《穿书后女配每天都在艰难求生》 第一章 意外穿书 热! 好热! 全身仿若要灼烧了一般,又仿若在被一点点撕裂。 难道遭丧尸咬死,就是这种滋味吗?! 安泞忍受着身体的煎熬,耳边忽然听到了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死了吗?” “启禀王爷,王妃已经死了。” 王爷? 王妃?! 什么情况?! 她是出现幻觉了吗? “立刻差人去宫里请御医,就说王妃突发心疾,让御医速来府上。”那个低沉的男性嗓音,不缓不急的口吻,从不远处传过来。 “是。”声音随着脚步隐去。 有人似乎靠了过来。 安泞在黑暗中,努力让自己睁开了双眼。 入眼的是富丽堂皇的古色建筑,还有穿着华贵古代宫廷服饰的男人…… 男人看着她突然睁开眼睛,俨然有些讶异。 安泞看着男人也被震惊了,她激动的想要起身,头突然一阵剧痛。 一瞬间,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灌入了她的脑海里…… 她居然……穿书了。 穿进了一本古言架空小说里! 原文女主遇人不淑遭人算计,全家都死在了奸人手上!一朝重生,女主手撕渣男,报仇雪恨,并毅然决定帮助上一世为自己默默付出的男主宸王打下江山,宸王登基之后立马娶了女主为后,从此夫唱妇随,国泰民安。 故事很完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穿过来的身份不是女主,她t是n线女配,礼部尚书的嫡女叶栖迟。因政治联姻,叶栖迟嫁给了宸王萧谨行,理应荣华富贵一生,哪里知道萧谨行是个心狠手辣的疯批男主,除了对女主痴心一片外,对谁都是冷血无情。只要挡了他复仇的路,他就可以杀人不眨眼! 当时安泞看这本小说的时候,还骂作者阴暗,怎么能把男主写得这么坏! 然而她做梦都想不到,她居然穿了进来。 她作为末世的神医战士,家族世代为医,创造出来的医学科技震惊全世界,所有种族都想要联姻的医学世家大小姐,却在一次出行猎尸任务的时候,不小心被丧尸咬断了脖子。 本该死翘翘的她,怎么就能,穿书了?! 游神之余。 安泞蓦然看到面前的男人端了一碗黑色汤药放在她嘴边。 安泞吓了一大跳。 原文中,叶栖迟霸占了萧谨行王妃的位置,萧谨行为了和女主在一起,就要杀了她。 想到这里,安泞差点没有气晕死过去。 如果没有记错,面前的药就是弥香,喝了之后就必须和男人发生关系,否则就会筋脉紊乱,七窍流血而亡。 所以刚刚身体的折磨,就是来自于这种药物的药性。 此刻药性还在继续,她深切的能够感受到,身体的需求反应。 安泞保持理智! 叶栖迟当初就是这么死的,刚开篇就死了。 她好不容易活了过来,怎么能又死?! “王妃,乖,把药喝了。”萧谨行蛮横的掐着安泞的下巴,言语间却是极致的温柔,让安泞不寒而栗。 死变态! 安泞紧咬着牙关,涨红了脸,拼命反抗他对她的强行灌药。 萧谨行笑意不达眼底,按照用量,这女人早该死了,命居然这么大。 他脸色阴冷了些,手上的力气也更大些,安泞忍耐不住,不得不松开了牙关,与此同时,一口汤药灌进了她的嘴里。 刚灌进去。 安泞就拼尽了全力,一把将萧谨行推开了。 霎时,安泞才注意到萧谨行坐在轮椅上。 这货确实是残疾,下身因为被毒害而丧失知觉。此刻她这么一个用力,萧谨行不留神直接跟着轮椅摔翻在了地上。 安泞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冲下床,直接压在了萧谨行的身上,将刚刚萧谨行强行灌进她嘴里的药,嘴对嘴的喂到了男人嘴里,还用舌头强迫性让他喝了下去。 才得逞,安泞就猛地被萧谨行一把推开了,摔翻在地上,眼冒金星。 萧谨行剧烈咳嗽,试图想要把汤药呕出来,半天也只呕了一堆空气。 “叶栖迟!”萧谨行声音暴戾。 呵,这个狗男人终于装不下去了。 20岁的萧谨行别说和人接吻了,连手都没有和女人拉过,就算成亲后,也一直在为女主守身如玉,此刻突然被偷袭,恨不得一刀砍死她! 安泞在地上稳定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头看着男人盛怒得可怕的模样,她狠狠的说道,“萧谨行,喝了弥香,你不和我睡,你也得死!” 原文中萧谨行灌了叶栖迟弥香之后,就这么冷眼看着她的死亡,任凭叶栖迟怎么求他,这个男人也无动于衷。 “你!”萧谨行脸色狰狞,根本想不到,一向软弱无能的叶栖迟会突然暗算他! 他紧握着拳头,青筋暴怒。 安泞也不怕他。 为了活着,死马也能当活马骑。 安泞从地上爬起来,猛地骑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你要对本王做什么!”萧谨行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就是你想的!”安泞笑得邪恶。 “你敢!” “夫妻之间行夫妻之事,有什么不敢的……” “小伍……唔!”萧谨行想要叫侍卫,直接就被安泞用嘴堵住了嘴。 萧谨行气得眼眶充血!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居然敢对他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然而那时。 因为药性的作用,加上他身体的残疾,又在安泞的强势下,萧谨行根本无法推开 第二章 走为上策 夜晚的宸王府邸。 侍卫带来了御医,急急忙忙推开房门,刚进去就立马折了回来,一并还关上了门扉,动作那个一气呵成。 只是这么一趟之后,呼吸有些重,脸有些红。 御医已不惑之年,也被刚刚一瞥而过的画面红了脸。 好半响才开口道,“不是说王妃患了心疾吗?这王爷和王妃……” 御医实在说不出口了。 侍卫也说不出口。 他总不能说,他家王爷在……奸尸?! 从小跟着王爷这么多年,还不知道王爷居然有这种癖好?! 侍卫和御医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不敢进,也不敢走。 只听屋内,声响了一夜。 …… 翌日,清晨。 叶栖迟绝对不是自然醒的。 她全身酸痛不已,身子就像被车轮碾压过了一般,只想睡死过去。 只是睡梦中突然被一根树藤勒住了脖子,让她无法呼吸,她一直在挣扎,可是怎么挣扎,仿若都抓不到东西,怎么都弄不掉脖子上那根树藤。 叶栖迟吓得一下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那一刻,吓得更猛了。 近距离下,就是一张阴鸷冷血的脸,带着一副恨不得杀了她的表情。 而她之所以会感觉到呼吸不畅,就是被他给掐住了脖子。 玛德。 萧谨行这个疯批。 一大早就开始杀人了。 叶栖迟拼命的想要反抗,此刻脖子被他死命掐住,力气之大,根本推不开。 眼看着自己真的要被萧谨行杀死了,叶栖迟突然脚一抬。 原本压在他身上的男人,脸色猛然巨变。 叶栖迟正中中间。 男人差点没有痛晕过去。 却也因为疼痛,不得不松了手,下一秒迅速捂住了自己受伤的部位,脸都扭曲了。 叶栖迟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离这个疯批几步之遥的距离。 “叶栖迟,你居然敢偷袭本王!”萧谨行咬牙切齿的吼着她。 我t不偷袭你,我就成为一具尸体了。 叶栖迟根本不想和萧谨行废话。 此刻走为上策。 谁都不知道这个疯批下一秒又要做什么杀人的举动。 叶栖迟直接就往门口跑去。 “你给本王站住!”萧谨行气急败坏。 此刻狂怒的程度,让叶栖迟不由得顿了顿足。 反正,萧谨行这残疾,也没办法下床杀她。 她回头看着萧谨行,“王爷有何吩咐?” “给本王把你身上的衣服穿好再滚!”萧谨行命令。 叶栖迟此刻才发现自己身上……不说一丝不挂,但也算是衣不遮体了。 昨晚上那个嘴上说不要的男人,身体比谁都诚实。 叶栖迟咬牙。 这个疯批,都要杀她了,还管她穿不穿衣服?! 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叶栖迟跑回来,抱起地上的衣服,太过复杂的衣服,别说穿上了,她现在都在怀疑昨晚上萧谨行是这么脱下来的。 “还不穿?!”萧谨行似乎从身体的疼痛中回过神来。 他儒雅的从床褥上坐起来。 如墨的长发滑落过他的脸庞,落在了他裸露的锁骨处,这画面怎么都觉得有点……妖艳贱货的既视感。 叶栖迟的眼眸不禁顿了顿。 昨晚上她从睁眼开始就一路在匆忙的活着,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萧谨行的长相。 书中只说萧谨行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风韵眉梢。所谓一朵梨花压海棠,玉树临风胜潘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原来不可言传,真的是无法找到言语去形容他的绝色倾城。 似乎不管多优美华丽的辞藻,都无法和面前男人的容貌相提并论。 而叶栖迟此刻的愣怔,不只是因为被美色所震撼。 她万万没想到,这人长得和她的初恋男友,一模一样。 她还以为昨晚睁眼看到的脸,只是她出现了幻觉。 “叶栖迟!”萧谨行被安泞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脸色一沉。 叶栖迟回神。 她不动声色的把眼泪咽了下去。 嘴角还轻笑了一下,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怎么能去奢望,那个男人死了也可以穿书的! 天底下哪来这么多好事儿。 她轻抿了一下唇瓣,恢复了冷静。 刚刚那一丝失控的情绪就好像是错觉。 萧谨行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这女人的情感什么时候能够这么收放自如了。 以往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根本不懂得伪装。 “我不会穿。”叶栖迟开口说道,“要不,你帮我?” “你想造反了!你凭什么让本王给你穿衣服!”萧谨行暴怒,一副安泞玷污了他尊严的表情。 “谁脱的谁穿!你娘没教你,凡事都要善始善终吗?!”叶栖迟也被萧谨行的臭脾气,搞得火大! 话一落。 叶栖迟就觉得萧谨行脸色不对了。 他狠狠的盯着她,攒紧的拳头青筋暴露,骨节发白。 这货。 生气了。 好像不只是生气。 叶栖迟也知道寄人篱下,保命最重要。 她连忙拿起衣服胡乱穿了一通,穿得有些凌乱但勉强也算是穿上了,穿好之后撒腿就跑,粗鲁的打开了门扉。 门外,摇摇欲睡的侍卫和御医听到门声,立马站直了身体。 侍卫看到叶栖迟那一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王妃王妃是是是……诈尸了吗?! 昨晚上难道不不不是在奸尸?! “王妃,王爷说您心疾发作,可否让臣为您诊断一下?”御医作揖。 叶栖迟顿足。 书中叶栖迟死了之后,御医就来看过了,萧谨行还表现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当时看书的时候没有感同身受,毕竟叶栖迟没什么剧情对这个人也没有代入感,这一刻突然为叶栖迟这女人严重不值。 亏原文中,叶栖迟还那么爱萧谨行! “你才有心疾,你全家都有心疾!”叶栖迟气不打一处,丢下一句话,大步离开了。 “……” “小伍!”屋内,突然传来一道冷冰的声音。 侍卫连忙答应着,“是,王爷。” 然后赶紧进了屋。 屋内,一片狼藉,要不是王妃活生生的走出来,小伍真的以为他家王爷有特殊癖好。 “王爷。”小伍下跪行礼。 “给叶栖迟送一碗避子汤去。”萧谨行吩咐。 “是。”小伍领命,不敢多问。 只是越发的好奇,昨晚他离开之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王爷和王妃怎么搞到一张床上去的? 那以后,还要暗杀王妃吗?! 第三章 训斥刁妇 叶栖迟走出萧谨行的寝殿,依着叶栖迟的记忆,回到了她居住的小院。 院子不大,在宸王府比较僻远的地方,显然是不被萧谨行那个疯批待见。 她走进院子里。 还未来得及观察周围的环境,就听到一个啼哭的声音,哭得差点没有断气,“王妃,你终于回来了,奴婢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边哭,边小步跑向了安泞。 叶栖迟看着女子,身穿一套绿色的衣衫,梳着双挂髻丫,绑着绿色发带,整体都很简朴,一眼就能看出是丫鬟。 只是这王妃的丫鬟,也未免太寒碜了些。 “王妃,你昨晚上被王爷带走,王爷的贴身侍卫又不允许我跟着你,我都以为王妃会被王爷,被王爷……”话没说完,又哭了起来。 叶栖迟实在受不了这古代女人哭哭啼啼的个性。 她说,“绿柚,我没事儿。你帮我打盆水,我洗个澡。” 绿柚,叶栖迟的陪嫁丫鬟,嫁给萧谨行后,因为萧谨行不待见她,整个王府也就只有绿柚忠心耿耿对她,后来叶栖迟死了之后,绿柚就被赶出了王府,因长得还算灵秀,被城里小混混盯上给糟蹋了,最后选择了自刎。 因为是配角,书中这些情节都是一笔带过。 现在反而有点,细思极恐。 “好,我马上去给王妃准备。”绿柚擦了擦眼泪,连忙就进屋了。 叶栖迟也就跟着进了堂屋。 刚走进去,就听到“啪”的一道巴掌声响起。 叶栖迟眼眸一紧。 紧接着一个凶恶的声音呵斥道,“不长眼的东西,走路都不看路的吗?你想撞死我是不是?!” 是绿柚因为着急,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老妇人。 老妇人穿着明显比绿柚华贵,头发银白,规矩的盘成一个髻,戴着价值不菲的翡翠簪子,脸上皱纹横生,面色凶狠。 “刘嬷嬷对不起,绿柚不是故意的,绿柚只是急着给王妃打水才会不小心撞到嬷嬷的……” “下贱婢子,还在狡辩!”说着,刘嬷嬷扬手又要打绿柚。 叶栖迟脸色一沉,厉声道,“住手!” 刘嬷嬷听到声音,扬起的手没再打绿柚,却也不带害怕的。 她转身面对着叶栖迟,装模作样的行了礼,“王妃,我在教训奴才,还请王妃不要插手。” 根本没有把叶栖迟放在眼里。 “什么时候轮到奴才来教训奴才了!”叶栖迟冷声,气势逼人。 刘嬷嬷明显怔住了。 脸上还挂着眼泪的绿柚也怔住了。 王妃居然敢冲着刘嬷嬷大吼。 刘嬷嬷可是王爷封王离开皇宫时,由皇后娘娘钦点陪着王爷到王府的,地位一直很尊贵,别说王妃,王爷对刘嬷嬷可都是,礼让三分的。 “刘嬷嬷,在皇宫这么多年,别连最基本的主奴关系都掂量不清!”叶栖迟呵斥。 刘嬷嬷被叶栖迟说得有些难堪。 在宫廷皇室,尊卑关系绝不容许侵犯。 刘嬷嬷涨红着脸没敢反驳。 只是暗自有些惊讶叶栖迟的改变。 以往在她面前叶栖迟从来都是唯唯诺诺,就怕她在王爷面前说了她的坏话,让王爷更加不待见她,现在居然对她这般。 怕莫非是她走了眼!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去给我烧盆热水送进房间里。”叶栖迟命令,不容置喙。 刘嬷嬷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从皇宫到王府,她还从来没有被人指使着做事情,凭着她的年龄和皇后的关系,谁都不敢指使她! 刘嬷嬷气急攻心,“你让我给你烧水……” “奴婢!”叶栖迟直接打断她的话,“在本妃面前,注意自己称谓!” 刘嬷嬷瞪大眼睛。 眼前的叶栖迟,在王爷寝殿过了一夜,就以为自己升天了吗?! “还不快去!”叶栖迟脸色又一沉。 刘嬷嬷咬牙。 台面上她也不敢真的和王妃对着干,主奴有别,真的追究起来就是她的大不敬! 但私底下,刘嬷嬷暗自阴冷一笑。 这个院子里面的人除了绿柚都被她收买了,她有一万种方法折磨她。 刘嬷嬷双手叠放在小腹前,微蹲身体,“是,奴婢遵命。” 叶栖迟也没再多看刘嬷嬷一眼,这个老太婆心狠得很,当时叶栖迟死后,就是她把绿柚赶出王府造成绿柚最后的悲剧,看她以后怎么以牙还牙! “绿柚,扶我进去。”叶栖迟叫着绿柚。 绿柚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她刚刚没走眼,王妃居然把刘嬷嬷教训了一顿。 以前,都是反过来的。 绿柚也不敢耽搁,连忙扶着叶栖迟走进了叶栖迟居住的寝殿。 比起萧谨行寝殿的华丽,这里应该叫茅草屋。 叶栖迟扫视了一眼,再次把萧谨行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 “王妃。”闺房中,绿柚有些担忧,“您刚刚这么对刘嬷嬷,她会不会报复你?” 会。 但是又能怎么样?! 她会让刘嬷嬷吃不完兜着走。 “放心,我自有分寸。”叶栖迟敷衍着,她叫着绿柚,“帮我拿个镜子过来。” “……哦。”绿柚总觉得王妃好像……变了。 但是样貌身材还是一模一样啊。 绿柚拿了一块铜镜给安泞。 叶栖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震惊了! 这女人也太太太美了! 在末世,她作为安家大小姐的时候,也是大美人一枚,但是对比起镜子中的女人,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看看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看看每一个堪称完美的五官,特别是含情脉脉的眼睛还有那小巧动人的嘴唇,看得她一个女的都心血澎湃。 她微皱了皱眉头。 连皱眉的神情,都这么风情万种。 “萧谨行那货是眼瞎吗?!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要反而还想杀了她?!”叶栖迟忍不住喃喃。 文中没有特别提过叶栖迟的美貌,只描绘说出嫁当天,门外的喜鹊都因她的容颜而掉下了树丫。 绿柚在旁边听着叶栖迟的话差点没被口水呛死。 王妃也太……不谦虚了。 虽若确实是事实,但也不能说出来。 女子就应该,含蓄委婉才是。 第四章 特殊体质 叶栖迟欣赏着镜子中的人好一会儿。 门外响起敲门声,“王妃,奴婢给您送热水来了。” “进来。”叶栖迟应了一声,顺手把铜镜给了绿柚。 门扉打开。 刘嬷嬷差着两个家丁抬着一桶热水走了进来。 绿柚连忙领着家丁把热水放在了屏风后面。 家丁放好之后,刘嬷嬷就要带人离开。 “等等。”叶栖迟叫着刘嬷嬷。 “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你跟我进来。”叶栖迟命令。 刘嬷嬷不爽,但还是跟上了叶栖迟。 叶栖迟走到热水木桶前,她突然抓着刘嬷嬷的手臂,迫使她的手放进了热水桶里面。 “啊!”刘嬷嬷一声大叫。 滚烫的水,烫得她整个人都狰狞了。 她反抗着想要把手伸出来。 却被叶栖迟死命摁压在里面,任凭她怎么反抗也抽不出来。 “王妃放开我,放开我,求你放开我!”刘嬷嬷疯狂挣扎。 家丁和绿柚在旁边眼睛都看直了。 也没有谁敢上前求情。 叶栖迟看着刘嬷嬷的手背,确定已经红肿起泡,才松手。 刘嬷嬷连忙把手收了回来。 烫伤的痛,锥心刺骨。 此刻的气焰突然就没了。 像老了好几岁! 叶栖迟冲着家丁命令道,“把刘嬷嬷带出去,好好请个大夫看看!” “奴才遵命。”两个家丁连忙上前扶住刘嬷嬷。 也是被王妃吓到了。 从没见过,这么强悍的王妃。 刘嬷嬷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惨烈的被人拖走了。 绿柚看着那烫得破烂的手背,不由得有些心惊。 她转头看向木桶的烫水。 如果不是王妃让刘嬷嬷试水,结果不是王妃被烫伤就是她被烫伤。 “王妃,你怎么知道这水是烫的?”绿柚好奇的问。 叶栖迟笑了一下。 刘嬷嬷这个歹毒心肠的人,刚刚被她教训了,此刻不报复她才怪! 她稍微动动脚指头就知道刘嬷嬷要做什么。 何况她还拥有上帝视角! 叶栖迟没解释,她眼眸微动,“绿柚,让人去打点凉水来。” “是。”绿柚也不多嘴。 只是突然觉得这么聪明的王妃……真好。 不一会儿。 下人打来了凉水,温度适中。 叶栖迟在绿柚的帮助下,躺进了木水桶里面。看着眼下这白皙细嫩的身体,有些出神。 “王妃。”绿柚一边帮她沐浴,一边开口道,“王妃昨晚上和王爷有没有……”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多少会,会圆房,守宫砂也好似没见着了。 “嗯。”叶栖迟应了一声。 “太好了!太好了!”绿柚高兴得都要跳起来的。 好个屁! 她当被狗咬了。 “王妃,你身子骨酸痛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身上还是白皙粉嫩的,昨晚上王爷没有弄疼你?”绿柚关心的问道。 出嫁之前,古代的女子不仅新娘要知道闺中之事儿,伺候的丫鬟也必须清楚。 “你去帮我拿一个小刀过来。”叶栖迟突然吩咐。 绿柚纳闷。 但也没多想,连忙就走了出来,然后拿着一把小匕首恭敬的递给叶栖迟,“王妃拿刀子来做什……啊!” 绿柚叫了一声。 是看到王妃用匕首直接在她手指上化了一下。 血液瞬间流进了木桶里。 绿柚吓了一跳,连忙过去阻止叶栖迟的举动。 叶栖迟把手上的伤口握紧。 “王妃,你做什么,你不能这么伤害自己,你才被王爷宠幸,好不容易能有好日子过了,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绿柚哭得铺天盖地。 一副她好似要自杀的样子。 “绿柚。”叶栖迟叫着她。 在她眼前,把手指伸了出来。 重新伸出来那一刻,手指上的伤口就消失了。 根本没有刚刚被划破的痕迹。 绿柚看傻了。 那一刻都在怀疑人生了。 甚至还,掐了自己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叶栖迟嘴角一笑。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她特殊的身体体质,陪着她一起穿书了! 安氏医学世家遗传,只要不是致命的伤,身体都能自动愈合。 她在想,她昨晚穿书过来应该是要死的,就是因为她特殊体质的原因让她活了过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昨晚上根本不用和萧谨行同房也不会死了?! 想明白之后,叶栖迟差点没有呕出一口老血。 真该让那个疯批中了弥香,自己七窍流血而亡。 “王妃,你在给我变戏法吗?”绿柚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怔怔的问道。 “别给任何人说知道吗?” “啊?” “谁都不能说,包括叶家人知道吗?”叶栖迟叮嘱。 绿柚点头如小鸡啄米。 不说不说。 王妃肯定是在给她玩把戏。 “好了,扶我起身。”叶栖迟也清洗干净了。 此刻泡了会儿澡,倒是有些困了。 绿柚伺候着叶栖迟从木桶中起来。 刚躺在床上。 “王妃,小伍求见。”门外,突然响起男人的嗓音。 叶栖迟皱眉。 萧谨行的人,她一个都不想见。 晦气。 “王妃。”没得到回应,小伍又叫了声。 叶栖迟有些不耐烦。 绿柚显得有些激动,她小声说道,“王妃,王爷是不是来赏赐你了,是不是让你以后跟着王爷住在他的婉院……” 想多了! 那疯批现在肯定在想怎么杀她。 “扶我起来。”叶栖迟吩咐。 绿柚连忙帮叶栖迟穿好衣服,梳妆完毕,扶着她走出外屋。 堂屋内。 小伍毕恭毕敬的在那里等候,看着叶栖迟出现,连忙跪下,“给王妃请安。” “有事儿?”叶栖迟扬眉。 “王爷交代小的,给王妃送东西过来。”小伍回答。 绿柚忍不住兴奋了。 “什么东西?” “这是上次缅甸国送来的贡品夜明珠,皇后娘娘亲自赏赐给王爷的,现在送给王妃。”说着,小伍让跟着他身后的下人拿了出来。 叶栖迟皱眉。 这疯批,又在耍什么花样。 “另外。”小伍从下人手上又拿过一碗汤汁,“王爷说昨晚上王妃辛苦了,特地给您熬了养身汤,让小的给王妃送过来。” “王爷真是太好了。”绿柚抑制不住的高兴。 叶栖迟翻白眼。 这什么养身汤,分明就是避子药。 第五章 喝下避子汤 安泞医学世家,从出生就泡在药坛子里面,凭气味就知道汤药里面装的是什么。昨晚要不是因为弥香心智紊乱,她也能一秒闻出弥香的成分。 叶栖迟拿过来,一口喝了下去。 只要不是毒药,她不和疯批计较。 更何况。 她也不可能给萧谨行生孩子。 捉摸着他不送过来,她自己都会想办法弄避子汤。 倒不如从了萧谨行,也让那狗男人不要紧追着她杀,让她有喘气的机会。 小伍看叶栖迟毫无犹豫的喝下去,微松了口气,他行礼,恭敬道,“小的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小的告退!” 叶栖迟点头。 小伍连忙就带着人退下了。 绿柚看着小伍的身影,激动的心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王妃,王爷送你礼物,还给你送养身汤,王爷是不是对你……” “洗洗睡。”叶栖迟拍了拍绿柚的肩膀。 绿柚看着王妃淡定得过分的样子。 王妃这是肿么了? 难道被王爷睡了之后就……脱胎换骨了?! 圆房还能有这种好处?! …… 婉院。 萧谨行坐在轮椅上,小伍回来汇报,“王妃喝下了避子汤。” “她没吵没闹?” “没有。”小伍恭敬,“王妃应该不知道碗里是避子汤。”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似乎也理所当然的觉得叶栖迟不可能会知道汤药有问题。 “不过……” 萧谨行眉头一紧。 “王爷,听说王妃把刘嬷嬷的手烫伤了。”小伍汇报。 “是吗?”萧谨行有些讶异,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反应。 “小的担心王妃会被刘嬷嬷报复……” 一道眼神过去。 小伍闭了嘴。 他以为,王爷和王妃经过昨晚就不一样了。 看来是他,多想了。 只怕是,昨晚上就算没有被王爷暗杀,王妃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 另一处雅苑。 一间古雅大方的女子闺房。 一个好听的的声音问道,“宸王府那边没传来什么消息吗?” “回小姐,一大早就让人过去打听了,没传回什么消息。” 女子柳眉微皱。 当年就是这个时候传来宸王妃死的消息,难道是她记错了?! “要不要再差人去问问?”丫鬟问道。 “不用了,再等等。” “是。” …… 叶栖迟一觉睡到傍晚时刻。 昨晚上被萧谨行那般疯狂对待,身子骨终究还是倦怠,要不是自身的体质,她觉得一般女人都挺不过去。 她动了动身体。 “王妃,您醒了吗?”绿柚一直在旁边侯着。 “醒了。”叶栖迟起身。 绿柚已经过来扶着她了。 “有饭吃吗?我饿死了。”叶栖迟摸了摸肚子。 一天没吃东西了。 “奴婢早就让人准备了,您更衣就能用膳了。” “嗯。”叶栖迟有些感动。 以前身边也有照顾自己的人,但……算了,不提也罢。 她被绿柚伺候着起了床。 看到清雅木桌上放着的几盘简陋菜肴,瞬间没了胃口。 “就这些吗?”叶栖迟问。 “平时都是这么吃的。”绿柚习以为常。 “我的伙食是谁安排的?”不用想也知道,叶栖迟又被穿小鞋了。 “刘嬷嬷。” 叶栖迟冷笑。 又是这个老太婆。 她脸色一沉,“把刘嬷嬷给我叫来!” “可是刘嬷嬷手受了伤,现在让她过来的话怕不太好。刘嬷嬷一直很受王爷尊重,要是这个时候刘嬷嬷闹起来,王爷一定会责备王妃的。”绿柚有些担忧的说道。 叶栖迟觉得绿柚考虑得很对。 萧谨行指不定就在抓她的小辫子。 今天把刘嬷嬷手烫伤还能说是刘嬷嬷伺候不周,该受到惩罚,估摸着这也是刘嬷嬷为什么不敢闹大的原因。现在要是强迫刘嬷嬷带伤来见她,就有些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绿柚看王妃的模样,以为她妥协了,打算伺候她用膳时,听到她说道,“走,去她那里看看!” “……” 绿柚硬着头皮跟着叶栖迟到了刘嬷嬷的院子。 小院子比她住的地方都要好,叶栖迟忍着一口气。 她大步进去。 此刻刘嬷嬷正准备用膳。 关键是,还有三个婢女伺候她。 看到叶栖迟突然出现,还是被惊吓到了。 别说主子一般不会去奴才的房间,叶栖迟是绝对不敢主动踏进她院子一步的。 刘嬷嬷看到叶栖迟这一刻还有些心惊。 被她烫伤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当然事后想得更多的还是怎么报复。 “王妃怎么来奴婢的小院了,这么破的地方,怕有损王妃的身份。”刘嬷嬷看似卑微的说道。 “破吗?”叶栖迟左右看了看,“比本妃住的地方还好。看来王爷对你还不错。” “王爷对奴婢是很好,毕竟奴婢是皇后娘娘亲赐给王爷的。”意在提醒叶栖迟注意自己身份。 她可是皇后的人,不是她一个不受宠的王妃就能够惹的。 “难怪刘嬷嬷都能有三个奴婢伺候,本妃也就只有一个。”叶栖迟看似平淡的说着,“下次见到皇后娘娘了,我可得好好给皇后娘娘说说,王爷对刘嬷嬷到底有多好。” 刘嬷嬷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就变了。 她再怎么受宠,一个奴才也不可能要人伺候的。 她一个眼神连忙让身边的三个奴婢退下了。 “王妃言重了,今天老奴被开水烫伤,不方便用膳,三个小丫头看我一个老太婆可怜,来帮帮我而已。” “既然不是专程伺候嬷嬷的,那我也就不用有所顾及了。这三个小丫头喂你吃过晚饭之后,就让她们来我屋子伺候我。”叶栖迟毫不客气的说道。 刘嬷嬷吃了个哑巴亏。 王妃要奴婢伺候理所当然,特别是,闲置的奴婢。 “另外。我听闻我的伙食是刘嬷嬷在安排。刘嬷嬷是觉得我喜欢吃素吗?”叶栖迟看着刘嬷嬷面前的丰富菜肴,冷笑道。 “奴婢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奴婢给王妃安排的都是最上等的饭菜。”刘嬷嬷当然不会承认是她干的。 “那就是下人从中谋取了好处。” “奴婢一定会好好调查,给王妃一个交代的。”刘嬷嬷连忙说道。 心里也是有些讽刺,她还以为叶栖迟变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好骗。 “那就交给你了。”叶栖迟点头,又看了一眼刘嬷嬷的饭菜,吩咐道,“本妃饿了。绿柚,刘嬷嬷的膳食颇和我胃口,带回去我吃。” 第六章 查账目 “……”绿柚眼睛都直了。 这么直截了当的抢,真的好吗?! “我的晚膳因为刘嬷嬷疏忽才没能吃到,我相信刘嬷嬷也会心存愧疚,应该不会介意的。” 刘嬷嬷气得头发都要冒烟了。 她手背都烂了,痛得要死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好不容有点胃口了,晚膳还被叶栖迟抢了! 她忍得身体都在发抖的说道,“王妃能够看上老奴的膳食,是老奴的荣幸。” 叶栖迟暗笑了一下。 想和她斗?! 她叫着绿柚,“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把饭菜带回去,凉了就不好吃了。” “是。”绿柚连忙上前,把一盘盘饭菜装进了托盘里面。 心里真是爽到不行。 想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能看到刘嬷嬷被欺负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绿柚跟着叶栖迟回去。 这么美味的菜肴,自从嫁到宸王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绿柚伺候着叶栖迟用膳,不仅红了眼眶。 “怎么了?饿了吗?”叶栖迟看着绿柚的模样,问道。 “不是。”绿柚摇头,有些难受的说道,“王妃嫁给王爷一年了,这是第一次吃到这么丰盛的膳食。成亲后,王爷都没有踏进过王妃的院子一步,都不知道王妃过着的是什么生活。” 叶栖迟一边吃着,一边听着绿柚的抱怨。 “以前在尚书府,就算周姨娘对王妃不好,但明面上也是不敢亏待王妃的。本以为嫁给王爷之后王妃就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却没想到反而越来越差,刘嬷嬷一个奴婢都能够欺负到王妃头上……”绿柚不由得哽咽出声,越说越难受。 安泞穿到叶栖迟身上之后,虽然已经是两个人,但还是能够深切感受到叶栖迟曾经遭遇过的一切。 她哄着绿柚,“别哭了,以后谁都欺负不了你家王妃了!” 既然代替了她,她就会好好帮她活下去! 绿柚泪眼模糊的看着叶栖迟,脸上分明还带着几分稚气。 绿柚也不过才15岁,搁在现代,就真的还是个孩子。 “王妃,你在王爷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估摸着是发现叶栖迟巨大的转变。 “发生了什么不重要,你只要记得,以后只有你家王妃欺负别人的份儿,谁都不能再欺负她!”叶栖迟说得斩钉截铁。 绿柚一脸懵逼。 怎么觉得,王妃口中说的是另外一个人。 晚膳之后,绿柚陪着叶栖迟在院子里转,叶栖迟感受着这陌生的真实空间,呼吸着这陌生的空气,终究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和绿柚聊了很多,虽若知道书中的全部剧情,但是真正的风土人情还是需要土生土长的绿柚给她多说说才能让她更好地适应。 两个人转悠着,一直到大半夜叶栖迟才躺在床上入睡。 闭上眼睛,就浮现了萧谨行那张让她难以忘怀的脸。 她翻了翻身。 萧谨行不是他。 他不会这么对自己! …… 第二天,叶栖迟睡到自然醒。 她伸着懒腰,由绿柚伺候着她洗漱穿衣。 她坐在梳妆台前满意的欣赏着镜中人的长相。 “王妃,半个月后老爷过生日,到时候不知道老爷会不会让人请王爷和王妃回尚书府。”绿柚一边帮她梳头一边说道。 叶栖迟回想剧情,虽若叶栖迟一开篇就死了,但是礼部尚书到后面还是有些剧情的,特别是礼部尚书的儿子叶允南,因为投奔了萧谨行的死对头楚王,最后导致了叶家的满门抄斩! 对叶栖迟而言,其他人不重要,但叶栖迟的亲生母亲秦梦予是真心对她好的人,不能跟着糟蹋了。 叶栖迟暗地捉摸着些事情,绿柚也给她梳妆完毕,扶着她走进了堂屋。 院子里多了三个丫鬟,是从刘嬷嬷那边要过来的。 堂屋里面也准备好了早膳。 叶栖迟看到早膳眉头又皱紧了,“院里的账务都是谁在负责?” 绿柚还没开口。 叶栖迟说,“又是刘嬷嬷是不是?” “是的,王妃。”绿柚连忙答应着。 “你。”叶栖迟指着其中一个丫鬟杏阳,“叫刘嬷嬷把账目拿过来我看看。” “奴婢遵命。” 不一会儿,刘嬷嬷亲自来了。 “给王妃请安。”刘嬷嬷行礼。 叶栖迟睨了她一眼,“刘嬷嬷怎么亲自过来了,手上的伤好些了吗?怎么不好生修养。到时候王爷怪责下来,可别说本妃苛刻了奴婢。” “王妃召见奴婢,奴婢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来,这是奴婢的本分,王爷问起也是如此。”刘嬷嬷一脸忠诚。 “既然刘嬷嬷这么识大体,场面话本妃也就不多说了。”叶栖迟轻笑了一下,说道,“听闻院子里面的账目都是刘嬷嬷在管理,近来本妃闲得无事,想看看。” “是。”刘嬷嬷把账本拿给了安泞。 心里面却带着鄙夷。 谁不知道礼部尚书的嫡女叶栖迟大字不识,账目不清,当初就是叶栖迟让她管账目的,管了之后,叶栖迟就不曾过问,显然是印证了传闻。 现在突然让她拿账本来,也不过是虚张声势。 她倒是要看看叶栖迟又想耍什么花招。 叶栖迟拿过刘嬷嬷的账本,认真的看了起来。 绿柚也凑着小脑袋在看,密密麻麻的数字,完全看不懂。 王妃应该也看不懂?! 王妃以前在尚书府就因为不喜欢读书而被老爷一再训斥,虽然被逼着请了先生学了几年,终究是一无所成,连一首完整的诗句都背不出来。老爷一气之下就彻底的放弃了王妃,王妃也就再也没有碰过书本。 安静中,过了好一会儿。 叶栖迟放下了账本。 她看着刘嬷嬷。 刘嬷嬷一脸坦然,“王妃有什么疑问吗?” 口吻中,似乎还带着讽刺。 叶栖迟笑了一下,她冷声道,“刘嬷嬷,我就看了近一个月的账目,我想问问你一天之内修葺三次围墙,采购同一样商品记两笔账,买一匹布料1两银子,两匹布料5两银子你是怎么想的?!”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做假账做得这么嚣张的?! 刘嬷嬷被叶栖迟突然这么一说,脸一下煞白了。 叶栖迟是怎么看懂账目的?! “我初步算了一下,以刘嬷嬷账目上的流水来看,你一个月就可以中饱私囊30两银子。如此一来,你一年就能有个360两银子,十年就能有3600两银子……”叶栖迟倒抽口气的说道,“难怪我一天只能吃嗖馒头。” 第七章 杀鸡儆猴 “王妃,你冤枉奴婢了!”刘嬷嬷立马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猛地跪在了地上,“奴婢怎么敢中饱私囊,这么大笔钱奴婢见都没有见过,怎么会放进奴婢的口袋。” “那么刘嬷嬷给我说说,账目上这么多钱,都去哪里了?”叶栖迟扬眉问她。 刘嬷嬷眼珠子乱转,显然是在找借口。 心里也是慌张到不行。 别说叶栖迟看懂账目了,这么短短时间居然把她从中扣了多少钱都给算了出来,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也知道此刻肯定是骗不过叶栖迟了。 她连忙说道,“王妃,奴婢其实也看不懂账目,但为了给王妃分忧,就硬着头皮把这个差事儿接了下来。事实上,这些账目都是王管家在做,奴婢只是管理个账本而已。” “是吗?”叶栖迟看着刘嬷嬷。 刘嬷嬷连忙点头,“不信您把王管家叫过来对峙。” 叶栖迟让人叫了王管家过来。 王管家在刘嬷嬷的眼神下,只得承认了。 “来人!”叶栖迟大声道。 几个奴才连忙进来听候吩咐。 “王管家中饱私囊,拖出去杖打二十大板!” “王妃饶命,不是小的做的账目,不是……”王管家一听到自己要被受罚,瞬间就变卦了。 这二十大板打下去,他怕是要丢了半条命。 然而当王管家想要指证刘嬷嬷的时候,刘嬷嬷使眼神让几个奴才捂住了王管家的嘴,被直接拖了出去。 而后。 门外就响起了打板子的声音,一声一声,吓得刘嬷嬷身体都在颤抖。 二十大板打完。 一身是血的王管家昏迷不醒的被拖走了。 “刘嬷嬷。”叶栖迟叫着跪在地上已经被吓傻的刘嬷嬷。 刘嬷嬷连忙回神,“王妃,奴婢在。” “既然刘嬷嬷也看不懂账目,那院子里账目的事情我就收回来让绿柚管了。” 绿柚眼睛都瞪圆了。 她哪能看得懂账目。 对视着自家王妃的眼神时,硬着头皮没说话。 “是,我这就把账目交给绿柚姑娘来管理。”刘嬷嬷根本不敢反抗一句。 “从今以后,本妃院子里面用的一分一毫,全部都要经过绿柚的同意才能使用!”叶栖迟宣布。 “奴婢遵命。”刘嬷嬷连忙答应着。 “刘嬷嬷也不用跪着了,退下。” “是。” 刘嬷嬷一秒都不敢耽搁走了。 绿柚看着刘嬷嬷仓促而逃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她忍不住说道,“王妃,你现在怎么这么厉害了?!你看把刘嬷嬷吓得屁滚尿流的!” 像刘嬷嬷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就该多给点教训。 “不过王妃,这账目肯定是刘嬷嬷做的,王管家只是个替死鬼。”绿柚有些打抱不平。 “我当然知道。” “那王妃为什么还惩罚王管家而放了刘嬷嬷?” “放了刘嬷嬷是因为刘嬷嬷是皇后的人,要是这二十大板打下去把刘嬷嬷打死了,皇后怪罪下来我担当不起。有时候打狗还真的要看主人!” 绿柚立马就懂了。 也不得不佩服,王妃考虑周到。 “打王管家是在杀鸡儆猴。一方面让刘嬷嬷不敢轻易惹我,这两天在我这里吃了这么多亏,肯定想要报复,如此的话,她至少大半个月不敢来找麻烦。另一方面也是让下人看清楚刘嬷嬷的真面目,现在院子里面的下人都听刘嬷嬷的,然而一旦遇到危险,刘嬷嬷就找人替她顶罪,你想想下人们会怎么想?”叶栖迟继续解释。 绿柚听完后,看着叶栖迟的眼神都是崇拜的。 五体投地的那种。 以前跟着王妃处处被人欺负。 从来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 王妃到底是中邪了还是撞鬼了?! 怎么可以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学着点。”叶栖迟对于绿柚的崇拜显得很淡定,“以后院子里面的下人可都是你来管。” “奴婢只会伺候王妃,其他奴婢怕……” “怕什么怕,以后由我顶着,什么都不怕!”叶栖迟霸气的说道。 绿柚眼眶瞬间就红了。 总觉得以前的王妃对她好,只是因为就她们俩相依为命,王妃只有她。现在的王妃对她好,是真的给她带来了人生的曙光。 她带着抽泣声说道,“王妃,你可别再变回去了。” 叶栖迟忍不住笑了一下。 傻绿柚! 那之后。 刘嬷嬷确实安分了,好长时间都以生病为由在自己的房间足不出户,下人们当然也是会看脸色的,逐渐就全部都听命于叶栖迟了。 短短时间,叶栖迟就把财务和权力掌握在了自己手上。 半个月后。 婉院,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喂食小鸟。 就一个侧脸轮廓,也是倾国倾城。 小伍恭敬的汇报,“王爷,后天礼部尚书叶大人四十岁寿辰,叶大人特邀请您和王妃回尚书府短住几日。” 萧谨行推着轮椅进屋,问道,“叶栖迟死了吗?” “……”小伍脸露尬色,“没有,王妃过得还很好。” 萧谨行一个冷冽的眼神。 小伍心里一阵哆嗦。 当初他也以为王妃弄伤了刘嬷嬷的手不会有好日子过,却没想到…… 小伍说道,“这半个月王妃把院子重新修葺了一番,添补了许多日常用品,包括床幔、被褥、地毯等全部都焕然一新。王妃还采购了上等的丝绸添置了些衣服,购买了高档的胭脂水粉,还重新请了厨子和园丁,平时的膳食也都是大鱼大肉,极其丰富……” 小伍在萧谨行的眼神下,声音越来越小。 “平时给她的银两很多吗?”萧谨行冷声问。 不多。 都不够王爷的十分之一。 小伍硬着头皮说道,“王妃把王爷赏赐给她的夜明珠典当了。” 萧谨行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致。 小伍低垂着头,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在他知道王妃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汗。 王妃的胆子可真肥。 “通知叶栖迟,明天一早出发去尚书府!”萧谨行命令。 “是,王爷。”小伍恭敬无比。 心里捉摸着,王爷肯定又在想什么阴招暗杀王妃了! 第八章 回尚书府 春暖花开,春意盎然。 院子里面因为重新修葺了一番,园林景观惟妙惟肖,别有生机。 叶栖迟和下人们在踢毽子。 小伍来禀报明天要去尚书府的事情,看到小院子里面这么其乐融融的画面,差点没有惊掉下巴。 这王妃,怎么越看越让人匪夷所思。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有事儿?”叶栖迟擦了擦汗水。 雪白的脖子露在外面。 如此不拘小节的样子,让小伍脸一红。 他连忙跪地行礼,眼神也不敢乱瞥,“王妃,王爷说明天一早回尚书府,您父亲大人后天生日,会回去短住几日。” “知道了。”叶栖迟应了一声,很淡定。 绿柚不淡定了。 她此刻因为踢了毽子脸蛋也是红扑扑的,她兴奋道,“明天真的可以回尚书府吗?王妃出嫁这么久,还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原文中。 叶栖迟真的是嫁出去之后,就再也没能回去了。 她死的消息传回尚书府的时候,秦梦兮就一病不起,直到叶家满门抄斩,才结束了她悲凉的一生。 叶栖迟想到这里,心里不免产生了一丝怜悯。 自从成为了叶栖迟,很多事情就似乎能够感同身受了。 翌日辰时。 叶栖迟勉勉强强吃了点早膳,就被催着出了门。 绿柚搀扶着她坐进了马车。 马车内。 萧谨行已经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他身穿靛蓝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如墨的头发束起戴着顶嵌玉小银盘,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俨然就是一位艳丽贵公子。 半个月没见。 这疯批居然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帅。 叶栖迟自若的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 萧谨行似乎看了她一眼。 看着她穿着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简洁大方的款式,却一眼就能看出高档的布料以及精致的裁缝。 这女人穿得好,气色也好。 卖了他的夜明珠,这半个月日子过得不错! 两个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马车往尚书府去。 说来也真的是有些讽刺。 堂堂宸王府邸,却在郊区偏远的位置,去尚书府反而要往城里的方向走。 马车赶了半天的路,才到达礼部尚书府。 辉煌的大门口处,叶栖迟的父亲叶正德和正妻秦梦兮以及妾室周若棠,还有妾室所出的一儿一女叶允南和叶芷岚,当然少不了家里的无数仆人,恭候与此。 叶正德上前,亲自为他们掀开马车前的帷裳,行礼道,“王爷王妃一路奔波,辛苦了。” “让岳父大人久等了。”萧谨行显得很客气。 “王爷和王妃能够亲临寒舍小住几日,是微臣的荣幸。” “都是一家人,还请岳父大人不要太拘礼。” “是。”叶正德依旧不敢怠慢。 小伍和另外一个随行侍卫扶着萧谨行下的马车,绿柚扶着安泞。 萧谨行坐在了轮椅上。 小伍推着萧谨行,和叶正德走在前面。 叶栖迟跟随在萧谨行侧后边。 其他人也都浩浩荡荡的跟着进了尚书府内。 后面不远处。 一个穿着淡红色衣服的少女,带着些不满的情绪,“等了一个时辰,腿都软了!不想走了。” “岚儿!”周若棠呵斥。 “娘,你看看爹爹对他们殷勤的样子。谁不知道萧谨行是个废王爷,除了不被皇上待见,自身还是个残疾,有什么用。在朝臣上还没有爹爹说得起话!” “你给我小声点!”周若棠脸色都变了,“再不济他也是王爷,皇权不可侵犯,你想我们一家人都陪你蹲大牢吗?” “我就是看不惯爹爹现在的样子。以前叶栖迟在府里的时候,爹爹都不看她一眼的,草包一个。现在就因为成了宸王妃,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真是可笑!大泫国谁不知道,就是因为叶栖迟没人娶,宸王没人嫁,两个人才能凑合在一起!” “岚儿!够了!” “没够,你看看秦梦兮,平时哪能在爹爹面前晃悠,现在居然能够走在爹爹的旁边,我们一家人反而只能跟在后面,低人一等。” “你个死丫头,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周若棠明显生气了。 再怎么样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 万一传到了宸王的耳朵里,他们一家人还能活命吗?! 虽然今天一早开始,她也确实忍了一肚子气。 叶芷岚看她母亲真生气了,也就闭了嘴。 两个人快速的跟了上去。 气派华贵的堂屋内。 叶正德也没有和萧谨行聊太长时间,因为路途奔波,赶紧送他们回房休息了。 但古代习俗。 回娘家,夫妻之间不能住在一间房,所以萧谨行和安泞分别住的一个小院。 叶栖迟住的是叶栖迟原来的闺房。 她刚躺在床上,门外就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女性嗓音,“栖儿。” 是秦梦兮。 叶栖迟从床上起来。 秦梦兮连忙三两步的上前,让她躺下,“栖儿累了就休息,娘就是来看看你,这一年没见,栖儿……胖了?” 叶栖迟“噗嗤”忍不住笑了出来。 估计秦梦兮想说她瘦了,结果定眼一看,明明是胖了些,话就突然转了个弯。 口气还有些滑稽。 她笑着说,“是啊,王爷对我不错。” 绿柚在旁边想要插嘴。 叶栖迟一个眼神。 绿柚乖乖不敢说话了。 “王爷对你真的好吗?”秦梦兮不放心的问道。 古代的女儿,嫁出去就真的是泼出去的水,如果不是一年半载回娘家一次,完全不知道女儿在婆家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你看我气色不就知道了?”叶栖迟回答。 秦梦兮又仔细看了看,是觉得女儿比出嫁时,仿若更加神采飞扬了些。 要知道当初皇上下旨让她嫁给宸王的时候,哭死哭活都是不愿意的。 她其实也不愿意,但奈何栖儿一直口碑不好,没人上门说媒,加上她虽然是正室,这个家却是妾室在管理,说出去也是一大笑话,更没有人敢娶了栖儿,她怕耽搁了栖儿的婚姻,也只得让栖儿嫁给宸王。 更何况。 圣旨也不能违逆。 这一年多以来,她日夜抄经祈福,只希望栖儿嫁给宸王之后能够有好日子过。 第九章 一对渣母女 秦梦兮打量了一番叶栖迟,欣慰的点了点头,“你和宸王两个人好为娘就放心了。虽然宸王不受皇上待见,在朝中也说不起什么话,但好歹太后一直帮衬着宸王,皇后也得给太后面子,表面上对宸王也是不错的。如此只要你和宸王好好过日子,也能荣华富贵一生。” 叶栖迟笑着听秦梦兮说话,也在默默的想一些剧情。 原文中萧谨行的出生并不好,他是皇上酒醉后宠幸了一个宫女柳颜夕生下来的。 柳颜夕靠着母凭子贵封了嫔,因着柳颜夕能歌善舞,长得也是貌美如花,加上小时候的萧谨行天资过人,功课一学就会,在那么多皇家子弟中也是出类拔萃,皇上对她很是宠爱。 后宫中,风头太过自然会遭人妒忌。柳颜夕在没有防备中被人下了药,和来给她看病的御医做了苟且之事,还被皇上逮了个正着。 皇帝自然是不允许被戴绿帽子的,柳颜夕当场被赐了白绫,萧谨行也因此,成了皇上的眼中钉。 萧谨行眼睁睁看着他母亲在他面前不甘的死去。 死之前让萧谨行一定要为她报仇雪恨! 然而没过多久,萧谨行在宫中却遭遇了暗杀,命保了下来,双腿落下了终身残疾。 仅仅十岁的萧谨行在那一年,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权贵,失去了健康! 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栖儿。”秦梦兮叫她。 叶栖迟回神,想得太投入了。 她故意打了一个哈欠,“有点困了。” “困了娘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睡,睡醒了娘再来找你。”秦梦兮温和的说道,满身都是,慈母的光环。 她看着秦梦兮离开的背影,那种惟妙的血缘牵绊,让她心口暖了一片,却又一阵难受。 她有点想她自己的父母了。 他们知道她死后,他们会怎么样?! “王妃。”绿柚看到王妃的眼眶突然红了,吓了一跳。 这段时间都觉得王妃的性格不一样了,不再是懦弱无能优柔寡断,变得积极勇敢还霸气强势。 怎么现在突然,哭了。 “没事儿。”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很快调整了情绪,“睡觉。” 一瞬间就又恢复如常。 绿柚真的是有点看不明白她家王妃了。 她只祈求,她家王妃千万别再变回去就行。 …… 尚书府另一处院落。 一个妇女和一个少女坐在屋子内的软塌上,把伺候的下人全部支开了。 “娘,你突然这么神神秘秘的叫我做什么?”叶芷岚有些不满。 她还想回房小憩一会儿呢。 “当然是有重要事情给你说。”周若棠严肃道,“娘其实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但一直没有说出来,终究是觉得有些不妥,但现在看着你姐回门,就突然坚定了。” “什么想法?”听说和叶栖迟有关,叶芷岚明显有了些兴趣。 “你今年16岁了,也只比叶栖迟小了1岁,早到了婚配的年龄。” “娘。”叶芷岚终究是没出阁的少女,一说这种事情,立马就害羞了。 “婚姻之事媒妁之言,这一年也有不少人来求亲,但都被你爹拒绝了。不是做人小妾,就是对方家境不行,怎么都没有合意人选。” “没有合意之人,我就照顾你和爹爹一辈子。” “傻姑娘!”周若棠宠溺的呵斥,说道,“到底,不管你爹对你如何,你终究是庶出,按照门当户对的规矩,庶出也只能做妾或者嫁给贫农为妻。” 叶芷岚听这么一说,本就心高气傲,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 “宁做凤尾不做鸡头。既然做妾,倒不如选最好的。” 叶芷岚终究心里有些不爽。 就因为出身而已,叶栖迟哪里都比不上她,她却能嫁王爷,她只能给人当小妾。 “我觉得,宸王不错。”周若棠终于说出了她的心思。 叶芷岚一听她母亲的话,脸色都变了,“娘,你怎么想的,宸王一个残疾,你说他不错?!你难道还不知道,他之所以年纪轻轻被封王就是皇上不想看到他把他赶出皇宫的借口,你看他的王府,离了皇宫十万八千里,哪个受宠的皇子会被这般对待!” “你冷静一点。”周若棠招呼着她,“我这么做肯定有我的道理。一来,宸王虽然不受待见但是毕竟是皇亲国戚,以后荣华富贵肯定是不缺的。二来,按照你现在的条件想要找一个比宸王更好甚至带皇亲国戚的,几乎不可能。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叶栖迟。” 叶芷岚不明白的看着她母亲。 “你觉得,你还斗不过一个叶栖迟吗?”周若棠阴险的笑了。 叶芷岚瞬间明白了,她说道,“娘的意思是,一旦我嫁给了宸王,以后宸王府就是我当家。虽然是妾,但也能做到像娘你这样。” “果然聪明,难怪你爹那么喜欢你。”周若棠夸着叶芷岚,又劝说道,“其他人的正妻娘不敢保证,但叶栖迟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你嫁到宸王府,以后就是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叶芷岚显然有些心动了。 周若棠看着女儿的模样,又推波助澜的说道,“我们别的不说,宸王的长相,在大泫国都是数一数二的。” 叶芷岚不由得回想了一下萧谨行的样貌。 脸一下,就有些泛红了。 今天是她第二次见到宸王,第一次是宸王来接亲的时候,当时就被他的盛世容颜惊艳,奈何他双腿残疾又没什么权力,她也就没有深想,此刻她母亲这么一提起,不免就有些春心萌动了。 当年叶栖迟听说要嫁给宸王时,也是要死要活的不嫁,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这次回来她还以为会看到一个憔悴不堪的叶栖迟。 没想到气色如此之好,她今天还特意打扮了一番,都还是被叶栖迟的美艳给压了下去。 想明白这些之后,叶芷岚害羞的点了点头,答应了。 第十章 一再被欺负 “等你爹寿辰之后,我就给他提出来。正好宸王在,当下就可以把婚约定了。”周若棠说着。 “那万一宸王不同意呢?”叶芷岚反而有些担忧了,“我听说,宸王虽然是没人想嫁他才娶了叶栖迟,但事实上还有一个传闻,说是叶栖迟是因为和白将军的嫡女白墨婉长得像。宸王一直心悦白墨婉,但白墨婉看不上他,他才退而求其次,娶的叶栖迟。我和叶栖迟长得都不像,更不像白墨婉,万一宸王不要我怎么办?” 说完之后,叶芷岚眼眶还有些红了。 “要真是那样,我以后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嫁人。” 周若棠锁眉。 觉得自己女儿考虑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倒不觉得宸王会拒绝,但万一拒绝了,这女儿家还能有什么颜面。 她眼眸一紧,说道,“放心,我有办法让宸王不得不娶你。” “真的吗?”叶芷岚破涕为笑。 一想到以后她可以再次欺压在叶栖迟身上,她就兴奋不已。 “娘什么时候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有这么聪明能干的娘真的太好了。”叶芷岚嘴甜的说道,“不像叶栖迟,只有一个愚蠢的娘,自己也跟着愚蠢。” “你这孩子,就知道逗我开心……” 两母女沉浸在他们的喜悦之中。 叶栖迟倒也不知道这两母女在打什么鬼主意。 毕竟书里面,都没有叶栖迟回娘家的剧情。 她一觉醒来。 天都要黑了。 她伸伸懒腰。 绿柚连忙就上前伺候她,“王妃醒了吗?” “什么时候用晚膳?”叶栖迟问。 绿柚忍不住笑了一下,“王妃就知道吃。夫人都说您长胖了。” “……”古代不是以胖为美吗?! “老爷已经和王爷去前殿用餐了,家里其他远一点的亲戚也提前来祝寿,就先去宴客了。夫人一直在后院等你去她那边用晚膳。”绿柚说道。 古代的男尊女卑太明显了。 一般男人的宴席,女人都是不能参加的。 叶栖迟梳妆完毕之后,就去了秦梦兮的院子。 院子简洁雅静。 在如此辉煌鼎鼎的尚书府,显得有些寒酸。 难怪叶栖迟之前住宸王府那个院子能够这么忍气吞声,难不成是遗传。 她走进去。 秦梦兮连忙就迎接了上来,“栖儿,你睡醒了?” “娘等久了。” “不久,反正娘也没事儿,来来来,和娘坐这边。”秦梦兮牵着叶栖迟的手走向了饭桌。 饭桌上摆放着的菜肴倒也还算丰富。 这个家现在虽然是周若棠在管着,但秦梦兮终究是正妻,明面上周若棠也不敢太欺负她。 “来,饿了,多吃点。”秦梦兮一直在帮叶栖迟夹菜。 叶栖迟也不客气,吃了倒是不少。 “慢慢吃,别噎着了。你看看你,就一年没见,都没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了。”秦梦兮忍不住说道。 人以食为天,还什么规矩。 叶栖迟笑了笑,“实在是饿了,而且好久没有吃到尚书府的膳食了,太好吃了。” 秦梦兮听女儿这么说,也就不啰嗦了。 “对了娘,明天爹寿辰,你是怎么安排的?”叶栖迟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娘一向清心寡欲惯了,不喜人多。明天内眷的宴请就交给你周姨娘管事。栖儿要是不喜就陪着娘不出席。”秦梦兮体贴的说道,是知道自己女儿一向也是怕应酬这些的。 前些年她本来还带着女儿参加过,但栖儿每次在琴棋书画方面都被嘲讽,也确实比起其他大家闺秀差了很多。久而久之,两母女就找各种借口不再参加这样的宴席了。 他们不参加,倒是便宜了周若棠那对母女,让一个妾一个庶出,混迹在了名门权贵之中。 “爹寿辰,正妻和嫡女不出席,成什么话。”叶栖迟突然严肃。 秦梦兮怔怔的看着女儿,被她惊讶到了。 “娘,这些年你还没被周姨娘欺负够吗?你还这么纵容她!” “栖儿……” “小时候我被叶芷岚欺负,背地里被周姨娘掐得一身青紫我都不敢给你说,就是怕你伤心难过,知道你不喜欢和她计较,但这些年周姨娘越发的嚣张了,家里什么事情都是她这么一个妾室在做主,传出去总是被人笑话!我猜想,明天的内眷宴应该不是你让周姨娘管事的,是周姨娘自己安排好的是?!”叶栖迟不给秦梦兮说话的机会。 秦梦兮眼神中有些黯然。 这些年,确实在周若棠那里受了不少明里暗里的委屈。 她越是退让,周若棠越是得寸进尺。 以前还会装模作样给她说一声内屋的事情,现在连声招呼也不打,自己就做决定了。 而且现在尚书府大大小小的下人见着周若棠都尊称“夫人”了,除了身边几个亲近的奴婢丫鬟,其他就都不把她放在了眼里。 甚至于,要不是今天女儿回娘家,她都已经有三个月都没见着叶正德了。 想到这些。 秦梦兮再清冷的人,也有些不淡定了。 但是。 秦梦兮叹了口气,“我没能给你爹生下一个儿子,也是我不中用。” 叶栖迟就知道秦梦兮会这么说。 周若棠也就是仗着自己生了一对儿女而得意忘形。 其实当初,叶正德和秦梦兮感情还是好的,但成亲多年秦梦兮一直没有怀孕,这样的封建社会,叶正德自然也是等不下去了,立马就纳了妾,当初纳妾时就保证说只是为了繁衍子孙,对秦梦兮的感情不会变。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周若棠进了门之后,就争气的生下了一个儿子,同年秦梦兮也终于怀孕生下了女儿。 但生儿子和生女儿的待遇完全是不同的,加上第二年周若棠又怀孕了,叶正德的心渐渐就被牵引了过去,对秦梦兮慢慢的就不闻不问,时间一久,感情也就淡了。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秦梦兮本是高门嫡女,和叶正德成亲的时候叶正德官位还没这么大,说起来她算是下嫁,也带着她的清高,不屑去争宠,随着叶正德的官运发展,就也不再看重秦梦兮娘家那边的势力了。 两夫妻之间没有感情,又没有物质的束缚,自然越走越远。 第十一章 诬陷 “娘,你真的觉得周姨娘就因为生了儿子,才让她变得如此嚣张吗?”叶栖迟很严肃的问她。 秦梦兮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是你爹宠的。” “不是。”叶栖迟给了她一个明确地回答,“是你纵容的。” 秦梦兮有些讶异。 “对爹而言,他忙于前门之事,哪还有时间来管理后院。只要后院不失火,谁主事儿对爹而言都是一样。所以……”叶栖迟停顿了一下,说道,“不是爹给的周姨娘权力,是你主动放弃了你的权力。” 秦梦兮被女儿说得有些哑然。 确如女儿所言,如果不是她不屑于去争抢,也不至于让周姨娘放肆到这个地步。 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想过再去改变什么。 “娘,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叶栖迟郑重的说道,“你一步步妥协,周姨娘就会一步步逼近,到最后,娘还有后路可言吗?!” 秦梦兮也知道这个道理。 她现在也能够深刻感觉到,周若棠对她越来越不屑一顾。 “倘若有一天,叶允南继承了家业,娘在尚书府还能有一席之地吗?”叶栖迟问秦梦兮。 秦梦兮锁紧了眉头。 “不只是娘,跟着娘这边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丫鬟奴才们,一旦娘出事儿了,他们又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娘想过吗?”叶栖迟紧紧相逼。 秦梦兮哑口无言。 那一刻却也被自己女儿惊讶到。 以前的女儿,可从来都说不出来这种话的。 别说这么直白的说周若棠的不是,平时提都不敢提起她,看着她都会吓得往后躲。 成亲一年,怎么变化这么大?! “栖儿,这一年你在宸王那里都经历了什么?”秦梦兮不禁问道。 绿柚在旁边很想说。 不,不是这一年。 只是一晚。 洞完房就变这样了。 “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叶栖迟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穿进来的,估计得把秦梦兮给吓死,她说,“后院这种地方,其实就是一个女人的战场,除了自己手刃刀剑,谁都帮不了你!而最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 秦梦兮更震惊了。 这种霸气的话,她女儿以前是断然说不出来的。 “娘,你就别管我那么多了,反正我过得很好!你现在只需要坚定地告诉我,你想要拿回主母的权力就行。”叶栖迟一字一顿。 秦梦兮眼眸中,俨然闪烁出了一丝亮光,也会蠢蠢欲动,但却又一瞬间,黯然了下去,她说,“现在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家里奴婢奴才的卖身契大多数都已经在周若棠手上,如你所说,你爹是不会管的,院子里的人也不听我差遣,我又能怎么样去拿回我的主权。” “娘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叶栖迟信心十足。 想要弄死周若棠不难,但前提是,秦梦兮得全力配合。 秦梦兮看着自己女儿,虽若女儿表现得胸有成竹,但事实上她内心是没有谱的,但看着一向都胆小怕事的女儿都能够有这份魄力,她为人母亲,也不能让女儿失望。 她一口答应,“好!娘都听你的!” 叶栖迟嘴角一勾。 那么接下来,她就要好好整治整治,这个目中无人的周姨娘了! …… 翌日。 天未亮。 叶栖迟就起床了。 绿柚都迷迷糊糊的,她一边给安泞梳妆打扮,一边打着哈欠说道,“王妃,平时你都要睡到日晒三竿,今儿个怎么起这么早,鸡都还没打鸣你就起来了。是在尚书府睡不习惯了吗?” 叶栖迟此刻其实也生不如死。 哪里是睡不着,是有事情不得不早起。 她打了一个更大的哈欠,“把我弄好看了,就去我娘那边。” “王妃怎么都好看。”绿柚拍马屁。 倒也是事实。 王妃是真的长得好看,只不过从小琴棋书画不好,加上常年在周姨娘和庶小姐的压迫下变得很自卑,内涵撑不起她美貌,最后就会给人一种平平无奇的感觉。 但现在不一样了。 自从王妃和王爷洞房后,王妃就真的变了。 她觉得她家王妃现在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散发着魅力,让人抵抗不了的那种。 绿柚心灵手巧的给叶栖迟盘了凌云髻,戴上了金步摇,身穿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富贵堂皇却又艳而不俗。 “王妃,你真的太美了。”打扮完毕,绿柚都不由得看傻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王妃稍微长胖了一点的原因,王妃现在的皮肤真是好到,吹弹可破的感觉。 “我今天不是主角。”叶栖迟不以为然,她拽着绿柚就跑,“走,去我娘那里!” “……” 走出叶栖迟的院子,此刻的尚书府就已经热腾了起来,下人们几乎一夜未眠的在准备今天的寿宴。 来来往往人还不少。 突然一个丫鬟抱着一个首饰盒子,脚步匆忙的冲着叶栖迟和绿柚走过来。 天未亮,府上的烛火也不是太旺,丫鬟没太注意面前有人,眼看就要撞上了。 叶栖迟眼疾手快拽着绿柚避开了。 然而丫鬟被面前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跳,手上的首饰盒一滑就掉了,里面的饰品落了一地。 丫鬟尖叫了一声,连忙蹲下身体去捡,好几个翡翠簪子被摔成两半,这里面可都是周姨娘的,才拿过去给庶小姐挑选了准备拿回去,随随便便一个她都赔不起的。 丫鬟吓得都要哭出来了,下一秒突然灵机一动,她起身冲着绿柚大声说道,“你居然把夫人今天要戴的饰品弄坏了!我现在就要去给夫人禀报,我看你怎么交代!” “我都没有碰到你!”绿柚莫名其妙,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也太过分了。 简直比之前王府的刘嬷嬷还要霸道。 “没有碰到,我怎么会把夫人的首饰盒掉在地上!”丫鬟强词夺理。 绿柚气得身体都要发抖了。 她正欲反驳那一刻。 丫鬟抱着那个首饰盒,直接就跑走了。 绿柚急死了,“碧清肯定去给周姨娘告状去了!” 碧清?! 伺候周若棠的大丫鬟! 第十二章 打脸渣母女 叶栖迟淡定的看着碧清匆忙离开的身影。 绿柚都要被气哭了。 “别管她,走我娘那边去。”叶栖迟叫着绿柚。 “可是……” “任何事儿我担着,怕什么!”叶栖迟话音落,就大步直接往秦梦兮的小院走去。 绿柚有些无措,看着王妃的坚决,咬牙追了上去。 到达小院。 秦梦兮还没醒。 倒是伺候秦梦兮的张嬷嬷连忙上前,“王妃,天未亮您就醒了,夫人还在睡觉。” 叶栖迟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 周若棠早就起床开始打扮收拾自己了,秦梦兮居然还能睡得着。 难怪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她冲着张嬷嬷说道,“让我娘起来了,今天爹寿宴,得早起打扮。” “是。”张嬷嬷也不敢违背。 就带着叶栖迟进屋了。 秦梦兮勉强起床,虽然困意很足,但在女儿的坚持下,也没有拒绝。 说起来,自从嫁给叶正德之后,她也没有认真打扮过。 刚成亲那几年,忙于看病怀孕,无心打扮。 后来周若棠进门之后,她不屑打扮。书香世家出来的名门大小姐,不想放下身段去争宠,自然也不会刻意讨好叶正德。 正时。 小院中来了一个府里的丫鬟,恭敬道,“王妃,夫人,周姨娘让绿柚姑娘过去一趟。” 绿柚吓了一跳。 她给秦梦兮做着发髻的手都抖了一下。 叶栖迟看着绿柚,眼神都没有给丫鬟一眼,“告诉周姨娘,绿柚忙着,没空。” 丫鬟自然也不敢违逆了叶栖迟,连忙只得回去了。 绿柚眼眶都有些红了。 显然是害怕的。 “专心给我娘打扮,其他事情我来解决。”叶栖迟安抚。 “怎么了?”秦梦兮也发现了端倪。 “小事儿。”叶栖迟不屑于顾。 绿柚看王妃这般淡定,也稍微放宽了点心。 过了一会儿。 周若棠亲自来了。 叶芷岚也跟着一起的,还有碧清以及其他几个丫鬟。 周若棠走进屋子,还行了礼,“王妃,姐姐。” “大清早的,周姨娘有事儿吗?”叶栖迟从屏风里走出来,走到周若棠的面前。 周若棠看着里面似乎在梳妆打扮的秦梦兮,心里有些鄙夷。 这女人,居然开始打扮自己了! 今天都没她的份儿,她打扮起来给谁看。 周若棠不动声色,她看着叶栖迟,“刚刚碧清回来说,绿柚摔碎了我的簪子。其实簪子碎了就碎了我也从来不和下人斤斤计较,知道她们都是无心之过,但有一支是我娘生前留给我唯一的遗物,很是珍贵。我就想叫绿柚过来问问情况,听我小丫鬟说,王妃不让绿柚过来,我就只能亲自过来了。” “是吗?”叶栖迟看着周若棠,她说,“绿柚从头到尾都是跟着我的,她并没有打碎周姨娘的簪子。” “就是她打碎的!”碧清插嘴,指控道,“就在前院,绿柚故意撞奴婢,害奴婢把簪子掉在了地上,才让夫人的簪子碎成了两半!” 叶栖迟眼眸一紧,“碧清,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撒谎,可是要掌嘴的!” 碧清显然已经下了决心,她一口咬定,“我碧清对天发誓,就是绿柚撞我才摔碎簪子的!如有谎言,奴婢天打雷劈!” 叶栖迟冷笑。 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演技炉火纯青的。 叶栖迟难得搭理,“本妃说了没有就没有。大清早的,我娘不喜人打扰,你们都退下!” “王妃,你这么袒护一个奴婢,不觉得有失公平了!你这样,我们以后还怎么在下人面前服众!”叶芷岚突然盛气凌人的开口。 “我说了,绿柚没有打碎!” “有没有打碎,叫绿柚出来对峙就行了!”叶芷岚咄咄逼人。 叶栖迟脸色难看了些。 叶芷岚根本没有把安泞放在眼里,她对着周若棠说,“娘,簪子是外祖母留下来的唯一遗物,如此珍贵不能就此作罢……” 话还未落。 “啪!”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叶芷岚的脸上。 叶栖迟用尽全力,叶芷岚脸上瞬间红肿一片,整个人还懵了。 周若棠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整个屋子里面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叶栖迟厉声道,“叶芷岚,你母亲在里面,你在叫谁娘!这个家里面,没有半点规矩了是吗?!” 是在呵斥,叶芷岚对周若棠的称呼。 古代。 庶出的子女叫自己亲生母亲只能称呼姨娘,叫正室主母才能叫母亲或者大娘。 周若棠的身份,根本受不起这个“娘”字! 但因为现在是周若棠在当家,叶芷岚就一直这么叫着。 此刻直接被打傻了。 她直直的看着叶栖迟,眼眶红透。 从小到大,从来都是她欺负叶栖迟的份,这个女人从来不敢欺负她。 现在居然打她。 居然这么用力的打她! 叶栖迟看都没有看一眼叶芷岚,她转眸直接看向一样被吓傻的碧清,“再给你一次机会。簪子到底是谁摔坏的!” 碧清吓得身体都在哆嗦。 第一次发现王妃居然这么厉害。 记忆里,她还是那个被周姨娘和庶小姐欺负的草包! 心里虽有些害怕,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撒谎,“就是绿柚故意撞奴婢,奴婢才把簪子摔坏的!” “摔坏了谁的簪子?” “夫人的!”碧清脱口而出。 那个时候因为慌张自然也想不到那么多。 “既然是我娘的簪子,我娘都不追究,周姨娘有什么资格来兴师问罪!”叶栖迟气场十足 碧清愣了一下。 下一秒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是周……” “本妃不想大清早在这里浪费时间!本妃就只说一次,周姨娘还有庶妹听清楚了。”叶栖迟根本不给碧清再说话的机会,气势强大,“刚刚在院子里面,本妃和绿柚确实撞见了碧清,碧清手上拿着的首饰盒确实因为我们而受到惊吓掉在了地上。至于她口中说的绿柚故意撞她,完全是无稽之谈!何况,碧清口口声声摔坏的都是夫人的簪子,现在需要周、姨、娘来过问一二?!” 第十三章 吃了哑巴亏 叶栖迟一番话,震惊了所有人。 这一刻的气场,无人能及。 周若棠都愣在当场,呆若木鸡! 估计做梦都没想到,叶栖迟会有这么强势的一天。 记忆中,还是那个看到她都只会躲的懦弱小女孩,就算现在成为了王妃,也绝不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而且深思一想。 叶栖迟的话不止有威严,还让她毫无理由反驳。 碧清口中一直说的都是打碎了“夫人”的簪子,她自然知道碧清口中的“夫人”就是自己,这些年她管理着尚书府的后屋,权力也越来越大,家里下人奉承她叫她夫人,心里自然是欢喜,即使表面上一直在推脱,然而随着时间越久,没人对“夫人”这个称呼提出任何异议,连秦梦兮都没有说什么,她就半推半就的允准了。 叫了好几年,她都习惯了。 想当初叶栖迟还没出嫁时,叫她“夫人”就已经开始了,此刻却突然上纲上线。 一旦上纲上线,就是她不遵守妇道,不遵守家规礼仪。 大泫国,尊卑关系大于一切!不能被安上了这么一个罪名。 所以,她根本不可能去承认了碧清口中的“夫人”就是自己。 只得,暗自吞下这口气! 周若棠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压抑着愤怒,看着面前的女人。 叶栖迟眼眸一抬,“周姨娘和庶妹都听明白了吗?” 那般对她们不屑一顾的表情,让叶芷岚差点没有因此尖叫出来。 本来是上门来故意让叶栖迟难堪的! 却没想到,反而被她教训了一顿。 “是我误会了。”周若棠瞬间变了嘴脸。 “娘……”叶芷岚没有周若棠的城府和忍耐力。 叶栖迟一个凌厉的眼神。 叶芷岚被吓得,心口一跳。 她连忙改口,甚至是本能的叫了一声,“姨娘。” 叶栖迟笑了一下,那个讽刺。 叶芷岚看着叶栖迟的表情,气得恨不得上前掐死她。 她居然被叶栖迟一个眼神震慑住了! 她居然会怕叶栖迟! “打扰到王妃还有姐姐了,我就先行告退了。”周若棠行了个礼。 “退下。”叶栖迟挥了挥手,转身直接走向了屏风内。 周若棠看着叶栖迟如此坦然自若的背影,咬牙带着人离开了。 叶芷岚压不下这口气。 一回到周若棠的院子,就忍不住爆发了,“叶栖迟到底以为她是谁?!她凭什么扇我一巴掌,她凭什么对娘这样!她不就是当了王妃吗?她真的以为她可以上天了!” “够了!”周若棠脸色也难看到极致。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受过这种气了。 她眼眸一狠,一甩手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碧清的脸上。 碧清被打摔在地上,嘴角不小心咬出了血,却不敢哭闹一句。 “没用的狗奴才!”周若棠把所有的怒火全部都发泄在了碧清身上。 “是奴婢不对,是奴婢说错了话,奴婢愿意接受任何处罚。”碧清连忙跪在地上认错。 “给我拉出去掌二十大嘴。”周若棠命令。 碧清根本不敢求饶,就这么被拖出去了。 只听到屋外,响起惊人的巴掌声,屋里面的丫鬟奴婢,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娘。”叶芷岚已经习以为常,反正哪个奴才惹她们不高兴了,就是打! 周若棠发完气之后,也稍微冷静了下来,她狠狠的说道,“让宸王纳你为妾,事不宜迟!” 叶芷岚脸上也露出阴险之色,“等我嫁过去,我一定会让叶栖迟好看!” “今天这口气先忍了。你爹今天的寿辰,先把今天糊弄过去了再说。”周若棠终究还是理智的。 “是。”叶芷岚连忙点头,又说道,“倒是我看到今天叶栖迟似乎好好打扮了一番。” “她打扮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琴棋书画她哪样比得过你!今天她识趣点不去参加内眷宴席就算了,要参加了,我要让她颜面扫地!”周若棠恶狠狠的说道。 叶芷岚一想到有可能发生的画面就忍不住心里一阵痛快。 她从来没有把叶栖迟放在眼里过! …… 叶栖迟教训完了周若棠和叶芷岚后,秦梦兮和绿柚,还有屋里所有奴婢的眼神都是惊呆的。 “你们这么看我做什么?”叶栖迟无语。 秦梦兮半响反应过来,“栖儿,你不会是中邪了!” 这哪里还是她的栖儿,简直变了个人。 “我是灵魂出窍了。”叶栖迟直言。 倒不是骗人。 真是灵魂出窍才成了叶栖迟。 “你这孩子。”秦梦兮以为叶栖迟在开玩笑,她笑了笑,“嫁给宸王之后,你变了很多。宸王应该教你不少。” “……”那个疯批,一天不想着杀她,她就阿弥陀佛了! 叶栖迟没多做解释。 她就这么看着秦梦兮已经梳妆完毕的模样。 秦梦兮也才35岁,虽若在尚书府不受宠,但吃穿终究比平常人家好很多,加上当年成亲时陪嫁也不少,只要不浪费也够她用一辈子,所以整个人的皮肤保养得非常好,完全看不出来一丝老态,特别此刻精心打扮了一番,可谓绝艳倾城。 想当年,秦梦兮还未出阁时,求亲的人差点没有踏破秦府的门槛。 也是因为当年的叶正德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吸引了秦梦兮,最后才选择了下嫁于他。 叶栖迟的美貌大部分就是随了秦梦兮。 “夫人,你太美了!”绿柚忍不住惊呼,“和王妃一样美。真的一样一样的。” 屋子里面所有人也都忍不住赞许着。 秦梦兮也认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她都被自己的样子惊讶了。 这些年嫁给叶正德之后,她都没有好好看过自己。 都快忘了,她曾经也是那个,被人捧在手心里面的掌上明珠。 “娘。”叶栖迟说,“今天就看你的表现了。” 秦梦兮眼眶有些红,她稳定情绪,回头看着女儿,“栖儿的意思是?” “今天的内眷宴,我要让你惊艳全场!”叶栖迟嘴角一笑,话语间,甚是霸气。 似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秦梦兮不知道是不是被女儿所感染。 从未有过的斗志,在这一刻就被激发了。 她点头道,“好,一定让你看到不一样的娘!” 第十四章 宴请(1)惊艳全场 尚书府。 一个奢华的小院。 小伍在伺候萧谨行起床。 “王爷。”小伍一边麻利的给萧谨行更衣,一边汇报道,“今儿一大早,王妃打了庶小姐一耳光,还把周姨娘教训了一顿。” 萧谨行慵懒的神情一怔,他看向小伍。 小伍很是恭敬,“小的听说后也吓了一大跳。传闻,王妃从小是被周姨娘欺负长大的,在周姨娘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萧谨行眼眸一紧,也似乎觉得有些端倪。 虽若成亲之后和叶栖迟接触不多,但叶栖迟的转变,也太过明显。 “总觉得,以前的王妃和现在的王妃不是一个人。”小伍呢喃,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好像就是从那晚,和王爷圆房之后,王妃就变了!王爷是对王妃做了什么吗?” 萧谨行想起那晚上的事情,脸直接黑透。 小伍不敢再多言,只得闷头做事儿。 …… 天亮了。 寿宴也陆陆续续开始了。 尚书府前院和后院,男女分开设宴。 周若棠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带着叶芷岚走向后院宴会场所。 露天的宴席,就在尚书府碧绿的池水之上,池中还有四季睡莲,春日的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好一番美景如画。 来尚书府祝寿的家眷都已经入席。 周若棠和叶芷岚到来,所有人也都客气的主动寒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知道,尚书府是一个妾室当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鄙夷,但客随主便,那些流言蜚语也不过是后话而已。 此刻就是一片和乐融融。 周若棠也帮着尚书府操办了好几次宴席,一切也都得心应手。 正当她准备入座主人席时,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宸王妃驾到!” 话音落。 宾客全部起身。 周若棠脸色难看了那么几秒,她转眸和自己女儿对视了一眼,也起身相迎。 叶芷岚看着叶栖迟来,心里倒还有些期待,期待让叶栖迟,颜面无存。 叶栖迟扶着秦梦兮,后面跟随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奴婢,煞有气场的出现在宴会现场。 所有人就这么目视着她们到来。 仅此一秒,就被惊艳了。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女人,美得不可方物。 叶栖迟的好看,众所周知,只是因为在其他方面过于逊色而少了太多光彩,也就故意忽视了她的美貌。今天精心打扮之后,仿若整个人的气度都不一样了,硬是熠熠生辉般,夺目耀眼。 于她不相伯仲的,还有身边的高贵妇人。 只见她身着一袭绛红云绡服,其红耀目,领口用金色的丝线绣着蝴蝶图案,裙裾则绣着祥云。一双丹凤眼含着笑意,凌云髻中央含着一颗明珠点缀,明珠下的束束流苏轻轻垂下,映着她的脸瑰丽妩媚。 好一个绝世佳人! 不仔细瞧着,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向过于低调还朴实无华的尚书府主母秦梦兮。 此刻秦梦兮脚步停在了周若棠的旁边。 强烈的对比下,周若棠的风采直接被秦梦兮给碾压了下去,谁是这个家的主人,一目了然。 周若棠也明显感受到了秦梦兮给她带来的压迫感。 她甚至没料到,秦梦兮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 从头到尾,都是她在安排内眷宴的事情,秦梦兮都没有过问一句。 她暗自咬牙。 似乎自从叶栖迟重新回到尚书府之后,一切都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了! 她尽量不动声色。 此刻在场的所有妇人,也都恭敬的给叶栖迟行礼,“给宸王妃请安。” “今儿个我父亲寿辰,各位赶来祝寿都辛苦了。大家不必多礼,都入座。”叶栖迟落落大方,和传闻中那个草包大相径庭。 到底是传闻吗?! 这尚书府的正妻嫡女,模样看上去可是甩了庶出几条街。 “谢宸王妃。”所有人重新入了座。 叶栖迟和秦梦兮也自若的入了主位。 周若棠和叶芷岚反而有些尴尬了。 尴尬着,不得已坐在了旁边的偏席。 心里压了一口恶气。 “周姨娘,让下人把茶点都端上来。”秦梦兮开口道,非常自若命令着周若棠。 周若棠愣了那么一秒。 她不相信的看着秦梦兮。 这女人疯了吗?居然指使她做事情。 “还不赶紧去!”秦梦兮声音严厉些,催促。 周若棠当着所有人的面,也不敢违背。 她起身走向一边。 叶芷岚看她母亲被指使,也是压抑到不行。 其他妇人也被面前的一幕惊讶道。 谁说尚书府是妾室当家,这妾室不是被随便使唤吗?! “我因为身体的原因,很少出席宴会,以往都是周姨娘代替我招呼着大家,怠慢了。在这里我给各位夫人小姐赔个礼。”秦梦兮开口,看似客套的开场,事实上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她以前不参加只是身体原因,而周姨娘的身份不足以招待好她们,所以需要赔礼道歉。 一番话,自然是得罪了此刻已经回来了的周若棠。 她脸色难看到极致。 这女人,今天是来故意给她难堪吗?! “尚书夫人客气了,身体要紧。”妇人些也能听出其中意思,当然都是看穿不说穿。 “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一是对以前的招待不周致歉,二是感谢各位不辞辛苦为我家老爷祝寿,我先干为敬。”说着,她主动起身,饮了一杯茶水。 其他人说着些奉承的话,也跟着饮了下去。 宴席间,秦梦兮谈吐优雅举止得体,方方面面都照顾周全,让宴会气氛越渐融洽。 而她今天的表现,让安泞都惊讶了。 她不过是简单指导了一下秦梦兮,却没想到给了她意外惊喜! 其实,秦梦兮的父亲乃朝中太傅,现朝臣中很多文人雅士甚至皇子都是他的学生,真可谓才高八斗。 不过秦太傅一向清高正直,一心只为培养更多有志之士,在朝中没拉拢巴结过任何势力,也算明哲保身。秦梦兮从小在她父亲的熏陶下,本就柳絮才高,只稍微表现一下,就能让周若棠这个出身不好且没点文学底蕴的妾室,望尘莫及! 第十五章 宴请(2)上才艺 叶栖迟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周若棠内心的妒忌和压抑,都快伪装不住了。 她一个眼神。 曾和周若棠关系甚好的一个妇人心领神会。 这些年周若棠也是聪明,除了在内院掌握了一帮奴才奴婢,也巴结了一些,对她有帮助的权贵夫人。 此刻工部尚书的嫡夫人吴舒月用肩膀轻轻碰了一下自己女儿齐温情。 齐温情年十六,和叶芷岚相交甚好。 “今儿叶伯伯寿辰,情儿想送一副丹青给叶伯伯祝寿。”声音中带着腼腆,看似羞涩。 叶栖迟就知道,这种妇人间的聚会,多少就是攀比。 “情儿如此有心,我马上让下人准备笔墨。”周若棠连忙开口道。 秦梦兮睨了一眼周若棠。 周若棠不给秦梦兮面子,她今天已经被秦梦兮碾压够了,她早就咽不下这口气了。 下人连忙送上笔墨。 齐温情优雅的拿起笔墨,在纸上写下两行,“嘉宾旨酒,指青山来献寿。愿百岁平,人共梅花老岁寒。” 落笔。 赞许不断。 字好,词也好。 “芊儿想献舞一曲,给叶伯伯祝寿。” 其他千金小姐也都开始,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儿。 叶栖迟觉得,这古代和现代也没啥区别,就是把自己孩子培养好了,然后到处炫耀。 她淡定的看着她们,反正无聊,就当看节目表演了。 “主母,岚儿也想为爹爹祝寿。”一群嫡小姐表演完了,叶芷岚一个庶出居然还想压轴。 秦梦兮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女儿。 她不喜宴会就是最讨厌这样的环节。 但又不可避免。 叶栖迟知道秦梦兮的担忧,不就是怕她人嘲笑吗?! 她坦然一笑,“庶妹如此有心,有何不可?” 叶芷岚难掩的高兴。 今天被叶栖迟的美貌压住了她所有的光环,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在其他方面她比叶栖迟能干了一百倍,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叶栖迟就是一个空有外貌的草包。 她起身,走向了一边早就摆放好的玉琴,跪地抚琴。 悠扬美妙的琴声,从叶芷岚纤细的指尖,连绵流畅。 难怪叶芷岚这么有底气。 果然弹了一手好琴。 周若棠的脸上也难掩的骄傲。 叶芷岚从小聪明伶俐,在琴棋书画方面样样出众,甚过许多嫡女千金,更别说,叶栖迟这个一般下人都不如的草包。 一曲完毕,全场赞许,好不风光。 叶芷岚表演完毕还尚早,不到午宴时刻。 然而所有来的后辈包括叶芷岚都已经表演了节目,场上唯独就只有安泞没有表演了。 叶栖迟作为宸王妃,不表演才艺也能说得过去。 她的身份,不需要给在场的人表演。 然而现在的冷场期,终究还是有些尴尬。 周若棠故意说道,“王妃,你不是也为你爹爹准备了寿礼吗?” 明摆着就是让叶栖迟没得台阶下。 秦梦兮看了一眼周若棠阴险的嘴脸,她正欲开口。 叶栖迟说话了,“本妃是准备了。” 周若棠暗自冷笑。 无非就是送些奇珍异宝。 最不过俗气之物。 “绿柚。”叶栖迟叫了一声。 “奴婢在。”绿柚上前。 心里也是为王妃揪了一把汗。 谁都知道王妃在琴棋书画方面一窍不通,小的时候不知道被羞辱过多少次。 今儿个当着这么多的名门夫人千金的面,怎么下得了台。 “扶本妃去抚琴。”叶栖迟命令。 绿柚吓得身体一抖。 王妃要抚琴?! 她现在都还记得,当初老爷让王妃学琴时,王妃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而且那琴声就跟杀猪一样,难以入耳。 绿柚硬着头皮扶着安泞去了刚刚叶芷岚抚琴的地方。 绿柚在旁边小声嘀咕道,“王妃,要不要奴婢不小心把琴摔坏……” 就是在想办法给她解围。 叶栖迟笑了一下,她坐在圆形软塌上,对着绿柚说道,“退下。” 绿柚一脸担忧。 一想起王妃以前抚琴的画面…… 王妃又得被多少人耻笑。 此刻其他所有人自然也是看着安泞的。 秦梦兮一脸担忧,也是知道自己女儿在这方面有多欠缺。 而她从小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上等,却不知道女儿为何如此之愚笨,她之所以收敛自己的光芒,也是不想让女儿更难堪,反而造就了周若棠如此嚣张跋扈。 周若棠和叶芷岚此刻的心态自然又不同。 两个人就等着看叶栖迟的笑话! 叶栖迟伸手,轻抚摸了一下琴弦。 难听的的琴声,从她指间响起,和刚刚叶芷岚优美的琴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绿柚在旁边都想要纵身跳池了。 她不敢面对王妃被人嘲笑,王妃遭遇难堪的画面。 现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带着鄙夷。 果不其然。 传闻中一无是处的礼部尚书府嫡女千金,确实一无是处。 还以为,今天这个气度不凡的宸王妃,有些许不同。 没有人对叶栖迟还有期待。 叶栖迟抬头,冲着秦梦兮,“娘,我想和你合奏一曲,为爹爹祝寿。” 话音落。 所有人都有那么一丝震惊。 要知道双奏合琴,可谓难上加上。 但转念一想,莫非是,叶栖迟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所谓双奏,叶栖迟也可以不弹。 想明白之后,所有人对叶栖迟的鄙夷又多了几分。 秦梦兮自然是答应的。 她也想给女儿解围,这无疑是最好的方式,总比女儿弹出难听的琴声,面子上要好过很多。 “张嬷嬷,差人给夫人拿个玉琴过来。” “奴婢遵命。” 很快。 下人拿来了玉琴,摆放好。 秦梦兮在张嬷嬷的搀扶下,坐在了软垫上。 “《凤求凰》是你和爹爹的定情之作,我想和娘弹这首曲子。”叶栖迟开口。 话一说出来,周若棠就不高兴了。 当年叶正德和秦梦兮也算是文人雅士,两个人都才高八斗,自然是她一个妇人比不上的。 她心里不安逸,但一想到可以让叶栖迟出丑,就又让自己平衡了点。 秦梦兮对着叶栖迟点了点头,她自然会弹奏,且琴技高超。 她担心的是,对比下她会让她女儿更难堪。 第十六章 宴请(3)打肿脸 春日的阳光正好。 尚书府的院内景色唯美如画。 叶栖迟和秦梦兮都坐在了玉琴旁。 现场所有人的视线都看着他们,各怀心思。 叶栖迟给了秦梦兮一个眼神。 秦梦兮点头。 她俯身抚琴,惟妙动听的琴声从她的指尖泻出,明亮清脆含蓄,像涓涓小溪,流淌在山涧,溅出美丽而坦率的水花,出神入化的琴音给人身临其境般的感受。 这是刚刚叶芷岚的琴技无可比拟的,叶芷岚技巧是好,却少了那份情感烘托,如此对比下自然就黯淡失色。 在所有人都被秦梦兮的琴音吸引那一刻。 婉约的琴声突然多了一道空灵之音,仿若御风在那彩云之际,深厚灵透柔和,原以为刚刚的琴声就已无懈可击,却因为突然的琴声加入更添意境,让曲调更加饱满丰富,似环佩铃响,余音绕梁,回响天际。 此时叶栖迟唱起了《凤求凰》的词,她婉转轻柔的声音伴随着琴声,娓娓动听。 尚书府再美的景色,也抵不过叶栖迟和秦梦兮这一道,人间难得的炫丽风景线。 远处,一行人正在赏院,从后院的一道露天走廊上走过,被如此美妙的琴声所吸引,以叶正德为首的所有人都顿了足,朝水池中央的露天平榻上看去。 只见两个绝美的女子,身姿优美的弹奏着,唯美的乐章。 而那首《凤求凰》让叶正德,似忆起了当年之事儿。 “那是……王妃吗?”小伍推着萧谨行,在他耳边低声道。 萧谨行也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叶栖迟不是胸无点墨吗?!这琴声怎么回事儿?那富有感情又柔软绵绵的歌声是怎么回事儿?! 一时之间。 不只是内眷全都被震惊到目瞪口呆,路过的一群男人也都瞠目结舌,这不是亲眼见到,真不敢相信,这是传闻尚书府中最无能的两个人弹奏出来的,仿若神仙之曲。 “王妃真美。”小伍忍不住感叹。 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仿若璀璨金子一般,她粉嫩白皙的皮肤,美得仿若仙女,好不真实。 萧谨行眼眸一紧,他睨了一眼小伍。 小伍连忙收回了视线,不敢再看一眼。 “咳咳。”萧谨行咳嗽了一声。 已看得出神的叶正德连忙回过神来,他连忙招呼着众人,“这边请。” 一行人带着不舍的目光,往前走去。 恰时。 一曲也弹奏完毕。 叶栖迟抬眸一笑,那般得意的笑容,就是冲着周若棠和叶芷岚的。 原本想要让她丢尽颜面,却没想到被打脸打肿了。 叶芷岚看着叶栖迟的眼神,差点没有直接跳起来。 怎么可能?! 叶栖迟一无是处,怎么可能会弹奏这种曲子。 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她眼眶都被气红了,她接受不了被叶栖迟踩在脚下,接受不了被叶栖迟这般羞辱。 周若棠偷偷拉了一下她女儿,是怕她做出什么激进的事情,顺便给了她一个眼神,眼底都是诡计。 叶芷岚忍了又忍。 一想到她们还有准备,也就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些。 “王妃和夫人的琴技让我真的大开眼界,现在都还余音切切,回味绵长。”其他人在不停的赞许。 一些人是真心称赞,一些人是发觉了势头不对,开始往她们身上拍马屁。 总之。 秦梦兮和叶栖迟这对母女,就这么大放光彩,顺带把周若棠和叶芷岚这对母女,碾压到了土里。 “不早了,有劳各位起身,回屋用膳。”秦梦兮此刻心情大好,她大方的招呼着大家。 也不知道自己女儿怎么突然这么厉害,她甚至觉得女儿的琴技不在她之下,不过就是因为她弹奏的主旋律,所以她的琴声更为凸出,但仔细一听,会发现女儿的琴声更加细腻温婉。 所有人都起身,在自己的奴婢丫鬟搀扶下离开木榻,往池水之上的走廊走去。 叶栖迟和秦梦兮依旧走在前面。 刚准备下榻。 突然,一只黑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猛地一下蹿了出来。 所有人惊吓了。 而那只猫,直接就往叶栖迟和秦梦兮的身上扑去。 秦梦兮吓得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了。 叶栖迟连忙挡在了秦梦兮的前面,伸手猛地一把挡住了黑猫,黑猫抓了一把叶栖迟的手臂,下一秒在众人还未反应时,又陡然往叶栖迟身上扑去,叶栖迟眼眸一紧,她一把拽住了黑猫,看准了方向直接往周若棠和叶芷岚两母女的那边扔过去。 两个人压根没想到黑猫会往自己身上来,也根本想不到叶栖迟会这么野蛮,而毛茸茸的黑猫突然扑到她们身上,吓得她们尖叫不止,甚至一不小心,叶芷岚后退着往池水里掉了下去,与此同时,她本能的求助拉住了周若棠,两个人先后掉进了池水,惊起了巨大的水花。 现场一片混乱,尖叫声一直不断! 如此,也陡然引起了远处,也准备回屋用膳的一行男人。 叶正德迅速往这边冲过来,带着家里的侍卫家丁,桎梏了那只黑猫。 下人也跳下水,把周若棠和叶芷岚从池水中捞了上来。 头发乱了,脸上的妆容花了,衣服湿透了,好不狼狈。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这对母女,嘴角突然笑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黑猫是这母女提前准备好冲着她和秦梦兮来的,捉摸着她俩应该会受到惊吓然后摔下水池,殊不知,最后遭报应在了自己身上。 叶栖迟就这么看笑话一般的看着两母女被惊吓过度的模样,陡然似乎感觉到一道视线,她眼眸微转,看到了不远处的萧谨行。 他没有过来,坐在轮椅上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其实除了叶正德和家里下人之外,其他人都保持了一定距离,只是不远,能够看清楚对方所有表情。 叶栖迟就这么和萧谨行对视了几秒。 她转眸,直接撇开了。 看萧谨行那张扑克脸,还不如看此刻狼狈不堪的两母女有意思。 “王爷,王妃刚刚是在对你翻白眼吗?”小伍突然开口道。 萧谨行脸色一沉。 小伍咽了咽口水,颤颤的说道,“小的好像突然眼瞎了。” 第十七章 宴请(4)撮合 “老爷……” “爹爹……” 从池塘里面被捞出来的两母女惨到不行。 “还不赶紧回去换衣服,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叶正德看着她们的模样,冷声呵斥。 此刻周若棠和叶芷岚就算再装委屈可怜,叶正德也终究是嫌弃的。 一来确实狼狈过头,二来在这样的场合出丑,叶正德的面子也过不去。 也没想到,今天这种大日子,会是周若棠和叶芷岚给他出尽洋相。 反倒是秦梦兮和叶栖迟的改变,让他心里不免多了一丝涟漪,即使并没有表露出来。 周若棠也知道自己此刻够丢人,也不敢在叶正德面前过度撒娇,她只得带着自己女儿离开,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旁边光鲜亮丽的安泞和秦梦兮,眼底的恨意和妒忌,毫不掩饰。 叶芷岚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周若棠狼狈不堪的离开了。 现场也恢复如常。 叶正德不停对女眷们道歉。 遇到这种事情是受到些惊吓,但也没有谁受伤,也就不会真的计较。 秦梦兮也在不停的安抚着女眷,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叶正德正欲离开那一刻,不由得看了一眼秦梦兮。 这么多年,仿若只有成亲当天,才见到她如此美过,多年后他甚至在想,成亲那天的美丽,是不是他的幻觉。 果然不是。 他的眼神,秦梦兮显然也注意到了,但她没有回头。 叶栖迟在旁边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今天让周若棠母女颜面扫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引起叶正德的注意。 后院男人不可靠,但却很重要。 得到当家之主的宠爱,才是拿回自己权力,最快且最有效的方式。 她不可能在尚书府待太长时间,短短时间内,她必须要把尚书府的主权交回到秦梦兮的手上。 “爹。”叶栖迟主动叫着他。 叶正德回神。 那一刻反而有些尴尬。 他咳嗽了一声,故意让自己看上去很自若。 “这边我和娘可以照看着,其他宾客都在等你。”叶栖迟提醒。 叶正德点头,“这边就有劳你和你娘了。” “爹放心。”叶栖迟盈盈一笑。 笑容大方得体,第一次觉得自己女儿,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 “对了,你刚刚有没有被黑猫抓伤?”叶正德关心道。 “没有的。不过就是太着急不小心把猫儿扔在了姨娘和庶妹身上……”叶栖迟看上去非常愧疚。 分明刚刚,笑得一脸灿烂。 叶正德当然没注意到这些,他说道,“你都能推开猫,还能保护你娘,她们却如此柔弱不堪。罢了,你没事儿就好。” 似乎也是不想再多说起周若棠和叶芷岚。 叶栖迟笑了笑,当然也不会帮周若棠和叶芷岚说什么好话。 叶正德又关心了几句,转身离开了。 叶栖迟和秦梦兮也招呼着所有女眷去了内院堂屋,一起用午膳。 从用膳到下午继续宴客到晚宴结束,周若棠和叶芷岚都没有再出现过。 古代人最注重的就是颜面,如此闹腾了一番,自然是没脸见人的。 女眷的晚宴结束早,安泞陪着秦梦兮先回了秦梦兮的院子。 很久没有这般操劳过,秦梦兮的体力都透支了。 她靠在软塌上,身子骨都是软的,使不出一点力气。 “张嬷嬷,去给我娘打一桶热水,放点玫瑰花瓣,还有香精。”叶栖迟吩咐道。 “不用这么麻烦,洗个热水澡就行了。”秦梦兮招呼着。 “那可不行。”叶栖迟笑,“今晚可不一样。” 秦梦兮皱眉。 “爹说不定会过来。”叶栖迟直言。 秦梦兮脸都有些红了,“你别瞎说。” “你没看到今天在池塘边上,爹看你的眼神吗?!反正我是看到了。” “栖儿,哪有你这样打趣为娘的!” “我就是想要告诉娘,要是爹过来了,你就别赶他走知道吗?” “我和你爹已经好多年没有……”秦梦兮说不下去了。 叶栖迟当然是知道。 自从周若棠过门之后,秦梦兮和叶正德的关系就越来越差,刚开始那几年还能勉强睡在一起,后来秦梦兮越来越排斥,叶正德也不想自讨没趣,就不来秦梦兮的院子了。 秦梦兮这些年对叶正德也算是死心了。 “娘,你想过和离吗?”叶栖迟问。 话一出。 不只是秦梦兮吓一跳,跟着秦梦兮一起陪嫁过来的张嬷嬷都被吓到了。 这种话怎么能够随便说出来。 “没想过是?!”叶栖迟看她们的表情就知道了,“既然要和爹过一辈子,为什么不能好好过一辈子?!娘,如果你要和离,我绝对支持你,不管世俗什么眼光我都帮你。但如果娘不走这条路,那么就一定要让自己在原来这条路上过得更好,不能亏待了自己。” 秦梦兮有些沉默。 是越发的觉得自己女儿,比一年前成熟了太多。 “家里说到底还是爹当家,娘和爹感情好了,这个家就是娘说了算,不能再任由周姨娘欺负到你的头上了。” “你昨天不是才说,男人不可靠吗?” “我说的不可靠是不能全部依靠男人,但没说不能利用。你利用他当家人的地位坐稳你主母的位置,有何不可?”叶栖迟反问。 秦梦兮有些被叶栖迟说服了。 张嬷嬷在旁边听着,看秦梦兮没有表态,忍不住有些激动了,“夫人,我觉得王妃说得很对,您不能再这样被周姨娘欺负下去了。” 秦梦兮看着一直跟着自己的丫鬟,还是有些下不了决心。 “娘,你就不想你身边那么多忠心耿耿伺候你的丫鬟奴才,过得更好吗?”叶栖迟找秦梦兮的软骨。 秦梦兮咬牙,她说,“好,娘知道怎么做了。” 叶栖迟一笑。 但凡秦梦兮稍微表现一下,叶正德就绝对不可能一颗心都在周若棠的身上。 男人,特别是大男人,也不过是想要一个可甜可柔的小娇妻而已。 第十八章 谋策(1)气疯了的周若棠 叶栖迟伸了伸懒腰,这一天下来,她也累得要死,她说,“那我回去休息了。” “栖儿,你手臂真的没事儿吗?”秦梦兮还惦记着她被猫抓伤的地方。 “真没事儿。”叶栖迟笑。 刚开始是挺疼的。 但现在早就愈合了。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否认被猫抓伤过。 “还有一件事儿娘一直想问你。”秦梦兮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叶栖迟也重新坐回到了软塌上。 “你今天的琴技,是谁教你的?”秦梦兮问。 如此高超的技巧,别说周若棠和叶芷岚不敢相信,她都不敢相信。 叶栖迟皱眉,她要怎么回答?! 她能说,是从小她妈培养的吗?! 其实末世,对才艺什么的已经不重视了,小朋友从出生开始学得最多的就是活命的技能,是她妈很喜欢古琴,然后她在她妈的耳濡目染下学了很多年,否则今天倒真的是要出丑了。 “在宸王府这一年挺无聊的。”叶栖迟随便掰了一个理由。 绿柚很多话也不敢说出来。 再无聊也没见王妃你有心情弹琴啊?! 今天突然能够弹奏,她都以为她撞鬼了。 “你自学的?”秦梦兮诧异的问道。 “那倒不是,宸王教我的。”叶栖迟又掰了一个理由。 绿柚真的好想说。 成亲一年,王妃见到王爷的面没超过十次,哪有那功夫教王妃弹琴。 “宸王的琴技一定很高了。”秦梦兮不由得感叹。 “大概。”叶栖迟笑。 书上没说萧谨行在琴技方面怎么样,反正他有主角光环,无所不能呗。 “不早了,你早点准备准备。”叶栖迟怕再说下去就露馅了。 秦梦兮还是有些羞涩。 叶栖迟带着绿柚离开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绿柚忍不住问道,“王妃,你到底怎么变这么厉害的?” “你喜欢吗?” “喜欢。” “喜欢还那么多废话!”叶栖迟没好气,“小心我变回去!” “……奴婢以后再也不问了。” 就当。 就当王妃洞房后,得道升天涅盘成佛了! …… 尚书府另外一个小院。 周若棠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她知道宴席已经结束了,所以专程买通了叶正德身边的大管家,让他托话给叶正德,就说她今天受到惊吓,想叶正德来院里陪陪她。 然而那边回话却是,叶正德今晚去了秦梦兮的院子。 至少十年了,叶正德没再踏进过秦梦兮那女人的院子,今晚却突然去了。 那个狐狸精,今天打扮成那样子,她就知道是为了勾引叶正德。 周若棠发脾气的把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摔了。 她今晚专程给自己泡了一个花瓣浴,还换上了特别妖娆的纱衣,就等着叶正德来好好伺候他一番,让他忘了今天她给他带来的难堪,却没想到,居然被秦梦兮那个女人截胡了! 房间中的奴婢丫鬟都被周若棠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就怕把气撒在她们身上。 周若棠发完脾气之后,又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这么多年她终于熬到了现在的地步,绝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了。 她命令着碧清,“把岚儿给我叫过来。” “是。”碧清连忙离开。 叶芷岚已经睡了。 今天在房间里面哭了一天,从来没有这般丢人过,她以后都不知道怎么还去见人,好不容易哭累了睡着了,结果就被人给叫醒了。 叶芷岚带着起床气,伸手就是几巴掌教训了下人,才不情愿的跟着碧清到了周若棠的院子。 “娘,大晚上的你叫我做什么?”叶芷岚也有些不开心。 “你爹今晚去秦梦兮的院子了!”周若棠说出来的话,都是咬牙切齿的。 “什么?!秦梦兮那女人凭什么!”叶芷岚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 “行了!”周若棠现在心情本来就不好到极致,看到叶芷岚这么激动,心情更加烦躁了,“事不宜迟,必须要让你嫁给宸王了!” “现在?”叶芷岚有些莫名其妙。 “秦梦兮和叶栖迟既然敢这么来挑衅我,我就让她们俩知道我的厉害!”周若棠眼睛里充满了恶毒,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叶芷岚。 叶芷岚听后,也是震惊不已。 她说,“可以吗?” “我什么时候失手过?!”周若棠冷笑。 “今天……” 周若棠一个眼神。 叶芷岚不敢说话了。 周若棠狠狠的说道,“就是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嗯。”叶芷岚点头。 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期待不已。 她现在迫切的想要让叶栖迟身败名裂。 迫切的想要把叶栖迟踩在脚下,再无翻身之日。 “我现在马上安排,你回去准备一下。”周若棠说做就做。 倒是个干脆利落的人。 “好。”叶芷岚乖乖答应,“一切都听娘的安排。” …… 叶栖迟泡了个热水澡。 她差点没有溺死在水桶里,真的是直接就睡着了。 这种过度消耗身体的事情,以后还是少做为好。 但凡明天叶正德和秦梦兮好上了,她也就能稍微松一口气了。 绿柚给叶栖迟换上纱裙,扶着她准备上床。 “王妃,庶小姐求见。”门外,突然响起传话声。 叶栖迟眼眸一紧。 这个时候来见她,还真是非奸即盗。 绿柚跟着叶栖迟这几天也变聪明了,她连忙说道,“王妃,庶小姐肯定有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叶栖迟倒是无所谓。 她倒是要看看,叶芷岚能耍什么花样。 她甚至还盼着她耍花样,如此一来,就能够加快这两母女的“死亡”了! “让她进来。”叶栖迟吩咐。 绿柚带着担忧,还是打开了门扉。 门外,叶芷岚恭敬无比的站在那里,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似乎放着一蛊汤,远远就能够闻到一股,浓郁的鸡汤味。 叶栖迟不动声色的看着叶芷岚小心翼翼走进来。 她一脸无辜的模样,声音也是娇柔中略带可怜,“姐,我是来给你赔礼道歉的。今天我不小心掉进水池,给你还有爹爹和母亲丢人了。” 叶栖迟暗自笑了一下。 赔礼道歉不是真,阴谋诡计倒不假。 第十九章 谋策(2)识破奸计 叶栖迟淡漠的看着叶芷岚端着一蛊鸡汤站在她面前,也没给叶芷岚任何回应。 叶芷岚有些尴尬。 她杵在房间里面,也在默默的打量着叶栖迟。 此时沐浴后的叶栖迟肤如凝脂,全身似乎都还散发着一股女人的芬香,让她都不得不去承认,叶栖迟这女人外在条件的优越。 叶芷岚心里有些嫉妒,下一秒又自若的开口道,“我特意让下人熬了鸡汤,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叶栖迟眼眸看了一眼那蛊汤。 “我给姐姐盛出来。”叶芷岚连忙把鸡汤放在了面前的小桌子上,小心翼翼的盛了一碗,一脸殷勤的递给安泞。 叶栖迟接了过来。 叶芷岚明显有些紧张。 叶栖迟把汤放在了鼻息间闻了闻,她笑了笑说道,“好香。” “姐姐喜欢就好。”叶芷岚有些急切的催促道,“姐姐赶紧尝尝味道好不好?” 叶栖迟端着碗,放在了嘴边。 叶芷岚就这么一直看着安泞,过于紧张的神情,都快出卖了她的别有用心。 叶栖迟张嘴正欲喝汤那一刻,又陡然放下了。 叶芷岚一颗心本来都要稳了,这一刻仿若被叶栖迟耍了一般,心里一阵烦躁。 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迎着笑问道,“姐姐是嫌弃吗?” “那倒不是。”叶栖迟顺手把汤碗放在了小桌子上,说道,“我们两姐妹也一年没见了,这两天爹爹寿宴都挺忙,也没时间好好聚聚,今儿个难得你有心,一起吃个夜宵,正巧吃晚膳时有些疲累,也没什么胃口,现在倒有些饿了。” 叶芷岚不爽透顶。 谁大晚上要陪她吃宵夜的。 她还赶着做其他事情。 但此刻没达到目的,叶芷岚肯定不可能就此放弃,她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姐姐这般热情,我乐意之至。” 叶栖迟吩咐绿柚去让厨房准备夜宵,面前的这一蛊汤,倒是一直没动。 叶栖迟和叶芷岚闲聊着,没一会儿,丰富的夜宵就上了桌,还送了一壶酒过来。 “就我们两姐妹,喝点小酒也不碍事儿。”叶栖迟一边说着,一边让绿柚倒了酒。 叶芷岚硬着头皮和叶栖迟小酌了几杯,全程的注意力还是都在面前那碗汤上,从头到尾,叶栖迟这女人都没有喝一口。 她实在等不下去了,“姐,光喝酒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喝点汤。” 说着,把刚刚那碗汤又递送到了叶栖迟的面前。 “你也喝点汤暖暖胃。”叶栖迟招呼着,“绿柚,给庶小姐盛碗汤。” “不、不用,我今天失足落水感了风寒,不宜喝鸡汤。”叶芷岚连忙拒绝。 “那就喝点鸽子汤。” “好,谢谢姐姐。”叶芷岚答应道。 鸽子汤是刚刚厨房准备的。 绿柚给叶芷岚盛了一碗。 叶芷岚正欲喝的时候。 叶栖迟突然开口道,“是宸王过来了吗?” 叶芷岚一听宸王,连忙站直了身体,转身看向门扉的方向。 叶栖迟顺势,把叶芷岚面前的汤和自己的对换了。 鸡汤和鸽子汤,色香味差不多,很容易混淆。 房门外没有任何动静。 叶芷岚皱了皱眉头,她回头看向安泞,“门外好像没有人。” “那可能是我产生错觉了。”叶栖迟很自然的端起了汤碗放在嘴边,说道,“晚膳后,宸王的贴身侍卫过来传话说,宸王晚上会来我小院,我还以为他过来了。” “宸王要来你这边吗?”叶芷岚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明显有些慌张了。 “我是拒绝了,你也知道这不符合规矩。”叶栖迟笑了笑,“宸王也是要面子的人,应该不会过来。不说他了,咱们两姐妹好不容易见一面,我们吃我们的。” 说着,叶栖迟就把碗里的汤喝下了。 叶芷岚看叶栖迟喝了汤,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去,她也端起面前的汤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说道,“这鸽子汤的味道和鸡汤还挺像的。” 叶栖迟笑得意味深长,“应该是出自一个厨子之手。” 叶芷岚点了点头也没多想。 两个人又喝了几杯。 叶栖迟打了个哈欠,“不早了,我有些困了,今晚就先到这,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好。”叶芷岚当然一口就答应了。 达成目的,她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绿柚,送送庶小姐。” “不用了,我自个儿回去就行。绿柚还是伺候姐姐休息。”叶芷岚连忙起身,规矩的行了礼,笑盈盈的离开了。 走出叶栖迟的小院,叶芷岚脸上的笑容就彻底消失了。 今晚之后,她要让叶栖迟那女人体会到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的滋味! …… 屋内。 “王妃,你怎么和庶小姐把汤碗换了,这汤是有问题吗?”绿柚有些诧异。 今晚王妃主动邀请庶小姐吃夜宵,她就很惊奇了,后面发生的事情,让她好奇心就更重了。 叶栖迟笑了一下。 从叶芷岚端着汤进来那一刻她就觉得可疑,接过汤闻的那一下,她就知道里面放了弥香。 这古代人,还真的很喜欢用这种低级的伎俩。 萧谨行那狗男人也是! “走,去宸王那边。”叶栖迟没有回答绿柚,直接做下一步打算了。 “啊?”绿柚又懵逼了。 叶栖迟拽着绿柚就往外走了。 “王妃,你披件斗篷,你这样要是被人撞见了可怎么好?”叶栖迟焦虑到不行。 王妃现在穿的可是纱裙,这模样哪里能随便让人看。 好在现在很晚了。 尚书府也没有什么人,而且烛火不亮,倒也看不清楚。 绿柚真的都要担心死了。 叶栖迟倒是非常自若的,走进了萧谨行的小院。 萧谨行不喜欢太多人伺候,一般随身跟着的就只有小伍。 小伍此刻看到王妃来,也有些诧异,连忙上前准备行礼时,看清楚王妃身上的衣着,脸猛地一下就红了。 下一秒直接扑地跪下,压根就不敢乱看,“王妃这么晚了是来找王爷吗?” “不是,找你的。”叶栖迟直言。 “……”小伍身体猛然抖了一下,魂儿都要吓没了。 王妃穿成这样来找他,王爷看到了,他不得被卸成个七块八块,拿去喂狗啊! 第二十章 谋策(3)将计就计 好死不死。 屋内突然传来了萧谨行的声音,“小伍!” “在,王爷。”小伍低垂着头,如果可以他想把头埋进土里。 “谁来了?” “是王妃。”小伍回答。 刚说完。 叶栖迟就直接走了进去。 萧谨行此刻也已沐浴更衣,头发放了下来,身上也只穿了一件白色内衬,看到叶栖迟那一刻,脸色不太好。 “就说两句话。”叶栖迟直截了当。 也是知道这男人不待见她,她也不想自讨没趣,而且今晚事情还很多! “第一,一会儿任何人给你送东西过来,别吃。具体原因我不多做解释,反正非奸即盗。” 萧谨行眼眸紧了紧,对安泞的警告有那么一丝讶异,表面上却依旧,一脸冷漠。 “第二,今晚我借你家小伍用一下。”叶栖迟言简意赅。 小伍此刻刚走进屋内。 一听到王妃的话,口水都差点没有把他给呛死。 萧谨行一个眼神过去。 小伍猛地跪在了地上。 这王妃要死,可别连累无辜! “我为什么要把小伍借你一晚?”萧谨行问,带着拒绝的口吻。 “拉拢我爹有兴趣吗?”叶栖迟一针见血。 萧谨行眉头一紧。 这一刻对叶栖迟的审视,明显多了一份戒备。 “但前提是,我得先拉拢了我爹。今晚你把小伍借给我,未来我让我爹忠诚于你。”安泞说得清楚明白。 萧谨行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已不是第一次觉得她的改变很惊人,这一次让他几乎要相信了,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叶栖迟。 叶栖迟也知道这货疑心很重,生在帝王之家,也没有谁单纯得了。 她就任由着这货打量,等着他做决定。 如此,好一会儿。 萧谨行说,“现在就跟你走吗?” 在问,是不是现在就要带走小伍。 叶栖迟嘴角一笑。 萧谨行这男人果然够霸气,在什么都未知的情况下,就选择了和她的交易。 他就不怕,她支开了绝顶高手小伍,然后派人来刺杀他吗?! 要知道现在他的死对头楚王可正在拉拢礼部尚书!他不担心她是楚王派来的奸细?! “一个时辰后,让他来我院子找我。”叶栖迟也不啰嗦。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算答应了。 叶栖迟达成目的,转身欲走。 “叶栖迟。”萧谨行突然叫住她。 叶栖迟回头。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萧谨行冷声。 小伍跪在地上,头埋得更深了。 他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王妃穿得妖娆绝艳。 叶栖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什么都没露,虽然是纱裙但也只是手臂和小腿透明,里面都是衬裙的,这古代人真的,无可理喻。 “你不喜欢?”叶栖迟突然咧嘴一笑,就是故意的。 萧谨行脸色更黑了。 “捉摸着,大半夜的既然来都来了,就想着勾引勾引你……” “叶栖迟!”萧谨行声音很大。 绿柚在旁边吓了一大跳。 那一刻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身体都在发抖。 我滴个乖乖,王妃能不能正常点! “不喜欢就不喜欢,吼那么大声做什么。”叶栖迟翻白眼,她对着旁边吓破胆的绿柚,“走了。” 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走了之后,屋内似乎都还夹杂着熊熊怒火。 小伍跪在地上都不敢起身。 直到,房门外,突然又响起了传话声,“请问王爷睡了吗?女婢给王爷送养身汤过来。” 萧谨行给了小伍一个眼神。 小伍连忙起身,走向门外,“谁送过来的?” “是庶小姐。庶小姐听闻王爷今晚饮酒,怕王爷睡得不踏实,所以特地使唤奴婢送了养身汤过来给王爷醒酒,还能帮助睡眠。” “给我。”小伍接过。 “奴婢在门口等候,王爷喝完之后,奴婢就把碗筷拿回厨房,不打扰王爷休息。”丫鬟恭敬道。 小伍微点头。 他端着养身汤走进屋内,关了门。 小伍把汤碗放在桌子上,从衣服里面拿出一个锦囊,然后掏出一根银针。 小伍看着银针上的反应,走向萧谨行禀报道,“应该是弥香。” 萧谨行眼眸一紧。 那一刻想起叶栖迟说的话。 这女人,真的变聪明了?! “王爷,现在怎么办?”小伍问。 “既然叶栖迟想要将计就计,我们就从了她。” 他倒是要看看,叶栖迟要做什么! 萧谨行吩咐道,“汤倒了,把碗给丫鬟让她送回去。” “是。” 小伍按照萧谨行的命令,把空碗拿给了丫鬟。 丫鬟拿走后,就直接去了叶芷岚的小院回话,“小姐,王爷已经喝下了。” “你确定?”叶芷岚不敢相信。 为了让叶栖迟喝汤她可是废了不少功夫,但因为男女授受不清,她不能直接去宸王的院子,只得让奴婢去,此刻这么顺利,倒是让她有些惊讶不已。 “奴婢确定。”丫鬟连忙肯定道。 “行了,给我退下。” “是。” 叶芷岚阴险的笑了。 今晚之后,明天就彻底变天了,变成她的天下了! …… 小伍是一个时辰后,到的叶栖迟小院。 “有人给你家王爷送夜宵吗?”叶栖迟问。 “庶小姐差奴婢送了汤。” 叶栖迟冷笑。 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 叶芷岚,准确说周若棠还真的是胆大包天。 一边想要让她身败名裂,一边还想让叶芷岚爬上萧谨行的床,一旦发生了关系,萧谨行不纳了叶芷岚都不行……还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儿”! 叶栖迟眼眸一转,又问道,“他喝了吗?” “王爷没喝。” 想来萧谨行这男人也不会这么愚蠢。 别说她还去提醒了,不提醒他也不可能毫无防备。 “小伍,今晚就靠你了。”叶栖迟突然郑重的说道。 小伍不知所云,但总觉得今晚好似有,大事儿发生。 叶栖迟阴冷的笑了一下。 什么叫“自取灭亡”,明天周若棠两母女就会深切感受了! 第二十一章 谋策(4)共处一室 翌日。 天微亮。 院子里面突然一阵喧哗。 叶正德睡得正好,昨晚寿辰宴客本就够累,晚上又到了秦梦兮的院子……好久没有那般不受控制了。 “谁在外面大吵大闹?!”叶正德威严道。 门口处张嬷嬷连忙禀报,“是周姨娘求见。” 叶正德脸上浮现了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秦梦兮,看着她此刻也被吵醒,瞬间温柔了些,“昨晚你辛苦了,多睡一会儿,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秦梦兮点头,昨晚身子骨确实吃不消,现在起不了床,当然也不想大清早见着周若棠。 叶正德让奴婢给他更了衣,出门就看到周若棠眼眶通红的在等他。 周若棠看到叶正德,连忙上前哽咽道,“老爷,岚儿不见了。” 叶正德本打算发脾气,听周若棠这么一说,愣了一下。 “昨天岚儿失足落水,回去后就一直哭个不停,说以后没脸见人,我昨天劝说了很久以为她想明白了,哪里知道今天一大早丫鬟就来说岚儿不见了,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岚儿一向脸皮薄,我担心岚儿会不会想不开自寻短路……”话未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 叶芷岚终究是叶正德疼了十几年的女儿,一听周若棠这么一说,也有些担忧了。 他连忙命令着家里的下人全部去找,自己也带着周若棠在尚书府寻找。 找了一圈,也惊动了大部分都没有离开的宾客。 整个尚书府的人都在找叶芷岚。 “还有哪些地方没有找?!”半个时辰过去,叶正德也有些按耐不住了,他冲着下人大声道。 “回禀老爷,就只有王爷和王妃的院子没有找过了。” 叶正德犹豫了一下。 周若棠在旁边哭哭啼啼,“老爷……” “先去王妃的院子。”叶正德当机立断。 直接就带人往叶栖迟的院子去。 周若棠暗自冷笑。 一想到一会儿会看到的画面,就兴奋不已。 她连忙跟着叶正德的脚步。 叶正德让人通报,院子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叶正德咬牙,直接就推开了院子大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空无一人。 走到闺房门口,叶正德敲门。 没人回应。 他有些急躁,却也不敢直接就踹门进去。 “老爷,我进去看看,都是女儿家。”周若棠自告奋勇的说道。 叶正德点了点头,然后命人直接推开了门扉。 门扉一打开,周若棠就迅速进去了。 她直奔床榻,激动的掀开帱帐,兴奋到极点那一刻,却陡然看到床榻上空无一人! 怎么可能?! 昨晚上她是确定了奴才张三走进叶栖迟的院子,而且一晚上都没有出来的! 怎么会没有人?! 躲哪里去了?! 周若棠有些焦急的到处找。 叶正德在外面等得心烦,“王妃在里面没?” 周若棠找了一圈,确定没有找到叶栖迟,她咬牙说道,“王妃不在,房间中没人。” 叶正德脸色一下就变了。 大早上,他两个女儿都不见了吗?! 他倒是不信就撞鬼了! “老爷,还有王爷下榻的小院。”下人在旁边提醒。 叶正德立马转身迅速的离开。 周若棠不甘心的再次看了几眼,咬牙跟着叶正德离开了。 心里虽然带着疑惑,但不管了,先确定了岚儿和宸王的关系再说。 本来她也只是打算用这种方式让岚儿上了宸王的床,逼着宸王不得不纳了岚儿。只不过叶栖迟和秦梦兮昨天把她真的惹毛了,她才想到让她们付出代价! 一行人又直接去了萧谨行的院子。 “王爷,微臣求见。”门外,叶正德还是恭敬很多。 大门打开。 小伍走出来,一脸冷漠,“王爷还在休息,尚书大人还是不要打扰。” “实在是有要事找王爷。” “待王爷醒了之后,我定会禀报。” 叶正德有些犹豫了。 按理,叶芷岚也不可能在宸王的院子里。 周若棠看透了叶正德心思,她突然不管不顾的冲进了院子里。 小伍故意表现出没有拦住周若棠。 叶正德看周若棠冲了进去,不得已也跟了进去。 周若棠直接推开了萧谨行寝卧的门扉,反正她现在做什么都可以归结为找女心切。 她冲到屏风后面,猛地一下掀开了帱帐。 本以为会看到宸王和女儿睡在一张床上的画面,却没想到……大床上躺在一起的是萧谨行和叶栖迟! 怎么可能?! 叶栖迟怎么可能和宸王睡在一起?! 那叶芷岚去了哪里?! 周若棠的冲动,让叶正德也跟着进了寝卧。 叶栖迟看到一群人进来,装作受到了惊吓尖叫了一声,她迅速躲进了被褥里面,紧紧的靠在了萧谨行身上。 萧谨行脸色一沉,冲着进来的人厉声道,“出去!” 叶正德自然也看到了床上的两个人,那一刻连忙一把拉过周若棠,离了几步之遥的距离,直接跪下,“王爷,冒犯到您和王妃,微臣罪该万死。” “发生了什么事情,岳父大人一大早这般兴师动众?”萧谨行隔着帱帐问道。 叶正德把情况说了出来。 “岳父大人找女心切,今天的鲁莽也是无心之举,本王不予计较。不过这里没有庶小姐,还请岳父大人去其他地方寻找。” “是,微臣这就告退。”叶正德连忙拉着周若棠就走。 周若棠不甘。 她到现在都不相信,床上是叶栖迟而不是叶芷岚?! 奈何叶正德狠狠拽着她,加上宸王都表态了,她也不敢太过放肆。 只得不情愿跟着离开了。 屋内,很快就剩下了萧谨行和安泞两个人。 “还不滚开?!”萧谨行命令被褥里的叶栖迟。 叶栖迟不爽。 她掀开被子,一抬头就对上了萧谨行那张扑克脸,她不爽的嘀咕了声,“龟毛!” 搞得,谁想占他便宜似的。 “你说什么?”萧谨行眼眸一紧。 “夸你长得帅。”叶栖迟盈盈一笑,勉强讨好。 萧谨行明显不信,这一刻脸色似乎更冷了些,看上去就是对她莫大的嫌弃。 叶栖迟无语,她起身没好气的说道,“有身体反应的人又不是我!” 装什么装! 第二十二章 谋策(5)叶芷岚的耻辱不堪 叶栖迟是寅时来到萧谨行的院子,和小伍一起来的。 来之前,叶栖迟让小伍把晚上偷摸着进他小院的奴才打晕了,然后扛着他直接去了叶芷岚的闺房,叶芷岚吃了弥香,有一炷香的昏睡时间,趁着这个时候,小伍把奴才送了进去。 好在叶芷岚是想着晚上待萧谨行药性发作之后偷偷去萧谨行的小院,所以支开了院子里的丫鬟,小伍进去得也轻松。 把人送到之后,小伍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叶芷岚醒来后欲望发作神志不清,和旁边躺着的奴才就发生了关系,小伍是确定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才离开的。 回来给叶栖迟禀报了之后,叶栖迟就跟着小伍一起去了萧谨行的寝卧,为的是一大早做一出好戏给周若棠母女看。 当然,叶栖迟来之后也没能和萧谨行睡在一起,她就这么硬生生坐了一晚上,直到门外有了动静,她才爬上了萧谨行的床,两个人难免就有些磨磨蹭蹭,然后某些人就有了异样的变化。 萧谨行被叶栖迟戳穿,神色大变,他大吼道,“叶栖迟,你还是不是个女人!” 到底是什么话她说不出口的?! 叶栖迟被萧谨行凶得火大。 她冲着萧谨行声音也够大,“我是不是女人,你不应该很清楚吗?” “……”萧谨行气得头发都要冒烟儿了。 “男人早起有身体反应多正常的事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叶栖迟甚是无语。 萧谨行那一刻真的很想掐死这女人。 叶栖迟无视萧谨行的火气,她自若的穿衣服,自若的开口道,“要不要一起去看好戏?” 萧谨行黑着一张脸,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 叶栖迟当然也不会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人,穿好衣服就直接离开了,那个潇洒大气。 小伍看着王妃的背影,也是佩服不已。 到底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英姿飒爽! “对了。”叶栖迟离开的脚步顿住,她回头对着小伍,“昨晚谢了。” 小伍受宠若惊。 主子吩咐的事情,他定会执行。 要说感谢,也只能感谢王爷。 叶栖迟离开了。 屏风后萧谨行叫道,“小伍!” “是,王爷。” “更衣。” “是。” 小伍连忙进去。 他熟练的伺候着王爷穿衣,然后秒了一眼王爷的下身…… 萧谨行脸色陡然一沉。 小伍吓得手都在发抖。 刚刚在外面听到王爷和王妃的对话,他就有些好奇。 以前从没见王爷这样过! 小伍不得不感叹,现在的王妃,真的了不得啊! …… 叶栖迟走出院子,寻着声音看到了还在满院子找人的叶正德。 “爹。”叶栖迟三两步过去。 周若棠在叶正德旁边,看叶栖迟过来,脸色明显很不好。 “你怎么起床了?”叶正德问,满脸焦虑。 “妹妹出事儿了,我自然不可能还睡得着。”叶栖迟显得也有些着急。 “刚刚爹打扰到你和王爷了……” “爹,王爷是理解的,你别多想。” “你怎么能和王爷睡在一起?”周若棠忍不住插嘴,带着些责备的口吻,“太不符合规矩了!” 叶正德正欲开口。 叶栖迟解释道,“昨晚上王爷饮酒需要人照顾,王爷又不喜他人靠近,小伍终究是个男人不够细心,所以我就过去照顾了王爷一晚上,爹爹放心,我没做不合规矩的事情,只是照顾王爷太晚,靠在床上不小心就睡着了。” “无妨。”叶正德倒是大气,“夫妻之间何来不合规矩,不过是一些不成文的风俗习惯。” “还是爹爹大度。”叶栖迟甜甜一笑。 那一刻隐射的意思就是,周若棠的小家子气。 周若棠自然听得明白,此刻被安泞讽刺,也只能暗自生闷气。 “对了爹。”叶栖迟突然说道,“找了这么多地方,去过妹妹的闺房了吗?” 叶正德一怔。 这一刻才想起,到处都找遍了,倒没有去岚儿的小院。 “岚儿要在,小丫鬟就不会说找不到人了。”周若棠带着些讽刺。 “姨娘连王爷的院子都敢闯,不就是不想遗落家里任何一个角落吗?莫非姨娘是觉得,妹妹应该在王爷床上?” “叶栖迟你血口喷人……”周若棠做贼心虚,气得控制不住自己。 “够了。”叶正德吼了一声周若棠,“去岚儿小院看看!” 说着,带着家丁就往小院去。 叶栖迟转头看了一眼周若棠,带着挑衅的眼神,然后大步跟上了叶正德的脚步。 周若棠忍了一肚子气。 自从叶栖迟回来之后,她就没有一刻顺心过。 她咬牙,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叶芷岚的小院因为所有人都出来找她,院子里面反而一个人都没有。 叶正德直接推开了闺房的大门。 他带着人走向了屏风后面的床榻,掀开帱帐,那一刻脸色一下就变了,肉眼可见的愤怒,大概气得太甚,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见床榻上一男一女还纠缠在一起,此刻都在昏睡中,但也不难看出被褥下的两个人都是未着寸缕。 周若棠也看到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怎么张三跑到了叶芷岚的床上。 怎么两个人…… 眼前的一切简直不能太羞耻。 周若棠忍不住尖叫! 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叶芷岚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张三也被尖叫声惊醒。 两个人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叶芷岚叫得更崩溃了。 怎么会这样?! 她分明应该在宸王的床上,怎么能和张三这个狗奴才,这个黑炭一样的恶心男人发生关系,昨晚上…… 不! 叶芷岚疯狂的把张三踹下了床。 张三也被吓到了,他不是应该在王妃的院子里吗? 怎么现在在庶小姐的床上?! 而他滚在地上,全身赤裸让现场更加混乱了。 周若棠完全顾不得礼节礼仪,上前就是对张三的一顿拳打脚踢,“谁让你欺负岚儿的,你个狗东西,你凭什么欺负我女儿,我要杀了你……” 叶正德狠狠看着眼前的一幕,怒火冲天。 他这么大把岁数,还从来没有这般丢人过。 简直是他人生的巨大耻辱! 第二十三章 周若棠母女的惨烈 叶正德一声呵斥,怒气攻心吼出来的声音,屋梁似乎都震动了一般,“给我把这个狗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奴才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在庶小姐的床上,奴才真的不知道……”张三一听说要被打死,吓得连忙跪地爬到叶正德面前求饶。 叶正德一脚狠狠的踹翻了张三。 家丁连忙就要拖走张三。 叶栖迟开口道,“爹,你把他打死了,以后妹妹怎么办?” 叶正德一怔。 女子的贞洁何其重要,一旦被玷污,要么只能嫁之于人,要么就只有羞愧自刎。 周若棠和叶芷岚一听叶栖迟的话就知道安泞的意思了。 周若棠连忙说道,“岚儿绝对不可能嫁给这样的畜生!” “我宁愿死都不会嫁给他,我宁愿死都不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叶芷岚也崩溃的尖叫着。 叶正德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奴才,但事到如今,根本别无他选。 “爹,现在姨娘和妹妹都在气头上,你不能失去理智。”叶栖迟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副,很有大局观的模样。 也只有把叶芷岚给赶出了家门,叶芷岚才算彻底安分,留在尚书府,就是一个祸害。 叶正德狠狠的命令道,“把张三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不打死张三,显然就是妥协了。 只是心有不甘,所以必须出口气。 张三被家丁给拖了出去。 闺房中其他奴婢奴才也都识趣的退下了。 叶芷岚一直在哭,哭得撕心裂肺。 周若棠也差点没有气死,对于这种天大的打击,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得了。 “选个日子,把亲马上给我接了。”叶正德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爹,我不要嫁给张三这个狗奴才,我宁愿死都不要嫁给他……” “那就去给我死!”叶正德冲着叶芷岚大骂,“我叶正德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叶芷岚从没有被叶正德这么骂过,委屈得眼泪直流。 “你给我好好管教你的女儿!没把这件事情安排妥当之前,别让我看到你!”叶正德又把怒火发在周若棠的身上,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周若棠咬牙忍受着。 叶栖迟也跟着叶正德离开,只是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周若棠和叶芷岚,那个胜利者的微笑,直接可以让两母女崩溃。 “啊!叶栖迟,我要杀了叶栖迟!一定是她搞的鬼……”叶芷岚尖叫。 被叶芷岚算计到这个地步,她接受不了。 周若棠也气到极致。 不仅没有如常所愿,还自食其果,她好不容易在尚书府得到的地位,就因为今天功亏一篑。 “娘,我不可能嫁给张三的,你给我想想办法,你给我……” “啪!”周若棠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叶芷岚的脸上。 叶芷岚被直接打懵了。 “没用的东西!”周若棠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娘……” “你这种烂货,不嫁给张三你还能嫁给谁?!”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怎么能……”叶芷岚哭得撕心裂肺。 “要么给我准备成亲,要么给我去死!”周若棠对自己女儿没有一丝怜悯。 叶芷岚不相信的看着周若棠。 身体和心里的伤害,让她整个人崩溃到了极致! 屋外。 叶栖迟大步追上了叶正德的脚步。 “爹。” 叶正德顿足,依旧愤怒不已。 “你别气坏了自己身体。”叶栖迟关心道,“妹妹终究是要嫁人的,虽然不尽人意,但好在以我们的家室条件,妹妹嫁给张三之后,至少不会受到婆家的委屈。” 叶正德重重的叹气,“栖儿,以前爹老觉得你什么都不如你妹妹,总是对你各种挑剔,现在却没想到,你比你妹妹出息多了。爹真是后悔当初对你不上心。” “爹不能这么说,我小时候愚笨,爹心急也是应该的。我和妹妹都是爹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栖儿都知道的。”叶栖迟一番话真是给足了叶正德面子。 叶正德也总算有了些安慰。 今天叶芷岚真的差点没有把他气死。 叶正德笑了笑,“有你这句话,爹心里也好受些了。” “妹妹成亲的事情,姨娘应该会有一顿忙的。”叶栖迟漫不经心的把话题故意转移。 一谈起这事儿,叶正德脸色又沉了下去。 “这次回来听闻说,内屋大小事儿都是姨娘在负责,姨娘忙着妹妹的婚事儿,还要管理着整个内屋也辛苦。”叶栖迟忧心的说道。 叶正德当官这么多年,在朝政上不会察言观色早就被人拉下了台,他自然立刻就明白了叶栖迟的意思。 也是当初他和秦梦兮的赌气。 秦梦兮对他的爱答不理,他也就故意放纵了周若棠的权力,后来周若棠也确实讨得他欢心,久而久之就默许了。 现在一想到周若棠给他带来的难堪,又想起昨晚上和秦梦兮多年后同房的快乐,他一口就答应了,“一个妾室有什么资格管理内屋,看她把内屋搞得乌烟瘴气的。栖儿放心,内屋的事情,爹知道怎么处理。” “还是爹深明大义!”叶栖迟连忙讨好。 正时。 一名家丁突然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满脸焦急的说道,“老爷,不好了,少爷在赌坊被人扣押了下来,说是赌钱欠下巨额银两,现在要老爷拿钱去赎人!” “什么?!”叶正德怒吼。 好不容易才压下的愤怒,此刻瞬间飙升。 叶栖迟那一刻眼眸也紧了一下。 家丁口中的少爷说的自然是叶允南。 叶允南什么时候赌钱了?! 他从小跟着叶正德在前院长大,倒是没怎么被周若棠毒害,还算规规矩矩,三观尚可。 遭了! 叶栖迟突然一个激灵。 配角的原因,书中很多细节就是一笔带过,她差点忘了,当初叶正德一家之所以被楚王给迅速拉拢,也是楚王使了些计谋。 叶正德此刻差点没有晕了过去。 今天本来就遭受了暴击,这么快又来一个,这么大把岁数的人,就明显有些撑不住了。 叶栖迟当机立断,“爹,我去看看!” 第二十四章 叶栖迟的胆识 叶正德气得眼前一阵黑,身体都在摇晃。 叶栖迟连忙扶住他,“爹,你冷静点。我去看看哥,你等我回来。” “栖儿。”叶正德一把拉住他,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去我怎么放心。” “我去的话,至少爹不用下不了台面,家里还有这么多宾客,也不能让他们看了笑话。”叶栖迟直言道,“爹放心,我要是处理不下来我自然会让家丁回来通报,到时候你让王爷来救我就行。” “栖儿……”叶正德真的是很感动。 “爹等我好消息。”叶栖迟说着。 转身就叫着家丁一起离开了。 她之所以要亲自去,就是要阻止很多事情的发生。 原文中叶正德去了之后选择了妥协,她不能让叶家重蹈覆辙。 她迅速的离开了。 萧谨行的院子,小伍推着萧谨行在院子里面活动,小伍禀报道,“刚刚接到消息说,庶小姐和家里奴才苟且,气得尚书大人差点一口气没有咽下去,现在奴才被杖打了二十大板,接着庶小姐就会和奴才成亲。” 萧谨行听着,没有表露什么情绪。 也是早料到的事情。 只是叶栖迟突然的聪明,还是让他有些若有所思。 “现在王妃去赌场了。”小伍又说道。 萧谨行眉头微皱。 “说是,叶公子在赌场赌钱数了笔大数目,王妃现在救人去了。” “她单枪匹马去的?”萧谨行问。 “带了一个家丁还有王妃的贴身丫鬟绿柚。” 萧谨行俨然对叶栖迟越来越惊讶。 “那赌坊据说叫长源坊,坊主是赵员外的大儿子赵文堂。赵员外和淑贵妃是远方亲戚。民间传闻,长源坊的后台就是淑贵妃的儿子楚王殿下。”小伍把知道的信息说了出去,“如果真是如此,赵文堂也是不可能给王妃面子的,小的担心王妃这次去会有危险。” 萧谨行并没有做出任何表态。 小伍试探地问道,“需要小的暗地里去保护王妃吗?” “她既然有那个胆子去,就应该承担所有的后果。”萧谨行无动于衷。 小伍不敢多言了。 只是莫名有点不想王妃出事儿。 “准备给她收尸。”萧谨行突然冷漠的说道。 “……”王爷还是这么冷血无情。 …… 叶栖迟带着人到了长源坊。 她看着门匾,眼眸紧了紧。 如果没有记错,这就是楚王的地盘。 她咬牙,带着家丁和绿柚走了进去。 里面乌烟瘴气,突然有女子出现,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很少有人见过叶栖迟,也不禁被她的美貌所惊艳。 绿柚昨晚上被王妃支开,今天一大早听说出大事儿了就赶紧去找王妃,然后知道她要出门,死活就追着一起来了。 此刻走在这里面,多少有些不自在,还心惊胆战的。 叶栖迟倒是自若,她走进去直接问着里面的小二,“我找坊主。” “您是?” “叶允南的妹妹。” 叶允南的妹妹有两个。 一个是嫡女叶栖迟,一是庶出叶芷岚。 小二和里面的所有人自然而然认定是叶芷岚。 “叶小姐稍等,小的这就去通知我们坊主。” “有劳了。”叶栖迟客套。 小二连忙离开。 一会儿回到叶栖迟身边,“叶小姐里面请。” 叶栖迟微点头,跟着小二走进了一间赌房。 叶允南被人桎梏着坐在一张椅子上,他脸色铁青,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此刻也是一脸焦虑。 两个人看着叶栖迟出现都带着惊讶。 都以为会是叶正德来。 没想到居然是叶栖迟。 叶允南正欲开口那一刻,叶栖迟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爹让我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哥到底是赌了多少,会被扣押在赌坊。” “你就是叶芷岚?”说话的是赵文堂,声音带着些讥讽,“尚书大人家是没有人了吗?需要一个女人来出头露面。” “家里客人多我爹抽不了身,委派我来解决我哥的事情。赵坊主放心,我说的话就代表我爹。”叶栖迟也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 “既然如此,我也就给叶小姐明说了。叶公子昨天晚上来我赌坊赌钱,因不尽兴,所以和在下赌了几局跳马。在下不才,险胜了叶公子,恰好赢了叶公子四十二亿九万四千余两白银。” 话一说出来,叶允南就激动不已,“你根本没有给我说清规则,你说的只是一局2两白银,不过6局,居然输了这么多!” 这笔钱,别说尚书府拿不出来,就是大泫国国库也不见得有几个四十二亿白银。 “叶公子可别血口喷人,白纸黑字,你可是签字画押了的。”说着,赵文堂把那契约纸拿给安泞看。 叶栖迟看了几眼。 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所谓跳马的规则。 这根本就不是一局2两白银这么简单,这种赌局是翻翻制,说直白一点就是第一局2两,第二局4两,第三局16两,以此类推! 显然叶允南是被坑了。 “你怎么想到来赌坊了?平时爹不是不让你来这种地方吗?”叶栖迟还算冷静,在解决之前,她总得搞清楚来龙去脉。 叶允南咬牙不想说。 现在丢尽颜面,难以启齿。 站在叶允南旁边的男人连忙开口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初来浔城,想要感受一下浔城的风土人情,就让叶公子带我四处逛逛,看到赌坊一时手痒就进来赌了几局,哪里知道就这么上了赵坊主的当!” 叶栖迟看向男人。 男人连忙双手作揖,“我是渝州节度使的长子陈子焕,有幸跟着父亲来参加尚书大人的寿宴。” 陈子焕,后来楚王的左右手。 这么看来这渝州节度使的到来,就是蓄谋已久。 叶栖迟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她转眸对着赵文堂,“我哥刚刚说,他不清楚规则。” “这白纸黑字可容不得叶公子和叶小姐狡辩。” “倒不是为了狡辩。”叶栖迟说道,“只是想要一个公平,也让我们叶家输得心服口服。” 赵文堂脸色一沉,“叶小姐想要怎样的公平?” “很简单。”叶栖迟看着他,“我们按照这个规则,再赌一次!” 第二十五章 赌注开始 赵文堂审视着面前的女人。 从来不把女人放在眼里,这一刻倒是对眼前的人有些刮目相看。 听闻礼部尚书的庶女叶芷岚有些才能,传闻倒还是不假。 但赵文堂这么多年经营赌坊,阅人无数,也不可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糊弄了过去,他带着些不屑的笑容说道,“叶公子输了在下四十二亿余量白银,叶小姐是有什么底气来和在下再赌一次,若是叶小姐输了,叶家又支付不起,我再赢的这四十二亿不是打了水漂?!” “但事实上,赵坊主不也是很清楚,我们叶家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拿不出我哥输的这四十二亿来。” “我这个人一向做事儿不强人所难,四十二亿不会让你们叶家一次性支付,先支付五千两白银,以后每月定期支付,直到支付完为止。” “赵坊主还是在强人所难。我爹就算再大的能耐,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赚得了四十二亿白银。终究是还不上赵坊主这笔钱。” “那也好办!”赵文堂脸色一冷,“按照赌坊规矩,还不上钱就用命来抵债。当然,看在尚书大人的面上,在下不至于要了叶公子的命,留下叶公子一只手让他以后别再赌博就行。” “既然一只手可以解决问题,那我就用我的手和赵坊主赌一次,可否?”叶栖迟一脸冷静。 叶允南不冷静了。 他看到来的是叶栖迟他就以为他被他爹给放弃了,叶栖迟从小就懦弱无能,他虽若没有他亲娘和亲妹这么看不起她,却也是对她没有任何期待,也谈不上什么感情,他根本没想到,叶栖迟会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 他冲着叶栖迟吼道,“一人做事儿一人当,不就是要砍断我的一只手吗?!来砍我!” 叶栖迟看向激动的叶允南。 虽然有些鲁莽,但好在敢作敢为。 也难怪,楚王会盯上了叶允南。 按照剧情,赵文堂在准备砍断叶允南手的时候,楚王会出手相救。 如此大恩大德,叶允南自然是没齿难忘,从此尽忠尽责,哪里知道最后被楚王陷害,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叶栖迟断然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眼眸一紧,“哥,冷静点!你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你断了手,以后这个家还由谁来撑起,爹也撑不了几年了!” “我也不能让你来为我遭罪!” “一家人就不要说这种话,都是我自愿的。”叶栖迟表现得很是大度。 叶允南被感动了。 叶栖迟此刻也没和叶允南多说,她看向赵文堂,“赵坊主可以吗?” 赵文堂明显是有些犹豫了。 叶栖迟继续说道,“赵坊主开赌坊的,不就是让人来赌博的,我要赌赵坊主不允,传出去怕有损赵坊主的名声,以后怕是也没有谁愿意来这里赌钱了。” 赵文堂没有答应,冷冷的看着她。 叶栖迟又自若的开口道,“何况,我哥一直说是不懂规矩才会上了赵坊主的当,现在我明确的告诉赵坊主我懂规矩了,赵坊主不妨和我赌一场,也算是堵了我哥的嘴,堵了其他人的嘴。要不然,这人多口杂的,被传出这里是黑店,衙门严查起来,不仅对赵坊主不好,对赵坊主后面的人,也不见得是好事儿。” 赵文堂脸色陡然一下就变了。 面前这女人明显在含沙射影。 他不由得眼神往上瞄了一眼。 只见2楼上一个贵公子站在那里,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贵公子微点头,同意了。 赵文堂才敢答应道,“叶小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在下就和叶小姐再赌一场!” 叶栖迟当没有发现赵文堂的视线转移,她说,“谢赵坊主。” “六局,猜大小。每局翻翻,直到六局结束。如果六局之中谁要是中途认输,按照那一局赌注买单。”赵文堂说着规矩。 “七局。”叶栖迟斩钉截铁。 赵文堂眼眸一紧。 “赌六局,不管是赢是输对赵坊主没有任何损失,而我却用我和我哥的手在做赌注,不公平。”叶栖迟一针见血。 赵文堂倒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就被眼前的女人识破。 “赌七局,多那一局,我用命来当赌注,赵坊主觉得可好?”叶栖迟问。 绿柚在旁边不淡定了。 一开始就不淡定,现在听说要命就更不淡定了。 她想拽着王妃就走。 那一刻却被王妃一个眼神逼得说不出一句话,只有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 赵文堂此刻显然也被叶栖迟逼迫到了。 要是不答应,传出去就是他没有胆识,丢了名声。 但要真的赌了,结果又输了…… 赵文堂眼神不由得又往上看了一眼。 得到对方的指示,才一口答应,“好。” “那就有劳赵坊主写好契约。”叶栖迟提醒。 赵文堂让人写了契约,双方签字画押。 赌注开始。 赵文堂让人掷骰子。 “等等。”叶栖迟突然叫停。 赵文堂带着些讽刺。 这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了?! 女人终究不可能有这份气量。 “我倒不是不相信赵坊主,只是这关系着我的生命,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叶栖迟说道,“我的丫鬟绿柚,从来没有接触过赌博,也没有碰过骰子,所以自然不会抽老千。让她来掷骰子,更公平公正。” 赵文堂咬牙答应了。 绿柚突然被叫去掷骰子,吓得差点没有哭出声了。 叶栖迟低声对她说道,“你什么都别怕,就只管拼命摇骰子就行了,最后结果怎么样都不怪你。” “可是……” “听话!”叶栖迟严肃。 绿柚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她拿起骰盅,把骰子放进去,开始疯狂的摇晃。 她真怕王妃就这么,就这么输了然后就真的没命了。 以前没听说王妃和大少爷关系好。 现在怎么能为了大少爷连命都不要了。 不只是绿柚,叶允南也被叶栖迟彻底感动。 他眼眶不由得一阵红,想着要是有幸出去了,他定会好好报答叶栖迟的救命之恩! 第二十六章 大获全胜 第一局。 绿柚紧张的停下了手上的骰盅。 赵文堂说道,“叶小姐请。” 叶栖迟凝视着骰盅好一会儿,她说,“小。” “那我就开大!”赵文堂爽快的说道。 绿柚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 “大!”有人在旁边大声吼着,“坊主赢了。” “承让。”赵文堂显得有些得意。 叶栖迟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第二局开始。 叶栖迟押的大。 结果是小。 惨败。 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 叶栖迟没有一局胜过。 绿柚越来越紧张了。 这样下去,王妃还能有命回去吗?! 叶允南在旁边也担心无比,他叫住叶栖迟,“够了,不要赌了!” 叶栖迟倒显得自如又大方,“今儿个运气不太好呢!无妨,继续。” “叶小姐确定要继续?”赵文堂连赢几局,自然是高兴无比,“下一局开始,可就是要动真格了!” 叶栖迟笑了笑,“签了字画了押,我不耍赖。” “既然叶小姐如此爽快,那在下也就不多说了,继续!” “继续。”叶栖迟点头。 绿柚手都在发抖了。 要是这一局又输,输了的话……王妃可是会被剁手的。 一想到那个画面,绿柚根本不敢想! 她眼眶红透。 好久才把骰盅停下来,放在桌面上。 “还是我先来?”叶栖迟问。 “请。”赵文堂很是风度。 叶栖迟想了想说道,“开小。” “开大!”赵文堂接话。 绿柚颤抖着双手打开骰盅。 大! 叶栖迟又输了。 绿柚看到结果那一刻,忍不住大哭了出来。 这怎么得了! 王妃万一有个什么怎么得了! “不准再赌了!”叶允南看不下去了,“我们认输。” “认输的话,可就要剁叶小姐一只手。”赵文堂甚是得意。 “我代替我妹妹剁手,把我两只手一起剁了!”叶允南大声说道。 “我敬你是条汉子!”赵文堂故意恭维,“只要叶小姐认输,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不认输。”叶栖迟淡淡的声音,甚是平静。 “叶栖……”叶允南叫她名字,显然是气急败坏。 “哥,说赌七局就赌七局。”叶栖迟一脸云淡风轻,从容不迫,“六局都输了,按照概率,也该我赢一次了。人不能总这么一直倒霉!” “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叶允南激动地说道。 “要是输了,我不怪任何人。要是赢了,我就救了你,还顺便赚一笔大钱。”叶栖迟看向赵文堂,“赵坊主,恕我算数不好,不知道这四十二亿翻个倍是多少?” 赵文堂脸有些发黑了。 之前一直在赢,兴奋得有些过于嚣张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前六局对他而言都没有太大损失,就算第六局输了,也不过是放走叶允南而已,所以赌得爽快! 但第七局,就是真的拿他自己的命在赌了。 不由得也想起这女人说的话,他都赢了六局了……开赌坊多年,他很清楚不抽老千,一直连赢的几率少之又少。 要真的去冒这个险…… 他不由得往上看了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 二楼上的贵公子并没有表态。 显然是让他自己决定。 “开始。”叶栖迟叫着绿柚。 绿柚摇头,眼神一直在劝说让她放弃。 叶栖迟却当做没有看到一般。 绿柚迫于无奈。 正欲再次摇起骰盅那一刻。 “我认输!”赵文堂突然开口。 说出来的话,震惊了现场所有人。 唯有叶栖迟还有楼上的贵公子,似乎早料到一般,不动声色。 其实从一开始,叶栖迟赌的就不是骰子大小。 赌的就是人心。 赵文堂不可能真的拿命来赌,其他人或许会,但作为资深赌徒,很清楚什么赌注是他可以赌的,什么是他赌不起的,他见过太多赌博上的悲剧,不可能让自己重蹈覆辙。 叶栖迟很清楚赵文堂绝不会和她赌到第七局,不管六局前谁赢谁输,他都不会冒这个险。而赵文堂之所以答应和她赌也不过是在赌她到不了最后一局。 “赵坊主真的认输吗?”叶栖迟表面上故意带着惊讶,“你今天运气这么好,不再赌一局?!” “送客!”赵文堂脸色一黑。 没做任何解释,带着人直接离开了。 叶栖迟嘴角轻扬,她回头对绿柚说着,“扶大少爷离开。” “……是,是!”绿柚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怎么就来了大逆转?! 叶允南此刻也是又激动又后怕,连忙跟着叶栖迟一起离开了赌坊,发誓再也不踏入这里一步。 离开后,二楼上的贵公子轻摇着扇子,说道,“叶芷岚是?查查这个女人。” “是,楚王殿下。” 楚王嘴角一笑,阴冷的眼神一闪而过。 除了白墨婉,还没有任何女人能够引起他这么大的兴趣。 …… 离开赌坊。 绿柚的脚一软。 叶栖迟连忙扶住她,“怎么了?” “吓得腿软。”绿柚不争气的说道。 叶栖迟无奈一笑。 “王妃,你刚刚真的吓死我了!”绿柚看王妃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带着些情绪,“要真的输了,你就没命了。” “我不会输。”叶栖迟自信道,“赵文堂不敢和我赌第七局,只要我不认输就会赢。不过就是考验一个心理素质罢了。” “心理素质?”绿柚没听过这个词。 叶栖迟也没有解释。 她拉着腿软的绿柚准备回尚书府。 “栖儿。”叶允南突然叫住她。 叶栖迟看着叶允南。 “谢谢。”叶允南郑重的说道。 “都说了是一家人。” “但以前我对你并不好。” “你以后对我好就行了。”叶栖迟很是大气。 叶允南一怔,随即坚定道,“一定。” “还有我娘亲。”叶栖迟看似随意的说道。 叶允南虽不常在内院多少也知道些事情。 他再次坚定道,“我定会照顾好母亲。” 叶栖迟一笑。 她马上就会离开尚书府,而周若棠心机这么重的人难免会耍阴谋诡计,有人帮衬着秦梦兮,她才放心! 当然还有,尚书府断然不能被楚王给利用了! 综上,她必须及早拉拢叶家人! 第二十七章 天下局势 叶栖迟一行人回到了尚书府。 叶正德在府上一直担心得要命,看到他们平安回来,才稍微松了口大气,“允南,栖儿,你们没有怎么样?” “是孩儿的错,让父亲担心了。”叶允南认错。 “谁让你去赌坊的!”叶正德下一秒,立马生气的责备。 陈子焕在旁边连忙道,“尚书大人,是我不该让允南带我去赌场,差点酿成大错。” 叶正德看向陈子焕。 陈子焕把事情经过阐述。 叶正德总不能教育别人家的孩子,忍了忍不再多说。 何况最后终究没出事儿,也就不计较了。 倒是说起叶栖迟用胆量和智慧救下了叶允南,心里对叶栖迟的改观更大了。 从叶正德院子出来,陈子焕借口先离开了,叶栖迟和叶允南走在一起,叶栖迟说道,“哥,交朋友还要慎重。” “你是说子焕?”叶允南有些诧异。 刚刚陈子焕可是直接把责任担在自己身上的,否则他此刻怕是被父亲打得屁股都开花了。 “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 叶允南现在对叶栖迟几乎是言听计从,他点头道,“好,我定会多注意。” 叶栖迟笑了笑,她说,“忙乎了大半天,我回房休息一下,哥也早点回去休息。” 两兄妹才分开。 叶栖迟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昨晚上没怎么睡着,今天一大早又这么斗智斗勇,身体和精神的折磨后,让她真是困到不行。 她不修边幅的打着哈欠。 然后就见到了萧谨行。 这货居然在尚书府散步,被小伍推着轮椅悠闲惬意。 叶栖迟顿了一秒,当没有看到,自若的继续打哈欠。 萧谨行眼眸一紧。 这女人都不注意点形象吗?! “叶栖迟!”萧谨行叫住她,声音很冷。 叶栖迟现在真不想搭理任何人,就想躺在床上睡个天翻地覆。 然而那一刻,她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还行了个礼,“王爷有何吩咐?” “午膳后出发回宸王府。”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真想诅咒这货祖宗十八代! 现在马上就要到午膳时间了,压根就没给她睡觉的机会。 “听到没?”没得到叶栖迟的回应,萧谨行声音又冷了些。 “听到了。”叶栖迟告诉自己,忍耐。 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她要靠着这个疯批男主活下去。 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眼眸一转示意小伍推着他离开。 离开后,小伍忍不住说道,“没想到王妃毫发无伤的从赌坊回来了,探子说楚王殿下确实在赌坊,居然没有为难王妃。” “这不是他的风格。除非……”萧谨行眼眸一紧。 “除非什么?”小伍问。 除非,他找不到理由为难。 所以,叶栖迟这女人到底是谁?又是怎么做到在楚王的眼皮下,全身而退的?! 他冷声命令道,“查查叶栖迟,彻查。” “……”小伍表示。 怎么查?! 分明就是突然变的! …… 叶栖迟没有回自己的小院,马上就要走了,有些事情她要给秦梦兮交代。 秦梦兮听到叶栖迟要离开,终究是不舍。 但也没办法多留,只是红了眼眶。 “娘,叶允南以后会是自己人,如果周姨娘暗地里算计你为难你,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让他帮你。”叶栖迟认真的说道。 秦梦兮点头。 对于女儿突然变聪明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而且拉拢叶允南也不是难事儿,毕竟叶允南和周若棠以及叶芷岚还是不同的。 “爹确实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但毕竟你没想过和离,就和爹好好过,爹是喜欢你的,不过就是面子太重,你以后多给爹台阶下。”叶栖迟又说道。 “好。”秦梦兮答应。 也不想女儿离开了还要来这么担心她。 “娘,你想再生孩子吗?”叶栖迟突然问。 秦梦兮本来挺悲伤的,听女儿这么一问,脸都红了,“你说什么傻话,娘这把岁数了……” “三十五岁年轻得很。”在她那个年代,三十五岁大把的人连婚都没结。 “我生你就够难了,哪还能再生!”秦梦兮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 但要是可以…… 终究在古代,传宗接代诞下儿子,是每个女人的愿望! “张嬷嬷。”叶栖迟叫着旁边的奴婢。 “王妃。”张嬷嬷恭敬无比。 “给我拿笔墨过来。” “是。” 所有人都很惊奇叶栖迟的举动。 只见叶栖迟写下一行字。 毛笔终究有些不太习惯,但好在也能将就看,她放下笔墨,“按照这个药方去拿药,每天熬给夫人喝,有点苦要忍耐,不出一年,应该会有好消息。” 秦梦兮惊呆了。 什么时候女儿还会看病了。 叶栖迟也没有解释,她只说道,“娘,你只是宫寒而已,调养一下问题不大,下次我回来的时候,希望就有一个弟弟妹妹了。” “你这孩子!”秦梦兮又被叶栖迟打趣得脸红。 但这一刻。 她突然想到什么说道,“你和王爷成亲一年了,怎么没有怀孕?” 之前她一直担心女儿遗传了她不好受孕,现在看女儿都能给她看病了,倒是有些奇怪了。 叶栖迟有些支支吾吾,“孩子不是随缘嘛。” “别耽搁了。”秦梦兮叮嘱,但也没有太催促。 当年她没怀孕有多着急她自己最清楚,不想给女儿也这么大的压力。 “好。”叶栖迟应付着。 交代完所有之后,叶栖迟从秦梦兮院子出来直接去了叶正德的院子找他。 一番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之后,叶栖迟说道,“爹,现在朝中看似平静,实则暗藏凶机。太子资质平庸并不能胜任皇位,但因皇后的势力皇上也不敢就废了太子。二皇子楚王各方面都很出色也得皇上喜欢,可想要继承皇位也是蜀道之难。在这种情况下,爹千万不能轻易站队。” 叶正德惊讶的看着自己女儿。 从没想过有一天,他最看不起的女儿会帮他分析天下局势。 第二十八章 回程,呼噜起! 叶正德的书房中,叶栖迟忽视了叶正德对她的惊奇,又说道,“楚王想要上位,就必须抗衡皇后的势力,也就要拉拢权势,所以爹现在最主要防备的就是楚王。” 叶正德看着自己女儿,惊讶之余,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栖儿既然说起,阿爹也不瞒你,楚王已经差人来试探我了,我故意当没有听出来,没有正面回应,但如果下次楚王亲自来找我,我没办法拒绝。说到底,这个时候答应楚王不答应楚王都会得罪了皇权。答应了得罪太子,不答应得罪楚王,两边不讨好。我何尝不想,明哲保身。” 想来叶正德为这件事情也操碎了心。 叶栖迟想了想说道,“爹,有一个理由可以去拒绝楚王。” “什么理由?”叶正德有些激动。 “让萧谨行来背锅。”叶栖迟一字一顿。 叶正德眼睛都瞪圆了,他不相信的看着女儿,“你说宸王?” “要是楚王真的来找你,我就直白的告诉楚王,宸王是你女婿,你为了家庭和睦,肯定会站在宸王这边。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宸王选谁,你就选谁。”叶栖迟说得明了。 叶正德欣喜,这无非是最好的说辞,理由充分还谁都不会得罪! 只是这样,似乎有点落井下石,他担忧道,“会不会连累了宸王?对宸王而言,他现在就是最安全的一个状态,太子和楚王都不会去针对他。要因为我牵扯到宸王陷入权势斗争之中,实乃过意不去。” 所以这就是萧谨行的高明之处。 所有人都认定萧谨行毫无威胁,太子和楚王都不会把他放在眼里,谁都不知道,他满身腹黑,野心之大。 叶栖迟重重的说道,“你放心,宸王这边我知道怎么处理。爹为了我们叶家,千万不能瞻前顾后。” 叶正德看女儿这么坚定,点了点头,“好,爹听你的。” “午膳后我就跟着宸王回去了,叶家的安危,就有劳爹爹了,还望爹爹一定照顾好我娘亲。” “栖儿放心。”叶正德保证。 叶栖迟又说了些离别的话,才离开了叶正德的书房。 午膳后。 叶正德和秦梦兮还有叶允南亲自送叶栖迟和萧谨行上了马车。 周若棠和叶芷岚没来,估摸着今天遭遇的一切大概是伪装不了了,干脆称自己身体抱恙,眼不见为净。 叶栖迟坐在马车上看着叶正德和秦梦兮不舍的目光,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伤感。 亲情和血缘这种东西,真的割舍不断。 就算没有真正的相处几日,也会有异样的情感蔓延。 她放下帷裳,靠在马车上,假寐。 又是半天的路程。 捉摸着身子骨都要被抖得散架。 叶栖迟就这么有些怏怏的闭着眼睛,旁边的萧谨行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她。 安静的空间。 萧谨行眼眸陡然一动。 耳边突然响起了呼噜声。 一声一声还不小。 而且打着打着还会突然断那么一秒,以为她要憋死了过去! 萧谨行脸都黑了。 一个女人睡觉居然会发出这种声音。 叶栖迟平时睡觉倒也不打鼾,真是这两天太累,甚至她都没想过要睡觉,结果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萧谨行终于忍受不了了,他碰了一下叶栖迟。 叶栖迟被推了一下,一脸不爽。 她换了一个姿势,又睡着了。 然后又发出了,非常响亮的鼾声。 连在外面的绿柚都听到了。 她心里还在捉摸,王爷睡觉居然会打呼噜,开眼界了。 下一秒,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狂怒的声音,“叶栖迟,你能不能小声点!” 几乎是吼出来的。 吓得绿柚一个激灵。 小伍架着马车,也被吼得身体一怔。 瞬间就又习以为常。 反正,王妃每次都能王爷气得半死。 马车内。 叶栖迟被萧谨行这么一吼,也给吼醒了,还有些莫名其妙。 她怎么睡着了。 这到哪里了?! 她迷迷糊糊的左右看了看问道,“到了吗?” 萧谨行黑着一张脸。 叶栖迟打开帷裳,“小伍,到了吗?” “回王妃,这还没走到三分之一。” “那你家王爷叫醒我做什么!”叶栖迟不爽。 小伍不敢回答。 倒是绿柚连忙小跑上前小声道,“王妃,你刚刚打呼噜了,你吵到王爷了。” 真是把绿柚急到不行。 这以后,王爷哪里还会和王妃同房啊! 她还盼着王妃母凭子贵呢! 绿柚的焦虑,叶栖迟倒是毫无察觉。 还很坦然的觉得,打个呼噜不很正常吗?! 她重新坐回在马车上。 她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也冷眼看着她。 似乎在等着她,羞愧难当。 “王爷知道臣妾为什么会打呼噜吗?”叶栖迟看不出来半点尴尬。 萧谨行根本不搭理她。 不就是为自己找借口吗?! “因为睡姿不对。”叶栖迟也不在乎萧谨行的态度。 反正这疯批,把所有的温柔都只会给一个女人。 “坐着还歪着头睡觉,容易气道不通畅,然后造成音腔狭窄,从而引发不正常的呼吸声,也就是呼噜。”叶栖迟解释。 萧谨行脸更黑了。 这女人居然没有羞耻之心,反而满口胡言乱语!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叶栖迟放弃解说了。 萧谨行脸沉到了土里。 叶栖迟这是什么表情?! 她以为她多聪明?! 叶栖迟压根没有把萧谨行的情绪放在眼里,她又打了一个哈欠,睡意来袭,带着些语词不清的调调说道,“还有那么久才到王府,我再睡一会儿。” 萧谨行眼睛都鼓圆了! 她还好意思再睡! 就在萧谨行欲予爆发那一刻。 叶栖迟突然倒在了他的双腿上,说道,“躺着睡觉就不容易打呼噜了。” “……”这女人是在找死吗?! “反正你腿也没有知觉,就借用一下,谢了。” 萧谨行拳头紧握,全身忍耐。 他真想一脚把叶栖迟踢下马车。 如果,他腿能动! 第二十九章 遇刺 马车一直颠簸。 颠得叶栖迟很不舒服。 睡梦中总觉得自己随时都要掉下去。 不得已,她只能抱紧了那个肉枕头。 意外的还挺舒服。 鼻息间还有一股形容不出来的淡香味,会让人莫名觉得心安。 萧谨行忍得心肝肺都要炸了! 这女人到底是有多厚脸无耻,居然这般投怀送抱! 忽然想起那晚上和叶栖迟的同房…… 萧谨行眼眸转向了一边,不去看叶栖迟一眼。 耳朵却似乎,悄悄的红了。 “王爷!”马车外,突然响起小伍的声音。 萧谨行脸色一下就变了,“什么事儿?” “前面有埋伏。”小伍恭敬道。 萧谨行一脸冷血。 “王爷和王妃注意了,小的会加快马加鞭了!”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随即。 就是一阵疯狂的颠簸。 叶栖迟一个不稳,猛地一下翻滚了下去。 还未来得及尖叫,下一波颠簸就让叶栖迟直接撞在了马车上。 卧槽! 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好不容易让自己稳定下来,急切的问道,“怎么了?该不会被人追杀了?!” 萧谨行睨了叶栖迟一眼,“乌鸦嘴!” 说准了?! 她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 叶栖迟那一刻瞌睡一下就醒了。 她忍不住想要往马车外看去。 刚准备掀起帷裳…… “王爷小心!” 伴随着小伍的声音,陡然一把锋利的大刀砍在了叶栖迟的面前,亮晃晃的,让叶栖迟愣怔了好几秒。 好在小伍武功高强,在刺客靠近那一刻,一掌击飞了刺客。 “王妃保护好自己!”小伍又急又快的说道。 叶栖迟才回神过来。 面对这样的打杀场景也没有特别怕,在末世和丧尸厮杀的时候,也很血腥,也算是屡见不鲜。 只是现在穿成了叶栖迟,她几乎没有了什么战斗力。 游神之余,叶栖迟突然想到什么,“绿柚呢?!” 绿柚是徒步跟着他们的马车走的。 萧谨行出行自然也跟了好些侍卫。 有些是骑马,有些也是步行的。 现在马车速度过快,绿柚明显就被扔在了后面。 小伍连忙回答,“王妃放心,侍卫会保护好绿柚姑娘的。” 叶栖迟不信。 萧谨行连她都不会保护,更不可能保护一个丫鬟。 转念一想,这群刺客是冲着萧谨行来的,绿柚和他们分开,危险系数就减少了。 想明白之后。 叶栖迟重新回到了马车内。 马车依旧摇晃无比。 叶栖迟狠命的让自己身体平稳。 她回头看向旁边的萧谨行,看着这个男人坐在那里双手也是抓紧着稳定自己的身体,脸上没有半点慌张。 看着叶栖迟在看他,他抬眸看了她一眼。 “是谁想要杀你?”叶栖迟问萧谨行。 萧谨行没回答。 心里那一刻却在想,叶栖迟怎么会这么冷静。 这种场面,她不应该吓破胆了吗?! 叶栖迟也料到萧谨行不会搭理她。 她在想,到底会是谁?! 书中她死后,叶正德寿辰萧谨行就没有回去,也就没有中途被刺杀这一幕。 叶栖迟想得很多。 马车突然疯狂的停了下来。 巨大的阻力,让叶栖迟整个人差点没有飞了出去。 她本能的一把抓住了萧谨行。 萧谨行眼眸一紧。 叶栖迟好不容易没让自己摔下去,下一秒却被萧谨行一把推开了。 这个狗男人! 叶栖迟忍着身体的痛。 马车外陡然响起了打杀的声音,显然是被围堵了。 叶栖迟拉开帷裳,去看一个究竟。 只见外面十余个黑衣人,看上去都是顶级高手,而现在还跟着萧谨行的只有五人,虽若武功不低,但除了小伍,其他人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败北。 小伍自然也发现了这样的境况。 他砍杀了一会儿,让侍卫掩护他重新回到了马车上,他恭敬道,“王爷,小的护送你离开!” 萧谨行点头。 小伍蹲下身体背起萧谨行下了马车,迅速骑上了旁边的一匹汗血宝马。 叶栖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人离开。 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 玛德。 叶栖迟忍不住咒骂。 就在叶栖迟想着自己应该怎么跑的时候。 萧谨行和小伍突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一个刺客从打杀中奔驰而来,一刀直接砍断了马的一条后腿。 鲜血迸出,血液四溅! 马倒了下去,萧谨行和小伍也滚在了地上。 刺客速度之快的冲向萧谨行往他身上刺去。 那一瞬间,小伍从地上一跃而起,用剑挡住了刺客的进攻。 两个人疯狂的打斗。 叶栖迟也被这种大场面给惊愕了几秒,果然够残暴。 她连忙也下了马车,跑向萧谨行。 要是可以她也不想管萧谨行的死活,但萧谨行死了,他们整个叶家就没得依靠了。 萧谨行看叶栖迟靠近,有那么几秒的惊讶。 这女人这个时候不趁乱先跑了?! “我背你上马车,然后我驾马车和你一起离开。” 萧谨行眉头皱紧。 似乎在怀疑叶栖迟话中的真实性。 叶栖迟也不多解释,她蹲下身体背萧谨行。 萧谨行咬牙,也没耽搁压在了叶栖迟的背上。 叶栖迟鼓足了力气,才让自己站起来。 看上去不重,真的沉得跟头猪一样。 叶栖迟一步一步走得有些艰难。 小伍此刻也发现了王爷和王妃的举动,也在给他们掩护。 好不容易,叶栖迟终于把萧谨行给背上了马车,自己连忙也坐了上去。 “驾!”叶栖迟大吼一声,马鞭打着马背,马车冲过人群迅速离开。 叶栖迟没有驱过马车,也没有骑过马,但她觉得应该不难,毕竟马的脾性就是,驯服即可。 马车一路狂奔。 后面的人被他们甩远了。 叶栖迟也不敢停下来,就一直赶着马车。 “停一下!”萧谨行突然叫住叶栖迟。 “为什么?” “你走错路了!”萧谨行冷声道。 “……”走错了你不早说! 叶栖迟狠狠的拉住马绳,然而马儿根本不听使唤,横冲冲的还是往前狂奔。 “我停不下来了!”叶栖迟大叫。 此刻叶栖迟还蓦然发现前面不远处就是一道河沟,看着疯马的架势,是要把他们拽河里面去了。 她倒是可以游泳。 萧谨行这个疯批怕是要被淹死! 第三十章 挡箭 叶栖迟显然有些慌张了。 她死死的拽着马绳,马儿就跟磕了药似的的,兴奋无比,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眼看马车离河道越来越近…… 叶栖迟心口一紧。 只感觉一个男人宽广的胸膛从后面环抱住了她。 本来萧谨行也没有坐在马车内,她把萧谨行直接放在马车前室后,拿起马鞭就赶着马车迅速离开。 此刻萧谨行明显就是在帮她训马。 只见他双手抓住了她握着的马绳,两个人距离近到,叶栖迟都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呼吸了。 萧谨行一个用力,马儿发出嘶吼的叫声,同时双前蹄离地,马身都要垂直了起来。 叶栖迟一个不稳,身体就自然的往后倒去。 倒过去,就和萧谨行贴得更紧了。 好在下一秒。 马儿停了下来,就这么离河道一米远的距离,停住了。 萧谨行轻喘了一口气。 叶栖迟剧烈的心跳这一刻也稍微平静了些,却又因为萧谨行有些急促的呼吸打在她的耳朵上,让她陡然心跳有那么一秒……紊乱。 见鬼了都! 莫非她对萧谨行这个时候突然爆发出来的“男友力”还心动了?! 恍惚中。 萧谨行已经放开了叶栖迟,他冷声命令道,“调转往回走。” 声音和他身体的温度完全不同。 叶栖迟觉得自己突然被一盆冷水给浇醒了。 刚刚萧谨行可不是为了救她,而是为了救他自己,要她一个人在马车上,萧谨行那狗男人估计得拍手叫好。 叶栖迟迅速恢复平静。 对于在末世出生的人,对待儿女情长大多洒脱,何况她的心早就随着一个男人的死去而死去,她也不可能对萧谨行有多大的情感。 她深呼吸一口气,重新拿起马绳准备掉头。 耳边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急促的声音,由远而近。 这个时候要是小伍来了还好,要是刺客…… 凭她和萧谨行两个人,必死无疑! 叶栖迟连忙转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蒙面男人骑着马儿疯狂而来。 还真的不是小伍。 叶栖迟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脏,这一刻又颤抖了。 她连忙拿起马鞭鞭打马儿,然而马车的速度和眼前马儿的速度完全无法比拟……更要命的是,现在都还未追上,刺客就拿出了一把弓箭,对准了他们。 草! 萧谨行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叶栖迟眼眸一紧。 弓箭迸发那一刻,她猛地放开马绳,直接挡在了萧谨行的前面! 箭是对着萧谨行射的,叶栖迟还有些佩服刺客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射得如此精准。 要她不去挡着,此刻萧谨行就中箭了! 她咬牙忍着痛。 萧谨行这一刻明显被叶栖迟的举动惊住了。 这个女人居然……帮他挡箭。 他是知道叶栖迟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就对他有了感情,但因为太过懦弱一直不敢表达,平时在她的小院也是忍气吞声不敢违逆任何人,连刘嬷嬷那个奴婢都可以欺负到她的头上,他真的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一刻会变得如此勇敢。 “叶栖迟!”萧谨行不由得叫着她的名字。 是看到她因为疼痛,脸色都变白了。 箭射在叶栖迟的后背上,痛得说不出话来。 此刻却还在想,怎么才能够让残疾的萧谨行全身而退。 她转头看着刺客骑着马儿越来越近。 在离他们几米的距离时,刺客突然从马背上腾空而起,绝好的轻功直接就往他们的马车上飞过来。 叶栖迟咬紧牙关,她伸手猛地扯掉了后背上的箭,然后对着靠近他们的刺客,直接往他身上刺了进去。 刺客显然没有料到此刻的叶栖迟还有反抗力,更没料到她会直接把箭从身上扯下来,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一旦箭扯了下来,失血过多就会立即死亡。 刺客因为叶栖迟的反击,直接摔下了马车。 叶栖迟现在后背上都是血。 而且是喷射状的,喷得萧谨行满身甚至脸上都是。 “帮我捂住伤口!”叶栖迟用尽全力叫着萧谨行。 只要不是立刻致命,但凡多给她点时间,她身体愈合能力就不至于让她死。 她重新拿起马鞭鞭打马儿。 然而刚刚叶栖迟对刺客的伤害也根本不足以真的打败刺客,刺客摔在地上之后,迅速腾空而起,轻功再次追上了马车。 这次两个人明显没有了招架之力。 刺客亮晃晃的剑就这么刺向了萧谨行。 叶栖迟也来不及挡在萧谨行的面前,眼看萧谨行就要被一剑捅死了。 刺客身体突然一顿。 后背上被人射了一箭,与此同时,一个人影迅速的飞了过来,一脚狠狠的将刺客踢下了马车,踢下马车那一刻,那个人影猛地翻身下地,直接就是一剑刺穿了刺客的心脏,刺客口吐鲜血,瞬间死亡! 杀了刺客。 小伍连忙转身上了马车,急切道,“王爷,您怎么样?!” 他能有什么样?! 劳资才是要死了! 叶栖迟倒在马车上,全身是血。 此刻因为失血太多,头晕到不行,话都说不出来了。 刚刚让萧谨行帮她捂伤口,这男人根本没有照做。 她在想这货是不是巴不得,她趁机死了。 她到底为什么要拼命救他?! 她要真的死了,绝对会死不瞑目! “你看看她。”萧谨行声音冷漠。 言简意赅的话,还很冷血。 小伍立马明白王爷没事儿,王妃应该受伤不轻。 他连忙过去检查叶栖迟的伤口,血液还在不停地往外流,现在流得整个马车都是。 再这样下去! 小伍迅速给叶栖迟点了止血穴,对着王爷急切道,“王爷,王妃失血过多,伤口极深,不马上救治恐怕……” 萧谨行却没有给予回答。 那个时候的叶栖迟也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直到真的昏死那一刻,都没有听到萧谨行说要救她的话。 她想,她可能会被萧谨行抛尸荒野! 第三十一章 生死看造化 “王爷!”小伍着急了。 这样下去,王妃就真的死了。 虽然之前王爷就想杀了王妃,但现在王妃明显和以前不同了,何况王爷和王妃还同房了,何况以现在的局面,王妃明显是在救王爷,王爷不会这么铁石心肠冷血无情?! 萧谨行转眸看了一眼晕倒的叶栖迟。 看着她满身的血,看着她惨白的脸。 杀叶栖迟是他早就有的计划。 楚王现在在拉拢礼部尚书,以他对楚王的了解,必定会得逞,只是早晚的事情。而他留叶栖迟在身边就会成为一个祸害,他只能和礼部尚书划清所有的关系,才不会因为楚王收买了礼部尚书,他被太子给盯上! 以他现在的能力,他不足以和皇权任何人争斗! 而他不想他的计划,因为区区一个叶栖迟而功亏一篑。 萧谨行的眼里明显有了杀意。 小伍跟着王爷很多很多年,王爷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王爷要做什么了! 所以此刻王妃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他在想,王妃应该做鬼都不会放过王爷的。 小伍做好了把王妃直接扔下马的准备,此刻他们也不需要再动手,把王妃扔在这个荒山野林就必死无疑,就算命大没死,荒野野兽出没,也会沦为肉食。 萧谨行正欲命令。 脑海里突然响起叶栖迟说过的话,她说,“拉拢我爹有兴趣吗?” 又想到近段时间叶栖迟的一个改变。 和之前那个愚笨懦弱又无能的女人完全不同! 所以…… 能不能信一次叶栖迟?! 萧谨行审视着叶栖迟。 他眼眸一紧,“先带回去!” 小伍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么好的机会,王爷不杀王妃了?! 现在杀王妃可以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之前用弥香也是为了找到好的理由,让王妃死得合情合理。 “还不快走!”萧谨行脸色一沉。 小伍不敢多话。 他连忙驱赶着马车迅速往王府赶去。 重新回到马路上,萧谨行的其他侍卫还有绿柚追了上来。 绿柚一直担心王妃出事儿,一看着整个马车上的血,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那一刻只听到小伍命令着其中一个侍卫,“王爷遭遇刺客暗杀,王妃为保护王爷命在旦夕,速去皇宫请御医快马加鞭回王府给王妃治病!” “属下遵命!”侍卫骑着一辆马儿,扬长而去。 绿柚眼眸直直的看着马车,耳边全部都是小伍说什么王妃命在旦夕的话…… 她眼前陡然一黑。 直接吓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才有的好日子,王妃怎么就出事儿了! 绿柚被人托在马匹上,跟着马车一起回到了王府。 小伍背着王爷直接回了婉院,一名侍卫抱着叶栖迟也跟着进去,把叶栖迟放在了萧谨行的大床上。 此刻叶栖迟还处于昏迷状态。 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更加虚弱了。 “王爷,皇宫离王府路途遥远,就算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时辰,不妨让府医现在给王妃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不必了。”萧谨行拒绝。 小伍又不明白了。 人都抱回来了,王爷怎么突然又变卦了。 “看她造化!”萧谨行直言。 “……” 所以王爷让侍卫去皇宫请御医,不是想要医治王妃,就是想要拖死王妃?! 不但可以拖死王妃,还能把他被刺的事情传到皇宫内。 高! 实在是高! 小伍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是可惜了王妃,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 安静的房间内。 叶栖迟就这么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小伍觉得,说不定都已经死了。 只是要等到御医来宣布而已。 如此等了大概1个时辰。 房间中陡然响起了……呼噜声。 小伍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萧谨行坐在寝殿的软塌下,也被莫名熟悉的声音怔住。 两个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大床,只见大床上的女人,一动不动,一直在昏迷。 不,准确说,只是在昏睡。 所以…… 没死。 这王妃的命是不是太大了点?! 也不知道为什么,小伍那一刻还有些庆幸。 他是觉得现在的王妃死了怪可惜。 难得会有人能把王爷气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地步。 要知道。 从他跟着王爷那一刻开始,他就没见过王爷除了冷漠的第二个表情。 直到遇见现在的王妃! 偌大的房间中,就只有叶栖迟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连绵不绝。 意外的是,王爷这次并没有王妃过于夸张的鼾声,而去叫醒她。 就这么一直忍受着,直到御医赶来。 与此赶来的还有一个御前侍卫,他上前跪地行礼,“宸王,陛下让您进宫一趟。” “现在?” “属下会竭尽全力护送宸王,保证您的安全。” 意思是。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不能跟随。 萧谨行没有犹豫,“好。” “王爷失礼了。”侍卫上前,背对着蹲在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压在侍卫身上,侍卫背着萧谨行离开。 萧谨行离开后。 寝殿中就剩下小伍还有御医,以及在呼呼大睡的叶栖迟。 御医连忙上前去检查叶栖迟的伤口。 看着伤口时,眉头皱了皱,说道,“不算很严重。” 刚刚来禀报之人,说得王妃好像已经要断气了。 这么一看,伤口不深,血也止住了,休息几日便可如正常人一般。 “你仔细瞧瞧。”小伍此刻自然就不便去看了,他在屏风外面,有些纳闷。 刚刚他可看得一清二楚,伤口血肉模糊又失血过多,一个弱女子哪能承受得住。 “我行医多年,身体的受伤程度一眼便知。我开些外用药给王妃敷用,不出三日,基本就能痊愈。” “就三日?”小伍惊讶了。 御医有些不爽。 他治病多年,第一次被人如此怀疑。 他收拾好自己的药箱,从屏风内出来。 “完事儿了?”小伍问。 御医都不想搭理小伍了。 他直接开了药方子给了小伍,然后就差人送他走了。 小伍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御医离开。 到嘴边的话又因为王妃洪亮的呼噜声选择了沉默。 所以是他,走眼了?! 第三十三章 面圣 大泫国,德顺二十一年。 皇宫。 层层秦砖汉瓦,紫柱金梁,彰显着帝王气魄,格外辉煌。 萧谨行到达皇上的寝宫。 此刻已夜深。 萧谨行坐在早准备的轮椅上,在寝宫门口,等待被召见。 不出一会儿,奴才出来禀报,“宸王,陛下已等候多时。” “有劳穆公公了。” “宸王请。”穆公公恭敬无比,他弯腰放低姿态,推着宸王的轮椅,走进皇上的宫殿。 宫殿内。 皇上萧湛平身穿绣着金龙的锦服,坐在砚台前抒写着笔墨。 “儿臣给父皇请安。”萧谨行恭敬无比,他正欲起身。 “行儿腿脚不便,不必行礼。” “谢父皇。” 萧湛平放下笔墨,侧身坐在寝宫的龙椅软塌上,“听闻你今天遭人暗杀了?” “谢父皇关心,儿臣侥幸逃过,没有受伤。叶栖迟为保护儿臣命在旦夕。现在御医已赶到儿臣府上,正在救治。”萧谨行恭敬的回答。 萧湛平淡漠的点了点头,开口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儿臣不知。” “小穆子。” “奴才在。”穆公公连忙跪地行礼。 “把东西拿过来。” “奴才这就去拿。” 说着,穆公公小跑步走向了旁边的砚台上,拿起一个长条木盒子,恭敬的递给萧谨行。 萧谨行打开,看着里面一根染血的箭,不明所以的看向萧湛平,“父皇?” “这是从刺客身上取下来的,仔细看看。”萧湛平说道。 萧谨行拿出箭认真的瞧着。 看到箭头上最锋利的地方,刻着一个“楚”字。 大泫国,只有楚王的人才能够拥有这种弓箭。 萧谨行不敢说话。 萧湛平看着萧谨行的神情,开口道,“你怎么看?” “儿臣不觉得会是二皇兄,不说二皇兄没有刺杀我的理由,就说二皇兄想要刺杀我,也不可能用他自己的弓箭留下证据。”萧谨行直言。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儿臣愚笨,不敢轻易下达结论。” 萧湛平冷笑了一下,把话题转移了,“今晚叫你来,主要是关心你的身体状况。看你无碍,朕也就心安了。另外叶栖迟救你有功,朕自当会给予奖赏。” “感谢父皇。” “早点回去休息,朕也困乏了。” “父皇早些休息,儿臣告退。”萧谨行行礼。 穆公公连忙推着萧谨行出去了。 他一离开。 萧湛平就对着屏风说道,“出来。” “是,父皇。”楚王萧谨慎恭敬的走出来。 “萧谨行还不算太蠢。”萧湛平评价。 今日传唤主要是试探萧谨行有无其他心思! 如此看来,应当没有! “三弟从小聪慧。” “你说是谁在陷害你?”萧湛平问。 “儿臣不敢说。” 萧湛平冷冷一笑,“皇后那边,可是太心急了。” 萧谨慎不敢回应。 “一个月后白文武从边疆回来,朕会在皇宫为他洗尘宴客,到时候当面把白墨婉许配给你。” “谢父皇。”萧谨慎连忙跪地叩谢。 “别让皇后抓到你的小辫子。” “儿臣谨遵教诲!” 萧湛平挥手让萧谨慎退下。 萧谨慎离开寝宫,脸上的表情就瞬间沉了下去。 一直以来,他都想要娶了白墨婉,除开政治原因,白墨婉也是他唯一心动过的女人。 然而……这两天他脑海里总是浮现那天在赌坊见到的那张绝色容颜。他让人去打探过了,不是庶女叶芷岚,叶芷岚那天在府中爆出丑闻,不可能离开府上,极有可能是传闻中一无是处的叶栖迟。 听闻叶栖迟和白墨婉有些相似,那一眼,他也觉得有些眼熟。 或许,叶栖迟突然的聪明只是因为背后有人在指使,这个人会是……萧谨行吗?! 转念一想。 萧谨行现在无依无靠,加上身体残疾,他就算再聪明,也不足为惧。 倒是太子似乎已经按耐不住了! 萧谨慎阴冷一笑! 挡路之人,必诛无疑! …… 萧谨行坐着马车离开皇宫。 他冷漠的看着高高的城墙,看着熟悉的宫廷建筑。 他人生所有的悲剧都在这里发生。 每次进宫,曾经经历的一幕幕,就会狰狞的浮现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深夜。 萧谨行回到王府。 小伍一直在门口恭候,看到王爷回来,连忙上前,“王爷。” 小伍其实每次都知道,王爷进宫之后心情都会很不好。 这个时候最好就是,自觉回避。 但是王妃的事情他又不得不去禀报。 “有事儿?”萧谨行冷着脸。 小伍心口颤了颤,“是王妃。” “死了吗?”萧谨行声音冷冰。 “……没死。睡得很好。” 萧谨行眼眸一紧。 “御医说伤得不重,可能三天就能痊愈。”小伍禀报。 萧谨行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伍再次重复道,“只需要三天。” 萧谨行没有说话,让小伍推着进了寝殿。 一进去,叶栖迟响亮的呼噜声就扑面而来。 睡得果然,很好。 萧谨行掀开帷帐。 只见叶栖迟趴在床上,盖着棉被,张着嘴打鼾,声音之大就不说了,口水顺着她的嘴角还流在了他的枕头上! 真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够像叶栖迟这么邋里邋遢,简直没有半点王妃该有的模样! “叶栖迟!”萧谨行大声一吼。 小伍吓得身体都抖了一下。 早知道王爷进宫后心情不好,此刻把火是打算全部发在王妃身上吗?! 叶栖迟动了动眉头。 她睡得正香,谁在叫她?! “叶栖迟!”萧谨行看叶栖迟半点没醒来的意思,又吼了一声。 叶栖迟实在是有些不爽。 她抓了一把自己本就乱到不行的头发,从床上气急败坏的坐起来。 坐起来那一刻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叫了一声,“啊,痛!” 然后就看到了眼前,黑着一张脸的萧谨行。 叶栖迟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这t穿书了,不是在家里睡懒觉。 她还以为是她妈在叫她起床。 “睡够了没?”萧谨行冷冷的问她。 叶栖迟左右看了看。 她现在居然在萧谨行的床上,她都以为,她被这男人抛尸荒野了。 居然没杀她?! 第三十四章 小心我咬你哦! 叶栖迟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对于萧谨行没有杀她这件事情,她真的是感恩戴德。书上的萧谨行,可绝不会这么心慈手软。 她稳了稳情绪说道,“我睡很久了?” “你说呢?” “占你床了?” “你说呢?!” “那我起来。”叶栖迟一脸自若。 心里想着,让她腾位置就腾位置,凶什么凶。 她起身下床。 萧谨行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看着她下床的动作虽然有些费劲,但完全不是一个受过重伤的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就在叶栖迟正欲离开那一刻。 萧谨行突然伸手,一把拽住了叶栖迟,然后一个用力。 叶栖迟一个不稳,猛地一下就栽到了萧谨行的怀抱里,屁股坐在了他的双腿上。 与此同时,萧谨行直接扯掉她后背伤口处缠着的纱布。 纱布撕开,一道不深的伤口,此刻似乎都已经开始结痂了。 怎么可能?! 那么深的箭伤,不可能好得这么快。 叶栖迟显然也知道萧谨行在疑惑什么,她猛地推开萧谨行,从他身上起来,“男女授受不清,你居然随便撕我衣服,你有病啊!”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她,带着审视! 对于这个女人,明显有着巨大的疑惑,“你到底是谁?” “叶栖迟。” “叶栖迟!”萧谨行怒吼。 “对,就是我。” “……”萧谨行气得脸都绿了。 叶栖迟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她说道,“你问我是谁,我只会告诉你我是叶栖迟。你要问我有没有另外一个身份……” 叶栖迟故意拖着尾音。 萧谨行被叶栖迟勾起了兴趣。 “我是一只狐狸精。”叶栖迟咧嘴一笑。 萧谨行脸色难看到极致。 叶栖迟居然耍她! “专吃人心脏的狐狸精。”叶栖迟一脸嘚瑟,“所以别惹我,小心我咬你哦!” 说完。 转身就走了。 也不管萧谨行被她气得都要爆炸了。 小伍是在听到王爷吼王妃那一刻,就自动回避了。 此刻在门外看着王妃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也是差点没有惊掉下巴。 王妃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伍!”寝殿内传来王爷怒气冲天的声音。 “小的在。”小伍吓得腿都在抖。 “给我把床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换了,枕头给我扔了!” “……”王爷是找不到出气口了吗?! 小伍连忙让人把床上用品全部换完。 随后又伺候着王爷沐浴,沐浴后好半响,王爷似乎真的冷静下来。 也不知道王妃做了啥,能把王爷气得到这个地步。 “小伍,你说这次刺杀本王的人是谁?”萧谨行突然问。 小伍一脸严肃,“小的认为,是太后的人。” 萧谨行看向小伍。 “刺客身上用的弓箭是楚王的,一定不是楚王,楚王不可能往自己身上揽事儿,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拉拢并强大自己的势力,绝不会轻举妄动。也不会是太子,太子就算不聪明,也知道现在朝臣上是两方势力,一方支持他一方支持楚王,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他也怕出错被人抓到把柄,也不会轻举妄动。唯一有的可能就是太后。” 萧谨行点头,也早已心知肚明。 “王爷,太后是想要让太子和楚王互相残杀,然后让王爷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今天就是一出戏。 刺客不可能真的杀了王爷,王爷应该早就知道,然而却还是让叶栖迟拼死救他。 王妃真惨! 萧谨行不知道小伍心里在嘀咕什么,他应了一声,冷淡道,“先静观其变。” “是。” “给我盯紧了叶栖迟!”萧谨行突然话锋一转。 “小的遵命!” 分明是救命恩人,却好似对待仇人一般! …… 叶栖迟回到自己的小院。 刚走进自己的寝殿,就看到绿柚坐在她床边泪流脸面。 “绿柚。”叶栖迟叫她。 绿柚身体一怔,她抬头看向叶栖迟,看着她好好的站在她面前,从最初的惊喜到最后的恐慌,她吓得身体都在发抖,“王王王妃,你是鬼吗?” 你才是鬼! 叶栖迟睨了一眼绿柚,“备水,沐浴。” “鬼还要沐浴吗?”绿柚眼睛都直了,分分钟会被吓晕过去。 叶栖迟无语。 她走向绿柚。 绿柚吓惨了,她“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王王王妃,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马上烧给你,你别别来吓我,我怕鬼!” 叶栖迟一把拉住绿柚。 “啊!”绿柚尖叫。 “叫什么叫,鬼能够碰得到吗?”叶栖迟不耐烦的说道。 绿柚差点没有晕过来,此刻听王妃这么一说,愣了一秒。 她连忙反手抓着叶栖迟,摸了又摸还有温度,“王妃你没死啊?” “废话!” “可是王爷说你命在旦夕。” “他巴不得我早死。” “……” “赶紧起来让人备水去。身上都是血,黏糊糊的,又臭。” “哦。”绿柚从地上爬起来,一边问道,“王妃真的没事儿吗?我听说御医都到府上来了,一般不是伤得太重,怎么会让御医来?” “来过吗?”叶栖迟迷迷糊糊的,好像是感觉到有人帮她处理过伤口,她喃喃的说道,“幸好来得快。” “要不然王妃就真的有生命危险了是不是?”绿柚眼眶都红了。 她就知道王妃受的伤肯定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要不然伤口都愈合了。” “……”绿柚觉得,她家王妃和常人就是不同。 她要习惯。 习惯了,就见怪不怪了! 第三十五章 宫宴 叶栖迟躺在浴桶里面。 绿柚帮她清洗身体上的污垢和血渍。 “王妃,你后背上的箭伤,都在结痂了!”绿柚惊呼。 一想到之前王妃自己划破了手指很快就愈合了,当时以为是王妃给她玩的小把戏,现在看来,这是真的! 刚刚整个马车上可都是血,现在却好似就是被割破了点皮一般。 叶栖迟也没有给绿柚解释,她有些懒洋洋的说道,“别说出去就行了。” 倒是萧谨行好像发现了点端倪。 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反正他也查不出来,她不是叶栖迟。 “哦。”绿柚乖乖点头,又陡然想到什么,“王妃,你说你都拼死救王爷了,王爷会不会被你感动了?” 屁! 他哪会有这么神圣的情感! 此刻的叶栖迟也算是想明白了,这次刺杀萧谨行的人,最可能的就是萧谨行唯一的靠山太皇太后。 太子和楚王这个时候就是相互抵制,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唯一最想要引起两方动乱的人,就只有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是想太子楚王相争,萧谨行得利。 而萧谨行肯定也知道这是太皇太后的计谋,所以就知道在刺杀中他绝对不会死,明知道不死还默许让她来为他挡箭…… 好在,她也不在乎。 她和他,谈利益就行。 萧谨行这么聪明的人,绝对不会抗拒送上门的好处!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萧谨行分明可以杀了她,却最后选择带她回府的原因。 “王妃,没想到你这么爱王爷。”绿柚感叹。 之前就知道王妃对王爷一见钟情,只是没有想到,居然爱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 叶栖迟白了一眼绿柚,“你哪只眼睛看着我爱他了?!” 两只眼睛! “我爱他的冷血?爱他的面瘫?爱他想要杀我?” 绿柚被说得哑口无言了。 “倒是……”叶栖迟顿了顿,“那张脸还勉强可以用。” “……”绿柚觉得,她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说不过。 …… 一月后。 叶栖迟说是养伤,其实也就是在小院天天睡大觉。 这一个月以来萧谨行也没有来找过她,她自己也过得逍遥自在。 只是这种日子过久了多少有些乏味。 她在盘算萧谨行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称帝,待天下太平她家人安稳之后,她可是要去浪迹江湖的。 这么捉摸着。 绿柚突然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跑回来,脸上都是汗,“不好了王妃,不好了!” 叶栖迟正躺在睡椅上晒太阳,悠哉乐哉。 绿柚这是中邪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叶栖迟淡定无比。 “白,白,白将军回来了!”绿柚口齿都不清了。 白将军?白文武。 现大泫国最英勇的将军,手握百万兵权,多年来一直镇守边关,皇上都要给几分薄面。 “白墨婉的父亲。”叶栖迟喃喃道。 “王妃你果然还是介意白姑娘的存在。” “……”绿柚不去当编辑都可惜了。 这么会加戏。 “伍大人刚刚过来找您,我借口说您在睡觉,没让他进院子来。”绿柚禀报道。 是叶栖迟之前告诫过绿柚,萧谨行的人过来,一律不见。 绿柚以为她在生王爷这么久不来找她的气。 事实上她是真不想见。 “明天晚上皇上会设宴宴请白将军一家人,王爷和王妃都要出席。王爷让您换上宫服,明天一早去皇宫。” 这么快她就要见到皇帝皇后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王妃?”绿柚看王妃没有回话,有些难受道,“要不然王妃装病不去!” “去,怎么不去!”叶栖迟一脸兴奋,“我还想看看白墨婉长什么样子呢!” 如果没有记错。 皇上这次宴请白文武,除了洗尘,重要的是把白墨婉婚配给楚王,不过白墨婉会当场拒绝,她当时看文的时候就觉得大快人心,现场亲自去体验那不得爽到起飞吗?! “王妃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儿。明天奴婢也没有资格跟着你进宫。”绿柚满脸担忧。 不知道王妃是不是打击过度,这好似,在高兴?! 谁都知道,宸王从小就心悦白姑娘,只是白姑娘一直钟情于楚王,宸王才退而求其次,娶了和白姑娘相似的王妃。 王妃自然也知道,当初王妃出嫁时就死活不愿意,说不想成为别人的替身,哪里知道第一眼见到宸王就被宸王的容貌折服,然后就任劳任怨的当着憋屈的宸王妃,幻想着有一天宸王能够对她有所感情。 “乱说什么!”叶栖迟白了一眼绿柚。 她明天可是去看笑话的。 翌日一早。 叶栖迟就被绿柚给叫了起来。 这好长一段时间都睡到日晒三竿,突然这么早起,难受得要死。 她在绿柚的一番捣腾下,换上了宸王妃的宫服,珠光宝气,繁琐复杂! 倒也不得不说,叶栖迟这种相貌的人就适合夸张的俗物来衬托,越是金碧辉煌,越是能够凸显她的艳丽绝色。一般女子穿上的庸俗感她全然没有,甚是妩媚动人。 “王妃,你这样肯定能够把白姑娘比下去。”绿柚信心十足的说道。 她才不想把白墨婉比下去。 白墨婉乃萧谨行的白月光,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要霸占了白月光的位置。 梳妆完毕之后。 叶栖迟走向了等候在大门口的马车。 萧谨行俨然已经在马车内等她了。 两个人看着彼此时。 叶栖迟陡然还笑了一下。 萧谨行眼眸一紧。 叶栖迟说,“没想到咱们俩还穿的是情侣装。” “……”嘴里净是些,疯言疯语。 叶栖迟坐在萧谨行的旁边。 两个人又是一个月没见,萧谨行依旧不待见她。 叶栖迟这次倒是很主动,她开口道,“你现在心情如何?” 萧谨行看都没有看一眼叶栖迟。 “听闻今晚的宫宴,你父皇有心要把白姑娘许配给楚王殿下。”叶栖迟幸灾乐祸。 “你想说什么?”萧谨行脸色一沉。 “随便说说。” “就算婉儿嫁于他人,我也不可能对你有感情。” “……” 这人是有多自恋。 第三十六章 女主白墨婉 马车到达皇宫。 高高的城墙,威武的城门。 对叶栖迟而言,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皇宫,多少还是有些惊奇。 她不由得掀开马车旁边的帷裳,好奇的看着皇宫里面的一切。 “叶栖迟!”萧谨行叫着她。 “什么?” “帷裳放下来。” “为什么?” “知不知道什么叫规矩!”萧谨行冷声呵斥。 叶栖迟带着些许不爽。 古代人活得真累。 叶栖迟放下帷裳,也知道要入乡随俗。 毕竟这种只有王权没有王法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刚放下,几匹马儿从马车旁边经过。 领头的人转头看了一眼马车,看到一晃而过的侧脸,顿了顿。 “楚王。”后面的贴身侍卫看他突然停下,立马上前恭敬无比。 “驾!”楚王回神,骑马离开。 马车上。 小伍禀报道,“王爷,刚刚过去的是楚王。”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没什么面目表情。 倒是叶栖迟意味深长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眼眸一紧,“看什么看!” “不知道楚王和你谁更帅?”叶栖迟一脸好奇的说道。 萧谨行脸色一黑。 “说楚王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叶栖迟回忆着书上的描述。 当时在赌坊知道楚王在二楼,但她却没有瞥一眼,是知道楚王心机很重,不敢轻易去招惹。 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见着,也就有点小期待了。 萧谨行没有回应叶栖迟。 捉摸着此刻这货整颗心都在白墨婉的身上,哪有闲工夫搭理她。 马车到达宫宴外。 宫人准备好轮椅,扶着萧谨行坐了上去。 “宸王殿下到!” 伴随着宫人的通报,叶栖迟推着萧谨行走进去。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俨然已设好宴席,此刻也有人入座了。 叶栖迟不动声色,就看到萧谨行主动恭敬道,“皇兄,皇嫂。” 坐在离主位宴桌最近的两个人,想来就是太子萧谨言和太子妃高婧仪。 和书中描绘一样,太子相貌平平,丝毫没有遗传到皇上和皇后的优点,身材微胖,显得有些憨厚老实,事实上太子也确实资质平庸,在几个皇子中并不出彩,皇上对他一再失望。至于太子妃,仅是皇后娘家的人,相貌和才华也只是中等以上,主要是皇后的绝对心腹。 叶栖迟连忙行礼,“给太子、太子妃请安。” “没想到三弟这么远都赶来了,二弟居然还没到。”萧谨言带着些讽刺。 一方面讽刺萧谨行被封王后发配“边疆”,一方面讽刺楚王萧谨慎的不懂规矩。 “二皇兄应该是有些事情耽搁了。”萧谨行回答道。 “切。”萧谨言不屑一顾。 萧谨行也不多说。 他示意叶栖迟推着他坐在相对较远的一个宴桌旁。 两个人坐定。 随即。 “楚王殿下到!” 一位穿着华服的翩翩贵公子出现在大殿内,只见他身高八尺,气宇不凡。 叶栖迟就这么默默的打量了一番。 论长相,萧谨慎和萧谨行是有几分相似的,如若只是看相貌,萧谨行更甚一筹。但终究萧谨行是个残疾,对比着萧谨慎如此挺拔的高大身躯,萧谨行完全没得比。何况,楚王现在是当今圣上的红人,萧谨行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更是被碾压到了尘埃里。 如若不是白墨婉重生知道萧谨慎的真面目,估摸着让任何女人选择,也不可能选择了萧谨行。 叶栖迟暗自想着些事情,恍惚感觉到了一道目光。 她眼眸一转,看到萧谨慎似乎也在打量她。 原本萧谨慎和萧谨言、萧谨行在寒暄,此刻刚回到自己宴席位置上,眼神就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叶栖迟。 那天那女子,还真的是她。 只是今天的她坐在萧谨行的旁边,显得娇羞柔弱了很多。 和当时那个气势汹汹、胸有成竹的女人大有不同。 不过那张绝色容颜,依然引人注目。 叶栖迟避开了萧谨慎的视线。 她当然知道萧谨慎在想什么。 不过就是那天搅乱了他的计谋,他此刻说不定在想着怎么弄死她。 叶栖迟背脊一阵发凉。 还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坐在叶栖迟旁边的萧谨行自然也发现了萧谨慎的目光,他直接选择了忽视。 倒是萧谨言故意开口道,“这二弟一直看着三弟媳,怕是有些不妥!” 萧谨慎收回目光。 心口也是微有一颤。 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有那么一秒看入了神。 在皇宫之中,他从小就明白喜怒不能言表。 他连忙说道,“三弟和弟媳成亲一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弟媳,不由得多瞧了一眼,失礼了。” “你这是在说三弟成亲一年了,父皇都不让弟媳来一次皇宫?”萧谨言挑拨离间。 萧谨慎正欲解释。 叶栖迟开口道,“宸王身体不便行走,父皇也是体恤宸王,怕他奔波故不常入宫。至于楚王殿下,臣妾以为,楚王应该是觉得臣妾和白姑娘长得几分相似,所以有些惊讶。”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倒是给了萧谨慎很好一个台阶下。 萧谨言自然也不会不顾自己身份胡搅蛮缠,叶栖迟也就能全身而退,免得给自己招惹了是非。 一举三得。 萧谨行那一刻似乎看了一眼叶栖迟。 “确实弟媳和婉儿长得些许相似,让各位笑话了。”萧谨慎顺着台阶就下了。 心里对叶栖迟似乎又多了些心思。 正时。 宫殿外,响起宫人响亮的传报声,“白将军到!” 三位皇子都起了身。 叶栖迟扶着萧谨行坐在了轮椅上。 萧谨行重得跟铁似的。 她觉得她跟在萧谨行身边,饭都能多吃两碗。 “白将军!”萧谨言带着高婧仪走在最前面。 萧谨慎和萧谨行跟随其后。 “微臣给太子,楚王,宸王殿下请安。”说着,白文武连忙下跪行礼。 白文武旁边的白夫人宋昭月、嫡子白默一、嫡女白墨婉也都跟着行礼。 此刻叶栖迟的视线自然就放在了白墨婉身上。 传说中的女主,终于现身了! 第三十七章 重生再见 叶栖迟还未来得及打量白墨婉。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淑贵妃娘娘驾到!” 洪亮的声音,让所有人立马毕恭毕敬的迎向了门口。 “给父皇皇上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给母后皇后娘娘请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给母妃淑贵妃娘娘请安。” 所有人跪地行礼。 一身皇族龙袍的萧湛平走在最前面,身后分别跟着身穿明黄凤衣的皇后于晴鸢,以及身穿正紫色金银丝鸾鸟绣纹朝服的淑贵妃赵梦予。当然还有无数跟随其后的公公奴婢,气势逼人。 叶栖迟也不敢乱看,只觉得跪着腿有点疼。 “平身。”一道浑厚不失威严的男性嗓音响起。 “谢父皇皇上!谢母后皇后娘娘!谢母妃贵妃娘娘!” 所有人才敢起身。 叶栖迟还要搀扶着行动不便的萧谨行,简直不要太费劲。 待皇上皇后贵妃入座之后,其他人按照规矩,纷纷入座。 “今儿个主要是为白将军洗尘,当家宴一样,白将军无须拘礼,随意些。”萧湛平温和的开口。 “谢主隆恩,微臣倍感荣幸。”白文武连忙上前又是跪地行礼。 “爱卿赶紧入座,多久没见面了,陪朕喝几杯。” “是。”白文武才又坐回到位置上,将倒满酒的酒杯举起来,“微臣敬皇上一杯,祝皇上万福金安。” “好!”萧湛平干脆洒脱,“朕干了!” 白文武连忙也一干而尽。 宴席上,大多都是皇上在和白文武之间的寒暄,其他人自然不敢随意插话。 这个空档,刚好给了叶栖迟,细细打量白墨婉的机会。 也正好,白文武一家人正坐在了她和萧谨行的对面。 只见身穿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的白墨婉,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她规矩的跪坐在宋昭月的身边,气度沉静雍容,眉目间又有着一般女子没有的坚毅,蕴藏着一丝睿智,一眼看去,真是大美又大雅。 叶栖迟那一刻都不由得暗自感叹了一句,女主果然是女主,长相和气质这一块,就真的被拿捏得死死的。 难怪这本文里面,但凡见过女主和女主有过一丝交集的人,都对女主有小心思。 她的视线,似乎被白墨婉发现。 白墨婉其实也在暗地里打量叶栖迟。 是在疑惑,上一世的叶栖迟已经死了,这一世怎么还活着?!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叶栖迟,叶栖迟的口碑并不好,传言她空有其貌,一无是处。 这么一看,叶栖迟长得确实惊艳,说和她有几分相似,倒是比她更艳丽一些。虽若她不是一个在乎外貌的人,这一刻真的见到如此绝色之人,也难免有点心理上的疙瘩,特别是,这女人还是萧谨行的正妻。 好在。 重生一世的她很清楚,萧谨行对叶栖迟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也没有碰过叶栖迟,一直为她守身如玉直到因她而死。 一想到这里,白墨婉不由得心口一痛。 上一世错信他人,伤了至爱她的男人,她后悔莫及。 这一世,她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白墨婉眼眸微转,终于鼓起勇气看向了萧谨行。 萧谨行当然第一时间就能够感觉到白墨婉的视线。 两个人四目相对。 白墨婉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真的很庆幸,还能够真的再见到他。 当初那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倒在她怀里时……她痛苦万分,现在似乎都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想着要是来世,她一定会报答他的所有恩情! 萧谨行此刻看白墨婉的眼神,自然也和平时大有不同。 对白墨婉的心意,就算如此深藏不漏的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隐藏过。 真爱无疑。 叶栖迟坐在萧谨行的旁边,也似乎感受到了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情深意长。 也无可厚非,萧谨行会那么爱白墨婉,当然不只是因为白墨婉的女主光环。 当年萧谨行母妃被赐死后,萧谨行被孤立,成了众矢之的,连一般的奴才都可以欺负他,在皇宫中过得很是惨烈。 后来太后一次偶然撞见被欺负的萧谨行,看他实在可怜,就把萧谨行从冷宫中带回到自己身边养着。 而刚好,白墨婉的母亲宋昭月是太后的亲侄女,宋昭月一次带白墨婉到宫中去拜会太后,太后对聪明伶俐又乖巧懂事的白墨婉很是喜欢,不仅留住了几日,还时不时让宋昭月把白墨婉送进宫陪她,也是从那时开始,萧谨行的人生终于有了亮光。 小时候的白墨婉会主动去和萧谨行玩,不会嫌弃他是个残疾,也不会因为他不爱说话就不理他,总是笑脸盈盈的跟在他身后。 刚开始萧谨行不太会用轮椅,小墨婉就会在他摔倒后主动去帮他,久而久之,萧谨行的防备彻底消失,和白墨婉越走越近。 可以说,萧谨行少年时光唯一的期待只有白墨婉,他的笑容只会出现在白墨婉面前,他这辈子因为仇恨血腥残忍,但却还是把所有的温柔留给了白墨婉。 后来,白墨婉的父亲白文武英勇善战,屡屡立下战功,兵权也越来越大,立马就吸引了淑贵妃的注意。淑贵妃让自己儿子萧谨慎有目的的去接近白墨婉。第一世的白墨婉对萧谨行只是同情,尽管知道萧谨行对她的感情,她还是没有犹豫的选择了萧谨慎。 对萧谨行而言,他从小自卑,也满腹仇恨,白墨婉选择了萧谨慎,他只会默默忍受。 白墨婉和萧谨慎成亲后,白墨婉一心帮助萧谨慎成就大业,萧谨行最后就算有能力坐上皇位也因为白墨婉选择了放弃,然而却被萧谨慎暗算惨死在白墨婉面前,再后来萧谨慎坐上皇位,为了稳固兵权灭了白家满门,白墨婉死不瞑目,最后重生了。 叶栖迟穿书进来之时,白墨婉重生不久。 现在就是,白墨婉重生后第一次和萧谨行见面。 经历了惨烈的一世之后,白墨婉对萧谨行的感情,真的是肉眼可见! 第三十八章 拒绝婚约 宫宴上。 萧湛平突然开口道,“婉儿今年也十六了。” 白墨婉听到皇上叫自己,不舍的把视线从萧谨行身上移开。 她连忙起身行礼道,“回皇上,臣女今年刚十六。” “可已婚配?”萧湛平问,直奔今晚的主题。 坐在萧湛平身边的皇后于晴鸢脸色明显有些变了。 早听闻皇上要把白文武的嫡女赐婚给楚王,如若这门婚事成了,对她和太子就是威胁。 坐在另一侧的淑贵妃赵梦予心情就截然不同,她早就知道今天的宫宴主要是给自己儿子指婚,一旦他们拉拢了白文武一家人,他儿子的登基大业就成功了一半! 何况他儿子和白墨婉感情本来就好,说是指婚,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毕竟双方都是两厢情愿,就算皇后颇有言辞,也不可能棒打鸳鸯。 一想到这些,赵梦予心里的喜悦不由得流露于表。 叶栖迟也在这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里的所有人,也时不时的看了几眼萧谨行。 萧谨行也知道今晚他最爱的女人就要许配给别人了,现在心情大抵难受到了极致! “臣女还不曾婚配。”白墨婉恭敬的回答。 “不知道朕的二皇子,婉儿可否看上眼?”萧湛平爽朗一笑。 说得不能再明白了。 白墨婉低垂着头,那一刻还是微抬头看了一眼萧谨慎。 一想到他的残忍,她就恨不得杀了他。 然而她却只能伪装自己,假装还爱着他。 萧谨慎此刻的目光自然也是看着白墨婉的,满眼深情。 不说白墨婉到底让他有多心动,毕竟从一开始他接近白墨婉就带着目的,说直白一点就是利用,也不会有太多的感情!但真正接触后发现这女人果然比一般女子聪明睿智,也就多了些情感。 现在萧谨慎也是胸有成竹等着白墨婉一口答应。 白墨婉收回视线,她恭敬无比的说道,“皇子乃人中龙凤,臣女自然是心悦的。” 话一出。 叶栖迟就感觉到了身边萧谨行的压抑,他此刻拳头都握紧了,大概是在忍耐,也是在让自己接受。 萧湛平满意的点头,正欲宣旨那一刻。 白墨婉开口道,“陛下,但臣女有一事相求。” 萧湛平心情甚好,他温和的说道,“何事?” “现在边关动乱不断,常年战火不停,阿爹和大哥一年半载不能回家一次。然大哥今年二十二,早过了婚配的年龄,却因常年不在家一直未能娶妻。白家只有大哥一个子嗣,白家的香火还需要大哥延绵。阿爹也因为打战屡屡受伤,现身体大不如前,所以臣女斗胆请求,让臣女代替大哥陪同阿爹驻守边关。待大哥娶妻生子之后,臣女再功成身退。” 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大气豪迈,却让所有人都惊愕了,当然除了叶栖迟。 萧谨慎脸色瞬间陡变。 之前他私下就给白墨婉说得明白,父皇会给他们指婚,白墨婉也是答应的。 现在居然当众反悔?! 萧谨行也有些惊讶。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白墨婉,看到了她眼中的坚毅。 萧湛平脸色沉了沉,被反驳了,自然心里不舒坦的。 白文武连忙上前,跪地说道,“微臣家中老母亲拿命威胁微臣,让微臣必须让犬子留下来娶妻生子,微臣只得顺了她老人家的心意。但这些年,微臣身边习惯了犬子左右,一时他离开微臣恐有不惯。不过婉儿从小跟着微臣学习兵法,也会舞刀弄枪,微臣带她在身边,方可弥补。更重要的是,微臣也有心让婉儿去战场锻炼,将门之家不分儿女,都应效忠皇上效忠国家!微臣也希望在微臣年迈老去之后,能够培养一方将才,保家卫国!” 如此精忠报国之心,让萧湛平找不出词语去反驳,且传宗接代本是家族大事儿,他更没有理由拒绝。 他看了一眼萧谨慎。 萧谨慎抿紧了唇瓣,不敢发声。 即使心里,残忍无比。 “白将军赤胆忠心日月可鉴。”于晴鸢开口了。 她巴不得白墨婉不嫁给楚王,此刻心里也是爽到不行。 赵梦予想要和他斗,门都没有。 “白家因为白将军常年打仗在外,子嗣单薄,现你母亲想要让墨一留下来传宗接代也不可厚非。”于晴鸢一直帮着白文武说话,“倒是婉儿主动请缨上阵,让本宫有些佩服。本宫也很期待,大泫国能够出一位女将军!” “臣女感谢皇后娘娘的赏识,定当不负众望守国土之太平!” 于晴鸢欣慰的点了点头,她转头对着皇上说道,“陛下,臣妾觉得在国家面前,儿女情长方可缓缓。慎儿和婉儿的婚事儿,就另择他日。” 皇后话都说到这份上,皇上也不可能完全不给皇后面子,更何况白文武理由合情合理,他也只能顺着台阶下。 萧湛平清了清喉咙,说道,“爱卿既然有心培养国家将才,朕自然是全力支持。” “感谢皇上对微臣的体恤!”白文武连忙磕头行礼。 那一刻也不得松了口气。 总算是在不得罪任何人的情况下,帮她女儿暂时拒绝了婚配。 白家人重新回到宴席上。 接下来宫宴的气氛多少就有些压抑了。 即将结束之时。 萧湛平说道,“差点忘了,上次行儿在宫外被刺杀,幸得宸王妃不顾生命安危救下了行儿,朕说过要奖赏。宸王妃,你告诉朕,你想要什么?” 叶栖迟心口抖了抖。 分明是个透明人的她,这一刻突然变成了主角。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原本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她的皇后和淑贵妃,此刻也难得看了她一眼。 一眼,倒是被美得过于绝色的叶栖迟惊了一秒。 叶栖迟连忙从位置上站起来,行礼道,“父皇,臣媳是宸王的妻子,舍命救夫君是臣媳的本分,臣媳不需要什么奖赏,只想宸王平平安安,臣媳能够永远在宸王身边伺候就心满意足了。” 第三十九章 巧渡难关 叶栖迟说完之后,所有人看她的眼光似乎都变了。 天地良心,她真不是为了在萧谨行的白月光面前表现她对萧谨行的“爱意”,她绝对没有要破坏他们感情的意思,她也只是为了自保。 毕竟如果皇上真的诚心想要赏赐她,也不会问她要什么了! “夫妻之间感情深厚,朕甚是欣慰。但是朕说出的话,一言九鼎,必须赏!”萧湛平威信十足。 话说到这份上,叶栖迟再拒绝,就是自己不识抬举了。 她连忙说道,“臣媳谢父皇恩典。” “有什么想要的?”萧湛平又问。 依旧,追问她要什么,而不是直接赏什么。 叶栖迟抿唇。 她很清楚,萧湛平就是在考验她,这也是叶栖迟第一次正式和皇上见面。 她捉摸着她这次表现得不好,她应该会被皇上彻底除名,以后怕是再也不会让她进宫来,甚至还会连累了萧谨行。 萧谨行本来在皇上心目中就没什么地位,她要惹到皇上,皇上就更不待见他了。 但按照剧情,现在的萧谨行应该是想要让皇上对他有些好感了,毕竟想要报仇,光靠太皇太后那边的势力,完全不够。 叶栖迟一时沉默。 其他人也都一直看着她。 这里坐着的人,都是人精儿,自然也都知道萧湛平的意思。 但大多人都觉得叶栖迟不会知道。 所以也在等着看好戏。 反正对皇后太子贵妃楚王而言,皇上不待见谁,对他们都有利。 不待见萧谨行,即使微乎其微,也能少一分威胁。 倒是白墨婉那一刻有些紧张。 她真怕叶栖迟说出什么话出来得罪了皇上。 现在讨要奖赏,讨得过度,会让皇上瞧不起,讨得过轻,又是不给皇上面子。 这个度,真的很难把握。 甚至这么一时半会儿,她都没有想到要什么最合适。 上一世也没有经历过,也就没有提前准备。 当然,她这么担心倒不是怕叶栖迟出糗,她是怕连累了萧谨行。 如此有些安静又紧张的氛围。 叶栖迟其实也在等萧谨行会不会帮她。 这货就算不为她,也得为自己考虑。 然而他就是可以稳坐泰山一动不动。 以萧谨行的聪明,肯定知道现在要什么赏赐最得体,而他不顾自己名声,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还是说只是不想让白墨婉误会?! 说到底,萧谨行从小天赋异禀,他有的才华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不过就是没有威胁所有人才会对他视而不见。 换言之,萧谨行的沉默只是因为白墨婉。 为了白墨婉,他还真的什么都可以不顾。 皇位都可以不要! 叶栖迟暗自呼吸了一口气,也不用指望萧谨行了。 她微抬头面向萧湛平,不亢不卑的开口道,“臣媳经常听闻殿下说起父皇的丹青笔走龙蛇,行云流水。如果可以,臣媳想要珍藏父皇的一副丹青。” 说一出来,所有人惊愕了。 无可厚非,这是最好的赏赐。 皇上亲笔丹青可以说不值钱,又可以说是无价之宝。而且萧湛平一直对自己的丹青引以为豪,叶栖迟一席话说是要赏赐,倒不如是在恭维,还正好合了皇上的心意。 萧湛平愣了两秒。 随即,他爽朗一笑,显然是满意叶栖迟的回答。 他开口道,“来人,备笔墨!” 直接现场抒写,可谓心情大好。 叶栖迟暗自松了口气。 好在她知道这本文所有人的脾性,也就能投其所好! 其他人此刻看叶栖迟的眼光又变了。 特别是萧谨慎。 刚开始他一直觉得叶栖迟这次肯定会“原形毕露”,然而她淡定沉稳,恰到好处的回答,让他又有了些心理上的暗涌。 这女人到底真的和传闻不同,还是萧谨行早有安排。 就算萧谨行早有安排,然而叶栖迟的谈吐气质,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改变得了。 白墨婉此刻看着叶栖迟,心里也有了些想法。 刚开始担心叶栖迟给萧谨行出糗,现在叶栖迟真的全身而退,心里又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 在她心目中,叶栖迟本应该是一个,空有其貌之人。 突然这般聪慧,让她似乎感受到了威胁。 她轻咬唇瓣,眼眸不由得看向萧谨行。 看着萧谨行面色冷漠,并没有因为叶栖迟的表现而有任何情绪波动,心里的波澜又平静了些。 萧谨行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她不应该有所怀疑。 也不应该妒忌任何人。 宫宴上。 萧湛平亲自写下对联,“彩烛双辉欢合卺,清歌一曲咏宜家。” 横屏,“良辰佳偶!” 一副祝福丹青,实则是承认了叶栖迟,还立下了字据。 这对皇家儿媳而言,就是莫大的荣幸。 连太子妃都没有得到过这个殊荣,瞬间让旁边的高婧仪脸都绿了。 叶栖迟连忙跪地谢恩。 拿过那副丹青,心里想的是,等离开萧谨行时,说不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宫宴终于结束。 叶栖迟紧绷着的情绪,稍微才放松些。 她推着萧谨行回马车准备离宫。 一个宫女突然上前,“奴婢给宸王殿下请安。” 萧谨行看着宫女,“琉璃。” “是奴婢。”琉璃恭敬无比,“太后听闻宸王今日入宫,特让奴婢在宫宴外等候,待宸王宫宴结束之后,请宸王殿下到太后的寝宫一趟。” 萧谨行点头,“好。” “宸王妃,奴婢有礼了。”说着,琉璃就对着叶栖迟行了个礼,然后接过萧谨行的轮椅把柄,推着萧谨行就离开了。 叶栖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萧谨行走了,一句话都没说。 她愣在原地! 懵了! 所以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皇宫,她现在应该去哪儿?! 小伍又在哪里去了?! 玛德。 叶栖迟真的把萧谨行这个王八蛋,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第四十章 表明心意,暗杀再起! 萧谨行被琉璃推着离开。 远处。 一个白衣女子在此等候。 只一眼,萧谨行就知道那抹倩影是谁。 琉璃连忙笑着说道,“太皇太后也想白姑娘了,所以让白姑娘也去寝宫一聚。” “嗯。”萧谨行点头,嘴角扬起了一道明显的弧度。 白墨婉看到萧谨行时,也是盈盈而笑。 她走到萧谨行的面前,声音温柔的叫着他,“谨行哥哥。” “婉儿。”萧谨行应声。 “我来。”白墨婉对着琉璃说道。 “是。” 琉璃连忙放开萧谨行的轮椅手柄,规矩的往后退了两步,和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往前行走。 安静的夜晚。 皇宫的夜色在明亮的月光下,唯美如画。 两道身影,也仿若神仙眷女,美不胜收。 “谨行哥哥,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白墨婉主动开口。 萧谨行身体紧绷。 在心爱人面前,也会手足无措。 “不问问我,为何要拒绝和楚王的婚约吗?”白墨婉说得直白。 “不知为何。”萧谨行说,声音很低,带着些压抑。 “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楚王,在之前楚王也给我说过,说皇上会当众指婚,我也是满口答应的。”白墨婉娓娓道来。 萧谨行拳头又不自觉的握紧。 “但真的答应之后,却又后悔了。”白墨婉停下脚步,她走到萧谨行的面前。 白月光下,萧谨行绝色倾城的容颜,让她心里满是涟漪。 她说,“我才发现,我原来一直心悦的人是谨行哥哥。” 毫不掩饰的表白,让萧谨行眼里闪过一丝惊愕。 他没想过白墨婉会爱上他!他还是个残疾,他哪里比得上萧谨慎。 “但我的家族又不敢得罪了楚王,更不敢得罪了皇上,只能以跟随父亲去边关为由,拒绝这门婚事儿。”白墨婉解释,“所以我会跟着我父亲离开浔城至少一年,这一年,你等我吗?” 萧谨行喉咙波动。 如此城府之深的人,也因为激动,而有些身体颤抖。 “今天我见到你妻子叶栖迟,她和我想的不一样,原本我以为叶栖迟只是长相惊艳,却没想到还是如此聪慧的女子……” “我等你。”萧谨行没待白墨婉话说完,给予了重重的承诺,“多久,都等。” 白墨婉欣喜。 她就知道萧谨行不可能喜欢叶栖迟。 如果当初不是她告诉萧谨行她喜欢的是萧谨慎,萧谨行绝对不会娶了叶栖迟。 而且娶叶栖迟也是因为有着远方血脉的关系,她和叶栖迟长相相似。 萧谨行只是把叶栖迟当成她的替身而已。 “那叶栖迟……你打算怎么办?”白墨婉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父母应该不会同意,我做妾。” “我也不会同意。”萧谨行回答。 “可是我觉得叶栖迟应该是喜欢你的。她舍命救你,你这么辜负她好吗?”知道萧谨行的心意后,白墨婉就有点同情叶栖迟了。 “我会处理好叶栖迟。”萧谨行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白墨婉点头,不再多问。 她相信萧谨行,更相信,萧谨行对她的感情。 白墨婉从衣袖里面拿出一个香囊。 萧谨行看着她。 “我亲手秀的,秀得不好你不要嫌弃。从小到大我娘就说我只会跟着我爹舞刀弄枪,女红都不太会,以后都没人娶我。”白墨婉笑着说道。 “不嫌弃。”萧谨行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他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此刻却让白墨婉更心动。 当初她就是信了萧谨慎的鬼话,才会落得那么惨烈的下场。 “你可以一直戴在身上吗?”白墨婉递给萧谨行。 “嗯。”萧谨行把香囊紧紧的拽在手心里,点头答应。 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 眼底的情深意长,显而易见。 “谨行哥哥,我阿爹还在宫门口等我,我要走了。”白墨婉不舍的开口道。 萧谨行眼里也闪过一丝不舍。 “太皇太后只找你,可没有找我。是我让琉璃这么说的。”白墨婉笑道。 萧谨行点头。 “我走了。”白墨婉依依不舍的说道。 萧谨行依旧只是点头,太多情感他只会藏在心里。 白墨婉深深的看了一眼萧谨行,离开了。 萧谨行看着白墨婉的背影,又低头看着手上那个香囊,嘴角的笑容在一点点浮现。 却那一瞬。 萧谨行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叶栖迟的身影。 心口像被压了一下,闷得出不了气。 “宸王。”琉璃上前。 萧谨行把香囊放进怀中衣服内,心里的情绪瞬间恢复如常。 “太后还在等您。” “好。” 琉璃推着萧谨行去了太后温静檀的寝宫。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萧谨行恭敬。 “腿脚不方便,就不用行礼了。”一个年迈的声音慵懒的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 “谢皇祖母。” “今天的宫宴上,婉儿拒绝了楚王的婚约?” “是。” “可知为何?”温静檀问。 萧谨行沉默。 “婉儿已经给哀家说过了。”温静檀直言。 萧谨行抿唇。 “既然现在婉儿一心和你在一起,哀家也支持。” “谢皇祖母。” “当初哀家让你娶叶栖迟,就是看在礼部尚书的官职,也让楚王放松对你的防备,免得因为婉儿一直盯着你,耽搁我们的大事儿。但现在楚王正在拉拢礼部尚书,你再把叶栖迟留着就是在引火自焚。”温静檀话锋一转。 “孙儿明白。”萧谨行恭敬。 “明白为何叶栖迟还活着?”温静檀声音一沉。 萧谨行抿唇,未做解释, “今晚我已经安排人去杀叶栖迟了。”温静檀冷声。 萧谨行手指似乎颤抖了一下。 “想要复仇,就要不折手段!之前哀家没有强迫婉儿和你在一起,就是怕你感情误事儿!但现在婉儿主动,我们也不拒绝白家的兵权优势。” “是。” “很多事情,别让哀家帮你出手。” “孙儿谨遵教诲。” “等传来消息后再离开!”温静檀命令。 意思是,等叶栖迟死的消息传来后再走。 “孙儿,遵命。” 萧谨行,一字一顿。 对叶栖迟。 不应该有所……留恋。 第四十一章 意外救下小皇子 月色笼罩的皇宫。 叶栖迟本来是打算自己去找小伍,然后去马车上等萧谨行的。 但智慧告诉她,皇宫这种地方不能乱走,乱走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今晚得皇上赏识,说不定就已经有人记恨在心了。 她还是决定在原地等萧谨行。 她捉摸着萧谨行从太后那里回来没见着她在马车上,第一时间应该想的是来这里找她。 叶栖迟就这么安分等待。 虽若已到初夏,但早晚温差,让她还是冷得哆嗦。 这萧谨行到底要去多久?! 那太后一把岁数了,不早点睡美容觉,折腾个啥玩意儿! 叶栖迟冷得跺脚。 陡然。 远处似乎一个身影走过来。 叶栖迟激动了一秒,下一秒又失望了。 不是小伍。 更不是萧谨行。 她看着一个公公过来,走到她面前恭敬道,“宸王妃,奴才是小德子,是太后跟前的人。” “德公公好。”叶栖迟回礼。 大脑也在快速转动,搜索这个人的信息。 然而脑里一片空白。 是因为配角的关系,她忽视了?! “夜冷。太后怕冻着宸王妃,差奴才过来带您去寝宫内等宸王,宸王还有些时辰才会离开。”德公公说明来意。 “有劳公公了。”叶栖迟客气道。 “宸王妃这边请。”德公公鞠躬弯腰,很是卑微。 叶栖迟跟着德公公,走在皇宫里。 夜晚的皇宫,灯光已经渐渐暗了下去,除了偶尔路过的巡逻军,几乎没有其他人,偌大一座宫殿,显得有些过于的安静和空荡。 “太后还没睡下吗?”走了一段距离,叶栖迟主动问道。 “平时太后都睡得很早,今儿个为了和宸王一聚,所以睡得晚了些。” “哦。”叶栖迟应了一声,也在默默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好像。 越走越偏了。 “德公公,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叶栖迟问。 “这是条小路,更近一些。”德公公解释。 怕是。 更好杀她些?! 从一开始她其实就发现蹊跷了。 但太后的命令,违背了也是大不敬之罪! 叶栖迟努力让自己平静。 也是没有料到,在皇宫都能遭人暗杀。 当然也知道是谁。 除了太后,没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所以萧谨行被太后叫走,就是商量怎么杀她的是?! 萧谨行那个狗男人,就这么盼着她死吗?! 叶栖迟紧咬着唇瓣。 她眼眸陡然一紧。 因为走在前面的德公公突然停下了脚步。 原本一直弯腰行走的他,此刻也站直了身体。 他转身,一脸残忍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脚步缓慢往后退,带着警惕,“德公公,你突然停下来做什么?” “停下来……”德公公一步步逼近叶栖迟,声音冰冷道,“送你上路!” “啊……唔!”叶栖迟的嘴被德公公一把捂住。 力气大到,叶栖迟根本反抗不了。 她挣扎着想要离开。 德公公一个用力,直接将叶栖迟扔进了旁边的湖里面。 湖水很深。 地方很偏僻,就算巨大的水花也惊动不了远处巡逻的军队。 德公公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不停挣扎,直到水花彻底在他眼前消失。 他嘴角阴冷一笑,认定叶栖迟已死。 待明天早上,叶栖迟的尸体自然就会浮上水面。 她的死因也只会归结为失足落水,意外遇难。 谁都不会被怀疑。 任务完成,德公公没耽搁一秒迅速回去交差! 一离开。 那个在湖底憋着气没有出来的叶栖迟,突然静悄悄的浮出了水面。 她重重的喘气。 还好身在末世,什么生存技能都有,游泳憋气只能算是本能。 而且在德公公把她带到湖边时,她其实基本上就已经心安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重新潜入湖里,打算从另外一个更安全的地方爬上湖岸。 游了一会儿。 不远处的湖岸边似乎听到了少许吵闹的声音,紧接着突然一个人影从湖面上跳了下来,正好跳在了叶栖迟前方不远处。 所以! 她现在应该是过去还是不过去?! 此时,岸边上猛然响起两个宫女惊慌失措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小殿下落水了,来人啊来人啊!” 其中一个宫女边叫喊边跑去叫人了。 另外一个宫女哭泣着看着湖面,惊吓着想要跳下湖又不敢。 就在下定决心要跳下去之时。 突然看到湖中一道身影迅速的往小殿下落水的地方游去。 宫女惊呆了。 这么晚了,谁还在湖水里?! 还未回神,就看到那个人影抱着溺水的小殿下浮出了湖面。 叶栖迟拽着小殿下,游得很快。 本来她刚刚是打算直接走掉的,毕竟在皇宫这种地方一不小心就会惹火上身,可就在离开那一瞬间,她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去救人了。 人命关天,她作为医者也不能见死不救,在末世出生的她,人类本来就在灭绝,生命曾可贵,从小的教育让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当然,另外一个目的也是为了让她自己能够在皇宫全身而退。 她很明白,她现在就算命保下来了,但要离开皇宫,也不容易。 只能靠这个小殿下了! 而这所谓的小殿下乃萧湛平最小的一个儿子,今年刚满六岁。 萧湛平后宫佳丽三千,实际上子嗣并不算多,除了太子楚王和宸王,以及5个公主外,就只有现在最小的一个小皇子,算是老来得子,深得萧湛平的宠爱。 救他,就相当于自救。 叶栖迟把小皇子救上湖岸。 宫女根本来不及诧异叶栖迟的身份,紧张无比的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小殿下。 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情,她掉十个脑袋也抵不了罪! 宫女吓得脸色都青了。 叶栖迟冷静的把小皇子的身体平放在地上,然后开始给他做心脏复苏抢救。 与此。 拿着火把灯笼的巡逻军也迅速赶了过来。 一会儿皇上皇后一众妃子都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太后和萧谨行也在听到风声后,来到了现场。 所有人都惊吓的看着叶栖迟对着已经昏迷的小皇子,使劲的在给他摁压胸口。 第四十二章 因祸得福 皇宫内,一时灯火透亮。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叶栖迟对着小皇子萧谨于做着奇怪的动作。 就在萧湛平正欲发火那一刻。 萧谨于突然剧烈咳嗽了一声,俨然已经昏死过去的萧谨于惊奇的醒了过来,似乎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下一秒“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萧谨于的母妃文雅芸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了萧谨于,忍不住哭泣出声,“于儿,你吓死母妃了!” “母妃,呜呜哇哇……”萧谨于惊魂未定,哭得更大声了。 “还不赶紧把小皇子抱回去,让太医看看!”萧湛平大声呵斥。 文雅芸连忙抱起萧谨于,带回了自己的寝宫。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于儿怎么会掉进湖水里!宸王妃怎么又在这里?!”萧湛平冷声问道。 叶栖迟咬唇,在思考怎么回答。 旁边伺候萧谨于的两个宫女吓得身体都在发抖,根本不敢开口。 “说话!”萧湛平声音更冷了些。 如此强大的震慑力,宫女都差点吓晕了过去。 叶栖迟只得开口道,“回父皇。今晚宴会后,皇祖母因想念宸王,就让宸王去了皇祖母的宫殿。臣媳在宫殿外等得有些无聊,就在皇宫里面随处走走,然后就撞见了小殿下从不知什么地方跑了出来,脚步太快宫女们没追上,小殿下不小心失足落水。臣媳早年跟着伺候阿娘的嬷嬷学过游泳,就跳下湖把小殿下救了上来。” 萧湛平听着叶栖迟的解释,还是有些惊讶。 其他人也很惊讶。 温静檀眼眸紧了紧,她不由得看了一眼旁边的萧谨行。 萧谨行沉默着,似乎也在若有所思。 刚刚他们是收到消息说叶栖迟已经死了的,现在怎么能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甚至于,还阴错阳差的救了萧谨于! 温静檀眼中的残忍,一闪而过。 “于儿怎么会大半夜不睡觉?!”萧湛平生气的问两个宫女。 “启,启禀皇,皇上。”宫女声音都是颤抖的,“小殿下今儿个午睡时间长,晚上吃过晚膳后怎么哄都不睡觉。奴婢就,就告诉小殿下说要去禀报丽妃娘娘,小殿下冲奴婢发脾气,直接从寝宫中跑了出来,奴婢追不上,夜晚宫中太暗,小殿下没有注意到脚下,就落入了湖水里。幸得宸王妃路过救下了小殿下。奴婢没有照顾好小殿下,奴婢罪该万死!” “拖下去,杖毙!”萧湛平毫不留情的命令。 宫女不敢反抗,也知道就算小殿下没有死,自己让小殿下出了事儿,也逃不过被处死的命运。 “父皇。”叶栖迟突然开口,“臣媳请求对她们从轻发落。” 话一出。 萧谨行眉头明显皱了一下。 这个时候叶栖迟聪明点就知道现在皇上在气头上,不应该去求情。 否则她救下萧谨于的事情,不仅不能讨好,还会惹怒了皇上。 萧谨行抿唇。 选择了沉默。 “小殿下失足落水她们确有过失,但刚刚臣媳看得也很清楚,如若不是臣媳先入水,两位宫女也会不顾性命跳湖救小殿下,她们对小殿下的衷心可见一斑。重要的是,小殿下从小跟着两位宫女长大,臣媳担心两位宫女不在身边照顾小殿下了,小殿下会不习惯。还请父皇对她们网开一面。”叶栖迟站在萧谨于的立场去为两位宫女求情,最恰当不过。 就算皇上不轻易原谅,也不会觉得叶栖迟在不知好歹! 而叶栖迟之所以帮两个宫女,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一不下心就可能惹怒了皇上,但终究,她不习惯皇权中不把人命当命看,再则刚刚宫女也没有戳穿她的谎言,于情于理她觉得也该帮她们一把。 “皇上,这小于儿确实从小就依赖照顾他的两个宫女。这要是不在了,于儿怕是又要吵闹一番不可。”赵梦予开口附和,看似在帮叶栖迟说话,事实上不过是趁机在表达她平时对萧谨于的上心。 而赵梦予之所以得皇上宠爱,可不仅仅只是因为楚王受器重,还有她善于察言观色,知道投其所好。 萧湛平想了想,说道,“看在于儿的份上,朕免于你们死罪。但未能照顾好于儿差点酿成大错,活罪难逃!来人,拖下去各自杖打二十大板!” “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不杀之恩!”宫女连忙磕头,感激涕零。 御前侍卫上前拖走了两位宫女。 萧湛平这一刻又看向了叶栖迟,说道,“宸王妃,你又救下了朕一个儿子!你说,这次又想让朕赏赐你什么?” “不管是救宸王,还是救小殿下,都是臣媳的本分。”叶栖迟很是谦卑。 萧湛平似乎笑了一下。 他宣道,“把上次楼兰使者献给朕的贡品,统统送去宸王府!” “谢父皇恩赐。”叶栖迟连忙跪地行礼。 倒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有多珍贵,但看皇后和一众妃子嫉妒的眼神,大抵上,便宜不了。 这才是真正想要赏赐该有的态度嘛! “行儿!”萧湛平叫着萧谨行。 “父皇,儿臣在。” “天冷,早些和宸王妃回去,别染了风寒。”萧湛平叮嘱。 意思也很明白,让他别在太皇太后那里多待了。 “儿臣遵命。”萧谨行恭敬。 萧湛平先走了。 温静檀看了一眼叶栖迟和萧谨行,也离开了。 所有人都走了。 叶栖迟跟着萧谨行也总算回到了马车上。 刚上马车,一个奴婢给她送来了一件大氅,裹着她湿透了的身体,让她稍微温暖些。 马车往宸王府赶去。 马车内安静无比。 叶栖迟捉摸着,萧谨行这狗男人此刻应该很气。 杀她没杀死,她还得了皇上那么多赏赐。 太后那老太婆估计也气得要死! 她清了清喉咙,“萧谨行,要不咱们谈笔交易?!” 总不能,真的过上每天都被这狗男人暗杀的日子! 第四十三章 交易达成 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显然对她的话没兴趣。 当然对她人也没兴趣。 今天他的白月光当场拒绝了他人的婚约,他现在不兴奋得一颗心都在白墨婉身上?! “你腿疾,我能治。”叶栖迟直截了当。 萧谨行明显愣怔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所以有兴趣和我谈交易了吗?”叶栖迟得意一笑。 “从未听闻过,叶家嫡女有学过医术。”萧谨行明摆着不信她。 “那你听闻过叶家嫡女会游泳吗?”叶栖迟嘴角一勾。 萧谨行眼眸一紧。 “所以萧谨行,你觉得你真的了解我吗?让小伍随便调查我一番,就以为可以对我知根知底了?”叶栖迟带着一些讽刺。 萧谨行被叶栖迟说得脸色有些难看。 也有些诧异,为什么叶栖迟会知道他在调查她?! 从何时起,这女人变得,惊人的聪明了?! “三个月。我可以让你重新站起来。”叶栖迟没管萧谨行在想什么,她放下豪言。 当然也不是在骗萧谨行。 骗了他,以萧谨行这种睚眦必报的个性,她会死得很惨。 她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对自己医术的自信。 “末世神医”这个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 “你到底是谁?!”萧谨行声音冰冷。 这一刻大概是越发的怀疑叶栖迟的身份了。 叶栖迟正欲开口。 萧谨行直接打断她,“我不信什么妖魔鬼怪!” 意思是,别拿“狐狸精”来哄骗他! 叶栖迟笑了笑,她很淡然的说道,“我是谁重要吗?对你而言,我不从来都只是一个工具?!”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她。 “当初娶我,一是因为白墨婉拒绝了你,二是可以打消了楚王对你的顾虑。现在杀我,一是因为楚王想要拉拢我爹,你怕牵扯到你,二是白墨婉突然又喜欢上你。”叶栖迟把话说到明处。 萧谨行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应该是料想不到,叶栖迟居然把他的所有想法知道得明明白白。 “既然我就是一个工具,何不让这个工具的价值最大化?”叶栖迟问。 萧谨行依旧没有回应。 如此一个城府极深的人,怎么可能随便表露自己的想法和情绪。 “再给你吃一个定心丸。”叶栖迟继续劝说,“一年后我们和离。我主动让出宸王妃的位置,你正大光明的迎娶白墨婉,如何?” 萧谨行紧紧的打量着叶栖迟。 这个女人,显然不是当初的叶栖迟,可他让小伍深入调查过,除了叶栖迟,也不会是其他任何谁?! “你想要得到什么好处?”萧谨行开口。 终于,还是被叶栖迟的话吸引了。 不得不说,这女人拿出了对他而言诱惑最大的两个条件。 一是让他恢复健康。 二是让他娶心爱的女人。 他根本无法拒绝。 叶栖迟一笑,其实也料到萧谨行会答应。 萧谨行这种利欲心这么强的人,怎么可能拒绝得了这种送上门的好处! 她也不啰嗦,直白道,“第一,别杀我。第二,别杀我家人,也就是叶家人。第三,和离时,给我1万两黄金。” 萧谨行脸色微变。 前面两个条件倒还说得过去,最后一个?! 叶栖迟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 “成交不?”叶栖迟问。 “我只能承诺,我不杀你。”萧谨行开口。 意思是,他不能保证别人不杀她。 比如,他的靠山太皇太后。 俨然今晚上她没死,甚至还因祸得福的事情,更是惹怒了太皇太后。 “但别人想要杀我的时候,你可以帮我。”叶栖迟谈条件。 “不行。”萧谨行一口拒绝。 玛德。 这狗男人。 叶栖迟忍了忍,继续谈条件,“你可以通知我。” 萧谨行犹豫了一下,“好。” “第二个没问题?不杀我家人?”叶栖迟确认。 “他们不惹我,我没有杀他们的理由。”萧谨行冷声道,“我对杀人没兴趣。” 叶栖迟顿了顿。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她继续又说道,“那第三个应该也没问题?” “你要这么多黄金做什么?”萧谨行反问。 “在没有过错的情况下,离婚不得分点财产走吗?”叶栖迟说得理所当然。 何况她浪迹江湖也得多带点钱防身才行! 萧谨行皱紧了眉头。 叶栖迟这段时间说的话,他似乎越来越听不懂了。 “总之,你给就是了。”叶栖迟也懒得多说。 反正那时萧谨行上位,1万两黄金对他也是九牛一毛的事情。 “嗯。”萧谨行还是答应了。 “那我们就算交易达成了。”叶栖迟高兴一笑,还从大氅里面伸出了手。 萧谨行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叶栖迟叹气。 这古人怎么什么都不懂! 她主动去握萧谨的手。 萧谨行脸色一下就变了。 在叶栖迟触碰到他手的那一刻,手指似乎还抖了一下。 叶栖迟握紧萧谨行的手,晃了两下,“祝我们合作愉快!” 萧谨行猛地一下甩开了叶栖迟的手,“别碰我!” 口吻中带着怒火。 叶栖迟无语,她忍不住开口道,“睡都睡了,装什么矜持!” 何况她这是在碰他吗?! 她要碰他,直接上嘴了,用什么手! “叶栖迟!”萧谨行咬牙切齿。 “是是是,我知道你要给你的白姑娘守身如玉。你放心,我们睡过的事情,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叶栖迟笑得一脸邪恶。 萧谨行被叶栖迟说得气更大了。 叶栖迟觉得萧谨行此刻火大到头发都要烧起来了。 “小伍!”萧谨行怒吼一声。 小伍驾着马车,吓得一个激灵。 “王爷。” “停车!”萧谨行命令。 “是。”小伍连忙让马儿停了下来。 一停下,就听到王爷在里面吼道,“叶栖迟,给我下去!” 话音落,不只是小伍惊讶了。 叶栖迟也惊讶了。 这个狗男人,能再狗点吗?! 简直丧心病狂! “小伍!”萧谨行看叶栖迟没有反应,“动手。” “……”小伍真的为难死了。 他都不知道王妃到底又哪里惹怒了王爷。 刚刚分明听到他们还在聊天,怎么王爷说翻脸就翻脸了! 第四十四章 叶栖迟要钱 叶栖迟就真的,被萧谨行丢在了荒郊野岭。 我草你大爷! 叶栖迟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真的很想掐死萧谨行那个乌龟王八蛋! 她就不明白了,和她睡了这件事情有这么让他难以接受吗?! 她又没让他负责! 玛德! 叶栖迟咬牙,在冷夜中,顺着马路孤独的往宸王府走去。 不知道走了几个时辰。 反正回到宸王府的时候,天都开始亮了。 萧谨行那狗男人,就真的没有再回来接她! 叶栖迟走向自己的小院。 绿柚坐在小院门槛上等她。 看到她回来眼眶一红,“王妃,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奴婢担心死你了!” 叶栖迟疲倦得要死。 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 “王妃你到底怎么了?”绿柚看着她的模样,担忧无比。 “帮我备水,我洗个澡。”叶栖迟艰难的说道。 声音都是沙哑的。 “是,奴婢马上就去。”绿柚连忙点头。 叶栖迟躺在了温暖的木桶浴里面。 本来今天落水后,就冻得要死,虽然有大氅裹着,但终究衣服是湿润的,还是冷。后来又被萧谨行扔在路上,吹着冷风回来,她都以为她要冻死在路上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这一刻总算是活了过来。 “王妃,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衣服全都是湿的,鞋底也都磨破了!你和王爷是又被人追杀了吗?”绿柚一边帮她清洗身体一边问道。 叶栖迟不想回答。 一想到萧谨行那狗男人就气。 “王爷没事儿?”绿柚关心。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萧谨行。”叶栖迟咬牙切齿。 “……”所以两个人又吵架了?! 王妃就不能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嘴下留情吗?! …… 半月后。 叶栖迟在小院过得还算惬意。 萧谨行那狗男人也沉得住气。 反正这么多天过去,谁都没有主动去找过谁。 萧谨行就不想她去医治他的残疾吗?! “王妃。”绿柚磨磨蹭蹭的走到她身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叶栖迟扇着扇子。 这就过了半个月,天气居然这么热了。 “我们没银两了。”绿柚好半响才说出口。 叶栖迟皱眉,“管家给的银两都用完了?” “嗯。”绿柚点头。 “一点都不剩了?” “嗯。” “你怎么管钱的!”叶栖迟有些生气。 “奴婢说了奴婢不会管钱,是王妃执意让奴婢管钱的。”绿柚说出来很是委屈。 “但你手上有多少钱应该知道?!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我们还吃什么喝什么?”叶栖迟也是服了绿柚。 缺钱这种事情不该早点说吗?! 绿柚低垂着头,看上去难过无比。 叶栖迟抿了抿唇。 她叹了口气,“算了,我来想办法。” “什么办法?”绿柚问。 “还能有什么办法,问萧谨行要呗!” “……王妃会不会很为难?” “你说呢?”叶栖迟没好气的说道。 都下定决心萧谨行不主动来找她,她死都不会去找这个男人! 结果现在居然要去求他! 造孽啊! “王妃,对不起。”绿柚更自责了。 “行了。”叶栖迟起身。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做了决定直接就往萧谨行的婉院走去。 萧谨行还真的是爱惨了白墨婉。 自己住的地方都是用白墨婉的名字来命名。 叶栖迟走进婉院。 小伍正在练剑。 萧谨行在屋檐下乘凉,旁边还有婢女在给他打扇。 此刻看到叶栖迟来,眼眸微动了一下,一脸冷漠。 “王妃。”倒是小伍非常恭敬的,下跪行礼。 “起来。”叶栖迟自若道。 “谢王妃。”小伍起身。 “小伍,你武功这么好,什么时候教我练练?”叶栖迟主动和小伍聊天。 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萧谨行的身上。 “刀枪无眼,怕伤着王妃。” “学点皮毛就行,当强身健体。免得不小心惹怒了某些人,某些人说把你丢下就丢下了。要不是命大,应该都死在路上了。”叶栖迟阴阳怪气的说道。 小伍当然知道王妃在含沙射影谁,那一刻就不敢接话了。 萧谨行被叶栖迟这么讽刺,脸上明显难看了几分。 叶栖迟也没为难小伍,她直接走向萧谨行,看着他。 萧谨行眉头一紧,“什么事儿?” 口吻相当不好。 “皇上给我的赏赐,我怎么一件都没看到?”叶栖迟带着质问的口吻。 “什么时候赏赐给你了?”萧谨行冷笑了一下,一字一顿提醒叶栖迟,“父皇说的是,送到宸王府。” 宸王府是他的。 赏赐自然就是他的。 叶栖迟咬牙。 她就知道萧谨行这个狗男人,把所有的美好都留给了白墨婉。 给其他人的,全都是恶劣之至!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冷静,她说,“皇上的丹青总算是赏赐给我的?” “小伍。”萧谨行命令,“去给王妃拿出来。” “是,王爷。”小伍连忙走进堂屋。 一会儿,拿着那副丹青递给叶栖迟。 叶栖迟拿过丹青,直接打开看了看。 萧湛平这毛笔字,写得还真的不错。 她喃喃道,“也不知道这幅丹青能卖多少钱?” 萧谨行脸色一下就变了。 “皇上的亲笔文书,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叶栖迟!”萧谨行怒了。 小伍就知道。 王爷和王妃,不超过十句话,绝对吵起来。 “你敢!”萧谨行威胁。 “我有什么不敢的?!”叶栖迟挑衅的一笑。 “典卖皇上的赏赐,追究起来是会杀头的!” “饿死也是死,砍脑袋也是死。倒不如,死之前拉个垫背的,划算!”叶栖迟说得云淡风轻,还不忘故意确定道,“我现在是你妻子,你应该会受到牵连?!” 萧谨行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是觉得叶栖迟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要多少钱?!”萧谨行问得咬牙切齿。 显然,叶栖迟问他要赏赐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的目的了。 “一百两白银。” 萧谨行瞪着叶栖迟。 这女人还真的开得了口! 第四十五章 相爱相杀,新人物登场 萧谨行还未答应。 叶栖迟又提了新的要求,压根就不觉得萧谨行会拒绝。 她开口道,“顺便给你说一声,我明天一早要离开王府去集市街上一趟。” 萧谨行沉着一张脸,冷声道,“叶栖迟,不要得寸进尺。” “你腿还要不要医治了?”叶栖迟一脸无语,“我也要准备些装备,要不然我用魔法给你治疗吗?!”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对于叶栖迟话中的那些听不懂的字眼,他选择了自动忽视。 就当叶栖迟中邪了,神志不清。 “本王陪你去!”萧谨行突然重重的说道。 叶栖迟一脸嫌弃,“你坐着个轮椅,陪我一起去不是负担吗?!” 萧谨行双手紧握着轮椅的手柄。 又怒了。 小伍在旁边真的是各种想要,原地消失。 也不得不佩服王妃,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想要监督我,让小伍陪着我去就行了。”叶栖迟毫不在意,还直接把萧谨行的想法戳穿了。 萧谨行脸色更难看了。 就是有一种,他在想什么叶栖迟这女人都知道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银子一会儿记得让管家送过来。现在我就回去了,免得你看着我碍眼。”叶栖迟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也是没有半点留恋。 小伍就这么看着王妃潇洒无比的背影,真的惊叹不已。 谁家妻子不是极尽所能的讨好夫君,哪有王妃这样,恨不得把王爷给气死! 他觉得王爷和王妃多过几年,王爷得短命! “小伍。”萧谨行突然叫着他。 小伍猛地回神,连忙跪地,“小的在。” “明天给我看牢了叶栖迟!盯着她别耍花样!”萧谨行命令。 说到底。 萧谨行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了叶栖迟。 叶栖迟的转变太大,不可能不让他防备。 “小的遵命!” 小伍领命。 那一刻心里也不由得在想,虽然王爷很讨厌王妃,但最后却还是答应了王妃的所有要求。 那天丢下王妃还是让他去确定了王妃是否回来?!虽然问的是,王妃死了没?! 不知道这叫不叫,“相爱相杀”?! …… 翌日。 叶栖迟和绿柚各自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然后在王府门口等候。 绿柚有些激动,“王妃,你真的要带我上街玩吗?真的吗?” “叫小姐。”叶栖迟纠正她的称呼。 比起绿柚,叶栖迟淡定得多。 “是,小姐。”绿柚连忙改口,一直保持着兴奋无比的状态。 她们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小伍驾着马车过来。 叶栖迟和绿柚坐进马车内,绿柚更加激动了,“小姐,你昨天去王爷那里都对王爷做了什么,王爷不仅让管家送了那么多银子过来,还让小伍保护我们去街上玩?王爷是不是对你……” “死了这条心。萧谨行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家小姐。”叶栖迟说得斩钉截铁。 好在她对萧谨行也没感情。 要不是她现在得依赖萧谨行而活,他们之间早就一拍两散了! “小姐。”绿柚眼眶一红。 是为她家小姐委屈。 叶栖迟无语,也懒得去解释。 反正解释了也没人信。 她转头掀开帷裳。 现在已经到了大泫国的都城,浔城最繁华的一条街。 叶栖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街道的喧嚣,倒真有一种盛世王朝的视觉感。 事实上,书中的大泫国确实是繁荣昌盛的,不过后来因为皇权内斗,也有过一段时间的衰败。 好在萧谨行是明君,虽然有些残暴,但绝对是个好皇帝。 所以他上位之后,很快就让大泫国又到达了鼎盛。 叶栖迟默默的想着些剧情。 “小姐。”小伍停下了马车,恭敬道,“医馆到了。” 叶栖迟从马车上下来。 绿柚有些不解,“小姐,你来医馆做什么?是哪里不舒服吗?府中也有府医的。” “来看帅哥。”叶栖迟直白。 “……”绿柚,石化。 叶栖迟走进医馆。 一名小二上前,“这位小姐是要看病吗?看病的话,需要在这边稍作等候,我们今天病人很多。” “我不看病,我找你们的馆长。”叶栖迟直截了当。 小二上下打量了一番叶栖迟,“请问小姐尊姓大名?不知找我们馆长,是有何事儿?” “叶栖迟。就说,来给他看病的。” 小二带着些惊讶。 看叶栖迟不像是在开玩笑,连忙转身走进了医馆内。 不一会儿。 小二出来,“叶小姐,我们馆长有请。” 叶栖迟嘴角一笑。 她跟上小二的脚步。 小伍和绿柚自然也是跟着一起。 “我们馆长只见叶小姐一人。”小二阻止小伍和绿柚。 “你们在外面等我。”叶栖迟吩咐。 “小姐。”绿柚明显不放心。 “没事儿。”叶栖迟丢下一句话,就跟着小二走进了医馆后院。 后院的一个凉亭内,坐着一位白衣男子。 没有前屋的喧闹,隔了一扇门,这里就好像另外一个世外桃源,甚是宁静、美好。 叶栖迟走到白衣男子面前。 他此刻正一个人下着围棋。 感觉到人来,也没有抬头。 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枚黑棋,久久没有落棋。 “输了。”叶栖迟开口。 男人眉头轻皱。 他抬头。 这一刻,叶栖迟看到了他的脸。 书上对这个男人的描述是,一身白衣,临风而立,眉清目秀,飘逸如风。恰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此刻亲眼相见,果真是阴柔俊美,谪仙之气! “谁输了?”男人问她,声音清朗磁性。 “黑棋。”叶栖迟回答。 “我还没落棋,你怎么知道我输了?” “要不要赌一局?”叶栖迟问。 “古某从不与人赌博。”说着,男人把黑子落下。 叶栖迟直接拿起旁边的白子,毫不犹豫的放在了棋盘上。 男人看了一眼,重新拿起黑子准备继续时,手指突然顿了顿。 显然是发现了他最多再走两步,就真的输了。 那一刻眼神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 他再次抬头看着叶栖迟,多了一份审视。 叶栖迟嘴角一笑,“承让!” 第四十六章 达成所愿 庭院内。 清风袭来,即使夏日,也是凉意习习。 叶栖迟面前的男人古幸川,大泫国首富之子,商业遍布整个大泫,涉及到各行各业。医馆只是古家旗下最小的一个产业,由古家最小的儿子古幸川在打理。 古幸川今年21岁,从小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因患有“怪病”所以并不常和人交道,但绝顶聪明,古家在商业上的发展,很多都取决于古幸川在背后给他父亲出谋划策。 后来机缘巧合,古幸川成为了萧谨行的幕僚,再后来古幸川帮助萧谨行登上了皇位,到最后,古幸川成为了大泫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然而有着如此繁华一生的古幸川,却真正是个短命的主,当上丞相之后不过三年,就因“患病”去世! 当时叶栖迟看文的时候就觉得作者脑子有坑。 好好的一个男二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写死了不说,死之前都没给人家一个官配! 当然。 此时的古幸川自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什么命运,他只是默默的打量着眼前的叶栖迟。 对于这个陌生而年轻的女人,多少还是有些惊奇。 好一会儿。 古幸川开始收拾棋盘,漫不经心的说道,“听我的下人说,叶小姐找古某是为了给古某医病?” 叶栖迟点头,“是。” “叶小姐可知古某到底是患了什么病?” “癫痫。”叶栖迟直言。 男人收拾着棋盘的手顿了顿。 这一刻又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他这病,知道的人不多。 而且发病的的次数也不多。 面前的女人年纪轻轻,怎么会知道的?! “敢问叶小姐出自哪门哪派?师承于谁?”男人问。 叶栖迟直言道,“对公子而言,不是治病更重要?” “古某不是不信任叶小姐,但古某这病,别说年纪轻轻的叶小姐,就是江湖上最着名的老神医也无能为力。古家之所以开了医馆,治病救人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给在下找医治的药方,然而从家父经营开始到现在已有将近20年,无一所获。”男人淡淡的说道。 对于自己这种“怪病”,似乎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既然公子医治多年都没有成效,公子还有什么所顾虑。不过就是再次一试,就算我无法医治,对公子也没有什么损失。”叶栖迟谈判。 “话虽如此。”古幸川看着叶栖迟,“但在下不明叶小姐到底有何用意?” 意思是不明白叶栖迟突然给他治病的目的。 商人从古至今都很清楚一个道理,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 凡是,肯定都要付出代价。 “我想要公子手上那套世间仅有的银针。”叶栖迟直言。 古幸川手上有一套世代名医流传下来的银针,银针的主人早就已经仙逝,也没有后人继承,就被典卖了。古幸川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收藏奇珍异宝之人,加上开了医馆,就花了重金买了下来。后来这套银针在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下,帮助萧谨行重新站了起来。 她真不是为了抢后面出场的神医功劳,她也是为了活命,只有先人一步了! “叶小姐怎么知道古某手上有如此珍藏?”古幸川对叶栖迟似乎更加好奇了。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任何事情只要有心打听,就都能知道。”叶栖迟浅浅一笑。 古幸川抿唇。 这是他的至理名言。 眼前的女子…… “公子不必有所顾虑。还是那句话,对公子而言,治病最重要。”叶栖迟眼神坚定。 古幸川俨然有所心动。 确实。 对他而言治病最重要。 至于银针等奇珍异宝,也不过是身外之物。 可以说,多一样不多少一样不少。 “如此,在下愿意和叶小姐达成交易。”古幸川一口答应了。 虽没报什么希望,但却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就麻烦公子伸手,我给公子把脉一番。” 古幸川优雅的整理了一下长摆衣袖,白皙的手腕放在了叶栖迟的面前。 叶栖迟手指轻轻搭了上去,然后细细把脉。 彼此,安静。 古幸川看着叶栖迟的模样。 刚开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叶栖迟是个江湖骗子,这一刻她突然这般认真,而且自然流露出来那种的感觉,倒是让他有些信服了。 一会儿。 叶栖迟收回了手,她说,“原发性癫痫,十副药两个月可痊愈。” 古幸川皱眉。 原本对叶栖迟有些期待,此刻却又因为她过于大话的口吻,让他又产生了怀疑。 “麻烦公子差人拿一下笔墨。” 心有不信,但却还是听从了叶栖迟安排。 叶栖迟用着不太顺畅的毛笔把药方写好。 在她那个年代,癫痫早就可以根治而不是控制了,甚至简单之至。 她把药方子给了古幸川。 古幸川才高八斗,也看过不少医药方面的书籍,药方自然也是一眼就懂。 这药方和给他医治过的很多大夫都有着相似的用药,当然也有不同。但可以肯定一点,叶栖迟至少懂医术。 他收下药方,对着身边的侍从说道,“帮我把银针拿出来。” 叶栖迟嘴角一笑,也并不惊奇。 古幸川是一个实诚的人,虽为商人却从占人便宜。 这也是他能够在商业上甚至后来在官场上长远发展的原因。 “公子不担心我的药方不能治愈公子吗?”叶栖迟问。 “叶小姐既然给在下医治,在下就应该给予报酬。至于医治成功与否,那是造化。一码归一码。”古幸川直言。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叶栖迟也不推脱。 当然也没想过推脱。 她拿过古幸川手上那副银针,说道,“半月我会来一次公子的医馆。” “恭候。” “告辞。”叶栖迟离开。 古幸川起身相送。 叶栖迟也没拒绝。 医馆前院。 小伍和绿柚一直在等候,绿柚甚至是有些焦急。 终于看到叶栖迟出来,连忙上前,“王……小姐。” “走。”叶栖迟开口道。 绿柚点头,那一刻忍不住看了一眼叶栖迟身边的男人…… 我滴个乖乖,还真是个帅哥! 第四十七章 逛集市 叶栖迟带着绿柚和小伍回到马车上。 绿柚实在忍不住问道,“小姐,你去见的那个馆长是谁啊?长得那么帅?” 叶栖迟笑了笑,“你喜欢?” “不不不,奴婢哪敢喜欢这么高贵的人。”绿柚连忙解释,就怕被叶栖迟误会了。 也不得不说,古代的阶级分化太明显了,像绿柚这种入了奴籍的女子,只能给人做妾,或者通房丫鬟。 叶栖迟有些若有所思。 “不过奴婢还是觉得王爷更帅。”绿柚突然又总结道。 叶栖迟不屑的轻笑了一下。 对萧谨行就是嗤之以鼻。 “话说小姐,你怎么会认识这些人,奴婢从未见过你和外人打过交道……”绿柚好奇无比。 叶栖迟都没有搭理绿柚,她掀开帏裳说道,“小伍,停一下。” 小伍连忙停下马车,“小姐怎么了?” “你把马车停到旁边,我要带着绿柚在集市上逛逛。” “可是小姐……”小伍有些为难。 “你家王爷只是让你监督我,可不是让你来限制我的。”叶栖迟直言。 小伍哪敢反驳,只得连忙恭敬道,“是。” 叶栖迟下了马车。 绿柚跟在叶栖迟的身边,带着害怕带着兴奋,眼中充满了好奇。 小伍停好马车,快速的跟上她们的脚步。 叶栖迟其实也是第一次逛这种街道,在末世哪还有这种人潮喧嚣,到处都是狼藉不堪的场景,萧条而残缺。 第一次置身在这样的人群中,心里也多少有些新奇。 而且看着街上卖的各种小玩意,也是欢喜得很。 她和绿柚买了不少,两个人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往前走,小伍在后面艰难的抱着她们买的各种小玩意紧追着她们的脚步。 走着走着。 叶栖迟突然停了下来。 绿柚看着面前店门的牌匾,脸一下就臊了,“小姐,那是青楼。” 难怪这么五彩缤纷的。 “小姐,我们赶紧走。”绿柚催促。 这种地方,她们良家女子说什么都不能出现的。 叶栖迟看了一眼在门口招呼客人的风尘女子,琢磨着有机会也要去体验一下男人的快乐。 “菜市口在哪里?”叶栖迟问小伍。 小伍抱着一堆小玩意,连忙说道,“小姐,在南街那头。” “走,去那边看看。” “小姐你去菜市口干什么啊?”绿柚莫名其妙。 叶栖迟没有解释。 她走进菜市,买了些蔬菜,牛肉,还有各种各样的佐料。 别说小伍看不懂了,绿柚也没有进过厨房的人,也看不懂。 “小姐,你买这些做什么?”绿柚问。 “回去你就知道了。”叶栖迟卖关子。 也不是说古代的膳食不好吃,就是少了那种感觉。 突然就想自己动动手了。 在末世,闲得无聊就会做美食来增加生活的仪式感。 现在莫名也有点手痒了。 叶栖迟逛够了,也买尽兴了,一行人才重新回到马车上,往王府回去。 回到王府,小伍是先把购买的物品送到叶栖迟的院子放好之后,才回去给王爷复命的。 “王爷。”小伍恭敬。 “去了这么久?”萧谨行脸色明显很不好。 “王妃去了医馆,还去了集市,最后去了菜市口,所以多耽搁了些时辰。”小伍连忙回复。 “都做了什么?” “去医馆是没让小的和绿柚跟着,所以小的不知道王妃在医馆里面都做了什么,只是看到王妃和医馆的馆长一起出来,看上去相谈甚欢。”小伍禀报。 萧谨行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既然叶栖迟想要医治他,去医馆也说得过去。 “其他地方呢?” “集市上王妃好像对什么都很惊奇,所以买了很多小玩意回来,小的都送到了王妃的小院。” “那她去菜市口做什么?” “买了些膳食。”小伍回答。 萧谨行皱眉。 叶栖迟的行为,越来越诡异了。 却貌似又,见怪不怪。 “退下。”萧谨行挥手。 “王爷。”小伍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萧谨行眉头一紧。 小伍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伍!”萧谨行声音微沉。 “王妃去见的医馆馆长,此人玉树临风,相貌堂堂。” 萧谨行脸色明显就变了。 “王妃好像是专程去看他的。”小伍继续补充。 也不敢看王爷的脸色了。 “不过小的觉得,王爷的相貌还是更甚一筹。绿柚姑娘也是这么评价的。”小伍硬着头皮说完,然后恭敬道,“小的告退。” 此刻还是走为上策。 “站住!”萧谨行厉声道。 小伍毕恭毕敬。 早知道什么都不说了。 可是总觉得王妃好像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说不定就就就……他不敢往下想。 “去叶栖迟的院子!”萧谨行命令。 小伍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没把气发在他身上。 他连忙推着王爷去了王妃的小院。 成亲之后,王爷都没有真的到过王妃的院子。 以前的王妃对王爷柔情似水,却从来没有被王爷正眼瞧过一次。现在的王妃处处和王爷作对,气得王爷肺都要炸了,王爷却好像对王妃上了心。 也不知道王爷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小伍推着萧谨行到了叶栖迟的院落。 此刻叶栖迟和绿柚坐在一颗大树下的石凳上,前面的石桌上似乎放着一个炉子,炉子上放着一个锅盆,两个人在有说有笑,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王妃,就这样涮几下就可以了吗?”绿柚夹着一块超薄的牛肉放在滚烫的锅里,问道。 “可以了,再涮就老了。”叶栖迟催促。 绿柚夹起来,然后放进了面前装着佐料的碗里,学着叶栖迟的样子,在里面搅拌了一下,然后放进嘴里。 本来是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却没想到……好吃到她无法言喻。 她觉得她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美味的膳食,眼睛里面都冒星星了。 跟着王妃,幸福感太强了! 正享受中。 绿柚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萧谨行。 吓得身体一抖,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跟见鬼了似的,“奴、奴婢,给王爷请安!” 第四十八章 一物降一物 叶栖迟慢条斯努力的吃着她的涮牛肉。 看到绿柚的举动,也是一脸无动于衷。 人以食为天。 她才懒得搭理那个狗王爷。 “王妃。”绿柚看王妃半点都没有要行礼的意思,连忙叫着她。 叶栖迟睨了一眼绿柚,怕绿柚急出了毛病,终究还是放下了碗筷。 她起身面对萧谨行,勉强的行礼,“给王爷请安。” 萧谨行也能看出叶栖迟的敷衍。 他一个眼神。 小伍推着萧谨行靠近了一些。 “在做什么?”萧谨行看着面前奇奇怪怪的吃法,冷声问道。 “回禀王爷,臣妾在吃午膳。今儿个出门太久,有些饿了。”叶栖迟懒懒地回答。 分明就是在明知故问! “你还知道出门太久?!”萧谨行带着责备的口吻。 叶栖迟皱眉。 这狗王爷,就是来故意找茬的吗?! 报复她拿了他100两白银,还是报复她没让他跟着一起?! 睚眦必报的性格,简直令人发指。 “以后不准再随便出门!”萧谨行命令。 “那不行,我答应了古幸川半月会出门见他一次。”叶栖迟一口拒绝。 话一说出来,在地上的绿柚身体都在发抖了。 我滴个乖乖。 王妃这是不要命了吗?! 和其他男人幽会的事情,怎么能告诉王爷?! 要死了要死了。 请让她收回那句,跟着王妃幸福感太强的话。 她觉得她很快就能见到阎王了! “叶栖迟!”果不其然。 王爷发火了。 那般怒气。 让旁边的小伍也吓得一抖。 下次王爷和王妃见面的时候,他能不能申请离开?! 心脏受不了。 然而当事人却跟没事儿一般,叶栖迟毫不畏惧的说道,“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放心,我胆子没那么大,还不敢给你戴绿帽子。” “什么?!”萧谨行眉头一紧。 叶栖迟说的什么鬼话。 “总之你别管我。”叶栖迟此刻饿得慌,也不想和萧谨行再废话,“反正我们一年后和离,都快成陌生人了,你还管那么宽做什么!” 萧谨行紧握拳头,怒火难以压抑。 “王爷吃过午膳了吗?”叶栖迟直接转移了话题。 就是把萧谨行气得头发都要冒烟了,她也能一脸云淡风轻,悠然自若。 “要不要一起吃?”叶栖迟邀请。 萧谨行此刻真的很想掐死叶栖迟。 没看到他还很火大吗?! “人间美味,你确定不要?”没得到萧谨行回应,叶栖迟再次确认。 萧谨行不屑一顾,看都没有看她的美食一眼! 讲真。 叶栖迟真的很讨厌萧谨行这副死面瘫样,这么帅的一张脸在他脸上真的糟蹋了糟蹋了! 想当初她前男友……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叶栖迟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急攻心。 她突然转身,用筷子夹起一块薄切牛肉,放在锅里面涮了几下,在碗里搅拌上佐料,直接走向了萧谨行。 萧谨行眼眸一紧,明显带着嫌弃。 “张嘴。”叶栖迟气势汹汹。 怀疑她人可以,但怀疑她的厨艺,她就和他死磕到底。 萧谨行脸色一冷,“叶栖迟,你想造反了是不……唔。” 他张嘴说话,叶栖迟一筷子直接伸进了他的嘴里,把牛肉塞了进去。 萧谨行脸都绿了。 他正欲吐出来,就被叶栖迟用手狠狠捂住了。 萧谨行眼睛都瞪大了。 叶栖迟这女人,不要命了是不是?! 小伍和绿柚也在旁边看懵逼了。 这这这……会不会殃及鱼池啊! 如此僵持了好一会儿。 叶栖迟放开了萧谨行的唇瓣。 就算没有咀嚼,但也尝到味道了。 “好吃吗?”叶栖迟问。 萧谨行喉咙明显滚动了一下。 是因为牛肉的美味在嘴里本能的分泌出了很多唾液,俗称清口水。 此刻就是在咽口水。 “难吃。”萧谨行嘴上说着难吃,但那一刻还是把牛肉吃了下去。 “难吃你不吐出来?”叶栖迟揭穿。 “浪费可耻!” “口是心非。”叶栖迟翻白眼。 萧谨行脸色阴冷,他眼眸一转,冷声道,“小伍!” “是。”小伍连忙恭敬的回答。 “回去!”萧谨行命令。 “是。”小伍推着王爷离开。 他其实都有些迷惑了。 王爷这一趟来王妃院子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啊?! 专程来受气的吗?! 萧谨行被小伍推出好几步似乎也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真的是被叶栖迟气得,神志不清了。 “叶栖迟!”萧谨行大声一吼。 吼得正准备起身的绿柚,又吓得扑跪在了地上。 “最迟明天,否则我们的交易作废!”萧谨行威胁。 叶栖迟当然知道这狗男人在说什么,不就是让她明天必须去给他治疗双腿而已! 想要让她治病早说啊?! 搞这么多花样,让彼此都添堵。 叶栖迟重新回到石凳上继续吃她的涮羊肉。 绿柚也从地上起来,真的是战战兢兢,也是佩服王妃的胆大滔天。 院子外。 小伍大气都不敢出的推着萧谨行回去。 “小伍。”萧谨行突然开口。 “小的在。”小伍连忙回应。 “把叶栖迟院子里面的厨子叫到婉院来。” “……”小伍懵逼了。 啥意思?! 他小心翼翼的确定道,“王爷,是让王妃院子里面的厨子来给王爷做饭吗?” 萧谨行一个眼神。 小伍不敢说话了。 心里琢磨着。 王爷到底是被王妃给气得神经错乱吗?! 御厨不要了?要一个当初随便买的乡村厨子?! 总觉得。 只要王妃在。 王爷就很难正常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第四十九章 气死狗王爷! 院落。 叶栖迟悠然自得的重新吃着涮牛肉。 绿柚也小心翼翼的坐回到石凳上,颤颤道,“王妃,你刚刚又把王爷差点气吐了,这样下去,你们之间的感情什么时候才可以更近一步?” “谁说我们之间要更近一步的?你刚刚没听我说,我和萧谨行是要和离的吗?”叶栖迟说得云淡风轻。 “我以为你故意气王爷的!”绿柚瞪大眼睛看着叶栖迟,一脸不敢置信。 叶栖迟懒得解释,反正在古人看来,和离就跟砍头一样是天大的事情,她怎么说绿柚也理解不了。 “王妃,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虽然王爷对你是挺凶,但是我真的觉得王爷现在对你上心很多,你们没同房之前,王爷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现在至少王爷还亲自来找你了,这就说明王爷对你的感情也在开始变化了,你不能放弃。”绿柚很是激动。 一想到王妃要和王爷和离,就完全接受不了。 “我感谢他大爷!”叶栖迟忍不住爆粗口。 感谢他大爷,亲自来找她,故意来找茬! “王妃。”绿柚难过的叫着叶栖迟,一脸悲痛。 叶栖迟无语了,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她直接转移话题,“你再伤心一会儿,我可吃完了!” “……”绿柚转眸看着锅里面的牛肉。 下一刻赶紧拿起了筷子。 还是,化悲痛为食欲! …… 食饱餍足。 叶栖迟非常谨慎小心的拿出了从古幸川手上得到的稀世银针,细细端详。 这套银针和书中描述的一样,做工精细到已经超出了这个时期的工艺水平,甚至和她末世使用的银针相差无异。 其实医者和剑客一样,使用的“武器”都是有缘分的,和自己对衬的,才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 只此这么一会儿,叶栖迟就确定了,这套工具就是她想要的。 她认认真真给银针进行了高温消毒,然后一根一根整理好。 弄完一切之后,叶栖迟就躺下睡了。 叶栖迟琢磨着要给狗王爷治病,还是要养精蓄锐。 一觉睡得很好,醒来就已经是晚上了。 “王妃你醒了吗?”绿柚感觉到叶栖迟的动静,连忙在屏风外问道。 “这什么时辰了?”叶栖迟觉得自己睡得有点久。 身子骨都有些软了。 “已经是酉时了。”绿柚连忙回答,又赶紧走向床榻伺候叶栖迟起床。 “难怪都有些饿了。”叶栖迟说道,“让厨子早点送饭过来,吃了我还有事情。” “……”绿柚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叶栖迟眉头一皱。 “厨子被王爷叫走了。”话一说出来,绿柚委屈得都要哭了。 叶栖迟眉头一皱。 “本来我是提前给王妃准备晚膳的,知道王妃醒了肯定会饿,结果我去宣晚膳的时候,下人说厨子被王爷的人带走了,我琢磨着,是不是王爷今天生气了,所以罚我们没得饭吃……”越说越委屈,声音都是哽咽的。 倒不是因为自己吃不了晚膳,是为王妃难过。 叶栖迟听着绿柚的话,也有些无语。 萧谨行这货简直不可理喻。 她眼眸一紧,“走,去婉院!” “王妃你不要冲动!”绿柚看着王妃气冲冲的样子都怕。 总觉得王妃真的可能和王爷打起来! 真打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没冲动。”叶栖迟尽量让自己冷静。 她只是有点生气。 生气到想掐死萧谨行而已! 绿柚终究还是跟着叶栖迟去了婉院。 院落里面,奴才在门口候着,看着叶栖迟到来,连忙跪地行礼,“给王妃请安。” “王爷在里面吗?” “回禀王妃,王爷在。” 叶栖迟就直接推门而入了。 奴才到嘴边的话,又因为王妃怒气冲冲的样子,吓得不敢说一个字。 推开门扉。 偌大的寝殿内,空无一人。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 萧谨行这货去哪里了?! 她顺着房间往后走去,一道屏风后面…… 我去! 萧谨行居然在沐浴。 旁边伺候他的人自然是小伍。 叶栖迟眼睛都看直了。 只见面前偌大一个浴池,至少可以容纳五个人。 此刻水池中躺着的男人皮肤白皙,如墨的长发顺滑垂下,绝世容颜加上偏瘦体质给人的一种病娇既视感,画面美得不要太上头。 “叶栖迟!”萧谨行一声怒吼。 绿柚自然是在发现王爷在沐浴那一刻,连忙就退了出去,根本不敢再看一眼。 哪里知道王妃就这么看呆了,一动不动! “哦。”叶栖迟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也没有移开视线。 美好的事物,看着心情也好。 她开门见山的对着萧谨行说道,“你把我厨子弄哪里去了?!” 不说还好。 一说萧谨行气更大了。 小伍在旁边不由得都为王妃捏了一把汗。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王爷今晚的晚膳就是王妃的厨子给准备的,王爷本充满期待,结果吃的第一口,脸就绿了。 直到现在都还憋着一口气没发出来,就这么又被王妃给撞上了! “给我滚出去!”萧谨行声音冷冰,火气大得很。 “凶什么凶!”叶栖迟被萧谨行吼得发毛,“又不是没见过。” “叶栖迟!” “长得又不好!” “叶、栖、迟!”萧谨行狂怒,要不是腿残疾,此刻应该直接蹦起来了。 叶栖迟揉了揉耳朵。 想要气这个狗王爷,她方法多得很。 大不了两个人都不得好过。 她不屑的睨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叶栖迟还故意轻蔑的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萧谨行拳头紧握,青筋暴怒。 小伍觉得,那一刻的王爷绝对掐死王妃的心都有了。 “更衣!”萧谨行命令。 “是。”小伍连忙上前伺候。 给萧谨行穿上衣服,小伍忍不住说道,“小的觉得王爷挺好的。” 是在反驳叶栖迟刚刚的话。 萧谨行一个眼神。 小伍连忙闭嘴。 但他真的不是在恭维。 他甚至怀疑王妃就是故意在气王爷。 也不得不承认。 王妃气王爷,真的一气一个准! 第五十章 给残疾王爷治病 叶栖迟在萧谨行的寝殿等他。 好一会儿。 萧谨行穿上了白色锦衣从屏风后被小伍推了来,脸黑得跟碳似的。 “这是白墨婉送你的?”叶栖迟扬了扬手上的香囊。 萧谨行怒气攻心,“谁让你碰的!给我!” “谁稀罕似的!”叶栖迟还给萧谨行。 琢磨着这应该就是他俩的定情信物了,如果没有猜错,大抵是那晚宫宴后白墨婉送给他的。 也就是说她在遭人暗杀的时候,狗王爷正在谈情说爱。 不生气。 叶栖迟告诉自己,不和萧谨行一般见识。 反正早晚他们都会相忘江湖。 犯不着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伤了自己身体。 “你还不走?!”萧谨行把香囊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怀里,对着叶栖迟阴冷的说道。 “我家厨子呢?”叶栖迟问。 萧谨行没说话。 “把厨子还给我。”叶栖迟很坚决。 “撵走了。”萧谨行冷冰冰的丢出三个字。 叶栖迟那一刻真的没有忍住,破口而出,“你有病!”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我家厨子招你惹你了,你把要把他撵走?!”叶栖迟真的理解不了这个疯批,简直深井冰。 “本王想要撵走一个奴才,需要理由吗?!”萧谨行气势逼人。 就是一副死不认错的样子。 叶栖迟告诉自己冷静。 不能和萧谨行干架。 她打得过这个残疾,但打不过小伍。 她气得胸口都要炸了,然后呼吸,大口呼吸,然后冷静的开口道,“所以王爷的意思是,以后臣妾和王爷一起吃用膳是吗?” “休想!”萧谨行一口拒绝。 “那王爷是想饿死我!”叶栖迟总结。 萧谨行抿唇,不解释。 “既然如此,那么臣妾就此告退。”叶栖迟还行了个礼。 突然这般老实,倒是让萧谨行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女人这么好打发,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萧谨行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叶栖迟离开的背影。 果不其然。 叶栖迟没走几步,停了下来,“臣妾本来是打算给王爷医治腿疾的,看来是臣妾自作多情了。” 萧谨行眼眸一紧。 “王爷说明天是和臣妾交易的最后期限,也不知道臣妾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可惜臣妾今天刚去医馆买下了最上等的银针,只能当废铁卖了算了。”叶栖迟喃喃开口。 萧谨行依旧无动于衷。 叶栖迟咬牙,转身走了。 “站住!”萧谨行突然开口。 叶栖次嘴角一笑。 她回头,一脸单纯的问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小伍。”萧谨行命令,“准备晚膳。” “是,王爷。”小伍连忙离开。 叶栖迟得逞的笑容毫不掩饰,“谢王爷不杀之恩!” 没让她饿死,也是恩典了。 萧谨行黑着脸没搭理叶栖迟,他推着轮椅,走向了一边的软塌上。 叶栖迟也不在乎萧谨行对她的态度,她悠然自得的在寝殿来走走逛逛。 绿柚自然是不敢乱走的。 她现在甚至很怕一不小心,王爷和王妃就杠起来了。 她还是安静的祈祷,祈祷他们相安无事。 一炷香的时间。 小伍让下人送来了晚膳。 叶栖迟明显是饿了,吃得有些粗鲁。 萧谨行看着她用膳的模样,眉头都皱紧了。 这女人吃饭半点样子都没有,哪个大家闺秀会像她一样,吃个饭腮帮子都鼓圆了。 倒是…… 萧谨行喉咙波动。 今晚上因为厨子做的饭菜难以下咽,他几乎没吃。 看叶栖迟吃得那么香…… 萧谨行忍了忍,把脸别了过去。 “王妃,你吃慢点,小心噎着。”绿柚在旁边伺候,连忙提醒道。 她都看到王爷嫌弃的眼神了,此刻甚至都懒得再看王妃一眼了。 王妃就不能注意点形象吗?! “我不吃快点,你怎么吃。”叶栖迟咽下一大口。 在萧谨行这里自然不能让绿柚和她一起用膳,不合规矩,这狗王爷肯定会找茬。 她只能快点吃完,让绿柚可以用膳。 “王妃。”绿柚一下就被感动了。 王妃居然为了她,连王爷都不顾了。 她一定,誓死侍奉王妃。 叶栖迟快速吃完。 她冲着小伍说道,“麻烦你带绿柚下去用晚膳。” 小伍自然听萧谨行的。 待萧谨行微点头,小伍才开口道,“小的遵命。绿柚姑娘这边请。” 绿柚跟着小伍离开。 离开那一刻还不忘给王妃眼神,让她一定不要触犯了王爷。 叶栖迟没搭理。 她径直走向萧谨行,“脱。” 萧谨行脸都绿了,“叶栖迟,你能不能有点样子!” “你不脱裤子,我怎么触诊。不触诊,我怎么知道你腿的情况?”叶栖迟莫名其妙。 萧谨行忍了忍,命令道,“帮本王更衣。” “……” 叶栖迟给萧谨行脱了裤子,然后扶着他躺平在软塌上。 她蹲在他身边,开始认真的诊断他双腿的情况。 因为常年没有使用双腿的原因,腿部消瘦得几乎就只剩下骨头了,看上去有些狰狞。 叶栖迟摸了摸。 好在,骨头发育尚可,只是软体组织受伤,失去了腿部知觉。 只要不是骨头坏死,问题不大。 叶栖迟大概了解了情况。 她开始一点点触碰萧谨行的腿部,“有感觉吗?” “没有。”萧谨行冷声。 “这里呢?” “没有。” “这里?” “没有。” “那这里……” “叶栖迟,你往哪里摸!”萧谨行突然大吼。 吓得叶栖迟一个激灵。 玛德。 她认认真真的在治病,这货以为她在干嘛?! 叶栖迟没好气的说道,“我总得确定你到底伤到了哪里我才能够对症下药!” “伤没伤着你不是知道吗?”萧谨行咬牙切齿。 叶栖迟顿了顿,嘴角突然笑了一下,那倒也是。 她说,“我现在给你施针,你不要动就行了。” 萧谨行默许。 叶栖迟拿出银针,一个一个找准穴位,然后一个一个扎针。 时间有些长。 “还有多久?”萧谨行问,带着些不耐烦。 “别催。”叶栖迟口气不好。 生平最讨厌这种不配合的病人。 第五十一章 同住 寝殿内。 叶栖迟认真的扎针。 一时的安静。 “叶栖迟,还有多久?!”萧谨行又开始催促了。 叶栖迟眉头一紧,脸色明显很不好,“你到底想不想治好?!” “本王困了!”萧谨行找借口。 就是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叶栖迟就搞不明白了。 扎针又不痛,这个男人在鸡毛个什么玩意儿。 她没好气的说道,“你想睡就睡!” “本王不习惯有人看着本王睡!”萧谨行冷了冷的说道,“更不想本王睡觉的时候,你在本王身边!” 叶栖迟真想一针扎死这货。 “萧谨行。”叶栖迟很无语,她直白道,“你兄弟都比你顺眼。” 萧谨行脸色阴冷。 仔细一看耳朵似乎在发红。 “至少它诚实。”叶栖迟一笑。 萧谨行拳头紧握。 估摸着被叶栖迟怼得说不出话来,甚至脸都憋红了! 叶栖迟这女人到底什么话说不出来?! “别这么叽歪,我不会说出去。”叶栖迟戳穿,继续扎针。 两个人自然会有亲密接触。 萧谨行不过就是在用对她的嫌弃来掩饰他的尴尬。 “而且我对你也没有非分之想!” 不会因为他的反应就觉得这货对她会有什么感情。 男人就是这种不矜持的生物,不管是谁都可以。 她还没有这么自作多情! 萧谨行盯着叶栖迟! 也因为叶栖迟把什么都说到明处,找不到理由去反驳! 他紧绷着一张冷脸,心情不好到极致! 又是安静到有些过于紧绷的气氛。 叶栖迟突然开口道,“萧谨行,以后我在你的婉院住下。” “不行!”萧谨行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了。 叶栖迟抿唇。 有时候真的不想和萧谨行谈事情,一谈事情这货就本能的排斥她。 她深呼吸,在让自己冷静。 她说,“刘嬷嬷是皇后的人,你如果想要避开皇后的视线,最好的方式就是让我们住在一起。否则我每天过来一趟,总会引起刘嬷嬷的注意,她也就会秘密告知皇后,皇后肯定会怀疑,真的查起来,我在帮你治病的事情,也就瞒不了。” 萧谨行眼眸一紧。 显然是因为叶栖迟的话有些惊讶。 这女人考虑事情,居然周全到这个地步。 “当然,你要是不介意皇后知道你开始在治疗腿疾了我倒是也无所谓。但如果你想瞒着皇后,最好的方式就是我们如正常夫妻一般住在一起,刘嬷嬷顶多会去禀报,我们之间感情很好了。”叶栖迟淡淡的说着。 反正萧谨行自己决定。 毕竟她和萧谨行感情很好的事情要是传到了出去,也就会自然传到白墨婉那里。 萧谨行会不会为了避免白墨婉误会而拒绝她的提议,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如此萧谨行沉默了许久。 分明对他而言,她的提议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他却还是在犹豫。 “好。”萧谨行终于答应了。 权衡了利弊,还是决定让叶栖迟搬过来。 到时候,他相信他的解释,婉儿会理解。 “但是叶栖迟,你别打什么歪主意!”萧谨行提醒。 叶栖迟翻白眼。 这狗王爷到底是有多自恋! 她能打他什么歪主意。 大泫国这么多优质美男,她非得要他?! “放心,我就算打古幸川的歪主意,也不打你的!” 毕竟古幸川没有官配,她就算对古幸川有意思也不会拆散鸳鸯! 当然,她也只是随口说说。 她也不觉得自己还能真的喜欢上谁。 萧谨行脸色明显难看了。 他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古幸川是谁。 今天让小伍专程去打听过了。 大泫国首富之子。 想要和古幸川成亲的大家闺秀比比皆是,但古幸川全部都拒绝了,无人知道其原因为何?! “好了。”叶栖迟也不知道萧谨行在想些什么,她扎完针说道,“你这么再待一炷香时间,我来帮你起针。” 萧谨行没搭理她。 叶栖迟也习惯了萧谨行对她冷漠的态度。 她转身走向萧谨行的砚台边,拿起他的笔墨,在纸上写了药方。 银针治疗是一方面,还是要药物来巩固效果会更好。 她写得很认真。 萧谨行此刻本不想再看叶栖迟一眼,一转头就看到她拿着笔墨认真抒写的样子。 叶栖迟长得确实很美,以前总觉得她过于俗气,现在如此认真的模样却又似乎多了些涵养,而且突然这么安静,倒是有了一些大家闺秀的感觉…… “你看我做什么?!”叶栖迟写完,就看到萧谨行盯着她。 萧谨行回神。 他一脸冷漠,“谁让你用我的笔墨!” 叶栖迟就知道从萧谨行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萧谨行!”叶栖迟忍了又忍,“我在给你写药方!你不要老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行不?!” 萧谨行头一转,反正就是一副永不会错的样子。 叶栖迟拿起那张药方,扔到萧谨行的面前,“看清楚了!” 萧谨行看了一眼。 然后,嫌弃的口吻说道,“字真丑。” “……”我丑你大爷。 “一炷香时间了!”萧谨行提醒。 叶栖迟睨了一眼萧谨行,蹲下身体给他取下了银针。 “小伍!”萧谨行叫着门口候着的人。 小伍连忙进来,“王爷。” “扶本王回床休息。” “是。”小伍把萧谨行从软塌上扶起来,背着萧谨行去旁边的床榻上。 “给本王多准备两床被子。”萧谨行说,“叶栖迟留宿。” 小伍身体明显顿了一下。 他以为他听错了。 这感情进度得是不是太快了点。 “是。”小伍连忙回答。 “铺地上。”萧谨行继续吩咐。 “……”感情太快的话,当他没说。 “萧谨行!”叶栖迟听到萧谨行的吩咐,一下就怒了。 “本王只答应你住在婉院,没答应你睡本王床上。”萧谨行说得理所当然,“你没资格和本王一起睡!” 玛德! 叶栖迟真的好想掐死这狗王爷! 第五十二章 难熬的夜晚 叶栖迟睡在地上。 大泫国的盛夏,晚上不冷,但蚊虫很多。 在这种科技不发达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驱蚊水,她被蚊虫叮咬得,毛躁无比。 叶栖迟从地铺上坐起来,狠狠的看着睡在床榻上,因为有帏帐而睡得很熟的萧谨行。 要不是真的需要依附他而活,她此刻真的会上床掐死他! 在末世那种残忍的竞争环境下,她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种委屈。 叶栖迟忍了忍,掀开被子起床了。 她离开寝殿。 离开后,那个在床榻上看似睡得很熟的男人,此刻睁开了眼睛。 事实上他睡眠极浅。 叶栖迟在床下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严重影响了他的睡眠。 萧谨行翻身,换了一个睡姿,终于可以清静入睡。 叶栖迟走向了寝殿后面的浴池。 浴池自然是换上了干净的清水,叶栖迟摸了摸,有点凉。 但一身被蚊虫叮咬到,全身脏兮兮的感觉。她直接褪下了衣裳,赤身走进了浴池里面。 今天第一眼看到这么舒服的浴池,她其实就有这种冲动了。 平时沐浴都缩在一个木桶里面,不能再憋屈了。 叶栖迟躺在浴池里。 刚入池有点冷,缓缓就觉得很清凉。 她甚至还在浴池里面游了两圈。 古代帝王之家,除去那些尔虞我诈,日子真的不要太美好。 她在浴池里面清洗了好一会儿。 耳边突然听到些异动, 叶栖迟连忙憋气进入了池水里。 萧谨行推着轮椅过来。 本以为叶栖迟不在他就可以睡个好觉,却没想到怎么都没睡着。 脑海里总在想这女人去了哪里,又在搞什么花样?! 终于,他还是没忍住翻身起床,然后自己坐上了轮椅起来看看。 转了一圈,似乎听到浴池有响动。 他一过来,就看到叶栖迟在清澈的浴池下面,似乎已经憋死了。 萧谨行脸色一下巨变。 那一刻甚至想都没有想,从轮椅上扑下来,趴在浴池边上伸手就去抓叶栖迟。 刚有此举动。 手臂猛然被人一个用力。 “噗通”一声。 萧谨行直接被叶栖迟拽进了水池。 巨大的响动。 自然第一时间就引起了寝殿外小伍的注意。 小伍夺门而入。 “王爷!”伴随着小伍的声音。 他直接往浴池冲了过来。 萧谨行此刻真的很想掐死叶栖迟。 却在小伍闯进来这一刻,把叶栖迟紧紧的环抱在自己的怀里,用身体挡住了她赤果的身体。 小伍进来之时,就看到了浴池里面暧昧不清的两道身影。 他猛地转身,脸都红了。 “王爷,小的听到声响,不知是不是王爷出事儿,所以鲁莽冲了进来,还请王爷恕罪!”小伍背跪地上,连忙解释。 “出去!” “小的遵命!”小伍哪里敢多待一秒,直接就走了。 一离开。 浴池里面就剩下叶栖迟和萧谨行两个人。 还传来了,叶栖迟笑得很灿烂的声音。 “好玩吗?!”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刚刚他以为这女人溺死了。 却没想到这女人故意骗他! “我以为你巴不得我死。”叶栖迟笑得一脸狡诈。 “治好了我的腿,我管你死活!”萧谨行冷血的说道。 叶栖迟无语。 果然对这狗王爷不应该有任何期待。 “扶本王起来!”萧谨行似乎不想和叶栖迟废话,冷声吩咐。 叶栖迟起身。 一起身。 萧谨行瞳孔都放大了。 他猛地转身,背对着叶栖迟。 叶栖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都差点忘了,她没穿衣服。 她说,“我先离开,一会儿让小伍扶你起来,我力气不够。” 萧谨行没有搭话。 自然就是默许了。 叶栖迟倒是也没有注意到,背对着他的狗王爷,此刻呼吸明显比平时重。 她走出浴室。 自己的衣服总觉得不干净了。 现在也不能让绿柚大半夜拿过来,想了想,直接去寝殿内,翻找了萧谨行的一套锦衣,松松垮垮的套在了自己身上。 看着萧谨行瘦瘦弱弱的,但穿在身上真是异常的宽松。 她穿好之后,冲着门外开口道,“小伍,来帮一下你家王爷。” “是。” 小伍才敢进来,全程低着头不敢看叶栖迟一眼。 一会儿。 萧谨行全身湿透的被小伍推了出来,小伍帮他重新更衣,然后扶着他回到了床榻上。 小伍离开。 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 两个人才又重新躺下。 躺下后,叶栖迟又在床下翻来覆去。 “叶栖迟!你还不睡!”萧谨行怒吼。 真的是被叶栖迟搞得火大无比。 “到处都是蚊子嗡嗡嗡,你来试试!”叶栖迟也没好气的说道。 她也烦死了。 萧谨行脸色冷到极致。 叶栖迟把自己捂进被子里。 捂了一会儿。 又憋不过气掀开被子。 出来后蚊子就又在她耳边嗡嗡嗡。 叶栖迟受不了。 她猛地从地铺上起来,掀开了萧谨行的帏帐。 萧谨行冷眼看着她。 “不想和我睡你就自己睡地上,反正我不想被蚊子咬死。”说完,叶栖迟就直接爬上了萧谨行的床榻。 萧谨行眼睛都鼓圆了! 叶栖迟这女人胆子到底有多大。 叶栖迟根本不再搭理萧谨行,她抱着自己那床被子,睡在了萧谨行的旁边,背对着他。 完全没有搭理,身后男人刺目的视线。 反正萧谨行现在也不会杀她,她为什么不让自己好过点! 萧谨行气得头发都在冒烟。 然而在他如此火大无比的时候,他居然听到了叶栖迟均匀的呼吸声。 俨然是睡着了。 萧谨行火气更大了。 他都要被她气死了,这女人居然睡着了! 萧谨行真的是忍得心肝肺都要炸了,才翻身,背对着叶栖迟,然后强忍自己入睡。 他告诉自己,反正叶栖迟也就只能得瑟一年! 一年后和离。 老死不相往来。 叶栖迟感觉到萧谨行睡了,才轻轻的呼了口气。 她哪能这么快睡着,不过就是故意装睡。 好在狗王爷没有把她一脚踹下床榻。 她其实都做好准备了。 叶栖迟重新闭上眼睛,终于可以在不被蚊虫叮咬的情况下,睡个好觉了! 第五十三章 感动瞬间破功 翌日。 叶栖迟伸了伸懒腰。 没有蚊子叮咬,一觉睡得不要太爽。 她翻身。 翻身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此刻黑得跟碳似的。 叶栖迟吓了一大跳。 她连忙蹦起来,声音都颤抖着,“你你你醒了?!” 萧谨行冷笑了一下,狠狠的说道,“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叶栖迟诚实的回答。 “午时。”萧谨行一字一顿,说出来还有些咬牙切齿。 “这么晚了。”叶栖迟喃喃。 难怪觉得自己睡得很舒畅。 她看着萧谨行,“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起来?” 话一出,萧谨行的脸更黑了。 昨晚叶栖迟大大咧咧的睡在他的床榻上,一个晚上都不安分,不是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就是手臂紧搭在他的腰上。昨晚上好几次差点没把她推下床,忍了又忍,忍到总算天亮了,原本打算让小伍伺候他起床,一转头就看到叶栖迟穿着他的锦衣,锦衣过大,被她不规矩的折腾之后,领口微敞,里面几乎……全然可见。 他自然没有多看。 但如果小伍伺候他起床,一眼就能看到。 然后,他就又忍了。 忍到这女人终于醒了。 醒了之后当着他的面打哈欠,不雅观不说,还厚颜无耻的问他为什么不起床?! “把衣服整理好!”萧谨行冷声命令。 叶栖迟才反应过来,她低头看了看,看着松散的衣服都已经掉在两肩之下了。 她随便扯了扯,那一刻突然想到什么,“该不会你是怕我被小伍瞧见,所以没让小伍来伺候你起床?!” 萧谨行抿唇没说话。 “你脑袋进水了,突然这么好心。”叶栖迟没半点感恩的意思。 “叶栖迟!”萧谨行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叶栖迟揉了揉耳朵。 这狗王爷,一不顺心就发脾气。 她冲着门口叫了声,“绿柚在不在?” “王妃,奴婢在。”绿柚连忙答应着。 “给我准备衣服,更衣。” “奴婢已经准备好了。”绿柚恭敬无比。 昨晚上本来就想带过来的,又怕打扰到王爷和王妃所以不敢进去,今儿个一大早就在门口候着了,结果没想到都等到了晌午。想着昨晚上王爷和王妃肯定是累坏了…… 谢天谢地谢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王爷和王妃终于又同房了。 “进来。”叶栖迟吩咐。 绿柚推门而进。 “奴婢给王爷请安。”绿柚先给萧谨行行了礼,才去给叶栖迟穿衣。 当着萧谨行的面褪下衣裳,穿上衣服。 萧谨行由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 但耳朵红了。 “王爷,需要奴婢伺候您更衣吗?”绿柚给叶栖迟穿戴完毕,恭敬的问着萧谨行。 “叫小伍进来。” “是。”绿柚连忙去叫小伍。 小伍才敢进来,给萧谨行更衣。 洗漱完毕。 萧谨行被小伍推着走出寝殿。 小院中空无一人。 叶栖迟又去了哪里?! 这女人就不能安分一会儿?! “要不要小的去找找王妃?”小伍伺候王爷多年,王爷一个神情他其实多少就能揣摩到他的心思。 萧谨行一个冷冰的眼神。 小伍连忙闭了嘴。 王爷的心思能猜不能说! “王爷用午膳吗?”小伍问道。 “嗯。”萧谨行点头。 小伍连忙让人送了午膳。 于此。 叶栖迟带着绿柚回来了。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没搭理。 对于萧谨行的态度,叶栖迟也见怪不怪。 她直接坐在了萧谨行饭桌旁边。 萧谨行瞪了一眼叶栖迟。 “都一起住了,当然一起吃饭。”叶栖迟说得理所当然。 萧谨行抿了抿唇,冷声道,“去哪里了?!” 问她刚刚去了哪里?! 小伍在旁边没忍住笑了一下。 王爷还是想知道王妃做了什么。 萧谨行一记眼神。 小伍立马毕恭毕敬。 “去厨房看了一下。”叶栖迟回答,“看看怎么给你熬药。” 萧谨行似乎有些惊讶。 叶栖迟的意思是,她要亲自给他熬药。 “熬药也是需要水平的,我自己开的药方,当然我自己熬效果更好。”叶栖迟觉得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好多说了。她转头对着小伍,“我昨晚上给你的药方,你今天去抓药回来了吗?” “回王妃,小的已经让下人去抓了回来,现在放在了药坛子里面,王妃要的话,小的马上去取出来。”小伍恭敬。 “等我吃了午膳再去取。” “是。” 叶栖迟吩咐完,开始自若的吃饭。 吃着吃着,就感觉到好像萧谨行在看她,然而当她看过去的时候,萧谨行又一脸自若的在吃自己的,吃得很是优雅高贵。 “对了。”叶栖迟突然想到什么,冲着萧谨行说道,“给下人说的是壮阳药,到时候你别说漏嘴了……” “咳、咳!”萧谨行直接被饭呛了一大口。 对叶栖迟的感动,维持不了一会儿,就会直接被她气得吐血。 “需要这么激动吗?”叶栖迟看着萧谨行脸都涨红了,解释道,“我们现在同房,补补也能说得过去,如此不容易遭人怀疑。” “叶栖迟!”萧谨行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他愤怒的说道,“下次做任何决定之前,能不能先和本王商量一下!” “商量了你就不会同意了。” “你知道本王不同意还做?!”萧谨行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叶栖迟抿唇。 是觉得自己有点先斩后奏。 她打着马虎眼说道,“身体最重要,其他都是浮云。”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眼神如果可以杀人。 叶栖迟觉得她已经千疮百孔了! 她放下碗筷,“算了,我不吃了,免得你看着我没胃口,我去帮你熬药。” 是觉得萧谨行可能忍不下去要对她动手了! 叶栖迟起身连忙离开。 离开那一刻不忘回头故意说道,“熬你的壮阳药!” 话音落。 伴随着萧谨行暴怒无比的声音,“叶、栖、迟!” 叶栖迟已经跑了出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独留萧谨行一个人气成个狗! 小伍在旁边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只得佩服王妃,真是太厉害! 第五十四章 狗王爷的忍气吞声 厨房中。 叶栖迟在认真的熬药。 药和水的比例,不能有半点偏差。 “王妃,你怎么总是气王爷。”绿柚一直陪着叶栖迟,看着她此刻熬药的模样,忍不住感叹。 分明对王爷这么好,怎么就不能和王爷好好相处。 “我没气他啊。”叶栖迟淡淡的说道,“他自己小气,怪谁?!” “王妃,你就不能顺着点王爷吗?”绿柚真的都要急死了。 好不容易王爷同意王妃同房了,这样下去会不会很快又要被撵走。 跟着王妃,过的日子每天都心惊胆战的。 “都是第一次做人,我凭什么要顺着他?!”叶栖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是他是王爷。” “行了行了。”叶栖迟也知道说不通绿柚,她吩咐道,“你去帮我拿把扇子过来,热死了。” 大中午的熬药,果然不是一个好选择。 都快中暑了! 绿柚也不敢多说,只得出门去找扇子。 刚走到小院就看到王爷在树荫下乘凉。 “给王爷请安。”绿柚连忙上前。 “去哪里?”萧谨行问。 “回王爷。奴婢给王妃找扇子去,王妃在厨房熬药,恐会中暑。” 萧谨行没再问什么了。 绿柚也是会看脸色的,连忙行礼道,“奴婢先行告退。” 然后恭敬的离开。 萧谨行坐在轮椅上,旁边还有下人在给他打扇。 “去厨房看看。”萧谨行突然开口。 “此刻正午,厨房闷热,王爷过去的话……”小伍话说了一半,看王爷的神情不对,连忙恭敬道,“是,小的遵命。” 然后推着萧谨行直接去了厨房。 还未靠近厨房,就感觉到了里面传来的闷热气息。 小伍看王爷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还是硬着头皮把他推了进去。 一进去。 里面热气更强了。 只看到叶栖迟一个人在忙碌着,身上似乎都汗湿了,她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全神贯注的全部都在她的药物上。毕竟没怎么用过这种炉子,她怕没掌握好火候。 对中药而言,火候也是一门技术。 “王……”小伍正欲开口。 萧谨行一个手势阻止了。 他示意小伍离开。 小伍安静的推着萧谨行离开了厨房,往小院乘凉的地方去。 “王爷,小的觉得王妃其实对你真的很用心。”小伍主动开口,是真的被王妃感动。 萧谨行没说话。 小伍又忍不住说道,“之前为王爷挡箭也是,真的是拼命在救王爷。” 萧谨行依旧没有说话。 但却意外的没有阻止小伍。 小伍看王爷没让他闭嘴,他就胆子又大了些,“小的甚至在想,王妃故意气王爷就是为了引起王爷的注意。毕竟之前王妃主动讨好王爷的时候,王爷都是没正眼看过王妃,现在王妃和王爷做对,反而让王爷对王妃上了心……” “够了!”萧谨行打断了小伍。 小伍也就不敢再多说了。 就是觉得,王妃对王爷的一片痴心,要是被王爷辜负了就太可惜了。 “我对叶栖迟不会有感情。”萧谨行一字一顿。 除了婉儿,他不会对任何女人产生感情。 不管叶栖迟对他怎么用心良苦,他最多……只能满足她的请求。 其他,一律免谈。 小伍自然不敢反驳一句。 他其实是跟着王爷从皇宫到王府的,所以王爷曾经对白姑娘的感情他也一清二楚,但他总觉得白姑娘对王爷只是同情,说得直白一点,对王爷的好就是怜悯,因为善良所以给予的一点施舍,完全没有现在王妃对王爷的这般真心真情。 不过感情的事情,小伍其实也不太明白。 既然王爷认定了白姑娘,王妃也就只能,受苦了! …… 叶栖迟熬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把汤药熬好。 她真的差点没有死在厨房里面。 热得都差点嗝屁了。 她把汤药端出来,送到萧谨行的面前。 那货悠哉乐哉的在树荫下乘凉,好不惬意。 反观自己此刻的狼狈……叶栖迟告诉自己,退一步海阔太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端过来的汤药。 看着她头发都已经汗湿,脸上还因为柴火的原因有点脏,看上去有些滑稽。 “王爷,喝药。”叶栖迟开口。 萧谨行看了一眼,给了一个眼神给小伍。 小伍都觉得,王爷有时候真的很欠揍! 但王爷的命令,他不敢不从。 小伍从衣服里面拿出一枚银针。 叶栖迟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知道萧谨行的性格,要不是理解他曾经小时候的遭遇,她真的很想把这碗直接扣在萧谨行的头上。 她就这么看着小伍试了银针。 确定没有毒。 萧谨行才接过药碗,喝了下去。 药很苦。 萧谨行苦得眉头都皱紧了。 他喝完,对着叶栖迟说道,“没放冰糖一起熬吗?!” “你是小朋友吗?吃药还要吃糖!”叶栖迟没好气的说道。 辛辛苦苦给他熬药,还说他的药苦。 “给我!”叶栖迟一把拿过药碗,转身离开了。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生气的背影,抿紧了唇瓣。 “王爷,小的觉得王妃生气的原因可能是,王爷不信任王妃。”小伍开口。 意思是他试毒的行为不对。 萧谨行一个眼神过去。 小伍又不敢多说了。 “回房!”萧谨行明显火气也不小。 估摸着对王妃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但是王爷毕竟是王爷。 错了,也是王爷。 而王爷,永远不会错! 不会认错! 小伍推着萧谨行走进寝殿。 寝殿的屏风后面,传来叶栖迟和绿柚的声音,“绿柚你要不要一起洗?” “奴婢不敢。”绿柚连忙说道,“王妃你也别游了,赶紧洗了起来,要是王爷知道你没经过他的允许用他的浴池,王爷又要发火了。” “狗王爷!”叶栖迟忍不住骂了一句。 屏风外的萧谨行,脸都绿了。 小伍觉得,王爷又要火冒三丈了! 做好准备那一刻,王爷却突然示意推他离开! 所以……王爷这次打算忍气吞声了! 宁愿自己气死,也不去打扰王妃洗澡? 为的是,让王妃可以好好凉快一下?! 第五十五章 逛青楼 半个月后。 期间,叶栖迟每天给萧谨行扎针,熬药。 然后同床共枕。 两个人虽然都有点谁都不待见谁,但习惯了,也还算风平浪静。 今儿个一大早。 叶栖迟吃着早膳,对着萧谨行说道,“我要出王府一趟。” “出去做什么?!”萧谨行脸色一沉。 “去见古幸川。” “咳咳咳。”绿柚在旁边,差点没有被口水呛死。 我滴个乖乖,王妃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叶栖迟看了一眼绿柚,没搭理。 萧谨行脸色有些黑,没说话。 叶栖迟也没再多说。 反正萧谨行的沉默了,就是默许。 吃过早饭之后,叶栖迟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出门。 小伍驱赶着马车在王府门口等候。 “你送我们去?”叶栖迟问。 “刚刚王爷吩咐小的护送王妃。”小伍连忙恭敬的回答。 草! 相处这么久,萧谨行狗男人对她还是不信任。 她带着绿柚坐上马车。 绿柚忍不住说道,“王妃,你这样出门去见其他男子真的好吗?!我看王爷从吃过早饭之后,脸都是黑的。” “他什么时候不脸黑了?!” “……”好像也是。 “别管他,反正他能自我调节。”叶栖迟根本没把萧谨行的情绪放在心里。 “可是王妃,你和王爷之间……” “再说我赶你下马车了!” 绿柚委屈的闭嘴。 马车到达浔城大街医馆门口。 “你们马车上等我就行了。”叶栖迟丢下一句话,就下了马车。 小伍犹豫了半响,绿柚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两个人还是听从命令的,待在了马车上。 叶栖迟走进医馆。 刚进去,小二立马上前,“叶小姐,里面请,我们馆长等你很久了。” 叶栖迟点头。 也不得不说,古幸川确实是一个守信之人。 半个月之约,他就真的一直在等她。 她跟着小二走向后院。 古幸川依旧一个人在那里下棋。 看到叶栖迟到来,抬头笑了一下。 古幸川这么仙气飘飘的人,笑起来真的如沐春风般,干净清澈舒服。 叶栖迟那一刻不由得想到了萧谨行。 她好像都没见萧谨行笑过。 那货是不是不会笑。 “叶小姐。”古幸川主动招呼。 叶栖迟来到古幸川的身边,“需要等你下完这局吗?” “不用。”古幸川优雅的整理着白色长袖,露出白皙的手腕,放在了叶栖迟的面前。 叶栖迟伸手,把脉。 缓缓。 叶栖迟松手。 古幸川也收回自己的手臂。 “公子这段时间感觉如何?”叶栖迟问。 “服用药物之后,身体会觉得精神一些。”古幸川回答。 “从公子的脉象来看,公子的病情是有好转,还请公子继续按照我的方子服用。” “好。”古幸川点头,“谢谢叶小姐。” “想要谢我,可以用实际行动表示。”叶栖迟半点都不客气。 古幸川微怔,他估摸着也没想到叶栖迟会这么直接。 他轻笑了一下,“叶小姐直言便是。” “陪我去一趟青楼。”叶栖迟一字一顿。 不像是在开玩笑。 古幸川以为听错了。 这种话,作为女子这么能说得如此随便。 “顺便给我一套男装。”叶栖迟完全没在乎古幸川的惊讶,继续提需求。 古幸川喉咙微动,他问道,“不知道叶小姐去青楼做什么?” “没去过,见识见识。” “……”古幸川有点,无言以对。 叶栖迟嘴角一笑,催促道,“走。” “叶小姐。”古幸川叫住她,“或者应该叫您宸王妃。王妃如此尊贵,怕损了您的身份。” 叶栖迟其实也没想过瞒着古幸川她是谁,也知道瞒不住。 古家产业,还有一个暗格机构。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专打听各种消息的暗地组织。 只要钱到位。 暗格可以提供任何你想要到的消息。 所以查一下她的身份,压根不难。 “什么身份不身份,我想去就去!”叶栖迟根本不在意。 古幸川犹豫。 “刚刚公子说直言便是……”叶栖迟故意拖着尾音,“看来,公子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古幸川抿唇。 一直都是言而有信,他还从未失信过谁。 此刻叶栖迟对他的质疑,让他有了心里负担。 他思索再三,点头道,“还请宸王妃办完事儿就离开。” 意思是见识了就不要耽搁。 “好。”叶栖迟点头。 也因为古幸川的答应,笑得很是灿烂。 古幸川有些发愣。 叶栖迟笑起来,真的太过绝艳。 他连忙转移了视线,没多看一眼。 叶栖迟穿上了男装,跟着古幸川从另外一个门离开,避开了小伍和绿柚的视线。 要让小伍和绿柚知道她逛青楼,那还了得! 到达青楼门口。 古幸川还想劝说,就看着叶栖迟毫不犹豫的已经走了进去。 一进去,莺莺燕燕的就上前各种奉承讨好。 老鸨也热情相迎,看是两位贵公子,更是眼睛都放了光。 “两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倚翠楼吗?”老鸨问,“我们这里的姑娘可都是上等姿色,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公子想要听曲儿,赏舞都可以,只要公子提要求,我马上给两位公子安排。” “我要香沁姑娘。”叶栖迟点名。 “公子可真是好眼光,香沁是我们这里的头牌,要她伺候的客人都排成长龙了,现在都还没忙过来,要不我帮你找找其他姑娘……” 叶栖迟眼神看向古幸川。 古幸川立马拿出一锭元宝。 老鸨眼睛都发光了,那一刻还是忍了忍说道,“香沁实在是……” 古幸川直接拿出了二锭元宝。 老鸨一把从古幸川手上拿走,“叫香沁准备接客。” 然后恭敬无比的带着他们上了楼。 叶栖迟走在古幸川旁边,不由得感叹,“你的大方,显得萧谨行更加小气了!” “……”古幸川完全没办法接话。 两个人走进一间闺房。 里面精心布置,纱幔环绕,反正一眼就能看出,是男人享乐的天堂。 恭候他们的那个妙龄女子,自然就是倚翠楼的头牌香沁。 一位,顶级杀手。 第五十六章 识破身份 伴随着老鸨的一句“香沁姑娘卖艺不卖身,两位公子好好享受”的话,闺房的门被轻轻关了过去。 “妾身给两位公子请安。”香沁连忙上前,行礼。 优美的身子,带着一丝妩媚。 风尘气很浓,却又不显庸俗。 清美的长相,在这种庸脂俗粉的地方,反倒别具一格。 比起良家女子,多了一份妖娆,比起风尘女子,又多了些清纯。 叶栖迟不由得感叹,“倚翠楼的头牌,果然名不虚传。” “公子过奖。”香沁带着一些羞涩,又不显造作。 不仅人长的好,谈吐气质也是一流。 十绝门排名第一的杀手,自然是百里挑一。 “两位公子这边请。” 香沁领着他们坐在软榻上,待他们坐定之后。 她才迈着优美的步伐走向面前的玉琴,“妾身给两位公子弹奏一曲。” “今儿个不是来听姑娘弹曲的。”叶栖迟直接拒绝了,她笑道,“在下来找姑娘喝酒的。” “妾身不胜酒力,一喝就醉。”香沁委婉拒绝,“怕坏了公子兴致。” “姑娘负责倒酒就行。”叶栖迟直言。 “妾身遵命。”香沁优雅的从玉琴旁站起来。 她蹲下身体,跪着给叶栖迟和古幸川倒酒。 芊芊玉手端起酒瓶,正欲斟酒时。 叶栖迟一把拉住了香沁的手。 香沁一怔。 叶栖迟直接掀开了香沁的衣袖。 一道血痕在她手腕处,异常狰狞。 香沁连忙推开叶栖迟,迅速把衣袖放下,“公子,妾身卖艺不卖身。” “看姑娘太美,失礼了。”叶栖迟笑道。 古幸川在旁边,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异常的举动,保持沉默。 香沁重新给叶栖迟和古幸川斟酒。 叶栖迟举起酒杯,“古兄,我敬你一杯。” 穿书这么久,除了上次回尚书府假装和叶芷岚喝过几杯,她还没正儿八经喝过酒。 曾经,她也是一个爱酒之人,特别是他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靠酒度日,后来从悲痛中走出来,喝酒的喜好就这么一直保持着,来这里后,不知道是不是陌生的环境,让她差点都忘了酒这种好东西。 这一刻,这样舒适的环境和氛围,就突然兴致高涨。 古幸川连忙端起酒杯,“叶……兄,敬你。” 两个人有一杯没一杯的喝了起来。 古幸川酒量不差。 终究没喝过叶栖迟。 他喝到最后,眼前都开始模糊了,甚至一趴在面前的桌子上就昏睡了过去。 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公子,酒喝太多伤身。”香沁看叶栖迟还有继续喝的打算,好心阻止。 叶栖迟看着香沁。 古代的酒是很辣。 不过她身体特殊的原因,解酒功能自然比一般人强很多。 此刻有些微醺,但确定没醉。 她说,“如果我想给姑娘赎身,姑娘愿意跟我走吗?” “公子应该是醉了。” “没醉。”叶栖迟很清醒的告诉她。 “没醉,小姐怎会为我赎身。”香沁盈盈一笑。 叶栖迟顿了顿,“你看出来了?” “哪位公子能够有小姐这般绝色。”香沁看似夸奖,实际上就是在掩饰自己过人的观察能力。 叶栖迟其实也不惊讶。 香沁本来就绝顶聪明,能够识破她的性别不足为奇。 她也不想绕圈子了,她说道,“姑娘身上的毒,不出三日应该就会发作了。” 香沁端着酒壶的手一抖。 她很快掩饰自己那一瞬的慌张,她笑道,“妾身不知小姐在说什么?” “我有解药。”叶栖迟也不需要逼着香沁承认她的身份,“姑娘如果想要恢复自由,可差人到古济医馆传信给古幸川,收到姑娘的消息,我会赶来给姑娘解毒。” 香沁依旧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小姐果然是醉了。不如妾身扶小姐上床休息一下。” “不必了。”叶栖迟从软垫上起身。 话不多说,等待回音即可。 叶栖迟一起来,倒是有些头晕了。 每次喝完酒,都是后劲上头。 香沁连忙搀扶着叶栖迟。 叶栖迟摆了摆手,她说道,“姑娘,能否送我一样东西?” 香沁微讶。 叶栖迟靠近香沁的耳边低语。 香沁笑容很深,她连忙转身去拿来东西递给叶栖迟。 叶栖揣进了怀里,道了谢。 她转身,有些不稳的脚步走向古幸川,“嘿,送你回家了。” 古幸川睁开眼睛看着叶栖迟。 此刻眼前迷糊,看不太清楚面前的人,只觉得美得晃眼。 他喃喃道,“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叶栖迟笑了一下。 这货喝醉了倒很诚实。 她蹲下身体扶起古幸川。 古幸川迷迷糊糊,却还是跟上了叶栖迟的脚步。 “两位公子慢走。”香沁送到门口。 看着两道身影离开,眼眸紧了紧。 她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血痕,一旦血痕蔓过手指,她就会毒发身亡。 而每到毒发前一日,组织就会送来一颗解药。 但如果是背叛组织,或者对组织无用之人,就会任由那人毒发身亡。 还有两天。 现在十绝门的所有杀手,都在等待那颗解药。 或者说,等待判决! 香沁盖住手上的血痕。 眼前这女人,到底是谁?! …… 叶栖迟搀扶着古幸川,两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出青楼。 刚走出门口不远处! “小姐!”绿柚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声叫着她。 叶栖迟回头看向那个都快哭出来的绿柚,带着些酒气问道,“绿柚,你怎么来了?!” “你还说!”绿柚气得都要跺脚了。 说好在马车上等,但是等了老半天都没见出来,去医馆找,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吓得她和小伍连忙大街上到处找人。 刚走到青楼的街口,就看到长相酷似王妃的“男子”和俊朗的医馆馆长摇摇晃晃的出来……如果不是两个人太出色而显眼,她都不能一眼就瞧见他们! 此刻看到他们勾搭不清的样子,急得头发丝都要飘起来了。 王妃去逛窑子就已经胆大包天了,现在还和一个男子在大街上纠缠不清…… 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她连王妃怎么死的画面都想象出来了! 第五十七章 小心我不客气! 绿柚上前连忙就去分开他们。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 酒醉的古幸川在绿柚的野蛮下,险些要摔地上。 好在此刻小伍也找了回来,上前迅速扶住了古幸川。 小伍看着叶栖迟一副男子装扮,也是一脸惊讶不已,“王……小姐,您怎么这身打扮?!” 叶栖迟打了一个酒嗝,懒得搭理他们。 她靠在绿柚的肩膀上,冲着小伍吩咐道,“把古兄送回医馆,嗝,我回王府了。” “是。”小伍连忙恭敬无比。 一行人重新回到了马车上。 小伍先把古幸川送去了医馆,然后就马不停蹄的驱赶着马车赶回王府。 就怕,又出什么乱子。 总觉得王妃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主,半点都不能疏忽大意。 马车很快到达了宸王妃。 此时的叶栖迟靠在绿柚的双腿上,呼呼大睡。 “王妃,到了。”小伍恭敬道。 “王妃睡着了。”绿柚在里面说道,“要不等王妃睡一会儿,我担心现在背着王妃回去,王爷看到了又该生气……” 话还未说完。 “小伍!”马车外响起了萧谨行的声音。 吓得绿柚一个激灵。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是,王爷。”小伍连忙下了马车。 “叶栖迟呢?!”萧谨行冷声。 小伍立马就能感觉到王爷暴怒的情绪。 他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萧谨行脸色一沉,“小伍!” “王、王妃……喝醉了。”小伍硬着头皮说道。 “和谁喝酒了?!”萧谨行咬牙切齿的问道。 “医馆馆长古公子。” 萧谨行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冷得,小伍都不敢呼吸了。 “把她给我弄下来。”萧谨行吩咐。 “可是……” 萧谨行一个眼神。 小伍只得重新上马车,掀开了帏裳。 叶栖迟睡得很熟,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 而陪在叶栖迟身边的绿柚,此刻身体都在不由自主的发抖。 “王妃,到王府了。”小伍叫她。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让我睡会儿。” “王妃还是回房休息,容易遭凉。” “不回去,不想看到萧谨行。”叶栖迟喃喃,脸上还带着一丝嫌弃。 “……”小伍这一刻真想屎! “叶栖迟!”萧谨行愤怒的声音,终于还是爆发了出来。 叶栖迟吓得身体一抖。 她连忙睁开眼睛,就看到马车旁边坐在轮椅上黑着一张脸的萧谨行。 玛德,她还以为地震了。 叶栖迟揉了揉晕乎乎的头。 什么酒,后劲儿居然这么大! “穿的谁的衣服?!”萧谨行声盯着她的打扮。 “古幸川的。”叶栖迟怏怏的回答,完全不在意。 萧谨行眼睛里都在冒火光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什么叫礼节!” 叶栖迟被萧谨行吼得头大。 她不在乎的睨了他一眼。 她现在头痛欲裂,才懒得搭理这个疯批。 “绿柚,扶我下马车。”叶栖迟吩咐。 绿柚都快被吓傻了。 她真佩服王妃的淡定。 对王爷如此盛怒居然根本不当回事儿。 到底是喝醉了吗? 不。 没喝醉王妃也能这么刚。 总觉得跟在王妃身边,总有一天会小命不保。 绿柚小心翼翼的扶着叶栖迟下了马车。 叶栖迟脚步都是不稳的。 下次去倚翠楼,绝对要换一个品种的酒喝,太上头了。 她就这么摇摇晃晃的走着。 “叶栖迟,本王让你走了吗?!”身后,传来萧谨行怒气冲天的声音。 叶栖迟不想搭理的。 奈何绿柚那个胆小的,被吼得步子都迈不出了。 叶栖迟转身面对着萧谨行。 “做什么?!” “谁让你穿男人衣服的?!”萧谨行狠狠的看着她,“你自己的衣服呢?!” “放古幸川医馆里面了。” “叶栖迟!” “吼什么吼,声音大了不起啊!”叶栖迟加大音量,反吼了回去。 萧谨行一怔。 明显是被叶栖迟突然的气势惊到了。 “我穿谁的衣服关你屁事儿,我衣服脱哪里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家住海边吗?管那么宽!”叶栖迟气势逼人,还一副理直气壮的开口道,“再说了,我不穿男子的衣服,我怎么逛青楼!” 绿柚真的是欲哭无泪。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在路上都求了小伍好久不要暴露王妃去了青楼的事情,结果王妃自己承认了。 她回头还是提前给自己烧点纸,她怕她和王妃死了,都没人敢给她们烧纸的。 “叶栖迟,你居然敢去逛青楼!”萧谨行显然也被震惊了。 这女人到底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作为一个女子,居然去青楼那种地方。 萧谨行抓着轮椅把手的手背,青筋都冒了出来。 “为什么男人可以去女人就不可以去?!”叶栖迟毫无畏惧,“男人能够享受的快乐,凭什么女人不可以?!” “叶栖迟……” “别叫我名字了。听都听烦了。”叶栖迟皱了皱鼻子,“我告诉你,别跟着我,也别吼我,我现在要去睡觉了,打扰到我休息,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萧谨行气得都脸红了。 绿柚和小伍在旁边战战兢兢,各种煎熬。 叶栖迟丢下一句话,就拽着绿柚往寝殿走去。 “叶栖迟,要睡睡你自己的……”床上。 话还未落音。 叶栖迟猛地转身,三两步直接扑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萧谨行眉头一紧。 叶栖迟突然的靠近让他始料不及,也因为两个人过于亲昵的距离,本来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此刻似乎变了味道。 萧谨行正欲推开叶栖迟那一刻。 叶栖迟捧着萧谨行的脸,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当着小伍和绿柚的面,一个大大的吻,直接印在了萧谨行的唇瓣上。 全世界仿若都安静了…… 小伍和绿柚都眨巴了一下眼睛。 他们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第五十八章 打架,知觉 周围似乎都安静了。 绿柚和小伍就这么瞪大眼睛看着王妃的举动,简直惊掉下巴。 王王王妃的胆子未免也太太太大了! 我滴的乖乖。 绿柚那一刻甚至在担心王妃会不会被王爷一把掀飞了出去,直接飞到天上去! 意外的是。 这样的亲吻,居然持续了,好一会儿。 好一会儿。 萧谨行都似乎只是被吓到一般,一动不动。 任由叶栖迟柔软的唇瓣,紧紧的贴在他的唇瓣上。 直到。 还是叶栖迟主动离开了。 离开后,迷糊的眼神就这么盯着萧谨行。 看着他似乎脸红了,耳朵都红了。 当然那一刻的叶栖迟处于酒醉状态,小细节自然是注意不到的。 她带着酒气的说道,“让你别吼我的!” 吼我,就堵住你的嘴! 萧谨行眼眸微动。 那一刻似乎才反应过来。 他火冒三丈,“叶栖迟,你想死了是不是!谁让你亲我的!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亲我!” 叶栖迟本想转身走的。 被萧谨行这么一吼,情绪又暴躁了,“萧谨行,你诚实点要死啊?!”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她。 “刚刚一脸享受的人到底是谁?!” “……”萧谨行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真的是分分钟被叶栖迟气得灵魂出窍! “我琢磨着我稍微离开晚一点,你舌头都伸出来……” “叶栖迟!”这句绝对是在咆哮。 逼人的气势,吓得小伍和绿柚一个哆嗦。 连忙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王妃也太能了。 这这这话都能说出来。 “让你别叫我名字!”叶栖迟耳朵都要炸了。 此刻也能够明显感觉到胃里面的不舒服。 她也没那个耐心再和萧谨行纠缠。 叶栖迟转身就有准备走了。 刚有此举动。 萧谨行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想来也是真的被叶栖迟气得失去了理智。 他一个用力。 叶栖迟不稳的再次撞到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本王让你走了吗?!”萧谨行狠狠地问她。 叶栖迟胃里面翻滚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干呕。 俨然怒气冲天的萧谨行并没有注意到。 他提高音量正欲再开口时。 “呕!”叶栖迟抓着萧谨行的衣服,吐了。 吐在萧谨行的身上,满身都是。 那一瞬间。 所有人仿若都石化了。 萧谨行就这么僵硬的看着叶栖迟的举动。 看着她“呕”了一次还不够。 接二连三的吐了好多次。 吐得他满身都是。 他眼睛里面都在冒火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愤怒导致物极必反,萧谨行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爆发出来! 叶栖迟吐出来之后,明显舒服多了。 她擦了擦嘴唇。 一脸淡定的看着萧谨行身上的污渍,说道,“非要来惹我。” 萧谨行直接动手了。 刚开始的怒火全部都停留在嘴上,这一刻,他真的气急攻心到,双手猛得一把掐住了叶栖迟白皙的颈脖。 叶栖迟那一刻只感觉到呼吸一窒。 玛德! 狗男人! 说好不杀她的! 居然言而无信! 叶栖迟疯狂反抗,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绿柚和小伍在旁边一脸焦作。 到底是上前劝还是劝还是劝……最后选择了没劝。 然后就听到“哐当”一声。 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轮椅直接翻了过来,压在了两个人身上。 绿柚那一刻有点想笑。 但她怕死所以不敢笑。 憋得脸部都扭曲了。 这画面俨然就像两个小朋友在打架! 在王妃还没有改变之前,王爷高高在上生人勿近,自从王妃变了之后,王爷就似乎也变了,从王者变成了……废铁。 甚至都不觉得那么可怕了! 叶栖迟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 玛德,这狗男人真重,压得她差点没喘过气。 她深呼吸一口气,终于摆脱了萧谨行的“杀害”! 萧谨行此刻被压在轮椅下,双腿又是残疾,自然是没办法再去抓住叶栖迟。 叶栖迟拽着地上的绿柚,“走了。” 绿柚被叶栖迟半拖着离开。 刚走了几步。 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萧谨行怒声吼道,“叶栖迟,你滚回你自己的院子,从今以后别让本王再看到你!” 狂怒的声音,吓得绿柚都不会走路了。 叶栖迟当没听到。 终究还是被绿柚拉住了。 叶栖迟皱眉。 她喝醉酒不过就是想要睡一觉而已,有这么难吗?! 绿柚也能够感觉到王妃的情绪,她连忙弱弱地说道,“王妃,奴婢觉得,这个时候您还是避避风头。” 意思是在王爷气头上,还是不要去惹他。 “要不奴婢还是先扶您回我们的小院?”绿柚小心翼翼的说道。 叶栖迟此刻真的只是想睡觉。 虽然有些不爽,但想着肯定也只有回到自己小院才能够安稳的睡一觉,然后就答应了,“好。免得看着狗王爷做噩梦!” 绿柚真的都要哭了。 她们也没走两步。 王爷就在后面。 王妃的声音还不小。 估摸着王爷又听到了。 估摸着王爷想要杀王妃的心,更强烈了。 绿柚赶紧扶着叶栖迟离开,不敢再耽搁一点。 离开后。 小院似乎又安静了。 唯有盛夏蝉鸣声,显得格外响耳。 “还愣着做什么?!”萧谨行声音一冷。 小伍才反应过来。 他连忙上前,扶着王爷。 王爷身上的污渍……小伍不敢露出任何嫌弃的表情。 但是王爷已经嫌弃到都要吐了。 “还不扶本王去沐浴!” “是。” 小伍推着王爷走进寝殿,走向浴池,伺候他沐浴。 “给我洗干净点。”萧谨行真的都要恶心死了。 叶栖迟那女人居然吐了他一身都是,一身……越想越恨不得杀了她。 然而。 他眼眸微动。 他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腿。 刚刚。 就在刚刚和叶栖迟打架的时候,轮椅翻过来直接压在了他的腿上。 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了,一丝疼痛。 他紧抿着唇瓣。 除了在叶栖迟面前,除了被叶栖迟逼疯,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 这一刻也不是在为自己双腿有知觉而欣喜。 他只是越来越想不明白,叶栖迟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了! 第五十九章 狗王爷蹭饭 叶栖迟一觉醒来,都是晚上了。 醒来之后,就一身舒畅了。 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绿柚。”叶栖迟叫了一声。 绿柚坐在旁边打瞌睡。 实在是等王妃醒等太长时间了。 听到声音连忙答应着,“王妃,奴婢在。”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显然也是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小院。 绿柚此刻已经上前,掀开了叶栖迟的帷帐,她说道,“王妃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叶栖迟皱着眉头问。 她喝醉酒,是有断片的情况。 然后绿柚就绘声绘色的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全盘告诉了叶栖迟。 叶栖迟越听脸越黑。 她嘴角颤抖了一下,“我真说了,萧谨行伸舌头这种话?!” “嗯嗯。”绿柚点头如靠鸡啄米,“王爷肺都要气大了!” 叶栖迟好像是有点印象。 此刻想起,心里一阵哆嗦。 “王爷说以后都不想看到王妃了。”绿柚一说,眼眶就又红了。 好不容易和王爷关系好了,现在又破灭了。 王妃就不能,好好珍惜吗?! “这倒没事儿。”叶栖迟不以为然,“不出三日,狗王爷肯定会召见我。” “真的吗?”绿柚有些不相信。 刚刚王爷的样子,真的杀了王妃的心都有。 “放心。”叶栖迟伸了伸懒腰,“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王妃是忘了吗?厨子都被王爷赶走了。” “……”叶栖迟顿了顿,“我们自己做。” “也没有食材啊。” “婉院的厨房你又不是找不到。” “王妃的意思是偷吗?”绿柚眼睛都瞪大了。 “我和王爷是夫妻,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算什么偷!”叶栖迟一副理所当然。 绿柚憋嘴。 王爷的东西才不是王妃的。 王爷老抠门了! 好在。 绿柚去婉院厨房拿东西,厨子些倒也没有为难绿柚,给了绿柚一些。 叶栖迟就这么和绿柚在自己厨房做了几天饭吃。 没和萧谨行在一个屋檐下,叶栖迟其实过得更自在。 而她唯一忧心的只是,三天过去了,并没有收到古幸川那边带来什么消息给他。 看来,香沁并不信任她。 “王妃。”绿柚在旁边给叶栖迟打扇,“你不是说王爷三天之内就会召见你吗?这都三天了,王爷问都没有问过你。” “……”哪壶不开提那壶,叶栖迟无所谓的说道,“不问就不问,我做的饭你吃着不香吗?!” “王妃做的饭菜是我吃过最好的。”绿柚连忙拍马屁,“奴婢只是怕王妃和王爷之间……” “别提萧谨行了,走,做饭去!”叶栖迟起身。 绿柚真不知道王妃怎么能够活得这么潇洒恣意。 不被王爷宠幸,不应该是天大的事情吗?! 王妃完全不当回事儿。 两个人走进厨房。 绿柚烧火,叶栖迟切菜。 手法堪称一绝。 当初吃牛肉片的时候,绿柚就惊呆了,这么能够把肉削成这么薄的,简直叹为观止! 现在看看那土豆丝,跟针细差不多,还均匀无比。 “王妃,你简直太厉害了。”绿柚忍不住表扬。 “等以后离开王府,还能开个酒楼什么的。”叶栖迟随口说说。 “王妃……”绿柚眼眶又红了。 对绿柚而言,王妃离开王府,离开王爷,就是悲情无比的事情。 叶栖迟甚是无语。 “保持火候。”叶栖迟转移话题。 “好。”绿柚擦了擦眼泪。 叶栖迟把准备好的土豆丝放进了锅里,一阵翻炒。 一会儿,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 绿柚都开始流口水了。 王妃就是可以把小菜做得比肉都好吃。 炒好土豆丝。 叶栖迟看了看旁边锅里面煲的土鸡汤。 一揭开锅盖,浓郁的鸡汤味扑鼻而来。 “好香啊!”绿柚忍不住说道。 “准备盛饭。” “是。”绿柚连忙从灶坑出来。 叶栖迟也去洗了手。 一钵鸡汤,一盘土豆丝,外加两份米饭。 好吃到绿柚停都停不下来,“王妃,太好吃了,真的太好吃了!” “那还想不想去王爷那边?”叶栖迟问。 “额……”好难选择。 叶栖迟笑了笑,“吃。” 也不为难绿柚。 两个人就这么吃着晚饭。 吃着吃着,总觉得周围阴嗖嗖的。 叶栖迟一抬头就看到了萧谨行坐在轮椅上,黑着一张冷脸,在门口处阴森森的看着他们。 玛德,大晚上这货吓谁呢?!跟个黑无常似的! 叶栖迟稳定情绪,当没看到。 低头继续吃饭。 “叶栖迟!”萧谨行哪受得了叶栖迟这种傲慢的态度。 一声怒吼。 叶栖迟没被吓到。 绿柚吓得猛地从凳子上翻了过去,摔倒在地上那一刻,连忙叩拜着,“奴婢给王爷请安!” 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她差点都灵魂出窍了! 那一刻也不由得佩服王妃。 王妃说不出三日。 果然不出三日,王爷就真的来了。 “王爷吃过晚膳了吗?”叶栖迟慢条斯理的吃着土豆丝,问道。 “没吃!”萧谨行声音极冷。 没吃就没吃,凶什么凶。 叶栖迟说,“那要不要一起吃?” 萧谨行正欲一口拒绝。 那一刻突然想到了那天在院子里面吃到的牛肉。 他威严道,“给本王盛饭去!” “咳咳!”小伍突然被呛了一下。 萧谨行一个眼神。 小伍捂着自己的嘴,强迫自己控制咳嗽。 他是真的被王爷刺激到了。 不是说好,来看看王妃死了没就回去用晚膳吗?! 王爷这翻脸翻得也太快了。 “绿柚,去给王爷盛饭。”叶栖迟吩咐。 绿柚连忙从地上起来,去厨房给萧谨行盛了一碗米饭。 萧谨行坐在饭桌上用膳,绿柚自然就不敢坐过去了,只得恭敬的站在叶栖迟身后。 萧谨行看着饭桌上就两样菜,没动筷子。 “王爷不吃吗?”叶栖迟问。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还是拿起了筷子,嫌弃的夹了一点土豆丝,放进了嘴里。 他慢条斯理的咀嚼着,缓缓,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细微的变化,咀嚼的速度也明显越来越快。 第六十章 重回婉院 安静中。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萧谨行的评价。 然而那一刻。 萧谨行什么都没说,表情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 就是自顾自的吃着。 没人看得出来到底是好吃还是难吃。 绿柚不由得有些失落。 王爷不应该表扬一下王妃吗?! 这么美味的饭菜,不觉得很惊喜吗?! 叶栖迟似乎早料到萧谨行会如此,她自若地重新拿起碗筷,和萧谨行安静的吃着。 “再给本王盛一碗饭。”萧谨行突然吩咐。 绿柚一怔,连忙又去盛了一碗。 小伍有些惊奇。 王爷一般不吃第二碗饭。 琢磨着或许是有些饿了,也属正常。 可是到第三婉的时候。 小伍明显被惊住了。 王爷居然吃第三碗饭了?!他照顾王爷多年,从没有过。 是饭菜很好吃吗?! 闻着是挺香。 可就一盘土豆丝下饭,有什么好吃的。 “再给本王盛一碗。”吃完第三碗,萧谨行又吩咐道。 绿柚都要哭了。 她战战兢兢的说道,“王爷,饭都被您吃完了……” 其实菜也没剩多少了。 她都没得吃了。 叶栖迟看萧谨行的吃相,后面其实都没夹菜了。 是怕这狗王爷没菜吃又找茬。 萧谨行皱了皱眉头。 “如果王爷实在还饿,奴婢现在就去给王爷煮去。” “不用了。”叶栖迟直接拒绝了。 萧谨行皱眉。 叶栖迟胆子越来越大了。 居然敢帮他做决定。 “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王爷保重身体。”叶栖迟说道。 萧谨行抿了抿唇,“给本王盛汤。” 绿柚连忙给萧谨行盛了一碗鸡汤。 萧谨行满足的喝下,说道,“绿柚手艺不错。” 认定是绿柚做的饭菜。 “启禀王爷,饭菜不是奴婢做的。”绿柚连忙解释。 萧谨行看了一眼绿柚。 绿柚回答道,“是王妃做的。奴婢只是帮忙打杂而已。” 萧谨行转眸看向叶栖迟。 眼中的惊讶显而易见。 当初叶栖迟的厨子给他做饭时,他就很清楚那天的牛肉一定是其他人做的,但绝没有想到会是叶栖迟。 叶栖迟大家闺秀,怎会做饭?! “不用太崇拜我!”叶栖迟嘴角一笑。 明显有些得瑟。 萧谨行收回视线,也一并把情绪掩饰。 对于叶栖迟越来越出人意料的存在,他现在都习以为常了。 他开口道,“看在你专程为本王准备晚膳的份上,本王原谅你那天对本王的无理!” 叶栖迟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货还真会为他找台阶。 分明就是想让她回去帮他治腿。 不出意外,萧谨行应该能够有点知觉感应了。 尝到了甜头,显然就不想半途而废。 “不过叶栖迟,本王警告你,下不为例!”萧谨行还不忘威胁。 叶栖迟当然也不会真的和萧谨行对着干。 对她而言,让萧谨行身体康复,登上王位,她才能功成身退,潇洒离场! “感谢王爷的大度,臣妾谨遵教诲。” 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自己收拾东西回婉院。小伍,推本王回去!” “是。” 小伍推着萧谨行离开。 绿柚看两个人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才忍不住欢呼,“王妃,王爷终于又原谅您了,您终于又和王爷同房了。” “……”有这么高兴吗?! “王妃,奴婢马上给您收拾东西,马上陪您过去。” “嗯。”叶栖迟淡淡的应了一声。 绿柚兴致冲冲的准备好一切,陪着叶栖迟离开时,还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了?”叶栖迟问。 “没吃饱。”绿柚委屈的说道。 是想都没有想到,王爷居然把饭都吃完了。 她琢磨着留点,她鸡汤泡饭也香啊。 “就这点出息。”叶栖迟笑了笑,“晚上我让小伍帮你加点餐。” “都没有王妃做的好吃。” “那倒是。”叶栖迟从不谦虚。 之前的绿柚是真的不习惯王妃的性格,总觉得女子就应该含蓄委婉,否则会招人笑话。 但现在是真的喜欢上了王妃的这份洒脱了,就好像自带光环一般,让人忍不住被吸引。 两个人离开院落。 身后,一个人影盯着她们离开的背影。 刘嬷嬷狠狠的看着她们。 好不容易叶栖迟从婉院被撵了出来,居然又回去了。 她得早点把消息传回给皇后娘娘。 让皇后娘娘,一定要防备叶栖迟这个奸诈的女人! …… 叶栖迟带着绿柚走进婉院,直接走进了萧谨行的寝殿。 小伍正伺候着萧谨行上床。 “王妃。”小伍恭敬。 “嗯。” “小的就先退下了。” 小伍离开后,叶栖迟走到床边。 萧谨行没有看叶栖迟,架子还是端得老高。 “今晚先不扎针,今晚做按摩。”叶栖迟直截了当。 萧谨行有些疑惑,但没多问。 就是……内心深处接受了,叶栖迟在医术上的能力。 “臣妾给王爷脱裤子了。”叶栖迟说。 萧谨行没说话。 一般就是默许了。 叶栖迟给萧谨行脱掉了裤子后,从怀里拿出一瓶精油。 这是从倚翠楼拿出来的。 这种东西,在古代一般只有青楼才会有,如果自己去买……不好买不说,还会影响名声。 叶栖迟从来不喜欢做效率不高的事情。 问香沁要,最好不过。 “这是什么?!”萧谨行感觉到了腿上的一丝凉意。 “一会儿会让的欲醉欲仙的。” “叶栖迟!”萧谨行又怒了。 叶栖迟无语,“你想哪去了!你真以为我对你有多大的非分之想啊!我说的欲醉欲仙是说帮你按摩得很舒服,帮助你腿部血液循环促进腿部康复!脑袋里面都装些啥玩意儿!” “……”萧谨行脸都气绿了。 “话说你是不是有知觉了?”叶栖迟问。 “嗯。”萧谨行口气并不好。 估摸着还没压下怒火。 “这种程度感觉得到痛吗?”叶栖迟问。 对比起萧谨行的情绪,叶栖迟很快就已经调整到了专业领域的范畴。 “一点。”萧谨行回答。 “半个月后,我们可以试着下地。”叶栖迟说。 萧谨行显然有细微的情绪波动。 残疾了十年。 他其实没想过,会有重新站起来的这一天! 第六十一章 萧谨行走路 寝殿内。 叶栖迟很认真在给萧谨行做穴位按摩。 两个人静默无言。 “按摩的精油哪里买的?”萧谨行随口问道。 叶栖迟的手法让他有些……找个话题,分散一下注意力。 “青楼啊!”叶栖迟一边按摩一边回答。 萧谨行心口一顿。 所以叶栖迟去青楼是为了给他买按摩精油?! 他眼眸不由得往叶栖迟脸上看了过去。 看着她低垂着眼眸,在烛光下,第一次发现这女人的睫毛居然这么长,眼眸似乎也比常人明亮很多,粉红的唇瓣轻抿在一起,她的呼吸很轻很淡…… 萧谨行转移了视线。 他淡漠的说道,“下次有什么要说清楚。” “啊?”叶栖迟莫名其妙。 萧谨行又在发什么疯。 萧谨行脸色一黑。 叶栖迟这女人到底是不懂,还是故意为了引起他注意。 “没什么。”萧谨行没耐心地说道。 叶栖迟翻白眼。 狗王爷一天神叨叨的。 半月后。 叶栖迟坚持每天给萧谨行扎针、熬药、做穴位按摩。 萧谨行腿部的恢复情况,比她预料的康复得更好。 今儿个一大早。 小伍按照往常一样,来伺候萧谨行起床。 正准备扶他坐上轮椅时。 “萧谨行,你要不要试试自己走两步?”叶栖迟刚洗漱完毕,站在床榻旁边问道。 小伍有些吃惊。 这么快就能下地了吗?! 当初王爷被毒害时,御医说的是无药可治,会终身残疾一辈子的。 王妃真的这么厉害吗?! 萧谨行有些犹豫。 坐了十年轮椅,让他突然走路。 别说他腿好不好使,他觉得他都已经不会走路了。 “试试。”叶栖迟在旁边怂恿。 倒不是叶栖迟一直让他试试他答应了,是他自己对走路的渴望。 他挥了挥手,让小伍退下了。 小伍有些紧张。 他站在旁边,看着王爷双脚踩在了地上。 萧谨行在床沿边坐了一会儿,缓缓,才试着站了起来。 叶栖迟在旁边其实也没有自己表现得这么淡定。 萧谨行现在的恢复情况到底怎么样,还得看实践结果。 她就这么紧紧的盯着萧谨行。 看到他好不容易让自己稳定了。 稳定的站了起来。 真的站了起来了。 小伍那一刻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王爷站着过,这一刻就这么挺拔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么高的身躯,那么挺拔。 “走走。”叶栖迟叫他。 萧谨行微点头。 此刻站起来,他明显能够感觉到双腿承重的感觉,也明显能够感觉到脚踩在地上的触感,但现在让他走……他突然不知道该这么使劲。 他冷静的,一点点在感觉自己腿部的力量。 然后好久。 他终于动了动右脚。 很轻微的挪动了一下,没走出什么距离,却似乎找到了走路的感觉。 他屏住呼吸。 突然用力,抬起右脚,迈了一步。 稳稳的一步,就这么走了出去。 “王爷!”小伍激动不已。 王爷真的能走路了。 叶栖迟那一刻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按照萧谨行恢复的进度,三个月时间别说走了,跑都行了。 她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看着萧谨行迈了右脚,又迈了左脚。 走路的姿势跟鸭子差不多,显得有些滑稽。 但萧谨行似乎走得非常高兴,难得在他一尘不变的脸上,看到了兴奋两个字。 “差不多了。”叶栖迟说道,“找找感觉就行了,别走太久。” “王爷,我扶你坐回轮椅。”小伍连忙上前。 萧谨行手一挥,显然是不想小伍靠近。 他又走了好几步。 没打算停下来的意思。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的模样,翻了翻白眼。 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叶栖迟也懒得搭理他,准备离开寝殿时。 “哐!”萧谨行猛地一下,栽到了地上。 猝不及防的,响起了剧烈的声音。 叶栖迟没忍住笑了一下。 还笑出了声音。 “王妃。”绿柚小声叫着她。 王爷都摔成个狗吃屎了,王妃还笑。 小伍连忙上前把萧谨行扶起来,然后坐在了轮椅上。 萧谨行黑着一张脸,狠狠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收住笑容,她说,“王爷还是要量力而行。” 萧谨行自然是不会搭理叶栖迟的,他此刻只想杀了叶栖迟。 “另外,臣妾要出王府一趟。绿柚陪着我就行了,小伍照顾好王爷,就不劳你一起了。”叶栖迟说完,也没有征求萧谨行的同意,转身就走了。 萧谨行和小伍就这么看着叶栖迟潇洒的背影。 小伍转头看着萧谨行,“王爷,那小的现在……” 是拿捏不定,到底是不是要跟着王妃离开。 “别管她,死了我也不会替她收尸!”萧谨行丢下一句话,推着轮椅走了。 小伍怎么都觉得王爷在,死鸭子嘴硬! …… 王府的马夫驾着马车。 绿柚陪着叶栖迟坐在马车内,绿柚喋喋不休的说道,“王妃,您就不能好好和王爷说话吗?您就不能对王爷温柔点吗?您看您现在好不容易治好了王爷的腿,王爷肯定是感激您的,您要是再表现一下,王爷很快就会被您感动了,这样一来,王妃就不用再担心,王爷把您赶出王府了。” “怕被赶出王府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叶栖迟不在乎的说道,“要不绿柚,我让你做萧谨行的通房丫鬟你看怎么样?” “王妃。”绿柚脸都红了,“奴婢哪里有那个福分。王爷连您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得上奴婢,王妃不要取笑奴婢了。” “那以后要是我真的被萧谨行赶走了,你跟我走不?”叶栖迟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是很认真的在问绿柚。 毕竟这一天总是会来。 “奴婢自然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只是王妃,您就不能想想怎么不被王爷赶走吗?!”绿柚都要急死了。 叶栖迟笑了一下。 萧谨行终究是白墨婉的。 而她……属于江湖的。 “停车。”叶栖迟压根不想多解释,她看着帷裳外,“到医馆了。” “……” 所以王妃又明目张胆的来幽会了! 第六十二章 交易达成 医馆。 叶栖迟给古幸川诊脉。 好一会儿。 “公子这段时间觉得如何?”叶栖迟问。 古幸川一边放下手腕,一边回答道,“在下也不瞒叶姑娘,在叶姑娘给在下治疗期间,也有其他大夫同时给在下进行医治。近段时间,大夫说我的病情明显好转。” 叶栖迟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在我看来,公子已经痊愈。但保险起见,公子还可以再用两服药巩固。” “好。”古幸川答应。 “公子今天方便再陪我去一趟青楼吗?”叶栖迟直言。 古幸川顿了顿,“姑娘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 “所以才会再去享受。” “……” “如果公子不方便就算了……” “对在下而言,姑娘给在下治愈了癫痫,就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姑娘的需求,在下自然是不会拒绝,只是姑娘,你身份特殊,要是被人知道了,恐对你不利!”古幸川真诚以待。 “放心,我自有分寸。” “如是,在下便陪姑娘一同。” 叶栖迟微笑。 有上帝视角还是好的。 至少在交朋友方面,就是一交一个好! 两个人背着绿柚又去了青楼。 依旧是香沁接待。 “今儿个换样酒。”叶栖迟冲着香沁说道,“后劲儿太大了。” 香沁妩媚的一笑,“好,今儿个给公子准备温淳的梅子酒可好?” “好。” 香沁给叶栖迟和古幸川斟酒。 “公子今天要不要听妾身弹一曲?” “弹。”叶栖迟点头。 香沁优雅的坐在玉琴旁边,开始弹奏。 叶栖迟就撑着手臂,欣赏。 这古代的美人,还真的是妖娆绝伦,丝毫不逊色于电视上的演员,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跟一幅画似的。 一曲完毕。 叶栖迟拍手叫好。 古幸川真的都看不懂叶栖迟了。 好好一个女子喜欢逛青楼。 好好一个女子喜欢看美人。 他自顾自的喝着酒,上次喝太多,醉了两天,这次自然不敢多喝。 心里也是有些佩服叶栖迟的酒量。 “古兄有心意之人吗?”叶栖迟突然问。 “没有。”古幸川回答,“病疾缠身,不想祸害了谁家姑娘。” 书中古幸川善良,正直。 所以死的时候,读者才会骂声一片! “现在可以想想了。”叶栖迟幽幽的说道。 是觉得,好人就应该有好报。 古幸川看向叶栖迟。 看着她低垂着眼眸,带着些迷离的眼神,即使穿着男装,也依旧妩媚动人。 古幸川连忙转移了视线。 吃醉酒那两天,脑海里就全部都是叶栖迟的身影……挥之不去。 他暗淡的声音说道,“随缘。” 叶栖迟也没再多说。 她转头看向香沁,“扶我去一下茅厕。” “是。”香沁连忙上前扶起叶栖迟。 两个人离开闺房。 叶栖迟靠在香沁香喷喷的身上,甚是享受。 香沁知道叶栖迟是女子,自然也没有排斥。 两个人显得很亲昵。 叶栖迟说,“下次拿到解药的时候先别吃,我给姑娘酿制解药。” “妾身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香沁轻笑着,“何况公子上次可不是这么给妾身说的。公子说您是有解药的。” 叶栖迟也笑了一下,“上次是为了勾起姑娘的兴趣。不过姑娘放心,只要我拿到解药,就一定可以酿制。” “公子别开玩笑了,妾身怕惹公子不开心。” “谢府嫡女大小姐,谢若瞳。”叶栖迟直接说出一个人名。 香沁身体明显顿了顿。 “不想回家了吗?”叶栖迟问。 “你到底是谁?”香沁眼眸一紧。 “宸王妃叶栖迟。” 香沁不由得审视。 她轻抿着红润的唇瓣,“你为何帮我?!” “当然是想要借助你,灭了十绝门。” “你和十绝门有何仇?” “仇倒是谈不上,但十绝门和楚王关系甚秘。”叶栖迟直言。 香沁喉咙微动。 “我说到这个地步你肯定明白我的意图。换句话说,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了你,你信不信,看你自己!而你要不要恢复你的自由,也是你自己决定。”叶栖迟不多劝。 香沁是个聪明的人,她自己会想。 而且她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香沁还是不信任她,她也只能放弃。 “是找医馆古公子吗?”片刻犹豫后,香沁问道。 叶栖迟嘴角一笑,“找古幸川即可。” 交易达成,两个人也没去茅厕,直接就往回走了。 刚回到闺房。 就发现房间中多了两个陌生男子。 老鸨也在,此刻正在不停的周旋,“两位公子,香沁姑娘确实在接客,下次,下次一定给两给公子安排。” “人呢?!”其中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男子生气的问道。 “香沁你可算回来了。”老鸨看到香沁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 男子听到声音,也回了头。 那一刻看到香沁的时候,嘴角邪恶一笑,“哟,这就是倚翠楼的头牌,还真是美艳伦比,是,砚青兄。” 砚青?宋砚青?!宋氏嫡子,未来的状元郎。 跟在他身边这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男子就是和他一起长大的秦氏嫡子秦书扬?! 比起宋砚青,秦书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不过这两个人在书中戏份都不多。 一笔带过的角色,所以不重要。 倒是。 叶栖迟似乎发现了香沁神色的一些变化。 她眼眸是看着宋砚青的,而且明显有些情绪波动。 所以香沁认识宋砚青。 然而看宋砚青的模样,似乎并不认识香沁。 “行了,见过了就走,别扰了他人雅兴。”宋砚青招呼着秦书扬。 “这次就算了,本公子不计较了!如果下次再不安排,本公子以后就都不来了!”秦书扬冲着老鸨威胁道。 “是是是,秦公子,宋公子,这边请这边请。”老鸨连忙奉承,又对着叶栖迟和古幸川说道,“打扰到两位公子了,香沁好好伺候两位公子知道吗?!” 香沁没有回应。 此刻只是轻微动了动眼眸。 她就这么感受着宋砚青从她身边,离开。 第六十二章 背锅 宋砚青和秦书扬离开之后,香沁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认识?”叶栖迟问。 香沁回神,摇头笑道,“不是。” 叶栖迟也没有戳穿,她靠近香沁的耳朵,在她耳边低语。 香沁微笑着点头。 她连忙起身又去给叶栖迟拿了精油。 递给叶栖迟的时候,笑得还意味深长。 叶栖迟有些无语。 这古代人,一点都不单纯。 叶栖迟没在青楼待太久,达成交易拿了精油就和古幸川离开了。 “公子。”两个人走在浔城繁华的街道上,叶栖迟主动开口。 “叶小姐称呼在下幸川就行。” “好。”叶栖迟也不推脱,她直言道,“如果香沁来找你,还请你让人托信给我。” 古幸川有些惊讶,是不明白叶栖迟和香沁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过几次相处,他倒也不觉得叶栖迟逛青楼只是为了享乐! “麻烦了。”叶栖迟没解释。 “好。”古幸川也没多问。 两个人回到医馆。 绿柚在医馆都要急死了,看到王妃又穿着男装回来就知道她肯定又去逛窑子了。 她就不明白王妃怎么就喜欢上了那种庸俗的地方。 “小姐,您去哪里了?!”绿柚上前,眼眶都红了。 “走,现在可以回府了。” “您还是把衣服换了,王爷看到了又该生气了。” 叶栖迟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点了点头。 也是不想和狗王爷又打一架。 她去换了衣服,就跟着绿柚坐上了马车。 古幸川在医馆门口目送她们离开。 不知,下次见面又是何时?! …… 叶栖迟和绿柚回到王府。 此刻还早,比平时更早一些回来。 她走进婉院,就看到萧谨行在院子里,又在学走路。 这货,还真不是一般的心急。 今天早上摔了个狗吃屎,还没吸取教训吗?! 她就站在旁边看着萧谨行很费力的走着。 感觉到叶栖迟回来,也没有正眼看她,自顾自的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动。 走得很慢。 但比今天早上明显好很多。 恢复的程度,也比叶栖迟料想的好。 她看了一会儿,觉得也没啥意思,转身准备进屋歇一会儿。 刚走过萧谨行的身边。 萧谨行突然一把拉住了叶栖迟。 叶栖迟一怔。 这货明显是身体不稳,想要靠她支撑。 但对她而言就是始料不及的事情,何况萧谨行这么大一个人靠过来,又这么重,叶栖迟一个没稳住,两个人猛的一下摔了地上。 “啊!”叶栖迟大叫一声。 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王爷!”小伍在旁边,三两步连忙上前。 “无妨。”萧谨行压在叶栖迟身上,淡淡的说道。 卧槽。 你无妨,老子有妨啊! 骨头都要碎了。 小伍把萧谨行扶起来。 此刻绿柚也连忙过来扶叶栖迟。 叶栖迟真怀疑萧谨行这狗男人故意在报复她。 否则他什么时候不摔,非她路过的时候才摔。 否则他哪里不倒,飞往她怀里倒! 玛德! 好想爆粗口。 “谁?!”小伍突然眼眸一紧。 萧谨行的脸色瞬间陡变。 叶栖迟目瞪口呆的看着小伍纵身一跃,他腾飞过高高的围墙,直接翻了过去。 然后很快。 小伍拽着一个人走进了院子里。 叶栖迟皱眉。 刘嬷嬷这么会在这里?! 刘嬷嬷此刻被小伍这么拽着,也是被吓到了,她连忙说道,“奴婢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慌乱中,身体都在发抖。 所以。 刘嬷嬷看到萧谨行走路了! 显然,此刻的院子其他人等是被责令不能入内的。 刘嬷嬷的举动,非奸即盗。 萧谨行一个眼神看向小伍。 小伍心领神会。 他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剑。 刘嬷嬷看到小伍的举动,吓得脸都白了,“奴婢真的什么都没看到,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萧谨行无动于衷。 脸上的冷血,阴森得可怕。 “奴婢是皇后的人,王爷杀了奴婢,皇后一定会追究的,王爷不能杀了奴婢……”刘嬷嬷求饶,又大声威胁。 萧谨行脸上的残忍更加明显了。 就因为她是皇后的人,才要赶尽杀绝。 “啊!”刘嬷嬷吓得大叫。 那一刻只觉得脖子一疼,鲜血四溅。 她瞪大眼睛,狠狠的盯着眼前的萧谨行,死不瞑目。 绿柚被眼前小伍杀人的举动吓得要死。 她连忙闭上眼睛,根本不敢看刘嬷嬷死的画面。 叶栖迟虽没绿柚的夸张,但看着眼前一幕,还是产生了恐惧。 她都快忘了,萧谨行的心狠手辣。 除了对白墨婉,他对谁都不会有感情。 杀一个刘嬷嬷,就跟砍一颗白菜一般,又快又狠。 叶栖迟喉咙波动,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弥漫血腥味的空气。 安静的空间。 萧谨行突然开口道,“小伍,让人传话到宫里,就说刘嬷嬷以下犯上,惹怒了王妃,王妃一气之下,处死了刘嬷嬷!” 话音落。 小伍明显怔住了。 他看着萧谨行,似乎在确认。 “还不去?!”萧谨行冷声吩咐。 小伍不敢拒绝,连忙恭敬道,“是!” 然后迅速离开。 离开后。 萧谨行挪动着缓慢的步伐,淡定自若的往自己轮椅上走去。 走过叶栖迟的身边。 “萧谨行,这就是你对我的报答?!”叶栖迟问他。 声音有些冷,还有些讽刺。 俨然。 刘嬷嬷是皇后的人。 而皇后的人,肯定不能随便杀。 杀了,就一定要有人来背锅。 萧谨行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把这个锅甩给了她。 没有一丝心里上的愧疚。 其实也是。 萧谨行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不过就是没有触碰到他的利益而已。 萧谨行仿若没有听到叶栖迟在说什么,他坐回到了自己的轮椅上。 推着轮椅冷漠离开。 “说好不杀我的!”叶栖迟对着他背影,质问他,“人不能言而无信!” “皇后不会杀了你。”萧谨行口吻冷漠。 “但也不会放过我!”叶栖迟暴怒。 再怎么让自己冷静,这一刻也没办法冷静下来。 她现在真的想把萧谨行这个乌龟王八蛋,卸成个七块八块,一块一块全部拿去喂狗! 第六十三章 罚跪禁闭 下午。 叶栖迟被招进了宫。 离开的时候,萧谨行看都没有来看她一眼。 绿柚和她分别的时候倒是哭得死去活来。 叶栖迟被带到了皇后的寝宫凤鸾殿。 凤鸾殿中。 皇后于晴鸢坐在最中间的位置。 旁边坐着太子妃高婧仪。 叶栖迟上前行礼,“臣媳给母后请安,给太子妃请安。” “叶栖迟,你好大的胆子!”皇后动怒,冲着叶栖迟厉声道,“居然连本宫的人都敢杀!” “母后,刘嬷嬷的死纯属意外。”叶栖迟连忙跪在地上,萧谨行的这个锅,她只能认了! 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早知如此,当初她对付刘嬷嬷的时候,就不应该忍手,至少她心里能够痛快点! 叶栖迟解释道,“刘嬷嬷在府中太过嚣张,不仅欺压府中奴才,还做假账私吞银两,甚至不把臣妾放在眼里。臣妾也只是为了给她一点教训掌了她两嘴,哪里知道刘嬷嬷自渐形秽,选择了割喉自刎,臣妾也未料到这个结果。” “一派胡言!”皇后根本不听叶栖迟的解释,“刘嬷嬷一直陪在本宫身边,本宫的人绝不可能以下犯上。即便存在误会,念着刘嬷嬷照顾本宫多年,叶栖迟你也不能处死了她!” “母后,刘嬷嬷是自杀,不是臣媳……” “来人!”皇后直接打断叶栖迟的话,“宸王妃滥杀奴才且不知悔改,带下去闭门思过!没认错之前,不准出来!” “是!”侍卫连忙上前,直接把叶栖迟带走了。 叶栖迟其实早料到这样的结果。 皇后招她进宫就是为了发气的,绝不可能听她解释。 一来好不容易安插在萧谨行身边的眼线突然就没有了。 二来叶栖迟杀了她的人,对她就是大不敬,作为六宫之主不能失了威严。 三来今天动叶栖迟的举动,还有杀鸡儆猴的效果,让后宫中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安分守己。 叶栖迟被扔进了一个阴暗的禁闭室里。 潮湿的环境,阴冷的气息,即便是盛夏,也寒气阵阵。 “皇后有令,罚跪宸王妃在此,还请宸王妃安分守己!”一个老嬷嬷趾高气昂现在叶栖迟面前,看着她。 叶栖迟咬牙,跪在了地上。 连个软塌都没有。 这么跪一晚上,不得跪死。 “宸王妃要是知错了,可告知老奴一声,老奴去禀报皇后娘娘,宸王妃也可以少受些苦。”老嬷嬷阴阳怪气的说道。 叶栖迟当然不会去承认了错误。 承认了,皇后可以正当光明的折磨她! 不承认,她顶多受几天苦,皇后找不到自然证据就会放了她。 至于要受苦几天…… 一天可以,十天也可以! 取决于,有没有人来为她求情。 想来,也不会有。 叶栖迟跪在地上,淡漠的想着些事情。 不知道多久。 因为没有窗户,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时辰。 只觉得腿跪到麻木,肚子也饿了,然后终于等到,禁闭室的铁门打开。 叶栖迟抬头,看着高婧仪在一群宫女的拥簇下,一身富贵堂皇的走了进来。 “母后让我来看看你。”高婧仪站在叶栖迟的面前,高高在上的姿势,俯视着她。 叶栖迟恭敬,“谢过母后的关心。” 高婧仪冷笑了一下,“叶栖迟,别嘴硬了。早点认错,也能早点出去。” “刘嬷嬷的死确实不是臣妾所为。” “好心劝你,却不知好歹!”高婧仪阴冷的说道,“来人,给宸王妃把晚饭送过来。” “是。”一个奴婢提着竹篮,把一碗饭放在了叶栖迟的面前。 饭明显馊臭了,远远就能够闻到一股恶心的刺鼻气味。 “可别饿死了!”高婧仪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铁大门再次关闭。 “王妃请用膳。”老嬷嬷站在叶栖迟的面前,一板一眼,不容拒绝。 “我不饿。” “皇后娘娘赐予王妃的晚膳,王妃不能拒绝。” “那我赐予你吃可好?”叶栖迟直视着面前的老嬷嬷。 老嬷嬷身份地位自然和其他嬷嬷不同,她是于晴鸢最心腹的奴才,于晴鸢在后宫中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出自这位嬷嬷之手。 “老奴身份卑微,受不起此等恩赐。”老嬷嬷冷冰冰的说道。 叶栖迟咬牙。 老嬷嬷等了一会儿,又冷冷地说道,“如若王妃不用膳,老奴只好喂王妃用膳。” 叶栖迟眼眸一紧,“你敢!” “皇后娘娘赐予的晚膳,是王妃您的荣幸。”老嬷嬷丝毫不畏惧叶栖迟。 她蹲下身体,端起地上的碗饭,直接用手抓了一把,就往叶栖迟嘴里塞。 叶栖迟躲过。 也不可能吃了这碗饭。 老嬷嬷的脸上露出凶光,她抓着叶栖迟的身体,强迫性的喂食叶栖迟。 叶栖迟一个用力,直接把老嬷嬷给推翻了过去。 巨大的声响,加上老嬷嬷的叫声,铁大门一下又打开了。 高婧仪走了进来。 老嬷嬷叫得更大声了,“王妃想要杀了奴婢,太子妃救救奴婢……” “大胆宸王妃,让你闭门思过你却屡教不改,甚至还变本加厉!来人!”高婧仪一声令下,“给我掌嘴!” 叶栖迟面前走过来一个宫女。 宫女一挥手,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叶栖迟的脸上。 “啪”的一声,响亮无比! 高婧仪嘴角阴险一笑。 叶栖迟,让你得皇上夸奖,看我今晚不拔了你一层皮! 叶栖迟忍受着痛,早知道今晚不会好过。 “继续!”高婧仪冲着宫女,命令。 “啪!”又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叶栖迟的脸上。 瞬间两个清晰的巴掌印,脸都肿了大半。 “继续!”高婧仪吩咐。 安静的禁闭室里面,响起此起彼伏的巴掌声,因为空间封闭,还有回音。 二十六个! 叶栖迟记下了。 面前的宫女汗水都打了出来,手也跟着肿了。 高婧仪满意的看着叶栖迟那张已经不能看的烂脸,笑得阴冷无比,“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谁,居然敢违逆皇后!叶栖迟,你就等死!” 第六十四章 皇上驾到 叶栖迟就这么阴冷冷的看着面前高婧仪的嚣张。 从头到尾没有叫一句。 因为很清楚,叫了,只会让欺负她的人更痛快! 她就这么忍受着,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高婧仪发泄完了之后,对视着叶栖迟冷冰眼神时,陡然心悸了一秒。 这女人居然让她有点……心颤。 不就是宸王不爱的女人,不就是尚书府的草包千金,和她的身份相比,简直没得比! 想明白之后。 高婧仪更嚣张了,她不可一世的对着叶栖次恶狠狠的说道,“还嘴硬不?!” 叶栖迟没说话。 “叶栖迟!”高婧仪声音高昂了些,“哑巴了?!” 叶栖迟依旧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没给她回应。 此刻的气势,甚至比她更强。 这女人,她以为她是谁?! 高婧仪自然接受不了叶栖迟这般姿态。 她走到叶栖迟面前。 “啪!”一个巴掌,又甩在了叶栖迟的脸上。 叶栖迟眼眸一紧。 眼神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而她这一刻的视线,又让高婧仪心口一颤。 “叶栖迟!”高婧仪尖叫。 对于叶栖迟此刻给她的压迫感简直要把她逼疯了一般。 她何时受到过这般威胁这般挑衅! 她堂堂太子妃,难不成还怕了叶栖迟不成了! 此刻被叶栖迟的激怒,也让高婧仪整个人丧失了理智。 她一把抓住了叶栖迟的下巴,长而锋利的指甲套,直接陷入了叶栖迟脸上的皮肤里,渗出了血渍。 “叶栖迟,你在给我摆什么架子!你在我面前,有什么架子可摆的!”高婧仪狠狠的说道,“还敢抢了我的风头,还让皇上那般来表扬你?!也不看看自己到底几斤几两重!” 叶栖迟也算是知道,高婧仪趁着皇后逼她认错的机会,来公报私仇。 当初在宫宴上,皇上对她大加赞赏,加上后来她无意救了小皇子,皇上应该对她印象很好。而皇上对她的偏爱,自然就会遭到他人的妒忌,还有可能是皇后对她的不满。 对皇后而言,自然不允许自己的任何人逊色于她人。 如此肯定也说了高婧仪几句,高婧仪就怀恨在心,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不报复她一下,怎么解她心头之恨! “说话!”高婧仪暴怒。 对高婧仪而言,叶栖迟的沉默,就是对她的不屑一顾。 “怎么,仗着自己这张脸好看,就自以为是了?!”高婧仪讽刺。 此刻也把视线放在了叶栖迟那张其实已经肿得不成样的脸上,因为还渗出了血珠,不仅不再好看,反而狰狞得吓人。 “迷惑宸王,还让楚王那天盯着你看!”高婧仪说起来都咬牙切齿。 那次宫宴,高婧仪全程没有什么表现,却把整个过程都记得清清楚楚。 其实不只是楚王,连太子都看了叶栖迟好几次。 想起来,气得发抖。 “听说你和宸王终于同房了。”高婧仪冷冷的说道。 这些消息,自然都是刘嬷嬷传回来的。 “你以为得到了宸王的宠爱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可笑得很!”高婧仪满脸鄙夷,“宸王是个什么身份,被皇上贬出皇宫的废王爷,一无是处!再说了,你现在被带进宫这么长时间,宸王来给你求过情吗?!” 叶栖迟紧眸。 “也不怕告诉你,准确说,你应该也知道,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宸王心悦之人只有白墨婉,娶你也是因为你和白墨婉有几分相似,现白墨婉拒绝了楚王的婚约,你觉得宸王还会把你放在眼里吗?!宠幸你,就是满足男人的肉体欢悦!而我现在如果杀了你,指不定宸王还会感谢我!感谢我,给白墨婉腾出来宸王妃的位置!” 叶栖迟紧紧的看着高婧仪。 看着她恶毒的嘴脸。 这一刻她倒是真的相信高婧仪说的话。 说不定萧谨行那个心狠手辣的疯批,此刻就等着她被害死。 反正,他双腿也有了知觉,对萧谨行而言,就根本无用了! 叶栖迟忍下内心的愤怒。 对萧谨行也确实不能有任何期待。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不过就是合作关系。 更何况夫妻还能大难临头各自飞! “难受了?”高婧仪看着叶栖迟脸上明显的情绪变化,邪恶的笑了。 她还以为,叶栖迟有多厉害?!还以为叶栖迟有多无坚不摧。 也不过,如此! “叶栖迟,聪明点就应该安分守己,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别想着出风头。”高婧仪讽刺无比。 “所以太子妃是觉得我抢了你的风头?!”叶栖迟说话了。 冷冷的声音,有些低沉。 她眼眸直直的看着高婧仪,没有一丝胆怯。 高婧仪一怔。 大概是没想到叶栖迟又突然说话了。 “放肆!”高婧仪大声一吼,明显是恼羞成怒,“我堂堂太子妃,会被你抢了风头?!你这么低贱的身份,有什么风头可以抢过我?!” “我也是这么说,我不过一个不被宠的废王妃,太子妃在忌惮我什么?!我就算得了皇上两句表扬,又能怎么样?!这么长时间皇上记得我,记得宸王吗?!太子妃何须这么嫉妒我的存在,我要是太子妃,我绝对不可能把精力放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不说,还丢了太子妃这么高贵的身份。”叶栖迟的一席话,看似好心,却把高婧仪讽刺得体无完肤。 高婧仪被叶栖迟脸都说绿了。 这女人居然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上次在宫宴上那么能说,她一直安慰自己是宸王教的,现在这一刻叶栖迟的这番话,显然不可能和宸王有关系。 她冷冷的看着叶栖迟,听到叶栖迟又说道,“太子妃最应该留意的人是白墨婉,作为白将军唯一的嫡女千金,皇上自然是要把她拉拢到自己身边,也就是说肯定会嫁给王爷,至于嫁给谁,到底是楚王还是宸王,亦或者嫁给……”太子两个字,叶栖迟故意没有说出来,高婧仪能够听明白就行。 她继续说道,“反正不管是谁,太子妃的地位可都要受到威胁……” “我是太子妃,除了她嫁给皇上,嫁给谁都威胁不了我!”高婧仪一字一顿,分明就是气急败坏。 白墨婉那个女人确实是她的禁忌。 别说楚王那边想要得到白墨婉,连皇后和太子也在谋划,能不能把白家白墨婉拉拢在自己手上。 可悲的是,皇后除了太子连公主都没有一个,否则让白墨一成为驸马,也能拉平势力。 没有公主,自然只有打主意在太子身上,一旦皇后真的动了要得到白墨婉的心思,她以后在皇后在太子身边还能有什么地位可言。 高婧仪想到这些,心里一阵嫉恶。 白墨婉那个女人她自然不会放过。 但现在,叶栖迟惹了她,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叶栖迟,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高婧仪冷冷的说道,自然不会承认了自己对白墨婉的忌惮,“别以为你说这些话,就能够让我放过你!就算我不对你怎么样,你杀了母后的嬷嬷,你也不可能平安无事地离开!” 说完。 高婧仪狠狠的把叶栖迟推在了地上。 叶栖迟也没有反抗。 凭她现在的能力,也反抗不了。 不过能够几句话让高婧仪对她没有了心思,也算是让自己少受点苦。 毕竟对高婧仪而言,她就是不堪一击的存在,折磨几下就够了,真正让她心难平的还是白墨婉! 高婧仪离开了。 叶栖迟微松了口气。 她蹲坐在地上,此刻也没有力气再跪了。 老嬷嬷也因为和叶栖迟干了一架,此刻跟着高婧仪离开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去给皇后告状了。 禁闭室就只剩下叶栖迟一个人。 除了一盏微弱的烛光,什么都没有。 但她还算冷静。 反正不会死,不就是痛几下而已。 而且这个仇,也不是不能报! 叶栖迟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睡觉。 天亮之时。 铁大门又打开了。 叶栖迟半眯着眼睛,看到一行人影走了进来。 她没搭理,继续睡觉。 “大胆叶栖迟,见着皇后娘娘居然不行礼!”高婧仪愤怒的声音,在封闭的禁闭室响起。 叶栖迟抿唇。 她还是起身,跪在地上,“给皇后娘娘请安!” “本宫是让你睡觉的吗?!”于晴鸢看着叶栖迟的模样,明显动怒。 事实上不管她什么模样,只要她不认错。 于晴鸢都会找各种理由来折磨她。 “启禀皇后娘娘,臣妾只是身体不支晕了过去,并非在睡觉……” “还在狡辩,来人,给我掌嘴!”于晴鸢一声令下。 那个老嬷嬷走到叶栖迟的面前。 “啪!”这一巴掌明显比昨天晚上那个宫女打得更痛,更响亮。 好不容易昨天打的巴掌印,因为她身体特殊原因几乎已经恢复,此刻这一巴掌,直接又把叶栖迟的脸肿了起来。 叶栖迟跪在地上,一动没动,也没求情。 “知错了吗?!”于晴鸢问。 “臣妾只是训斥奴才,臣妾没有错。”叶栖迟一字一顿。 “叶栖迟,想要造反了是不是?!”于晴鸢一声怒吼。 “皇后不听臣妾解释,臣妾说什么都是错。” “叶栖迟!”于晴鸢被叶栖迟明显激怒。 这女人居然反将她一军。 她命令道,“宸王妃以下犯上,知错不改,来人,给我杖打二十!” “是!” 身后的奴才连忙上前,搬出凳子,把叶栖迟放在了上面。 所以刑器都提前准备好了,明摆着就是来用刑的。 叶栖迟咬牙。 下一秒。 “啪!”杖棍打在了叶栖迟的身上。 叶栖迟忍着痛。 听着宫人在旁边数着,“一、二、三……二十!” 终于。 杖棍放下了。 叶栖迟的身体也被打烂了,衣服上全部都是血渍。 叶栖迟眼前一片模糊。 耳边只听到皇后吩咐道,“让她签字画押!” 所以。 皇后是打算强制性让她认错了。 那一刻,就感觉到有人粗鲁的抓起她的手,把一支毛笔放在了叶栖迟的手上,在她耳边狠狠地威胁道,“签字!” 叶栖迟没有任何回应。 “宸王妃还是不要再自讨苦吃,再这么折磨下去,可是小命难保!”是老嬷嬷的阴阳怪气的声音。 叶栖迟微抬头。 她此刻还趴在木凳上,眼眸就这么对视着老嬷嬷。 老嬷嬷一脸恶毒,“宸王妃请。” 说着,把那张认错书放在了叶栖迟的面前。 叶栖迟手一松,毛笔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显然是拒绝了。 老嬷嬷脸一沉,还未等皇后命令,她就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叶栖迟的脸上。 响亮的把掌声,甚至在封闭的空间阵阵回荡。 叶栖迟忍受着。 还真是狗仗人势。 一个狗奴才,都能这般嚣张不已! 皇后此刻看到叶栖迟的举动,也是脸色难看无比。 昨晚上她指派高婧仪去让叶栖迟认错,认了错她才能够正大光明的教训叶栖迟,甚至可以因为过失“不小心”杀死了叶栖迟,也不会承担太大的责任! 刘嬷嬷的死她要发泄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叶栖迟死了,白墨婉才可能和萧谨行在一起,对她而言,白墨婉嫁给萧谨行至少比嫁给萧谨慎好。 然而高婧仪昨晚上居然回来告诉她说,叶栖迟死不认错! 她本来对高婧仪就颇有意见,如果不是因为是她娘家人,她怎么可能让她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 这些年跟在太子和她身边,不仅没有什么长进,居然连个子嗣都没有生下来,她现在对高婧仪越来越不满,再加上现在的朝政局势,她都有了废除太子妃让太子娶了白墨婉的心思。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白墨婉出关一年,还有的时间从长计议。 毕竟废除太子妃是大事儿,一个不当就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何况,如果白墨婉真的可以嫁给萧谨行,她没那么大威胁也就不至于做得那么绝,娘家这边的势力,也不能因为废了高婧仪而对她有所影响。 思前想后,不管是撮合萧谨行和白墨婉,还是废了太子妃让太子娶了白墨婉,第一步都是要先把叶栖迟弄死! 于晴鸢脸色一沉,眼中的杀意很明显。 叶栖迟能够完全感受到于晴鸢的杀意,那一刻甚至觉得,皇后这次不是想要教训她,就是想要找个理由杀了她。 她心里一阵冷笑。 萧谨行说皇后不会杀了她,只是觉得皇后不可能为了一个奴才杀了一个王妃,杀了皇后自己也不能交代。 她之前也这么认为! 然而后宫之中,死于非命的并不在少数,当年萧谨行的母亲不就是被陷害赐死的吗?!他应该更了解后宫之中的尔虞我诈及残忍手段。 叶栖迟此刻在想,皇后一直让她认错,是不是就是为了拿到那张认错画押的字据,在皇后杀了她之后,有理有据的洗脱自己过大的责任,毕竟叶栖迟是犯错在先,皇后作为后宫之首自然要管理好后宫之事,给叶栖迟教训理所应当,至于最后叶栖迟教训过度死了,皇后完全可以随便找一个宫人去抵罪。 大不了皇后再自罚一番,炒个经书禁足两月,这事儿就不了了之。 但她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 至于皇后为什么要杀死她…… 叶栖迟也想得明白。 皇后一直很忌惮淑妃和楚王,要是白墨婉再嫁给了楚王,她这边势力明显就偏弱,为了不让楚王那边得势,她更想要让白墨婉嫁给萧谨行,那天白墨婉当众悔婚这些人心里自然都有自己的一杆秤。皇后杀了她腾出宸王妃的位置,给自己多留后路,可谓上上策。 皇宫里面的人,没有一个简单,更何况还是一朝皇后! 叶栖迟觉得,现在不是十天八天能够出去的事儿了。 现在是真的出不去的事儿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萧谨行所愿?! 叶栖迟咬紧牙关,也在让自己冷静的想怎么自救! 毕竟,也不能期待谁能够来救她。 于晴鸢冷冷的看着叶栖迟,正打算再次用刑的时候。 “皇上驾到!” 铁门外,一个响亮的传报声响起。 于晴鸢和高婧仪明显有那么一秒的慌张。 现在叶栖迟还没有认错,而她她对叶栖迟做的一切就是在滥用私刑。 于晴鸢有些慌乱,看到皇上那一刻,又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她连忙上前迎接,“臣妾给皇上请安。” “臣媳给父王请安。”高婧仪也连忙鞠躬。 萧湛平冷冷的看了一眼于晴鸢,看着躺在长木凳上奄奄一息的叶栖迟,严厉的声音颇具威信,“听宫人说皇后把宸王妃叫进了宫里,这是怎么回事儿?!” 于晴鸢身体有些发抖,但掩饰得很好。 她连忙说道,“回皇上,宸王妃昨天杀了臣妾的刘嬷嬷,刘嬷嬷从小照顾臣妾长大,宸王封王时,臣妾也是忍痛割爱把刘嬷嬷给了宸王,是想要让刘嬷嬷好好照顾宸王。臣妾的一片好心,却没想到宸王妃不仅不领情,还用莫须有的罪名故意处死了刘嬷嬷……” 于晴鸢说到这里,眼眶一红,声音哽咽。 看上去就是伤心不已。 “是吗?!”萧湛平走向叶栖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叶栖迟精神不济。 尽管现在脑子很清醒,但因为承受的刑罚过度,眼前晕眩一片,分分钟可能晕死过去。 “皇上,臣妾句句属实。”于晴鸢看叶栖迟没有说话,连忙说道。 也是认定现在叶栖迟被杖打得已经开不了口了。 别说叶栖迟这种弱女子,一般的粗壮男子受了这二十杖刑,都会丢了半条命! “宸王妃,朕再给你一次机会,皇后说的是不是真的?!”萧湛平问叶栖迟。 在皇家,皇上多少也要给皇后面子。 不可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插手皇后的事情。 叶栖迟动了动唇瓣,但没有发出声音。 于晴鸢自然也是紧张不已。 她紧紧的盯着叶栖迟,就怕叶栖迟还有力气真的开口说话。 好一会儿。 萧湛平开口道,“既然宸王妃犯错在先,朕就交给皇后处置。” 话音落。 于晴鸢终于松了一口大气。 她现在反而庆幸给叶栖迟用了重刑让她说不出话来,要是真的对峙起来,她还会站不住脚。 萧湛平转身离开。 其实压抑着愤怒。 现在他和皇后的关系本就紧张,也还没有到彻底闹崩的地步! 叶栖迟不开口说话,他就不能帮她辩解,辩解就是故意和皇后做对。 后宫之事,也本是皇后主持,他这么来一趟就已经给足了叶栖迟身份。 当然之所以来也是因为他最小的儿子萧谨于的求情,萧谨于说叶栖迟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不想叶栖迟被皇后处罚,再加上淑妃也在旁边游说,说萧谨行难得和叶栖迟关系好了,叶栖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恐萧谨行会伤心。 说是怕萧谨行伤心,其实萧湛平也清楚得很,淑妃是担心叶栖迟要是死了,宸王妃的位置就腾了出来,上次白墨婉拒绝萧谨慎的婚约,至今都觉得蹊跷,也绝不可能完全是白家说的原因,所以淑妃自然也有些着急,怕白墨婉和萧谨行是不是旧情复燃。另一方面也担心皇后故意处死了叶栖迟,就是在撮合白墨婉和萧谨行。 对皇后而言,白墨婉嫁给萧谨行肯定比嫁给萧谨慎威胁性小很多。 萧湛平其实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本听闻萧谨行和叶栖迟感情很好,他稍松了口气,但要真的如了皇后的愿,他以后要废黜太子就更难,所以也不能让皇后这么轻而易举的得逞。 于是就来了。 来了,叶栖迟却说不出来话,萧湛平只能生气离开。 “父皇……”叶栖迟好不容易,终于开口。 刚刚的沉默也确实是一时的失声,她不停的在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终于发出了声音。 然而那一刻,身边的老嬷嬷猛得一把捂住了叶栖迟的嘴。 显然是不让她开口。 而她声音的虚弱,离开的萧湛平并没有听到。 叶栖迟眼眸一紧。 她突然一口狠狠的咬在了老嬷嬷的手上。 用尽力气。 老嬷嬷手一痛,没忍住突然大叫了一声。 离开的萧湛平猛得转身。 “父皇,臣媳冤枉!” 第六十五章 化险为夷,疯狂打脸! 阴暗的禁闭室里面。 老嬷嬷因为吃痛,一声大叫后,立马放开了叶栖迟的嘴。 与此同时,叶栖迟连忙说道,“父皇,臣媳冤枉!” 声音很大。 和刚刚奄奄一息的女人俨然不同。 这也是叶栖迟刚刚没有强迫自己发声的原因,她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身体稍作恢复。 然而话一说出来,老嬷嬷又猛地捂住了叶栖迟的嘴。 这一次明显是因为慌张,所以根本没有考虑现在的境况。 “大胆奴才!”萧湛平看着老嬷嬷的举动,怒火冲天,“给朕放开宸王妃的嘴!” 老嬷嬷吓得身体一抖。 她那一刻不由得转头看向了皇后。 明显知道自己此刻犯了大忌。 也因为被吓到失了分寸,慌了神,只是本能的去求助皇后。 皇后刚刚看着老嬷嬷的举动,心就凉了一半。 此刻老嬷嬷还看向她,简直是想要害死她。 她立马脸色一沉,大声呵斥道,“吴嬷嬷,你想造反吗?!赶紧放开宸王妃!” 此刻,她只能站在皇上那边教训吴嬷嬷以洗脱自己嫌疑,尽可能避免自己受到过多牵连! 吴嬷嬷听到命令连忙放开了叶栖迟。 放开了叶栖迟,于晴鸢也难掩慌张。 刚刚叶栖迟明显就到了极尽昏迷的状态,此刻突然还能开口,而且听上去中气十足……皇后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吴嬷嬷,眼神中的杀意显而易见! 吴嬷嬷也感受了皇后的视线,吓得身体发抖,脸色发白。 “宸王妃,何来冤枉?!”萧湛平重新回到叶栖迟的面前。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却没想到,叶栖迟又给了他惊喜。 “回父皇。”叶栖迟声音沉稳,半点没有了刚刚的病态,她恭敬道,“刘嬷嬷在宸王府,因着是皇后娘娘的人,加上宸王一直感谢皇后娘娘对他的厚待和照顾,臣媳一直对她尊重有加。哪里知道刘嬷嬷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娘的人,在宸王府为非作歹,欺压其他奴才不说,还中饱私囊,甚至以下犯上,从未把臣媳放在眼里……” 叶栖迟话未说完。 “叶栖迟你胡说八道!你可知道你乱说就是欺君之罪,罪当处死株连九族!”于晴鸢开口威胁。 “那如果臣妾所说事实,皇后娘娘为刘嬷嬷隐瞒罪行的一番话,是不是也是犯了欺君之罪?!”叶栖迟不甘示弱的反问! 于晴鸢本想要吓唬叶栖迟让她闭嘴,却没想到叶栖迟居然大胆包天的,反过来给她设套。 “是吗?皇后娘娘。”叶栖迟逼问。 于晴鸢脸色大变,她好半响才稳定自己说道,“我只是很清楚刘嬷嬷是个一个什么样的奴才,不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皇后娘娘有证据证明是臣妾冤枉了刘嬷嬷吗?!还是说,皇后娘娘所谓的证据就是对我用刑逼着我忍受不住,最后签字画押!” “皇后!”萧湛平突然厉声,“你居然滥用私刑!” “陛下。”于晴鸢连忙跪在地上,“臣妾绝不是滥用私刑。昨晚上臣妾让人带宸王妃进宫,也不过是想要问清楚情况,哪里知道宸王妃拒不说明,还诬陷臣妾让刘嬷嬷在宸王府另有居心……” 于晴鸢又是眼眶一红,在皇上面前尽显委屈。 “陛下应该清楚,臣妾对宸王一向都视如己出,何况太皇太后还托付臣妾好好照顾宸王,臣妾怎么会有什么居心。臣妾被宸王妃如此诬陷,一气之下就命人带宸王妃来这里闭门思过,想着给宸王妃一个教训,今儿一早就放她离开。哪里知道今儿个我正打算去看宸王妃的时候,吴嬷嬷就跪在了臣妾的房门外,身上都是被宸王妃打伤的痕迹。吴嬷嬷你过来!” 吴嬷嬷连忙跪着爬过去。 “给陛下看看你身上的伤。”于晴鸢吩咐。 吴嬷嬷掀开自己的手臂,果然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萧湛平脸色微变。 叶栖迟看着吴嬷嬷身上的伤,也不由得佩服于晴鸢的周全。 于晴鸢是料到可能会发生状况,所以提前就做好了准备。 就算是对她用了私刑,也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吴嬷嬷一直伺候在臣妾身边,臣妾视她如母亲一般,看到她被叶栖迟打成这样,臣妾也是心疼不已,便杖了叶栖迟二十大板。臣妾承认有错,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未禀报皇上的情况下擅自用了刑,还请陛下责罚。” “是奴婢的错,皇后娘娘也是心疼奴婢,奴婢愿意接受所有惩罚,还请皇上不要责备皇后娘娘!”吴嬷嬷连忙磕头求情。 两个人就这么上演着主奴情深的戏码。 萧湛平脸色难看无比。 本来是打算给叶栖迟撑腰的,却没想到被皇后牵着鼻子走。 就在有些上下两难的时候。 叶栖迟终于开口道,“吴嬷嬷的伤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叶栖迟,到现在了你还不承认你犯了的错!”于晴鸢咄咄逼人,“处死了刘嬷嬷,现在打伤吴嬷嬷,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有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于晴鸢开始挑拨离间。 咬死叶栖迟这次对奴才做的事情,就是在藐视皇权。 “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在皇后娘娘的地盘上,动皇后娘娘的人,我到底是有多想死。”叶栖迟带着些讽刺,“皇后娘娘就算要安一个罪名在我身上,也至少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这种三岁小孩都骗不过的把戏,皇后娘娘不觉得有些荒唐吗?!” 于晴鸢脸色一沉。 叶栖迟这句话,先不说有没有说服力,但潜在意思就是表明了,如果皇上相信了,皇上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皇上最不能就是被人践踏了身份。 如果拿不出有力的证据,皇上绝对不会轻易表态。 这件事情就会没完没了! “是不是皇后娘娘觉得,在娘娘的地方,娘娘想要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这里的人都听你的,你说什么都可以。没人敢揭穿了你。”叶栖迟继续讽刺。 “放肆!本宫作为六宫之首,一言一行都自律自警,本宫说出来的话,如有半句谎言,定当天打雷劈!”于晴鸢发毒誓。 倒是真的被叶栖迟逼急了。 “叶栖迟,好好说话!不得无礼!”萧湛平呵斥! 说是在帮着皇后说话,事实上是在提醒叶栖迟注意言辞,不要上了皇后的套。 叶栖迟心领神会,她说道,“臣妾刚刚说话太急,有冒犯到皇后娘娘的地方还请皇后娘娘见谅!臣妾不是质疑皇后娘娘,也不敢质疑皇后娘娘,臣妾质疑的只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宫人。” “本宫的宫人,对本宫忠心耿耿,不需要你来质疑!” “然而刘嬷嬷和吴嬷嬷就是在骗皇后娘娘。” “叶栖迟,你还在狡辩!” “皇后娘娘可否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叶栖迟趴在长木凳上,仰着头才能看到现在高高在上的一群人!“就算要定罪,也得让我死个明明白白!” 于晴鸢还未开口。 萧湛平直言道,“说!” “臣媳身体虚弱,还望皇后娘娘不要打断臣媳,臣媳恐话未说完就晕死了过去。” 于晴鸢脸色难看无比。 她自然不想答应,毕竟她很清楚叶栖迟要说的话,会对她很不利!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对叶栖迟这个她从来都没放在眼里的人,有了一丝忌惮! 然而那一刻,萧湛平的视线看了过来,明摆着就是让她答应。 她只得咽着一口气,开口道,“本宫也从来不是不听解释的人!” “感谢皇后娘娘的仁慈。” 于晴鸢真想一巴掌打烂叶栖迟脸,叶栖迟看似讨好的话语,分明就是在让她难堪! “刚刚臣媳说到刘嬷嬷在王府嚣张跋扈……” “叶栖迟!” “皇后。”萧湛平声音有些严肃。 “是,臣妾只是……”于晴鸢想要解释。 “别耽搁时辰。”萧湛平根本不听解释,“宸王妃继续。” “是。”叶栖迟恭敬,她继续说道,“刘嬷嬷在王府到底如何,王府中所有奴才都知道。父皇可以召奴才问话。” 于晴鸢又想开口。 “如果父皇不信任奴才的话,可以问宸王殿下。殿下是皇子,虽和臣媳是夫妻,但也是父皇的儿子,殿下绝不可能隐瞒父皇。”叶栖迟还是赌在了萧谨行身上。 如果萧谨行真的要置她于死地,她也自认自己倒霉! 萧湛平微点头,“宣宸王进宫。” “父皇。”叶栖迟突然叫着他。 萧湛平皱眉。 于晴鸢暗自冷笑了一下,叶栖迟终究是怕萧谨行趁机杀了她! 谁不知道萧谨行心悦之人只有白墨婉,叶栖迟不过就是一个替身而已,现在白墨婉拒绝了萧谨慎的婚约,他还不想方设法的给白墨婉腾出宸王妃的位置?! 叶栖迟刚刚的义正言辞,也不过就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臣媳希望父皇在宣宸王进宫时,一并让臣媳的丫鬟绿柚一起进宫。” 于晴鸢刚高兴,脸色又沉可以下去。 她柳眉一紧,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允了。”萧湛平根本没有多问。 此刻本就是来帮叶栖迟的。 “谢父皇。”叶栖迟感激,才又开口说道,“因刘嬷嬷在府中过于猖狂,又想着刘嬷嬷是皇后娘娘的人,若不懂规矩为老不尊,传出去丢的也是皇后娘娘的颜面,故而臣媳才对刘嬷嬷稍作惩罚。其实就和皇后此刻惩戒臣媳一样,初心也是和皇后娘娘一样,只想要给刘嬷嬷一个教训。” 于晴鸢脸色阴冷。 这么说来,叶栖迟处死刘嬷嬷还是为了她?! 甚至惩罚刘嬷嬷的心情也是同她一般,如此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要她现在去责备叶栖迟擅自教训刘嬷嬷,就是在自己打脸! 这女人还真是伶牙俐齿! 于晴鸢压着一口恶气,忍耐。 叶栖迟继续说道,“其实臣媳并未对刘嬷嬷用刑,也是知道刘嬷嬷年岁已高承受不住,所以就只是掌了刘嬷嬷两嘴以示惩罚。” “既然只是掌嘴,刘嬷嬷又怎会死了?!”萧湛平冷声问道。 “臣媳是当着其他奴才的面掌嘴刘嬷嬷,刘嬷嬷羞愧难当,趁着臣媳不注意,抢过府上侍卫的佩剑,割喉自刎。臣媳试图救刘嬷嬷,但刘嬷嬷血流不止,不出一会儿就彻底没了气。”叶栖迟说道,“刘嬷嬷死后,臣媳第一时间把消息带回了宫里,也是知道刘嬷嬷是皇后娘娘跟前的人,不敢隐瞒实情。” “如果臣媳真的是想要处死刘嬷嬷,臣媳也不会主动投案自首。”叶栖迟一脸真诚,“还请父皇明鉴!” 萧湛平点头。 叶栖迟一番话,让他颇为满意。 他转头看向于晴鸢,“皇后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陛下。”于晴鸢对着皇上行礼后,才说道,“宸王妃的话虽然听上去合情合理,但却不能听信宸王妃的一面之词。臣妾跟前的人臣妾最清楚,臣妾也是把最好的宫人给了宸王,臣妾绝不相信刘嬷嬷会做以下犯上的事情,还请陛下三思。” “皇后娘娘,吴嬷嬷也算是你最好的宫人吗?”叶栖迟问。 于晴鸢对叶栖迟明显有了防备。 她没有立即回答,也是怕上了叶栖迟的道。 叶栖迟说,“刚刚皇后娘娘可说的是,你把吴嬷嬷当母亲对待,想必,吴嬷嬷在你心中,比刘嬷嬷地位更高。” 于晴鸢只得硬着头皮承认。 她也是料到万一有人来救叶栖迟,她私自用刑会引人非议,就让人打伤了吴嬷嬷的身体诬陷叶栖迟。 计谋是派上了用场,但不知道叶栖是不是又在耍花样。 叶栖迟说,“刚刚吴嬷嬷对我做的事情,我相信父皇和皇后娘娘都看到了。” 于晴鸢心口一颤。 刚刚吴嬷嬷大胆捂住叶栖迟的事情,她以为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叶栖迟又拿来做了文章。 “不知吴嬷嬷擅自捂住臣妾的嘴,致使臣妾差点说不出话,这叫不叫,以下犯上?!”叶栖迟一字一顿的问于晴鸢。 虽若躺着,甚至还满身是血,此刻叶栖迟的气场就是让人不寒而栗。 这女人,到底哪来的底气,可以这般和她对峙! “奴婢刚刚心急,本意并非想要捂住宸王妃的嘴,只是看宸王妃身体虚弱怕宸王妃乱动才会想要制止。”一旁一直跪着的吴嬷嬷连忙开口道。 吴嬷嬷在宫中多年,不聪明也不至于混得到皇后身边,甚至成为了皇后眼前的红人。 于晴鸢听吴嬷嬷这么一说,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差点被叶栖迟逼得下不了台,好在吴嬷嬷不蠢,找了个借口给自己洗白。 不枉,跟了她这么多年! “可是,皇后娘娘刚刚才说了,我把你打得一身是伤?!既然我对吴嬷嬷这般残忍,吴嬷嬷又怎会在意臣妾的身体?”叶栖迟瞬间找出漏洞,致命反击。 吴嬷嬷惊吓,完全没想到叶栖迟反应这么快! 于晴鸢自然也没有料到。 叶栖迟眼眸紧紧的盯着吴嬷嬷,看得吴嬷嬷毛骨悚然,“还是说,吴嬷嬷一向都是,以德报怨?!” “奴婢不识字,不知道什么叫以德报怨。奴婢只是很清楚,奴婢终究是奴才,惹主子不开心被主子教训是奴才该受的本分,奴婢绝不曾有过怀恨在心的心思,不管是对宸王妃还是其他主子,奴婢都是如此。”吴嬷嬷连声解释,还说得义正言辞。 “那吴嬷嬷给皇后娘娘告状,导致皇后娘娘对我用重刑……这还不是怀恨在心?!”叶栖迟冷讽。 吴嬷嬷被叶栖迟说得脸都白了。 在宫里她是出了名的能说会道,此刻却没想到叶栖迟几番话她就招架不住了。 叶栖迟趁热打铁,继续道,“刘嬷嬷,欺君可是大罪!刚刚皇后娘娘才说了,会株连九族!” 吴嬷嬷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于晴鸢在旁边着急而愤怒。 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到怎么给吴嬷嬷开脱,倒不是真的怕吴嬷嬷受罪,她是怕牵连了自己! “奴婢……奴婢真的没有怀恨在心,奴婢照顾皇后娘娘多年,从未隐瞒过皇后娘娘任何事情,所以奴婢才会把宸王妃惩戒奴婢之事告知皇后娘娘……”吴嬷嬷还在狡辩。 但显然越来越没有说服力,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够了!”萧湛平大怒,“你当朕是瞎子吗?你到底什么目的,朕还看不出来吗?!” 一声怒吼。 吴嬷嬷吓得连忙磕头求饶。 “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皇后!”萧湛平把火气直接牵连到于晴鸢的身上,“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宫人?!” “陛下,臣妾真不知道吴嬷嬷是这样的人,她对臣妾一向都是尊敬有加,无微不至,臣妾断然不知道吴嬷嬷会对宸王妃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于晴鸢猛地一下再次跪在了,又急又快的说道,“来人,给本宫把吴嬷嬷拖下去,杖毙!” “皇后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吴嬷嬷一听皇后要处死她,此刻吓得更加慌乱了,她跪爬到于晴鸢身边,“皇后娘娘,奴婢伺候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给我拖下去!”于晴鸢半点没有心软。 “不要,皇后娘娘不要……”吴嬷嬷被人桎梏着,此刻吓得大哭大叫,“皇后娘娘,奴婢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你不能翻脸不认人,奴婢为你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 吴嬷嬷的嘴被狠狠地捂住了。 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禁闭室也瞬间安静了。 于晴鸢心有余悸。 狗奴才,居然差点出卖了她?! 她暗自调整自己的情绪。 那一刻叶栖迟突然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皇后娘娘。“叶栖迟开口。那一刻明显看到于晴鸢被惊吓得身体抖了一下。“既然吴嬷嬷都能以下犯上,刘嬷嬷难道不会吗?!” 于晴鸢咬牙。 到此时此刻,她要是再固执己见,要是再袒护刘嬷嬷,就是在自我打脸。 她隐忍着什么都没说。 无话可说。 萧湛平此刻看上去一脸冷漠,心里却是对叶栖迟赞许有加。 本以为这次来救出叶栖迟,他得费一番口舌,却没想到叶栖迟这般聪慧,把一向都得理不饶人的皇后说得哑口无言! 叶栖次还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给他惊喜。 之前最瞧不起的儿媳,现在反而让他刮目相看。 “皇后可还有什么话说?!”萧湛平故意再次问于晴鸢。 “臣妾对奴才管教不够,是臣妾的过错,还请陛下惩罚。”于晴鸢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立马就服软认错。 “父皇。”萧湛平未开口,叶栖迟说道,“刚刚臣媳说的一切只是推理,并未得到证实。臣媳也不想皇后娘娘事后还会有什么芥蒂,所以臣妾恳请父皇还有皇后娘娘,还是当面再和宸王殿下对峙,看臣媳说的是否属实。” 于晴鸢脸色难看无比。 叶栖迟是觉得她现在还不够难堪,还想让她更难堪吗?! 那一刻。 萧湛平一口答应了,“好!既然叶栖迟你有这份自信,朕就成全你,也让皇后好生看明白自己身边的人,好好反省!” “臣妾遵命。”于晴鸢也只得答应。 “宸王妃可还坚持得住?!”萧湛平看着叶栖迟血淋淋的身体,问道。 也考虑到,宸王府到皇宫路途遥远。 “谢过父皇关心,臣妾在没有洗脱罪名之前,臣妾没有资格离开这里。” “好!朕欣赏你的魄力!”萧湛平称赞。 叶栖迟谦逊,“这是臣媳的本分。” 萧湛平点头,威严道,“把朕的龙椅抬过来!” 显然是要陪着叶栖迟在此一起等萧谨行。 话一出,于晴鸢脸色又难看了。 叶栖迟这次因祸得福,不仅没有定罪,还让皇上对叶栖迟好感倍增。 而她不仅没有达成所愿,真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管今天她对吴嬷嬷有多生气,但吴嬷嬷被处死,就是砍了她的左右手。 想要再培养一个吴嬷嬷出来,谈何容易! 于晴鸢越想越气。 当然不只是于晴鸢,还有高婧仪。 高婧仪从头到尾她不敢插话,是怕惹祸上身,但她也万万没想到,叶栖迟居然会化险为夷,甚至再次得到了皇上的认可!这么多年她嫁给太子,皇上都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本以为只有白墨婉才能够对她产生危险,然而此刻的叶栖迟,她嫉妒得想杀了她! 禁闭室里面。 萧湛平没有发话,谁都不敢说话。 安静到甚至有些窒息。 门口处突然响起通报声,“宸王殿下到。” 叶栖迟眼眸微动。 讲真。 她现在真不想见到萧谨行。 一想到萧谨行毫不犹豫,冷血无情的出卖她…… 算了。 反正合作关系,早晚一拍两散。 她就这么冷漠的看着萧谨行被人推着轮椅走进了禁闭室。 他穿着宫服,华丽矜贵。 那张干净帅气的脸,和平常见着没有任何不同,甚至在华服的衬托下,更显气色。 和她满身是血,衣衫破烂,脸上血腥惨白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果然! 萧谨行吃得睡得好,要不是被皇上召进宫,怕是就等着给她收尸了。 此刻萧谨行走进禁闭室也没有半点神情异常。 反而是他身边的绿柚,看到她那一眼,眼眶就红了,眼泪顺着眼眶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因为身份卑微不敢上前靠近她,也不敢哭出来,只得努力让自己忍耐着,难受不已。 叶栖迟把视线收回了。 一是看到萧谨行确实碍眼。 二是看到绿柚哭得那么难受,她也有些心疼。 其实现在身体上的伤已经不痛了,那些生不如死的瞬间早就过了,此刻就已经恢复了大半,不过是因为还残留着血渍,让她看上去狰狞而已。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萧谨行开口,声音沉着稳重。 他起身行礼。 “行儿腿脚不方便,免礼。”萧湛平直言。 “谢父皇,谢皇后娘娘。” 萧谨行坐在轮椅上。 “今儿个朕宣你进宫,主要是因为刘嬷嬷的事情。”萧湛平开门见山,“想来,你也应该清楚。” “儿臣清楚。” “刘嬷嬷到底为何而死?!”萧湛平问。 萧谨行眼眸微动。 这一刻终于把视线放在了叶栖迟的身上。 刚刚进来,只是目光所及,为了表示对皇上和皇后的尊重,并没有单独看叶栖迟一眼。 现在看着她躺在长木凳上,周身是血,心口细微一怔,却被他直接忽视。 叶栖迟此刻也感受到了萧谨行的目光。 她本不想搭理。 但想着此刻还要靠萧谨行为她作证,只得迎了过去。 两个人四目相对。 叶栖迟在想,这货不会不会趁机杀了她。 萧谨行在想,救下叶栖迟她会不会事后反目。 各怀心思。 萧谨行撇开了视线。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的模样,她还真不知道萧谨行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她觉得,她既然都想得到皇后这次是有心杀她,萧谨行也能够想到。 想到依旧没想过来救她……她着实不敢对萧谨行报太大希望。 心里终究有些紧张。 那一刻就听到萧谨行说,“回父皇,刘嬷嬷死于自刎。” 第六十六章 以牙还牙,太子妃的惨烈 “回父皇,刘嬷嬷死于自刎。”萧谨行一字一顿,说得清楚明了,并把刘嬷嬷死的经过进行了阐述。 自然和叶栖迟说得一致。 叶栖迟在被皇后的人带进宫之前,叶栖迟把所有需要和萧谨行对口供的话都给绿柚说了。让绿柚转告给萧谨行,如果有必要时,希望萧谨行按照她说的回答。 当然,萧谨行听不听她的,她实在没有把握。 现在萧谨行说出来后,叶栖迟才稍微松了口气。 “行儿所说是否属实?”萧湛平确认。 “儿臣句句属实。”萧谨行郑重回答。 就是一副正直不阿的样子。 叶栖迟暗自冷笑。 这货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要不是知道所有真相,她都被他坚定的眼神蒙骗了。 “父皇,儿臣还有证据。”萧谨行恭敬。 “什么证据?”萧湛平皱眉。 “绿柚。”萧谨行叫着旁边眼睛都快哭肿了的绿柚。 绿柚连忙跪在地上,“奴婢在。” “把刘嬷嬷的账本拿出来。”萧谨行吩咐。 “是。” 绿柚连忙从怀里拿出账本,双手递送。 萧湛平一个眼神让公公拿了过来。 他把账本翻开,脸色难来越难看,他怒吼道,“放肆!这奴才简直无法无天了,居然做假账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平时可想在王府有多嚣张!” 萧湛平一吼,吓得一屋子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把账本直接扔给了于晴鸢,“你自己好好看看,你所谓的好奴才!” 于晴鸢连忙从地上捡起来,看着里面记下的项目和数字,脸都绿了。而且这上面的字迹,确实是刘嬷嬷所写! 越看越气! 于晴鸢此刻真想扒了刘嬷嬷的皮,鞭打刘嬷嬷的尸体才能解恨! “皇后还有什么话说!”萧湛平冷冷的问道。 “是臣妾对奴才管教不严,臣妾知错,请皇上惩罚!”于晴鸢跪在地上羞愧难当,颜面扫地! 这些年她何时这般委屈过,因着娘家势力,她和皇上之间从来都是相敬如宾,今天却因为一个狗奴才,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传出去,她堂堂皇后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这一刻也不由得想起所有一切的起因都是叶栖迟,这个女人她绝不会放过! “皇后,你为了一个奴才把宸王妃打成这样,关键还是奴才有错在先。别说你,传出去就连朕恐怕也会被人笑掉大牙?!”萧湛平生气无比。 于晴鸢此刻被说得更难堪了! “你自己说怎么惩罚自己?!”萧湛平甩手,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其实就是巧妙的让于晴鸢自己领命,不让他来为难。 想来不惩罚于晴鸢心里自然会不痛快,这些年于晴鸢处处拿她娘家势力压他,他也想给于晴鸢点教训!但惩罚了皇后,惩罚过了,又怕皇后怀恨在心,倒不如让她自己决断! 依着于晴鸢好强的性格,肯定不会轻饶了自己。 于晴鸢当然也能够猜到皇上的心思,此刻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却也只能忍受。 她开口道,“臣妾愿意禁足一月,罚抄佛经十遍,日日反省。” 萧湛平眼底明显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即便是掩饰得很好。 他点头,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开口道,“既然皇后有心悔过,朕便尊重皇后的意思。” “臣妾谢主隆恩!”于晴鸢咬牙磕头。 “皇后起来。”萧湛平表现出一副对皇后很温和的样子。 “谢陛下。”于晴鸢起身,回到了萧湛平的旁边。 萧湛平此刻把视线重新放在了叶栖迟的身上,“叶栖迟,事情水落石出。虽你有冤情,但也是奴才私底下作祟,皇后也愿意为奴才自罚,你也算得到了公平。” “感谢父皇为臣媳主持公道!”叶栖迟叩谢。 “事情既然解决,宸王妃受伤严重,就早些回去。” “父皇,臣媳还有一事儿需向父皇禀报!”叶栖迟直言道! “何事?”萧湛平此刻心情不错,对于叶栖迟的请求自然一口答应。 想着也不过是想要讨些奖赏而已。 “启禀父皇。刚刚吴嬷嬷一口咬定臣媳打伤了她的身体,为此皇后娘娘还对臣媳进行了杖刑,但臣媳确实没有做过。臣媳挨打没什么,可臣媳不想被如此冤枉,还请父皇为臣媳做主,把此事一并调查清楚!” 萧湛平皱眉。 是没料到叶栖迟会说起这事儿。 他想了想,还是点头道,“好,朕答应你!” 于晴鸢在旁边身体一抖! 这要是追究下去…… 叶栖迟这女人还真的没完没了了?! 于晴鸢压抑着愤怒,又紧张不已。 “谢过父皇。”叶栖迟叩谢,开口道,“臣媳昨日被皇后娘娘带到禁闭室,一直跪在禁闭室思过,并没有和吴嬷嬷有任何冲突,且臣媳以前也从未和吴嬷嬷有过交集,绝不存在有任何恩怨。臣媳想不明白,臣媳和吴嬷嬷无冤无仇,吴嬷嬷为何会来冤枉臣媳。” 萧湛平看着叶栖迟,嘴角轻笑了一下。 她倒不是想不明白,她是想着让那个人自投罗网。 叶栖迟的聪明倒是让萧湛平越来越欣赏。 “皇后,你怎么看?”萧湛平就如了叶栖迟的意,转头问于晴鸢。 于晴鸢心口一怔。 她自然不会承认这是她的计谋,何况现在吴嬷嬷已被杖毙,死无对证,她只需要咬定不知道此事就可以脱身,然而。 于晴鸢眼眸一紧,她不由得看着躺在长木凳上的叶栖迟。 这女人会不会又在耍什么花样?! 要是她一口否认,万一又被揭穿?! 于晴鸢想得很多,此刻脸上的神色也带着些慌张。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之时。 叶栖迟突然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 叶栖迟故意欲言又止。 于晴鸢听到叶栖迟的声音,都带着惊吓。 就怕这女人说出来什么,让她下不了台的话。 萧湛平看向叶栖迟,“有话直说。” “是。”叶栖迟恭敬,她深呼吸一口气,似乎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说出来,“昨晚上太子妃给臣媳送了晚膳。” 高婧仪本来在旁边就大气不敢出,就怕惹火上身。 这一刻叶栖迟突然说起她,让她止不住一阵害怕。 “太子妃给臣媳送来的饭菜,臣媳没有胃口,便没有吃。”叶栖迟说得委婉。 但聪明人都知道,这饭菜肯定有问题。 “臣媳没吃,吴嬷嬷便逼着臣媳吃。” “狗奴才简直胆大包天!”萧湛平愤怒无比,“她什么身份,敢对王妃这般放肆!” “是是是臣妾的错,臣妾没能管教好奴才。”皇后一听皇上发火,连忙又跪在了地上认错。 “皇后是该好好反省。”萧湛平冷声道,“以后别让朕再看到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 “臣妾遵命。” “叶栖迟你继续。”萧湛平发完火,对叶栖迟明显温和了些。 叶栖迟又开口道,“臣媳终究没吃。但因着是太子妃送来的,臣媳没有领情,太子妃似乎不太高兴。” “臣媳没有不高兴。”高婧仪连忙反驳。 “没有不高兴,太子妃为何要让宫人掌臣媳的嘴。”叶栖迟问。 高婧仪脸都涨红了。 “太子妃!”萧湛平怒气一吼。 高婧仪吓得猛地跪在了地上。 “父皇息怒,臣媳掌嘴宸王妃只是因为臣媳觉得宸王妃辜负了母后的心意,臣媳只是稍作惩罚,还请父皇明鉴!” “你有什么资格惩罚宸王妃!”萧湛平怒气冲天。 高婧仪吓得身体一抖。 也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话。 虽然她贵为太子妃,但终究和叶栖迟是平辈关系,按照规矩她不能擅自对叶栖迟惩罚,就算叶栖迟做错了事情,她也只能禀报皇上皇后来主持公道,断然不能自己随便动手。 “臣媳臣媳只是……”高婧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于晴鸢在旁边对此刻的高婧仪也是失望透顶。 本以为宸王妃最是无能,现在却把高婧仪比到了尘埃里去。 “臣妾记得太子妃打了臣妾二十六个巴掌。”对比起高婧仪的慌张,叶栖迟沉稳冷静得多,“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那位宫女掌的臣媳的嘴。” 叶栖迟指了指高婧仪旁边的一个宫女。 宫女吓得身体都在发抖,连忙跪在了地上,不敢说话。 “当时我看宫女的手都打肿了。”叶栖迟故意说道。 “把手伸出来!”萧湛平命令宫女。 宫女战战兢兢伸出了手。 两只手对比,一只手明显红肿得多。 “这就是你说的稍作惩罚?!”萧湛平问高婧仪。 高婧仪此刻吓得都要晕了过去。 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只能求助于晴鸢。 于晴鸢直接避开了高婧仪的眼神。 “来人,给朕把宫女拖下去,把打宸王妃的手给朕砍了!”萧湛平命令。 宫女身体都被吓软了下去。 但也知道自己不能求饶,求饶说不定命都没有了。 此刻只能任由侍卫把她给拖着离开。 “太子妃!教唆吴嬷嬷诬陷宸王妃,是不是你做的?!”萧湛平直截了当的问道。 “臣媳没有做过。臣媳只是昨晚掌了宸王妃的嘴,臣媳没有让吴嬷嬷来陷害宸王妃,臣媳真的没有!”高婧仪吓得声音都在发抖,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哽咽。 “不是你还有谁?!”萧湛平问。 高婧仪咬紧唇瓣。 她自然知道是皇后做的。 但哪里敢说出来,说出来她马上就会被皇后害死。 皇后有多心狠手辣,她清楚得很。 “回答朕!”萧湛平威严十足。 高婧仪吓得哆嗦,“臣媳不知……” “高婧仪。”皇后突然说话了,“亏我这些年对你这般教导,没想到你却背着我,和吴嬷嬷做出这种勾当!” “母后……”高婧仪不相信的看着于晴鸢。 她在说什么?! “你给本宫闭嘴!”于晴鸢看上去气愤不已,“本宫如此悉心教导你,你却让本宫如此心寒。” “臣媳没有……”高婧仪想要反驳。 “够了!”于晴鸢说道,“上次宫宴因为宸王妃得皇上赏识,你一直耿耿于怀甚是嫉妒,本宫多次劝导,告诉你作为太子妃一定要大度,一定要心胸宽广。本以为你听进去了,却没想到只是阳奉阴违。现在还敢假公济私做出这种事情,你让本宫都觉得羞耻!” 于晴鸢看似在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高婧仪,事实上就是把她让吴嬷嬷诬陷叶栖迟的罪名,合情合理的安在了高婧仪的身上。 “母后,臣媳没有,没有……” “陛下!”于晴鸢跪对着萧湛平,“今儿的事儿都是因臣妾而起,不管是刘嬷嬷,吴嬷嬷还是太子妃,都是臣妾的人,臣妾大错特错,臣妾请陛下重新对臣妾,从重惩罚。” 于晴鸢突然这般,倒是让萧湛平有些,难以决策。 于晴鸢倒也聪明。 她是知道他不可能对她从重惩罚,特别还不是她的“主要过错”。 就在萧湛平有些两难时。 叶栖迟说道,“不是皇后娘娘的错,由皇后娘娘来承担,只会让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更加猖狂。真正要吸取教训,不敢再犯,还是要当事人受到惩罚才行。臣媳觉得,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之所以会失了分寸,就是皇后娘娘太过宽厚仁慈。” 于晴鸢暗自松了口气。 这就是她的目的。 看似承担所有惩罚,实际上就是让人来帮她求情。 不得不说,叶栖迟这番话甚得她心。 一边奉承了她,一边又让她不用受罚。 于晴鸢看了一眼叶栖迟。 这女人还真是聪慧得很。 在她恨不得都要杀了她的时候,居然又主动对她示好。 “宸王妃说得对!”萧湛平明显带着赞许。 叶栖迟总是不停的给他带来惊喜。 他开口道,“皇后太过宽厚仁慈,只会让奴才更加嚣张,刘嬷嬷、吴嬷嬷甚至太子妃的放肆,都是皇后你纵容出来的!这次,朕绝不允许皇后你再对她们包庇!” 于晴鸢看似为难,又带着无奈,只得开口道,“是,臣妾遵命。” “来人!”萧湛平一声令下。 御前侍卫连忙上前,“属下在。” “太子妃高婧仪不守规矩,滥用私刑,栽赃陷害。带去刑部司听候发落。” “父皇饶命,父皇饶命!不是臣媳做的,臣媳没有做过让吴嬷嬷……” “高婧仪,不准再狡辩!”于晴鸢狠狠地叫住他。 高婧仪看着于晴鸢,再蠢也知道皇后现在是在让她顶罪。 她顶罪是死。 不顶罪也是死。 高婧仪眼眶红透。 从未想过,她堂堂太子妃,会落得如此地步。 “父皇。”叶栖迟开口道,“臣媳觉得,太子妃应该不是有心要来这般对待臣媳,也是太子妃一时气急,走了极端。臣媳希望父皇念在太子妃初犯,可以给太子妃一次机会,从轻发落。” 萧湛平眉头一紧。 是没想到叶栖迟还要给高婧仪求情。 但不得不说。 现在还不是动皇后娘家人的时候。 就算此刻把高婧仪带去了刑部司,也不过是吓唬吓唬高婧仪,不可能真的砍了她的头,总会在其他人的求情下,放了高婧仪。 然而现在叶栖迟主动求情,不用再多此一举自然是好事儿。 萧湛平应了一声,“怎么个从轻发落。” “臣媳觉得,太子妃虽然是一时冲动,终究是做错了事情,惩罚是必须的,否则以后谁犯了错都这么不了了之,就彻底没有了王法。不过既然是一时冲动,让太子妃谨记教训适当惩罚就行。臣媳觉得……” “但说无妨。”萧湛平给予叶栖迟莫大的权利。 “臣媳就斗胆说出来。” 萧湛平点头。 “臣媳这次遭受的刑罚,太子妃同样遭受一次,如此就公平公正,臣媳和太子妃也两不相欠。”叶栖迟大气的说道,“相信这样一来,我和太子妃之间也不会有任何芥蒂。” 萧湛平非常满意叶栖迟的做法。 他连忙开口道,“按照宸王妃所说,念着太子妃今儿个初犯,朕对太子妃从轻处罚。” “谢父皇隆恩。”高婧仪连忙磕头叩拜。 知道惩罚其实并不轻,但对比起去刑部司,已是莫大的仁慈。 “来人。”萧湛平命令,“掌太子妃二十六大嘴,杖打二十大板!” “是。”宫人连忙领命。 高婧仪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被狠狠的打了二十六个耳掴子。 一张小脸,肿得面目全非。 因皇上皇后在,却不敢哭诉一句,只能咬牙忍受。 掌嘴之后,高婧仪又趴在了长木凳上,开始杖刑。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高婧仪被打得脸色惨白,身体虚弱不堪的模样。 叶栖迟嘴角冷笑了一下。 她被掌嘴杖刑,也就是一天两天就能下地活蹦乱跳的事儿。 高婧仪被这么一打,就是一个月两个月下了床的事儿。 她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除了…… 叶栖迟眼眸一紧。 她看着旁边从头到尾都无动于衷的萧谨行。 就好像一切和他都没有关系,他不过就是来看一场戏的。 高婧仪杖刑完毕。 整个人就已经晕死了过去。 于晴鸢看着高婧仪的样子也是心有余悸。 要不是叶栖迟给她“求了情”,这惩罚就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怕是要丢掉半条命! “今儿个的事情,就此结束。朕不想再听到任何人议论,更不想以后再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萧湛平威严的说道。 对于此刻高婧仪已经晕死过去,也是毫无所动。 “臣妾儿臣臣媳遵命。”所有人连忙答应。 “摆驾!”萧湛平冷声。 公公连忙大声吼道,“皇上起驾。” 一行人拥簇着萧湛平离开。 于晴鸢看了一眼叶栖迟,吩咐着奴才把高婧仪抬走,也离开了禁闭室。 很快。 就剩下了萧谨行、小伍、绿柚以及叶栖迟。 绿柚看所有人离开了,连忙跑到了叶栖迟的面前,“王妃,王妃你怎么样?!王妃……呜呜哇哇……” 终究是忍不住大哭了出来。 叶栖迟有些无语。 她身体的恢复能力,绿柚还不知道吗?! 要不是为了做做样子,她现在都能下地自己走了。 “别哭了,我没死。”叶栖迟没好气的说道。 “王妃要是死了,奴婢一定跟随王妃一起。”绿柚表达衷心。 “说什么瞎话,我才不会死!”叶栖迟无语。 她好不容易活过来,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她还要游览大泫国的大好江山! “王妃……”绿柚哭哭啼啼。 总觉得王妃不管是遇到多大的事情,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内心应该也会很难受。 被王爷这么对待,心都要痛死了。 一想到王爷让王妃来背锅,还让王妃遭受了这么多苦,她就为王妃不值得。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王妃对王爷不好了,为什么总是气王爷。 她现在觉得王爷就是活该。 王妃要对王爷好,才天打雷劈呢! “奴才参见宸王殿下。”禁闭室里面,两个小太监突然走了进来。 萧谨行眼眸微动。 “奴才们奉旨来抬宸王妃离开。”小太监恭敬道。 萧谨行微点头。 小太监走向叶栖迟,把棉被放在她的身上,裹着被子小心翼翼的把叶栖迟抬走。 “你们小心点小心点。”绿柚在旁边不停地招呼着,就怕碰到了叶栖迟身上的伤口。 叶栖迟被抬走后,萧谨行却没有吩咐小伍推他离开。 小伍实在忍不住,开口提醒,“王爷,该离开了。” 琢磨着王爷是不是不敢面对王妃,所以才会这么犹豫不决。 萧谨行点头。 小伍推着萧谨行走出禁闭室。 禁闭室里面还残留着叶栖迟的血液。 离开之前,萧谨行的视线,就一直放在那些血渍上。 禁闭室外。 王府的马车在此等候。 叶栖迟已经被小太监们抬到了马车上。 此刻马车显然在等萧谨行。 萧谨行刚准备坐上马车。 “王爷。”琉璃从旁边走出来,在萧谨行耳边说道,“太后让您去她寝宫一趟。” 萧谨行喉咙微动。 “王爷这边请。”琉璃恭敬。 萧谨行转头对着小伍吩咐道,“让叶栖迟先回府。” 小伍点头。 心里在想,王妃大概要恨死王爷了。 不仅让王妃背了锅,受了苦,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王爷连陪都不陪王妃一会儿?! 别说王妃。 他都气! 第六十七章 萧谨行的“好心” 叶栖迟躺在马车上,收到消息说萧谨行不一起离开时,也是毫无反应。 反而是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绿柚鼻子一酸,又哭了出来,“王妃你都这样了,王爷都不舍得来陪你一起回去吗?” 叶栖迟无动于衷,她还自若的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对于萧谨行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司空见惯。 “让车夫回去。”叶栖迟吩咐着绿柚。 绿柚红着眼眶让车夫驾车离开了。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眼前的马车在他面前消失。 琉璃又恭敬道,“殿下,太后在等您。” 明显在催促。 萧谨行微点头。 琉璃推着萧谨行到了太后温静檀的寝宫。 温静檀半躺在软榻上假寐,旁边是两个宫人在给她打扇。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萧谨行恭敬无比。 温静檀眼眸动了动。 她手微抬,宫人连忙上前,扶着她坐了起来。 温静檀坐定之后,手又是一挥。 伺候她的大部分宫人都退下了,只剩下几个她最贴身的奴才,恭敬的站在她身后。 “听闻叶栖迟让皇后今儿个颜面扫地,羞愧难当。”温静檀不温不热的口吻,问着萧谨行。 “皇后因奴才的死想要教训叶栖迟,叶栖迟反将了一军。皇后被罚两个月禁足,抄佛经十遍。太子妃被罚掌嘴二十六个,杖刑二十大板。”萧谨行把今天的结果,一一禀告温静檀。 温静檀冷笑了一下,“这叶栖迟几日不见,倒是厉害了。” 说着,让身边伺候她的公公,扶着她站了起来。 温静檀六十有余,身体并不算好,微走几步,也有些气喘。 她走到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低垂着眼眸,显得无比尊敬。 他回答道,“孙儿也颇感意外。” “意外?!”温静檀看着萧谨行,声音极冷,“礼部尚书府的嫡女叶栖迟,出了名的一无是处,进了你宸王府就瞬间变了一个人了?!” “叶栖迟是近段时间才有所改变。”萧谨行说道,“孙儿也不知为何,她变化会如此之大!” “萧谨行,你居然开始袒护叶栖迟了!”温静檀动怒。 根本不听萧谨行的解释。 萧谨行喉结波动,他恭敬道,“孙儿从未袒护过她。叶栖迟确实是突然转变,孙儿多方调查均未有果。孙儿绝没有半点欺瞒了皇祖母……” “今天的事儿,是不是你教叶栖迟的!”温静檀直接打断萧谨行的话,也不想和萧谨行兜圈子了,开门见山的问道。 就是认定了,叶栖迟今天能够平安脱险,且反而让皇后和太子妃遭受到了教训,就是萧谨行所为。 萧谨行是她一手栽培,他有多聪明能力有多强她清楚得狠,对付一个皇后一个太子妃不在话下,然而那个叶栖迟,一个她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草包,她绝不相信她能够有这份聪慧。 “孙儿没有。”萧谨行回答。 “萧谨行!”温静檀脸色一沉,带着怒火。 “刘嬷嬷乃孙儿所杀。”萧谨行直言。 温静檀眉头一皱,“你杀她做什么?!” “我和小伍谈事时,被刘嬷嬷无意听到。孙儿担心刘嬷嬷传回到皇后耳里,就让小伍杀了她。为了不让自己暴露,同时避免皇后对孙儿的猜疑,孙儿便把此事栽赃到了叶栖迟的身上,本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萧谨行一脸真诚,“孙儿也未曾料到,叶栖迟能够化险为夷,甚至还赢得了父皇赞赏!” 温静檀冷眼看着萧谨行,似乎是在审视萧谨行是否在说谎。 萧谨行挺直背脊,脸上没有半点异样,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听说,你和叶栖迟感情很好?!”温静檀话锋一转。 “回皇祖母,只不过是为了避人耳目而已。”萧谨行解释,“淑妃和楚王一直在揣测婉儿是否和孙儿感情有变,怀疑婉儿悔婚是因为孙儿,孙儿为了打消他们的念头,故此和叶栖迟做了一场戏。孙儿觉得,在婉儿出关这一年,孙儿和婉儿的事情不宜过早暴露,一旦暴露,楚王肯定会想方设法杀了孙儿,即便没能杀掉孙儿,一旦知道婉儿变心,楚王也不会放过婉儿。孙儿不想给自己和婉儿惹来杀身之祸,也不想我们多年计划遭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扰,故此利用叶栖迟来掩护。” 温静檀细思。 萧谨行从小就会工于心计,也甚是高瞻远瞩,他考虑事情的全面性,她虽然从未说,但心里绝对是认可。 此刻这么解释,自然有些信了。 “从皇后对叶栖迟这件事情看来,孙儿觉得,孙儿的做法是没有错的。”萧谨行继续解释。 温静檀看向他。 “皇后想要借此来杀了叶栖迟,目的就是想要让淑妃和楚王对孙儿产生芥蒂。皇后应该也不能肯定婉儿悔婚是否和孙儿有关,但不管是否和孙儿有关,皇后这么做都会让淑妃和楚王心慌,都会让他们迫于形势对我们动手,而一旦淑妃和楚王有任何轻举妄动,皇后就可以抓住他们的把柄,将他们一并歼灭。” “于晴鸢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很好,居然打到了我们的头上来了!”温静檀眼底闪过一丝残忍。 “淑妃和楚王肯定也是猜到了皇后的意图,所以让父皇去把叶栖迟救了出来。”萧谨行成功的把救下叶栖迟这件事情的功劳,转移到了淑妃和楚王那边。 温静檀微点头,“赵梦予也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叶栖迟确实招惹到了皇后,以后也会成为了皇后的眼中钉,但不得不说,叶栖迟这么一出之后,淑妃和楚王那边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怀疑我和婉儿之间的事情,我们的计划暂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萧谨行恭敬无比。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帮着叶栖迟说话的原因?!”温静檀冷声问道。 虽然知道萧谨行这么做对他们最有利,但因为萧谨行的擅作主张还是让她心情不悦。 萧谨行抿了抿唇,“去禁闭室之前,来接孙儿的公公就把禁闭室里面所有的经过告知了孙儿,公公虽然没有把话说到明处,但他给孙儿传达的意思就是让孙儿去帮叶栖迟。公公自然不会帮叶栖迟求情,公公的意思自然是父皇的意思,孙儿不敢违背了父皇。” “但你违背了哀家!”温静檀声音一沉。 分明萧谨行这样做最好不过,但因为萧谨行没有按照她的旨意,就是不可饶恕。 “哀家给你说过多次,让你杀了叶栖迟!然而这么久一来,你不仅没有杀了她,现在甚至还告诉哀家,不能杀了叶栖迟!你还要靠她来给你掩人耳目!”温静檀动怒。 “孙儿未能完成皇祖母下达的任务,甘愿受罚!”萧谨行一字一顿。 “萧谨行,哀家知道你做事情谨小慎微,深思熟虑,但在你做任何事情之前,你要记清楚,你没有资格擅作主张,任何事情必须哀家说了算!”温静檀冷漠无比,“你的命,是哀家给你的,这辈子,都只能听哀家一个人的!” “孙儿一直谨记于心。这辈子一是为仇恨而活,二是为皇祖母而活。孙儿这次犯了皇祖母的大忌,请皇祖母责罚!” “哀家也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教训!”温静檀狠狠地说道。 “孙儿明白!” “来人!” “奴才在。”温静檀身边的宫人,连忙跪在地上。 “鞭杖五十!” “是!” 宫人起身,拿起粗大的鞭子,鞭子上都有铁钉,走到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上衣被褪了下去,露出裸露的上半身。 此刻整个人也被抬到了一根木凳上。 “宸王殿下,奴才失礼了。”宫人跪地行礼。 萧谨行微点头。 宫人起身,对着萧谨行的后背。 “啪!”一鞭狠狠的打在了萧谨行的后背上。 白皙的后背瞬间裂开了一道血印,除了是鞭子打出的痕迹,还有铁钉挂伤的痕迹。 萧谨行忍痛,双手握紧,青筋暴怒,没有喊出一声。 整个寝宫里面,就只有鞭打的声音。 一声一声,响亮而狰狞。 整整五十下。 宫人退下,也在喘着大气。 萧谨行依旧挺直背脊,尽管后背已经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温静檀就这么冷冷的看着,脸上没有一丝心疼,甚至冷血无比,“萧谨行,别让哀家再来惩罚你。” “孙儿一定谨记于心。”萧谨行虚弱的声音,在努力让自己说得清楚。 “叶栖迟暂时可以不杀。”温静檀说,显然是对萧谨行的考虑没有异议。 有异议的,只是萧谨行对她的反抗。 哪怕是错,温静檀也不允许萧谨行违逆她半点! “但哀家一旦下命令时,萧谨行你就必须马上把叶栖迟的尸体送到我面前!”温静檀一字一顿,不容置换。 “孙儿遵命!” “回去好好养伤。”温静檀冷漠吩咐。 “是。”萧谨行恭敬道,“孙儿先行告退。” 温静檀挥了挥手。 “小伍。”萧谨行声音虚弱。 小伍一直在殿门外等候。 听到王爷的声音,立马冲了进来。 看到王爷此刻的模样,心口一颤。 其实刚刚在外面听到鞭打声时,小伍就料到,王爷在被太后惩罚。 只是没想到。 这次下手这么狠。 “给本王更衣。”萧谨行命令。 小伍隐忍着情绪。 在太后的寝宫,自然什么都不敢说。 他连忙上前,看着王爷血淋淋的身体,还是有些不敢行动。 这个时候穿衣,无疑就是在伤口上撒盐。 “王爷……”小伍于心不忍。 “更衣。”萧谨行忍得声音都在发抖。 “是。”小伍只得遵命,伸手帮他把衣服穿好。 衣服碰到萧谨行身体时。 身体肌肉都在本能的颤抖。 看得小伍都心惊胆战。 穿好衣服后,小伍背着萧谨行坐上轮椅。 “把松香膏拿回去敷用!”温静檀此刻已经回到了软榻上半躺着继续假寐,说话时眼睛都没有睁开。 “谢皇祖母。”萧谨行叩谢。 小伍连忙上前双手拿过药膏,随后恭敬的推着王爷离开。 离开寝宫,小伍的脚步瞬间加快。 然而刚走几步。 迎面对上一个穿着紫色华服的男人。 他站在了他们面前。 小伍看向萧谨行。 萧谨行此刻自然是看着眼前的男人,萧谨慎。 “二皇兄。”萧谨行主动行礼。 “三弟身体不便无须多礼。何况我们兄弟之间,也不必拘于礼节。”萧谨慎开口。 “是。” “听闻三弟媳今天身体受伤严重,三弟怎么没有回去陪弟媳。”萧谨慎看似关心。 实际上就是来打探,他和叶栖迟的关系。 “皇祖母听闻栖儿和皇后娘娘之间的事情,甚是担心,所以命臣弟来问问情况。现在皇祖母问完了话,臣弟此刻正准备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原来如此。”萧谨慎点了点头,“那为兄也不耽搁三弟回去照顾弟媳了。” “谢二皇兄体恤。” “不过话说。”萧谨慎突然又开口。 萧谨行喉咙微动。 此刻身体虚弱无比,如此强撑,不知道能撑得了多久。 “你和弟媳之间,感情好了吗?” “结发夫妻定当真诚相待。”萧谨行回答。 “那白墨婉呢?”萧谨慎故意问道。 “婉儿心悦皇兄,臣弟对婉儿也只是兄妹之情。仅希望皇兄能够好好待婉儿,别无他想。” “婉儿是我心爱之人,我自然会好生待她。” “如此,臣弟便祝福皇兄和婉儿百年好合。” “为兄也恭喜臣弟终于找到心爱之人。”萧谨慎说的心爱之人指的自然是叶栖迟。 “谢皇兄祝福。” “为兄就不耽搁三弟回去的时辰了。” “臣弟告退。”萧谨行恭敬。 萧谨慎微点头。 那一刻就看到萧谨行的贴身侍卫推着萧谨行离开。 明显,有些急促。 而且刚刚萧谨行的神情,也能够看出来他想要早点走的心思。 所以。 萧谨行对叶栖迟是认真的?! 他对白墨婉已经没有了感情?! 萧谨慎眼眸陡然一紧。 那一刻脑里突然浮现了叶栖迟的身影。 听说她被打得体无完肤…… 他敛眸。 叶栖迟如何,于他并没有任何关系! …… 萧谨行回到王府的时候。 已经是下午了。 经过马车的颠簸,萧谨行的身体明显更加严重了些。 但下马车的时候,萧谨行却坚持坐轮椅。 小伍不敢违背,只得让萧谨行坐在了轮椅,推着他进王府。 “叶栖迟呢?”萧谨行随声问道。 “小的不知道。”小伍此刻哪有心思关心王妃,虽然知道王妃委屈,但对比起王爷的伤势,其他都不重要。 “小伍!”萧谨行声音微沉。 虽然虚弱,但依旧震慑力十足。 小伍只得叫着府里的管家,问道,“王妃呢?” “回禀王爷,回禀伍大人,王妃和绿柚姑娘回府后,就直接回去了王妃的小院。” 小伍还未开口。 就听到王爷说道,“去叶栖迟那边。” 小伍有些无语,自己都要死了还要去关心别人。 当初让王妃顶罪的时候,也没见王爷有这份好心。 小伍推着萧谨行去了叶栖迟的院子。 院子里本来没几个奴才。 此刻估摸在着忙自己的,也没有人来搭理他们。 小伍对着院子大声通报,“王爷到!” 院子内房间门扉打开,走出来的是绿柚。 绿柚上前,行礼,“给王爷请安。” “王妃呢?”小伍问。 是知道王爷身体虚弱,能少用点力气就少用点。 “王妃身体受伤严重,此刻刚上了药,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奴婢恳请王爷不要打扰王妃休息,王妃好不容易才忍受着锥心的疼痛,好不容易睡了过去。” 小伍也觉得此刻叫醒王妃有些残忍。 所以那一刻转头看向了王爷。 琢磨着,王爷不会这么丧心病狂! “小伍。”萧谨行开口。 “是。”小伍恭敬。 “松香膏拿给绿柚。”萧谨行吩咐。 小伍一怔。 那药膏是皇宫御用药膏,极其珍贵和稀少,除了皇上皇后和太皇太后,其他人都没有。这种膏药对伤口恢复非常有效,每次王爷被太皇太后处罚后,太皇太后都会赐给王爷一盒,每次也因为这个膏药,王爷的身体才会恢复得很快。 “小伍!”萧谨行看小伍一直没有拿出来,脸色微沉。 小伍忍痛,拿了出来。 绿柚接过,有些纳闷。 “用清水洗净伤口,早中晚给叶栖迟各敷用一次。”萧谨行开口。 绿柚才反应过来,王爷是让她给王妃擦膏药。 只是王妃的身体……用得着吗?! 绿柚当然什么都不会说,她连忙答应着,“是,奴婢遵命。” “小伍,回去。”萧谨行命令。 小伍只得眼巴巴的看着那盒膏药,推着王爷离开了。 但愿。 王爷这样的举动,能够让王妃稍微有些感动。 其实王爷很多时候,真的也是身不由己。 王爷离开后。 绿柚才拿着膏药回到房间内。 房间内叶栖迟正在木桶里洗澡沐浴。 刚刚听到小伍的通报,就让绿柚出去搪塞了。 她现在洗得好好地,才没心情去应付萧谨行。 而且总觉得萧谨行也不会愧疚。 顶多不过本着人文主义看她一眼死了没。 她也懒得和他周旋。 “王妃。”绿柚回到叶栖迟身边。 此刻看着王妃背后就剩下一些细微的青肿痕迹了,还是觉得震惊。 分明王妃衣服上都是血渍的,她都以为王妃身体已经破烂不堪惨不忍睹了,然而脱了衣服清洗干净之后,就真的一点都不严重。 到底是她眼花了,还是……本来就没有受多重的伤?! “萧谨行走了?”叶栖迟泡在木桶浴里面,享受。 “王爷给您送了膏药过来。”绿柚拿给叶栖迟。 叶栖迟皱眉,把膏药拿过。 绿柚说,“我都不敢告诉王爷,王妃您其实都不需要了。” 叶栖迟没搭理绿柚,她把膏药打开了。 一打开那一刻。 眼眸明显紧了紧。 “话说王妃,您的身体怎么恢复得这么快?奴婢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绿柚终究还是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叶栖迟此刻用手沾了一点膏药出来,用手指在感受着它的质地,一边和绿柚聊着天,“怕了吗?!” “不怕。”绿柚一口否认,“王妃您就算不是人,奴婢也不怕。” “……”你才不是人。 叶栖迟有些无语。 她说道,“人类进化论知道吗?!” “什么?”绿柚一脸懵逼。 “算了,给你解释了你也不会懂。”叶栖迟打算放弃。 放弃给她科普人类发展到了几万年后,为了适应生存,就会出现身体上的诸多进化和变异,当然大多数的进化都是些细微的改变,比如力量会更大,跑步会更快,弹跳会更高,视力会更好,嗅觉会更灵敏等等,毕竟人类的基因有限。所以像她的这种身体异常,在末世也属少见。 绿柚皱了皱小鼻子,被王妃这么看不起还是有点小情绪。 “这是萧谨行给你的?”叶栖迟此刻基本上已经确认了,膏药的成分了。 “是的。王爷亲自送过来的。”绿柚连忙说道,“奴婢觉得王爷对您,是不是也不是那般冷血。说不定刚刚王爷在宫中让王妃您先回来,就是去给王妃讨膏药去了。这种膏药应该很珍贵。” 叶栖迟笑了笑。 是挺珍贵的。 还仅此一盒。 毕竟这种渗了毒的膏药,也不是谁都有。 萧谨行这狗男人还真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害死她。 “扔了。”叶栖迟突然开口。 绿柚眼睛都瞪大了。 她也知道王妃一向很有脾气很有个性,但是王爷的好意也不至于,直接就扔了。 就算不用,放着也好。 毕竟贵啊! “王妃要是不要,奴婢要行不行?”绿柚实在舍不得扔这么贵重的膏药。 “除非你想死。” “王妃就是在暴殄天物。”绿柚碎碎念,想想那么贵的药膏扔了都觉得心疼不已。 “我不是在恐吓你,我是说药膏里面有毒。” “什么?!”绿柚惊吓。 王爷不至于……不至于?! “不会致命,但绝对会让你的伤口烂得更惨。” “王妃没有用过怎么会知道?”绿柚不相信。 “要不要试试?” 绿柚当然不敢试。 叶栖迟说,“你拿把匕首过来。” 她决定让绿柚心服口服! 第六十八章 给萧谨行医治 绿柚战战兢兢的拿来一把匕首。 叶栖迟在手指上化了一刀。 绿柚惊吓着。 正欲大叫之时。 看着叶栖迟把药膏涂抹在了她的伤口上。 叶栖迟眉头一皱。 显然是有些疼。 “王妃……”绿柚忍不住叫着她。 叶栖迟忍着疼痛说道,“你还记得上一次我给你看我被划破手指后,伤口恢复的时间吗?” 绿柚想了想,“好像就一会儿。” “那你现在看清楚了。”叶栖迟把手指放在绿柚面前。 绿柚就盯着王妃的手指看。 好久。 手指完全没有复原的痕迹,伤口似乎烂得更加厉害了。 绿柚惊呼,“真的有毒!” 叶栖迟点头。 “王妃你怎么会知道的?!”绿柚看着王妃,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说天生的,会不会太凡尔赛。 总之。 她用清水把手指上的膏药擦拭干净,然后手指开始一点点愈合。 她说,“现在知道王爷对我如何了?!” 绿柚咬着唇瓣。 是真的没有想到王爷居然会这么心狠手辣。 不管如何,王妃帮他顶罪了,王爷应该感激才是。 “扶我起来。”叶栖迟叫着绿柚。 她倒是很淡定。 萧谨行这狗男人多坏,她清楚得很。 绿柚连忙扶着叶栖迟起身,然后换了干净的衣服,伺候着她睡觉。 叶栖迟也是真的困了。 昨晚上被折磨了几乎一个晚上,早上又经历了那么多,此刻躺在床榻上,几乎就是秒睡。 绿柚其实也困。 昨晚上担心王妃,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今儿个一大早又被叫去了皇宫。 如此折腾了一番,自然是困到不行。 所以她靠在叶栖迟的床榻上也睡了过去。 两个人醒来之时,是因为有人在叫他们。 绿柚揉着酸软无比的身体,起身去打开了门扉。 此刻天都黑了。 也不知道她和王妃睡了几个时辰,然后就看到小伍在门口,焦急无比的样子。 “伍大人。”绿柚给小伍行礼。 “王妃在吗?”小伍声音有些急促。 “王妃还在睡觉,怎么了?”绿柚有些纳闷。 “王爷,王爷突然发热,高烧不退。”小伍急切无比的说道,“王妃医术高超,还请王妃去看看王爷。” 绿柚本想要一口答应的。 但一想到王爷对王妃的所作所为,甚至还拿带毒的膏药来陷害王妃,就气不打一处。 她说道,“王妃现在身体都还受伤严重,哪还有力气去帮王爷疗伤。还请伍大人体谅。” 说完,又行了个礼,就准备关门了。 “能否让我和王妃说几句话。”小伍恳请。 “王妃还未醒,等王妃醒了再说。” “绿柚姑娘,拜托了。”小伍双手抱拳,给绿柚行礼。 小伍对她这般客气,让绿柚又有些过意不去了。 虽然王爷确实很坏,但是小伍也没有错。 看小伍大人这般模样,绿柚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你等等,我问问王妃,如果王妃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有劳绿柚姑娘了。”小伍显得很是恭敬。 绿柚把门扉关上,才重新走回屏风后的床榻边上。 此刻叶栖迟其实已经醒了。 睡得时间有些长,醒了之后全身软绵绵的。 但是刚刚绿柚和小伍的对话她都听清楚了。 她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不见。” 绿柚顿了顿,还没反应过来。 “萧谨行的人,我一个都不见。” “是。”绿柚恭敬。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王妃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绿柚还是多少能够揣摩得到,王爷那般对王妃,王妃肯定不会再搭理王爷的。 绿柚连忙又走向门口,“不好意思伍大人,王妃身体虚弱,还在昏睡中,王妃实在是无能为力。” “能否让我和王妃说几句话。” “不太方便……伍大人!”绿柚话还未说完。 小伍就直接走进了房间。 绿柚惊吓。 男女授受不清,小伍未免也太放肆了。 就在绿柚想要尖叫之时。 就看到小伍“咚”的一声跪在了屏风外,对着里面大声说道,“小伍求见王妃。”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她真不想搭理。 “小的就说几句话,还请王妃成全。”小伍对着床榻磕头。 一声一声响亮无比。 叶栖迟琢磨着,这古代人的头是不是铁做的。 动不动就磕头,跟嗑核桃似的。 绿柚在旁边看着小伍的模样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王爷不好,不代表伍大人也不好。 伍大人平时对她们也是客客气气的。 绿柚都忍不住想要给王妃求情那一刻。 就听到王妃说道,“想说就说。” 磕着头的小伍一怔,下一秒连忙叩谢道,“谢王妃。” 小伍跪直了身体没再磕头,却也没有起身。 他说道,“王爷被太后处罚五十鞭杖,此刻后背已经血肉模糊,小的让府医给王爷清理了一番,王爷也好不容易睡了过去,然而刚刚小的去看王爷的时候,发现王爷脸蛋通红,身体滚烫,让府医过来诊断了一番,才知道王爷是发烧了,而且看模样烧得还很严重。” 所以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叶栖迟翻了翻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明显是无动于衷。 小伍也能够感觉得到,他连忙又说道,“其实王爷不是有心想要让王妃给王爷顶罪的,王爷也是身不由己。” 叶栖迟冷笑了一下。 有什么身不由己的。 不过就是。 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 她完全能够猜到萧谨行让她背锅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不让皇后,不让其他人对他怀疑。 对现在整个皇室而言,萧谨行是没有杀伤力,甚至是懦弱无比的!他不敢杀皇后的人,除非,他和现在别人看到的不一样。 所以萧谨行必须隐瞒。 当然,叶栖迟能够想得明白,但不代表她能够理解。 莫名其妙被迫在鬼门关走一趟,谁都有脾气。 小伍看王妃没有反应,继续又说道,“虽然王爷昨晚上一个晚上没有来救王妃,但事实上,昨晚上王爷一直在想怎么能够顺利的救下王妃。而王爷昨晚上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也只是因为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下,不想打草惊蛇。” 叶栖迟并没有信。 但那一刻也没有阻止小伍开口。 就当,听故事。 “今儿个一大早,王爷就让宫里的亲信去找了小殿下,王爷知道小殿下欠你一个人情,肯定会来帮你。果不其然,小殿下听闻王妃你被皇后关了一晚上后,就立马去找了皇上,让皇上来救你,甚至王爷还考虑到,昨晚皇上是让淑妃侍寝的,淑妃娘娘处处和皇后作对,皇后想要做的事情淑妃娘娘肯定会阻止,何况淑妃确实也怕皇后娘娘杀了你是为了撮合王爷和白姑娘,如此一来,淑妃肯定也会游说皇上来救你。只要皇上能来,王妃肯定就不会出事儿。”小伍把所有说得清清楚楚。 叶栖迟淡漠的听着。 所以她被皇后关押的事情,还真的是萧谨行去通风报信的?! “王妃您肯定也知道,太后其实不太待见王妃。”小伍说,“王爷为了让王妃能够不被太后针对,趁着这次的事情,在太后面前给了王妃一个保命符。不过这样的举动显然是惹怒了太后,太后会觉得王爷违逆了她的初衷,虽然王爷把一切做得合情合理,挑不出毛病,但太后还是无法接受王爷对她的不尊重,所以才会责罚了王爷。” 叶栖迟微皱。 刚刚她是挺意外萧谨行为什么会被太后打。 现在小伍这么一说,她就全部都知道了。 事实上太后有多独断,又多有控制欲她清楚得很。 太后之前的打算肯定是让萧谨行杀了她,然后给白墨婉腾出宸王妃的位置,然而萧谨行一直没有能成功,所以太后一直不悦。 现在为了不让别人怀疑白墨婉的悔婚是为了萧谨行,他们还可以再利用她一段时间来掩饰,也就因此,她不会再被太后暗杀,太后也很清楚留着她是对他们现在而言最有利,只因为萧谨行没有无条件完全听从她的安排,所以就一定要给萧谨行教训。 也就是说。 萧谨行这次被太后打,确实和她有关。 但话又说回来。 不是萧谨行让她去背锅,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事情。 “王妃。”小伍鼓起莫大的勇气说道,“您这次是因祸得福。” 叶栖迟紧眸。 “虽然遭遇了身体上的伤害,却换来了王妃至少一时的平静。”小伍大声道,“还请王妃理解王爷的用心良苦。” 叶栖迟抿了抿唇瓣。 要真的如小伍所说,萧谨行这疯批虽然第一时间考虑的是他自己的利益,但至少并没有完全放弃她。 当然前提还是,她对他影响不大,顶多现在就是被太后揍一顿,萧谨行被太后折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该习惯了。 “王爷被太后鞭杖之后,太后给了王爷一盒松香膏,这种药膏很是珍贵,除了皇上皇后太后之外,谁都没有。然而王爷拿到之后,却把那盒膏药毫不犹豫的给了王妃,也是为了弥补对王妃的亏欠。”小伍说,“现在王爷因为没能用到松香膏导致病情严重。小的恳请王妃去看看王爷。府医医术有限,根本就是束手无策,此刻去宫中请御用,至少也是天亮了才会到,小的怕王爷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叶栖迟翻了翻身。 萧谨行不会死。 男主哪有这么容易死的。 当然。 穿书之后,很多剧情还是都变了。 所以会不会萧谨行就真的嗝屁了……谁也说不准。 此刻的萧谨行自然还不能死。 死了,这后面的剧情,说不定就重蹈白墨婉重生之前的覆辙。 而不管是白墨婉重生前的剧情还是重生后的剧情,他们礼部尚书府都没有好下场。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 算了。 和萧谨行也不过是合作关系。 这次萧谨行没害死她,她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绿柚。”叶栖迟突然叫着绿柚。 绿柚听到小伍的解释,立马就被狗王爷感动了,连忙就上前,“王妃,奴婢马上给你更衣。” “顺便把松香膏拿着一起。”叶栖迟吩咐。 “……不是让奴婢扔了吗?!”绿柚纳闷。 小伍听到这话时,身体都抖了一下。 王妃到底是对王爷有多大的不满。 这么名贵的膏药,说扔就扔了。 亏了王爷因为那盒药,现在还在鬼门关游走。 “扔了不能捡起来吗?!” “可是王妃不是说……”绿柚惊吓。 王妃不会是想要用膏药去毒死王爷?! 这这这怎么使得?! 叶栖迟不用想也知道绿柚此刻脑袋瓜子里面都在想什么。 她说道,“没你想的那么恶毒,只是有些事情要让萧谨行自个儿明白。” “是。”绿柚连忙点头。 也是知道,反正王妃要做什么事情,她也阻止不了。 她连忙给王妃更衣,然后把那盒原本已经扔掉的松香膏捡了回来。 小伍看着叶栖迟起身,连忙说道,“小的给王妃准备了轿子,王妃身体不便可坐轿子过……” 话还未说完。 就看到王妃大步流星的从他面前走过。 他这是……眼花了吗?! 叶栖迟也没搭理小伍的惊讶,径直走进了萧谨行寝殿。 寝殿中,府医正在给萧谨行医治,但也确如小伍所说,根本就是束手无策,只能按照最常规的方式,给萧谨行做着物理降温。 “小的给王妃请安。”府医看到叶栖迟到来,连忙磕头。 “下去。”叶栖迟直言。 “可是王爷……” 小伍一个眼神。 府医连忙恭敬道,“是。” 府医离开。 叶栖迟看了一眼趴在床上,脸都烧红了的萧谨行,远远似乎都能够感觉到,他急促无比的呼吸。 她转眸又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一碗汤药。 想来是府医给萧谨行熬制的退烧药,这么看来萧谨行应该还没有喝。 她抿了抿唇,走到床榻边上。 此刻萧谨行烧得也没有了平时的警惕。 她的靠近,萧谨行也没有半点反应。 叶栖迟伸手,摸了一下萧谨行的额头。 刚碰到,手指立马颤动了一下。 这货没被烧成白痴算他运气好。 绝对超过四十度。 叶栖迟连忙把被子给萧谨行掀开。 “王妃,王爷发烧,畏寒。”小伍连忙说道。 叶栖迟真的是懒得解释。 萧谨行是畏寒,但现在再这么捂下去,怎么烧死的都不知道。 她对着小伍吩咐道,“分别打一盆热水和打一盆冷水过来。” 小伍看着王妃的举动,有些担心,却又莫名信任。 毕竟王妃可以把王爷的腿疾治好,医术肯定不差。 只希望,王妃千万不要,公报私仇。 小伍连忙就吩咐着人按照叶栖迟的准备。 叶栖迟拿起旁边的汤药闻了闻,眉头皱了皱。 还好萧谨行没喝。 喝了也没任何作用。 “小伍你拿笔墨记一下。”叶栖迟又吩咐。 “是。”小伍连忙又去拿起笔墨。 叶栖迟说着药方,“茈草1钱,连翘2钱,葛根1钱,牛蒡子3钱……记好了吗?!” “记好了。”小伍点头。 “我看了府中的药罐子,这些药府中都有,你拿去给府医,让他按照我的药方马上熬制一副药过来。”叶栖迟吩咐。 “是。” “另外如果府上有羚羊角,可以在汤药熬制好了之后,磨制一些放在汤药里。” “是。”小伍连忙答应着。 拿着药方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绿柚。”叶栖迟吩咐着旁边都看傻了的绿柚。 之前只知道王妃在给王爷治病,但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 此刻看到王妃这么从容不迫的样子,让她真的觉得,她家王妃是不是,真的换了一个人! “你来给萧谨行做物理降温。” “什么?”绿柚根本听不懂。 叶栖迟也没有解释,她直言道,“萧谨行的额头,用冷水巾给他敷用,不停的换水。四肢,也就是手脚,用热水巾给他保温帮助血液循环。” “是。”绿柚也听不懂,反正按照吩咐就行。 她连忙蹲下身体,给王爷进行冷敷和热敷。 做好了基础工作。 叶栖迟开始检查萧谨行的伤口了。 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伤口感染导致的发烧。 她小心翼翼的给萧谨行脱掉了锦衣,衣服下是府医给他用包扎过的绷带,此刻都已经重新渗出血了。 叶栖迟拿起旁边的剪刀,给绷带剪开。 一剪开。 绿柚吓得叫了一声。 血肉模糊的后背,简直可以叫做恐怖。 绿柚差点没有吓晕了过去。 特别是看到后背上,那些血铮铮的烂肉。 到底太后是有多讨厌王爷,才会把王爷打成这样。 绿柚都不由得有些心疼。 然而那一刻,她家王妃居然无动于衷。 看着王爷后背的伤,也只是轻微的皱了皱眉头。 此刻小伍也已经吩咐完府医回来了。 看到王爷伤口时,还是被吓到了。 这比刚刚回来时,看上去更严重了! “小伍。”叶栖迟叫着他。 “小的在。”小伍连忙回答。 “你拿一块布塞到萧谨行的嘴里,让他咬着。” “啊?”小伍不明所以。 “怕一会儿他咬伤了自己舌头。”叶栖迟解释。 “是。” 小伍撕了一块布条,迅速折叠了一下,塞到了萧谨行的嘴里。 “帮我拿一把消毒的匕首过来。” “什么?”小伍又懵逼了。 “匕首,用火烧一下。”叶栖迟有些无语。 小伍才听明白。 他赶紧又去准备了锋利的匕首,在烛火上面烧了好一会儿,递给叶栖迟。 叶栖迟拿起匕首,直接往萧谨行伤口上捅去。 “王妃!”小伍吓得“哐”的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还请王妃手下留情。” “想哪里去。”叶栖迟睨了一眼小伍,“我是把他身上的烂肉挖出来,不挖出来就会一直感染,一直感染,烧就一直退不了。” 小伍其实也知道伤口溃烂需要清理。 只是王妃说得这么专业,他听不太懂。 而且是真的怕王妃趁此机会杀了王爷,毕竟不管王爷后来做了多少弥补,但王爷确实也是利用了王妃。 他隐忍着,看着王妃一点一点,在清理萧谨行的伤口。 刀刚碰到萧谨行的身体。 萧谨行因为疼痛,昏睡中动了一下。 “小伍,摁住他的身体让他别动。”叶栖迟吩咐。 “是。” 小伍连忙上前桎梏住萧谨行。 叶栖迟重新清理。 萧谨行痛得身体都在颤抖,但因为咬着布条也并没有叫出来,琢磨着像萧谨行这么能忍的人,就算没有布条也不会叫。 叶栖迟一点点清理干净。 绿柚在旁边看着,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仅佩服王妃在看着这么血淋淋恐怖的后背可以这般冷静,更佩服的是,她用刀子的手法,总觉得和其他人不一样,就是得心应手,刀子好像在她手上都能起飞一般。 小伍自然也一直看着王妃的动作。 比起绿柚看,他看得更仔细一些。 因为仔细,就能够看到,王妃在处理伤口时的手法,真的堪称一绝。 溃烂的肉清理得干干净净不说,那些没有被感染的地方,王妃绝对没有多割一点点下来。 弄好一切之后。 萧谨行也因为疼痛出了一身大汗。 烧也因此勉强退了下去。 当然一旦汗水一过,按照常规肯定还会反复。 “把府上平时用的伤口膏药拿过来。”叶栖迟叫着小伍。 “不用,松香膏吗?!”小伍问。 “放心,我既然都做到这个地步,我不会害你家王爷。”叶栖迟直言。 小伍也不敢多说。 连忙就拿出平时用的一些膏药给叶栖迟。 叶栖迟拿过,一个一个闻了闻气味,然后挑选了一种,开始一点点给萧谨行上药。 让府医熬制的退烧药里面她加了消炎的成分,再通过普通药膏的一个外敷修护作用,好得虽然不会很快,但基本上也没什么问题了。 叶栖迟给萧谨行上完药膏之后,给他进行了包扎。 包扎的手法也是让小伍和绿柚惊叹。 这比刚刚府医包扎得好太多了。 王妃总是给他们惊吓……不,是惊喜。 包扎完毕后,叶栖迟给萧谨行穿上了衣服,不忘叮嘱小伍,“不能给他捂被子。” “是。”小伍连忙点头。 总觉得现在王妃说什么都是对的! 第六十九章 萧谨行脆弱的一面 叶栖迟给萧谨行重新把伤口处理完毕之后。 府医端着熬好的汤药,走了进来。 此刻萧谨行虽出了一身大汗,退了点烧,但不出意外,一定还会反复。 叶栖迟把汤药从府医手上拿了过来。 她稍微闻了闻,确定汤药是按照她的药方熬制的,才递给了小伍,吩咐道,“小伍,喂你家王爷把药喝了。” 小伍连忙答应着。 他接过叶栖迟手上那碗汤药,拿起木勺子,喂萧谨行喝药。 “王爷,喝药了。”小伍恭敬的说道。 萧谨行没有任何反应,他似乎没有听到一般,没有睁开眼睛,唇瓣也没有张开。 “王爷。”小伍又叫了几声。 依旧如此。 萧谨行看上去还在昏睡之中。 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身上的汗水退下去,身体似乎又开始发热了。 “王妃,王爷不张嘴怎么办?”小伍看向叶栖迟,变得不知所措。 “不张嘴就撬开他的嘴啊!又不能输液。”叶栖迟有些无语。 什么她都给萧谨行做完了。 他不张嘴吃药,她能有什么办法。 “怎么撬开?”小伍茫然。 王妃口中说的输液是什么玩意儿?! 叶栖迟也真的是佩服小伍。 她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难不成还真拿个铲子来不成。 “自己想办法,反正药必须得喝了。”叶栖迟直言。 “哦。”小伍只得又去喂王爷。 他把勺子放在王爷的嘴边,咬牙把勺子粗鲁的塞进了王爷的嘴里,结果刚喂进去,王爷就吐了出来,棕色的药从嘴角一直流在了枕头上。 “王妃,怎么办?”小伍又无措了。 本是绝世高手,这一刻总觉得就跟个生活白痴一样。 倒也说明,小伍对萧谨行的忠心耿耿。 因为太过担心,才会如此慌乱紧张。 叶栖迟又是一记白眼。 她能怎么办?! 都说了又不能打针输液。 唯一的办法就是喂药。 “可以嘴对嘴喂药。”绿柚突然说道。 小伍一怔。 “王爷不喝,只能用嘴把药送到王爷嘴里,让王爷喝下去。”绿柚很坚定的说道。 说完之后。 叶栖迟就看到小伍和绿柚两个人,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她。 “你们看我做什么?又不是只有我才有嘴。”叶栖迟俨然是拒绝了。 “王妃……”小伍明显有些为难了。 总不能,他这么来喂王爷。 他倒是没什么。 他怕王爷醒了之后,杀了他的心都有。 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叶栖迟。 是寄希望她可以这么做。 然而王妃久久都没有要答应的意思。 僵持中。 “死……”昏睡中的萧谨行突然说话了。 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明显说了一个字。 “王爷你醒了吗?”小伍很激动。 “杀,杀了……”萧谨行又说了几个字。 根本没有睁开眼睛。 “王爷。”小伍惊吓道,“你在说什么,小的听不明白。” “别碰我……”萧谨行一直在口齿不清。 根本听不到外界在说什么。 他就一直在说自己的。 话语也是断断续续,完全拼凑不出来,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王妃,王爷到底怎么了?”小伍又被吓到不行。 伺候王爷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王爷这般。 就好像,在垂死边缘…… 一想到这里,小伍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 “高烧不退,开始说胡话了呗!”叶栖迟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那会怎么样?”小伍问。 “运气好,和病毒抗赢了,烧退了就没事儿了。” “运气不好呢?”小伍虽然很多都得听不明白,但他现在最关心的只是王爷怎么能够好起来。 “烧成白痴啊。”叶栖迟淡淡的说道。 “什么?!”小伍惊吓。 王爷要是变成了痴儿,那怎么行。 小伍突然“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叶栖迟眉头微皱。 绿柚也被小伍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 “还请王妃一定要救了王爷。”说着,小伍又是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 叶栖迟对小伍也是服气了。 她要说得多明白,让萧谨行喝药就行了,喝药就行了。 叶栖迟一把从小伍手上拿过药碗。 这古代人的规矩,是不是比命更重要。 让他嘴对嘴给萧谨行喂个药,要死啊! 她不过是单纯的因为对萧谨行这个人有意见所以不想这么干,但凡只是个普通人,她都不觉得为了治病做一些和平常不一样的举动,有何不可?! 她喝了一口汤药,然后靠近萧谨行的唇瓣。 萧谨行的嘴唇烫得吓人。 此刻因为说着胡话,倒是没有闭得很紧。 她很顺利的把药送到了他的唇瓣里。 然而萧谨行完全没有自主吞咽的举动,送到嘴里后,就从嘴角流了出来。 小伍在旁边焦虑无比。 绿柚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她也是黄花大闺女,这样的画面还是让她羞涩不已。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 她看着萧谨行嘴角的汤药,脸色明显难看了些。 这货还真的,一点都不好伺候。 她咬牙,重新喝了一小口在嘴里,然后又靠近了萧谨的唇瓣,这次把汤药送进去之后,伸出了舌头,迫使他不得不喝下汤药之后,才退了出来。 “王爷喝了!”小伍兴奋道。 是看着王爷明显在王妃的帮助下,喝了一口下去。 叶栖迟睨了一眼兴奋过头的小伍。 玛德,他倒是喝了。 但她觉得自己亏得慌。 毕竟嘴对嘴,和舌头碰舌头,压根就是两码子事。 叶栖迟隐忍着,用着同样的方式,把一碗汤药喂进了萧谨行的嘴里。 喂完之后。 叶栖迟用手感受了一下萧谨行额头的温度。 应该还是40度。 她对着小伍说道,“烧应该还要一个时辰才会退下来,这期间,你就用冷水巾给他敷用额头,帮助他额头降温,免得烧坏了脑子。” 小伍连忙点头。 那句“烧坏了脑子”让他心有余悸。 然而总觉得王妃,跟说今儿个天气很好一样,云淡风轻。 “于此,再用温水帮他四肢和关节,进行热水巾敷用,保持他的血液循环,帮助散热。” “是。”小伍答应着。 就连忙让人去换了两盆水进来。 叶栖迟吩咐完毕,就打算离开了。 现在她待在这里也没有用。 退烧需要时间。 她起身欲走。 刚有此举动。 手突然被人一把拽住,力气大到,叶栖迟猛的一下栽到了床沿上。 因为始料不及,所以那一刻直接碰到了床头的雕木上,痛得叶栖迟想要一巴掌打死萧谨行那狗男人。 “王妃。”绿柚在旁边也吓了一跳,“你怎么样?!” 叶栖迟被撞得老眼昏花。 她就知道萧谨行这货最不知道的就是感恩戴德。 她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然后用力的想要甩开萧谨行紧抓着她的手。 草。 这货都烧成个碳了,居然力气还这么大。 “王妃,你轻点晃动,别把王爷背上的伤口扯开了。”绿柚看着叶栖迟的模样,连忙担心的说道。 “绿柚你到底站在谁那边的?!”叶栖迟质问。 绿柚惊吓。 她连忙说道,“奴婢只是怕王妃你好不容易给王爷包扎好的伤口扯开了,王妃又得辛苦重新处理。” “那还不快点帮我拔开萧谨行的手!”叶栖迟冒火。 “可是……”绿柚明显为难。 “可是什么?!” “男女授受不清,我怎么能去碰王爷的手。”绿柚脸都红了。 “……”她真的好想一巴掌打在绿柚的小脸蛋上。 到底蠢不蠢。 好在此刻小伍和下人一起端着木盆回来了。 “小伍,帮我把你家王爷的手给砍下来。”叶栖迟吩咐。 小伍身体抖了抖。 他就走了这么一会儿,王爷和王妃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王妃是让你拔开王爷的手。”绿柚连忙解释。 小伍暗自松了口气。 他连忙上前,去掰开王爷的手指。 然而小伍去掰时,王爷反而力气更大的,抓着叶栖迟手腕的手更紧。 叶栖迟皱眉。 俨然被萧谨行抓得有点痛。 小伍也不敢用太大力气,他忍不住说道,“王爷可能是想要王妃陪着他,王妃要不……” 叶栖迟狠狠的瞪着小伍。 小伍当没有看到,他连忙跪在地上,“小的马上给王爷做身体冷敷和热敷。” 说完,就赶紧拿着冷水巾,敷用到萧谨行额头上。 叶栖迟眼眸一紧,又看向绿柚。 “奴婢给王爷热敷手脚。” “不是男女授受不清吗?”叶栖迟讽刺。 “这不一样,这是在照顾王爷的身体,照顾王爷是奴婢的本分。”绿柚连忙说道。 但是拆散王爷和王妃,就是大不敬的事情。 叶栖迟对小伍和绿柚也是无语得很。 她又挣脱了两下。 越是反抗萧谨行就越是拽得更紧。 叶栖迟最后放弃了。 放弃着,就靠在了萧谨行的床榻上,有点生无可恋的感觉。 夜色越来越深。 “王妃,王爷在出汗了。”小伍突然开口道。 “嗯。”叶栖迟应了一声。 证明萧谨行马上要退烧了。 “还需要做冷热敷吗?”小伍问。 “暂时不用,等他烧退了,再给他身体做个简单的清理就行。” “是。”小伍连忙恭敬道。 绿柚也停下了手上的举动。 两个人恭敬的站在床榻边上,等着萧谨行退烧。 萧谨行现在全身都是汗。 叶栖迟琢磨着,这身汗出完之后,她是不是又要给他做一个伤口清理。 如此想着之时。 “母妃……”萧谨行似乎又开口说话了。 叶栖迟当没有听到。 “不要,不要丢下我。”萧谨行声音呢喃。 但这次。 叶栖迟其实听清楚了他在说什么。 小伍和绿柚也听到了。 两个人都很诧异的看着王爷的模样。 “母妃,母妃……”萧谨行一遍又一遍的叫着。 声音中有些急促,又带着害怕。 那一刻叶栖迟感觉到萧谨行抓着她的手,似乎又紧了。 她抿唇。 小伍和绿柚都很自觉的转身退了下去。 主子有时候的脆弱,是不允许被下人看到的。 所以他们规矩的离开了。 叶栖迟也想走。 总觉得自己在这里也会很尴尬。 毕竟她也没想过要安抚他。 “母妃。”萧谨行又叫了一声。 这一声,比之前都要说得清楚。 说出来之后,还突然睁开了眼睛。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的模样,淡淡的问道,“醒了?” “母妃。”萧谨行对着叶栖迟叫。 “……”这货不会真的烧傻了?! 她连忙用另外一只手去摸萧谨行的额头。 应该已经开始退烧了。 她怕手部感温不准,连忙又用额头去碰萧谨行的额头。 两个人距离很近。 叶栖迟的额头在萧谨行额头上抵触了好一会儿,是在感受萧谨行的温度。 完全没有注意到,萧谨行此刻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神。 当她测试完温度确定已经开始降温之后,准备离开时,就对上了萧谨行的视线。 柔和的,温暖的,甚至是,渴望的眼神看着她。 草。 这货还真的把她当成了她妈了?! 她有那么老吗?! 貌似萧谨行的母妃死的时候也就二十多岁。 但怎么样,她也没有母爱光环?! “不要丢下行儿好吗?”萧谨行问她,口吻中似乎还带着些撒娇。 叶栖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恶心不恶心。 萧谨行还是适合扑克脸。 “母妃。”没有得到叶栖迟的回答,萧谨行又叫了她一声。 叶栖迟真的是忍了又忍,才开口说道,“好,母妃不走,你赶紧睡。” “母妃不要骗行儿。” 不骗你骗谁。 你丫的赶紧给我睡! “不骗。”叶栖迟笑。 就是忍着一巴掌想要打烂萧谨行那张完全不同于平常脸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笑了笑。 萧谨行听到准确的答复。 才安心重新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那一刻,嘴角都似乎带着笑意。 叶栖迟转移了视线,觉得这货太渗人了! 倒也放弃挣扎了。 她此刻也不是在同情萧谨行。 她此刻只是因为萧谨行搞得也有点悲伤了。 她突然也有点想,她末世的父母了。 不知道,他们在知道她死后,会不会很难受…… 安静的夜晚。 萧谨行终于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反而是叶栖迟,莫名感伤了一个晚上。 直到。 天微亮。 萧谨行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看着靠在他旁边正在睡觉的叶栖迟时,明显还是有些惊讶。 他动了动身体。 一动,便有些拉扯到了伤口,让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也在那一刻,他注意到自己的手,还紧紧的抓着叶栖迟的手。 心口,有些波动。 他连忙松开了。 松开,就看到叶栖迟的手腕都被他抓得红了一片。 所以昨晚上他都做了什么?! 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自己做了很多梦。 梦里面,见到了他母妃。 萧谨行紧抿唇瓣。 强迫自己,不去回忆。 “你终于醒了?”叶栖迟打着哈欠,问着萧谨行。 萧谨行一有点动静时,她其实就也醒了。 只是半靠着睡,身体有些酸软,一点不想动。 此刻也不由得揉了自己的手腕。 这货终于舍得放开她了。 “你怎么在这里?”萧谨行问,口吻明显还带着些不悦。 叶栖迟冷笑了一下。 虽然昨晚上那个温柔听话的男人有点让人恶心,但这种翻脸就不认人的男人,确实更让人反胃。 不过好在。 脑子没烧坏。 “小伍。”萧谨行似乎也没想要得到叶栖迟的回答。 单纯只是,不待见她而已。 小伍在外面打盹。 折腾了一个晚上,终于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这一刻听到王爷的叫声,连忙应了一声,“王爷,小的在。” 却没有立刻起身。 因为他此刻坐在地上,绿柚也坐在地上,本来昨晚上两个人只是聊着天,随时听候吩咐,也不知道何时,两个人就都睡着了,睡着后,绿柚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本来想要推开她,毕竟男女授受不清,但看着绿柚睡得那么香甜,没忍心,就任由绿柚靠着睡了。 此刻小伍的声音,还是让绿柚一下就醒了。 醒了之后似乎都还有些迷糊自己在什么地方。 看到小伍那一刻,才想起这是王爷的寝殿。 “给本王更衣。”萧谨行吩咐。 声音听上去就真的是,底气十足。 和昨天晚上的男人俨然完全不同。 小伍连忙起身过去。 绿柚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看到小伍身影那一刻,脸有些红了。 昨晚上……怎么就靠着伍大人睡着了。 “绿柚。”叶栖迟也叫了她一声。 “是,王妃。”绿柚连忙答应着。 此刻脸有些红。 就好像,自己此刻的心情被别人发现了一般,很是羞涩。 她深呼吸一口气,也走向了床榻。 “王妃。”绿柚扶叶栖迟起身。 叶栖迟半坐着睡了一晚上,真的是腰酸背痛的。 “王爷,你后背的伤还很严重,不要起身,小的去把水打过来给王爷洗漱。”小伍恭敬道。 萧谨行没有拒绝。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身体不允许自己这么折腾。 “我去吃个早膳。”叶栖迟在绿柚的搀扶下起身,对着小伍说道,“一会儿我回来帮你家王爷换药,你洗漱的时候,不要去碰他的伤口。” “是。”小伍连忙答应着。 萧谨行皱了皱眉头。 他直言道,“让府医帮本王换药即可。” 明显就是拒绝了叶栖迟的好心。 叶栖迟还未开口。 小伍连忙说道,“王爷,昨晚上都是王妃在帮你医治,不是王妃你现在都烧坏了。” 萧谨行看了一眼小伍。 小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昨晚上王爷伤口感染,发高烧,一直昏迷不醒,是王妃一点点给王爷把后背的伤口清理干净的,也是王妃写的药方子让府医熬药给王爷喝的。王爷昨晚上不喝药,还是王妃嘴对嘴让你喝下去的。” 小伍只是不想王爷翻脸不认人。 他总觉得,王妃对王爷其实很好。 只是因为王爷对王妃不好,王妃才表现出来对王爷的不屑一顾。 所以他怎么样,都要让王爷知道,王妃到底都为他做了什么。 萧谨行脸色有些变化。 他看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也回看了一眼萧谨行。 两个人都没说话。 毕竟萧谨行这狗男人也不可能对她说什么感谢的话。 “不仅如此,昨晚上王爷昏睡不醒的时候,还拽着王妃的手不放,还叫王妃母妃,王妃安抚了王爷一番……”小伍越说越激动。 “小伍!”萧谨行声音阴沉。 显然是听不下去了。 小伍被王爷一吼,也知道自己好像说得太过了。 昨晚上王爷把王妃当成母妃的事情……王爷肯定死都不会承认。 “行儿怎么能这么凶。”叶栖迟开口,就是故意的叫着他的昵称。 一般也就只有长辈才能叫的昵称。 “叶栖迟你闭嘴!”萧谨行脸色铁青。 该死的,他居然有点印象了。 所以昨晚上做的那个真实的梦,就不是梦。 “昨晚上可不是这样的。”叶栖迟就是想要气死萧谨行,“昨晚上拉着我的手,一脸渴望的眼神望着我,让我不要丢下行儿,怎么一醒了之后,就不认账了……” “叶栖迟!”萧谨行青筋暴露。 此刻俨然气得肺都要炸了! “别动气,伤口容易绷。崩坏了再发烧,又得叫我母妃了。” 萧谨行这一刻绝对杀了叶栖迟的心都有。 叶栖迟心情甚好。 从被萧谨行甩锅那一刻开始,就憋着一肚子气。 此刻总算是让自己舒坦点了。 打不过,她还气不过这个狗王爷吗?! 她冲着绿柚说道,“走,吃早膳去。” 昨晚上就没吃饭,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的。 “对了小伍,你家王爷高烧刚退,给他熬点小米粥就行了,这几天暂时不要沾油腥。切记这个时候不要给他大补知道吗?!” “是,王妃。”小伍言听计从。 叶栖迟和绿柚先离开了。 小伍回头对上王爷那张难看无比的脸,心口都抖动了一下。 王爷好像总是被王妃气得半死。 “其实小的觉得,王妃不是真的想要气王爷,王妃只是为了引起王爷的注意。”小伍战战兢兢的说道,“昨晚上王妃安慰王爷的时候,真的很温柔……” 小伍不敢说下去了。 毕竟,王爷脸都已经黑透了。 第七十章 解除嫌疑,情感波动 叶栖迟用过早膳再次回到萧谨行寝殿的时候,萧谨行正趴在床上,由小伍喂他吃小米粥。 看到叶栖迟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脸色一下就变了。 叶栖迟翻了个白眼。 搞得好像她很想帮他治病似的。 她转身就走。 “王妃。”小伍连忙过去拦着她。 叶栖迟看着小伍。 “王爷只是因为身体伤势严重,所以才会心情不好的。”小伍连忙解释。 就怕,王妃真的撒手不管。 但经过昨晚之后,小伍是认定了,王妃就是绝世医术,无人能及。 她医治王爷,王爷才会好得更快。 “是吗?”叶栖迟转头看了一眼趴在床上脸色还是略显苍白的萧谨行,“我怎么觉得不像呢?” “王爷。”小伍忍不住叫了一声。 刚刚王妃走了之后,他虽然没再提昨晚上王爷找母妃的事情,但他把昨晚上王妃出神入化的医术,给王爷说得眉飞色舞,他不能和自己身体过不去。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说道,“身体原因。” 虽然没什么诚意,但能够让狗王爷服软……她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叶栖迟重新走向萧谨行。 昨晚上只是退烧了,但也确如小伍所说,身上的伤不可能好得这么快。 “吃完了吗?”叶栖迟看到小伍的饭碗里面,已经没有小米粥了。 “王爷,您还要不要吃饭?”小伍恭敬的问道。 “不吃了。” 叶栖迟点头,“那换药。” “是。”小伍连忙放下碗,就上前帮萧谨行脱衣服。 萧谨行忍着痛。 叶栖迟说道,“按照昨晚的药方,再熬制两幅药,早晚服用一次。” “我刚刚已经吩咐府医了。”小伍回答。 叶栖迟不由得看了一眼小伍。 这小伙子脑袋还挺灵光的。 小伍被王妃这么看着,有些羞涩,耳朵都红了,他解释道,“小的只是觉得王妃熬制的汤药效果很好,所以就让府医又熬了些,以防万一。” 叶栖迟点头。 萧谨行有这么忠诚有得力的下属,那还真是他的服气。 她转眸,把视线看向了萧谨行的后背上。 后背上虽没有昨天那般夸张,但却依旧是血肉模糊。 要不是在末世她司空见惯,要不是作为医生,她或许也会害怕。 “伤口没有感染。”叶栖迟审视之后说道,“我重新上点药膏。” 说着,就拿起昨晚上用的那盒普通药膏,准备给萧谨行敷用。 “我的松香膏呢?”萧谨行问。 叶栖迟皱眉。 “用松香膏。”萧谨行吩咐。 “王爷……”小伍开口。 叶栖迟直接打断了,“如果没有记错,那盒松香膏可是王爷赐给我的。” “你现在身体无恙,不需要再用。”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叶栖迟的身体状况。 本有些诧异。 但一想到上次叶栖迟帮他挡箭恢复的时间,瞬间就淡定了。 虽然。 还是对叶栖迟这个女人,充满了疑惑。 “萧谨行,送给别人的东西再要回去,你不觉得丢面子吗?” “我只是合理利用。”萧谨行脸都没有红一下。 这个狗男人。 叶栖迟就知道,别指望他会感恩戴德。 她冲着绿柚,“把松香膏拿过来。” “王妃,您不是说……” “王爷要拿回去,臣妾又怎能拒绝得了王爷!”叶栖迟说得阴阳怪气。 萧谨行皱眉,总觉得叶栖迟非奸即盗。 “是。”绿柚恭敬。 她从怀里拿出那盒松香膏递给叶栖迟。 叶栖迟拿过,说道,“王爷,这可是你让臣妾给你敷用的。” 这一刻的萧谨行,其实也已经开始有点,擦觉到什么了。 但他没有说话。 叶栖迟就当萧谨行默许了,她用手指沾了些药膏,然后毫不犹豫的擦拭在了萧谨行破烂的伤口上。 一用上去。 “嗯……”萧谨行没忍住,还是低沉的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身体也剧烈的颤抖着。 显然是疼痛导致。 叶栖迟看得冷漠,“王爷还好?!” 萧谨行那一刻痛到,差点没有忍住。 那种猝不及防又过于疼痛的感觉,让他一时话都说不出来。 小伍跟在王爷身边多年,王爷的一个微表情他就能够猜测王爷的心思,此刻看到王爷如此无法掩饰的表情,自然知道一定是刺骨的痛。 “王爷。”小伍担心的叫着他,又转头看向叶栖迟,“王妃,怎么会这样?!之前王爷受伤,敷用这松香膏,都不是这样的!” 叶栖迟没有解释。 她只是问萧谨行,“还用不?” 为好不得好的男人,活该。 萧谨行稳定了好一会儿。 “继续。”他说。 声音低沉,但坚定。 叶栖迟皱眉。 这男人不可能猜不到,这盒药膏有问题。 “萧谨行,你不会是烧了一个晚上,真的把头烧坏了?!”叶栖迟很认真的打量着萧谨行。 “不用……”萧谨行眼底一冷,“就暴露了。” 叶栖迟一怔。 萧谨行这么一说,让她瞬间就明白过来。 太后把松香膏赐给了萧谨行敷用,萧谨行肯定会用,他如果没用,就是给了她用。而现在太后又在试探萧谨行到底对她的忠诚,很显然太后是怕萧谨行对她会有什么感情,从而影响到他们的大业,更重要的当然还是,太后需要一个无条件服从她的皇子! 所以太后那个老奸巨猾的老太婆就用了毒药膏给萧谨行试探,如果萧谨行自己用了,显然可以说明萧谨行对她并没有多余的情感,但如果他把松香膏给了她使用……一切就都曝光了。 当然。 她和萧谨行倒不是有什么感情。 她和萧谨行之间,不过是合作关系。 但太后不会相信。 她说,“那你忍着。” 叶栖迟也没有拒绝了。 也只能这样,让太后打消,对她的杀意。 萧谨行应了一声。 小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绿柚更是一脸懵逼。 两个人就这么不忍的看着王妃,把松香膏涂抹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从最开始只是细微的身体抖动,到最后萧谨行紧抓着床单的手,都无法控制全身疯狂的颤动。 后背的伤口,也因为涂抹的松香膏,重新渗出了血渍。 绿柚都不敢看了。 她连忙转身过去。 小伍也是看得心惊。 讲真,叶栖迟心里也都有点,于心不忍。 虽然萧谨行这么做是为了摆脱他自己不被太后猜疑,但终究……还真的是小伍说的那样,因祸得福的人是她。 就在叶栖迟准备问萧谨行下一步打算时。 门外突然传来家里的奴才禀报的声音,“王爷,瑞公公求见。” 叶栖迟眼眸一紧。 这么快,太后的人就来验证情况了。 要是稍微晚一点…… “你们到后面去。”萧谨行忍着痛,艰难的说道。 叶栖迟也没有犹豫,带着绿柚就躲到寝殿内旁边的浴池那边。 “奴才李文瑞叩见宸王。”李文德走进寝殿,连忙行李。 李文瑞乃太后的跟前最信任的公公,从太后入宫就一直陪伴在太后身边,是太后的亲信。 至于之前来刺杀叶栖迟的那个德公公,自然只是一个杀手伪装的身份而已。 “公公不必多礼,起来。”萧谨行勉强让自己说出来。 “奴才谢宸王。”李文瑞从地上站起来。 站起来依旧很卑微的鞠着躬,说道,“王爷,奴才是奉太后的命,来看看王爷的伤势的。” “进来。”因隔着一层屏风。 李文瑞自然是看不到。 “是。”李文瑞连忙上前。 一走进去,就看到萧谨行躺在床上,小伍恭敬的站在他旁边,此刻萧谨行的后背就是全部裸露的,后背上的伤口,明显没有一点好转,甚至,很严重。 李文瑞心里大抵有了点数,他连忙说道,“王爷的伤口看上去似乎并没有怎么恢复?” “小伍。”萧谨行叫了一声。 俨然是因为疼痛说不出来话,让小伍来解释。 小伍连忙应着,对着李文瑞说道,“瑞公公,昨儿个我把王爷护送回来,按照以往一样,让府医来给王爷清理伤口敷用松香膏,按理,王爷用了之后今天明显就应该好转,然而我今天一大早,给王爷喂完早膳之后,重新打算给王爷再上药时,就发现伤口不仅没有愈合的情况,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小的本打算去宫中请御医到府上来给王爷看看,但是王爷拒绝了,王爷是担心自己身体受伤的事情,传入了宫中,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现在王爷的情况……” 小伍看上去担心不已。 他突然猛的跪在地上,“还请瑞公公回去恳请太后,让御医来给王爷医治。” 李文瑞看了一眼地上的小伍,又看了一眼萧谨行背上的伤,他连忙说道,“太后就是不放心王爷,所以让奴才特意来看看王爷的情况。至于御医,太后没有让奴才带来,但是太后差奴才带给王爷一样东西。” 萧谨行和小伍都看着她。 李文瑞重新拿出一盒松香膏。 小伍显得很惊讶,他斗胆说道,“瑞公公,昨晚上王爷敷用之后,毫无作用,就算瑞公公再给王爷一盒,也无济于事。” “王爷应该很清楚,太后的用心良苦。”李文瑞没有回答小伍,而是一字一顿告诉萧谨行。 萧谨行点头,“本王知道了。” 李文瑞跟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太后做任何事情都会把他带着,他也算是看着宸王长大,所以也就很清楚宸王到底是一个什么的人。 他这么一点。 宸王肯定什么都明白了。 “太后还让奴才捎句话给王爷。”李文瑞说道,“王爷身负重任,断不能有任何感情的上的动摇,还请王爷,有则改正,无则加勉。” “儿孙谨遵皇祖母教诲。” “奴才就不耽搁王爷医治身体了。奴才告退。” “有劳瑞公公了。” “奴才应该的。” “小伍。”萧谨行眼眸微动。 小伍连忙心领神会。 他从衣袖里面拿出来一包银子,递给李文瑞。 李文瑞故作姿态的推了两下,还是收下了。 小伍把李文瑞送走,然后紧紧的关上了门扉。 叶栖迟也已经带着绿柚从浴池边走了出来。 她看着萧谨行一直忍耐着的疼痛。 算是,蒙混过关了。 她冲着小伍说道,“打盆清水过来,重新上药。” “是。” 叶栖迟坐在床边,拿过干净的汗巾,开始给萧谨行清理她之前涂抹上的药膏。 “小伍,让你家王爷咬着麻布。”叶栖迟吩咐。 “不用。”萧谨行痛得声音都哑了,却还是一口拒绝了。 叶栖迟看了一眼萧谨行。 然后,选择了沉默。 寝殿中,安静无比。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就不知道,寝殿中现在的画面到底是有多血腥。 “消毒的匕首。”叶栖迟吩咐。 小伍立马准备。 经过一晚上,也是和王妃配合默契。 “有些肉溃烂了,我需要清理干净。”叶栖迟动手之前,给萧谨行打了个招呼。 是在提醒他,要不要咬着麻布。 萧谨行应了一声。 然后,叶栖迟就重新用匕首,开始给萧谨行清理伤口。 萧谨行痛得,身体紧绷不已。 但为了让她更好的清理伤口,萧谨行居然一动没动。 就算身体肌肉在本能颤抖,但他依旧没有一丝,身体的幅动。 叶栖迟手上的速度,也快了些。 昨晚上萧谨行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清理伤口时,也算是自带麻药了。 但此刻如此清醒,到底有多痛,叶栖迟当然也是知道。 作为医生,还是秉承着医者仁心。 能够让患者少受点痛苦,她的本分。 她流利的手法,给萧谨行清理干净了伤口。 看得小伍又是,目瞪口呆的。 伤口清理干净,叶栖迟又给他一点点上了松香膏。 这一盒的松香膏明显和上一盒就全然不同了。 而且她闻了闻这盒松香膏的配方,不得不说,功效绝对是普通药膏的一倍以上。 不出所料,按时敷用,不出半个月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叶栖迟给萧谨行巴扎好,说道,“可以了。” 萧谨行那个时候,已经痛得,满身大汗。 “小伍,帮萧谨行擦拭一下身体,别碰到伤口,伤口也不要进水。”叶栖迟叮嘱。 “是,王妃。” “一会儿府医把药熬制好了之后,让他服用下,避免再次发烧,也有消炎的作用。” “是。” “有什么再来叫我,我回房休息一会儿。”吩咐完,叶栖迟就打算离开。 “王妃。”小伍又跪在了叶栖迟面前。 叶栖迟皱眉。 小伍这膝盖都是不会痛的吗? “还请王妃能够留下来。”小伍恳求,“王爷受伤严重,小的不懂医术怕照顾不好,还请王妃能够亲自留下来照看王爷。” “你家王爷已经没事儿了。” “恳请王妃。”小伍一个响头。 叶栖迟甚是无语。 她转头看向萧谨行。 萧谨行现在的模样确实虚弱得吓人。 但这只是一时的,没什么生命危险。 萧谨行此刻感受到叶栖迟的目光,看了过去。 两个人四目相对。 萧谨行突然闭上了眼睛。 没什么情绪。 但,没有拒绝。 萧谨行的性格,叶栖迟也是熟悉不过。 他想要的东西不会说,但不想要的东西,绝对会一口拒绝。 所以这货。 此刻是想她留下来了。 叶栖迟犹豫了一下。 对于萧谨行让她受的那么些苦,此刻看到萧谨行也遭到了这么大报应,突然好像也没那么气了。 她妥协了,“好。” “谢王妃。”小伍又磕头。 叶栖迟又有些无语。 她看着小伍都有些红润的额头,琢磨着都不痛的吗?! 也因为她的视线被小伍吸引,所以没有看到,某个闭上眼睛的男人,在听到她答应之后,似乎……有些情绪上的波动。 “正好,浴池的水不错,我沐个浴。”叶栖迟直言。 “……”小伍,石化。 本来挺感动的。 这么一说,王妃也不是为了王爷留下来。 就是为了那缸池水了! 那个本来还有些情绪波动的男人,也在听到叶栖迟的话时,脸色又沉了下去。 叶栖迟自然没注意其他人的情绪,她冲着绿柚,兴致匆匆的说道,“扶我去沐浴。” 绿柚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啊。 好不容易让王爷都有好感了。 王妃又破功了。 这要撮合王爷和王妃,还真是任重道远啊! 绿柚伺候着王妃去沐浴。 小伍也在给王爷擦拭身体。 相处得还算和谐。 叶栖迟沐完浴出来,又有些乏困了。 昨天下午虽然一觉睡得很好,但晚上又耽搁了睡眠,此刻清洗干净之后,就又想睡个回笼觉了。 她打着哈欠。 小伍连忙问道,“王妃是要休息了吗?” “嗯。”叶栖迟点头。 “那小的告退。” “嗯。”叶栖迟又是应了一声。 非常自若的往萧谨行的床榻上走去。 萧谨行似乎张了一下唇瓣,似乎,又只是错觉。 然后就感受到,叶栖迟躺在了他的旁边。 “小的就在屏风外面听候吩咐。”小伍退出去之后,连忙说道。 “萧谨行吃药了吗?” “回王妃,王爷已经服用过了。” “那就行了。”叶栖迟说,“你也下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会让绿柚来叫你。” 小伍没有回应。 “万一萧谨行又发烧,还有着折腾,保持体力最重要。”叶栖迟劝。 “是,小的这就告退。”小伍也没有征求王爷的意见。 好像现在对王妃,就是唯命是从。 小伍离开后。 叶栖迟又对着绿柚说道,“你在旁边的软榻上,也休息一下。” “是,王妃。”绿柚连忙答应着。 安排好了所有人。 叶栖迟翻身,背对着萧谨行,也睡了。 一闭上眼睛,几乎就是秒睡。 萧谨行很快就感觉到了,叶栖迟均匀的呼吸声。 他此刻,反而睡不着了。 也不知道是疼痛,还是昨晚上睡得很好,反正没有了半点睡意。 却又不能下地。 他不由得,转头。 原本趴着,头的方向是没看叶栖迟的。 此刻一转头,就这么看着她睡在了他的旁边。 两个人距离不远。 鼻息间,还有叶栖迟沐浴后的味道。 干净清爽,又带着一丝,香味。 萧谨行喉咙微动。 眼眸就这么看到了叶栖迟露在外面的,白皙纤细的颈脖。 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昨晚上叶栖迟喂他吃药的画面。 本来意识不清醒。 本来应该不记得昨晚上的事情,然而此刻,却突然又清晰得吓人。 他甚至还能够回忆起,她喂他药时候的触感。 不只是唇瓣之间。 还有…… 萧谨行心口微动。 他猛地把头又转了回去。 脸红了,耳朵红了。 心跳在那一刻,也快了。 甚至刚刚有那么一瞬,在面对叶栖迟白嫩的颈脖时,有了一股冲动。 他压下心里的欲望。 努力让自己冷静。 冷静中,脑海里面忽然闪现了白墨婉的模样。 心口被狠狠撞击了一般。 带着一股,强烈的愧疚感。 所有的欲望也在那一刻瞬间,烟消云散。 他心动的人。 只会是,白墨婉。 对叶栖迟……不过只是身体的冲动。 而这份冲动,不会对他带来任何影响。 第七十一章 招兵买马 萧谨行后背的伤,半个月的时间就好了。 在治疗后背伤的期间,叶栖迟其实也同时在帮助萧谨行治疗腿疾。 但因为后背受伤,所以萧谨行一直没能下地走路,叶栖迟都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急切。 她此刻正在帮他做按摩。 因为做得比较频繁,所以精油用得特别快。 “明天我要出府一趟。”叶栖迟一边做着按摩,一边说道。 “去什么?!”萧谨行脸色微沉。 他们之间。 并没有因为相处的时间长了而有任何改变。 还是,很不融洽。 “精油没有了,你看不到吗?!”叶栖迟有些无语。 “你一次性可以多买一点。”萧谨行提醒。 “再用一瓶,你就可以健步如飞了。”所以没必要问着人家香沁多要。 “……”萧谨行还是有些情绪波动。 这几天都有下地的冲到,但都被叶栖迟遏止了。 叶栖迟帮萧谨行做完腿部按摩。 “小伍。”叶栖迟叫着外面候着的人。 “是,王妃。”小伍连忙上前。 “给你家王爷清洗身体。” “是。”小伍恭敬无比。 小伍扶着萧谨行准备坐轮椅。 “不用。”萧谨行又开始自以为是了。 小伍也不敢违背。 那一刻就看到王爷从软榻上自己坐了起来,又自己把腿挪动在了地面上。 小伍很紧张的看着王爷。 这么久没有走路了,就怕他,又走不来了。 上次走路,还摔了个狗吃屎。 萧谨行用双脚感受了一下地面的感觉,也让自己稳定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小伍很激动。 萧谨行那一刻,也难掩的有些情绪波动。 这次的感觉,显然比半个月前,又有些不同。 半个月前还觉得腿脚无力。 但此刻他站在地上,他甚至有一种,他双腿有劲到,可以跑的错觉。 他回忆着走路的感觉。 开始迈动着右脚。 一步。 稳稳的迈了出去。 “王爷!”小伍又激动了。 萧谨行让自己保持淡定,他又迈着左脚。 就这么,像只鸭子一样,一步一步,自己走向了旁边的浴池。 小伍自然一直跟在萧谨行身边的。 叶栖迟也是看着他的。 看着他的脚步,虽然滑稽,但却稳定。 这货恢复的速度,还真的比她料想的还要快。 要不是躺着的半个月。 她琢磨着,萧谨行可能都能跑了。 现在俨然不是腿部还有问题,俨然是他还没有适应走路。 一旦习惯了走路,就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叶栖迟回神。 绿柚从外面进来,偷偷的在她耳边低语,“王妃,刚刚医馆馆长托人捎信过来,说有人在府外等你。” 叶栖迟一怔。 比她料想的还要早一天。 她原本是打算明天再出去的。 既然香沁已经带信了,她自然也不会耽搁。 于是转身,就带着绿柚走了。 萧谨行在浴池中沐浴完出来,就看到寝殿中空无一人。 萧谨行脸色明显难看了些。 小伍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王爷的情绪,连忙冲着门口外大声问道,“王妃呢?” “启禀王爷。”门外恭候的奴才连忙回答道,“王妃刚刚带着绿柚姑娘出府了。” “不是说明天再去吗?!”小伍有些诧异。 诧异的问着萧谨行。 萧谨行脸更黑了。 所以叶栖迟这女人,从来就没想过要征求他的意见。 不过就是,随口一说。 小伍感觉到王爷情绪不太好,也就不敢多说了。 只是…… 小伍不由得又偷偷看了一眼王爷。 不知道王爷自己发现了没有,他对王妃分明越来越在意了! …… 叶栖迟坐着马车直接到了医馆。 因着是下午,所以医馆中人不太多。 古幸川在堂屋等她,看着她出现,连忙上前。 叶栖迟看着古幸川,脚步也稍微大步了些。 绿柚怎么有一种,王妃和馆长是分别很久的佳人,现在终于得以见面的既视感。 分明都很急切。 绿柚内心有些崩溃了。 王妃该不会真的是,移情别恋了。 该不会真的是喜欢上了馆长吗?! 要是被王爷知道。 王妃不得浸猪笼啊。 各种忐忑不已。 绿柚就听到叶栖迟冲着她吩咐道,“我和幸川出门一趟,你在这里等我。” “是。”王妃命令的事情,她自然不敢拒绝。 她不能接受的是。 不是外出吗?! 两个人干嘛一起去了内屋。 去内屋要做什么…… 绿柚根本不敢往下想。 …… 叶栖迟换好了男装。 古幸川在门外等她。 不管男装还是女装。 叶栖迟都……有点过分绝色。 古幸川看得出神,又立刻克制着自己,转移了视线。 “哪里有卖小动物的吗?”叶栖迟问。 “小动物?”古幸川诧异。 此刻不是应该去青楼吗?! 叶栖迟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比如,小兔子什么的。”叶栖迟说道。 古幸川想了想,“城南头有牲口市场。” “先去那里。”叶栖迟直截了当。 “好。”古幸川也没有问太多。 他带着叶栖迟从另外一个门离开了医馆。 两个人走到城南头的牲口交易市场。 里面确实很多小动物。 当然不是用来养宠物的,多数是用来宰杀的。 叶栖迟脚步停留在卖兔子的小贩面前。 “公子是买兔子吗?我家兔子的肉肥美香嫩,公子要买哪只?!”小贩吆喝。 叶栖迟观察了一番。 自然是在找健壮的。 她指着其中一只兔子,“这只。” “这只可是瘦的。”小贩连忙说道。 她又不是拿来吃的,她说道,“就它了。” “1两银子。”说着小贩就一把抓起了兔子。 古幸川已经拿出了银子。 叶栖迟不由得看了一眼古幸川。 虽然钱不多。 但有这种富豪朋友,感觉还是很真不错的。 小贩收到银子,连忙就要拿去宰杀了。 “等等。”叶栖迟连忙叫住,“给我,我不杀。” “哦。”小贩有些莫名其妙。 还是把兔子给了叶栖迟。 叶栖迟把兔子抱在身上,有些脏兮兮的,但也没有嫌弃。 古幸川其实也很诧异。 两个人离开交易市场,古幸川忍不住问道,“你买兔子做什么?” “有用。”叶栖迟笑,“大用。” 古幸川皱眉。 “一会儿让你见识,什么叫新型医术。”叶栖迟笑得很灿烂。 古幸川心口微动。 有些情感,他其实很清楚。 但他,只能克制。 两个人走进青楼。 “哟,两位公子终于舍的来了,老鸨我都想你们了。”老鸨热情的上前,迎着接着他们。 “香沁姑娘。”古幸川拿出几锭银子。 老鸨看着银子,眼神都直了。 “是是是,刚好香沁姑娘正在等二位公子,这边请。”老鸨连忙带着他们去了香沁的房间。 房间内。 香沁坐在玉琴边抚琴。 看不出来任何异样。 “香沁,接客。”老鸨高昂的声音。 香沁连忙起身来迎接,“香沁见过两位公子。” “好好伺候着。”老鸨离开时不忘叮嘱。 香沁点头答应。 关上门扉。 叶栖迟把兔子随手递给了古幸川。 古幸川没碰过小动物,此刻软软柔毛的小兔子在他手上,那种触感终究有些心里上的抵触。 叶栖迟自然也没注意,她一把抓住香沁的手腕,看着那根红色血痕已经蔓过了她的手心。 不出意外,今天之内就会到达手指根部,如果那时还没有吃解药,就会毒发身亡。 “解药呢?”叶栖迟直截了当。 香沁看了一眼古幸川,明显对他还是有些芥蒂。 “放心,自己人。”叶栖迟也不想瞒着古幸川。 很多事情,她还要古幸川帮忙。 香沁点头,也不再有其它顾虑,她拿出那颗黑色的药丸,递给叶栖迟。 叶栖迟拿过,然后放在鼻息间,闻了闻。 古幸川其实是不知道叶栖迟和香沁之间的关系的,此刻也不太明白叶栖迟在做什么。 但他一向很尊重他人,所以只会安静的等待。 如此至少过了半个时辰。 叶栖迟才把那颗药丸还给了香沁,说道,“服用。” 香沁微怔,“公子不需要了吗?” 不用,再多研究一下。 不用把药丸掰开,再好好细细端详吗?! “不需要了。”叶栖迟说道,“香沁姑娘还烦你给我一副笔墨。” “妾身这就去。”香沁连忙说道。 香沁把解药先服用了,然后给叶栖迟准备好了笔墨。 叶栖迟走向砚台边上,开始写配方。 香沁和古幸川都有些不明所以,但都很安静。 就是对叶栖迟似乎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叶栖迟写完,放进手袖里。 她说,“下次,你毒发时,用我的解药。” “好。”香沁点头。 “如果香沁姑娘不介意,我想取一些香沁姑娘的血。”叶栖迟说道,“治标需治本。现在只能给你解药缓解但不能完全医治,待我取一些香沁姑娘的血之后,才能够知道,香沁姑娘到底具体中的什么毒。方能,给你彻底解毒,不再复发。” “感谢公子。”香沁自然是不介意的。 “在此之前,能否帮我兔子洗净一下。”叶栖迟从古幸川手上拿过小兔子。 古幸川对小兔子的嫌弃还是真的是毫不掩饰。 “……好。”香沁其实也诧异。 在看到叶栖迟抱着小兔子那一刻就有些惊讶了,此刻还要让她洗净…… 香沁叫来婢女,让婢女打了几盆清水进来。 香沁一点点的给小兔子洗干净。 原本灰扑扑的毛发,经过清洗后就变得白白的,在用汗巾擦拭干爽之后,别说颜值还挺高。 “公子,洗好了。”香沁把兔子递给叶栖迟。 叶栖迟抱过来,把兔子放在了旁边的软榻上,然后拿出匕首,帮她剃掉了一点毛发。 古幸川和香沁都不明所以。 叶栖迟说道,“香沁,你过来坐下。” 香沁连忙坐在了旁边的软榻上。 “幸川,你帮我把小兔子抱起来。”叶栖迟吩咐。 古幸川连忙抱起小兔子,也坐在了软榻上。 叶栖迟从怀里拿出了银针。 她用银针戳破了香沁的指尖。 香沁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对她而言,这种疼痛,似乎根本不叫痛。 血珠从她指尖上冒出来。 叶栖迟用另外一根针,找到了兔子的静脉。 她对着古幸川说道,“一会儿让它别动。” “好。”古幸川点头。 叶栖迟对着静脉一针扎了下去。 兔子开始不受控制的乱动。 古幸川连忙把它桎梏住。 叶栖迟一点点把香沁此刻手指上的血液,慢慢的输送到了小兔子的身体里。 古幸川和香沁完全不知道叶栖迟在做什么。 两个人都只是安静的等待。 等了好一会儿。 叶栖迟觉得差不多了。 她对着古幸川说道,“把这里摁压一会儿,小兔子不流血了再放开。” “好。” 叶栖迟收拾着自己银针,对着香沁说道,“你现在吃的解药,三天内我给你送来,但是治根的解药,可能需要些时间。” 毕竟在这科技医学都不发达的地方,她没有化验设备,只能靠她自己一点点去实验。 “好。”香沁点头,“妾身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那倒不用,不过是,合作共赢而已。”叶栖迟笑。 香沁自然是明白叶栖迟的意思,她连忙恭敬道,“是。” “今儿个就不耽搁了。”叶栖迟说道。 “公子不喝点酒吗?!妾身专程为您酿制了玫瑰花瓣酒。” “下次,反正经常会来。”叶栖迟笑了笑。 今儿个来的比较晚,回去的时候怕要天黑了。 “妾身给你留着。” 叶栖迟就和古幸川准备离开。 “公子,你不要精油吗?”香沁连忙叫住她。 叶栖迟其实是觉得,可以不要了。 但想着要回去给狗王爷交差,点了点头道,“有劳香沁姑娘了。” 香沁笑得很妩媚,她连忙去拿过精油,递给了叶栖迟。 叶栖迟再次感谢,抱着兔子和古幸川离开了。 走出青楼。 古幸川问道,“你拿精油做什么?” “你说呢?”叶栖迟反问。 古幸川脸都被叶栖迟问红了。 叶栖迟忍不住笑,“就知道你想歪了。” 古幸川被揭穿,脸更红了。 那一刻心里却又弥漫出来一丝难受…… “萧谨行,就是宸王。”叶栖迟说,“你应该知道他是残废。” “嗯。”古幸川点头,大泫国的人都知道。 “我现在在帮他治疗腿疾。”叶栖迟直言。 古幸川俨然有些惊讶。 “精油穴位按摩可以帮助血液循环,加快他腿疾的好转。”叶栖迟解释,“否则你以为拿来做什么?!” 古幸川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心里也因为叶栖迟的一番话,好受了些。 至少不是…… 他喉咙微动。 就算不是。 但是叶栖迟也是宸王妃了。 他隐忍着内心的情绪波动。 叶栖迟说,“幸川,我把你当自己人了。” 古幸川心口一动。 他看着叶栖迟,看着她认真的脸庞。 “我也不瞒着你,现在天下局势不好,你应该很清楚,太子和楚王之间的纷争。”叶栖迟带着古幸川走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面,周围没人,可方便说话。 “知道。”古幸川点头。 但凡稍微关心一下朝政的人都知道。 何况他们家还要依靠朝政运营,自然会了解得更深入一些。 “不只是太子和楚王,还有宸王。”叶栖迟一字一顿。 古幸川微讶。 没有人能够想到,宸王会是涉入其中。 听叶栖迟这么一说,古幸川也不得不去佩服宸王的城府之深。 “你可愿意,站在宸王这边?”叶栖迟直截了当。 原文中,其实古幸川就是萧谨行的人。 但中间经历了太多。 萧谨行是先控制了古幸川的家族,然后再和古幸川谈的条件。 毕竟像古幸川这样才能的人,落入哪方都是威胁,唯有,在自己麾下。 不过现在她不想去这么绕了,很多事情她想速战速决,才能让自己更快的离开,所以选择直接找上了古幸川。 显然是事半功倍。 “你现在是在帮宸王招兵买马吗?”古幸川问。 声音,有些落寞。 “算是。”叶栖迟点头。 “香沁也是?”古幸川继续问道。 “嗯。”叶栖迟觉得,既然选择和古幸川摊牌,自然很多事情都要给对方坦白,她说道,“香沁是十绝门的顶级杀手。” 古幸川又惊讶了。 叶栖迟居然知道这么多! “十绝门现在和楚王有勾结,所以我需要借助香沁,灭了十绝门。而灭了十绝门的前提自然是,让十绝门的杀手在没有组织的情况下,可以活下去。” “所以你给香沁制作解药?” “对。”叶栖迟嘴角一笑,“所以需要借助你的帮忙。” “嗯?” “很多事情我在王府都不方便,到时候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和香沁对接。有什么消息,再传递给我,包括,到时候香沁帮我拉拢的十绝门的其他杀手,我也希望最后由你来帮我出面。”叶栖迟把话说到明处。 “好。”古幸川根本没多想,答应了。 对叶栖迟本来抱有救命之恩,本就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再加上…… 总之,他拒绝不了叶栖迟。 “无论如何,谢过了。”叶栖迟嘴角一笑。 虽最后她也能给古幸川一片锦绣前程,但现在他无条件的帮助她,她确实很感激。 说完话。 叶栖迟准备离开。 古幸川突然开口道,“传闻说,宸王妃和宸王感情不好,现在看来,果然传闻不能信。” 叶栖迟听这么一说,陡然笑了。 她说,“传闻可以信。” 古幸川有些诧异。 “我和萧谨行也就是合作关系。”叶栖迟说,“就和我们一样,不,还没我们之间能交心。” 毕竟萧谨行为求自保可以杀了她。 但是古幸川绝对不会。 古幸川愣怔。 是没想到,叶栖迟会说,和他关系更好?! 心口,在有些异常的跳动。 “这么给你说,依着我和萧谨行的关系,不管外人怎么看,但我们确实已结为夫妇,所以一旦萧谨行谋反,最后要是失败了,我以及我们尚书府必定会受到牵连。我只能和萧谨行站在一条线上。” 古幸川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 “总之,你以后就知道了。”叶栖迟不多解释。 “嗯。”古幸川点头。 总觉得今天得到的消息让他……有些难以掩饰的高兴。 “走。”叶栖迟叫着古幸川。 古幸川跟在叶栖迟身边。 两个人一起从无人的小巷子走出去。 刚走了两步。 叶栖迟脚步顿了顿。 她怎么看到了小伍的马车。 是她眼花了吗?! 今天没让小伍跟着啊。 “王……少爷。”小伍连忙改了称呼。 “你怎么在这里?”叶栖迟问。 “陪王爷出来。” 所以萧谨行那厮在马车上?! 这货转性了,居然舍得出门晃悠! 那一刻就突然看到萧谨行掀开了帷裳,脸色阴冷,“叶栖迟,上来!” 第七十二章 酒局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还是吃惊的。 这货居然舍得出门了。 看上去好像也不是有什么事的样子,要是有事儿,估摸着也不会停下马车来叫她了。 古幸川自然也看到了萧谨行,宸王。 他坐在马车上,脸色有些阴冷。 甚至在叫过叶栖迟之后,眼神就转向了一边,对叶栖迟似乎,并不太热衷。 “幸川。”叶栖迟转头叫着他。 古幸川收回视线。 叶栖迟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很多需要麻烦你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好。”古幸川答应。 好像。 叶栖迟说什么,他都答应。 叶栖迟冲着他微微一笑,“下次见。” “下次见。”古幸川也是温柔一笑。 两个人相似而笑的模样就这么被萧谨行看在眼里。 小伍自然也看到了。 看到后就忍不住回头看他家王爷。 回头那一刻,他家王爷的视线就已经撇开了。 看上去,毫无所动。 小伍紧绷着身体。 跟着王爷身边多年,他太清楚,王爷越是看上去漠不关心的样子,越是,在意。 “绿柚呢?”叶栖迟和古幸川道别完,已经走到了小伍身边,问他。 小伍回神,恭敬道,“绿柚姑娘已经和车夫先回去了。” “什么?”叶栖迟不爽。 意思是,她今天不跟着这个狗王爷回去,她就又只能徒步回去了?! “王妃上车。”小伍也不敢解释,怕王爷生气。 毕竟王爷担心王妃不坐他马车才会故意让绿柚先回去的这件事情,王爷肯定死都不会承认。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忍了下去。 她坐上马车,坐在了萧谨行的旁边。 萧谨行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叶栖迟也没有自讨没趣。 小伍驾着马车离开。 古幸川就这么站在街头,看着马车扬长而去。 心里的不舍……或许,一辈子都不能说出来。 马车上。 叶栖迟无聊的逗着自己手上的那只小白兔,虽然那只高冷的小兔子,压根就不和她互动。 但也总比,面对萧谨行那张扑克脸有意思。 “这是什么?”萧谨行冷声问道。 “兔子,你没见过吗?”叶栖迟一副看白痴的的神情。 “本王是问你,你带着它做什么?!” “当然是有用。”对于萧谨行的冒火,叶栖迟无动于衷。 “给本王扔了。”萧谨行一字一顿。 “萧谨行,你有病啊!一个小兔子,招你惹你了!”叶栖迟无语。 “本王不喜欢毛茸茸的东西。”萧谨行强行找理由。 “我又没让你喜欢。” “本王不想看到!” “回去之后我放我院子里,不让你看到就行了。” “本王现在就不想看到。” “萧谨行,你吃错药啦?!故意找茬是吗?!”叶栖迟终于忍不住冒火了。 今儿个一见面就阴阳怪气的。 神经病啊! “叶栖迟……”萧谨行正欲发火之时。 叶栖迟冲着外面吼道,“小伍。” “王妃,小的在。” “停一下马车。” 小伍连忙停下。 刚刚王爷和王妃吵架,他自然都听到了。 该不会,王妃一气之下,要下马车?! 这用走的回去,一走可又是一晚上啊。 “帮我把小兔子抱着。”叶栖迟突然把兔子递到他面前。 小伍一怔。 “你家王爷不想看到。” 小伍真的很想说,王爷不是不想看到小动物,王爷是吃醋了。 琢磨着,王爷或许还误会了,小兔子是古幸川送的。 小伍其实也觉得,是古幸川送的。 “给我保管好了,别让你王爷看到,也别让我的小兔子有个三长两短。”叶栖迟丢下一句话,重新回到了马车内。 小伍看着这只白色的,软萌萌的,无辜的小白兔,有些忧伤…… 王妃这真是太为难人了! “小伍!”萧谨行突然开口。 “是,王爷。”小伍连忙又答应着。 “还没到?”萧谨行问。 “回王爷,大概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那还不走?” “这就走。”小伍连忙一手抱着兔子,一手驾着马车离开。 叶栖迟此刻也不想再搭理狗王爷了。 她掀开帏裳,看着外面,有些纳闷,“我们不是回去吗?” 狗王爷自然不会回答她。 “小伍。”叶栖迟叫着外面赶马车的小伍。 “回王妃,王爷约了朋友一起赏月。”小伍回答。 萧谨行还有朋友。 叶栖迟想了想,还是有的。 “不是还没到中秋吗?”叶栖迟忍不住又问道。 “大泫国的月色一向都好,不是中秋也一样明媚动人。”小伍应着。 叶栖迟抬头看了看还未黑的天色。 就当是。 马车到达一栋酒楼。 偌大的门匾上写着“靖水楼”。 浔安街道菜品最好的酒楼。 正好。 叶栖迟也想去尝尝,这酒楼的菜到底是不是如书中说的那般美味。 她推着轮椅上的萧谨行进酒楼。 小伍抱着小兔子跟在他们后面。 小伍真的是为难死了。 小兔子大不大小不小的。 揣袖口、揣怀里面又放不下,抱着又怕被王爷看到了。 下次王爷吃醋了能不能明说。 别这么为难小的成不?! 一行人进去,门口就有人在候着了,看到他们连忙恭敬,“小的叩见宸王……” “在外,免了。”萧谨行挥手。 俨然是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是。小侯爷已恭候王爷多时,小的带王爷过去。” 萧谨行点头。 酒楼的房间俨然是在楼上。 几个侍卫抬着萧谨行的轮椅上了楼。 推开一扇门扉。 里面坐着一个男人,身边自然跟了些随从。 倒是被萧谨行出行的阵仗还要大些。 萧谨行就只带了她和小伍两个人。 “你终于舍得出门了,约你几百回不出来一次。”小侯爷上前,迎接。 和萧谨行看上去很熟。 叶栖迟也不由得暗自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人,吴侯府吴叙凡。 吴侯府乃先皇时赐予的爵位,曾在先皇时期为国立下功劳,和先皇又有些远方亲戚关系,故此封为了侯爷,后来先皇去世,因着当时的太子不多日也跟着去世,朝中几个皇子之间为夺皇权互相残杀,一时腥风血雨,后来在吴侯府战队了萧湛平,帮助他夺下了皇位之后,才算是平息了这场夺权风波。 夺下皇位后,吴侯却突然以身体原因申请辞退官职,萧湛平念着吴侯府的战马功劳,没有废黜吴侯府,甚至给予了吴侯府特殊恩赐,吴侯府可世袭侯爷爵位,不用上朝,按照侯爷待遇领取俸禄。 现下吴侯府就是一个披着侯爷爵位的马甲,过着世家的富贵生活。 看眼前的小侯爷一派贪图享乐无忧无虑的模样就知道,平时吴侯府的日子多有滋有味。 当然这些都是表象。 就像萧谨行对外人看来也毫无杀伤力一样,吴侯府突然隐退并不是因为吴侯爷身体不适,只是为了韬光养晦,养的就是萧谨行。 当然那时萧谨行还未出生,但这不影响后面一系列的计谋发展,而这一切的计谋,都来至于太后温静檀。 “这位是?”吴叙凡看着身穿男装的叶栖迟,有些诧异。 叶栖迟回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前的人。 萧谨行淡淡的说了句,“叶栖迟。” 倒是没有隐瞒叶栖迟的身份。 “嫂子啊!”吴叙凡笑起来甚是明朗,“你居然带着嫂子出门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萧谨行睨了一眼吴叙凡,没搭理。 吴叙凡也不在意,反正习惯了。 他又把视线放在叶栖迟身上,连忙鞠躬道,“宸王妃有礼,在下吴侯府吴叙凡,和宸王私交甚好。” “听宸王提起过,说小侯爷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叶栖迟回礼。 “他会这么评价我?”吴叙凡有些受宠若惊,“虽然我长相确实不差。” 叶栖迟低低笑了笑。 吴叙凡确实长得白净,端正,身穿紫色衣裳,挺拔高贵,看上去就是富家公子,被滋养得很好,也从来没有吃过苦的那种贵少爷。 她说,“我猜的。” 吴叙凡一怔。 “王爷不善言谈。”叶栖迟解释。 所以叶栖迟的意思是,那句“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不是萧谨行说出来的,是她揣测的。 想明白之后,吴叙凡又是爽朗大笑,“宸王妃比在下想的幽默。” 叶栖迟也是微微一笑。 “还不开席。”身边萧谨行突然冷声道。 “怎么,我和嫂子说几句话,你吃醋了?!”吴叙凡故意说道。 萧谨行给了吴叙凡一个大白眼。 自己推着轮椅走进了房间宴席内。 吴叙凡连忙对着叶栖迟说道,“他就这样,不是一般人没办法和他交朋友,我都不知道当初我是怎么和他看上眼的。” 叶栖迟又是轻轻一笑。 当看不出来吴叙凡的拙劣演技。 所有人坐在了席位上。 “本来准备了美人献舞的,但王妃在……” “无妨,我也想看看美人跳舞。”叶栖迟连忙说道。 吴叙凡看向坐在主席位的萧谨行。 萧谨行没说话。 一般不说话就是默许。 吴叙凡显然也很清楚他的性格,他连忙让人把准备好的节目,安排了上来。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房间中的美人穿着柔纱的衣裳,若隐若现,奥妙身姿,飘飘起舞。 吴叙凡和叶栖迟看得津津有味,反而是萧谨行一脸淡漠。 琢磨着都没看一眼。 慢条斯理的吃着膳食,慢条斯理的喝着小酒。 一舞完毕。 叶栖迟拍手叫好,“好,跳得真好。” 吴叙凡微怔。 这宸王妃倒是比他一个大男人还要兴奋。 他清了一下喉咙,说道,“赏!” 既然王妃这么喜欢的,当然要给面子。 “谢公子。”舞姬连忙行礼感谢。 领了赏赐才离开。 叶栖迟问道,“没有其它节目了吗?” “王妃还想看什么节目?” “杂技,抚琴,演奏……不应该都有吗?”叶栖迟问。 “……”这是比他都还能玩。 他笑道,“宸王不喜这些,所以我没提前准备,下次补上。” “哦。”叶栖迟显然还有些失落。 吴叙凡越发觉得叶栖迟有意思了。 他意味深长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那一刻只觉得一道眼神杀了过来。 吴叙凡连忙收回视线。 心里不由得在想。 萧谨行突然这般在意,这是……有猫腻啊! “在下招待不周,没能让宸王妃尽兴,自罚一杯。”说着,吴叙凡连忙端起酒杯,自己干了一杯。 喝完,又立即差人斟满酒水,“我再单独敬王妃一杯。” 叶栖迟也没有推脱,就和吴叙凡喝了起来。 酒很浓郁,度数俨然不低。 喝完之后。 吴叙凡又找理由和她又喝了几杯。 叶栖迟大概猜到,他们的意图了。 不就是想要灌醉她?! 有一瞬的小心思,她想让吴叙凡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但想了想,也不能耽搁狗王爷的大业,也就顺势,在十几杯下肚之后,趴在了宴席桌上。 除了古幸川和香沁,其他人也不知道她酒量在哪里。 吴叙凡看叶栖迟倒下了,才转头看向萧谨行。 萧谨行微点头,“小伍。” “是。” “扶本王坐上轮椅。” “可是……”小伍有些欲言又止。 萧谨行皱眉。 小伍感觉到王爷的情绪,连忙解释道,“小的还抱着王妃的小兔子。” “扔了。”萧谨行脸色一沉。 “可是王妃让小的照顾好。” “小伍!”萧谨行口吻严厉。 小伍左右为难,想了想,把那小兔子递给了旁边吴叙凡的随从,“帮我抱一下。” 随从一脸懵逼。 萧谨行眼眸一紧。 小伍当没有看到,他连忙去扶起王爷,心里其实也很忐忑。 好在王爷没有吼他。 一旦没有说话,就证明这件事情是可以走转的。 小伍暗自松了口气。 王爷也就是嘴硬。 事实上,最后还不是会顺着王妃。 萧谨行坐在轮椅上之后,吴叙凡就已经过来,推着他离开。 两个人走向廊房,把屏风关了过去。 廊房外,明月当空,笼罩着浔安街一片繁荣富饶。 “怎么样?”萧谨行直接了当。 “楚王因着白家婚姻未定,且白将军向来忠诚不二,正直不阿,楚王也不敢轻易试探,所以白将军那边暂时稳定。而且听太后说,白姑娘对你有意,想来白将军一向宠她,如若白姑娘和你喜结连理,白将军成为我们的人就不在话下。但太后的意思是,现在不要轻举妄动,怕引起太子和楚王的注意。” “嗯。”萧谨行点头,自然也很清楚,现在最不是曝光他野心的时候。 “虽没有对白将军一家出手,但楚王现在确实也在扩大势力,已拉拢了朝中大部分人,可以说,除了皇后娘家的那些权势,基本上都归顺了楚王。对了。礼部尚书是拒绝了。” 萧谨行眉头微皱。 “叶栖迟娘家。”吴叙凡看萧谨行没有回应,再次说道。 而萧谨行现在想的是,当初叶栖迟说她会帮他拉拢礼部尚书,他当时虽然答应了,但其实并没有抱太大希望,然而此刻的结果,叶栖迟做到了。 “看来,叶家对你倒是忠心耿耿。”吴叙凡突然感叹。 “你想说什么?”萧谨行眉头轻扬。 “当然,对比起来,拉拢白将军自然对我们更有利。我只是随便感叹一下。”吴叙凡笑了笑,“再感叹一句,虽有几分相似,但我却觉得叶栖迟比你的白姑娘,更美。” 即便,今天穿的男装。 那五官,眉眼,确实过分出挑。 萧谨行睨着吴叙凡。 吴叙凡也是不怕死的。 他继续说道,“其实你大可以两个一起娶。正室侧妃,平衡一下就好了。哪个王臣世家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你要是登基之后,那后宫佳丽三千……” “叙凡。”萧谨行打断了他的话。 虽然知道这里不可能有他人听到他们说话,但有些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吴叙凡之所以会这么说,是他觉得,以萧谨行的能力,坐上皇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比起现在自以为是的太子,阴险狡诈的楚王,真正的萧谨行秒杀他们所有人! “我的意思你懂的。”吴叙凡不多说了,反正表达得够清楚了。 意思是他不用为了白墨婉就放弃了其他人。 完全没必要。 “十绝门呢?”萧谨行没再和吴叙凡废话其它,问道。 “已经被楚王收买了。”吴叙凡直言。 “他动作倒是快。”萧谨行冷眸。 “以楚王现在的势力,大部分人都不会拒绝他。甚至很多是主动投靠。” 萧谨行点头,他说,“灭了十绝门。” “太后已下达了命令,但不得不说,不容易。”吴叙凡说道,“十绝门都是顶尖高手,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摸清楚十绝门到底有多少杀手,这些杀手又藏身在什么地方,目前安排进去的细作,都无一存活。” 萧谨行抿紧了唇瓣。 “总之,我们正在努力。毕竟十绝门的存在对楚王太有利,但凡见不得光的事情他都可以让十绝门来做,如此一来,他可以避开所有嫌疑,我们想要抓他的把柄,难上加难。” “不要安排细作进去,反而会打草惊蛇。”萧谨行说道,“找到十绝门的杀手然后收买,再去攻克。” “好,我回去就禀报父亲。”吴叙凡连忙点头。 “另外。古家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控制了古家的一些商贸,但古家家大业大,扣押他们一点半点商贸交易,影响不大。不过现在父亲已经基本上和古家掌舵人古闻舟有些熟络了,拿下古家应该不难。”吴叙凡说道,他看向萧谨行,“你一定要得到古幸川吗?” 萧谨行冷眸。 今天见着古幸川了,和叶栖迟在一起。 之前对他的了解,便只是古家隐形的军师,心思紧密,绝顶聪明,如果能够纳为己有,成为他的幕僚,自然是最好。 他现在需要人才,需要避开太子和楚王的视线暗中收纳人才,唯一才华横溢却不被世人所知晓的只有古幸川,所以在一开始他就让吴叙凡帮他拿下这个人。 现在反而…… “怎么,改变主意了?”吴叙凡看着萧谨行的犹豫,直言问道。 萧谨行回神,“不是,继续抓紧。” 断不可能因为叶栖迟而让他改变了计划。 “好。”吴叙凡应道。 “还有其他事情吗?”萧谨行问。 “有件事情。”吴叙凡说,“虽然还是消息,我们还在核实,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说。” “渝州地带发生了瘟疫,现在渝州节度使把消息封锁了没让放出来,但有流民从渝州逃跑离开,带了些消息出来,目前还没有传到朝中,如果属实,不出意外一月之内就会上报到朝廷。” “瘟疫?”萧谨行若有所思。 “按照惯例,如若当地发生瘟疫,而当地的节度使未能及时上报甚至造成当地的病情严重,可能会革职甚至判刑。”吴叙凡说道,“现在的情况就是,渝州节度使把瘟疫故意给隐瞒了下来,因着渝州近几年贡税都高于其它州县,朝廷对他赞许有加,节度使为了做业绩,怕瘟疫影响到他的仕途发展,所以没有上报朝廷。” “有人在背后操控,一个节度使胆子没有这么大。”萧谨行肯定。 “是楚王。”吴叙凡直接了当。 萧谨行自然也知道。 “渝州节度使是楚王的人,如若不是楚王让他这么做,一个区区的节度使,这么大的事情绝对不敢隐瞒。” “所以就算上报了朝廷,只要这件事情由楚王去处理,渝州节度使就一定能够保得下来。” “对。”吴叙凡点头。 “得消弱楚王的势力。”萧谨行眼底一冷。 “我和父亲也有此意。今日见你之后,也会把消息传给太后,还要看太后的意思。”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对了,上次听闻你被太后鞭杖了?”吴叙凡问。 萧谨行没有回答。 “为何原因?”吴叙凡追问。 “皇祖母怀疑我对叶栖迟有感情,训斥了我一番。”萧谨行也没有瞒着吴叙凡。 两个人,算是唯一可以交心的人。 可以说,萧谨行的事情,吴叙凡不一定全部告诉他父亲。 但他们要做的事情,他会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萧谨行。 “那有感情吗?”吴叙凡好奇。 对于萧谨行的个人感情是相当好奇。 他觉得像萧谨行这么冷冰冰的一个人,会喜欢一个人就不容易了,还能喜欢第二个?! “有感情我还能好好出现在你面前,你还能见到叶栖迟吗?!”萧谨行反问。 吴叙凡一下也反应了过来。 说得也是。 太后怎能允许萧谨行在她的控制之外。 “好。”吴叙凡也不怀疑。 萧谨行眼眸陡然一紧。 那一瞬,看到了廊房下,浔安城里一道快速躲避的身影。 “看到了?”吴叙凡漫不经心的说道。 萧谨行自然也没有盯着那个方向看。 “太子和楚王对你还是有戒备。”吴叙凡说道,显然是知道暗中监控他们的人是谁。 “不是对我有戒备,是太子和楚王之间的戒备,他们只是在警惕我会不会归顺了谁。毕竟我归顺了谁,谁就拉拢了太后。” 吴叙凡点头,皇权之下,也只有腥风血雨。 “好在。我这种不学无术只会吃喝玩乐,赌博嫖娼的人,和你交往甚密也不会让他们产生戒备。”吴叙凡耸肩一笑。 “嫖娼还是节制点。”萧谨行提醒,“父皇有意把和臻公主许配给你。” “就是因为要当驸马爷了,所以才要趁此机会多玩玩,以后怕被你家公主砍脑袋。” “正经点。”萧谨行严肃。 “是是是,我尽量克制。”吴叙凡敷衍,“走,进去喝酒。” 萧谨行也没再多说。 两个人进了房间。 宫内。 淑芳宫。 淑妃赵梦予寝宫。 “启禀淑妃,启禀楚王,宸王今日外出是约了和吴侯府的小侯爷赏月喝酒。” “好,退下。”萧谨慎挥手,让奴才退下了。 赵梦予讽刺的笑了一下,就是满脸鄙夷,“萧谨行也就配和这种市井混混一起玩。” “是萧谨行聪明。”萧谨慎说道。 “什么意思?你是说萧谨行还深藏不漏?” “萧谨行从小聪明,要不是他母妃出事儿,可能就是他取缔我现在在父皇心里的位置。” 赵梦予眼底闪过了一丝杀意,“你的意思是,萧谨行暗中在耍什么阴谋?” “那倒不是。”萧谨慎肯定道,“我说的聪明,是萧谨行知道怎么挑选和他交往的人,但凡对我们有威胁的人,他都不会去深交。如此,他也就不会牵扯到我们的权斗之中,更能自保。” 赵梦予听解释,嘴角又是一番冷笑,“好在有自知之明。” “对了母妃。”萧谨慎话锋一转,似乎对萧谨行兴趣不大,所以也不会多谈,“渝州城那边听闻有流民逃跑了出来,我担心那边的瘟疫会暴露风声,到时候父皇追查起来……” “区区一个瘟疫,陈子焕还未摆平?!”赵梦予脸色一沉。 “我明天派人过去看一下具体情况。” “绝对不能传回浔城,更不能传入你父皇耳里。” “是。”萧谨慎恭敬。 眼底残忍无比。 第七十三章 逛街游玩 靖水楼。 叶栖迟趴在宴席上,睡觉。 其实她还想起来吃点膳食。 毕竟味道着实不错,远近闻名的天下第一酒楼,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么纠结着,就感觉到离开的人进来了。 叶栖迟连忙装成昏睡的样子。 萧谨行推着轮椅走到叶栖迟面前,看着她嘴角口水都流了出来…… 吴叙凡自然也看到了。 那一刻还忍不住调侃,“嫂子还真是,睡得很香甜。” 萧谨行一个眼神过去。 吴叙凡连忙转移了视线。 心里那一刻在琢磨,这叫没感情?! 没感情,占有欲这么强。 他看都不能看一眼?! “叶栖迟!”萧谨行叫了一声。 叶栖迟故意没搭理。 “叶栖迟,起来了!”萧谨行声音又冷了些。 叶栖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萧谨行。 “走了!”萧谨行冷声道。 叶栖迟睨了一眼萧谨行,她伸了伸懒腰,问道,“这什么时辰了?” “王妃,戌时。”小伍在旁边答应着。 “那不挺早的吗?这就走了?!”叶栖迟明显意犹未尽。 她还想多吃两口肉。 “小伍,走了!”萧谨行吩咐着小伍,压根不再搭理叶栖迟。 俨然就是一副,你爱走不走的表情。 叶栖迟也知道这狗男人不可能因为她一句话就给改变计划,只得起身也准备跟着离开。 “擦一下你的口水。”萧谨行似乎还是忍不住了,冲着叶栖迟大声说道。 叶栖迟吓一跳。 她连忙擦了擦嘴角。 操。 果然是没吃饱,居然都流清口水了。 “走了。”萧谨行又吩咐。 小伍连忙从吴叙凡随从的手上拿过小白腿,然后推着王爷往外走去。 叶栖迟也只得跟随其后。 吴叙凡三两步上前走到叶栖迟身边,“宸王妃酒可醒了?” “嗯。”叶栖迟点头。 也不想再装下去。 “那我带宸王妃去浔安城逛逛可好?晚上的浔安城比白天更热闹。”吴叙凡邀请。 “真的?”叶栖迟有些惊喜。 这货居然这么上道。 是知道她意犹未尽,所以留她多玩一会儿?! 她其实真挺想在周边走走逛逛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古代,总得多感受感受才不枉此行啊! “只要宸王答应。”吴叙凡说。 “他不重要。”叶栖迟直言。 此刻萧谨行就在前面一点。 两个人的对话,萧谨行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那一刻,脸色一下就黑了。 小伍也是,如履薄冰的感觉。 “重要的是,你到时候送我回王府就行。”叶栖迟说好条件。 “那是自然。”吴叙凡一口答应。 “那走。”叶栖迟显然兴奋过度。 那一刻直接从萧谨行身边大步走了过去,没看萧谨行一眼,更别说,要征求他的意见了。 吴叙凡倒是觉得叶栖迟越来越来有趣了。 传闻不是宸王妃很爱宸王吗?! 这到底是哪个造谣者,乱说的! “快点啊!”叶栖迟在前面催促。 吴叙凡回神,连忙追了上去。 萧谨行就这么冷着脸看着两个人大摇大摆的从他面前走过。 小伍觉得,此刻的王爷,脸都黑成包公了! 浔安街上。 一片喧嚣繁华。 这也不是过什么节气,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摊位小贩也到处都是,好不热闹。 “这玩意好吃吗?”叶栖迟走到一个卖糖人的面前,问道。 “尝尝就知道了。”吴叙凡直接给她买了一个。 叶栖迟看着手上的糖人,冲着吴叙凡灿烂一笑,“比萧谨行大方多了。” “是吗?”吴叙凡说,“可能我银子比较多。” “他银子少吗?” “不少。”吴叙凡直言。 “那就是他抠啊。” “……是。”吴叙凡笑。 突然有人这么吐槽萧谨行,他怎么觉得心情很愉悦。 特别是。 萧谨行此刻还跟在他们后面。 他现在真的是越发的怀疑,萧谨行所谓的没感情,到底是这么个没感情。 “那边是什么?”叶栖迟突然看到那边聚集了一堆人。 “去看看就知道了。”吴叙凡显然也很喜欢凑热闹。 所以叶栖迟想要做的事情,他都显得很积极。 简直和萧谨行那个一副无欲无求的男人,大相径庭。 两个人凑到人群中。 小伍连忙推着王爷过去。 因着街道人多,小伍一手抱着小兔子一手推着轮椅不方便,索性就把小兔子给了王爷。 结果……王爷居然接下来。 小伍也是惊讶不已。 但不敢表现出来,得非常自若的,装作毫不在意。 毕竟,王爷脸皮薄。 此刻萧谨行就是坐在轮椅上把小兔子抱在怀里,小伍推着他跟着叶栖迟和吴叙凡的脚步。 “原来是对对子。”叶栖迟看着男男女女拿着对子思考,有些兴致缺缺。 “不想玩?”吴叙凡看她表情问道。 “这有什么好玩的。” “那倒也是。”吴叙凡顺势接话。 内心其实也是知道,叶栖迟文采不行,这些对子自然也是接不上的。 两个人就准备离开那一刻。 “怕不是不好玩,怕是公子对不出来。”小贩主突然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吴叙凡皱了皱眉头。 叶栖迟转头看向小贩主,“那我要是对出来了呢?” “一炷香时间,公子如果能够对出十个对子,这尊观音玉雕就是公子的,要是对不出来,就掏钱买下我的对策。” 叶栖迟看着旁边那个巴掌大的玉雕。 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 她当没发现,说道,“你的对策多少钱?” “一两银子。” “我们赌大一点。”叶栖迟突然加码。 “公子想怎么赌?” “一炷香时间,我写二十个对子,赢了我不要你的玉雕,我要你身上的玉佩,输了我给你十两银子。” 吴叙凡愣了愣。 不只是惊讶叶栖迟一眼看出玉雕是假的,还因为叶栖迟太过豪迈。 但转念一想,要是她对不出来,他还能帮她。 而且十两银子也不过小数目。 小贩主显然有些犹豫。 玉雕是假的,但是玉佩可是真正的传家宝。 “怎么,玉佩比玉雕还小这么多,小贩主有什么顾虑吗?还是说玉雕是有问题的,根本不值钱……” “我明明白白做生意,定然都是真的。既然公子想要玉佩,我就把玉佩拿出来和公子赌一局。”小贩主肯定不想让叶栖迟揭穿了,他说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其他人不能帮忙,否则就不算数。” “可以。”叶栖迟又是一口答应。 速度快到,吴叙凡都还未开口。 吴叙凡摸了摸鼻子。 到时候宸王妃丢了面子,可不是他惹出来的。 “公子请。”小贩主拿出早就写好的对子,让叶栖迟挑选。 对子都是折叠好的,自然是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叶栖迟随便挑选了二十个。 小贩主已经在旁边给她准备好了笔墨。 “公子注意了,一炷香时间开始。” 叶栖迟打开对子。 第一个对子,“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角。” 此刻因为叶栖迟和小贩主加大砝码的赌注,很多看热闹的人都凑了过来。 看到叶栖迟的对子,都在思考。 吴叙凡也在思考。 事实上,他文采也不好,那些诗词歌赋从来都不是他的擅长。 他还没有想出来。 就看到叶栖迟又打开了第二个,也是这么看了一会儿,放下了。 如此把二十个对子全部打开了。 无一个写下来。 小贩主笑得脸都烂了。 还以为遇到了高手,结果就是虚张声势。 其它看热闹的人也都是摇着头带着些鄙夷,有些甚至还笑出了讽刺之声。 吴叙凡在旁边也有点面子过不去。 他回头看向了萧谨行。 琢磨着,要不要让这男人来帮他们解围一下。 就在这时。 叶栖迟突然拿起了笔墨。 她开始抒写。 落笔。 字不太好看。 又引来旁人的一阵嘲笑。 叶栖迟没受到半点影响。 她一笔一墨,写下第一个对子,“水牛下水,水没水牛腰。” 她一边写,旁人一边在念。 念完之后,有人夸奖道,“好对!” 叶栖迟继续往下。 简直下笔如有神,一个接着一个,不间断。 每一个都被赞许有加,也全然忽视了,她字迹的不太工整。 吴叙凡在旁边都被惊呆了。 行云流水般的抒写,这叫什么文采拙劣。 此刻小贩主也从最开始的得意到有些的慌张,这样下去,他的祖传玉佩可是不保了。 汗水也大颗大颗往下掉。 人群中的萧谨行和小伍自然也全程看到这一幕。 萧谨行倒是淡定自若,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小伍此刻难言的兴奋。 刚刚王妃被人嘲笑他都有冲动要揍人了。 这一会儿,真是大快人心! 叶栖迟一口气写了十九个,就剩最后一个了。 所有人也都紧张的看着。 一炷香时间俨然是要到了,再不写,可能就来不及了。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 对子是,“圣上能容天下难容之事。” 关乎着当今皇上,对子但凡有半点差错,一旦有人做文章,可能就会被砍了脑袋。 叶栖迟有些犹豫。 吴叙凡在旁边急得汗水都要出来了。 本看着叶栖迟下笔如流水,他正兴奋不已,此刻怎么在这关键时刻卡壳! 眼看一炷香就要烧完了。 所有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叶栖迟终于落笔了,她一字一画抒写,“百姓便享世间可享之福。” 刚落笔。 香灰灰烬。 一炷香时间到。 全场响欢掌声。 有人赞不绝口,“妙!妙不可言!” 叶栖迟放下笔墨,她看向小贩主。 小贩主脸都绿了。 “老板,可还行?”叶栖迟指了指面前的对子。 小贩主不得不点头,“公子才华横溢,在下佩服不已。” 虽然不舍,但当着众人的面,小贩主也不可能言而无信。 他连忙就要取下身上的玉佩。 “不必了。”叶栖迟阻止了小贩主,“给老板一个教训,记得做生意要诚信,否则,吃亏的是自己。” 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假玉雕。 小贩主脸都红了,自然知道在提醒他什么。 他连忙抱拳鞠躬,“是,公子教训得是,以后定会诚信经营。” 叶栖迟也不再啰嗦。 她转头面对已经目瞪口呆的吴叙凡,“走,去玩下一个地方。” 说着,就大步走在了前面。 吴叙凡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 这宸王妃,和传闻中的草包完全不同。 到底是谁在故意抹黑她吗?! 吴叙凡追上。 小伍也连忙推着王爷追上去。 小伍就不明白了,分明跟都跟来了,怎么就不一起走。 王爷也真的是……死鸭子嘴硬。 叶栖迟几乎逛遍了浔安城所有摊位,吃的玩的买的……吴叙凡都快拿不住了。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后面悠哉乐哉的萧谨行。 自己的媳妇儿,能不能自己来照顾?! 萧谨行对视着吴叙凡的视线,压根就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摆明了一副,吴叙凡活该的模样。 吴叙凡忍耐。 “河水里那是什么?”叶栖迟远远看到了一些烛光在水上漂浮。 “应该是许愿灯。”吴叙凡回答。 “是吗?过去看看。”叶栖迟兴致冲冲。 吴叙凡有些后悔了。 他发现他的精力根本玩不过叶栖迟。 她都不觉得累的吗?! 叶栖迟此刻已经小跑到了河边。 吴叙凡跟着她步伐,上气不接下气。 “老板,给她一个许愿灯。”吴叙凡对着卖花灯的老板,喘着粗气说道。 “好嘞。”老板挑选了一个给叶栖迟,说道,“公子,把你的心愿写在纸上,然后放进花灯里,再然后放进河水里,顺着河水流下,愿望就会实现。” “好。”叶栖迟笑。 自然是不信这些的。 不过花灯挺漂亮的,玩玩。 她拿过笔墨,在纸条上写下一句心愿,然后放进了花灯里面,接着点上了蜡烛,跑到小河边,轻轻的放在了河面上。 许愿灯随着河水一直往下…… 她看了几眼,转头对着吴叙凡说,“不早了,回去。” 吴叙凡终于松了口大气。 姑奶奶总算说回去了。 他说,“这边请。” 叶栖迟和吴叙凡往回走。 萧谨行自然也在不远处,他看着两个人的身影,眼眸一转,“小伍,去看看叶栖迟都写了什么。” “……”王爷你知道你这是在强人所难吗?! 这么多盏花灯,他就算去河里捞,也不一定能捞到啊。 终究。 小伍不敢反抗。 他连忙起身,运用轻功,在河水上不停的捞起花灯。 好一会儿,总算是找到了。 毕竟,王妃的字,不难认。 丑得很明显。 他连忙拿着那个许愿纸递给王爷。 萧谨行慢条斯理的接过,看到里面写的那行字的时候,脸一下就绿了。 上面写着,“谁看谁是王八蛋!” 小伍也是这一刻才真的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看清楚时,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 王爷这是费尽心思找骂吗?! 还是说,王妃早就料到王爷会这么做,所以故意给王爷埋了坑。 王爷居然被王妃耍得团团转。 想着,还有些莫名好笑。 所以那一刻就没有忍住,小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笑出来就后悔了。 因为他看到王爷的脸,更难看了。 他连忙一脸严肃,不敢再出声。 萧谨行睨着小伍,把那张许愿纸狠狠的揉成了一团,声音阴冷的问道,“好笑吗?” “不好笑。”小伍连忙回答。 “吃了。”萧谨行把纸递给小伍。 小伍眼睛都直了。 “吃了!”萧谨行严肃,没开玩笑。 小伍委屈。 他接过王爷手上那张许愿纸,然后放进了嘴里。 以后,再也不敢看王爷笑话了。 毕竟王爷,睚眦必报。 还会把气往别人身上撒。 萧谨行被小伍推着回到停靠的马车处时,吴叙凡在马车旁等他,叶栖迟俨然已经上了马车。 吴叙凡说,“人给你带回来了,不早了,我就走了。” “等等。”萧谨行叫着他。 吴叙凡看着他。 “小伍。”萧谨行手一台,“给小侯爷两锭银子。” 吴叙凡皱眉,“你给我银子做什么?” “陪吃陪玩陪买。”萧谨行说,“劳务费。” “萧谨行,你把我当什么了!”吴叙凡气得直呼大名。 “三陪。”萧谨行不冷不热,干脆直接。 叶栖迟在马车上自然也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 那一刻忍不住笑出了声。 萧谨行知道“三陪”啥意思吗?! “嫂子,今晚陪你腿都要废了,你居然还看笑话。”吴叙凡忍不住抱怨。 叶栖迟掀开帏裳,“下次我陪你。” 吴叙凡嘴角抽了抽。 还是不要有下次了。 他连忙抱拳鞠躬,“王爷和王妃慢走。” 萧谨行没搭理吴叙凡,在小伍的帮助下上了马车。 然后坐在了叶栖迟的旁边。 叶栖迟看了一眼萧谨行,没说话。 萧谨行自然也不会说话。 马车往王府驾去。 一路上都很安静。 叶栖迟其实玩了这么一晚上也有些累了,她靠在马车上假寐,倒也没有到真的可以睡着的地步。 好久,终于到达王府。 绿柚早就在门口恭候了。 因回来得有些晚,绿柚都已经开始跳脚了。 当时被王爷命令回来时,王爷是说了要去接王妃的,那万一没有接到,万一王爷故意不去接王妃怎么办?! 王妃还能回来吗?! 就在各种焦虑中,远远听到了马车的声音。 她连忙迎上去。 马车停下。 小伍从马车上下来,然后掀开了帏裳。 看到王妃那一刻,绿柚才稍微松了口气。 “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绿柚连忙行礼。 “绿柚帮我把马车上的小玩意,全部都拿回到我的小院去。” “是……” “小伍,全部拿走。”萧谨行突然命令。 “我的!”叶栖迟对着萧谨行,吼。 这狗王爷一天不和她做对全身都不舒服是?! “给银子的是本王。”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才想起,萧谨行拿了银子给吴叙凡。 玛德。 叶栖迟真的很想爆粗口。 她还以为狗王爷良心发现,知道给她买单了。 原来不过只是为了理所当然的拿走她买的东西,然后气死她。 “还不动手。”萧谨行命令小伍。 小伍只能从命。 经过今晚吃宣纸的事情之后,他半点都不敢违背的王爷。 他真怕王爷让他把这些小玩意都给吃了。 想想都觉得恐怖。 他连忙把手上的兔子递给王妃,“王妃,你的兔子。” 叶栖迟忍着气,她抱过小兔子,冲着绿柚说道,“走了。” 绿柚连忙跟上王妃的脚步。 看着王妃往自己院子去,急切的说道,“王妃,你走错方向了。” “没走错。”叶栖迟压抑着怒火,“从今天开始,我和萧谨行分房睡。” “……”又吵架了。 王爷和王妃,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小伍看着王妃气呼呼的背影,也是一脸无奈。 对于王妃回自己的小院,王爷半点没有阻止。 王爷现在腿疾几乎痊愈,剩下的就是自我康复,也就是要经常锻炼走路,换句话说就已经不需要王妃了。 琢磨着,两个人可能很难再同房到一起了。 毕竟,王爷和王妃,谁都不会服软啊! …… 叶栖迟带着绿柚回到小院。 绿柚忍不住劝说道,“王妃,你不能因为和王爷赌气就离开王爷的小院,你现在治好了王爷的腿疾,王爷找不到理由再让你回去小院了,王爷面子观那么重,你们以后还怎么同房,王妃还怎么母凭子贵啊!” 说起来,绿柚都要焦虑死了。 叶栖迟难得废话。 反正她说再多,她和萧谨行不可能在一起的话,绿柚还是不会信的。 她把兔子抱起来,“绿柚,帮我养好它了,不准喂死了。” “兔子?”绿柚似乎现在才注意到王妃手上抱着的小白兔。 “别问为什么。”叶栖迟不想解释,“帮我喂好了就行,另外。” 叶栖迟拿出一张宣纸给绿柚。 绿柚接过。 “明天一早你出府到医馆,按照这个药方买药材回来。”叶栖迟说道,“直接找古幸川帮你抓药就行。” “让馆长来抓药怕不好?!”绿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主要是可以。” “……”王妃你算得可真精。 “不早了,帮我沐浴我要睡了。” “王妃真的不去王爷那边吗?”绿柚还未放弃。 “不去。”叶栖迟一口拒绝。 故意不去的。 刚刚说和萧谨行分房睡也不是意气用事。 毕竟,她还要做很多实验。 倒也不是想要瞒着萧谨行,反正他早晚也会知道她要做的事情。 不过就是不想,在做医学研究的时候,被人打扰而已。 …… 又是半月后。 在此期间,叶栖迟已经制成了香沁每月服用的解药,她让古幸川给了香沁。 就等,一月期限到时,香沁的毒能不能成功缓解。 但基本上,不成问题。 药的成分,她一闻便知。 为了不出错,她还反复确认了三四次。 而现在,她专心致志在研究真正能够彻底根治香沁身体里的毒物,这就需要在兔子身上做实验了。 绿柚其实不太明白,这段时间王妃在做什么。 每天都在写药方,写好药方就让她去医馆拿药,拿完药回来就亲自去熬药,一熬药就是几个时辰。 绿柚刚开始以为王妃熬药给王爷喝,琢磨着至少也可以加深王爷对王妃的好感,却没想到,王妃每天喂给兔子喝。 这兔子是打算要成精的吗?! 绿柚实在是搞不懂。 就一直陪着王妃这么玩物丧志的,逗了半个月的兔子。 “小伍求见王妃。”院子外,突然传来小伍的声音。 绿柚那个兴奋不已。 王爷总算想起王妃了。 “就说我在睡觉,不见。”叶栖迟直接拒绝。 陡然觉得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绿柚心都凉了。 “王爷说,明儿个和臻公主及笄之礼,王妃一早要和王爷一起去皇宫赴宴。”小伍在门外大声禀报道。 叶栖迟眼眸微动。 和臻公主萧和臻,那不是吴叙凡的老婆吗?! 那个被吴叙凡爱尽骨子里,却对吴叙凡视而不见的和臻公主……她突然颇有兴趣。 第七十四章 赐予免死金牌 第二天一早。 叶栖迟离开时,嘱咐了绿柚养好兔子,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萧谨行自然也在马车上,连正眼都没看过她。 叶栖迟也不在乎。 两个人就谁都不待见谁的,到了皇宫。 大泫国公主的及笄礼,向来盛大,不仅会宴请所有皇亲国戚到宫中见证祝贺,还会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马车到达及笄礼庄严的礼堂外。 小伍下车扶起萧谨行坐在了轮椅上。 叶栖迟看了一眼萧谨行的身影,她在想,他是不是能够自主的,自然的走路了。 “王妃。”小伍恭敬的叫着她。 叶栖迟回神,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宫宴内,带刀侍卫肯定是不可能入内的,小伍在门口等候。 叶栖迟推着萧谨行走了进去。 “自己小心点。”萧谨行突然开口。 叶栖迟一怔。 两个人半月没说过一句话,现在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让她小心点。 所以今天的宫宴……不简单。 萧谨行说完之后,就没再多说了。 两个人在宫人的带领下,坐在了他们的位置。 此刻礼堂上,已到了好些人。 入眼的就是太子萧谨言,太子妃高婧仪。 高婧仪身体甚虚,脸色略白,此刻坐着的软垫,也是加厚了几层,大抵半月前受到的惩罚还未痊愈。 此刻看到叶栖迟,自然脸色不会很好。 当然,当着众人的面,也是不可能表露出来的。 坐在太子旁边的是楚王萧谨慎。 紧接着便是些皇叔,堂兄弟。 一众妃子自然也在其中,按照等级分座。 “啧啧。” 叶栖迟在默默打量着宫宴中所有人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她转头,看到了吴叙凡。 吴叙凡穿着宫府,和那天见着有些轻佻的男人不同,今儿个明显看上去正经很多。 前提是,他不傻笑。 此刻俨然就是在和他们打招呼。 叶栖迟也冲着他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了。 萧谨行直接当没有看到。 对于萧谨行的臭脸,吴叙凡倒是习以为常。 “吴叙凡怎么也在这里?”叶栖迟嘀咕。 吴侯府现在不是不参与朝政了吗?! 所以很多宫宴,他们也会避嫌。 “和臻及笄礼之后,会现场赐婚。”萧谨行难得好心解释。 叶栖迟恍然。 原文中,吴叙凡确实和萧和臻成亲了,只是成亲后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很美丽,毕竟萧和臻真的不喜欢吴叙凡,甚至已心有所属,然而圣旨不能违抗,萧和臻虽然贵为公主,也只能接受了这段政治婚姻。 这就是古代封建社会,女性的悲哀。 当然可怜的还有吴叙凡。 分明从小就暗恋萧和臻,却又因为萧和臻不喜他,故意掩饰,甚至还幼稚的做了很多让萧和臻误会的事情。 叶栖迟想着剧情。 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和臻公主驾到!” 所有人连忙起身。 叶栖迟也扶着萧谨行跪在了地上。 “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所有人叩拜。 皇上坐在主座位上。 皇后坐在侧位上。 萧和臻坐在另外一边,等待行及笄之礼。 “来见证臻儿及笄的,都是一家人。大家不用拘礼,平身。”萧湛平开口道。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所有人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今儿个和臻及笄,特邀各位来为臻儿观礼见证。”萧湛平简单的开场之后,叫着于晴鸢,“皇后,由你主持及笄之礼。” 于晴鸢连忙恭敬的站起来,给皇上欠身行礼,然后才开口说道,“臣妾本还在禁足之中,臣妾感恩皇上的信任,让臣妾能够亲自主持公主的及笄之礼。” 看似一句感谢的话,实际上就是在告诉某些人,就算她犯了错,遭受了皇上的惩罚,但后宫之主还是她,任何重大日子还是她来主事,其他人等,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赵梦予当然听得明白,这番话明白就是说给她听的。 前些日子因为皇后禁足一事儿,她可是乐了好久,当时游说皇上去救下叶栖迟也不过就是私心,由衷担心萧谨行和白墨婉之间会旧情复燃,倒是真没想过,皇后会因此受到牵连,还被罚了禁足,一想到皇后的憋屈她就爽到不行。 从进宫以来,她就处处被皇后压制,一直憋着一口恶气,至今都没有发泄出来一次。 倒是因为叶栖迟而让自己舒坦了不少。 然而此刻,赵梦予的脸色自然又难看了几分。 本以为趁着这次皇后禁足,她该来主持一次宫宴,却没想到,皇上还是让皇后出门了。 希望落空。 赵梦予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况且现在她的重点也不是在和于晴鸢的宫斗上。 毕竟一旦她儿子当了皇帝,于晴鸢就不堪一击! 她何须浪费时间和于晴鸢暗自较量。 她的重点从来都是她儿子萧谨慎。 然而这几天,却出了一些让他们有些不可控的局面。 渝州城爆发瘟疫的消息,现在已经到处散落,根本无处隐瞒。 他们现在需要想尽办法撇清他们的关系,同时还不能削减了自己的势力。 赵梦予一直在若有所思。 此刻皇后已经走到了萧和臻的面前。 萧和臻长相极美,不是那种古典美女类型,有些过于张扬的五官,不含蓄很热情,更符合现代人的审美。 至少就长在了叶栖迟的审美点上。 她此刻不由得看了一眼那边的吴叙凡。 吴叙凡的视线此刻自然也落在萧和臻的身上。 眼中的情深意长,真是肉眼可见。 叶栖迟不得不感叹。 吴叙凡这么开朗活泼的人,在感情上也是坎坷不已,伤痕累累。 吉时到。 “和臻公主及笄礼,正式开始。”宫人连忙大声宣布。 所有人注目。 萧和臻行跪地礼。 行完之后,依旧端正的跪在地上,面朝宫门。 于晴鸢一直保持着慈祥的笑容,她从宫人手上拿过玉梳,亲自给萧和臻盘加笄。 皇后为公主加笄的规矩,也是从萧湛平登基后开始,以往都是由其它贤良淑德的同辈且已嫁的女妇来做,萧湛平为了体现他对公主的宠爱,改了规矩,从第一个公主开始就是由皇上亲自授予,这已经是第三个公主了。 盘上发髻之后,于晴鸢拿过早就准备好的玉钗,给萧和臻戴上。 于晴鸢高声吟诵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所有人行注目礼。 萧和臻先后给皇上,皇后,母妃,来宾行正规拜礼。 及笄之礼完成。 萧和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皇后自然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于此。 皇上身边的穆公公上前,拿出圣旨,“吴侯府小侯爷吴叙凡接旨。” 吴叙凡连忙上前,跪地道,“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和臻公主,朕之三女,系丽妃所出,身份贵重,自幼聪慧灵敏。今公主及笄,适婚嫁之时。朕承圣母皇太后懿旨,于诸侯臣中择佳婿与爱女成婚。吴侯府小侯爷吴叙凡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且未有家室,与公主婚配堪称天设地造,朕心甚悦。为成佳人之美,兹将和臻公主下嫁小侯爷吴叙凡,于八月十五中秋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皇帝制曰。” “臣谢主隆恩。”吴叙凡叩拜,接过圣旨。 “小侯爷。”萧湛平开口道,“朕把朕最宠爱的公主下嫁于你,可要好生照顾公主。” “臣一定敬之宠之惜之。”吴叙凡承诺。 “平身。” “谢皇上。”吴叙凡起身。 起身那一刻,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萧和臻。 萧和臻淡漠的表情,没有一丝喜悦,甚至,有些过于冷漠。 吴叙凡嘴角的笑容,也在那一刻渐渐隐退。 及笄礼结束,赐婚完成,所有人起身正欲离开礼堂,去殿堂喝及笄酒。 萧湛平刚起身。 礼堂内一道人影突然迅速的靠近萧湛平。 萧湛平俨然有些受惊。 “护驾,护驾!”穆公公大声叫着。 突然的骚动,引起一阵混乱。 刺客直接冲向了萧湛平,锋利的匕首正欲捅进萧湛平的身体时,萧谨慎瞬间出现在了萧湛平的面前,挡在了萧湛平的前面,刺客刺向了萧谨慎,萧谨慎也有些功夫,稍微一避,刺客在他手臂上划了一刀,瞬间鲜直流。 现场发出尖叫声。 此时,御前侍卫已经迅速赶到。 刺客看形势不对,轻功一跃想要离开,却被御前侍卫拦住了去路。 刺客明知自己无法离开,又迅速返回。 那一刻一把抓住了此刻显然也被吓得不轻的皇后,作为了人质挟持。 “不许动!”刺客把匕首抵触在了皇后的脖子上。 皇后吓到了。 脸色都吓得惨白。 御前侍卫不敢上前,所有人也都惊吓着看着眼前的一幕。 完全没想到,在宫女之中,居然还能混进了刺客。 “你们要是敢靠近,我就杀了皇后!”刺客威胁。 “放了皇后!”萧湛平终究是皇上,自然有他的霸气,此刻也瞬间恢复了他的淡定,脸色阴冷的命令着刺客。 “放我离开我就放了皇后!”刺客谈条件。 “好。”萧湛平根本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 “让御前侍卫全部退下。”刺客大声说道。 萧湛平脸色一沉。 显然刺客让侍卫退下,就是让他们在此受到威胁。 他没有立刻答应。 于晴鸢此刻已经吓得半死。 可以说,从未经历过被人挟持的事情。 此刻匕首就抵触在她的脖子处,一不小心就会…… 她忍不住叫着萧湛平,“皇上。” 萧湛平看了一眼于晴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也不可能不救皇后。 皇后现在娘家的势力,要是他弃之不顾,这会成为一个谋反的借口。 赵梦予此刻也紧张无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刚开始自然也是被惊吓到了。 也不知道这宫女潜伏了多少年才能够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才能够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然后有机会刺杀皇上。 看到自己儿子在皇上身边俨然受了伤,还是担心不已,知道他伤到的是手臂,稍微放了点心,也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于晴鸢被挟持的事情上。 她肯定是巴不得于晴鸢在这次事情上意外死了。 于晴鸢一死,皇后的位置就是她了。 但她也不蠢,知道现在萧湛平还不敢动于晴鸢,也就知道萧湛平肯定不可能置之不顾。 “退下!”萧湛平突然命令。 御前侍卫收到命令,连忙退出了礼堂。 “在宫门口帮我安排一匹骏马!”刺客要求。 皇上让人准备了马在宫门口等候。 刺客挟持着惊吓不已的于晴鸢,一步一步往外走。 萧湛平自然也是跟着一起,离刺客和皇后几步之遥的距离,跟在其后。 周围也都是御前侍卫一直拔刀跟在刺客两侧,警惕的跟在刺客挟持着皇后一步一步。 气氛,紧张不已。 好久。 终于到达宫门。 门口处停着一匹骏马。 刺客睨了一眼。 于晴鸢也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刺客突然撕票。 所有人都紧张不已。 “放了皇后,马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萧湛平大声说道。 刺客嘴角突然冷冷一笑。 眼里的杀意,显而易见。 但她想要杀的人并非皇后。 叶栖迟其实从一开始就感觉到了,刺客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了她的身上,或许是一直在找时机,却又一直没有找到时机。 她没太想明白刺客为什么会想要杀了她。 萧谨行给她的提醒,她也一时半会儿没有猜到,今儿个的刺客最终的目的。 毕竟皇太后已经解除了对她的怀疑,也很清楚留着她是对他们有利,又怎么会派人来杀她?! 一时想不明白,但她能够想到,如何让自己获得更大的利益。 就在刺客放开于晴鸢那一刻。 叶栖迟大叫了一声,“皇后小心!” 如此的声音,自然是惊起了刺客的戒心,他原本打算放开皇后,直接冲向叶栖迟。 对她而言,从接到命令在宫宴上刺杀这一刻开始,就没有活命可言,不过就是找准机会再次动手而已。 然而叶栖迟突然的一声大叫。 让刺客那一秒也有些慌神。 于晴鸢也因为这一声吓得不轻。 她在刺客放开她那一瞬间,本能的大步逃走。 刺客看到皇后没有按照他的要求站在原地不动,眼中瞬间露出了杀意。 与此同时。 一道身影迅速的跑过去,一把拉过皇后,把皇后护在了身后。 那把锋利的匕首,瞬间捅进了叶栖迟的后背。 所有一切来的太突然,甚至很多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之时。 皇上已经下达命令把刺客抓了起来。 刺客看自己已完成了任务。 这一刀捅下去,叶栖迟必死无疑。 她一咬牙,咬破了嘴里早就准备好的毒药丸,然后吞咽了进去。 吞进去之后,口吐鲜血。 刺客当场死亡。 皇上大步走过来,看着眼前的刺客,脸色难堪不已。 “给朕五马分尸!” “是。”御前侍卫恭敬无比。 “严查刺客的来处,必须给朕查清楚,她怎么混进皇宫的!” “是。” 皇上甩手,他转身,看到此刻还躺在皇后怀里的叶栖迟,匕首就插入了她的后背里。 他脸色大变,“还不宣御医给宸王妃救治!” 所有人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宣御医,宣御医!” 叶栖迟被迅速送进了最近的一间寝宫。 她躺在床榻上,此刻好几名御医围在她旁边,在商量如何拔掉匕首,才能够保全她的性命。 她其实想要告诉这些老匹夫直接上手,别磨磨唧唧,反而是匕首一直在她身体里,她的伤口一直不能复原,一直对她身体伤害。 一旦匕首一拔,她会好得很快。 “还没商量好对策吗?!”屏风外,皇上坐在龙椅上,龙颜大怒。 一个御医连忙走出去,跪在地上,“启禀皇上,宸王妃伤到肋骨,如稍有不慎就会伤及心脏,一旦心脏受损,宸王妃是凶多吉少。” 寝宫内,除了皇上,皇后,淑贵妃,丽妃,太子,太子妃还有今儿个的主角萧和臻、吴叙凡都在。 其它皇亲国戚,被安排离开了。 “那你告诉朕,现在怎么做?就让匕首一直留在宸王妃身上吗?!”萧湛平狠狠的问道。 “微臣们还在商议,定会用尽全力保宸王妃的安危。” “救不好宸王妃,朕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臣遵旨。” 御医连忙又回到了屏风内。 “臣妾真没想到,宸王妃居然如此胆识,用生命救下了皇后娘娘,想想皇后娘娘当初还冤枉宸王妃,宸王妃这是以德报怨啊!”赵梦予突然开口,看似一片关心,实则就在是故意讽刺于晴鸢。 于晴鸢脸色铁青。 刚刚被挟持甚至差点丧命都还惊魂未定,根本没有心思和赵梦予斗嘴。 但此刻赵梦予故意挑衅,于晴鸢自然也不可能忍气吞声,“本宫和宸王妃之间只是存在误会,早就冰释前嫌。否则宸王妃固然也不可能来如此救下本宫。倒是某些人,用自己的想法来臆断他人,到底是自己所想,还是别有居心的在挑拨离间?” “臣妾只是赞许宸王妃的胆识和勇气,皇后需要这般来讽刺臣妾吗?!”赵梦予一脸委屈,说着眼眶都红了。 “行了!”萧谨行脸色难堪不已,“宸王妃生死不明,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斗嘴!” “臣妾知错。”于晴鸢和赵梦予连忙恭敬。 寝宫内恢复安静。 萧谨行眼眸一直看向屏风内。 脸色有些紧绷。 叶栖迟的身体……异于常人。 然这次伤势这般严重。 他不能肯定叶栖迟可以挺过。 如此等待。 御医出来禀报,准备给叶栖迟拔刀了。 皇上冷声叮嘱了几句。 御医回到屏风内。 握着叶栖迟背上的手柄,一个用力。 鲜血四溅。 叶栖迟那一刻因为身体突然的疼痛以及一瞬间几乎不能呼吸的不适感,大叫了一声。 痛苦声起。 屏风外的所有人都还是被惊吓到。 萧谨行放在轮椅把手上的手,拳头不由自主的紧握在了一起。 或许自己都没发现,但是吴叙凡发现了。 萧谨行到底是有一个多冷血的人,他太清楚不过。 然而此刻却因为叶栖迟而动容…… 吴叙凡抿了抿唇,把视线转移了。 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等待。 约莫半个时辰。 御医从屏风内出来,“启禀皇上,已给宸王妃止住了血,伤口也已经给宸王妃处理。但因疼痛,宸王妃此刻昏睡了过去,不过宸王妃暂时已没有生命危险。” “伤口何时能好?!”萧湛平微松了口气,问道。 “伤口较深,宸王妃元气大伤,以臣多年经验,需至少1月伤口才会愈合,至少半年才能完全康复。” “给朕用最好的药材,务必让宸王妃身体恢复如初。” “臣遵旨!” 御医退下。 萧湛平说道,“宸王妃受伤严重,暂不用离宫,在宫内养伤,宸王一并留在皇宫。” “儿臣遵旨。”萧谨行连忙恭敬。 萧湛平正欲摆驾离开。 赵梦予突然开口道,“皇上,宸王妃救皇后有功,皇上都不给予奖赏吗?” 皇上似乎才想起。 也是因为焦急而险些忘了。 也不得不说,叶栖迟这几次都让他对她意外满意。 “臣妾觉得,宸王妃屡次舍命救人,定当给予重赏,而最好的赏赐,便是让宸王妃自己的生命更有价值,才不枉她这般舍己为人。”赵梦予煽风点火。 萧湛平点头,“爱妃有什么好的提议?” “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赵梦予看似有些难言之隐。 “但说无妨,朕定不会怪罪。” “谢皇上,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赵梦予欠身行礼,才开口道,“臣妾觉得,宸王妃应当授予免死金牌。” 话音落。 于晴鸢脸色明显就变了。 刚开始她一直以为赵梦予突然这般好心,断然不是为了叶栖迟,而是想要借此,嘉赏她自己的儿子萧谨慎,毕竟萧谨慎这次也是救驾有功,叶栖迟都赏赐了,肯定少不了萧谨慎的,却没想到,这女人的如意算盘打在了她的身上。 谁不知道全大泫国,就两枚免死金牌,均是先皇赐予。 一是在如今太后那里,另外一个就在她的手上。 这些年她握着免死金牌也可肆意妄为一些,要现在拿出来…… 于晴鸢隐忍着愤怒,这一刻恨不得杀了赵梦予。 赵梦予却似乎感觉不到于晴鸢的怒火一般。 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向于晴鸢,“不知道姐姐意下如何?” 于晴鸢还未开口。 萧湛平说道,“朕觉得,淑妃此提议甚好。宸王妃屡次救人,确实应给给她一个保命符。皇后。” 于晴鸢连忙欠身,“是,陛下。” “当年父皇赐予免死金牌,也是当年你父亲立下汗马功劳,因着你独自在宫中你父亲对你放心不下,便把免死金牌给了你。现在你贵为皇后,免死金牌便作用不大了。” 意思就是她都是一国之后了,也犯不着拿着免死金牌,没人能够威胁到她的生命。 看似对她身份地位的认可,事实上只是想要从她手上拿走免死金牌。 “朕就帮皇后做个主,把免死金牌赐予了宸王妃,也算是你对宸王妃这次舍命相救的报答!”萧湛平直接说出了口。 到了这个份上,于晴鸢自然也没有理由拒绝。 她隐忍着内心的情绪,开口道,“其实陛下不说,臣妾也有此意。不说免死金牌对臣妾是否有用,但宸王妃几次这般救人,臣妾也是觉得宸王妃该受此奖赏。” “皇后宅心仁厚,大泫国的服气!”萧湛平给予赞扬,“来人。” “奴才在。” “去皇后寝宫把免死金牌拿来,皇后将亲自奖赏宸王妃。”萧谨行命令,根本没有给皇后退路而言。 “奴才遵命。” 于晴鸢压抑着怒火。 赵梦予得逞一笑。 于晴鸢没有了免死金牌,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肆无忌惮的兴风作浪! 第七十五章 苦肉计 叶栖迟确实昏睡了过去。 因为失血过度,身体也略微虚弱。 所以迷迷糊糊中,就得到了一枚免死金牌,也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笑呢,还是该笑?! 她睁开眼睛。 此刻应该已到晚上。 烛光点亮着整个宫殿,却也出奇的安静。 “王妃。”耳边,听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声音。 叶栖迟看到了绿柚,有些诧异。 这不是应该在皇宫吗?! 绿柚看出叶栖迟的疑惑,连忙开口道,“王妃,是王爷让人带奴婢进宫的,王爷说你受伤了,让奴婢来照顾你。” 萧谨行还算有点良心。 叶栖迟动了动身体。 “王妃别动,刚刚御医告诉奴婢,王妃伤势严重,差点伤及心脏,让王妃一定要躺在床上好好养伤,要是伤口不小心崩坏了,会有生命危险。”绿柚紧张的说道。 说出来也是眼眶一红。 总觉得这段时间王妃都是多灾多难的,特别是每次进宫。 都没有哪次,是平平安安的走出来的。 想到这里,绿柚不由得难受的又说道,“王妃,以后能不能不入宫了?每次入宫你都受伤,奴婢真的怕哪一天你入宫后,奴婢就见不到了你了……” 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叶栖迟也能感觉到这次伤得不清。 但经过一觉的修养,至少也好了五成了。 但刚刚扭动了一下身体,拉扯着还是有些痛,也就安分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此刻听到绿柚的话,也是有些感伤。 以前看小说看电视总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宫内会有这么尔虞我诈,为什么女主在宫里面会活得那么小心翼翼,似乎每天都在艰难求生!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她一个末世受过各种死亡训练的人,要不是因为身体特殊原因,都不知道死几百次了。 叶栖迟再次坚定了自己,一定要远离朝政远离宫斗的想法。 总有一天会全身而退。 “启禀宸王妃,和臻公主求见。”屏风外,一个宫女突然禀报。 叶栖迟皱眉。 萧和臻来见她?! 倒是萧谨行去了哪里?! 绿柚听到通报,连忙擦拭了眼泪。 “让和臻公主进来。”叶栖迟开口。 “是。” 随即。 萧和臻带着她的贴身宫女出现在叶栖迟的床榻边,褪去了今日隆重的服饰,此刻身着抹胸拖地长裙,外披淡橙色轻纱,一头青丝用淡色的簪子盘起,垂留几缕披至后身,略施粉黛,面若芙蓉,倒是比今日儿见着,稍显清秀,多了几分柔美。 “和臻给嫂嫂请安。”萧和臻行礼。 “公主无须多礼。”叶栖迟说着,也想起身。 “嫂嫂别动。”萧和臻连忙上前阻止她,“嫂嫂受伤严重,还是好好躺着,和臻过来,就是想要看看嫂嫂的伤势,顺便给嫂嫂送养身汤过来,不是来给嫂嫂添麻烦了。” “这么晚,辛苦公主了。” “嫂嫂叫我和臻就好。”萧和臻说道。 叶栖迟也不拘礼,“和臻。” “嗯。”萧和臻微微一笑,看得出来她对叶栖迟的好感,她说道,“月莹,帮本宫把养身汤端过来。” “是。”宫女月莹连忙从竹篮里端起准备好的养身汤,递给了萧和臻。 “也不知道如何感激嫂嫂,就让宫人熬了养身汤给嫂嫂喝,还请嫂嫂不要嫌弃。”说着,萧和臻就要亲自喂叶栖迟喝下。 叶栖迟看着面前的养身汤。 汤味浓郁,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只是。 叶栖迟轻轻一笑,“和臻有心了,我自然是不嫌弃,只是刚刚才吃了一些清粥,御医又让我这几天稍吃清淡一点,和臻的心意,怕是只能心领了。” 是委婉拒绝了。 萧和臻连忙说道,“既然嫂嫂不能吃,那就不要吃,是和臻草率了。” “和臻的心意,是我辜负了。” “嫂嫂不要这么说,要不是今天你挺身而出,和臻真的不知道今天的及笄礼,会造成什么结果。如若皇后娘娘真的有什么不测,我还有我母妃甚至我皇弟,都会受到牵连,和臻对嫂嫂感激不尽。” “我本是救皇后娘娘,倒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和臻如此说,倒是让我有些受之有愧。” “嫂嫂谦虚了。”萧和臻说道,“其实上次你救下我皇弟,我和母妃就已经想要感激你了,但处在后宫深处,很多事情做多了反而引人猜疑,我和母妃也就只能心存感激,这次好在嫂嫂留在了宫里,方能和嫂嫂说上几句感激之言。” 萧和臻和萧谨于同出于丽妃,算是萧湛平这么多子嗣,难得有的一对同父同母的亲姐弟。当然也是丽妃聪慧,深知自己娘家没有什么势力,也没有淑妃那般受宠,也就很有自知之明的从来不参与任何后宫争斗之中,佛系的生存的方式反而让她明哲保身,因祸得福。 “你弟弟也已经还了我的恩情了。”叶栖迟说道,“上次被皇后娘娘误会,是小殿下让皇上来把我从皇后娘娘处救出来,我本也想感激,但也确如和臻所说,后宫太多身不由己,我也是怕打扰到丽妃娘娘和小殿下,所以不敢轻易造访。” “嫂嫂……” “我们就不要互相恭维了。”叶栖迟笑道。 再这样说下去,她都觉得虚伪了。 她说,“在宫中,多一个朋友就少了一个敌人。这个道理和臻肯定明白。” “和臻明白。”萧和臻也不再多说,“嫂嫂放心,虽不能帮嫂嫂大忙,但绝不会背后捅刀。” “足矣。”叶栖迟友好一笑。 萧和臻也是微微一笑。 “和臻,本不想谈及你个人私事,但今日你既然来了,就想和你聊聊。”叶栖迟话锋一转。 “嫂嫂请说。” “小侯爷和你婚约在身,你对小侯爷的感情……” 一说到吴叙凡,叶栖迟明显看到萧和臻的脸色黯淡了下去。 她说道,“父皇赐婚,而已。” 而已两个字,充分说明了,她对吴叙凡到底有多没感情。 “既然不能反抗,既然明知道很多事情是不可能实现,还希望你好好和小侯爷培养感情。”叶栖迟苦口婆心。 萧和臻笑了笑。 也不意外叶栖迟说这番话,她说道,“是三皇兄让你来说的吗?” 大抵也是知道,萧谨行和吴叙凡私交甚好。 “算是。”叶栖迟答应。 心里想的是,萧谨行那个冷血动物,他哪会这么好心。 “其实小侯爷也并不喜欢我。”萧和臻直言。 叶栖迟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觉得此刻吴叙凡要哭晕在厕所了。 “但父皇赐婚,谁都无法反抗。”萧和臻说着,又突然补充道,“其实我很佩服白墨婉。” 想来,白墨婉当众拒绝了皇上的赐婚,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泫国。 多少人敬佩,她乃女中豪杰。 “但我没有她的胆识,后宫之中从未有过主权,我不想因为我连累了我母妃还有我皇弟。而且……”萧和臻欲言又止。 大概很多事情,是烂在肚子里都不能说出来的。 她说,“我不求小侯爷对我如何忠贞不渝,只求我们之间可以,相敬如宾,互不干扰。” “如果小侯爷是喜欢你的呢?”叶栖迟问。 萧和臻摇头,“不会的,从小,他对我就没有好感。” “你知不知道有些人比较幼稚,就是越喜欢一样东西,就会越表现出来嫌弃。而这种人其实就是不自信,他怕被拒绝,被伤害。” “至少小侯爷不是。”萧和臻肯定。 记忆中见过几次。 每次都是一副不学无术趾高气昂的样子,每次见到她也不会尊重,还会说一些话气她。 也全然看不出来他的不自信。 分明还有些目中无人。 叶栖迟还想说什么。 “我明白嫂嫂的意思,但感情的事情,都是冷暖自知,还请嫂嫂,勿言。” 叶栖迟抿了抿唇瓣。 看来萧和臻对吴叙凡是真没感情。 至少现在没有。 不仅没感情,应该还有些厌恶和排斥。 “好。”叶栖迟笑,“总之,还是祝福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生了貌似……5个。 萧和臻回以笑容。 但却没有接受她的祝福。 “不早了。”萧和臻起身,“嫂嫂也要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和臻告退。” “和臻。”叶栖迟叫着她。 “嫂嫂还有什么事儿吗?”萧和臻问道。 “留意身边的人。”叶栖迟说。 萧和臻微怔。 叶栖迟也不多说。 因为具体是谁,她也不清楚。 有些剧情,比她看到的小说里面,延伸得更多。 萧和臻点头,“嗯。” “慢走。” 萧和臻欠身行礼。 然后离开了。 走出宫殿门口。 萧和臻的脚步顿了顿。 因今日发生行刺事件,皇宫中的守卫又更加严密了些。 此刻宫殿门口就驻守了比平时多一倍的大内侍卫。 萧和臻看向其中一个侍卫。 侍卫低垂着眼眸,不敢直视,恭敬无比。 萧和臻眼眶微红。 她转身,离开了。 离开后,那位大内侍卫才微抬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隐忍的情绪,不敢显露于表。 寝宫内。 叶栖迟眼眸一紧,“绿柚,把刚刚和臻公主拿来的那碗汤拿过来一下。” 绿柚诧异。 刚刚王妃不是自己拒绝了吗?! 怎么现在又突然要喝了。 要喝的话,当面喝不是情谊更重。 绿柚想不明白,只是听话的把汤重新拿出来放在了叶栖迟的面前。 叶栖迟再次闻了闻。 确实有毒。 但萧和臻不是反派,今日她来道谢,就是诚心感激,不可能是来害她。 而且就算害她,她也不至于亲自来送汤,这不是明摆着自寻死路?! 除非,有人在陷害她。 到底是陷害萧和臻还是陷害她?! 讲真,叶栖迟现在也猜不明白。 但她觉得绿柚说得很对,皇宫这种地方,还是不要来了。 不仅引来自己的杀身之祸,更会牵连他人。 她眼眸微转,“萧谨行去哪里了?” “奴婢来的时候,王爷就不见了,好像听说是,太后差人叫走了。” 叶栖迟紧眸。 温静檀才是,最不能轻视的人! …… 仁寿宫。 太后温静檀的寝宫。 萧谨行坐在轮椅上,恭敬无比。 温静檀躺在软榻上,也只留下了几个贴身奴才伺候。 “叶栖迟没死?”温静檀问。 “听太医说,只是伤势较重,暂无生命安危。” “还真是命大。” “孙儿不明白,皇祖母为何还要杀叶栖迟?叶栖迟对我们而言,有用。”萧谨行表现出来不解。 温静檀冷笑了一下,“自然杀她不是目的,只是为了避开我们的嫌疑。” 萧谨行抿唇。 他其实猜到了。 只是……不敢说出来。 “渝州城瘟疫的消息,已让吴良远到处散播开了,不出所料近几日就会上报朝廷,你父皇肯定会大发雷霆,并会立即派人去渝州城查明究竟。” “孙儿知道。孙儿已和叙凡见面,渝州城的事情都已听他说明。”萧谨行回答。 “渝州节度使已被萧谨慎收买,一旦由萧谨慎出面处理这件事情,渝州节度使那边就一定会被萧谨慎保全下来。而渝州地带乃北关地区重要关口,如若萧谨慎真和外部匈奴勾结,渝州就会成为他们入侵大泫的通道。如此,这个地方绝对不能让萧谨慎得逞。” “是。”萧谨行自然也能够想到,“之前和叙凡见面,也在说起此事,必须要削弱了二皇兄的势力。二皇兄野心可见一斑,如若父皇一直不能废黜太子,二皇兄极有可能最后选择逼宫。” “所以哀家今天才演了这出苦肉计。”温静檀阴险一笑,她说道,“今日发生行刺事件,你父皇心中肯定会遗留恐慌,几日后渝州城瘟疫上报,不出所料,萧谨慎就会主动请缨,但经过今日事之后,你父皇肯定会多了心眼,倒不是会怀疑萧谨慎,毕竟萧谨慎今天拼命救驾,你父皇对他自然又生好感,而这份好感,就越是会让加深你父皇对萧谨慎的不舍,也就不会让他离宫冒险。而且瘟疫传染性极强,他断不可能让自己最重视的皇子去如此危险之地。” 萧谨行点头,“皇祖母心思缜密,考虑周全。” “但瘟疫乃国之灾难之最,仁者皇帝,定会让自己身边最亲的人去当地以收获民心,让自己儿子亲自去,自然是最好不过。然而萧谨言也是没有胆识去的,皇后定然也不可能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去,你父皇也不可能会去强迫。相对而言,萧谨慎比萧谨言去也更适合,而你父皇如果执意让萧谨言去,就是过分偏袒,甚至还会让皇后怀疑你父皇是为了把太子引出宫,杀了太子。”温静檀冷笑,她看着萧谨行,说道,“如此一来,你想你父皇最后会选择谁去?!” “是孙儿。”萧谨行一字一顿。 “对你父皇而言,你无关紧要。去了渝州城,就算你发生了危险,他也会觉得损失最小。”温静檀说得直白。 萧谨行恭敬,“是。” 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 “而你父皇让你去,就是中了我们的计。”温静檀说,“我会暗中让吴良远派人保护你,帮助你一起废了现任渝州节度使,再重新任命我们自己的人,从而控制渝州地带。一旦成功,不仅摧毁了萧谨慎的阴谋不说,还为我们铺好了道路,一举两得。” “皇祖母的高瞻远瞩,孙儿遵从皇祖母的安排。” “至于刚刚你的疑问,为什么刺杀叶栖迟?哀家再给你说明白。”温静檀口吻很冷,“杀了叶栖迟,这次的行刺事件就绝对怀疑不到你头上来,毕竟你也是受害者,这次的刺杀只会让于晴鸢和赵梦予之间互相猜疑。而避开了你的嫌疑,在你父皇考虑去渝州城的人选时,就会毫不顾虑的选择你。对他们而言,你最无威胁,也就不会有所顾忌。” “是。”萧谨行没有任何疑问。 “这次去渝州城,肯定会有危险。”温静檀也把话说到明处,“你最好提前做好准备,哀家不想到时候收到的是你死讯的消息,你要清楚,未能报仇雪恨,你没有资格轻易死去。” “孙儿谨记于心。” “叶栖迟这段时间接二连三在皇上面前立功,听闻皇上在前朝也当着文武百官对叶栖迟进行了一番赞许,礼部尚书现在在朝中炙手可热,注意他不要被萧谨慎收买了。”温静檀突然提醒。 “好。”萧谨行恭敬。 “叶栖迟大难不死,还骗走了皇后的一枚免死金牌……”温静檀想了想,开口道,“就先留着。” 这次,应该是真的对叶栖迟松手了。 毕竟叶栖迟几次的事情,不仅没有对他们产生影响,反而给他们带来了好处。 这样一个人,暂时留着,也无碍。 “是。”萧谨行恭敬。 依旧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时辰不早了,退下。” “孙儿告退。” 萧谨行被小伍推着离开了仁寿宫。 此刻,夜色已深。 宫内除了大内侍卫的加强巡视,几乎没有其他人。 小伍推着萧谨行也不敢说话。 每次,王爷在面见皇太后之后,都会沉默很久。 就像压了千斤大石一般沉重。 其实小伍也不太明白,为何太后会对王爷这般严苛。 就算是复仇。 那也是王爷自己的仇。 太后为何比王爷还要积极! 当然,很多事情他不敢说出来,而且他总觉得,他都能够看明白的事情,王爷也能够看明白,而王爷看明白了依旧选择遵从,定然有王爷自己的道理。 “停一下。”萧谨行突然叫住小伍。 小伍停下,恭敬道,“王爷有何吩咐?” “去冷宫看看。” “王爷……”小伍俨然有些惊恐。 萧谨行坚定。 小伍只得推着萧谨行,往冷清的院子走去。 越走越偏远。 原本烛火灯光的皇宫,这里却一片黑暗冷清,甚至到处杂草丛生,连吹的风,似乎都是阴嗖嗖的。 小伍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早秋,夜晚开始有些凉了。 “王爷,天气转凉,要不明天再来。”小伍催促。 萧谨行没有回应。 眼眸就这么一直看着冷宫的大门。 当年他母妃被刺杀前,就在这里居住了几日,他被一并带到了这里,那时,他差点被认定不是萧湛平的子嗣。 终究,他眉目之间和萧湛平太多相似,让萧湛平最终没有对他痛下杀手。 而他母妃,就这么死在这里。 死的场景,现在依旧历历在目。 冰冷的白绫上,吊着的那张脸,和白绫一样惨白。 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前方,死不瞑目。 “王爷。”小伍自然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情绪波动。 他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萧谨行没有回应。 小伍鼓起勇气说道,“王妃还在等您。” 萧谨行眼眸微动。 那一刻似乎恢复了意识。 他轻抿了一下唇瓣,冷漠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回。” “是。”小伍松了一口大气。 赶紧推着王爷离开。 他最怕,王爷沉寂在自己世界里。 总觉得,他的世界,杀戮一片,没有一丝,情感。 第七十六章 异常举动 寝宫内。 叶栖迟躺在床上,睡了一觉之后,就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在想,怎么能够早点回去。 又在想,怎么才不会被曝光了她特殊的身体体质。 要明天太医来检查她的身体,看到她几乎已经恢复了,那不得吓死! 想得有些出神。 感觉到门外有了些动静。 其实什么都没听到,就莫名知道是萧谨行回来了。 叶栖迟连忙闭上眼睛,装死。 不想看到萧谨行也不想和他说话,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绿柚看到王妃如此模样,也是无奈得很。 王妃就不能趁着自己虚弱,多给王爷撒撒娇吗?! 男人不都是喜欢,娇弱一点的女子吗?! “绿柚给王爷请安。”绿柚连忙行礼。 萧谨行坐在轮椅上,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叶栖迟,淡漠的口吻问道,“死了没?” “……”绿柚突然觉得,王妃不待见王爷是对的。 小伍在旁边差点没有被口水呛死。 刚刚王爷在冷宫的时候,提起王妃不是这么冷漠的。 怎么见着王妃,反而这么不近人情了。 “你就巴不得我死了!”叶栖迟没睁开眼睛,就冷冷的讽刺道。 也是知道,萧谨行不可能发现不了她在装睡。 毕竟绿柚还规规矩矩的在她旁边,烛光也没有调暗。 萧谨行没有回应叶栖迟,他冷声吩咐,“小伍,你先退下。” “小的遵命。” 小伍离开。 离开后,萧谨行就推着轮椅,靠近了一些床榻。 叶栖迟是感觉到萧谨行靠近,产生了一种压迫感,才睁开眼睛的。 睁开眼睛就一眼对视着萧谨行的眼眸。 眼眸中的冰冷和恐怖……这货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那一刻就感觉到萧谨行的手,靠近了她的后背。 “你要做什么?!”叶栖迟惊吓。 总觉得萧谨行现在的状态,随时都可能杀人! “王爷。”绿柚看着萧谨行的举动,也是被惊吓到了,她连忙跪在地上,急切的说道,“王妃受伤严重,还请王爷不要碰到王妃的伤口,太医说要是伤口大出血,就会危及性命……” 萧谨行已经动手,扯开了叶栖迟的衣服。 叶栖迟咬牙。 她现在确实不敢动。 虽然伤口在复原,但万一伤口崩坏了止不住血,以古代这种匮乏的医疗设备和技术,想要抢救都无计可施。 “王爷!”绿柚惊吓着。 萧谨行却当没有听到一般,扯开了叶栖迟的衣服,又开始动手去扯开包扎好的绷带。 “王爷……”绿柚真的想要动手制止了。 那一刻就听到萧谨行冷血的声音,阴森的说道,“再说一句话,我割了你的舌头!” “……”绿柚俨然被惊吓到了。 平时的王爷虽然也不平易近人,但绝不会这般恐怖。 割了她舌头的话,也并非只是吓唬! 叶栖迟也觉得,今晚的萧谨行好像和平时不同。 她给了一个眼神给绿柚,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自己此刻也保持了沉默,不去招惹了萧谨行。 毕竟萧谨行到底有多心狠手辣,她其实很清楚。 安静的寝宫。 萧谨行扯开了叶栖迟的绷带。 绷带下,血淋淋的伤口,已经开始在结痂了,恢复的速度,惊人的快。 萧谨行就这么冷漠的看着,一直看着。 绿柚真的不知道王爷要做什么,刚刚被王爷威胁了之后,她又不敢再说话,此刻只是忍得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叶栖迟。”萧谨行突然叫着她。 薄凉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 叶栖迟抿唇。 是觉得此刻不能惹了这疯批。 所以选择,静观其变。 “命既然这么大,就别轻易死了。”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皱眉。 这货在说什么?! 突然中邪了吗?! 还是在意有所指? 就在她完全理解不了的时候,就在萧谨行看过她伤口,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又突然开始重新帮她包扎伤口。 虽然她看不到,但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手很温柔,小心翼翼的,尽量不碰到她的,在帮她包扎,在帮她穿上衣服。 绿柚在旁边也看傻了。 所以王爷只是为了确认一下王妃的伤势?!不是想要,折磨王妃?! 搞不明白。 绿柚一脸懵逼。 叶栖迟也一脸懵逼。 千万别告诉她说,萧谨行在关心她?! 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萧谨行做好一切,冲着绿柚说道,“退下。” 绿柚看向叶栖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是觉得今晚的王爷,怪吓人的。 叶栖迟点头。 反正不管绿柚在这里不在这里,这疯批想要做什么都会做,绿柚在反而会连累了绿柚。 绿柚收到叶栖迟的指示,带着担忧退下了。 屏风内,床榻上,突然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叶栖迟也不知道萧谨行到底要做什么,她就这么警惕的看着他。 看着他用双手撑着床榻,上了床。 腿应该是可以用了?! 然而萧谨行在皇宫中,还是保持着谨慎。 他躺在了叶栖迟的旁边。 应该是这么久以来,萧谨行第一主动睡在她身边。 从来都是对她嫌弃不已,就算之前两个人同床共枕,她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对她的排斥,非常排斥。 今儿个果然是撞邪了,居然变得如此异常。 “唔。”叶栖迟陡然身体一紧。 这一刻,萧谨行居然伸手,将手臂搭在了她的腰间上。 他的脸甚至还埋在了她的颈脖之间……她都能够感觉到萧谨行鼻息间的热气,全部扑打在了她的颈脖里。 太过暧昧的姿势和触感,让叶栖迟心跳在不由自主的加快。 倒不是心动。 真的是瘆得慌,总怕萧谨行一个出其不意,一刀捅死了她。 “别胡思乱想。”萧谨行突然开口。 脸捂在她的颈脖间,唇瓣碰着她的皮肤,说话时,有一种被亲吻的错觉…… 叶栖迟忍耐。 她告诉自己,睡都睡了,也不在乎被他啃两口。 “我对你不会有感情。”如此直白的一句话,真的是没有半点遐想而言。 叶栖迟翻白眼。 所以这狗王爷以为,她在春心萌动?! 要不是打不过他,她现在直接一觉踹飞了好?! 但她告诉自己,不能动怒。 此刻萧谨行明显处于不正常状态,忍一时风平浪静。 “只是,太冷了。”萧谨行说,低沉的嗓音轻轻的说道。 冷?! 虽然初秋晚上会退凉,但也没有到需要抱着她取暖的地步?! 何况,不是还有被子吗?! 这货到底发什么神经。 就在叶栖迟各种莫名其妙烦躁得想要跳脚的时候,恍惚听到了身后人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是睡了过去。 睡着之后,他的唇瓣明显贴着她的皮肤更紧了,他的呼吸打在她皮肤上,似乎也更烫了。 草。 她能说她都要热死了吗?! 终究。 叶栖迟还是忍耐了。 仔细深想,其实也能想明白狗王爷今晚的异常是因为什么。 应该是,想起了他的母妃。 书中之前就提过,萧谨行每次去了皇宫,情绪就会很不稳定。而自从他封王离开皇宫之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不管多晚,他肯定不会在皇宫内留宿,可想皇宫对他的阴影有多大。 然而现在却被逼无奈留在这里过夜…… 看萧谨行这般难受,她当积善成德了! …… 翌日。 天微亮。 叶栖迟感觉到萧谨行似乎醒了。 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她身上离开。 手离开,脸离开。 甚至保持了很远的距离。 叶栖迟冷笑了一下。 继续睡觉。 叶栖迟昨晚上是真的没怎么睡着,这么大一个人在她身边,把她死死的贴着,让她全身都不自在。加上白天睡得太多,晚上确实睡不着,就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现在萧谨行好不容易离开,她正打算好好睡一觉。 “叶栖迟。” 然后,就听到了萧谨行冷冰冰的声音叫她。 下次谁再给他取暖谁是狗! 叶栖迟睁开眼睛瞪着萧谨行。 萧谨行压根不在意叶栖迟的愤怒,他直言道,“一会儿太医会过来看你的伤口,为了不被人发现你的异常体质……本王不得不告诉你,一旦被发现,你肯定走不出这座皇宫!” “然后呢?”叶栖迟口气并不好。 “我会重新划破你的伤口。” “萧谨行你丫的还真的够狠的。”叶栖迟忍不住爆粗口。 这男人还真t的翻脸不认人。 昨晚上跟个受伤的小猫咪似的卷在她的身边温顺无比,满血复后之后,就又t的是头大灰狼了! “你可以自己选择。”萧谨行冷漠。 叶栖迟咬牙。 其实萧谨行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 就是看不惯萧谨行这么一副,冷血无情的样子。 “考虑好了吗?”萧谨行问。 就给了她一分钟时间思考。 叶栖迟告诉自己不气。 因为萧谨行气坏了自己身体,不值得。 她答应道,“好。” 话音落。 萧谨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毫无感情的对着屏风外开口道,“小伍。” “小的在。”小伍连忙答应。 “拿把匕首进来。” “是。” 小伍恭敬的递给萧谨行一把锋利的匕首。 “退下。” “是。” 小伍离开。 床榻上。 萧谨行重新解开了叶栖迟的衣服,又解开了她的绷带。 裸露而白皙的后背上,原本狰狞的那道伤口,已经完全闭合了,痂都结得很深了。 如此这般的身体恢复速度,还是让萧谨行有些讶异。 叶栖迟到底是人是妖?! “你要看多久?!”叶栖迟忍不住吼。 能不能让她早死早超生。 这般折磨人的滋味,简直不要太难受! 萧谨行回神。 他拿起那把锋利的匕首,匕首靠近她的伤口,就是伤口结痂的位置。 现在他要把结痂的地方全部处理掉,甚至,重新划破。 “不能叫出声。”萧谨行说。 意思是,就算痛也不能叫出来。 “嗯。”叶栖迟应了一声。 其实在末世也受过很多伤。 并不是,不能承受。 萧谨行不再耽搁,他眼眸一紧。 匕首落在了叶栖迟的皮肤上。 叶栖迟忍着痛。 双手抓紧了床单。 没有让自己叫出来。 萧谨行明显能够感觉到她的疼痛,却并没有手软,甚至动作又快又狠。 好久。 萧谨行终于停止了动作。 后背上的伤口,也变得血肉模糊。 萧谨行看了一眼忍得脸色惨白的叶栖迟,依旧冷漠。 他重新给叶栖迟进行了包扎,穿上了衣服。 “坚持三天,可以离开皇宫。”萧谨行弄完所有一切之后,说道。 所以。 她还要坚持三天,每天被萧谨行这么对待。 她没说话。 准确说,此刻已经痛得说不出来话了。 何况,她也反抗不了。 她就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萧谨行也没有再多说。 这个男人就是冷血动物,没有感情的。 除了对白墨婉。 “小伍,给本王更衣洗漱。” “是。” 小伍连忙上前。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王妃的脸色白的吓人,额头上似乎也都是汗。 “清洗了。”萧谨行把都是鲜血的匕首给了小伍。 小伍惊吓。 所以王爷对王妃,都干了啥?! …… 半个时辰后,太医来寝宫给叶栖迟换药。 看着后背的伤,俨然有些心惊胆战,“王妃,你经过一晚上的修养,伤口却似乎越发严重了。” 叶栖迟冷笑。 也亏得了萧谨行下得了手。 “王妃伤重期间,一定不要扯到了伤口,待伤口愈合后,再活动不迟。”太医叮嘱。 “好,谢谢太医。” “微臣应该的。” 太医上完药,离开。 叶栖迟就这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萧谨行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反正,不可能陪在她身边。 她就百般无聊的躺在床上,琢磨着这三天可能不是被萧谨行折磨死,是被自己无聊死。 “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传报。 叶栖迟连忙表现出一副虚弱无比的样子。 绿柚连忙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不敢抬起。 “儿媳给母后请安。”叶栖迟作势要起来。 于晴鸢自然不会让叶栖迟起身,她连忙上前扶着,“栖儿别动,小心伤口。” 口吻很是关切,连称呼也变得亲昵了。 于晴鸢自然也是会做人的。 “谢母后。”叶栖迟一副非常谦卑的样子。 “今儿感觉如何?”于晴鸢问。 “好多了。”叶栖迟笑了笑,“太医也说无碍,多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那就好,本宫一直放心不下。”于晴鸢说道,“本还在禁足,却一直想着你的伤势,就求情让皇上允我出来探望,看你没事儿,本宫就心安了。” “儿媳谢母后关心。”叶栖迟客气。 “栖儿,昨儿个要不是你,本宫还不知道会变成怎样,本宫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母后言重了,救母后是儿媳的本分。何况,我醒了听说母后把免死金牌赐予了儿媳,儿媳真的是受宠若惊,儿媳何德何能够受母后如此嘉赏。” “本宫拿着免死金牌用处不大,倒是栖儿,你嫁给宸王,宸王却又心有所属……”于晴鸢一副,看似说错话的表情。事实上就是说给她听的,“总之,拿着防身是好的。” “那儿媳就恭敬不如从命,谢母后赏赐。” “对了,宸王呢?”于晴鸢左右看了看问道。 “儿媳不知。”叶栖迟故意垂眸,表现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于晴鸢看着叶栖迟的表情,认定了叶栖迟和萧谨行感情不好。 感情不好,就证明萧谨行还是对白墨婉恋恋不忘。 只要白墨婉不嫁给了萧谨慎,赵梦予这辈子都别想和她斗。 于晴鸢心情极好,她和叶栖迟聊了好些,做足了“母慈子孝”的戏份,离开了。 离开后。 淑贵妃赵梦予来了。 基本上也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 只是她来时,刚好萧谨行就回来了。 所以萧谨行这货,就是为了故意演戏给于晴鸢和赵梦予看的吗?! 给于晴鸢看的是,他们感情不好,他和白墨婉会旧情复燃。 给赵梦予看的是,他们感情很好,他对白墨婉没有感情。 如此一来,两边讨好,两边势力都不会对他产生威胁。 萧谨行从来都是,老谋深算。 如此。 过了三日。 这三日。 叶栖迟如第一日一样,每天晚上被萧谨行搂着睡,早上被萧谨行捅一刀。 过得,极尽憋屈。 第三日,萧谨行被皇上叫走了。 叶栖迟琢磨着,这应该就是她可以离宫的转折点了。 …… 乾坤殿。 萧湛平坐在龙椅上,龙颜大怒。 俨然今天上完早朝后,心情很不好。 乾坤殿里面,除了皇上,太子和楚王也在。 加上萧谨行,谁都不敢出声,连大气都不敢出。 “陈和志简直胆大包天,瘟疫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敢隐瞒不上报朝廷!”萧湛平一掌狠狠的拍打在龙椅扶手上。 巨大的声响。 吓得的旁边的奴才,连忙全部都跪在了地上,个个都战战兢兢。 “陈和志反了不是!”萧湛平越说越气。 大殿内,阵阵回荡着萧湛平怒火冲天的声音。 其他人依旧,不敢说一个字。 “太子,渝州城瘟疫之事儿,你怎么看?”萧湛平强忍着脾气,问萧谨言。 萧谨言才疏学浅,本是平庸,此刻突然这么一问,瞬间哑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萧湛平看萧谨言憋红了脸,忍着的怒气又爆发了出来,“你贵为太子,将来皇位继承人,问你,你却一问三不知,你让朕如何放心把社稷江山交给你!” “父皇万寿无疆,定然会一直管理大泫江山,儿臣也会努力学习,帮助父皇分忧解愁。”意思是皇上长命百岁,不会这么轻易早死,他还有大把时间可以学习。 对于萧谨言的恭维和推脱之词,萧湛平并不受用,他毫不留情的说道,“努力努力,这么多年听得最多的就是努力,你的成果在哪里?!” “是儿臣的不对,儿臣谨遵教诲。”萧谨言连忙认错。 就是没能力,只会打马虎眼。 萧湛平气不打一处。 但凡萧谨言不这么平庸,他也不至于一定要冒险去换了太子。 他脸色一沉,也不对萧谨言抱什么希望,他转头问萧谨慎,“楚王怎么看?” “儿臣以为,这事儿绝非表面这么简单,渝州节度使不可能胆子大到,自己敢隐瞒瘟疫而不上报,儿臣觉得应该实地督查,究竟是渝州节度使为了个人利益还是被他人威胁?!” 萧湛平点头,对于萧谨慎的观点俨然是认可。 萧谨行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看着萧谨慎,做贼喊捉贼的表演。 “但在此之前,儿臣以为,现在首要做的事情是控制渝州城的瘟疫。瘟疫乃国之最大灾难,现在渝州城的百姓一定苦不堪言,而渝州城外的百姓也会人心惶惶,担心瘟疫蔓延。”萧谨慎说得头头是道,正义凛然,“儿臣觉得,此时最应该是先把瘟疫控制下来,救渝州城百姓之性命,解全国百姓之忧虑。” 萧湛平欣慰。 心系天下百姓者,方可成为一代圣君。 萧谨慎,果然没让他失望。 不枉他,冒险废黜太子也要扶他上位! 第七十七章 任命去渝州 “楚王所说,甚和朕意!”萧湛平毫不掩饰的赞许。 萧谨言在旁边,脸都绿了。 但凡每次父皇让他们发表意见时,萧谨慎总是出尽风头,而他总是被批评贬低的那一刻。 心里自然是很不安逸。 但在皇上面前自然不敢造次,也就只能忍气吞声,心生妒嫉。 对比起萧谨慎和萧谨言,萧谨行在旁边就像一个透明人一般,谁都注意不到他,也就只是个陪衬而已。 “父皇。”萧谨慎得到萧湛平的认可,并未表现出任何得意,他突然跪地,郑重的说道,“儿臣愿意主动请缨去渝州城,解救渝州城黎民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望父皇成全!” 萧湛平看着萧谨慎,萧谨慎这份气魄和胆识,他自然是满意的。 但此去渝州,太过危险,他断然不能让萧谨慎亲自前去。 萧谨慎看萧湛平没有答应,又请求道,“瘟疫传染性强,此刻派朝中谁去,都有怨言。如若我们不做出表率,难以服众。还请父皇以大局为重。” 萧湛平自然也能够想到。 也是前车之鉴。 太上皇时期,曾在辽东地区也爆发过一次大面积瘟疫,太上皇派遣的朝中大臣前去治理,谁知大臣因惧怕瘟疫传播,并未亲自进城,也未及时输送粮食药材进去,最后导致瘟疫越发的不受控制,整个辽东地区几乎成为了乱葬岗。 太上皇知后,自是大发雷霆,一气之下就砍了大臣的头。虽大臣罪该万死,却还是造成了朝政中的动荡,其他大臣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去辽东地区的是自己,面对太上皇的任命也是几番推脱。 后来,一个大臣抱着被砍头的决心,质问太上皇,既然大泫江山都是皇家的土地,为何在灾难面前,皇家不是首当其冲?!皇上为何不派遣皇子亲自上阵?!在皇上的眼里,是否臣民的命,就不算命?! 那位大臣以大不敬之罪被革职流放,但大臣的一番话却还是让太上皇反思了,面对战争他可以派遣将军出战,那是将军的职责,但是天灾人祸始料不及,皇家确实更应该有皇家的担当! 而后,太上皇派遣了自己的儿子去了辽东地区控制瘟疫,如此真正才服了众臣,也得到了百姓的拥戴。 综上。 萧湛平如此聪明之人,绝不可能步了太上皇的后尘,所以肯定会让一位皇子亲自去渝州。 萧谨慎主动要求,如若不是考虑危险,萧湛平定会一口答应。 但他顾虑太多。 毕竟他子嗣稀少,萧谨慎是他唯一想要扶持的储君,不能出半点差错。 他说道,“你的心情朕理解!如若不是朕的江山社稷不能不顾,朕定会一道前去渝州,救百姓于危难。然渝州瘟疫爆发之前,朕就已经对你有了新的安排。” 萧谨慎有些出乎意料。 按理,他父皇应该不会拒绝。 这关键时期,父皇肯定希望有人来出这个头。 太子肯定是不可能的。 唯有他。 然而他的主动请缨,却遭到了拒绝。 萧谨慎心里有了些忐忑,表面上却是半点都看不出来异样,伪装可谓完美。 “前方传来战报,边关战役告急,朕需你亲自率领五千军马前去支援!”萧湛平严肃说道。 萧谨慎皱眉。 军队中自然有他的细作,并未传来,边关告急的消息。 “可是渝州瘟疫……”萧谨慎看似为难。 实则,就是想要去渝州。 任何人去渝州他都不放心,怕渝州节度使把他给他卖了,虽然一般人也定不了他的罪,但终究容易节外生枝,自己去自然是最好。 萧湛平深呼吸一口气,转头突然看着萧谨言。 萧谨言内心一阵惊吓。 他是断然不可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无论如何也不能去的! 萧谨言眼神中明显的躲闪,萧湛平看在眼里,又是一阵愤怒。 比起萧谨慎,萧谨言简直就是废材! 他眼眸一转,“宸王。” 一直被人冷落的,仿若不存在的萧谨行,突然被叫住。 “是。”萧谨行恭敬。 内心早就清楚,萧湛平演这么一出戏是为了什么。 “从小到大,因你身体赢弱,腿疾缠身,朕也从未想过要让你牵扯在朝政之中。然朕子嗣仅有,太子需陪朕坐镇江山,楚王去边关平定战乱,于儿年龄又尚幼。如此,朕不得不把去渝州的任务,委派与你。你可否,愿意?!” 萧湛平难得的平易近人。 大抵是因为太过偏袒萧谨慎,多多少少对萧谨行就有些愧疚了。 萧谨行没有立马回答。 有时候并不是立即答应就会博得好感,反而会,引起猜疑。 萧湛平的一番话,萧谨慎又有些讶异。 他根本没有想过,父皇会派了萧谨行去! 萧谨行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今儿个出现在乾坤殿他也以为只是刚好萧谨行在宫里,父皇的随便一声。 而且从头到尾,萧谨行就跟个局外人一样,没人多看他一眼,父皇也没有正眼看他,如若不是此刻委以重任。 萧谨慎心里有些情绪波动。 那一刻却也没有一丝惊慌。 对他而言,萧谨行从来不足为惧,他去,也翻不了什么浪。 “行儿你有什么顾虑你可以给朕说。”萧湛平声音温和。 似乎是料到萧谨行不会一口答应。 萧谨行看着萧湛平,缓缓才似乎鼓起勇气开口道,“儿臣自幼跟着皇祖母长大,皇祖母现在上了年龄,身体也越来越差,儿臣唯一放心不下皇祖母。” “你皇祖母那边,朕已经提前就去说了,她老人家确有不舍,但非常理解朕的无奈,答应了朕的请求。” “既然皇祖母同意,儿臣自然就没有任何顾虑。儿臣愿意接受父皇的任命,前去渝州,控制瘟疫,解救百姓!”萧谨行郑重答应。 萧湛平微松了口气。 能够说服让萧谨行自愿前去当然更好。 没必要彼此的面子都过不去! 他说道,“你放心,此次前去虽然凶险,但朕早已安排好护你周全,除了医术精湛的太医院大夫二十,还有大内侍卫一百,步兵一千。” “儿臣谢父皇隆恩。”萧谨行叩谢。 “另外!”萧湛平开口。 所有人都看着他。 “穆公公。” “奴才在。”穆公公连忙鞠着躬上前。 “把朕的尚方宝剑拿过来。”萧湛平吩咐。 话一出。 萧谨慎和萧谨言明显怔住。 惊讶于,父皇居然给予萧谨行这么大恩赐。 穆公公拿出了尚方宝剑。 萧湛平严肃道,“萧谨行,此去,朕允许你先斩后奏!” 见尚方宝剑如见皇上本人。 皇上有权利杀任何人,而现在,萧谨行被赋予了这个权力。 “儿臣感谢父皇的信任,儿臣一定不负父皇所望!”萧谨行连忙就想要从轮椅上下地。 “行儿腿脚不便,无须多礼。” “谢父皇。” 萧谨行从穆公公手上,接过了沉甸甸的尚方宝剑。 不说萧谨言从未被皇上嘉赏过,就连萧谨慎此刻都有些嫉妒,嫉妒萧谨行居然有了这么大的权力。 “三日后启程。”萧湛平对萧谨行说道。 “儿臣遵命。”萧谨行恭敬,“但儿臣有一事相求。” “说。” “三日后离浔,一去不知多久能够回来。儿臣想即可回府,稍作收拾。” “允。”萧湛平一口答应。 “儿臣希望带叶栖迟一同离开。”萧谨行继续说道。 萧湛平皱眉,“听太医说,宸王妃的身体,恢复并不理想。” “儿臣知道,但叶栖迟对皇宫太过陌生,又不懂规矩,儿臣担心叶栖迟一个人在皇宫,难免有所冒失。”萧谨行说得委婉,事实上就是在说,他不放心叶栖迟一个人在皇宫,他担心她的安危。 萧湛平当然听得出来萧谨行的意思,“既然你执意,朕自然是没有意见,朕担心的只是宸王妃这么一路颠簸,身体是否能够经受得住?” “父皇放心,我定会照顾好她。” “那朕便允了。” “儿臣谢父皇。” “还有其他要求吗?”萧湛平问。 “儿臣无他。” “那便退下,早些回去准备。” “是。”萧谨行恭敬无比,“儿臣先行告退。” 萧谨行推着轮椅离开。 萧湛平把萧谨言也支配走了,让萧谨慎单独留了下来。 “父皇,此次你派三弟前去,渝州路途遥远,儿臣担心三弟身体不消。而且万一渝州节度使确有异心,对三弟也是非常不利,儿臣怕……”萧谨慎游说,还是想自己亲自前去。 “你的担心朕何尝没有。但朕更不放心你去渝州。”萧湛平终于说出了真相。 萧谨慎微怔。 “瘟疫传染性强,极易被感染,朕自然不愿意你去如此危险之地。特别是此次行刺事件,朕现都还余留恐慌,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萧湛平说,“朕对你的希望很大,你应该很清楚。” “儿臣清楚,儿臣只是不想让三弟来为儿臣牺牲。” “也不算为你牺牲。萧谨行是皇子,他也该有保家卫国的担当,不能说身体原因就可以撇清一切。”萧湛平俨然很坚决。 萧谨慎很会看眼色,很清楚此刻说再多,父皇肯定会发火,也就闭了嘴,“是,儿臣遵命。” “待瘟疫稍微平息之后,朕自然会派你前去,有些功劳得用在你的身上。”意思是,到时候如果瘟疫圆满控制,不管和萧谨行有没有关系,这个功劳最后都只会是萧谨慎的。 “是。”萧谨慎也没有推脱。 他聪明地知道,很多事情必须第一时间顺从萧湛平的安排。 “对了。”萧湛平突然想到什么,“此次的刺客到底是谁安排进来的,还没有眉目?” “没有。”萧谨慎摇头,“刺客的身份过于干净,完全没处可查,基本上到刺客身上就已经断线了。” “到底是谁想要害朕!”萧湛平脸色阴冷,怒火冲天。 萧谨慎不敢有任何回应。 “你怎么想的?”萧湛平问。 俨然,此刻的萧谨慎就是不敢说。 “你在朕面前,没什么不可以说!”萧湛平声音一沉。 虽若有些生气,但也表明了萧谨慎的地位! “是。”萧谨慎恭敬道,“儿臣觉得,以现在的局势而言,唯一对父皇有杀念,敢这么做的且有能力这么做的,只有皇后娘娘。” 萧湛平脸色一沉。 “为了巩固皇后娘家的势力,皇后一定要保太子地位。然而皇后很清楚父皇对太子的不满,也会担心父皇是不是会真的废黜太子。为了以防万一,皇后极有可能选择铤而走险,也就是……” “刺杀朕!”萧湛平阴冷的说道,满脸杀意。 “只是儿臣的推断,未能证实。” “然而当天,皇后被挟持了!”萧湛平一瞬,又存在疑惑。 “这就是皇后娘娘的高明之处。”萧谨慎说道,就是认定了是皇后所为。 刺杀事件后,他就和他母妃深入探讨过。 思来想去,只有皇后才能,或者说才敢这么做。 萧谨慎解释道,“眼看刺客刺杀失败,皇后就立马让刺客来挟持她,她便可以帮助刺客离开,同时撇清自己怀疑,毕竟皇后娘娘在这次的刺杀中也成了受害者。父皇你想过没有,如果不是叶栖迟误以为刺客真的会杀了皇后,刺客是不是就全身而退了?!” 萧湛平点头。 脸色铁青无比。 差点,他就被于晴鸢给骗了! “儿臣现在确实没有突破口去查实真相,儿臣只希望父皇一定要多加小心。”萧谨慎郑重的说道。 “放心,这次失手了,皇后也不敢再来第二次!”萧湛平很肯定。 “是。但儿臣以为,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朕自然是知道。” 也确实,加派了更多人手,巡查守卫。 “父皇。”萧谨慎又开口道,“既然父皇只是碍于儿臣安危,所以不让儿臣去渝州,那儿臣还需要去边关吗?” “去!”萧湛平说道,“白文武带着白墨婉已离开小半年,你和白墨婉也有小半年没有见面,你难道不觉得应该去看看她吗?” “儿臣明白了。”萧谨慎立马心领神会。 “但不急于一时,朕自然会找借口拖延你离开的时间,朕现在还是心有余悸,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 “是。”萧谨慎也不多说。 这一刻莫名却多了个心眼。 他突然觉得这次的刺杀……是不是就是为了让萧湛平心惊胆战,从而让萧湛平不舍得让他去渝州城?! 转念一想。 又有谁不愿意让他去渝州城?! 皇后肯定不可能阻止,她巴不得他死在渝州,甚至他一旦离开去渝州如此偏远的地方,皇后还可以派人刺杀他。 所以绝对不是皇后。 既然不是皇后,就不可能是其他人。 其他人,也绝对不可能有这番谋略。 在他心目中,他能算计任何人。 但无人,能够算计他! …… 承乾宫。 皇后于晴鸢的寝宫。 萧谨言离开,第一时间就去找于晴鸢,一五一十的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 “所以你父王派了萧谨行去渝州?!”于晴鸢显然也惊讶了。 派谁也不可能派了萧谨行。 萧谨行那个残废…… 她一直以为会是萧谨慎去。 想着一旦萧谨慎离开,她就想办法杀了他。 果然。 萧湛平是偏心的。 很明显他不可能让太子前去,让太子去,意图就太明显了,萧湛平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而唯一最适合的人选就是萧谨慎,然而萧湛平居然把萧谨行都利用起来了。 “只要不是儿臣去,谁去不一样。”萧谨言现在都还惊魂未定。 差点就以为自己要去了。 “你个没出息的!”于晴鸢听他这么一说,脸色难看到极致。 她于晴鸢聪明一世,怎么就生出个这么资质平庸的儿子! 萧谨言被骂,也不敢反抗。 要不是他母后逼他,他其实野心也没有大到一定要当皇帝。 “萧谨行没有反抗?”于晴鸢问。 “看上去似有不愿,但是谁能违逆圣旨。”萧谨言回答。 “萧谨行这是要,只去不回了。”于晴鸢冷冷的说道。 看萧谨行那赢弱的样子,可能没走到渝州,就半途中活活折腾死了。 萧谨言对萧谨行也不感冒。 他反正他唯一的威胁就只有萧谨慎。 “母后,没有其他事情,儿臣就告退了。”萧谨言连忙就想溜。 “站住!”于晴鸢脸色一沉,“让你调查刺客的事情,你调查了吗?” “儿臣调查了,但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儿臣真的不想再调查了,儿臣就觉得,一定是萧谨慎和淑妃演的一出戏。否则为什么萧谨慎救了父皇,却伤得这么轻,反而是叶栖迟为了救母后,差点丧命。”萧谨言认定自己内心的想法。 于晴鸢难得会认可萧谨言,她点了点头,“赵梦予和萧谨慎之所以演了这出苦肉计,说不定就是为了不让萧谨慎去渝州。毕竟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都还能遇到刺客暗杀,更别说其他地方了。这对母子,这是故意在给皇上提醒。” “是。”萧谨言很肯定,“今天父皇也显然是在偏袒萧谨慎。” 于晴鸢脸色难看得很。 赵梦予想要让萧谨慎代替了萧谨言?! 想都不要想! 她绝对不会让赵梦予得逞! …… 叶栖迟暂住的寝宫。 萧谨行回来。 回来后,直接吩咐了句,“收拾一下,离宫。” 这效率未免也太高了?! 叶栖迟都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绿柚在旁边倒是兴奋。 终于可以离开皇宫了,终于王妃不用天天被王爷捅刀子了。 一行人收拾得很快。 就赶着逃命似的。 叶栖迟被抬到了马车上。 萧谨行坐在她旁边。 小伍赶着马车,二十个大内侍卫护送,离开了皇宫。 因叶栖迟身体原因,马车驾得很慢。 本来就要走2个时辰,这样的速度至少要走半天。 叶栖迟实在有些无聊,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我们突然就能离宫了?皇上今天叫你去做什么?”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没有回头看叶栖迟,却难得的开口说话了,“父皇让我去渝州。” “渝州?” “渝州城爆发瘟疫,让我去那边控制瘟疫。” “……”叶栖迟觉得此刻的剧情有点连接不上了。 书上提了渝州城的瘟疫,但没有详写,只说是萧谨慎去了渝州通过滥杀把瘟疫控制了下来,当然那些血腥残忍自然不可能被暴露,对外都是他的丰功伟绩,萧谨慎也因此控制了渝州城,为他后面勾结匈奴逼宫皇上,奠定了基础。 当然,最终的逼宫自然是失败了。 因为重生后的白墨婉知道他的所有计谋,所以将计就计,联合萧谨行一起,提前设下陷阱将萧谨慎一并歼灭了。 叶栖迟想到这里,突然有些慌乱了。 总觉得剧情好像,越走越偏了! 第七十八章 践行 “我会带着你一起去。”萧谨行突然说。 没有征求,就是命令。 叶栖迟回神,她诧异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直言,“渝州那边的瘟疫,或许你有办法控制。” 所以这货是觉得她医术还行。 这算是承认她了吗?! 她趴在马车内的软榻上,不温不热的说道,“那我要是不去呢?” “你没得选择。” “……”她想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三天后启程,你自己准备一下。” 叶栖迟没说话。 萧谨行也不再多说。 反正,没得反抗。 回到宸王府。 叶栖迟回到自己的小院。 第一时间就让绿柚去查看小兔子的情况。 绿柚嘀嘀咕咕,“那只兔子是要成精的吗?!王妃关心它比关心我还多!” “……”这都能吃醋。 绿柚抱着那只明显比之前肥胖很多的小兔子,放在叶栖迟的面前。 叶栖迟动了动身体。 “王妃。”绿柚实在是理解不了。 不就是几天没见而已,需要这么难舍难分吗?! 叶栖迟没搭理绿柚。 她身上的伤其实没有那么严重。 萧谨行这男人可恶是可恶,但他给她身体划上的部分都是外皮,看上去血肉模糊很狰狞,实际上好起来很快,以她身体的恢复程度,已经好了至少七成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小兔子。 看着它从颈脖处到前爪的地方,红色血渍俨然一点点在变淡。 说明,药物是有作用的。 观察两个月,如果红色血渍清除且不会再出现,基本上可以断定,毒药清理干净了。 叶栖迟把兔子递给绿柚。 绿柚一脸嫌弃的抱着。 叶栖迟说道,“明天一早,去一趟医馆。” “王妃,你身体都还没好就又去见馆长啊!”绿柚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王爷这几天对王妃是不太好。 但是密会情郎是真的要浸猪笼的。 “明天就好了。” “可是王妃……” “绿柚。”叶栖迟突然叫住她。 绿柚咬了咬唇瓣,不敢多说。 “我有件事给你说。”叶栖迟变得有些严肃。 “是,王妃。” “三日后,我会和萧谨行去渝州。” “去渝州做什么?”绿柚诧异。 “渝州爆发瘟疫,萧谨行被任命过去控制疫情。” “那不是很危险?”绿柚一下就激动了。 虽然没有见过瘟疫到底怎么样,但听也听说过了,瘟疫传染了是会死人的。 “是很危险。” “王妃能不能不要去?”绿柚连忙问道。 那么危险的地方,王爷去就够了,凭什么王妃还要去。 “不能不去。”叶栖迟说道。 刚开始拒绝萧谨行,其实也只是因为看不惯他故意和她做对。 事实上,就算萧谨行不提出来,她也会主动去。 书中萧谨慎因为“控制”了瘟疫,立下了功劳,得了民心。 现在剧情转变,萧谨行去自然也不能放过了这次立功的好机会。 在皇上心目中,满眼都是萧谨慎,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必须要让皇上注意到萧谨行。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她觉得除了她亲自去渝州,以古代的医疗技术是不可能医治得了瘟疫的,真正能够让疫情不再传播只能从根源上把疫情的传播源遏止,古代唯一的方式就只有,杀! 萧谨慎选择的是这种方式,萧谨行也不会例外。 古代,生命如草芥,叶栖迟也不去评判他们的方式到底对错。 但如果她能换一种方式去解决,她也义不容辞。 毕竟,医者仁心。 宁家根深蒂固的宗旨,她自然铭记于心。 “我去,但是绿柚你就不用一起去了。”叶栖迟说。 绿柚更激动了,“我不去,谁照顾王妃。奴婢从小跟着王妃,奴婢不在怎么能行。” “你听我说。”对于绿柚的忠诚,她还是有些感动,她说道,“此次去肯定很危险。首先瘟疫的传播性极强,很有可能就被传染,你一旦你被传染,你不仅不能照顾我,还得我来照顾你。” “那万一王妃你传染了呢?”绿柚眼眶有些红。 “我的身体不会被传染。”叶栖迟一字一顿。 她身体的恢复能力,就算传染了,很快也会治愈。 绿柚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没有多说。 “其次,渝州离浔城路途遥远,这一路下来,你身体肯定吃不消,到时候万一水土不服,更是没办法在那边好好生活。” 绿柚咬着唇瓣,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最后就是……”叶栖迟顿了顿,没有说出来。 她是怕吓着绿柚。 她很清楚,这一路肯定不可能太平。 或许就有人不想他们真的到达渝州…… 总之。 这一路肯定艰险。 她不会带绿柚一起去冒险。 她说道,“你在王府帮我把兔子养好就行了。” “兔子有这么重要吗?”绿柚不开心。 虽然知道王妃都是为了她好才不让她去的。 但看王妃对兔子这么上心,还是会吃醋。 “你更重要。”叶栖迟笑。 话一出。 绿柚就泪崩了。 受不了王妃对她这般好。 她哭嚷着说道,“王妃你就带我去,我如果感染,身体不好了,你丢下我就是,我不会给王妃造成麻烦的。” “关键就是我丢下不下你啊。”叶栖迟说道。 绿柚更难过了。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从小就被自己父母卖了卖身契,仿若从出生就是奴婢,就是低贱的,从没有这般被人重视过。 王妃对她的好,她觉得她这辈子都无以回报了。 “好了,别哭了。”叶栖迟安慰,“放心,我死不了。” “王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绿柚抽泣着说道。 “那是当然。”叶栖迟笑了笑,“我很惜命的。” 末世那种地方,人类一直在灭绝。 所以生命的价值,远高于一切! …… 翌日。 叶栖迟一大早就和绿柚出门了。 小伍一边伺候着萧谨行更衣,一边禀报道,“王妃一早就赶着马车,离开王府了。” 萧谨行脸色明显有些变化。 “王爷放心,小的派人暗中跟着的,王妃不会走丢。”小伍连忙说道。 萧谨行没说话。 “只是小的听闻,王妃和古医馆的馆长古幸川关系甚好。”小伍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应该是去找古馆长了。” 萧谨行没搭理小伍。 小伍暗自观察着王爷的脸色,试探性的又说道,“古馆长今年二十一,相貌堂堂,家财万贯,才华横溢……” 萧谨行脸色一沉,“你想说什么?” “小的就是随便说说。”小伍连忙恭敬。 萧谨行睨了一眼小伍,明显心情不太美丽。 小伍给萧谨行更衣完。 萧谨行起身。 起身,很自然的站了起来。 然后走向了旁边的软榻上。 小伍连忙又端来旁边的木盆,帮他洗漱。 “听说,古馆长还未婚配。”小伍嘀嘀咕咕。 萧谨行眼眸一紧。 小伍立马就感觉到了王爷的脾气,连忙闭嘴就不敢多说了。 他其实很想告诉王爷。 王妃这么花容月貌,古馆长这么玉树临风,两个人会不会就擦出了,什么不一样的火花! 但他觉得,他要是说出来,王爷会直接废了他! …… 古医馆。 叶栖迟找到了古幸川。 这次,没去青楼,而是直接在医馆后院,两个人一起喝茶。 叶栖迟说,“后天,我要去渝州城……” “渝州那边爆发瘟疫了。”叶栖迟的话,直接被古幸川打断。 俨然有些,震惊。 “嗯,跟着萧谨行一起去,控制疫情。” “皇上派宸王去?”古幸川也始料不及。 任何人都觉得,如果皇上要派遣皇子,肯定也是楚王,不可能沦落到宸王。 宸王的身体情况,怎么会让他去渝州?! “皇上舍不得楚王离宫,怕他出什么危险,又想要得民心,所以就任命宸王前去。”叶栖迟说得明白。 也算是知道,和臻公主的及笄礼当天的刺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她一直以为不是太后所为。 现在想来,不是她还能有谁。 她就是故意演了一出戏,让皇上心有余悸不敢让楚王去渝州城,怕楚王出什么意外。如此一来,皇上就会委派其他人,其实也就只有萧谨行前去。 至于为什么会杀她,不过就是避开萧谨行的嫌疑,怕有人怀疑到萧谨行的头上,毕竟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萧谨慎才没能去渝州! 而只要她受到伤害,这起刺杀事件就会是皇后和淑贵妃之间的互相猜疑,双方可能都咬死了是对方所为,太后这个老妖婆就真的在坐享其成。 温静檀,从来都不简单。 甚至,狡猾得要命。 “宸王要让你一起去?”古幸川明白过来,又提出疑问。 “毕竟我医术了得啊。”叶栖迟笑,还很得意。 “但瘟疫和其它病情不同,传染性很强,一旦被传染,就算是再高的医术,也一样无济于事。”古幸川显然有些激动。 “去了才知道。”叶栖迟笑。 一脸不在乎。 “我希望你可以慎重考虑一下。”古幸川一字一顿。 “没得考虑。”叶栖迟直言,“萧谨行说我没得选择。” 古幸川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 分明是一个翩翩公子,谪仙般的人,此刻居然也有了一丝怒火。 他说,“我来想办法。” 叶栖迟被惊讶了,“你难不成还能阻止得了萧谨行。” 无论如何。 萧谨行是王爷,不管多不受宠,但皇权就是不可侵犯。 古家就算再多的钱,也不能和皇权抗衡。 一不小心惹怒了皇权,满门抄斩,财富充公。 “我父亲和吴侯府有些关系,吴侯府的小侯爷和宸王关系甚好,托吴侯府那边,应该可以帮你。”古幸川说道。 叶栖迟笑了笑,“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何和吴侯府关系好吗?” 古幸川有些惊讶。 所以叶栖迟都知道些什么。 “其实不只是小侯爷和萧谨行关系好,吴侯府和萧谨行关系更好。” “你的意思是……”古幸川瞬间想明白。 叶栖迟点头,“萧谨行就是想要拉拢你。” “如是,我便更能说服宸王。” “所以你打算,把你自己卖给宸王,然后保我安全?”叶栖迟问。 “反正也答应过你,归顺宸王。” 叶栖迟还是有点被感动了。 她医治古幸川的癫痫其实还是处于自己考虑,然而古幸川却对她,如此掏心掏肺。 她说,“也是我自愿的。” 古幸川讶异。 “生命面前,人人平等。”叶栖迟说,“虽然我知道你们不会认同我这个观点,在你们心目中,人应当分三六九等,皇族,大臣,百姓,奴才……但在我看来,生命都是一样的。如果能够尽我之力挽回一些人的生命,我觉得很值。” 古幸川看着叶栖迟。 这是他第一次听人说,生命面前,人人平等。 虽然他摒弃对奴才的恣意妄为,但他根深蒂固还是觉得,主子就是主子,如若需要牺牲时,奴才理所应当,挡在前面。 然而叶栖迟,一个身在官宦之家,嫁入皇宫权贵的女子,居然说出了这种,让他震惊甚至敬佩的话语。 他心跳明显有些加快。 压抑自己在隐忍。 “说再多可能你们也不会理解。”叶栖迟很清楚在古代人心目中,这样的言论简直就是神经失常,一直以来习惯了高高在上,怎可能对低贱人权有任何触动,她说道,“无论如何,我很感谢你为了我愿意做这么大的牺牲。不过渝州之行,我势必要去。只是去之前,有些事情需要麻烦你。” 古幸川也很清楚自己说服不了叶栖迟。 他点头,一口答应,“好。” “解药你给香沁了吗?”叶栖迟问。 “给了。” “这次渝州之行,我不知道会去多久,所以解药需要你多备一些给香沁,我把药方和熬制的方法给你。”叶栖迟说道。 “你给我吗?”古幸川问她。 “不给你给谁?” “我是开医馆的。”古幸川说,提醒,“你的药方,很值钱。” “反正你又不缺钱。”叶栖迟笑,“再说了,要是能够帮你赚一笔,有何不可?!可关键是,这个钱你敢赚吗?一旦赚了,可是和十绝门做对。” 古幸川笑,他说,“还是你考虑周全。” “事实上,最重要的还是对你的信任。”叶栖迟淡淡的说道,“大抵上除了我家那个笨绿柚,我最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 古幸川的心跳,又漏跳了两拍。 “另外,我走之后,绿柚也会经常来找你拿药,最好是你亲自抓药,倒不是怀疑你医馆中有什么细作,但还是小心为妙。” “好。”古幸川点头,“如若我有事儿不在,我也会让我最亲信的人帮绿柚姑娘抓药。” “如此我便放心了。”叶栖迟微笑。 说着,就打算起身离开。 “叶栖迟。”古幸川突然叫着她。 直呼她的名字。 “嗯。”叶栖迟点头。 “如果不忙,我想给你践行。”古幸川说。 此去,就真的不知道多久能够回来。 或许…… 不会,他相信叶栖迟会平安回来。 叶栖迟想了想,“好。” 走之前能够吃吃喝喝也是不错的。 “靖水楼。”叶栖迟毫不客气,“上次去吃了菜品相当不错,然而因为萧谨行那个狗……反正没有尽兴。” “好。”古幸川自然是,一口答应。 两人一起,带着绿柚去了靖水楼。 绿柚其实很想让王妃回去回去回去啊。 要是被人发现了还了得。 尽管,王妃已经换上了男装。 逼着她也穿上了男服。 一行人走进靖水楼。 刚进大堂。 “嫂子?!”耳边,突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叶栖迟转头。 那一刻就看到了,吴叙凡。 这货怎么又在?! “你怎么来了?”吴叙凡俨然有些惊讶,“你一个人……这是谁?” 显然发现了叶栖迟身边的男人。 还不由得打量了一番。 人模狗样的……完了,萧谨行那厮不会被戴绿帽子了?! “在下古幸川。”古幸川抱拳,显得很有礼节,甚是儒雅。 完了完了。 吴叙凡觉得,这般英姿卓然,萧谨行肯定被戴绿帽了。 “这是吴侯府的小侯爷,吴叙凡。”叶栖迟介绍。 明显是吴叙凡没有反应,弄得古幸川有些尴尬。 所以在可以解围。 看看看。 叶栖迟这么在乎她的情郎。 “等等,你就是古幸川?!”吴叙凡问。 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小侯爷认识在下。” “呵呵。”吴叙凡假笑了两声,“不认识。” 只是在想。 萧谨行把情敌拉拢到自己身边的,到底是为了啥?! 古幸川对于吴叙凡的阴阳怪气,也没在意。 叶栖迟自然也不在意,她对着古幸川说,“走,我们喝酒去。” “嗯。”古幸川轻笑。 笑容里面的情意…… 要说古幸川对叶栖迟没有感情,他绝对不信。 他就这么看着两个人一起走上了楼。 “小侯爷,可以用膳了。”小二恭敬的上前。 “不吃了。”吴叙凡一口拒绝了。 这会儿吃饭,哪有吃瓜香。 说着就带着自己的跟班,离开了靖水楼,直奔宸王府去。 到达宸王府的时候。 萧谨行也正在用膳。 看到吴叙凡来,也是没半点情绪波动,吃得还很高贵。 “小伍。”吴叙凡非常不客气的,坐在了萧谨行的面前,“给本侯爷拿副碗筷来。” “小的遵命。” 萧谨行睨了一眼吴叙凡,继续低头吃饭。 吴叙凡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直勾勾的看着他,“你还吃得下呢?” 萧谨行没搭理吴叙凡。 “叶栖迟都要跟人跑了。” 萧谨行眼眸一紧。 “你知道我今天在靖水楼碰到谁了吗?”吴叙凡故意问道。 “有话就说!”萧谨行明显脸色不好。 吴叙凡也是不会怕他的,他笑得异常阴险,“碰到叶栖迟和一个男子一起去吃饭,你知道男子是谁吗?!”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吴叙凡。 “古幸川。你一直想要拉拢的古幸川!”吴叙凡说完,笑得幸灾乐祸。 就是在嘲笑萧谨行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看他俩的亲昵程度,倒是更胜你和叶栖迟。” “小伍!” 此刻小伍正派人拿过碗筷准备递送过来。 “小的在。”小伍连忙恭敬。 “送客。”萧谨行命令。 小伍愣怔。 他转头看向小侯爷。 吴叙凡也有些无语,“萧谨行,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哦,对,你本来就没有朋友!” 萧谨行一个眼神给小伍。 小伍连忙放下碗筷,对着吴叙凡恭敬道,“小侯爷,这边请。” 吴叙凡当然也是知道小伍身手的,打肯定是打不过。 “脾气这么坏,难怪叶栖迟不喜欢你!你是不知道古幸川有多文质彬彬潇洒倜傥又体贴入微……”吴叙凡碎碎念。 “小侯爷你还是别说了。”小伍都替小侯爷捏了一把汗。 吴叙凡丢下一句话,“活该被人甩!” 然后一股溜的跑了。 典型的嘴又贱,又怕死! 吴叙凡离开后。 萧谨行猛的一下把碗筷重重的的放在了饭桌上。 小伍心惊。 王爷一般不会把脾气发出来,一旦发出来,肯定就是大事儿了! 第七十九章 渝州行(1)发气 从靖水楼离开的时候。 古幸川喝醉了。 这次醉得比第一次叶栖迟和他去青楼时,还要厉害。 路都没办法走了,还是叶栖迟和绿柚两个人架着他出门的。 一路上也是摇摇晃晃。 绿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王妃,我们能不能让人来接一下馆长大人啊,我都累死了。” 说着,还重重的的喘了一口粗气。 “在哪儿去叫啊?!”叶栖迟也累得很。 琢磨着男人,是不是都是看上去挺瘦的,重得跟坨铁似的。 “不远了,赶紧。”叶栖迟咬牙,给绿柚打气。 绿柚也只能任命的,两个人一起搀扶着古幸川往医馆走去。 走了好一会儿。 两个人才好不容易把古幸川扶回了医馆。 古幸川的侍从连忙上前,“少爷,你怎么喝得这么醉。” “赶紧的,扶他回房。”叶栖迟累得都要说不出话了。 侍从连忙要从叶栖迟和绿柚手上接过古幸川。 古幸川身体微动,避开了。 他醉里吐着酒气,“别碰我。” 侍从有些无措。 叶栖迟咬牙。 送佛送到西,都走到这里了,她冲着绿柚说道,“走,扶他回房间去。” 绿柚点头。 此刻额头上身上都是汗,根本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艰难的扶着古幸川回到房间。 侍从连忙铺开床榻上的棉被。 叶栖迟把古幸川放下那一刻,古幸川突然一个用力,拉着叶栖迟一起倒在了床上。 “啊!”叶栖迟吓得尖叫。 就感觉到,古幸川的身体压在了她的身上…… “啊!!!”另一个声音,尖叫得更厉害了。 绿柚连忙捂住嘴。 这这这画面。 她没办法淡定啊。 要是被王爷知道了,不只是王爷,要是被任何人看到了,王妃都要浸猪笼! 绿柚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 叶栖迟此刻也在费力的推开古幸川。 这货喝醉了,怎么这么难搞。 “快点把你少爷从我身上推开!”叶栖迟叫着古幸川的侍从。 侍从连忙反应过来。 早知道平时少爷谁都不上碰的,更别说主动碰别人了。 他赶紧想要扶起少爷,刚碰到少爷的身体。 古幸川大声说了一句,“别碰我!” 侍从惊吓。 “我只要叶栖迟碰。”古幸川说。 分明满嘴酒气,听说去却坚定得很。 叶栖迟整个人都被怔住了。 这话说得……她怕都要误会了。 “我家王妃才不想碰你,你赶紧起来。”绿柚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就要去拽古幸川。 但是古幸川这么大一个人,又烂醉如泥,根本拽不动。 古幸川此刻似乎都感觉不到绿柚在拽他。 他眼眸就这么看着身下的叶栖迟。 叶栖迟也这么瞪大眼睛看着他。 满脸警惕。 这货不会趁着酒醉做一些……不能描述的事情?! “叶栖迟。”古幸川叫着她的名字。 叶栖迟都不敢回答。 “你要去渝州了。嗝。”古幸川打了一个酒嗝。 分明眼神都是迷离的,意识也不太清楚了。 “你一定不能……嗝……出事儿。”古幸川断断续续的说着。 眼神中,又仿若带着一些期望。 叶栖迟有点,被感动了。 所以古幸川还是在担心她此去渝州。 她嘴角轻笑了一下,他说,“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你发誓。”古幸川很认真的模样。 认真得像个固执的孩子。 “好,我发誓。”叶栖迟哄着。 “那你也不能受伤。”古幸川继续要求。 “好,我不受伤。” “回来后,要来找我。第一时间。” “好。”叶栖迟继续点头。 “我等你。”古幸川说,紧紧的看着她,深深的说道。 那句“我等你”,仿若就是他的誓言一般。 叶栖迟点头,“嗯。” 古幸川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才安心的倒在了旁边的床上,睡了过去。 睡着后嘴里都在嘀咕,“我等你回来……” 叶栖迟心口有些波动。 被人这么惦记……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她被绿柚搀扶着起身。 绿柚是一秒钟都不想留下来,就怕王妃真的和古馆长……想想都要被吓死。 她抓着王妃的手就跑。 两个人离开了医馆,坐在回去的马车上。 绿柚忍不住说道,“王妃,你以后还是少来医馆,我看古馆长对你就是意图不轨。” 叶栖迟看着绿柚。 她想都没有往哪方面想去。 毕竟原文中,古幸川是真的没有对谁动心过。 不可能她一来,他就春心荡漾了?! 书上说他对男女感情一向淡泊的。 她其实还想过撮合他和香沁。 “你没发现吗?”绿柚看王妃的表情,忍不住声音大了些。 “没发现。”叶栖迟不去承认。 “你怎么就没发现呢?古馆长对你这么好,他不是对你有心思是什么……” “萧谨行对我这么坏,你还说他对我有感情?!”叶栖迟怼绿柚。 绿柚被叶栖迟说得哑口无言。 “你什么时候看准过。”叶栖迟总结。 绿柚真的都要气死了。 古馆长对王妃的感情,不用眼睛也能看出来好?! 绿柚生气的把头扭向了一边。 叶栖迟也没有去安抚绿柚,她其实此刻心里也有点……凌乱。 一路难得因为绿柚没有说话,而安静无比。 轿车到达王府后,叶栖迟带着绿柚也是直接回她的小院。 刚走进去。 就看到萧谨行那么大一尊佛,在她院子里。 此刻坐在轮椅上,手上抱着她的兔子。 叶栖迟皱眉。 这货突然出现非奸即盗。 但她不动声色,难得心情好的,给他行了个礼,“给王爷请安。” 绿柚连忙也行礼。 心里在想,王爷突然大驾光临,不会是发现王妃和古馆长的事情了! 我滴个乖乖。 千万不要被发现千万不要被发现了! 她还不想死啊! “去哪儿了?”萧谨行问。 “王爷这是在关心臣妾吗?” “叶栖迟!” “喝酒了。”叶栖迟的伪装也不过几秒,几秒之后就恢复了原形。 “和谁一起?”萧谨行问。 绿柚心里一直默念着,不要说出来不要说出来。 “古幸川。” 绿柚想一头撞死。 省得被王妃这么折磨死。 “叶栖迟,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了!”萧谨行冒火。 一冒火。 绿柚吓得猛得一下跪在了地上。 叶栖迟睨了一眼绿柚。 这个没出息的。 “你知不知道你是王妃,你作为王妃,去和其他男人鬼混,要是被发现了,传到了宫里,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萧谨行怒火冲天。 “你凶什么凶,又没人认识我,怎么可能传到宫里。”叶栖迟有些无语。 她又不蠢。 到底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她比他更清楚。 “吴叙凡不是人吗?!”萧谨行声音又大了些。 怒火真的是肉眼可见。 小伍在旁边都震惊了。 王爷居然这般生气,生气到好像身体都在发抖。 “哦。”叶栖迟想起,“反正他也不会告密状。” “所以我是怎么知道的?!”萧谨行质问她。 叶栖迟瞬间明白了。 意思是,吴叙凡特意来揭发她了。 她也有些无语。 没想到吴叙凡这小子,这么不上道。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平静心情,她说,“萧谨行,别告诉我说,你吃醋了!” “放肆!”萧谨行大声呵斥,“叶栖迟,本王现在是在教训你不守妇道!” 叶栖迟翻白眼。 “从今日起到去渝州前,不准离开王府半步。”萧谨行冷冷说道,“每天给我抄一遍《女诫》,没抄完,不准吃饭!” “萧谨行你发什么疯……” “把兔子给本王宰了!”萧谨行对小伍继续说道,“让厨子明天炖兔子肉吃了!” “是,王爷。” “回去!” 小伍推着萧谨行的轮椅准备离开。 叶栖迟直接站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眼眸一紧。 “兔子还给我。”叶栖迟一字一顿。 萧谨行脸色一沉,“让开!” “我让你把兔子还给我!” “让开!”萧谨行声音更大了些。 叶栖迟脸色也不好看。 她直接冲向萧谨行,从他手上抢兔子。 萧谨行自然不允许。 他一个用力。 兔子感觉到疼痛,咕叫着。 叶栖迟咬牙,“萧谨行,其它我都能答应你,但是这只兔子,必须还给我!” “你在威胁本王。” “我就威胁你了!” “大胆叶栖迟,你信不信……” “信!”叶栖迟直接打断萧谨行的话,“你说什么我都信,但现在,把兔子还给我!”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就为了古幸川送给她的一只兔子,居然和他这般反抗! “来人!”萧谨行一声令下。 除了小伍之外,王府中几名侍卫,也一并跪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宸王妃以下犯上,不守护道,给我杖打二十!” 话音落。 现场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小伍忍不住开口道,“王爷,王妃也是一时心急……” “谁求情,就一起打!”萧谨行一字一顿。 绿柚到嘴边的话,就不敢说了。 “打我可以。”叶栖迟一字一顿,“但是兔子必须还给我!” “你没资格和本王谈条件。” “好啊。”叶栖迟冷笑道,“那去渝州的事情也免谈了。” 萧谨行脸色明显更难看了。 “我死都不会去!”叶栖迟咬牙切齿,说得明明白白。 萧谨行双手握拳,愤怒到极致。 他眼眸一转,“还不打!” 几个侍卫连忙去准备刑具。 不一会儿,一个木长凳,两个大板出现在了院子里。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也这么冷冷的看着她。 小伍走到叶栖迟的身边,小声说道,“王妃,你服软一下,让王爷至少有个台阶下……” 叶栖迟讽刺的笑了一下。 服了软就不能被打了吗?! 萧谨行从来都不是这么善良的人。 她直接走向了木凳上。 趴着。 萧谨行拳头紧握着,骨头都在吱吱作响。 “打!”萧谨行命令。 几个侍卫,不得不拿起板子,一下一下打了下去。 绿柚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 每打一下,都觉得王妃的肉都烂了一般。 “王爷,奴婢求您别打了,求您别打了……”打了五个之后,绿柚实在忍不住了。 她跪着爬到萧谨行的面前,不停的磕头,“要打您打奴婢,不要再打王妃了!” 萧谨行看了一眼绿柚。 又回头看了一眼咬牙承受着板子的叶栖迟。 小伍在旁边也是,担心不已。 “住手!”萧谨行突然开口了。 叶栖迟忍着剧痛,全身无力的瘫在木凳上。 “打你,是警告你,本王不好惹!”萧谨行冷血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不打你,是为了不影响后日启程。叶栖迟,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说完。 萧谨行把兔子摔在了叶栖迟面前。 摔得有些重。 倒还不至于致命。 兔子在地上滚了一下,又爬了起来。 似乎是感觉到危险,连忙就跑远了。 “小伍,推本王回去!”萧谨行命令。 小伍连忙推着王爷离开。 心里默念,早点走早点走。 免得,又吵架了。 所有人离开了小院。 绿柚连忙跑到叶栖迟的身边,“王妃,王妃你怎么样?你怎么就一定要去惹王爷呢?王爷再怎么没有实权,但他也是王爷啊!文武百官都要磕头跪安的。” 叶栖迟趴在木凳上,没有说话。 虽然就打了八个板子,但也是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其实也不知道萧谨行今天发什么疯。 当然不认为他在吃醋。 他多喜欢白墨婉她再清楚不过。 所以在感情方面,她对萧谨行从来没有过期待。 或许就是自尊心作祟。 今儿个吴叙凡那货,指不定说了什么刺激萧谨行的话。 亏她还好心想要早点撮合他和萧和臻。 从今天开始,吴叙凡你就等着被萧和臻虐死! 叶栖迟咬了咬牙,想要起身。 绿柚连忙去扶着她,“王妃你还能走吗?!” 叶栖迟点头。 不自己走,难道还能奢望谁来抬她回房间。 萧谨行哪会这么好心。 这个院子里面的其他人奴才也早就被萧谨行给弄走了。 就剩下她和绿柚两个人。 好在她也不喜欢太多人伺候,所以也没计较。 此刻倒是,有些火气。 叶栖迟正准备起来时。 院子里面突然多了四个奴婢。 奴婢连忙上前,“王妃,奴婢是来帮助您回房的。” 叶栖迟皱眉。 “伍大人吩咐的。”奴婢解释。 果然不是萧谨行。 “伍大人还说,从今儿以后,奴婢四人就在院子里面照顾王妃了。”奴婢又说道。 叶栖迟笑了笑。 她还真的要感谢小伍。 感谢他大爷! 明知道后天就要去渝州了,他现在给她送几个奴婢过来。 送来白吃白喝,给她添堵的吗?! 叶栖迟忍着气,被奴婢几个人一起,抬回到了床上。 绿柚解开王妃的衣服,虽然没有血肉模糊,但也是红肿了一片。 “王妃,你说你怎么就一直在受伤?不是给王爷挡箭,就是被皇后处罚,不是被刺客捅刀,就又是被王爷惩罚。”绿柚说说出来都心惊,“奴婢觉得王妃现在还能活着,都不容易。” “你该庆幸。”叶栖迟虚弱的说道。 换成你家原来那位,早死几百次了。 不过这一刻,叶栖迟还是有些感伤。 穿书穿得她这么憋屈的,可能也没别人了! …… 叶栖迟后背的伤,第二天就好了。 不过被禁足,又被罚抄,当然她也不可能自己抄。 既然小伍送来了四个奴婢,不拿来抄书,想着接下来她离开的几个月还要给他们发钱,她就肉疼。 因为被处罚,倒这两天也哪儿都没去。 到了第三天。 叶栖迟就要离开去渝州了。 绿柚哭得昏天暗地。 叶栖迟准备上马车,她都还在苦苦央求让王妃带着她一起。 “别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哭丧呢。”叶栖迟实在无语。 绿柚被王妃说得一愣一愣的。 王妃总是口无遮拦,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 “乖乖帮我把兔子养好,我会平安回来的。”叶栖迟叮嘱。 绿柚一脸委屈,眼眶红透。 叶栖迟无奈。 她转身给了绿柚一个拥抱。 绿柚一怔。 王妃居然主动抱她。 这一抱,让她心跳都加速了。 “别担心我,好好照顾自己。”叶栖迟温柔。 绿柚泪崩了。 完全受不了王妃对她这般好。 叶栖迟也是受不了绿柚哭哭啼啼的。 她转身,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上,萧谨行自然已经坐在了车内。 此刻要先去一趟皇宫。 然后从皇宫浩浩荡荡的离开。 皇上派皇子出行任务,自然要隆重到,全国人民都知道。 马车内。 萧谨行一言不发。 也是正眼都不会看叶栖迟一下。 叶栖迟也没有搭理他。 两个人谁都不理谁的,到了皇宫宫门。 宫门口,皇上和皇后以及一众嫔妃,皇子公主,文武百官等,早就在此等候。 萧谨行被抬下马车,郑重的给皇上行了标准的扣拜礼之后,皇上亲自把令牌和尚方宝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重新赐予了他。 如此荣耀,倒是让萧谨慎嫉妒了。 本来这应该是他的高光时刻,却没想到落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对他而言,控制一个瘟疫轻而易举。 是陈子焕和他父亲不够心狠手辣! 萧谨慎眼眸冷冷的看着萧谨行。 眼底闪过明显的杀意。 本不想对萧谨行动手,毕竟萧谨行还不构成他的威胁,他不屑杀不堪一击的人。 可奈何,萧谨行阻碍到了他干大事儿! 渝州他无论如何也要去,收复不了渝州,他接下来很多的计划就是纸上谈兵。 现在能够让他在不违背他父皇的情况下顺利去渝州,只有萧谨行死,萧谨行死了,他才能够代替萧谨行去! 他嘴角冷冷一笑。 萧谨行,怪也只能怪你,命不好。 从小,命就不好! 此刻。 萧谨行已经重新回到了马车上。 叶栖迟从头到尾都没有下马车,也是不想让人知道,叶栖迟跟随着一起去。 回到马车后。 皇上指派的所有大内侍卫和步兵等,浩浩荡荡的从皇宫出发。 大泫国京都浔城,所有的百姓都出来恭送他们离开。 到处都是人,是对萧谨行的敬畏。 人群中。 一道熟悉的身影也这么看着那辆马车。 车从他面前经过。 他却不敢,叫她。 马车越走越远。 两侧恭送的百姓也陆陆续续离开。 “公子是在不舍吗?”一个女性的嗓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古幸川回神,没有回答。 “相信宸王妃吉人自有天相。”香沁安慰。 古幸川抿唇,他说道,“她离开时特别叮嘱我,让我把解药给你。” 香沁微怔。 她以为,宸王妃这一去,应该是没功夫管她了。 “我会定期让人送过来。”古幸川说道。 “妾身谢公子。” “谢她。”古幸川的眼眸,还一直看着远处,喃喃道,“等她回来,当面谢她。” 香沁点头。 那一刻看着古幸川,心里不由得微叹了口气。 古幸川对叶栖迟这般的感情……怕是,古幸川是要受伤的。 第七十章 渝州行(2)危险起 一队人马,从皇宫,一路出了浔城。 穿书也有小半年了,叶栖迟第一次离开一座城池。 在末世,虽若到处都是危险,她还是走了至少半个地球的地方。 此刻能够离开去外面见识见识,叶栖迟兴趣还很大。 她就这么一直看着帏裳外的景色,一脸好奇。 “怎么没带绿柚一起?”萧谨行突然说话。 叶栖迟看得正起劲,此刻因为萧谨行的话吓了一大跳。 她回头看着萧谨行,“你这是主动在搭讪吗?” 萧谨行脸一下就黑了。 叶栖迟笑了一下,“带着她不方便,也不想她跟着我一起冒险。” “到时候没人伺候,别怪我没提醒你。”萧谨行冷漠道。 叶栖迟这一刻反而觉得,萧谨行似乎是在关心她。 她无所谓地说道,“我不需要人伺候。” “随便你。”萧谨行冷声。 对叶栖迟态度也不会太好。 叶栖迟也不在意。 反正对萧谨行,她就从来没有过期待。 赶了一天的路。 到达了一处驿站。 所有人住下。 明天一早继续赶路。 叶栖迟也真的是很佩服,换成末世,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飞机,到了古代,以他们现在的速度,至少走4天。 到达驿站之后,萧谨行和叶栖迟就被安排在了一间客房。 叶栖迟也是累到不行。 总觉得自己在马车上摇晃得都要散架了。 她靠在软榻上,假寐。 此刻就等着用膳。 萧谨行也坐在旁边的单椅上,小伍在帮他做着腿部按摩。 腿部按摩这种事情,是叶栖迟教小伍的。 古代医学技术不发达,什么都要靠原生态的人力来干,萧谨行的腿必须每天按摩,舒筋活血,促进腿部重新发育。 安静的房间内。 房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奴才给王爷送晚膳。” 小伍看向萧谨行。 萧谨行微点头。 小伍才起身,走向门口打开房门,“进来。” “是。”奴才躬着腰,连忙把晚膳送了进来。 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晚膳送到了房间的木桌上。 “其他人吃了吗?”萧谨行随口问道。 “回禀王爷,其他人也一并把晚膳送过去了,王爷放心。”奴才回答。 “好,下去。” “是,王爷。” 奴才离开。 小伍走向饭桌,拿起怀里的银针,在晚膳里面试毒。 叶栖迟此刻闻到饭香的味道,也起身从软榻上走到了饭桌前,坐下。 就这么看着小伍很仔细的,一道菜一道菜的试验。 好久。 小伍放下了银针,“王爷,饭菜中没有毒,可食用。” 叶栖迟嘴角突然笑了一下,她看着小伍,“银针可以试出来什么毒?” “只要有毒,都可以试出来。” “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毒是可以用银针试出来的。”叶栖迟又问。 小伍有些纳闷,“小的愚笨,不知道王妃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所有人都知道银针可以把毒试出来,又有谁会有这种方式来谋害你家王爷?!”叶栖迟淡淡的笑着。 小伍点头,“王妃说得是。” 但是,还是不明白王妃想要说什么。 “不是毒。”叶栖迟也不卖关子了,“是泻药。” “什么?”小伍不明所以。 萧谨行那一刻脸色也明显冷了些。 “我说,饭菜里面放了泻药,泻药银针是试不出来的,起不了化学反应。”叶栖迟淡淡的说道,“我建议小伍此刻可以去看看,多少人已经吃过今晚的晚膳了。” 小伍连忙转头看向萧谨行,是在等萧谨行的回复。 心里也是诧异得很。 王妃到底是怎么知道,这里面放了泻药了?! 萧谨行给了小伍一个眼神。 小伍连忙离开了房间,按照叶栖迟所说,去查看情况。 萧谨行此刻也坐在轮椅上,走向了饭桌。 他审视着叶栖迟,“你确定?” “你觉得我是有多无聊?”叶栖迟反问。 “你怎么会知道里面有泻药。”萧谨行也会疑惑。 肉眼看出来的吗?! 不可能。 无色无味,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闻出来的。” 萧谨行此刻凑过去闻了闻。 完全闻不出来,其它任何味道。 “信不信随便你。”叶栖迟明显也感觉到了萧谨行对她的不信任,“反正我不吃了,你要吃就吃。” 萧谨行这么谨慎的人,在叶栖迟说出有问题后,当然不可能再吃了。 很快。 小伍重新回到了房间。 他恭敬道,“启禀王爷,刚刚小的去查看了,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开始在用晚膳了,如若真的如王妃所说,那今晚所有人可能都会拉肚子,明天就没办法离开了。” “现在不是离开不离开。”叶栖迟在旁边插嘴,“是今晚能不能活着的问题。” 小伍一下明白了过来。 他转头看向王爷,有点不知所措。 萧谨行显然脸色也有些沉,他阴冷的说道,“我没想到他这么猴急。” “你是说楚王吗?”叶栖迟直接把话题表明。 萧谨行看向叶栖迟。 这女人,真的什么都知道。 “他想去渝州,巴不得现在就去,当然就想早点灭口了!能够等到今天晚上才对你动手,算他忍耐力很好了!”叶栖迟说得云淡风轻,“我一直以为,在今天半途中就会遭人埋伏!” 萧谨行眼眸一紧,他吩咐小伍,“晚上我们秘密先走。” “我个人觉得,为了安全起见,小伍最好不要跟你一起。”叶栖迟直言。 萧谨行看向她。 “谁不知道小伍是你的贴身保镖……就是贴身侍卫。小伍跟着你走了,反而会打草惊蛇。”叶栖迟说道,“倒不如,带走另外可信的大内侍卫离开,小伍正好可以引开想要刺杀你的人,给你留足时间全身而退。” “小的不能离开王爷。”小伍连忙说道,“除了小的,小的不放心任何人保护王爷。” “有个人可以信任。”叶栖迟看了一眼小伍,根本没有搭理他。 “谁?”萧谨行问。 “大内侍卫头领袁文康。” “他是大内侍卫,是皇宫离皇权最近的人,他极有可能会是楚王的人。”小伍力争,让自己来保护萧谨行。 “他不是。”叶栖迟一字一顿。 这一路上,说是她撩开帏裳在打量一路的风景,事实上在暗自观察跟着萧谨行离开的人都有哪些。 然后就发现了,袁文康。 袁文康,年少时就因为武功高强被选入了宫中成为了大内侍卫,奋斗了十余年,成为了一等侍卫,今年三十有二,是这次离宫侍卫的头领,也是萧和臻喜欢的人。 萧和臻从出生开始,就缺少父爱,母妃又是不争不抢,有时候就算她们在后宫受了委屈也是忍气吞声,皇上自然也是一年半载来不到丽妃的寝宫一次。 袁文康和萧和臻有交集,也是因为萧和臻有一次在皇宫里游玩,不小心掉入了湖水中,袁文康恰好正在巡逻,毫不犹豫跳入了湖水里面把萧和臻救了起来,那一年萧和臻也才10岁,却因为袁文康的救命之恩产生了情愫。 从那以后,萧和臻总是想方设法的去打听袁文康执岗时间,有意无意的从他身边走过。 一次袁文康因为被同仁陷害差点入狱,是萧和臻帮他调明了真相,将他从牢狱中救了出来,甚至因祸得福,还从三等侍卫升到二等侍卫,袁文康对萧和臻也一直抱有感恩之情。 至于两个人的感情从最初的单相思怎么变成了相互喜欢……还要从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说起。 那晚雨下得特别大。 丽妃生产小皇子。 按照规矩,萧和臻就不能待在丽妃的寝宫里,古代一直觉得女人只要动红就是晦气,萧和臻贵为公主,自然不能待在那种地方,但她离开的时候看到她母妃脸色惨败痛苦不堪的样子,心里难受无比。 她被带到了一处偏房宫殿,照顾她的人除了她的贴身宫女,其它人都要照顾她母妃了,那晚上又是打雷又是下雨,萧和臻因为害怕,担心,实在睡不着,就起床带着宫女离开了宫殿,走在外面的庭院内,意外看到了驻守在皇宫内被大雨湿透的袁文康。 萧和臻拿着雨伞帮袁文康打伞。 袁文康自然是推脱。 萧和臻把她内心的恐慌说了出来,说只是想要有个人可以陪陪她。 袁文臻看你这那般脆弱,那般娇小,仿若一碰就会碎的萧和臻,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就一直跪在地上,保持着君臣的距离。 那晚上萧和臻给他说了很多很多,关于她在皇宫长大的点点滴滴,关于她好想好想离开皇宫的想法,关于她很多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许是萧和臻那晚上对袁文康的坦诚,或许是萧和臻乖巧动人的模样,也或许是因为袁文康也有着残忍的身世命运,总之,袁文康也对萧和臻埋下了情愫。 那一年萧和臻十三岁。 袁文康,三十岁。 不说两个人地位相差甚远,年龄就已经是无法跨越的一个鸿沟。 但从那晚之后。 萧和臻和袁文康之间的感情,明显有些不同了。 虽然谁都没有说出来,但彼此对彼此的那份情感,彼此都能够感觉得到。 可终究。 也只是一段孽缘。 萧和臻从小就和吴侯府的吴叙凡有婚约,虽然皇上没有正式赐婚,但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他们的婚约,就等着萧和臻及笄礼之后,嫁入吴侯府。 袁文康没能力阻止萧和臻的婚姻,萧和臻也没有能力反抗,就算反抗了又能如何?她父皇也不可能答应她嫁给袁文康,甚至如果她提出这样的请求,他父亲会直接看了袁文康的头,而她母妃弟弟还有她自己,自然也会受到牵连。 两个人的感情,对彼此惺惺相惜那份感情,就这么永远的埋在了心底。 到袁文康死的那一刻,都没有说出来! “他是萧和臻最信任的人。”叶栖迟一字一顿。 萧谨行看向叶栖迟。 叶栖迟冲着萧谨行故意一笑,“你知道的。” 萧谨行当然是知道的。 皇宫里面所有的一切,他或许比太子和楚王更清楚。 毕竟太子和楚王只关注对他们有威胁的人,其他人,从来不放在眼里。 只有萧谨行,纵览大局,集所有力量为他所用。 “袁文康用过晚饭了吗?”萧谨行问。 显然是动摇了。 小伍回答,“还未,他还在亲自守岗。” “好,按照叶栖迟说的,带袁文康走!”萧谨行突然一口答应了。 “王爷!”小伍俨然不放心。 那个袁文康的身份背景到底查实清楚了吗?! 万一是楚王的人,那王爷不是很危险! “你今晚负责掩护本王离开,渝州城见。”萧谨行命令,“你跟我一起。” 后面这句话是对着叶栖迟说的。 “好。”叶栖迟点头,那一刻不得不提醒,“我们这一走,可就是我们自己走了,到时候如果真的遇到麻烦,没那么多人救你,你可要考虑清楚。” “本王从未想过,这么招摇的去渝州城。”萧谨行一字一顿。 其实本就是一个聪明的人。 或许今晚她不说,萧谨行也会这么决定,更甚者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等机会,抽身离开这支队伍。 真正想要安全的到达渝州,只能秘密前去。 不只是路上可能危险,到达渝州城,渝州节度使接到楚王的密报,第一时间就会想办法解决了他。 “小伍去把袁文康叫进来。”萧谨行命令。 小伍不愿。 “小伍!”萧谨行皱眉。 “小的从小伺候王爷,从未离开王爷半步,小的不能把王爷交给任何人。” 萧谨行还未开口。 叶栖迟在旁边淡淡的说道,“愚忠。” 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根本不在乎,“你要保护你家王爷,前提也是你家王爷没死。楚王萧谨慎,说得难听点是阴险狡诈,说得好听点叫足智多谋,他如果诚心想要杀了萧谨行,不是做不到。我们现在做的每一步,一旦有半点差错,就会死在楚王的刀下!所以小伍你确定要这么一意孤行?!” 小伍被叶栖迟说得哑然。 “放心,你家王爷没这么容易死。”叶栖迟说道。 主角都死了,还搞屁啊! “王妃会拼命保护王爷吗?”小伍期待的问道。 “一般,祸害活千年。”叶栖迟回答。 “……”萧谨行脸色沉到了土里。 小伍也是……完全接不上嘴。 他只得迅速离开,去找袁文康来。 虽然接受不了离开王爷,但既然是王爷和王妃一致同意的事情,他定然是言听计从。 袁文康被小伍带进了房间。 袁文康跪地行礼,“卑职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袁头领起身。” “谢王爷。” “小伍。”萧谨行一个眼神。 小伍心领神会,他立马走出了房间,俨然是去观察周围是否有耳目。 “袁头领,今日叫你,有重事相谈。”萧谨行说。 “卑职谨遵王爷吩咐。” “今日夜晚,你秘密护送本王和王妃离开驿站。” 袁文康有些诧异。 “亥时准备三匹骏马,在驿站百里之外,等本王和王妃。” “王爷是……”袁文康还是忍不住询问。 “按照吩咐就行。注意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打草惊蛇。这件事情只有本王,王妃还有你知道,本王不允许第四个人知道。” “卑职遵命!”袁文康自然不敢多问。 “听明白了就去准备。” “是。” “对了。”萧谨行有叫住他。 “卑职在。” “不能吃晚膳。” 袁文康诧异的看着萧谨行。 “听命就行。” “卑职遵命。” 萧谨行让袁文康先离开了。 叶栖迟还是有些佩服萧谨行的果断。 他就真的不担心,她在故意害他?! 萧谨行似乎也注意到了叶栖迟的眼神。 他回视了过来。 对于叶栖迟直勾勾的眼神,明显有些不爽。 “还有事儿?!” “没有。”叶栖迟转移视线。 她打了一个哈欠,走向了房间中的床榻。 萧谨行看着她上了床,脸色明显变了。 “反正还要等挺长时间,我先养精蓄锐。”说着,就闭上了眼睛,靠在床头上睡觉。 萧谨行审视着叶栖迟。 这女人在遇到事情时居然这般淡定,可以说是临危不乱…… 她到底是谁?! 又到底,是敌是友! 萧谨行转移视线。 不管是敌是友,总有,露馅的一天! …… 亥时。 驿站反而,有些热闹了起来。 外面听到呻吟的声音,显然是肚子疼得受不了,但茅房又有限。 屋外。 突然有人大叫了一声,“有刺客!” 这一声,让外面躁动得更加厉害。 “大家保护王爷,保护王爷!”外面声音很大。 似乎一片混乱。 此刻所有人都处于拉肚子状态,根本没办法好好战斗! 房间内。 萧谨行和叶栖迟睡在床榻上,两个人一直带着警惕。 “王爷,王妃小心!”小伍突然一声大吼。 房间中瞬间射入了无数弓箭。 一支弓箭就射在了萧谨行和叶栖迟的床头上,离叶栖迟就只有2厘米的距离。 玛德,还真的不留活口的地步。 萧谨行和叶栖迟立马躲在了床后。 也是有些气愤,刺客居然这么快就杀了进来。 就算外面侍卫大多数没有斗争力,但毕竟人数很多,不至于这么快就全军覆没,除非,这里面本来就有一部人是楚王的人,不,可能不只是一部分,是一大部分。 萧谨行和叶栖迟屏住呼吸,保持冷静。 小伍按照计划,背上背着一个人行的棉被,直接冲出了房间。 很快就传来了马蹄疾速奔跑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小伍破门而出后。 刺客第一时间全部都去追杀小伍。 误以为小伍身上的人就是萧谨行。 小伍成功把人引走,萧谨行和叶栖迟从床后走了出来。 叶栖迟毫不犹豫的往房间外走去。 “拿着。”萧谨行突然暗自递给她一把匕首。 叶栖迟吃惊。 这货什么时候拿的防身武器。 萧谨行当然也不会解释。 给了叶栖迟之后,就迅速往房间外走去。 叶栖迟愣怔半秒,也跟了上去。 房间外,地上死了一片。 死的,应该都是诚心想要保护他的人。 当然萧谨行也不可能有什么恻隐之心。 在古代的皇权时代,生命如草芥,死了就死了。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离开了驿站。 此时的驿站,死的死,伤的伤,他们很容易避开这里的视线离开。 好不容易终于走出了驿站大门。 “小心!”萧谨行突然一把把叶栖迟拉进了自己怀里。 叶栖迟惊吓。 那一刻就看到一个男人一剑直接往她身上刺了过来! 怎么会……刺客又折回来了! 以小伍的身手,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制服了! 而且制服了,也不可能就回来一个人。 果然。 萧谨慎确实聪明,如果不是太狂妄自大,也不见得谋略会低萧谨行多少,也难怪,皇上对他期待如此之高! 不惜为了他,铤而走险的去废太子! 第八十一章 渝州行(3)艰险逃生 萧谨行一把把叶栖迟拽进了怀抱里。 刺客的剑落了个空。 在刺客还未反应过来那时,萧谨行拽着叶栖迟,疯狂的往前跑去。 叶栖迟也是有些诧异,萧谨行居然会救她一命。 按照萧谨行的尿性,不应该让她去挡剑吗?! 算了,不管如何,现在逃就对了。 刺客是愣怔了一会儿才追上来的。 第一是发现了宸王居然没有被救走,他刚刚本来也是跟着其他刺客一起追出去的,追过去时突然想到楚王吩咐,杀宸王还要一并杀了宸王妃,而宸王的贴身侍卫显然只带了一个人走,也就是说宸王妃还在驿站,他就立马掉头回来准备杀了宸王妃,却没想到,突然发现了宸王妃已经到了门口。 他毫不犹豫的一剑刺下去的时候,就陡然看到了宸王。 宸王居然没走?! 那意思是,他们被调虎离山了?!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宸王居然可以自己走路。 不是说宸王是残废吗?! 过于惊讶,让他好半响才迅速跟着追上了上去。 萧谨行和叶栖迟的体力都不太好。 没跑多久,就有些体力不支了。 眼看刺客就要追了上来。 叶栖迟说道,“我去引开刺客,你先走!”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萧谨行拽着她的手似乎紧了一下,也有些气喘不均的说道,“你引不开,他首要杀我!” 意思是,他特么不会放过她,要死就陪他一起死。 叶栖迟暗自咒骂。 这个狗男人! 两个人继续往前累到极致,却不敢停下脚步。 只感觉到身后的刺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轻功一起,亮晃晃的剑直接就往他们身上刺了过来。 叶栖迟猛的一下挡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这一剑下去,萧谨行必死无疑,但她或许还可以活着。 只能,赌运气了! 叶栖迟认命的闭上眼睛。 下一刻,身体上并未传来意料中的疼痛,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刀剑触碰的声音。 叶栖迟连忙睁开眼睛,看着袁文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和刺客打斗了起来。 还真是时候! 叶栖迟松了口大气。 此刻萧谨行被她护在身后,也似乎,微松了口气。 不过刚刚叶栖迟的举动,毫不犹豫帮他挡剑的举动…… 萧谨行眼眸一紧。 所有的情感瞬间就可以消失。 他冲着袁文康命令道,“不留活口!” “卑职遵命!”袁文康领命。 “走!”萧谨行当机立断,拉着叶栖迟就迅速离开了。 刺客看萧谨行和叶栖迟走了,轻功一点就要追上去。 袁文康也一跃起身,直接挡住了刺客,与此同时一剑刺伤了刺客的手臂。 刺客忍痛,不得已只得继续和袁文康打杀了起来。 萧谨行和叶栖迟逃离了一段距离,看到了面前袁文康给他们准备的马匹。 “会骑马吗?”萧谨行问。 “不会。”叶栖迟气喘吁吁的回答。 末世哪还需要这种,原生态的交通工具。 “不会也得骑,被摔下来了我不会管你!”说着,萧谨行已经骑上了马背。 狗日的! 刚刚她为什么要去救他! 他就该被乱剑劈死! 叶栖迟咬牙,只得努力的也爬上了马背。 好不容易才骑了上去。 还未坐稳。 萧谨行一马鞭直接打在了她那匹马的马屁上,马儿瞬间奔跑了出去。 叶栖迟连忙抱住了马脖,差点就摔了下去。 简直吓死的节奏。 她的马跑了起来,萧谨行骑着的那匹马也跟了上来,甚至速度很快的赶超了她。 她就这么看着前方的萧谨行…… 这货不是残疾吗?! 马术居然这么了得。 此刻黑暗的天色,她仿若也看到了他的英姿飒爽。 草! 欺负她不是古代不会骑马是不是?! 叶栖迟勉强让自己放开了马脖,坐正了些,然后拽紧了马绳,学着萧谨行驯马的姿势,让骏马跟着萧谨行,疯狂的往前奔驰! 此刻内心也不由得在想。 本来是让袁文康跟他们一起走的,袁文康武功高强还能够保他们安全,现在萧谨行俨然是丢下了袁文康,就他们两个人一起逃命了,如若再遇到了什么危险…… 等等! 叶栖迟眼眸陡然一紧。 我滴个乖乖。 这么快危险就来了吗?! 前面是火把吗?! 那么多火把是有多少人! 此刻萧谨行显然也看到了。 他大声吼道,“跟着我!” 话音落。 萧谨行直接让马掉了头。 玛德。 她连最基本的骑马都没学会,现在让她教马掉头,这不是存心搞死她吗?! 眼看着前面的火把疯狂逼近。 叶栖迟用尽全力拽紧了马绳。 马感觉到阻力,前蹄直接腾空。 叶栖迟始料不及,一个不稳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 “啊!”叶栖迟在地上翻滚。 从马背上摔下来的疼痛,差点让她晕死过去。 她躺在地上,好半响都无法起身。 只看到自己刚刚骑着的那匹马,完全不受控制的,自己跑远了。 而远处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 火把也越来越近。 琢磨着。 凶多吉少了。 要对面是楚王来刺杀他们的人,那她肯定死翘翘了。 就在叶栖迟努力在让自己冷静着怎么能够自救时,一匹骏马突然迅速的朝她飞驰了过来,远远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嗓音,“手给我!” 是萧谨行! 本来已经走远的萧谨行,居然回来了?! 她不是出现幻觉了?! “叶栖迟把手给我!”萧谨行大声道。 叶栖迟吓得一个激灵。 她连忙伸出手。 萧谨行一个用力,猛的一下将叶栖迟拽上了他的马背。 有那么一秒,叶栖迟觉得她差点飞上了天。 等自己反应过来时,身体就已经被萧谨行放在了马背上,他双手怀抱着她,驾着马迅速离开。 如此耽搁了一会儿。 火把和马蹄声就更近了。 一前一后不出五十米的距离。 “你怎么回来了?!”叶栖迟惊魂未定。 “渝州还用得上你。” 她就知道萧谨行不可能突然良心发现。 倒也庆幸。 至少现在,在萧谨行的心目中,她还有用。 在非极端情况下,萧谨行应该不会看着她死。 “你刚刚就应该让我和你骑一匹马。”叶栖迟一想到自己刚刚连死的念头都起了,就莫名有点来气。 “一匹马驮两个人跑不快。”萧谨行冷声。 叶栖迟一惊。 意思是,他们很快就要被后面的人追上。 “前面是一道河。”萧谨行突然说道。 所以刚刚萧谨行都已经去前方探路了。 “不是会泅水吗?!”萧谨行说,“一会儿直接跳下去。” “好。”叶栖迟答应。 也根本没有选择。 “我不会泅水。”萧谨行直言。 “……”所以你丫的救我,还不只是因为我在渝州城有用,更重要的是,还需要她帮他渡河?! 否则。 在这样情急之下,他哪里还管得了渝州城需不需要她,他早就丢下她,走得无影无踪了是?! “本王死了。”萧谨行威胁,“你们叶家尚书府,一个都活不了!” 叶栖迟真想一口咬死萧谨行。 “一会儿下水之后,不要试图挣扎,你挣扎只会让我们都溺水。”叶栖迟忍着气,答应了。 意思是,真想要她救他,就要完全相信她。 “好。”萧谨行答应。 此刻。 也已经看到前面清澈的河水了。 “吁!”萧谨行紧拽着马绳,让马停了下来。 后面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两个人迅速下了马。 萧谨行大声命令道,“跳!” 叶栖迟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萧谨行跟随其后。 初秋的水已经有些冻人了。 叶栖迟忍受着河水的温度,在河水里面憋气。 然后就看到萧谨行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直在不停的往河水更深处下落。 她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突然有一个念头在想,要不要就这么走。 就这么走了,从此远离宫廷,改名换姓潇洒的浪迹江湖。 也就在那一秒,她突然想起了尚书府,想起了叶栖迟的娘…… 终究。 叶栖迟迅速的扑腾过去,游向了萧谨行。 萧谨行俨然也看到叶栖迟的。 看到叶栖迟分明停顿了一下才迅速过来。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叶栖迟或许就会丢下她走了…… 最后。 这女人还是游了过来。 将他一把抱住,然后托着他的身体,往河水上方游去。 叶栖迟游的速度很快。 末世的时候,太多求生的技能,游泳只是最基础的一项。 这一刻拽着萧谨行,倒也不算费力。 这男人还真的挺能忍的。 按照常理,但凡不会游泳溺水的人,被人救起的第一时间就是抓着救助那个人不放,扑腾着还会直接影响救助人的救援,两个人都可能溺水死亡。 而萧谨行,就真的一动不动,没有伸手抓她,平静得就好像他自己会游泳,而且技术还很了得的那种。 两个人好不容易浮出了水面。 终于换了口气。 但换气的声音也是极小。 两个人就这么小心翼翼的看着河岸上,一群拿着火把的人,似乎正在确定他们是否死了。 好在。 这群人不会游泳,要不然肯定第一时间就跳水来追他们了。 算是万幸。 叶栖迟在萧谨行耳边说道,“走。” 河水里很暗,火把能够照耀的光线始终有限,此刻一片漆黑,自然是看不到他们的。 就在他们转身准备游着离开那一刻。 河面上突然发出了无数支箭。 草! 叶栖迟好想爆粗口。 居然还能有这种操作。 她连忙拽着萧谨行,再次潜入了河里。 萧谨行有些始料不及。 一时没有做好准备。 一口河水呛得差点咳嗽出来。 那一刻猛得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唇,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叶栖迟自然也发现了萧谨行此刻的情况。 但现在唐突出去,很容易被乱箭射伤。 但河水里,因为水的阻力,箭的威力就不会有那么强,就算中箭也不会伤到内脏。 她咬牙。 没有让萧谨行出去换气。 萧谨行也没有反抗,任由叶栖迟拽着他,往更深更远的地方游去。 如此游了一段距离。 萧谨行显然已经憋到了极致。 叶栖迟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吃力。 她在末世自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憋气憋个20分钟不成问题,但一般人的极限也就最多5分钟,萧谨行憋得差不多要挺不住了。 然而此刻他们并没有游出太远,箭还是能够到达的地方,贸然的出去如果被射伤…… 现在不管是她和萧谨行,都不宜在水中受伤。 叶栖迟停顿了一下游泳的身体,她靠近萧谨行,对着他的唇瓣,给他渡了一口气过去。 萧谨行一怔。 他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比了一个手势。 意思是让他再坚持一会儿。 萧谨行微点头。 讲真,叶栖迟此刻还真的有点佩服萧谨行。 这个时候还能忍! 她迅速从萧谨行唇瓣离开,托着萧谨行的身体,一咬牙,游得更快了些。 终于。 叶栖迟拽着萧谨行浮出了水面。 此刻河岸离他们已经有些远了。 但河岸边上的人,却迟迟没有离开。 依旧拿着火把,不停的往河水里面放箭。 “吸气!”叶栖迟提醒萧谨行。 萧谨行这次俨然做了准备。 叶栖迟拽着他再次游进河里是,萧谨行自然比刚刚好受太多。 如此两个人潜水游一段,又浮出水面,潜水又浮出水面。 终于,游到了弓箭已经到不了的地方了。 叶栖迟托着萧谨行浮出水面,开始冒头游泳,游的速度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慢。 “不能停下来!”萧谨行命令。 “我特么也会累啊!”叶栖迟没好气的说道。 她又不是机器,她也需要休息。 “河水里太冷,就算不淹死,也会冻死。”萧谨行提醒。 “不用你说。”叶栖迟冒火。 冷不冷她难道不知道吗?! “有这个力气和我吵架,还不如赶紧往前游。”萧谨行冷漠。 “那你闭嘴!”叶栖迟吼。 就知道说风凉话! 要不是她要费力托着他一起,她一个人的话。此刻都要游到对岸了! 也不至于还在河水中央。 萧谨行抿了抿唇,那一刻居然就这么忍了下去。 忍下去,没再和叶栖迟争执。 叶栖迟也憋足了一口气,拽着萧谨行,往河对岸游去。 每次想要休息一会儿,但凡有此举动的时候,萧谨行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会在她耳边说道,“坚持一个时辰就到了。” 她就咬牙坚持。 下一次想要休息一会儿的时候。 “坚持大半个时辰就到了。” 如此循环! 循环很多次! 终于。 叶栖迟托着萧谨行,游上了岸。 爬上岸之后,叶栖迟重重的躺在了河岸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一动都不想动。 萧谨行也在河岸上躺下了。 虽然全程都是叶栖迟在使劲,但他泡了大半个晚上的河水,也会因为水的浮力而筋疲力尽。 他躺在地上,看着头顶上已经开始,渐渐明亮的天空。 用了几乎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才上岸。 那一刻。 他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看着她躺下好久,都还一直在喘着粗气,胸口一直在上下起伏,整个人看上去仿若要虚脱了一般。 事实上,在河水里,他好几次都觉得叶栖迟要坚持不下去了。 但她却每次,又挺了过去。 甚至。 没有扔下他。 要是没有他,叶栖迟应该很轻松就可以上岸。 他回头,重新把视线放在了天空上。 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天空。 即使体力透支,也没有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他怕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而现在,还不是他们可以真正休息的时候。 追杀他们的人不会泅水,但不代表他们不能找其他工具渡河,找到一艘船舶,亦或者自己做一个简单的竹筏,就可以过来。 一旦发现了他们的身影,他们想要再逃生,就根本不可能。 他安静的让叶栖迟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冷漠的声音说道,“起来了!” 叶栖迟刚睡着。 事实上,她也没想过睡着。 也知道此刻躺在这里最不安全,万一刺客追杀了过来,他们就必死无疑。 但实在是身体虚脱到了极致,根本没办法再爬起来。 就想着休息一会儿,等着身体恢复就离开。 她身体恢复能力本来就很强,此刻就好像眯了一会儿,精神就恢复了一半。 听到萧谨行的声音,虽然庆幸他没有跟着她一起睡着,但被这么冷漠的叫醒,还是带着些不爽。 “你对你的救命恩人,不会温柔一点点吗?!”叶栖迟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抱怨。 萧谨行抿了抿唇瓣,难得的没有和叶栖迟计较。 叶栖迟起身。 她皱了皱眉头,“你还不起来?” “我腿……不能动了。”萧谨行说。 刚刚就试过了。 好像,突然就不行了。 叶栖迟明显有些紧张,她连忙蹲下身体查看,双手抚摸着他的腿部,“没知觉吗?” “有,但是没力气。”萧谨行说,“不知道是不是水里面泡太久,冻僵了。” “有可能。”叶栖迟思考。 也不能自己吓了自己。 她说,“我先扶你起来,你看看能不能在我的搀扶下,勉强走路。” “嗯。” 叶栖迟蹲下身体,费劲儿的把萧谨行扶起来。 刚扶起来让他站着。 萧谨行就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下去。 叶栖迟眼疾手快的抱着他,但没撑住。 结果两个人就一起摔在了地上,萧谨行压在了叶栖迟的身上。 “痛!”叶栖迟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货真的重得跟铁似的。 萧谨行倒是没感觉到痛。 不仅不痛,觉得叶栖迟的身体还有些软。 此刻叶栖迟在他身下扭动。 大概是因为疼痛,所以不自觉的在动着身体缓解。 萧谨行突然抿紧了唇瓣。 叶栖迟动着身体缓解疼痛的那一刻,倏然僵硬住了。 她不相信的顿了顿。 又不相信的碰了碰。 “叶栖迟!”萧谨行突然一声怒吼。 叶栖迟差点魂儿没有被吓破。 “萧谨行,你丫的现在吓死我了你能活命吗?!”叶栖迟也是火大无比。 “你往哪里碰了!”萧谨行咬牙切齿。 “我!” “我什么我!你为什么不上天?!”叶栖迟气焰高涨。 萧谨行脸都绿了。 萧谨行这狗日的! 这个时候居然亲她。 他不要命了是不是?! “别说了!” 好在,萧谨行只是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并没有做什么,此刻也很快,就放开了她。 似乎就是在阻止她不要说话! 叶栖迟不自觉的舔了舔唇瓣。 如此不经意的小动作…… 萧谨行直接把脸侧向了一边,然后冷冷的命令道,“背我!” 叶栖迟那一刻真特么想一巴掌打死萧谨行这狗日的。 他这么大一个人,她背得动吗?! “本王死了,你们一家人都得陪葬!”萧谨行又是威胁。 显然是发现,和叶栖迟说什么都没用,只有尚书府好像能够让她听命于他。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 她告诉自己,不和疯批计较。 反正总有一天,也是分道扬镳。 她现在对他做的一切,就是看在那一万两黄金份上。 毕竟,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钱过不去! 第八十二章 渝州行(4)相处,转变 叶栖迟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费力的把萧谨行从地上也扶了起来,然后背过身体,让他趴在了她的背上。 她弯腰试了试。 这货这么重,压死她她也背不起来。 “就这样。”萧谨行突然说。 意思是,就这样拖着他走。 叶栖迟回头看了一眼萧谨行,有些不相信。 他愿意被她这么狼狈的拖着?! “别耽搁时间!”萧谨行命令。 叶栖迟抿了抿唇。 这狗王爷在任何时候,都理智得吓人。 叶栖迟用尽力气,就这么拖着萧谨行,一步一步艰难的往河岸深处走去。 这是一片丛林。 树木很多,倒是一个很好隐身的地方。 叶栖迟走了好长一段距离,“这里行不?” “再走!”萧谨行吩咐。 叶栖迟咬牙,又走了半个时辰。 虽然萧谨行被拖在地上,能够缓解一些她身上的重量,但终究萧谨行这么大一个人,她背着还是费劲得要命。 她觉得她都快要累死了过去。 “可以了吗?” “不可以。” “萧谨行你想累死我明说,你故意折磨我做什么!”叶栖迟气大。 但此刻因为太累。 一句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势都没有了。 “你说的地方都不适合隐身。”萧谨行直言。 “哪里适合哪里适合?!”叶栖迟真的都要吐血了,“这个丛林这么大,我们又走得这么凌乱,刺客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儿找到我们……” “前面那里!”萧谨行当没有听到叶栖迟的抱怨,他看到了前方一个被草藤树枝挡住的山洞。 叶栖迟累得都快老眼昏花了。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萧谨行说的地方。 这货眼神这么好的吗?! 不仔细看,还以为就是一个藤蔓而已。 她鼓足一口气,拖着萧谨行走了过去。 先把萧谨行放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扒开藤蔓。 “别破坏了藤攀,否则很容易被人发现。”萧谨行提醒。 叶栖迟给了萧谨行一个白眼。 他以为她是有多蠢?! 这点都注意不到。 叶栖迟好不容易走了进去。 在里面打量了一番。 山洞不大,但容纳他们两个人搓搓有余。 而且这种地方不易被发现,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一个隐身的好地方。 她观察之后,又小心翼翼的出来,把萧谨行又费力的拖了进去。 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 休息。 叶栖迟躺在山洞地上,真的是一动都不想动了。 萧谨行此刻似乎也到了身体极限。 他躺在叶栖迟的身边,放宽心之后,就也这么沉沉睡了过去。 难得两个人可以这么安分的睡在一起。 那一刻,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安宁了一般…… 一觉醒来。 萧谨行睁开眼睛之时,看着已是夕落,大抵是黄昏了。 他转眸,看着身边早就没有了人影。 他很少可以睡得这么沉。 几乎,身边有任何动静,就连晚上偶尔叶栖迟呼吸重一点,他都会惊醒,这一刻却完全不知道叶栖迟何时离开的?! 离开了多久?! 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他勉强从地上坐起来。 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部。 腿部是有知觉的,但他却感觉不到什么力气。 那种感觉让他有些急躁。 他用力的抚摸着他的腿部,此刻冰冷的腿部,仿若一点温度都没有。 萧谨行力气有些大。 说是抚摸,都已经变成了捶打。 “你疯了吗?”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女性嗓音。 萧谨行捶打腿部的手微顿。 他紧握着拳头,似乎在控制自己暴躁的情绪。 “去哪里了?!”说出来的声音也是冷得发寒。 “捡柴,顺便弄点吃的。”叶栖迟淡淡的回答。 萧谨行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有那么一秒,他其实以为叶栖迟已经走了。 而他得靠他自己,走出这片丛林,然后去渝州。 他喉结细微波动,眼眸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根本没空注意萧谨行的情绪,她此刻蹲坐在了地上。 她把一捆干柴放在旁边,一只刚死去的野兔也放在了旁边。 叶栖迟拿着刚刚捡的一块石头,挑选了一根干柴,开始很真的在钻木取火。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 看着她有些怪异的模样。 叶栖迟一直不停的做着钻木取火的动作。 手心都快被戳破皮了,木头上终于有了火花。 叶栖迟惊喜。 萧谨行也惊讶了。 根本没想到,叶栖迟是在点火。 而这种点火方式……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叶栖迟点燃火苗之后,连忙拿了些把其它干柴烧了起来。 不一会儿。 山洞里面就燃起了一道火光,火不大,却让人仿若看到了希望。 叶栖迟点燃火之后,就开始倒腾旁边那只野兔。 “你打的?”萧谨行问。 “否则呢?”叶栖迟很认真的在给野兔去皮,她说道,“好在你给了我一把匕首,要不然我们今晚就得饿死!” 萧谨行没说话。 只是觉得叶栖迟野外求生的能力,比他想的强太多。 他以为,她什么都不懂。 安静中。 叶栖迟终于把兔子去了皮,掏了内脏。 然后简单做了一个烤架,开始在火上烤着,又说道,“没水,不能清洗。不过放心,高温灭菌,只要烤熟了,问题不大。” 萧谨行倒还不至于,在这种时候了还吹毛求疵。 对他而言,活着更重要。 “你帮我看着,过一会儿就稍微翻转一下,焦了就不好吃了!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野果子,顺便去找点水回来。” 萧谨行点了点头。 他此刻虽然睡了一觉,但明显能够感觉到身体疲软吃力,大概是因为一天没有吃东西导致。 然而叶栖迟,比他的活动强度更大,看上去却精神十足。 到底。 这女人是谁?! 真的是狐狸精?! 不可能。 萧谨行立马否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不信这些,妖魔鬼怪。 这世上也不会有! 叶栖迟不知道萧谨行脑袋瓜里面都在想些什么。 她此刻只想找点水喝。 她蹲下身体,在查看土壤的质地。 如若越来越湿,就说明,周围肯定会有水源,可能在地底下,也可能在山缝之间。 她做了一个标记,往前走了几步。 蹲下身体抚摸,又做下标记。 如此用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找到了水源。 很细小的一股泉水,从山间细缝中流了下来。 叶栖迟嘴干得都要冒烟了。 此刻断然也不敢轻易回去河水边找水喝,这个时间点正是刺客来搜索他们的时候,只能往里走才会稍微安全。 她迫不及待的洗干净了手,然后捧着清澈的泉水,狠狠的喝了一口。 那种对水的渴望,真的比饥饿更煎熬一百倍。 脑海里,陡然浮现了萧谨行的样子。 那货,也是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没喝水了。 她狠狠的又喝了几口。 琢磨着,像萧谨行这种狗男人,就应该多折磨他一会儿才行。 想是这么想。 叶栖迟的动作却快了很多。 她三两口喝足之后,就迅速的在旁边找了树木,用匕首切成了块状,又用树藤简单做了一个超大木桶壶,怕漏水,又找了几片大叶子,一点点洗净之后,铺在了木桶壶里面,几次实验确定不会漏水之后,叶栖迟才接了满满一大壶泉水,离开。 回去的路上,又发现了一些野果子。 闻了闻没有毒,就又摘了好几个。 耽搁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回到山洞。 此刻的山洞里,萧谨行居然在烧火。 她走的时间有些长。 刚刚点燃的干柴自然不够,还需要在旁边添加。 但显然,萧谨行对这种事情并不擅长。 火堆被他弄得乱七八糟。 他整个人也灰头土面的,何其狼狈。 和那个高贵傲娇的宸王,不说一模一样,简直毫不相关! 看到叶栖迟这么久才回来,也口吻也是相当不好,“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也不知道找个水会找这么久。”叶栖迟蹲下身体。 她把水壶递给萧谨行。 萧谨行生气的把自己手上的干柴仍在地上,仿若还在发气一般。 突然觉得这货,此刻还有些幼稚。 叶栖迟难得也没有去怼萧谨行,她把水壶递给萧谨行之后,重新在弄那个小火堆。 不一会儿,那个被萧谨行搞得惨不忍睹的火堆,又被叶栖迟好好聚拢在了一起。 萧谨行此时喝着泉水。 对水的渴望,让他那一刻因太多急促,完全没有控制住的被呛了很大一口。 有一种,都快呛背气的感觉。 叶栖迟连忙放下手上的干柴,去帮他拍打着后背,顺气。 萧谨行猛地咳嗽了好几下,才终于让自己稳定下来。 叶栖迟没好气的说道,“又没有人和你抢,急什么急。” 萧谨行自然也有些尴尬。 在叶栖迟面前,似乎一直在出糗。 “我的兔子呢?!”叶栖迟突然发现,她刚刚烤的兔子不见了。 该不会就被萧谨行这货给吃了?! 吃得骨头都不剩! “那边!”萧谨行咬牙切齿的说道。 叶栖迟顺着他的方向,看到了角落里面被扔在那里的烤熟了的野兔。 “怎么在那边去了?!”叶栖迟纳闷。 “本王扔的。” “你是有病!”叶栖迟实在忍不住,“你知不知道我们今晚的晚膳就只有它了!你以为我打猎一只兔子容易吗?你看看我的手臂,为了追到这只野兔,我到处都是擦伤……” 说着叶栖迟就挽起袖口打算拿给萧谨行这个没良心的看。 然而白皙的手臂上,什么伤痕都没有。 玛德。 恢复得太快了。 “它烫到本王了。” 在叶栖迟正在绞尽脑汁想怎么让萧谨行相信她打猎一只野兔不容易时,就听到萧谨行突然声音很低的开口道。 好像是在解释。 解释为什么他会把兔子仍在一边。 这模样似乎还有些歉意,又固执的不愿意道歉。 话说,这货是真的良心发现了吗?! 难得居然在服软。 叶栖迟的火气那一刻也消了不少,她盯着萧谨行,“你该不会蠢到,直接用手去抓烤熟的兔子?!” 萧谨行没说话。 拒不承认。 但也不撒谎。 当时是因为他闻到了兔子烤焦了的味道,一个伸手就想去把野兔从火堆上拿起来,完全忘了此刻的兔子会有多烫,结果一碰到就烫得他手心都冒泡了,他没忍住一下甩了出去,也因为火大,没有过去捡起来。 叶栖迟此刻去捡了起来。 现在的野兔自然也不再滚烫,还保留着一丝温热,吃刚刚好。 她一边简单的用手清洗着地上明显染上的灰尘,一边忍不住笑着说道,“再饿也不能这么心急。” 萧谨行抿了抿唇瓣,到嘴边的话还是又咽了下去。 叶栖迟清理完野兔之后,就用匕首把面上一层有些脏又烤焦了的地方切开了,然后把里面烤得刚刚好的兔肉,割了一块下来,递给了萧谨行。 萧谨行看向叶栖迟。 是没想到她第一口会喂他。 “赶紧的,再凉了就不好吃了。”叶栖迟催促。 她还想吃呢。 这货怎么一点都不会关心人。 萧谨行眼眸微动,他吩咐道,“喂本王。” 叶栖迟翻白眼。 她此刻显然是把肉往他手边递送的。 这货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他以为他是谁?! 还是宸王府的宸王爷吗?! 叶栖迟有些生气的一把抓着萧谨行的手,强迫性的让他打开了手心,把肉就准备放他手上,嘴里还说道,“要吃就吃不吃就算……”了的话还未说完。 就看到他手心上,冒着好几个亮铮铮的水泡,周围还红了一大片,看上去很是狰狞。 叶栖迟顿了顿。 萧谨行被叶栖迟发现,也有些窘迫。 “别告诉我说,这是你刚刚被野兔烫伤的?!”叶栖迟瞪大眼睛。 丝毫没有感觉到萧谨行的尴尬。 萧谨行抿紧了唇瓣,脸色不好。 “萧谨行,你没想过你自己也有今天是?!为了吃一口兔子,双手烫成了这个鬼样子。”叶栖迟口无遮拦,还在幸灾乐祸! “还不是为了谁!”萧谨行被叶栖迟讽刺得火冒三丈。 叶栖迟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你刚刚不是让我注意翻面吗?!我翻了那么多面,看兔子都烤好了你都没回来,就只能把兔子从火堆上移开,否则烤焦了你不又得大吵大闹!”萧谨行阴冷的说道。 叶栖迟一怔。 所以萧谨行被兔子烫伤还是为她了?! 这货什么时候这么听她话了?! 两个人突然好像有些……尴尬。 彼此看着彼此良久。 “喂本王!”萧谨行突然命令。 如此不近人情的样子……叶栖迟觉得对这货但凡有点恻隐之心都是在自找罪受。 萧谨行怕惹到她只是因为,她能救他离开这里。 不是其他任何原因! 他们之间就是互相利用。 仅此而已。 叶栖迟回过神来。 她把肉放进了萧谨行的嘴里。 萧谨行咀嚼。 味道,比他想的好吃。 但也没有那么好吃。 毕竟,没有盐,就少了灵魂。 叶栖迟喂了萧谨行后,也让自己吃了几口。 味道确实很一般。 但两个人还是把整整一只野兔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之后。 叶栖迟的精神明显又好了些。 萧谨行恢复得没这么快,但看他的模样,明显也是比之前状态好了很多。 “你把衣服脱了。”叶栖迟说道。 萧谨行看向叶栖迟。 “又不是没见过,什么眼神。”叶栖迟翻了个白眼。 萧谨行冷漠的拒绝,“不脱。” “第一,你衣服昨晚上湿透,今天这么一天也没有干得彻底,脱下来放在火堆旁边烤一下,继续穿着湿衣服容易感上风寒。而到了晚上,火需要熄灭,否则很容易被曝光。。”叶栖迟不打算和萧谨行吵,“第二,你腿突然没有了力气,我现在需要给你扎针治疗,穿上衣服不方便。” 萧谨行听着叶栖迟的解释,淡漠的声音问道,“你带银针了?” “作为一名称职的大夫,当然会随手携带。”叶栖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所以。 不是为他专程携带的。 他不用感激。 萧谨行吩咐,“给本王更衣。” 叶栖迟真的是受不了古代男人,古代有着至高地位男人的臭德行。 终究。 她还是照做了。 她给萧谨行把衣服鞋袜脱了下来,搭在旁边简易的木架上。 接着她拿出了银针套装,规规矩矩的放在地上,开始扎针。 萧谨行躺在地上,就这么看着叶栖迟认真无比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火光衬托,他突然觉得叶栖迟的脸部很柔和,整个人都变得,很柔和…… “好了。”叶栖迟开口。 萧谨行连忙转移了视线。 叶栖迟说,“稍微等一会儿我帮你起针。现在我出去一下。” “又要去多久?!”萧谨行突然暴怒。 “舍不得?”叶栖迟逗笑。 “本王需要人照顾!” “……”狗王爷的狗嘴里就是吐不出来象牙。她有些无语,声音也是阴阳怪气,“王爷放心,臣妾这次很快。” 萧谨行沉着脸。 叶栖迟自然也不会被萧谨行威胁,她离开了山洞。 事实上是去给萧谨行找草药了。 不只是他手心被烫伤,上午拖着他在丛林中走了半天,脚也被摩擦出了很多伤痕。 她还真是佩服萧谨行的忍耐力。 要不是她给他脱鞋,她都不知道他脚伤还挺严重。 而且萧谨行不是没有知觉,他只是腿部无力,所以这是忍了多久! 叶栖迟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情愫。 反正就是觉得狗王爷有时候欠揍是欠揍,但在大事儿面前,绝对不会拖了后腿。 叶栖迟很快找到了草药。 主要是对草药的嗅觉太过敏感,刚刚在外面找水喝找野果子找干柴猎杀野兔时,其实基本上就已经留意过了草药的位置。 她拿着草药回到山洞。 萧谨行依旧躺在地上。 这次因为叶栖迟回来得比较快,没怎么摆脸色。 叶栖迟坐在地上,用旁边萧谨行刚刚没喝完的泉水,清洗了一下草药,一边清洗一边说道,“草药需要碎了挤出汁液才有效果,你是打算自己咬碎吐出来,还是我咬碎了吐出来给你敷用在手上和脚上。”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不知道叶栖迟精神为什么会这么好,她好像一直在忙碌。 除了刚进山洞因为太累睡了一觉,其他时候叶栖迟就一直在不停的进进出出,不停的为他进进出出。 “两种都不接受?!”叶栖迟扬眉。 也是知道这狗王爷有时候固执起来,将就不了。 “随便。”萧谨行回神。 这么好说话?! 叶栖迟试探性的问道,“那我咬碎了?!” “嗯。” “你不嫌弃?”叶栖迟继续试探。 琢磨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嗯。”萧谨行应声。 叶栖迟带着警惕的把草药放进了嘴里,然后嚼碎了,敷用在了萧谨行的手心和脚心。 从头到尾都做得小心翼翼,就怕萧谨行这狗男人,突然一巴掌或者一脚把她给扇飞了出去。 敷好之后,她撕了自己身上一块布料,给他简单做了包扎。 做完都不相信,萧谨行就真的没有反抗,甚至从头到尾,连一个嫌弃的神情都没有。 这货,终于认清了他们现在的处境了?! 终于认清现实,不会再把王爷的身份端出来了?! 第八十三章 叶栖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安静的山洞内。 叶栖迟帮萧谨行包扎了手上和脚上的伤痕后,说道,“明天看你腿恢复的情况,再决定走不走。” 萧谨行应了一声,同意了叶栖迟。 也是知道,叶栖迟不可能拖着他去渝州。 “我帮你起针了。”叶栖迟说道。 萧谨行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叶栖迟很认真的起完针,然后去摸了摸旁边晾烤的衣服,确定干了之后,才收了下来,“帮你更衣。”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也没等到萧谨行答应,就麻利的帮他穿上了衣服。 穿上衣服后,又碰了碰他的双腿,“现在感觉好点没?” 萧谨行摇了摇头。 “应该也没这么快。”叶栖迟安慰,“别有心里负担。” “嗯。”萧谨行看似漫步关心的应了一声。 叶栖迟总觉得此刻的萧谨行有心事儿。 她和他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 仔细一想,被困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都崩溃。 要不是她以前在末世历练过,她也淡定不了。 叶栖迟其实还是挺理解萧谨行的。 萧谨行虽然受过很多折磨,但绝对没有受过这种苦。 被丢在荒野什么的,一次都没有过。 难免有些,接受不了。 她拿起地上的野果子,用匕首削水果。 萧谨行似乎是看了一眼叶栖迟,又似乎只是错觉,他闭着眼睛,看上去在睡觉。 “吃水果不?”叶栖迟问他。 是怕他睡着了,然后她吵醒了他,这货又得发脾气了。 而她吃水果又不叫他,狗王爷也会发脾气。 只得,先确定好。 “嗯。”萧谨行应了声。 叶栖迟本打算削皮之后就拿给萧谨行咬着吃的,想到萧谨行手上的伤,就又帮他切成了一块一块,放在刚刚被她洗干净的树叶上,拿到他旁边,“你小心点吃。” 萧谨行又这么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弄好之后,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削第二个给自己吃。 “还不吃?”叶栖迟余光感觉到萧谨行一直在看她。 “叶栖迟,你怎么什么都会?”萧谨行终于还是把疑问问了出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叶栖迟一边削水果一边说道,“我灵魂出过窍。” 萧谨行眼眸一紧。 对于叶栖迟的话,确实不信,此刻还觉得叶栖迟在故意哄骗他,所以脸色很不好。 “不过放心。”叶栖迟也不打算解释了。 解释了萧谨行也不信。 她说道,“我不会害你。” 萧谨行没说话。 叶栖迟削完水果,一口咬了下去,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矜持,很是豪放。 她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说道,“我们好好合作,反正最后也是分道扬镳,何必知道得太多?!” 萧谨行喉结滚动。 他眼眸微转,把视线转移了。 “你不吃水果,一会儿蚂蚁来了。”叶栖迟提醒。 萧谨行才拿过水果一小块一小块的,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叶栖迟吃的很快。 吃完之后,也没闲着,开始收拾山洞里面的东西。 首先把野兔骨头,水果皮等,全部拿出去,在比较远的地方挖了一个坑,用土壤埋住,免得因为一些味道,引来了些小动物,很容易被刺客发现。 接着又回到山洞把火堆弄灭了。 一到晚上,火光就太明显了,很容易被发现。 弄完了所有之后。 天也已经黑透了。 叶栖迟睡在了萧谨行旁边。 夜幕降临。 温度也跟着降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烤一下你的衣服?”黑暗中,萧谨行突然问。 叶栖迟吓了一跳。 这货突然关心她?! 是怕她死了,没人照顾他一起出去了是?! 她说道,“早干了,出去了几趟,风啊,太阳啊,晒干了。” “嗯。”萧谨行就不多问了。 安静中。 “你冷吗?”萧谨行突然又开口了。 叶栖迟搂抱着身体。 废话,荒山野林的睡在地上,谁不冷啊?! 她问了句,“你冷吗?” 要实在冷,两个人抱着睡也行。 “不冷。”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翻白眼。 明摆着就是不想她靠近他。 “腿冷不?”叶栖迟忍着不爽问。 萧谨行没回答。 叶栖迟突然从地上起来,她伸手去摸萧谨行的腿部。 冰得吓人。 难怪腿部没有力气,大概就是被冻得血液循环不够。 “你别踹我啊!”叶栖迟一边做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说道。 萧谨行皱眉。 那一刻就感觉到叶栖迟把他的腿,放进了她的衣服里,让他的腿紧挨着她的腹部肌肤,然后再把衣服拧了拧,尽可能的给他的腿进行保暖。 萧谨行喉结明显在上下波动。 “今晚你腿再被冻坏,明天肯定好不了。”叶栖迟说道,“在这里多待一天也多一分危险。” 萧谨行没有说话。 什么都没说。 叶栖迟倒也不指望萧谨行会感谢她。 她只盼着他别发神经就行。 因着要给萧谨行腿部取暖,叶栖迟也没办法躺着睡觉,就靠在了旁边的山岩壁上艰难的睡着。 萧谨行也睡着,睡着一直感受着叶栖迟腹部传来的温度,很暖很暖的温度…… 夜色深邃。 山洞里,一片安静。 一夜过去! 萧谨行再次睁眼的时候。 天刚亮。 经过昨天白天和晚上的修养,他恢复了他的警觉。 所以此刻,看到了山洞里,一条花色的蟒蛇,正在一点点靠近他们。 蛇似乎感觉到面前的人已经醒了过来。 它吐着灵活的舌头,带着警惕,随时都可能,朝他们咬过来。 萧谨行抿唇。 他余光看了一眼叶栖迟,看着她靠在岩石壁上,还在沉睡。 而此刻那条蛇,对着的方向,想要攻击的人,显然就是她。 萧谨行全身紧绷。 面对着小臂粗的一条蟒蛇,也会背脊发凉。 而且看蟒蛇的花型,毒蛇的可能性比较大! 他紧抿着唇瓣,在考虑怎么应对。 最好的方式是,保持目前的状态,一动不动,蟒蛇在一番观察之后,肯定会直接攻击叶栖迟,他可以趁着它攻击不备时,砍死它。 这么想着。 萧谨行眼眸看了一眼旁边的那把匕首。 他要在蟒蛇攻击叶栖迟时,就一并拿起匕首然后刺杀蟒蛇。 但他不能保证,他能在叶栖迟没被咬之前,杀死蟒蛇。 如此僵持。 蟒蛇很显然已经蠢蠢欲动。 萧谨行也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却在那时。 叶栖迟突然动了动。 本能的把他的双腿捂进她的怀里,就是整个晚上,不管睡得多熟,也不会忘记时不时的检查一下他的腿有没有滑出去,一旦没有被她温暖着,她就会将他的双腿抱得更紧…… 萧谨行心口,似乎触动了那么一秒。 那一刻。 也因为叶栖迟突然的动静,让蟒蛇瞬间攻击了过去。 柔软的身体一跃,直接就往叶栖迟的身上扑去。 叶栖迟似乎是感觉到危险。 但又似乎是错觉。 昨晚上一个晚上没睡好。 坐着睡实在难受,又得随时确保萧谨行的腿没有露出来被冻着,就这么一个晚上睡得极其不舒服,现在真的是困到,眼睛都还睁不开。 直到,怀抱里的那双腿突然离开,一个人影猛地挡在了她的面前,她才惊吓着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条蟒蛇,被萧谨行猛的一下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萧谨行另外一只手,迅速抓着旁边的匕首,一刀刺进了蟒蛇的脑袋,血腥的画面,让叶栖迟有些惊吓。 这么大早上的,要不要这么刺激! 萧谨行确定蛇不能动弹,才放开了匕首。 放开后,连忙捂住了自己的手臂。 “你被咬了?!”叶栖迟看着萧谨行的模样,连忙问道。 她一眼就知道,这条蛇是有毒的。 萧谨行微点头。 本来计划应该是这只手去拿匕首的,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这只手去挡在了叶栖迟的面前…… “卧槽!”叶栖迟忍不住爆粗口。 她迅速的掀开了萧谨行的衣袖。 就这么几秒钟时间,手臂上就肿了一大片。 要是毒药蔓延全身…… 叶栖迟根本没有犹豫,她的嘴直接靠近萧谨行被蟒蛇咬伤的手臂处,用力的帮他把毒素吮吸出来。 萧谨行微怔。 原本疼痛不已的手臂,此刻仿若只有叶栖迟唇瓣的触感。 他沉默的,不发一语。 叶栖迟吮吸了好一会儿,确定毒素基本上被她吸了出来,才放开了他的手臂。 以防万一。 叶栖迟还连忙拿出银针,帮他扎了穴位,防止残留的毒素,流入血液里。 做完一切。 叶栖迟才松了口气。 她开口道,“啊呜啊呜……嗯?!” 叶栖迟瞪大了眼睛。 她刚刚说了些啥。 怎么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 她试图想要再说一遍的时候。 发现唇瓣都已经张不开了。 她瞪大眼睛,连忙低垂着眼眸,就这么看到了自己的嘴,肿成了香肠。 萧谨行也这么看着叶栖迟。 真的是肉眼看到她唇瓣的变化,由原本的樱桃小嘴,变成两条香肠。 格格不入的在她脸上,滑稽到…… 萧谨行忍不住,笑了出来。 虽然很不厚道。 但真的,很好笑。 特别是此刻,叶栖迟一脸懵逼一脸无措的表情。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你丫的笑什么笑! 劳资变成这样到底是因为谁?! 萧谨行忍了忍。 本就是个严肃的人,自然也不可能笑得太夸张。 他可以很快恢复冷漠,刚刚那一刻的不受控制,其实已经在他对自己的意料之外了! 他冷声道,“你会不会死?!” “叽叽咕咕……”你才会死,你全家都会死! “看你精神状态这么好,应该是死不了。”萧谨行淡淡道。 “叽叽咕咕……”我操你大爷。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消下去,要是消不下去,就永远都说不出话了。” “叽叽咕咕……”狗日的,我想杀了你! 你居然好意思幸灾乐祸! 劳资死了,你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别逼自己说话,认命。”萧谨行一脸冷漠。 当然也知道叶栖迟嘴里不会是什么好话。 叶栖迟被萧谨行这般讽刺,真的是忍不住了。 她伸手过去,双手狠狠的掐着萧谨行的脖子。 让你丫的嘲笑我,让你丫的嘲笑! 萧谨行被叶栖迟掐得差点断气。 他一个用力,掰开了叶栖迟的手。 叶栖迟气不过,一直在反抗。 萧谨行直接压在了叶栖迟的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这个狗男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叶栖迟被压在地上,气得吐血。 此刻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萧谨行死一百遍了! “还动不动?”萧谨行问她。 叶栖迟瞪着他。 “你听话我就放开你。”萧谨行谈条件。 叶栖迟试图动动手脚,却被狗王爷压得死死的,根本半点都动不了,还让她痛得要死。 她点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 萧谨行确定叶栖迟妥协了,才放开了她的双手和双脚。 放开那一刻。 “啊!”萧谨行突然一阵巨痛。 难以形容的,男人才能够感受的痛,差点没让他晕了过去。 叶栖迟一脚踹正之后,连忙跑开。 萧谨行一边捂着,脸都痛得煞白了,一边又狠狠的看着叶栖迟! 话也说不出来! 叶栖迟此刻虽然笑不出来。 但那得意的模样,就是可以让萧谨行恨不得立马捏死她。 这女人居然敢算计他! 天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踢他。 他忍着巨痛,准备起身起去报复叶栖迟时,眼眸陡然一紧。 叶栖迟幸灾乐祸的看着萧谨行此刻痛不堪言的模样,这一刻也陡然警惕了起来。 外面有人! 所以刺客追上了。 果然没有放弃! 大概是不见到他们的尸体,就绝不会罢休。 两个人神经都紧绷起来。 甚至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只感觉到脚步声渐近渐远。 要是此刻被刺客发现……以他们两个人,绝对活不了。 只期盼。 他们注意不到这个山洞。 两个人带着紧张,保持着警惕。 倏然。 萧谨行和叶栖迟彼此看了一眼。 明显感觉到有脚步似乎靠了过来。 一步一步,越来越清楚。 糟了。 被发现了。 叶栖迟连忙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她一点点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洞口处。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的举动,看着她似乎,又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女人到底对他为什么会如此不顾一切?! 萧谨行紧抿着唇瓣。 瞬间把注意力放在了外面的脚步声上。 因为紧张,汗水也从额头上,一颗颗往下掉。 紧绷到让人窒息的瞬间。 叶栖迟举着匕首,那一刻仿若都已经看到了刺客的黑靴,她咬牙正欲刺下去那一刻。 “那边有人影!”突然一道响亮的声音。 原本那双要走进来的黑靴,瞬间追随着声音离开了。 离开了很久。 叶栖迟都还保持着匕首杀人的姿势。 刚刚太过紧张的气氛,让她差点虚脱。 她暗自调整自己的情绪,好久才让自己松了口气。 她看向萧谨行。 看着他此刻俨然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刚刚刺客进来了,就算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被叶栖迟杀死,但是外面那么多刺客,一旦引起动静,他们就必死无疑。 可以说,他们走了一趟鬼门关。 叶栖迟重重的的坐在地上,真的解除了危险反而有些腿软。 “这里不安全了。”萧谨行说。 “嗯。”叶栖迟点头。 这一刻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能够发出声音了。 她张了张嘴,“我能说话了。” 虽然说得不太清楚,但基本上也能够感觉到,嘴唇消肿了不少。 她连忙又说道,“你腿怎么样?” “好多了。”萧谨行回答。 经过昨晚上叶栖迟的施针,加上她一个晚上帮他保暖,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腿部是可以动了。 “你站起来试试。”叶栖迟连忙过去,搀扶着他。 两个人前一秒还在箭弩拔张,恨不得杀了彼此。 这一刻却又,站在了一条线上。 叶栖迟突然的靠近,让萧谨行心口微动。 他抿着唇瓣,被叶栖迟从地上,扶了起来。 扶起来后,叶栖迟放开了他的身体。 萧谨行站得很稳。 稳了一会儿,萧谨行迈开了腿。 走了两步,基本上无碍。 叶栖迟忍不住高兴地说道,“不枉我昨晚上死命给你保暖。” 萧谨行想起昨晚上叶栖迟对他做的一切…… 他声音有些低沉,“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除了白墨婉。 没有谁真心对过他。 皇太后,也不是。 叶栖迟眉头微皱。 这货突然说这种话?! 她对他好吗?! 不过是尽到一个医生的责任。 更何况,他要是死了,她尚书府谁来负责,她可不想重蹈文中覆辙! 正在叶栖迟考虑怎么回答时。 萧谨行突然说道,“算了,本王不想知道。” 叶栖迟无语。 不想知道还问。 “不管你如何,本王不会对你有感情。”萧谨行一字一顿,说得很坚定。 有一种,好像也在提醒自己的感觉。 叶栖迟翻白眼。 所以萧谨行以为她是爱惨了他,所以才对他这般的吗?! “臣妾感谢宸王对臣妾的没有感情!”叶栖迟口吻有些阴阳怪气,但也没有说谎。 要萧谨行对她有感情…… 算了,想都不用想。 “你不用故意说反话。”萧谨行说,“本王,尽量弥补你。” 认定她此刻只是在掩饰。 还慷慨的,说要弥补她。 “怎么弥补?”叶栖迟突然很好奇狗王爷良心可以好到什么程度。 “王妃的位置,想都别想。”萧谨行不留情面的,直言道。 给她她也不要。 “其他,你可以提要求!”意思是,除了王妃的位置,其他条件都可以。 “算了。”叶栖迟难得和萧谨行废话了。 她不稀罕萧谨行弥补。 “你只要答应我的事情做到就行,其他不需要。”这是她唯一的诉求。 他不要食言而肥就行。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有那么一秒的惊讶,是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叶栖迟居然什么都没提?! 转念一想。 或许叶栖迟只是在赌气。 只是用这种满不在意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难受。 但宸王妃的位置……一直都是为白墨婉而留。 “走。”叶栖迟已经翻篇了。 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一向没什么兴趣。 她此刻简单收拾了一下,把草药和剩下的两个野果子带着。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恢复如常的样子…… “愣着干嘛?”叶栖迟拽着萧谨行。 现在逃命不应该最重要。 萧谨行回神。 要不是叶栖迟一次一次舍命救他,还真的让他察觉不到叶栖迟对他的感情。 脑海里面突然浮现了那天吴叙凡说的话。 说男人三妻四妾…… 但他不想,让白墨婉受到一点点委屈。 叶栖迟此刻倒是不知道萧谨行在想什么。 她拽着萧谨行走出了山洞,看了看方向。 渝州是西南方向。 她回忆着出发前看过的路线地图,在脑海里面回想了一遍他们走过的路线,再确定了东西南北,很快找准了方向,“往这边。” 萧谨行皱眉。 他刚刚也在确定他们要走的方向,却完全没想到,就在他刚要说出口的时候,叶栖迟就已经说了出来。 而且居然是,对的。 这女人……一次又一次,超出了他的想象。 第八十四章 渝州行(5)百姓之苦 确定方向之后,叶栖迟和萧谨行一起在丛林中行走。 “刚刚说有人来了。”叶栖迟突然开口说道。 “嗯。”显然除了刺客一行人,还有其他人也在丛林里。 “会是谁?”叶栖迟皱眉。 “或许是袁文康。”萧谨行揣测,“他杀了刺客之后,会来寻找我们。” 叶栖迟点头,八九不离十。 “要不要给他留下暗号,来找我们?”叶栖迟问。 “不用。”萧谨行直言,“给他留线索,就是给刺客留线索。” 有道理。 叶栖迟也不再多说。 总觉得有人会来支援他们,多少还是让人有点心安。 他们走了一天。 中途就吃了一个野果子。 好不容易走出了丛林,然后看到了一个村落。 “要不要去投宿?”叶栖迟问。 “你先去打探一下。”萧谨行吩咐。 叶栖迟翻白眼。 狗王爷还是这么膈应人。 她走向村庄。 此刻傍晚。 村庄炊烟袅袅。 是做晚膳的时候。 她走进一户人家。 此刻一个小男孩蹲在地上玩泥巴,他圆圆的脑袋,大大的眼睛,看到陌生人很是惊讶,“姐姐你找谁?” “你阿爹和阿娘在吗?” “阿爹不在,阿娘在。阿爹去打仗去了,阿爹是英雄。”小男孩很自豪的说道。 因为小男孩的声音,土房里面走出来一个妇女。 妇女看到叶栖迟那一刻也有些惊讶,“姑娘你找谁?” “大姐,我我我……”叶栖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眼眶一下就红了。 “姑娘你怎么了?”妇女连忙上前,很是热情的扶着她的手臂,“有话好好说,快别哭别哭了。” “我和相公从小青梅足马,惺惺相惜。殊不知,我阿爹为了讨好那员外,非要让我嫁给他。员外都快四十了,嫁过去也是当他的小妾。我就和我相公,私奔了。结果不小心在半路上丢了盘缠,又迷了路,就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我们本来是要去渝州的,我阿姐在渝州,我可以过去投奔她……”说着,叶栖迟又假装要哭了出来。 “你相公呢?”妇女连忙问道。 “我相公受了伤,在村外……” “姑娘你别哭,你带你相公来我家,住一晚,明天一早再走。”妇女连忙说道,“去渝州至少还有两天的路程。” “会不会太麻烦您……” “说什么话。”妇女朴质又善良,“我总不能看着你们小夫妻冻死在村口,赶紧让你相公进来。” “谢谢大姐。” 说着,叶栖迟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去村口叫萧谨行。 萧谨行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走,有人收留我俩了。”叶栖迟面对萧谨行的模样自然和刚刚大不相同。 萧谨行皱眉。 “对了,我说我俩是私奔的,你别穿帮了。”叶栖迟提醒。 萧谨行看了叶栖迟一眼。 满脸嫌弃。 叶栖迟无语。 这男人,还是这么,傲娇过了头。 两个人一起走向了那家小房子。 妇女出门热情的迎接,“赶紧进来,正好可以吃饭了。” 萧谨行面对妇女过分热情似乎有些不太自在。 “谢谢,谢谢大姐。”叶栖迟连忙说道。 说完之后,瞪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自然说不出口“谢谢”什么的,在他的世界里,别人为他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 叶栖迟和萧谨行一起坐在了有些破旧的小桌子旁。 农村的饭菜并不好,肉都没有。 吃的米饭也不是白皙的大米饭,而是带着玉米粒的清稀饭。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的模样就知道这货在嫌弃。 “吃吃。”妇女热情的招呼着,“农家饭比较简单,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叶栖迟说道,连忙就拿着筷子夹了菜吃了一口。 味道确实偏淡。 对比起王府的膳食差了太远。 不过他们饿了这么长时间,再不好吃,也是能吃的。 所以叶栖迟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萧谨行好半响没有下筷子。 “哥儿怎么不吃?”妇女问萧谨行,似乎看到了他的别扭。 “他面对生人害羞。”叶栖迟连忙解释。 萧谨行一个眼神过去。 叶栖迟当没有看到。 她夹了菜放在萧谨行的嘴边,“乖,张嘴。”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笑得一脸灿烂。 眼神中在告诉萧谨行,有人收留他们就不错了,别给我挑三拣四的。 萧谨行抿了抿唇,张开了嘴。 清淡的小菜入嘴,味道确实不太好,但这一刻却好像突然激起了他的味觉。 “吃口粥。”叶栖迟提醒。 萧谨行又喝了口粥。 然后,就吃了起来。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的模样有些好笑。 早该让这货,不对,该让皇族大臣些,深入民间,真正了解百姓的疾苦。 “对了大姐。”叶栖迟突然问道,“刚刚听你儿子说大哥去打仗去了?是去边关了吗?” 妇女一听说起自己的相公,就不由得叹了口气,“是啊,我们村庄的所有男丁都被抓去打仗了,这几年边关动乱,年年都要男丁去从军,过不了多久,狗儿也要去参军了。” 狗儿自然说的就是她儿子。 叶栖迟皱眉,有些疑惑,“现在参军不都是自愿的吗?” “说是自愿的,为保家园,那也是身不由己啊。你要不去,官家就会让人来各种找你麻烦,前些年我们村落的三娃子家就没去,结果家里媳妇都被人拐走了,孩子也被人拐卖了,家都散了……”说着,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叶栖迟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吃着饭菜嘴,也顿了顿。 大概没有想到,上面下来的政策,到达底层后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哥儿还要吃粥吗?”妇女注意到萧谨行碗里没有粥了,连忙问道。 “嗯。”萧谨行点头。 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妇女连忙起身去帮他盛粥。 “我来。”叶栖迟连忙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来就是。”妇女赶紧拿着饭碗去盛粥。 叶栖迟又是这么睨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当没有看到。 继续吃饭。 妇女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姑娘,你刚刚说你要去渝州?” “是啊。去找我阿姐。”叶栖迟说谎,眼睛都不眨。 “听镇上说,渝州好像在闹瘟疫,好多以前渝州城的人,可都逃了出去。”妇女提醒道。 “是吗?”叶栖迟当不知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就是上次二姑家去了镇上一趟,带回来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古代,消息传播不会太快。 所以渝州城瘟疫了这么久,到现在才真的传回到朝廷,还是有人故意散播,否则还真的是,天高皇帝远,朝廷根本就不会知道,渝州发生了大事儿。 “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其他地方。反正我和相公已经私定终身,绝对不会回去的。”叶栖迟很坚定的说道。 妇女笑了笑。 萧谨行一脸无语。 “我还想吃一碗。”饭桌上,萧谨行突然开口。 叶栖迟皱眉。 你要吃你自己去盛啊?! 何况刚刚一脸嫌弃连筷子都不动的人到底是谁?! 妇女愣了两秒,连忙热情道,“我去帮你盛。” 叶栖迟不由得暗骂狗王爷。 又是一碗粥放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又吃了起来。 此刻狗儿也吃完了一小碗,连忙拿起饭碗对着妇女说道,“娘,狗儿也还要吃。” 妇女显得有些尴尬和为难了。 “娘。”狗儿又叫了一声。 “乖,晚上吃多了不好,明天再吃。” “不要不要,狗儿就是要吃,就是要吃。”小男孩撒娇。 “听话。”妇女口吻有些严肃。 “小孩长身体的时候,怎么不让他吃?”萧谨行还有些不明白。 叶栖迟那一刻自然就想到,饭都被萧谨行给吃光了。 这种村落本身就穷,能吃一顿饱饭都不容易。 “那个……”妇女尴尬得说不出来。 “我自己去盛。”小孩子看他娘不给他盛饭,连忙就自己下了地。 他走进灶头内,垫着脚看到灶头上的铁锅里面,已经没有了饭。 “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那个大哥哥把我的饭都吃光了,呜呜呜呜……” 萧谨行此刻吃得正香。 被小男孩这么一哭,整个人都尴尬了。 妇女也尴尬,“小孩子不懂事儿,你们慢慢吃慢慢吃。” 说着就去了灶屋。 “吃啊!”叶栖迟看萧谨行明摆着有些没了胃口。 大概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小孩子抢饭吃。 萧谨行抿了抿唇。 他准备放下筷子。 “吃完,不吃完怎么对得起人家小男孩饿肚子。”叶栖迟提醒。 萧谨行脸色并不太好。 叶栖迟也没多说,此刻她也吃完了,就下了桌。 萧谨行面对面前的粗茶淡饭,突然就食不知味了。 叶栖迟走向灶屋,看着小男孩被妇女教育着。 “狗儿是?”叶栖迟微微一笑。 狗儿满脸都是眼泪,此刻却因为娘不准他哭,委屈得不停哽咽。 “姐姐教你玩游戏怎么样?”叶栖迟友好的说道。 狗儿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们。 “来,姐姐教你玩游戏。”叶栖迟招呼道。 狗儿看了一眼自己娘,得到他娘的同意,才擦了擦眼泪走向叶栖迟。 “剪刀石头布知道这么玩吗?”叶栖迟问。 男孩摇头。 叶栖迟就告诉了他这么玩剪刀石头布。 “你跟着姐姐学,到最后谁输了,我们就刮一下对方的鼻子好不好?” “好。”男孩一口答应。 叶栖迟微微一笑,她开口道,“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虫中啊,飞啊飞啊……” 男孩学着叶栖迟的口令,和叶栖迟玩了起来。 一会儿,就传来了男孩高兴不已的笑声。 萧谨行吃完饭之后,还是走向了灶屋,就看到叶栖迟和小男孩一起玩的画面。 叶栖迟笑得很灿烂,和小男孩玩的时候,也很有耐心,每次都把小男孩逗得哈哈大笑。 萧谨行眼眸微转,走了出去。 这个女人,不管任何时候,似乎给人带来的都是,快乐。 就连逃亡,也没有半点气馁,甚至没有半点抱怨。 走到小土房的门口,萧谨行看着这一片偏远之地。 他还真的没有想到,国家让男丁参军,居然是用这种残暴的方式。 “哥儿。”身后,一个妇女叫着他。 萧谨行回身。 对于妇女的热情还是有些不太自在。 他没有和其他人这般随意过。 不是他向别人鞠躬,就是别人对他恭敬,很难会这么去和人相处。 “你坐。”妇女拿了一根凳子出来。 萧谨行想要说拒绝,但凳子已经放在了他身边。 想要说“谢谢”,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坐在了小凳子上。 “你和姑娘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姑娘是个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对他。”妇女笑着说道。 萧谨行没有说话。 “你肯定是富家公子。”妇女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看得出来面前的人和其他人不同。 萧谨行没有回答。 妇女也知道面前的人不善言谈,也就没多说了,她回了屋内。 屋内,依旧传来,叶栖迟和小男孩笑笑闹闹的声音,仿若……欢悦了整片天地。 夜晚。 妇人给他们收拾了一间简单的木床出来。 萧谨行和叶栖迟自然是一起睡。 两个人先后清洗了一下身体。 叶栖迟让妇人给他们准备了一套农家的男装和女装。 倒不是嫌弃自己的衣服很脏,主要是,更方便他们潜入渝州。 清洗完身体之后。 叶栖迟去了妇人的房间,对着妇人说道,“大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不想连累了你。如果到时候有人来追查我们,一定要说没见过,特别是狗儿,一定要告诉他不要说漏了嘴。” “你们是……”妇人明显被叶栖迟的严肃吓到了。 “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只是很多身不由己,但为了不牵连你们,你们一定要记得守口如瓶。” “好。”妇女连忙点头。 “等很多事情过去了,我们会回来报答你们的。” “那倒不用……” “休息一晚,我们明早天不亮就会走,大姐好好保重自己。” “姑娘也一路小心。” “嗯。”叶栖迟点头。 叮嘱完之后,叶栖迟才回到了房间。 萧谨行已经睡在了床上。 虽然床板很硬,被子返潮,但也比睡山洞好很多。 叶栖迟也没有拘礼,直接睡在了萧谨行的旁边。 “都叮嘱好了吗?”萧谨行问。 “嗯。”叶栖迟点头。 “寅时离开。” “嗯。”叶栖迟点头。 当然也知道,多待就多危险,而且还会连累了他人。 萧谨行翻了身,背对着叶栖迟。 叶栖迟也背对着萧谨行。 静谧的空间。 叶栖迟突然说道,“萧谨行,以后当个好人!” 萧谨行一怔。 叶栖迟说,“百姓之苦,苦不堪言。” 萧谨行没有回答。 叶栖迟当然也不会多说。 她闭上眼睛。 又是这么一天的劳累,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寅时。 萧谨行和叶栖迟就离开了村庄,没留下他们的任何物品在这里。 按照方向,翻山越岭。 如此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一个集市。 一问才知道到了合州,距离渝州就只有一天的路程了。 然而合州因为渝州的瘟疫,已变得民不聊生,流民很多,为了活着,已经没有了人性,镇街上几乎了没有摊贩,到处一片脏乱,还有饿死的尸体,随处可见。 萧谨行和叶栖迟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不相信,这里居然会灾害到了这个地步。 渝州城的瘟疫到底是隐藏了多久,才会演变得这么惨烈。 “给我点吃的,行行好,给我点吃的……”震惊的两个人,突然被一道声音惊吓。 一个老妇人,瘦得只剩下一张皮了,她眼睛深凹,皱纹满面,全身脏乱无比,像个活死人,她狠狠的拽着萧谨行的衣服,“给我吃的,我要吃的……” 这画面,让叶栖迟想到了末世的丧尸。 但丧尸是没有思想的。 人是有思想的。 这样残忍的一幕,让叶栖迟有些难受。 但她和萧谨行也没有吃的。 本打算到了镇上,用自己身上的一些贵重的饰品去换取食物,但看合州的样子,根本不可能买得到食物吃。 “给我吃的给我吃的……”老妇人看萧谨行和叶栖迟没有反应,整个人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她原本趴在地上的,此刻突然站了起来,起来就要去搜萧谨行身上有没有吃的。 叶栖迟连忙推开了老妇人。 她说道,“我们也没有吃的,我们也是逃出来的,现在也一无所有……” 老妇人被叶栖迟推在了地上。 听到他们这一说,绝望无比。 叶栖迟有些于心不忍。 不只是面前的老妇人,周围很多人都因为太饿倒在地上,只是等死。 “这里的衙门呢,都不管百姓了吗?!”萧谨行狠狠地说道。 话还未说完。 突然听到一行骑马的声音。 叶栖迟连忙拽着萧谨行躲在了一个破旧的摊位后面。 远远看着一行骑兵出现在镇街上,冷漠的看着地上百姓,没有任何感情。 他们左右环视,似乎在找人。 “大人,大人,求你救救我的小孩,我家小孩都三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了,求求你救救他……”一个妇女突然上前跪在了马匹前。 官兵看了她一眼,拿出一张画,“你们见到这两个人没有?!” 画上,显然就是萧谨行和叶栖迟。 两个人还穿着华贵的衣服。 叶栖迟和萧谨行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天高皇帝远,就变得猖獗了。 “没有见到。”妇女看了看,回答。 “其他人见到没,有见到的,赏一顿饱饭!”官兵大声道。 所有人听到连忙过去看那张画像。 萧谨行和叶栖迟有些紧张。 “有没有见到的?!”看没有人回答,官兵的声音又大了些。 依旧没有人回答。 “没见到就给本官让开!”官兵狠狠地说道,毫不留情。 “官家大哥,求求你给我吃点东西,求求你救救我孩子……” “滚开!”官兵冷漠。 根本没有把这些流民放在眼里。 “官家大哥……啊!”一个妇女突然一声大叫。 官兵一个驭马,直接将面前的妇人踩在了马蹄下。 叶栖迟见到这一幕差点没有叫出来。 萧谨行猛地捂住了叶栖迟的嘴。 两个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如此残暴的一幕发生。 叶栖迟也知道此刻她要是出声,他们马上就会被抓起来。 不是抓起来是,而是死于非命。 她只得忍着,忍耐着。 其他流民看女人被活生生的踩死,不敢再上前,全部都瑟瑟发抖的蹲在了一边。 官兵冷血无情骑着马车从女人的身上碾压了过去…… 第八十五章 渝州行(6)到达渝州 妇女的死,虽然让流民有那么一丝的害怕,但终究,没有引起太多的轰动。 对他们而言,死亡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每天都会面对很多人死亡,包括自己的亲人。 妇女惨不忍睹的尸体,就这么横尸在了街道中央,血腥而残忍。 官兵彻底离开。 萧谨行放开了叶栖迟的唇瓣。 叶栖处连忙就要出去。 “叶栖迟。”萧谨行叫着她,“走了。” 意思是,不要再出头,他们应该去渝州了。 “我去看看。” “叶栖迟!”萧谨行脸色有些沉,“已经死了。” “我知道,我去看看她的孩子。” “她没有孩子!”萧谨行一字一顿,“她只是为了博得同情。” “但我觉得,她有孩子!”叶栖迟很坚决。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她。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 叶栖迟不打算和萧谨行纠结,她直接就要上前。 “叶栖迟!”萧谨行狠狠的拽住她。 俨然,此刻的叶栖迟在挑战他的极限。 “就算有孩子又能怎么样?以现在我们两个的局面,你觉得我们还能养活得了孩子!他只会是我们的负担!”萧谨行说得明白。 所以对萧谨行而言,妇女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孩子,他根本不在乎。 叶栖迟说道,“带着孩子上路对我们而言更有利。” “叶栖迟,现在不是泛滥你同情心的时候!”萧谨行脸色铁青,“就算你想要救人,也得先自救!我们现在在被追杀,我们都自身难保,你又怎么能够随便给一条生命承诺!” 叶栖迟被萧谨行一席话说得其实有些动摇。 萧谨行确实是一个理智的人,然而理智的人,就会异常冷血。 要说他到底有没有错?! 他有一个万个理由告诉你他没有错。 但人是感情动物,如果真的没有了感情,还算什么人类。 即使在末世,人类种族之间的情意,依旧坚不可摧。 她咬牙,很认真的告诉萧谨行,“我们现在被通缉,官兵到处拿着我们的画像在寻找我们,一旦找到我们,我就必死无疑,而你能够保证,我们现在去渝州不被人发现吗?!刚刚之所以没有人认出来我们只是因为他们已经饿得,根本就不可能还有那个能力去观察其他人的长相,注意到一些异常。但如果我们是撞到了官兵,你觉得我们可以逃过他们的眼睛吗?!” “所以我才反对你带着其他人一起!” “所以我们才应该带着其他人一起!”叶栖迟尽量冷静的说道,“我们假扮成农夫,再带着一个孩子,稍微进行一番伪装,很容蒙混官兵的眼睛!” 萧谨行冷眸。 没有直接拒绝,就证明,他在思考。 “这一路到渝州还有一天的时间,而且我敢保证,越是到渝州,追查我们身份的人就会越多,我们就这么去,你有什么把握不会被官兵发现?!”叶栖迟质问他,“现在我们的救援人一个都不在,袁文康,小五,他们到底现在在哪里?我们去了渝州是不是又能遇合?!谁都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自保!” 萧谨行没有说话。 一般就是同意了。 叶栖迟也不废话,她甩开萧谨行的手就往外走。 “叶栖迟,别怪我没提醒你,一旦那个孩子对我们造成了影响,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萧谨行说得明白。 叶栖迟抿了抿唇瓣。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也不会一意孤行。 叶栖迟连忙跑向了街道上,刚刚她就注意了,妇女在求着官兵要吃的时候,眼神是往左前方看的,就是说,她的孩子极有可能就在左前方的位置。 她连忙过去,在一堆躺在地上的流民中,就真的发现了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 看上去最多不过7、8月。 此刻脸色煞白,嘴唇干裂,有呼吸但很虚弱,她睁着眼睛,但却已经不知道哭闹了。 也不知,饿了多久。 叶栖迟想都没有想,抱起孩子就离开。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模样。 冷冷的看着。 叶栖迟把婴儿抱回到了萧谨行的身边。 萧谨行看都没有看一眼。 叶栖迟也没在意。 对萧谨行而言,这个婴儿就是叶栖迟对他的反抗。 他不待见,正常。 叶栖迟坐在地上,然后从身上拿出了一把匕首。 萧谨行皱眉。 不知道叶栖迟突然这样的举动是要做什么。 只见叶栖迟拿着匕首,对着自己的手指,轻轻的划了一刀。 这一刀下去。 手指立刻溢出了鲜血。 叶栖迟连忙把带着鲜血的手,放进了婴儿的嘴里。 原本已经没有任何意识的婴儿,在感觉到嘴里面的一丝暖流时,身体本能的反应,连忙撅着小嘴就吮吸了起来。 萧谨行眼眸一紧。 这女人……自身都难保了,还放血给别人喝。 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觉得以她现在的状态,还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萧谨行就这么冷漠的看着。 反正叶栖迟要自己找死,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大不了。 走不到最后,他就丢下她。 反正……不重要。 叶栖迟也不知道萧谨行此刻在想什么。 反正这个狗王爷不说出来,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她把手指从婴儿嘴里拿了出来,连忙摁住手指止血。 婴儿喝了她的血之后,眼眸似乎有了一丝焦距,她眨巴着懵懵懂懂的眼睛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对着她轻轻一笑。 萧谨行抿唇。 这女人,这个时候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别怕,以后我来保护你。”叶栖迟温柔的对着小婴儿说道。 小婴儿听不懂,但她对叶栖迟没有一点反抗。 叶栖迟也没有和小婴儿互动太久。 此刻当然还是走为上策。 她对着旁边站着的萧谨行说道,“你蹲下来一下。” “做什么?”萧谨行冷漠道。 “放心,不会害你。”叶栖迟无语。 萧谨行有些不爽的,还是蹲下了身体。 叶栖迟看了看自己已经恢复如初的手指,然后用手指在全是灰土的地上摩擦了几下,对着萧谨行的脸蛋,就是一阵胡抹。 “叶栖迟!”萧谨行咬牙切齿。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被她弄得脏兮兮的脸蛋,忍不住笑道,“挺好的,挺适合你。” “你造反了是不是?!”萧谨行威胁。 “我造反了又能怎么样?你现在还能对我做什么?!”叶栖迟怼回去。 萧谨行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为了不引起官兵的注意,我们当然要入乡随俗。现在所有人都是又脏又乱的,你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蛋,第一眼就是官兵注意的对象。” 萧谨行没说话。 其实也想得到。 “来来来,让你报复我一下,帮我也弄弄。”叶栖迟冲着萧谨行说道。 萧谨行也没客气,抓起地上的一把灰就往叶栖迟的脸上涂抹去。 这男人简直不要太恶劣。 完全是报复性的,一把灰直接呛到了她的喉咙里。 叶栖迟忍不住剧烈咳嗽。 她的咳嗽,让怀抱里的小婴儿也带着些惊吓,张了张嘴就想要哭出来。 叶栖迟连忙哄了哄怀抱里的婴儿。 好半响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脸都是涨红的。 萧谨行在旁边看着,也有点……但他死都不会承认,所以依旧冷着一张脸冷漠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稳定之后,才开口道,“现在不生气了?!” 萧谨行诧异。 以他对叶栖迟的了解,这女人肯定要报复了。 这一刻居然就这么,算了。 萧谨行没有说话。 不屑多说。 更不屑道歉! 叶栖迟这么久和萧谨行相处,也太清楚他的德行了。 她低着头,看着小婴儿本来就脏兮兮的脸,也就没有再多做什么掩饰。 她从地上起来,对着萧谨行说道,“走。” 萧谨行大步走在了前面,头也不回,一身冷漠。 叶栖连忙跟在了她的身后。 走到合州城的城门口。 重兵层层把守。 萧谨行和叶栖迟远远的看着前面排队的人经过检查后,才能出行。 而城门上,豁然贴着他们两个人的画像。 两个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然后,也走进了排队的人群中。 官兵检查得非常仔细,他们排了好久,才轮到他们。 “去哪里?”官兵问。 “去蜀地。”萧谨行回答。 这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 一路上肯定会遇到各种排查的人,早就提前做好了台词准备。 “从哪里来?”官兵问。 “贵和。” “去蜀地做什么?” “回家探亲。” 官兵上下打量了一番萧谨行,又拿出那张画像对比了一下萧谨行的模样。 萧谨行微垂着眼眸,显得有些卑微。 官兵看了好几眼,和画像中的人似乎不太相同,又把视线看向了叶栖迟。 叶栖迟也是低垂着眼眸。 “你呢?” “她是我内贱。”萧谨行连忙解释。 “这是你们孩子?” “是,八个月。”萧谨行回答。 官兵又看了他们两个几眼。 低下头看了看他们怀里的孩子,说道,“通行。” “谢官爷。”萧谨行连忙道谢。 叶栖迟以为,这货对下,说不出“谢”这个字。 两个人顺利通过。 刚走到城门口。 一行骑兵风尘仆仆的骑了过来。 叶栖迟抬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连忙垂下了眼眸。 萧谨行显然是发现了叶栖迟的举动,他低声问道,“怎么了?” “陈子焕。”叶栖迟声音很很低,“他见过我。” 渝州节度使陈和志的儿子! 上次她父亲叶正德50寿辰,去过尚书府。 要是此刻被发现! 叶栖迟不由得把头垂得更低,孩子抱得更紧,然后看似冷静的往他面前走过。 “接秘报,要犯今天就已抵达合州,所有人给我看紧了,要是从你们手上放走了要犯,唯你们是问!” “属下遵命!”官兵连忙跪地领命。 “走!”陈子焕骑着马,掉头就打算离开。 刚走了几步。 “站住!”一口,叫住了前面通行的人。 萧谨行和叶栖迟心口一怔。 那一刻,两个人的脑海里都浮现了一万种可能。 此刻表现出来的确是一脸冷静。 他们转身,连忙跪在地上,“官爷。” “抬起头让我本官看看!”陈子焕命令。 萧谨行和叶栖迟克制着内心的紧张。 两个人缓缓抬头。 陈子焕皱眉。 他冷声道,“给我把脸擦干净了!” 萧谨行和叶栖迟心口一惊。 莫非,被发现了。 “快点!”陈子焕没有耐心的吼道。 两个人只得,用脏兮兮的袖子,往脸上擦。 刚有此举动。 怀抱里面的婴儿,突然嚎啕大哭。 “官爷,孩子饿了,官爷能不能让贱内先喂奶。”萧谨行突然开口。 陈子焕脸色难看,“废话那么多,给我把脸擦干净了再说。” 萧谨行也不敢反抗了。 他擦拭着。 但因为衣袖趴在地上,本来就染上了灰尘,他看似不小心,其实就是在用更脏乱的衣袖擦拭脸,越擦越脏。 叶栖迟此刻故意一直在哄着怀里的孩子,没有擦拭脸颊。 陈子焕看两人不太配合,正欲下命令叫着旁边的官兵给他们洗脸时。 一匹马迅速赶了过来,一个官兵靠近陈子焕,在他耳边低语。 陈子焕一听,脸色都变了。 居然有人,擅闯渝州城?! 他转头狠狠地看了看地上狼狈的两个人,又多看了一眼怀抱里的孩子。 也觉得是自己多疑了。 宸王和宸王妃,也不可能有一个孩子。 再说了,宸王还是一个残疾。 他没再多说一句话,迅速骑着马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萧谨行和叶栖迟暗自松了口气。 差一点点。 两个人连忙从地上起来,迅速离开了城门。 离开后,两个人就一直往渝州方向走。 渝州方向,无数流民横尸荒野,现在这条路基本上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渝州城的城民俨然不准再离开,其他人也不会再去渝州城。 他们走在这条路上,太过显眼。 两个人根本没得选择的,只得去绕路而行。 本来只需要一天的路程,现在至少两天。 两个人就这么咬牙走了整整一天。 然后终于体力不支的,坐在了路边,歇气。 一路上。 叶栖迟都是用自己的血去哺育婴儿的。 婴儿脸色倒是越来越好。 萧谨行和叶栖迟两天没吃东西了,自然就有些,精神不振。 “萧谨行,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条路上。”叶栖迟看着夜晚的白月光,在这空空的荒野之地,真的有一种,死了都没有人发现的感觉。 “我不会死。”萧谨行一字一顿,“至于你……” 萧谨行转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不丢掉你怀里的孩子,你会死得很快。” 叶栖迟有些无语,“萧谨行,这小孩今天在城门口救了我们一命。” “所以没用了。” “……”叶栖迟告诉自己不气。 越是生气,越是耗费体力。 她虽然身体有自愈能力,但是没有觅食能力,在没有外界营养的补充下,她的身体技能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休息一个时辰,上路。”萧谨行冷漠地说道。 叶栖迟也没再搭理。 她看着怀里的婴儿睡着了,自己也抱着婴儿睡觉。 在这荒山野林的,晚上气温自然是偏低的,因为抱着孩子,反而暖和很多。 “萧谨行。”叶栖迟又突然开口。 萧谨行没有回应。 “你冷不冷?” “不冷。”对于她的好心,他从来都是拒绝。 “你抱着宝宝,她很温暖。”叶栖迟说。 她不会感冒,不过就是身体上可能会有些不舒服。 但是萧谨行就不一样,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生病了,那样的话,他们到底渝州就更难了。 “不用。” “染了风寒,就更别想到渝州了。”叶栖迟直言。 萧谨行抿唇。 就是死鸭子嘴硬,绝对不会服软。 叶栖迟微叹了口气。 她告诉自己不和狗王爷计较。 既然是合作关系,自然就要诚心以待。 她把宝宝直接放进了萧谨行的怀里。 裹着破烂襁褓的宝宝,此刻除了自己身上的体温,还有叶栖迟身上的体温,甚至还有,叶栖迟身上的味道。 他喉结波动,那一刻自然也没有拒绝。 在这寒冷的夜晚,确实温暖。 叶栖迟其实也知道萧谨行不会拒绝。 她把孩子递给萧谨行之后,就靠在了旁边的大树上,睡了过去。 一会儿,就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萧谨行眼眸看了一眼叶栖迟。 月光下,她孤独的身子搂抱在一起,分明很冷,却还是把温暖给了他…… 萧谨行抿唇。 那一刻主动挪动了一下身体,靠近了叶栖迟,肩膀挨着肩膀,让彼此都能够感觉到一丝彼此的温度。 甚至于,萧谨行还把叶栖迟的头,顺势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让她靠着他睡觉。 叶栖迟被这么一碰,就醒了。 她感觉到萧谨行的举动,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得很明显,萧谨行感觉到了。 萧谨行脸有些黑,“别想多了。” “我什么都没说。”叶栖迟回答。 “我只是为了保暖。” “我知道。”叶栖迟笑,“难不成还能期待你对我有感情?” 萧谨行心口似乎,突然跳动了一秒。 下一秒。 他冷冷冰冰的说道,“痴心妄想。” 叶栖迟翻白眼。 这货,玩笑都看不起。 叶栖迟也没再多说。 此刻真的是困到要命,重新闭着眼睛,就又睡了过去。 萧谨行自然也闭着眼睛,睡着了。 睡了一个时辰。 萧谨行就像是身体里面住了一个闹钟一般,到了点就醒了,然后叫醒了叶栖迟。 叶栖迟伸了伸懒腰。 疲倦到不行。 好想,躺在柔软的床上,睡个三天三夜。 睡之前,一定要好好地饱餐一顿。 忍着难受,叶栖迟站了起来。 然后很自然的,准备从萧谨行手中,抱走宝宝。 那一刻就看到萧谨行已经抱着宝宝上路了。 叶栖迟愣怔了一秒。 这货到底是良心发现了知道给她分担了,还是说,抱着宝宝确实温暖,舍不得放手了?! 叶栖迟笑了一下。 反正不管怎么样,自己能够轻松点,没什么不好。 宝宝轻是轻,但抱久了还是累。 叶栖迟紧跟着萧谨行的脚步,两个人走到了天亮。 天亮,远远就看到山下的一座城池。 壮丽的渝州城,就这么出现了眼前。 叶栖迟那一刻都有点激动了。 走了这么多天,每天都在生死的边缘,终于要到达目的地了。 就算。 到了渝州城,可能会更危险。 “走。”萧谨行低声道。 明显也有些情绪波动。 两个人脚步都要快些了。 半天时间下了山,刚到达山底。 突然听到一声呵斥,“什么人!” 两个人惊吓。 是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官兵把守! 第八十六章 渝州行(7)寻找救兵 叶栖迟和萧谨行一听到声响,明显都被惊吓到。 两个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就看到两个官兵走了过来。 “什么人?!”一名官兵问,锋利的剑也对准了他们。 “我们是从贵和来的。” “来做什么?” “我们是渝州人,回家探亲。” “说两句渝州话。”官兵狠狠地问道。 渝州话和浔城的话自然不同。 萧谨行有些为难。 一路上虽也听到很多渝州或者周边的口音,但需要在这么短的时间说出来,根本不可能。 那一刻就听到旁边的叶栖迟突然开口道,“官兵大哥,我是渝州的,这是我相公,他不是渝州人,他陪我回娘家。” 用的就是渝州的口音。 萧谨行转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对叶栖迟,就是会很意外。 官兵一听口音还很纯正,就少了些防备,他说道,“现在渝州封城了,谁都不能进入,你们赶紧回去!” “可是我想回去看看我阿爹阿娘,我阿爹今年五十,我要赶回去给我阿爹祝寿。” “还祝寿,渝州城里面早就……” “不准说!”旁边的官兵连忙叫住了。 官兵点了点头,又说道,“总之,想要活命的就给我赶紧回去,渝州城现在不准进不准出!” “我就想回去看看我阿爹阿娘一眼。” “我要给你说得多明白,渝州城早就封城了,就算现在我放你去,你也进不了城门,赶紧给我走走走,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两个官兵哄着萧谨行和叶栖迟。 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叶栖迟和萧谨行又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假装离开那一刻。 叶栖迟突然倒在了地上。 萧谨行连忙抱住她,“娘子,娘子。” 声音很是急促。 还有些浮夸。 叶栖迟怀抱里面的孩子,也因为叶栖迟突然晕倒而哇哇大哭了起来。 两个官兵看着面前的人,皱了皱眉头。 “官兵大哥,麻烦你救救我家娘子,我们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过东西了……”萧谨行表现得痛苦无比,“能不能给我们点水喝,给我们点吃的?” 官兵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看着眼前的人也是可怜。 一想到现在渝州城的民不聊生,叹了口气。 他们拿出来一个水壶,递给了他们一个薄饼,“给,我们也不多,省着点吃。” “谢谢官兵大哥。”萧谨行连忙说道,然后就把水放在了叶栖迟的嘴边。 叶栖迟喝了几口。 真的是甘泉。 简直就是在救命。 她狠狠的喝了一口,假装被呛到,醒了。 其实也就是为了骗取点吃的。 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非得饿死。 萧谨行又把薄饼给了叶栖迟,让她吃了几口。 叶栖迟就没吃了,让萧谨行自己吃点。 萧谨行也没客气,狠狠的喝了几口水,又吃了大半个饼子。 叶栖迟现在也在低头,一点点喂怀里的婴儿喝水。 婴儿也是渴了,叶栖迟一小口一小口的喂了她好久。 官兵看着面前的一口子,忍不住说道,“你说你们也是,这大老远的,拖家带口来渝州这是何必?!” “之前没有听说渝州封城了。”叶栖迟连忙回答道,“官兵大哥,渝州到底怎么了,怎么就突然封城了?” “哎。”官兵重重的叹气,也知道很多事情不能说。 叶栖迟当然也看得明白,她连忙又问道,“那我真的进不去渝州城了吗?我阿爹阿娘在里面会有危险吗?” “你就别问了,赶紧回去!”官兵明显是不能回答,所以口吻有些急躁。 “那多久能够解封知道吗?” “不知道。看这样子……”官兵摇了摇头,“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这么一直封城,里面的百姓有吃的吗?”叶栖迟问。 “早就已经断粮了,里面……” “不准说!”另外一个官兵又叫住他。 “有什么不能说的!”官兵突然有些激动,“我们的阿爹阿娘都还在里面,见也见不到!再这样下去我也受不了了!” “大人不是说了吗?等这段时间过了就好了!” “过过过,过了两个月了,现在死了这么多人,怎么就没见好的!”官兵两个人吵了起来。 萧谨行和叶栖迟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看来,现在渝州城的官家内部,其实已经有了矛盾。 “走走走。”一个官兵突然对着萧谨行和叶栖迟大发雷霆,“赶紧给我们走!” 两个人连忙从地上起身。 东西吃也吃了,能够打听的,也打听完了。 反正硬闯肯定是不行的。 只得假装离开,等待时机。 两个人给官兵鞠了躬,转身欲走那一刻。 一道骑马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一般都是通风报信的。 只听到身后很大的一个声音说道,“从现在开始,但凡有任何靠近渝州城的不管是谁,不需要询问,直接杀无赦!” 萧谨行和叶栖迟身体一怔。 两个官兵此刻也被这达命令怔住了。 “听到没?”骑兵大声吼道。 “听听听……”官兵紧张的回答,引起了骑兵的注意。 他四周看了一眼,一下就看到了萧谨行和叶栖迟。 他狠狠的命令道,“给我杀!” “可是他们也没犯什么错,现在也已经打算离开了……” “军令不可违背!杀!”骑兵根本不听任何解释。 官兵有些不忍。 骑兵脸色一沉,他骑着马儿,自己拔出了长剑,直接就往萧谨行和叶栖迟这边过来。 “跑!”萧谨行大声。 叶栖迟抱着婴儿,已经跑了起来。 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前面有一间破旧的房子,墙壁都倒了,看上去荒废了很久。 两个人根本没得选择,直接就冲了进去,迅速隐藏在了一扇墙壁后面。 呼吸很急促,心跳也在加速。 “想办法杀了官兵。”萧谨行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 叶栖迟大口大口吸气,她说道,“我们都不会武功。” “所以得用技巧。”萧谨行低声道。 “什么意思?!”叶栖迟问。 “官兵只有一个人,我们不能正面交锋,但可以从后面偷袭。” “怎么偷袭?” “把你怀里的婴儿拿去做诱饵。”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 “弄哭她,她的哭声肯定会吸引官兵过去,他一过去,我们就从后面偷袭他!”萧谨行又快又急的说道。 因为此刻,已经听到了马蹄声,马被拴在了破房子的门口,官兵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你能保证官兵不会杀了她吗?”叶栖迟问。 “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一旦她影响到了我,我不会心慈手软。”萧谨行冷漠无比。 “我去。”叶栖迟当机立断。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我抱着宝宝去当诱饵。”叶栖迟说。 萧谨行脸色阴沉。 “匕首。”叶栖迟连忙把手上的武器给了萧谨行。 萧谨行依旧冷漠。 叶栖迟也没有耽搁一秒,她抱着宝宝,轻手轻脚的往旁边走去。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这个女人,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居然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吗?! 萧谨行眼眸一紧。 在叶栖迟隐藏在另外一处之后,就瞬间听到了婴儿哭啼的声音,明显是叶栖迟把宝宝弄哭了,然后在吸引官兵去她那边。 官兵听到哭声,根本没有犹豫,直接就按照声音过去了。 一过去就看到叶栖迟抱着孩子,一脸恐惧的看着他。 “官爷,求求你不要杀我,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官兵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他眼眸闪过杀意。 长长的剑就这么直接往叶栖迟的身上刺去。 叶栖迟连忙抱紧了宝宝,用背部去承受官兵的刺杀。 她紧闭着眼睛。 其实也不知道萧谨行到底能不能在这段的时间,先杀了官兵。 如果他动作稍微慢一点。 长剑刺入了她的心脏……其实她也不是每次都能活命。 如此的危险,还是让她有些恐惧。 就在那一秒。 感觉到剑刺到她后背的那一秒。 猛然听到了官兵的痛叫声,“啊……” 叶栖迟抱着宝宝猛地移开了好几步,然后才回头,回头看到萧谨行把匕首,从后面深深的插入了官兵的后背里面,血一滴滴往下掉,看上去狰狞无比。而萧谨行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情绪,对他而言,杀一条人命,微不足道。 当然叶栖迟此刻也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她再怎么敬畏生命,也不会圣母到对自己有危险的人有任何情绪波动,她冲着萧谨行说道,“走!” 萧谨行把匕首从已经死去的官兵身上抽离出来,两个人准备一起离开时。 就看到刚刚守卫在那里的两个官兵也跑了过来,一过来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同僚,脸色一下就变了。 本来对面前的人还抱有同情,此刻却因为他们杀了人,瞬间大怒了,连忙抽出身上佩戴的剑,就朝萧谨行和叶栖迟砍杀了过来。 两个人连忙把周围倒塌的木柱往官兵身上砸去。 官兵躲闪着。 叶栖迟和萧谨行趁乱中,迅速离开,没跑两步,就走进了一个死角。 眼看后面的官兵就要追了上来。 “爬过去!”叶栖迟对着萧谨行急促的说道。 他们的身后,有一个狗洞。 萧谨行瞪大了眼睛。 让本王爬狗洞。 “快点!”叶栖迟一脚直接踹在了萧谨行的膝盖处。 萧谨行一个不稳,直接跪蹲在了地上。 叶栖迟用力推着他的身体,迫使他跑进了狗洞。 萧谨行隐忍着还是爬了过去。 脑海里面想起了曾经,曾经在宫里面被奴才奴婢欺负时,也这么被迫钻过狗洞! 眼底的残忍,毫不掩饰。 当然叶栖迟此刻根本没那么精力去关注萧谨行的情绪,萧谨行被她狠狠的推进了狗洞之后,自己也抱着孩子,爬了过去。 一爬过去,官兵就追了上来。 叶栖迟眼疾手快,连忙把孩子放在一边,抱起旁边的石头狠狠的挡住狗洞,官兵没办法从狗洞中钻出来,只得往门口跑出去再绕过来追杀他们。 叶栖迟看官兵已经离开,拿开了那块大石头,对着萧谨行说道,“走,我们又爬回去!” 萧谨行脸色阴冷无比。 “官兵肯定过来追我们了,我们又回去,才能够躲过他们。否则追起来,我们的体力不一定能够跑得过他们!”叶栖迟连忙解释。 萧谨行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又让他钻狗洞…… “命更重要!”叶栖迟丢下一句话,她抱着宝宝,先钻了回去。 萧谨行是理智的人,他更清楚,怎么才能够活命,所以不用担心。 果不其然。 叶栖迟抱着宝宝刚钻过去,萧谨行就钻了过来。 狗王爷,最知道,能屈能伸! 两个人就这么耍了一道官兵,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只是刚刚收到的消息,但凡进来渝州城的人,杀无赦,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没办法去渝州了。 萧谨慎还真的是,宁错杀一千一不放过一人! 简直是丧心病狂! “现在怎么走?!”两个人隐藏在一处角落,叶栖迟问,“回去吗?” 就这么回去?! 可是走了这么久,终究是有些不甘。 但不回去,他们又能怎么样?! “回也回不去!”萧谨行直言,“萧谨慎能够猜到,我们如果进不了渝州城,肯定就会打道回府,而回去的路上,一定也会有他的重兵把守,他不可能放过我们,做到这个地步,不可能让我平安回去。” 叶栖迟点头,认同萧谨行的观点。 “那现在我们……进退两难?”叶栖迟也不是在抱怨。 只是一时确实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去解决。 “小伍一定在渝州。”萧谨行很肯定。 他说过在渝州汇合,小伍就肯定会在渝州等他。 “我们怎么才能够找得到小伍,我们现在根本就不敢现身。”叶栖迟还是有些焦躁了,“等着小伍来找我们吗?!” “还有一技。”萧谨行眼眸一紧。 叶栖迟看着他。 萧谨行说,“搬救兵。” “谁?”叶栖迟问。 “白将军。”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眼眸微动。 “边关离渝州,以我们的速度至少半个月路程。”叶栖迟问,“这一去半个月……渝州城怕是已经成为了死城了。” “所以还是要等到小伍。以小伍的速度,快马加鞭最多三天就能到。”萧谨行说。 所以。 说了当白说。 找不到小伍,一切都是白费。 叶栖迟坐在地上,整个人有些浮躁。 又在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没办法去渝州,又不能回去,只能搬救兵。 救兵就只有白文武吗?! 叶栖迟突然灵机一动。 她转头看着萧谨行,“我有办法了。” 萧谨行皱眉。 “白将军的救兵自然是最好的,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在这个地方找到帮我们的人。” “你说。”萧谨行对叶栖迟,不知何时产生了一份信任。 是觉得这个女人,确实很聪明。 “刚刚那两个官兵,就是可以帮助我们的人。” 萧谨行眼眸一紧。 “从他们刚刚谈话之中,其实可以听出来,他们现在对渝州封城并不满意,只是迫于军令,不敢反抗,但如果我们能够帮他们出头去打开渝州城的城门,他们没理由拒绝我!” “你怎么去打开?”萧谨行问,“进去之后,就能够打开吗?没有援手,我们进去也是必死无疑。” “渝州节度使的支使庞南,是一个正直的人,虽忠心不二,一直听命于陈和志,但却一心只是为民,如若我们能够找到他,在渝州城现在如此民不聊生的地步,我相信他能够为我们所用!” “所以,你的想法是先去见庞南。”萧谨行思索。 “是,目前能够破局的唯一就只有庞南。”叶栖迟一字一顿。 “你怎么知道庞南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我父亲说过。”叶栖迟找了个借口。 当然不会告诉他,她看过这本文,文中最后庞南归顺了萧谨行,能够归顺男主的人,自然不是坏人。 萧谨行其实对庞南这个人也有些了解,很清楚他对朝廷的忠诚,也确实是一个好官,为民不为己。然而此刻要是唐突去找他……以庞南对上级的忠诚度,要是固执的只听命于陈和志,他们就是直接把自己送上了门。 “我去。”叶栖迟也知道萧谨行在想什么。 他考虑得更加周全,而且说到底,她也不能保证,庞南这么快就能够被他们拉拢。 “我去单独找庞南,我去说服他,你在城外等我。”叶栖迟直言道。 也没想过要让萧谨行去冒险。 “你去,就只有死。”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无语的看着萧谨行。 这狗王爷一天不打击人浑身都不舒服是。 “庞南根本不可能听信于你。除非……”萧谨行眼眸一紧。 叶栖迟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除非,我亲自去见他。” 叶栖迟心口微动。 狗王爷舍得,以身试险吗?! “你在城外等我,我去。”萧谨行吩咐。 “你不怕死吗?”叶栖迟脱口而出。 萧谨行冷冷的看了一眼叶栖迟,缓缓道,“在这里,也是等死。” 所以狗王爷是觉得,反正前后都是死,倒不如拼一把。 “我陪你一起去。”叶栖迟也不多说,很坚定。 “你带个孩子……” “孩子我交给官兵帮我照顾。”叶栖迟说道,“真的影响到了我们的计划,我不会任性而为。” 萧谨行看向叶栖迟。 叶栖迟说道,“我一起去,我们之间还能有个照应,万一有什么事情我还可以帮你。” 萧谨行没有答应。 叶栖迟笑了笑说道,“放心,我不会拖累你。” “叶栖迟,你到底为了什么?”萧谨行突然问她。 这么不要命的,到底为了什么?! 叶栖迟被萧谨行问得一愣。 想了想回答道,“当然是为了帮你。” 待你当上了皇上,我就可以潇洒离场,行走江湖了! 萧谨行眼眸似乎动了动,他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叶栖迟微微一笑,显得一脸真诚。 萧谨行转了视线。 叶栖迟愿意陪他一起去冒险,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他不需要有任何情绪。 “我现在去找官兵,你在这里等我。”叶栖迟也是一个很急切的人。 想到什么立马就会去做。 她连忙就把宝宝递给了萧谨行,毫不犹豫的去了之前刚刚官兵把守的地方。 萧谨行抱着孩子,然后看到叶栖迟离开的背影。 这个女人到底为什么,可以这么不顾一切。 又是为什么,能够这么积极向上。 就好像,遇到天大的事情都可以解决,她绝不会放弃,绝不会气馁! 而这样的人,真的很容易,感染到其他人。 第八十七章 渝州行(8)和小伍会合 叶栖迟主动去找官兵,倒是把官兵吓了一大跳。 “你是不怕死了吗?!”官兵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简直就是在挑衅他们。 本来跟丢了就一肚子火,当然内心也是不想滥杀无辜,本以为可以松口气了,这个不怕死的女人居然又回来了! “官爷,我想和你们商量个事儿。” “没得商量,赶紧走,不走我们马上就杀了你。”官兵暴躁。 叶栖迟说道,“你们不是也想见你们爹娘吗?你带我去渝州城,我帮你们见到你们的爹娘。” “说什么瞎话,赶紧给我走!”官兵看似凶得很。 事实上就是想要让她留个活命。 要是再被其他官兵发现了她的存在,必死无疑。 “官爷……” “大妹子,你就听听大哥的成不?大哥不想杀了你,你走成不成?”一个官兵都差点给叶栖迟跪下来了。 所以说。 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居多的。 叶栖迟笑了笑,她说道,“官爷,我也就不瞒你了,我们是朝廷派下来专程调查渝州城瘟疫事件的钦差大臣。但现在因为渝州节度使和朝廷其他人勾结,怕我们来把他们掩盖瘟疫的事情公诸于世,所以一直在派人追杀我们。我们从浔城一路被追杀到此地,跟随我们的人也全部走散,好不容易到达渝州,我们不能前功尽弃。” “钦差大臣?”官兵两个人似乎带着些不相信。 “为何来渝州的人没有任何理由全部都要杀掉,你们想过没有?”叶栖迟问他们,“渝州节度使就是怕我们的到来,让他连官职都保不住。” 两个官兵互相看着彼此,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现在渝州城的百姓正值深水火热之中,所有人都被封锁在了渝州城里面,没得吃没得喝。重要的是,瘟疫还一直在蔓延,如此下去,整个渝州城都会成为了一座死城。你们就真的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的乡亲被如此活活折磨死吗?!”叶栖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两个官兵拿不定主意。 叶栖迟也没有催他们。 一个官兵突然说道,“你想要我帮你这么做?!” “你疯了!你违背节度使不怕被砍脑袋吗?!”另外一个官兵连忙制止。 “就算砍脑袋,我也要帮他们。现在城里的百姓都是苦不堪言。我至今不知道阿爹阿娘现在怎么样了?!问大人,大人也说等瘟疫过了就会开城门,可是瘟疫什么时候能过,我听说了,里面的瘟疫就没有停止过,越来越多的人被感染,如果再不让朝廷来帮忙,瘟疫根本就控制不下来!” “可是……” “身为男儿自当保家卫国。可现在我们做的一切不是在保卫国家保卫自己的家人,而是在残害自己的同胞!我早就想要反抗了!” “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们是朝廷派下来的人。”另一个官兵带着疑惑。 “我……”官兵一时无言。 他们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说道,“我没带什么能够证明我们身份的东西,因为一旦被官兵查到,我们的身份就会被曝光,没走到渝州城就死了。” 两个官兵带着审视。 “其实也不需要证明,你们只需要想想就能够想明白。此刻所有人都知道渝州城里面很危险,又有谁愿意在这个时候还执意去城池里面?!又有谁愿意去困死在里面?” 官兵听叶栖迟这么一说,似乎有些信服。 “可是你去,又能怎么样?现在渝州城里面,都是节度使的人,你去了也无济于事。” “我去找庞南大人。”叶栖迟直言,也没想过瞒过这两个人。 需要别人帮忙,自然要坦诚待之。 “庞大人。”两个人明显对他,更加敬畏,听口气都能够听得出来。 “他正直不阿,现在只是一直效忠于节度使所以不能违背节度使的命令,一旦我们出现,庞大人为了百姓肯定会站在朝廷这边。如此一来,渝州城的黎民百姓就能够解救出来。” 官兵显然是被叶栖迟说服了。 两个人还是有些犹豫,又互相讨论了一番,终于下定决心,“好,姑娘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先帮助我们进城,再帮我们引见庞大人……” “先帮我找到一个人。”萧谨行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叶栖迟抿唇。 这货,还真是掐准了时机。 也或者就是等她都谈妥了之后,才会现身。 两个官兵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抱着孩子走过来,说道,“找一个叫小伍的人,他肯定在渝州。” 叶栖迟看向萧谨行,这和刚刚的计划不一样。 萧谨行解释,“小伍在身边,对我们更有利。” 叶栖迟点头。 虽很急切想要进渝州城,但萧谨行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 “小伍?”官兵问道,“你们确定他在渝州城吗?” “确定。”萧谨行回答。 对小伍的信任,估计无人能及。 “我们试试在城里去问问……” “会不会昨天擅闯渝州城的那个人?”一个官兵突然想到。 叶栖迟和萧谨行都有些惊讶。 “昨天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来闯了渝州城,没闯进去,但是人也没有抓到,现在都还有人在搜索他的下落。”官兵说道。 “你们知道在哪里嘛?”萧谨行问官兵。 “不知道,但如果他没有走,渝州城周边能够隐藏的地方其实不多,我们可以帮你们去看看。”官兵连忙说道。 “谢谢。”萧谨行感谢。 这个狗王爷也是真心的学会了感激。 “我们只有轮换去找,我们不能同时离岗。”官兵解释道,“你们这个时间也最好找个地方躲避,要是被其他官兵发现了你们,一定会杀了你们。” “好,那我们今晚子时的时候来这里找你们。”叶栖迟说道。 “可以。”官兵连忙说道。 “那就感谢两位小哥了。”叶栖迟再次感谢。 “两位大人客气了,小的还盼着两位大人,能够真正的把渝州城百姓解救出来。”两位官兵对他们恭敬无比。 叶栖迟和萧谨行也没有太客气。 两个人微点了点头,抱着宝宝离开了。 离开,躲进了一个废旧的房屋内。 倒不是刚刚他们杀骑兵的房子,换了另外一个,破庙子。 “你说能找到小伍吗?”叶栖迟问。 此刻萧谨行已经躺在了地上,闭目养神。 叶栖迟其实也有些困了。 但因为怀抱里面的宝宝没睡,她就一直陪着宝宝。 “找不到,明天我们就自己进城。”萧谨行回答。 “你不怕没人保护你吗?” “百姓……等不了太久。”萧谨行低低地说道。 叶栖迟轻笑了一下。 狗男人终于也开始有了恻隐之心。 两个人在寺庙里面,养精蓄锐。 天暗了下去。 还未到子时。 两个人忽然听到了寺庙内似乎响起了脚步声。 那一瞬间。 两个人连忙隐藏了起来。 叶栖迟把匕首拿了出来。 萧谨行也警惕无比。 事实上,他们今天拉拢的官兵,到底是不是就这么归顺了他们他们其实也不能保证,但凡两位官兵对他们有半点质疑,一旦上报,他们很快就会被追剿。 此刻,突然出现的脚步声到底是敌是友…… 两个人紧绷着神经。 叶栖你就这么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叶栖迟看了一眼旁边的萧谨行。 两个人互相给了彼此一个眼神。 在脚步声靠近那一刻。 叶栖迟拿着匕首就往那个人影身上捅去。 人影一瞬间感觉到危险,他身体一侧,猛地一把将叶栖迟拿着匕首的手桎梏住…… “小伍!”萧谨行厉声。 小伍一怔。 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桎梏的人是王妃。 而王妃旁边就是王爷。 小伍连忙松手,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王爷,王妃,你们还活着!” 说着,眼眶都红了。 叶栖迟也是松了口大气。 还以为,又要死了。 她揉了揉被小伍弄疼的手腕。 “你怎么找过来的?”叶栖迟问。 “我在城外的一个废墟屋里面等你们,刚刚有一个官兵过来找到我,说有人找我,我猜想是你们,所以就来了。”小伍说道,“没想到真的是你们,这一路我都快要担心死了,袁文康居然也没有跟你们一起。” “你见过袁文康了?” “就在门口。”小伍连忙说道,“袁大人,进来,是王爷和王妃。” 说着。 袁文康连忙走了进来。 看到萧谨行和叶栖迟,连忙下跪,“卑职参加王爷,参加王妃。” “起来。”萧谨行说道,“那天追杀本王的刺客,都解决了吗?” “回禀王爷,已被卑职杀了。卑职解决了刺客之后,本打算来追随王爷,却已没发现了王爷和王妃的踪影,只看到一些刺客过了河,猜想王爷和王妃可能在对岸河,也暗地里跟着过去了,却不小心被刺客发现,只得放下寻找王爷和王妃,先来了渝州城,等待和王爷汇合。”袁文康解释他的这一路到来。 叶栖迟和萧谨行俨然都能够想到,在山洞里面差点被发现那次,就是袁文康阴错阳差的把刺客给引开了。 多亏了袁文康,否则两个人就死在了那里。 “你和小伍是怎么见到的?”叶栖迟又问。 “到了渝州,就一直隐身在暗处等待王爷的到来。结果昨天听到说有人擅闯了渝州城的城门,猜想着可能是我们的人,就跟着来到了城门口,然后就发现了小伍,也就和小伍汇合了。” 小伍也连忙说道,“小的来渝州城已有两天了,小的怕王爷不知道小的已经来了,所以故意去闯了城门,让消息传出去。只要王爷知道有人闯城门,就肯定能够猜到是小的做的。” 叶栖迟点头。 这小伍跟着萧谨行这么多年,还真的是挺聪明的。 “你们到了渝州城,打听到什么情况没有?”萧谨行大概了解了前因后果,就直奔主题。 “去打听过了。”小伍连忙说道,“渝州城封城的原因,就是怕把瘟疫的事情传播出去,但现在其实节度使已经知道传播了出去,而他执意还是封城,就是因为里面的瘟疫没有控制下来,现在里面的人都可能染上了瘟疫,他是怕放了里面的人,到时候引起了外面瘟疫的传播,他就罪加一等,所以不得不把所有人都关了起来。” “里面死了多少人?”萧谨行冷声。 “小的没有打听到具体,但据说,每天晚上都会有一批尸体从城里面托运出来,扔在城外的一个荒野岗里面土埋了。”小伍说,“应该死了不少人。” 萧谨行脸色阴沉。 “王爷,刚刚听两个官兵说起,说王爷和王妃要进去渝州城里面,小的觉得,此方法不妥。你们要是进去了,也极其容易被传染。”小伍很认真地说道,“在小的看来,现在渝州城已经是一座瘟疫之城,能够控制瘟疫的最好方法就是让瘟疫不再传播到其他地方,小的觉得,为了不爆发全国性的瘟疫,封城是现在最好的方式。” “渝州城百姓8千人,就这么让他们全部都死在里面?!”萧谨行冷声道。 “小的只是不想王爷为此冒险。”小伍连忙跪地。 “我觉得,但凡节度使稍微有点能耐,就不可能让瘟疫这么传播,任何人有心要控制瘟疫,都会把染上瘟疫的人单独隔离在一个地方,绝不可能让染上瘟疫之人大肆的城内传播。”叶栖迟直接推翻了小伍的观点,“陈和志不可能蠢到这个地步,而他之所以传播这样的谣言,不过就是为他现在的封城找借口。” 小伍被叶栖迟的一席话怔住。 这只是他打听到的消息,他也没有深究过。 “而且陈和志还在里面是不是?”叶栖迟问。 “是,节度使一直在里面,说是和抗击瘟疫一起,同生死!”小伍回答。 当时听到这些,他其实对渝州节度使还有些敬佩。 “不是同生死,只是他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叶栖迟带着些讽刺。 “既然如此,为什么节度使不开城门。现在瘟疫都已经传播出去了,他肯定也知道朝廷知道渝州城瘟疫的事情了!”小伍有些不明白。 “他在等楚王的到来。”叶栖迟一字一顿。 说着的那一刻,看了一眼旁边的萧谨行。 萧谨行脸色难看无比。 “等楚王来,和楚王演一出戏份,又能让楚王立功,扬名天下,也能让他自保不被摘了乌纱帽!”叶栖迟冷冷的说道,“这就是为什么现在这么大动干戈的要杀了萧谨行的原因,杀了他,楚王才能够,顺理成章的来到渝州城。” “如果真的是这样,陈和志这狗官就太可恶了!完全不顾黎民百姓的安危!”小伍生气道,“我听说里面因为封城了太长时间,都已经全部断粮了!里面的人就算没有被染上瘟疫,也会被活活饿死!” “所以不得不进去。”叶栖迟直言道。 “但是小的还是不放心王爷进去,如果真的要进去,小的愿意代替王爷……” “只有我去,才能够让庞南听命于我。”萧谨行说得明白。 小伍诧异,“王爷的意思是,你要进去拉拢庞大人。” 萧谨行点头。 “小的可以潜入城内,把庞大人带出来。” “他不一定会跟你出来。”叶栖迟直言。 “卑职也愿意前去。”袁文康领命。 “最诚意的方式,就是萧谨行去里面见庞南。”叶栖迟很坚定。 小伍和袁文康自然都不同意如此冒险的方式。 “我去!”萧谨行当机立断。 “王爷!”小伍反应更大。 “衣服撕一块下来!”萧谨行突然命令小伍。 小伍懵逼。 “快点!” “是。”小伍只得照做,带着些埋怨,“王爷,你要是不想听到小的说话,你可以让小的闭嘴,何必用这种方式……” 是以为萧谨行要用布塞住他的嘴。 萧谨行没搭理小伍,他接过小伍的布料,然后狠狠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王爷!”小伍激动。 那一刻就看到萧谨行在布料上写下一行血书,“渝州城危难,白将军速派500精兵秘密跟随袁文康来渝援救。萧谨行亲笔。” 写完之后。 萧谨行把血书递给了袁文康,严肃的命令道,“你现在前去边关,带着它,找白将军调遣500精兵来渝州城救援。” “卑职遵命。”袁文康领命。 “越快越好!”萧谨行叮嘱,“庞南的兵力始终有限,只有内应外合,才能万无一失。” “卑职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即刻出发。” “是。”袁文康从地上起来,转身直接就走了。 这就是皇命。 不会有任何借口,执行就行。 袁文康走后,萧谨行对着小伍说道,“你今晚想尽办法先进城内去,打探一下里面的情况,我和叶栖迟明晚进城。” “王爷,你一定要亲自进去吗?”小伍还是不愿意。 萧谨行眼眸一紧。 小伍不敢多说了。 他立马恭敬道,“是,小的遵命。” “找你的官兵呢?”叶栖迟突然问道。 “在守卫。”小伍回答,“我猜想你们在附近所以没有等到子时就过来找你们了,王妃找他们有事儿吗?要不要小的现在叫他们过来。” “不用,我一会儿去找他们,商量明晚怎么进去。” 小伍武功高强,翻进城内不难,但是她和萧谨行,就需要从长计议。 “跟着运输尸体的人一起进去。”萧谨行突然说道。 叶栖迟顿了顿,瞬间想明白了。 “刚刚小五说,每天半夜都会有人运送尸体出来,我们跟着他们一起进城?!”叶栖迟问。 萧谨行点头。 “但我找他们还是有事儿。这个宝宝,得想办法让他们帮我们照顾一下。”叶栖迟看了眼怀里的宝宝。 此刻小伍似乎才发现,王妃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这是哪家的孩子?”小伍有些诧异。 “路上捡来的。”叶栖迟说道。 “扔了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果然是狗王爷的亲信,想法都一模一样。 小伍感觉到王妃生气了,不敢多说。 “我去找官兵,你先陪着你家王爷。”叶栖迟说着,就抱着宝宝离开了。 小伍看了一眼王爷,又看着王妃的背影。 萧谨行冷漠道,“不用管她。” “是。” 心里也在纳闷,王爷居然会让王妃留着这么一个累赘?! 以他对王爷的了解,绝对不会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威胁到他的安危。 可他却这般纵容王妃……王爷对王妃肯定不是表现出来的这么冷漠。 这一路生死相依,说不定王爷和王妃之间感情就不一样了! 第八十八章 渝州行(9)成功入城,见面庞南 叶栖迟把孩子交给了官兵,官兵可以帮忙把孩子交给离渝州城外的一户农家亲戚帮忙养育几日。 离开的时候,宝宝一把抓住了叶栖迟的手指。 力道很轻,但能够感觉到宝宝对她的不舍。 官兵抱进怀抱里后,宝宝就哭闹个不停。 之前叶栖迟也把宝宝给过萧谨行,萧谨行还抱着宝宝走过很长的距离,也没见宝宝不舍,这次却突然大哭大闹。是知道,这次是会分离很久吗?! 叶栖迟心口有些难受。 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官兵把宝宝抱走了。 毕竟,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能随便,心慈手软。 叶栖迟把宝宝给了官兵之后,回到寺庙。 寺庙中,就只有萧谨行在。 小伍想来也离开了。 她坐在地板上,有些疲倦的靠在墙壁上,说道,“刚刚把孩子给官兵的时候,顺便说了明天我们跟着运送尸体的推车一起进去的事情,他同意给我们做掩护。”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萧谨行,你想过没?”叶栖迟看向也一样靠在墙壁上休息的萧谨行。 “什么?”萧谨行冷漠道。 “这一路上我们被追杀,却没有任何人来救我们。除了在渝州城等我们的小伍和袁文康。”叶栖迟直言。 “你想说什么?” “渝州城是一个危险的地方。皇上为了让楚王不冒险,所以让你来了这里。而太后明知道有威胁却想方设法让你来这里。”叶栖迟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而这一路,皇太后没有派任何人来暗中救你……” “皇祖母和我的感情,不需要你来离间。”萧谨行直接打断叶栖迟的话,“她有她的考虑。” “她的考虑,从来没有顾及过你的性命。”叶栖迟一针见血。 “我不需要被顾及性命。”萧谨行冷声道。 他只需要权利。 只需要得到相应的权利后,做他可以做的事情。 比如。 报仇! “当我什么都没说。”反正,装睡的人,永远都叫不醒。 叶栖迟选了一个能够躺下的地方,倒下去睡觉。 “睡,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叶栖迟侧过身体就睡了过去。 萧谨行转眸看了一眼叶栖迟。 这女人知道的,出乎意料的多。 …… 第二天深夜时分。 叶栖迟和萧谨行提前去了乱葬岗准备。 等到子时,才看到2个人推着2辆推车,远远的走了过来。 “哎,今天又死了12个人。”一个运尸官说道,“这样下去,渝州城怕都要死光光了。” “就是。都不知道这城门什么时候打开,朝廷的人什么时候能够来救援。”另外一个运尸官说道,“再不来,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在里面。现在粮食都快吃完了。” “听说现在就是在等朝廷的救济,应该快了。” 2个人边说边把尸体往乱葬岗里面倒下去,动作熟练。 倒下去之后,就开始拿起铲子进行土埋。 “我死的好冤枉……”空旷而黑暗的乱葬岗,突然响起了一道凄凉的女性嗓音。 萧谨行转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这女人的惨叫声,要不是他知道是她装的,在这样的地方,还真的能吓死人。 2个本来干着活的男人,俨然就被声音惊吓到。 他们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紧张的看着彼此,似乎在确认,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我不想死,救我,救我……”又传来一道,凄凉的声音。 在如是阴冷的地方,摄人心魄。 “鬼,鬼啊!”一个男人吓到连声音都结巴了,“有鬼啊,这里有鬼……” 说着,放下了手上的铲子,撒腿就跑了。 “等等等。”另外一个男人因为突然一个人逃跑,也吓得连忙撒腿就跑。 叶栖迟和萧谨行从隐藏的土堆里面出来。 看着两个男人头都不回的,一会儿就跑得消失不见了。 他们连忙走向了旁边的运尸推车,看了一眼几乎被埋葬了的尸体,也没有停留,一个人推着一个推车,就往城门走去。 一个官兵是陪他们一起来的,在远处帮他们放哨。 此刻看到他们出现,连忙说道,“两个运尸官现在已经下山走了,我去前面看着,如果他们回头了,我给你们发信号,你们慢慢跟着下山。” “好。” 官兵说完,就连忙先下了山。 叶栖迟和萧谨行动作稍慢的,跟着下了山。 想来那两个运尸官真的被吓得不浅,一路上都没有任何信号传过来。 叶栖迟和萧谨行很顺利的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守卫的官兵上下看了一眼叶栖迟和萧谨行,黑乎乎的看得也不太清楚,一个官兵问道,“今儿个怎么快?!” “乱葬岗死的人多,闹鬼,所以动作快了些。”叶栖迟压低的声音,用粗燥的渝州口音回答。 “你们还怕闹鬼?!”官兵似乎是讽刺的笑了,“赶紧进去!” “谢官爷。” 两个人推着推车走了进去。 终于,进了渝州城的城门。 城门内,两个人推着运尸车,往里面空荡的街道上走去。 城内,零星有些烛光,俨然不能照亮这座城市,原本豪华的渝州城,无比萧条。 两个人走了一段距离。 “王爷。”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叶栖迟差点没有吓死。 这人吓人,真的要命的。 萧谨行显然也被小伍的这一声叫,吓得不轻。 他转头狠狠的看相小伍。 小伍有些委屈。 其实从王爷和王妃进城开始,他就一直跟随了。 跟到确定周围没有其他耳目,才上前开口叫他们。 没想到却被他们这般嫌弃。 “庞南的居住怎么走?”萧谨行稳了稳情绪,问道。 “这边。”小伍指了指街道的方向,又说道,“不过想要见到庞南不容易,他家守卫很多,硬闯肯定会引起很大的动静,然而从我昨天一天打听的情况来看,庞南不会随便见任何人,这段时间也有不少人到庞南府邸门口去求情庞南救命,都被庞南家里的守卫给赶了出去。” 说完,小伍又补充了一句,“这庞大人,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形势所逼。”叶栖迟倒是理解,“现在庞南救一个人,就会有无数人来找他救命,他的能力也有限,只能保大局。大局自然是先保他自己,才能够护百姓。在没办法解决根本问题的情况下,庞南的做法没有错。” 萧谨行认同,他说道,“小伍,城内有地方可以隐蔽吗?” “有。”小伍连忙回答,“城内死了很多人,有些都是一家一家人的死,而且确实如王妃所说,得了瘟疫的那些人,全部都被隔离了起来,瘟疫传播性很强,一般一隔离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的隔离,很多房子就空了起来。现在王爷是需要先隐蔽吗?” “嗯。”萧谨行点头。 “我提前找了一个落脚地,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小伍。”叶栖迟又问着她,“你知道那些染上瘟疫的人都被隔离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小伍回答,“在城内的一个寺庙里面。那里有很多官兵守卫着,怕太近了会被发现,所以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不过我在城里这一天,就看到官兵强制性的把好几波人都送了进去。有些人其实并没有感染,只是因为接触过,就把一家人都送进去了。” 叶栖迟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边。”小伍指着道路,“这边的房子是空的,我昨天就在这里住。一般空房子都不会有人来。” 叶栖迟和萧谨行跟着小伍走进了一户院落。 “里面也没什么东西了。”小伍一边带着他们进去,一边说道,“院子里面的吃的用的,全部都被官兵搜走了,就剩下了空荡荡的房子。” 萧谨行和叶栖迟也在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座府邸想来还是个大富人家,却没想到突然就被落寞成了这副境地。 “王爷和王妃先休息一下,小的去外面想办法给你们弄点吃的。” “小伍。”萧谨行叫住他。 “王爷。”小伍恭敬无比。 “你现在去庞南的府上,让庞南到这里来见本王。”萧谨行命令。 小伍诧异,“庞南会不会跟着小的来?” “挟持来。”萧谨行直言道。 “会引起动静。”小伍担忧。 怕是引起了动静,就要追杀他们了。 他们现在是在城内,要是真的被追杀,插翅难飞。 “你就告诉他,想要让渝州城的黎民百姓活命,就跟着你走。”萧谨行说,“现在渝州城的情况,如果庞南真心想要解救百姓于危难,会跟着你走。” “是。”小伍连忙说道,“小的这就去。” 小伍迅速离开。 叶栖迟和萧谨行就在空荡的房子里面等候。 也不能保证小伍就能真的,把庞南带出来。 但不得不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现在渝州城如此民不聊生,多耽搁一天就会多死很多人。 如此。 等了差不多1个时辰。 天都已经开始微微泛亮了。 门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 叶栖迟和萧谨行还是紧张的隐藏了起来。 不能确保是小伍回来,都不敢轻举妄动。 大门被人推开。 没有传来小伍的声音。 两个人瞬间紧张了。 彼此看了彼此一眼。 莫非,小伍出事儿了。 叶栖迟拿起匕首,又这么挡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 两个人紧张无比。 叶栖迟觉得,再这样多几次,她没有被杀死,都发心脏病死了。 她咬紧牙关,拿着的那把匕首,蠢蠢欲动。 “出来,我是庞南。”一个严肃冷峻的声音,突然响起。 萧谨行和叶栖迟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我数三声,如果不出来,我马上离开。离开后,会一把火烧了这套房子。”庞南威胁。 叶栖迟还未有任何反应。 就看到萧谨行直接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 一行官兵迅速的将萧谨行给包围了起来,锋利的刀剑,对准了萧谨行。 萧谨行眼眸一紧。 他转头看向了庞南。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留着络腮胡,长相有些凶狠。 他狠狠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视线看向了小伍。 小伍被庞南的人用绳子捆绑住,脸上身上无数多伤,此刻嘴还被布料给塞住了,说不出话来。 此刻看到官兵如此对着萧谨行,激动得眼眶都猩红了,全身都在扭动。 萧谨行眼眸微动,回视着庞南,他气势逼人的说道,“见到本王,还不下跪!” “王爷?”庞南无动于衷,“据我所知,宸王十岁便已残疾,不知道你是哪位王爷!” “本王是不是真残疾,庞大人难道还不知道原因吗?”萧谨行带着些讽刺。 庞南虽然是地方官,但朝廷中很多事情自然也是明白。 朝中皇子争权,屡见不鲜。 一不小心就会死于非命。 宸王为了自保,隐瞒一些真想不可厚非。 但是。 庞南还是带着警惕,“宸王如何证明,你就是宸王呢?!” “对庞大人而言,他是不是宸王,其实不重要!”叶栖迟从隐藏处走了出来。 所有人看到叶栖迟那一刻,都带着警惕。 另外一批官兵,连忙上前围困住叶栖迟,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庞大人之所以会来这里见我们,应该不只是王爷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庞大人希望我们来救渝州城的百姓。”叶栖迟把话说到明处。 庞南审视着叶栖迟,似乎在打量这个女人是谁。 叶栖迟回答道,“在下宸王妃,礼部尚书嫡女叶栖迟。” 庞南皱着眉头。 看着女扮男装的叶栖迟,依旧不太相信。 “其实,想要验明我们的身份不难。”叶栖迟说道,“渝州节度使之子陈子焕曾参加过我爹的四十大寿,他见过我,可以让他来确认我是不是在说谎。只是这样的方式,会直接暴露了我和宸王已经顺利到达渝州的消息。庞大人应该也听到了风声,节度使不想我和宸王到来,怕破坏了他的计划!” 庞南心里当然知道。 但因听命于陈和志,就算他有意见,也被陈和志给拒绝了。 不得已,只得听从安排。 “庞大人,我和宸王都知道你是好官,如此环境之下,如果你还愚忠,害得可是渝州城的黎明百姓。不说渝州城现在死了多少人,每天会死多少人,就说有些渝州百姓前期逃出了渝州,以为可以活命,也变成了流民死在了路上!这么多的死亡,庞大人于心何忍?!” 庞南明显情绪有些微变。 这段时间渝州百姓的水生火热,他比谁都清楚。 “庞大人,明知道陈和志的做法是错的,你却还是听从他的安排,这真的不叫忠诚,这叫愚蠢。愚蠢的让黎民百姓跟着受苦!”叶栖迟声音有些大。 指着庞南这么骂,俨然是引起了官兵的不满。 作势就想要杀了叶栖迟。 “住手!”庞南叫住自己的属下,他对着叶栖迟冷声道,“你又能有什么办法救得了这里的人?!就算你们是宸王,是宸王妃又能如何?!天高皇帝远,到了渝州城境内,一旦节度使大人有任何大不敬的想法,你们也只会死在这里!” “我们能够进来,自然就有我们能够营救渝州城百姓的方法,就看庞大人愿不愿帮助我们。” “什么办法?” “我能治瘟疫。”叶栖迟一字一顿。 庞南眼眸一紧。 虽被叶栖迟震惊住,但也带着极大的不信任,“渝州爆发瘟疫之初,就有无数郎中来医治过,不仅没有成功,反而无数郎中被感染致死,导致后来渝州城乃至周边的郎中全部都提前跑路,没有人敢来这里给百姓看病!” 古代的医疗技术,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下来瘟疫。 “而我尚未听闻,宸王妃懂医术。”庞南说得明白。 “懂不懂医术,试过便知。”叶栖迟说道,“庞大人可以带一名患者出来让我诊断,也可以让我去隔离瘟疫的地方,我去那里给他们诊断,诊断不好是我医术不精,庞大人没有任何损失,诊断好了,就是救下了所有黎民百姓!” 如此的提议,自然让庞南动摇了。 然而那一刻,“如若你真是宸王妃,我断然不可能让你去冒这么大危险,瘟疫传播性极强,万一你被传染……” “那也是我自愿的。”叶栖迟直接打断他的话。 也是知道庞南的忠诚。 “庞大人,还希望你不要妇人之仁。”叶栖迟再次劝说。 庞南沉默着,缓缓说道,“带人从隔离地出来,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做得到。现在节度使大人亲自监督,那里只进不出,我要是强行带走,反而会引起节度使大人的怀疑。” “那我就进去。”叶栖迟连忙说道。 “进去,威胁太大了。”庞南说道,“里面现在有800多人,至少600人以上都是感染者,还剩下一小部分,现在基本上也被感染了,你进去,危险系数太高。” 叶栖迟正欲再次劝说时。 “去我府上。”庞南突然开口。 叶栖迟皱眉。 “委屈两位换上官服,跟我回府。”庞南说道。 叶栖迟和萧谨行对视了一眼。 萧谨行微点头。 “好。”叶栖迟一口答应。 庞南命令两个官兵和萧谨行叶栖迟互换了衣服。 萧谨行和叶栖迟跟着庞南的队伍一起,去了庞南的府邸。 到达府邸。 庞南直接带着他们走向了一个偏院。 萧谨行和叶栖迟都有些诧异。 庞南的脚步,停在了一处院落。 院落紧闭着大门。 庞南说道,“我女儿在瘟疫爆发之初,去外游玩,染上了瘟疫。” 萧谨行和叶栖迟有些惊讶。 是没想到,庞南自己家里面还藏着瘟疫患者。 “医治了两个月,虽然还活着,但一直没有好转。郎中说,这几天就可能会挺不过去了。”庞南说的时候,如此硬汉,还是有些情绪上的波动,“如若你真的医术高超,你可以先给我女儿救治。” “好。”叶栖迟一口答应,根本没有做任何犹豫的就要进去。 “你可要想清楚了,走进去就极有可能被传染,现在里面的两位郎中都已经被传染上了,连带着伺候我女儿的侍女都已经染病!”庞南提醒。 “既然是来救人的,就没想过一定要活着离开。”叶栖迟直言道。 丢下一句话,就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一句话都没说,就看着她走了。 他很清楚,能够取得庞南的信任,叶栖迟这样的举动,最好不过! 就算没有救下庞南的女儿,庞南也会对他们感激不尽。 所以。 他一直保持着沉默。 沉默的看着大门被狠狠的关了过去。 叶栖迟就这么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第八十九章 渝州行(10)医治 叶栖迟走进了别院。 天刚亮的庭院,安静一片。 院落里面杂草丛生,想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 叶栖迟顺着阶梯,走到了一扇房门前,敲门。 门打开,一个丫鬟出现在门口,身上披着一件厚的衣衫,脸色红得有些异常,脸上还有一片片红疮,此刻精神也很萎靡,她看到叶栖迟有些诧异,但因为身体不适,对其他事物也没有什么兴趣,她病怏怏的声音问道,“是来照顾小姐的吗?” 这里的人其实都已经换过几次了。 来照顾庞南女儿庞悦欢的侍女,感染后因为没有昂贵的药物治疗,已经连续死了几个了。 眼下又快撑不下去了,就以为是庞大人新调遣而来照顾小姐的人。 “我是郎中,我来给你们看病。”叶栖迟解释。 丫鬟眼眸动了动,眼神中依旧呆滞无光,“没用的,这个病治不了的。” “先让我进去。”叶栖迟也不想解释。 丫鬟打开了房门。 房门内,除了开门的丫鬟,里面还有一个丫鬟靠在旁边的软榻上睡着,脸和开门的丫鬟一样红,不同的是,她脸上是一颗一颗的红痘,此刻显然都处于高烧状态,听到门口的动静也是一动没动,大概是,精神已经开始有些恍惚了。 叶栖迟打量了一番房间中的环境,走到了庞悦欢的床榻边上。 床榻边上,还坐着两个郎中。 郎中看上去也是精神匮乏,此刻看到有人靠近,也只是淡漠的看着,没有任何反应。 丫鬟说道,“这是大人新请来的郎中。” 郎中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都是绝望的。 现在所有人都染上了病,也离不开这里,只有等死。 叶栖迟坐在了庞悦欢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好烫。 “烧了多久了?”叶栖迟问旁边的郎中。 “生病开始,也有2个余月了。”郎中回答,又说道,“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没用的。现在什么办法都根治不了,而且小姐已病入膏肓,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反正都要死了,你又何必让自己来送死。我们这些人,一旦小姐死了,都是要跟着去的,你就别白搭了你自己的一条命。去院子外面躲躲,别传染了,到时候小姐一死,你就可以离开了。” 语气,带着些语重心长。 叶栖迟嘴角笑了笑,“不会,你们都不会死,我会根治你们。” “你说你怎么就不信……”郎中摇了摇头,也没再多说。 叶栖迟放开庞悦欢的额头,伸手去给她把脉。 脉象确实很是虚弱,如不及时对症医治,恐怕今天晚上都挺不过去。 她眼眸紧了紧,让自己全神贯注,开始给庞悦欢进行诊断。 其实从看到两个丫鬟那一刻的症状开始,她基本上就断定了天花的可能性,此刻一经把脉,完全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天花作为古代四大瘟疫之一,传染性极强,在医疗条件极其不好的古代,死亡率确实很高。 “你们都给她用了什么药?”叶栖迟问郎中。 “主要是退热药。”郎中把药方念给了叶栖迟听。 叶栖迟摇了摇头。 天花其实不适宜马上退热,反而把病毒烧死了,还能有存活的机会。 她还得庆幸,他们的退热药不是很强,加上他们一直用昂贵的补品给庞悦欢补了身体,调节了电解质平衡,没造成身体的大量脱水,否则庞悦欢早就死了。 “有笔墨吗?”叶栖迟问。 “有。”郎中说道,指了指旁边的砚台。 叶栖迟走过去,拿起笔墨开始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念着,“酒炒白僵蚕二钱,全蝉脱一钱,广姜黄三钱,生川大黄四钱……全部碾成细末,分成两副。如此这里有五个人,就需要做五个两副。” 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叶栖迟的药方,没有插嘴,也没有惊喜。 叶栖迟写完之后问郎中,“这些药这里都有吗?” “广姜黄和生川大黄是有的,但是白僵蚕和金蝉脱没有。”郎中回答。 “只能让庞大人去找了。”叶栖迟说道,“一般他们几点会来人?” “还有一个时辰就会有人进来送早餐,顺便打听今天的情况。我们会把今日的情况写在字条上,告知外面的人。”丫鬟说道。 “那就等到他们人来了,我把药方送出去。”叶栖迟说着,又低头多写了几个字,把事情表达清楚。 写好了之后。 她走向了旁边昏昏欲睡的丫鬟,摸着她的脉搏,就知道她现在已经到了极限了。 她连忙吩咐着旁边的丫鬟,“给我倒点温水过来,快点!” 丫鬟听叶栖迟声音有些着急,也紧张了。 她连忙去倒水。 尽管知道自己也活不久,但眼睁睁看着他人死亡,还是会有些惊吓。 她急急忙忙的倒开水,又用两个碗反复的凉了一下,确定了温度赶紧拿给了叶栖迟。 叶栖迟把自己的手指放进了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 丫鬟惊讶的看着她。 那一刻就看到了叶栖迟挤压着咬破的手指,滴了好几滴鲜血进了水里,然后让丫鬟扶着另外一个丫鬟起身,叶栖迟把混合着她血的水一起喂进了丫鬟的嘴里。 丫鬟咳嗽了几声,缓缓的全部都喝了下去。 另外一个丫鬟此刻也被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春香是不是不行了?” 明显是感觉到,春香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 “先观察一下。”叶栖迟说道,“应该有用。” 她的血有自愈的能力。 一般情况下可以起到一定缓解作用。 只要能够挨过今天,她就有办法治愈他们。 “这个瘟疫到底何时是个头……”丫鬟哭嚷着,整个人似乎已经崩溃了。 叶栖迟也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她安慰了几句,叫丫鬟把春香放在了软榻上,让她再睡一会儿。 叶栖迟就在旁边一直陪着春香,观察着她的状态。 不时的把脉,确定春香的状态。 渐渐的,春香的脉象明显稳定了下来,显然是她的血起了一定的作用。 不过整个人还是一直高烧不退,昏睡不醒。 “你每半个时辰给她喝点水,一定不能让她脱水了。不只是她,你们所有人都应该保证充足的水量,一定要多喝温开水。”叶栖迟叮嘱。 “好。”丫鬟连忙点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叶栖迟会给她一种安全感,就好像,真的可以活下来。 一个时辰后。 大门被人敲响。 叶栖迟走到门口。 门口专程开的一个洞口,用来递送食物和交互信息。 叶栖迟把纸条放在了门口。 下人连忙就要拿走。 “等等。”叶栖迟突然叫住他。 下人停下,连忙问道,“大夫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平时都是这么直接就拿走纸条的吗?” “是。” “每天都是你来的吗?” “几乎是,偶尔我不值班的时候,就会是另外的人来拿走。” “你身体有什么反应没有?” “什么反应?”下人诧异。 “以后拿纸条的时候,一定不能用手直接接触。”叶栖迟叮嘱,“纸条上很有可能感染着病毒,你直接接触了,就极有可能被感染。” 下人明显被吓到了。 “不过一般都是唾液传播,你这样的情况传播的可能性不会太大。不过你一定要多注意,要是发现了发热的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就说出来,别隐瞒,越是隐瞒就会越有危险。” “是。” “现在你去拿两根棍子来,用棍子把纸条夹走,然后用棍子打开,尽量不要用身体的各个部位去碰纸条,看完了之后就用火烧了知道吗?”叶栖迟吩咐。 “是。” 下人连忙离开。 离开后,迅速的找来了两根棍子,然后夹起地上的纸条匆匆忙忙的又离开了。 叶栖迟端着食物走进房间内。 “吃点东西。”叶栖迟说道。 所有人都没有胃口。 叶栖迟看了一眼,也是以清粥为主。 还有一些咸菜和馅饼。 这个时候,其实最应该补充的是蛋白质。 必须要吃鸡蛋和牛奶才行。 叶栖迟琢磨着些事情,把早餐分给了其他人,要求其他人必须吃了下去。 她端着一份早餐,给庞悦欢吃。 庞悦欢身体虚弱,她勉勉强强的靠在叶栖迟的怀里,睁开了眼睛,喃喃的说道,“我想我阿爹,想我娘亲……” 说着,就呜呜的哭了出来。 这两个月,怕也是把这个才7、8岁的小姑娘折磨到不行了。 叶栖迟哄着她,“你乖乖听话吃东西,我保证你三天之后,就可以见到你阿爹阿娘了。” “真的吗?”庞悦欢有些不相信。 刚进来这里的时候,他们都是这么说,说她病好了就可以见到阿爹阿娘,但过了好久了,她病都没有好。 “你只要听话乖乖的吃饭,乖乖的吃药,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你不要骗我。”庞悦欢难受的说道。 “我不骗人。”叶栖迟口吻很坚定。 庞悦欢点点头,张开了嘴唇。 叶栖迟喂了她半碗粥。 她实在吃不下了,叶栖迟没有逼她。 生病的人,更适合,少吃多餐。 刚放下早餐。 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叶栖迟连忙走出去。 “丈夫,庞大人说,您要的药材,他今天会想办法给你送过来。” “好,让庞大人越快越好,我等着用。” “是。另外,你相公让我告诉你,别死在里面了,他说,说,不会给你收尸,只会,只会把你仍在城外的乱葬岗,让你变成孤魂野鬼。”下人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把话带到了位。 叶栖迟有些无语。 萧谨行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 她冲着门外说道,“告诉他,他死了我都能活着,让他管好他自己!” “是。” 下人收到回复,连忙就离开了。 他迅速的回到庞府堂屋,恭敬的说道,“叶丈夫说,药材希望大人越快越好,她等着急用。另外……” 下人把眼神看向了坐在堂屋正座位和庞南一起的萧谨行。 萧谨行微皱,“另外什么?” “另外叶大夫说,说您死了她也不会死,让您管好您自己。”说完,下人连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萧谨行嘴角似乎轻笑了一下。 叶栖迟能说出这种话,说明,精神不错。 小伍此刻自然也是站在萧谨行旁边的。 他被带回到庞府之后,就被解了绑,然后一直在王爷身边。 此刻看到王爷嘴角的笑意……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打是情骂是爱吗?! 王妃这么怼王爷,王爷居然还笑了。 “下去。”庞南招呼着下人。 “是。”下人赶紧离开。 庞南转头对着萧谨行,说道,“要不要休息一下?昨晚上听说你一个晚上没睡。” “可以。”萧谨行点头。 此刻也只有靠叶栖迟自己,其他人帮不了她什么。 他需要养精蓄锐。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对。 叶栖迟说的。 萧谨行的心情此刻有些好。 小伍最能够感觉到王爷的情绪波动。 就是被王妃骂了之后,王爷整个人好像都轻松了。 “这边请。”庞南恭敬。 萧谨行跟着庞南一起离开。 庞南把他们带到一处院落,“已让下人准备好了沐浴和膳食。” “好。”萧谨行微点头。 庞南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庞大人可先不用对我过于拘礼,等庞大人明确我的身份了之后也不迟。”萧谨行自然看出来了庞南的心思。 此刻庞南想要对萧谨行行礼,又带着一份芥蒂,处于有些矛盾的两难阶段。 萧谨行也不想为难了他。 庞南听萧谨行这么一说,点了点头,“好好休息。” 萧谨行应了一声,带着小伍走进了院落。 屋子里面,放着一桶热水,此刻一个下人正在帮他试着温度,看到萧谨行来,连忙说道,“大人,可以洗澡了,大人如果有什么吩咐,小的就在门外,你叫一声就行。” 萧谨行一眼就认出,这是刚刚传递信息的下人。 他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每天都是你去那边送饭菜和拿消息吗?” “是的。不过大人放心,小的如果离开这里,会让其他人过来伺候的。” “倒不是这个意思。”萧谨行说道,“那边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小的遵命。”下人连忙恭敬道。 “下去。” “是。”下人离开。 萧谨行在小伍的搀扶下,躺在了木桶浴里面。 小五伺候着他洗澡。 水温刚刚好。 这几天身上的脏渍,终于可以好好清洗一番,连带着疲倦,似乎也清除了。 萧谨行很是舒服的躺在木桶里面,享受。 “不知道王妃在那边能不能舒舒服服的沐个浴?”小伍突然开口。 萧谨行脸色微沉。 “王妃跟着王爷受了这么多苦,现在都还没有得到休息,又去给人治病了。王妃真正称得上巾帼不让须眉,好多男子都做不到王妃这么无私的地步,不顾自己的生死,不怕艰险不惧劳累。”小伍越说越激动,“小的都被王妃感动了……” “行了。”萧谨行口吻有些冷,“都是她自己选的。” “小的知道是王妃自己选的,小的只是感叹一下,王妃真的是个好人,大好人。”小伍重重的说道。 “或许也只是为了……”萧谨行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小伍很是好奇。 萧谨行没搭理小伍,“更衣。” “是,王爷。”小伍只得听命。 只是王爷说的话啥意思?! 王妃还为了啥?! 萧谨行自然不会告诉小伍,他认为的叶栖迟,是为了他。 那天在寺庙里,叶栖迟就说得再明白不过。 他不怀疑叶栖迟对他的感情,但他还是惊讶于,叶栖迟为了得到他的喜欢,居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萧谨行沐浴完,吃了膳食,躺在舒适的床榻上,入睡。 几天的逃亡奔波,终于可以在如此柔软的床上睡上一觉。 闭上眼睛那一刻。 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叶栖迟给人治病的画面…… 萧谨行翻身。 强迫自己,思考其他事情! …… 下午。 叶栖迟收到了下人送来的药材。 她把纸条又交了出去,让下人每顿必须准备牛奶和鸡蛋。 她拿着药材,走进屋内。 此刻两个丫鬟和郎中因为身体的原因,又在昏昏欲睡。 叶栖迟也没有打扰他们,她去找到了屋内其他药材,然后自己开始倒腾药物。 倒腾着倒腾着,就有些困了。 叶栖迟也才想起自己都一天一夜没闭眼了。 此刻看眼前的药材都有些老眼昏花了。 她转身看向房间中重病的人,深呼吸一口气,起身去打了一盆冷水,洗了个冷水脸,就又回到了房间内,开始倒腾药材。 终于把所有的配料完成。 叶栖迟一点点把粉末分成了10份,先拿出一份,喂给了庞悦欢。 粉末很苦,庞悦欢吃进去就要吐出来,被叶栖迟制止了。 庞悦欢忍着难受,终于还是都吞了下去。 她吃下去之后,叶栖迟又分别给了丫鬟和郎中吃。 四个人都分别服用下了。 到了晚上吃了晚饭后,叶栖迟又分别让他们吃下一副。 琢磨着,明天病情会有所好转。 她也没耽搁着,在所有人入睡后,开始准备明天的药量。 正磨药磨得打瞌睡。 突然听到院子外好像有声响。 叶栖迟连忙出去,“有事儿吗?” “是我。”门外传来,萧谨行的声音。 还真的是意料之外。 叶栖迟问道,“你找我有事儿吗?” “就是看你死了没。”萧谨行冷然。 小伍在旁边又无语了。 王爷刚刚吃过晚饭后说想要去院子转转消食,他就猜到王爷是想要来见王妃,却没想到一见面,就又怼了起来。 “放心,死不了。”叶栖迟虽有些不爽,但也不想和狗王爷计较。 他能来见她,也算是他良心发现。 她对他期待从来不高。 “病有得治吗?”萧谨行问。 “当然。”叶栖迟很自豪的回答,“没有我救不了的病。” 萧谨行似乎是笑了一下。 分明有些讽刺。 但小伍却又似乎发现了一丝得意。 是因为王妃医术高超,所以王爷也会骄傲吗?! 果真已经把王妃当成了自家人对待了。 “多久能治好?”萧谨行继续问道。 “三天。”叶栖迟说,“今晚如果没什么意外发生,明天就能好转,后天就可以确定治愈。顶多,为了保险起见,观察个一周,一周没有反复,就算彻底根治。”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没表现出来有多高兴。 “对了,你提醒庞南一声,我给的药方需要的药材,基本上就是我接下来要治疗渝州百姓的药材,让他提前做好准备,我用量会比较大。” “嗯。”萧谨行又是这么淡淡的应了一声。 “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叶栖迟说道,“我也回去磨药去了。” “你没休息?”萧谨行问。 “哪有时间休息。”叶栖迟不在乎的说道,“不说了,我去做事情了。” 然后,就转身欲走。 “叶栖迟。”萧谨行在门外叫着她。 “还有事儿?” “这次回去,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叶栖迟皱眉。 这狗王爷良心发现了。 “不过……” “王妃的位置除外,其他都可以提是不是?”叶栖迟直接接过萧谨行的话。 萧谨行抿了抿唇,“嗯。” “好好好,等回去再说。”叶栖迟带着些不耐烦。 只是想要打发了萧谨行早点回去磨药,磨完了晚上还能睡会儿。 不过在萧谨行听来,却觉得叶栖迟是在不开心。 如果没有白墨婉…… 不,不可能没有白墨婉。 叶栖迟代替不了,白墨婉。 第九十章 渝州行(11)突袭搜索 叶栖迟在第三天的时候,让屋内的所有人都退了烧,精神也好了起来。 两个郎中都是不相信的,根本不觉得这个瘟疫是可以治疗的。 然而现在身体的状况又让他们不得不信,还庆幸不已。 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华佗再世! 叶栖迟一个一个给他们把脉,确定了他们的脉象都已稳定,才开口道,“没问题了,但毕竟是传染病,为了安全起见,大家还是再隔离一周,一周后身体无异常,就可以出去了!” “谢谢叶神医,谢谢叶神医。”两个侍女激动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却没想到,神奇的活了过来。 两个郎中也是不停地感谢。 庞悦欢年岁小,还不太懂死亡的概念,但听说可以出门见阿爹阿娘了,也是高兴不已。 叶栖迟看着他们的模样。 这大概就是,医者最大的乐趣。 她说道,“一会儿我就要离开了,你们按照我说的做,隔离完了那一天我会来给你们再次诊断。接下来渝州城这么多百姓感染,我还要去那里给他们治疗。” “叶神医一定要小心。”几个人不停的叮嘱。 “放心。”叶栖迟微笑。 下午时刻。 她走出了院子。 提前就给外面的人交代过了,她出院子后谁都不要跟过来,远远的有一个下人带路让她回房就行,提前给她准备好沐浴和干净的衣服,然后就离开。 外面人自然照做。 叶栖迟走进了一个院落,走进了房间内。 脱下了身上穿了好几天,都已经臭到不行的衣服,她躺进了木桶浴里面。 久违的感觉,让她全身舒坦得,脚趾拇都不想动一下。 她清洗着自己的身体,在琢磨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想着想着,叶栖迟就昏昏欲睡了过去。 舒适的木桶浴加上她这几天几乎都没怎么睡觉,这么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睡梦中,就感觉到有人靠近了。 叶栖迟动了动眼皮,想要睁开眼睛,却又怎么都睁不开,窝在怀里,就又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 叶栖迟看着窗外的天居然都黑了。 她睡多久了?! 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左右环视。 记忆中,不是还在木桶浴里面吗?怎么现在在床上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谁给她穿上的?! 不是不准人靠近吗?! 叶栖迟皱眉。 她穿上外衣,起身打开房门。 房门一打开,外面就站着两个婢女,看到叶栖迟,连忙恭敬道,“叶小姐。” “现在什么时辰了?”叶栖迟问。 “回小姐,现在已经是戌时了,您睡了2个多时辰了。” 睡了这么久。 难怪一身都软了。 “是你们抱着我上床的吗?”叶栖迟问道。 “不是的叶小姐,是萧公子。”奴婢连忙回答,“萧公子来了几趟,敲了几次门你都没有应答,有一次就忍不住进来了,然后奴婢也不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就萧公子一个人进去的。” 叶栖迟皱眉。 所以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再抱她,这个人是萧谨行了?! 他有这么好心吗?! 关键是,总觉得睡梦中的人很温柔,和萧谨行的感觉大相径庭。 算了。 她也不是一个喜欢纠结的人。 何况这一路来,她帮了萧谨行那么多忙,怎么着,这男人也不至于恩将仇报。 “有些饿了,有吃的吗?” “萧公子特意交代奴婢,说叶小姐醒了,到他院子用膳。” “嗯。” 叶栖迟跟着婢女去了萧谨行院落。 走进房间,就看到萧谨行坐在椅子上,小伍站在他的旁边。 俨然一副,等人的模样。 叶栖迟看着他们,“你在等我?” 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 对她的态度就是很冷淡。 小伍每次见到王爷对王妃的模样,都想叹一百口气。 分明今天听说王妃已经从院子出来了,就一直按耐不住想要去见王妃,犹豫了老半天,总算是去了,结果敲门没人应,换成以前王爷的脾气,肯定一脚门给踢了出去,结果硬生生的转身走了。 走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回来。 就这么来来回回的走了三次,终于没忍住推门进去了。 本来他是要跟着王爷一起进去的,结果就被王爷直接关在了门外。 而后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王爷在王妃的房间里至少待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都做了些什么……小伍敢都不敢想,一想就脸红。 后来好不容易等到王爷出来了,王爷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只听到他的声音有些过于暗哑的吩咐着门口的奴婢,“一会儿她醒了,让她到我房间来用膳。” 然后就一直等。 等到了这个点。 饭菜都凉了,又热了一遍,又凉了,然后王妃才出现。 出现后,王爷居然又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有事儿和你商量。”萧谨行淡漠道。 “哦。”叶栖迟也没怀疑。 治疗好了瘟疫,自然接下来就会大有安排了。 “先吃饭,都快饿死了。”叶栖迟提议。 萧谨行点头。 此刻饭菜又去回热了。 两个人就坐在饭桌前等候。 叶栖迟真的饿得前胸贴后背,在院子里虽然也有吃的,但因为太累根本没什么胃口,今天睡了一觉,就有一种能吃下一牛的冲动了。 这狗王爷也真是的,分明知道她饿了,就不能早点让下人准备好吗?! 心里带着些埋怨,但也没有说出来。 不想和萧谨行吵。 不过为了转移自己的饥饿感,叶栖迟还是主动开口道,“下午是你来我房间了?” 萧谨行一脸淡漠,“嗯,想问你点事情。” “你把我从木桶里面抱出来的?” “睡得跟头猪似的叫都叫不醒。”萧谨行没好气说道,“我怕你冻死在木桶里面。” 叶栖迟无语。 这种人就是做了好事儿,都不会让人感激的那种。 她说道,“我脱下来的那些衣服呢?” “扔了。”萧谨行冷声道。 “确定扔了?” “你还要?”萧谨行皱眉。 “不是。”叶栖迟解释,“我怕身上有病毒,病毒的意思就是传染病源,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回感染到其他人。你扔了就好。” “我让人土埋了。”萧谨行说,“就是怕有传染病在上面。” “还算聪明。”叶栖迟难得表扬。 萧谨行嘴角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只是错觉。 此刻下人把晚膳送了上来。 “萧公子,叶小姐请用膳。”满满一伙子饭菜,下人恭敬的说道。 这个声音,叶栖迟一下就听出来了,是这两天在外面传信的声音。 她抬头看向下人,问道,“你可有风寒的症状?” 下人顿了顿,缓缓回答道,“小的没有。” “嗯,那就好。”叶栖迟微点头。 “小的告退。” 下人离开。 叶栖迟拿起面前的碗筷,完全是抵不住美食的诱惑,粗鲁的吃了起来。 萧谨行拿着筷子的手,就这么僵硬住了。 叶栖迟这是几天没吃过东西了,能吃成这样。 小伍在旁边也惊吓住了。 不管任何时候,大家闺秀都不可能像王妃这般,这般不修边幅,分明把脸腮子都鼓圆了在吃。 完了完了。 王爷又该嫌弃了。 小伍都做好了王爷发脾气的准备。 却没想到王爷不仅没有发脾气,那一刻看到王妃的吃相还陡然笑了一下。 感觉到小伍的视线,脸色又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说道,“慢点吃。” 口吻分明是严厉的。 又似乎从他的语调中,听出了一点宠溺。 小伍都觉得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是他太盼着王爷和王妃好了,所以出现了错觉了吗?! 他怎么总觉得,王爷现在对王妃的态度,即使看上去还是冷冷冰冰的,但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叶栖迟干完了一碗毛干饭,擦试了一下嘴角,对着下人说道,“再来一碗。” 下人连忙去给她盛饭。 叶栖迟吃过一碗饭之后,才觉得自己稍微有了口气,她看着萧谨行就这么盯着她,根本没有动筷子,诧异道,“你怎么不吃?!” 萧谨行眼眸微动,似乎也才回神,低沉的声音掩饰了尴尬,“都被你吃完了,我还吃什么。” “这不还剩下这么多吗?!”叶栖迟无语。 这狗王爷也太讲究了。 她用筷子给他夹起土豆丝,很自然的放进了萧谨行的碗里,“你不是喜欢吃土豆丝吗?!吃吃。” 萧谨行看着自己碗里面的土豆丝。 小伍觉得,王爷肯定会拒绝的。 在皇族高贵礼仪里面,是不允许自己使用过的筷子给他人夹菜的。 然而那一刻,小伍就看到王爷居然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看看,他就知道,王爷对王妃,感情不一样了。 “不好吃。”萧谨行突然开口。 小伍觉得,他还是不能臆想王爷。 王爷的心思,他跟不上啊。 叶栖迟皱起了眉头。 上次在她小院,这货不是吃得挺开心的吗? 她刚刚也吃了几口,觉得土豆丝味道还行啊。 萧谨行直接放下了碗筷,“不吃了。” 说着就起了身,离开了饭桌。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的背影,这货是有病?! 莫名其妙就生气了! 小伍也很诧异,连忙跟上王爷的步伐,“王爷你怎么不吃了?是不习惯和王妃一起吃吗?如是的话,小的马上去让下人重新准备一份。” “不是。”萧谨行回答道,“没什么胃口。” 是真的没有胃口。 刚刚吃了一口土豆丝,差点没有吐出来。 就是莫名的反胃。 分明看着叶栖迟吃得这么香,引起了他的食欲,但真的入口那一刻,却又一口都吃不下。 等了这么久,是饿过头了吗?! 萧谨行坐在旁边的软榻上,忍着胃里面的不适,等着叶栖迟吃饭。 叶栖迟也没有耽搁太久,两碗饭下肚,饱了。 她擦了擦唇瓣,走向了萧谨行。 “吃完了?”萧谨行问。 冷冷淡淡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他胃里面的难受。 “嗯。”叶栖迟点头,坐在萧谨行的旁边,认真道,“庞悦欢和照顾她的侍女,郎中,现在基本上都已经治愈了,我让观察一周时间,没问题就可以出来了。而从他们的试验来看,我的药方肯定是能够治愈的,所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药材。我不知道庞南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 “渝州城内的药材商在瘟疫爆发之际,就已经被洗劫了一空,庞南家里面所剩的药材也不多,所以不能指望渝州城内。渝州城周边的城池也多少受了些影响,药材也很少,现在庞南让人去了周边收集药材,但现在还没有传回来消息。预估至少还要一周时间,药材才能够到位。” “好。”叶栖迟点头,虽然现在药材很紧急,但也很清楚,在古代交通不便利资源也不充沛的情况下,急不来。她继续说道,“我现在想去隔离区看看,去看看瘟疫病人的情况。” 先去了解具体情况,才能提前做好治疗规划。 “药材没有到,你去了也没用。”萧谨行直接拒绝,“你的药方有用,到时候药材到了,让人直接送进去病人服用就行,没必要你亲自去。” “病毒是可以变异的。”叶栖迟解释,“不是每个人的症状都会一样,还要因人而异。” 萧谨行皱眉。 显然是没有听明白叶栖迟的意思。 叶栖迟也难得解释,她说道,“反正,治病必须要望闻问切。” 萧谨行沉着脸。 “小伍。”叶栖迟根本没想过听从萧谨行的安排,她说道,“你去叫庞南过来一趟,我有事情和他商量。” 小伍不敢答应。 他转头看向萧谨行。 萧谨行明显不爽,但还是微点了点头。 小伍觉得王爷,越来越放纵王妃了。 不一会儿。 小伍就跟着庞南走了进来。 “庞大人。”叶栖迟叫着他。 庞南上前,“庞某感谢叶姑娘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说着就要下跪。 “举手之劳。”叶栖迟阻止他下跪,“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救治渝州城的百姓。” 庞南脸色就又沉重了下来,“你说的药材,我现在已经到处去打听购买了,实在渝州城这几个月的瘟疫严重,周边都没办法买到药材。不过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了其他城池,也在联系周边比较大的药材商,不出所料,明天应该就会有一个结果。但按照预估,药材要到位的话,可能也要一周时间。” “可以。”叶栖迟点头,“最快时间让药材到位就行。我现在是想要去疫情隔离区看看。我想知道里面的情况,到时候药材到位了,才能够最快的给他们医治。” “可是……”庞南还是有些犹豫,“里面还是太危险,而且环境很差,我担心叶姑娘去里面会不适应……” “给人治病,都是救死扶伤,哪还在乎什么环境。”叶栖迟说道。 庞南还是不由得看向了萧谨行。 萧谨行没有点头,他也不敢做决定。 “主要是……”庞南看萧谨行是不同意的,连忙又说道,“现在里面都是只进不出,叶姑娘现在进去,药材至少要一周才会到,叶姑娘就要在里面至少待一周,而且里面也缺乏食物,我们能够拿出来的粮食终究有限。” 叶栖迟沉默。 她确实是想现在就去。 但是庞南说的情况确实也很具体,她一进去就不能出来,万一外面发生什么情况,再加上她还要确认庞悦欢等人到底是不是彻底根治……叶栖迟想了想说道,“这样,等药材基本上已经确定到位了,我再进去。” “这样甚好。”庞南连忙附和着。 正时。 房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远远就听到有下人吼道,“大人!” 庞南转头。 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进来,在庞南耳边低语。 庞南脸色瞬间就变了。 叶栖迟和萧谨行自然也发现了事情的蹊跷。 “怎么了?”萧谨行冷声问道。 “节度使到府上来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陈和志见过我。”萧谨行眼眸一紧。 “陈子焕也见过我!”叶栖迟连忙说道。 要是两个人来府上看到他们……大事儿就不好了。 “你们先藏起来,我去应付他。”庞南连忙说道。 “一定不能透露了我们的消息。”萧谨行叮嘱。 “我明白。”庞南现在至少百分之八十的心都已经归顺在了萧谨行这边。 庞南迅速离开。 叶栖迟和萧谨行连忙在其他下人的带领下,躲到了另外的地方。 此刻大厅内。 陈和志带着陈子焕以及一行官兵,浩浩荡荡的出现。 庞南连忙上前下跪行礼,“大人亲临寒舍,不知道有何吩咐?!” “我听闻,你府上有人染上了瘟疫。” “大人何出此言?”庞南一脸惊讶,“卑职府上怎会有人染上瘟疫?!” “听闻瘟疫爆发之际,你小女曾在街上游玩,和好几个瘟疫感染者接触过!”陈和志冷声道,“你现在把你小女叫出来!” “大人,这么晚了,小女早就入睡了。” “庞南,这么多年本官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可别不知好歹。” “卑职这就叫小女出来。”庞南连忙说道。 “不用了,给我搜!”陈和志突然一声令下。 “大人。”庞南不理解。 “本官不想大半夜的再来浪费时间!”话音落。 陈和志属下的官兵,全部都进入了庞府的内院,开始大肆搜索了起来。 庞南有些紧张。 倒不是因为他小女,他担心的是宸王和宸王妃会不会被找到?! 他甚至在怀疑,陈和志突然这么大张旗鼓,目的可能并非他小女。 他小女染病也有2个余月了,要怀疑早就怀疑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唯一的可能就是……来搜查其他人的。 只是庞府就这么大,要真的是搜,很容易被搜了出来。 庞南明显有些紧张。 只是隐忍着,在让自己看上去很淡定。 如此。 过了至少半个时辰。 庞南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想要找到他小女轻而易举,犯不着花这么长时间。 “大人!”一个官兵出现在大厅内,“找到了庞大人的小女。” 说着。 庞悦欢被带了出来。 此刻还睡眼朦胧。 不过她脸蛋红润,完全没有任何生病的痕迹,此刻只是见到外人有些胆怯,躲在侍女后面只是探出了个头。 陈和志看了一眼。 “大人,小女真的没有染病。”庞南连忙说道。 陈和志自然也看得明白。 本来目的也不在于庞南的女儿,而是收到楚王的指示,让他到庞南的府上搜索宸王是否藏身于此。 毕竟这么久了,一点都没有宸王的消息,楚王在怀疑,宸王是不是已经进了渝州城。 而进了渝州城,宸王第一要笼络的人,可能就是庞南。 “大人!”另外一个官兵从后院急急忙忙的进来,“属下发现庞大人府上有两个可疑之人!” 话音落。 现场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致! 第九十一章 渝州行(12)萧谨行染病 堂屋内。 官兵的急切的声音,让庞南不由得身体都细微抖动了一下。 那一刻脑海里面已经在打算,要如何才能够拼命保下宸王还有宸王妃。 如此。 陈和志连忙开口道,“何人?!” 声音,都带着些激动。 是认定,找到了宸王。 果然,楚王即使没在渝州,也是高瞻远瞩! 在之前,他一直还在城外不停的搜查宸王的下落,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宸王已经进了城,毕竟城门进出如此森严,哪能轻易进入! 这一刻也不得不佩服,楚王的能耐! 所以楚王受皇上如此器重并非没有道理,他跟着楚王,以后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陈和志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跟随楚王的决心。 楚王现在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解决了宸王,今儿个不管遇到天大的事情,他都一定要把宸王家就地解决。 陈和志兴奋不已的看着官兵从后院押进来的那个人。 甚至他都想好了怎么去处置,却在看清楚那两个人之后,脸色都变了,到嘴边的话,就这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看着面前年岁至少已过四十的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大人!” “他们是谁?!”陈和志脸色难看无比。 宸王断然不可能会是四十岁的老匹夫。 而且他见过宸王,一眼便知! 庞南那一刻也暗地松了一口大气。 他真的以为宸王和宸王妃被发现了。 节度使带了这么多人来查他的家,家里其实没有特别隐蔽的地方,按理应该很容易就被找到。 庞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回禀大人,我们去搜索的时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了床底下,小的觉得诡异,就把人带来了。”官兵连忙禀报,还以为自己立了大功。 来的时候节度使让他们查庞大人家异常的人,但并没有说明这个人的长相特征,他见这两个人神色不同,就立即逮捕押了过来。 陈和志现在心情自然很不好。 没找到宸王和宸王妃,他在楚王那里也交不了差。 他冲着官兵吼道,“这两个人到底是谁?!” 官兵吓得身体一抖。 以为要被奖赏,此刻似乎是惹怒了大人?! 官兵不敢吱声。 “回禀大人,是卑职请的郎中。”庞南连忙上前,解释道,“小女近期确实感染风寒,但绝非瘟疫,所以卑职暗地里找了两个郎中来给小女治病。为了不引起麻烦,误会小女的风寒是瘟疫,故此卑职没有上报,也一并交代郎中不能对外透露。卑职揣测,今儿个大人带着官兵来府上搜查,郎中怕身份暴露,所以才躲进了床底。还请大人明鉴!” 陈和志看向庞南。 两个郎中也是战战兢兢连忙说道,“小的确实是郎中,小的叫阿贵,他叫阿祥。大人可以去合州城打听一下,我俩在当地有些名声……” “不用了!”陈和志没好气地说道。 他的目的根本不在这两个人。 和他们纠缠就是浪费时间。 他转身,对着其他官兵说道,“人都回来了没有?!” “大人,都回来了。”副官连忙回答道。 “没有其他发现吗?”陈和志问。 “没有。”副官摇了摇头。 陈和志皱眉。 副官在陈和志耳边低声道,“把庞府都已经翻了给底朝天,确实没有找到其他人等。” 陈和志点头。 他转身对着庞南说道,“庞南,本官一直器重你,现在渝州正处于为难之中,熬过去了,大家都好过,熬不过去,大家都只有死,你别辜负了本官对你的信任!” “卑职定然不负大人期待。” “今儿个打扰了!”陈和志冷声道,“走!” 转身,带着一众官兵离开了庞府。 离开后好一会儿,庞南再三确定人确实都已经走了,才急急忙忙的跑向了后院,去找人。 走进宸王的院落,空无一人。 他又找到带宸王和宸王妃去隐藏的下人,下人也说只是把他们带到了灶屋躲避,但现在里面也没有人了。 好在没有人。 刚刚官兵是寸草不留的,全部都翻了个遍。 要在,肯定就被发现了。 庞南诧异。 这好端端的人,去了哪里?! 而这好端端的人,已经躲进了他们进渝州城的那个富贵人家的空荡院落内。 小伍确定没有人跟来,才回到了王爷和王妃身边。 也是王爷当机立断,庞府的下人带他们去躲避时,王爷就很肯定,陈和志就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他还在庞府,一定会被陈和志逮到,唯有离开。 但显然,庞府的前后门都被陈和志的人堵住了,想要离开根本不可能。 然后王妃说,可以钻狗洞。 王爷当时脸都黑了。 但意外的,却没有反对。 三个人就从灶屋后院的那个狗洞爬了出去,那里通往的地方恰巧偏僻,陈和志的人也没有在那里驻守,他们就偷偷的离开了。 离开后就直接到了这里。 今晚应该是没打算回去了。 “小伍。”萧谨行坐定后,突然叫着他。 小伍连忙上前,“王爷,需要我回去给庞大人通一下消息吗?” “你先过来摸一下我额头,是不是很烫?”萧谨行突然开口。 话一出。 本来在旁边休息的叶栖迟一下警惕了起来。 在小伍还未靠近萧谨信的时候,叶栖迟就已经靠了过去。 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抚摸在了萧谨行的额头上。 额头上的温度,明显不对。 但她怕是因为自己手太冰的原因,连忙又用额头靠了过去。 萧谨行就这么看到了叶栖迟突然近距离的脸颊。 他似乎还闻到了,她身上沐浴后的味道。 下午他去叶栖迟房间叫她的时候,她就躺在木桶浴里面睡着了。 白皙的身体,乌黑的长发,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他在木桶边犹豫了半响,还是把她从水里面抱了起来,想的是叶栖迟这几天为他做了不少事儿,他偶尔帮她做一件,也不过是礼尚往来。 他自认他没有多看一眼。 却好像什么都清清楚楚。 直到给她穿上衣服,脑海里面都还是浑浊一片。 他甚至单独冷静了很久,才打开房门出去。 本不想再去回忆起今下午的场景,然而叶栖迟突然又这么靠近,靠得这么近…… 萧谨行神志迷惑的那一刻。 叶栖迟离开了。 突然的离开,又似乎让他有了一丝……说不出来的烦躁。 叶栖迟此刻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萧谨行发烧这件事情上,根本注意不到萧谨行的其他任何情绪,她连忙又抓起了萧谨行的手腕,抚摸着他的脉搏。 小伍在旁边也被吓到了。 看王妃的神情,好像大事儿不妙啊! 他不敢出声,只得紧张的在旁边等待。 叶栖迟把脉完,又突然靠近萧谨行。 整个身体靠了过去,脸颊都快要抵触在萧谨行的脖子上了。 萧谨行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 下一刻就感觉到自己的衣口被叶栖迟扯开了。 小伍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 王妃不是在看病吗?! 这这这是在干嘛?! 他要不要回避?! 要不要自动消失?! “萧谨行,你染上了瘟疫。”安静中,突然响起了叶栖迟的声音。 冷静,但又似乎不是很冷静的声音。 这一声,直接打断了小伍的胡思乱想。 这一声,也让萧谨行瞬间清醒。 他眼眸直直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解释道,“你脖子上已经开始出红疹了,这是天花,也就是你门口中瘟疫的表现。而且从你的脉象和你发烧的症状来看,八九不离十!” “瘟疫不是要传播吗?王爷没有接触什么瘟疫病人,怎么可能被传染?!”小伍说出了萧谨行的疑问。 叶栖迟叹了口气,“果然不能存在侥幸。” “什么意思?” “我就一直怀疑和我对接信息的人会感染上瘟疫,在我之前,他根本没有给自己做任何防范措施,被感染上病毒的可能性会很大,但因为一直没有症状,加上瘟疫传播的主要途径是唾液,所以我没有引起重视。”叶栖迟说着,还是有些懊恼。 “可是那个下人没有被传染啊!”小伍还是不明白。 刚刚他们走的时候,那个下人都还好好的,完全看不出来任何异样。 “瘟疫是动态的,在每个人身上的表现形式都不一样,有些人可能感染上了,但他却没有症状,这是最危险的,因为不会去防备。所以陈和志在隔离瘟疫的处理上,虽然残忍但其实很有效,他把所有接触者都隔离了起来,这是最有效控制瘟疫传播的方法!”叶栖迟说道,又连忙回到主题,“萧谨行被传染的唯一可能就是那个下人。小伍!” 小伍明显紧张。 “你现在回去庞府告诉庞南萧谨行染病的事情,并让他立刻把下人隔离起来,其他人也全部自行隔离,并按照我的药方,先把药物吃起来,以防万一。”叶栖迟吩咐,“另外,萧谨行染病肯定也是需要治疗的,你记得带足药物回来,越快越好!” “这里什么都没有,如此简陋,王爷和王妃要不要回去庞府?陈和志来搜查了,庞府就安全了。” “不会安全。”萧谨行开口。 此刻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强烈不适。 其实从庞府出来他就觉得异样了,为了不耽搁路程,所以一直忍着没说。 没想到,他真的会染上瘟疫。 “让陈和志来庞府搜查我的人是萧谨慎。萧谨慎现在既然料到了我可能已经进了渝州城,也料到了我可能要拉拢的人是庞南,接下来肯定就会派人一直盯庞南。我们现在回去,就是在自投罗网。”萧谨行说得明白。 “更何况萧谨行染病了,肯定更不能回去。染病的人,最应该的就是自行隔离!”叶栖迟补充道。 小伍看王爷和王妃都这么说了,自然就不敢违背,他连忙起身就离开了。 离开后,叶栖迟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萧谨行身上。 她问道,“难受不?” 萧谨行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自然就是难受的。 叶栖迟忍不住笑了一下,“萧谨行,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倒霉?!” 萧谨行脸色有些沉。 “不过好在有我。”叶栖迟说道,“要不然都不知道你死几百次了。” 萧谨行这一刻难得没有反驳。 也是……没得反驳。 “我琢磨着你这辈子所有的不幸运,都是为了幸运的遇到我!”叶栖迟喃喃道,“估摸着也只有我对你,真心实意无怨无悔,还别无他求!” 叶栖迟说的是实话。 她穿书进来,萧谨行确实得了不少便利。 因着萧谨行主角光环,她自然是无条件战队他这边,就算这货天天想要杀她,她也真没和这货计较,毕竟,剧情设定。 而且她对萧谨行也是真的没有他求,至少,不会影响到他任何利益的所求。 比白墨婉对他都好。 原文中,白墨婉其实一直得到的比较多,就是萧谨行一直在付出,白墨婉在接受而已。 叶栖迟突然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最大的不幸,就是遇到了你。”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翻白眼。 萧谨行这男人,这辈子都不懂什么叫感恩?! 不,也不是不懂。 对象只是白墨婉而已。 叶栖迟其实也不介意。 萧谨行每次对她的不待见,她都能理解。 毕竟狗血言情文,男主的眼里除了女主,还能容纳得下谁?! 她无所谓的说道,“是是是,你最大的幸运是遇到白墨婉。我祝你俩,早日有情人终成眷属!” 真心实意的祝福。 可萧谨行没信。 他看着叶栖迟,看着她伪装得极好的样子,心里似乎有些压抑。 是。 叶栖迟说得很对。 他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白墨婉,让他曾经灰暗的人生,有了一道白月光。 他以为那是他唯一的月光。 然而现在却遇到了叶栖迟…… 叶栖迟是他最大的不幸,在感情上从未有过任何动摇的他,却因为叶栖迟开始变得矛盾和纠结。 “萧谨行。”叶栖迟突然又叫他。 她对感情相关的事情,兴趣没那么大,所以很快就会翻篇。 然而她话音刚起。 萧谨行突然开口道,“妾室。” “什么?”叶栖迟莫名其妙。 萧谨行突然这么一句话,神叨叨的。 不会是烧模糊了?!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这女人有时候聪明绝顶,有时候又钝得跟头牛似的,半天转不过弯。 “没什么。”萧谨行生气道。 叶栖迟又无语了。 这货动不动就生气。 他就不怕肝不好吗?! 反正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她说她想说的,“我觉得渝州城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得开城门。其实现在瘟疫是已经控制下来了,不影响渝州城老百姓的正常活动。你也听到庞南说了,他现在都没得多余的粮食,想想其他老百姓,估摸着只能吃土了!” “不会开城门的。”萧谨行也把注意力转移了,“说到底,陈和志哪里有控制疫情的能力,一切都是萧谨慎在操控。而之所以现在疫情已经控制了下来却一直没有打开城门,也没有对外放出消息,不过是为了等萧谨慎来,他一来,就全部是他的功劳!” “我也知道。”叶栖迟点头。 她也料到了这一切都是萧谨慎所为。 如果萧谨慎早点来控制疫情,疫情也不会扩散到这个地步。 当然也不排除,萧谨慎想要把事情搞大点,自己才能够更好的立功! 总之,不管如何,她现在想的最多的是,怎么开城门,怎么让朝廷来救济渝州城及周边城池的老百姓,怎么让这里恢复如常。 “能不能想办法,把这里的情况传回到皇上那里去?!”叶栖迟考虑。 “传回去也没用,现在父皇听萧谨慎的。”萧谨行倒是看得明白,“目前只有等袁文康搬来救兵,直接攻城,拿下陈和志!” 叶栖迟点头。 貌似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庞南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抗衡陈和志。 “我只是担心……”萧谨行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叶栖迟问。 一般萧谨行担心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儿。 “担心萧谨慎发现了袁文康去找白文武救援。”萧谨行说道。 “放心,袁文康不会背叛你。”叶栖迟很肯定。 袁文康是忠臣,这点不可厚非。 “我不是担心袁文康,我是担心萧谨慎耳目那么多,他肯定在白文武的军队中安排了细作。如此一旦暴露,萧谨慎肯定会阻止白文武调派精兵过来。白文武也不可能驳了萧谨慎的面子!” “这点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叶栖迟说道,“白文武碍于萧谨慎的面子,可能会听从了萧谨慎的安排,但是你家白姑娘不会。甚至于,萧谨慎越是不让她做的事情,她越是会做。” 萧谨行明显不信。 “总之,白文武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要袁文康不是死在了半路上没有把消息带给白墨婉,一旦白墨婉得到消息,她想方设法都会调派精兵过来帮你。” “你这么相信白墨婉吗?”萧谨行诧异。 比他还要相信她。 “当然相信。”叶栖迟笑了笑。 废话。 重生前的白墨婉是被萧谨慎搞死的,还辜负了萧谨行一生。 重生后的白墨婉当然会报复萧谨慎,然后弥补萧谨行。 一旦萧谨行有威胁,甚至还是为了对付萧谨慎,白墨婉想都不用想,绝对会给予最大的支持。 “你不应该……讨厌她吗?”萧谨行问。 “我为什么要讨厌她?!”叶栖迟莫名其妙,“我和她无冤无仇,有什么好讨厌的。” 尽管谈不上喜欢。 或许是白墨婉对她还是有些敌意的。 第一次在宫宴上遇见,就觉得白墨婉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 其实也能接受。 毕竟在白墨婉看来,她已经是个“死人”的,怎么就还活着! “我喜悦她你不是知道吗?”萧谨行口气有些不好。 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知道啊。”叶栖迟点头如小鸡啄米,“你们还会成亲百年,恩爱千古!” “叶栖迟!”萧谨行声音有些大。 他此刻其实精神很不好了。 分分钟要昏睡了过去。 但就是被叶栖迟气得,头发都要冒烟了。 叶栖迟眨巴着眼睛看着萧谨行。 “满嘴谎言!”萧谨行冷声。 “……”这个狗王爷,是不是除了白墨婉,其他人说什么他都不信! “别说话了!”萧谨行命令,“我要休息了。” 早就该休息了! 脸都烧成个猴子屁股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和她吵架的。 萧谨行没和叶栖迟说话后,很快就睡着了。 叶栖迟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货刚刚在死撑个什么劲儿。 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小伍。 好在下午睡的时间长,也不困。 等了小半个时辰,小伍匆匆忙忙的脚步回来了。 “嘘。”叶栖迟看他有些激动,连忙暗示他小点声。 小伍忍了忍,努力让自己平静而小声的说道,“王妃,庞府的药材,在医治了庞南小女后,就已经没有了!” 第九十二章 渝州行(13)叶栖迟的虚弱 小伍的话还是让叶栖迟有些紧张了。 她看着小伍,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刚刚去庞南府上说明情况后,庞南就连忙带我去看了他们的药坛子,王妃想要的药材都没了!庞南现在正在想办法弄药材回来,说一旦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就通知我们,要是找到了药材,也会第一时间就送过来。”小伍连忙又说道。 “现在药材的消息都没有,要等到何时?!” “庞南也没办法给我们一个准话,就说有了第一时间满足王爷。”小伍着急的说道。 叶栖迟强迫自己冷静,她确认道,“你让庞南把下人隔离起来了吗?其他人也要自行隔离都说了吗?” “说过了。”小伍点头道,“还特别让庞南自己也注意一下身体,不要外出,整个府上的人都不要外出!” 叶栖迟点头。 一般交代小伍的事情,基本上都没有问题。 只是眼下,萧谨行怎么办?! 她转头看向那个靠在椅子上睡着的男人,远远似乎就能感觉到他呼吸很重,睡得应该是极其不安稳。 “王妃,现在王爷怎么办?”小伍也看着王爷的样子,紧张的问道。 “先等等庞南那边的消息。一时半会儿,萧谨行应该死不了。” “万一……” “没得万一。”叶栖迟也不想自己吓自己,她冲着小伍说道,“不早了,先休息,明天等庞南消息。” “哦。”小伍点头。 叶栖迟找了一个舒服点的椅子,靠在椅子上也闭着眼睛想要睡觉。 小伍肯定是睡不着的,他就站在萧谨行的旁边,就这么陪着他。 “小伍,你离萧谨行远点。”叶栖迟没睁眼,猜都猜得到小伍要做什么。 肯定是守在萧谨行旁边,寸步不离。 “为什么?” “萧谨行得的是瘟疫,要传染的,你靠他这么近,你不怕他传染给你吗?” “不怕。”小伍斩钉截铁,“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王爷生病。” 果然是死忠。 叶栖迟也没多劝,知道劝也没有用。 “反正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要极早说出来。”叶栖迟叮嘱。 “好。”小伍连忙点头,又有些不明白的说道,“我刚刚去了庞府又见了那个下人,那个下人依旧什么事儿都没有。” “所以他现在只是携带者,还不能算瘟疫病人。”叶栖迟解释,“其实说得通俗一点,瘟疫这种病,跟人的身体好坏有着极大的关系。一般身体比较好的人,传染的可能性就会小很多,身体不好的人,很容易就被感染。” “王妃的意思是,王爷是因为身体太弱了?” “弱鸡。”叶栖迟评价。 “……”小伍虽然没听过“弱鸡”这两个字,但也猜到,不是什么好词。 “你看大多数被传染的都是百姓,都是老弱病残,而一直锻炼着的官兵却很少被传染,就是这个道理。” 小伍点头,算是明白了。 “不说了,睡。”叶栖迟打了个哈欠,“休息得好,身体也会更好,也就更不容易被传染。” “是。”小伍恭敬。 下一刻也听话的,搬来了一个椅子,睡在了萧谨行的旁边。 夜深。 偌大的空房子里面,安静无比。 叶栖迟好不容易入睡,睡梦中突然被人吵醒,“王妃,王妃不好了,王爷,王爷……” 耳边是小伍急促的声音。 叶栖迟猛得睁开眼睛,连忙走向了萧谨行那边。 萧谨行此刻身体一直在发抖,全身都在发抖,看上去很是狰狞。 “怎么会突然抽搐?!”叶栖迟问。 “不知道,我刚睡着,就听到身边有动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王爷不停的发抖,就好像身体控制不下来了……”小伍吓得不轻。 叶栖迟上前去抚摸萧谨行的额头。 还未碰到,手臂突然被萧谨行一把拽住。 力气之大。 叶栖迟摆脱不了,连忙叫着他,“萧谨行放开我……啊!” 萧谨行突然一口,咬在了叶栖迟的手臂上。 叶栖迟痛得尖叫。 这狗男人,真的属狗的吗?!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怎么了?!”小伍连忙叫着他,看着他此刻不受控制的样子,整个人都是慌乱的。 “小伍,把他打晕!”叶栖迟忍着痛,大声说道。 小伍有些犹豫不决。 “快点!”叶栖迟痛得脸都白了。 这样下去,萧谨行不直接把她的肉给咬了下来。 小伍看着王妃的难受,又看着王爷好像完全失去了意识,一咬牙,一掌劈在了萧谨行的后脑勺上。 萧谨行身体一顿。 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也在那一刻。 萧谨行的牙齿松开了叶栖迟的手背。 松开后,叶栖迟的手背就是血淋淋的一片了。 小伍看着都有些心惊,但最关心的还是王爷,他连忙扶着王爷,避免他摔在了地上。 叶栖迟也没有管理自己的伤口。 她直接拿起萧谨行的手腕,帮他把脉。 脉象,乱得有些可怕。 萧谨行的症状来得太猛了。 一般人感染至少也要一周时间才会到极限。 看萧谨行现在的样子,恐怕现在就已经到极限了。 如若不及时治疗……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王妃,王爷到底怎么了?”小伍看叶栖迟半响都没有说话,急切的问道。 “你家王爷身体太弱,一感染,就要死了。”叶栖迟说得直白。 “什么?!”小伍吓得脸都青了,“王妃,你一定要救救王爷,你一定要救救王爷,王爷不能死,不能就这么死了……” 叶栖迟被小伍吵得脑壳痛,“你安静点,我不是在想办法吗?!” “要不要小的现在再去找庞南?让他想方设法帮王爷找药材,无论如何也要帮王爷找到药材!找不到,我就直接砍了他的脑袋!”小伍越说越激动。 “你逼他也没用。”叶栖迟有些无语。 这古代人,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她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家王爷死的。” “那现在怎么办?”小伍很是担忧。 “你别说话,安静在旁边待着就行,让我想想。”叶栖迟带着些不耐烦。 小伍连忙就闭了嘴。 别说现在让他不说话,只要能够救王爷,他一辈子不说话都行。 安静的空间。 叶栖迟就一直在若有所思。 她考虑了好一会儿。 目前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靠近了萧谨行。 萧谨行此刻靠在椅子上,被小伍搀扶着。 叶栖迟俯身靠近他的脸颊,唇瓣就这么贴在了萧谨行的唇上。 小伍瞪大了眼睛。 这个时候王妃还有心思……亲王爷。 是怕王爷死了,没得亲了吗?! 呸呸呸。 王爷不会死,王爷一定是吉人自有天相! 叶栖迟此刻当然不知道小伍脑瓜子在想什么。 她只是很清楚,瘟疫是通过唾液传播,而她现在的举动,就是让萧谨行把瘟疫传染给她。 她身体的自愈能力,可以完全抵御住病毒的侵犯,而病毒入侵,身体的免疫系统又会产生大量的抗体,抗体通过血液流入萧谨行的身体内,治愈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叶栖迟紧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伸出了舌头。 好久。 叶栖迟离开了萧谨行的唇瓣。 小伍此刻也是尴尬的,脸自然也是转向一边的,没敢看。 叶栖迟亲吻完萧谨行后,对着小伍说道,“你观察他的情况,只要没死就行。给我两个时辰,我救他。” 小伍一脸懵逼。 两个时辰……庞南就能送来药材吗?! 叶栖迟丢下一句话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她在等待,病毒入侵然后形成化学反应。 半个时辰后,叶栖迟开始高烧。 叶栖迟搂抱着自己的身体,只觉得全身无力,呼吸困难。 小伍也发现了她身体的不适,关心的问道,“王妃你怎么了?” “你看好你家王爷就行,我没事儿。”叶栖迟艰难的说道。 她咬紧牙关,让自己尽量不要晕睡了过去。 小伍全程都很紧张的看着王妃,就怕她突然有个三长两短。 他甚至在想,刚刚王妃亲王爷,是不是就是为了被王爷传染瘟疫,然后一起殉情……王妃真的爱惨了王爷,为了王爷,真的是死活都不顾了。 要是王爷以后还是辜负了王妃,他都觉得王爷忘恩负义! 又过了一个时辰。 叶栖迟终于回过神过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 此刻全身也是出了一身大汗,不过大汗一过,烧就退了下来,身体就又恢复如初。 叶栖迟走向萧谨行。 萧谨行依旧还在昏昏欲睡,呼吸也一直急促。有一种,下一秒可能就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小伍,匕首给我。”叶栖迟吩咐。 小伍发愣。 总觉得王妃,异于常人。 刚刚整个人看上去分明难受不已,现在突然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然而此刻的举动又是什么意思?! “给我!”叶栖迟催促。 小伍回神。 他自然也不敢违背了王妃,连忙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叶栖迟拿过匕首,看着自己的手腕。 “把萧谨行叫醒。”叶栖迟叫着小伍。 小伍莫名其妙。 看到王妃的神情时,连忙叫着萧谨行,“王爷,王爷你醒醒。” 萧谨行整个人昏昏沉沉。 耳边能够听到声音,但却没有什么意识。 小伍叫了他好久。 萧谨行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整个眼眶都是红的。 高烧所致。 “王爷好像没有意识。”小伍紧张的说道。 “醒着就行,我是怕睡着了不吞咽,浪费了。”叶栖迟解释着,又叫着小伍,“你把萧谨行的嘴张开一点。” “哦。”小伍照做。 也不知道王妃是要做什么,反正言听计从。 小伍张大了萧谨行的唇。 叶栖迟咬牙,一刀直接割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割破动脉,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看得小伍整个人都傻了。 那一刻又看到王妃把手腕放在了王爷的唇边,血就全部流入了王爷的嘴里。 突然的血腥味让萧谨行皱了皱眉头。 本能的想要拒绝。 “萧谨行,不想死就赶紧喝了!”叶栖迟威胁。 萧谨行眼眸似乎动了动,分明毫无焦距。 那一刻似乎又听懂了叶栖迟在说什么。 一口一口的吞咽了下去。 小伍在旁边一直不敢有任何举动。 虽然好几次都想要提醒王妃,是不是够了。 再让王爷喝下去,王妃还要不要活命了?! 可每次想要开口就又什么都没说了。 总觉得,王妃的血,是可以治王爷病的! 多喝点,是不是对王爷有好处…… 如此矛盾中。 叶栖迟终于收回了自己的手腕,用力紧紧的捂住了手腕伤口的位置。 血却还是不停的从她握着的指缝中流出来。 应该是,动脉割破没有及时止血,有点控制不住了。 “小伍……”叶栖迟失血过多,此刻明显有些头晕目眩,“帮我点穴,止血。” 小伍才反应过来。 他连忙靠近叶栖迟,点了止血穴。 叶栖迟那一刻似乎才感觉,血液停止了外流。 但她不敢松手,一松手,怕伤口太深,血液还是会往外流。 她就这么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腕,想要去旁边的椅子坐一下。 刚有所举动。 身体就一个不稳。 “王妃。”小伍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你怎么样?” “扶我去椅子上休息一下。” “是。”小伍连忙扶着她坐下。 叶栖迟靠在椅子上。 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到,呼吸都是弱的。 她闭着眼睛,在慢慢的调整自己的气息,在慢慢等待身体的自动恢复。 小伍一直看着叶栖迟。 总觉得此刻的王妃,比王爷现在病得还重! 小伍真的是被王妃感动了。 这个世界上,怎会有如此,痴情的女子,怎会有如此,重情重义! 天亮。 晌午时刻。 萧谨行睁开了眼睛。 总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很久,睡得很好。 他此刻只觉得脱胎换骨般,神清气爽。 不由得,伸了个懒腰。 就看到叶栖迟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卷在那里,娇小的身体,睡得似乎很沉。 “王爷。”小伍开口。 “嘘。”萧谨行几乎是本能的,让小伍小点声。 明显是怕打扰到某人睡觉。 “是。”小伍放低了声音,“王爷你怎么样?身体如何?” “挺好。”萧谨行说话声音也是很小,“好像没发烧了。” “应该没发烧了。”小伍肯定道。 昨晚上小伍就一直没睡了。 王爷和王妃身体都这么病弱,他根本就不敢睡。 所以观察到,王妃把自己的血给王爷喝下之后,王爷没多久就退烧了。 “是王妃救的你。”小伍看王爷似乎有些疑惑身体突然的好转,连忙说道,“昨晚上我去庞府送消息,同时给王爷拿药材,哪里知道药材早就在治疗庞南小女时就用光了。本打算等庞南重新购买了药材再给王爷治病,结果王爷昨晚上突然全身抽搐,高烧不退,王妃就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把她的血给你喝了,喝了很多。小的虽不知道为什么王妃的血可以治病,但王妃真的为了救王爷,半条命都搭进去了。” 萧谨行听着小伍的话,眼神一直看着叶栖迟。 刚开始没注意,就算此刻外面天已大亮,但屋子内还是有些阴暗,暗光下,一时看不清楚叶栖迟的模样,但此刻仔细一看,就完全能够看清楚,她白得吓人的脸颊,唇瓣似乎都没有一丝血色。 “王妃帮王爷治疗了之后,就一直在椅子上昏睡不醒。”小伍有些难受的说道。 萧谨行喉结上下滚动。 脑海里面似乎回想起了,昨晚上很多的事情。 分明是迷迷糊糊,此刻却又好像清清楚楚。 昨晚上他身体难受不已,自己都觉得自己可能会挺不过去了,就算一直在坚持,一直在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大仇未报,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然而身体的无力,却又让他没有自信,真的能够活下去。 如此折磨之下,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了他。 甚至,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沐浴后的那股特有的香味,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而后,就感觉到了她甜蜜的唇舌,又温柔又温暖。 再接着。 就是一股带着血腥味的暖流,进入了他的口腔,他耳边此刻似乎都还响着那句话,“萧谨行,不想死就赶紧喝了!” 就是那句话,让他拼命的吞咽。 就是信任了她。 就是觉得她能救自己。 但他没有想到。 他喝的居然是,叶栖迟的血。 叶栖迟的身体和常人明显不同。 她身体的愈合能力,堪称可怕! 莫非……她如此特殊的体质,就是因为她的血液。 而她用她特殊的血液,在为他治病?! “王爷,你以后一定不能辜负了王妃。”小伍看王爷一直没有说话,又忍不住开口道。 王妃对王爷的好,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王爷不对王妃好,都要天打五雷轰! “其实白姑娘对王爷……”小伍实在是想要帮王妃争取。 “够了。”萧谨行脸色一沉。 明显并不想说下去。 “是。”小伍不敢多说。 他其实也知道王爷对白姑娘有多执着。 可他一想到有一天王妃要被王爷这么抛弃……他就真的会为王妃感到严重不值。 “去庞南的府上,弄点吃的过来。”萧谨行冷声吩咐,“让他准备一些,补血养身的食物。” “是。”小伍恭敬。 “注意不要被人发现了。” “小的遵命。” 小伍离开。 离开后。 叶栖迟还是一直没醒。 萧谨行等了很久,很久,还是走向了叶栖迟。 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惨白的脸颊,那一刻似乎连呼吸都感觉不到了。 他连忙伸手放在了叶栖迟的鼻息间。 “没死。”叶栖迟突然开口。 萧谨行手指微动。 他故作冷静。 “让你失望了。”叶栖迟睁开眼睛看向萧谨行。 嘴角似乎还笑了一下。 萧谨行转身,“既然没死,装什么装!” 叶栖迟都难得和萧谨行争执了。 她现在全身无力,虚弱之至。 修养了一个晚上,居然没怎么复原,看来昨晚上真的是,失血过多。 她依旧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其实小伍和萧谨行一说话她就醒了,不过就是没精神开口而已。 要不是萧谨行突然靠近,她也不会睁开眼睛。 萧谨行背对着叶栖迟之后,等了半响没有听到叶栖迟的声音。 按照平常。 叶栖迟肯定早就回怼他了,绝不会这么忍气吞声。 他不由得回头。 回头看着叶栖迟又这么无力的卷在椅子上,第一次觉得这女人虚弱得好像真的会随时倒下。 而以前,不管任何时候,就算她中箭,就算她被皇后用刑,就算她被捅刀,也似乎没有现在这般病弱。 萧谨行心里有些细微的情绪波动。 他说道,“叶栖迟,你想我怎么感谢你?” 第九十三章 渝州行(14)萧谨行你不知道你多弱吗?! “你就这么想要和我撇清关系吗?”叶栖迟虚弱地问道。 此刻身体状态是真的很不好。 这次为了萧谨行还真的是,元气大伤! “我是在给你机会,从我身上得到好处!”萧谨行冷言。 两个人似乎从来都说不到一起去。 “这么想要弥补我,不就是怕欠我什么你心里过意不去吗?”叶栖迟淡淡的说着,“其实不只是对你,我对其他人也会如此。” 作为医生,救死扶伤,医者本份。 萧谨行显然不信,他直言道,“叶栖迟你不要给我兜圈子了,你就告诉我,你最想要什么,我尽量……满足你!” 叶栖迟都有些不耐烦了。 而“尽量”两个字,大抵就是在说,不要太过分。 比如王妃什么的…… 叶栖迟无语道,“答应我的事情不要食言而肥就行。” “叶栖迟!”萧谨行生气。 显然,是生气了。 这货也是真的有病。 不想要得到好处,还逼着别人得到了不是?! 萧谨行什么时候心这么好了?! 她说道,“一定要提要求吗?” 萧谨行沉着一张脸。 这哪里是给救命恩人的态度。 叶栖迟微叹了口气,“之前不是说给我黄金万两吗?” 萧谨行眉头微皱。 “再加一万两……如何?”叶栖迟问道。 除了钱。 她也不知道能从萧谨行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了。 萧谨行脸色明显又变了。 黑成了一个包公。 所以萧谨行就是抠门。 “你就这么点出息吗?!”萧谨行咬牙切齿的说道。 没有被瘟疫搞死,总有一天会被叶栖迟给气死。 “还可以再加?!”叶栖迟试探性的问道。 莫非萧谨行是觉得她要价太低了,侮辱了他的身份。 “叶栖迟!”萧谨行气得都要爆炸了,“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故意什么了! “一年后,我们可以不和离!”萧谨行突然一字一顿。 什么?!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 不和离怎么行? 不和离她怎么医仗天涯,笑傲江湖! 这货不是在给她开玩笑?! 而且不是一年后。 还有大半年就和离了! 说好,不要食言而肥的。 这货这么能说变卦就变卦! “我可以给你妾室的位置。”萧谨行说道。 声音有些大。 就是一副,不想在叶栖迟面前服软的架势。 有一种,好像给了她莫大恩赐的感觉。 恩赐你个大爷。 她连正妃的位置都不想要,给她一个妾室她倒要感恩涕零了?! 这男人以为他是谁啊?! 女人就该依附于男人而活吗?! 好。 古代女人好像确实是以夫君为荣,但她不是古代人啊。 她为什么要活成古代人的样子。 叶栖迟脑海里面思绪万千,她努力平静的说道,“你的白姑娘不介意吗?” 决定以退为进。 像萧谨行这种男人,不能直接顶撞。 “我会好好给她解释的。”萧谨行直言。 模样看上去,已经做好了打算。 “不用了。”叶栖迟说道,“白墨婉不惜惹怒楚王拒绝了楚王的婚约,一心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却为了报恩还和另外一个女人纠缠不清,要我是白墨婉我也会接受不了。” 萧谨行眉头微皱。 这女人会不会,善良得过头了。 “为了不引起你们的矛盾,我们还是和离。你要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你可以多给我点银两,我贪财。”叶栖迟说得直白。 萧谨行脸色又沉了下去。 “妾室什么的,就算了。”叶栖迟笑了笑。 其实笑容是有些讽刺的。 倒不是觉得萧谨行侮辱了她。 毕竟在萧谨行的成长背景下,女人就是为了男人而活,男人不抛弃她就是对她最大的恩宠,成为妾室也总比被赶出家门强很多。虽然确实也是耻辱,不过对现在的萧谨行而言,这是他能够给她最大的恩怨了。 但她终究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从小到大的教育和成长背景,不允许她和其他女人共享男人甚至争宠,意外传书到这个年代,孑然一身反而是她最好的安排!当然重点是,她真不觉得自己还会喜欢上谁。 她喜欢的人死了,她的心就已经死了。 “叶栖迟,不要得寸进尺。”萧谨行冷声道。 大概是觉得,她不屑妾室之位。 事实上她确实不屑。 “一旦和离,不会再有人会娶你。就算有人,那也是贫贱之辈,而且不干净的女人,不会被丈夫所待见。你最好想明白。”萧谨行在威胁。 “我就不能不成亲吗?”叶栖迟看着萧谨行。 她怎么过日子,那是她的事情,他指手画脚个什么劲儿。 “宁愿为我单身一辈子,也不愿意做小妾吗?”萧谨行问她。 狗王爷。 你脸能不能再大点?! 这脸皮还真的是比城墙还厚! 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是在为他单身一辈子。 “我给你的最大极限就是侧妃。”萧谨行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来,“正妃的位置,除了白墨婉,就不会是任何人。当初娶你,你也很清楚我的目的,就应该有自知之明。” “就是太有自知之明了,所以我不想破坏了你和白墨婉的感情,你想想,你娶她过门,还把我留着,你说作为丈夫,隔三差五总还是得来我房间一次,你说每次你来我房间的时候,白墨婉就独守空房,你于心何忍?她现在可是放弃了,炙手可热的楚王妃一心跟你的,你最后却这么辜负了她,你不觉得对她很过意不去吗?!” 萧谨行狠狠的看着叶栖迟,他冷冷说道,“你不用说得这么阴阳怪气。” “我诚心的。”叶栖迟此刻要不是太虚弱,都吼出来了。 然而就是太虚弱,声音轻到不行,就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了。 “叶栖迟,你不愚蠢,所以应该很清楚我的抱负。现在你是侧室,但以后就可能是皇贵妃……”萧谨行这么谨慎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把自己的野心说出来。 想来也是被叶栖迟逼得没有了办法。 “眼光不要短浅。”萧谨行重重的说道。 所以她还被萧谨行批评了。 叶栖迟甚是无语。 她说道,“萧谨行,如果你是个男人,就不应该伤害了两个女人。” 萧谨行眼眸一紧。 “把我留在身边,不管是侧室,还是妾室,对我对白墨婉都是一种伤害。于我而言,我好好地宸王妃没了,被你贬了职,你让我以后被多少人所嘲讽?就算成为了皇贵妃,也是天下人的笑话!于白墨婉而言,当初你答应她,只会宠她爱她一个人,现在却还是把其他女人留在了身边,你让她怎么再相信你对他的感情。你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根本就不是对我和对白墨婉的弥补。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萧谨行被叶栖迟说得瞠目结舌。 “所以,既然一定会有伤害,为什么不把伤害降到最低?!”叶栖迟说道,“而我真心愿意成全你和白墨婉。” 萧谨行喉结滚动,大抵上还是会有些情绪波动。 “其实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也不一定要拥有的。”叶栖迟微微一笑。 看上去真的特别真诚。 她觉得既然没办法让萧谨行相信她对他真的没有感情,倒不如顺了他的心意,如此一来,至少萧谨行怀揣着对她的愧疚,总不会杀了她,还能保她家人安全。 也算是一举两得。 “喜欢一个人,只要那个人过得幸福就够了。”叶栖迟说出来,自己都被自己肉麻到了,“你和白墨婉是互相喜欢,你们在一起才会幸福,而我不想打扰到你们。”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 看着这个女人,大度到让他,有些心疼。 他轻抿了一下唇瓣,说道,“真的这么想的?” “真的。”叶栖迟真诚的模样,“只要你记得我对你的好,我就够了。” 事实上内心,都要快呕出噢力给了!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所以以后不要轻易有什么,不和离的念头了。”叶栖迟小心翼翼的提醒,“会伤了两个女人的心。” 萧谨行没有答应。 但沉默,一般就是默许了。 叶栖迟松了一口大气。 萧谨行刚刚的话,差点没有吓死她。 好在她聪明。 也好在,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感情确实很深。 很容易就被她说服了。 她琢磨着,以后是不是不应该对萧谨行太好?! 事实上她也不过是正常的医生治病救人,再加上自保而已。 谁让这狗王爷,这么的自以为是! 安静的屋子内。 小伍匆匆忙忙的回来了。 好在回来了。 叶栖迟都觉得她现在和萧谨行的相处,尴尬得都要扣出一个三室两厅了。 “王爷,王妃,我从庞府把膳食都带了回来。”小伍说道。 “嗯。”萧谨行点头。 “特别让庞大人吩咐下人熬了补气养血汤给王妃补身体的。”小伍又补充道。 “嗯。”萧谨行又是冷漠的应了一声。 心里就是还是有些压抑。 叶栖迟对他说的那些,于他而言其实是最好的。 叶栖迟留在身边,不管什么身份都是对白墨婉的伤害。 而他不想伤害了白墨婉。 但却又想,弥补叶栖迟…… 既然这是叶栖迟自己的选择,他也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现在庞府怎么样?”萧谨行问。 “所有人都在府中隔离,暂时还没有谁有瘟疫的症状。”小伍说道。 “感染我的人,还没有任何表现?” “没有。”小伍回答。 是又去确认了,还是没有。 萧谨行似乎有些诧异。 怎么传染人没有问题,他这个被传染人反而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王妃说,是王爷身体太弱的原因。”小伍声音很小的解释。 此刻叶栖迟已经开始吃东西了。 她现在急需营养。 萧谨行眼眸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忙着吃东西,没说话。 小伍又说道,“王妃说,瘟疫和人的身体有关系,一般被传染的都是老弱病残……” 萧谨行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小伍不敢说话了。 “小伍没说错。”叶栖迟喝着补汤,说道,“你该锻炼你自己的身体了,你太弱了。” “叶栖迟!”萧谨行俨然冒火了。 这女人就是分分钟能够气死他。 刚刚对她的感动,就这么一瞬间就可以烟消云散。 叶栖迟擦试了一下嘴角,不怕死的继续说道,“自己弱还不承认!你要是像小伍这样武功高强壮得跟头牛似的,哪里可能被传染瘟疫,也至于让我失血这么多!” “所以你在责备本王了!”萧谨行冷声问道。 一路上都自称“我”,此刻搬出“本王”,俨然是被气到了。 “忠言逆耳利于行。”叶栖迟才不在意萧谨行的怒火。 萧谨行放下碗筷生气的就不打算吃了。 “再不多吃点,身体更弱!”叶栖迟直言。 萧谨行狠狠的瞪着叶栖迟。 “萧谨行,你应该还不知道你身体有多磕人!”叶栖迟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我们圆房那次,你知道你骨头碰到我多疼吗?” “叶栖迟!”萧谨行怒吼。 小伍在旁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王妃真的是什么都敢说啊! “我就是好心提醒你。”叶栖迟无语,“你下次娶白墨婉的时候,你别把人家磕痛了。” 小萧谨行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好心当成驴肝肺。”叶栖迟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怒气,抱怨了句。 她不多说了。 再说下去这狗王爷可能真的会杀人了。 她就安静的吃东西,默默的给自己补充营养。 小伍真是佩服。 王妃到底是怎么做到把王爷都要气死了,她还能够坦然自若的吃饭的。 关键是。 王爷如此火大之时,王爷居然没有对王妃做什么,还把放下的碗筷重新拿了起来,大口大口的,似乎是在发气的狠狠的吃了起来,吃得还不少。 这大概就叫,一物降一物! …… 下午时分。 庞府差人送来了消息,说药材供应已经找到了,如果不出意外,三日可以送进渝州城。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叶栖迟根本没有犹豫,对着小伍说道,“你去告诉庞南,让他今晚想办法把我送瘟疫隔离区,我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话一出。 萧谨行明显看了一眼叶栖迟。 小伍感觉到视线,连忙看向萧谨行。 明显是在等待他的吩咐。 萧谨行冷声道,“死在里面了,没有人替你收尸。” “如果我死了,也别来给我收尸了,有瘟疫病毒会传染。”叶栖迟是站在理性的角度说的。 萧谨行却又被叶栖你所感动了。 这女人,还真的随时都不忘,他的安危。 “我先进去,药材到了之后就立刻给我送进来!我就负责治疗里面的人。”叶栖迟自然没萧谨行想的那么多,“而你,负责打开渝州城的城门,拿下陈和志!我们分头行动。” 无疑,这是最好的方式。 一边治疗瘟疫,一边解救百姓。 “嗯。”萧谨行点头了。 在大是大非面前,也不可能会儿女情长。 小伍得到萧谨行的答复,才跟着送信的人一起离开了。 叶栖迟说道,“袁文康应该已经到了边关了。” “不出意外应该到了。” “消息送到,白将军如若第一时间派精兵过来,差不多也是三天时间。”叶栖迟说道,“到时候先送药材进来,再攻城,药材耽搁越久,死伤就会越多。” 萧谨行没给予明确回复。 叶栖迟也没多想,她又说道,“你攻城的时候,最好是活捉了陈和志。说不定还能反将楚王一军。” “嗯。”萧谨行自然想得到,“不过萧谨慎没那么容易被抓到把柄。” “能威慑一下楚王也好。”叶栖迟说道,又想到什么,“这次之后,你怕是就要暴露了!” 萧谨行当然知道叶栖迟在说什么。 “渝州城你立了功,回去之后皇上肯定会嘉赏你。加上你双腿残疾治愈,皇上肯定会重用你。而他到底是真心重用你,还是说利用你来达到他想要废太子另立储君的目的……”叶栖迟在提醒萧谨行,“你心里要有一杆秤。” “迟早是要暴露的。而且就算不暴露,我还是成为了萧谨慎的眼中钉了,这次我破坏了他渝州城的计划,他肯定不可能忍气吞声,早晚都会想办法杀了我。反而此时如若我能够得到父皇的重用,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萧谨慎对我就会有了一份忌惮,还能暂时保我安全。” 萧谨行确实什么都考虑得周全。 渝州行之后。 萧谨行就会选择硬碰硬了! 而不是再,韬光养晦了。 能养的,其实都养得差不多了。 现在需要的其实就是一把火,一把星星之火! 叶栖迟不再多说。 萧谨行其实有他自己的规划,而且不得不说,所有的发展都在他的规划之中。 晚上。 庞南亲自来这里接叶栖迟。 叶栖迟也换上了最普通的布衣,扮成了民妇。 走的时候。 叶栖迟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也这么看着她。 叶栖迟倒不是不是舍,她只是在提醒萧谨行,别耽搁了送药材的时间。 尽管,萧谨行没给她任何承诺。 叶栖迟走了。 小伍反而眼眶红了。 他不由地说道,“王妃真的是个大好人!” 萧谨行抿了抿唇瓣。 有些感动,也就只是一瞬而已。 他冷声道,“小伍,你现在出城一趟,去放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庞南正在到处收集药材的消息。” “为什么?”小伍诧异无比。 要是把消息放出去了,药材还能够顺利进渝州城吗?! 如此以来,王妃等待的药材,不就是等了一场空吗?! “注意力转移。”萧谨行说道,“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让白文武那边的精兵到位,攻下渝州城,拿下陈和志,然后才是瘟疫的救治。所以先让萧谨慎把注意力放在药材上,他会动用人力物力去阻止庞南的药材运输。如此一来,白家的救援军队才能够更顺利的抵达渝州城。” 小伍明显还是有些迟疑,“可是王妃千叮万嘱,让一定要先送药材,药材才是关系到目前百姓的人死……” “不只是。现在城门打不开,很多百姓也会饿死。叶栖迟的考虑不过是妇人之仁。而且重要的是,白家军的到来才是解救渝州城的关键,药材只是个辅助,即便是药材到位了,医治了病人,但城池我们没有攻下来,最后所有人就都会死在里面!”萧谨行一般不会隐瞒小伍,但也不会给他解释得这么清楚。 这一刻似乎也是在说服自己,必须先按照他的方式来,不能听从了叶栖迟的安排。 “到时候怎么给王妃解释?”小伍问。 虽然认同王爷,但是王妃肯定会生气! “不需要解释!”萧谨行冷血无比,“本王做的事情,不需要给叶栖迟什么解释!” 小伍觉得。 王爷总有一天,会天打雷劈! 第九十四章 渝州行(15)叶栖迟进入瘟疫区 叶栖迟跟着庞南走向了城郊外的一个寺庙。 寺庙其实不大,能够容纳800多人吗?! 她完全可以想象里面环境到底有多遭! “叶小姐,进去之后,就不能出来了。”庞南把叶栖迟送到了百米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知道。”叶栖迟说道。 “我觉得你还是可以再考虑一下。”庞南劝说,“既然你已经制成好了药方,到时候药材进城之后,按照药方给瘟疫病人送进去服用就行,犯不着你亲自进去。” “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用药肯定不同。比如你女儿庞悦欢,她的病情、她的年龄、她的体重等,都是用药的一个标准,过多过少都会对身体造成影响。”叶栖迟解释。 庞南摇了摇头。 也知道王爷都没有劝动,他又能如何?! 他只是从未见过那个皇家人,对百姓上心到这个地步。 如若他们真的是宸王和宸王妃,如若渝州城百姓得救,他一定会誓死效忠于他们。 “不过庞大人。”叶栖迟提出要求。 “叶小姐请吩咐。” “我现在进去之后,会根据病人的情况不同进行区分隔离,对于有症状和没有症状的,我肯定会分开,有些没有症状的百姓说不定并没有被感染,不能全部一杆子打死。”叶栖迟说道,“到时候还需要你给里面的人说一声,具体听从我的安排。” “放心,我早就打点好了,里面的官兵会听命于你。如若你有什么需求,也会有人专程带信给我,我收到消息后,会第一时间处理你交代的事情。” “谢谢。” “叶小姐客气了。”庞南恭敬。 “我让你带的笔墨带了吗?”叶栖迟问。 “在这里。”庞南亲自从马车上拿下来,递给叶栖迟。 叶栖迟接过,转身就走。 “叶小姐。”庞南突然叫住她。 “还有事儿?”叶栖迟诧异的回头。 “请受在下一拜!”说着,庞南就直直的跪了下去。 “庞大人不必。”叶栖迟连忙说道,“没确认我和萧谨行身份之前,庞大人无须对我如此。” “不是叶小姐身份。”庞南重重的说道,“撇开你的身份,撇开你救我女儿的恩情,在下愿意替渝州城的老百姓,给叶小姐行叩拜之礼,感谢叶小姐的救命之恩!” 叶栖迟笑了笑。 庞南果然是个好官。 渝州节度使如果换成庞南,萧谨慎想要通过渝州城去勾结外奴,就是天方夜谭。 她说道,“救死扶伤是医者本份。何况,天下是萧家的,百姓也是萧家的,我作为萧家的媳妇,自然应该对天下,对百姓负责。庞大人快快请起。” “如若有那么一天,庞某一定誓死追随宸王。”庞南隐晦之意说得明白。 意思是如果需要争权夺位,他一定站在萧谨行这边。 也不枉这一路他们遭遇了这么多。 叶栖迟微点头,“庞大人的话,我就代萧谨行先收下了。不早了,庞大人还是早些回去,要是被陈和志看到,多少又会引起他的怀疑。” “是,在下告辞。”庞南二话没说。 看得出来也是一个干净利索的人。 他转身坐进马车就离开了。 叶栖迟也没耽搁,她跟着两个官兵,被扣押着走进了寺庙。 一走进寺庙的大门。 里面就人山人海,全部都拥挤在一起。 只留出了很小一道通路,可以供人行走。 叶栖迟进去时,也没有引起里面人的什么轰动。 估计经常有人被送进来,见怪不怪。 而且大多数人还因为症状,都是倒在地上的,各个看上去都精神恍惚,萎靡不振。 叶栖迟刚进去。 寺庙的大门又被人推开了。 进来了两个人,推着推车。 推车放在了门口,大声说道,“我们来拉死人尸体了。” 说完。 里面守卫的两个官兵,就拖着几具尸体,走了出来。 就从叶栖迟身边走过去。 尸体被他们粗鲁的拖在地上,没有半点怜悯。 周围人似乎也司空见惯,看都没有看一眼。 “等等。”叶栖迟在看到拖出去第三具尸体时,突然叫住了官兵。 官兵看了一眼叶栖迟,“让开,别挡路!” “他还没死。”叶栖迟直言道。 就算隔得有些远,但有没有生命气息,她只需要一眼,凭感觉都能够感觉出来。 “就这几个时辰的事情了,早点拉出去,免得死了要等到明天晚上才拉走,这里温度高,久了就会发臭。”官兵说得冷漠。 一条人命对他们毫无影响。 只当成了一种麻烦。 叶栖迟脸色明显变了,她大声道,“不准拖走,他没死,就不能当成死人对待。” “我说你……”官兵被激怒了,那一刻看上去就要动手了。 身边的另外一个官兵连忙拉住他,“刚刚接到消息,说新进来的人,让我们特别对待,她有什么要求,都按照她的要求来!” 官兵皱眉。 另外一个官兵连忙给他眼神。 官兵粗鲁的把拖着的那个“尸体”扔掉了,有些没好气地说道,“死了臭了,别怪我!” 说完,转身去拖另外的尸体了。 叶栖迟连忙去扶着官兵扔下来的那个女人。 女人很轻,很瘦。 她根本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把女人拖到了一个角落。 刚把女人放下,一个7、8岁的小姑娘就凑到了叶栖迟的身边,眼睛红红的,她小声的叫道,“娘,娘……” 叶栖迟看着那个脏兮兮的小姑娘,看着她瘦得也几乎是皮包骨。 “这是你娘吗?”叶栖迟问。 “嗯。”小女孩哽咽着回答,“阿爹说娘已经死了,可是我不信,娘刚刚还一直紧紧的拉着我的手,她只是说不出来话来,但她没有死,可是我刚刚给官爷说,他们不听我的,我阿爹捂着我的嘴让我不要说,说要是惹怒了官爷,我们一家人都得死……” 说着,小女孩就忍不住呜呜的哭了出来。 叶栖迟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别怕,姐姐会救你阿娘。” 小女孩不相信的看着叶栖迟。 “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告诉别人我是怎么救你娘的。”叶栖迟要求。 “我不告诉,我谁都不告诉,阿爹也不告诉。”女孩连忙点头。 “那你来挡在我面前,不要让别人看到了。”叶栖迟说道。 “嗯。”小女孩连忙爬到了叶栖迟的面前,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虽然周围人的也没有谁会真的注意她们,但还是小心为妙。 毕竟要是真的被人发现她的血可以治病,她分分钟会死在这里。 人性……有时候也会很可怕。 特别是,被逼疯的人。 这里的人,如果知道怎么让自己活命,肯定会如同饥饿狮子一般,拼了命的去抢夺“食物”。 叶栖迟再次确认了周围的情况后,狠狠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把血,滴在了女人的嘴里。 女人干涸的唇瓣,在有暖流滋润的情况下,本能的张开了嘴,用舌头舔了舔。 叶栖迟就滴了几滴。 然后捂住了自己的手指,止血。 果然。 她还是对萧谨行偏心的。 给萧谨行喝得她差点晕死过去了。 对这个女人,就吝啬的给了这么一点。 其实真实原因是,她昨晚上确实失血过多今天恢复不够,不能冒险,当然最重要的是,一下子让女人身体康复过来,必定会引起轰动甚至造乱,此时自然不宜如此。 她对着小女孩说道,“你今晚陪着你阿娘,多陪她说说话,让她要坚持下去,知道吗?” “好,谢谢姐姐。”小女孩感激地说道。 她连忙回到她阿娘身边,让她阿娘的头,枕在了她的双腿上。 “你叫什么名字?”叶栖迟问道,开始打听这里的情况。 “我叫小喜。”女孩回答。 “你们一家人都在这里?” “嗯。”女孩点头,“是阿娘先有症状的,然后我们一家人就被官兵带到了这里。我和阿爹还有祖父暂时都没有症状,可是阿娘就不行了……” 说着,女孩又哽咽了起来。 “你们进来多久了?” “我们进来三日。”女孩说道。 也就是说才进来不久。 难怪三个人都还没有被感染或者还没出现症状。 “我听阿爹说,进了这里就再也不出去了。”小女孩低声的哭泣道,“没有人能救得了我们。” “我可以救你们。”叶栖迟安慰,“就像救你阿娘一样。” “真的吗?”小女孩满眼都是期待。 “真的,我不骗你!”叶栖迟说道,“你乖乖的陪着你阿娘,姐姐去找一下官爷,然后想办法救治你们。” “好。”女孩乖乖的点头。 叶栖迟起身,走向了把尸体已经全部搬送离开的两个官兵,说道,“庞大人说,我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找你们帮忙。” “可以。”官兵点头,带着些不耐烦的说道,“但是进了这里的人,就没有能够活着出去的,姑娘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我自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叶栖迟没有多说,她直言道,“官爷麻烦你先帮我腾出一小块地方,能够容纳五个人的地方就行。” “好。”官兵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从了安排。 他很快找了一个角落,把周围的人撵走了一些,腾出了个位置出来。 叶栖迟走了过去。 官兵转身就打算离开。 “等等。”叶栖迟叫住他。 “还有吩咐?” “麻烦官爷帮我清理一下,哪些人是没有瘟疫症状的。”叶栖迟说道,“我想给他们面诊一下。” “你是郎中?”官兵猜测。 “是。” “该不会是专程进来给人治病的?”官兵显然诧异了。 “是。” “你还真是不怕死。”官兵说着,其实心里开始不由得有些敬畏了,“你可知道之前来过的郎中,全部都染病了,甚至都死了,你来不是在自讨苦吃吗?!” “先试试,万一就救好了呢。” “是被逼着来的。”官兵揣测。 叶栖迟也没有反驳。 反正也不太重要。 官兵叹了口气,也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他当然不是自愿的,也是被逼着来这里守岗的。 这里也已经更换了三次人了。 前面的人,自然是染病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多久也会染上了病。 他说道,“你等着啊,我马上去给你清点人数。” “谢谢官爷。” 得知叶栖迟身份之后,官兵明显积极了些。 不一会儿。 官兵就带了好些人过来。 叶栖迟让官兵在旁边维持一下秩序,开始一个一个面诊。 她很认真的给每一个人把脉。 确定没有任何症状的,排在了一边。 有细微症状的,就笔墨记了下来。 她的举动,俨然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所有人都看着她,也能揣测她的身份是郎中,但也都不敢抱什么希望,也就还是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叶栖迟诊断整整一个时辰,对89个人进行一一筛查,查出来32个人确实没有任何症状。 她起身对着官兵说道,“我看到寺庙后院似乎还有一个院子。” “有是有,不过也有人住在里面的,而且那个后院比较破烂,梁上的瓦都是坏的,不太能遮风挡雨。” “无碍。”叶栖迟说道,“总好比被传染起了强。而且通风好,更有利。” 官兵不明所以。 “你现在让后院的人出来,然后把这些人带到后院里面去住下。” “为什么?”官兵不懂。 “按照我的吩咐来就行。” “好。”官兵想想也没多问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 官兵很快就让后院的人来到了前殿,让那32人住了进去。 叶栖迟叮嘱到官兵,“除了这32个人,其他人都不能进去,也不能靠近,每天你去门口送膳食的时候,问问里面人的情况就行,如果有人有了症状,就让那个人出来,知道吗?” “好。”官兵答应。 “现在我开始要给所有人进行一个面诊。”叶栖迟说道,“人太多了,时间上可能会很久,还请官爷一定要帮我维持一下秩序。这里面本来就小,要是动乱起来,很容易出事儿。” “放心,这里面的人大多数都已经没了精神,一般情况不会发生什么动乱。” “嗯。”叶栖迟点头。 但也还是让官兵帮她把守着。 官兵自然是照做。 叶栖迟就开始一个一个进行面诊。 她把每个人的病情进行记录。 同时让官兵帮她进行一个病区分类,如此她才能够更快更准确的知道,哪个病区比较严重,需要她重点关注。 然而如此的方式,还是让病人产生了不满。 因为里面大多数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的,一个家庭的人自然愿意和家人在一起,被硬生生的分开自然是接受不了。 很多稍微精神好一点的病人,就开始闹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听从你的安排,我就要和我夫人在一起!我被关在这里就够难受了,我凭什么还有被你这么去使唤!”一个男人大声吼道。 这一声,显然是有带动作用的。 原本还在排队等着候诊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我不医治了行不行?反正都好不了了,我不想折腾,倒不如让我安安静静的死了算了!”男人越说越激动。 说完,带着他夫人就去旁边随便坐下了。 其他人看男人带了头,也都全部分散了,刚刚还有的秩序,瞬间就乱了起来。 官兵吼了几次。 但这里面的人早就已经疲倦了。 根本不听官兵的招呼。 叶栖迟从地上站起来,她大声说道,“我知道大家的难处,也理解大家想和亲人待在一起的心情,但是现在真的不是可以任意妄为的时候,如果大家想活着,就一定要按照我的方式来做,我保证,可以让大家平安的走出这里,一个都不少!” 叶栖迟的话,让其他人有些躁动。 但终究,泼冷水的人还是有! 一个男人大声说道,“别吹牛了,来了这么多郎中,哪个活着出去过?!死的比我们还快!我听我祖母说过,瘟疫一旦染上了,就只有等死!我们这里的人,都只有等死!” 说出来,全部人都崩溃了。 本来在这里待的时间长,就已经让这里的人失去了理智,现在这么煽风点火,现场全部乱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直接冲向了官兵,冲向了叶栖迟大声吼道,“别在这里妖言惑众,我们不相信你,你给我们滚,给我们都滚……” 叶栖迟被人狠狠的推倒在地上。 官兵想要保护她,又要去维持秩序,和造乱的人打斗了起来。 胆子小的连忙缩在了角落。 胆子大点的,就上去帮忙打架了。 被关在这里,本来就一肚子怨气,此刻完全就是在发泄。 叶栖迟面前的笔墨和纸也被人扔掉,甚至撕碎了。 好不容易诊断了200多人。 她密密麻麻记录了好几张宣纸。 突然,全没了! “够了!”叶栖迟从地上站起来,吼道,“不想活命的,立刻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话音落。 现场所有人都怔住了。 叶栖迟直接上前拔出来官兵的长剑,她举起剑,狠狠地说道,“谁再敢闹一下,我立刻杀了他!” 没人敢动了。 面对死亡,谁都怕。 “我一个好好端端的人进来给你们治病,我为了什么!为了让自己陪你们一起死的吗?”叶栖迟问他们,“你们既然不配合,既然都想死,那就现在就死了!谁想死的上前来,我一剑劈死他!”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动了。 旁边的官兵都被叶栖迟的气势吓到了。 分明一个弱女子。 怎会如此有魄力。 “你们要相信阿姐!”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响起。 叶栖迟看到哪个小女孩。 她皱眉。 刚刚人真的太多,她完全忽视了,这个没有症状的小女孩,居然没有去后院隔离。 “我阿娘本来都要死了,刚刚被阿姐诊断了一番,此刻都能睁开眼睛说话了。”小女孩激动着,连忙扶着身边的妇女,“娘,你说说话给他们听听,让他们看看是不是阿姐可以救大家的性命!” 妇女身体依旧虚弱,但此刻就真的站了起来。 站起来让所有人自然都吃惊了。 刚刚所有人都看到,她命在旦夕,都要被拉出去埋尸了! “我刚刚都已经到阎王殿走了一圈了,我女儿告诉我说是面前的姑娘救了我,我现在身体真的好了很多,还请大家一定要相信姑娘!”妇女连忙帮叶栖迟说话。 尽管说话时,气喘吁吁。 但和刚刚的人,俨然是判若两人。 所有人看到这女人的转变,又转头看向叶栖迟。 躁动的人,都变得沉默了。 很沉默。 叶栖迟那一刻也放下了剑。 她大声说道,“我是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只要大家配合我,我保证让大家活着走出这里!” 现场一片安静。 没有人做出任何回应。 大家似乎都在等着别人表态。 好久。 突然一个年迈的老人站起来,“不管你能不能救我们,不管你是自愿还是被迫,你今天走进了这里,老夫就敬你是女中豪杰!我听从你的安排,你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老人表态后。 其他人也立马表态,“我听从安排。” “我听从安排。” “我们听从你的安排……” 所有人,瞬间变成了一条心。 叶栖迟微松了口气,那一刻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被撕烂的宣纸。 她咬牙,没抱怨也没有耽搁一秒钟时间,捡起地上的笔墨,重新拿出宣纸,凭着记忆开始抒写。 好在智商很高,记忆很强,叶栖迟几乎全部都回忆了出来。 记录完之后,又开始马不停蹄的给所有人进行诊断。 她必须抓紧时间,不能给萧谨行拖了后腿。 第九十五章 渝州行(16)萧谨慎的阴险,危险来袭 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 叶栖迟把所有瘟疫病人进行了分类。 又花了一天时间,把重症病人进行了简单医治。 在没有药材的情况下,将近100人的重症病人,其实也都是通过她的血液进行暂时保命,当然每个人也就一两滴,混在水里面秘密给病人服用,除了那个小女孩,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医治他们的。 做完所有之后,叶栖迟靠在墙角就昏睡了过去,也是累到了极致。 她现在唯一等的就是庞南把药材送进来,待药材制作成药方给病人服用后,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届时,萧谨行的救援军队应该也到了。他直接攻城拿下陈和志,渝州城也就彻底解救了。 叶栖迟做着打算,睡得也还算安稳。 寺庙外。 萧谨行落脚的大院。 小伍恭敬的汇报道,“王爷,刚刚听庞南传回消息,他现在正在运输药材回来,俨然已经被陈和志盯上了,陈和志正在派兵去阻止他药材的送入,想来应该是楚王吩咐。楚王肯定也是擦觉到了异样。” “好。”萧谨行点头。 让萧谨慎把注意力放在药材上,就是他的目的。 他问道,“白家军那边的情况如何?” “庞南派人去打探了了,探子快马加鞭传回消息,最多还有一天,白家军就能到渝州城外。只要王爷一声吩咐,就可以直接攻城!” “好,就等明天。” “王爷。”小伍有些欲言又止。 “还有事儿?” “药材如果一旦被陈和志拦截,王妃就没有药材给瘟疫病人治病了。我担心王妃倒时候会责备你……” “现在最关键的是先把陈和志拿下。拿下了陈和志,渝州城才能够被我们所控制。否则,就算药材送进了城,一旦被陈和志发现,也会变成废材,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只是觉得王妃是一个好人,她亲自去了瘟疫隔离区,肯定就是为了治疗所有人,现在如果没有药材治疗,我担心王妃心理上会接受不了。”小伍担忧地说道。 “那是她的事情。”萧谨行依旧冷漠,“而且她很理智,不会无理取闹。” 所以不会无理取闹的人,就该忍受委屈吗?! 小伍终究不敢多说。 反正,都得听从王爷的命令。 …… 浔城。 楚王府邸。 萧谨慎脸色阴冷,他冲着他的幕僚施永诚大发脾气,“陈和志还没有找到萧谨行?!” “回禀王爷,确实没有找到。” “还不明显吗?!萧谨行一定在渝州城内,且已经和庞南勾结上了,庞南暗地里去找的那些药材就是萧谨行让他去找的,目的是想要治疗瘟疫病人!本王绝不能让他得逞!”萧谨慎脸色黑到极致,又狠狠地说道,“渝州城就这么点大,萧谨行一个残疾能躲到哪里去?!难道还能钻洞了不成?!” “王爷,陈和志确实去庞南府上翻了个底朝天,没有看到宸王,整个渝州城也没有宸王的踪迹。”施永诚恭敬道,“陈和志现在也派人在监视着庞南,如果有任何消息,会第一时间传递给王爷。” “先让他把庞南弄的药材给我全部扣下来!绝对不能让萧谨行就这么立了功!”萧谨慎狠狠地说道。 “王爷放心,陈和志已经派人去了,不出意外,今晚上应该就能够成功,明天一早就会有消息传回来。”施永诚回答,“只是王爷,小的现在在想,宸王找药材进去救人,就算瘟疫真的被他们救治了,但他们依然得不到任何好处!只要他们打不开渝州城的城门,一样被锁死在里面!反而如果他们将瘟疫真的控制下来,我们还能占有了他们的功劳。以小的对宸王的了解,宸王虽从不表现自己,但他绝顶聪明,绝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萧谨行还有阴谋?!”萧谨慎那一刻似乎突然一个激灵。 经这么一提醒,一下想到了什么。 “小的只是在想,宸王到底要怎么才能够打开渝州城的城门,把渝州城的瘟疫彻底控制下来?如果他做不到,那么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白家军!”萧谨慎一字一顿。 只需要一丁点提点,就立刻反应了过来。 施永诚听萧谨慎这么一说,那一刻也立马醍醐灌顶。 他激动的说道,“王爷,你的意思是,宸王会去找白将军支援!” “我们上了萧谨行的当!”萧谨慎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在声东击西!” “王爷的意思是……” “萧谨行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他寻找药材的事情上,就是为了分散我们的精力注意不到他做的其他事情!”萧谨慎狠狠地说道,“他现在就是在我们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去找白文武调派兵力过来支援,如果没有猜错,他会让白家军和庞南里应外合,直接拿下陈和志,然后控制渝州城!” “节度使作为朝廷重臣,宸王恐要先得到皇上的同意才能拿下陈和志。”施永诚连忙提醒道。 “不,不需要!”萧谨慎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萧谨行有父皇赐予的尚方宝剑在手,他可以先斩后奏!他只要有合理的理由不得不拿下陈和志,父皇就不会追究!而且他成功控制了瘟疫,解救了渝州城的百姓,功劳极大,父皇只会嘉赏不可能会惩罚!” 施永诚听楚王这么一说,连忙点头认同,“王爷,那现在怎么办?就算我们立即派人赶去边疆让白将军不准出兵也来不及了!” “萧谨行这么想要立功,这么想要在父皇面前表现,我就偏不如他意!”萧谨慎阴冷的说道,他当机立断,“你现在立刻快马加鞭赶去渝州城,让陈和志立刻斩杀所有瘟疫病人,一个不留!” “王爷!”施永诚不明所以,“不是说,要等到我们杀了宸王,然后由我们前去立功吗?现在就杀了他们,我们就没有立功的机会了!” “我不立功没有关系,但萧谨行绝对不能立功!绝对不能让父皇对他有任何另眼相看!”萧谨慎残忍地说道,“杀了瘟疫病人,就栽赃嫁祸到萧谨行的身上,让陈和志一口咬定是萧谨行下的命令,为了控制瘟疫所以萧谨行滥杀无辜。同时,拦截庞南的药材,也可以说成是陈和志想要用药材去治疗瘟疫病人却被萧谨行拦下!萧谨行为了早点控制瘟疫不折手段!如此一来,萧谨行不但没有功劳,还会成为大罪人!” 施永诚不禁佩服楚王遇事后的变通能力。 虽然他们没办法再去渝州城立功,但是宸王这次之后就彻底翻不了身了。 也算是给了宸王一个莫大的教训,同时让他们出了口恶气。 “赶紧下令赶去渝州城,让陈和志这次绝对不能再有任何失误!否则,拿头来见本王!” “属下遵命!”施永诚连忙退下。 萧谨慎看着施永诚的背影,嘴角阴冷一笑。 萧谨行,你想要和我斗?! 可笑! 就算你再会躲,我也会让你知道,我压根不需要找到你,也同样可以让你体会,什么叫天来横祸! …… 渝州城。 夜深。 小伍恭敬道,“王爷,庞南的药材已经被陈和志的人全部拦截了。” “嗯。”萧谨行点头,“白家军到哪里了?!” “最多两个时辰就能够到渝州城外。” “让庞南做好准备,里应外合,随时攻城。” “是!”小伍连忙离开。 刚走出院门。 庞府送消息的人出现在门口,“伍大人,庞大人刚刚收到急报,说节度使大人正在派人去瘟疫隔离区,现在要焚烧里面所有人!” “什么?!”小伍整个人一下就懵了。 焚烧?!瘟疫隔离区! 王妃还在里面! 小伍回神,连忙跑回进院子,“王爷!” 萧谨行看向小伍。 如此模样,应该是发生了大事情了。 “不好了,陈和志突然派人去焚烧瘟疫隔离区!”小伍禀报,“王妃还在里面!” 萧谨行那一刻脸色一下就变了。 第一时间想的自然不是叶栖迟还在里面。 他在想,陈和志怎么会突然有这个举动?! 这么久了没有对瘟疫病人赶尽杀绝,目的显然是为了等萧谨慎来处置,但是萧谨慎现在没有到渝州城,陈和志突然就做出这样的举动……无疑,肯定是萧谨慎发的命令。 但是萧谨行功劳都还没有立下就要杀了所有人,他到底什么目的?! 小伍看王爷一直沉默,有些焦急了。 他忍不住问道,“王爷,我现在要不要先去瘟疫隔离区救王妃,要是王妃被烧死了怎么办?!” 说着。 小伍急切到都没有等萧谨行答应,转身就要走了。 “等等。”萧谨行突然叫住小伍。 小伍不敢离开。 “你先去找庞南,让庞南立刻马上去瘟疫隔离区,拖住陈和志动手的时间,想尽办法一定要拖住,直到白家军的到来!”萧谨行又快又急的说道。 就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想明白萧谨慎的用意了。 萧谨慎是想要用滥杀百姓的罪名来诬陷他。 很显然,萧谨慎已经发现了他的计划,他也很清楚为时已晚,很多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只得想尽办法破坏了他的计划。 最后宁愿自己得不到任何好处,也要把他毁个彻底! 帝王之家,从来没有所谓的亲情,只有权利! 萧谨行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他对着小伍严肃的说道,“通知了庞南之后,你快马加鞭去会合白家军,先带领一部分白家精兵攻城,务必用最少的时辰让一部分兵力进入渝州城,我们必须阻止陈和志的残暴行为,不得有失!” “可是王妃……”小伍整个脑海里面还是叶栖迟! “叶栖迟不用你管!”萧谨行冷声道,“你做好我命令的事情就行。” 小伍明显有些不情愿。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小伍。 小伍咬牙,终究是妥协了,“小的遵命!” 然后转身直接走了。 本想要让王爷一定要救王妃的话,却又咽了下去。 王爷要不要救王妃,要看救王妃会不会影响到王爷的计划。 如果影响到了……王爷不会为了王妃,放弃他的抱负! 小伍只盼,王妃能够自保! …… 寺庙内。 叶栖迟一觉睡得有些久。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喜在旁边守着她。 其实除了第一晚小喜陪着她娘在一起,之后的这两天一直都跟着叶栖迟身边。 帮着叶栖迟忙前忙后。 叶栖迟本来要让她去后院没染病的隔离区,小喜却直接拒绝了。 她说既然阿姐可以治好瘟疫她就不怕传染。 因为阿姐救了她娘亲,她想陪着阿姐身边,帮阿姐做事儿。 叶栖迟确实也需要一个助手,想了想就让小喜留下了。 好在留下,小喜还真的帮了她大忙。 她用血液治疗的时候,也是小喜帮她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也是小喜帮着她一起去喂其他人喝下血水。 这个小姑娘,勤快又懂事,叶栖迟真的打心里喜欢。 “阿姐,你醒了。”小喜笑眯眯的看着她。 “我睡多久了?”叶栖迟问。 “不知道。”小喜对时辰还没有多大的概念,“不过应该睡了很久了,你睡的时候天都还没有黑,现在都黑了好久好久了。” “是吗?”叶栖迟揉了揉自己的身体。 靠在墙头睡觉,睡醒之后,全身都酸痛不已。 “阿姐,吃点东西。”小喜连忙捧着一碗粥,和一个馒头在她面前。 叶栖迟低头看了一眼。 一眼就知道,这粥和这馒头,至少是这里面五个人的分量。 “怎么这么多?”叶栖迟问。 “他们说你辛苦了,想让你多吃一点。” “我吃了,你们怎么办?” “我们省着点吃也够的。”小喜连忙说道,“阿姐你就不要客气了,赶紧吃了,吃了之后才有精神给大家治病。你不是说,不出意外,今明天药材就能够送到吗?一旦药送到了,阿姐你又得忙了。一忙起来也没有时间休息,再不补充体力怎么能行?” 小喜的一番话,让叶栖迟没得反驳。 确实是。 不出意外,最迟明天一大早,应该药材就能送进来了。 药材一进来,以这里这么多病人的情况来看,至少两天两夜要不眠不休了。 叶栖迟也就不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馒头又冷又硬,除了能够增加饱腹感,尝不到一点其他味道。 粥也是。 都已经有些馊了。 叶栖迟还是忍耐着,把全部都吃了进去。 刚吃完。 就似乎好像听到了门外有些动静。 叶栖迟连忙起身。 她想,应该是药材到了。 她对着官兵说道,“你去看看,是不是庞大人让送药材进来了。” “好。”官兵也显得很是激动。 他连忙走向门口,直接就去敲响大门。 按理,只要他敲门,门外驻守的官兵就会回应他。 但此刻他敲了老半天,手都敲肿了,门板都要敲破了,居然没有任何人回应。 而且让他也有些惊奇的是。 今晚上到点了,居然运尸体的人没有来运尸体。 虽然这两天没有尸体可运,但是例行还是会来了的。 是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吗?! 官兵连忙回到大殿内,对着叶栖迟说道,“外面好像没人了。” 叶栖迟正在看自己写下的病历。 正在暗自测算,如何分配药物。 那一刻听到官兵这么一说,整个人明显怔住了。 官兵把他诧异的事情告诉叶栖迟。 叶栖迟自然也觉得蹊跷。 她连忙跟着官兵一起,又走向了大门口。 大门紧闭。 叶栖迟凑到门缝处,眯着一只眼睛,费力的看向外面。 然后,就看到了外面,被一群火把包围。 周围似乎有很多官兵,但因为太暗,根本看不清楚,只看到外面的火把一直在燃烧。 叶栖迟不由得有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下一刻。 她听到外面的人大声说道,“宸王下令,现将所有感染上瘟疫的病人,全部焚烧,以彻底控制瘟疫,从而解救渝州城其他百姓!” 声音很大。 不只是叶栖迟听到了。 就连里面的所有瘟疫病人都听到了。 一听到。 里面瞬间就引起了动乱。 就算被关得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也接受不了被活活烧死! 而且明显叶栖迟为鼓励他们配合治病,还给了这里人很大的希望,此刻希望落空,自然更加接受不。 叶栖迟连忙回到大殿。 她大声冲着所有人说道,“大家冷静冷静!” 依旧造乱不堪。 “冷静!”叶栖迟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那一声,也成功让所有人都看向了叶栖迟。 “宸王不会下达这个命令,我肯定宸王不会下达这个命令!”叶栖迟大声解释。 “你凭什么肯定?!” “因为我是宸王妃!”叶栖迟一字一顿,把自己身份说了出来。 所有人不相信的看着叶栖迟。 “我没必要骗大家,我是宸王妃叶栖迟!我之所以进来给大家治病,就是受宸王之意。”叶栖迟自然是要给萧谨行赚足口碑,得百姓的拥戴,“现在有人一定想要栽赃陷害宸王!” “就算如此,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等着被活活烧死吗?!”一个人质问。 叶栖迟有些沉默。 此刻,他们就像是羔羊,根本无力反抗。 “我们冲出去,大不了和他们同归于尽,也好过在这里被活活烧死!”一个男人提议。 因为慌张,声音都在发抖。 “冲出去和他们拼了!”另外一个男人附议! 越来越多人支持,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蠢蠢欲动。 “大家不要动!”叶栖迟大声叫着他们,“现在出去,肯定必死无疑!” “不出去也是死!” “不出去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叶栖迟说道,“现在我们被官兵包围,一出去就会被乱箭射死,被火烧死,但如果我们不动,给宸王一点时间,他肯定会来救我们!” “宸王怎么救我们?!天高皇帝远,宸王在这里有势力吗?虽然我不了解朝廷的事情,也听说了宸王是皇上最不受宠的皇子,他根本就是无权无势,他能怎么救我们!”一个男人反驳。 “他可以,你们相信我!”叶栖迟肯定无比的说道,“我在这里,他就一定会来救我!” 所有人面面相觑。 虽然没有反驳叶栖迟,但也绝对没有认同。 “大家听我的,现在出去,一开门肯定就是死,谁要是不信,可以大胆的去试试!”叶栖迟气势逼人的说道。 没有人敢挪动一步。 叶栖迟的话,威慑力十足。 所有人,不自主的就是会听从了她。 “我现在教大家如何自救!”叶栖迟不耽搁,连忙说道。 她肯定萧谨行一定会来救他们。 倒不是因为她在。 她对萧谨行没有影响。 而她之所以肯定只是因为,如果这里的瘟疫病人死了,萧谨行就会背了这个黑锅,就会变得罪大恶极! 她能够想到的事情。 萧谨行也能够想到。 所以,萧谨行一定会来! 第九十六章 渝州行(17)白墨婉的到来 寺庙内。 叶栖迟半点都不敢耽搁。 她不知道外面的人多久会放火,她只能尽她所能,让他们先学会自救! 萧谨行肯定会来,只是时间问题。 她大声说道,“前殿有一口水井,大家赶紧打几桶水上来。所有人把衣服全部脱掉,放进水里面,保持衣服的湿度,一旦火燃烧起来,所有人不要惊吓乱跑,这里不大,一旦混乱会造成人踩人的危险!大家全部待在原地,用湿润的衣服捂住自己的口鼻!大家快点!” 说完。 叶栖迟又大声吩咐着官兵,“你打一桶水给后院的人,让他们按照我刚刚说的做。” “是。”官兵连忙就要进去。 叶栖迟又突然叫住他,“让他们捂住口鼻之后全部都出来,他们没有染病更有劳动力,到时候火烧了起来,他们可以帮忙灭火!” “好。”官兵点头,迅速走进了后院。 另外一个官兵也没有闲着,一直在维持秩序,让所有人脱下身上的外套,一个一个排队把外套打湿。 里面的人都忍受着坚持着,但好在,还算齐心,并没有谁突然暴动。 其实这个时候很关键,到了此时此地,大家的弦都紧绷着,一旦有一个人崩溃,其他人所有人就都会崩溃。 如若崩溃,一切便前功尽弃! 叶栖迟只盼萧谨行能够快点来! 准确说,盼着白家军能够快点来! 庙子内,井然有序。 庙子外,陈和志率领着一众官兵,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寺庙。 话已经放了出去。 怎么没有一个人出来?! 按理,所有人应该恐慌了才是。 他现在需要制造更大的矛盾,然后留下一些活口,去指证宸王的罪行。 但现在,显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他脸色一沉,给了一个眼神给副官。 副官心领神会,连忙大声又说道,“宸王有令,渝州城因瘟疫而民不聊生,感染瘟疫者罪大恶极!现将所有人焚烧处死!弓箭手准备!” 安静的夜晚,声音在空中回荡。 不可能里面听不到。 然而紧闭的大门,依旧没有任何响动。 完全没有陈和志预料的,命令一出,就会引起异常巨大的动乱,他甚至调派了上百的兵力过来,为的是用最残忍的方式进行镇压! 如此,等了好一会儿。 陈和志脸色越来越难看。 陈子焕在旁边提醒道,“爹,我觉得可以动手了!” 陈和志看了一眼自己儿子。 “他们出来不出来其实不重要,他们听到是宸王下达的命令就行。到时候烧得差不多,我们再去救几个人出来做证人就行。”陈子焕很是谨慎,在陈和志耳边低语道,“楚王特别交代,不能有任何闪失。多耽搁一会儿就多一点不定因素,万一白家军真的打进了渝州城,届时,我们就真的没办法动手了。” 陈和志点头,也不敢耽搁太多的时间。 没有找到宸王,楚王已经对他很不满了,这次要再搞砸了,楚王肯定不会放过他! 就在他正准备下令那一刻。 “大人!”一行骑兵,迅速赶来。 陈和志脸色一沉。 “拦住他!”陈和志吩咐。 断然不能让庞南来影响了他的计划。 庞南带领的二十骑兵被陈和志的人直接拦下了。 “大人!”庞南叫着他。 陈和志当没有听到。 “庞大人,大人现在正在做要事儿,还请庞大人不要打扰!我劝你赶紧回去!”陈和志身边的亲信,冷冷的威胁道。 庞南看了一眼亲信。 他突然鞭笞着骏马,直接从亲信身边越了过去。 “庞南,你以下犯上!抓住他!”亲信大声说道。 一行官兵立马过去拦着他。 庞南抽出剑,一剑刺死了两个官兵。 现场有些混乱。 陈和志看到这一幕,脸色自然难看到极致。 他正打算下令把庞南抓起来之时。 庞南一个跃身,从马上跳下来,已经到达陈和志的面前,跪地道,“大人,不能焚烧瘟疫区!” “让开!”陈和志脸色难看到极致。 “卑职已找到了治疗瘟疫的方法,大人给我一点时间,我能医治好瘟疫,定不会再传播!” “庞南,你够了!”陈和志狠狠的看着他,“这些年念在你对我衷心的份上,我对你一向不薄,你别逼我,杀了你!” “就算大人杀了卑职,卑职也请求大人,不要杀了他们!” “来人!”陈和志根本不想和庞南废话,“把庞南给我抓下去,押进大牢!” 一声令下。 几个官兵的剑瞬间指向了庞南,直接把他层层包围。 “大人!”庞南誓死争取,“你这样做,朝廷追究起来,难逃其责!” “我这么做,是宸王的命令!”陈和志底气十足,遂又命令道,“给我把他带下去……” “本王怎么不知道,本王下达了这个命令的!”一道清扬的男性嗓音,带着几分威严,在夜空中陡然响起。 这一声。 让陈和志整个人一怔。 陈子焕也猛得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黑暗中走出来一个男人。 身穿黑色锦服,并不华丽,却尽显高贵。 身如玉树,俊美绝伦。 陈和志眼睛都看直了。 宸王的相貌自然是出类拔萃,大泫国还未有人能媲之一二。然他终是残疾,掩盖了他所有的风姿,此刻这般气宇轩昂的出现,着实让陈和志傻了眼。 那一刻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宸王怎能……不是残废! 正因为他一直以为宸王是个残忍,行动不便,才会对他的追捕没了那么上心,总觉得他不可能走得进渝州,就算打了洞进了渝州城,也不可能跑得到哪里去,早晚会出来?! 然,万万没有想到,宸王居然不是残废! 不是残废,行动未有不便,宸王可以随时更换他隐身的地方! 才会让他,找不到宸王的踪迹。 陈和志内心带着些愤怒。 此刻突然看到宸王,本能的也带着些恐慌。 他自然是见过宸王,也自然是第一眼就认出来,面前挺拔的男人就是宸王,但此刻绝不能就这么承认了他的身份,一旦承认了,他就不能诬陷宸王,甚至假传宸王的命令还会让他罪加一等。 想到这里,陈和志挺直了背脊,似乎也是在暗自给自己鼓劲,他大声呵斥,“大胆刁民,竟敢冒充了宸王!宸王身体不便,常年坐在轮椅上!眼前双腿无恙之人,根本不是宸王,给我拿下!” 话音落。 一众官兵上前! 萧谨行脸色一沉,气场十足,“谁敢动本王!” 如此一声。 官兵陡然被震慑,不敢上前。 彼此都在面面相觑。 也怕,真的杀了宸王,那他们必定会被株连九族! “卑职叩见宸王!”庞南连忙跪在地上,给萧谨行行叩拜礼。 官兵看庞南都在行礼了,对萧谨行的身份就越加的开始怀疑。 “大胆庞南,居然勾结刁民扰乱宸王计划,罪大恶极!”陈和志愤怒不已,“庞南你由始至终一直在渝州城,从未入朝觐见皇上大臣,也从未见过宸王,又怎么会知道面前的人是宸王!” 官兵听陈和志这么一说,似乎又有了些道理。 “本官在礼部尚书四十大寿时曾和宸王见过,本官很清楚,面前的人根本不是宸王!来人!”陈和志大声命令,“此人冒称宸王,罪不容诛,给我就地正法!” 陈和志的手下终究是听陈和志的。 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就要上前一剑劈死萧谨行。 “谁敢动宸王,我就杀了谁!”庞南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他拿着剑瞬间走到萧谨行的面前,将他护在身后,“都不准动!” 陈和志脸色难看无比。 此时自然也看到,庞南带过来的二十骑兵,这一刻也全部拔出了剑,就要兵戈相向。 陈和志兵力自然占着极大的优势。 就算打起来,分分钟灭了宸王和庞南不在话下。 他下达命令之时。 “爹!”陈子焕突然叫住他。 陈子焕当然也认出来了宸王。 倒是也没有想到,宸王居然不是残疾。 估摸着,楚王也不知道。 要知道,早给他们通信儿了,也不至于让他们放松了这么大的警惕。 他这一刻甚至想起了在合州城城门见到的两个可疑之人,这么定眼一看,似乎就是宸王! 也就是说。 他眼睁睁把宸王给放走了! 陈子焕忍着内心的憋屈,他在陈和志的耳边低声道,“先不要杀了宸王,第一耽搁时辰,虽然庞南兵力不多,但免不也会让我们有些死伤,现在我们再丢失兵力只会让我们更陷危机。第二,先完成楚王交代的命令要紧,否则我们没办法给楚王交差。还有第三点。” 陈子焕说的有些急。 他停顿了一下,吸了口气,“我们放箭之时,宸王正好在现场,更能做实了,是他下达的命令!” 陈和志听陈子焕这么一说,连忙点头。 不愧是他儿子,凡是想得比他还周全。 也难怪楚王器重他,也多次提起他儿子让他好好培养以后定能成一番大业。 陈和志不再废话,脸色一冷,“所有弓箭手准备!” 层层围着寺庙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手,全部都蓄势待发。 “给我放箭!” 箭头上面都是火苗! 火苗直接就往寺庙中射去! 无数火苗,瞬间让寺庙燃烧了起来。 陈和志突然的命令,让萧谨信和庞南都始料不及。 他们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拖延时间。 白家军已经逼近。 萧谨行特别交代小伍先带一支精兵入城,不出意外一炷香时间应该能够赶到。 他和庞南一前一后,多少能够拖延时间。 却没想到,陈和志如此的当机立断。 根本没有和他们纠缠,直接就放箭点燃了寺庙。 萧谨行狠狠的看着寺庙,看着寺庙已经在无数火苗中,燃烧了起来。 白家军不到,他也无力回天! 只能,隐忍! 庞南看宸王没有举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 宸王妃还在里面! 宸王真的不在意吗?! 即使在意,庞南也很清楚他们此刻改变不了什么,一个不留神有可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但人是有感情的,宸王对宸王妃在里面真的没有半点恻隐之心吗? 他甚至没有看到宸王脸上有任何一丝,其他情愫。 有的,也只是因为自己不能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而隐忍着的愤怒。 庞南捏紧了拳头! 面前的寺庙已经彻底燃烧起来。 火苗太多,火势疯狂。 不知白家军多久能够到。 这样下去,里面的人必定凶多吉少! 庞南根本没有做多余的考虑。 他突然转身,直接冲进了已是火球的寺庙! 萧谨行有些微怔。 是没有想到庞南会直接冲进去。 他紧眸,那一刻没有任何举动。 陈和志看到庞南进去,明显也很吃惊。 他正欲开口。 陈子焕连忙叫住陈和志,在他耳边低语,“爹,正好让庞南救几个人出来,指证宸王。” 陈和志点头。 面前的寺庙,火势越来越大! 庞南脱下身上的官服,披在自己身上,直接冲进了寺庙内。 寺庙中,没有他想象的一片混乱。 他一进去,就看到有人在门口一直不停的扑火,虽然力气微薄,但寺庙里面因为水源的原因,并没有全部都燃了起来,呼吸也没有想象的痛苦! 而且此刻,所有人都捂着自己的衣服蹲在地上,惊人的安分,让庞南那一刻都看傻了眼。 不得不说,也因为所有人没有乱跑没有大吵大闹,没有一片混乱,现场反而没有外面看到的,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危险。 庞南的到来,也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叶栖迟自然也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庞南。 她连忙从地上起身,避开周围掉下来的火苗,迅速的走到了庞南的面前。 “叶姑娘。”庞南很是激动的叫着她。 还好好活着就好! “庞大人,白家军到了吗?”叶栖迟又快又急的问道。 “没有。”庞南说道,“不过应该很快了,我现在先带你出去!” “你是来救我的?”叶栖迟有些诧异。 没想到庞南会拼死来救她。 “嗯,萧公子也在外面。”庞南说道,“跟我走!” 此刻也顾不上其他人,他现在只得先把叶栖迟救出去。 毕竟! 谁都不知道白家军什么时候能够到来,也不知道火势到底可以大到什么地步,里面的人到底会不会全部都烧死,他现在唯有,先保全叶栖迟。 叶栖迟有些犹豫。 她一走。 里面肯定会一片混乱。 一旦混乱,就会造成很多人的死亡。 但她不走…… 诚然,她也会害怕死亡。 好不容易穿书活了下去,不能对生命不敬。 就在她有些犹豫那一刻。 庞南直言道,“叶姑娘失礼了!” 说着,庞南拉着叶栖迟就想要离开。 “庞大人!”叶栖迟叫着他,“你等我一会儿,很快!” 终究还是决定先出去。 不只是为了保命! 重要的是,保大家的命! 庞南看叶栖迟的急切,连忙放开了她的手臂。 此刻其实多待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 但庞南愿意尊重她! 叶栖迟大声对着所有人说道,“我现在跟着庞大人先离开,大家不要惊慌,按照我刚刚给大家说的,大家保护好自己!我一定会回来救大家!” 所有人此刻就只是直直的看着叶栖迟。 “我说过会让你们平安走出这里,我就一定会做到!”叶栖迟大声道,“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叶栖迟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他们说太多。 没有得到回应,还是转身就准备和庞南离开了。 离开时,小喜的声音突然响起,“阿姐,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你来救我,救我阿爹阿娘,救我们大家!” “一定!”叶栖迟承诺。 她转身迅速和庞南一起离开了寺庙。 寺庙门口反而火势更大。 庞南用官服把叶栖迟护住,带着她冲出了火门,两个人身上还是都被火烧燃了。 “在地上滚灭!”叶栖迟一边叫着庞南。 一边自己也在地上,疯狂的翻滚。 庞南连忙也倒在地上,翻滚着灭了自己身上的火势。 两个人灭完火没耽搁一秒,站起来直接往官兵包围中冲过去。 自然不是冲向陈和志那边。 庞南带着叶栖迟,走向了离陈和志比较远的方向,虽有官兵驻守,俨然根本不是庞南的对手。 庞南直接砍杀了两个官兵,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骏马很快出现在了庞南和叶栖迟的面前,庞南一个用力,撑着叶栖迟坐在了马背上,“叶小姐先行离开!” 然后猛地拍着骏马,骏马载着叶栖迟,穿过官兵直接扬长而去。 萧谨行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从庞南进去,他的视线就一直没有转移。 庞南在里面很久,在他以内叶栖迟可能出事儿的那一刻,他终于看到他们出来。 两个火人出来,在地上疯狂打滚。 然后在火光照耀下,他看到叶栖迟被庞南送走了。 庞南送走了叶栖迟之后,也没有回到他这边,而是再次进去寺庙之中。 不得不说。 庞南是一个好官。 为了百姓,可以不顾性命。 为了正义,可以不顾权威! …… 叶栖迟被骏马载出了很远。 她也没有让马儿停下,拽着马绳,直接往渝州城门方向骑去。 当然不是为了逃命,她要用最短时间的做最有效的事情。 她骑着马,速度加快。 远远的,似乎看到了一行骑兵。 “吁!”叶栖迟让马儿停了下来。 骑兵越来越近。 “小伍!”叶栖迟大声叫着他。 显然看清楚了,夜色下那个骑在最前面的男人是谁。 小伍听到声音,怔了一秒。 他又加快了速度,迅速朝叶栖迟过去。 看清楚叶栖迟时,小伍掩饰不住的激动,“王妃,你没死!” “我没死。”叶栖迟说道,“是白家军的人到了吗?!” “是,一部份!王爷让我先领着一批人进城。好在庞大人提前埋伏了兵力在城门口,没花什么时间,就已经攻进了城门!”小伍又快又急的说道,“王妃,你怎么出来的?陈和志不是说要烧了寺庙吗?!庞南把消息传递给我的时候,王爷就让我去找庞南拖住陈和志焚烧,并让我立马又去带白家军的精兵进城!本来小的是打算先来救王妃,但是王爷……” 小伍立马知道自己说错了。 太过激动,一时忘了分寸。 叶栖迟自然也听明白了。 小伍本打算来救她,但是被萧谨行拒绝了。 虽说现在的局势萧谨行会这么做理所应当,救她当然没有救更多的百姓重要! 更何况这还可能威胁到他,让他背了黑锅,萧谨行肯定会选择先自保。 她能理解。 却还是有些膈应。 狗王爷,从来就不会给她任何惊喜。 当然,她也不会去纠结。 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救下瘟疫区的百姓。 她说道,“陈和志已经放了火烧寺庙,我是被庞南冒死救出来的。” “一定是王爷吩咐庞南救王妃的。”小伍试图想要弥补刚刚对萧谨行的“出卖”! 绝对不是。 萧谨行既然没让小伍救她,肯定也不会让庞南去救她。 对萧谨行而言。 一个有能力又忠诚又有用的好官,比她更重要。 至少此刻,萧谨行需要庞南的支撑,就绝对不会让庞南去冒死。 而且如果是萧谨行让庞南进来救她。 庞南会告诉她。 但他,只字未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她严肃道,“这次白家军的头领是……”谁?! 话还未说完。 叶栖迟看到了,骑着马儿迎面而来的白墨婉。 身穿铠甲,英姿飒爽! 第九十七张 渝州行(18)挟持陈子焕 叶栖迟看到白墨婉出现,俨然有些惊讶。 她其实没料到,白墨婉会亲自到来。 真的看到那一刻,又好像释然了。 白墨婉现在对萧谨行的感情,除了喜欢之外,还有感激。 萧谨行有难,白墨婉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亲自赶来营救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叶栖迟连忙上前,“白姑娘。” 白墨婉看到叶栖迟时,比叶栖迟看到她更惊讶。 她完全没有想到,叶栖迟会在这里。 萧谨行来渝州,居然会把叶栖迟带在身边?! 而且据说,叶栖迟在皇宫为了给皇后挡剑受伤严重,怎么会跟着萧谨行来这么远的地方?! 太多的疑问。 她此刻最关心的显然还是萧谨行。 她连忙问道,“宸王呢?” “和陈和志在一起。” “驾!”白墨婉根本没有耽搁,骑着马直接就往前去。 叶栖迟话到嘴边,就看到白墨婉已经离开的背影。 “小伍,帮我拦下白墨婉!”叶栖迟也知道自己肯定追不上。 小伍这些天和叶栖迟相处,对叶栖迟自然更为亲近。 听叶栖迟的吩咐,连忙就追了上去。 叶栖迟也不耽搁,骑着马往前追去。 白墨婉被小伍拦了下来。 叶栖迟好不容易追上他们。 白墨婉脸色明显很不好,“陈和志是楚王的人,他只听楚王的,极有可能现在就要造反,他会杀了宸王!” 意思是,叶栖迟此刻不应该挡着她去救萧谨行。 叶栖迟知道白墨婉的担心。 她连忙解释,“我知道萧谨行很危险,所以才想要提前和你商量好对策。不只是萧谨行,此刻渝州城的瘟疫病人还被陈和志放了火想要烧死他们,情况都很危急!所以现在最主要的是,想办法如何最快最有效的拿下陈和志并救下百姓!” “我白家军英勇善战,拿下陈和志轻而易举!” “我知道,但现在是寡不敌众!你的大部队在后面,现在赶来的只是少部分精兵,陈和志作为渝州成的节度使,有自己的兵力六百,以五十敌六百,胜算大吗?!”叶栖迟问白墨婉。 白墨婉眼眸一紧。 由始至终,她没有把叶栖迟放在眼里。 前世对叶栖迟印象就不深刻,只知道是一个草包千金,萧谨行娶她也不过是为了把她当挡箭牌,对这个女人没有感情,而这女人死得也很早,没惊起什么水花。 这一世她不知道为什么叶栖迟还活着,就算是活着,她除了是萧谨行的王妃外,叶栖迟于她而言也不算什么。 这一刻她这句话,倒是让她对叶栖迟有了些审视。 叶栖迟其实也能够感觉到白墨婉的情绪变化。 白墨婉重生而来,说直白一点,和她一样都自带npc属性,所以会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也知道很多还未发生的事情。 在白墨婉眼中,她应该还是那个草包千金,没有自保的能力,一无是处。 刚刚对她的不屑,她其实也能够感觉得到。 当然,她理解白墨婉,白墨婉的傲慢也确实是因为白墨婉知道“叶栖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她急切的又说道,“陈和志这些年之所以被萧谨慎器重,最重要的不是陈和志能力有多强,最重要的是,他看上了陈和志的儿子陈子焕。陈子焕从小聪明,善于用技,陈和志很多决定都是陈子焕在帮他出谋划策。” 白墨婉看叶栖迟的眼神,似乎又多了些异样。 重生一世的她当然知道陈子焕的能耐,甚至后来,陈子焕直接被萧谨慎调派到了自己身边,让陈子焕给他做参谋,陈子焕也确实和萧谨慎一样阴险狡诈,两个人狼狈为奸,帮助萧谨慎夺下了皇权,杀了所有威胁萧谨慎权利的人,包括她,包括他们白家满门,包括为她而死的萧谨行! 她早就想要杀了陈子焕! 一方面是报仇雪恨,另一方面也是要斩断了萧谨慎的左右手! 只是现在刚重生而来,很多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悔婚是她必须要先做的事情,其他计划还不能轻举妄动。 一旦被萧谨慎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以萧谨慎这么多疑的性格,她可能还未报仇,就又死在了他的手上。 叶栖迟看白墨婉脸上的变化,也是知道此刻的白墨婉肯定对她有了点信任。 白墨婉比谁都清楚陈子焕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此时定然,说到了白墨婉的心坎里。 叶栖迟声音依旧又快又急的说道,“擒贼先擒王!我们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抓陈子焕,逼迫陈和志不得不投降!而陈子焕看到你一定会认为你是自己人,聪明反被聪明误,白姑娘应该知道,怎么做最有效!” 白墨婉审视叶栖迟。 她自然是认同叶栖迟的观点。 她只是没想到。 叶栖迟居然会想到这些。 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居然变得这般睿智,连怎么拿下陈子焕,都给了她明确指引! 这个女人…… 莫非,也是重生而来?! 还是说,这一切是萧谨行交代的。 萧谨行多聪明她不怀疑。 那一刻的白墨婉理所应当的自动归结为了第二种。 就是萧谨行让叶栖迟来找她,并给她传递信息的。 这么想通之后,白墨婉心里似乎舒坦一些,她说道,“好,我知道怎么做!” 下一刻,直接快马加鞭,带着一行骑兵,气势浩荡的去了目的地。 小伍自然也跟随在其中。 叶栖迟怕挡了他们的路,毕竟在武力值方面,她确实相差太远。 在骑兵全部走过之后,叶栖迟才骑着马,跟了上去。 寺庙外。 远远的听到了一行骑马的声音。 陈和志和陈子焕惊吓着转头。 萧谨行那一刻自然是知道,是白家军赶到了。 但却不敢松懈一秒。 此刻虽然庞南留下了他的手下会誓死保护他。 然而陈和志的兵力明显更多,一不小心他就会被一刀砍死! “不好了大人!”放哨的官兵连忙骑马上前,“收到消息,城门被白家军和庞大人的属下里应外合的攻下了!” 白家军自然和一座城池的官兵不同。 白家军身经百战! 而城池的保卫军,有的可能一生都没有上过战场。 此刻看到浩浩荡荡一行穿着盔甲的骑兵气势汹汹而来,官兵吓得腿都在发软! “爹!挟持宸王!”陈子焕当机立断。 随即又对着属下吩咐,“立刻去让所有军队前来抵御白家军,快!” “是!” 收到消息,一个官兵连忙从另外一侧,快马加鞭的离开。 刚刚陈子焕吩咐挟持萧谨行的话。 显然也被庞南的属下听到。 庞南的属下此时先动了手。 二十余人,全部把萧谨行保护在了他们的范围之中,不准任何人靠近,全部都是用命在保护。 陈子焕听到越来越近的骑马声。 他咬牙,直接从马背上腾飞下来,亲自去挟持萧谨行。 此刻唯一可以保他们性命的只有挟持宸王! 陈子焕武功还算高强。 他直接杀死了庞南的三个手下。 而陈子焕亲自上阵瞬间鼓舞了军心! 官兵不顾一切冲向庞南的手下。 一会儿功夫。 庞南的人全都倒地,血流成河。 唯剩下萧谨行一个人,面对着无数亮晃晃的刀剑。 “陈子焕!”萧谨行脸色阴冷,依旧保持着他的气质,“你现在投降认罪,本王还能饶你一命,否则,本王定让你诛了九族!”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你是宸王,我也只能铤而走险!”陈子焕从来都聪明,他很清楚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他投降,他们陈家也全完了,倒不如搏一搏。 挟持宸王,还能有一些生机可逃。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楚王念他是个人才,以后定还会给他机会,现在主要是先自保。 想到此。 陈子焕直接走向萧谨行,就打算亲自挟持他。 就在靠近萧谨行那一刻。 一支箭,直接往他身上射来。 如若不是他反应及时,早被箭刺穿了身体。 陈子焕翻身蹲在了地上。 那一刻,就看到一道人影,运着轻功,从人群中飞了过来。 “抓住她!”陈子焕命令。 然而那人轻功极好。 脚尖惦着官兵的头,避过所有的刀剑,直接来到了萧谨行的身边,挡在了萧谨行的面前,把萧谨行护在身后。 萧谨行在看到白墨婉那一刻,惊讶无比。 他真的从没有想过,会是白墨婉亲自来。 内心也因为白墨婉的到来而产生了巨大的情绪波动。 这一刻激动的情感。 让他压抑的手指,都隐忍着在细微颤抖。 白墨婉自然也感觉到了萧谨行的情愫。 她远远看到萧谨行被人围困住,被人用刀剑冷冰的威胁时,内心也有着巨大的情感波动。 就好像看到了上一世,萧谨行为了救下她而倒在她怀里的画面。 当时萧谨行分明可以反抗的。 却为了她,放下了手上的利剑,然后身体被无数把剑刺得千疮百孔。 这样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再次让它发生! 所以白墨婉远远的,就往陈子焕身上射了一箭,然后不顾所有的直接来到了萧谨行的身边。 而真的到了萧谨行的身边,才意外的发现,他居然是站着的。 挺直的站着。 身长玉立。 在人群之中,出类拔萃。 上一世。 萧谨行的腿没治愈得这么快。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还是说她的重生,本来就让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 白墨婉此刻,自然也没有心思想得了那没多。 她紧紧的把萧谨行护在身后,对着面前的官兵包括陈和志、陈子焕英气十足的开口道,“宸王在此,都给我退下!” 所有人也因为白墨婉刚刚出神入化的武功有些胆怯。 没有人敢贸然上前,只是拿着剑狠狠的对着他们。 陈子焕扒开官兵,走到他们面前,“白姑娘,你我本是同路人,你此刻又在做什么?!” 看到白墨婉,陈子焕那一刻反而有些庆幸。 当然也不敢怠慢。 只是觉得,或许会有一丝胜算。 白墨婉眼眸看着陈子焕。 “你我都是楚王的人。”陈子焕看白墨婉没有回应,把话说得更直白一些。 “所以这是楚王的安排吗?”白墨婉问。 “是。”到此时此刻,陈子焕自然也不想隐瞒什么。 也很清楚,越是隐瞒对他的处境会越糟。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白墨婉故作不解。 “楚王自然有他的考虑。”陈子焕说道,“白姑娘,还请你放下手上的宝剑,让我完成楚王的使命!” 白墨婉似乎有些犹豫。 “白姑娘,你相信我!”陈子焕劝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白墨婉反问。 陈子焕从身上连忙拿出一张秘纸,“楚王手笔,白姑娘可认识?” 白墨婉定眼一看。 只见陈子焕拿出来一张宣纸上,豁然写着三个字,“杀宸王!” 确实是,萧谨慎亲笔。 上一世她经常陪伴萧谨慎的身边,帮他研磨,看他抒写。 她再清楚不过,他的字迹了。 白墨婉放下了手上的剑。 陈子焕得逞一笑。 宸王天机算尽,大概想都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白墨婉。 他也没想到,白文武居然会派自己亲女儿来渝州救援。 简直是天助他也! 简直是天都要成就了楚王! 此时,白墨婉也走向了陈子焕。 陈子焕对白墨婉自然没有防备。 楚王和白墨婉的感情多好他自然有所听说。 而且白墨婉到底对楚王有多忠诚,他也略有耳闻。 就算白墨婉为了家族拒绝暂时和楚王的婚姻,也从未引起过他人的猜疑。 看到白墨婉放下刀剑向他走来,陈子焕更是没有半点防备。 萧谨行自然也看到白墨婉走向了陈子焕。 就这么站在了,陈子焕那边。 准确说,站在了楚王那边。 曾经白墨婉说,心悦他的那些话……他信她。 他从来不怀疑白墨婉对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哪怕白墨婉真的是骗他,他也愿意欺骗自己去相信她。 看到白墨婉从他身边离开。 也只是,默默的看着。 他从来不会为难白墨婉,绝不为难她……只要是她的选择,他不怨她。 然而。 萧谨行陡然眼眸一紧。 因为这一刻,他突然看到白墨婉放下的剑,在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那一刻,直接架在了陈子焕的脖子上。 陈子焕显然也被震惊了。 陈子焕的手下,立马全部警惕。 “白姑娘!”陈子焕似有不解。 “我不知道是不是楚王命令!我只站在我的立场,我站在君臣的立场上,我只会尽我所能保护主,绝不会做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事!”白墨婉一字一顿,正气凌然。 陈子焕脸色难看到极致。 所以刚刚白墨婉的妥协,只不过是让他没有防备。 然而轻而易举的拿下了他。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算计我!” “呵!”白墨婉冷笑。 是。 就是算计! 上一世,她被他算计得还少吗?! 和萧谨慎狼狈为奸,让她家破人亡! 她不以牙还牙,怎对得起自己这一世重生。 如若不是因为还要利用陈子焕达到目的,她现在会一剑,直接割破了他的喉咙,让他死无葬生之地! 白墨婉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眼前的寺庙还在燃着熊熊大火。 她现在还要救下百姓。 “都给我退下!”白墨婉命令,气势逼人。 真正上过战场的女人,和其他女人决然不同! 陈和志看着自己儿子被白墨婉挟持,脖子上都已经有血了,连忙说道,“都给我退下,退下!” 官兵收到命令,连忙往后退着。 此刻白墨婉带来的五十精兵也已经全部到位。 白墨婉命令,“所有人进去,立即救人!” “是,白将军!”白家军收到命令,连忙就要往火场里面去。 叶栖迟骑着马儿,突然挡在了他们面前! 白墨婉眼眸一紧。 此刻火势那般汹涌,里面的人都已凶多吉事,叶栖迟还在耽搁时间。 萧谨行看到叶栖迟那一刻,也有些惊讶。 叶栖迟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此刻怎么又回来了?! 现在的叶栖迟身上脸上都是污渍,衣服头发都凌乱不已。 显然是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自己的外在礼节。 她大声说道,“进去之前,所有人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用水打湿后,捂住口鼻进去!” 白家军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叶栖迟。 根本不明所以她在说什么! 他们进去救人,就是冲进去把人救出来就行。 不需要做任何过场! 而且军令如山,根本没得任何借口没有任何理由! 更不能耽搁时辰! “小伍!”叶栖迟也没有废话,直接让小伍把他们早就准备好的两桶水,放在了他们面前。 白家军自然不会听从叶栖迟的吩咐。 他们直接跨过叶栖迟就想要冲进去。 小伍立马拦住所有人,“站住!全部都停下来,听从王妃的安排!” 白墨婉脸色有些难看。 小伍居然也陪着叶栖迟胡闹。 就在白墨婉正欲下达命令之时。 “听叶栖迟的!”萧谨行突然对着白墨婉说道。 白墨婉一惊。 连萧谨行都陪着叶栖迟胡闹。 “听叶栖迟的。”萧谨行很坚定,“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萧谨行不得不承认,叶栖迟有她的过人之处! 她确实知道很多他似乎都不知道的事情。 虽然现在他也不太理解叶栖迟为何一定要在这个关键时刻让白家军做这么多。 但他很清楚,叶栖迟不会无理取闹。 这么久的相处,叶栖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看得明白。 而且她那么迫切的想要救这些感染上瘟疫的百姓…… 他决定认同她。 白墨婉轻咬了下唇瓣。 心理有些憋屈。 就是,有些压抑。 但在这种时候,她也不想耽搁了时辰去救人。 她大声命令道,“按照叶栖迟的吩咐!” 白家军听到指令,连忙按照叶栖迟说的,扯下了身上一块衣服,井然有序的在面前两大桶水里面打湿,打湿后,捂在了自己的口鼻处。 叶栖迟在他们打湿布巾的时候,又在不停地叮嘱,“大家进去的时候,身体一定要压低,这样可以减少燃烧中产生的有毒物体吸入体内造成身体伤害!如果呼吸出现困难时,立刻选择爬行的方式!” 白家军都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 且此刻到来的还是精英中的精英! 自然对叶栖迟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说的话,对他们而言就跟耳边风一般。 他们不可能听信女人之言,哪怕是王妃也不行! 除非这个女人,是他们的将军! “里面的人都是瘟疫病人,你们把他们从寺庙救出来时,不要离人群太近,病毒容易传染!我在外面等你们,你们出来的时候,就在我的位置把人放下!”叶栖迟继续说道。 真的是声音都吼哑了的在告诉他们。 是怕她声音太小,他们听不清楚。 尽管如此。 依旧没有任何人给她任何回应。 他们只按照白墨婉的吩咐,把布料弄湿之后,捂着自己的嘴,然后五十白家军全部冲进了火场。 第九十八章 渝州行(19)叶栖迟的危机 白家军全部冲进了燃着大火的寺庙中,开始了营救工作。 因陈子焕被白墨婉挟持,陈和志此刻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家军的救援。 叶栖迟在寺庙和官兵之间的中间距离等白家军救人出来。 如此还是有些紧张。 燃烧了这么久。 她其实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里面的人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白家军进去了约莫几分钟时间。 开始有人被救了出来。 白家军确实训练有素,英勇强壮。 他们一次可以带着至少三个人出来。 五十白家军,一次就可以带着一百五十人出来。 里面813人,只需要5、6次进出,就可以全部把人救出来。 叶栖迟等到了一批人的出来。 白家军从火场里面把人救出来放下之后,不会耽搁一秒就直接又冲了进去了。 里面的人被救出来,叶栖迟和小伍就在外面接应。 救出来的人看到是叶栖迟,都很激动。 叶栖迟也连忙问着其中一个人,“里面现在情况怎么样?” “里面火势已经很大了,几乎都烧在了身上。”被救出来的人,显然都被吓得,现在都还心有余悸,说出来的话也带着颤抖。 “里面有造乱吗?”叶栖迟连忙又问道。 “没有,大家都坚持按照你的方法,全部都在原地,谁身上着火了,就有人用水给他扑灭,不过火太大了,已经扑灭不过来了,好多人都被火烧了起来,但大家都没有动,都在等你来救大家……你终于来了……”那人说着,声音就开始哽咽不清。 叶栖迟也没有多问了。 她看到火势,也知道里面,肯定会有伤亡。 只能。 只能乞求大部人活着。 叶栖迟紧张的在等待。 白家军进进出出。 就算身上燃起了火,也非常淡定自若的,在地上滚灭后,就又冲了进去。 如此两三趟之后。 白家军的救援的速度明显开始缓慢。 甚至有白家军出来之后,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叶栖迟连忙过去。 一查看就知道这个人是因为吸入了燃烧中产生的大量有毒物体而晕倒。 她不由得看向了其他出来的白家军。 不只是一个两个倒下了。 很多人都开始,倒下了。 但是救援才只进行到一半而已。 甚至有些白家军进去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出来。 叶栖迟咬牙。 那一瞬间也知道,白家军根本没有按照她的方式,只是按照他们认定的方式去救人,此刻出来的还好,出来的,至少还保住了性命,没有出来的,在里面晕倒的,会直接被活活的烧死在里面。 “小伍!”叶栖迟叫着小伍。 小伍此刻也在查看白家军的情况。 突然全部都倒下了。 这样下去,里面根本就没得救了。 “王妃,现在怎么办?”小伍紧张的问道。 “我们进去!”叶栖迟说道。 “我进去就行!”小伍连忙说道。 里面这么危险。 王妃怎么可以进去。 “把身上全部用水淋湿,快点!”叶栖迟根本没有和小伍商量,她拿起旁边的水桶,迅速把身体全部都淋湿了,然后从身上撕下来一块布料,直接就要往寺庙里面冲进去。 “王妃!”小伍连忙拦住她,“你不能进去,白家军进去之后都不能全身而退,你进去更不能出来了!” “所以才让你陪我一起,要是里面的人真的没得救了,我们就出来!我不会拿命开玩笑,我只是确定,还能不能救出来更多的人!”叶栖迟坚定道。 小伍看王妃这么坚决,也拦不住他。 他那一刻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王爷。 王爷也是看向他们的。 显然应该也看出来的王妃想要做什么。 但王爷没有给他任何指示! 没有指示就代表着,王爷不阻止王妃去冒险。 小伍咬牙。 王爷现在满脑子里面,可能都只有他身边的白姑娘了。 他哪里还会把王妃放在眼里! “好。”小伍一口答应。 王妃是心系百姓的。 总觉得王妃不会那么,儿女情长。 她的气魄和气度,胜过在场的所有人。 两个人迅速冲进了寺庙之中。 萧谨行看着他们进去,脸色还是有些微变。 叶栖迟真的……不要命了! 此刻火燃得这么大。 现在能够救出来将近一半的人,已经是极限了,她还想要怎么样?! 她以为她是神吗?可以普度众生,可以让所有人起死回生?! 他就这么冷冷的看着。 白墨婉自然也看到叶栖迟和小伍冲进了火场。 那一刻又被叶栖迟的举动震惊。 这个时候进去……不明摆着凶多吉少吗?! 她自然也发现她的白家军,大多数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很显然是被火烧得严重了。 而至少一半以上的白家军,被困在里面,根本没出来。 没出来……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虽心里也有些不忍。 但军人上战场,定然会有死伤。 保家卫国救百姓于危难本也是军人的职责,他们救下了几百百姓的性命,他们为此丧命,也算值得。 然而她万万想不到。 在她白家军死伤到都没有战斗力之后,叶栖迟居然带着小伍冲进了火场。 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试问,她都不会这么做。 就算里面还有百姓被困,她也会理智的告诉自己,自己进去也是陪葬,只能选择放弃。 但是叶栖迟不仅感情用事,还让小伍跟着她一起陷入危险,简直是害人害己! 萧谨行和白墨婉的注意力大多在救援上。 陈和志和陈子焕的注意力自然不在于此。 他们看着白家军几乎全军覆没,又开始了蠢蠢欲动。 他们现在这么多人,而他们需要解决的就只有楚王和白墨婉。 楚王没有武功。 所以他们现在要解决的就只有白墨婉。 只要把白墨婉拿下,在白家军大部队还没有赶来之前,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陈子焕和陈和志心思诡异。 寺庙内,大火燃烧。 叶栖迟和小伍冲进去,刚走进火门之中,就被里面的热浪给冲击到,差点缓不过神来。 叶栖迟连忙拉着小伍,蹲下了身体。 他们用布料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在观察里面的情况。 里面火势很大,原本应该在门口处打捞井水的人,应该也已经全部离开了寺庙,此刻就剩下里面火光一片。 隐约能够看到里面还有些人,倒在地上。 “王妃,出去,进去不了了。”小伍说道。 确认了里面的情况,要是执意再进去,他们也会死在里面。 叶栖迟心有不忍。 现在被救出去的,只有300多人,还有400多人都被困在了里面。 她眼眶有些红。 有些危险,并没有她预料的那么好解决。 但如果白家军按照她的方式,听从她的指示,或许,还可以多救一两百人。 “王妃,走!”小伍看火势越来越大,里面的人也根本就是凶多吉少了,他又劝着叶栖迟。 叶栖迟喉咙波动。 也知道自己此刻再任性,她和小伍也会死在里面。 两个人转身欲走那一刻。 叶栖迟突然听到了里面还有些动静。 小伍自然也听到了。 两个人连忙回头。 回头看到一个满身都是火的人影,似乎还在拼命的扑火。 叶栖迟想都没有想蹲跑了过去,“里面还有活口吗?!” 叶栖迟的声音,让里面的人一怔。 “大部份人还活着!”是庞南的声音。 所以庞南还在里面?! 叶栖迟确实没有看到庞南,她离开后,没想到庞南会回到这里。 难怪里面可以这么井然有序,说不定就是庞南一直在里面指挥。 “白家军的人现在全部倒在了地上,很多人因为呛入了大量的浓烟晕在了地上,我现在只能带还活着的人冲出来,但现在有一根大柱子倒在了我们前面,我们出来不到!”庞南又快又急的说道。 说完之后,狠狠地咳嗽了几声,大概也是被浓烟呛住了! 庞南这么一说。 叶栖迟和小伍也注意到了横在他们面前的那几根柱子。 也是因为柱子的原因,里面的人全部都被困在了里面,出来不到。 “我去看看!”小伍此刻连忙就要进去。 叶栖迟一把拽住他,“先不要冲动!” 小伍看着王妃。 本来以为王妃现在知道里面还有人活着,会心急的去救人,他就是怕王妃冲进去所以先自己进去看看情况,却没想到王妃此刻反而冷静。 她说道,“我们现在进去,以现在的火势,也只会被困在里面。这里应该有水井。” 说着,叶栖迟开始寻找。 火烧得一片狼藉,很多地方都已经被烧得惨不忍睹。 小伍听到叶栖迟的声音,也连忙在找水井。 “王妃,这里!”小伍发现,大声说道。 “看看水井里面还有水桶没有?!”叶栖迟问。 “好像有!”小伍连忙说道! “水还有吗?” “也有!” “好,打水上来。”叶栖迟又急又快的说道。 她连忙往庞南的方向靠近,当然也没办法真的进去,她说道,“庞大人,现在只能尽可能的救人出来,没办法保证所有人的安全了!” “我知道。”庞南回答道,“我也给他们说得清楚,现在出去,能活着就活着,出不去的,也就是阳寿已尽!” “我现在会和小伍一起,尽可能的把横在你们面前的柱子挪开,挪开之后,你就带着所有人跑出去,过程中肯定会有人倒下,一定不要回头,也不要救人,能走的就走,不能走的,我们已经尽力而为!” “好!”庞南点头。 他现在想的也是,能救多少救多少。 叶栖迟和庞南传递了信息。 小伍此刻也已经打了一桶水过来。 叶栖迟把自己身体又打湿了一遍,让小伍也再打湿了一遍。 两个人用湿布料捂住口鼻,往里面进去。 里面火势大,温度自然越高,头顶上的被烧烂的梁柱也在往下不停的掉。 两个人艰难的到达所说的大柱子前,此刻柱子横在大殿门口。 火势很大,人根本出不来。 “小伍。”叶栖迟吩咐,“把水扑灭这里一角。” 他们的水源,也只能扑灭一小个地方。 “是。” 小伍连忙把一桶水,倒在了柱子最底端的位置。 熄灭之后。 叶栖迟说道,“用衣服缠住自己的手,用力搬开它!” 柱子此刻温度极高,小伍徒手只会让他的手被烫伤。 小伍按照叶栖迟的吩咐。 叶栖迟此刻也已经接过了小伍捂住口鼻上的湿润布料,帮他捂住口鼻。 小伍迅速弄好自己的双手,没有耽搁一秒,直接抓着还是滚烫无比的柱头,他一个用力,柱子挪动了一点点。 叶栖迟连忙又叫着庞南,注意柱子挪动的时候,可能会直接砸到大殿中,让注意所有人注意不要被砸到了。 小伍鼓起一口气。 忍受着手部还是剧烈的滚烫感,用尽全力。 偌大的一根柱子,被小伍一下挪开了。 瞬间腾出来一人大小的位置,完全可以让人逃生了。 叶栖迟连忙对着庞南说道,“庞大人,注意不要造乱,让大家一个一个出来,不要拥挤,拥挤的话,大家都活命不了!” “好。”庞南此刻已经开始在让人离开了。 其实之前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给所有人做了工作。 越年轻的越先走。 年迈的人,也同意。 他们愿意把更多活命的机会,留给年轻人。 古人的观念,自然不会那么人性。 如果是叶栖迟,她肯定会先让老弱病残的出去。 因为到最后紧急时,年轻人的存活率会更大一些,但是如若剩下老人,老人自身的身体情况,根本就坚持不了那么久。 生命从来都不应该以贫贱、富贵、年龄、身体来衡量。 在生命面前,都应该一视同仁。 当然在这个时候,叶栖迟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 有了逃生的通路。 就有人跑了出来。 就算在这最危急的时刻,这里面的所有人也是听从了叶栖迟的吩咐,全部都蹲下身体捂着口鼻在离开。 火越来越大。 头顶上掉下来带着火的梁柱越来越多。 浓烟也越来越大。 “王妃,走了!”小伍提醒。 弄出来一条逃生通道,就是他们的极限了。 他们也没有能力,进去救人。 此刻在这里待着,多待一会儿,就多一份危险。 叶栖迟点头。 也很清楚自己能够做到的,现在就是极限了。 她大声说道,“庞大人,必要时刻,一定要走了!” “我知道!”庞南还在里面,还在尽可能的让所有人离开。 此刻看到火势越来越多,显然再待下去,自己肯定走不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还剩下的一部分人老年人,咬牙,也跟着人群离开了。 所有人都在往外走。 至少,重新逃了出来一百多人。 虽然所有人身上都是火,但出去之后,在地上拼命翻滚,在其他已经出去的人帮助下,很快就灭了火。 叶栖迟跟着小伍也在离开。 “阿姐!”身后,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叶栖迟身体一怔。 是小喜的声音。 小喜还没有出去吗?! 她其实有注意到,留下来的很多都是老年人,基本上就已经断定了,庞南在里面的一个安排。 “王妃!”小伍连忙拉着叶栖迟。 此刻不能回头了。 再回头,他们肯定出不去了。 庞南此刻也走到了叶栖迟和小伍的身边。 “走了王妃!”小伍催促。 是真的很怕王妃此刻又回头。 叶栖迟犹豫了一秒,她还是转身了。 “王妃!”小伍大声叫着她。 庞南看到叶栖迟也被怔住了。 说好,不回头的! 小伍咬牙,“庞大人你先出去,我跟着王妃!” 庞南犹豫了一秒。 点了点头。 叶栖迟冲进火中,看到小喜被面前的一根柱头打下来,身上全部都燃了起来。 叶栖迟根本没有犹豫。 徒手直接把那根柱头从小喜身上拿开,然后直接把小喜抱在了怀里。 她身上衣服还有些湿润。 可以帮助小喜把身上的火给灭了下来。 小喜已经被浓烟和大火烧得奄奄一息。 叶栖迟此刻也没时间检查她身体情况,蹲下身体背着小喜就打算跑出去。 刚起身,一根火红的柱子就这么掉了下来。 眼看就要掉在了自己身上。 一旦掉在自己身上砸下来,她和小喜都难逃一命。 就在那一刻。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运用掌力,直接把柱子档开了。 叶栖迟看着小伍。 小伍连忙把小喜从叶栖迟背上背过来,“走!” 叶栖迟也没有耽搁,和小伍迅速的冲了出去。 火越燃越大。 寺庙烧得都快倒塌了! 小伍背着小喜,和叶栖迟一起,还在里面拼命的逃出。 此刻寺庙外。 能出来的人都已经出来了。 庞南也已经出来了。 他站在离寺庙不远处的地方,就这么看着寺庙的方向。 叶栖迟还没出来。 还没出来…… 庞南如此彪悍的一个男人,那一刻眼眶似乎也有些红了。 叶栖迟的英勇,叶栖迟的无畏,叶栖迟的善良真的让他敬佩不已。 在他的认知里面,从来没有皇家人会舍命去救百姓。 百姓的性命如草芥。 叶栖迟却为此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萧谨行也一直看着寺庙的方向。 叶栖迟没有出来。 火光之中,其实看得不清楚每个人。 但他就是知道,叶栖迟没有出来。 在叶栖迟冲进去让100来人出来之后,她没有出来。 小伍也没有出来。 他就这么紧紧的看着,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其他的情绪。 白墨婉都没有感受到萧谨行的情绪波动。 她此刻也一直看着寺庙的方向。 她倒是没有注意到叶栖迟到底有没有出来。 她只是没想到,叶栖迟进去之后,真的还可以救下这么多人出来。 在她看来,甚至在所有人看来,那些人都应该已经烧死在里面了,根本想不到,居然还有活口。 还有这么多活口。 白墨婉心里也说不出出来说什么感受。 终归而言。 能够救出更多的人,也是她心有所想。 她这一刻,算是有些佩服了叶栖迟! 对这个女人,也开始有了些另眼相看。 火光之中。 突然。 寺庙倒塌了! 在燃烧了这么久之后,终于支撑不住,全部倒塌了。 倒塌的声响,还是让人有些心惊了。 这说明,里面还被困住的人,就真的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叶栖迟……也死在里面了?! 萧谨行喉咙滚动。 可惜了,搭上了小伍的性命。 小伍跟了他这么多年,唯一他可以交托性命去信任的一个人,就这么被叶栖迟连累死了…… 萧谨行眼眶似有些红润。 他悲痛的只有小伍。 分明只有小伍。 脑海里面却浮现了,叶栖迟的身影,叶栖迟挥之不去的身影…… 第九十九章 渝州行(20)白墨婉受伤 寺庙坍塌。 在所有人都以为再没有生还机会的那一刻。 两道人影从火光中冲了出来。 小伍背着小喜,叶栖迟跟在小伍身边,冲了出来。 身上都是燃烧着的大火。 两个人冲出来之后,连忙在地上滚灭。 其他人看到他们,从悲痛到感动到激动,连忙过去用衣服帮他们拍打着身体的火苗。 很快。 三个人身上的火都被扑灭了。 扑灭了,那一刻叶栖迟和小伍还有小喜,三个人都精疲力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休息。 重重的休息。 其他人也没有去打扰他们。 就这么紧张的看着他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远处。 萧谨行脸色有些变化,却又在刻意控制。 叶栖迟,总算没有连累小伍。 他眼眸微动。 蓦然看着一把亮铮铮的剑锋突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 白墨婉脸色也瞬间变了。 刚刚那么一会儿,她和萧谨行的注意力都在救援上,忽视了陈子焕和陈和志,此时的情况就是,陈子焕用眼神示意了离萧谨行最近的官兵,让他去挟持萧谨行,萧谨行和白墨婉都没有防备,很容易被对方得逞了。 如此一来。 “不许动!”陈和志看到白墨婉蠢蠢欲动的样子,“你要轻举妄动,我就杀了宸王!” 白墨婉脸色一冷。 萧谨行也冷冷的看着面前锋利的刀剑。 “放了子焕,我就放了宸王!”陈和志谈条件。 “好!”白墨婉根本没有犹豫,一口答应。 对她而言。 现在没有什么比萧谨行的命更重要。 她再也不会让萧谨行死在她的面前,这辈子绝对不允许。 “你先让官兵全部退下!”白墨婉狠狠地说道。 陈和志警惕的看着她。 “否则,我一放开陈子焕,你的人就可以把我和宸王万剑刺死!”白墨婉口吻坚决。 陈和志看了一眼旁边的陈子焕,显然在征求他的意见。 陈子焕微点头。 此刻最主要的就是,他要活命。 活着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陈和志看自己儿子同意了,才命令着周围的人,“都给我退下!” 一听命令,所有官兵,全部退了十米之外。 “再退!”白墨婉要求。 陈子焕点头。 陈和志又命令官兵,大声说道,“退远一点!” 所有官兵退了,至少百米之外。 白墨婉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点头,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白墨婉对着陈和志说道,“别耍什么花样,我的武功并不比陈子焕差!” 陈和志脸色难看无比。 陈子焕对白墨婉也是满身警惕。 他当然知道白墨婉武功高强,白家的人都厉害,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数三声,我们同时放手!”白墨婉说道。 陈和志点头,“好!” 白墨婉警惕的看着陈和志和陈子焕。 她开口道,“一,二,三!” 白墨婉放开了陈子焕。 挟持萧谨行的官兵也放开了萧谨行。 两个人缓慢的挪动着脚步,回到自己人身边。 过程很紧张。 当然都不敢轻举妄动。 一旦有任何异样,免不了一场死伤。 终于。 萧谨行回到了白墨婉身边。 陈子焕也回到了陈和志身边。 陈子焕一回去,就立刻转身和陈和志一起,去了远处等候他们的官兵处。 与此同时。 听到陈子焕大声命令着远处候命的官兵,“全部给我杀了,一个不剩!” 白墨婉和萧谨行自然也听到了陈子焕命令。 这个男人还真的是果断又残忍。 一安全,立马就要杀了他们。 两个人在往后逼退。 身后是才救出来的瘟疫病人。 还有倒在地上的白家军。 他们如果没有援兵赶来,就真的会死在这里。 此刻庞南和小伍也迅速的赶到了萧谨行和白墨婉身边。 看着突然冲向他们的几百官兵,声势浩荡! 再高的武功,也抵不过这么多人的围剿。 就在那一刻。 更远处,听到了更为响亮的脚步声。 终于。 白家军大部队赶到了。 正在靠近他们的那些官兵,自然也发现了身后的动向。 看到举着白家军旗子的军队赶来,军心瞬间涣散,有些人甚至已经直接跑了,到处混乱一片。 陈子焕和陈和志在远处看到这样的局面,也知道不能拿下宸王了。 “走!”陈子焕当机立断。 陈和志心有不甘,此刻局面也确实没有办法,只得丢掉自己的渝州城,选择逃命。 在转身离开那一刻。 陈子焕突然从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一个官兵手上拿过来一把弓箭。 远远的,他对准了萧谨行! 如果他此刻能够杀了萧谨行,楚王定会更容易再次接纳他! 他举起弓箭,瞄准。 弓箭箭头迸发! 一支利箭直接朝萧谨行射了过来! “王爷小心!”小伍发现,连忙大声说道。 此刻陈和志的手下虽然溃不成军,但终究还有些人在听从命令往他们身上砍杀,庞南和小伍都去杀官兵了,离得萧谨行有些远,此刻就算轻功飞过去,也救不了萧谨行。 也就在那一刻。 离得萧谨行最近的白墨婉,毫不犹豫的直接扑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箭直接射在了白墨婉的背上。 “婉儿!”萧谨行脸色巨变。 今晚上遇到这么多事情,唯有此刻,萧谨行才有了真正的神色变化。 肉眼可见的紧张,让萧谨行整个人甚至看上去有些慌张。 他紧紧的抱着白墨婉,声音中都带着颤抖,“婉儿,婉儿,你怎么样?!” 白墨婉忍受着后背的疼痛,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伍此刻也已经迅速的回到了萧谨行的身边。 他刚刚从火光中出来,身上多处被烧伤,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但听到陈子焕大声命令那一刻,还是咬牙让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到了王爷身边誓死保护王爷。 他紧张无比的看着王爷。 才发现,是白姑娘中了箭。 也瞬间知道,是白姑娘为王爷挡箭了。 王爷现在的紧张,连小伍看到都怕。 从来没有见过王爷这般模样,就好像天都塌了! 想当初王妃也给王爷挡箭了,想当初王妃为了王爷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从没见王爷这般关心过,还巴不得王妃早点死…… 小伍此刻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他连忙上前去检查白墨婉的伤势。 看着那根箭直接射在了他左后背的位置,刚好是心的位置,一旦真的伤到了心,白姑娘就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 小伍还是有些胆怯了。 白姑娘对王爷有多重要,小伍自然是知道。 要是白姑娘为王爷而死…… 小伍不知道王爷会变成什么样。 可以说。 除了仇恨,白姑娘是王爷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找叶栖迟过来!”萧谨行冷静。 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不会死。 他告诉自己,白墨婉不会死。 小伍似乎也反应了过来。 王妃医术高超,她能救白姑娘。 只是…… 他从地上起来的时候,王妃还在地上躺着,奄奄一息,此刻身体还能够支撑得住来给白姑娘看病吗?! 小伍有些犹豫的那一刻。 “小伍!”萧谨行脸色一沉。 口吻恐怖到了极致。 这说明,王爷已经怒火到了极致。 小伍连忙起身,跑向了叶栖迟那边。 叶栖迟此刻还在地上歇气。 刚刚差点就葬身在了火海里,好在,终于跑了出来。 跑出来,身上也是多处烧伤,口鼻也因为呛入了大量浓烟而有些精神不济,身体萎靡。 此刻自然也是,动都动不了。 她至少需要半个时辰来恢复自己的体力。 就在她默默调节自己身体时,小伍突然急切地回到了她的身边,“王妃。” 叶栖迟看着小伍。 看他模样就知道,似乎发生了大事儿。 “白姑娘中箭了,王爷让你过去给白姑娘看看……”小伍说。 其实不愿意说出来。 但王爷的命令,他又不得不说。 叶栖迟一听白墨婉中箭了,整个人明显紧张了! 我滴个去! 女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还怎么玩下去! 她连忙就要从地上起来,一起来那一刻身体有些发软,差点没有直接又摔下去。 小伍眼疾手快,连忙扶助叶栖迟,“王妃。” 那一刻也是被王妃感动不已。 自己身体都这样了,还要去救人。 救人不说,关键救的是王爷的心上人。 王妃也太大度了。 叶栖迟稳了稳身体,她说道,“小伍扶我起来一下。” “王妃,你要是不愿意就不去了,我去给王爷说,就说你身体虚弱现在昏迷不醒,王爷总不会对你怎么样?!” “那倒不一定。”叶栖迟说道。 以狗王爷的尿性,鞭都要把她鞭打起来,给白墨婉治病! 她说道,“走。” 叶栖迟从地上站了起来。 身体不稳,不是小伍根本就站不起来,更别说还要走到萧谨行那边去。 她有些艰难的在小伍的搀扶下,终于走到了萧谨行身边。 萧谨行整颗心此刻都在白墨婉的身上。 叶栖迟的到来,都没有让他正眼看过叶栖迟一眼。 叶栖迟蹲下身体,先摸了摸白墨婉的脉搏。 白墨婉此刻状态不好,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想来是疼痛让她,有些难以忍受。 她静静的把脉。 好一会儿,她说道,“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我检查一下她的伤口。” 萧谨行根本没有搭话。 整颗心依然在白墨婉的身上。 叶栖迟靠近白墨婉的后背,看着箭刺的地方。 这个位置确实很难说,深一点浅一点对身体的影响就会很大。 她说道,“现在不好诊断,要脱掉衣服看到箭刺的位置和深浅,才能够知道,白姑娘到底伤势如何!” 萧谨行此刻似乎才转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乌黑的痕迹,如果不是仔细看,都认不出来这个女人的模样了。 她衣服也是破烂不堪。 胳膊处因为破烂的衣服,皮肤露在了外面,那些被少烧后留下来的痕迹,惨不忍睹。 此刻对视着叶栖迟的视线。 萧谨行心口似乎痛了那么一下。 又似乎,内疚了那么一秒。 然而所有的情绪都在白墨婉开口时,烟消云散。 “行哥哥,我没事儿,不要担心我。”白墨婉艰难的说着,声音虚弱无比。 “你别说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儿的!”萧谨行重重的说道。 “行哥哥,要抓到陈子焕还有陈和志。”白墨婉此刻还在担心陈子焕和陈和志,“他们是萧谨慎的人,要是回去通风报信,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会被萧谨慎怀疑,萧谨慎一定会立马就针对我们,对我们会很不利。” “我知道。”萧谨行当然知道其中危害,他承诺道,“陈和志和陈子焕,跑不掉的。” “这是兵符。”白墨婉从身上拿出兵符牌匾,“白家军任由你调遣。” “好。”萧谨行也没有拒绝,他拿过来,对着小伍吩咐道,“小伍领命。” “属下领命!”小伍立马恭敬。 “现指派你带领白家军去捉拿罪臣陈和志父子,不得有失!” “属下遵命!”小伍拿过兵符,立马就离开了。 没有一丝犹豫。 叶栖迟看了一眼小伍。 小伍身上被烧得有多严重她当然知道。 坚持一会儿可以。 要是坚持久了,难免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 但想着萧谨行的命令,小伍不能反抗,她更没办法让萧谨行改变主意,特别是,这还是白墨婉的请求。 小伍带着已经赶来的大部分白家军离开了。 剩下一小部分白家军留下来保护萧谨行和白墨婉等人。 庞南没有跟着小伍前去。 他回到萧谨行身边,急促的说道,“王爷,卑职带你和白将军回卑职的府上给白将军治病。” “好。”萧谨行点头。 那一刻直接把白墨婉从地上横抱了起来。 白墨婉不由得抓住了萧谨行的衣服,他胸膛给她的安全感,让她心口暖了一片。 这一世,她真的不要,再辜负了萧谨行。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萧谨行急急忙忙的抱着白墨婉走了。 她咬牙。 没了小伍在旁边搀扶自己,简直走路不要太难。 她忍着身体的难受,跟着往前走。 走的速度很慢。 很快就被前面的人给甩出了很远。 直到。 庞南骑着马回到她身边,“叶姑娘。” 叶栖迟看着庞南。 庞南迅速从马背上下来,“王爷让我来载你去我的府上。” “好。”叶栖迟点头,“你扶我上马。” “小的失礼了。”庞南恭敬,然后一个用力,撑住叶栖迟的腿,让她坐在了马背上。 庞南牵着马走着,自然不敢和王妃同骑了一匹马。 “庞大人。”叶栖迟叫着他。 “叶姑娘请吩咐。” “现在陈和志和陈子焕肯定不可能再回到渝州城,不管小伍有没有捉拿到他们,渝州城都已经被我们占领了。”叶栖迟尽量让自己用很平稳的声音说道,“此刻就需要庞大人让渝州城恢复如常。但瘟疫病人现在还没有完全根治,自然还是要让他们隔离起来,庞大人一定要重新给他们找地方住下,待我给白姑娘医治了身体之后,就会回来。” “好,我会安排。”庞南点头。 “对了,我的药材到了吗?”叶栖迟问。 庞南有些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叶姑娘,那些药材全部做了诱饵,已经没有了。 而且周边的药材,都已经被他当时收买干净了,重新要找,谈何容易。 他忍着没有说话。 叶栖迟那一刻也没有注意到庞南的心思,她说道,“除了之前我要的那些药材,庞大人可能还要准备一些治疗烫伤的相关药材,我一会儿把我要的药材写给你,你差人一定要买回来,现在不只是瘟疫病人有些被烧伤,我,你,还有小伍,还有白家军都有烧伤痕迹,还是需要用药物进行治疗,否则感染了,后果会很严重。” 庞南没说话。 不知道该怎么说。 叶栖迟那一刻身体也有些虚弱,就趴在了马背上,暂做休息。 好一会儿。 终于到了庞南的府上。 叶栖迟从马背上下来。 她直接去了白墨婉下榻的小院。 白墨婉此刻已经被放在了床上,萧谨行一直紧紧的跟在她身边。 叶栖迟也走了过去。 她说道,“拿把剪刀过来,把衣服先剪开看看,箭伤的情况。” 庞南连忙吩咐人去拿了剪刀。 叶栖迟拿过剪刀,开始给白墨婉剪衣服。 “你们都下去!”萧谨行吩咐。 所有人自动回避。 屏风也紧紧的围住了床榻,外面人的人根本看不进来。 萧谨行在叶栖迟剪开白墨婉衣服那一刻,也准备离开。 “行哥哥。”白墨婉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萧谨行看着她。 “你别走。”白墨婉虚弱道。 萧谨行抿紧了唇瓣。 “没关系。”白墨婉说,“将门之家不拘小节。行兵在外,特殊时期,我和我的士兵会同住一个帐篷。” 萧谨行眼神波动。 倒不是在意白墨婉和其他男人住一个帐篷。 他只是想尊重白墨婉。 不想她,受到任何委屈。 “留下。”叶栖迟一边剪着衣服,一边说道,“我也需要一个帮手,一会儿拔箭的时候,还要人帮忙。” 萧谨行转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看着她说得冷静平常。 此刻的注意力却似乎好像只放在白墨婉受伤的身体上。 心里有些……不知道什么滋味。 他应了声,“嗯。” 白墨婉看他答应了,拉着他的手更紧了。 叶栖迟剪开了白墨婉的衣服,看着箭头的位置,刚好在她心脏处。 不过好在。 白墨婉穿了铠甲,箭射入的位置不深,应该没有刺穿到心脏。 如此。 也就算是皮外伤了,不严重。 她检查完了之后说道,“没有伤到心脏要害,拔了箭之后,止住血,然后包扎了伤口只要不感染,7日就可以痊愈。” 听叶栖迟这么一说。 萧谨行明显松了口气。 “现在需要拔箭了,拔箭的时候会有些痛,白姑娘你要忍住。”叶栖迟提醒。 白墨婉点头,“嗯,我能忍住。” “怕你咬到舌头。萧谨行,你拿块布给白姑娘咬着。” “不用,我忍得住。”白墨婉拒绝。 叶栖迟也就不多说了,“那萧谨行你注意白姑娘的身体不要动。” “好。” 叶栖迟交代完之后。 她拿着白墨婉身上那支箭,一个用力,直接拔了出来。 一拔出来,鲜血四溅。 白墨婉因为疼痛,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婉儿!”萧谨行看着她的模样,心疼不已。 他紧紧的抓着白墨婉的手,满眼都是她。 恨不得,受伤的人是他自己! 第100章 渝州行(21)萧谨行和叶栖迟的矛盾爆发 叶栖迟淡然的看着萧谨行和白墨婉的样子。 看着萧谨行心疼得心都要碎了。 这男人还会心疼人啊?! 叶栖迟都以为这男人不知道何为关心。 “止血完,我就要消毒了。消毒前还会检查有没有感染的地方,如果有的话,还会清理感染的血肉。整个过程比现在会更痛。”叶栖迟提醒道。 白墨婉此刻已经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谨行满眼的看着白墨婉,听到叶栖迟这么一说,才回头看着她,“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止痛吗?” 古代又没有麻药。 到现在为止,她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没有那个时间去制作麻药。 叶栖迟摇头,“没有。”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无语。 你瞪我也没用。 叶栖迟说道,“要不你打晕她。她晕死了过去,就没感觉了。” “叶栖迟!”萧谨行被叶栖迟搞得火大。 叶栖迟翻白眼。 “行哥哥。”白墨婉终于在疼痛中缓过神来,她虚弱的说道,“你别吵她了,我能忍受。” “婉儿。”萧谨行紧紧的抓着白墨婉的手。 就是一副,恨不得他为她受尽所有伤痛的模样。 叶栖迟看了一会儿两个人的互动。 真的就是以吃瓜群众的心态在看。 目的也是无聊在等止血的过程中,打发时间而已。 一会儿,叶栖迟看白墨婉的血已经止住了,就又全神贯注的开始动手检查她伤口的情况。 她说道,“萧谨行,准备高浓度白酒。锋利的匕首,匕首要消毒,消毒就是放在高浓度白酒里面浸泡之后,在火上面烧一会儿,然后把匕首给我。” 萧谨行抓着白墨婉的手不愿意放开。 白墨婉抓着萧谨行的手,明显也不愿意放开。 叶栖迟看了他们一眼。 突然有点怀恋小伍了。 小伍在她旁边,配合默契。 指望萧谨行,还不如指望自己。 她也没多说,起身自己去搞那些东西。 想当年自己还在末世时,不管做一台什么手术,旁边至少都是6个人以上的助手。 她上一个步骤刚做完,就有人给她递上她下一个步骤要用的工具了。 叶栖迟起身去找了一个匕首,又进行消毒,然后把高浓度酒放在了旁边,对着白墨婉的身体说道,“我开始动手了,你要忍住,身体一定不要动。” “嗯。”白墨婉应了一声。 也不是一个矫情的女人。 叶栖迟匕首靠近白墨婉的后背。 “你动作轻点。”萧谨行突然命令。 叶栖迟睨了一眼萧谨行。 “要是割下来婉儿的一点好肉,我……”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就这么淡定的等着萧谨行下一步的威胁。 等了好一会儿。 萧谨行似乎没说了。 估摸着也反应过来,此刻刀在她手上。 他要再刺激她,说不定她报复心更重。 然后就突然闭了嘴。 叶栖迟没等到萧谨行说话,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开始给白墨婉处理伤口。 伤口上感染的地方不多。 清理一点点就好。 因为手法确实惊人,就完全没有碰到白墨婉身上一点点好肉的地方,感染的地方疼痛感也不会那么强,所以白墨婉也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疼痛,就忍了过去,然而消毒的时候,就真的让白墨婉痛得,整个人都忍不住的颤抖了。 甚至那一下因为太过疼痛让她不小心牙齿碰到了舌头。 “啊!”白墨婉又是一声惨痛的叫声。 “婉儿。”萧谨行紧张无比的看着她。 “舌头……”白墨婉眼眶通红,眼泪在眼睛中打转。 显然是舌头被咬到了。 萧谨行连忙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白墨婉的嘴边,“你要是痛的话,你咬我的手!” 白墨婉眼泪朦胧的看着萧谨行。 她痛得身体都在颤抖,说的话也是颤抖无比,“行哥哥……” 就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叶栖迟此刻倒是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此刻时间越长,白墨婉越痛。 现在就是要快刀斩乱麻,迅速消完毒包扎好,才是对白墨婉减轻痛苦最轻的方式。 而她动作的迅速,让萧谨行又不满了,“你就不能轻点吗?!” 叶栖迟没搭理萧谨行。 也不知道这狗王爷哪只眼睛看着她动作不轻了。 就是速度有些快而已。 快就不轻了?! 孤陋寡闻。 叶栖迟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叶栖迟!” “你再吼,信不信我不做了!”叶栖迟也是有脾气的。 她堂堂安氏医学世家的大小姐,在末世伦得到她做手术的,都是天花板级别的高难度手术,像这些随便找个阿猫阿狗都可以弄的小手术,别说她不屑一顾了,她连碰都不会碰到。 此刻被萧谨行如此怀疑,她也会很不爽。 萧谨行被叶栖迟威胁,忍了忍没说话了。 叶栖迟带着一丝不屑。 明知道“打”不过还要来惹,这不是犯贱吗?! 房间中终于安静了下来。 叶栖迟消完毒之后,给白墨婉进行了包扎了。 做完之后。 白墨婉也已经痛得,几乎要晕死了过去。 叶栖迟说道,“后背的伤在没有伤口结痂之前,不能进水,如果处理不当很容易感染。今明两天不要下地,后面要适当下地活动,帮助血液循环可以促进伤口愈合。但是下地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注意不要碰到伤口,否则把伤口崩开,恢复会更难。” 叶栖迟交代着。 萧谨行也没有应她一声。 反正现在满眼都是虚弱的白墨婉。 叶栖迟也没有再重复。 她很清楚萧谨行只是不想搭理她而已,并不是没有听清楚。 她用棉被给白墨婉把身体盖上?又说道,“白姑娘身上出了很多大汗,可以用温水帮她擦拭一下身体,她会更舒服一些。注意一定不要让水碰到了伤口的地方。明天的膳食也不要吃得太过油腻,尽量以清淡为主。可以吩咐庞南让下人弄一点鱼汤喝,鱼汤比鸡汤更适合伤口的恢复。另外,如果白姑娘突然发烧了,一定要重视,这说明白姑娘身上发炎了,很严重,一定要让人来通知我!” “你要去哪里?!”萧谨行开口了。 没有回头看她,眼神依旧只是看着白墨婉。 所以这货就是听到了她说的话,只是不想搭理她而已。 “我要去看看瘟疫病人那边。”叶栖迟回答。 “不准去!”萧谨行声音冷漠且坚决。 叶栖迟不想和萧谨行废话。 她之所以跟着萧谨行回来也只是为了给白墨婉治病。 现在治疗完毕,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她没有回应萧谨行,起身道,“今晚最好你陪着白姑娘,如果要发烧,应该也是今晚的事儿,过了今晚就没事儿了。” 丢下一句话,就直接走了。 萧谨行脸色明显难看。 叶栖迟走出房间。 房间外下人全部在门口等候,叶栖迟交代了几句,然后问道,“你们庞大人回来了没有?” “回叶姑娘,庞大人出府了,一直还没回来,如果叶姑娘要找庞大人,奴婢可以让人去给庞大人带信儿。” 叶栖迟想了想,“不用了,等庞大人回来再说。对了,我的房间是哪间?” 离开之前,她还是要稍微清理整顿一下自己。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刻,什么鬼样子。 “叶姑娘,就在旁边。”奴婢连忙说道,“您和宸王的房间就在旁边。” 叶栖迟皱眉。 她和萧谨行的房间?! 有了白墨婉,萧谨行这么可能和她一个房间?! 不过也没事儿。 反正她也不会在这个房间住。 萧谨行说不定也不会在这个房间住。 她也就不用给奴婢另外提要求了。 “帮我打热水进来,我洗澡。另外帮我准备一些吃的,多准备点,饿死了。”叶栖迟吩咐,又说道,“你们庞大人回来之后,让他来见我,我有事人找他。” “是,叶姑娘。”奴婢连忙去准备。 叶栖迟动了动身体,去了隔壁的房间。 在医治白墨婉的这一个时辰,她身体上的伤口恢复得也差不多了。 就是有些犯困。 其他都还好。 她琢磨着,写完澡吃顿大餐然后稍微休息一下等庞南回来,接着再去瘟疫区,应该问题不大。 这么琢磨着。 庞府的奴婢很快给她打了热水进来,又给她准备了干净的衣服。 自然还有奴婢伺候她洗澡。 叶栖迟舒舒服服的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之后,又大吃了一顿。 吃完之后就更加犯困了。 叶栖迟倒在旁边的床榻上就睡了过去。 直到。 房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叶姑娘,卑职是庞南。” 所以,是庞南回来了。 叶栖迟起床。 虽然此刻恨不得自己睡死过去,还是让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走向门口,打开房门。 庞南显然从外面刚回来,都还没有来得及修正自己。 此刻不仅身上都是污渍血渍,神情也能看得出来他的疲倦。 “都安顿好了吗?”叶栖迟问。 庞南看着叶栖迟刚睡醒的模样。 她头发没有梳理,柔顺乌黑的长发飘逸的披在身上,她穿着纱裙,纱裙并没有套上外袍,纱裙下的身子,似乎都有些若隐若现。 庞南根本不敢多看。 他连忙转了身。 叶栖迟看庞南好像有些异常,仔细一看,耳朵都红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很合适啊?! 一点没露啊?! 古人到底是有多保守! 叶栖迟无语。 她转身回房穿上了外袍,然后才走出来,“好了,庞大人转身。” 庞南才转过身子,也不敢直视叶栖迟,眼神就看着她的脚上,显得很是拘谨。 “姑娘交代的事情,卑职都已经弄好了。所有的瘟疫病人现在被隔离在城内的三个公共祠堂内,祠堂很大,他们住下问题不大。现在我也正在到处寻找棉被和食粮,确保他们的吃住不成问题。”庞南恭敬的禀报,“白家军的将士,卑职把他们安顿在了卑职的另外一处别院住下,已经派遣了下人过去照料。” “清点人数了吗?这次死了多少人?”叶栖迟问。 “清点了。感染瘟疫的百姓出来549人,死了274人。大多数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已经在登记具体名单了。”庞南回答道,“白家军死了32人,只剩下了18人。” 叶栖迟其实也料到了。 白家军当时进出的时候,她就知道肯定牺牲很大。 但那样的环境,加上白家军根本不会听从她的指挥,她也无力回天。 她话锋一转,“药材呢?现在到哪里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药材到位,先把活下来的瘟疫病人治疗好。 庞南眼神闪烁。 那一刻没有说话。 叶栖迟皱眉,此刻身体恢复精神,当然一眼就注意到了庞南的异样,“药材出问题了?!” 庞南重重的点头。 “怎么回事儿?”叶栖迟表情严肃。 其实这么久药材没有到位,她就觉得有些蹊跷了。 但她没想那么多。 毕竟发生了很多事情,也没时间去深想。 庞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庞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叶栖迟口吻明显冷了些。 庞南连忙跪在地上,“是卑职办事不力,在运送药材的过程中,被陈和志识破了,陈和志派人把卑职的药材全部借劫走了,现在药材全部不知去向。” 叶栖迟脸色一下就变了。 所以说,药材全没了?! 她让自己冷静。 冷静下来。 也知道,除了这种事情,庞南不是故意。 但她还是有些不明,陈和志怎么可能发现他们在收集药材?! 陈和志当时的精力,不应该用在,追拿萧谨行的身上吗?! 怎么可能,就被发现了。 “卑职昨晚上也已经紧急派人再去购买药材了,只是当时我们去购买药材的时候,就已经把周边的药材全部购买干净了,现在这么短时间要重新筹集药材可能会有一定困难,但是卑职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寻找药材!”庞南重重的说道,口中也满是自责。 叶栖迟也很清楚,现在要重新购买药材有多难?! 而且瘟疫病人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叶栖迟咬牙,“先带我去瘟疫去看看。” “是。”庞南连忙起身,就要带着叶栖迟离开。 “站住!” 一道威严的男人嗓音,就这么出现在他们耳边。 两个人转头,看到萧谨行从白墨婉的房间出来。 此刻天已微亮了。 显然萧谨行在白墨婉的房间守了一夜。 “叶栖迟,哪儿都不能去!”萧谨行命令。 叶栖迟觉得萧谨行就是个神经病。 她懒得搭理萧谨行,直接就打算离开。 “庞南,拦住她!”萧谨行冷声。 庞南只得,挡在了叶栖迟的面前。 叶栖迟有些无语,“你是还没睡醒还是怎么着?我现在去看看瘟疫病人的情况?!目前药材到不了位,好不容易救出来的人,没得治疗也会死!” “没有药材,你去了也没用!” “庞大人已经去再找药材了。” “那就等到药材到位了再去!”萧谨行冷漠。 “我要去看看现在所有人的情况!” “不准去!”萧谨行在此命令。 “你有病!”叶栖迟冲着萧谨行怒骂。 庞南也是第一次看到两个人吵架。 有那么一秒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王妃居然敢这么去骂王爷! 这不是大不敬之罪吗?! “庞南,帮我看好她。”萧谨行根本不和叶栖迟吩咐,丢下一句就打算离开。 “萧谨行,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叶栖迟怒吼。 萧谨行眼眸微紧。 “你的白姑娘现在已经没事儿了。昨晚上没有发烧,以后发烧的可能性就会很低,只要按照我说的注意,很快就可以恢复,不需要再用到我!”叶栖迟狠狠的说道。 那一刻唯一想到的就是,萧谨行为了保证白墨婉的安全,所以强迫性的留下她。 萧谨行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明显是被叶栖迟说得恼羞成怒。 “走。”叶栖迟叫着庞南。 “药材近段时间都不会再有了!”萧谨行说得直白,“萧谨慎知道了我们想要的药材之后,他会让大泫国所有药商都没有这种药材!庞南去全国各地,都不可能买得到这些药材!” 叶栖迟狠狠的看着萧谨行。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 却不得不说,这是极有可能存在的事实。 “怎么让萧谨慎知道的?!”叶栖迟冷冷的问萧谨行。 很多的疑问。 在这一刻,突然好像知道了什么。 当初让庞南去找药材,就千叮万嘱让庞南一定要小心,务必把药材送到位,要在确保了药材的情况下,再做其他事情。她不相信,庞南的办事能力可以差到这个地步。 萧谨行没有回答叶栖迟。 叶栖迟看向庞南。 庞南自然也不敢说出具体原因。 如此僵持下。 “是本王放出的消息!”萧谨行承认了。 就是理所当然的承认了。 叶栖迟紧握了拳头。 那一刻真的很想,把这张自以为是的脸,揍得稀巴烂。 “你有你的考虑,我也有我的考虑!药材进了渝州,你救下了感染瘟疫的百姓,然而白家军被萧谨慎阻止,百姓救了下来,一样是死,还会让我们一起陪葬!” “萧谨行,你到底会相信谁?!”叶栖迟问他,冷冷的问他。 萧谨行冷眸。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管遇到天大的事情,就算萧谨慎出面,白墨婉也一定会带兵来救援你,你何必再用这种方式,去引开萧谨慎的注意力!” “就算婉儿为了我会带兵过来,但本王不想她和萧谨慎有任何冲突,本王要保证她的安全!” “呵。”叶栖迟冷笑了。 反正萧谨行说什么都有理。 对他而言。 没有任何人的命,不管多人的命,都抵不过一个白墨婉。 她也不想和萧谨行计较。 也没有计较的可能。 萧谨行有他的根深蒂固。 而她有她的做人原则! 与她而言,治病救人,天经地义。 在末世,她一样有她的名族大义。 来到这里。 依旧如此。 她说道,“药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萧谨行带着些讽刺,“准备放光你的血,救这几百人?!” “那也是我的事情!”叶栖迟不想和萧谨行废话。 她转身就准备走。 萧谨行眼眸一紧。 在庞南正欲出手挡住叶栖迟的那一刻。 叶栖迟直接从身上拿出来一把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要么我死在这里,要么让我走!” “叶栖迟,你威胁我!”萧谨行怒声。 “对。”叶栖迟一口承认,她看着着萧谨行,“不过宸王会把我的小命放在眼里吗?!” 萧谨行脸色铁青。 盛怒的模样,迫使他身体都在发抖! 第101章 渝州行(22)唯有,古幸川! 两个人的对峙。 一旁的庞南,大气都不敢出。 第一次发现叶姑娘居然这么刚硬,本以为只有将门之家才会有这般霸气,现在完全是被叶姑娘折服。 当然此刻还是有些胆颤心惊。 要是王爷真的一怒之下……叶姑娘怕是要被砍头的。 气氛,僵硬到了极致。 “你是想你叶家跟着你一起陪葬是吗?”萧谨行压低的声音,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情绪。 他很容易被叶栖迟气得失控。 却又不愿意承认。 只得,压抑。 “都是人命。叶家人也是命,现在的渝州城百姓也是命。命不分贵贱,哪怕是你拿任何人威胁我,我也有我的坚持!” “叶栖迟,你真的不想活了!”萧谨行咬牙切齿。 对叶栖迟的忍耐,根本没办法压抑。 他脸色难看到底,“你以为你有多少血可以放?!你就打算死在这个地方吗?!” “你不是盼着我死吗?”叶栖迟冷笑,“我死了,你和白墨婉不就顺理成章了!宸王何时这么好心,来关心我的死活?还是说,宸王是怕白姑娘身体不适,我死了没人给白姑娘看病了……” “叶栖迟!”萧谨行怒吼。 声音之大。 地都要震动三尺。 庞南不由得跪在了地上。 完全是,被惊吓到了。 “好好陪你的白姑娘!”叶栖迟根本不在乎,她丢下一句话,“我的死活,不需要你管!” 叶栖迟放下脖子上的匕首,转身就走。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狠狠的看着她的背影,眼眶急得血红一片。 他猛地捂着自己心口。 第一次因为生气,气得心口痛。 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被叶栖迟气死。 跪在地上的庞南看叶栖迟走了,又看着宸王似乎并没有拦下来的意思,有点两难。 “跟着她。”萧谨行突然发话。 庞南收到命令连忙说道,“是,我马上去追叶姑娘……王妃。” 庞南觉得,此时应该改口了。 之前一口一个叶姑娘,只是因为不敢确定宸王的身份。 现在既然知道了。 自然就应该尊称。 “叶姑娘。”萧谨行冷冰道,“王妃不是她!” “……” 宸王这是在赌气吗?! 庞南也不敢多说,连忙起身就去追叶栖迟了。 叶栖迟走出庞府,等了一会儿。 其实是知道,庞南一定会出来。 不管萧谨行这狗男人怎么样,庞南冒死都会来见他。 果然。 庞南急急忙忙的出来了,“叶姑娘。” 叶栖迟等着他。 “我送你去。” “谢谢。” “卑职应该的。”庞南恭敬无比。 叶栖迟坐上了一辆马车。 庞南亲自驾车。 “庞大人。”叶栖迟叫着他。 “卑职在。” “我想麻烦庞大人一件事儿。” “叶姑娘尽管吩咐。” “你派一个你最衷心的人,去一趟浔城。”叶栖迟说,“去找一个叫古幸川的人,他在浔城街头开了一间医馆,我们需要的药材,可以找他要。” “但是刚刚宸王说得很明白,现在大泫国都不可能找到我们要的药材。我担心古幸川或许也早就收到了消息,不敢给我们提供药材。他要是给了就是在和楚王做对,纵观整个大泫国,没有几个人敢违背了楚王!卑职甚至还担心,他会不会告密状!” “其他人我不敢保证,但是他绝对不会。”叶栖迟坚决,“庞大人,我写封信给你,你让人把信带给古幸川,古幸川就知道怎么做了。” 庞南点头,“是。” “不要告诉萧谨行。”叶栖迟叮嘱。 庞南诧异。 “不想给他解释太多,耽搁时间。”叶栖迟口味有些厌烦,显然是对萧谨行的厌烦,“你直接派人去找古幸川就行。不过这一路一定要小心,我担心楚王会暗中又耍什么阴谋。如果让楚王知道我找古幸川帮忙,古幸川也会有危险。” 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她没有直接找古幸川的原因,是不想这么快就牵连到他身上。 但现在,已经别无选择。 要让庞南按照正常渠道去找药材基本上不可能。 唯有,古幸川了。 “好。”庞南一口答应。 总觉得叶栖迟说的话,就是可以绝对相信的话。 马车停靠在了一个公共祠堂。 叶栖迟下车。 “庞大人留步。”叶栖迟说道,“你现在早点回去,然后派你的亲信带着笔墨过来找我,你就不用亲自来了,这一天一夜你也辛苦了,好好养身体,接下来渝州城还会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是。”庞南也不推脱。 庞南离开。 叶栖迟走进了祠堂内。 此刻大多数人都在休息。 叶栖迟去的时候动静也很小。尽量不去打扰了他们。 她小心翼翼一个一个检查病情。 不得不说,经过昨晚上的事故,加上药材迟迟到不了,以现在的境况来来,病情确实越来越严重了,确实越来越难控…… …… 庞府。 萧谨行从白墨婉的房间出来后,回到了他的房间。 貌似。 叶栖迟睡过的房间。 床榻上,似乎还有她的味道。 萧谨行脸色阴沉。 想到叶栖迟,火气就会完全不受控的蹭蹭蹭往上升,根本冷静不下来。 脑海里面都是刚刚叶栖迟离开时,那般坚决的模样。 对她而言,他说什么似乎都没用。 他的话,她从来都不听! 本来。 昨晚上他照顾了白墨婉一晚上。 白墨婉因为伤口的原因,痛了一个晚上几乎没有睡着,他就一直陪在她旁边,等到她真的睡着,他才离开。 离开时,也是满身疲倦。 但那一刻其实想的是,见一下叶栖迟。 昨晚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白墨婉的身上,因为她为他挡箭而受伤,满怀愧疚,也心疼不已,所以没怎么注意叶栖迟的情绪。 冷静下来时才想起叶栖迟好像身上也受伤了。 而他昨晚上的举动,叶栖迟虽然表现大度,想来,也是故意表现得大度。 这么久和叶栖迟相处,也是发现了叶栖迟的自尊心似乎很强。 她好像不太愿意被人发现她的难过。 至少,从来没有因为他不喜欢她,而把她内心的情绪表现出来。 所在在面对他对白墨婉的感情时,才会故意这般的无动于衷。 但终究。 叶栖迟救下来白墨婉,还为了他,给渝州城做了很多事情。 叶栖迟如此毫不保留为他付出,他也会有些感动。 仅此感动。 应该……只是感动。 毕竟他对叶栖迟没有对白墨婉的感情。 白墨婉是他心尖上的人,他想到她,心口会很暖…… 而他。 从未想过叶栖迟。 更别说,还有任何情感。 但叶栖迟对他好,确实让他产生了那么一丝愧疚。 本来想稍微感谢她一下。 却没想到,一出门就和叶栖迟吵了起来。 叶栖迟不气他,就不能好好过了是?! 萧谨行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那一刻突然灵机一动。 叶栖迟故意和他做对,也不过是在发泄她内心的不满。 只是用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发泄,他昨晚上照顾了白墨婉一晚上,却没有关心过她一句的情绪。 萧谨行抿了抿唇。 叶栖迟什么时候才可以改改,她的口是心非! 想着些事情。 萧谨行迷迷糊糊还是睡了过去。 这两天几乎也没怎么闭上眼。 躺在舒适的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 也不知道几时了。 他微动了动身体。 “王爷。”小伍的声音,突然响起。 萧谨行眼眸微动,“小伍。” “小的在。”说着,小伍就走进了屏风,走到了萧谨行的床前。 “人抓到了吗?” “陈和志和陈子焕,都已经被属下捉拿,现在已经带到了庞府关押了起来,等王爷处置!”小伍恭敬道。 “给本王更衣。” “是。” 小伍上前给萧谨行更衣。 手刚抬起,萧谨行就注意到了小伍手上被火烧伤严重的痕迹。 萧谨行眼眸微紧,“小伍,你受伤了。” “王爷,小的不碍事儿,皮外伤,擦几次药,很快就好了。”小伍无所谓的说道。 “一会儿,好好休息。”萧谨行冷声吩咐,“没有我的命令,哪儿都不准去。” “是。”小伍知道王爷在强迫性的让他养伤。那一刻他不由得问道,“王妃呢?” 说起叶栖迟,萧谨行脸就黑了。 小伍自然也发现了,但此刻还是忍不住又问道,“王妃怎么样了?我和王妃从火场里面出来的时候,王妃应该比我烧得更严重,她一直在保护我和我背着一个小姑娘离开,几次掉下来的柱头,都是王妃生生的用手拍开的。” 萧谨行依旧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确实没有注意到叶栖迟到底受伤有多严重。 昨晚上不只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白墨婉的身上,还因为白墨婉昨晚上为了疗伤,后背露出了很大一片,他只能把视线尽可能的放在白墨婉的脸上,才可以做到非礼勿视。 然而叶栖迟的所有注意力又都在白墨婉的伤口上,他要是真的去看叶栖迟,一个不注意就会看到白墨婉的身子,也只能强迫着自己,尽量不转头,除非在必要时刻。 必要时刻的转头,也是让自己只去看了叶栖迟的脸。 叶栖迟脸上脏兮兮的,根本看不到她到底受伤怎么样?! 现在听小伍一说。 才在想,叶栖迟当时给白墨婉进行包扎的时候,手上不知道……伤得怎么样。 应该也没有太严重。 否则叶栖迟也会说出来。 何况叶栖迟的身体异于常人。 她的伤势,不用治疗,也好得比正常人快很多。 今天一大早看到她,精神比谁都好。 嗓门比谁都大。 想到这些。 萧谨行内心的愧疚,似乎又少了很多。 他淡淡的说道,“去瘟疫区,治病去了。” “王妃都不休息的吗?”小伍有些激动。 都不让自己好好养伤就去了吗?! 何况。 小伍说道,“王妃不知道药材已经没有了吗?就算现在她去,也是无济于事。” “不用管她。”萧谨行脸色阴冷。 叶栖迟根本不听他的。 想到叶栖迟对他的反抗,本来咽下去的火气,就有升了起来。 “王爷,不管你做的是不是对的,或许是对的,毕竟你是王爷,你做什么都对。但药材确实是你的命令才会没有的,你不觉得你应该给王妃一个解释吗?”小伍忍不住,还是斗胆说了出来。 话一出。 萧谨行一下就怒了。 “大胆小伍!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你帮谁说话?!”萧谨行大吼。 小伍连忙跪在地上,“小的知错!只是小的觉得王妃真的很不容易,她为了渝州城的百姓,连命都不要了……” “够了!”萧谨行冷冷道,“别在我面前提起叶栖迟!你也马上给我回你房间去,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小伍不再敢多说。 只是觉得,王爷好像反应有些太过了。 是被他说到痛点,王爷恼羞成怒吗?! 总之。 小伍觉得,王妃还是真的不要喜欢王爷的好。 王爷。 只会在乎,白姑娘的感受! …… 萧谨行穿上衣服,走出房间。 袁文康在门口守候。 看萧谨行出来,连忙叩拜,“卑职参加王爷。” 从去边关搬救兵,到回到渝州城,然后又跟着小伍去捉拿陈和志父子,直到现在,才能来给萧谨行复命。 萧谨行微点头,“这趟,辛苦了。” “卑职应该的。” “小伍受伤严重,本王让他休息养伤。”萧谨行说道,“你跟我去见陈和志父子。” “卑职遵命。” 萧谨行搁下话之后,也没有带着袁文康直接就走,他转身走向旁边的房间,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白墨婉的声音。 想来是,醒了。 他推门而进。 房间中,两个侍女在照顾白墨婉,此刻正在喂她吃饭。 白墨婉看到萧谨行的到来,连忙叫着,“行哥哥吃了膳食了吗?” “没有。”萧谨行说道。 他也才起床。 “正好,我们一起吃怎么样?”白墨婉邀请。 萧谨行轻笑了一下,笑容带着些宠溺,“你在床上吃,我们怎么能一起吃?” “那行哥哥来喂我吃可好?”白墨婉笑容满面。 那一刻似乎让萧谨行想到了,他们一起在皇宫的日子。 萧谨行点头答应。 根本没办法拒绝。 也不可能拒绝。 他走到了白墨婉的床榻边。 白墨婉已经穿上了白色的寝衣,也在侍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用软枕帮她支撑着腰部,尽量让她坐着舒适,又不会碰到她的伤口。 “你们先下去。”白墨婉招呼。 侍女恭敬离开。 房间中,就剩下了萧谨行和白墨婉两个人。 白墨婉此刻在喝鱼汤。 萧谨行用勺子,一边帮她吹凉,一边喂她。 “行哥哥,是抓到了陈和志父子了吗?”白墨婉问。 刚刚隐约听到了,门外他们的对话。 “嗯,关押在了庞府,一会儿我去见他们。”萧谨行说道,“就是来给你说一声。” “抓到了就好。”白墨婉点头,“行哥哥打算对他们怎么做?” “杀了他们。”萧谨行直言。 白墨婉眼眸微紧,“不打算带回去威慑一下萧谨慎吗?!尽管皇上肯定不会立马就相信了陈和志父子,但多少在皇上面前说了些话,皇上肯定也会放在心里,后面只要再多揭穿萧谨慎,皇上就会对萧谨慎有了芥蒂。” “前提是,我们要带得回去。”萧谨行解释,对白墨婉就是会很有耐心,“我们能够想到的事情,你觉得萧谨慎会不会也想到了?” 白墨婉一怔。 这一刻瞬间醍醐灌顶。 “既然萧谨慎不会让陈和志父子离开渝州城让朝廷来审判,他就会想方设法让人来杀了陈和志父子,我把他们带着一起回朝,就是在给自己增加危险。” “还是行哥哥想得更周全。”白墨婉由衷的感叹。 上一世,分明萧谨行筹略城府都更甚萧谨慎,却因为她,死在了萧谨慎的阴谋之下。 直到现在,她都还耿耿于怀。 “所以我会直接杀了陈和志父子,还会把消息带回朝廷之中,让萧谨慎放心。”萧谨行说道。 “行哥哥,我想亲手杀了陈和志父子。”白墨婉提出要求。 既然,决定要杀了这两个人。 那她想要,亲自动手。 萧谨行眉头微皱。 “我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白墨婉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 萧谨行看白墨婉这么坚决,也没多问,“好。” 一口就答应了白墨婉。 “行哥哥。”白墨婉话锋一转,“婉儿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你说。” “你的腿,是怎么好的?”白墨婉问。 因为多经历过一世,所以自然是知道,他的腿是真残疾,并非装的。 而且记忆里,应该是好几年之后才被治愈的。 绝不是现在。 萧谨行也没有隐瞒白墨婉,他说道,“是叶栖迟治疗的。” “叶栖迟?”白墨婉更加诧异了。 昨晚上叶栖迟帮她医治,她其实就满是疑惑。 奈何昨晚太疼,疼得她根本说不出来其他太多的话。 今天稍做休息,就有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想知道。 “叶栖迟确实变了很多。”萧谨行说,到嘴边的话,就又突然咽了下去。 那句“和我圆房之后”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是不想让白墨婉知道。 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或许以后他会告诉她,他对她有过的一次不忠。 不过那是一次意外。 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说,“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夜之间变的。” “是吗?”白墨婉皱眉。 其实自己也发现了叶栖迟变化很大。 上一世没有接触过,但多方传闻,叶栖迟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愚蠢。 这一世如此改变。 莫非……真的和她一样,重生了。 因为重生,所以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才会变得,完全不同了! 然而叶栖迟的改变,明显比她的更大…… 白墨婉没太想明白,也没有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总之,叶栖迟已经不能完全把她当成原来的人看待了。”萧谨行总结。 他也不知道叶栖迟到底是谁。 至少目前为止,叶栖迟并没有害他甚至一直在帮他,所以,他可以让叶栖迟暂时留在身边。 “行哥哥会不会对叶栖迟有所改观了?”白墨婉问。 其实内心知道,萧谨行是心悦她的。 如若不是,上一世又怎么会为她而死。 可有时候,女人就是感情会更细腻一些。 会更希望,从他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不会。”萧谨行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和她之间早就做了约定。一年后,我们和离。” 白墨婉紧紧的看着萧谨行。 那一刻,喜悦毫不掩饰。 她脸上带着些红润,说道,“那一年后,我嫁行哥哥可好?” 白墨婉出生将门之家。 虽有着传统女人的羞涩。 但却并没有那么死板的矜持。 重生一世,她对待感情自然比一般女子,更加大胆。 第102章 渝州行(23)陈和志父子的惨烈下场 房屋中。 白墨婉注目着萧谨行,眼神中都是期待。 萧谨行心口微动。 因为白墨婉的主动,让他心生涟漪。 他点头,“好。” 对白墨婉,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哪怕是把她拱手相让别人,他也可以。 更何况是,成为自己的妻子。 白墨婉听到萧谨行的回答,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她说道,“行哥哥,以后我定然不会辜负你。” 这一世,再也不会辜负你。 萧谨行嘴角扬起一道好看的笑容。 满眼的宠溺。 这个世界上,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只有……白墨婉。 萧谨行喂白墨婉吃过午膳。 自己也吃了一些。 白墨婉执意现在要去见陈和志父子,萧谨行就搀扶着她下了地。 两个人走向了庞府关押的地下室。 除了袁文康跟在萧谨行身边,庞南此刻也跟在了他的身后。 一行人出现在了陈和志父子面前。 两个人被捆绑着,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些伤,看上去很狼狈。 “陈和志、陈子焕,你们简直胆大包天!作为渝州节度使,不但不造福百姓,反而陷渝州城于危难之中,残害百姓,甚至还想杀了本王,罪大恶极!”萧谨行威严冷峻,气场十足! 陈和志和陈子焕落在萧谨行的手上,自然也是知道凶多吉少。 但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栽到最看不起的宸王手里。 陈子焕连忙说道,声音甚是卑微,“宸王,卑职这么做也是受楚王的教唆。楚王一直想要杀了你,卑职也只是听从他的命令,实属不是卑职本意,还请宸王明鉴!” “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居然还恶意挑拨我和皇兄的关系!来人!”萧谨行命令。 “卑职在。”袁文康连忙上前。 “把皇上赐予本王的尚方宝剑拿来!” “是。”袁文康把手上那把宝剑递给了萧谨行。 这一路追杀,为了确保尚方宝剑的不丢失,宝剑一直是袁文康代为保管。 袁文康自然是,一步都不敢离身,就连睡觉,也会抱着宝剑入睡。 萧谨行把宝剑拿了过来。 陈和志和陈子焕看萧谨行的模样,俨然又被惊吓到。 “宸王,卑职的话句句属实。如宸王不信,宸王可带卑职回去和楚王对峙。卑职还有楚王的书信来往,宸王你一定要相信我!”陈子焕激动无比。 为了保命,瞬间就把萧谨慎给出卖了。 白墨婉站在萧谨行的旁边,就这么看着陈和志父子狼狈不堪的模样。 上一世。 陈子焕在萧谨慎身边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想到当年他带着萧谨慎的兵马抄了她全家,她就恨不得把陈子焕千刀万剐! “宸王。”陈子焕激动不已,不停在为自己找活命的机会,“楚王一心想要杀了你,你再不揭穿他,以现在楚王的实力,你定然不是他的对手,早晚会面临危险。如若你现在带着卑职回朝去见皇上,卑职有楚王杀你的证据,皇上定会治了楚王的罪,宸王方能自保!” 萧谨行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对他的话自然是无动于衷。 陈子焕确实也不过是在耍心思。 他想的是,一旦他去了朝廷见到了楚王,只要他不指证楚王反而诬陷宸王让他故意加害楚王,楚王不仅不会杀了他,还会救下他,甚至重新重用他,他现在只需要骗过宸王就行。 陈子焕有些紧张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的冷漠,让他第一次揣摩不透一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也和楚王有过几次接触,虽楚王也是城府极深,但他多少能够摸到他到底想要什么。 而面前这个宸王,他真的不敢轻易下达结论。 “本王和皇兄的手足之情,断不可能受到你等小人的挑拨!”对于陈子焕的话,萧谨行一脸冷漠。 陈子焕和陈和志脸上的表情明显更加慌张了。 到底是萧谨行太蠢,不知道如何反将一军萧谨慎。 还是说萧谨行太聪明,把一切早就看得清楚明白。 陈子焕此刻想不到那么多,只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白将军!”陈子焕这一刻直接把视线放在了白墨婉的身上,“白将军,你断不能让宸王杀了我!卑职知道你和楚王的关系,你定然是站在楚王那边的,你杀了我,就是折了楚王的羽翼,你可要三思啊!” 白墨婉笑容更冷了。 三思?! 她已经思了很久了。 恨不得,立刻一剑刺死他。 她说,“你杀了陈和志,我就求情放了你。” 陈子焕脸色微变。 那一刻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谨行转头看了一眼白墨婉。 白墨婉眼神坚定,“我说,你杀了你父亲,我就请求宸王放了你。毕竟,渝州节度使是你父亲不是你,所有的决定都是你父亲做的,你父亲才是罪臣。你亲手杀了罪臣,就是在将功补过。” 陈子焕明显犹豫了。 陈和志毕竟是他亲生父亲,他再贪生怕死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白墨婉冷漠,“你要是不亲手杀了你父亲,我就任凭宸王如何处置你!” “白姑娘,你何必做这么绝!”陈子焕大声质问。 “我是在救你。”白墨婉看似好心道,“但你要不要活命,就看你自己了!” 陈子焕眼眶猩红。 没想到,听闻是一向宅心仁厚的白墨婉,居然会这般冷血。 不是说。 白墨婉虽出生将门之家,但却心思单纯,很容易相信他人,对楚王也是一心一意。 但此刻的白墨婉,分明和他理解的人完全不同。 不只是白墨婉。 宸王萧谨行也显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无能。 陈子焕此刻思绪有些混乱。 再聪明的人,在面对如此危险的境界时,也会不知所措。 如此安静了好一会儿。 白墨婉开口道,“陈子焕你考虑好了吗?!” 陈子焕眼眸一紧。 为了活着…… 他直言道,“我父亲作为渝州节度使,残害百姓,冒犯宸王。卑职愿意,大义灭亲!” 话音落。 陈和志脸色一下就变了,“陈子焕!” “爹!”陈子焕此刻对陈和志瞬间变了个嘴脸,“你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死不足惜!” “你你你!”陈和志气得,半点说不出一句话。 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宠爱的一个儿子,居然为了活命要亲手杀了他?! “庞南。”白墨婉命令。 “卑职在。”庞南连忙上前领命。 “给陈子焕松绑,给他一把剑。” 庞南不敢轻易答应。 他转头看向萧谨行。 萧谨行微点头。 庞南连忙上前解开了陈子焕身上的麻绳,然后给了陈子焕一把剑。 陈子焕从地上站起来。 他走到陈和志的面前。 陈和志恐慌中,又带着极大的愤怒,“陈子焕,你杀我会天打雷劈……” 面前。 突然鲜血四溅。 陈子焕连犹豫都没有,一剑下去,直接让陈和志的头分了身。 头颅掉在地上。 陈和志还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 其他人就这么看着如此残忍血腥的一幕。 庞南那一刻不由得把视线转移了。 他毕竟跟着陈和志这么多年,看到陈和志落得如此下场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陈子焕亲手杀了陈和志之后,面不改色的转头面对白墨婉,“白姑娘。” 明显是在等待白墨婉发话,放过他。 白墨婉口吻中带着讽刺,“还真的是一样的冷血残忍。”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行哥哥,我借一下你的尚方宝剑。”白墨婉直言道。 萧谨行递给白墨婉。 白墨婉拔出宝剑,锋利的剑尖对准了陈子焕。 陈子焕脸色一下就变了,“白姑娘你什么意思?!你说话不算话?!” 白墨婉笑了。 笑的有些讽刺。 上一世。 你说话算话了吗?! 当年抄她满门的时候,让她哥亲手杀了她父亲,他说只要她哥杀了他父亲,他就饶她哥一命,仅流放边疆。她父亲为了让她哥活命,逼着她哥亲手杀了她父亲。 结果呢?! 结果只是被陈子焕戏耍了一场而已。 她父亲倒地之后,陈子焕命人一剑,砍断了他哥的脖子! 曾经的回忆,让白墨婉眼眶猩红了一片,她直接一剑,往陈子焕的脖子上刺去。 陈子焕也是有武功的。 在白墨婉靠近那一刻,他一个避闪,躲开了致命一剑。 也就在下一刻。 和白墨婉打了起来。 白墨婉身上还有伤…… 萧谨行眼眸微动。 袁文康和庞南都想要去帮白墨婉,被萧谨行用眼神拦住了。 明显。 白墨婉对陈子焕的恨意很深。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仇恨,但他愿意让她,去亲手了结。 终究。 陈子焕不是白墨婉的对手。 即使在白墨婉受伤的情况下,也依旧不堪一击的被白墨婉打掉了他手上的剑,整个人滚倒在地上。 白墨婉的剑,指在了陈子焕的脖子上,陈子焕根本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白墨婉!你何必如此对我,我们无冤无仇!”陈子焕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白墨婉对他做到这个地步?! 他自认,从来没有招惹过白墨婉。 白墨婉冷冷一笑,“你死了,或许就知道了!” “白墨婉!” “去死,陈子焕!”白墨婉眼眸一紧。 眼底的恨毫不掩饰。 她的剑法又快又狠,对着陈子焕的脖子,一剑封喉。 又是,鲜血四溅。 陈子焕就这么,死在他们的眼前。 白墨婉做梦都想要亲手杀死的男人,终于,被她一剑刺死了! 她就这么一直狠狠的看着陈子焕,身上沾满了陈子焕的血。 久久似乎都还沉浸在她的仇恨中,报复的仇恨中,不可自拔! “婉儿。”萧谨行叫她。 明显感觉到,白墨婉此刻的状态不对。 白墨婉眼眸微动了一下。 下一刻。 她手上的宝剑突然滑落,整个人瞬间晕倒了过去。 “婉儿!”萧谨行眼疾手快的连忙上前抱住白墨婉。 白墨婉晕倒在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后背上的血,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 萧谨行连忙抱着白墨婉离开地下牢室,大声说道,“把叶栖迟叫回来!” 庞南和袁文康看着宸王惊慌失措的模样,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庞南说,“我去找叶姑娘。” 袁文康点头。 庞南连忙离开了庞府,快马加鞭的去了祠堂找叶栖迟。 叶栖迟还在清点和诊断病人。 从到了这里来之后,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她发现所有瘟疫病人除了自身瘟疫比较严重之外,烧伤也不轻。 烧伤不得到及时的治疗,感染了一样会很严重。 现在她只有等,古幸川的药材到位。 叶栖迟还剩下一小部分病人没来得及诊断,就听到外面庞南叫她的声音。 她连忙出去。 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庞南看到叶栖迟,迅速上前。 叶栖迟往后退了几步,“庞大人,病毒。” 庞南跟在叶栖迟身边几日,大抵都要懂病毒是什么意思了。 应该就是,容易传染别人的什么东西。 “叶姑娘,白将军刚刚动武,伤口被崩裂了,现在全身都是血。王爷差我让你回去一趟。”庞南说得有些着急。 叶栖迟眉头微皱。 这白墨婉怎么这么不省心。 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吗?! 逞什么强! “叶姑娘。”庞南看她没有反应,又叫了她一声。 “走走。”叶栖迟有些无语。 她琢磨着她现在不跟着庞南回去,萧谨行会直接杀过来。 她直接骑上了庞南的马,“庞大人,我先骑马回府!” “叶姑娘小心。” 叶栖迟应了一声。 她快马加鞭,也是想要快去快回。 说来人也是很奇怪,在一个环境似乎就很容易适应一个环境的生活方式。 本以为马术是一件很难驾驭的事情。 她也就骑过一两次,就得心应手了。 叶栖迟迅速的赶到了庞府,然后走向了白墨婉的房间。 袁文康在门口守卫。 看到叶栖迟出现,连忙跪地,“卑职参见王妃。” 叶栖迟看到袁文康,大抵是知道,陈和志和陈子焕应该是被他们逮捕回来了。 而陈子焕当初对白墨婉一家人有多残忍,她当时看文的时候都气得咬牙切齿,现在白墨婉有了报仇的机会,自然肯定会亲手杀了陈子焕父子,不用多想,白墨婉伤口崩裂,估摸着就是杀这两父子导致。 她刚刚还差点以为,又出什么事故了。 叶栖迟敲开房门。 一边吩咐着旁边的下人,“帮我打盆水,那套衣服进来,快点!” “奴婢遵命。”侍女看叶栖迟口吻有些急,连忙就去办事儿了。 房门被一个侍女打开。 叶栖迟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白墨婉的床榻上都是血,萧谨行用手帮白墨婉捂着后背出血的位置,看到叶栖迟出现立马命令道,“过来看看她到底怎么样?!” “我洗个手换身衣服。”叶栖迟说道。 “换什么衣服……” “我身上都是病毒,如果你不怕你白姑娘被传染起瘟疫!”叶栖迟冒火。 萧谨行抿了抿唇。 虽然自己不占理,但此刻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愧疚的。 侍女很快打来了一盆水,拿了一套衣服过来。 叶栖迟就当着萧谨行的面直接把衣服脱了下来。 萧谨行连忙转移视线。 叶栖迟这女人,真的是半点都不知道廉耻的吗?! 居然当众更衣。 尽管。 房间内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男人。 叶栖迟换了衣服,认认真真的洗了洗手,才走到床边。 “怎么不脱掉她的衣服检查一下她伤口到底伤成了怎么样?”叶栖迟问,口吻还带着责备。 萧谨行脸色微沉,“关乎到女子的清白,怎么可以随便脱掉衣裳。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般,不知羞耻吗?!” 叶栖迟无语。 她到底是为了谁这么匆匆忙忙的。 她大可以回房间泡个热水澡再慢条斯理的更换一身衣服过来! 萧谨行这个不知道感恩的狗男人。 “我现在要给你清白的婉儿姑娘脱衣服了,宸王是打算留下来看,还是出去等候?!”叶栖迟讽刺地问道。 萧谨行抿唇。 叶栖迟翻白眼。 也认定萧谨行是不会出去的。 白墨婉受伤了,他怎么可能不陪在她身边。 “非常时期就会有非常行为。总比,为了所谓的规矩礼节,搞死了自己好!”叶栖迟一边说着,一边就撕开了白墨婉的衣服。 就在准备她撕开白墨婉寝衣时。 萧谨行离开了。 叶栖迟看了一眼萧谨行的背影。 这货还真是怕玷污了白墨婉的名声。 不过这人也真是好笑。 昨晚上不都看过了吗?! 今天又装什么矜持。 自然,她也不想去多揣测萧谨行。 她撕开了白墨婉的衣服后,看到她伤口伤得明显比昨天还严重…… 到底是仇恨太深,否则也不至于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叶栖迟快速的重新给白墨婉进行伤口处理。 过程中白墨婉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不用担心她身体乱动,所以处理起伤口,比昨晚更快。 她弄好之后。 走出白墨婉的房间。 房间外,萧谨行在门口候着。 看到叶栖迟出来,问道,“这么快?!” “不放心自己去检查一下就知道了。”叶栖迟都懒得和萧谨行废话。 萧谨行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 回眸,就看到叶栖迟已经准备离开了。 从头到尾,似乎都不愿和他有多余的废话。 “叶栖迟!”萧谨行上前拉住她。 叶栖迟皱眉。 这货又发什么神经。 此刻不应该去好好陪着他的婉儿吗?! 萧谨行拽着她的手,一眼就看到了她手指上结痂的痕迹。 叶栖迟被萧谨行看得有些不爽。 她猛地甩开萧谨行的手,“放心,白墨婉只是皮外伤,就是又流了点血而已,多吃几颗鸡蛋就补回来了。” “你就打算一直用你的血去救感染瘟疫的人?!”萧谨行问她。 冷冷的问她。 明显是看出来,她手指上结痂的地方,是做了什么。 是。 叶栖迟也不否认。 为了尽可能的保证他们在药材来之前活着,她会对病情严重的人,用自己的血给他们保命。 按照以往,这么点伤一会儿就会好。 当然也跟她身体有关。 果然,这段时间太劳累了,自愈能力都变慢了。 “你能救得了多久?!”萧谨行冷冰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告诉她,“叶栖迟,药材不会到了!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一直在渝州城!” “五天!”叶栖迟根本不和萧谨行多说,“我只需要五天时间,五天后我救不了他们,我就放弃了!”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白姑娘养病至少也需要五天时间,否则以她的身体骑马上路,伤口还是会崩裂。”叶栖迟谈条件,“至少,你要等白姑娘身体康复,才离开渝州城。” 萧谨行隐忍着怒火。 很容易被叶栖迟激发的怒火。 “五天就够了。”叶栖迟再次,重重的重复道。 五天,她相信古幸川一定来了! 第103章 渝州行(24)杀无赦! 叶栖迟说完话,转身欲走。 萧谨行就这么冷冷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叶栖迟走出几步之后,突然顿足。 萧谨行眼眸微动。 心口上猝不及防的跳动,让他有些,惊愕。 似乎是期待。 又似乎,带着些意外……意外的惊喜。 叶栖迟转身道,“小伍呢?” 就好像,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萧谨行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全身散发着寒冰。 几米之远的叶栖迟似乎都感觉到了他寒气森森。 叶栖迟皱眉。 她又惹到狗王爷了?1 她做了什么?! 就在叶栖迟以为萧谨行会大发雷霆,和往常一样跟她吵起来那一刻。 就看到萧谨行突然转身走了。 莫名其妙就走了。 冷冷冰冰的背影,就这么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草! 狗王爷还没告诉他,小伍在哪里?! 乃不成,出事儿了?! 叶栖迟有些紧张,她连忙问着旁边的袁文康,“小伍怎么了?” “回禀王妃。伍大人因追拿陈和志父子时身体受伤,王爷命伍大人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在房间中休息养病。”袁文康连恭敬道。 所以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王妃在说起小伍时,王爷会突然冒这么大火。 “没死?”叶栖迟确认。 “伍大人的伤,不足以致死。”袁文康回答。 “那就好。”吓得她以为小伍嗝屁了。 “王妃要不要去看看伍大人?卑职可以陪同王妃一起去。” “不了。”叶栖迟说道,“小伍身体一向很好,只要多休息多养养,问题不大。” “是。” “我先走了。”叶栖迟关心道,“袁大人你一路也幸苦了,注意休息。” “是。” 叶栖迟离开了庞府,去了祠堂照料瘟疫病人。 现在她只等,古幸川的到来! …… 庞府。 萧谨行叫着袁文康到他的房间。 “叶栖迟走了吗?”萧谨行问。 口吻有些冷。 就好像,对这个人根本不在乎。 但事实上,演技拙劣。 袁文康恭敬道,“回禀王爷,王妃离开了。” “说什么了吗?” “让卑职多休息。”袁文康直言。 萧谨行脸色微沉。 叶栖迟还真是菩萨心肠,谁都要关心一番。 袁文康似乎也感觉到了王爷的怒气。 他连忙转移话题问道,“王爷找卑职,是有事情交代吗?” “嗯。”萧谨行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因为叶栖迟耽搁了他的大事儿,他说道,“今天你好生休息,明天一早,你带着我的书信回浔,把陈和志父子叛变被我就地正法的事情禀告给皇上。” “卑职遵命!”袁文康领命。 “袁文康。”萧谨行严肃叫着他的名字。 “卑职在。” “你跟着本王来到渝州,这一路也为本王立下汗马功劳。从此以后,本王自当把你当自己人对待。” “卑职感谢王爷的信任。” “但是。”萧谨行眼眸微紧,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可知,现在朝廷局势。” “卑职,略知一二。” “一旦你忠诚于本王,就会成为有些人的眼中钉。你最好,细思决定。”萧谨行认真道,“本王不强迫你。” 意思是,如果袁文康不想牵扯到是非之中,他也不会为难他。 袁文康自然也听得明白萧谨行的意思,他连忙回答道,“卑职愿意跟随王爷,至死不渝!” 萧谨行唇角轻扬。 整个朝廷,除了皇后娘家的势力,所有的能人异士全部都被萧谨行纳入麾下。 剩下还能用的少之又少。 袁文康也算一名大将! “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多说。总之,只要本王不倒,定不会亏待了你!” “卑职定不负王爷厚爱!” 萧谨行微点头,缓缓道,“下去休息。” “是。” 袁文康恭敬离开。 萧谨行此刻也从房间走出来,走向了白墨婉的房间。 对他而言。 除了复仇。 就只有婉儿。 他自然不能错过了陪伴婉儿的时间。 …… 陈和志父子被萧谨行就地正法的消息被袁文康带回了皇宫,自然就传入了萧谨慎的耳里。 萧谨慎气得直接把面前的饭桌都掀翻了。 完全没有想到,陈和志父子会这么快就死在了萧谨行的手上。 虽然他也确实没想过让陈和志父子活命,他们活着对他就是威胁,他也怕这两父子出卖了他,且他都已经开始秘密派人去渝州城,一旦收到陈和志父子落在萧谨行手上的消息后,就会立刻杀了那对父子,殊不知,却被萧谨行就这么处置了! 自己的人,自己杀和被他杀,虽然都是死,但是感觉完全不同! 萧谨慎这么多年习惯了什么事情都控制在他的掌心之中,突然被这么牵着鼻子走,心里自然是不舒坦得很。 他阴沉着脸。 身边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全部都心惊胆战的听候命令。 “药材都控制好没有?!”萧谨慎问道。 声音冷到极致。 也是压抑到极致。 这一局被萧谨行险胜,他认了。 但他绝对不会让萧谨行这么好过。 “回禀王爷,中土境内已经全部安排妥当,所有的药材商都不会给任何人提供渝州城想要的那些药材,宸王想要救渝州百姓可以说是天方夜谭!”施永诚连忙回答。 “进宫!”萧谨慎冷声,当机立断! “是。” 萧谨慎直接入宫去见萧湛平。 显然。 萧湛平刚收到袁文康的密报,知道陈和志父子如此恶劣的行径时,也是气得大发雷霆。 “一个区区的节度使,居然恣意妄为到这个地步!”萧湛平龙颜大怒,“简直胆大包天!” “儿臣叩见父皇。”萧谨慎走进先湛平的寝宫,行礼。 “你来了正好!朕正打算宣你进宫!” “儿臣听闻袁文康回来了,想到是渝州城传回了消息,所以就进宫想要问问情况。之前一直说皇弟发生了意外,不知皇弟可好?”萧谨慎一脸关心的,在问袁文康。 袁文康连忙回答,“回禀王爷,宸王一切安好。” “之前你们出浔城后就听说遭遇了刺客刺杀,是怎么回事儿?!”萧谨慎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还显得很紧张,“父皇后来派遣御前侍卫去寻找宸王的踪迹,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传回来什么消息。” “回王爷。”袁文康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出来,“宸王下榻第一个驿站时,遭遇了刺客的暗算和刺杀。卑职为了抵御刺客,也和王爷王妃走散了。卑职甩开了刺客之后,直接去了渝州城,去时,宸王已经抵达了渝州。但渝州被陈和志父子控制,不准人进出,渝州城的老百姓全部都被关在了里面,苦不堪言。为了能够拿下陈和志父子,解救渝州城的百姓,宸王命我去了边关寻求白将军的支援,白将军派遣了500精兵来帮助宸王攻下了渝州城,并就地处死了陈和志父子。宸王特此命卑职回宫禀报皇上。” “陈和志简直胆大包天!他何来的权利,敢封锁了渝州城!”萧谨慎看上去生气无比。 自然也是做样子给萧湛平看。 “陈和志罪大恶极,就地处死,死有余辜!”萧湛平冷声道,“现在渝州城情况如何?” “回皇上。渝州城的瘟疫病人已经被全部隔离了起来,渝州城的瘟疫已经得到控制。宸王特此命卑职请求皇上放粮仓救济渝州百姓。渝州城因封锁时间太长,所有的粮食都已经枯竭。甚至,不只是渝州城内,周边的合州城等城池,也因为瘟疫的原因,闹起了饥荒。” “好!”萧湛平一口答应,“朕答应立马放官粮,救济渝州城及周边百姓!” “父皇。”萧谨慎突然开口。 “楚王有话要说?” “儿臣还想要再多了解渝州城具体的一些情况。” “你说。” “袁文康。”萧谨慎叫着他。 “卑职在。” “你刚刚说渝州城的瘟疫已经控制下来了,怎么控制的?”萧谨慎问道。 “回王爷。宸王把所有的瘟疫病人,全部隔离了起来。瘟疫是传染病,只要没有人再传染,就算控制。” “能保证所有的瘟疫病人全部都隔离了吗?” 袁文康不知如何作答。 “一旦有一个漏网之鱼,瘟疫就不会一直传染。”萧谨慎下达结论,“而且即便是隔离了起来,也不能完全保证隔离的人逃不出去!万一逃出,就又会再度传染。” 萧湛平听萧谨慎这么一说,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他点头道,“就没有法子,治好这些人吗?!” “启禀皇上……”袁文康正欲开口。 萧谨慎直言道,“父皇,我听闻瘟疫这种病,事实上就不可能根治,反而是拖得时间越久,危害性越大。” 萧湛平自然也是想起了太上皇时期的那场瘟疫。 当时也没有什么可用的药物去控制,最后还是被活活病死。 而那一次死伤严重,几乎是死了上万人。 “儿臣斗胆,希望父皇能够下达圣旨,处死感染瘟疫的百姓。如此,才是真的彻底杜绝瘟疫传染的方式。”萧谨慎跪在地上,一副站在国家大义的立场上,不得已下此决定。 萧湛平自然是知道,这是最好不过的方式。 萧谨行现在既然已经把所有感染瘟疫的百姓集中在了一起,集中处死就轻而易举。 但是作为仁者皇帝,定然不能置百姓的性命于不顾。 “父皇。”萧谨慎当然能够看得出来他的犹豫,“儿臣知道父皇的考虑,也知道父皇仁厚,不愿见到百姓伤亡。但处死感染瘟疫的百姓是为了造福更多的百姓,还请父皇下旨!” 袁文康自然没有发言权。 来的时候,宸王就交代,言多必失。 让他能不说话的时候,一定不要开口。 刚刚他本想说宸王正在配置药方,希望皇上能够帮助宸王收集药材,那一刻因为楚王开口说话,袁文康也就选择了闭嘴。 而且宸王特意说过,药材的事情,能提就提,不能提,就不要多提。 免得。 惹火上身。 安静的寝宫内。 萧湛平突然命令道,“袁文康你退下。” “卑职遵命。” 袁文康离开。 “你先起来。”萧湛平吩咐着萧谨慎。 萧谨慎从地上起身,对萧湛平依旧恭敬无比。 “下旨杀感染瘟疫的百姓,不是不可以,但朕不想背了一个暴君的名号。”萧湛平考虑更多的自然不是那区区的几百人性命,他考虑的自然是他的利弊,“明白的人,会懂朕的用苦良心,不明白的人,会拿着朕的此举大做文章,朕不想听到任何非言非语。” “儿臣明白。”萧谨慎当然知道萧湛平在考虑什么。 就是知道,才会提出此等建议。 他说道,“命令不是父皇下达的,是宸王萧谨行下达的。” 萧湛平眼眸一紧。 自然,听懂了萧谨慎的意思。 “父皇只需要给宸王一个期限,让他务必彻底清理瘟疫。儿臣相信,以宸王的聪明,定然会知道怎么做。到头来,如若真要背负什么不好的名声,那也是宸王的自作主张,甚至于,父皇可对宸王略有一些惩罚,以堵住朝廷上所谓那些非言非语!”萧谨慎直言,“特别是,皇后娘家的人。” 萧湛平眼神中,都表现出了对萧谨慎的认同。 他现在最担心的自然是于晴鸢娘家那边的人,极有可能会故意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到时候他落得个不仁不义的地步,反而是便宜了于晴鸢。 “既已考虑周全,那就按照你说的做。”萧湛平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朕这段时间身体诸多不适,太医要朕静养。关于渝州城瘟疫的事情,朕就交给你来处理!” “儿臣遵命。”萧谨慎得逞,连忙说道。 “此事可大可小。”萧湛平不忘叮嘱。 “儿臣一定不负父皇所望。” 对于萧谨慎,萧湛平多少还是信任的。 而且渝州城瘟疫的事情确实也闹得有点大了,再不解决,恐怕朝廷上都不得安宁了。 他其实也早有此想法。 不过是需要一个人帮他说出来。 萧谨慎果然,深得人心。 …… 萧谨慎离开萧湛平的寝宫。 袁文康一直在寝宫外候命。 萧谨慎走向他。 袁文康跪地,“参见楚王殿下。” “袁文康,刚刚本王和皇上的对话,你也听了一二。” “卑职定不会泄漏半句。” “你在宫中多年,本王自然相信你。” “卑职感谢楚王的信任。” “这里一封信。”萧谨慎从衣袖里面拿出来。 袁文康不敢有任何举动。 “本王命令你立马快马加鞭去渝州城,亲手交给宸王。”萧谨慎命令。 “卑职领命。” 萧谨慎把信件给了袁文康,冷声道,“本王一直觉得袁头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袁头领可不要让本王失望。” 萧谨慎的一番话与其说是在赞扬袁文康,倒不如说在威胁他。 威胁他,最好不要违背他。 丢下这句话之后,萧谨慎也没不需要得到袁文康的回复,转身就走了。 袁文康感觉楚王走远,才从地上站起来。 刚站起来。 他眼眸突然一顿。 连忙又跪下,“卑职参加和臻公主。” 萧和臻就这么看着袁文康。 听闻他跟着三皇兄去了渝州城,却没想到,回来了。 但她并没有听说,三皇兄回来得消息。 袁文康似乎察觉到萧和臻的心思,连忙解释道,“卑职奉命回来给皇上禀报渝州城情况,现在立马要回去渝州城。” “所以马上又要走了是吗?”萧和臻问道。 “是。” 好在父皇叫她来他的寝宫,否则她根本看都看不到他一眼。 袁文康走之前,她本让自己的宫人捎信给她,她想和他单独见一面,为他践行。 亦或者。 和他彻底道别。 或许他回来之时,她已嫁为他妇。 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然而那晚上,她却孤独的等了一个晚上,并没见他的身影。 于他而言。 她和其他“萧”姓人没有什么不同。 仅是,效命! “卑职告退。”萧和臻突然的沉默,袁文康主动开口了。 萧和臻就这么看着袁文康卑微离开的背影。 她说,“还有十日,我就要嫁给小侯爷了。” 袁文康离开的身子,终究顿了顿。 他隐忍着的情绪,无人能够看得出来。 那一刻也没有回头。 只说道,“卑职祝公主和驸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萧和臻笑了。 笑着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她其实很清楚他们之间不可能。 她没想过反抗什么,也不想连累了任何人。 她不过只是想要,哪怕只有他一点的温暖。 让她至少心口不会那么冷,那么痛。 让她至少可以把那份美好的不被任何人所知的感情,好好珍藏。 而不是。 他和其他所有人一样,带给她的只有,心灰意冷。 …… 袁文康快马加鞭回到了渝州城。 来回用了3天。 萧谨行看着袁文康带回来的信。 信上只写了几个字,“放粮仓,灭瘟疫。期限,两日!” 萧谨行紧紧的看着信件。 一眼便知,萧湛平的意思。 意思是。 粮仓里面的粮食可以放出来给百姓应急,但同时,他要保证彻底灭绝了瘟疫,且只给他两天时间。 两天时间要彻底控制下来瘟疫,只有一个方法。 杀! 他其实早料到会如此。 这也是为何,他不同意叶栖迟去救治瘟疫的原因,因为,救不救最后结果都一样。 现朝廷上应该已经有人开始在故意挑拨瘟疫的事情。 一定会有一种声音说,是因为皇上福泽不够所以百姓才会遭殃,这般非言非语,萧湛平定然不能接受,而于晴鸢娘家的势力又一直在蠢蠢欲动。萧湛平恐于晴鸢以此大做文章得了民心,所以一定会选择非常的手段来尽快控制瘟疫。 萧谨行捏紧了信纸。 所谓的两日。 加上袁文康走的这一天半。 也就只有半日了。 也就是说。 今晚,就要处置所有。 本也不应该有太多的情感。 庶民的生命,本就如草芥。 在必要时刻的牺牲,不足以动恻隐之心。 然那一刻。 他想到了叶栖迟。 想到叶栖迟所有的努力,现在全都白费。 “通知庞南,还有白家军的人,全部待命!”萧谨行冷声。 圣旨不能违背。 叶栖迟也不能成为他抗旨的理由。 “是。”袁文康连忙恭敬。 一会儿。 庞南和小伍出现在了萧谨行的房间内。 小伍经过几天的修养,身体恢复大半。 因白家军的兵符还在小伍手上,所以现在白家军听小伍指挥。 “今晚亥时,处死所有感染瘟疫的人,一个不留。”萧谨行命令。 小伍瞪大了眼睛。 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在此之前,把叶栖迟带出来。”萧谨行冷漠。 对于小伍和庞南的异样无动于衷。 “如若叶栖迟反抗……”萧谨行一字一顿,“杀无赦!” 第104章 渝州行(25)古幸川一定会来! 小伍和庞南明显震惊到。 两个人都这么诧异的看到萧谨行,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去领命。 萧谨行说完之后,也没有在废话。 他冷声道,“退下!” “王爷。”小伍终于反应过来,也实在是忍不住了,“王爷,我们好不容易救下了感染瘟疫的百姓,现在又处死他们,我们做的一切不都是在白费……” “皇命难违!”萧谨行直言道,“我们只能奉旨!” 小伍不多说了。 既然是皇上下的命令。 谁都不能违抗了圣旨。 只是……还是有些遗憾。 庞南此刻自然也是。 渝州城的老百姓,他比谁都不愿意看到他们死亡。 但因为是圣旨。 又因为宸王的坚决。 庞南终究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小伍和庞南一起从萧谨行的房间离开。 走出去。 庞南就忍不住对小伍说道,“伍大人,真的要执行命令吗?!” “嗯。”小伍点头。 跟在王爷身边多年,小伍还是很容易分别得出来,什么是必须要做的。 庞南重重的叹了口气。 坚持了这么久。 没想到最后还是这个结果。 怎么都让人有些,意难平。 那一刻突然又想到什么,庞南有些激动地问道,“王爷对叶姑娘真的要……杀无赦吗?!” 没办法救下百姓。 至少,也要保证叶姑娘的安全。 她是真的,一心为民。 断不能就这么,白白的牺牲了。 “这倒不用担心。”小伍很淡然的说道,“王爷就是嘴硬而已。” 庞南有些不明白。 他总觉得王爷对叶姑娘,真的不上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爷钟情于白将军。 “王爷真心想要杀王妃,王妃也不会活到现在了。”小伍很肯定地说道,“王爷舍不得杀她。” “可是王爷刚刚说得很坚决。”庞南还是诧异。 “他每次都这么说。”小伍都习以为常了。 每次被王妃气得半死,但每次,还是会纵容了王妃的所有。 王爷估计自己都没有发现。 他对王妃的容忍,早就超出了他做人的底线了。 “我现在担心的反而是……王妃。”小伍突然有些惆怅。 庞南有些不明白。 “王妃要是知道王爷下达这个死命令,王妃怕是接受不了。”小伍说着,又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王爷下令处死百姓的事情。不是说对她杀无赦。” 小伍甚至觉得。 王爷要杀王妃这件事情,王妃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就怕王妃理解不了,王爷处死感染瘟疫百姓的做法。 庞南也重重的叹了口气。 “走,我们先去瘟疫区见王妃。先给她说明情况,看她怎么做说。”小伍无奈。 但命令。 必须无条件执行。 庞南跟着小伍,两个人带着一些人手,去了公共祠堂。 小伍直接就要进去。 “伍大人,叶姑娘说有病毒。” “放心,王妃说了,身体健康的人,不容易被感染。你看我俩也不是没有接触瘟疫病人,不都好好的吗?”小伍解释。 庞南点头。 也倒是。 两个人也就直接走了进去。 走进去,就看到叶栖迟在用笔墨抒写着什么。 此刻里面的百姓看到小伍和庞南,也有些躁动。 但因为身体原因,还有叶栖迟交代他们放宽心态,也没有造成什么混乱。 只是有些,议论纷纷。 叶栖迟自然也察觉到了异样。 她抬头,就看到了庞南和小伍来了。 那一刻陡然就有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总觉得此刻两个人来,不是好事儿。 准确说。 现在除了古幸川的到来,其他人来都不会是好事儿。 她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走向了小伍和庞南,“你们怎么来了?” “王爷命小的来找王妃。”小伍恭敬道。 叶栖迟眉头微皱,她说道,“出去说。” 小伍和庞南,就跟着叶栖迟走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叶栖迟直言。 小伍和庞南都有些难以启齿。 叶栖迟猜测,“萧谨行又发神经了?!” “……” 庞南突然认同了小伍的观点。 叶姑娘根本都不带怕王爷的。 王爷对王妃,根本也是纵容的。 “王妃。”小伍鼓起勇气,“刚刚王爷收到皇命,要求今晚亥时处死所有的瘟疫病人,以彻底将瘟疫消灭。” 叶栖迟紧眸。 她就知道不会有好事儿。 但那一刻俨然也没有太过激动。 这倒是让小伍和庞南有些诧异。 他们料想的是,王妃肯定会火冒三丈,然后和王爷大干一架。 就在小伍和庞南都不知道叶栖迟下一刻要做什么的时候。 她开口道,“我去和萧谨行谈谈。” “这个事情,没得谈。”小伍忍不住说道。 其实也是怕王妃和王爷之间矛盾更深。 不用想也知道。 谈,就是吵。 两个人就不会心平气和的说事情。 “就算是王爷,圣旨也不能违背。” “我知道不能违背。”叶栖迟想得很清楚,“圣旨之所以这么下,不过也是皇上想要控制瘟疫,控制瘟疫的方法从来都不只是这一种方式,我去见了萧谨行再说。” 她要去了解清楚,圣旨到底是怎么下的。 小伍和庞南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点了点头。 两个人护送叶栖迟回到庞府。 也算是,提前把王妃从瘟疫区带了出来。 也不至于到时候王爷真的对王妃下命什么,杀无赦了。 到达庞府时。 萧谨行俨然不在房间内。 自然,就是去了白墨婉的房间。 叶栖迟也没有催促。 她让下人给她打了水进来洗澡。 让小伍先去通知萧谨行一声,就说一会儿她去找他。 小伍还真的是挺佩服王妃的。 王妃好像在面对王爷对白姑娘感情的时候,真的淡定得有些过分了。 小伍和庞南退下。 叶栖迟躺进了木桶浴里面。 水的温度,让她身体的疲倦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 现在的瘟疫区虽然已经有了简单的休息区,但终究地上太硬,棉被也有些潮湿,她睡得并不好。再加上要随时医治病人,她的睡眠时间基本上一天不会超过2个小时。 此刻躺在木桶里面,多少就有些睡意来袭。 她闭上眼睛。 告诉自己就眯个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就起来。 叶栖迟昏昏欲睡。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因着叶栖迟觉得自己身上有病毒,所以没有让下人伺候洗澡,房间中也就只有她一个人。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靠在木桶里面又睡着了。 上次也是。 这次也是。 他看了一眼她脱在地上的衣服。 又看了一眼木桶浴下,一丝不挂的人…… 萧谨行眼眸微动。 撇开了某些视线。 在转身欲走那一刻。 脚步又像是被钉住了一般。 没有移开脚步。 他就这么自我纠结了好一会儿。 似乎是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背对着叶栖迟,冷声道,“叶栖迟!” 就是选择直接叫醒了她。 虽有些残忍。 但总比,让她冷死在木桶里面好。 当然他也不会好心到抱叶栖迟出来。 想起上一次…… 他不能对不起白墨婉。 叶栖迟觉得自己刚睡着。 真的是刚闭上眼睛,就被一个声音惊醒。 吓得她差点没有大叫。 她不由得看向面前的始作俑者。 萧谨行这货,巴不得她不得好过?! 她感受着木桶里面水的温度。 别说睡半个小时。 她觉得她十分钟都没有睡到。 “不是要找本王吗?!”萧谨行感觉到叶栖迟醒了,冷声道。 自称又变成了本王。 明显就是,在故意用权势来压迫她。 叶栖迟早习惯了狗王爷对她的各种态度。 她也懒得和他废话。 直接就起身,从木桶浴里面站了起来。 萧谨行背对着她,自然就能够听得出来叶栖迟在做什么。 脸明显红了。 耳朵都红了。 他厉声道,“叶栖迟,你不知道什么叫廉耻吗?怎么能够当着男人的面,如此裸露!” “……”叶栖迟真的无语。 又不是他吃亏。 他叫什么叫。 叶栖迟也不过是不想耽搁了时间,一会儿还要回到瘟疫区去。 此刻被萧谨行这么一吼。 她也是有脾气的,“反正你也不会回头,我裸露又怎么样了?!” 萧谨行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她怎么就能够肯定,他不会回头了。 他t现在不只是想要回头,还想要…… 叶栖迟勾引男人的本事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炉火纯青了! 萧谨行忍耐。 忍得了极致。 “有你白姑娘在,你还能对谁有兴趣?!”叶栖迟带着些讽刺,当然觉得没有半分吃醋的意思,就是在说明一个事实,“我脱光了在你面前你又能怎么……” 叶栖迟话都没有说话。 萧谨行就甩手出去了。 也真的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一秒。 叶栖迟无动于衷。 早料到萧谨行会有此反应了。 她快速的穿上衣服。 然后走出了屏风外。 屏风外。 萧谨行冷着一张脸坐在软榻上,此刻在喝茶。 叶栖迟也是不怕萧谨行的,就算知道他火气很大,依旧淡定自若的坐在了萧谨行旁边的软榻上。 还很非常自若的,去拿另外一杯茶水。 想来是下人准备的。 却在拿茶水那一刻,不小心碰到了正放下茶杯的萧谨行的手。 两个人手背碰了一下。 就一下。 萧谨行反应很大。 直接一把推开了叶栖迟的手。 就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叶栖迟一个没有防备,在萧谨行突然的举动下,茶杯里面的滚烫的茶水直接倒在了叶栖迟的手背上。 痛! 叶栖迟连忙缩手,那一刻也真的是被萧谨行惹火了,“你有病啊!” 萧谨行握紧了拳头。 也看到了叶栖迟手背被明显烫伤的痕迹。 此刻红了一片。 他也不知道刚刚为何反应这么大。 这一刻就连脑子里面都还是……叶栖迟刚刚沐浴的场景。 挥之不去。 才会让他,脾气很不好! “碰一下手要死啊!”叶栖迟没好气的说道,“需要为你家白姑娘守身如玉到这个地步吗?!” 萧谨行喉咙滚动。 断然也不可能说出来,自己此刻内心真正的情绪。 他冷声道,“你找我什么事儿?!” “还能有什么事儿,当然是说,你要处死瘟疫病人的事情。”叶栖迟直言。 萧谨行也料到了。 所以那一刻,直接了当的回复她,“皇上的命令,你求我也没有用!” “皇上是直接下达的圣旨,让你处死瘟疫病人吗?!”叶栖迟确定。 如果是。 圣旨难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救下瘟疫病人。 但如果不是。 一切都转机。 而她不相信,皇上会直接下达这个圣旨。 毕竟如果此圣旨被有心人做了文章,皇上不可能不受到影响,皇上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父皇的意思,很明确。”萧谨行冷漠。 所以说。 没有下命直接处死瘟疫病人。 只是让他,消灭瘟疫。 叶栖迟这么想着,正欲开口那一刻。 房门外突然响起敲门的声音,随即传来一个熟悉的女性嗓音,“行哥哥你在吗?!” 是白墨婉。 萧谨行听到白墨婉的声音,连忙就去打开了房门。 叶栖迟到嘴边的,就又咽了下去。 房门打开。 白墨婉穿着白色的纱裙纱衣,和那天穿着盔甲的女人又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此刻温婉动人,少了那份英姿飒爽,多了一份柔美,更显娇媚。 是个男人应该都抗拒不了她的美。 叶栖迟就这么欣赏着。 也不得不再次感叹,女主就是女主。 一颦一笑,都是赏心悦目。 白墨婉此刻也发现了房间中的叶栖迟。 刚刚小伍来她房间找萧谨行的时候,她也听说是叶栖迟找他,本也不想打扰他们说事情,但又想到,这次叶栖迟救过她,于情于理,她也要来感谢一番。 又想到,萧谨行肯定是不会排斥她在场的,所以也没有太多犹豫就过来了。 此刻。 她也这么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似乎是刚沐浴完。 此刻头发都还有些湿润,也没有刻意的去擦拭,就随意的披在了身上,柔润的长发,就算没有什么装饰,此刻也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加上她因为沐浴后脸蛋有些红润,衬托得更显动人。甚至于,她穿得随意的衣衫,也不难掩饰她身子的婀娜,和那天她在渝州城第一眼见到的那个脏兮兮乱糟糟的女人大不相同。 此刻的妩媚,要不是她知道萧谨行不喜欢叶栖迟。 她怕是都要吃醋了。 “我会不会打扰了你们?”白墨婉还是礼貌性地问道。 萧谨行还没开口。 叶栖迟连忙说道,“没有,白姑娘在更好。” 是觉得,白墨婉也有着她的仁义和善良,说不定会站在她这一边。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对白墨婉的大度……还真的是,装得天衣无缝。 白墨婉微微一笑。 她和萧谨行一起,就坐在了另外一边。 也就是说萧谨行没有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叶栖迟当然也不在乎。 两个人本来就是一对,她可从来没想过拆散他们。 看他们坐好之后,才连忙说道,“刚刚我和萧谨行在谈处死瘟疫区病人的事情。” “处死?!”白墨婉显然还不知道,“为什么?!” 明显也是接受不了。 萧谨行对白墨婉自然对叶栖迟有耐心,他解释道,“父皇让我在两日内,灭瘟疫。袁文康快马加鞭从宫中到渝州花了一日半的时间,所以今晚必须处死瘟疫病人。” 白墨婉眉头微皱,“皇上为何会下达如此命令?!” “揣测,朝中应该有人开始拿瘟疫做文章了,如果瘟疫没有消灭,父皇就一直会被非议。你也知道,皇后的势力一直在蠢蠢欲动,巴不得抓到了父皇的小辫子,一旦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就极可能……造反!” 白墨婉自然也清楚朝廷局势。 她点头,也算是理解了。 “父皇就只留给我半日时间,自然唯一的选择只有,处死感染瘟疫的百姓。”萧谨行似乎也带着些无奈。 而这样的情绪,也只会在白墨婉面前表露。 对其他任何人,不管内心怎么想的,都是一层不变的冷漠。 “不只是处死。”叶栖迟插话。 萧谨行和白墨婉转头看向她。 “还能治好他们。” “没有药材,你怎么治好?!”萧谨行冷声。 对叶栖迟,就是会不自觉地,态度恶劣。 “有药材。”叶栖迟一字一顿,“古幸川会给我送药材来!” 萧谨行眼眸一紧,“会?你知道萧谨慎现在对药材的管控到了什么地步吗?!” “我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古幸川一定会来。” “你就那么信他?!” “我信他!”叶栖迟很肯定。 萧谨行脸色明显很难看。 虽知道叶栖迟和古幸川有些交情,但没想到,她居然对古幸川信任到了这个地步。 “不是今晚,就是明天。”叶栖迟补充道,“所以你只需要多给了一日一时间,我就可以救治瘟疫。” “一日,就是违抗圣旨!” “不,只是你办事不力!”叶栖迟直言反驳,“皇上要求你两日内消灭瘟疫,你照做了,只是因为能力不够,所以多花费了一天时间,皇上就算责备,也不过是责备你办事不力,而不是违抗了圣旨!” 萧谨行冷眸。 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 “事实上,萧谨行你应该也明白,皇上下达圣旨为何不直接让你处死瘟疫病人,而是给你两日时间消灭。具体如何消灭,他没说就是因为他给自己留下了后路。而你却要为他的后路买单。再说直白一点,你这次在渝州城的所有功劳,都会因为你处死了瘟疫病人而前功尽弃,甚至还会受到惩罚。不仅得不到好,还会被万民唾弃。”叶栖迟把一切说到明处,“而这一切的计划想来都是萧谨慎的安排,你甘心被萧谨慎如此算计吗?!” 叶栖迟话一出。 萧谨行没有任何反应,当然也只是因为,叶栖迟说的,他自然都想到了。 反而是白墨婉,明显惊讶了。 她都还没有想到的事情,自然给她点时间细想,她也能想到,但她不觉得,叶栖迟会知道。 叶栖迟的变化太大了。 她突然想起了萧谨行说的话。 说她一夜之间就变了。 莫非,真的和她一样,重生而来?! “我就只需要你多给我一日时间!”叶栖迟并没有在意白墨婉的心思,她对着萧谨行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保证可以医治好瘟疫病人。” “那如果没有呢?” “没有,自然就按照你的方式处死他们!”叶栖迟很坚定。 固然,百姓的命很重要。 但要是超过了她的能力范围,她也不会固执的去营救。 无畏的挑战皇权,只是害人害己! 她能够给百姓争取的,也只是萧谨行能力范围内的,多一日而已。 第105章 渝州行(26)古幸川终于来了 萧谨行的沉默,显然是犹豫了。 叶栖迟也没有多说。 反正,萧谨行的决定没有人改变得了。 但她不觉得他会拒绝。 一来,就算违抗了皇命,也不过是办事不力,顶多被皇上责罚,事实上,他就算不违背,只要他杀了百姓也一样会被责罚,不差这一项罪名。 二来,如若真的等来了药材,他救下来了渝州百姓,那么就是立下大功一件。 衡量一二。 萧谨行很清楚会怎么选择。 果不其然。 萧谨行在思索半响后,说道,“好,本王就多给你一日。” 叶栖迟是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萧谨行有多会算计得失,她再清楚不过。 他没道理拒绝,对他更有利的方式。 “一日后,如果古幸川没来,如若你的药材没到位,我会直接下令。就算叶栖迟你说什么,我也不会收回命令。到时……”萧谨行紧紧的看着叶栖迟,“你若再阻止,我连你一起杀!” 叶栖迟半点不怀疑萧谨行对她的威胁。 她一口答应,“一日后如果古幸川没来,我绝不,多说一句!” “好!” 叶栖迟得到萧谨行的承诺,她从软榻上站起来,“那我先走了。” “去哪里?!”萧谨行眉头一皱。 “当然是去瘟疫区。”叶栖迟说得明白,“我还要医治病人。” “古幸川要是没来……”萧谨行冷讽道,“你现在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白费。” “他一定会来!”叶栖迟再次肯定。 萧谨行脸色微沉。 “走了。”叶栖迟没搭理萧谨行的情绪,直接就往外走。 刚走出门口。 “叶姑娘。”身后,白墨婉再叫她。 叶栖迟回头。 到是很意外,白墨婉会主动搭讪她。 “想和你说几句话,你方便吗?”白墨婉走到叶栖迟身边,询问。 叶栖迟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内的萧谨行。 看来白墨婉是想单独和她聊聊。 想了想,也没拒绝,“好。” 叶栖迟和白墨婉走在庞府的院子里。 身边跟着的侍女全部都打发走了。 白墨婉主动开口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叶栖迟无所谓地一笑,“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何况也算不上救命之恩。你的伤不严重,不是我,其他郎中也可以医治,不足挂齿。”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尽心的给我医治。我和行哥哥……”白墨婉看着叶栖迟,似乎也是想要看她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情绪。 “萧谨行喜欢你的事情,整个大泫国的人都知道。”叶栖迟把话说到明处,“放心,我不会吃醋。” “你不是也喜欢他吗?”白墨婉问。 “谁说我喜欢了?”叶栖迟反问。 白墨婉皱眉。 是觉得叶栖迟在撒谎。 叶栖迟看出了白墨婉的想法,但她也懒得解释,她说道,“萧谨行给你说过没有,我们一年后会和离。不对,就大半年后就和离了。” “他给我提过。”白墨婉点头道。 是觉得,叶栖迟在说她和萧谨行感情的时候,真的很淡漠。 看不出来她对萧谨行的感情。 到底是真的没有感情?还是叶栖迟隐藏得够好。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所以,你和他的相处,可以当我不存在。”叶栖迟再把话说到明处。 白墨婉又皱了皱眉头。 真不知道,该不该信了叶栖迟。 叶栖迟也猜到白墨婉不可能就此轻信了她。 但话搁在这里。 白墨婉信不信也她自己的事情。 她开口正欲说离开。 “叶栖迟。”白墨婉突然又叫着她。 “什么?” “你……”白墨婉有些欲言又止,好久才开口问道,“你和以前改变很大,你是不是遇到过什么?” 比如重生。 叶栖迟自然一听就听出来了白墨婉的意思了。 白墨婉怀疑她也是重生很正常。 但她表现出来的是一脸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不会告诉她,她是穿书来的,她知道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那不得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 “而我之所以会有所改变,只是因为……”叶栖迟想了想,似乎在组织语言,“这么说,我小时候其实并不笨,但因为我姨娘从小给我下药,导致我越来越不聪明,学什么都不会,渐渐就变成了众人口中的草包大小姐。后来我离开了尚书府和萧谨行成亲,没有了姨娘投毒,我的身体就恢复了过来,也就变回了我原来的自己。” 白墨婉打量着叶栖迟。 似乎在确定她是不是在说谎。 叶栖迟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理直气壮的胡说八道,然后接受白墨婉的审视。 好一会儿。 白墨婉也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暂且相信了她的话。 想来。 她的重生或许对很多事情都有改变。 她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说不定,也改变了她的人命运。 她说,“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去瘟疫区了,叶姑娘还请小心为上。” “好。”叶栖迟笑了笑。 然后转身离开了。 总算是蒙混过关。 她微松了口气,离开了庞府。 白墨婉看着叶栖迟的背影,又去了萧谨行的房间。 她敲门而入。 萧谨行看到白墨婉,温柔说道,“婉儿。你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多休息为好。” “我知道。”白墨婉很亲切的走到了萧谨行身边坐下,“刚刚不过是和叶姑娘在院子里面走了走,顺便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不需要感谢。”萧谨行显得有些冷淡,“她救你,也是理所应当。” 白墨婉真的能够感觉到萧谨行对叶栖迟的不待见。 很清楚萧谨行不喜欢叶栖迟。 可内心,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萧谨行的性格,他不会对任何人表现出任何喜怒哀乐,除了在她面前,会对她体贴入微,会表露他对她的感情,对其他人,都是冷冷冰冰。 她上一世也撞见过萧谨行和叶栖迟的相处。 全程不会有任何语言交流,就连眼神都不会有。 仿若陌生人一般。 但现在,萧谨行对叶栖迟虽然表现出来的是排斥,可怎么都觉得,他们的距离近了很多。 她轻咬了一下唇瓣。 那一刻也有点鄙夷自己的疑心太重。 她不应该去怀疑萧谨行,更不应该去在意萧谨行和叶栖迟的相处。 不管如何,萧谨行和叶栖迟现在还是夫妻。 就算大半年后会和离。 但他们现在就还是夫妻关系,她不应该,过分在意。 她努力放下心里的负担,由衷的说道,“我觉得叶姑娘人挺好的。” 萧谨行看向白墨婉。 “真的。”白墨婉微微一笑,她其实从来都不吝啬赞美别人,但对叶栖迟,她其实有些区别对待,此刻也在努力让自己改变,她不想变成,自己最讨厌的,见不得别人好的那类人。 萧谨行没有做任何评价。 对叶栖迟…… 他不想评价。 白墨婉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不想多说叶栖迟,也就不再多说。 她转移了话题,“这次皇上下达的命令,肯定是萧谨慎怂恿皇上这么做的。我真的不希望,他就这么得逞了!” 本想心平气和。 却还是在说起萧谨慎的时候,白墨婉忍不住的咬牙切齿。 “但我不觉得,古幸川会来。”萧谨行明显,对古幸川不抱任何希望。 白墨婉其实也不信。 天下局势,没有谁会去惹怒了楚王。 “就等一日。”萧谨行冷声道。 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算是给叶栖迟一个交代。 叶栖迟为救渝州城的百姓,确实付出了很多,他也看在眼里。 而且贫苦百姓,他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再加上。 他如果不答应叶栖迟的要求,叶栖迟绝对会埋怨他一辈子。 莫名也不想,叶栖迟恨他。 当然。 就算叶栖迟恨他,他估计也不会很在乎。 他只是还想断了叶栖迟的念想。 让她明白,很多人不值得她去那般相信! …… 叶栖迟走出庞府。 “王妃。”小伍连忙追上去。 叶栖迟回头看着他。 “王妃,你和王爷之间……”没吵起来?! “挺好的啊。”叶栖迟有些莫名其妙。 小伍有些惊讶。 按理。 王妃和王爷别说吵了,他甚至觉得都能打起来。 “王爷答应不处死百姓了吗?”小伍问。 “答应了,多给我一日时间。” “王爷果然还是在意王妃的。”小伍总结。 他跟在王爷身边多年,太清楚他家王爷的性格了。 他绝对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除非…… 除非,权势所逼。 要么就是……真的在乎。 “可别说笑了。”叶栖迟满脸不以为然。 萧谨行只是太会衡量利弊了而已。 小伍想要再给王妃解释什么,但又好像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白姑娘在这里。 她在这里,王爷满门心思都在她身上。 他说什么王爷心里有王妃的话,他都觉得虚伪。 但他真的觉得,王爷对王妃,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冷漠。 “王妃是要去瘟疫区吗?”小伍转移了话题,问道。 “嗯。”叶栖迟说道,“你家王爷多给了我一日,这一日我等古幸川的到来,他来了百姓得救,不来,我也尽力了。” “你通知了古公子?”小伍诧异。 叶栖迟点头,也不需要隐瞒小伍。 小伍心里还是犯嘀咕了。 总觉得王妃和古幸川两人关系,不简单。 要古幸川真的来了渝州城。 怎么都觉得,王妃可能会感动到以身相许,想想接下来可能发生事情,小伍就不敢想象了。 “我让庞南帮我通知的。”叶栖迟简单解释。 “那王妃大可以等到古公子来了,再去瘟疫区。”小伍劝道。 进去了瘟疫区看到里面的环境,也是觉得委屈了王妃。 “皇上下旨今日就要处死百姓,我们多耽搁一日,虽钻了漏洞,但还是违背了皇上,我早点去瘟疫区等候,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待古幸川一来,更能够有效救人。”叶栖迟一边说一边也在琢磨着些事情,“少用些时间,萧谨行回去也更好交差。” 小伍被王妃感动了。 总觉得任何时候,王妃考虑事情总是把王爷放在第一位。 然而王爷呢?! 想都不用想,肯定在白姑娘的温柔乡里面。 小伍琢磨着,要是哪一天王爷弄丢了王妃,王爷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小的跟着王妃一起。”小伍主动请缨。 也是被王妃的善良感动。 想要帮她。 “不了,虽然你身体很好,但还是免不了万一被传染,而且我也不能完全保证古幸川就来了。倒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怕他出什么意外。如若他来不了,你又被传染了,后果难以想象。放心,我自己一个人能行。”叶栖迟拒绝。 小伍真的是觉得,王妃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这样的人。 难道不应该母仪天下…… “那小的送王妃去瘟疫区。”小伍执意。 叶栖迟点头。 不触碰原则的事情,叶栖迟一般都很好说话。 小伍带着一些人手,护送叶栖迟。 叶栖迟坐在马车上。 她掀开帏裳,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有些人了。 “小伍,是开了城门了吗?”叶栖迟问道。 “应该是。”小伍点头道,“庞南和袁文康去处理渝州城其他百姓的事情了。应该不只是开了城门,还放了粮仓。” 叶栖迟点头。 总算是看到渝州城渐渐开始恢复如常了。 小伍把叶栖迟送到祠堂。 小伍说道,“王妃一切小心。” 叶栖迟点头。 “王妃,如若古公子没有来,明日还请王妃……”小伍欲言又止。 “不会耽搁你家王爷的大业的。”叶栖迟笑了笑。 小伍点头。 就是觉得,王妃对王爷简直太好了。 “小的告退。”小伍恭敬。 叶栖迟点头。 她也转身,走了进去。 真的。 就只等古幸川了。 如若他到不了……在这样的形势下,她真的无力回天。 …… 叶栖迟忙碌了一天一夜。 因想着药材来了之后就能够更快的进行医治,所以把所有药方都开好了。 分类把所有人的药方都已经整理完了。 她伸懒腰。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已戌时。 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亥时。 古幸川,还没来。 叶栖迟刚开始一直在忙碌,但忙碌中,偶尔想起还是会有些担忧。 现在做完了所有事情,俨然更加焦虑了。 古幸川会来。 但他会不会,来晚了…… 太多的外在因素,很多事情都不能确定。 叶栖迟从地上站起来。 此刻瘟疫区很多病人都已经睡着了。 “阿姐。”小喜突然叫着她。 叶栖迟看着还未睡着的小姑娘。 从大火中把她救出来之后,她伤势也不轻,因为没有药材,也只是慢慢的养着。而且因为受伤的原因,后面也被传染上了瘟疫,这段时间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还不睡吗小喜?”叶栖迟声音温柔。 “阿姐你不睡吗?”小喜担心地说道,“这么久以来,你都没有好好睡过觉。” “我不困。”叶栖迟摸了摸小喜的脸蛋,“你早点睡。” “真想,我们都早点好起来。”小喜由衷的说道,“这样阿姐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叶栖迟有些感动。 她笑了笑。 什么都没有告诉小喜。 没有告诉他们。 其实今晚,就是结束。 古幸川来,他们得救。 不来。 他们就死。 想到这些,叶栖迟心里还是有些压抑。 她安抚了小喜几句,走出了祠堂。 外面,难得的星光璀璨。 想来,明天会是一个艳阳天。 只是不知。 里面的人,还能不能见到。 她就这么在外面跺步。 不紧张都是骗人的。 她一直在等,等古幸川的到来。 远远。 叶栖迟似乎看到了一些亮光。 她心口有些紧张。 不敢抱太大想,是怕自己陡然的失望。 而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她眼眸紧紧的看着。 亮光越来越近。 叶栖迟没有看到古幸川,倒是看到了小伍。 小伍骑着马带着军队走在最前面。 他到达叶栖迟面前,连忙从马上跳下来,跪地行礼,“王妃。” 叶栖迟看着小伍,又看了看周围的士兵。 “王爷命小的,先做准备。”小伍说道,“时辰一到,就会立即执行命令。” 叶栖迟点头。 没有反对。 和萧谨行说好的事情,她也不会无理取闹。 只是。 叶栖迟问小伍,“古幸川还没来吗?” “我让庞南亲自去城外接古公子了,如果古公子到了,庞南会快马加鞭传回消息,但如果古公子没来……”小伍说,“还请王妃一定不要太过伤心。” 叶栖迟点头。 “小的去准备了。” “嗯。” 小伍带着军队,把三个祠堂都围了起来。 如若要处死他们。 应该也是焚烧的方式。 简单快速,顺便连尸体一起火化了,也算是把瘟疫彻底的消除彻底。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所有人的准备。 祠堂内的瘟疫病人自然也发现了外面的异样。 里面已经有些躁动了。 叶栖迟却并没有回去解释。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次,已经不在她能力范围内了。 如若真的必须死,她会直接离开。 如此。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 一辆马车被人护送着出现在叶栖迟面前。 很显然是萧谨行和白墨婉。 并非,古幸川。 他们走下马车。 萧谨行就这么站在离叶栖迟几米之远的地方,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也这么看着他。 好久。 萧谨行冷声问叶栖迟,“你还要站在那边吗?!” 很显然。 叶栖迟现在站的位置,更靠近瘟疫百姓。 如果她不离开。 焚烧的时候,她也会被一起烧死。 “时辰还未到。”叶栖迟直言。 萧谨行冷笑了一下。 又带着些不屑一顾。 显然。 他不觉得古幸川会来。 到此刻,连叶栖迟自己都没有把握了。 叶栖迟就这么和萧谨行僵持着。 “还有半柱香时间。”萧谨行看了看旁边一个士兵手上的香钟,直言道。 叶栖迟咬唇。 “还要执着吗?”萧谨行冷冷的问她。 口吻中,就是带着讽刺。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 终究还是有些不甘。 但终究。 还是选择了走向萧谨行。 萧谨行眼眸微动。 其实没想到,叶栖迟这么信守承诺。 她居然就此真的放弃了抵抗。 白墨婉也有些惊讶。 她以为,叶栖迟应该还会坚持。 哪怕是,口头上的争取。 然而她却就这么妥协了。 白墨婉甚至不知道叶栖迟是不够善良,还是她就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总之,叶栖迟让她觉得惊讶。 琢磨不透的惊讶。 叶栖迟回到了萧谨行身边,还是故意保持了一些距离。 萧谨行也没有看叶栖迟,眼眸看着面前的祠堂,他冷讽道,“你以为的人,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值得信任。” 叶栖迟没有反驳。 不是觉得古幸川不值得信任。 只是这个时候,她没心情和萧谨行斗嘴。 那一刻就听到萧谨行大声下令,“所有人听命!” 现场士兵训练有素的举起了弓箭,箭头上的火苗,对准了祠堂。 萧谨行浑厚严厉的嗓音正欲再次命令。 “王爷手下留情!”远远的,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 越来越近。 千钧一发之际。 骑着骏马的庞南,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跟着他身后的是……白衣翩翩的古幸川。 半月不见的古幸川…… 终于,来了! 第106章 渝州行(27)古幸川的陪伴 黑暗的天空,火光弥漫的夜色。 一道白衣袂袂的男子骑着骏马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眉目如画,衣冠胜雪,眸如辰星。 仿若一道,曙光! “抱歉,我来迟了。”古幸川清扬的声音,优雅磁性。 叶栖迟穿进这本书这么久了。 第一次。 有点感动。 被风尘仆仆赶来的古幸川感动了。 她眼眶蓦然有些红。 她都放弃的那一刻。 古幸川却给她带来了的希望。 古幸川看到叶栖迟眼眸有些红,那一刻冲着她微笑了笑,淡淡的笑容里分明带着一丝宠溺,依然有着那份谪仙之气,风度翩翩。 他说,“我来了。” 后面那句别哭的话。 终究当着众人的面没有说出来。 他翻身一跃,轻巧的从马背上下来。 没有给萧谨行行叩拜礼,直接走向了叶栖迟。 叶栖迟眼眸垂下。 刚刚那一刻的感情来得有些突然,此刻似乎在掩饰。 “药材在后面。”古幸川磁性的嗓音低语道,“我和庞大人快马加鞭先进了城。” “嗯。”叶栖迟点头,重重的点头。 她就知道。 古幸川一定会来。 古幸川看叶栖迟的眼神,都带着浅浅笑意。 他转身,走向了叶栖迟身后的萧谨行。 然后,才行礼道,“参见王爷。” 萧谨行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古幸川。 事实上,从古幸川出现到现在,一直都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看着他和叶栖迟的交流。 仿若。 没有他人在,只有叶栖迟的交流。 古幸川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情感……明眼人都看得明白。 叶栖迟对古幸川的感激。 一眼也能看得明白。 有那么一会儿。 两个人的眼中似乎已经没有了其他人。 萧谨行突然想起吴叙凡曾在他面前说过的话,说古幸川和叶栖迟之间的亲昵,说古幸川文质彬彬潇洒倜傥体贴入微……吴叙凡的话,看来不假。 “行哥哥。”白墨婉在旁边,轻声叫着他。 俨然是,沉默的时间太长。 白墨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毕竟此刻,古幸川还跪在了地上。 萧谨行却半点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对于白墨婉而言。 她自然也想用药材救下百姓。 古幸川的到来,无疑是所有人的希望。 然而萧谨行似乎并没有任何喜悦。 甚至,对古幸川带着一些,距离。 上一世。 萧谨行最重用之人便是古幸川。 古幸川陪他出生入死,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断然不像现在这般生疏。 因着上一世古幸川和萧谨行的关系,她对古幸川都带着一丝好感。 但现在的萧谨行,却好似对古幸川并没任何好感。 就算萧谨行现在还未真正拉拢古幸川,但她很清楚,萧谨行暗地里一直在拉拢,此刻古幸川出现在他面前,他不至于这么冷漠。 有些疑问,白墨婉没有说出来。 此景,也不适宜说出来。 萧谨行眼波微动。 在白墨婉的提醒下,恢复如常,“古幸川是把王妃要的药材带来了吗?!” 以往。 绝对是叶栖迟。 此刻,却搬出来了王妃的称号。 估计连萧谨行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故意。 旁边跟着萧谨行多年的小伍,一听便明。 “是。”古幸川恭敬。 心里也因为萧谨行那句“王妃”而有些,说不出来的情愫。 却还是被他,忽视了。 “王妃带信让在下送药材过来,在下收到消息后,便派人亲自和在下一起赶到了渝州城。因着怕被楚王的人发现异样,故此走了水路,又绕了些弯道,所以耽搁了些时辰。”古幸川解释。 “本王听闻,楚王已经控制下来了所有的药材,你为何还有?”萧谨行问。 口吻并不是太好。 “在下确实收到指令,不准再卖王妃需要的这些药材。不过此命令,让在下觉得其中定有蹊跷,想着会不会是渝州城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便秘密让人藏匿了一些,没有报上自己药材真正的数目。”古幸川说道,“好在多了份心思,否则王妃让在下运输的药材,恐难送到渝州城。” 萧谨行审视着古幸川。 古幸川确实睿智。 他相信叶栖迟走的时候,绝不会给古幸川叮嘱此事,毕竟没来之前,谁都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又会发生什么事情,而出事儿之后,叶栖迟也不可能有时间也没有人去帮她给古幸川传递消息。 古幸川却能考虑至此。 萧谨行轻抿了一下唇瓣。 不枉,古幸川是他最想要拉拢之人。 他开口道,“药材既然到位。小伍!” 小伍连忙从马背上下地,跪在萧谨行面前,“小的在!” “配合王妃,医治病人。”萧谨行吩咐。 “小的遵命。”那一刻也不由得松了一口大气。 总算。 救下来渝州百姓了。 “袁文康。”萧谨行再次命令。 “属下在。”袁文康领命。 “即刻回宫禀报皇上,瘟疫已得到药物治疗,7日便可痊愈。”萧谨行吩咐,“本王还需在渝州7日,待渝州城一切安稳,上路回朝。” “属下遵命。” 萧谨行吩咐完所有的事情。 他转身正欲离开之时。 又回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从古幸川到来之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这倒是和她的性格完全不同。 是不是……古幸川一来,她就变了个模样。 想到这里。 心里带着些压抑,口吻也更冷了些,“本王让你救治百姓,如若不成,拿头来见!” 叶栖迟对于萧谨行的威胁,显得无动于衷。 每次狗王爷都用命来压制她。 她习惯了。 小伍在旁边真的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这情敌都来了,王爷不但不好好表现,还让王妃更加厌恶。 王爷总有一天会被王妃抛弃。 萧谨行丢下了话,和白墨婉一起坐进了马车,离开。 仅留下一部分士兵。 大部队走了。 萧谨行一走,压迫感自然没那么强烈。 古幸川也不需要那么拘束。 他转头对着叶栖迟,“你怎么样?” 在关心她,在渝州城的情况。 事实上,他一来就能够看得出,她精神不济。 想来,应该是疲劳过度。 “本来不怎么样的,但你一来,什么都好了。”叶栖迟笑道,说的是实话。 小伍在旁边真的是…… 他都不知道这些话,他要不要告诉王爷。 他不想出卖王妃,又不能对王爷不忠。 倒不如,自动消失。 于是乎。 小伍就带着一队人马,去城外接药材去了。 古幸川听叶栖迟这么一说。 心口自然有些暖意,还跳得比平常更快。 他拿出叶栖迟给他的那封信件,说道,“你不画一个兔子,我都不敢确定是你给我的。现在楚王把药材管控得甚紧,一不小心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叶栖迟看着那封信件。 确实,她觉得她和古幸川之间,最大的信号就是那只兔子了。 她说道,“本也不想让你这么快就牵扯之中,实属现渝州城局势紧张,如若你不来,这里500余人的百姓,全会死在这里。” “好在没让你失望。”古幸川微微一笑。 就是分明赶了几天路的人,本该一身疲倦或些许狼狈,在他身上却就是半点都看不出来,依旧仙气飘飘。 叶栖迟看得都有些出神了。 琢磨着。 古幸川这么孤身一人一辈子,那不是极大的委屈吗?! “王妃!”远远,传来小伍的声音。 想来是。 药材送来了。 叶栖迟回神,看着小伍骑马急速而来。 他略微带着些喘气,“王妃,药材到了,小的应该做些什么。” 叶栖迟也瞬间把所有精力放在了医治瘟疫的事情上。 她说道,“所有的药方我都已经整理好了,每个人喝什么药,用多少药物,怎么熬制,我全部都已经梳理清楚,你现在安排人手进行煎药,注意一定不要乱,药量用错对病效都有影响。” “是!”小伍恭敬。 “我现在进去拿药方。”叶栖迟转身准备走进祠堂。 “我陪你一起去。”古幸川连忙说道。 “里面容易传染。” “你既然可以医治,传染了又何妨。”古幸川笑道。 叶栖迟也笑了笑,“放心,我不会放你离开的。在熬制药物之前,我会让人先熬制预防药给工作人员,就是要留在这里帮助我治疗的人服用,避免传染。你服用了药物之后,再陪着我不迟。” 古幸川点头。 一是不会拒绝叶栖迟的要求。 二是也很认可,叶栖迟做事情的周全。 他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离开的背影。 总觉得。 她娇小的身体,隐藏着巨大的能量。 就是会莫名的人让人觉得,世间很美好。 小伍安排着人手,那一刻就无意看了一眼古幸川。 要说古幸川对王妃没感情。 他都不信。 活该。 王爷对王妃那么不好! …… 叶栖迟把药方给了小伍。 小伍让人直接在祠堂旁边,单独搭建了一个小木屋,砌了灶头,弄了好几个大锅,一起开始熬药。 叶栖迟就一直守着。 亲自清点各项药材,还是怕有出错。 如此。 用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终于熬制出了药汤。 然后开始,一个一个瘟疫病人服用。 古幸川自然一直陪伴在叶栖迟身边。 看着叶栖迟的忙碌,看着瘟疫病人对叶栖迟的感激和崇拜。 从未有任何女子,让他如此觉得,她的存在,仿若一道光亮,可以照亮不管多黑暗的天空。 瘟疫区内,一切井然有序。 叶栖迟有些疲倦的坐在了角落。 然后看着士兵在小伍的安排下,照顾着瘟疫病人。 她靠在墙壁上,就这么看着。 看着这里面的人,终于有了活命机会。 末世,人类越来越少。 每个人的命都很重要。 毕竟,一旦人类灭绝,人类就真的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她想着些事情,看着古幸川走到她面前。 古幸川也略懂医术。 所以会帮着她,一起给瘟疫病人做些诊断。 此刻看到她坐下休息,又看着目前的瘟疫区内并不需要他的帮忙,便走向了叶栖迟。 “要坐吗?”叶栖迟问他。 是觉得,像古幸川这般贵公子,应该不会就这么席地而坐。 而且地上来来往往的人走过,并不干净。 萧谨行当初都是嫌弃这些的。 但为了活命,后来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然而古幸川,没有到逼到绝境的地步。 那一刻却看到他,还是席地而坐下了。 毫不嫌弃的,坐在了她的旁边。 叶栖迟微微一笑。 就是觉得,古幸川会让人觉得温暖。 “累了吗?”古幸川温和的声音问她。 “有点。”叶栖迟承认。 她体力确实比一般人好。 主要是身体的自愈能力很强,所以就算累到爆,很快也可以恢复。 但太长时间的不眠不休,加上高强度工作下,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能抗。 此刻坐在地上,就有些,撑不下去了。 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但因为这第一道药很关键,难免会有人药物过敏出现排斥情况,她还不能离开。 “这里我看着,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古幸川说道。 叶栖迟摇了摇头,她问他,“这几天你赶路,也辛苦了。要不我让小伍让人送你,去庞南的府上休息?” “你都不去,我怎么能走。”古幸川轻声说道。 其实。 收到叶栖迟信息那一刻。 他带着些欣喜。 叶栖迟这一走,大半个月过去。 一点音讯都没有。 也偶尔听闻,她和宸王发生了些事情。 心里一直担忧。 收到她信件那一刻,至少他知道她活着,好好的活着。 而她,需要他的帮助。 他便也有着正当理由来看她。 陪在她的身边。 此刻,自然不会轻易离开。 叶栖迟心口微动。 就是还是会有些感动。 她说,“古幸川,可别对我有感情。” 古幸川身体微顿。 心也在那一刻,仿若被刺了一剑。 有些痛。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我不属于任何人。”叶栖迟说,“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是因为宸王吗?”古幸川问。 “不是。”叶栖迟说,“和他没有关系。” 是那个,在她心里刻下了名字就一直磨灭不掉的人。 而他。 已经不在了。 古幸川什么都没再多说。 有些难受。 他不想让别人发现。 也不想,为难了叶栖迟。 有时候喜欢……可能就是,偷偷喜欢。 两个人没再说话。 就这么安静的,看着整个祠堂内的一切。 …… 庞府。 天亮,萧谨行洗漱起床。 他吃着早膳,问着伺候他的下人,“庞南在吗?” “庞大人在,奴婢马上去叫。” 萧谨行应了一声。 庞南很快出现在了萧谨行的房间,“卑职参加王爷。” “起来。”萧谨行淡然道。 “谢王爷。”庞南起身,恭敬的站在他面前。 “小伍回来了没有?”萧谨行问。 “回王爷,伍大人还在瘟疫区,一晚上并未回来。” “叶栖迟呢?” “王妃也是。” “古幸川在吗?”萧谨行又问。 “古公子也一直没有回卑职府上。”庞南恭敬无比。 萧谨行眼眸顿了顿。 庞南也不知道萧谨行的心思,只得恭敬的杵在那里,不敢说话。 萧谨行看似漫不经心的继续吃着早膳,缓缓,才说道,“去看看感染瘟疫百姓的情况,回来给我禀报。” “是。”庞南立即领命。 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萧谨行突然叫住他。 庞南停下。 “那边有吃的吗?”萧谨行问。 “回王爷。自从放了粮仓之后,除了分配给了百姓,也为瘟疫区的病人都准备了些,维持7日是没有问题的。”庞南连忙回答。 萧谨行微点了点头。 庞南连忙又鞠躬道,“小的告退。” 是想着早点过去看看情况。 其实,他也想了解一下最新情况。 药材到位之后,经过一晚上的医治,所有病人是否有些好转?! 多久,可以痊愈。 这么有些心切,庞南转身欲走。 “等一下。”萧谨行又叫住了庞南。 庞南第一次觉得王爷也有点……难缠。 他不敢离开。 萧谨行放下了碗筷。 庞南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王爷的举动。 “本王亲自过去看看。”萧谨行直言道。 庞南有些惊讶。 但又觉得理所应当。 心系百姓性命,王爷自然也会有所动容。 “是。”庞南恭敬。 然后跟着萧谨行一起,准备出府。 刚走出院子里。 “行哥哥。”一道好听的女子声音响起。 萧谨行转头,看向了白墨婉。 白墨婉退下了女子的纱裙,穿着练武的束身骑术装,干练飒爽。 “你要出去吗?”白墨婉问。 “嗯。”萧谨行回答,“去瘟疫区看看药材到位后,医治的情况。你练武了?” 也是发现了白墨婉身上的穿着,以及她额头上的汗渍。 “休息了几日,身体已基本康复,便随便活动了一下。” “小心别扯到了伤口。” “行哥哥放心,我很小心,没有碰到伤口。”白墨婉微微一笑。 今日天气甚好。 零零碎碎的阳光洒落在白墨婉白净的脸上,白皙剔透的皮肤,看上去温婉可人。 萧谨行心口微动。 白墨婉总是会让他,心生涟漪,让他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温暖。 “行哥哥可否等我一下,我想跟着你一起去瘟疫区看看。”白墨婉请求。 “好。”萧谨行自然是一口答应。 “那我回房换身衣服。”白墨婉说着,转身离开。 萧谨行自然就在原地等她。 庞南也这么看着白墨婉的身影。 他不由得感叹,“早听闻白将军和寻常女子不同,果然英姿飒飒,神采奕奕。” 萧谨行听着庞南的话,嘴角明显上扬。 白墨婉确实和其他普通女子不同。 她睿智,英勇,不拘泥于闺中,大气而豪迈! 这般女子,世间难得。 “不过叶姑娘也不差。”庞南又补充了一句。 萧谨行眼眸一紧。 庞南感觉到萧谨行的情绪,连忙闭了嘴,不敢多说。 白墨婉换了一身衣裳,她并不喜欢太过繁杂的衣物,此刻穿的也是一袭青衣,气质幽兰,干净利落。 她走到萧谨行面前,甜甜一笑,“行哥哥,可以了。” 萧谨行微点头。 对白墨婉难言的温柔。 两个人一起,乘着马车到了瘟疫区。 瘟疫区,现在还是一片忙碌。 萧谨行带着一行人,直接走了进去。 既然已有药物治疗,自然也不担心再度传染。 因着所有人都在忙,小伍也在忙,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萧谨行的到来。 萧谨行走进了祠堂内。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中的叶栖迟。 叶栖迟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膝,头靠在了另外一身白衣男子的肩膀上,显然是睡了过去。 而此刻,那个白衣男子正温柔似水的看着他身边的女子。 如此绝色的两人相倚…… 还真是,美若画卷。 第107章 渝州行(28)狗王爷的愤怒 瘟疫区内。 萧谨行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叶栖迟和古幸川相倚的画面。 叶栖迟睡着了,自然没有察觉萧谨行的到来。 但是,古幸川看到了。 看到,也仅仅是坐在地上,无动于衷。 相对而言,他更怕吵醒了叶栖迟。 叶栖迟最多睡下不过一个时辰。 昨晚上还真的被叶栖迟料到了,第一幅药服用之后,还真的有人出现了排斥现象,如若不是叶栖迟及时救治,那人或许就活不了,而因为救治,就又忙碌了好长时间,在她再次坐下之后,就真的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叶栖迟消瘦了不少。 他甚至觉得,她的头靠在他身上,都没有什么重量。 只有,属于她特有的香气,一直萦绕在他的鼻息间,让他却是,怎么也无法入睡。 更想就这么陪着她。 更想就这么看着她。 面前两个人没有任何反应。 萧谨行,也没有开口说任何一个人字。 就这么看着他们。 冷若寒冰。 白墨婉自然也感觉到了萧谨行的情绪。 那一刻不由得有些心颤。 总觉得,不是叶栖迟和古幸川对萧谨行不尊敬从而导致萧谨行此刻的愤怒那么简单,总觉得…… 白墨婉轻咬了一下唇瓣。 心里,有些难受。 但她不愿意承认。 她不应该去嫉妒叶栖迟。 她不会嫉妒任何人。 萧谨行也不会,喜欢上别人。 一想到上一世他对自己的付出,她坚信,他只会心悦她一人。 现在的情感波动也不过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无论如何。 叶栖迟还是宸王妃。 她如此明目张胆的和其他男人肌肤相亲,是个男人都会介意。 白墨婉内心,思绪杂乱。 萧谨行却仅仅只是。 愤怒。 压抑的怒火在胸口,却又不想让自己表现出来。 他就这么看着叶栖迟靠在古幸川的肩膀上,睡得何其安稳。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觉得叶栖迟对他,和对其他男人无异…… “王爷!”一道急促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此时的僵局。 小伍差点心脏病没有吓出来的,迅速的来到了萧谨行的身边跪下。 我滴个乖乖。 王妃和古幸川的画面,怎么就让王爷更撞到了。 他也是忙碌了一个晚上。 病人太多,各种各样的事情不断,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何时,他家王爷来了。 来了还撞见了这么不可描述的画面。 他其实也早看到王妃和古幸川的过于亲密,但王妃实在太累了,他看着她睡容真的不忍心去打扰,她眼下的青影,真的是熬了几个夜晚才会有的疲惫,虽然他也知道王妃和古幸川这样很不合礼数,但就是,怎么也做不出,拆散他们的事情。 现在的王妃,就是需要一个肩膀。 一个可以给她依靠的肩膀。 而不是任何时候,都是她一个人。 没有人关心,甚至,只会阻拦。 他都觉得王爷不配拥有王妃的爱,倒不如,王妃移情别恋算了。 想归想。 现实却断然不敢这么做。 王妃现在要是和其他男人有染,轻则浸猪笼,重则抄满门。 所以那一刻不由得故意大声了些。 是想要一并叫醒熟睡的王妃。 叶栖迟听到声音,确实是皱了皱眉头。 她勉强让自己睁开了眼睛。 眼眶里面都布满了红血丝。 萧谨行还真的从未看到,叶栖迟疲倦到如此。 仔细一想。 从进入瘟疫区,准确说,从到达渝州,甚至从离开浔城这一路,叶栖迟仿若就没有真的好好休息过。 此刻。 他恍惚觉得,她也到了极限。 原来。 他也不是她想的那样,不会累,不会倒,不会生病,不会死! 叶栖迟看到萧谨行,也没有很激动。 自己靠在古幸川身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 对她而言。 能这么睡一会儿,她能够让自己身体自愈得很快。 要再这么不停的疲劳下去,她真怕自己会猝死。 但这一刻看到萧谨行来了。 她还是从古幸川肩上离开了。 古幸川唇瓣轻抿。 伴随着她触感的消失,心里似乎也落空了一半。 叶栖迟从地上起身。 毕竟萧谨行这么站着,她坐着,总觉得低人一等的感觉。 在末世,人和人之间,没有那么多尊卑。 都是生命,都值得敬畏。 所以她一直不喜欢,被人欺压的感觉。 然而刚起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低血糖的原因,眼前突然一黑,身体就这么往后倒了过去。 萧谨行手指微动。 还未出手那一刻,古幸川就这么将她紧紧抱住。 萧谨行清楚地看到,古幸川的手,落在了叶栖迟纤细的腰上。 萧谨行脸色阴沉。 不只是因为古幸川的举动。 他只是突然还想起了,叶栖迟的腰有多柔软。 叶栖迟稳了一会儿。 真的是好久没有这种晕眩的感觉了。 看来。 确实应该休息了。 她对着古幸川感激一笑,“谢谢,没事儿了。” 古幸川才放开叶栖迟。 叶栖迟站直了身体,她对着萧谨行直言道,“你是来问情况的是吗?” 对于她刚刚和古幸川所有的亲密举动没有半点的羞愧,就好像是稀疏平常的事情,根本不值得提起。 萧谨行脸色很冷。 整个人都觉得很冷。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是觉得萧谨行这货莫名其妙。 这般盯着她,是想要杀了她吗?! 做人真不能这么厚颜无耻。 利用了就不要了! “是。”反而是旁边的白墨婉,解围道,“我和宸王过来看看你们医治的情况。” 叶栖迟回答道,“目前所有病人都已经服用了第一幅药,排斥的人不多,只发现一例。也就是只有一个人对药物不受用,我已经给他拟定了其他药方,应该问题不大。初算的话,三日所有病人都会好转,为了安全起见,7日方可全部离开。所以萧谨行你说的7日启程回朝,时间上刚刚好。” “那就好。”白墨婉说道,也是松了口气。 总算是,把百姓救了下来。 “还有其他事情吗?”叶栖迟问。 没其他事情她打算再睡一会儿。 白墨婉没有说话了。 俨然,她没什么事儿。 叶栖迟就把视线放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这男人阴晴不定,指不定又有什么想法。 萧谨行自然也看到了叶栖迟的视线。 两个人四目相对。 他没有看到叶栖迟眼里过多的情绪。 反而,过分坦然。 对于她和古幸川的亲昵,没有一丝,愧意。 萧谨行突然转身,直接走了。 冷冷的来冷冷的走。 一句话都没有说。 萧谨行离开。 白墨婉自然也跟着他一起走了。 走了之后好久,小伍都觉得周围都是冷飕飕的。 他从地上爬起来。 转头看着王妃坦然自若的样子。 对于王爷都要气死了的模样,根本无动于衷。 或许。 都不知道王爷现在已经气死了。 毕竟王爷的情绪,估摸着不是真的跟随他太久的人,根本揣测不到。 “王妃。”小伍恭敬道,“要不你回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看着。” 这次。 叶栖迟没有拒绝了。 她伸了伸懒腰,毫不掩饰的打了一个哈欠。 再不休息,她可能都要死在这里了。 她说道,“那就交给你了。” “是。”小伍连忙答应着。 “幸川。”叶栖迟叫着他,“一起走。” “好。”古幸川点头。 小伍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王妃和古幸川都达成共识了,他说什么也没用。 何况也不怪王妃记挂着古幸川。 古幸川陪了王妃一夜,可以说除了忙碌的时候,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王妃身上。 然而王爷呢?! 不仅回去睡大觉,还有温软美人相伴。 他是王妃,也不会瞎了眼选王爷啊! 小伍就这么看着王妃和古幸川一起离开。 不得不说。 两个人还真的是般配。 小伍摇了摇头。 不能再想。 再想,王妃和古幸川的孩子都蹦出来了。 …… 叶栖迟坐着马车,去了庞府。 两个人在下人的安排下,分别住进了一个房间。 本来叶栖迟的房间和萧谨行在一起的,她强烈要求分房睡,就反而和古幸川隔得比较近。 回房那一刻。 叶栖迟叫着古幸川,“这次你来,萧谨慎肯定知道你违背了他,你将成为他的眼中钉。” “我已做好了准备。”古幸川并不在乎。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要表明你的立场,你在萧谨行面前表明你的立场。萧谨行这次回去肯定会受到皇上的嘉赏,他一旦得势,就能保你安全。” 古幸川自然听得明白。 叶栖迟是在让他,跟随宸王。 “放心,虽然萧谨行那个人脾气不好,性格不好,还心狠手辣。但他会厚待忠诚于他之人,这和萧谨慎完全不同。萧谨慎为了利益说翻脸就翻脸,但是萧谨行不会,你跟着萧谨行,只要不是被外人所杀,萧谨行会护你一辈子周全!” 古幸川就这么看着叶栖迟,他说,“你对他就这么信任吗?” “这是事实。”叶栖迟其实能够听出来,古幸川口中的,淡淡的失落。 古幸川点头,“曾就答应过你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反悔,以后我定然是跟随宸王,为他卖命。” 卖命两个字。 还是让叶栖迟心口有些说不出来的刺痛。 就好像,古幸川是因为她才会舍命去忠诚萧谨行一般。 但事实上。 原文中,古幸川对萧谨行确实是死忠。 就是有危险,古幸川会直接挡在萧谨行面前的那种人。 她忍下了心里的情绪,“总之,跟着萧谨行没有错。” 最后。 他会一统天下。 而古幸川也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嗯。”古幸川点头。 叶栖你说什么,他就认定什么。 “早点休息。”叶栖迟说道,“我也回房了。” “好。” 叶栖迟转身离开了。 古幸川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久久。 才离开。 …… 萧谨行在白墨婉的房间。 两个人喝着茶。 白墨婉说,“行哥哥,你回朝的那天,我也要上路去边关了。” 萧谨行点头,默默的点头。 从瘟疫区回来之后,似乎一直是这般冷冷的,却又看不出来太多的情绪。 “边关一去,可能又是半年。”白墨婉说道,“行哥哥可会,忘了我吗?!” 半年前离开之时,她从未有过此等担心。 但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安。 “不会。”萧谨行很认真地说道,“多久都不会。” “叶栖迟和你……” “我们是会和离的。” 对。 会和离,所以不用在意,她的不知检点。 尽管,当着众人的面,作为宸王妃的叶栖迟触犯了他的尊严。 但她救了那么多百姓,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当抵罪了。 “我觉得……”白墨婉欲言又止。 “婉儿有话直言便是。” “我觉得,叶栖迟和古幸川,似乎交情不浅。”白墨婉没有明说他们之间的感情。 她断然也不可能根据几面之缘就断定叶栖迟和古幸川之间有了男女之情,她也不会故意诽谤了谁,她只是很诧异,叶栖迟怎么会和古幸川有牵扯。 古幸川乃商人之家。 叶栖迟乃官臣之家。 本不应该有任何交集才是。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不知何时。 叶栖迟和古幸川,有了这般联系。 “他们怎么认识的?”白墨婉好奇的问道。 萧谨行也不知道。 以往,根本没在意过叶栖迟。 现在却发现,叶栖迟做的很多事情,似乎都是在帮他,达成所愿。 “不过不管如何,古幸川这次来,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白墨婉说道,“行哥哥要趁机,将他纳入麾下,断不能让萧谨慎占了便宜。” 萧谨行点头。 也知道白墨婉的担心。 这次古幸川送药来渝州。 萧谨慎对古幸川只会有两个决定。 一是拉拢他,二是杀了他。 两者对他而言都不利。 所以有些事情,他要和古幸川说明白。 “我去单独找古幸川。”萧谨行当机立断。 有些事情早点说自然更好。 也不可能因为心里的一丝情感纠葛,而坏了他的大计。 叶栖迟还没那么重要。 “好。”白墨婉点头。 萧谨行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叫着下人,“去瘟疫区,让古幸川来见本王。” “回禀王爷,古公子上午和叶姑娘一起,已经回了庞府,现在听下人说,两个人都已经入睡了。” 萧谨行眉头微皱。 没想到,叶栖迟和古幸川回来了。 他冷声道,“叶栖迟去哪里睡了?!” 这个房间,本是叶栖迟也住过的。 “回禀王爷,叶姑娘执意要单独睡一个房间,所以下人们就给叶姑娘安排了偏院的一个房间,刚好和古公子挨得比较近。”下人如实回答。 萧谨行脸色瞬间阴沉。 下人似乎也感觉到了王爷的怒火。 连忙跪在地上,“王爷要见古公子,小的马上去叫古公子过来。” “不用了!”萧谨行冷声,“古幸川醒了,再带来见本王。” “小的这就去安排。” 说着,下人就心惊胆战的离开了。 离开后。 萧谨行也从房间中走了出去。 然后,就走到了偏院的一个房门前。 “参加王爷。”门口候着的侍女,连忙行礼。 “叶栖迟在这个房间?” “回王爷,叶姑娘确实在房间,刚沐浴完用了膳,才睡下。”侍女连忙说道。 萧谨行伸手就要推开的房门。 顿了顿就又放了下去。 脑还里面浮现的是,叶栖迟在瘟疫区内,睁开眼睛时,满眼的红血丝。 他说道,“她醒了,让他来我房间见本王。” “是。” 萧谨行转身走了。 心里带着些莫名的压抑,还是离开了! …… 楚王府。 萧谨慎直接把面前的茶水全部挥在了地上。 愤怒,到达极致。 “不是说,没有药材可进渝州城吗?现在是什么情况?!萧谨行给皇上传来的消息,又是什么意思?!”萧谨慎狠狠地问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一众人,“这么点事儿,就办不到吗?!” 没有人敢说话。 全部都低着头,承受着萧谨慎的愤怒。 “谁在负责药材的事情?!”萧谨慎冷冷的问道。 跪在地上的一个男人,身体微抖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回答,“是属下!” “赐死!”萧谨慎残忍的说道。 “王爷,属下固有失职,但属下绝非故意,还请王爷对属下从轻发落,属下日后,定会好生反省,绝不再犯!”男人带着恐惧,求情。 “没有下次!没有人有资格让本王,给他下一次机会!来人!”萧谨慎一脸冷血,“拖下去,斩立决!” “王爷,属下衷心跟随王爷十余年,看着王爷成长,王爷就因为属下一时的失责,就如此对待属下!王爷残忍对待衷心于你之人,可想过人心?!”男人大声质问。 “人心?!”萧谨慎血腥的笑容冷声道,“人心的前提是,不养废物!给本王拖下去!” 再次下命! 侍卫连忙上前,拖着男人离开。 其他跪在地上的人,都不敢有任何举动。 就怕,牵连到自己。 整个大殿只有男人崩溃的声音,“萧谨慎,你这样就算当上了皇帝,也一样得不到民心,也一样被世间多唾弃,一样守不住大泫江山……” 声音,终于消失。 萧谨慎却根本无动于衷,“他的下场,本王不想在你们身上再看到!” “我等定当,不负王爷厚望。”所有人连忙表态。 “都给我滚!”萧谨慎冷暴道。 其他人连忙起身,鞠躬退下。 大殿内,就剩下怒火冲天的萧谨慎,还有他的幕僚施永诚。 “王爷,宸王侥幸在渝州立下了大功,让他就这般回来,肯定会受到皇上的嘉赏,如若皇上对宸王另眼相看,对王爷您就是威胁,要不要……”施永诚眼神一冷,有些话不言而喻。 萧谨慎握着椅子扶手的手,都在隐忍着发抖。 他说到明处,“杀他,谈何容易。现在白家军在渝州,渝州的支使庞南,如不出意外,皇上肯定会任命为节度使,也就是说,整个渝州城都是萧谨行的人。” 越说越气。 无疑。 他就这么丢掉了一座城池。 还是他最为重要的一座。 “但离开渝州城呢?”施永诚问。 萧谨慎眼眸微顿,随即说道,“上次,也没能杀了他。” 意思是上次在路上,也能把萧谨行杀死。 他其实就不明白。 萧谨行命怎么会这么大! 一个残废,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上次,是我们轻敌了。”施永诚说道。 “本王担心的是,我若再次去刺杀他,万一被他抓到了把柄……” “王爷,还有一人可用。”施永诚献计。 “谁?!”萧谨慎冷声。 “十绝门!” 第108章 渝州行(29)践行,离别 渝州城,庞府。 叶栖迟一觉醒来,真不知道几点了。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般睡过了。 她想的本来是,回来休息一下,稍微养一下身体,恢复了一下自己的体力就好。 却没想到,一觉,就真的睡死了过去。 她睁开眼睛那一刻,她甚至觉得,她可能都睡了几天几夜。 也不得不说,没有人打扰的睡到自然醒,这种感觉不要太满足。 她伸了伸懒腰。 床上的动静,很快就被身边伺候的侍女发现,侍女连忙恭敬道,“叶姑娘,您醒了吗?” “嗯。我睡多久了?”叶栖迟随口问了一句。 “叶姑娘睡了5个多时辰。”侍女回答道,“现在已经是戌时了。” “帮我更衣。” “是。” 侍女连忙上前。 叶栖迟看着侍女,又问道,“有人来找过我没?” 是担心,瘟疫区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王爷,和古公子分别来找过您。”侍女回答道,“王爷是上午来的,古公子是下午来了。听闻叶姑娘在睡觉,两个人都没有来打扰你。” “就他们俩来找过我?”叶栖迟确定。 “是的。” 小伍没来,就说明,瘟疫区那边还好,没什么异样。 叶栖迟微松了口气,漫不经心的说道,“他们找我说什么事儿没有?” “王爷让您睡醒了之后,就去见他。”侍女恭敬道,“古公子只是问了问你醒了没有?其他并未多说。” 叶栖迟点头。 估摸着两个人应该都没什么事儿。 她也就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穿好衣服,叶栖迟又伸了一个大懒腰。 不得不再次感叹。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感觉太好了。 这几天因为劳累过度,她都有点撑不过去。 她吩咐道,“有些饿了,让人送点晚膳过来。” 想的是,吃过之后,还是要去瘟疫区那边看看的。 而且小伍一直在那边也是忙碌了一天一夜,总得有人去换他回来休息。 “是。”侍女连忙吩咐人去准备晚膳。 叶栖迟也这么打开了房门,呼吸了一下晚秋的新鲜空气。 天高云淡,秋高气爽。 休息好了的叶栖迟,觉得全身都舒坦了。 晚膳还未等来。 叶栖迟突然看到一道气宇轩昂的白色身影走了过来。 如此仙气飘飘的感觉,不用看清楚相貌也知道是古幸川。 “醒了?”古幸川带着笑意,走到了她面前。 “嗯。”叶栖迟点头,“你什么时候醒的。” “下午大概未时。” “就睡了这么一会儿?” “极少在白日睡觉。”古幸川说道,“所以睡得没那么踏实,不过睡了这么一觉,也差不多了。” 叶栖迟点头,她问道,“你吃晚膳了吗?” “等你一起。”古幸川回答。 这么晚了。 他居然一直在等她。 心口还是有些触动。 她说道,“那进来。” 叶栖迟邀请古幸川走进了她的房间中。 不一会儿。 下人送来了晚膳。 两个人安静的吃着。 叶栖迟突然说道,“好想喝点酒。” 古幸川不由得笑了笑。 是突然想起,每次他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他总醉。 “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喝一次。”叶栖迟在说服自己,现在不能喝酒。 “回去之后,我陪你。”古幸川附和。 “那是当然。”叶栖迟笑。 本来就是看到古幸川之后,才想到要喝酒的。 听到叶栖迟的回答,古幸川嘴角扬起了一道,明显的笑容。 两个人吃着晚餐。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一会儿我还是要去瘟疫区把小伍换回来。”叶栖迟说。 “我陪你。” “不用,你就在庞府休息就行,那边应该不需要太多的人手了。” “我陪你。”古幸川很坚决。 叶栖迟看着他。 “这次来,就是为了陪你。”古幸川说得直白,“你别拒绝我。” “……”叶栖迟抿了抿唇瓣。 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书中的古幸川分明是一个对感情很淡泊的人,因着自己身体的原因,没有对任何女人动情过,分明是一个很克制很自律之人,不至于这么快,就真的喜欢上她了?! 她穿书来,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欠感情债。 就在叶栖迟有些说不出来的矛盾时。 房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叶栖迟眼眸微动。 她看到了萧谨行。 萧谨行穿着一袭黑袍,冷着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总觉得每次见到萧谨行,都没什么好事儿。 她当没有看到。 古幸川那一刻却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行礼,“王爷。” 萧谨行看了一眼古幸川。 淡淡的说了句,“免礼。” “谢王爷。” 古幸川回到了位置上。 叶栖迟看这两个人的相处,大抵是知道了什么。 “不是让你,醒了之后来见本王吗?”萧谨行视线放在了,自若吃饭的叶栖迟身上。 “睡了一天,饿得慌。”叶栖迟淡淡的解释,“打算吃饱了再来见你。” 萧谨行又这么冷冷的看着她。 看着她和古幸川一起吃饭的画面。 叶栖迟被萧谨行看得有些不自在。 正欲开口那一刻。 萧谨行直接转身走了。 好像,怒气有点大。 叶栖迟觉得萧谨行这货,就是有病。 对她似乎就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萧谨行离开后。 叶栖迟转头问古幸川,“你们谈过了?” 古幸川点头,“一觉醒来,下人就让我去见了宸王。” “你表明立场了?” “已表明。”古幸川说道。 叶栖迟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原本是一个不想涉入朝中之事儿的人,但有些命运改变不了。你的选择,不会有错。” “嗯。”古幸川应了一声。 只要是她想要的。 就算错了,也不后悔。 两个人吃完了晚膳。 叶栖迟说道,“我去见一下萧谨行,然后去瘟疫区,你等我一下。” 古幸川点头。 点头,就看着叶栖迟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叶栖迟和萧谨行之间的感情…… 他也说不上来。 很早之前听闻叶栖迟很爱萧谨行,但萧谨行只是把她当替身,当白墨婉的替身。 此次见到叶栖迟和白墨婉。 他其实并没有觉得她们有什么相似之处。 相貌,性格,各个方面都不像。 或许是偏执。 总之,他不觉得叶栖迟和白墨婉,谁可以当谁的替身。 所以叶栖迟替身一说,他觉得就是无稽之谈。 更多的或许是,萧谨行为了某些目的。 他原本觉得,萧谨行和叶栖迟之间或许就是在互相利用,谈不上感情…… 因为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他才会忍不住放纵了自己的情感。 这一刻却又有些茫然了。 叶栖迟和萧谨行之间,到底,算什么感情?! …… 叶栖迟走进萧谨行房间。 萧谨行坐在桌子前,正在吃晚膳。 此刻俨然心情很不好。 一直黑着一张脸。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现在吃的晚膳不知道有多难吃。 叶栖迟倒也是有些意外。 这么晚了,萧谨行还没吃晚膳?! 又想到他刚刚来找她?! 莫非是在等她一起用膳。 就在叶栖迟各种想象那一刻。 “别太自以为是。”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我只是在等婉儿。婉儿去庞南的别院关心白家军受伤的士兵,一直未归。刚刚收到消息,她在那边陪士兵一起用膳。” 叶栖迟翻了翻白眼。 她也没说什么啊。 狗王爷这么想要和她撇清关系。 她当然也不计较。 非常自若的坐在了萧谨行旁边的凳子上,问他,“你找我有事儿?!” “就是告诉你一声,古幸川已经归顺我了。” “他给我说过了。”叶栖迟淡淡的开口道。 口吻中,就是很自然的会让人觉得,她和古幸川的交情甚好。 两个人之间,甚至可以很随便。 萧谨行脸色又沉了一些。 叶栖迟压根没注意。 其实也不是没有注意,只是萧谨行面对她也没几个时候脸色好过,见怪不怪。 她说道,“没什么其他事儿,我就和古幸川去瘟疫区把小伍换回来。小伍回来后你让他多休息,别差他做这样那样的事情,人一定要休息,疲劳过度,铁人也会倒。” “不需要你提醒。”萧谨行冷漠。 对她,就是各种不待见。 叶栖迟都懒得和萧谨行计较了。 计较了也是浪费口舌。 她起身,“那我走了。”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她。 看着她,到嘴边的话就又什么都没说。 也不需要说什么。 她精神这么好。 想来就已经全部都恢复了。 叶栖迟离开后,也没耽搁时间,就和古幸川一起去瘟疫区。 刚走出庞府大门。 迎面就看到白墨婉从马车上回来。 白墨婉看到她和古幸川的身影,主动开口道,“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里?” “去瘟疫区看看。” “哦。”白墨婉点了点头。 “受伤的白家军恢复得怎么样?”叶栖迟问道。 在治疗瘟疫病人的同时,叶栖迟自然也顾及到了白家军那边,给了药方专程派了郎中去医治。 这几天忙在瘟疫病人身上,精神也透支,便没那么多时间去关心那边。 “都恢复得很好。”白墨婉由衷的说道,“谢谢你。” “举手之劳而已。”叶栖迟不在乎的一笑。 白墨婉看着眼前的叶栖迟。 那一刻还是有些恍惚。 叶栖迟就真的半点都不在乎,她和萧谨行之间的感情吗?! 她真的能够感觉到,叶栖迟对她的真诚。 原本她还有点担心,叶栖迟会不会尽心去治疗他的士兵,去了才知道,叶栖迟的药方,真的是起了大作用,士兵们伤口康复的情况比她想的还要好很多。 “对了,萧谨行还在等你吃晚膳。”叶栖迟离开时突然想到什么,“早点回去,我们就先走了。” 白墨婉抿唇。 她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和古幸川离开的背影。 叶栖迟和古幸川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莫非。 叶栖迟喜欢的人,真的是古幸川,根本不是萧谨行。 所以才会对她,没有任何敌意。 白墨婉收回视线。 心里也有些莫名的不解。 她很早就已经差人带了信回来,今晚不会回来用膳,让萧谨行不要等她。 叶栖迟此话,什么意思?! …… 几日后。 瘟疫病人,全部治愈。 所有人都从瘟疫区离开了。 渝州城的瘟疫得到了彻底控制。 困了几个月的渝州城,终于恢复如常。 明日。 他们就要启程回宫了。 后面这几日,叶栖迟也没那么累了。 所有病人都在好转,没那么多担心,人手又够,自然不需要太过操劳。 只是莫名还有些惆怅。 这将近一个月的渝州行,就此结束了。 倒不是对渝州城有什么眷念。 只是很清楚,这次回去之后,萧谨行和以前的看似与世无争的日子就此结束了。 萧谨行会得到皇上的重用。 而对他的重用,显然就会有很多的腥风血雨。 叶栖迟觉得自己也不需要多想。 毕竟,早点来,她也好早点解脱。 今夜。 庞南设宴,给他们饯行。 宴席其实很简单。 困了几个月的渝州城食物本来就有限,加上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白吃白喝,估摸着也把清官的庞南都要挖空了。 好在。 皇上下旨专程对渝州成进行了救济,不仅拨了官银,还免了渝州成两年的税收。 不久,渝州这座繁荣的城市,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它原来的经济。 和乐融融的晚宴上。 庞南突然拿起酒杯起身,跪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这么看着他。 庞南直言道,“感谢王爷,叶姑娘,白将军,还有古公子,伍大人,袁大人亲自到来解救了渝州城,在下嘴笨,不知道能说什么,便自饮三杯!” 所有人都这么看着庞南。 明显能够看得出来他的激动。 也没有人阻止他。 自然是,接受了他的这份感谢,也让他,心里能够好受些。 庞南豪迈的喝下三杯之后。 又举着酒杯,对着叶栖迟。 叶栖迟今晚喝得不多。 虽然有些痒痒的,但想着明天一早赶路怕起不来,所以逼着自己喝得极少。 “叶姑娘。”庞南举着酒杯,“卑职想单独敬您。” 叶栖迟拿起酒杯,非常豪迈,“好。” “感谢叶姑娘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感谢叶姑娘对渝州城百姓的救命之恩,如若没有叶姑娘,卑职真不知道渝州城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就是生灵涂炭,白骨森森。” 叶栖迟笑了笑,也没有故意谦虚的去否定了自己的功劳。 “卑职,先干为敬!”庞南激动的,又是一干而尽。 叶栖迟举着酒杯,也没有推杯的,一干而尽。 她说道,“庞大人,我们走后,渝州城便都交给你了。可别辜负了皇上,辜负了王爷,辜负了百姓,做一个好官。” 袁文康回去捎信之后,又带了圣旨回来。 任命了庞南为渝州节度使。 庞南听叶栖迟这么一说,更加激动,眼眶甚至都有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他重重的说道,“卑职遵命!” 叶栖迟笑了笑,“庞大人回坐,今晚不需要太过拘礼。” 庞南才隐忍着情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所有人就又自若的吃着晚宴。 晚宴的位置,萧谨行和叶栖迟自然是上坐。 左边是白墨婉,右边的是庞南。 然后才是小伍,袁文康还有古幸川。 白墨婉在庞南主动敬酒之后,就有意无意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的不拘小节,让她真的是对这个女人,有了更多的,打量。 她甚至觉得,叶栖迟比她还要,不拘泥于闺中礼节。 现在的叶栖迟真的是胸怀大志,心系百姓! 心里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情愫。 导致晚宴,她情绪一直不高。 好在,明日都要上路,晚宴时间也不长。 很快便结束了。 结束后,白墨婉自然是跟随萧谨行一起离开的。 明日,他们就又要分别了。 白墨婉有些不舍。 两个人也刻意在院子里多走了一会儿。 “行哥哥,明日我们便要分别了。”白墨婉的口吻中,俨然带着一些难受。 萧谨行应了一声。 也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情绪。 “你会,想我吗?”白墨婉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 萧谨行自然也随着白墨婉把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着白墨婉。 两个人四目相对,深情款款。 叶栖迟和古幸川一起准备回房的。 他们自然没有什么离别的情伤,但此刻远远的看到两道身影,还是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是觉得此刻去打扰到他们不太好。 但他们又确实,挡了他们的路。 叶栖迟有些纠结。 古幸川就淡定的,等着叶栖迟的反应。 不知道……叶栖迟会有什么反应。 “行哥哥。”白墨婉主动伸手。 萧谨行手指微动。 手心间,传来了白墨婉手心间的温度。 白墨婉的手心,和其他女子不同,和叶栖迟的都不同。 叶栖迟的皮肤很嫩滑。 而白墨婉手心,却有些许茧子。 是常年练武留下来的。 那一刻不由得让萧谨行有些心疼。 他忍不住,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手心。 白墨婉自然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举动,此刻脸也有些红,“行哥哥介意吗?” 男人,应该多会介意,女子的皮肤。 但她很清楚萧谨行不会。 “不会。”萧谨行给予了肯定回答。 料到的事情,真正得到肯定答案,心口却还是会有些波动。 想到上一世口口声声说爱他的萧谨慎,对她的身体唾弃之至。 不只是她手心的茧子。 她身上还留下过很多打仗受伤的伤疤,然而这些伤疤,当时都是为了帮助萧谨慎打下他的江山导致,然而当她凯旋而归去见萧谨慎之时,萧谨慎却抱着其他女人,嫌弃她满身血腥…… 好在。 重生一世。 她定会血债血偿。 她踮起脚尖。 唇瓣就这么靠近了萧谨行。 这一世。 她再也不会错爱他人。 萧谨行眼眸微动。 就这么看着白墨婉小巧红润的唇瓣,靠近了自己。 她眼中的深情,显而易见。 那一刻,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心里的触动,让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白墨婉的唇瓣上。 却在真正靠近他的那一刻。 他微,躲开了。 白墨婉心里,突然痛了一下。 她眼里的失落,显而易见。 萧谨行自然也看到了,他压抑的声音说道,“我不想委屈你。” 白墨婉依旧看着他。 “待我娶你为妃之时。”萧谨行给予承诺。 白墨婉轻咬着唇瓣。 是她。 太心急了吗?! 萧谨行俨然是看不得白墨婉难受的。 他伸手,将她搂进了怀抱里。 白墨婉猝不及防的躺进了一个温暖高大的怀抱,心里,又暖了一片。 她就知道。 萧谨行绝不是在拒绝她。 只是。 真的不想委屈了她。 “我等你。”白墨婉整张小脸都捂在了萧谨行的胸膛上。 听到了他,均匀有力的心跳声。 “嗯。”萧谨行点头。 眼眸就这么看着两道身影从他面前离开。 那一刻,他不由得把白墨婉抱得更紧了些! 第109章 回朝(1)萧谨行的决定 叶栖迟和古幸川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两个人依依不舍道别的画面。 看着白墨婉主动去亲吻萧谨行。 女主果然是女主。 在这种封建社会里面,果然比一般女子都大胆很多。 叶栖迟佩服的同时,也在那一瞬间转身了。 毕竟,非礼勿视。 多留给他们一点空间。 明天一大早,就要上路分别了。 所以她转身的时候比较早。 也就没有看到萧谨行躲开了。 要躲开被叶栖迟发现,指不定又会有些鄙夷。 觉得萧谨行这货,还没有白墨婉勇敢。 她一转身。 古幸川自然也发现了。 这就是叶栖的反应吗?! 默默的离开。 他甚至没有感觉都叶栖迟过多的情绪。 就好像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萧谨行和其他女人的幽会。 对大泫国女子而言。 夫君三妻四妾在所难免。 特别是王爷。 王爷也不可能只有妻子一人。 但在古幸川的心目中,总觉得叶栖迟和平常女子不同。 总有一种感觉,觉得叶栖迟不会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夫君…… 古幸川看叶栖迟转身离开。 他自然也,跟着她离开。 只是离开那一刻,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或许是好奇。 或许是想要确定。 确定,萧谨行是不是真的和白墨婉之间…… 然而。 萧谨行居然,避开了。 在白墨婉靠近他的时候,就算暗黑的月色下,他们距离还隔得有些远,那一刻还是清楚的看到,萧谨行拒绝了白墨婉的主动。 古幸川心里,有了些不一样的情绪。 他突然觉得。 萧谨行对白墨婉,到底是不是传闻中的那么喜欢…… 到底是喜欢? 还是……只是责任。 很多事情,因为他没有切身经历过,所以他也不能下达结论。 但他明显看到了萧谨行的视线,往他们身边看了过来。 古幸川收回了视线,跟着叶栖迟走在庞府的后花园。 “不介意吗?”古幸川问,看似平常,实际上,天知道他有多紧张,又有多在意。 “干嘛要介意。”叶栖迟觉得有些好笑,“萧谨行和白墨婉的事情,不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吗?” “以我对白姑娘还有白家的了解,白姑娘应该不会以侧妃或者妾室的身份,嫁给萧谨行。”意思是,如若白墨婉和萧谨行真的在一起,那么白墨婉极有可能,抢了叶栖迟宸王妃的位置。 “当然不会。”叶栖迟很肯定,还觉得理所当然。 “那你……”就算不喜欢萧谨行,总会介意自己的身份地位?! “我和萧谨行是会和离的。到时候就把王妃的位置给白墨婉腾了出来了。” “你会和萧谨行和离吗?”古幸川问。 问出来那一刻,心跳明显有些快。 想要隐藏,说出来的话却还是难言的激动。 叶栖迟这么聪慧敏感的人,当然听得出来。 她不得不直白的告诉古幸川,“我和萧谨行和离之后,也没想过再和其他人在一起。我是想,一个人潇洒自在。” 这番话。 无疑就是对古幸川的拒绝。 古幸川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有些自嘲的笑道,“我还什么都没说。” “你最好什么都别想。” “……”想都不准他想。 叶栖迟笑道,“以后你会遇到好姑娘的。” 尽管书中没有官配。 但她总觉得,命运会改变古幸川,不会让他就这么孤独终老了一辈子。 古幸川听着叶栖迟的话,选择了沉默。 沉默的在心里说道。 唯一的好姑娘。 只有,你。 两个人在后花园走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道萧谨行和白墨婉会缠绵多久。 尽量,不去打扰了。 然后那一刻就看到庞府内,庞南出现在了院子里,看到叶栖迟和古幸川在院子里面散步,连忙过去。 “叶姑娘,古公子。”庞南上前,很是恭敬的行礼。 “庞大人今晚喝了这么多酒,还不休息?” “实在睡不着。一想到明日你和王爷就要离开,便生出了些不舍。不知道下次,你们何时还能来渝州。”庞南由衷的说道。 如此一个粗汉男子,却突然变得心思细腻且敏感了起来。 叶栖迟笑了笑,“庞大人作为渝州节度使,会有经常面圣的机会,以后你来浔城,也就会经常见面了。” 庞南点头。 却还是带着些不舍。 “庞大人。刚刚在宴会上,我不便把话说到明处。此刻没有他人,有些事情,我想给庞大人再说一声。” “叶姑娘请吩咐。” “渝州城乃大泫国重要城池,以南的方向便是彩南地区,接着便是他国楼兰境地。为了两国之间的和睦,太上皇时期,两国之间便达成了共识,边境地带,不驻守军队,边境的城门为两国百姓任意打开。然而友邦已是多年之事儿,这些年虽楼兰一直进贡,但免不了,合久必分。还请庞大人一定要坚守渝州城的城门。” “叶姑娘的意思是,你觉得楼兰会对我们大泫有什么阴谋?” “楼兰毕竟是小国,他想要讨伐进攻我们大泫,自然是以卵击石,我所担心的只是,楼兰会成为某些人的庇护!” 庞南还未反应过来。 古幸川明白了叶栖迟的意思。 叶栖迟是在说,如若楚王真的发动了政变,那么他极有可能利用周边国家的军事力量。 楼兰会成为他首要考虑的对象。 彩南地区为楼兰国是打开城池大门的,楼兰进了彩南,真正要到浔城皇宫,就会经过渝州城。 所以渝州城,是一个重要的关口。 一旦守好了。 楚王根本没办法得到楼兰的力量。 “说得明白一点。”叶栖迟也看得出来庞南没听懂,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以后你守好城门,不准任何可疑之人随意进城,且只听命于萧谨行就行。” 庞南此刻听明白了,立马表态,“叶姑娘放心,你对小女的救命之恩,你和王爷对渝州城百姓的救命之恩,卑职没齿难忘,卑职必定守好渝州城,并一生为王爷效命。”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叶栖迟点头。 很多事情。 等真的发生时,庞南便会明白。 “庞大人不早了,你就早些回去休息。” “叶姑娘还不睡下吗?” “我等小伍回来。”叶栖迟说道。 确实今晚也在等小伍。 但想的是,在房间等他。 毕竟深秋的晚上还是有些冷。 “我刚刚见伍大人出了府。” “嗯,我让他去办点事情。”叶栖迟又提醒道,“庞大人还是早些休息。” “那卑职告退。”庞南恭敬,离开。 庞南一走。 古幸川就忍不住说道,“你怎么会觉得,楚王会利用楼兰。” “萧谨慎和楼兰一直关系甚密。如若他有什么打算,自然就会用到皇上最不会防备的楼兰国,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怎么知道楚王和楼兰国关系甚密?”古幸川还是疑惑。 “我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叶栖迟得意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古幸川审视着叶栖迟。 叶栖迟一脸坦然。 “叶栖迟,你真的很让人惊喜。”古幸川不由得,赞扬。 由衷的赞扬。 叶栖迟伸了伸懒腰。 对于古幸川对她的评价她其实很淡然。 穿书从来都不是为了让自己,万人敬仰。 她不过就是要一份,自由。 在太平盛世生活的,自由。 “王妃!”远远的。 小伍叫着她。 叶栖迟转身,看到身后的小伍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手上俨然还抱着一个小孩。 叶栖迟嘴角轻笑了一下。 她连忙过去。 古幸川也赶紧,跟着叶栖迟的脚步走了过去。 “王妃,小的把婴儿带回来了。”小伍连忙把怀里的小孩,递给叶栖迟看。 小孩此刻睡着了。 看不太清楚她的脸色,睡得很香。 总感觉又软又可爱。 叶栖迟伸手,“给我。” 小伍连忙把小孩抱给了叶栖迟。 小孩。 自然就是叶栖迟在合州城捡到的那个小朋友。 在渝州城太忙,她实在没有时间去把小朋友接回来,但明日启程回浔城,自然就要带着一起回去。 她有些欢喜的看着怀抱里面的小婴儿。 古幸川俨然有些惊讶,“这是?” “你猜?”叶栖迟故意说道。 “我猜一定不是你女儿。”古幸川直言。 明知道的事情,那一刻却还是有些紧张。 “当然不是。”叶栖迟笑道,“再快,我也不能在这么短时间生娃。” 说着,叶栖迟把这个小婴儿的来历,告诉了古幸川。 古幸川听后,问道,“那你决定带回去自己养吗?” “要不然呢?”叶栖迟笑。 自己捡的小朋友,当然要自己负责到底。 “王爷同意吗?”古幸川问。 “我才懒得管他。”叶栖迟淡淡的说道,“既然决定了救下她,当然就要对她的生命负责。” 古幸川有些微怔。 有时候叶栖迟的大仁大义。 真的让他,很敬佩。 叶栖迟把孩子抱紧,是觉得外面有些冷,她说道,“走,回房了,那两人应该也幽会完了。” 说得那个云淡风轻。 根本就是半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所以。 叶栖迟真的,不喜欢萧谨行?! 叶栖迟抱着娃,就和古幸川一起往房间走去。 果然。 萧谨行和白墨婉已经不在前面的院子里了,两个人也就没有阻碍的,回到了房间。 叶栖迟刚推开房门进去那一刻。 那一刻就看到了,萧谨行在她房间里面坐着。 这货。 有病?! 大晚上的,不去陪着白墨婉,到她房间来干嘛?! 叶栖迟也不在乎。 她现在满心思都在小朋友的身上。 此刻进了房间,在烛光下才看清楚孩子的模样。 虽然穿得不是很好,但却比刚开始她捡到这个小婴儿时,干净了很多。 白白净净的模样,也是很讨人喜欢。 萧谨行脸色有些冷。 叶栖迟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他一秒,反而对怀里的婴儿,爱不释手。 “你就打算无视本王吗?”萧谨行冷声问叶栖迟。 叶栖迟此刻把小婴儿轻轻的放在了床榻上,漫不经心的说道,“王爷有何吩咐。” 对萧谨行的态度也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就好像,根本不在乎。 她更在乎的还是眼前的婴儿。 萧谨行心口有些闷。 送白墨婉回房之后,就一直压抑着心口的情绪。 看着叶栖迟转身离开的背影…… 甚至在想,叶栖迟离开时,眼中会不会有泪。 终究回房后有些坐不住。 就来叶栖迟的房间等她。 殊不知。 她居然和古幸川在外走了那么久。 等得他都要,冒火了。 然后看到叶栖迟抱着一个孩子,慢条斯理的回了房。 “你是不是想说,你和白墨婉的事情。”叶栖迟主动把话说明。 也是不想浪费时间。 她还想早点睡觉,明儿个还得早起。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就是咽下了所有心里的不适,打算和叶栖迟聊聊。 叶栖迟把婴儿放好之后,才转身走向了萧谨行。 也是发现了,萧谨行把所有侍女都叫了出去,房间中就剩下他们两人。 叶栖迟随手拿起旁边的茶壶,给萧谨行倒茶。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还对他这么好?! 撞见了他和白墨婉,不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 叶栖迟给萧谨行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说。”叶栖迟坐下,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萧谨行本想好的话。 此刻突然看着这么坦然的叶栖迟,居然有些说不出口。 叶栖迟喝着茶就这么等他开口。 好久。 萧谨行说道,“我许诺过,一定会娶白墨婉为妻,作我的王妃。” “你说过了。”叶栖迟点头。 “我知道,你对我感情深厚。”萧谨行继续道,说得很坦然。 叶栖迟刚喝下去的一口茶,就这么喷了出来。 何其不雅观。 萧谨行皱眉。 叶栖迟真想问问萧谨行,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感情深厚了。 还要不要脸了! 叶栖迟连忙擦拭了一下嘴角,有些激动地说道,“你大可以不用顾忌我的感情。” “原本我也觉得我不需要顾及,但……”萧谨行看着叶栖迟,“我发现我好像良心过意不去。” 你特么还有良心?! 你有良心,就一天别想着杀我就行。 “所以你想怎么样?”叶栖迟问。 古代男人,还真的是一个尿性。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关键还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说过,只要我记住你的好就行了。”萧谨行开口道。 “所以你心里记着就行。”不用说出来了。 她心脏不好,容易被惊吓道。 “如若我侥幸拿下了江山。”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第一次把自己的野心暴露得毫不掩饰,“后宫便有你的一席之地。” 叶栖迟无语了。 她稀罕什么后宫不后宫的。 “毕竟,后宫不可能只有皇后一人。”意思是,后宫不可能只有白墨婉。 但原文中。 萧谨行的后宫,除了白墨婉,就真的是形同虚设。 但她此刻忍着,什么都没说。 狗王爷的自尊心这么强,说多了他怕接受不了。 “如若我一直是王爷。”萧谨行喉咙滚动,“我便,只有白墨婉一人。” 所以。 萧谨行给她的承诺是。 只要他当上皇上,她就可以不用离开他。 但他当不上皇上,那他往后余生就只有白墨婉一个女人。 叶栖迟突然有些惆怅了。 那她到底是帮不帮萧谨行上位了! 此刻看萧谨行如此认真的模样。 叶栖迟终究选择了沉默。 萧谨行也没有想过会得到叶栖迟的回答。 他知道叶栖迟此刻不会好受,所以不想逼迫他。 但这是他深思熟虑后,做下的决定。 也是给白墨婉和叶栖迟两个女人的诺言。 以后。 便再也不会改变。 也不再纠结。 “婴儿,你可以带回去。”萧谨行转移话题说道,“但不能由我们养着。” 叶栖迟皱眉。 刚刚萧谨行说的那些话她倒是听着就听着,以后再想办法破解就是,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但现在婴儿的事情,让她不淡定了,“为什么?” “我不喜欢婴儿。” “我自己养就行了。”叶栖迟翻白眼。 “现在局势不稳定,跟着我们不安全。” “萧谨行……” “你可以送去你尚书府,由你父亲和母亲代为养育。” 叶栖迟瞪着萧谨行。 萧谨行根本没在意叶栖迟的情绪,“明日上路,早些休息。” 说着,起身就打算走了。 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叶栖迟就这么不爽的看着萧谨行。 古代男人的霸道和强势真的过分了! 萧谨行转身,突然拿起那杯叶栖迟给他倒的,他却碰都没有碰的茶水,喝了下去。 叶栖迟皱眉。 这男人有病?! 喝下茶之后,萧谨行也什么都没说,放下茶杯就走了。 叶栖迟无语透顶。 简直。 深井冰! …… 翌日。 一早。 叶栖迟让侍女给婴儿喂了些米羹汤,抱着婴儿走了出房间。 其实和婴儿好多天没见了。 她醒过来之后看到她,就好奇了那么一会儿,然后冲着她笑得很甜。 叶栖迟总觉得,她和这个小婴儿有缘。 这辈子也没打算自己生娃。 有这么一个孩子,甚好。 琢磨着现在萧谨行不准她自己养,等她离开时,再带着娃一起去浪迹江湖,想想都觉得日子很惬意! 房间外。 古幸川在等她。 看着她抱着婴儿,连忙伸手,“我帮你。” “你会抱吗?”古幸川问。 “可以试试。” “算了。”叶栖迟笑了笑,“先上路,免得萧谨行等我们太久又黑脸。” 是婴儿起床吃羹,本身就耽搁了些时间。 古幸川点头。 其实还是能够感觉到,叶栖迟挺在乎萧谨行感受的。 两个人走向府门外。 所有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白墨婉也已经穿上了她的盔甲,很是气派。 她会带着300精兵直接回边关,留下那100多精兵,护送萧谨行回朝。 此刻,萧谨行和白墨婉俨然就在道别。 叶栖迟也没有打扰他们。 抱着娃就坐进了旁边的马车。 古幸川坐的后面的马车。 小伍和袁文康已经骑在马上了。 没多久。 萧谨行坐了上来。 他看了一眼叶栖迟怀里的婴儿,终究什么都没说。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离开。 庞南护送他们到城门。 刚走到城门口。 忽然看到城门两边,站满了百姓。 看到他们到来。 两侧的百姓,全部都跪在了地上。 叶栖迟和萧谨行自然都发现了。 他们打开帏裳。 那一刻突然听到一个百姓大声喊道,“感谢宸王,宸王妃的救命之恩,愿宸王宸王妃洪福齐天!” 一人说完,其他人也都异口同声的说道。 一道道声音,响彻天际! 无数百姓跪在地上,表达着对他们的感激。 叶栖迟嘴角笑了笑。 被人这般敬仰,好像也不是坏事儿! 第110章 回朝(2)十绝门,香沁到来! 全程百姓对他们的感激,还是让叶栖迟有些感动。 她就这么默默的看着跪地送行的百姓,又回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依旧稳重,不露声色。 还真的看不出来他此刻内心在想什么。 但叶栖迟觉得。 萧谨行再冷血无情,内心应该也会有一丝触动。 也为以后做一个好皇帝,奠定基础。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接受着,百姓如此的送别。 白墨婉是骑着骏马和萧谨行叶栖迟一起离开渝州城的。 她看着两侧的百姓,看着百姓对萧谨行和叶栖迟的崇拜…… 不得不说。 萧谨行来渝州,就已收获了大片民心。 本应该欣慰。 毕竟,萧谨行现在的成就,远远早于上一世萧谨行的成就。 上一世这一切的功劳还在萧谨慎的身上。 然而她内心却突然有那么一点的失落,甚至压抑。 一是。 萧谨行现在得到的一切,并非她的主要帮助,而是叶栖迟。 二是。 百姓的感激,感激的是萧谨行和叶栖迟,他们得到了百姓的拥戴,她没有。 白墨婉努力让自己淡定。 真的不想,去嫉妒任何人。 也不允许自己去嫉妒任何人。 一行马车军队,出了渝州城。 庞南从马上下地,给萧谨行和叶栖迟行了最高的跪拜礼,目送着萧谨行和白家军的离开。 叶栖迟一直打开帏裳看着庞南,又看着白墨婉骑着马,威风凛凛的带着白家军离开。 “你不再多看一眼你的白姑娘吗?”叶栖迟问萧谨行。 萧谨行此刻坐在马车上,在闭目养神。 听到叶栖迟的话,根本没有搭理。 叶栖迟也觉得自己在自讨没趣。 她也放下了帏裳,然后逗着怀里的小婴儿在玩。 马车上,因为有孩子的原因,所以有些闹腾。 萧谨行不喜欢闹腾,所以黑着脸对叶栖迟说道,“你安静一点。” 叶栖迟看都没有看萧谨行,无所谓地说道,“你要是嫌我吵,我一会儿去古幸川的马车。” 萧谨行脸更黑了。 然后,就一句话都没说了。 一行人,赶了一天的路。 到达了一处客栈休息。 不得不说,坐马车坐久了,全身也疲惫得很。 叶栖迟觉得身体都要散架了一般。 抱着小婴儿去客栈住了下来。 叶栖迟自然和萧谨行住一个房间。 萧谨行嫌弃的看了一眼已经熟睡,且已经放在了床榻上的小婴儿,说道,“今晚她睡这里?” “要不然呢?”叶栖迟反问萧谨行。 “我不习惯。” “那你可以不用睡这里。”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根本不在乎萧谨行情绪。 她把宝宝放好之后,甚至还对萧谨行说道,“我出去一会儿,你帮我照看一下她。” “叶栖迟!”萧谨行发火。 叶栖迟当没听到,径直走出了房间。 萧谨行脸色阴沉无比。 小伍自然是一直贴身保护萧谨行的,看到王爷这般被王妃气死了的模样,以前总觉得王妃不应该如此,现在却觉得,王爷这般不会珍惜王妃,活该。 就在小伍有些胡思乱想又在心里默默很爽的时候,房间中,突然响起了婴儿的哭啼声。 这一声。 直接让小伍有些懵逼了。 不只是小伍。 萧谨行那一刻也明显有些,慌乱。 即时掩饰得很好。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婴儿的哭啼。 从最开始的小声哭啼,到因为没人理她,便成了嚎啕大哭。 萧谨行明显被哭得烦躁,他冲着小伍吼道,“还不快去找叶栖迟回来!” 这一路,除了叶栖迟,就没有其他女人。 在大泫国,从来都是女人带孩子,且天经地义。 小伍听到命令,连忙就走了出去。 一走。 萧谨行就有些后悔了。 小伍离开,房间中就有他一个人面对小婴儿了。 本不想搭理。 但听到那哭得要死要活的声音,终究让他烦躁到,走了过去。 婴儿脸蛋红红,不知道是睡觉让脸蛋血色很好,还是因为此刻的哭闹涨红了小脸,但不得不说,婴儿小小的模样,幼嫩的肌肤,还是会让人心口有些波动。 “别哭了。”萧谨行叫着她,带着命令的口吻。 婴儿根本不听,依旧哭闹不止。 “我让你别哭了!”萧谨行声音又大了些。 婴儿似乎听不到一般,继续张着小嘴大哭。 模样看上去委屈无比。 萧谨行有些无语了。 他对这孩子真的无感。 从一开始,要不是叶栖迟执意,他就不同意把孩子带在身边。 他觉得,就是负担。 不得不说,确实是负担。 这一刻甚至打算,转身就走。 却在有此打算之时,脑海里面又浮现了叶栖迟。 他就不知道,叶栖迟的同情心怎么就可以泛滥到这个地步。 萧谨行挣扎了好久。 还是伸手,把婴儿从床上抱了起来。 蹑手蹑脚。 并不是那么熟练。 婴儿感觉到有人抱她。 哭声停了一会儿。 她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也这么紧张的看着她。 两个人对视。 下一刻。 小婴儿“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萧谨行脸黑到极致。 这一路叶栖迟抱着婴儿,他明显能够感觉到婴儿对叶栖迟的喜爱,时不时就会冲着叶栖迟笑。 现在看到他,居然比刚刚哭得还要大声。 萧谨行真想直接把婴儿给扔了出去。 身体却诚实的,学着叶栖迟哄婴儿的样子,抱着婴儿在房间中踱步,一边踱步还一边哄着她,“别哭了,叶栖迟一会儿就回来了,乖,别哭了……” 一边哄,又一边暴躁到不行。 小伍去找个叶栖迟,怎么还没找回来?! …… 房间外。 叶栖迟离开后,和古幸川一起,避开了一些耳目,直接离开了客栈。 两个人迅速走向了客栈外,一个隐蔽的角落。 然后。 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她穿着布衣,和以往见到有些过于花枝招展的样子完全不同。 甚至因为简单易容之后,一眼根本就难以看出,这人的真是面貌。 但那一刻。 叶栖迟和古幸川还是认了出来。 面前的人是,香沁。 一进入客栈。 就是香沁在热情的迎接他们的到来。 当然刚开始他们并未认出。 是叶栖迟抱着婴儿回到房间,掀开棉被那一刻,看到了床单上的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客栈外见,香。” 一瞬间。 叶栖迟就发现了蹊跷。 她不动声色的,拿过纸条,直接就离开了。 离开后去找了古幸川,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客栈。 然后就这么和香沁见面了。 “你怎么在这里?”叶栖迟问。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十绝门的杀手出门,当然是为了杀人。 香沁也没有撕下自己的人皮面具,是知道他们肯定已经认出来了她,她直言道,“接到任务,来刺杀宸王。” 叶栖迟眼眸一紧。 还真是没想到,萧谨慎这么不安分。 甚至还有些急功近利。 以她对萧谨慎的认知,他不会轻易做冒险的事情,俨然现在刺杀萧谨行,刺杀不成,万一被人抓到了把柄,是他吃不完兜着走。 想来又能理解。 萧谨慎被萧谨行这般抢了风头,心里自然是过不去,也就想方设法的还是要杀了萧谨行。 而且利用十绝门,江湖中的一个杀手组织,和朝廷半点关系都没有,很难怀疑到他的头上,就算是怀疑,也没有任何证据说明,是他下达的命令。 叶栖迟想明白之后,冷静地问道,“来了多少人?” “十绝门一半以上的杀手都来了。”香沁说道,“包括,排名前十的杀手,全部都在内。” 这萧谨慎为了杀萧谨行,还真的是下了狠功夫。 “具体多少人?”叶栖迟确定人数。 “三十二人。各个都是顶尖杀手。” “以你的判断,这些人杀我们,容易吗?” “不难。”香沁分析,“宸王一行,白家军151人,虽若都是英勇善战,但功夫却也只是一些蛮力和皮毛,和十绝门的杀手比起来,不堪一击。最多二十五人,十绝门的杀手便可正面和白家军厮杀,且胜算很大。” 叶栖迟听着,脸色有些沉。 “剩余七人。”香沁继续说道,“你们之中,功夫最好的就是小伍,其次是袁文康。小伍的功夫和我应该不相上下,他要一边保护宸王,一边对抗杀手,会很吃力,最多2到3个杀手,就可以拿下小伍。袁文康也是如此。所以,7人来刺杀宸王和你,轻而易举。” 叶栖迟抿唇。 要不是香沁早是她的人。 他们这次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她问道,“你身体情况如何?” “叶姑娘是问我,吃了你的药物吗?”香沁确定。 “嗯。” “这一次药发之时,我吃的自然也是姑娘给的解药,身体无恙,和十绝门给我的解药一样。”香沁回答。 “我们计划要提前了。”叶栖迟当机立断。 香沁看着她。 “十绝门的杀手,全部都是孤儿。说是孤儿,也不过是小时候被拐卖,然后带去十绝门经过残忍的训练。有些人很小就去了十绝门,记不起自己到底是怎么去的十绝门,有些人稍微大一些,比如像香沁你这样的,已经有些许记忆,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们到达十绝门之后,十绝门就不把你们当人一般的训练成了冷血无情的杀人工具,甚至很多杀手因为资质不行,达不到杀手的要求,便会直接处死!如此残忍的一个地方,我相信里面的杀手,要不是十绝门控制着你们的命脉,极少有人心甘情愿的沦为十绝门的杀人工具。” “是。”香沁认同叶栖迟的观点,“如若不是十绝门的毒药,没人愿意效忠。而毒药复发的痛苦,筋脉全断,七窍流血,全身腐一般的死,残忍一百倍,没有哪个杀手,不畏惧。” “原本我打算,练就了解药解除杀手体内毒物之后,然后利用十绝门的杀手灭了十绝门,现在却因为渝州行的耽搁,根治你们体内毒物的解药并没有完全练成,但现在紧急之时,香沁只能靠你了!” 香沁看着叶栖迟。 “靠你,去拉拢一部分杀手,为我们所用。直白一点就是,这次你们十绝门的杀手32人,按照我们的武力值,我们需要平安无事,除了你之外,至少还要拉拢十人成为我们的人。” 香沁显然有些为难。 她此刻只能保证,她绝不杀他们。 其他人。 其他人,她并不熟。 “香沁,我知道让你这么做会有危险,一旦不成,反而因为暴露了自己的想法而被十绝门追杀。但现在,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人可以做成这件事情。”叶栖迟直言。 “我倒是不怕被十绝门追杀。这次出来收到任务是刺杀宸王和你时,便已下了决心,否则也不会来提前通知你们。我担心的只是,万一我失误了,就会害了你和宸王。”香沁认真道。 叶栖迟给她的解药,已经让她完全衷心与她。 从成为杀手而言。 就没想过会一直活着。 每次任务,都有杀手会死。 早就,司空见惯。 她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了他人。 “不需要顾虑。”叶栖迟说得明白,“你失败不失败,我们都很危险。倒不如铤而走险,说不定还有希望。” 香沁沉默了几秒,点头道,“好,我试试。” “预计是什么时候动手?”叶栖迟问。 “今晚,子时。”香沁说道。 “会下药吗?” “不会。”香沁说道,“怕打草惊蛇,上头没有让我们下药。而且按照十绝门以往的战绩,三十二人,远远可以刺杀了宸王,不需要那么多过场。” “如若这次十绝门的杀手反而被我们杀了或者笼络了,是不是就代表着,十绝门基本上也被灭门了。” “可以这么说。”香沁听到叶栖迟的话,也不由得有点激动,“十绝门杀手本来不多,真正培养出来的合格杀手一年不会有几个,而且杀手的死亡还大,几乎每次执行任务都有人死,现十绝门能用的杀手只有不到六十人。而现在的三十二人,还包括排名前十的杀手,一旦遇难或者背叛,十绝门就难以翻身,加上十绝门在江湖上也结下了很多仇,主要十绝门损失惨重,江湖上其他人自然会趁机寻十绝门报仇,十绝门很快就会在江湖上消失。” “这也是,拉拢杀手的一个有利砝码。”叶栖迟重重的说道。 “好,我知道怎么做。”香沁答应。 叶栖迟也点了点头。 因着也怕被人发现,所以耽搁的时间并不长。 香沁先离开之后。 叶栖迟和古幸川才走出来,往客栈回去。 古幸川说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老是往青楼跑了。” 叶栖迟笑了笑。 “你是不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料到楚王会利用十绝门来杀宸王。” 叶栖迟点头。 事实上不是料到。 是书上早就写过了。 自然就要未雨绸缪。 但还是,比她想的快了一些。 萧谨慎作为本书中的大反派,果然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如若你灭了十绝门……”古幸川由衷的佩服,“楚王不仅没能杀掉宸王,反而还折了他的羽翼。楚王怕是要被气死。” 叶栖迟笑了笑。 也是能够想到,要真的达成,楚王会被气成什么鬼样子。 “渝州城应该已经让楚王气得够呛了。”古幸川感叹。 真的是佩服。 佩服叶栖迟的智慧。 “革命还未成功。”叶栖迟拍了拍古幸川的肩膀,“不能高兴得太早。” “革命?”古幸川皱眉。 “就是你们口中的战争。” 古幸川微怔。 还有这些新鲜的词语。 叶栖迟自然也不多做解释。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客栈。 自然是不会让里面暗藏的杀手,看出来他们的心思。 两个人刚走进客栈。 “王妃,你去哪里了?!”小伍看到王妃和古幸川出现,都快哭死了。 “怎么了?”叶栖迟问。 “王爷找你。准确说,是小婴儿在哭,王爷让你回去照顾。”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哭你们不会哄哄吗?” “……”他们大老爷们,根本不会啊。 叶栖迟跟着小伍回房。 古幸川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每次看到她奔向萧谨行的背影,心里都会有些难受。 他微微的笑了笑。 笑着,掩饰自己的情绪。 …… 叶栖迟走进房间。 一走进去。 就被眼前的画面给惊住了。 萧谨行居然在哄宝宝。 他此刻把宝宝抱在怀里,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嘴里还嗯嗯哼哼的,明显是在哄宝宝睡觉。 感觉到叶栖迟回来。 一转身,眼神都可以杀人。 叶栖迟咽口水。 小伍也被王爷的模样吓到了。 这不是他印象中的王爷。 他家王爷,不会这么……良家妇男。 一定是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 “还不过来!”萧谨行冷声吩咐。 “哦。”叶栖迟回神。 回神那一刻,赶紧过去,从萧谨行怀里抱过已经又睡着的婴儿。 也不由得,又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看着萧谨行耳朵似乎都有些红了。 那一刻却还是嘴硬的说道,“叶栖迟,你下次再敢让本王里做这种事情,本王定会杀了你这婴儿,让她以后再也哭不出来!” “……”狗王爷还是这么口是心非! 萧谨行丢下一句话就打算走。 估摸着也是觉得很尴尬。 “萧谨行。”叶栖迟叫着他,“十绝门的杀手来了。” 萧谨行眼眸一冷。 整个人明显变得严肃起来。 “原本我想过,我们像上次那要秘密逃走。但又考虑,第一次用了这种方式,这次,萧谨慎肯定会更加周密,说不定,我们一旦逃走,反而有更多人在外面等着杀我们。”叶栖迟说道。 萧谨行也在思索,叶栖迟的话语。 “所以我打算这次硬碰硬。”叶栖迟说,“不只是觉得这样更容易活命,更重要的是,还能趁机灭了十绝门。” 萧谨行眼眸中明显有了杀意。 叶栖迟自顾自的又说道,“十绝门现在为楚王所用,楚王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让十绝门去秘密解决,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他可以为达目的肆无忌惮的做不折手段的事情的原因。现灭了十绝门,就是灭了楚王的一条捷径之路,楚王以后想要达成他的目的,不仅畏手畏脚,还会花费更多的时间。所以,正面迎战,一举两得。” “你又怎么能保证,我们能赢?”萧谨行终究还是理智。 并没有被面前的诱惑,而迷昏了头。 “我拉拢了十绝门排名第一的杀手。”叶栖迟一字一顿。 似乎又说得,云淡风轻。 第111章 回朝(3)逼入绝境 萧谨行还是被叶栖迟的话,惊讶了。 叶栖迟总是这么的让人,出其不意。 她什么时候,拉拢了十绝门排名第一的杀手。 她又是如何知道,十绝门排名第一的杀手,到底是谁的?! 萧谨行的审视,叶栖迟依旧淡定自若。 她淡淡的说道,“她会帮我们,拉拢其他人。” “你怎么就觉得,她可以做到,拉拢了其他人。”萧谨行决定放下心里所有的疑惑,解决当前的危机,“据我所知,十绝门的杀手对十绝门的忠诚程度,非同一般。” “十绝门的杀手对十绝门的忠诚是因为,十绝门掌控着他们的生死。一旦他们的生死不再十绝门的手上,以十绝门对他们的残忍,他们只会灭了十绝门。” “十绝门作为了江湖上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的杀手组织,既然他很清楚杀手们到底为何给十绝门卖命,如若一个不当,十绝门不仅掌控不了杀手,反而会被杀手反杀,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十绝门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们对杀手的掌控,不会简单。” “确实不简单。”叶栖迟冷冷一笑,“不过,我能破。” 萧谨行对叶栖迟的审视,更加明显。 “放心。”叶栖迟胸有成竹的说道,“十绝门的杀手,至少一部分杀手,会为我们所用!” 之所以有这个信心,一方面是因为香沁的能力。 香沁作为第一杀手,自然会有她一定的威严,总有一部分人会愿意信任她。 另一方面,没有哪个杀手愿意一辈子过这种,在刀刃上舔血的日子,杀手频频死亡,他们也不想,有一天就这么落在了自己身上,一旦有任何一个可以造反的机会,哪怕是,或许不会成功,也会有那么一部分人,蠢蠢欲动。 所以,香沁拉拢一部分人,不难。 叶栖迟这么想着,又漫不经心的说道,“今晚子时动手。趁现在这个时间,还可以休息一会儿。” 萧谨行还是有很多疑惑。 然而看到叶栖迟这般模样,又选择了沉默。 叶栖迟这女人……到底是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的高瞻远瞩,似乎已经超出了他对她的认知。 终究,对这个女人,还是会有,刮目相看。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他对着小伍吩咐道,“秘密通知所有人,今晚不准睡觉,提前做好部署和准备。” “是。”小伍领命。 那一刻也不由得有些对王妃很是佩服。 王妃是天上的神仙吗?! 什么事情都了如指掌,什么事情都可以料事如神?! 小伍连忙退下了。 叶栖迟坐了一天的马车也有些累了。 她就这么也睡在了床上,睡在小婴儿的身边。 她闭目养神。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坐在了旁边的软榻上,心里开始筹划很多事情。 如若今天十绝门的人真的会来。 按照叶栖迟的规划,便是要正面灭了十绝门。 先不说他们到底能不能做得到,但不得不说,一旦做到了,就是给了萧谨慎致命一击,他以后想要借用这个组织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就是天方夜谭。 他眼眸微紧。 从被任命去渝州开始,他便再也不会,隐藏了自己! …… 是夜。 客栈里外,一片安静。 所有人看上去似乎都睡了过去。 一行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开始出动了。 一些在屋顶上飞檐走壁。 一些在客栈中,轻盈的穿梭。 如此几十人的出动,硬是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十绝门杀手的武功,确实,名不虚传。 小伍一直在叶栖迟和萧谨行的房间内,守卫。 习武之人,自然比一般人耳朵更灵敏。 他耳廓微动。 明显是听到了,一丝响动。 子时一到。 果然要来了。 那一刻又不得不再次佩服,王妃的料事如神。 他不动声色。 然后给了一个眼神,给睡在床上假寐的萧谨行和叶栖迟。 两个人收到信号,自然也会有些紧张。 叶栖迟在想。 这次回去之后,安全回去之后,她也应该,习武了。 在末世,她也不是没有战斗力,只是因为穿到了叶栖迟的身体上,身体的特殊体质保留了,但战斗力却一点都没有,加上叶栖迟本身身体较为羸弱,她自身都能够感觉得到,她可能连拿稍微重一点的刀剑都拿不起,更别说去挥动。 但体力这个东西,都是可以练出来的。 这里这么多的刺杀暗杀,光靠自己的特殊体质活命,太难。 叶栖迟这么琢磨着。 突然就听到了房顶上的一声巨响。 俨然是有人从房顶中,运用轻功直接飞了下来。 长长的剑,直接就往床上刺去。 剑还未靠近。 小伍已经用剑,挡住了杀手的举动。 杀手被小伍的内力反攻,身体往后退了几步。 下一刻。 两个人瞬间,打了起来。 这人,不是香沁。 而且看上去,应该也不是香沁拉拢的人。 和小伍的厮杀,刀刀致命。 十绝门的杀手,一招一式都是在夺人性命,不留任何余地。 小伍和对方打得很激烈。 叶栖迟和萧谨行此时也已经抱着婴儿,准备离开房间。 房间一打开。 一个黑衣杀手站在门口,一把亮晃晃的剑,直接往他们身上再次刺来。 叶栖迟迅速甚至本能的挡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眼眸明显动了一下。 神色在那一刻也有了一丝的慌张。 就在那一瞬间。 那个杀手一顿,整个人僵硬在原地,长长的剑也只是指着叶栖迟,一点点的距离,终究没有刺入叶栖迟的身体里。 杀手倒下。 叶栖迟看到了香沁。 香沁微点头。 下一秒也没有耽搁,直接冲进了房间内。 加入小伍,和房间内的杀手打了起来。 杀手原本对小伍就有些吃力了,此刻也有一些在下风,这一刻因为香沁的到来,根本就没有了任何抵抗之力,心里自然也有些诧异为什么香沁会站在宸王那边,但现在最重要,还是离开! 于是。 杀手当机立断,运用着轻功,打算从屋顶上逃走。 刚有此举动。 香沁身体腾飞得更快,更迅速,直接挡住了杀手出路。 与此同时。 香沁一剑,封喉。 杀手瞪大眼睛看着香沁。 重重的从半空中,摔在了地上。 死不瞑目。 叶栖迟和萧谨行就这么看着眼前一切。 叶栖迟也是被香沁所震惊到了。 香沁的剑法真的是又快又狠。 她甚至觉得,她都没有反应过来,香沁就已经,杀人了。 琢磨着,以后跟着香沁学习剑法,应该错不了。 “民女叩见宸王,宸王妃。”解决了刺客,香沁走到了叶栖迟和萧谨行的面前,行礼。 萧谨行看着眼前的黑衣杀手,带着警惕。 “香沁,就是我给你说的,十绝门排名第一的杀手,自己人。”叶栖迟自然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情绪,这货到底有多警惕,她再清楚不过。 萧谨行依旧只是看着香沁,一言不发。 叶栖迟也没有再去在意萧谨行,问香沁道,“你那边怎么样?” “已拉拢八人。”香沁回答,“太多,我没有把握,只能把我认为可以的杀手拉拢了。现在他们正在暗地里找机会杀杀手,但很多杀手还是会有顾虑,所以并不是那么容易。而此地现在很危险,民女建议,王爷和王妃先行离开。” 萧谨行皱眉。 叶栖迟也在犹豫。 “民女是觉得,十绝门出动了如此多的杀手,目的自然就是,势在必得。”香沁解释,“我担心,十绝门还留有了后手。就是说,如果我们失败了,还会有人来支援,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王爷和王妃秘密离开。” “离开后,外面安全吗?”叶栖迟问香沁,“会不会,一部分人在这里杀我们,另外一部分人在外面等着杀我们?!” 香沁一怔。 此刻被叶栖迟这么一说,仿若醍醐灌顶。 十绝门来了大半以上的人。 还有小半人没来,或许不只是觉得人手已够,或许就是因为,有部分还在埋伏。 香沁不再多说。 “香沁,现在我们不能走。”叶栖迟很肯定地说道,“只能在这里,要么活,要么死!” “是。”香沁明白。 “而我和王爷的命就交给你了。” “我会,誓死保护。还请王爷和王妃,暂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好。” 香沁起身,迅速离开。 离开后。 小伍连忙把房门关了过去。 萧谨行和叶栖迟也回到了房间。 外面现在早已血腥一片。 他们出去,危险更大。 好在提前做好了部署。 现在这一刻,白家军的大部人士兵也已经层层把这里保护了起来。 一时。 杀手们再也闯不进来。 但终究。 房间中还是会有些紧张。 不知道,外面到底什么情况。 不知道十绝门的杀手实力到底在什么地步。 但从刚刚来刺杀他们的杀手,以及从香沁的身手来看,绝非常人能及。 门外。 全部都是砍杀的声音。 时不时,会有人来禀报外面的情况。 俨然,白家军损失异常惨重。 从最开始的一百多人到剩八十,六十,四十…… “不好了!”此刻来禀报情况的士兵,满身是血的出现,“王爷,我们的人已经快要抵抗不住了,现在又来了一批杀手。” “什么?!”叶栖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萧谨行那一刻,也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本来刺客已经所剩无几,但突然又来了几十人,白家军马上就要抵御不住了。”士兵紧张无比的说道。 叶栖迟脸色一沉,她冲着萧谨行说道,“看来这次,萧谨慎是真的非杀了你不可!” 萧谨行脸黑无比,他冷声道,“走。”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 “既然杀手都到了这里,自然,外面就没有人埋伏。”萧谨行直白道。 叶栖迟点头。 “小伍。”萧谨行命令,“掩护离开。” “是。”小伍连忙打开房门,四处观察。 此刻白家军还在厮杀,目前还未真正打到萧谨行和叶栖迟的院落,他们还能够顺利离开。 虽然刚开始的第一选择不是离开这里,但还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客栈外早就隐秘好了,他们离开时需要的马车和人手。 “古幸川呢?”一行人走出客栈之后,叶栖迟问道。 “不知道。”小伍回答,此刻所有人都已经坐在了马车上,“此刻,我们只能先保证我们的安全。不过王妃放心,袁文康会全力保护古公子。” 叶栖迟抿唇。 明显还是不放心。 萧谨行根本没有搭理叶栖迟,对着小伍说道,“走!” 叶栖迟看了一眼萧谨行。 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们这一走很快就会被杀手发现,一旦发现,客栈反而就安全了。 一辆马车,和十来匹骏马,护送着离开。 突然的响动,瞬间惊起了杀手的注意。 他们走出去不远。 便听到了后面,马蹄追赶的声音。 叶栖迟掀开帏裳看了一眼,虽然天色开始亮了起来,但还是看不清楚后面追赶的到底有多少人。 但应该人不少。 叶栖迟放下了帏裳,也不能保证他们能够全身而退。 而此时。 因为马车的速度,马车自然很是颠簸。 不小心整个人都要腾飞了过去。 原本见过“大场面”的一婴儿,原本不怎么爱哭的婴儿,此刻也因为颠簸,哇哇大哭了起来。 叶栖迟怎么哄都哄不过来。 婴儿哭得撕心裂肺。 叶栖迟琢磨着萧谨行会不会直接让她把婴儿扔下。 然而一路上,萧谨行除了板着一张脸之外,没有多说一个字。 马车。 一路狂奔。 后面的人越追越近。 叶栖迟都在想,这次是不是真的可能凶多吉少之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急刹。 差点没有让叶栖迟整个人扑了出去。 也在那一瞬间。 萧谨行突然挡在了她的前面。 她的身体和脸颊撞到了萧谨行的后背上,俨然是早知道叶栖迟会摔,所以在保护她。 叶栖迟还真的有点受宠若惊。 当然此刻也没心思注意到太多。 命更重要。 也就在那一刻,听到小伍急切的声音说道,“不好了王爷,前面是死路了!” 萧谨行连忙掀开帏裳,下了马车。 叶栖迟也连忙抱着孩子下去。 一下去,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悬崖。 根本不能往前走了。 而此刻。 后面的杀手,也逼近了过来。 就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停下,让他们进退两难。 萧谨行身边的人,全部挡在了萧谨行的面前,誓死保护他。 面前的杀手,也没有动手,此刻也只是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双方僵持。 叶栖迟也在那一刻,暗自打量。 来的杀手。 十五人。 而他们,除了她和萧谨行,也只有十五人。 十四人是白家军的精英,但绝对不是杀手的对手。 还有一人小伍。 也只能一对一。 要真的打起来。 他们断然打不过。 重要的是,这些杀手之中,还没有看到香沁。 也就是说。 极有可能,这些人,全部都没有被香沁拉拢。 叶栖迟让自己冷静。 凡是没有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弃。 她暗自深呼吸一口气。 又这么看着眼前的杀手。 杀手此刻没有动手,还是让她有些惊讶。 按理,杀手应该很清楚,他们现在想要杀了萧谨行,轻而易举。 此刻却只是和他们僵持,迟迟未动。 是……在等谁吗?! 叶栖迟还在揣测。 远远,又听到了马蹄的声音。 果然如此。 叶栖迟看着骑着骏马极速而来的几人。 他们一到来。 杀手们的表情明显有些微变。 所以,来人不简单。 叶栖迟看到一个中年男人,骑在最前面。 后面分别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还有,香沁。 香沁还没有出事儿。 准确说。 香沁还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一刻,叶栖迟不由得,稍微稳定了些。 但完全也不敢,和香沁有任何眼神交流。 是怕。 被人察觉什么。 “宸王,你命可真大!”中年男人停到他们面前,冷讽道,“我十绝门出行杀人任务这么多年,还从未有过这么高规格去杀一个人!你可是让我,损失惨重!” “大胆刁民!明知本王是宸王,却还要来杀本王,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罪?!”男人更加讽刺了,笑得还很猖狂,“能犯了什么罪?!我杀了你,我还会被朝廷重赏,你信不信!” “你!”萧谨行脸色难看到极致。 事实上自然也是清楚,这一切都是萧谨慎的安排。 “宸王,你也算死得其所。”男人从马上下来。 其他人自然也跟着他,下了马。 “这么多十绝门的杀手给你陪葬,你不亏!” “尔等贱命,怎能和王爷相提并论!”叶栖迟呵斥。 男人把视线看向了叶栖迟,“可是,宸王妃?!” 叶栖迟眼眸微紧。 根本没有回答。 “本次在下的任务只是杀了宸王。”男人说道,“你若安分,在下可不杀你。” 叶栖迟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如果没有猜错。 此人应该就是十绝门的当家断崖子! 倒是也没想到,萧谨慎为了杀萧谨行,连十绝门从来不露面的断崖子都亲自出面了。 可想,这次渝州行,萧谨行到底有多惹怒了萧谨慎。 也不得不说,渝州行确实破坏了萧谨慎的大计划,才会让他,这么不折手段的报复! 叶栖迟不动声色的看着断崖子。 断崖子说道,“听闻渝州城的老百姓乃宸王妃救治,我的雇主对你兴趣颇大,你要是听话,我不杀你,还让你享受更多的人荣华富贵!” 叶栖迟依旧沉默。 她只是在思考断崖子的话。 他口中的雇主,自然就是萧谨慎。 萧谨慎开始留意她了?! 当年萧谨慎之所以选择白墨婉,只因白墨婉有用。 现在注意到她,也不足为奇。 而且此刻如若她真的背叛萧谨行,她可能还真的能活命。 “还需要犹豫吗?”断崖子问,似乎不觉得叶栖迟会拒绝。 这也是为什么,分明立刻就可以杀了宸王,但却让所有杀手等他到来。 一是楚王要求他留下叶栖迟的性命。 二是他要亲眼看着宸王的死,不能出半点纰漏。 楚王下了死命令。 如若完不成。 他想要让朝廷成为十绝门的保护伞,几乎就不可能了。 叶栖迟的沉默。 萧谨行自然也能够感觉得到。 萧谨慎从来不蠢,很清楚什么人可以为他所用。 叶栖迟现在的能力自然也已经引起了萧谨慎的注意。 萧谨慎肯定不想放过叶栖迟这样的人才。 “好。”在叶栖迟还未开口之时,萧谨行说道,“既然你的雇主只杀我,叶栖迟你便,离开!” 叶栖迟转头。 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萧谨行。 压根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还真的会……在意她的性命。 此刻不说一定要让她一起陪葬。 但肯定,不会想着怎么让她活命! 还真是让她。 受宠若惊! 第112章 回朝(4)激烈决斗 悬崖边上。 萧谨行的一番话,确实让叶栖迟有些吃惊。 她眼眸微动,眼神看向了萧谨行。 也在审视,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让她不要顾他选择自保。 萧谨行自然也注意到了叶栖迟的视线,那一刻根本没有回头看叶栖迟一秒,显得异常的冷漠,他再次说道,“你要走,便走!” 一幅。 随便她的样子。 表现出来的就是,她对他根本不重要,你爱怎么选择,怎么选择。 叶栖迟也没说话。 断崖子笑了。 笑得猖狂。 他说道,“一直听闻宸王是钟情于白墨婉的,没想到,还是个多情的种子,对宸王妃也不错!还知道在生死关头,救宸王妃一命。” 萧谨行冷淡,他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本王只是从来都没有杀人的嗜好,和你雇主不同。所以叶栖迟的生死,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和我无关。她要死便死,要活便活。” 听着萧谨行这番话,断崖子笑得更加疯狂。 他转头看向叶栖迟,“宸王这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如果你不蠢,你应该很清楚,宸王心悦的人到底是谁?!没必要为了一个心里根本没有你的人,一起陪葬。” “你雇主,是真的不想杀我吗?”叶栖迟确定。 对于萧谨行那些冷言冷语。 她也习惯了。 而且这一刻她反而觉得,萧谨行的冷漠,只是不想拖累了他。 表现出来对她的不屑一顾,只是不想她为了他一起死。 当然,生死关头。 她也没有那么多情感。 此时最重要的还是活命。 不只是她活命。 还有这里的所有人活命。 “他要是想要杀你,你还能活到现在?”断崖子反问。 “会不会这只是他的一个计谋,待我真的随你回去时,他便用其他方式来折磨报复我!”叶栖迟其实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她肯定。 香沁一定能够在某个瞬间,反击。 “我的雇主只是和宸王有仇,和你,毫无瓜葛,他为何要来报复你?”断崖子劝着。 叶栖迟微皱了皱眉头。 她突然觉得,萧谨慎好像是真心的。 断崖子这种人,断然不可能为了谁而说这么多好话。 如若不是萧谨慎的态度,他也不可能和她废话这么多。 叶栖迟思索了半响。 她突然又问道,“不杀我,会杀我怀里的孩子吗?” 断崖子看了一眼叶栖迟怀里的孩子。 心里也明白,叶栖迟问出这句话,基本上拉拢她就成功了一大半。 楚王交代。 尽可能保叶栖迟,除非必须,不能杀了叶栖迟。 否则,他也不会这么耐心的劝说。 他说道,“只要不是宸王的孩子,我便没必要杀她。” “不是。”叶栖迟说,“是我在渝州城的路上,捡的一个婴儿。” “既然如此,在下便可不杀。” “那好。”叶栖迟不再犹豫,“我愿意离开萧谨行。” 话语间,很坚决。 似乎,没什么留恋。 萧谨行冷峻的脸上,还是有了一丝的情绪波动。 倒是没有想到,叶栖迟可以这么洒脱。 对他,这么洒脱。 他刚刚说的话,自然也是为了让叶栖迟活着,如果她可以活着,他也没必要让她陪着自己一起死。 但叶栖真的这么舍他而去的时,还是有些不悦。 “你就这么,背叛了宸王?”断崖子其实不是在怀疑。 人在生死面前,选择活着,再正常不过。 此刻这么说,也是故意想要讽刺一番萧谨行。 这次刺杀萧谨行,十绝门死了一半以上的杀手,损失可谓空前绝后,也让他对萧谨行生恶痛绝! “你都说了,宸王心悦的人是白姑娘,我又为何要去,白白的牺牲了自己。”叶栖迟说的毫无感情,“这半年,我拿命救过萧谨行无数次,他没有一丝感激,心里终究只有白墨婉一人。甚至于,到达渝州,帮他治疗渝州瘟疫,得到渝州城百姓的拥戴,为他立下如此功劳,然而……” 叶栖迟越说越激动。 似乎就是,情绪压抑到极致,此刻终于得到了释放。 她说,“然而,萧谨行告诉我说,宸王妃的位置,唯一只能是白墨婉的。” 萧谨行喉结波动。 当时说这件事情的时候。 叶栖迟的云淡风轻让他以为,她其实是接受的。 就算也知道她心里难受,但她对他的感情,让她不会恨了他。 此刻叶栖迟真的说出来。 他才知道,原来她的怨恨这么深。 心里说不出来的情绪。 萧谨行依旧沉默不语。 断崖子听叶栖迟这么一说,大笑了一声,“这种男人,确实没必要,托付终身。” “是。”叶栖迟点头。 “过来。”断崖子说道,“只要你听话,以后,你依旧会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好。” 叶栖迟抱着孩子,在起身离开那一刻,还是转头看向了萧谨行。 萧谨行脸色冷漠。 对她,依旧不会有任何感情。 不管是她做出什么选择。 都不会有情感上的变化。 她说道,“萧谨行,夫妻一年有余,我对你我问心无愧。现在我选择离开,也问心无愧。” “好。”萧谨行应了一声。 叶栖迟对他,确实不需要有愧。 反而是他,理所当然的利用叶栖迟的对他的感情,接受她给的他所有付出。 最后这一刻。 她要能活着,就活着。 他不勉强。 也勉强不了。 叶栖迟深深的看了一眼萧谨行,转身走了。 从他面前,走向了断崖子那边。 所有人都这么看着她的举动。 断崖子很是得意。 虽然杀宸王花了些功夫也损失惨重,但至少,最后还是完成了任务。 那些损失,慢慢也能重新补上,时间问题。 断崖子眼眸陡然一冷。 那一刻的杀意,带着强大的气场。 在叶栖迟走过来那一瞬间。 他下达命令,“杀!” 杀手,正欲行动。 “不许动!”一个响亮的女性嗓音,突然大声响起。 在如是空旷的峡谷之间,阵阵回荡。 所有人此刻的注意力,似乎才放在了香沁的身上。 看着香沁,挟持了断崖子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 “谁敢轻举妄动,我就杀了他!”香沁手上的剑,直接搁在了男人的喉咙处。 香沁的剑法有多快。 断崖子比谁都清楚。 如若她真的动手,那他儿子,必死无疑。 断崖子脸色难看到极致。 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培养的杀手会背叛他。 当然以前也有过,却终究是不堪一击。 此刻香沁居然拿他儿子的命来威胁他。 而他,也因为刚刚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萧谨行和叶栖迟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香沁的举动,如若不是香沁大吼一声,他都没发现自己儿子被挟持! 被怎么挟持的! 他冷冷的看着香沁。 愤怒,让他脸色难看无比。 那样的狰狞。 可以让杀手,不只是心理上,甚至是身理上都会产生巨大的,恐惧。 但是香沁,却直视着断崖子,努力强迫自己,不要被他所震慑。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断崖子自然不会有什么慌张。 这些年,还没有任何人,真的可以威胁到他。 “这些年我在十绝门被你残忍对待,我受够了。”香沁狠狠地说道,“我要离开!” “离开?”断崖子讽刺,“我放你离开,你又能活多久?一个月?不对,还有半个月。你没有我,你以为你能活命吗?!” “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不能?!”断崖子重复着香沁的话,带着极大的嘲讽,“你怕是忘了,你身上的毒了!” 毒。 就是威胁杀手牵制杀手最有效的手段。 因为他练就了这个毒药,所以,十绝门的杀手,只能全部臣服于他,否则就是,自取灭亡,死相惨烈。 “如果我说,我已有解药呢?”香沁冷冷一笑。 那一刻,明显看到了断崖子眼中的一丝慌张。 那是香沁从五岁开始到十绝门,十二年间,做梦都想要看到的画面。 她总是在想,她怎么才可以杀了断崖子。 怎么才可以让他,死在自己的剑下,乱剑劈死! “不可能!”一瞬的慌张之后,断崖子给了一个绝对的答案,“除了我,没有人可以解毒。” 香沁正欲反驳那一刻。 “来人!”断崖子直接下达命令,“叛徒香沁,给我杀了她。我要让她知道背叛我的结果就是,碎尸万段!” 命令一出。 就有杀手,逼近了香沁。 “断崖子,你不顾你儿子的命了吗?”香沁脸色微沉。 那把架在脖子上的剑,已经把年轻男子的喉咙,割出了血渍。 “谁说他是我儿子!”断崖子冷讽,“我断崖子一生,因为练就奇功,尝试各种药物,早就没有了生育能力。你真以为林千俞是我亲生儿子?不过是,一个谎言,让他卖命与我而已!” 断崖子本姓不姓断,只是江湖上的一个称号而已。 而所有人都以为,林千俞是断崖子的亲生子。 这一刻。 香沁有些许的紧张了。 不只是香沁,被挟持的林千俞自然也是接受不了。 他大声质问,“爹!” “林千俞,到死这一刻,我也不妨告诉你真相。你也和其他杀手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我从你爹娘手上略来的,唯一不同的是,你是一出生就被我带走了,想着自己这一生也不能有孩子,就对外宣称你是我儿子,一方面是为了让你对我忠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稳定十绝门内部,怕因为我十绝门没有继承人的关系,发生抢夺继承人的血案,故此而已。” 林千俞自然无法接受。 当了这么多年的少主,这一刻居然告诉他,是冒充的。 他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所以,你的命对我而言,和其他杀手一样,影响不了我任何决定。”断崖子冷血无比。 林千俞狠狠地看着断崖子。 青筋暴露。 那一刻。 最紧张的莫非,香沁。 香沁想过,唯一在此时有可能救下宸王的方式,只有挟持断崖子的儿子。 却没想到。 失败了。 千算万算,算不到林千俞不是断崖子的亲儿子。 这个老奸巨猾的老魔头。 这辈子,从来没有过一丝善心。 只有自己的野心和残暴。 她现在恨不得,一剑刺穿他的喉咙。 “动手!”断崖子再次冷血的命令。 “你们身上需要的解药,我有!”那一刻,叶栖迟突然大声说道。 也在第一时间。 走到了香沁的身边。 香沁本就在断崖子身后。 此刻也很清楚,一旦她反抗断崖子,她就有危险,所以选择了靠近香沁。 断崖子脸色一沉。 他转头狠狠的看着叶栖迟。 “如果你们不想一直被断崖子控制,你们现在就不要杀了香沁而是成为香沁的帮手,一起杀了断崖子,从此离开十绝门!” “叶栖迟!”断崖子咬牙切齿的叫着她的名字,“你若如此破坏我的大计,可别怪我杀了你!” 断崖子的威胁。 叶栖迟根本没有在意,她冲着面前的杀手说道,“香沁之所以敢反抗,难道真的是因为她不要命吗?!不,她惜命,她要是不惜命,不会活到现在,更不会成为了十绝门第一杀手。而这么多年,香沁在十绝门这么高地位的情况下决定叛变十绝门,不仅仅是因为她对十绝门的仇恨,更重要的是,她知道离开十绝门活命的方法!” “闭嘴!”断崖子带着阴森的口气,“你再敢说一句,我杀了你!” 叶栖迟咬牙看着断崖子。 断崖子现在对她的容忍只是因为萧谨慎一句话。 但她如果真的激怒了断崖子。 也可以被他一掌劈死。 “宸王妃说得没错。她确实有解药。” 说着。 香沁用另外一只手,从怀里拿出来一刻黑色的药丸。 杀手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颗药丸身上。 “这是十绝门半月前给我的解药,我并没有服用。”香沁说,“而我活到了现在。” 杀手的眼神,明显有了些触动。 “各位可以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平时服用的药丸。”香沁话音落。 将药丸往天空一抛。 一个杀手轻功弹起,直接接住了那颗药丸。 接过后,把药丸放在了鼻息之间,又掰下了一点,放进了嘴里。 确定了药丸了真实性。 杀手的眼中,明显有了些异样。 “我没必要骗大家,我们是一起的!”香沁大声说道,“目的都是想要活着,想要摆脱十绝门活着!” 杀手开始有些动摇了。 一个杀手突然开口道,“我们现在就算离开了十绝门,但是解药在宸王妃的身上,她会不会又是另外一个十绝门!” 叶栖迟还未解释。 香沁直接说道,“至少,宸王妃不是那个把我们从爹娘身边拐走的人。和亲人失散的痛苦,亲人失去我们的痛苦,难道不应该让断崖子,血债血偿吗?!” 叶栖迟看着香沁。 杀手更能够了解杀手的内心。 香沁更知道,怎么才能够说服杀手。 “何况,就算宸王妃再恶劣,还能比待在十绝门更惨吗?!”香沁继续劝说,“我不能保证去了宸王妃那里是不是会更好,但绝对,不会比现在更差……啊!” 香沁话未说完。 突然一股内力。 直接一掌,击在了香沁的胸膛上。 香沁忍着那一掌,口吐献血。 断崖子出手了,武功高强到,让人瞠目结舌。 叶栖迟站在香沁的旁边,那一掌不是对着她,但她都感觉到了,内力的浑厚,让她产生了巨大的压迫感。 “你以为,你们真的能杀了我?!”断崖子冷笑。 所有杀手都这么看着断崖子。 包括,满口鲜血的香沁。 “你们都是我教出来的。”断崖子说道,“你们的致命弱点,我一清二楚。想要杀我,可能吗?!” 香沁狠狠地看着断崖子,冷冷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话音落。 她直接放开了林千俞,一个腾空,飞向了断崖子。 和他正面打斗。 场面,激烈。 这是叶栖迟第一次看到武功高强之人过招。 招招致命,招招出神入化。 “王妃!”小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叶栖迟的身边。 叶栖迟被小伍的声音,惊吓。 此刻所有人也都全部看着香沁和断崖子的厮杀,太过紧张和激烈,都差点忘乎其他。 “先去王爷那边。”小伍说道。 也是为了,绝对的保护她的安全。 俨然此刻,她算是背叛了断崖子,一旦断崖子杀了香沁,第一个就会直接杀了叶栖迟。 叶栖迟点头。 那一刻也迅速的跟着小伍回到了萧谨行的身边。 萧谨行似乎是看了她一眼,但更多的,还是把注意力放在香沁和断崖子决斗上。 明显。 香沁不是断崖子的对手。 如此几番下来,香沁终于被断崖子一掌,直接击出了很远。 口吐鲜血。 整个身体,直接跪在了地上。 而身下,就是万丈深渊! 断崖子冷冷的看着香沁,“你以为,你打得过我?!所谓的第一杀手,也不过是我五成的功力而已!你以为,我会真的放任你们的武功,高于我?!” 香沁捂着自己的胸口。 全身都要撕裂了一般,筋脉似乎都已断裂。 但她眼神尖锐,对断崖子的杀意,依旧坚定。 她再次腾飞而起。 再次,冲向了断崖子。 叶栖迟明显知道,香沁再这样和断崖子决斗下去,必死无疑。 她转头大声对着其他杀手说道,“这次之后,因为你们有背叛之心,断崖子肯定不可能再留你们。终归一死,何不为自己争取一下?!” 其他杀手一直在观望。 在香沁和断崖子决斗中,没有人敢上前。 到底是对断崖子的恐惧。 此刻听到叶栖迟的话,也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小伍!”叶栖迟当机立断。 小伍领命。 此刻他其实早就想要帮助香沁了。 但因为没有得到命令,所以不敢擅自行动。 听到王妃的命令,连忙一跃,加入了决斗。 断崖子脸色微沉。 本可以马上解决了香沁,却没想到…… 也无妨。 对断崖子而言。 来一个是杀,来两个也是杀! 两个人对他也产生不了威胁! 就在小伍加入决斗后。 一个杀手,突然也加入了进去。 陆陆续续,十绝门的杀手,全部都向断崖子杀去。 如此一来。 断崖子自然开始有些吃力了。 但他也并没有露出任何慌张。 对他而言,似乎这些人,根本不能伤他分毫。 他一个内力。 直接让靠近他的人,全部被击翻了过去。 于此,他一个轻功微点,仿若瞬移一般,迅速靠近几个杀手,直接一指封喉。 断崖子连剑都没用。 轻而易举的让杀手,就这么死在了他的手上! 第113章 回朝(5)杀死断崖子 现场一片惨烈。 叶栖迟和萧谨行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料到,断崖子的武功会高强到这个地步,如此多的顶级杀手加上小伍,都全然不是断崖子的对手,看着眼前不断有被断崖子杀死的杀手……如此下去,所有人都会死在这个老魔头手上! 俨然,有些紧张了。 叶栖迟紧咬着唇瓣,在想怎么才有解决之道。 萧谨行也是表情严肃,一脸认真。 就在断崖子又轻而易举的杀死一个杀手时。 萧谨行突然大声说道,“断崖子刚刚说过了,你们的弱点他全部都一清二楚。所以你们按照自己原来的招式去杀他,甚至越是厉害的招式,断崖子越是能够躲过,还会找到你们的弱点趁你们不备直接反杀了你们!” 萧谨行的话,那一刻也让叶栖迟瞬间发现了什么。 所以萧谨行一直盯着他们的打斗,并不只是在关心他们的输赢,而是在找断崖子的弱点。 “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你们不要用你们习惯的招式,反向而行!”萧谨行冲着杀手,指挥道。 杀手们打斗中自然也发现了,他们越是厉害的招式,断崖子躲得越好,当然在打斗过程中根本注意不到这么多,也没有想到要去怎么改变,此刻听萧谨行这么一说。 所有杀手连忙变换了自己的招式。 把自己最厉害的武功隐藏了起来。 虽没那么强大的杀伤力,但因为人多,加上断崖子已经找不到他们的规律,此刻明显,有些吃力了起来。 杀手发现断崖子确实没那么容易杀死他们了,招式也就更加的出其不意。 断崖子脸上明显有了些慌张。 是没想到自己刚刚随口一句威胁自大的话,却被萧谨行发现了他的秘密! 现在没办法轻而易举的杀死杀手,当然杀手们想要杀他也不容易,可时间越久,体力终究有限,怕这样耗下去,非把自己耗死不可! 他眼眸一冷。 整个人气势,又瞬间强大起来。 他大声说道,“林千俞,你还在旁边做什么!给我全部都杀了!” 林千俞此刻确实一直在观望。 他也站在那里,看着面前混乱而残暴的局面。 听到断崖子叫他,他才转头看了断崖子一眼。 断崖子狠狠的再次吼道,“林千俞,给我杀了他们!” “我为什么要帮你杀了他们?!”林千俞突然笑了,冷讽的话语说道,“我又不是你儿子,我也不过就是你的一枚棋子一个工具而已,我为什么要来帮你?!” “你傻子吗?!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爹你还不知道吗?刚刚不这么说,我能救下你,你能活到现在吗?!”断崖子脸色阴沉无比。 此刻如若没有人帮他,他胜算少之又少! “刚刚如果不是叶栖迟突然说自己有解药,你就已经动手了,而你一旦动手,香沁就会直接杀了我!你根本没有把我的命放在眼里,我何必要来救你!”林千俞无动于衷。 甚至恨不得,断崖子就这么死在他们的剑下! 断崖子咬牙,狠狠的说道,“林千俞,你果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就算你不是我亲生儿子又能怎么样?!现在整个江湖上都知道你是我儿子,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林千俞眼眶猩红。 “十绝门这些年在江湖上有多少仇家你心里没数吗?!我死了,他们会找谁报复?!还不是找你!”断崖子大声说道,“只有我活着,你才能够活着,你现在不帮我杀了他们,最后你也活不了!” 林千俞身体都在发抖。 听到断崖子如此对他威胁的话,全身都在颤抖! 他脸色突然一狠。 一个轻功,瞬间飞向了依旧场面惨烈的打斗之中。 他随意从地上捡起来一把利剑,直接往其他杀手中刺去。 一个杀手被他,杀死。 与此同时,林千俞迅速来到了断崖子身边。 叶栖迟和萧谨行那一刻,自然有些紧张了。 从刚刚林千俞那一两个招式就不难看出,这人的武功也是极高。 或许在香沁之上,仅次于断崖子。 本对付一个断崖子就没有胜算,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这场决斗,很难再赢。 断崖子看着林千俞过来,脸上也不由得有了些得意的笑容。 只要林千俞帮他。 解决面前的这些杀手,就是轻而易举。 香沁眼眸一紧。 她冲着叶栖迟大声吼道,“宸王和宸王妃先走!” 明显是,他们可能打不过了。 让萧谨行和叶栖迟先走,而他们可以拖延时间。 叶栖迟心口微动。 她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已经迅速,往旁边的马匹上去。 叶栖迟咬牙。 如若待在这里,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所有人一起死。 她只能先行离开。 心里愧疚的是,她连累了香沁。 还有十绝门的,其他杀手。 萧谨行坐上马车,伸手,“把孩子给我!” 叶栖迟也没有犹豫。 以她的技术,抱着孩子骑马根本不可能。 此刻也没有那个时间去问萧谨行会不会可能把孩子摔死,香沁他们能够给他们争取到的时间不多,他们不能耽搁一秒。 萧谨行抱着孩子之后,丢下一句话,“你自己追上来!” 就先骑马离开了。 叶栖迟连忙也骑上了一匹马,她拽着缰绳,迅速离开。 断崖子自然是不允许他们走的。 他冲着林千俞说道,“这里交给你!” 说着,轻功一跃,就要从厮杀中离开。 刚离开。 小伍迅速的腾飞到了断崖子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路。 此刻小伍也全身是伤。 血流不止。 但他现在唯一的信念只有,帮助王爷和王妃离开。 断崖子看着小伍,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他迅速逼近小伍,疯狂的招式,让小伍根本接不住。 正面几番回合之下,小伍直接被一掌击落在地上,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断崖子不屑一顾的看了一眼小伍。 他起身正欲骑上旁边的一匹骏马。 小伍突然从地上腾起来,一把抱住了断崖子的腿,迫使他根本没办法离开。 断崖子脸色那看到了极致。 对他而言,小伍不可能还能再爬得起来,受伤如此严重,最多就剩了一口气,只要没有得道救治,一会儿也要死,根本料不到,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有力气,困住他。 断崖子眼里的杀意很明显。 他掌心开始蓄力,将身体里所有的内力全部集中在手心,然后对着小伍的头…… 这一掌下去。 小伍的头直接可能被炸裂开。 也就在那一瞬间。 一把剑。 猛的一下,直接刺进了断崖子的身体里。 穿过他的心脏,刺穿了他的胸口。 手心里强大的内力,也在那一瞬间消失。 他不相信的转头。 看着刺他一剑的人,居然是林千俞。 林千俞满脸血腥,面部狰狞。 “你,你,你……”断崖子话都说不出来了。 全身的怒火,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恐怖。 “你以为,我真的怕江湖人报复吗?”林千俞狠狠的看着断崖子,“只要你死,什么代价我都能接受!” “林千俞……”断崖子死不瞑目。 怎么都死不瞑目。 他想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被人暗算。 居然会被林千俞暗算。 林千俞看到断崖子的模样,突然笑了。 笑得很是猖狂。 他说,“你知道吗?香沁之所以挟持我,也是我和她演的一出戏,我们早就想要杀你了!只是因为你的毒,我们没办法杀你!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被香沁轻而易举的挟持,她武功可没有我高!” “你,你……”断崖子更加接受不了了。 更加接受不了。 在林千俞都还不知道他不是他亲生儿子那一刻。 就已经,对他背叛了。 “你知道你现在死不瞑目的样子,我看着有多爽吗?!断崖子,你这辈子的血腥和残忍,落得今天这地步,也是你活该!”林千俞咬牙切齿的说道! 断崖子眼里的不甘和残忍,那一刻还是让他爆发了最后的力气。 他用尽身体全部的内力。 猛的一下,弹开了林千俞。 林千俞整个人,也这么翻了过去。 包括在他身边的小伍,也被突然的内力,再次击倒在地。 “想要杀我!”断崖子满身是血,但却给人一种,怎么都不会倒的感觉,“还没有这么容易!” 他身体微动。 就要直接朝地上的林千俞杀去。 却在靠近林千俞那一刻。 香沁的一把利剑再次穿透了他的身体。 断崖子身体一顿。 与此同时。 剩下的所有杀手,全部都用剑,穿透了断崖子的身体。 仿若把曾经在十绝门受到的所有一切痛苦,都发泄在了这一剑上。 无比的,大快人心! 断崖子的身体,可谓被刺穿成了一个骷髅。 所有人把剑拔了出来。 血溅四方。 终于,断崖子倒下了。 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所有杀手就这么看着断崖子死在了他们面前。 做梦都想要的一幕。 就真的,实现了。 仿若,还觉得不太真实。 直到。 耳边,又响起了骏马的声音。 萧谨行和叶栖迟,重新回来了。 离开之时,香沁其实就给了叶栖迟一个暗示。 所以她骑马离开的时候,一直在回头瞻望。 然后发现了断崖子,倒了下去。 于是,便和萧谨行重新回来了。 回来后,就看到断崖子躺在了血泊之中。 所有杀手,都这么冷冷的看着。 叶栖迟和萧谨行连忙下了马。 萧谨行把孩子递给叶栖迟,直接走向了旁边的小伍。 小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伍。”萧谨行叫着他。 脸上明显有些,慌张。 小伍躺在地上,动了动眼皮。 好不容易,终于睁开了眼睛。 “王爷。”小伍叫了一声。 那一刻甚至还想要起身,就是不想让王爷担心。 “你别动。”萧谨行制止他。 知道他没死。 就行。 萧谨行命令道,“来人,把小伍抬上马车!” 白家军还有幸免。 此刻听到命令,连忙上前把小伍抬了起来。 此刻叶栖迟也看到了一眼小伍,虽然小伍一动不动,但看萧谨行的神色,应该是没死。 但没死,也应该丢了半条命。 叶栖迟转头对着香沁说道,“你们也受伤严重,重新回到刚刚的客栈,我给你们医治。不要耽搁,我先走了!” 香沁点头。 叶栖迟看了香沁一眼,转身跟着萧谨行上了马车。 马车再次迅速离开。 悬崖边上,就只剩下十绝门的所有杀手。 所有人都受伤严重。 香沁说道,“宸王妃说过,十绝门一灭,我们杀手就全部获得自由。你们可以云游四海,也可以去寻找自己的亲人,只要在规定时间到宸王府取药便行。宸王妃还说,最多三个月或者半年,她会研制彻底解除我们体内毒的解药,从此以后我们便可以不用再去宸王府,也就真的恢复了自由身。” 杀手们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心里也难掩有些雀跃。 一个杀手问道,“香沁,宸王妃为何会如此帮我们?!就算灭了十绝门,她也可以完全利用我们。” “我也不知道。”香沁回答,“或许,就是个好人。” 好人?! 在杀手的心目中。 除了杀人就是被杀。 从不知,什么叫好人。 “在解药没有彻底清除之前,我会一直留在宸王妃身边。如若你们有任何需要,可以找我。”香沁说道,“各位,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说着,香沁就直接走向了旁边的一匹骏马,骑了上去。 他们之间,本也没有什么同门之情。 或许还存在竞争,所以不需要太多的煽情。 然而香沁正欲离开之时。 林千俞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香沁眼眸微动。 对林千俞…… 她说道,“断崖子没有给你服用过毒药。” 意思是,他现在彻底自由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林千俞问。 香沁抿唇。 “彻底解除解药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林千俞再次问道。 香沁说,“我要回家。” 林千俞看着她。 “嗯,我会回家。”香沁很坚定。 她会回去。 一直以来,坚持着她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回到她原来的家里。 她想娘亲,想爹爹。 “你呢?”香沁不想沉寂在自己的情感里面,她问他。 “我?”林千俞自嘲的笑了笑,“我原本以为断崖子是我亲生父亲,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 对。 之前林千俞是不知道的。 而答应香沁的请求,也是因为他对断崖子也有仇恨,他理解不了他的残暴,不只是对待杀手,对他也是。 他想要解救所有的杀手。 最想要解救的是香沁。 因为。 他喜欢香沁。 一直喜欢。 香沁其实知道。 但这一刻,并没有回应。 他说,“断崖子不是我父亲,杀了他,我也不会再有任何愧疚!然而我也不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我没有家。” 香沁听到林千俞这般说,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但还是忍住。 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情感,都没有表露。 林千俞突然笑了笑。 淡淡的笑容,仿若也是在让自己释怀和放下。 他说,“香沁,希望你早日和家人团聚。有缘再见。” 便是。 他的告别。 同门十几年。 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大抵只有,林千俞一人。 香沁眼眶有些红,她说道,“江湖险恶,仇人极多,一定保重!” 便也是。 她的告别。 离开了十绝门。 就再也不想记起曾经的一切。 她要忘记。 不只是惨烈曾经的经历,还有,曾经的那些人。 林千俞嘴角笑了一下。 十绝门的人,从来不会笑。 不会由衷的笑。 他们的笑容,都是被训练出来的,千篇一律的表象。 但这一刻,香沁觉得,林千俞的笑容,发自内心。 他转身,骑上了一匹马。 “驾!”林千俞拽着缰绳,潇洒的身姿,在她面前越来越远。 香沁咬了一下唇瓣。 她眼眸微转,鞭打着骏马,也迅速离开。 离开时,眼眶中有泪。 嘴角却带着笑。 是对,未来的期望。 直到很多年后,她才后悔,当初为何不选择和林千俞恣意江湖。 如若一起离开。 便不会被亲人伤害。 便也不会,被爱情伤害。 …… 客栈。 到处都是残骸。 叶栖迟他们回来的时候,画面真的惨烈。 死了太多的人。 真的太多的人。 他们重新回到他们的客房。 小伍被放在了床上,满身都是血。 叶栖迟开始给小伍进行伤口检查。 一边检查一边问道,“古幸川在吗?” 萧谨行此刻抱着孩子。 关注力自然全部都在小伍的身上。 听到叶栖迟这么一说,脸有些黑。 “去找一下古幸川,还有袁文康。”叶栖迟说道。 原文中,两个人都没这么早死。 但现在她的到来,剧情已经偏远得厉害了。 谁都不知道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萧谨行。”没有得到回应,叶栖迟声音沉了些。 萧谨行眼眸微动,冷声吩咐,“去找袁文康和古幸川。” “是。”白家军恭敬。 叶栖迟也没有太把注意力放在找古幸川的事情上,她全神贯注给小伍医治。 一边检查一边说道,“肋骨断了两根,伤口三十八个,最深的已经伤害到了内脏,血流较多,身体现在过分虚弱,我要给他动手术。” “手术?”萧谨行不明所以。 “切开身体,看里面的伤势情况。修复里面的伤口,然后再缝起来。” “切开身体还能活吗?”萧谨行俨然不同意。 叶栖迟都懒得和萧谨行解释,“我现在需要两把刀,消毒,针线,消毒,还有止血草药,膏药无数。马上准备!” 萧谨行审视着叶栖迟。 “耽搁久了,小伍就没命了。”叶栖迟直言。 萧谨行咬牙,还是吩咐人去准备了。 准备时。 叶栖迟也已经开始给小伍做手术准备了。 她脱光他的衣服。 正脱裤子那一刻。 “叶栖迟!”萧谨行怒吼一声。 “手术的时候你最好别在我身边。”叶栖迟冷漠。 在对待手术时,她也不近人情。 “谁让你脱小伍的裤子了。”萧谨行冷声道。 “最深的伤口在小腹部,不脱裤子影响我手术操作……” “我来!”萧谨行突然说道。 然后把孩子抱给了旁边的侍卫,直接走到了叶栖迟旁边。 叶栖迟也是无语。 “你先出去!”萧谨行吩咐。 叶栖迟也难得和萧谨行废话,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全部脱光,然后盖上被子。” 萧谨行没搭理叶栖迟。 叶栖迟出去。 出去,也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气。 第一次在古代这种,医疗设备这么差的地方做手术,她还真的没有完全的把握。 但是小伍受伤太严重,不动手术肯定不行。 就算不死。 也得落下残废。 以小伍的性格,断然不会接受自己无用。 叶栖迟眼眸微动。 那一刻看到了古幸川和袁文康,急步的走向了她。 第114章 回朝(6)萧谨行的醋意 古幸川和袁文康朝着叶栖迟迅速的走了过来。 古幸川看着叶栖迟,俨然是有些激动。 “你没事儿?!”古幸川紧张的问道。 “没事儿,小伍受伤比较严重,我马上要去给他做手术。”叶栖迟说道,“你们俩,受伤了没?!” “袁大人手臂被刺了一剑,我给他做了简单包扎。” 叶栖迟看了一眼袁文康。 “无大碍。”袁文康连忙说道。 “好。”叶栖迟点头。 屋内,突然传来了萧谨行的声音,“叶栖迟,可以进来了!” 叶栖迟应了一声。 又对着古幸川和袁文康说道,“现在基本都已经安全了,十绝门的当家断崖子也已经死了。你们先好好休息。对了幸川。” 古幸川看着她。 “一会儿香沁来了你先帮我招呼着她,我做完小伍的手术就过来。”叶栖迟说道。 “好。” 也没有多问其他。 就看到叶栖迟,匆匆忙忙走进了房间。 两个人都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王妃到底什么来历,十绝门的断崖子,江湖上武功第一之人,居然就被她真的轻而易举杀了。”袁文康不由得感叹,自然还有惊奇。 他虽然在宫中,因着习武的原因,也对十绝门这个门派有所了解,对断崖子自然也有多方了解,江湖上说他的武功出神入化,武林中好多高手都死在了他的剑下,这些年已经没有任何人敢去挑衅十绝门,却不知道,居然被王妃就此,简单解决! 古幸川听着袁文康的话,自然也心生佩服。 总觉得叶栖迟的能耐,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 房间内。 叶栖迟走向了小伍。 小伍脸色苍白,身体虚弱无比。 叶栖迟看了看旁边准备的所有手术工具,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然后吩咐道,“留两个人在这里帮我就行,其他人先出去。” 她不想被影响。 “你留下来,你们出去!”萧谨行吩咐。 “萧谨行你出去。”叶栖迟直言。 萧谨行眼眸一紧。 “你会打扰到我。” “叶栖迟!”萧谨行明显有些恼火。 “除非你答应,全程不准说一个字。”叶栖迟看着萧谨行,“不管我在做什么。” 萧谨行冷眸。 他想要留下来,自然是他对叶栖迟所谓的“手术”的好奇。 他不知道叶栖迟的“手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又怎么能够救人。 如此僵持了好一会儿。 萧谨行应了一声,“好。” 叶栖迟才没有反对萧谨行留下来。 其他人离开了。 “你帮我压住小伍。”叶栖迟命令白家军,“整个过程,不能让他动。” “是。”白家军领命。 “你在旁边帮我递东西,我要什么你就给我什么。” 萧谨行抿了抿唇,“嗯。”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 第一次,在这种地方做手术。 真的,还是会有些紧张。 她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开口道,“小刀。” 萧谨行拿给叶栖迟一把刀。 叶栖迟按照受伤的位置,精准的划开了小伍的腹部。 昏迷中的小伍感受着疼痛,身体本能的筋挛。 叶栖迟让白家军帮他摁住了。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小伍的腹部被叶栖迟划开,然后给他的内脏位置,进行缝针修复。 如此血淋淋的画面。 即便他从小见过太多,也终究残忍到有些不能直视。 而他不知道叶栖迟怎么可以做到,脸不改色心不跳,甚至手上的操作,灵活精湛,刀和针线在她手上,游刃有余。 开了腹腔,叶栖迟给小伍缝上之后,又迅速给他做了手臂和小腿的骨折手术。 整个过程很长。 又似乎很短。 很长,是因为真的做了三个多时辰。 很短是因为,叶栖迟的每一个手术动作,都让人移不开眼睛,所以不会觉得时间太长,甚至当真正做完看天色时,都有些惊讶,用了这么长的时间。 叶栖迟做完手术。 她其实有些累了。 她对着白家军说道,“今天小伍动了手术,今晚就是观察期,一定要看小伍有没有什么异样反应,就是十二个时辰都要看着他,如有异样一定要叫我。另外小伍动了手术也是不能动的,一动就会把缝好的伤口撕裂,也就是说这两天吃喝拉撒都只能在床上,也不用给他穿衣服了,注意保暖就行。另外还给他做了骨折手术,我用竹棍给他固定的支架,至少一个月不能取下来,双腿也不能下地,谨记!” “是。”白家军连忙恭敬。 叶栖迟起身。 昨晚上通宵逃命,今天又做了大半天的手术,真的不是一般的困。 叶栖迟打了个哈欠,从小伍的房间里开。 萧谨行本来想要叫她。 看她疲倦的模样,就又选择了沉默。 他转头再次看向了小伍。 还在为刚刚叶栖迟那台手术,而震惊! …… 叶栖迟走出房间。 “孩子被放在了哪个房间?”她问着守卫。 “王妃,我带您过去。” “先去古幸川的房间。”她要去看看香沁。 “是。” 守卫连忙带着叶栖迟走向了古幸川的房间。 敲开房门。 古幸川房间内,果然香沁在。 身体虚弱的,睡在床上。 古幸川一直在房间陪着她,看到叶栖迟来,才上前小声说道,“香沁刚睡着。” “嗯。”叶栖迟点头。 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然后,还是从被褥里面,将香沁的手腕拿了出来。 很轻很轻的一个动作。 香沁就醒了。 她看到叶栖迟想要起身。 “先别动。”叶栖迟叮嘱她,“我帮你把脉看看你受伤的情况。” 香沁点头。 叶栖迟把手指放在了香沁的手腕上。 如此安静。 叶栖迟说道,“你比小伍好一点,你这是身体内脏受损,但并没有到需要动手术的地步,按照我的药方养一两个月便可痊愈。但这段时间不能用武,不能使用内力,否则就只能手术治疗,还可能留下病根。” “好。”香沁点头。 离开了十绝门,也没有要动武的时候了。 “其他杀手呢?”叶栖迟问。 “他们走了。指定时间他们会去宸王府领药。” “好。”叶栖迟点头,“休息。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上路了,身体要养好。” “嗯。” 叶栖迟起身准备离开。 “宸王妃。”香沁叫着她。 叶栖迟回头。 “谢谢。”香沁由衷的说道。 这么多年,十绝门这么多杀手,却从来没有任何人动得了断崖子一根头发,现在叶栖迟却帮他们,杀了断崖子,可谓,天大的恩情!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 “我也是有我的目的。”叶栖迟笑,“要不是杀了断崖子,我和萧谨行都没命。所以不用感谢,我们是合作共赢。” 香沁微微一笑,“嗯。” 是真的觉得,叶栖迟是个好人。 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休息。”叶栖迟温柔道。 然后起身,离开了。 古幸川跟着叶栖迟的脚步,两个人走出房门。 叶栖迟说道,“回到浔城后,我会把香沁带回宸王府,在此期间,还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香沁,我可能更多时间会去照顾小伍,小伍的伤势较为严重。” “好。”古幸川一口答应。 “我回房休息了,太困了。”叶栖迟伸了伸懒腰。 从离开浔城开始,这一路就真的是,每天都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简直崩溃。 “好好休息。”古幸川看着她。 磁性的嗓音,深情的目光…… 叶栖迟连忙转移了视线,她说道,“香沁是个好姑娘,而且她卖艺不卖身的,所以身体是清白的。” 古幸川一怔。 不明叶栖迟突然说起香沁的身体是何原因? 他想了想答应道,“我不会用异样眼神去看香沁姑娘的。” 甚至他还很同情香沁悲惨的身世。 叶栖迟微点了点头。 她是想撮合香沁和古幸川,但感情的事情也不能勉强。 慢慢来。 她转身,离开了。 回到房间。 宝宝被一个白家军抱着,正在哄着睡觉。 这一路宝宝也跟着她,经历了大风大雨。 她从白家军手上接过宝宝,“给她吃过东西了吗?” “回禀王妃,刚刚已经喂过米羹汤了,也帮她换了尿布了。” “辛苦了,先先去。” “是。”白家军受宠若惊的离开。 叶栖迟抱着宝宝,和她一起躺在了床上。 宝宝看着叶栖迟,看着看着,嘴角就笑了,笑起来天真可爱,真的心都要融化了。 叶栖迟忍不住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以后,待我把这乱七糟八的事情弄完了之后,我就带你云游四海,恣意江湖好不好?到时候我们就做一对,剑侠母女花。” 宝宝听不懂。 但她能够感觉到叶栖迟的情绪。 所以那一刻,更加兴奋的挥着小手小脚,似乎是在回应叶栖迟。 叶栖迟忍不住亲了她一口,“就当你答应了。” 然后抱着宝宝柔软的身体睡觉。 叶栖迟想,有个人陪自己,或许不会容易寂寞! …… 一觉。 叶栖迟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反正是饿了。 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闭着眼睛摸了摸身边的宝宝。 摸了半天,似乎觉得触感不对。 她探索性的再摸了几下,那一刻也因为刚醒迷迷糊糊的…… “你还要摸多久?!”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口吻不好的男性嗓音。 叶栖迟惊吓了一跳。 她转头近距离看到了萧谨行。 这货怎么睡在了她的床上?! 宝宝呢?! “还不把手拿开!”萧谨行冷声。 叶栖迟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萧谨行的胸口上,他身上穿着寝衣,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弄散开的,还是她刚刚摸摸摸,弄散开了,反正她的手就直接摸进了他的胸口里面,手指好像还碰到了他…… 叶栖迟连忙收回了手。 她就说,宝宝的脸蛋不应该是这种触感嘛?! 皮肤倒是挺嫩的,就是没那么软。 “醒了就出去。别打扰本王休息。”萧谨行命令。 叶栖迟翻了翻白眼。 对萧谨行也是无语了。 这男人,从来都没给过她好脸色。 她起身,穿好衣服出门。 也是饿到不行。 没功夫和萧谨行斗嘴。 萧谨行看了她一眼,翻身,继续入睡。 叶栖迟打开房门。 睡了太久了。 此刻都是晌午了。 她看了看客栈的院子。 院子也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尸体,血渍,那些因为打架而弄坏的门窗,都已经整理好了。 昨晚上发生的那些残忍画面,似乎都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如果不是,人少了很多。 她吩咐着守卫,帮她准备膳食。 那一刻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嫂子。” 熟悉的声音,吊儿郎当的口气。 叶栖迟猛的转头,看着嬉皮笑脸的男人吴叙凡。 他怎么来了这里?! “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来了是?!”吴叙凡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显得很是风流倜傥。 叶栖迟是有些好奇。 但转念一想。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皇太后那个老太婆,也该派点人来支援了。 “不好奇。” “嫂子,你对我怎么能这么冷漠。”吴叙凡看叶栖迟转身就走,连忙就追了上去,“萧谨行对我冷漠就算了,你还这么对我,我是专程来护送你们回去的。你看这里面的所有能够恢复原样,都是我让人清理干净的。” 就是在讨要功劳。 叶栖迟都懒得搭理吴叙凡,“我们被刺杀的时候,你死哪里去了?!” “……”额。 没得到命令不敢,擅自行动。 “别拦着我去用膳。”叶栖迟睨了一眼吴叙凡。 吴叙凡灰溜溜的离开了。 叶栖迟去客栈堂屋用膳之前,先去看了一眼小伍。 此刻袁文康在里面守着小伍。 看到叶栖迟出现,连忙上前,“参加王妃。” “在外就免礼了。”叶栖迟说道,“小伍怎么样?” “伍大人一切都好,中途醒了几次,喝了点米汤,就又睡下了。”袁文康回答。 “那就好。”叶栖迟点头,“一会儿记得把小伍叫起来吃药。过了今天,他想吃什么都可以。” “是。” 叶栖迟离开后,直接去了堂屋。 去的时候。 古幸川和香沁也来了。 似乎是专程在等她。 叶栖迟看着香沁,问道,“你身体还好?” “修养了一天,好多了。起床行走都可以。” “不要勉强就行。”叶栖迟也不多说,“吃过膳食了吗?” “就是在等你一起吃。”古幸川说道。 这都快中午了。 不会他俩早饭都没吃。 算了。 叶栖迟也没多问。 三个人坐在一个小餐桌上,吃着还算可口的膳食。 客栈里面之前都是杀手伪装的老板和店小二,现在应该是重新找了一批人来给他们做饭伺候他们的起居。 吴叙凡是有些无聊,就在客栈里面晃悠。 然后就看到了,叶栖迟和古幸川还有香沁三个人一起用餐的画面。 看着古幸川一直在帮叶栖迟夹菜。 叶栖迟和古幸川的相处也相当的自在,完全没有那种,男女有别的感觉。 吴叙凡连忙转身,打算去通风报信。 他敲开了萧谨行的房门,走进去时,就看到床上的男人,脸黑得跟碳似的。 “叶栖迟都要跟人跑了,你还睡得着?!”吴叙凡无比夸张的说道。 萧谨行脸更黑了。 他昨晚上几乎上一个晚上都没睡。 小伍那边不太放心,所以就一直陪着小伍。 到了天微亮,看小伍醒来后且基本上无大碍,才离开小伍的房间,然后去了叶栖迟的房间。 叶栖迟睡的很香甜。 就是他回来,她完全没有发现。 他也没有打算打扰她,躺下正准备睡觉时,就看到睡在叶栖迟旁边的婴儿,动了动手脚,似乎是醒了。 他连忙把宝宝从床上抱起来,直接就抱出了房间。 然后哄了她好一会儿,待吃过米羹汤又换了尿布之后,才把宝宝交给了其他人,打算睡会儿。 刚躺下不久。 他本不是一个入睡极快的人。 好不容易终于睡着。 叶栖迟的咸猪手就在他身上不停的摸。 摸了衣服不够,还伸进去摸…… 这女人。 还真的是趁他不注意,就想亲近他…… 要不是他叫住她。 他都不能保证,会不会被勾引。 而叶栖迟离开之后,就又睡不着了。 心里好像有一团火。 想要发泄,又发泄不出来。 然后好不容易。 忍耐着自己,终于睡了过去。 房门又被人推开了。 此刻看到吴叙凡,他真的杀了他的心都有!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叶栖迟又不是跟我跑了,是要跟着古幸川跑了,你不知道叶栖迟和古幸川在一起有多眉来眼去,有多亲密无间……” “滚!”萧谨行一声怒吼。 仿若都要把房顶掀翻了一般。 “我说你……” 吴叙凡闭嘴了。 萧谨行发起火来,忒吓人了。 他可是好心! 吴叙凡灰溜溜地离开了。 萧谨行脸色就一直很难看。 此刻脑子里面还突然想起,今大早上,袁文康来小伍的房间,小伍刚好也醒了过来,袁文康和小伍请求他去休息,他便离开了,离开后又因为哄了一会儿婴儿,刚好听到小伍的房间内,小伍和袁文康的对话。 “小伍,你说王妃和古幸川到底什么关系啊?”袁文康说。 “朋友?!”小伍说出来,都底气不足。 “你不是让我保护好古幸川吗?我就一直在古幸川身边,好不容易躲过了刺客的刺杀,我看基本安全,便让古幸川在客栈等,我来找你们。结果古幸川坚持要跟我一起,你也知道古幸川是没有武功的,他去肯定帮不上忙甚至可能成为累赘,古幸川可能也看出来了我的顾虑,他说如果他连累了我们,他会选择自尽,绝对不会成为我们的负担。” “古幸川也太执着了。” “所以我没办法就带他一起来找你们,虽然没有找到你们,不过后来白家军找到了我们,说王爷和王妃已经安全在客栈了,我们就连忙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古幸川下马之时,差点都没有站稳,就是很激动,无法掩饰的那种。然后见到王妃那一刻,我看他眼眶都有些红,王妃去给你做手术时,他都很久很久站在门口,没有离开。” “你想说……古幸川喜欢王妃?”小伍大胆揣测。 袁文康不敢说。 萧谨行也没再听下去。 本也不想在意。 对他而言,谁喜欢叶栖迟也不重要。 此刻听到吴叙凡这么一说,心里却莫名烦躁得很。 他脸色阴沉,对着门口大声说道,“给本王更衣!” 这个觉,真没办法睡了。 侍卫连忙进来,给王爷穿衣服。 萧谨行直接走向了堂屋。 然后就看到了叶栖迟和古幸川,还有香沁在用膳。 三个人有说有笑…… 叶栖迟是对谁都可以笑得出来吗?! 他冷着脸走过去。 一过去。 所有人都看着他。 然后气氛明显,就冷了下来。 就好像。 他影响到了他们用膳! 第115章 回朝(7)萧谨慎盯上叶栖迟 叶栖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看着萧谨行。 这货不是在睡觉吗?! 怎么突然就起来了。 起来后明显,来者不善。 “给本王拿一副碗筷过来。”萧谨行吩咐。 还把王爷的身份,端得高高的。 侍卫连忙去给萧谨行准备碗筷。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明显有些不悦。 这货要吃饭,不会在房间里面让人送吗?! 突然出来,真的是莫名其妙。 香沁和古幸川对萧谨行自然会比较尊重,他们连忙起身,“参见王爷。” 萧谨行睨了他们一眼,“免礼。” 两个人才重新坐在餐桌前。 有了萧谨行在,自然,气氛就变得完全不同。 香沁和古幸川明显是,有些拘束了。 萧谨行当没有发现。 叶栖迟看了一眼萧谨行,忍了忍,不打算和这货计较。 萧谨行加入他们的用膳之中。 吴叙凡不知道何时,也出现在了餐桌前,也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让人拿了一副碗筷,和古幸川坐在了一根长凳子上。 多了两个人。 反而。 一点都不热闹了。 “我们什么时候上路?”叶栖迟打破僵硬的气氛,问道。 萧谨行慢条斯理的吃着膳食,淡淡的回答道,“明天。” “小伍不能走。”叶栖迟直言,“他至少半个月后才能坐马车。” 否则伤口崩裂,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袁文康会留下来照顾小伍。”萧谨行淡然。 叶栖迟点了点头。 离开前请一个郎中,按照她的药方照顾小伍,让小伍留在这里,问题不大。 萧谨行肯定是要先回去的。 不回去,危险太多。 而且,总得回去给皇上复命。 叶栖迟说完之后。 饭桌上就又安静了。 好不容易总算吃完。 萧谨行起身准备离开那一刻。 “叶栖迟。”他叫着她。 叶栖迟皱眉,“有事儿?” “跟我回房。” “做什么。”叶栖迟有些无语。 她睡饱了,不想回房。 想到处走走。 “本王的命令你敢违背?!”萧谨行火气有些大。 这货今天是有病吗?! 叶栖迟忍了忍。 终究还是跟着萧谨行走了。 古幸川就这么看着萧谨行和叶栖迟的背影。 香沁自然也注意到了古幸川的表情。 其实从宸王故意来和他们一起用膳时,敏锐的她,还有古幸川其实就能够发现,宸王的意图,所以整个过程古幸川的情绪一直很低,却也不敢表露,直到此刻看到他们离开,眼神中才会有些无法掩饰的难过。 香沁暗自叹了口气。 叶栖迟是宸王妃。 就算宸王不喜欢宸王妃,宸王妃还是宸王妃。 何况。 她突然觉得传闻好像不对。 传闻说宸王喜欢的事白将军的女儿白墨婉,娶叶栖迟只是因为叶栖迟和白墨婉有几分相似,不爱叶栖迟。 可真正看到宸王和宸王妃的相处,她却觉得,宸王分明很在意宸王妃。 不在意。 为何在顶着那么明显的眼下青影,还要故意来和他们一起用膳。 明摆着就是不想叶栖迟和古幸川之间太近。 估计也是知道了古幸川对叶栖迟是有些异样的情感。 香沁也不知道能够给古幸川说什么。 感情的事情,大概还得自己想明白。 古幸川离开了堂屋。 香沁也跟着离开了。 吴叙凡一脸八卦的看着这些人,从头到尾居然没有他想要看到的腥风血雨,吃饭都能够吃得这么平静,真是无趣。 他伸了伸懒腰。 昨晚上赶来,到今天其实他睡的时间也没多少。 明天一早还要上路。 倒不如回去睡个回笼觉。 这么打着哈欠。 突然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男人看着吴叙凡,顿了一下,才缓缓跪地行礼,“参见小侯爷。” 吴叙凡看着眼前的人,袁文康。 倒是没有想到,萧谨行会去拉拢了袁文康。 不过袁文康品行正直,自然也不是萧谨慎的人,能够为萧谨行所用,也是极好。 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 他对袁文康的不待见。 不管他和萧和臻是怎么的政治婚姻。 但萧和臻喜欢袁文康这件事情,还是让他有些……对,不爽。 他就不明白了。 他长得比袁文康帅,身份比袁文康高,其实武功也不比袁文康低,萧和臻是眼瞎吗?居然会喜欢袁文康这个老男人。 他倒不是嫉妒。 就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萧和臻给侮辱了。 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对老男人情有独钟…… 莫名的,越想越气。 他睨了一眼袁文康,直接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袁文康就这么感觉到吴叙凡的离开。 没有给他说一个字。 他缓缓地从地上起来。 隐约察觉,小侯爷知道了他和和臻公主的事情。 但他们的事情。 从未给任何人说过。 就连他们自己,也全部隐藏在了心里。 谁都没有说出来。 他抿了一下唇瓣。 对他而言。 他只盼,和臻公主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 即便,小侯爷贪玩,不学无术。 但侯爷府不牵扯朝廷政权,和臻主嫁过去便不会再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对和臻而言便是最好的选择。 他会,默默祝福。 …… 叶栖迟被萧谨行强行带回房间。 萧谨行睡觉。 叶栖迟又睡不着了。 几次想要走。 都被萧谨行叫住了。 叶栖迟真的很想打死他。 这货今天中邪了吗?! 对她这么的,“依赖”?! 故意的不让她离开,故意的来和她一起吃饭,怎么都觉得异常得很。 萧谨行闭着眼睛都能够感觉到叶栖迟对他的审视。 他也没有睁开眼睛,冷淡的声音说道,“叶栖迟,本王提醒你,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身份。” 她注意什么身份?! “你作为宸王妃,和其他男人就应该保持应有的距离。”萧谨行声音有些冷,“在外,本王本不想计较太多,但你有些得寸进尺了。” 她得寸进尺什么了?! “和古幸川,保持你该有的距离!”萧谨行终于还把话说到了明处。 是觉得不说出来。 叶栖迟压根就不会听他的。 叶栖迟翻白眼。 所以狗王爷今天做的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骚操作就只是因为她和古幸川的关系。 她讽刺的笑了笑,“王爷作为有妇之夫,怎么不和其他女人保持应有的距离?!” 萧谨行脸色明显就沉了。 “如果没有记错,王爷和白姑娘连嘴都亲了……” “叶栖迟!”萧谨行突然冒火。 这货就是恼羞成怒。 说别人可以,说自己,就接受了批评了。 “凶什么凶!比谁的声音大吗?” “所以你在故意报复我!”萧谨行问叶栖迟。 叶栖迟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哪只眼睛看得出来,她在报复他了! “大泫国,男尊女卑。男人三妻四妾理所应当。”萧谨行说得那个大气凛然。 所以叶栖迟是真不喜欢大泫国的男人。 在他们心目中。 娶多个女人再正常不过。 其实像萧谨行这种,只爱白墨婉一人的男人,少之又少。 还为了她,让整个后宫都形同虚色。 现在这货突然谈起大泫国对婚姻的价值观…… “萧谨行,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要和离的。”叶栖迟不得不,再次提醒。 萧谨行脸色阴冷,“你犯不着用这句话来搪塞我,甚至说,故意气我!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是我先遇到婉儿,才遇到你。也只怪,我们缘分不够。” “是啊,因为我们缘分不够,所以才要和离,才要成全了你和白墨婉。”叶栖迟一脸认真。 “叶栖迟!”萧谨行又发火了。 叶栖迟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被振聋了。 “你别在这里阴阳怪气。本王答应过你的事情,你就不要得寸进尺。” 她又哪里得寸进尺了。 她都没想过从他身上得到任何好处好?! 她现在之所以那么帮他,让他快速上位,也是为了保叶家尚书府安全而已。 这点小恩小惠萧谨行都不给?! “叶栖迟。”萧谨行吼完之后,又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说道,“别故意做一些事情出来让本王添堵!” 她故意做了什么事情。 “本王困了。”萧谨行翻身,背对着叶栖迟,“在本王睡觉期间,你最好哪儿都别去!” “……”这人要不要再霸道一点。 你丫的是王爷你了不起啊! 艹。 叶栖迟脸色有些难看。 当然她也不是真的受萧谨行威胁。 她只是不想和这个狗王爷浪费口舌。 何况。 趁着这个时间,她正好可以写一下药方子。 本来的打算便是,用过膳食之后,给小伍把药方子准备好,明天上路,今天得让人把药材都准备了,然后把药物都熬制出来。 这么想着,叶栖迟走向了房间中的砚台边上,拿起了笔墨,认真的抒写了起来。 一边写一边在感叹。 什么时候还是好好练练毛笔字。 她都嫌自己的字太丑。 此时萧谨行没有听到了房间中的声响,他翻过身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屏风外,叶栖迟正在砚台上抒写笔墨,看到她的模样,嘴角不由得上扬了些。 叶栖迟就是这么……口是心非。 …… 翌日。 所有人吃过早膳之后,便重新上路回朝。 小伍和袁文康还有几个白家军留在客栈。 其他人浩浩荡荡的上了路。 叶栖迟观察了一下。 吴叙凡带来的人不算多。 但这些人貌似,不只是朝廷中的人。 应该是,温静檀那个老太婆培养的暗卫。 各个也是武功高强。 如若当时十绝门的人来刺杀他们时,温静檀早点下命令来救他们,估摸着也不用这么艰险。 这老太婆对萧谨行确实是残忍的。 为了达到她自己的目的。 真的是把萧谨行利用得淋漓尽致! …… 楚王府。 萧谨慎就这么看着探子跪在地上禀报最新的消息。 脸色黑到极致。 却没有爆发出来。 但跟在萧谨慎身边多年的人知道,此刻的萧谨慎怒火已经到达了极致。 越是不发泄出来,越是,残忍。 所有人都大气都不敢出。 大殿内,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似乎都能够听到。 如此僵持。 一直僵持到窒息的空间。 萧谨慎突然眼眸一紧。 他微抬起手臂,袖口里面的一记飞刀,直接射入了探子的喉咙处。 探子睁大了眼睛,猩红的血丝布满眼眶,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更不敢有任何举动。 就怕稍微一点点不对,就会被楚王给灭了口。 探子倒在了地上。 萧谨慎才开口,冷冰的声音,寒如冰霜,“又让萧谨行跑了?!” 没有人敢说话。 谁都知道,此刻一说话便可能死。 倒不如,就这般,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武林第一的十绝门,就被萧谨行给灭了?!”萧谨慎越说,越讽刺。 这一刻甚至还笑了一下。 笑得那般残忍。 萧谨行到底何德何能,一个最废物的废物王爷,居然,一次又一次的破坏他的计划,居然一次又一次的,从他手上逃脱,居然一次又一次的让他损失这般惨烈。 他不怕他的人死,反正他多得是人才,不差这么一个两个,但他绝没想到,因为一个平平无奇的萧谨行,居然让他屡屡受挫! 越想。 越怒。 萧谨慎紧握着椅子把手,把手都因为他的内力,捏得稀巴烂。 所有人已经大气都不敢出了,大殿内安静得窒息。 “断崖子不是传说中江湖第一高手吗?!难不成,萧谨行的武功,还在断崖子之上了?!”萧谨慎讽刺。 狠狠的讽刺。 一个残废。 能有多强的武功。 “没人说话是不是?!”萧谨慎脸色一沉。 杀气十足。 “回王爷。”施永诚鼓起勇气开口道,“小的觉得,可能不是萧谨行一人的功劳。” 萧谨慎眼眸一紧。 “我们收到情报,渝州城之所以被成功解救,瘟疫之所以被治愈,全部都是宸王妃的功劳,所以小的觉得……” “你的意思是,宸王妃才是萧谨行身后那个,真正出谋划策的高手!” “小的不敢笃定。只听闻过以前的传言,说宸王妃一无是处是个草包大小姐,所以对宸王妃并未放在过眼里,也未了解过深,不敢断定是不是宸王妃在帮助宸王。本打算这次杀了宸王带回宸王妃了解真相,可惜……”施永诚不敢说下去。 萧谨慎脸上血腥一片。 此刻自然恨不得杀了萧谨行,杀了叶栖迟。 那一刻,脑子里面似乎又浮现了,他第一次见叶栖迟的样子。 在赌场。 叶栖迟来救叶允南,当时叶栖迟的胆识和过人智慧确实让他……记忆深刻。 仔细一想。 那一刻叶栖迟也破坏了他的计划。 原本他想要通过此等方法去拉拢了尚书府,让尚书府还不得不欠下他一个莫大的人情,为他卖命,却因为叶栖迟,全部都功亏一篑,后来他找人去试探尚书府,叶正德那个老匹夫居然说他站在萧谨行那边,意思是萧谨行衷心于谁,他便忠诚于谁,倒是顺水推舟的,把责任推到了萧谨行的身上。 萧谨慎越想越气。 原来,叶栖迟才是那个,他最应该除掉的,眼中钉! 只是此刻突然想到叶栖迟的样子…… 第二次见面,在宫宴上。 本是他的指婚宴,却硬生生的被白墨婉拒绝了。 但意外的是。 他被白墨婉拒绝后,心里自然是不舒坦得很,但那次宫宴让他记忆最深刻的倒不是白墨婉,反而是长得过于出色,又能够成功巧妙化解自己危机的叶栖迟。 原本以为是萧谨行在暗中帮助叶栖迟。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 一切都是叶栖迟在帮萧谨行。 这个女人! 萧谨慎眼眸一紧。 眼神中明显带着杀意。 “王爷。”施永诚恭敬道,“虽若宸王三番四次的破坏我们的计划,且侥幸逃脱,但宸王毕竟是个残疾,皇上不可能真的对他重用,纵观整个大泫国历代帝王,没有谁是残废上位,不说帝王之家是否允许,大臣百姓也是接受不了。所以宸王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得到皇上真正的赏识。” 萧谨慎冷笑。 要不是念着萧谨行是个残废,萧谨行早就死了一百次了。 “所以王爷,宸王即便没有死,我们也不用太过在意。当时杀宸王也不过是因为宸王破坏了我们计划给予教训,事实上并未觉得,他对我们的大业有太大的影响,只要他不为太子所用,便也不是太大的威胁。”施永诚说道,“我相信宸王也没有那个胆量,想要争夺帝位。” 萧谨慎满脸残忍,“那可不一定,身为帝家人,没有任何人不想坐到至高无上的位置。” “但他如果够聪明,就应该会有自知之明。小的觉得,宸王渝州行这一路,更多的还是在自保。因为自保,才会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才会不得不和我们对抗。宸王,没有那么大的胆量。” 萧谨慎其实内心,也是瞧不起萧谨行的。 虽然够聪明,但因为残疾,但因为不受父皇待见,萧谨行注定这一生,就会这么碌碌无为,郁郁终生。 “小的觉得,既然宸王没有坐上九五至尊的能力,依着宸王现在的能耐,王爷倒是可以,趁机拉拢了宸王。准确说,拉拢了宸王妃。” 萧谨慎眉头微皱。 这一刻听到叶栖迟的名号,心口似乎还,跳动了那么一秒。 自然,他不可能让人发现了他的异样。 只是听到幕僚这么一说,有那么一点……情绪波动。 叶栖迟这个女人,居然有一天会让他,想要得到! 他以为,唯一可以匹配他的人只有白墨婉。 当然。 白墨婉依旧是他王妃的第一人选。 白家手握重兵,自然身份地位和他人不同。 萧谨慎脸色一下又黑了下去。 他在想什么?! 叶栖迟到底何德何能,让他动了,和白墨婉一样的心思。 叶栖迟这么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他怎么会对她,有那方面的想法。 简直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那个女人。 连跟她暖床,都不配! “王爷。”施永诚明显感觉到了萧谨慎的分心,却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只得,叫着他。 萧谨慎回神。 回神那一刻,很快就把内心的想法掩盖了下去。 他直言道,“明日萧谨行回宫。父皇特设的宫宴给萧谨行庆功,明日,我会去好好会会萧谨行。” 俨然是同意了施永诚的观点。 同意这一刻。 心里居然还是会有那么一丝……心口异样。 就好像,有一团火在胸口处。 不只是怒火。 还有…… 他脸色微沉,直接离开了楚王府大殿。 离开之时,对着自己贴身侍卫吩咐道,“叫两个通房丫头到本王房间。” 侍卫愣了一下。 楚王二十有余虽未大婚,自然也享受过鱼水之欢,但也断然不是一个淫乐之人。 然而这大白天的…… 当然侍卫不敢多言,连忙恭敬道,“是。” 第116章 回朝(8)皇上重赏,锋芒毕露 终于。 萧谨行一行,回到了浔城,回到了皇宫。 离开半月。 终于,平安抵达。 这一路经历太多。 总算回来了。 文武百官在前朝等他们。 萧湛平坐在龙椅上,自然也是龙颜大悦。 这一次,萧谨行算是立下了大功。 渝州城瘟疫的控制,让大泫国所有人看到他作为天子的仁义。 得百姓所敬仰。 他的好心情,文武百官均能够感觉得到。 萧谨慎也在其中,当然也能够感觉到萧湛平的喜悦。 他脸上一直带着笑。 几番去催促公公,为何萧谨行的马车还未到皇宫。 可想,见萧谨行的急切。 这么多年。 自从萧谨行的母妃出事儿之后,萧湛平就从未正眼瞧过萧谨行,因为萧谨行这一次立下的大功,明显让萧湛平再次得到了了萧湛平的重视。 即便,萧谨慎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早已知道,这次萧谨行一定会受到父皇的赏识,然而真正看到父皇如此模样时,心里还是不自在得很。 分明,这一切的功劳都应该是他的。 得民心。 得父皇之心。 得文武百官的敬仰。 都应该是他。 萧谨行,走了什么狗屎运。 此时。 心里不爽的除了萧谨慎,还有太子萧谨言。 萧谨言。 他作为太子,总是被其他皇子抢尽风头。 萧谨行就不说了。 因着父皇的不待见,所以从小也没有什么存在感。 然而父皇对萧谨慎的厚爱,他从小便看在眼里,嫉妒在心。 本以为,眼中钉就只有萧谨慎一人。 现在却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萧谨行。 一个残废都可以立下汗马功劳。 为何他……却从未有任何成就。 心里,自然有万般不服气。 总认定是因为父皇不喜欢他,所以才让他作为太子都这般憋屈。 从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能力不足。 如此,各怀心思之下。 大殿门口,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声响起。 “宸王宸王妃觐见!” 声音让大殿内,有了些许的躁动。 萧湛平面带微笑的看着走进来的两人。 萧谨行和叶栖迟进宫面圣,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自然是,换上了高贵华丽的宫服。 两个人一扫,奔波的劳累。 看上去神采奕奕。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在他们身上。 而最最让他们移不开眼睛的是,萧谨行。 他此刻本是万众焦点,却因他走着进入大殿而非坐着轮椅的模样,让所有人更是,惊掉了下巴。 宸王不是……残疾吗?! 虽然文武百官因萧谨行不出现在前朝,见着萧谨行的时间不多。 但传闻却不可能有假。 此刻这个迈着稳健步伐,挺拔轩昂的男人,到底是宸王吗?! 身高八尺,走路带风的气场,也是让所有人,嗔目结舌。 萧谨行却似乎没有发现他们的目光,他很严谨又显从容的,和叶栖迟一起,跪在大殿上,“儿臣参见父皇。” “臣媳参加父皇。”叶栖迟跟在萧谨行的身边,跪地行礼。 萧湛平也是被萧谨行的模样惊讶。 这一路都经历了什么。 萧谨行居然站了起来。 而且看他行走的仪态,全然看不出来曾是残疾。 加上他俊俏的容颜。 这一刻,倒是比大殿中的所有文武百官更是耀眼。 连他一直无比重视且长相能力各方面都很突出的萧谨慎,都被萧谨行给比了下去。 那一瞬间,似乎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萧谨行。 小时候的萧谨行深受他的喜爱。 俊美的长相,又聪明懂事,他曾动过把皇位留给萧谨行的心思。 后来因为萧谨行母妃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萧谨行后来的残疾,让他不得不放弃了对萧谨行的栽培。 现在这一刻,似乎又燃起了他一丝星星之火。 而萧湛平的情绪变化,萧谨慎全然看在了眼里。 他跟在萧湛平身边这么多年,他了解他的一举一动是什么意思。 此刻,这般目不转睛的看着萧谨行,对他而言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在萧谨行小的时候,萧谨行最受皇上的宠爱,如若不是事故发生,也轮不到他成为父皇最宠之人,现在萧谨行的改变…… 萧谨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才让自己,没有把怒火发泄出来。 千算万算。 算不到,萧谨行居然可以站起来了。 这么身躯凛凛,俊美绝伦。 这一刻所有光芒仿若都被他一人带走。 目光,根本移不开。 萧谨慎眼眸一紧,眼里闪过一道杀意。 萧谨行让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威胁,而这样唯一下的下场就只有,死! “平身。”萧湛平也是好久,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让萧谨行和叶栖迟起了身。 两个人依旧恭敬的站在大殿上,面对着萧湛平。 萧湛平开口道,声音都是高扬而亢奋,“这次渝州城的瘟疫得到控制,朕很欣慰。百姓之苦,便是朕之苦,现宸王解救百姓于苦难,朕定当给予重赏!” “儿臣感谢父皇的赏赐。”萧谨行连忙又跪在地上,领赏。 叶栖迟也就又跪了下去。 在古代最讨厌的便是,动不动就下跪。 “你应该得到的,起来。”萧湛平对萧谨行,难得的温和。 萧谨行和叶栖迟又起了身。 “宸王这次出行渝州行,不只是控制了瘟疫,还一举拿下来了原渝州节使陈和志父子。陈和志仗着自己节度使的身份在渝州城为非作歹,坑害百姓,造成渝州城内百姓死伤无数,罪该万死。”萧湛平严肃说完之后,口气又稍微温和了些说道,“这也是大功一件,赏!” “儿臣,谢过父皇。”萧谨行又跪下了。 然后叶栖迟,也这么跪在地上。 琢磨着,就不能一次性赏完吗?! “平身。”萧湛平让他们起来。 两个人又恭敬无比的起身。 “十绝门,江湖上传闻杀人如麻的杀手组织,朝廷多次派人去围剿,最后却都无功而返,此次宸王回程之中,将十绝门灭一并拿下,立下大功,必赏。” “儿臣,谢过父皇。”萧谨行连忙下跪。 叶栖迟不耐其烦的,跪在了萧谨行身边。 这次萧湛平没有让他们立即起身,而是带着些炫耀的口吻对着文武百官说道,“宸王这一行,给朝廷立下三个大功,大泫国历年以来,从未有谁有过此等辉煌战绩。宸王,你真的让他朕,倍感欣慰。” “儿臣只是尽儿臣所能,为父皇解忧,为百姓造福。” “好一句为朕解忧为百姓造福!”萧湛平脸上的笑意丝毫不掩饰,他看着萧谨行,“在朕颁布圣旨之前,朕想要知道,你的腿是怎么好的?” “回父皇。”萧谨行恭敬道,“儿臣的腿一直以来病疾缠身,本也没有想过可以好转。然而在去渝州的路上被人刺杀,便在栖儿的舍命帮助下,一起逃脱,然后便逃去了森林之中,因着我和栖儿受伤均很严重,便找了些草药进行敷用,歪打正着,这些野外草药不仅对儿臣的身体恢复有帮助,对儿臣的腿也有帮助,服用之后不久,腿部便有了一些感觉,加上栖儿会医术,借着草药的药性,帮助儿臣治疗好了腿疾。” 萧湛平听着,不由得点头道,“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多亏了父皇任命儿臣去渝州,才让儿臣有机会服用到稀世药材。”萧谨行连忙说道。 “你被刺杀一事儿,朕一直在调查之中,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感谢父皇。”萧谨行磕头行礼。 叶栖迟跟着萧谨行也是不停的磕头。 腿早就医治好的事情,断然肯定不能说。 说出来,便是欺君之罪。 然而此刻她和萧谨行想的这个理由,估摸着要把萧谨慎气死。 萧谨慎可能做梦都想不到。 他刺杀萧谨行不成,反而治好了他的双腿。 内心都该扭曲了。 萧谨慎确实扭曲了。 听到萧谨行的解释,心口的一团火,就这么一直强迫自己压抑。 脸色也已经黑到了底谷。 居然是他。 是他意外让萧谨行治疗了腿伤。 这次对萧谨行的暗杀,偷鸡不成蚀把米。 何时。 这般,让他崩溃过! “渝州城百姓的瘟疫医治,朕听闻是宸王妃所为。”萧湛平此刻把视线放在了叶栖迟身上。 叶栖迟连忙恭敬的回答道,“臣媳从小便跟着母亲一起在家研究医书,对医术也颇有兴趣,母亲便请了些郎中在家里给臣媳授课,因为臣媳的女儿之身,所以并未对外展示过自己的医术。渝州城百姓的瘟疫,我曾在医书上见过,便跟着医书的一些药方,调制了汤药,其实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却没想到真的救下了百姓。” “宸王妃,你真的是一次又一次,让朕对你刮目。” “臣媳感谢父皇对臣媳的认可。” “也不得不说,叶尚书养了个好女儿。”萧湛平连着叶正德一起表扬了。 叶正德连忙跪地感谢。 对于叶栖迟的改变,他也诧异不已。 曾在闺中时,未曾这般聪慧甚至还有些过于愚笨。 他也想不出来为什么。 不过女儿变得聪明甚至被皇上赏识,便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既然是好事儿,便也不需要,去追究原因。 他恭敬的说道,“臣感谢皇上对宸王妃的厚爱,宸王妃能够为宸王,为皇上解忧,便也是宸王妃的福气。” “都起身。”萧湛平招呼着萧谨行,叶栖迟还有叶正德。 三个人从地上站起来,“谢父皇皇上。” “本次宸王立下大功,朕本想给予宸王一些金银珠宝的赏赐,但现在朕觉得……”萧湛平突然话语微顿,缓缓再次威严的开口道,“宸王腿疾已好,且如此谋略胆识!朕现命宸王从今以后,每日早朝,和太子楚王一起,辅助朕管理朝政!” 话音落。 全场不免有些震惊。 都知道,宸王这次回来,肯定会受到皇上的重赏,黄金白银稀世珠宝肯定是少不了,却万万也没有想到,皇上居然让萧谨行来管理朝政了。 仔细一想,又似乎觉得理所当然。 萧谨行之所以一直未能辅助皇上管理朝政,也是因为腿疾的原因。 现身体恢复健康,又聪明过人,自然要被皇上所重用。 不得不说。 这次的渝州行,宸王可谓真的是,大赢家。 太子和楚王,怕也是眼红得很。 “儿臣遵旨!”萧谨行跪地领命。 叶栖迟也跟着跪了下来。 真的是。 膝盖都要跪破了。 不过那一刻,她不由得还是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这么多年,被欺压了这么多年,皇上甚至连正眼都不看他,文武百官对他也只是表面上的尊敬,背地里不知道对他有多讽刺,今时今日,终于重新拿回了属于他的荣耀,属于他的尊严。 然而。 叶栖迟看到的,却还是萧谨行,沉着冷静的脸。 这货。 不管遇到天大的事情,似乎都不会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简直无趣。 “这一路,宸王和宸王妃辛苦了。朕便也不耽搁你们休息。退朝!” 话音落。 萧湛平起身,气场逼人的,离开大殿。 文武百官全部跪在地上。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离开了大殿。 文武百官才起身。 起身后。 所有人开始陆续退朝。 也没有敢上前恭贺萧谨行。 毕竟,现在局势不明。 文武百官也不敢轻举妄动。 萧谨言和萧谨慎离开时都是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他们,然后才甩手走了。 唯有,叶正德,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萧谨行和叶栖迟出来。 “臣参见宸王,宸王妃。”叶正德行礼。 “岳父大人不必多礼。” “谢宸王。”叶正德起身,此刻不免也有些激动。 也是很意外。 这次的渝州行,他们居然立下了如此功劳。 而他们的功劳越大,他们尚书府,自然也会同样受益。 今日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他赞赏,就足以让文武百官对他有多了几分敬畏。 “这一路,宸王和宸王妃辛苦了……”叶正德正开口。 一个宫女走到了萧谨行的跟前。 萧谨行眼眸微动。 叶栖迟一眼认出,此刻是温静檀的宫女,琉璃。 琉璃先后给他们行了礼,才对着萧谨行恭敬道,“太后听闻宸王今日面圣,便让奴婢来等候宸王。” 萧谨行微点头。 其实也料到,太后会来找他。 就算不来,他也会主动过去。 他对着叶栖迟说道,“本王去见一下皇祖母。叶栖迟你一会儿在马车上等我。” “好。” 萧谨行离开。 离开后,便剩下了她和叶正德两个人。 “爹,我们走走。”叶栖迟说道。 “好。” 两个人往皇宫外走去。 故意放慢了脚步。 叶正德说道,“这一路,你和宸王辛苦了。” “是挺累的,不过结果好就行了。”叶栖迟说道,“萧谨行现在得皇上重视,我们便也能够享受到福利。” 叶正德重重的点头,那一刻也不由得说道,“你的改变,真的让父亲很惊喜。” 叶栖迟笑了笑。 她当然也不会告诉叶正德,从根本意义上来讲,她都不算是他女儿了。 她直接转移了话题,“娘亲如何?” “你娘亲都安好。” “姨娘可还安分?” “上次因为你庶妹的事情,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几个月了,便也没有再兴风作浪。” “庶妹现在嫁人后,可生活得还好?” “还好。”叶正德有些敷衍,估摸着根本就没有再去管过她的死活。 想来上次的事情,也是让他对叶芷岚失望透顶。 “那便好。”叶栖迟当然也不揭穿。 她也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 她又说道,“爹,我在去渝州城的路上,捡到一名女婴,女儿觉得和她很有缘分,便一直带在身边。本打算带回宸王府好好养育,但宸王不喜孩子,便只有把她送到尚书府,爹爹可愿意帮女儿代为抚养。” “自然是愿意。”叶正德一口答应。 偌大一个尚书府,养育一人何其简单。 他担心的是,“宸王不喜欢孩子吗?” “嗯。”性格还很怪。 “那你和宸王之间……总得,传宗接代。”叶正德有些忧愁。 叶栖迟倒是都没想到这么一出。 她说道,“这事儿不急。” “栖儿,爹爹早有听闻,宸王是心悦白将军的嫡女。”叶正德不得不提醒。 在权贵面前,多少还是会有些私心所在。 “我知道。”叶栖迟满脸不在乎,“她不是在边关打仗吗?!” “总会回来的。” “回来也是许配给楚王,哪里轮得上宸王。” “那是以前。以前宸王一无所有时,自然白家首选楚王,但现在宸王得势,加上宸王和白家小姐的青梅竹马之情,便很难断定。” “爹爹,你就别操这份心了。”叶栖迟说道,“不管宸王最后要不要和白姑娘在一起,我们便也是管不住的。你现在只需要认定,我们和宸王是一条心就行。就算以后宸王负我,也至少不会负了我们尚书府。” “栖儿……” “爹,娘怀孕了没?”叶栖迟突然问。 也是不想多说。 要她说什么她早晚会和萧谨行和离。 叶正德不得吓死。 “这……”叶正德脸上有些不自在了。 叶栖迟一眼便看得明白,“怀孕了?” “前几日才请了郎中,才不久,便也没有通知他人,而且你娘身体不太好,年龄也大了,便也不想被人打扰,也就没有对外说出去。”叶正德也不瞒女儿。 “那你多照顾好娘,待过些时日,我便来看望你和娘亲。” “好。” “时辰不早了,爹赶紧回去。娘怀孕期间,还希望爹爹多陪在娘身边。” 叶正德此刻想到自己妻子,心里上也是有些喜悦。 他也不再推脱。 只不放心的多叮嘱了叶栖迟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叶栖迟看叶正德离开,也跟着往宫门口的马车旁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 远远的,看到了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叶栖迟脚步微顿。 讲真。 在这偌大的皇宫内,碰到萧谨慎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她依旧从容不迫的,走向了萧谨慎。 萧谨慎本是在这里等叶栖迟。 等的时间有些长。 本有些不耐烦,但此刻看到叶栖迟盈盈而笑朝他走来,却又似乎没自己想的那般火气。 “臣妾给王爷请安。”叶栖迟行礼。 “宸王妃免礼。”萧谨慎表现出来的,便也是,一脸疏远。“今日,宸王妃在大殿上,被父皇赞许有加,可喜可贺。” 叶栖迟微微一笑,“楚王过奖。” “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懂医术。” “只是略懂一二。” “本王这段时间身体微有不适,请了御医,又请了江湖郎中,却都无济于事,不知道宸王妃可否,给本王医治一番?!” 第117章 萧谨慎对叶栖迟的异常情动 叶栖迟面对着萧谨慎的要求,有些懵。 这男人是有毛病?! 文中从未提过他有任何身体上的不适,除了心眼不好之外,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 如此让她诊断,不是非奸即盗吗?! “怎么,宸王妃不愿意?”萧谨慎看着叶栖迟的迟疑,眉头一扬,明显不悦。 当然不愿意。 谁t给坏人看病?!还不怀好意的那种。 叶栖迟微微一笑,“楚王严重了,臣妾自然不是不愿意,而是臣妾医术有限。臣妾其实并不会看病,只看过很多医书,知道很多病例。比如渝州城的瘟疫,也只是因为在医书上曾见过,所以就照葫芦画瓢,根本没有任何医术而言。” “是吗?” “如若楚王有什么身体上的不适,楚王可以将你的症状告之于臣妾。臣妾可以在医书上去给楚王找相关的病例,看能否对楚王有所帮助。”叶栖迟不卑不亢的解释。 沉着冷静,淡定从容的模样,让萧谨慎又多了几分审视。 这女人。 真的和传闻中的女人完全不同。 也不知道何时,开始有了她的锋芒,让人,居然有点移不开眼睛。 萧谨慎如此打量着叶栖迟。 有些出神。 叶栖迟眉头微皱。 萧谨慎这男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因为大反派的原因。 真的是随时随地都觉得这人在,各种阴险算计。 “楚王?”叶栖迟看萧谨慎好久没有回应,不由得叫了他一声。 当然是想要得到他的回复之后,顺势离开。 并不想和他,过多接触。 萧谨慎听到叶栖迟的叫声,才猛然回神。 他眼眸一冷。 情绪明显很不好。 他居然对叶栖迟……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而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情绪被其他外界所支配。 他说,“既然如此,那本王隔日,便托人把本王的症状送到宸王妃的手上,就有劳宸王妃帮本王多翻翻医书了。” “楚王客气了,臣妾一定竭尽所能。”叶栖迟笑。 笑得,自然是虚情假意。 “臣妾这一路从渝州回来,路途遥远身体发困,就先行告退了。”叶栖迟行礼。 萧谨慎点头。 也再没有理由缠着叶栖迟。 叶栖迟转身欲走。 刚走出一步。 脚突然被旁边的石头绊住。 整个身体一歪,险些就要摔了下去。 那一刻就猛地被旁边的萧谨慎拦腰抱住。 叶栖迟眉头一紧。 好好地皇宫内,怎么会突然有一颗石头。 而刚刚因为急着想要离开萧谨慎,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情况。 她连忙站稳了身体,然后推开了萧谨慎。 萧谨慎也放开了她。 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也是知道,这不符合规矩。 叶栖迟稳定了心情,她行礼道,“谢楚王殿下。” “举手之劳。”萧谨慎显得很淡漠,也不忘叮嘱,“宸王妃小心走路。” “是。” 叶栖迟这次便真的转身走了。 萧谨慎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手心间还有叶栖迟身上给他的触感。 虽刚刚仅抱了一瞬,指尖上却似乎一直残留着,叶栖迟身上的柔软。 这女人……居然让他真的动了,心思。 “王爷。”一名侍卫走到萧谨行身边,“贵妃娘娘一直在等您。” 萧谨慎才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一离开。 一道人影从皇宫一角走了出来。 萧谨行就这么看到了,萧谨慎和叶栖迟的一幕。 很显然。 萧谨慎盯上了叶栖迟。 萧谨慎最大的能耐就是,他会不停的把有才能的人纳入麾下,成为他可用之人,而叶栖迟这一路的表现,加上父皇对叶栖迟的肯定,自然就会引起萧谨慎的注意。 而刚刚主动去靠近叶栖迟,就是把心思已经打在了叶栖迟的身上。 萧谨行不动声色,往马车上走去。 马车内。 叶栖迟已经在里面等萧谨行了。 琢磨着可能会等挺久。 谁知道温静檀那个老妖婆又要做什么,说不定萧谨行又会被痛打一顿。 毕竟萧谨行腿疾好的事情,并没有提前给温静檀告之,那女人最接受不了的便是,萧谨行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 然而这一刻看到萧谨行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模样,叶栖迟还是有些惊奇。 想想。 又能够理解。 这次萧谨行去渝州一行立下大功,也算是达到了温静檀的要求。 将功补过。 温静檀也就“大度”的不去计较。 或许就是威胁了萧谨行几句,然后这么快就把萧谨行放了出来。 不过估摸着,萧谨行去见温静檀也不算愉快,否则脸也不至于这么难看。 当然。 叶栖迟也没心思去关心萧谨行的心情。 从渝州城回到皇宫,真的只是沐浴更衣后,就直接进了皇宫面圣,根本没有做任何休息。 此刻做完了所有事情,就开始发困了。 叶栖迟靠在马车上,在昏昏欲睡。 马车的速度也不快,摇摇晃晃的,很容易就把人晃睡着了。 “叶栖迟。”萧谨行冷冰的声音突然响起。 叶栖迟已经处于半入睡状态。 被萧谨行这般阴森的叫着,吓了一跳。 瞌睡都要被他吓醒了。 她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有事儿?” “萧谨慎不是好人。”萧谨行突然提醒。 叶栖迟皱眉。 这货突然说这句话…… 所以刚刚他撞到了她和萧谨慎?! 既然撞到了,怎么不出来给她解围。 他应该很清楚,萧谨慎想要做什么? 其实叶栖迟在看到萧谨慎故意接近她的那一刻,她就心知肚明的知道,萧谨慎是对她打了心思,萧谨慎最大的能耐就是将他觉得有用的人拉到自己身边去帮她,不出所料的话,她应该就已经被萧谨慎“看上了”。 “我知道。”叶栖迟淡淡的应了一声。 也很明白,萧谨行之所以不出面给她解围,大抵也是不想和萧谨慎有正面冲突。 这个狗男人,随时随地都知道怎么对自己才是利益最大化。 萧谨行看叶栖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终究没再多说。 他转头不再看叶栖迟。 只是突然想到,萧谨慎在把玩女人的能耐。 他不知道为何白墨婉现在会突然心悦于他,曾几何,萧谨慎就这么硬生生的从他手上把白墨婉抢走了,现在……现在对叶栖迟是不是也会用同样的方式。 如若叶栖迟真的被萧谨慎所勾搭…… 萧谨行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冷的杀意。 但愿。 叶栖迟不会那么蠢! …… 皇宫。 漱妃殿。 “萧谨行居然不是残废了!”赵梦予气的身体都在发抖。 谁能够料到,萧谨行居然可以站起来了。 而且从前朝传回来的消息,说萧谨行身高八尺,出类拔萃,硬是抢走了大殿上所有人的光彩,加上皇上对萧谨行的赞许有加,锋芒毕露,风光无限。 萧谨慎自然心情也不爽。 一想到萧谨行今天在朝臣上,在文武百官面前那般耀武扬威,心理就憋足了一口闷气。 总要发泄出来才行。 “难怪萧谨行能够屡屡躲过我们的暗杀!”赵梦予气不打一处的说道,“原来根本就不是残疾,我们真的是小看了萧谨行!” “确实小看了他。还小看了,叶栖迟。”萧谨慎一字一顿。 “既然挡了我们的路,就必死无疑!”赵梦予残忍的说道。 “母妃,暂时不可。”萧谨慎还算理智。 此刻虽也在气头上,也知道很多事情不能急功近利。 赵梦予眼眸一紧。 “现萧谨行得父皇赏识,也给了萧谨行一定的权利,杀他自然不容易,当然也不是不能杀,可因为父皇现在对萧谨行的重视,萧谨行已经被推上了至高的位置,在这风口浪尖上,我们去刺杀了萧谨行,肯定惹父皇大怒,他定然会追究到底,到时如若发现是我们所为,父皇也定然不会饶过我们!” “所以我们就这么看着萧谨行嚣张不已了?!”赵梦予狠狠地问道。 “萧谨行果然聪明。在之前不得势的时候,极力掩饰自己的光芒,让我甚至太子那边对他都没有在意,甚至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现在明知渝州行得罪了我,便开始在父皇面前大力邀功,让父皇成为了他的保护……”萧谨慎越说越气。 也是把萧谨行的计谋看得明白。 “萧谨行,绝不简单!”萧谨慎下达结论。 说出来的话,也是咬牙切齿。 早知。 在萧谨行还是个残疾时,就应该动手了结了他。 那个时候皇上对萧谨行根本无半点感情,死了便死了。 现在,却已错过那个时机。 “那现在怎么办?”赵梦予问萧谨慎,“就任由萧谨行不简单下去?!” “倒不是。”萧谨慎冷漠道,“现不能动萧谨行是因为萧谨行得父皇赏识,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如果一旦萧谨行不得势,我们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他。” “怎么不得势?” “这次渝州行,其实最大的功劳不是萧谨行,是叶栖迟。”萧谨慎说。 说起叶栖迟的名字时。 手心那一刻似乎都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仿若,还有她的温度残留。 “倒也也有听闻。”赵梦予有些讽刺,“这个草包一样的女人,居然多次被皇上毫不掩饰的赞赏。” “所以我们需要离间叶栖迟和萧谨行的感情。”萧谨慎说,“一旦萧谨行没有了叶栖迟的帮忙,甚至说,一旦两个人内部有了矛盾,鹬蚌相争我们反而可以渔翁得利。” “你有什么主意?”赵梦予自然是信任她儿子。 从小培养谋略,暗地里她找了那么多能人异士辅助他成长,这些年的城府和远谋,自然不在话下。 “萧谨行不是喜欢白墨婉吗?”萧谨慎直言。 “不行!”赵梦予一口拒绝,“就算叶栖迟天大的能耐,但让白墨婉去换叶栖迟,我绝不同意。白墨婉不管她人的能力如何,但白家手握重兵,断然不是一个叶栖迟,还有一个尚书府可以比拟的,你如此打算,就真正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母妃放心,我断然不会舍得让白墨婉去换了叶栖迟。叶栖迟自然也没有这个资格。我的意思是,当初萧谨行娶了叶栖迟,也是因为叶栖迟和白墨婉确有几分相似。如若……找一个比叶栖迟更像白墨婉的女人送给萧谨行,母妃觉得萧谨行会不会,有所动摇?” 赵梦予一怔。 “白墨婉的表妹,谢芮瑶。” “谢氏女儿。”赵梦予对此女也略有耳闻。 “是。”萧谨慎说道,“因为是白将军那边的亲戚,当时谢氏一家宴席时,我便去过一次,见过一眼谢芮瑶,和白墨婉几乎是七八分的相似,我当时都差点误认为那是白墨婉。” “可怎么把她送到萧谨行的身边去?”赵梦予问。 “塞个女人给萧谨行还不简单?!”萧谨慎冷冷一笑,“我现在考虑的是,怎么塞给了萧谨行,这女人还能为我们所用。” 赵梦予点头,也不由得欣慰,萧谨慎比她想的还要周全。 “母妃给我两月时日,我一定办妥此事。” “如若真能如你所说,离间了萧谨行和叶栖迟,同时还能让谢芮瑶被我们所用监视着萧谨行的一言一行,那便真是极好的事情。” “儿臣一定,不负母妃厚望。”萧谨慎邪恶一笑。 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感情所有人都知道。 如此一个情种。 用感情去对付,再好不过! …… 宸王府。 离开半月有余,叶栖迟总算回来了。 之前沐浴更衣换宫服也没有回宸王府,是直接去的驿站。 以前倒不觉得,而且从穿书进来也没觉得有任何归宿感,这一刻重新回到宸王府,到有那么一点,真的到家的感觉。 她下马车。 然后就看到好久没见的绿柚红着眼眶在那里等她。 真的看到她那一刻,绿柚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个小妮子。 莫名让人觉得很温暖。 “奴婢给王爷,给王妃请安。”绿柚行礼。 自然也是因为萧谨行也在,不敢造次,不敢对叶栖迟太过亲昵。 萧谨行看都没有看绿柚一眼,直接从绿柚身边走过。 绿柚看萧谨行离开,才真的忍耐不住的,小跑步到叶栖迟身边,“王妃,你总算回来,我都以为你一走就不回来了,呸呸呸呸,王妃吉人自有天下,一定会平安无事儿。” 叶栖迟嘴角笑了笑,第一次觉得聒噪的绿柚,好像也没那么烦人。 她也就任由她唠唠叨叨的挺久,才开口道,“我渝州带回来的婴儿,被送到王府没有?” “送来了,现在由老嬷嬷照看着,在王爷的那个院子。” 叶栖迟还有些惊讶。 萧谨行居然让婴儿去了他的院子。 “王妃,你怎么捡了个孩子回来啊?你应该和王爷生一个才是啊。”绿柚有些不爽。 叶栖迟也懒得解释。 她转移话题又问道,“香沁在这里住下了吗?” “香沁姑娘已经安排到了我们院子住了下来。”绿柚不开心的,还是又恭敬的回答道。 因着叶栖迟和萧谨行是直接进宫的,其他人就先让他们回了宸王府。 叶栖迟微点了点头。 “可是王妃……”绿柚有些话想说又不敢说。 “你想问说什么?” “我听说,倚翠楼的头牌也叫香沁,我的意思是……” “对啊,就是她。” “可是她是妓女啊?”绿柚实在是没有忍住,脱口而出。 堂堂宸王府,居然私藏妓女。 关键是,还不是王爷私藏。 是王妃。 这这这传出去…… 叶栖迟正想说绿柚大惊小怪的。 然后那一刻就看到了香沁站在不远处,似乎也是在等她。 绿柚刚刚的声音不小。 香沁定然也是,听到了。 绿柚自己也觉得羞愧了。 这个只会窝里横的小奴婢,眼神都不敢看香沁了。 香沁倒也大气。 此刻就当没有听到绿柚刚刚说的一般,对着叶栖迟行礼道,“王妃。” “没休息吗?”叶栖迟也很自若。 是真的觉得,妓女不妓女,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事儿。 “睡过一觉了,现在便想走走。” “那你随便走,别客气。”叶栖迟招呼着,还补充道,“就当你家一样。” “谢王妃。” “你也不用对我这么拘礼。”叶栖迟直言,“跟着古幸川叫我叶栖迟就行了。” “那可不行。”绿柚突然又鼓起勇气,“王妃就是王妃,平民怎么能够直呼其名。” 说着,因为叶栖迟的眼神,声音又小了下去。 “我说的是私底下。”叶栖迟解释道,“我这个人不注重这么多礼节。” 香沁却也没有答应。 大概还是不敢。 叶栖迟也不强求。 反正,怎么自在怎么好。 她说道,“我这一路真的是身体都要散架,我就先去睡会儿,你随意。” “是。”香沁依旧恭敬。 叶栖迟回到久违的房间。 绿柚正打算给叶栖迟更衣那一刻。 “我的兔子怎么样了?”叶栖迟问。 “……”绿柚有些不开心,“王妃回来问这问那,就没有问过奴婢过得好不好?” “你白白嫩嫩的,脸上还长了一圈肉,过得能不好吗?”叶栖迟逗笑。 “奴婢哪里有长胖。”绿柚有些激动,“奴婢每天思念王妃,饭都吃不下……” “是是是。”叶栖迟无奈,“那你这段时间我不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其他人欺负?” “那倒没有。”绿柚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爷专程叮嘱过了,反正现在整个王府的下人,对我都是毕恭毕敬的!” 叶栖迟微点头。 “王妃,这一路你和王爷之间……”绿柚终于忍耐不住她八卦的心了。 “你闭嘴。”叶栖迟无语,“赶紧把兔子给我抱过来瞧瞧。” 绿柚瘪嘴。 她就不相信。 王爷和王妃这一路,一点感情都没有加深。 绿柚把兔子抱回了叶栖迟的房间。 叶栖迟拿过来,仔细研究,看得那个仔细。 一边看一边还在问绿柚兔子的基本情况。 绿柚真心觉得,王妃关心这只兔子比她还多。 这只兔子有一天真的会成精。 “好了。”叶栖迟仔仔细细看了好久,“拿下去,我要睡觉了。” “哦。”绿柚抱走。 叶栖迟躺在床上。 经过刚刚观察她的实验小兔子,兔子身上的红线几乎就要消失了,如果不出所料,十天之内便可完全消失,接下来就只需要再观察两月左右,如若兔子没有任何副作用,便可以将解药给香沁等杀手们服用了。 也算是,了了一件事儿。 叶栖迟闭上眼睛。 心理还是不由得有些烦躁。 想到被萧谨慎盯上,还是会有些焦虑。 实在是不知道,萧谨慎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会用什么方式来对付她! 也只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第118章 香沁的感情 叶栖迟一觉睡得很爽。 起床之时,天都黑了。 她动了动身体。 绿柚连忙上前,“王妃醒了吗?” 叶栖迟应了一声。 心里也不有些感动。 去渝州城这么长一段时间,太久没有享受到这种,被人如此无微不至伺候的感觉了。 “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已经是戌时了。”绿柚回答道。 “这么晚了。” “王爷还在等王妃用膳。”绿柚连忙补充。 说出来还甚是兴奋不已。 总算这一路没有白费。 王爷对王妃果真是好的。 叶栖迟看了一眼绿柚,不用猜也知道这小妮子脑袋瓜里面都在想什么了。 她直言道,“我和萧谨行,没你想的那样。” 绿柚嘟嘴。 心里有些不悦。 王妃为什么就不愿意承认,王爷对她好了些。 “总之,别有任何期待。”叶栖迟泼冷水。 “反正奴婢觉得,王爷总有一天会喜欢上王妃的。” “你哪里来的自信?” “王妃这么好,王爷要是不喜欢王妃,王爷就是眼瞎。” “……”绿柚胆子越来越肥了。 都敢说萧谨行的坏话了。 叶栖迟在绿柚的伺候下,更衣洗漱,然后去萧谨行的婉院。 刚走到自己院子内。 就看到了香沁在院子里面,散步。 看到叶栖迟,连忙上前行礼,“王妃。” “吃过晚膳了吗?”叶栖迟问。 “绿柚姑娘已经给我准备,吃过了。”香沁回答。 “那便好。我去萧谨行那边用膳,你随意。” “是。” 叶栖迟也没多说,便离开了。 倒也不是怕萧谨行等她,就是饿了。 她走进院子里。 房间内,便也已经摆放好了晚膳。 萧谨行坐在餐桌前,脸色有些黑。 估摸着等她等得有些久了,心情不悦。 叶栖迟大大咧咧的过去,一屁股坐下,也没有一丝歉意,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 这女人,真的越来越放肆了。 他等她用膳等了这么久,居然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 看叶栖迟吃得香。 萧谨行想了想,便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王爷找我有事儿吗?”叶栖迟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总觉得这男人不会这么好心。 萧谨行又看了一眼叶栖迟狼吞虎咽的样子。 到底。 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他带着些嫌弃,但意外的却又没有说什么,只回答道,“三日后,和臻和叙凡成亲。” “这么快?”叶栖迟感叹。 想想,他们去渝州城大半月。 这确实都已到中秋了。 刚刚走来,看到院子里面的明月,都变得又亮又圆了。 “嗯。”萧谨行说,“到时,会去吴侯府参加婚宴。” “哦。”叶栖迟应了声。 “另外。”萧谨行表情严肃,“本王从明天开始要每天早朝,父皇念宸王府太远,便赐给了本王一处离皇宫较近的府邸,不出所料,半月内便会搬过去。” “哦。”叶栖迟又应了一声。 对她而言,搬哪里去都一样。 反正王爷府邸,环境也不会太差。 “本王以后早朝,至少半日不在王府,你自己安分点。” 叶栖迟翻白眼。 “你在渝州城捡来的婴儿,明日送去尚书府。”萧谨行吩咐,“相信你今天已经给你父亲说过了。” “说过了。”叶栖迟说道,“那我明天一早回尚书府。” “下午。”萧谨行说道。 叶栖迟皱眉。 “本王陪你回去。” “……”这人中邪了吗?! 大清早的去上了早朝,回来不睡个觉。 “用膳。”萧谨行招呼。 被叶栖迟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声音和表情都有些冷。 叶栖迟抿了抿唇终究没什么,然后低头继续吃饭。 吃过晚膳。 “今晚我把孩子抱回我的院子。”叶栖迟说道。 萧谨行眼眸微动。 “在这边怕孩子晚上哭闹,吵着王爷。” “随便你!”萧谨行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叶栖迟无语。 萧谨行这货又在发什么脾气。 绿柚看王爷离开,才连忙上前在叶栖迟耳边说道,“王妃,王爷是不是想要你搬来他院子一起住?” “怎么可能?”叶栖迟完全不觉得。 “那王爷干嘛把王妃捡来的孩子放在自己院子?”绿柚反问。 “……”鬼知道那狗王爷是不是,良心发现。 “王妃……” “行了行了。”叶栖迟终究还是打算了绿柚。 绿柚这叽叽咋咋的,吵得她头疼。 “带你去看看我捡回来的孩子。” “奴婢更想看王妃亲生的孩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 叶栖迟还是去萧谨行院子里老嬷嬷的手上,抱走了婴儿。 回到了宸王府,婴儿的待遇自然也不同。 穿上了华丽的衣服,小身体明显都清洗干净了,脸蛋白嫩嫩红扑扑的,估摸着现在也吃得饱饱的,所以叶栖迟抱着婴儿离开时,婴儿一脸满足的睡得还很香甜。 回到院子。 叶栖迟小心翼翼的把婴儿放在了她的床上。 “王妃,她跟着你一起睡吗?”绿柚问。 “嗯。” “小孩晚上睡觉不安分,奴婢担心她会吵着王妃休息。”绿柚说道,“要不要奴婢去请王爷的老嬷嬷过来,帮忙照顾她。” “不用了,也就一晚而已。”叶栖迟拒绝。 如果狗王爷愿意让她把婴儿养在王府,肯定得有嬷嬷来照顾,她其实对照顾小孩也没有什么经验。 但就这么一晚,她也就不想折腾了。 而且还挺想,和婴儿多待一会儿。 “是。”绿柚也不多说,也是听到王爷和王妃的谈话,知道明天下午要送走这个孩子。 此时。 房间外,突然想起了敲门的声音。 随即传来香沁的声音,“香沁求见王妃。” 叶栖迟点头。 绿柚连忙去打开了房门。 门口香沁看着绿柚,显得很客气的叫了一声,“绿柚姑娘。” “香沁姑娘。”绿柚回礼,“王妃在里面,不过孩子睡着了。” 意思是,香沁要小声点,不要吵着孩子睡觉。 “是。” 香沁走进了叶栖迟的房间。 跟着绿柚走向了屏风后的床边。 “香沁给王妃请安。”香沁行礼。 叶栖迟实在不喜欢香沁对她如此恭敬。 不过香沁这些年在十绝门,过的都是水生火热战战兢兢的日子,想来已经习惯了,对别人恭恭敬敬,谨小慎微。 “香沁找我有事儿?” “嗯,有些话想要单独和王妃说说。” “绿柚你先下去。” “是。”绿柚恭敬离开。 叶栖迟看婴儿睡得很好,也起身,带着香沁坐在了房间一边的软榻上。 “香沁有话不妨直说。” “我想,明日便离开宸王府。”香沁鼓起勇气,开口道。 叶栖迟皱眉,“怎么了?这么快就想要回谢府了?” “不是。”香沁摇头,“待我身体好了之后再回去,免得阿爹阿娘担心。” 打算的是。 身体彻底康复,她才回去。 如果康复不了。 她就再也不回去。 宁愿,自己饱受对亲人的相思之苦,也不想再次让亲人伤心难过。 “那你是?” “我身份不太好,就像绿柚姑娘说的那样,我在这里终究不合规矩。” “现在还叫你香沁,只是因为,谢若瞳还没有回家。一旦谢若瞳回家,香沁也就死了。”叶栖迟说得明白。 香沁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笑了笑,“世人的目光没那么重要,自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活,才是硬道理。” 香沁有些感动。 今天无意听到绿柚说的那些话,心里就一直在想,要不要离开了。 当然,她没有半点对绿柚的不满,她甚至觉得绿柚说的全然都对。 她是妓女,妓女在大泫国,是最低贱的存在,连奴婢都不如,她的存在都会让身边的人蒙羞。而她不想连累到叶栖迟,对她而言,叶栖迟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管她怎么说他们是合作关系,但叶栖迟就是让她成功的脱离了十绝门,就是救了她的性命,甚至还能让她回家,这份天大的恩情,她早已记在心里,便不想因为自己,对叶栖迟造成什么没必要的麻烦。 此刻听到叶栖迟这么一说,自然又被叶栖迟所感动。 总觉得她和大泫国的女子都不同。 她大气,豪迈,不斤斤计较,不拘泥于礼节。 活得,潇洒恣意。 这样的人,似乎更适合在江湖。 江湖之中,便也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 很多年后香沁都在想,要她能够有叶栖迟这般胸怀,或许,在接下来的很多年,也不会活得那么累! “你要是真觉得不好意思,怕在我这里白吃白喝……”叶栖迟看着香沁犹豫不决的样子,又说道,“你可以帮我做点事情。刚好我有事相求。” “王妃客气。王妃想要什么,只要香沁有的,便都给你。”香沁很认真地说道。 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这样的人,原本就不适合当杀手。 之所以这些年能够成为杀手第一,也是因为有着强大的意念想要回家。 再多几年,心智被摧残到绝望的地步,怕是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去。 也就,不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了。 叶栖迟说道,“教我武功。” 香沁吃惊。 王妃要习武?! “这一路被暗杀怕了。一点武力值都没有,连基本的自保都不行。”叶栖迟说道,“总得学点防身术。” “防身术?”香沁没听明白。 “就是在别人杀自己的时候,有能力逃跑,甚至反杀。就是你们口中的武功。” “哦。”香沁也算是听明白了。 时不时觉得,叶栖迟说的话,她都听不太懂。 她说,“好。但是习武很累,王妃如若不怕苦的话,我一定将我所有的武功全部都传授于王妃。” “我要有你这么厉害,我得学多少年?”叶栖迟好奇的问道。 “得看王妃的资质,和每天习武的时长。我用了五年。”香沁说着,“而我每天早上日只有2个多时辰的时间没有练功,其他时候一直在被训练。” “……”那她得多久才能有绝世武功。 算了。 叶栖迟也不想惆怅。 能学多少是多少。 她说道,“我慢慢学。先学会一些,简单防身就行。” “好。”香沁点头。 “明天我回了尚书府,后天回来我便跟你学习。” “好。” “那就不走了?”叶栖迟问。 香沁脸有些红,她连忙回答道,“不走了。” “那就好。”叶栖迟笑了笑。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 床上的婴儿呢喃了几声,似乎不太舒服。 叶栖迟连忙过去把婴儿从床上抱起来,哄着她入睡。 香沁就这么看着叶栖迟。 真的是半点王妃的架子都没有。 但却又不觉得,她好欺负。 叶栖迟真的是,很特别的存在。 “王妃似乎很喜欢小孩子。”香沁看着叶栖迟把孩子又哄睡着了,不由地说道。 “其实也不喜欢。”叶栖迟回答道,“就是看到她娘亲在她面前死了,有些于心不忍。” “王妃是个好人。” 叶栖迟笑。 这算什么好人。 一般的人,也都会有怜悯之心。 “再加上我也不会生孩子,就想着留一个孩子在身边,以后也不会太寂寞。” “王妃是有什么身体不适吗?王妃医术了得,怎会不能生孩子?”香沁有些紧张的问道。 叶栖迟笑了笑,“是不会,不是不能。” “……为何不会?王妃是觉得,王爷不会和你生孩子吗?” “萧谨行确实不会和我生孩子。”叶栖迟说道。 他自然是和他的白姑娘生孩子。 “我也不会和萧谨行甚至说,其他任何男人生孩子。”叶栖迟也不瞒着香沁。 就觉得香沁是自己人。 “我觉得王爷是在意王妃的,如若王妃可以多在王爷面前表现,王爷应该不会吝啬给王妃一个孩子。”香沁很认真地说道。 叶栖迟真不知道怎么给他们古代人解释。 在末世,女人不愿生孩子比比皆是。 有时候单纯也只是为了繁衍后代,让人类不至于就这么灭亡了。 但现在这里,人这么多,也没有自然灭绝。也就不需要那么多后代去繁衍,生不生就无所谓了。 只是在古代。 女人不生孩子,怕是滔天大罪。 而女人生孩子,不仅得不到男人的感谢,反而还要感谢男人的大恩大德。 什么强盗逻辑。 叶栖迟说道,“女人不是为了男人而活的。” 香沁看着叶栖迟。 “算了,你也不会理解。”叶栖迟不想解释了。 大泫国女子对男子的依赖,已根深蒂固。 香沁这种在江湖上十几年的女子,也依旧保持着无比传统的思想,改变不了。 现在的香沁确实是,理解不了叶栖迟的想法。 但她却突然觉得,叶栖迟好像真的不会为了男人而活。 也不是为了,王爷而活。 传闻都说宸王妃喜欢宸王。 事实上,她反而觉得,宸王更在乎宸王妃。 香沁想了想,说道,“其实,除了宸王,古幸川对王妃,也很好。” 意思是,如果宸王不要她了,还有古幸川。 叶栖迟无语了。 她认真的看着香沁,问道,“你觉得古幸川人怎么样?” “翩翩公子,玉树临风,情深义重。”香沁评价。 对古幸川的评价自然是很高。 “那你们俩如何?”叶栖迟直言。 香沁脸色都变了。 整张脸红到不行,连忙激动地说道,“王妃,我和古幸川之间,断然没有任何儿女情长……” “没有就没有,反应这么大。”叶栖迟兴致缺缺。 她是有心撮合他们的。 “话说你喜欢古幸川吗?” “我对古幸川只有,感激之情。”香沁说得直白,“古幸川对我,也只有,怜悯之情。” 硬是,把两个人的关系撇得一清二楚。 叶栖迟皱眉,“香沁,你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人男人啊?” 这般模样,让她不由得有些怀疑。 香沁脸更红了。 她咬了咬唇瓣。 就是难以启齿,却又,不想骗了叶栖迟。 “所以说,你之所以不喜欢古幸川,只是因为你早就心有所属了?”叶栖迟有些好奇。 一个被人培养了十多年的杀手,居然会有喜欢之人。 着实让她有些诧异。 “嗯。”香沁点头。 “谁啊?”叶栖迟问。 书上,并没有提及那么多。 原文中,十绝门后来也被萧谨行给灭了,自然是香沁帮萧谨行一起灭掉的。十绝门灭门之后,香沁便独自离开了,因为没有解药,书中倒是也没有刻意提香沁最后的结果,只一笔带过说香沁离开十绝门后,有了久违的笑容。 想来,按照原文,香沁最后应该也是死了。 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当时看文时,就特别喜欢香沁这个冷艳杀手。 果然。 真正见到这个人,甚是对她胃口。 “宋砚青。”香沁好久,才红着脸,鼓起勇气说道。 “状元郎?” “什么?”香沁诧异。 “没什么。”叶栖迟摇头。 现在宋砚青还没考上状元。 “你怎么会喜欢他?”叶栖迟问道。 这两个人,八杆子打不到一起。 “我们指腹为婚,在小时候我还没有被断崖子拐走时,我曾和宋砚青是青梅足马……”香沁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叶栖迟想了想,倒是想起上次在青楼香沁撞见宋砚青的模样,确实有些不同。 但是宋砚青明显对香沁没有任何印象?! 而且仿若记得,原文中宋砚青是有娶妻的,而这妻子也不是香沁。 “大概是忘了。”香沁说着还是有些失落,“我小时候的长相,和现在也大有不同。而且在青楼之地,妆容又过于艳丽……” 叶栖迟点头。 那倒也是。 她说道,“这么说来,你和古幸川就真的不可能了。” 香沁脸红透,“我和古公子,从来都没有男女之情,古公子喜欢的人是……” “我知道。”叶栖迟打断香沁的话。 就是知道,所以才这么烦恼。 香沁也觉得,以叶栖迟的聪明,肯定是感觉得到的。 也就不多说。 叶栖迟现在更烦躁的是,原文中古幸川没有官配。 要有官配,她早撮合了。 最怕,欠下感情债。 “对了,孩子有名字吗?”香沁看叶栖迟似乎有些烦恼,很自然的把话题转移到了婴儿身上。 “还没取名。”叶栖迟似乎才反应过来。 也不想再去纠结感情的事情。 “哦。” “取个。”叶栖迟一边说着,一边在想名字。 琢磨着,也不能一口一个宝宝! 想了想,说道,“安琪。” “嗯?”香沁懵逼。 这是什么名字。 “天使的意思。”叶栖迟笑。 正好跟她姓。 “天使?” “就是……仙女的意思。”叶栖迟解释。 “哦。”香沁依旧懵逼。 第一次听说,仙女还有一个名字叫安琪。 “萧安琪吗?”香沁问。 “当然不是。”叶栖迟笑了笑。 就是叫安琪。 顶多不过叫,“叶安琪。” 第119章 叶栖迟开始习武 翌日。 叶栖迟跟着上完早朝的萧谨行,去尚书府。 两个人坐在马车上,叶栖迟抱着孩子。 这个孩子真的是神仙宝宝。 不知道是不是在渝州真的见多了大风大浪,不到她真的无法忍受的事情,基本上不哭,而且吃羹睡觉,也完全不用操心,非常乖巧,醒着的时候,也只是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到处瞻望,不吵不闹,偶尔还会对着大人们开心一笑。 笑得,叶栖迟心都要化了。 大概是理解了,为人父母的心情。 她这一路上就逗着孩子,欢声笑语。 萧谨行一路黑脸。 仿若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叫什么名字?”萧谨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也是听到叶栖迟一口一口的叫着一个有些奇怪的名字。 “安琪。”叶栖迟眼神都没放在萧谨行的身上,回答着,“我昨天刚取的。” “怪头怪脑的名字。”萧谨行不屑一顾。 叶栖迟翻了个白眼。 这么洋气又高大上的名字,你们懂个屁。 叶栖迟补充道,“叶安琪。”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刚开始只是对“安琪”这个名字不喜欢。 现在听到孩子的姓氏,脸都黑了。 叶栖迟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情绪,她终于把视线放在了萧谨行的身上,“送回尚书府,当然得跟着我爹姓,难道跟着你姓,你又不抚养她。” 萧谨行转眸。 大概也觉得自己没有道理。 虽然心情不悦却也是什么都没说。 叶栖迟当然也不会特别在意萧谨行的情绪。 只是这货脸黑的时候,会让空间很压抑,她也就解释两句。 他听便听。 不听就算了。 马车内,又只有叶栖迟都安琪的欢笑声。 萧谨行眼神也没再放在她们身上,余光却还是有意无意的看着她们。 他就不明白。 叶栖迟一天的精神,怎么会这么好。 一路,吵吵闹闹的,终于到了尚书府。 因提前已经让人带信他们会回来。 叶正德便已经带着秦梦兮还有叶允南恭候在大门口多时,看他们到达,叶正德连忙上前,给萧谨行行礼,“臣参见王爷,王妃。” 秦梦兮和叶允南自然也是跟着行礼。 “在家,岳父大人便不用拘礼。”萧谨行走下了马车。 “是。”叶正德起身。 然后,不由得还是把视线放在了叶栖迟以及抱着的孩子身上。 “爹爹,娘亲。”叶栖迟叫了他们一声。 叶正德和秦梦兮连忙应着。 然后招呼着他们走进了尚书府。 一阵寒暄之后。 叶栖迟主动开口道,“爹,娘,我和王爷因很多原因不便养这孩子,就有劳你们代为抚养了。” “王妃客气了。”叶正德连忙说道,“养育一个孩子本不是难事儿,爹定然会帮你好好养育。” “谢谢爹爹。”叶栖迟感谢。 “一路上辛苦了,王爷和王妃要不要回房稍作休息?” “今儿个就不住下了。”萧谨行直言道,“明日上完早朝后,父皇要单独召见我,我要回去稍作准备。” “是是。”叶正德连忙就不多说了。 心里也是欣慰不已。 以前从未觉得宸王会有所作为,当时之所以让叶栖迟嫁给宸王也不过是政治婚姻,当然也谈不上,他把女儿嫁给宸王后会得到什么好处,只是无法拒绝。 殊不知。 才短短一年余,萧谨行就这般得势,今儿个在朝臣上,皇上又是当着文武百官对萧谨行进行了一番赞许,好不风光。 甚至把太子和楚王都比了下去。 假以时日,说不定…… 叶正德不敢往下想。 叶栖迟转头对着萧谨行说道,“孩子有很多需要注意的事项,我单独和我娘亲说一下,王爷你和我爹聊聊,交代完了,我们便一同离开。” 萧谨行微点头。 叶栖迟便抱着孩子跟着秦梦兮一起,离开了堂屋,去了秦梦兮的院落。 走进院落。 秦梦兮就再也控制不住相思之苦,她连忙抱着叶栖迟,“栖儿,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听闻你被皇后处罚,听闻你又在皇宫里面被刺杀,又听闻你去了渝州城,一路上生死不明……娘亲真的担心死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叶栖迟转了转自己的身体。 “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亲还怎么活?!”说着,秦梦兮眼眶都红了。 “你肚子里面不还有一个吗?”叶栖迟故意打趣。 秦梦兮脸都红了。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叶栖迟。 “爹告诉我的。” “你爹那个大嘴。”秦梦兮羞涩的,骂了一句。 “爹也是高兴。”叶栖迟笑道。 “他当然高兴,他又不用生孩子,不用遭罪。”秦梦兮抱怨。 但抱怨的口吻中,都能够听出来,秦梦兮和叶正德的感情,已是突飞猛进。 叶栖迟也没有去揭穿。 她转移了话题,“娘亲,这孩子,我便真的交给你了。” 说着,把安琪放在了秦梦兮的面前,让她瞧着。 “放心,昨日听你爹回来说起,我便也是一口答应。你和王爷都还没有孩子,有个孩子在王府确实也不太方便。”秦梦兮说着,“栖儿放心,娘一定当亲生女儿对待。” “什么亲生女儿。”叶栖迟笑了笑,“我才是她娘。” “你说你这孩子……你都还没生孩子,怎么能叫娘。” “反正不管。”叶栖迟撒娇,“她只能叫你外祖母。” “……”秦梦兮也说不过叶栖迟。 勉勉强强答应了。 叶栖迟把孩子抱给了秦梦兮身边的嬷嬷,把安琪的基本情况给他们交代了一番。 “娘,现在周姨娘还算安分?!”叶栖迟问道。 “自从上次叶芷岚发生了那般丑事,出嫁之后,周若棠就安分了下来。这段时间听闻我怀孕了,也没有什么表现,还差人送了东西过来。” “不管如何,防人之心不可无。” “自然。”秦梦兮点头,“周姨娘心思歹毒,娘亲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那我便不多操心。”叶栖迟笑了笑,“反正,爹现在对你好。” 秦梦兮脸又红了。 真的是羞涩不已。 她连忙把话题转移,“栖儿,你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吗?” 从上次尚书府一别,好几个月了。 她都怀孕了。 女儿的肚子怎么还没有反应。 叶栖迟敷衍着,“我和王爷不急。” “还不急,你都17岁了。翻年就18岁了,都是老姑娘了。”秦梦兮焦虑无比。 18岁。 多么如花似玉的年龄。 居然被人说成,老姑娘。 这还有天理吗?! 叶栖迟忍了忍,“好,我知道了。总之娘亲先管好自己,还有,照顾好安琪。” 秦梦兮看叶栖迟有些不耐烦。 只再念叨了几句,便也没有再多说。 倒是有一事儿有些惊讶,“栖儿,宸王的腿,是一直残疾,还是……” “是医好的。”叶栖迟回答。 “哦,娘亲还以为……” “很多人都以为。但萧谨行的腿确实是残疾,不是伪装的,是后来被医治好的。”叶栖迟说道,当然也没有提及是她医治好的,她说,“娘,我也不瞒你,萧谨行确实是有野心的,而且成功的几率会很大。他现在得势,我们尚书府自然也被很多势力盯上了,你一定要多加提醒父亲小心防小人。” “好。”秦梦兮虽没踏入过朝政,也知道里面的勾心斗角。 “另外,一定要让父亲坚定不移的忠诚萧谨行。”叶栖迟叮嘱,“唯有萧谨行能够成为我们是尚书府的保护伞。” 一旦背叛了萧谨行。 结局就会像原文中的一样。 叶家落得个灭满门的地步。 “放心,你爹现在对宸王赞许有加,他绝对会忠诚于宸王。” “那便好。” 叶栖迟之所以多番叮嘱,也是因为原文中叶正德跟了萧谨慎。 也是怕,重蹈覆辙。 “娘亲,王爷急着回去,我就不耽搁了。”叶栖迟说道。 “这么快就走了,娘亲真不舍……”秦梦兮眼眶又红了。 “娘怀孕了不要哭,容易动了胎气。”叶栖迟提醒。 秦梦兮用手帕,轻拭着眼泪。 “我便走了。” “一路小心。”秦梦兮叮嘱。 “娘也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 叶栖迟带着绿柚离开。 离开时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安琪。 看着她乖乖的在嬷嬷的怀抱里,眼眸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单纯清澈的眼眸,应该不知道,她现在要暂时“抛弃”她了。 不过萧谨行说的很对。 安琪在他们身边,其实不安全。 在尚书府,更好。 她深呼吸一口气。 还是转身离开了。 待功成身退之后,她便带回她,然后一起行走江湖。 叶栖迟重新回到堂屋。 萧谨行和叶正德还在聊着,看叶栖迟回来,萧谨行才问道,“可以走了?” “嗯。” 萧谨行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对着叶正德还算恭敬,“岳父大人,女婿便告退了。” “臣送王爷和王妃。” “爹你留步,有时间多陪陪娘。”叶栖迟叫住他。 萧谨行也说道,“岳父大人无须多礼。” 叶正德听萧谨行这么一说,才恭敬道,“那臣恭送王爷王妃。”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然后走出了尚书府。 就待了半个时辰,也是算高效。 两个人重新回到马车上。 没有了安琪。 叶栖迟突然觉得空唠唠的。 和萧谨行的单独相处,也觉得,无聊得很。 “你身上长虱子了吗?”萧谨行脸色微沉,“动个不停。” 叶栖迟睨了一眼萧谨行。 她就是无聊动了两下。 哪里有动个不停。 而且她就算动两下又怎么了?! 这货管得未免也太宽了些。 “别打扰本王,本王要休息。”萧谨行冷声命令。 然后闭着眼睛,看上去打算要睡觉了。 “你要不要躺下来睡。”叶栖迟问。 “不要。”萧谨行直接拒绝。 “我可以借你腿做枕头,像上次我睡你腿上一样,算是礼尚往来……” “叶栖迟!”萧谨行脸黑,声音还很大,“你能不能矜持点!你是个女人!” “……”她哪里不矜持了。 她只是觉得躺下来睡会舒服点,简直是好心当成驴肝。 “别勾引我。”萧谨行又冷声道。 叶栖迟眼珠差点没有瞪出来。 他哪只眼睛看出来,她在勾引他了。 勾引他就是让她睡她腿上?! 他怕是对“勾引”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没用。”萧谨行没有得到叶栖迟的回应,又补充了两句。 叶栖迟翻白眼。 这萧谨行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他以为他多帅,她要去勾引他?! 仔细一看,是挺帅的。 说到底,要不是这张脸,估摸着萧谨行对她这么恶劣,以她的脾气,也可能翻脸不认人了,就因为这张脸……妥协了。 叶栖迟的视线,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闭着眼睛都能够感觉到叶栖迟在看他。 他心跳,莫名快了那么些。 却又让自己忽视了。 他阴冷的声音说道,“你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你也就仗着长了这么一张脸!”叶栖迟把视线转移了。 其实很多时候,她都刻意的压抑着自己不去这么看萧谨行。 有时候看久了。 反而还真的会有些,意识上的不清醒。 就会把他,和萧谨行的长相所融合。 当时萧谨行和白墨婉在渝州城庞南的府上告别亲吻时,她其实也没有自己表现的那么无动于衷。 当然不是因为萧谨行,她对萧谨行没感情。 她只是有点接受不了。 萧谨行顶着那么一张脸,去亲吻了其他女人…… 叶栖迟叹了口气。 琢磨着,还是得早些离开萧谨行才行。 叶栖迟安静了。 萧谨行此刻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叶栖迟,看着她扭头,掀开了马车上的帏裳,看着外面的景色。 侧脸突然觉得叶栖迟,有些悲伤。 基本上,他从来没有见过叶栖迟如此模样。 平时的叶栖迟看上去神采奕奕,还有些没心没肺。 就算遇到天大的事情,也不会自怨自艾,更不会放弃,只会想办法去解决。 总之。 活得很潇洒,很积极,很阳光。 然而现在…… 是因为他刚刚的话,伤到她了?! 他轻抿了一下唇瓣。 心里滋生出了一丝愧疚。 平时也是这么对叶栖迟说话的,平时也没见她生气。 今儿个……怎么了?! 萧谨行若有若无的视线打量着叶栖迟。 几次张嘴想要说话,又几次咽了下去。 “不是不让我看你吗?你看我做什么?”叶栖迟也能感觉到萧谨行的视线。 萧谨行连忙回眸,就跟做贼心虚一般。 而他如此举动,也让他心里又一阵不爽。 他在怕叶栖迟个什么鬼。 他是王爷。 他想看谁就看谁。 心里各种矛盾不爽,嘴上却一个字都没说。 “萧谨行,你也该习武了。”叶栖迟把话题转移了。 觉得和萧谨行相处的正确打开方式就是,谈事业。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淡淡道,“正在考虑。” “不用考虑了,赶紧学。”叶栖迟催促道,“小伍也是会受伤的,他也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算是答应了。 难得这么爽快! 事实上,在原文中,后期的萧谨行凶的一批。 带着男主光环,身体资质自然是高于常人。 萧谨行只要开始习武。 便也就是半年上下的时间,武功就可以出神入化。 叶栖迟琢磨着些事情。 两个人就安静的,一路到了王府。 下了马车。 萧谨行走在前面。 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叶栖迟皱眉。 萧谨行问,“香沁一直住在这里?” “不是,过段时间她会回谢府。”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就走了。 叶栖迟有些莫名其妙。 绿柚在旁边连忙说道,“王妃,王爷肯定是在说香沁姑娘走了之后,你就搬回他的院子。” “……”绿柚,你可知道编辑都不敢这么写。 两个人回到院子。 香沁在院子内,喂小白兔吃草。 看着叶栖迟回来,连忙上前,“王妃。” “无聊吗?”叶栖迟问。 “还好。” 倒还珍惜这份无聊的时光。 以前在十绝门,根本没有这种时候,除了吃睡,就是练功。 即使为了各种任务要扮演其他身份,也活得战战兢兢。 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停下来,她反而很珍惜这段时光。 “正好现在吃晚膳还早。”叶栖迟说道,“要不我们来武两下?” “王妃是现在就要学武了吗?”香沁问。 “可以吗?” “可以。”香沁一口答应,“但在学武之前,先要给王妃确定王妃使用什么兵器。” “兵器?” “比如,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流星锤……”香沁一个一个念着。 叶栖迟听得脑袋都大了。 她说道,“我个人觉得,我应该拿不起太重的武器。然后我这个人的优点是,我应该射击很准。” “弓?” “可以试试。”叶栖迟说道。 “弓的话,但是平时防身实用性不强。不过我们可以试试王妃的射击能力,如果确实天赋过人,便可以考虑,飞镖类的武器。” “好。”叶栖迟兴致冲冲。 绿柚也很感兴趣,连忙托人去拿了弓箭过来。 香沁给叶栖迟简单做了一个靶场,“就这个位置,你尽量去射靶子红心的位置。” “好。”叶栖迟拿起弓箭。 弓箭还挺沉。 她拉了拉。 “不对,手法错了。”香沁给叶栖迟调整。 叶栖迟也没拉过弓箭,就是凭感觉在使用。 此刻被香沁调整了一下。 然后才又重新拉起弓箭。 刚准备射击。 “我想挑战远一点。”叶栖迟说道。 “你确定?”香沁提醒,“远了,你可能连靶子都碰不到。” “那可不一定。” 香沁看叶栖迟信心十足,也没有打击她的自信。 便带着她多走了几步。 叶栖迟看至少有十米之外了,才重新拉起弓箭,对准了靶心。 箭迸发。 箭头,直接射准了红心的位置。 香沁惊讶了。 真的很惊讶。 按理,从来没有用过弓箭的人,不可能,一下就射准了红心。 绿柚在旁边都看傻了。 下一秒连忙欢呼,“王妃,王妃你太棒了,太棒了!” 叶栖迟心情也特好。 她看着香沁。 香沁比较冷静,作为杀手,习惯性很多事情都不会表现出来,她说道,“再试一次。” 很多时候,可能是刚好。 叶栖迟点头。 香沁递给叶栖迟一支箭。 叶栖迟射击。 准确无误的,又是命中靶心。 香沁相信了。 相信了叶栖迟的天赋异禀。 事实上。 也不叫天赋。 在末世,她也有被训练打枪,枪准早练就了百发百中。 而射箭的原理,和打枪差不多。 自然也能,百发百中! 第120章 萧和臻大婚 叶栖迟拿着弓箭射了好几发,每次都是百发百中,看得绿柚在旁边眼睛都直了,香沁也不得不佩服,叶栖迟的天赋异禀。 因着叶栖迟的天赋,便就确定了,飞镖作为叶栖迟的主要兵器。 香沁给叶栖迟制定了一个练武计划。 每天清晨起来就开始体力训练,然后力量,轻功,再接着简单的武功招式,最后就是专攻兵器的使用。 香沁也就正式成为了,叶栖迟的师父,每天准时准点带着她练功。 第一天练完全套之后。 叶栖迟全身都是痛的,走路的姿势都很怪异。 结果还要跟着萧谨行去参加萧和臻和吴叙凡的婚宴。 两个人一早便出发去了吴侯府。 到达吴侯府的时候,吴侯府吴文昌和穿着新郎官衣服的吴叙凡已经在门口等候了,看着他们的马车到来,连忙上前,“参见王爷,王妃。” “吴侯府今日大婚,侯爷无须多礼。”萧谨行说道。 “感谢王爷王妃亲自莅临寒舍,来参加犬子的婚宴。” “父皇特意交代,让本王一定要来。父皇还单独给吴侯府准备了贺礼。穆公公。”萧谨行叫了一声。 穆公公,乃皇上身边大太监,今日一大早便去了宸王府等候,带着贺礼,跟着宸王一起来了吴侯府。 “奴才在。”穆公公跪地行礼。 “把父皇的贺礼,呈上。” “是。” 穆公公起身,从衣服里面拿出来圣旨,“小侯爷接旨!” “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今日朕的和臻公主嫁于吴侯府小侯爷吴叙凡,朕特赐黄金二百斤,白银万两,马匹六十,绸缎千匹,府邸一座,良田百亩,家丁五十。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侯爷。”穆公公把圣旨交给吴叙凡,说道,“皇上还托着奴才捎句话给小侯爷。” “穆公公请讲。”吴叙凡难得这般的,正经严肃。 “和臻公主乃朕最宠爱的公主,小侯爷需好生待公主,如若公主有任何委屈,朕便拿小侯爷问罪!” “臣一定会好好待公主,定不会让公主受任何委屈。”吴叙凡承诺。 穆公公点头说道,“奴才会把话带给皇上的。” 吴叙凡起了身。 吴文昌已经偷偷塞了一袋银子给了穆公公。 穆公公心满意足,说道,“奴才赶着回去给皇上回话,奴才就先走了。” “恭送穆公公。” “王爷,王妃,奴才告退。”穆公公又给萧谨行和叶栖迟行了礼。 才缓缓,离开了。 穆公公一走。 街道上便响起了,奏乐的喇叭声。 俨然是和臻公主到了。 大泫国嫁公主,由宫中直接把公主送出宫门,驸马在府邸等候迎亲便是。 徐徐而来的队伍中,便见着由八人齐抬,四角缀着雪白珍珠的火红凤锦流苏轿。两侧跟着浓妆艳抹的喜娘,以及无数宫中的丫鬟奴婢。 公主出嫁,千载难逢。 街上也都是来看热闹的人! 公主的轿子停到吴候府大门口,放下。 吴叙凡上前,踢了轿门,掀起帏裳。 里面坐着萧和臻,穿着通红的大红喜服,规规矩矩的坐在轿子里面。 “公主。”吴叙凡鞠躬。 然后才把手上的红绸子,送到了萧和臻的手上。 萧和臻盖着盖头,低头看着手上出现的红绸子,心里还是会抗拒。 今日大婚。 万千不愿,却又不敢违背。 眼眶红了又红,便还是拿起了红绸子,然后在自己贴身宫女的陪伴下,走下了轿子。 吴叙凡和萧和臻走向了吴侯府大门。 门口又响起了喜庆的奏乐声,看上去喜庆洋洋一片。 萧谨行和叶栖迟自然是早就已经进了吴侯府。 萧谨行作为皇室代表,和吴文昌一起坐在了主席的位置。 叶栖迟坐在左边,离萧谨行最近的位置。 然后看着吴叙凡和萧和臻,在一群人的拥簇下,走进了堂屋。 两个穿着奢华红色喜服的两人,站在了堂屋中间。 周围都是宾客,满满堂堂的观礼他们的仪式。 叶栖迟不由得看了一眼萧和臻。 文中,萧和臻嫁给吴叙凡时,是一万个不情愿,现在和吴叙凡拜堂,想来也是煎熬无比。 反观吴叙凡,脸都快笑烂了。 终究是掩饰不住,自己对萧和臻的喜欢。 时不时还会偷偷的去看几眼萧和臻,巴不得,马上掀开了她的盖头。 “吉时到!”响亮的声音响起。 原本还奏着乐的喇叭唢呐都停了下来。 一下变得异常安静。 “请两位新人,一拜天地!” 吴叙凡和萧和臻对着门口,跪在了地上,叩拜。 “二拜高堂。” 吴叙凡和萧和臻一起,面对着高堂上的吴文昌以及萧谨行,叩拜。 “夫妻对拜!” 吴叙凡和萧和臻,面对面。 缓缓。 彼此,鞠躬。 鞠躬之时。 吴叙凡好奇的想要去看看萧和臻今日的样子,便低着头透过盖头去看。 那一刻便看到了一滴眼泪,落了下去。 吴叙凡喉咙微动。 他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站直了身体。 “送入洞房。” 算是,成亲了。 吴叙凡和萧和臻被人拥簇着,进了洞房。 其他人宾客,也被招呼着,去吃宴席。 “我能去看看萧和臻吗?”叶栖迟跟在萧谨行的身后,问道。 “随便你。”萧谨行淡漠。 就是一副对叶栖迟做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的模样。 叶栖迟当然也不在乎,转身就带着绿柚直接走向了后屋。 也是知道大泫国规矩。 说是送入洞房,事实上,新娘和新郎回到洞房后,也不会立即洞房,最多不过就是把洞房里面的交杯酒喝了,新郎就得赶紧出来招待客人。 叶栖迟就站在房门口等着。 房间内的萧和臻和吴叙凡坐在婚床上。 旁边跟着伺候的丫鬟宫女无数。 “公主,驸马,喝交杯酒了。”宫女提醒。 “不用了。”萧和臻直接说道,“外面客人众多,还请驸马,先去招呼客人。” 吴叙凡伸手准备拿杯子的那一刻。 手就这么顿了顿。 他看了一眼此刻还盖着盖头的萧和臻,起身直接就走了。 明显。 带着些不爽。 房门被他粗鲁的打开。 一打开便看到了叶栖迟。 吴叙凡正在气头上,看着叶栖迟那一刻也是有些诧异。 “我来看看和臻。” 吴叙凡就什么都没说,走了。 气鼓鼓的走了。 叶栖迟忍不住笑了笑。 想来也是在萧和臻这里受了委屈。 她走进去。 一进去。 里面的宫女丫鬟全部跪地行礼,“参见宸王妃。” “本妃想要和和臻公主单独聊聊,你们先下去。” “是。” 宫女和丫鬟走出了房间。 叶栖迟走到萧和臻面前,“和臻,我是叶栖迟。” 萧和臻就想要掀开盖头。 “你不等,吴叙凡来给你掀盖头吗?” “不用了。”萧和臻还是自己掀开了。 叶栖迟就看到了,今日异常绝艳的萧和臻,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 “嫂嫂找我,是有事情吗?”萧和臻问道。 “倒也没有,就是怕你心情不好,过来和你聊聊。” 萧和臻眼眸垂下。 确实,心情有些抑郁。 “其实吴叙凡这个人挺好的。”叶栖迟也不是帮吴叙凡说好话。 只是这两人在书中,反正后面的结局很完美。 “嗯。”萧和臻应了一声。 似乎是,不感兴趣。 “我琢磨着,你应该想要知道袁文康的情况?”叶栖迟嘴角一笑。 萧和臻整个人脸色完全就变了。 她看着叶栖迟,甚至惊讶。 似乎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知道,她和袁文康的事情…… “袁文康现在在渝州城回浔城路途中的一个客栈,这一路跟着萧谨行到渝州,虽受了些伤,但也立下了功劳。回来也会受到皇上的嘉赏。”叶栖迟漫不经心的说道。 萧和臻咬紧了唇瓣。 “你和袁文康最好的结果便是,相忘彼此,各自幸福。”叶栖迟看着萧和臻,“这点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明白。” 萧和臻眼眶有些红。 崩溃的情绪,多次都想要哭出来。 却又一直在忍耐自己,怕哭花了妆容。 “吴叙凡便是你的幸福。”叶栖迟劝说。 萧和臻点头。 默默的点头。 “对了。”叶栖迟突然想到什么,“丽妃一直以来是个明白人,知道怎么在宫中生存,但后宫之中还是险恶,还要你多加提点丽妃娘娘小心为上。” “嫂嫂是说,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你三皇兄,也就是萧谨行现腿疾治愈,又得皇上赏识,在朝中也就有了些敌人,而吴侯府作为和萧谨行关系最甚的势力,多少会成为某些人之眼中钉。你现嫁给小侯爷,自然也会受到一定牵连,而你母妃亦是如此。”叶栖迟说得明白。 也没想过瞒着萧和臻太多。 毕竟后来无条件站在萧谨行身边的,还有萧和臻。 算是,自己人。 “是,有机会进宫,我定会多告诫母妃。” “马上婚宴开始了,我便先走了。” “嫂嫂慢走。”萧和臻起身想要恭送。 “和臻留步。”叶栖迟叫着她,“晚上还要洞房,留足体力为好。” 萧和臻脸一下就红了。 这般直白的话,女子是断然不能说出口的。 却一点也不反感。 反而喜欢叶栖迟的洒脱。 叶栖迟笑了笑,离开了。 走在吴侯府长长的走廊上,远远便看到,萧谨行和吴文昌一起走进了一个房间。 想来。 又在筹谋什么事情了。 …… 吴文昌书房。 萧谨行和吴文昌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吴叙凡还穿着新郎官的衣服,规律的现在他们旁边。 “王爷,你的腿疾,确是王妃治愈?”吴文昌问道。 “是。”萧谨行的点头。 “没想到王妃居然还有这个本事儿。” 叶栖迟的本事儿…… 萧谨行喝了口茶。 他其实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大。 “只是王妃锋芒太甚,也不见得对王爷而言是好事儿。”吴文昌有些担忧地说道。 萧谨行眼眸微动,“太后说什么了吗?” “太后说楚王极有可能已盯上了王妃,让你一定要多加留意。万一王妃背叛了王爷,就会坏了我们的大事儿,让王爷一定不要,儿女情长。” “放心,叶栖迟如果真的被萧谨慎收买,我断然不可能心慈手软。”萧谨行说得冷漠。 吴叙凡在旁边看了一眼萧谨行。 总觉得这货在死鸭子嘴硬。 要叶栖迟真的被萧谨慎给勾引走了……他突然还莫名很想看看那个画面,看看萧谨行到底会气成个什么鬼样子。 “太后说,现王爷得势,皇上已开始器重王爷,让我们趁热打铁,先解决了太子。”吴文昌终于说到了今天的主题,“然后把太子的死嫁祸给楚王。让楚王和皇后的势力相争,我们再从中得利。” 萧谨行眼眸一紧。 曾经那些所谓的平静日子,就算是……结束了。 “两月后,皇上会出行打猎。到时,便是时机。”吴文昌说道。 “好。”萧谨行一口答应。 “王爷,你身体已康复,臣建议你学点武功。到时候打猎,难免也会有些危险。而且臣觉得,楚王可能也会有所动作。” 萧谨行点头,“萧谨慎比我们更按耐不住。他原本以为他唯一的对手只有太子,现在却突然多了一个我,更会慌张。而且萧谨行应该不会先对付太子,太子那边毕竟势力对他有所危险,他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他首要会选择把我解决了。说不定,还会用我们的方式,解决我之后,嫁祸给太子。” “那王爷更要学点武功!” “嗯。”萧谨行点头。 “臣手上有几名绝顶高手,王爷今日回去之后,臣便让人到宸王府,教王爷武功。” “好。”萧谨行一口答应,又说道,“时辰不早了,叙凡大婚,不要耽搁了他的宴席。” “是。” 几个人便一起,离开了房间。 …… 中午的宴席吃完之后,叶栖迟就跟着萧谨行离开了。 马车上萧谨行很沉默。 虽若对她一直都很沉默,但现在的萧谨行看上去,似乎更深沉了些。 “吴文昌给你说什么了?让你心情这么沉重。”叶栖迟忍不住问。 萧谨行睨了叶栖迟一眼,“你怎么知道,吴文昌和我说事情了?” 口吻也不惊讶。 好像就是习惯了,叶栖迟什么都知道一般。 “从和臻房间中出来之时,刚好看到你和吴文昌还有吴叙凡走在一起。” “两月后,父皇会去打猎。”萧谨行说,“皇祖母让我趁机杀了太子,然后嫁祸给萧谨慎。” 叶栖迟有些诧异。 倒不是诧异萧谨行这么快就要动手了。 她诧异的是,萧谨行居然会把他们的计划直接告诉她。 被如此信任,还真的有点受宠若惊。 “叶栖迟。”萧谨行看着她,“这个计划,除了吴侯府就只有你知道。如若有半点风声泄漏了出去且导致我们计划不成,就是你的责任!” “你有病!”叶栖迟忍不住骂了出来。 刚刚的感动,瞬间破灭。 萧谨行这男人,就真的不能用普通人的心态对待。 简直就是腹黑阴险到,丧心病狂。 他如此直白的告诉她他的计划断然不是因为信任她,还是在考验她,大抵是也发现了萧谨慎对她的主意,在明里暗里威胁她,同时还逼着她必须帮他,把这个计划达成,达不成,就是她的罪。 叶栖迟心里窜出来一股火。 真想一巴掌打死萧谨行。 萧谨行被叶栖迟骂,也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仿若就是习惯了这样的叶栖迟,毫不在意。 他冷声道,“听闻香沁在教你习武。” “你到是什么都知道!”叶栖迟没好气地说道。 “好好学。” “不用你管。” “大难临头,只能自保。”萧谨行一字一顿。 似乎是在提醒她。 想要活着。 得自己保护自己。 别依赖他人。 她倒是一直很明白这个道理。 且从未想过,依赖任何人。 最不能依赖的人就是萧谨行。 …… 吴侯府。 宾客归至。 吴叙凡有些酒醉熏熏的,回到了房间。 房间内。 萧和臻自然还坐在床边。 盖头终究还是被宫女求着,盖上了。 有些不能改变的规矩,谁都改变不了,哪怕是,当朝公主。 “都出去。”吴叙凡招呼着其他人。 “是。” 所有人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就只有他和萧和臻两个人。 萧和臻明显也能够感觉到吴叙凡的靠近。 叶栖迟说吴叙凡才是她的幸福。 当时她答应着。 事实上,内心还是抗拒的。 她的幸福,不可能在吴叙凡的身上。 准确说。 不能在袁文康的身上,便不会在,任何人的身上。 那一刻。 盖头,被吴叙凡掀开了。 盖头下那张艳丽的动人的妩媚的脸颊,那般倾城绝代。 然而那双冷冰的眼睛,却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冰寒。 就好像。 心都冷了。 冷得,发抖。 而更让他心寒的是,她手上的那把锋利的剪刀,就这么抵触在她白皙的颈脖之间。 吴叙凡笑了一下。 冷冷的笑了笑。 他说,“公主这又是演哪一出?” “今晚你要碰我,我就死在你面前。”萧和臻直言。 她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和吴叙凡洞房。 “你就算是当朝公主,也不能霸道到这个地步?!你嫁给我,我作为你的夫君,夫妻之间行夫妻之礼,不应该吗?” “吴叙凡,我本意并没想过嫁你,是父皇的圣旨,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我们之间……” “公主也说了,是圣旨。”吴叙凡直接打断了萧和臻的话,“圣旨不能违背!” 萧和臻咬着唇瓣。 她就知道,吴叙凡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从小到大,就从来不会顺着她。 甚至是,她越不想做什么,他越要做什么。 她眼眶有些红。 想着是有些委屈。 “你知道你哭的样子,让我更想要欺负你了。”吴叙凡说。 就是用最最不在意的态度,最最吊儿郎的样子,来掩饰自己内心的难过。 是啊。 他那么喜欢萧和臻。 而她却,那么嫌弃他。 他好不容易能进一次皇宫,便也只是想要见她。 而她的视线,永远都在袁文康的身上。 那晚上丽妃产子,他知道她肯定会害怕,便想尽办法让父亲带他进了皇宫,然而他看到的却是,萧和臻给袁文康打了一晚上的雨伞,他只能躲在暗处,被大雨淋湿了全身,回去之后足足,感冒发烧了半个月。 这些,萧和臻从来不知道。 就比如,此刻他的心比她的心还要痛更多更多,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总是戏弄她。 她永远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戏弄她。 他不戏弄她。 她会,正眼看他吗?! 自然是不会。 吴叙凡说,“公主,既然很多事情没办法反抗,我们便好好过日子。你不喜我,我也不需要你对我有感情,我们按照皇上的旨意,成亲,洞房,生孩子……就这么过完平淡无奇的一生,有何不可?” “不可。”萧和臻直接拒绝,“你若想要洞房,生孩子,最多半年,我便允你纳妾。” “公主还真是大度。”吴叙凡笑着,“新婚之夜,就给夫君想好了半年后纳妾的事情。” “所以只要你不强迫我,我会给你想要的生活。” “如若我想要的生活便是和公主洞房生孩子呢?” “吴叙凡!” “这么貌美如花的公主,我实在做不到,供、着、不、用!”吴叙凡一字一顿。 那一瞬。 也让萧和臻感觉到了危机。 感觉到,吴叙凡强硬的气势。 她警惕的看着吴叙凡。 看着他直接靠了过来,把她压在了床上。 与此同时,她手上的那把剪刀,已经被吴叙凡,轻而易举的夺了过去。 速度之快。 让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之时,却只剩下,无力的反抗,“吴叙凡,你放开我!” “公主不要乱动,我怕弄疼了公主。” 话音落。 吴叙凡的唇,就深深的吻在了萧和臻的唇瓣上。 萧和臻睁大了眼睛。 眼神中…… 满是惊恐和绝望! 第121章 狩猎准备 红色烛光,两道交织的身影,映衬在了窗棂上。 人生三大喜事。 他乡遇故人,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为何。 他的花烛夜,这般难熬。 吴叙凡压在萧和臻的身上,看着她眼神中的恨意,绝望,恐怖。 到底是,是有多排斥他,才会这般生不如死,心如死灰。 “公主把眼睛闭上。”吴叙凡说。 萧和臻眼眸微动。 她满泪盈眶的看着他。 微一动。 眼泪便从眼角,滑落了下去。 却似乎不自知一般。 没有擦拭眼泪。 也没有闭上眼睛。 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看着他,对她做的一切。 既然。 无法改变。 她就,这般承受。 让自己,去承受。 事实上。 她也没想过,今晚的洞房就真的可以平安无事儿。 吴叙凡,从来不会让她有任何期待。 她只是在给自己一个交代。 一个反抗过,却反抗不了的交代。 从出生到现在。 似乎。 从未反抗过。 原来,反抗确实是无用的。 “公主是打算好好看清楚,我是怎么残忍对待你的吗?”吴叙凡笑着,口吻中带着吊儿郎当的调侃。 仿若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她的难受,他只是当笑话一般。 “如若是,便好好记下。”吴叙凡说完。 再次低头,将头埋在了她的颈脖之间。 萧和臻不再有任何抗拒。 准确说,当他夺过她的剪刀之时,她便,其实并未做太多的反抗。 是明知道根本反抗不了,却还是要为自己这么去争取一下是吗?! 吴叙凡狠狠的亲吻着萧和臻。 然后每次抬头,都能够看到萧和臻,那般无神的眼眸。 记忆中,第一次见到萧和臻的时候。 那年萧和臻也才5、6岁。 灵动的大眼睛,分明很讨人了喜欢。 何时。 眼眸变得这般暗淡无光。 吴叙凡终究还是伸手,大手覆盖着了萧和臻的眼睛。 不想看到。 不想看到,被萧和臻如此嫌弃。 然而手心附上她的眼眸,却是源源不断的眼泪,不停的从他指缝间滑落,温热的眼泪,让他手心湿润了一片…… “有这么难受吗?”吴叙凡问萧和臻。 萧和臻没有回答。 只是在哭。 一直在哭。 “萧和臻,我有那么讨厌吗?”吴叙凡拿开放在萧和臻眼睛上的手,眼眸对视着她的眼眸。 “嗯。”萧和臻应了一声。 声音有些哽咽。 却明明白白的在告诉他,他真的很讨厌。 吴叙凡也不知道此刻是该哭还是该笑。 萧和臻居然给他回应了。 他还以为,今晚上她就会这么一直当他不存在。 即使,开口说的是,她很讨厌他。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让人讨厌。”萧和臻漆黑的眼眸,此刻似乎才有聚焦了一般,才真的看着眼前的吴叙凡。 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吴叙凡的时候,那天她刚好染上了风寒,有点流鼻涕。 吴叙凡一见到她就惊奇的大声说道,“公主不应该都是天仙吗?公主怎么也会流鼻涕!” 然后好长一段时间。 吴叙凡都叫她“鼻涕虫公主”。 他不知道。 她到底有多讨厌这个称呼。 吴叙凡突然笑了。 这次,是真心的笑了。 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受虐倾向。 萧和臻说他讨厌,他反而,没那么压抑了。 他从萧和臻身上,离开了。 萧和臻眼眸微动。 不知道,吴叙凡又要做什么。 这个人古灵精怪,总会做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洞房了。”吴叙凡突然开口道。 萧和臻心跳加快。 有些不敢相信。 “谁愿意和讨厌自己的人洞房。”吴叙凡带着些嫌弃的口吻,“这种事情,还是要两厢情愿才好。” 萧和臻转头看向吴叙凡。 是没想到,吴叙凡会突然有一天这么明事理。 吴叙凡感觉到萧和臻激动的眼神。 心里,还是有些,悲伤啊! 他不洞房了,她需要这么高兴吗?! 能不能,不要这么毫不掩饰。 吴叙凡从床上离开,离开时说了一句,“主要是,你哭的样子太丑了,我做不下去了。” “……” 吴叙凡离开了床,也没有离开房间。 洞房花烛夜离开,传回宫中,两个人都得遭罪。 吴叙凡抱了一床被褥,铺在了地上,然后去吹掉了蜡烛。 房间变得黑暗。 萧和臻第一次在皇宫外的地方睡觉,还是有些不踏实。 她抱着棉被,看着地上躺着的吴叙凡。 “你再看我,我就重新爬起来洞房。” 话刚落。 萧和臻就把自己捂进了被子里,密不透气。 吴叙凡淡淡的笑了笑。 这辈子,也就在萧和臻身上,会这么隐忍,这么憋屈。 …… 翌日。 天刚亮。 萧和臻就感觉到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 她转头,一转头就看到吴叙凡偌大一张脸,离自己很近。 萧和臻惊吓着正欲大叫。 “你敢叫出来,我就继续我昨晚上没有完成的事情。”吴叙凡威胁。 萧和臻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一会儿有人要进来,看到我们分开睡,不好。”吴叙凡看萧和臻冷静下来,才解释。 萧和臻听吴叙凡这么一说。 稍有些安心。 吴叙凡突然又从床上坐起来。 萧和臻有些诧异。 不是要,一起睡给他人看吗?! 他又要去哪里?! 各种疑惑时,就看到吴叙凡突然用昨晚上扔在旁边的剪刀,割伤了自己的手指。 然后将血渍,染在了铺在他们床榻上的白色手帕上。 萧和臻出嫁前自然也学习了洞房之事儿,自然就明白了,吴叙凡这么做的目的。 她脸有些红,侧身不去看。 吴叙凡弄好了之后。 就又躺了下来。 然后继续睡觉。 昨晚上一个晚上没睡好。 这会儿,终于是支撑不住了。 吴叙凡睡得很熟。 萧和臻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耳边都是吴叙凡的呼吸声。 很轻,但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就在自己身边。 突然觉得。 吴叙凡好像也不是,那么那么讨厌。 …… 萧和臻大婚之后半个月。 郊外的宸王府,搬到了离皇宫最近的一个府邸,和楚王府,一左一右,仿若现在朝政之中的关系一般,两个人都是,皇上的左右手。 而让叶栖迟没想到的是。 从回到浔城之后一个月了,居然比她想的风平浪静太多。 也或许。 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叶栖迟这一个月,最多的时间就是在练功。 香沁真的是一个太过尽职的师父。 每天绝对是准时准点的叫她起床,然后带她练功,不耐其烦。 叶栖迟真的好几次都想要放弃。 但想想在这种地方也靠不住谁,就一直这么坚持着。 她拿着飞镖,对准前方的靶心,一个飞镖过去。 直中靶心。 “王妃好棒!”绿柚在旁边欢呼。 就是一直在从充当,啦啦队的角色。 “王妃进步神速。”香沁也不由得感叹,“十绝门使用飞镖最好的杀手,一年的水平也不过王妃一个月。” “真的吗?”被人表扬,当然还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是,如若王妃再多加练习体力,轻功还有武功招式,便可轻松应对二十人以内的一般士兵。” “哎。”叶栖迟有些无奈。 除了飞镖技术精湛。 什么体力,轻功和武功招式,都特么是她的短板。 这叶栖迟的身体,也太弱了。 她还给自己调养了,补了又补,否则跑两圈就得晕倒在地。 “没关系,都可以慢慢练。”香沁鼓励。 叶栖迟点头,“我想休息一会儿,喝口茶。” “可以。”香沁点头。 叶栖迟走向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绿柚连忙端茶送水,又连忙帮叶栖迟擦汗捶背。 “王妃。”一个奴婢从外突然走进来,恭敬道,“古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叶栖迟叫着。 香沁正在旁边擦拭兵器,听到奴婢的禀告,转头问道,“古幸川来了?” “我让他来的。”叶栖迟毫不畏忌的说道。 “哦。”香沁应了一声。 也是觉得见到故人,有些高兴。 在宸王府一个月,就真的是在王府待了一个月,哪儿也没去。 不一会儿。 一身白衣的古幸川,便仙气飘飘的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看到偌大的一个院子居然改成了一个练功场,还是有些惊讶,“谁在练功吗?” “我啊!”叶栖迟从椅子上站起来。 直接走向了古幸川。 “怎么想到要学武功了?” “武林高手香沁在此,不用白不用。”叶栖迟故意玩笑。 香沁此刻也走了过来,笑了笑说道,“王妃是想学点武功防身。” “倒是极好。”古幸川感叹。 “你要不要也跟着一起学?你好像也是,手无缚鸡之力!” “……”古幸川脸稍有尴尬,他解释道,“我小时候学过,但不是这块料,便就放弃了。” 叶栖迟也不为难古幸川。 她转移话题道,“我的东西带来了吗?” “进宝。”古幸川叫着自己的随从,“把东西拿出来。” “是。”进宝连忙答应着,拿出一个包袱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 叶栖迟连忙过去,很是兴奋不已。 只见包裹打开,全部都是一个个怪异的……刀不是刀?剑不是剑?针不是针?! 一行人看得懵逼。 “这是什么?”绿柚终于忍不住问道。 怎么总觉得王妃的东西,奇奇怪怪的。 叶栖迟把面前一个一个手术刀具拿在手上,爱不释手的在找感觉,她一边仔仔细细的检查,一边回答道,“做手术时要用的。” “手术?” “说了你们也不懂。”叶栖迟懒得解释,“反正是好东西。”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画出来,然后托古幸川去给她找了大泫国最好的师傅帮她打造的。 比她想的更好。 有了这套工具。 以后做手术自然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她对着绿柚说道,“按照我现在这样的分类,帮我找个好的箱子装起来。以后我说要医药箱的时候,你就给我把箱子包出来就行了。” “医药箱?!”绿柚从未听过这个词。 古幸川和香沁也没有听说过。 却突然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赶紧去。”叶栖迟催促。 绿柚没办法,只得抱着面前奇奇怪怪的一堆东西,离开了。 刚离开。 小伍就出现在了叶栖迟的院落。 小伍是半月后回来的,和袁文康一起。 袁文康回到皇宫后,就被皇上赏赐给了萧谨行,在宸王府当差,成为了宸王府的护卫总管,隶属一等,正三品。管辖皇上赐予宸王府的护卫30名,护军60名,马甲200名。 “小的参加王妃。”小伍上前,给叶栖迟行礼。 “有事儿吗?”叶栖迟皱眉。 小伍来,肯定是狗王爷又有什么吩咐了。 这么一想。 自从上次参加了和臻婚宴后,她就好像没有再见过萧谨行。 也不知道那货一天在忙什么。 “回王妃,王爷让王妃去他的院落一趟。” “什么事儿?” “好似,要给王妃挑选骏马。” “给我挑马?”叶栖迟有些惊讶,突然又有些惊奇。 这在古代的出行交通也就只有马了,有一匹属于自己的,不就是在末世时,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超级轿车吗?! 她连忙说道,“走。” 刚跟着小伍走了几步,连忙又回头对着古幸川和香沁说道,“你们俩一起帮我去挑一下,这东西又没有价格,我不知道哪个好。” 有价格的话,选贵的就对了。 古幸川也没有推辞,便跟着叶栖迟一起去了萧谨行的院落。 今日见着萧谨行,穿着一套轻便束身骑术装,想来也是刚练武功,此刻额头上似乎还有些汗渍,在深秋上午的阳光下,这货出类拔萃的气质和惊为天人的相貌,还真的是晃眼得很。 好在叶栖迟从来不是花痴。 对美男子……也就那样。 “马在哪里呢?”叶栖迟劈头就问,一月没见,和萧谨行也没有任何相思之情。 萧谨行擦拭着汗水。 看着叶栖迟也是一身束身骑术装,脸蛋红扑扑的,似乎也是刚练完功。 他眼眸微动,看到了旁边的古幸川。 古幸川感觉到萧谨行的目光,跪地行礼,“古幸川参见王爷。” 萧谨行淡淡道,“起来。” “谢王爷。” “今日怎么进府了?”萧谨行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事实上。 从渝州回来之后,萧谨行便经常召见古幸川入府,商量很多要事儿。 古幸川几乎已经成为了,萧谨行的幕僚。 萧谨行现在这么一问,俨然是因为今天并没让古幸川来。 “回王爷。”古幸川恭敬道,“王妃托我打造了一些兵器,我给王妃送来。” “以后这种事情,让下人送就行了,无须你亲自跑一趟。” “是。”古幸川恭敬。 叶栖迟翻白眼。 萧谨行这货,用一下你的人,需要这么护短吗?! 她不去和疯批计较,不耐其烦的再次问道,“萧谨行,我的马在哪里?!” 萧谨行嫌弃的看了一眼叶栖迟,“马场。” “赶紧去。” 说着就兴致冲冲的走在了前面。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 一月不见。 居然……半点感情都没有。 叶栖迟还真是,比他想的能忍。 一行人走向了宸王府偌大的一个马场。 马厩里,养着好多匹马,看上去都神采奕奕,彪悍无比。 “父皇今日才让人送来,下月狩猎大会。” “我也要参加吗?”叶栖迟一边挑着骏马,一边问道。 “自然。”萧谨行直言道,“所有皇亲国戚朝中大臣均会参加,包括皇子,王妃,公主等。” “意思是和臻也会参加?” “嗯。” “都会骑马狩猎?”叶栖迟有些好奇。 “自然都会。” 难得啊。 “父皇一直喜欢狩猎,原本没有女子学习狩猎的规矩,父皇便把规矩改了,鼓励大泫国所有女子学习狩猎骑马,而皇亲国戚、一品大臣子女,要求必须学习,无特殊情况,所有人每年都必须参加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 “这么隆重。”叶栖迟喃喃。 书中好像没怎么提及过。 “狩猎分为女子和男子,女子组第一名和男子组第一名都将得到皇上的奖赏,荣誉至高无上。”萧谨行说道。 “去年女子组第一名是谁?”叶栖迟问。 “白墨婉。”萧谨行回答。 果然,女主就是女主。 “男子呢?” “萧谨慎。” “两人还真是般配。” “……”萧谨行脸黑。 叶栖迟笑了笑,“今年就不会了,反正白姑娘在边关也不会回来。就算萧谨慎得了第一名,也不会和白墨婉凑一对了。” “父皇下旨,如边关战争迟缓,婉儿便回来参加狩猎大会。” “……”这皇帝还真的是,喜欢狩猎喜欢到,仗都不打了。 “选马。”萧谨行似乎没耐心给叶栖迟解释了。 叶栖迟却突然想到什么,她连忙对着萧谨行说道,“我突然觉得,皇上让白墨婉回来狩猎应该不只是为了狩猎这么简单!上次皇上赐婚不成,这次怕是想要借此机会把婚赐了。皇上这段时间对你如此重用,为了让萧谨慎平衡,肯定要给萧谨慎一个定心丸,让白墨婉嫁给萧谨慎,无疑就是最大的定心丸。” 萧谨行脸更黑了。 想来,也是早就知道萧湛平真正的目的。 否则也不至于,为了一个狩猎,把远在边疆的战士给召唤回来。 “选马!”萧谨行似乎不想说这件事情。 脸更黑了。 叶栖迟也不想去触了这个霉头。 心里倒是也在想,怎么才能够让白墨婉再次合理的去拒绝皇上的赐婚。 “香沁。”叶栖迟叫着香沁,“你帮我挑挑,我都看不出来。” 香沁点头。 她一匹马一匹马认真的给叶栖迟进行挑选。 “你是哪匹?”叶栖迟问萧谨行。 “这。”萧谨行指了指。 一匹白色骏马,倒是生得甚是俊俏。 叶栖迟伸手过去想要摸一下。 “别碰。”萧谨行叫住了她。 叶栖迟吓了一跳。 你的马了不起啊。 小伍在旁边连忙解释,“王妃,马都是今日才到,都还没有驯服,容易伤到王妃。” 是吗?! 叶栖迟似信非信。 “王妃。”香沁似乎是选好了一匹马,“这匹马和这匹马都可以,看王妃你更喜欢哪匹?” 叶栖迟走过去。 一匹棕马,一匹白马。 都想没想,指着棕色的马匹说道,“这匹。” “白马似乎更好看一点。”古幸川在旁边说道。 叶栖迟笑了笑。 看来古幸川也是一个颜控。 “萧谨行的马是白色的,我不想和他选一个颜色。”叶栖迟直言。 就是觉得晦气。 萧谨行脸色微沉。 叶栖迟拍了拍自己选定的棕色马匹,“走,拉出来我溜溜。” “王妃,马儿还没有驯服,等驯服后,王妃再过来骑最好。”小伍恭敬道。 “我的马儿,当然要我自己驯服了。”叶栖迟拒绝。 小伍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甩手,“随便她。” 转身离开时,还丢下一句话,“摔死了活该。” “……” 玛德,一天就想她死! 第122章 萧谨行和叶栖迟的情感波动 小伍牵着叶栖迟选好的棕色马匹,走出了马厩。 马儿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看上去还挺威风。 叶栖迟走过去,摸了摸马儿的颈脖。 马儿明显不悦的摆动了一下。 叶栖迟笑了笑。 还挺傲娇。 “我上马了。”叶栖迟说道。 小伍还是担忧,“王妃,你可真的要注意,马儿没有被驯服之前是极其野性的,一个不当便会从马背上摔下来,重要的是,还可能被马蹄踢伤。” “要真的发生危险,香沁会救我。”叶栖迟转头看了一眼香沁,“是香沁。” 香沁恭敬,“是。” 小伍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王爷。 虽然王爷先甩手离开马厩,但离开后却也没有离开,此刻还是在马场,似乎也想看叶栖迟怎么驯马。 萧谨行没有给小伍任何回应。 沉默,就算是默许了。 小伍只得,帮助叶栖迟上了马。 坐在马背上,叶栖迟紧拽着缰绳。 马还算安分,没有小伍形容的那么不受控制。 她坐在马背上稳了稳,然后突然一记马鞭,马儿便一跃而出。 奔跑的速度极快。 叶栖迟始料不及,身子被马儿拉扯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开始骑着马儿在马场上奔驰。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她。 就怕发生什么意外。 却意外的,一切都很顺利。 就好像,这匹马早就被驯服过,这匹马的主人就是叶栖迟,对叶栖迟毫无反抗,还温顺得很。 就在所有人都有所放松警惕时。 叶栖迟骑着的马儿仿若突然受到了惊吓一般,瞬间变得失控而野蛮了起来,它抬高了前马蹄,险些就要摔了下来。 那一刻所有人惊吓着,香沁就要轻功过去救下叶栖迟。 只听到叶栖迟远远说道,“我能驯服。” 便抱着马脖子,在马场上继续奔驰。 香沁紧张无比的看着叶栖迟,隐忍着没有任何举动。 其他人自然,也变得异常紧张。 古幸川脸上的焦虑,毫不掩饰。 唯有萧谨行,只是黑着脸,眼神却也没有移开一秒,拳头还不自知的握紧了去。 此刻的叶栖迟整个人都趴在了马背上,抱着马脖子,好几次差点被甩了下去,此刻马儿也是不受控制的,试图想要把她从马背上摔下去,叶栖在马背上狠狠地说道,“反抗也没用,既然成为了我的骑坐,以后就一直是我的骑坐!” 马儿自然听不懂。 现只是不爽的,拼命想要把叶栖迟从它背上甩下去。 一人一马。 都显得很是倔强。 叶栖迟也很执着。 骑马在马背上颠簸了半个时辰,依旧不放弃。 叶栖迟累的气喘不匀。 这马儿,脾气还很大。 叶栖迟勉强让自己坐直了身体,然后又拽着缰绳,继续和马儿斗智斗勇。 其他人的视线,就这么一直看着叶栖迟。 看着她在阳光下,虽若有些狼狈,头发也变得凌乱,衣衫也变得凌乱,脸上却洋溢着坚毅,就是给人一种怎么都不会服输的感觉! 如此,一人一马僵持了很久。 马似乎被叶栖迟给搞累了。 大概也没想到,会这么难缠。 就是它怎么想要把她从它身上摔下去,就是摔不下去。 到后面,它觉得累了。 终于,就冷静了下来。 叶栖迟松了口大气。 也是感觉到马儿突然的温顺。 她摸了摸马脖子的鬃毛,笑了笑,“这才乖。” 马儿依旧一脸傲娇。 “给你取个名字。”叶栖迟把马儿驯服,一边骑得很慢的,往回走去,“你说你叫法拉利,还是兰博基尼?” 马儿根本不搭理她。 叶栖迟又拍了拍马儿的马脖子。 “法拉利。”叶栖迟也不管马儿是不是听得懂,最终选了这个名字。 她把马儿骑回到了萧谨行他们身边。 正欲下马那一刻。 马儿突然一个不受控制。 似乎就是故意的。 故意温顺之后,然后又突然不受控制。 如此。 自然也是让叶栖迟有点始料不及。 没想到这马,这么阴险。 居然还知道耍诈。 叶栖迟那个时候已经放开了缰绳。 整个人因为马儿的突然狂躁,猛的一下就要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香沁眼疾手快立马就要上前。 却看到一道身影比她更快的,迅速的过去。 轻功一点。 拦腰直接将叶栖迟抱在了怀里。 在空中翻腾了一会儿,缓缓一起回到了地面。 叶栖迟心有余悸。 她看着面前的萧谨行,也是有些吃惊。 惊讶的不是萧谨行居然来救了她,惊讶的是,这货一个月的功夫进展速度,也太惊人了。 这就是带着男主光环,这么夸张的吗?! 刚刚那么快的轻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之前看书的时候不觉得,只说萧谨行天赋异禀。 因着现在自己亲生体验过练功的经历,所以才会震惊,萧谨行的神速。 “没半点自知之明。”萧谨行放开了叶栖迟,脸色有些冷。 叶栖迟翻白眼。 她没搭理,眼眸看向那匹甩开她就在马场上狂奔的马儿,看着小伍已经追了上去。 “从明日开始,和本王一起,学习骑马射击。”萧谨行突然命令。 “哦。”叶栖迟应了一声。 倒是也没有拒绝。 萧谨行得到叶栖迟的回应,便先离开了。 叶栖迟看小伍在帮她驯服马儿,想了想,觉得这马儿忒阴险,得让小伍给它点教训,便也和香沁还有古幸川一起离开了。 古幸川终究也没有在王府待太久,便也先走了。 香沁和叶栖迟两个人回到院子里,吃着午饭。 香沁忍不住说道,“王妃,我觉得王爷对你挺好的。” 叶栖迟顿了顿,继续吃饭,根本没放在心上。 香沁继续说道,“其实没有被驯服的马挺危险的。我刚刚观察了好几次,看到王爷全程都是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的,甚至好几次想要去救你,刚刚你差点摔下马那一刻,如若不是提前做好准备,不可能在我之前。” “所以呢?” “王爷和王妃之间是不是有所误会,我是觉得……” “他现在是舍不得我死,我还能帮他做好多事情。”叶栖迟真不觉得萧谨行会喜欢她。 “但有时候人本能的一些东西,是无法掩饰的。”香沁劝说。 “对对对,奴婢也觉得香沁姑娘说得很对。”绿柚连忙在旁边插话,“奴婢觉得王妃现在就应该多和王爷培养感情,王爷现在这么在乎王妃,王妃再主动点对王爷,说不定,王妃和王爷马上就能有孩子了,一旦有了孩子,王妃就可以母凭子贵,那个白姑娘再怎么好,王爷也会念着王妃的旧情,定然就不会赶王妃离开了……” “行了行了。”叶栖迟打住绿柚的话。 她巴不得萧谨行赶走她。 她为什么要让萧谨行念她的旧情。 她说道,“我和萧谨行没可能的,你们别劝了。” 绿柚咬着嘴唇,很是不爽。 就不明白,王妃为什么那么排斥王爷。 总觉得。 王爷和王妃之间,真正不想他们关系好的人,从来都不是王爷,而是王妃自己。 “王妃是不是,喜欢上了古公子了……”绿柚说出来,都快哭了。 香沁也不由得看着叶栖迟。 古幸川对叶栖迟的感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但是叶栖迟呢?! 就好像对谁都一样。 “不要脑补了行不?”叶栖迟对绿柚实在无语,“我就不能一个人吗?一个人多好多自在,我为什么一定要有个男人?!” “王妃,你怎么会有这种思想,女子怎么能够一个人,一个人,成什么话?” “单身贵族懂吗?” “……不懂。” “不懂就不要问,再多话,小心我把你的嘴巴封起来!”叶栖迟威胁。 绿柚不敢开口了。 香沁自然也不会多劝。 她只说,她看到的那些事实。 至于叶栖迟要怎么做,都是她自己的决定。 饭桌上突然有些安静了。 叶栖迟反而有点食不知味了。 本对萧谨行就没什么感情,也知道萧谨行这疯批,时不时还是会杀她,时不时还是会在利益面前弃她不顾,但这一刻被香沁和绿柚这么一说,心里也不知道有什么情绪……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不想让自己多想。 对她而言,就是要离开。 待功成身退之后,就立马离开! …… 翌日。 叶栖迟一早,天刚亮,便被小伍叫着去了马场。 她迷迷糊糊的,就看到马场上,有个人已经开始在练习骑马了。 只见他穿着玄色骑马束身衣,身上自然没有任何装饰品,看上去干练飒爽,此刻一人一马在马场上奔驰,不说,还真的有点赏心悦目。 萧谨行这货,昨天不还说马儿没有被驯服,今儿个怎么骑到这么溜。 她就这么看了一会儿。 小伍把她的马,拉到了她的面前。 叶栖迟骑上去。 刚坐上去。 萧谨行就骑着马过来了。 他看都没有看叶栖迟一眼,一个翻身,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去。 动作那个潇洒。 叶栖迟都有点,看傻了眼。 之前一直看到萧谨行病娇的样子,此刻这般英姿威武,倒是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我去上早朝了。”丢下一句话。 萧谨行便带着袁文康离开了。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的背影,回头看着小伍,“他什么时候起床的?” “回王妃,王爷寅时便起床了。” “这么早?!他都不睡觉的吗?”叶栖迟惊呼。 “王爷睡了两个半时辰。” “他不困吗?!不怕上早朝的时候,睡着了。” “王爷每天都是如此,王妃不用担心。”小伍回答。 “每天?”叶栖迟惊讶。 “王爷自从习武开始,便是这个作息。”小伍说道。 叶栖迟恍然。 难怪这货进步这么神速。 还真的是,天道酬勤。 想想自从她习武开始,都是上午辰时才慢条斯理的起床,跑个步,回去吃个早餐,然后休息半个时辰,才练习个半上午,上午结束后,中午还要睡一个时辰的午睡,下午再练习,到晚上,基本上就是她自由支配时间,炼炼药,做做手术等。 难怪。 她和萧谨行的距离差了这么远。 “王妃,你的马儿昨天小的已经帮你驯练了一番,王妃可以再试试。”小伍说道。 叶栖迟回神。 刚刚居然想萧谨行的事情,想得有点,上头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骑马离开时说道,“我的马儿叫法拉利。” “……”小伍一脸懵逼。 他回头看向香沁。 香沁耸肩,“我也没听懂王妃说的什么名字。” 叶栖迟今天骑着马奔腾,明显今天的马儿比昨天温顺了些,想来,也是被小伍好好地教训了一番,变得老实了。 她骑了好久。 骑到身体都快散架了。 正打算下马回去休息时。 萧谨行又回来了。 换上了骑术装,又回到了马场。 看到叶栖迟似乎要离开,直言道,“继续练习。” “我练完了。” “你确定?” “有什么不能确定的。” “要不要和我比一下?”萧谨行问。 叶栖迟皱眉。 她干嘛要和他比。 她又不是被虐狂,要自己去找虐。 但看着萧谨行这么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叶栖迟也不知道哪根筋儿不对,突然一口答应了,“比就比,输了学狗叫。” “大胆!”萧谨行脸色一沉,“你居然让本王学狗叫。” “所以你承认你输了。” “你!” “不敢就算了。” “本王绝不可能输给你。”萧谨行纵身一跃,直接就上了马。 叶栖迟连忙追了上去。 两匹骏马。 两道身影,在马场上,驰骋。 叶栖迟自然是想着要赢的。 一直拽着缰绳。 萧谨行自然也不愿输给叶栖迟。 两个人速度快到极致。 谁都不服谁。 然而速度太快。 马儿也跑得疯狂了起来。 叶栖迟有点控制不住了。 她突然觉得她的法拉利和萧谨行很像。 阴险腹黑还是个疯批。 她控制不住了。 整个人就要被法拉利给腾飞了出去。 萧谨行在她旁边。 看到叶栖迟明显有了危险,下一秒直接从自己的马背上,一跃,稳稳地坐上了叶栖迟的法拉利,然后从后面抱住她,拉住她的缰绳,狠狠的在帮她控制发疯的法拉利。 叶栖迟就感觉到萧谨行的呼吸在她耳边。 因为身体贴得很近,她还感觉到了他疯狂的心跳在她后背上,很激烈。 男人的……荷尔蒙。 叶栖迟抿了抿唇。 成年人之间,还真的是不能,经常有身体上的接触。 好不容易。 萧谨行把叶栖迟的法拉利控制了下来。 叶栖迟却趁机,一掌推开了萧谨行。 萧谨行一个不稳,直接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说是摔下去,事实上,轻功一跃,便不会真的摔下。 叶栖迟重新拽着缰绳,“萧谨行,我们的比试还没有结束!” 说完,就快马加鞭的,往终点冲去。 萧谨行脸黑到极致。 没想到叶栖迟居然算计他! 他纵身一跃,再次回到了自己的马上,疯狂的往叶栖迟追去。 然而耽搁的时间太长。 目的地距离不远。 叶栖迟纵马冲过了终点。 在萧谨行前面一点点。 不管如何,就是赢了。 叶栖迟拉住缰绳,让法拉利停了下来。 萧谨行此刻自然也让他的马停了下来。 叶栖迟骑着马走向萧谨行,“你输了。” “你耍诈了。”萧谨行明显不符。 “兵不厌诈。”叶栖迟笑得灿烂。 阳光落在她都是汗水的脸颊上,白皙的皮肤也被照耀着晶莹剔透,脸蛋的红润,又添了些光彩夺目。 萧谨行把视线转移了。 他声音一沉,“小伍。” “是,王爷。” 小伍迅速的跑过去。 “学狗叫。”萧谨行命令。 小伍一脸委屈的看着王爷。 他做错了什么?! “萧谨行,你怎么能让小伍学狗叫,你输了你自己学。”叶栖迟抗议。 “你刚刚说的是,输了学狗叫,又没说,输的人学狗叫。”萧谨行钻字眼,“只要有人学狗叫,便没有失言。” “……”玛德,狗王爷太阴险了。 “兵不厌诈。”萧谨行嘴角一勾。 此刻居然唇角上扬,似乎在笑。 这货。 她都以为他不会笑。 记忆中她看过他的笑容,好像就是那次他们去渝州城逃命途中,在洞穴里面,她因为帮他吸毒所以肿了嘴唇,他一脸嘲笑,然后就是现在。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好。 这一笑,居然还挺阳光帅气。 怎么都觉得萧谨行阴暗阴冷,这一刻居然会有这种错觉。 “还不叫?!”萧谨行眼眸微动。 小伍认命的叫了两声,“汪汪汪!” 叶栖迟皱了皱鼻子。 无趣。 她拽着缰绳,骑马离开,“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你慢慢练!”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从刚刚去她马背上抱着她帮她控制马匹就能够感觉到叶栖迟的出气不匀,俨然也是累到了极致。 看她离开也就没有多说。 自己开始练习。 小伍就这么看着王爷骑马奔腾的模样。 王爷是不是自己都没发现,他现在在笑,笑得还很灿烂。 …… 一月过去。 大泫国也已到了初冬时节。 天气越发的冷了。 这一月。 叶栖迟每天都被逼迫着练习骑马射箭。 虽然很累。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技术倒是突飞猛进。 这天。 萧谨行去上了早朝,迟迟没有回来。 想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栖迟练完骑马射箭,正回到院子准备沐浴更衣时,就听到小伍在外禀告道,“王妃,王爷让你去他院子一趟。” “急吗?” “王爷说,王妃最好现在就去。” 叶栖迟便也没有耽搁,衣服都没换便跟着小伍去了婉院。 走进萧谨行的书房。 萧谨行脸色明显有些阴沉。 看来是今日上朝遇到了大事儿。 “婉儿,三日后,回浔。”萧谨行直言。 “心上人回来,你不应高兴?”叶栖迟问。 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少在这里,阴阳怪气。” “……”她到底要多诚心他才能相信她真心祝福他们。 “父皇有意要把婉儿许配给萧谨慎。” 所以。 开始焦虑了。 叶栖迟惆怅。 书中白墨婉第二次拒绝萧谨慎,便是萧谨行和白墨婉已经在一起了,他们用了一场计谋,让萧谨行为了救下白墨婉差点丢掉了性命,白墨婉为了感激萧谨行便选择了以身相许,而那时,萧谨行也是单身,毕竟叶栖迟早死了。 但现在叶栖迟没死。 如若用同样的伎俩,白墨婉执意嫁给萧谨行,便成为了第三者,而且皇上白家肯定也不会赞同白墨婉嫁给萧谨行作为侧妃,可如若萧谨行为了白墨婉选择废了叶栖迟的王妃,又会落得个,不仁不义! 着实,不好处理。 叶栖迟有点惆怅。 她现在自然也不能轻而易举让出王妃之位。 叶家,还得靠萧谨行来顶着。 否则现在屡次拒绝萧谨慎,一旦没了萧谨行这棵大树依靠,分分钟被萧谨慎搞死! 第123章 和离休妻,二选一?! 有些沉重的气氛。 叶栖迟也有些惆怅,要怎么才能够让白墨婉躲过皇上的赐予,然后和萧谨行在一起,又不会影响到她的家族。 以现在的局势。 一旦她被萧谨行休了,她尚书府曾因拒绝萧谨慎多次得罪了萧谨慎,萧谨慎肯定会报复尚书府,萧谨慎报复,萧谨行也肯定会袖手旁观,他绝对不会为了尚书府,和萧谨慎就这么发生正面冲突,萧谨行不是这么好的人。 叶栖迟想得有些多。 一时,倒还没有真的想到更好的方法。 萧谨行看了叶栖迟好一会儿。 看着她脸上的纠结,明显的情绪低落。 心里想的是,叶栖迟肯定不愿看到,他对白墨婉的感情。 但之前他话也说到了明处。 他先认识白墨婉,白墨婉在他心里已经扎了根,叶栖迟是怎么都比不上的。 而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白墨婉才是他的终生归宿,不管叶栖迟对他多好,舍命为他做任何事情,只要他但凡有一点心思想要对叶栖迟好,想要更好一点,心里就会产生巨大的愧疚感,就会一瞬间想起白墨婉,就怎么都放不下白墨婉。 他想。 这大概就是,爱和感动的区别。 对白墨婉,是真爱。 对叶栖迟,只是感动。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叶栖迟。 如若叶栖迟为了一己私欲,趁机想要让白墨婉嫁于萧谨慎。 他便,顶着被天下人辱骂的代价,也要,休了叶栖迟。 如此僵持的空间。 叶栖迟说道,“三日后回来是?!” 在确定时间。 萧谨行点头,“收到密报,婉儿已从边关上路回浔。” “狩猎大会是什么时候?”叶栖迟再次问。 “五日后。” “也就是说白墨婉回来之后,还能有两日的休息时间。我猜想皇上肯定会在狩猎大会当天,赐婚。这样更显隆重,且当着这么多百官之面,白墨婉也不敢驳了皇上面子去抗旨。” 萧谨行点头。 确实如此。 父皇肯定会选择狩猎大会当天,让白墨婉再无理由和胆量去拒绝。 “你知道白墨婉有一个表妹吗?”叶栖迟问萧谨行。 萧谨行眉头微皱,“你想说什么。” “白墨婉的表妹,谢芮瑶。” “你突然说起她做什么?”萧谨行问。 对其他女人,显然半点兴趣都没有。 “你见过她没?” “没见过。” “她和白墨婉有七八分的相似。”叶栖迟说道。 倒是没有亲眼见过。 但是书中描述得很清楚。 说是乍眼一看,有那么一瞬是分不清楚,是白墨婉还是谢芮瑶。 “你以为,谢芮瑶会取代得了白墨婉。”萧谨行带着些讽刺,“萧谨慎想娶婉儿,不仅仅是他对婉儿的感情,他更看重的是,婉儿身后的白家军。” “我知道。”叶栖迟点头。 但书中,谢芮瑶确实,跟过萧谨慎。 而且谢芮瑶对萧谨慎的感情也是真的。 萧谨慎对白墨婉的感情并不专一,他真正想要的只是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力,女人对他而言,不是床上的发泄工具,便是可以助他上位的棋子工具,根本不存在什么情深意长。 可以说,萧谨慎彻头彻脑的,反派角色。 洗都洗不白的那种。 “然谢氏,国公府,虽没有实权,但身份地位仍在。而且谢芮瑶的祖母乃大泫国的长公主,当今皇上的皇姑,按照规矩,皇上也会礼让三分以示尊敬。如若谢芮瑶能够和萧谨慎发生点关系,那便可以让萧谨慎娶了谢芮瑶,彻底断了萧谨慎和白墨婉的姻缘。”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对她的计谋,带着审视。 因着他也有眼线在萧谨慎那边,便也知道,萧谨慎确实有见过谢芮瑶两次,对谢芮瑶的长相也是赞不绝口,好几次从他口中提到过,说谢芮瑶和白墨婉相似度极高,想来对这个女人也有所放在心里。 但是。 以萧谨慎这么谨慎的人,如何才能够让谢芮瑶和萧谨慎发生得了关系。 根本,不太可能。 “谢芮瑶是喜欢萧谨慎的。”叶栖迟直言。 自然是看出来了萧谨行的疑惑。 书中明明白白,谢芮瑶对萧谨慎的感情之深,完全不亚于白墨婉对萧谨慎当初的感情。 甚至最后,在萧谨慎被萧谨行和白墨婉伏诛之后,谢芮瑶选择了自刎,死在了萧谨慎的身边,并央求白墨婉,将他们葬在一起。 当然白墨婉并未同意。 因谢芮瑶在残害他们白家,陷害白墨婉的事情上,可半点都没有心慈手软。 简直和萧谨慎一样,心狠手辣到了极致。 唯一不同的便是,谢芮瑶有感情,有着对萧谨慎极深的感情。 但是萧谨慎,只在乎权利。 “从小到大,谢芮瑶便因为和白墨婉长相相似,处处被人拿来做比较,所以对白墨婉一直存在妒忌,恨不得能够比过白墨婉的风采。谢芮瑶虽然出生不低,作为谢氏正室所出,但家中实权却远远不如白墨婉,而且白墨婉文武双全,本身能力也比谢芮瑶出众,便处处觉得自己被白墨婉碾压,白墨婉想要的东西,她便更想要得到。”叶栖迟说,“对萧谨慎也是如此。” “所以你想利用谢芮瑶。”萧谨行一字一顿。 “是。” “怎么利用?” “我要想想。”叶栖迟说道,“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只想到人,但是没有好的天时地利也不行,我要回去从长计议。” “时日不多。”萧谨行提醒。 “嗯。”叶栖迟点头。 也知道萧谨行现在的焦虑。 要白墨婉真的被赐婚于萧谨慎…… 萧谨行根本不可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他最后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想都不用想,绝对会先把她解决了,给白墨婉腾路。 叶栖迟离开了萧谨行的书房。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的背影,也有些出神。 这件事情找叶栖迟来商量……其实并非明智之选。 但却又想把事情,给叶栖迟说得明白。 让叶栖迟清楚的知道,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她自己应该处于的一个身份地位。 他眼眸微转。 倒是。 也有些意外收获。 叶栖迟口中的这个“谢芮瑶”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用! …… 叶栖迟回到自己的院子。 难得看上去,心情有些沉重。 “王妃,你又和王爷吵架了吗?”绿柚看着王妃的模样,担忧地问道。 要单纯是吵架。 她也不用这么焦虑了。 她睨了一眼绿柚,问道,“香沁呢?” “在喂兔子。”绿柚有些不爽,“也不知道那个兔子有啥了不起的,你和香沁姑娘,都喜欢陪它玩。” 她们是在玩吗?! 她们是在观察。 可以说,香沁对兔子的生死更在意。 毕竟这关系到,她是不是能够完全解除身体里的毒素,回归正常人。 叶栖迟走向院落喂养兔子的角落。 香沁蹲在地上,拿起地上的菜叶子,在喂兔子吃草。 感觉到叶栖迟靠近,连忙起身,“王妃。” “兔子精神状态看上去不错。” “是。”香沁说道,“我刚刚看过它身上的红线了,已彻底消失。” “这说明,药是有效的。” “那我何时,可以服用?”香沁问。 “想回去了?” 香沁垂下眼眸,诚实的点头。 虽在王府两月,对叶栖迟确有不舍。 但终究,她还是想要回家。 想她的父母,还有她的祖母,家人。 她想回到,她原来出生的地方。 “本意,我还想再过一月,做到最保险,再让你离开。但现在,有一事儿我需要你帮忙,所以可能要提前让你服药,回家了。”叶栖迟直言。 “王妃不妨直言。”香沁认真道。 但凡不是违背她原则的事情,她会帮叶栖迟到底。 所谓救命之恩,不能以身相许,定然是没齿难忘。 “你妹妹,谢芮瑶。”叶栖迟说,“我想她嫁给萧谨慎。” 香沁眼眸微动。 那一刻也有些许诧异。 “我也不瞒你。白墨婉马上要回朝,皇上有意要把白墨婉许配给萧谨慎,但你也知道萧谨行一直喜欢白墨婉,白墨婉也有心嫁给萧谨行,然而现在我还霸占着宸王妃的位置,白墨婉可谓是处于最尴尬的地步,想嫁之人不能嫁,不想嫁之人又逼着她嫁人。一旦皇上赐婚,便定然不能违抗,唯有,曲线救国了。” “曲线救国?”香沁不明白。 “就是,转个弯,去让这件事情没办法发生。”叶栖迟解释,“你妹妹谢芮药,和你表妹白墨婉长得七八分的相似,让你妹妹代替你表妹,这是我能够想到,唯一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让我回去劝我妹妹嫁给萧谨慎。” “那倒不是。”叶栖迟笑了笑,“首先,你和你妹十多年未见,怕是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她定然也不可能听你。二是,你妹妹想要嫁给萧谨慎,不代表萧谨慎就会娶她。” “那我能做什么?”香沁不明白。 “就是让我,和你妹见面。”叶栖迟说道,“不让人怀疑的见面,我怕引起,萧谨慎的猜疑。” “王妃的意思是,你送我回家,然后顺理成章的就见到了我妹妹。” “聪明。”叶栖迟表扬。 “可是……”香沁有些迟疑。 “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叶栖迟直言道。 香沁看着叶栖迟,“我妹嫁给萧谨慎会幸福吗?” “你妹是喜欢萧谨慎的。”叶栖迟说道,“至于幸福不幸福,我会告诉你,不幸福。因为萧谨慎眼里只有权利,对女人不会有太多的感情。” “那……” “你妹并非心善之人。”叶栖迟说得直白,“她为了嫁给萧谨慎也是用尽了手段,现在,我便只是在成全她。” “你怎么会知道这没多?”香沁还是惊讶。 “就是知道很多。”叶栖迟笑。 香沁总觉得,叶栖迟仿若神仙一般的存在。 “我做不到,把我妹妹推入火坑。”香沁拒绝了。 对于家人。 她不想妥协。 即使。 她真的很想报恩,但不想拿家人的幸福来作为报答。 她过不了心理上那一关。 “要不要嫁给萧谨慎,是你妹妹的选择,不是你。”叶栖迟谈判,“我现在只需要你带我去谢家,其他事情,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可是……” “甚至于,你可以帮忙劝你妹妹不要嫁给萧谨慎。只要她同意不嫁,我便不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叶栖迟口吻坚决。 香沁皱紧了眉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叶栖迟会这般的胸有成竹。 香沁犹豫了很久。 终究是还是同意了,“如果我妹不同意,还希望王妃,不要强人所难。” “我从来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好。”香沁点头。 “明日回府,今日我会让人把你还活着的消息传回谢府,明日我便送你回去。”叶栖迟安排行程。 香沁咬唇。 这一刻,还是会有些紧张。 离家十多年。 终于可以回家。 见到爹娘祖母,见到亲人…… 她不敢想太多。 只是,满怀期待。 叶栖迟说通了香沁之后,便又去见了萧谨行。 萧谨行此刻依旧在书房,书房中除了他之外,还有古幸川。 古幸川看看着叶栖迟,行礼道,“王妃。” “嗯。”叶栖迟应了一声,对着萧谨行说道。“明日我去谢府,见谢芮瑶。” 萧谨行眉头微皱。 叶栖迟的动作,让他有些惊讶。 “想要让谢芮瑶嫁给萧谨慎,必须先和当事人把事情说清楚。” “万一,打草惊蛇呢?”萧谨行问。 “打不打草惊蛇,难道萧谨慎不知道,你不想白墨婉嫁给他?” 意思是,就算没成,被萧谨慎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反正,全大泫国的人都知道,萧谨行心悦白墨婉。 “本王已经和幸川商量好了。”萧谨行说道,“婉儿回来途中遭遇刺客暗杀,本王去营救受伤严重且生死不明,婉儿为了感恩,便对本王以身相许。如此,念着婉儿情深义重,皇上也不能拒绝了婉儿的请求。” 所以。 还是用了书中那一套伎俩。 “那你打算,让白墨婉成为你的侧妃?”叶栖迟问。 心平气和的问。 “我们提前和离。”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翻白眼。 她就知道,狗王爷肯定会选择先抛弃她。 “萧谨行,我不是不和离!但我现在真不能和你和离,我们一旦和离,萧谨慎就会弄死尚书府!”叶栖迟尽量保持冷静的和萧谨行谈。 古幸川就这么在他们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 今日被王爷召见,便也没有想到,王爷是在和他商量,他要娶白墨婉的事情。 娶白墨婉,叶栖迟怎么办?! 对。 他对叶栖迟是有感情。 内心也是想要和叶栖迟在一起。 但终究而言,宸王妃的地位如此之高,他也很心疼叶栖迟被萧谨行如此抛弃。 然而萧谨行的坚持,让他没办法为叶栖迟说情。 也知道,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感情,自然比对叶栖迟更深。 他宁愿伤害叶栖迟,也绝对不会辜负了白墨婉。 便只能,帮他想办法,如何才能够顺理成章在不违背皇命的情况下,娶了白墨婉。 办法是想到了。 却真的,对叶栖迟太不公平了。 此刻看到叶栖迟努力的平静,古幸川心口真的疼痛不已。 他一方面私心的希望,叶栖迟真的可以和萧谨行和离,他便,立马表明心意,愿意娶了叶栖迟。 但另一方面,一想到叶栖迟受到的委屈,就又不愿,她被人这么伤害。 如此矛盾之中。 也只是,心疼的看着叶栖迟。 让她,自己去选择。 或者,被选择。 “我会保护你们家。”萧谨行承诺。 “狗屁!”叶栖迟终于还是被激怒了。 她直接爆了粗口。 “叶栖迟!”萧谨行自然也有些动怒。 “一旦威胁到你的利益,你会保护尚书府?!滚蛋?!你保护你自己保护你的白姑娘都还来不及,我怎么能够相信,你会保护我们家尚书府!”叶栖迟真的是动怒了。 玛德,狗王爷就不能信她吗?! 她肯定能够让谢芮瑶嫁给萧谨慎。 他只需要把萧谨慎弄死下台之后,她便马上和他和离去成全了他和白墨婉。 “既然不相信,就算我们在一起,我也可以对你们尚书府袖手旁观!”萧谨行脸色阴冷。 “就算你现在袖手旁观,仗着我们之间的关系,萧谨慎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动了尚书府,一动尚书府便是对你的挑衅,现在皇上器重你,萧谨慎做什么故意针对你的事情,你觉得萧谨慎怎么给皇上交代?!萧谨慎不蠢,他很清楚他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无害最有利的方式!” “你也说萧谨慎不蠢,既然不蠢,他怎么可能会上了你当,娶了谢芮瑶。”萧谨行冷冷道。 “所以你就是不信我!” “你信我了?!” “你不值得信任。” “你值得信任?!”萧谨行反问。 两个人就这么大吵了起来。 声音很大。 房顶都要掀翻。 站在门口的小伍和袁文康,就这么彼此看了彼此一眼。 是没想到。 王爷和王妃之间吵架,跟普通百姓骂街,没什么区别。 这般……接地气。 “够了叶栖迟!”萧谨行似乎也不想和叶栖迟废话,“你应该清楚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你现在就不应该这么胡搅蛮缠!” “我就是太清楚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才深刻的知道,没有了宸王妃这个头衔,在朝廷之中我们家会有多寸步难行!”叶栖迟真的是气大得很。 “你没得选择!”萧谨行一字一顿。 就是在说,你说什么也没用,你没资格和我反抗。 “叶栖迟,态度好一点,我们和离。态度不好,便是休妻!”萧谨行冷声。 和离和休妻,在古代自然是两个概念。 但对叶栖迟而言。 都是离婚,根本就没任何区别。 她才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 她说道,“萧谨行,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是?” “是。”萧谨行毫不留情的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好。”叶栖迟说道,“三日后白墨婉回浔,第三日,你才会和白墨婉演这么一出戏是吗?”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说,“如若第三日我能让萧谨慎不得不娶了谢芮瑶,我们能不能不和离?” 萧谨行眼眸一紧。 也是没想到。 叶栖迟为了不和他离婚,居然紧张到这个地步。 他说,“你做不到。” “如果我做到了呢?”叶栖迟问萧谨行,“做到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暂时不和离了。” “如果你做到了,我便也没有立刻和离的理由……”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叶栖迟丢下一句话,直接就走了。 反正和这个狗王爷,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一离开。 古幸川根本也没有犹豫,直接就追了出去。 萧谨行握紧了拳头。 就这么冷冷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背影。 第124章 国公府(1)香沁回家 古幸川追着叶栖迟,从萧谨行的书房出来。 叶栖迟绝对不是在和萧谨行赌气。 她只是不想在萧谨行身上浪费时间。 而且萧谨行这个人,说到做到。 她也改变不了他什么决定。 她现在只想,通过她的方式,去解决事情。 “叶栖迟。”古幸川追了出来。 叶栖迟听到古幸川急切的声音,还是停下了脚步。 她回头,看着古幸川气喘吁吁的跑步追上来。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行走的速度变得很快,比她以前明显快了很多。 所以练武功还是有成效的,平时在萧谨行的衬托下,她都差点忘了自己有点功夫了。 “幸川。”叶栖迟看着古幸川靠近,叫了他一声。 “你有什么办法,让萧谨慎不得不娶了谢芮瑶?” “我还在想。”叶栖迟诚实的回答。 她确实还没有想到。 她现在只知道谢芮瑶肯定是喜欢萧谨慎的,萧谨慎对谢芮瑶也有些情感,不管是什么情感,反正是不太会拒绝谢芮瑶的靠近,但在这关键时刻要让两个人在一起,确实不容易。 她觉得她还要跟着香沁回到了谢国公府之后,见到了谢芮瑶再见机行事。 “明天见了谢芮瑶再说。”叶栖迟直言道。 “你明日真的要去谢国公府?” “明日送香沁回去。”叶栖迟也不瞒着古幸川,“香沁是谢国公府的嫡女。当年被断崖子拐骗去了十绝门成为了一名杀手,因着身上有剧毒,所以一直没有回去,是怕回去之后无法解毒再次死去让家人担心,现在我炼制了解药,十绝门也已经灭了,香沁便可以回家。” “意思是,香沁可以帮你?” “香沁只能帮我见到谢芮瑶,其他事情都帮不了。”叶栖迟说道,“她才回去,还摸不清楚现在的谢国公府到底是什么情况,没办法帮我,我也不想让她来淌混水。” 古幸川默默地听着。 总觉得,叶栖迟人真的要做的事情,很有可能做成。 尽管,他确实想不到,怎么让萧谨慎不得不娶了谢芮瑶。 毕竟萧谨慎的权利,以及他的阴险狡诈,很难算计得了。 “你……”古幸川突然有些欲言又止。 叶栖迟看着他,其实是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叶栖迟其实也不想,让古幸川对她还有什么期待。 她能够感觉到古幸川对她的感情。 而她最怕的就是欠下感情债。 她说道,“对,我不想和萧谨行和离。” 古幸川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抿了抿唇瓣。 对于古幸川有些受伤的眼神,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但她想,既然她没想过会和古幸川在一起,便也不想,给他留下什么幻想。 “为了尚书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自私的不想被萧谨行就这么抛弃了。” 叶栖迟也没有说喜欢萧谨行。 反正说到这个地步,古幸川就懂了。 她也不想说太多的谎言。 哪怕是善意的。 古幸川默默的点了点头。 大概是知道了叶栖迟的想法。 他说,“好,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开口,我先帮你。” 意思是。 在这件事情上,在她和萧谨行意见不合的这件事情上,他会选择先帮她。 “你不要背叛萧谨行。”叶栖迟直言。 古幸川看着她。 有些诧异。 又有些难受。 萧谨行都伤她到了这个地步,做得这般绝对了,她还是在为萧谨行考虑吗?! “他这个人嫉恶如仇,如若知道你更衷心于我,肯定心里会不舒坦,甚至会对你产生间隙,对你以后的发展也不好。你好好跟着他,他对你不薄。”叶栖迟说的是事实。 在古幸川听来,叶栖迟就是还一直在,袒护萧谨行。 就算是那般对她。 她还是,要这么去帮萧谨行。 “不过,你可以帮我传递一下信息。”叶栖迟说道,“就是说,你们要动手做计谋的时候,你可以给我说一声,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如若实在不行,她还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才行。 “好。”古幸川把所有情绪隐藏,给予承诺。 “那我先走了。”叶栖迟离开。 离开的脚步,又蓦然回首。 就是想到了事情想要和古幸川说。 却在突然回头那一刻,看到了古幸川眼底的难受。 在她转身后,他才暴露出来的情绪。 却在看到她转身时,又微微的笑了笑。 那般温柔,那般温暖。 叶栖迟还是有些心口上的波动。 她好像。 真的被古幸川喜欢上了。 她说,“我想问你,要不要和香沁告别一下?她明天便走了,不出意外,以后应该很难再见到。” 古幸川笑了笑。 分明心里很难过,却总是用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对她,“不了,离别总是悲伤的,不想太伤感。你帮我带句话给香沁,让她照顾好自己,如若回去之后不习惯,便可以随时来找我。古医馆的大门随时为她打开。” 叶栖迟点了点头。 那一刻想的是。 古幸川喜欢香沁多好。 两个人分明,很配。 …… 下午。 叶栖迟收到了谢国公府的回信,对于她说找到了他们谢国公府的嫡女谢若瞳非常的感激,信件中就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激动,甚至已经派遣谢国公府的人到了宸王府,明天护送他们一起回国公府。 翌日一早。 叶栖迟便陪着香沁启程。 两个人坐在马车上。 香沁虽然习惯性了什么都不露于言表,但此刻还是能够看出来,香沁的紧张。 离家这么多年,现在回去…… 她都不知道,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家人可都还安好?! 是不是,全部都在。 她在十绝门十多年,坚持自己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她还有家,她还有家人。 这一刻真的要回去了。 她却开始有些忐忑了。 她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家人行处。 在十绝门习惯了一个人,什么都是一个人,现在回家,到底会习惯吗?! 担忧,害怕,又带着期待。 让香沁整个人显得有些慌张。 “你在担心什么吗?”叶栖迟问。 香沁才回神,缓缓说道,“一想到自己要见到家人,就有些紧张。” “别紧张,家人就是家人,离开几十年,也都是家人,离开几十年,家人的感情也不会变。这就是血缘最伟大的地方。”叶栖迟安慰。 “嗯。”香沁点头。 就是叶栖迟的一两句话,让她心里舒坦了不少。 国公府和现在的宸王府路途并不遥远。 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国公府庄严气派的大门。 门口处。 好多人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远远就看能够看到他们的期盼,带着明显的紧张。 香沁原本被叶栖迟安慰了放宽了心,此刻真的到了,就又紧张了。 叶栖迟主动拉着她的手。 香沁手指微动,有些惊讶。 是没想到叶栖迟会主动亲近她。 作为杀手,极少会有人这么靠近自己,自己也绝对不会主动去靠近他人,然而这一刻叶栖迟的主动靠近,让她心里,真的暖了一片。 就是感动不已。 叶栖迟说,“别怕,都是家人。” 香沁咬着唇瓣,点头。 帏裳被人打开。 叶栖迟和香沁被人搀扶着从马车上下去。 下去,便见到了大门口,好多人站在那里等她。 眼眶陡然就红了。 一直很想回来。 一直很想回家。 现在便回来了。 现在便见到了,她十几年未见到的亲人。 眼泪不受控制的,一颗颗往下掉。 就是怎么都控不住不住自己。 她一哭。 为首的那位老太太,也是眼泪盈眶。 大概之前就哭过了,此刻眼睛都是肿的。 “瞳儿。”老太太叫了她一声。 这一声,真的是饱含了太多的感情。 “祖母。”香沁哽咽着,也叫了她。 “快到祖母身边来。”老太太招呼着,早就泪流满面。 香沁再也忍不住。 就算再矜持。 就算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要失控。 这一刻在听到自己祖母呼唤自己时,再也忍不住,扑进了老太太的怀抱里。 扑进去。 老太太哭得更加厉害了。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也是眼泪不止。 叶栖迟都有些,被这样的画面,给伤感到了。 这种和亲人的重逢。 最是……让人触动心灵。 香沁和老太太哭了好一会儿。 旁边开始有人劝慰。 说老太太年龄大了,不能这样伤了身体。 说瞳儿现在回来了就好。 回来了。 一家人就团团圆圆了。 应该开开心心才对。 一大家子人互相劝慰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才有人注意到叶栖迟。 谢国公府现在的当家,谢若彤的父亲谢康恒上前,“臣参加宸王妃。” 如此一句话。 才让所有人,从失而复得的香沁身上,转移了视线。 “谢国公免礼。”叶栖迟笑,她起身,此刻也走向香沁的祖母,她行礼道,“栖儿给皇姑祖母请安。” “宸王妃快快免礼。”萧青卉连忙上前扶起叶栖迟。 此刻就是一只手还是紧紧的拽着香沁不放,一只手来主动扶着叶栖迟。 “你帮我找回孙女,我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皇姑祖母客气了,我们是一家人,家人之间不需要感谢。” 萧青卉听叶栖迟这么一说。 对叶栖迟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昨日收到消息说找到了瞳儿,她都有些不相信。 此刻亲眼看到,就真的无法言喻的的对叶栖迟感谢无比。 她和蔼的笑了笑,“一路上辛苦了,宸王妃到府中小憩。” “好。”叶栖迟也不推脱。 本来,就是要到谢国公府有事情要办。 “宸王妃这边请。”谢康恒连忙招呼着。 叶栖迟点了点头。 她跟在萧青卉的身边,被一行人拥簇着进了国公府。 国公府这些年虽在朝中没有了实权,但是这么大一个家族,还是荣耀之至,家里也是富贵堂皇,依旧还是大泫国一般人不敢造次的地方。 叶栖迟走在国公府的府邸,一边打量着,又漫不经心的看着谢芮瑶。 其实一下马车,就看到了谢芮瑶。 和白墨婉长得确实太像了。 所以才会一眼便知。 她在人群中,因为自己大姐回来,也是哭成了个泪人。 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只是为了在家里人表现,叶栖迟现在和谢芮瑶不熟,书中也没怎么提及她对家人的感情,只知道,在对付白墨婉这件事情上,真是半点都没有心慈手软。 叶栖迟不动声色的和所有人走进了国公府大气的堂屋。 因着自己的身份,她自然是上座。 郡主萧青卉自然也是。 然后两侧才是坐的谢国公家其他人。 香沁此刻是一直跟在萧青卉身边的,萧青卉拉着香沁的手不放,就是怎么都舍不得放手。 时不时,还会又湿了眼眶。 大抵还是在激动,香沁还能回来。 “皇姑祖母,我便也是第一次到国公府来,都是对所有人都面生得很,皇姑祖母可否给我介绍一番,正好若瞳被拐离家这么多年,怕也是有些不认识了。”叶栖迟主动开口道。 萧青卉点头道,也很是热情,“这是我的嫡子,瞳儿的亲生父亲,谢康恒,世袭他父亲的爵位。” “国公大人。”叶栖迟点头。 谢康恒连忙又给叶栖迟行了礼。 “旁边这位便是恒儿的正室,瞳儿的亲生母亲,沈氏。” 沈氏给叶栖迟行礼。 叶栖迟点头。 “这是我的次子,谢康深……” 萧青卉不耐其烦的亲自介绍。 大概不止是为了给叶栖迟介绍,还在帮助香沁熟悉家里人。 “这便是沈氏所出的两子两女。”萧青卉说道,“长子谢文轩,较瞳儿年长1岁,次子谢文仲,较瞳儿小四岁。这是长女,不对,应该是次女谢芮霖,小瞳儿1岁,旁边这位是谢芮瑶,也小瞳儿1岁,霖儿和瑶儿是一对双生子。” 所有人都上前,叩拜叶栖迟。 叶栖迟看着他们,带着些疑惑,“霖儿和瑶儿,看上去倒是不太像。” “一个像父亲一个像母亲。”萧青卉说道,“霖儿更像父亲一些,瑶儿便是随了母亲。” “那倒是。”叶栖迟点头,“霖儿和若瞳倒是很像。” “是啊。”萧青卉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自从瞳儿给人贩子拐走之后,我便患上了心疾,每每看到和瞳儿相似的霖儿便止不住的难过,这些年都不敢怎么见着霖儿。霖儿,祖母这些年对你的忽视,让你委屈了。” 谢芮霖连忙上前,“祖母言重了,孙女是懂祖母心情的,孙女其实也思念姐姐。” “总之,祖母都记在心里。”萧青卉甚是和蔼可亲。 谢芮霖看上去也是懂事不已。 心里,却丝毫没有半点感激。 从小到大,他们几兄妹,祖母就偏心谢若瞳一人。 也只有谢若瞳是祖母一直带在身边养大的。 本以为谢若瞳被拐卖了,祖母会带其他兄弟姐妹养育,而她的希望最大,因为他和谢若瞳最像,却没想到,祖母不仅没有对她更好,反而不让她经常出现在她面前,怕看着她这张和谢若瞳相似的脸伤心过度。 这些年她也是在祖母身上受尽了委屈。 此刻谢若彤回来,她便才真的又一次被她祖母,真心对待。 心里,断然是不舒服的。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谢若瞳。 也是没想到,离家这么多年,他们找了这么多年,在家里人都放弃了觉得谢若瞳可能再也不会回来的这一刻,却又被带了回来。 带回来做什么?! 她当了这么多年的谢家大小姐,是不是又要被谢若瞳抢了所有光彩?! 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 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萧青卉把家里人都给叶栖迟介绍了一番之后,才问道,“王妃是怎么,救下瞳儿的?” 话一出。 所有人也都带着好奇。 他们谢家找了谢若瞳这么多年,硬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她又是怎么把人找到的。 “纯粹是巧合。”叶栖迟解释道,“当时我和宸王一起去渝州城救治瘟疫。回来的途中遭遇暗杀,也是因为若瞳,我和王爷才能够脱身,说起来,倒不是我们救了若瞳,反而是若瞳对我有救命之恩。” 香沁不由得看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现在身份尊贵,宸王也深受皇上重用。 以现在叶栖迟身份来这般抬高她的身份,自然让她回到谢府之后,地位更高。 大宅子里面,最在乎的便是身份地位。 香沁不免又有些感动。 “瞳儿救你?”萧青卉更加惊讶了。 “若瞳被拐卖之后,去了江湖上的杀手组织十绝门,被十绝门培养成了一名杀手。因十绝门控制着杀手的一切,包括若瞳的生命,所以她不敢断然回来。而若瞳接到命令来暗杀我和宸王,便秘密提前给我们报了信儿,里应外合之下,才得以灭了十绝门。灭了十绝门之后,若瞳也受伤严重,便留她在宸王府修养,这就耽搁了两月,才把若瞳平安送回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萧青卉有些激动地说道,又回头看着香沁,“瞳儿现在身体怎么样?” “回祖母,瞳儿身体在宸王妃的照料下,全部都好了。” “这些年你在外头,受苦了。”萧青卉眼眶又红了。 想到那么小的瞳儿被送到了一个残忍的门派,还被培养成了杀手,就心疼不已。 “能够回来,以前的苦都不算什么。”香沁说着,眼眶也红了。 整个国公府,又开始哭成了一片。 要不是萧青卉身体实在撑不住了,都不知道谢家人要在堂屋哭多久。 好在萧青卉身体不适,才先送回了房间休息。 自然,香沁一直陪着萧青卉。 叶栖迟也顺势的,在一间客房稍作休息。 国公府定然是会宴请一番表示了感谢,才会让叶栖迟离开。 叶栖迟回到房间内。 也稍微放松了一下身体。 她其实一点都不习惯,这种礼仪尊卑。 “王妃,我真的都想不到啊,香沁姑娘居然是国公府的嫡女,居然地位这么尊贵,我都看不出来,她分明那么随和。”绿柚自然是一直陪在叶栖迟身边的,此刻单独两人,才不由得感叹。 叶栖迟倒是没怎么搭理绿柚。 她现在打算,要怎么在离开国公府之前,把正事儿做了。 “不过王妃,香沁姑娘虽然是嫡女,但要是让人知道,她曾经在倚翠楼过,那她会不会……” “嘘。”叶栖迟连忙打住绿柚,“这种事情,烂肚子里面也不能说出来。” 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说的。 古代人,特别是未出阁的女子,名声有多重要?! 要是让人知道了香沁之前的经历,她都不能保证,谢家人是不是还能对香沁如初。 “哦,是。”绿柚连忙闭了嘴,又安慰着说道,“想来也不会有人知道。” 叶栖迟微点了点头。 她突然从软榻上起来。 “王妃?”绿柚看着她的举动,有些诧异。 “去国公府,转转。” “……” 王妃真是闲不住。 第125章 国公府(2)引诱谢芮瑶 叶栖迟带着绿柚,走出了房门。 房门口,国公府的几个奴婢在门口候着,看着叶栖迟出来,连忙恭敬的行礼道,“王妃。” “我家王妃要在院子里走走,你们不用跟着。”绿柚很有气势的说道。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妮子也变得趾高气昂了起来。 想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哭啼啼的还只会被人欺负。 国公府的几个奴婢连忙应着,“是。” 叶栖迟便带着绿柚,在国公府的府邸走动。 这个国公府,书中确没有仔细介绍过,所以叶栖迟对于这里的布局并不熟悉,来的时候观察了一番,也不知道谢芮瑶在哪个院落,又不愿问国公府的下人,也是不想惹起没必要的麻烦。 这么走了好一会儿。 远远的,看到了香沁,不,现在应该叫谢若瞳走了过来。 她换了衣裳。 虽然在宸王府时穿得也不差,但回到了国公府,自然就会穿上国公府给她准备的衣衫。 一身淡紫色,戴着精致的发饰,甚是高贵美丽。 谢若瞳的长相本身就不差。 要不好看,断崖子也不能把她隐藏在妓院里,更不能成为了头牌。 只是在妓院里面的谢若瞳俨然要风尘俗气些,回到了谢国公府,看上去便一下变得,优雅知性了起来。 她匆匆走向叶栖迟,行了礼,“我刚刚去王妃的房间找王妃了,下人说你出来逛了,便找了过来。” “你没和你祖母在一起?”叶栖迟问。 都没想过此刻她还能够来找她。 “她昨晚上到今天就没怎么睡觉,我刚刚陪着她睡着了。”谢若瞳说道,“我带你去见瑶儿。” 想来也是叶栖迟的事情,一直放在心上的。 叶栖迟笑了笑。 也没有拒绝,“好。” 谢若瞳便带着叶栖迟,往谢芮瑶的院落走去。 “回来后,感觉可还好?”两个人一边走,叶栖迟一边主动开口道。 “嗯。”谢若瞳微微一笑,“你说的很对,家人就是家人,即便分开几十年,家人的感情还是不会变。” “那便好。” “谢谢你。”谢若瞳再次由衷的说道。 是真的很感谢,让她能够回家。 心里的感激之情,她真的都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不用。”叶栖迟不在乎的说道,“朋友之间,哪里这么多的感谢。” 朋友?! 谢若瞳心口有些微动。 在十绝门十多年,从不知道“朋友”为何意? 哪怕是林千俞给过她温暖,她也从来不觉得,他们之间是朋友。 现在叶栖迟,却用朋友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心里。 就是会有一阵阵的感动。 她想。 叶栖迟应该是她这辈子第一个朋友。 还是,唯一一个! 谢若瞳隐忍着内心的感动,和叶栖迟走到了,谢芮瑶的院子。 院子里面的下人看到谢若瞳和叶栖迟,都是跪地行礼,“给王妃请安,给大小姐请安。” “起来。”谢若瞳很温和的说道,“三小姐在吗?” “在。” “去禀报一声,就说我来看她了。” “奴婢这就去。” 丫鬟连忙回了屋。 一会儿,谢芮瑶便亲自出来迎接他们,“瑶儿给王妃请安,给姐姐请安。” “免礼。”叶栖迟显得很是随和。 “不知道王妃和姐姐到瑶儿的院落,是否是找瑶儿有事儿?”谢芮瑶很礼节的问道。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她。 这女人。 看上去一脸无害,心里却是残忍得很。 对白墨婉简直是……恨到极致。 从小的嫉妒,加上她对萧谨慎的喜欢,可谓是,变态得很。 然而现在一副柔弱的模样,世人都看不出来,她的心狠手辣。 谢若瞳自然也不知道。 此刻叶栖迟看谢若瞳的眼神就知道,她眼中,都是对亲人的情感。 叶栖迟不动声色的对着谢芮瑶说道,“能进屋说吗?” “王妃里面请。”谢芮瑶连忙邀请叶栖迟进了房间。 一行人坐在房间的软榻上。 下人送来了上好的茶水和糕点。 “王妃你尝尝我们国公府的如意糕,我从小就爱吃。”谢芮瑶很是热情,16岁的年龄,也显得天真烂漫。 “好。”叶栖迟点头。 习惯性的把糕点放在鼻息间轻闻了一下,才缓缓放进了嘴里。 软糯香甜的味道,入口即化,倒是堪称一绝。 “好吃吗?”谢芮瑶问。 “很好吃。” “我就知道王妃会喜欢。”谢芮瑶得到表扬,高兴无比。 如若不是知道她的秉性,倒是真的会被她单纯的模样给欺骗了过去。 “姐姐你也吃。”谢芮瑶又连忙招呼着谢若瞳,“小的时候你不也爱吃府中的如意糕吗?有段时间祖母看到如意糕就落泪,好在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哽咽了。 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谢若瞳自然心里也会有些感动,她连忙说道,“瑶儿别哭了,姐现在回来了。” “嗯嗯。”谢芮瑶吸了吸小鼻子,才缓缓,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房间内,倒是和睦。 叶栖迟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喝着茶水,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和白墨婉长得真是有8分的相似。” 谢芮瑶本也是陪着她们吃茶点,此刻叶栖迟的突然的一句话,让她拿着茶杯的手,都顿了顿。 眼里一瞬的厉色,掩饰得很快。 她盈盈而笑。 放下茶杯时,轻擦拭了一下嘴角,“世人都这么说。” 看上去似乎并无异样。 “我今儿个刚到国公府,看到你那一刻,差点以为是白将军到了国公府。瑶儿应该知道,白墨婉现在去边关了。”叶栖迟说道。 “知道,去了都有大半年了。当时听到消息说表姐去了边关我着实也被吓了一跳,当然更多的还是佩服。表姐文武双全,文韬武略,真正是巾帼不让须眉。” “是,皇上对她都赞赏有加。”叶栖迟也附和着,又显得很淡漠的说道,“听闻白墨婉,几日后便从边关回来了。” “要回来了吗?”谢芮瑶看上去半点都没有对白墨婉的敌意。 “皇室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皇上专程让白墨婉回来参加。” “皇上对表姐,真是器重。”谢芮瑶感叹。 听上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嫉妒的成分。 还带着些骄傲。 这女人。 城府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深。 “我听闻说,皇上这次,便是有意要把白墨婉赐婚给楚王殿下。”叶栖迟又喝了口茶,看似很不在意。 眼神却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谢芮瑶。 从头到尾都装得非常完美的女人,此刻听到这个消息,脸色还是稍变一些。 下一瞬,立马就又换上了自若的表情,“上次便听闻,皇上有意赐婚,只是表姐心怀大志拒绝了皇上,去了边关打仗,这次回来,皇上再赐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表姐如此优秀,楚王也是人中龙凤,两人便是天作之合。” 叶栖迟笑了笑。 是真的觉得有些佩服。 谢芮瑶心里大概都扭曲了。 然而面上怎能说出这般冠冕堂皇的话。 还显得一脸真诚。 但她。 不想和她兜圈子了。 刚刚和她故意说的一番话,也确实在观察谢芮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既然城府这么深。 便不能,旁敲侧击了。 毕竟这种人,但凡不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对方绝对不会轻而易举暴露了自己。 叶栖迟再次放下茶杯,说道,“瑶儿可真的觉得,白墨婉和楚王天作之合?” 谢芮瑶这一刻,便感觉到了叶栖迟的异样。 她其实就很纳闷,家里也不是她一个兄弟姐妹,为何叶栖迟和谢若瞳会来她的院落单独找她,按照排行,也应该先走谢芮霖那边才是,怎么会突然找上了她?! 后来想想,或许是想要拉拢她。 谢若瞳才回来,对家里人也不太熟悉,为了更好地适应,肯定是想要有个人帮衬着她。而谢芮霖做了这么多年的国公府大小姐,谢若瞳但凡聪明一点就知道,肯定不能去找谢若霖,无论如何,谢芮霖对谢若瞳的回来,肯定存在私心的。 但她就不一样。 对她而言,二小姐三小姐,不过一个称呼而已。 对她在国公府没有任何影响。 心里也有些佩服谢若瞳的聪明。 聪明的知道先来笼络她,并利用叶栖迟王妃的身份,让她不得不帮衬着谢若瞳。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叶栖迟和谢若瞳的感情很好,叶栖迟就是谢若瞳妥妥的后台,在国公府要是受了委屈,还有叶栖迟给她撑腰。 她本也打算好好对谢若瞳。 她和谢芮霖之间,虽然是双生子,但因为个性都很好强,其实感情并不好。 现在回来个谢若瞳,她倒是有那么点想要,杀杀谢芮霖的锐气。 总是在家里端着自己嫡女的身份,不可一世。 然而现在叶栖迟的一句话,让她心里突然一阵机灵。 难道,叶栖迟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她和楚王之间的关系?! 不可能。 他们之间这么隐秘,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心里的紧张,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她的冷静沉着,她笑盈盈的说道,“自然是真的觉得。” 叶栖迟笑了笑。 笑容,就是带着些许讽刺。 让谢芮瑶不仅有些心虚,还有点,自尊上的侮辱。 就好像,叶栖迟看出来了她的虚伪一般。 她轻抿着唇瓣,让自己看上去依旧自若。 “瑶儿,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叶栖迟直言。 谢芮瑶心里有些忐忑。 还是不敢违背的把所有伺候的下人,赶了出去。 然后看着谢若瞳。 大概是拿不定注意,要不要谢若瞳离开。 “她不用。”叶栖迟说得很自然。 一句话,便能够看出来叶栖迟和谢若瞳的感情。 谢芮瑶心里也都记下了。 反正,只要宸王府还得势,她就不会主动去惹了谢若瞳。 叶栖迟看所有人都离开。 房间中就剩下她们三人,才开口道,“我不喜欢白墨婉。” 开门见山的一句话,直接让谢芮瑶愣怔了。 完全没想到,叶栖迟会说得这么直接。 而且这种话传出去,真的便是,对叶栖迟名声极其不好的。 “瑶儿应该也知道,宸王对白墨婉的感情。”叶栖迟看着谢芮瑶。 谢芮瑶回答道,“是有所耳闻,但现有听闻,宸王对宸王妃还是有些不同了。上次去渝州城后,便都在传,说宸王妃解救了渝州百姓,宸王已对宸王妃另眼相待。而且宸王妃在渝州城的功劳也让宸王妃在百姓之中名声大噪,还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宸王对成王妃,早就和以往不一般了。” “传闻不假。”叶栖迟承认,“因着去渝州城立下了功劳,现宸王对我确实比以往更好,也仅限于好。但他的感情,却并非真的在我身上,还是心悦白墨婉,我自然是心里不舒坦的。” “我能够理解。”谢芮瑶连忙说道。 甚至,她对白墨婉的讨厌更深。 如若不是和她长相相似,也不能这些年处处被拿来和她比较,处处吃瘪。 她做梦都想要比下白墨婉。 做梦都想要,把白墨婉踩在脚下,甚至让她身败名裂,让世人知道,她比白墨婉更加优秀。 当着叶栖迟的面,她也不敢把自己心声表露出来。 叶栖迟淡淡的看着谢芮瑶的神情,又说道,“所以,我便不想让白墨婉好。” 谢芮瑶听到叶栖迟这么直白的一句话,还是有些惊讶。 倒不是惊讶叶栖迟见不得白墨婉的好。 毕竟她就见不得白墨婉好,很见不得。 叶栖迟这番话,完全是说到了她的心声,她根本不怀疑。 她不相信的事,这种话,叶栖迟会对她说。 她们之间才第一天见面而已。 第一天见面,叶栖迟不可能就这么信任了她。 把这么隐私的话,告诉了她。 “所以,我不想让白墨婉嫁给了,楚王殿下。”叶栖迟再次说得明明白白。 谢芮瑶不知,如何回答。 而这句话,让她真的止不住内心的激动。 对。 她也不想。 她现在和楚王的关系,断然是接受不了,白墨婉和楚王在一起。 刚刚听到叶栖迟说白墨婉马上会回来,皇上还会立即赐婚给楚王,她就差点崩溃。 如若不是叶栖迟在,她早就发狂了。 谢芮瑶说道,“可是皇上的旨意,没人能够违背,还请王妃放宽心。而且换个角度想,表姐嫁给了楚王,对王妃也少了威胁。至少,表姐就不会再和宸王在一起了。” 口吻中还很大度很善解人意的在劝叶栖迟。 叶栖迟笑了笑,“白墨婉现在想要嫁给宸王,是不可能的,只要我一天不死,她就没有能耐嫁给萧谨行!” 谢芮瑶这一刻还是被叶栖迟的气场怔住。 之前一直听说宸王妃一无是处,胆小懦弱。 后来听闻变了很多,皇上也对她有些另眼相看,特别是渝州行,在老百姓心目中简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让宸王和宸王妃的风头,在民间几乎要赶超了楚王。 然而这些,在谢芮瑶心目中,都觉得只是传言在夸大其词,她并不觉得叶栖迟能有多厉害。 今儿个这么见着,突然觉得自己曾经真的是小看了叶栖迟。 叶栖迟给人的气场,就不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谢芮瑶连忙附和道,“我自然不是怀疑宸王妃的能力,我的意思是,表姐嫁于楚王之后,宸王便就断了对白墨婉的情谊。” “会不会真的断,我清楚得很。”叶栖迟狠狠地说道。 明显能够感觉到,她对白墨婉强烈的敌意。 谢芮瑶那一刻心里也有些触动。 叶栖迟这么讨厌白墨婉,她也这么讨厌白墨婉,她们之间是不是可以…… “我也不想拐弯抹角了。”叶栖迟突然说道,眼眸直直的看着谢芮瑶。 谢芮瑶有些紧张。 她也猜到,叶栖迟说到这个地步,肯定是有事情让她做。 但她不敢揣测是什么事情。 即使,心里已经开始紧张的在期待了。 “我今天之所以来找你,便是为了,让你和我站在一条线上,一起对付白墨婉。”叶栖迟说得明明白白。 谢芮瑶有些惊讶,就是一副,很诧异的模样,“可是,我和表姐无冤无仇,我们之间虽然平时接触不多,但我们是亲戚,我对付她的话……” “你真的不介意,你被人这么和她比较?”叶栖迟问谢芮瑶。 谢芮瑶眼眸微动。 被叶栖迟戳穿,还是有片刻的窘迫。 叶栖迟说,“世人都拿你和白墨婉做比较,世人都说你样样不如白墨婉,你就真的没有半点不舒坦?你就不想,让世人看到,你比白墨婉更优秀?瑶儿,你本来就不是一个碌碌平凡之人,为何要承受世人这般对你诽谤。” “事实上,表姐确实样样都比我好。现在更是,大泫国的大将军,我能有什么和她比的?” “有。”叶栖迟说道,“只要你做成一件事儿,她便会一直被你踩在脚下。” 谢芮瑶心动了。 被叶栖迟说得,有点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 她看着叶栖迟,不明白地问道,“什么事情?” “代替白墨婉,成为楚王妃。”叶栖迟一字一顿。 这句话。 直接让谢芮瑶,掩饰不住的激动。 她做梦都想成为楚王妃。 但这样的想法一直都掩藏在心里,完全是不敢出来,甚至连一点心思都不敢表露出来。 现在被叶栖迟这么直白的说出口…… 她根本,拒绝不了。 但那一刻,却还是强迫自己,不要表露出来什么。 断然不能表现出来什么。 楚王说过,他对她确实真心,但因着白墨婉家的家世,还是皇上的旨意,他没办法只得先委屈了她。 她是接受的。 也知道,皇命难违。 可她心里还是不舒坦。 即便,楚王说过,娶了白墨婉,不出半年,便娶她进门,作为他的侧妃。 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地位。 断然也不敢窥视了楚王妃的位置,能够成为楚王侧妃也算是心满意足。 然而此刻。 叶栖迟居然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希望。 让她成为,楚王妃?! 她心跳在加速。 就这么,满脸不相信的看着叶栖迟。 好半响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说道,“我有何德何能,能够成为楚王妃。楚王要选择的妻子,定然就是像表姐那样的文韬武略之人,才足以相配。” 还在,故意掩饰自己。 叶栖迟也不在意,她说道,“想要成为楚王妃,其实不难,就看,你愿不愿意。” 谢芮瑶咬着唇瓣。 对于叶栖迟口吻中的胸有成足,还是有些被诱惑。 要是真的可以……她当然愿意。 但万一不成。 那她的名声便毁于一旦,还可能惹怒了楚王,得不偿失。 可……却又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万一,成功了呢?! 一旦成功,便真的把白墨婉踩在了脚下,便成了世人都羡慕的,高高在上的,大泫国楚王妃! 第126章 国公府(3)达成 谢芮瑶心动了。 很心动。 她没办法拒绝这么大的诱惑。 一旦想到自己可能成为楚王妃,可能成为萧谨慎的正室妻子,她就根本没有办法去拒绝了叶栖迟。 对她而言。 就算很冒险,就算会失败,就算失败后惨遭她无法接受的事情,她却依然觉得,比起她有可能成为楚王妃,其他都不足一提。 她的心动,叶栖迟就这么看在眼里。 之所以能够在和谢芮瑶毫不熟悉的情况下,就能找谢芮瑶谈合作,就是因为太清楚她的性格,就是知道对比起她能够当上楚王妃,其他事情她都可以接受,原文中,她为了成为萧谨慎的女人,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卑劣的手段,简直不堪入目。 重点是。 谢芮瑶还是爱情至上,对萧谨慎的爱,也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就是明知道萧谨慎不爱她,明知道萧谨慎最爱的是他的权利,但她还是会听他的甜言蜜语,还是会在他的哄骗下,自欺欺人的觉得,萧谨慎是爱她的,萧谨慎总会爱她的。 这样的人,俗称,恋爱脑。 “你可以考虑一下。”叶栖迟说道,看似也没有那么着急,“白墨婉后日回来。你还有明日一天的时间,如果考虑清楚了,可以让若瞳差人带信到宸王府,我们再行商议如何让你成为萧谨慎的妻子。当然,如此一来,我们便多耽搁了一日,成功的几率便会减少一些,你自己把握。” 说着。 叶栖迟就起身准备离开。 谢若瞳自然是跟着叶栖迟一起的。 从头到尾,虽然她没说话,但也是一直在观察谢芮瑶的神情变化,也看得出来,谢芮瑶的心动。 她跟着叶栖迟离开时说道,“瑶儿,如若实在不愿意,也无须强求。阿姐听闻,楚王心思慎密,野心勃勃,他更在乎的是他的权利,你嫁于他,也只是空有一个名声,实则不会太幸福。” 谢芮瑶听谢若瞳这么一说,反而不爽了。 谢若瞳是不想她好?! 什么叫嫁给楚王空有一个名声,楚王妃的名声,多少人趋之若鹜都想要得到的,她怎能说得如此不堪?是因为自己得不到所以嫉妒吗?! 谢芮瑶心里的讽刺自然也不会表现出来。 她开口道,“姐姐,我想答应王妃。” 说得,还有些勉强。 谢若瞳眼眸微动。 叶栖迟眼眸也动了动。 其实从刚刚谢芮瑶的表现她就很清楚,谢芮瑶不会拒绝。 只是早晚的问题。 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答应了。 琢磨着。 或许是刚刚谢若瞳真诚的一番劝阻,反而是刺激到了谢芮瑶。 谢芮瑶是有多想要得到楚王妃的位置,任何人阻止她成为楚王妃,她都无法接受,而且越是有人阻止,她就会越反抗。恨不得,马上成为楚王妃,打脸所有人! “瑶儿!”谢若瞳还是忍不住,带着些训斥的口吻,“楚王真没你想的那般好。” “可是,我想和王妃站在一条线上。对,我承认表姐对我确有影响,因着我和她的相似,处处被用来做比较,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但我真的也没有嫉妒过,也承认表姐比我优秀。可是王妃今日的话,我却不想拒绝,不是因为故意针对表姐,而是比起表姐,我自然在乎姐姐你。” 谢若瞳皱眉。 一时没听明白谢芮瑶的意思。 叶栖迟倒是一听便懂了。 谢芮瑶在冠冕堂皇的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合情合理还有情有义的借口。 谢芮瑶说道,“王妃把姐姐从十绝门中救出来,终于让姐姐得以回家,这份恩情,我们谢家断然是会感激一辈子的。所以王妃如若想要对付谁,我便会帮助王妃对付谁。这是,对王妃的报答。” “瑶儿,王妃对我的恩情,不需要你来为我报答。” “需要的,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自愿的。姐姐不要再劝我了,我愿意和王妃站在一一条线上。”谢芮瑶很坚决地说道,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谢若瞳还想劝什么。 叶栖迟直接阻止了她。 毕竟。 谢若瞳说什么都没有用。 谢芮瑶只是为了自己,跟谢若瞳其实毛关系都没有。 还想借由谢若瞳,达到她的目的。 她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开始商议,如何让你成功的成为楚王妃。” “好。”谢芮瑶一口答应。 答应时,心里也全是窃喜。 一想到自己就要成为了楚王妃……她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能让别人看了出来。 “瑶儿和楚王,已认识?”叶栖迟开门见山的说道。 谢芮瑶脸一下就红了。 是窘迫的红润。 就好像被人发现了,见不得光的事情。 本来她是站在大仁大义的立场上去帮叶栖迟,此刻这么一句话,分明让她显得虚伪了很多。 叶栖迟看着谢芮瑶的表情,大抵是知道,两个人应该已经勾结上了。 文中这个时候,萧谨慎和谢芮瑶自然是已经在一起了,但因为她的到来,太多剧情被篡改了,她怕有些地方已经衔接不上了,好在,主要大纲没变,时间轴基本上还是吻合。 谢芮瑶一直没有说话。 就是咬紧了牙关,说不出口。 叶栖迟想了想,“若瞳,你去外面等我们,这件事情,我单独和瑶儿说。” 谢若瞳看向叶栖迟,明显有些不愿。 谢芮瑶说道,“姐姐,你让我王妃单独谈,这种事情,瑶儿也很难启齿。怕姐姐第一天回来,就看了瑶儿的笑话。” 谢若瞳叹了口气。 起身还是离开了。 房间中,就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有些话自然就更放得开了。 叶栖迟说道,“你也不用瞒着你的想法了,我能来找你,肯定对你就有了一定了解,我也不可能贸然做一些唐突的事情。何况,我的真面目也在你面前摊牌了,你何不,对我真诚一些?” 谢芮瑶自然是警惕的。 最怕,自己有些不堪的想法,被人发现。 但听叶栖迟这么一说,确实放宽了戒心。 堂堂宸王妃都能够这么直白的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她又有什么好顾虑的。 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点头道,“是,我和楚王认识。两月前,南山寺的庙会活动上,我无意和楚王撞上了。楚王见我和表姐长得像,便主动靠近我,和我说了几句。” “只是说了几句吗?”叶栖迟问。 谢芮瑶脸更红了,她说道,“那天只是说了几句话。半月后我再次陪着母亲去南山寺参加庙会活动,再次遇到了楚王,楚王便对我……” “对你什么?” “楚王说,我们缘分注定,对我有了情意。”谢芮瑶说着,脸都红透了。 古代的女人,特别是未出阁的女子,在男女情感的事情上,终究是羞涩不已。 她说,“我也不知道楚王是不是在给我开玩笑,毕竟,毕竟……我和他就见过两次,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我有感情……” “那你心动了?”叶栖迟继续问。 “楚王乃大泫国的皇子,身份高贵,文采卓越,人中龙凤,任何女子都无法拒绝楚王的魅力,我自然,也是心悦楚王的。但我很清楚,楚王定然是要娶了表姐的,所以不敢对楚王有太多的想法,只愿把这份情意深深的埋在心里。” “既然你也是喜欢楚王的,既然楚王也说对你有感情,那么你们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妥。”叶栖迟下达结论。 是。 谢芮瑶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楚王说过喜欢她。 那么她嫁给他作为楚王妃有什么不可?! 只要能够合理的违背皇命,她相信楚王会高兴的。 “你能想办法和楚王见面吗?”叶栖迟问道。 谢芮瑶羞涩的点头,“后日,楚王约了我去南山寺,说……好久没见到我了,想要在狩猎大会前,再见我一次。” 叶栖迟笑了。 有时候,不尝试做一件事情,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会有多简单。 她说,“后日吗?” “对,后日。”谢芮瑶说道,“后日不是庙会,人少,我和楚王私下见面,也不会被人发现。” 叶栖迟点头。 倒是很适合偷情。 不过却也有些诧异。 萧谨慎如此谨慎的一个人,在白墨婉回来前夕和谢芮瑶私会,万一被发现了,他就不怕,他和白墨婉的婚约不成吗?! 一定是。 有什么阴谋诡计。 萧谨慎这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 当年和谢芮瑶在一起,也是为了拉拢国公府,他很清楚他要坐稳了皇上的位置,自然需要各方势力的拥簇,虽然国公府没有权势,但毕竟是皇亲国戚,还是有他的地位可言。 “后日,我便让萧谨慎不得不娶了你!”叶栖迟一字一顿,胸有成足。 “需要我怎么做?”谢芮瑶有些激动,连忙问道。 “你按照萧谨慎说的赴约就行,其他事情,我来办妥。” “怎么办妥?”谢芮瑶还是好奇。 她真的不知道,叶栖迟要怎么才能够达到目的。 “就不告诉你了,怕你心里一直想着。也怕到时候如若不成,你不知情,便也不会让萧谨慎对你怀疑什么,我也不想影响到你和萧谨慎的感情。”叶栖迟找理由。 谢芮瑶这么一听,就不追问了。 有时候不知道,可能更好。 知道了,反而会露出马脚。 她连忙说道,“是。” “其他我便不多说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叶栖迟叮嘱。 其实不用叮嘱,以谢芮瑶的城府,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 “好,我一定会为王妃保密的。”谢芮瑶一脸真诚的说道。 叶栖迟心里有些讽刺。 这女人还真的是很会说话。 分明一切是谢芮瑶所想,却搞得,什么都是为了她。 算了。 她本来就是利用谢芮瑶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起身,“我便先走了。” “我送王妃。” “对了。”叶栖迟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若瞳才回到国公府,很多不熟悉不方便的地方,你多帮衬她一下。” “王妃放心,我定然会照顾好姐姐的。”谢芮瑶肯定道。 心里想的是,她对谢若瞳是真没什么情感,当年谢若瞳走丢时,她也不过4、5岁,对谢若瞳的印象也不深,只是这些年一直听到她的名字,对这个人,真的没什么感觉,但既然叶栖迟让她多帮帮谢若瞳,在她还要利用叶栖迟的时候,自然就是满口答应。 叶栖迟微点了点头,走出了谢芮瑶的闺房。 房门外,谢若瞳在等候。 看着她们出来,走了过去。 “瑶儿恭送宸王妃。”谢芮瑶还是一脸无害且乖巧温顺。 谢若瞳看了一眼谢芮瑶。 还是跟着叶栖迟走了。 走在国公府的府邸内,叶栖迟直言道,“你妹是答应了。” 谢若瞳抿唇。 心里自然还是不想谢芮瑶去淌了混水。 “而且你妹早就已经和楚王,私会过了。”叶栖迟没想过瞒着她。 谢若瞳有些惊讶,“瑶儿怎会见到楚王?” “我怀疑是楚王也在策划什么阴谋算计。”叶栖迟很严肃地说道,“而且我猜想,这次应该是针对萧谨行。” “什么意思?”谢若瞳不太明白。 真的觉得,太复杂了。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具体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预感不好,总之。这件事情就这么确定了,你也不要再去劝谢芮瑶了,她不会接受你的意见,她对楚王妃这个位置有着极深的执念,你越是劝她,她反抗得越是厉害,到头来,可能还会让谢芮瑶恨你。” “可是让她入了虎口,她便是会更恨我,我也不想那个时候,她来后悔。” “放心,到死的那一刻,谢芮瑶都没有后悔过。”叶栖迟直言。 谢若瞳更听不懂了。 叶栖迟不解释了,她拍了拍谢若瞳的肩膀,“你还是少操心这些事情了,多想想你自己。国公府也不是一个小地方,这么多年离家突然回来,必然也会引起一些利益上的转变,所以你的回来不是所有人都会欢迎,你自己小心一点。” 谢若瞳怔住。 随即明白了叶栖迟的意思。 大宅院里面的勾心斗角,她自然也是知道。 她点头道,“嗯,我知道。” “一会儿吃过宴席之后我便离开了,以后怕是……”叶栖迟看着谢若瞳。 古代女子。 虽然距离不远,但想要见一面,可谓真的不容易。 谢若瞳也有些伤感。 是也知道,以后怕是很难见面了。 叶栖迟笑了笑,“保重。” “王妃也是。” 两个人也没有太过煽情。 其实本就不是两个矫情的人,也就不会说太多,伤感的话。 叶栖迟吃过国公府精心为她准备的午宴之后,便带着绿柚离开了国公府。 坐在马车上,绿柚忍不住说道,“王妃,你说香沁姑娘,不不不,谢姑娘在国公府能不能过得很好。奴婢今儿个特意观察了,老太太对谢姑娘肯定是极好的,国公大人和国公夫人对谢姑娘也是客气,然而国公原来的大小姐却对谢姑娘还是有些敌意,明显能够感觉到,她在故意讨好国公大人和夫人,好像就是在故意争宠。” 叶栖迟倒是对绿柚这傻妞有些刮目相看,“你倒是观察得仔细。” “和谢姑娘相处这么久,奴婢也希望谢姑娘可以过得更好,所以就仔细观察了一番。是觉得谢家二小姐,就和以前尚书府的庶小姐一样,总是在老爷面前故意争宠,然后让老爷不喜欢你。”绿柚愤愤不平的道。 叶栖迟微点头。 她也能够看得出来谢芮霖的小心思。 但这一切,还是都得靠谢若瞳自己。 在一个大家族想要真正立足,绝不是依靠了其他任何人。 诚然,有靠山肯定是重要的。 但让自己强大起来更重要。 谢若瞳在十绝门这么多年,早该忘了这些所谓宅门里面的尔虞我诈。 她还,有得磨练! …… 叶栖迟离开。 谢若瞳诚然是很不舍的。 她在国公府的大门口,目送她们的马车。 这一别,也不知何时还能再见。 “大小姐,回屋,天气凉,别冻坏了身体。”谢若瞳的丫鬟巧儿叫着她。 回来前。 国公府便给她把院落,丫鬟,奴才等全部都配足了。 俨然是大小姐的气场! 谢若瞳收回视线。 她转身,走进国公府。 刚回到自己院落。 萧青卉的大丫鬟便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大小姐,老太太找你。” “好,我马上去祖母的院落。”谢若瞳点头。 回来这一天。 祖母是恨不得时时刻刻,让她陪在自己身边,一直都还是患得患失。 “不是去老太太那里,是去堂屋,说是有重要事情要说。” “好。”谢若瞳也是满口答应。 她带着巧儿走向了堂屋。 堂屋中,除了萧青卉之外,谢康恒,沈氏沈翠如,谢文轩,谢文仲,谢芮霖,谢芮瑶也都在。 似乎就等她了。 谢若瞳行了礼,被萧青卉叫着站在了萧青卉的旁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萧青卉对谢若瞳的喜爱。 谢芮霖嫉妒的眼神,都快无法掩饰了。 却又,只能忍气吞声。 “瞳儿回家,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大事儿。”萧青卉开口道。 她在国公府自然很是威严。 所有人对她也都是毕恭毕敬。 “当年我们国公府和宋家定下了婚约,定的也是宋家嫡子宋青砚和瞳儿的婚约,现瞳儿回来了,得早些和宋家那边把婚约确定了,瞳儿17快18了,再耽搁下去,就成老姑娘惹人笑话了。”萧青卉很是严肃的说道。 说出来。 所有人都有些惊讶了。 最激动的自然就是谢芮霖了。 谢芮霖那一刻甚至眼眶都红了。 当年宋家和他们国公府定了婚约,确实先前定的是谢若瞳,可谢若瞳被拐卖后,婚约也一直没有取消,国公府和沈家的婚约一直都在,而婚约还在,谢若瞳不在了,那么履行婚约的人,自然就落在她的头上。她才是要嫁给宋青砚的,甚至和宋青砚从小青梅竹马也是感情深厚的,两家都是默许的。 现在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谢若瞳。 分明,最多一月,宋家那边就要过来提亲了。 她就要成为宋氏夫人了。 怎么突然被谢若瞳抢走了。 她接受不了。 “母亲,这件事情可能还需要从长计议。”谢康恒有些忧心的说道,“当初定的婚约确实是瞳儿,但瞳儿离家这么多年,宋家那边一直默许了是霖儿嫁过去,前些日子遇到宋家长辈,还说起要过来提亲之事儿,我也自然是满口答应的。再加上青砚和霖儿亲梅竹马,这突然把他们拆散了,我怕宋家那孩子接受不了。” “什么接受不接受!”萧青卉脸色一沉,“婚约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小辈多言了!” 第127章 反间计(1)抓奸正着 萧青卉有些严厉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谢芮霖眼眶中包含着眼泪,只能把所有委屈咽下。 萧青卉也没有管其他人的情绪,她再次开口道,“宋家和我们的婚约,本来就是和瞳儿定下的,瞳儿嫁于宋佳嫡子宋青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康恒。” “儿子在。”谢康恒恭敬道。 “明日便差人去宋府,让宋家尽快提亲,把这门婚事儿定下了。” “儿子遵命。”谢康恒只得同意。 “瞳儿,扶祖母回房。”萧青卉把事情交代完,便起身离开。 谢若瞳自然是搀扶着萧青卉,一同离开。 两个人走在谢府中。 萧青卉语重心长的说道,“瞳儿,祖母也没有给你商量,便给你把婚约定下来。你可别怪祖母。” “瞳儿不怪。婚姻之事儿,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瞳儿明白,瞳儿只是不舍……”谢若瞳眼眶有些红,“才和祖母,才和家人团聚,便又要离家。” “傻姑娘,你今年都17了,再拖下去,以后可还怎么嫁人。女人这一辈子最好的归宿,就是嫁于一位郎君。宋家那孩子我也有所了解,从小便饱读诗书,对人待物均是彬彬有礼,长得相貌堂堂,以后定会有所作为,祖母打心眼儿里对他满意。” “嗯。”谢若瞳有些羞涩。 对宋青砚也是有几分期待。 因年龄相仿,又从小订下婚约,小时候便经常有过来往,记忆中的宋青砚就已生得面如冠玉,从小便也是文采卓越,那次青楼再见过宋青砚之时,也一直记于心头。 “走,陪祖母回房下棋,小时候的你,总是陪着祖母。”萧青卉看孙女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便也放了心,牵着孙女的手,一起回了屋。 此刻谢芮霖的闺房。 谢芮霖捂着被子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氏沈翠如劝慰着她,“你别哭了,哭能有什么用。宋家那婚约本来就是和你姐姐定下的,当年要不是你姐姐被人拐走,又怎么落在你的身上。现在你姐姐回来了,按照规矩,便也应该是你姐姐的。” “反正,你们就是向着姐姐,什么都向着她。”谢芮霖眼泪婆娑的看着沈翠如,“祖母从小就不待见我,就因为我长得和姐姐相似,她怕触景伤情便一直不见我,现在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说会弥补我,结果第一件事情就是抢了我的婚约。当初姐姐被拐卖,又不是我的错,为何我要去承受所有的报应!” 沈翠如也有些无奈。 诚然,她肯定对谢若瞳也是有感情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对比起来,她自然更心疼谢芮霖。瞳儿是打小就跟着萧青卉一起生活,直到被拐卖她都没怎么和这个大女儿相处过,不同霖儿和瑶儿,一直在自己身边长大,感情自然就不同。 刚刚堂屋萧青卉的决定,她其实也有所不满。 可碍于身份地位,也不敢说什么。 此刻看着女儿哭得这般伤心,也是无能为力。 “娘,就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就是喜欢宋青砚,宋青砚也是喜欢我的。为什么非要让姐姐嫁过去?!”谢芮霖伤心不已。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要娶了其他女人,她死都不会同意。 “霖儿,你祖母刚刚应该说得明白了,你让我能有什么办法?” “就不能让宋家那边指定提亲于我吗?”谢芮霖说道,“娘,你只要给宋家说清楚,给宋青砚说清楚,宋青砚肯定会让他父母来提亲于我的。” 沈翠如摇了摇头,“婚姻之事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宋青砚说话。你祖母的意思,宋家也不敢违背。” “不,我不同意。”谢芮霖什么都不听,她此刻崩溃到了极致,“如果娘亲不让我嫁给宋家,姐姐出嫁那天,便是我死的那一天!” “霖儿!”沈翠如明显有些动怒了。 谢芮霖再次把自己捂在了被褥里面,什么都不愿意在听。 沈翠如没办法。 只得叹口气,从女儿的闺房中出来。 门口处,谢康恒在那里等她,担忧地问道,“霖儿怎么样?” 两夫妻内心深处,都是偏袒谢芮霖和谢芮瑶的。 “怎么样,肯定是伤心死了。刚刚还说,瞳儿出嫁之日,便是她死的那天。”沈翠如虽不相信,但心里想起还是憋屈,“这些年,什么都是你母亲说了算!女儿的婚姻大事儿,就不能我们来做主吗?!” 想来这些年,沈翠如在萧青卉面前,也受了不少委屈。 “行了,你明知道我母亲的身份地位,当年我父亲在时,也得礼让我母亲三分。”谢康恒打住沈翠如的话。 “我不管,这件事情,不能就让霖儿这么委屈了。” “母亲的想法我们没办法反抗,倒是……”谢康恒意味深长的说道,“可以和瞳儿聊聊。” 沈翠如似乎才想起来。 她连忙说道,“那我去找瞳儿单独说这件事情。” “好。” 沈翠如连忙离开。 谢若瞳回到自己院子时,都是晚上了。 祖母留着她吃了晚饭,才放她回来。 一回来,便见到了她母亲。 她连忙上前行礼,“母亲大人。” “瞳儿陪祖母陪到现在吗?”沈翠如很是亲近的拉着谢若瞳的手。 谢若瞳心里一阵感动。 本以为,父母对她是疏远的。 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当着外人的面不便做得明显。 两个人一起坐在软榻上。 沈翠如拉着谢若瞳的手,就一直没有放过。 她煽情的说道,“瞳儿,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母亲每次一想起,就忍不住掉眼泪……” 说着,眼眶就立马红了。 谢若瞳看着沈翠如哭,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在十绝门的时候,有段时间都不知道,眼泪为何物? 此刻一回家,便是把她这一生的眼泪都要哭出来了一般。 两母女说了很多伤感的话。 沈翠如才说道主题,“今儿个你祖母说你婚约之事儿,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谢若瞳脸有些红润。 她小声道,“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沈翠如立马就明白了。 想来是答应了这桩婚事儿。 沈翠如叹了口气,“本来,我也是支持你祖母的决定。但你可能也有些不知,这些年,因为你不在,宋家那边一直把霖儿当成了你,宋家一直以为娶的是霖儿,现在你回来,诚然母亲也觉得应该是你,但这些年霖儿和青砚之间的感情……母亲是觉得,你和宋青砚也没什么感情,便把这门婚事儿让于你妹妹如何?” 谢若瞳有些愣怔。 也没想到,她母亲今晚来,是为了这件事情。 是为了,谢芮霖。 她垂下眼眸。 心里诚然有些不愿。 她对宋青砚…… 谢若瞳没有说话。 沈翠如又说道,“瞳儿你放心,母亲一定给你找一门,比宋家更好的婚事儿。其实宋家这些年,也不过是一般的大家族,如若不是当初指腹为婚,宋家是配不上我们国公府的。瞳儿,母亲答应你,以后给你找的一定是名门权贵,可好?” “如若母亲觉得妹妹更合适,便按照母亲的意思。”谢若瞳答应了。 即使……心里有些难受。 但如果宋青砚和谢芮霖已生感情,她也不愿去做了第三者。 更不想,一回来便和家人闹得不愉快。 沈翠如听女儿同意了,连忙就换上了高兴的表情,“小时候你就懂事儿,处处让着弟弟妹妹,这么多年,还是这么让母亲省心。那母亲现在马上去禀告你祖母,母亲就先走了。” “母亲慢走。”谢若瞳恭敬道。 沈翠如就离开了。 并没有对她,有多留恋。 谢若瞳看着母亲的背影,有些淡淡的失落。 “大小姐。”丫鬟巧儿看夫人离开,才忍不住开口道,“你和宋少爷的婚约,夫人这般就让你让给二小姐,对你的名声是很不好的。所有人都知道宋家是和大小姐你的婚约,然而宋家却娶了二小姐,这不就在告诉外人,你被宋家悔婚了吗?被悔婚的女子,以后还有哪家人愿意上门提亲,大小姐可要好好为自己考虑。” 巧儿说的事情,她其实又何尝不明白。 祖母之所以这么做,何尝也不是如此! 不管她曾经是不是被拐卖,现在回来,婚约便就是她的。 她没能嫁成,以后,便都会落下个不好的名声。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她母亲不可能不知道。 知道也要这般去做,她反抗又能有何用? 只能添家人的麻烦,只能添家人的矛盾。 能够再次回家,她已是感恩,已是珍惜,并不想,成为了家人的负担和麻烦…… …… 宸王府。 叶栖迟折腾了大半天回来。 回来之时,便直接去找了萧谨行。 萧谨行在马场骑马射箭。 这段时间,萧谨行但凡有空,便是在骑马射箭,武功自然也是突飞猛进。 她站在远处看着萧谨行。 好半响。 萧谨行才骑着马,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有事儿和你说。”叶栖迟直言。 萧谨行从马背上下来,冷声道,“说。” “萧谨慎已经和谢芮瑶有染了。” 萧谨行眼眸一紧。 “我已说通了谢芮瑶,她答应和我合作,让我帮她嫁给萧谨慎。” “怎么帮?”萧谨行问。 “后日,萧谨慎和谢芮瑶在南山寺私会,只要把这件事情公诸于世,以着国公府现在的地位,在长公主的加持下,萧谨慎就不得不娶了谢芮瑶。” 萧谨行沉默。 似乎在想,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缓缓,他问道,“如何让这件事情公诸于世?” “那还不容易。”叶栖迟邪恶一笑,“只要两个人确实有染,捉个奸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倒是,萧谨行你不觉得奇怪吗?萧谨慎明知道皇上这次有意赐婚白墨婉给他,他却还要在最后关头和谢芮瑶见面。要说萧谨慎真心喜欢谢芮瑶……说出来谁都不信。所以定然,萧谨慎肯定有什么阴谋!” “大抵是,想要把谢芮瑶塞给我!”萧谨行一下,便猜了出来。 叶栖迟微怔。 萧谨行说道,“萧谨慎知道我心悦白墨婉,便找来了和白墨婉七八分相似的谢芮瑶。但萧谨慎可没这么好心送我一个女人,不过是利用这个女人来监视我,便私底下先让谢芮瑶爱上他,便于他控制谢芮瑶。” 叶栖迟恍然。 她不由得笑了一下,“萧谨慎还真的是,什么阴招都想得出来。”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有些话并没有说完。 他很清楚,萧谨慎这么做,还想要离间他和叶栖迟的感情。 萧谨慎以为自己肯定是会娶了白墨婉,没了白墨婉,便没有任何人来影响他和叶栖迟的感情,而叶栖迟现在的能力已经构成了对萧谨慎的威胁,萧谨慎自然是不愿叶栖迟帮他,就想到了用另外一个女人来让叶栖迟对他失望,从而让叶栖迟离开他,甚至有可能,萧谨慎想要得叶栖迟。 萧谨行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心里,不知道是因为萧谨慎的阴险而生气,还是因为……萧谨慎对叶栖迟动了心思。 “这次便是要让萧谨慎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叶栖迟压根没有去在意萧谨行在想什么。 只是有点期待。 萧谨慎反被他们算计后,会是怎么一副惨烈的模样! …… 两日后。 狩猎大会前一日。 白墨婉即将回到浔城。 叶栖迟尽管已经和萧谨行达成了共识,首选萧谨慎不得不去娶了谢芮瑶,但还是为白墨婉做了备选,说直白一点便是,如果她失败了,那么萧谨行便会按照她的方式,去营救白墨婉,然后顺理成章的和白墨婉成亲。 叶栖迟是前一日,便带着小伍和绿柚以及几个高手侍卫去了南山寺。 早料到,如若当天去,萧谨慎肯定不可能让人靠近南山寺内,他能够让谢芮瑶来见他,肯定就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如若她那时再去,有人给萧谨慎放哨,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然而如若她早些便在南山寺内,来个瓮中捉鳖,萧谨慎怕是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得到。 上午巳时,小伍提前在隐蔽的一个山头蹲守,远远的便看到了一行人走上了山,果不然是萧谨慎到了,萧谨慎到了之后,没多久,又有一小行人抬着轿子,上了山,想来就是谢芮瑶到了。 小伍迅速的回到南山寺偏远的一个厢房,告诉了叶栖迟。 叶栖迟嘴角轻笑,她让一名侍卫秘密下山,把消息传了出去。 然后等待时机。 于此。 南山寺的一个厢房内。 萧谨慎自然是在里面等候谢芮瑶。 他身边跟着贴身侍卫,“都把守好了吗?” “回王爷,所有上南山寺的路口,我们都有人在驻守,除了谢家小姐,谁都不能上山。” “但也注意,不要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坏了我的名声。” “属下遵命。” “下去,谢芮瑶来了,便把她带进来。” “是。” 侍卫退下。 不一会儿。 房门外便想起了敲门声。 “进来。” 谢芮瑶穿着粉色纱裙,显然是精心打扮,看上去俏丽美颜,又带着些大家闺秀的清新秀丽,倒是很有一番风采。 “瑶儿给王爷请安。”谢芮瑶甜甜的声音,又带着些娇嗔。 萧谨慎倒是被谢芮瑶此刻羞涩又风情的模样,惹得有些蠢蠢欲动。 他大走向谢芮瑶。 也是毫不隐晦的,一把将谢芮瑶抱进了怀里。 谢芮瑶又娇嗔了一声。 看似不好意思的推开,却又紧紧的埋在了萧谨慎的怀里。 整个人整颗心都是他的…… “瑶儿,你可想本王了。”萧谨慎在她耳边问她,故意用嘴唇去亲吻谢芮瑶的耳朵,惹的谢芮瑶脸红心跳,羞赧不已。 她柔软的身体在萧谨慎怀抱里磨蹭,嘴上说着,“王爷,不要……痒……” 身体却是诚实得很。 萧谨慎倒是被谢芮瑶点燃了火。 从刚开始只是搂抱着亲亲她的耳朵脖子,到现在倒也是没忍住,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前两次。 萧谨慎都没这般大胆的。 两个人也不过是牵牵手,这次都不知,为何萧谨慎这般急切。 对她分明都不受控制。 虽然她今天确实故意穿得……心机了些。 也没想到,萧谨慎居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她也没有反抗。 反而是小心翼翼的回应着萧谨慎。 两个人亲得如胶似漆。 好不容易才放开了彼此。 放开后。 谢芮瑶脸更红了,她小拳头捶打着萧谨慎的胸膛,“王爷真坏,居然亲人家……” “谁让你嘴那么甜,一亲便停不下来……” “王爷讨厌……”谢芮瑶撒娇。 身子一直不停的在萧谨慎身上,扭动个不停。 “瑶儿,你再这么引诱本王,本王可就真的要对你……”萧谨慎在谢芮瑶耳边低语。 谢芮瑶听得,脸红得都要滴血了。 “过来。”萧谨慎放开谢芮瑶,牵着她的手走向了旁边的软榻上坐下,“今儿来,除了想你,还有一事儿给你说。” “什么事儿?”谢芮瑶有些惊讶。 “明日你也会跟着你父母,兄弟姐妹去父皇举办的狩猎大会。”萧谨慎说道。 “是,父亲今日已给我们几个兄妹说过此事了,明日一早便出发去九墩山。” “这里有一包药。”萧谨慎直奔主题。 谢芮瑶诧异。 “你帮我把药给宸王萧谨行服下。”萧谨慎直言。 谢芮瑶有些不可思议,“我怎能,靠近得了宸王?” “你放心,我自然会给你创造机会。你只需提前准备好一个随身携带的水壶,把药提前放进去,待狩猎之时,我定会有办法,让萧谨行喝下你水壶里面的水。” 谢芮瑶还是很不明白,“这药是什么?” “瑶儿,因为我们真心待你,所以也不瞒你,这是蒙汗药,吃了之后,便会想要睡觉。如此一来,明日的狩猎大会,萧谨慎便不能好好狩猎,他就不能成为了我的威胁。” “王爷还会惧怕宸王吗?我听说,宸王早些年是残疾,就算现在治愈也才2个余月,断然不会构成王爷的威胁。” “那倒不一定。”萧谨慎严肃道,“萧谨行小时还未残疾时,武功就已是我们几皇子之最,本王就算比他年长一岁也是打不过他的,后来他虽残疾,但听闻他经常看兵书,研究武功秘籍,想来也是有一定基础,现在身体恢复,重新习武,哪怕是时间很短,也绝对异于常人。” 谢芮瑶还是有些,不愿。 “瑶儿,你也知道现在父皇对萧谨行的赏识,如若我这次被他比过,那我还如何能够在皇上面前立足。你难道不想我坐上皇位,你难道不想,当我的皇妃吗?”萧谨慎诱惑。 谢芮瑶咬唇。 自然是想。 王妃,哪有皇妃好。 甚至。 还可能是皇后。 她点头,“好。” 自然是满口答应。 心里想的是,叶栖迟也别怪她站在楚王这边。 原本。 她就是楚王的人。 她对叶栖迟也不过是利用而已。 萧谨慎看谢芮瑶答应,心里邪恶一笑。 他把药递给谢芮瑶。 这药,自然不是什么蒙汗药。 而是弥香,一旦使用,便会马上想要和女人发生关系。 到时…… 萧谨慎眼底的恶毒一闪而过。 他看谢芮瑶把弥香放好之后,便又一把将谢芮瑶抱进了怀里。 让谢芮瑶成为萧谨行的女人之前,他还要让谢芮瑶一颗心放在他的身上,如此他才能够掌控得了谢芮瑶为他办事儿。 他抱过谢芮瑶之后,又把她放倒在了软榻上。 谢芮瑶和白墨婉真是八分的相似,要不是这娇柔的姿态,他怕是也会认错了人。 萧谨行明日见着,加上药物的作用,肯定拒绝不了。 萧谨慎低头,再次亲吻在了谢芮瑶的脸上,嘴上,身体上。 却也是小心翼翼的,不能把她身上弄出印子。 自然也不会做到最后一步。 处子才能让萧谨行不得不对谢芮瑶负责。 但除了那之外,其他地方,他都可以为所欲为…… 谢芮瑶也沉寂在萧谨慎的甜蜜之下,两个人都已是,衣衫不整…… 忽然。 甜蜜拥吻的两个人,都停了下来。 总觉得,房间中,有了些不对劲儿。 是两个人的气息让彼此觉得燥热了吗?! 不对。 房间中怎么可能有烟雾。 诧异时。 房门被人猛得推开。 看到两个纠缠的人,侍卫连忙转身,跪地恭敬道,“王爷,寺庙失火了!” 萧谨慎连忙从软榻上起来。 谢芮瑶也赶紧起来。 听到失火,也是吓得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 连忙和萧谨慎要从房间中出去。 萧谨慎此刻也是一直牵着谢芮瑶的手,拽着她赶紧离开。 谢芮瑶死了,他的计划可就是泡汤了。 两个人在侍卫的保护下,速度很快的从寺庙中走了出来。 此刻寺庙已燃起了一些火。 所有人都在救火。 包括萧谨慎身边的贴身侍卫,以及寺庙中的一些僧人等。 走出寺庙门口。 萧谨慎还未歇口气。 那一刻突然看到了叶栖迟也匆匆忙忙的被人保护着从寺庙中走了出来。 明显也是因为火势,不得不出来。 一出来。 就和萧谨慎碰面了。 萧谨慎脸都绿了。 叶栖迟怎会在此。 他分明让人,封锁了整个南山寺,叶栖迟怎么可能进得来。 就在他疑惑那一刻。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楚王殿下?” 熟悉的声音,让萧谨慎连忙回头。 一回头便看到了白墨婉。 此刻还穿着盔甲,俨然是刚从边关回来。 不是说。 白墨婉要午时才会到达吗?! 此刻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 而她身边,居然还站着萧谨行。 萧谨慎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慌张,这一刻是明显慌乱了。 关键是。 此刻他还牵着谢芮瑶的手。 他和谢芮瑶都明显还处于衣衫不整的状态! 任谁都可以一眼看出,他和谢芮瑶这是在,私会! 第128章 反间计(2)皇上的威胁 寺庙燃起了大火。 萧谨慎完完全全没有想到,他会遇到这样局面。 从小到大,任何事情都是算到极致,从未被人抓到任何把柄,也因为他的缜密周全,父皇才会对他这般赏识。 然而现在,却被他们撞到自己这么狼狈这么不堪的一幕。 萧谨慎眼眶猩红,显然是怒气攻心。 表面上却依旧一脸冷静。 冷静的放开了谢芮瑶的手,冷静的开始给自己整理衣衫。 谢芮瑶此刻似乎也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便是惊叫了一声。 毕竟自己这般衣衫不整的样子出现在外人面前,就是奇耻大辱。 她羞愧不已,连忙抱住了自己的身体,慌乱的给自己穿衣。 心里大概也是懂了,叶栖迟到底是有什么方式来达成她所愿。 虽然让她狼狈了些。 但不得不说,叶栖迟走了一步好棋。 男女私会被人发现,男子定然必须负起责任。特别是她家世不低,皇上也得给他们家几分薄面,便一定会让萧谨慎娶了她。 这只是其一。 其二。 叶栖迟让白墨婉当面撞见。 白墨婉这般趾高气昂的个性,定然再也不会嫁给萧谨慎。 一举两得。 叶栖迟果真是高明。 “楚王怎会在此?”白墨婉开口问道,看着他的模样,看着谢芮瑶的模样,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却又在让自己保持冷静。 萧谨慎慢条斯理的整理好了衣服。 “明日狩猎大会,母妃让我来南山寺祈福,保佑父皇此次出行一切平安。”萧谨慎不温不热的说道。 撞到他的狼狈不堪,也只是一瞬的慌乱,冷静下来之后,便好像并未发生任何事情,对他也并无影响。 “她呢?”白墨婉问。 眼眸,就这么看着谢芮瑶。 谢芮瑶此刻也整理好了衣衫,她感觉到白墨婉的视线,整个人看上去小心翼翼楚楚可怜,就好像,白墨婉的一个眼神都欺负了她一般。 上一世也是如此。 上一世的谢芮瑶在萧谨慎的面前,也是这般娇小柔弱。 当年萧谨慎把谢芮瑶带进门,萧谨邀解释的是,她不爱谢芮瑶,只是因为他需要国公府的支持,她便信了他,结果,谢芮瑶最后怀上了萧谨慎的孩子,而她却被谢芮瑶害得再也不能生孕。 现在再次见到这个女人,她恨不得,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隐忍着怒火。 眼里对谢芮瑶的仇恨,显而易见。 如此模样,倒是让萧谨慎以为,白墨婉还是倾心于他。 因为他和谢芮瑶的关系,让白墨婉对谢芮瑶这般仇恨。 此刻也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在想,如何欺骗得了白墨婉,让她义无反顾的继续嫁给他。 “我只是来给母亲还愿,无意撞见了楚王……”谢芮瑶小声的回答道,说出来的声音就是哽咽的。 还并没有任何人说她的不适。 她便开始,哭了起来。 白墨婉压抑得手指都在发抖。 想到上一世这女人对她做过的所有残忍手段,她真的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站在白墨婉身边的萧谨行自然也发现了白墨婉的情绪。 看着她对谢芮瑶这般的恨意,大抵是……还是喜欢萧谨慎的。 不喜欢,怎会,愤怒到这个地步。 叶栖迟也这么看着面前的所有人。 在看到白墨婉的恨意时,转眸看了一眼萧谨行,看着萧谨行眼里的一丝,失落。 叶栖迟当然知道白墨婉为何见着谢芮瑶会如此之恨,断然不是因为萧谨慎,只是因为上一世的恩怨,显然萧谨行误会了,萧谨慎也误会了。 就她这么一个人间清醒,在这群人之中,真难。 “无意撞见……”白墨婉冷冰冰的声音,不寒而栗,“需要,手牵手,衣衫不整吗?” 被这么直白的讽刺。 萧谨慎还是有些脸上难堪,他沉着脸说道,“只是发生大火,我顺势救下谢姑娘而已,婉儿,你连我都不相信吗?!” 白墨婉轻笑了一下。 笑容那般讽刺。 萧谨慎就这么把白墨婉的模样看在眼里。 这一刻也确实没有把握,白墨婉会轻信了他。 他故意先把话题转移,“听闻你要午时才回,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路过南山寺,看到南山寺着火,便带士兵上山来帮助灭火救人。”白墨婉回答,又讽刺,“哪知会撞见王爷,撞见王爷这般模样?!” 其实也是之前早就想好的理由。 萧谨慎脸色又难看了些。 分明让人把守了,却没有任何人禀报白墨婉上了山。 转眸,看到此刻这么多人灭火。 一下明白是因为大火,让把守的人都回来灭火救他了。 他沉着脸,又看向了旁边的萧谨行,“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在这里。”叶栖迟开口。 萧谨慎此刻才把视线放在了叶栖迟的身上。 才想起,叶栖迟也在这里。 而且和他一起从南山寺出来的。 也就是说。 叶栖迟一直在这里。 应该不是今天在这里。 或许昨天就在了这里。 心里立马就明白,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 说不定……又是叶栖迟这个女人搞得鬼! 他尽量让自己不动声色。 叶栖迟说道,“因着明日去狩猎大会,便来给王爷还有皇上祈福。然而我身体一直不太好,怕今日上山身体吃不消,便提前一天在寺庙里住下了。倒是没想到,会碰到楚王。楚王应该来了,半个多时辰了?!” 叶栖迟后面这句话。 自然是故意的。 故意在提醒萧谨慎,她可知道他何时来的。 也知道,他来了,又做了些什么。 萧谨慎这么聪明的人,当然就听出来了叶栖迟的意思。 果然。 果然一切都是叶栖迟在算计他! “我来接栖儿回府,路上偶遇婉儿,便一同上了山。”萧谨行此刻也解释道。 看上去一切似乎都是巧合,一切好像都是合情合理。 然而萧谨慎很清楚,这一却绝对都是预谋。 可就算知道是预谋,他此刻也想不到任何办法,去扭转现在的局面。 甚至。 想不明白,为何会被他们所算计。 分明一切,他都做得小心翼翼,怎会被人发现蹊跷。 “楚王殿下,你和谢姑娘这般……”叶栖迟突然开口,把话题俨然是带了回来,“怕是怎么都说不清了。” 萧谨慎眼眸一紧。 叶栖迟的意有所指他当然明白。 现在他如果选择一再撇清,也撇不清了。 叶栖迟既然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就肯定知道,他和谢芮瑶在一个房间……叶栖迟也绝对不会这么好心帮他隐瞒,甚至,还会添油加醋!到时候反而让他落得过不好的名声。 但如果不撇清,他怕是要娶了谢芮瑶。 以现在国公府的地位,加上皇姑奶奶萧青卉还未过世,父皇肯定会给了皇姑奶奶几分薄面,他现在轻薄了谢芮瑶,定然一定会让他娶了谢芮瑶,而谢芮瑶不是平常女子,她是国公府的嫡女千金,国公府绝对不会让她成为妾室,侧妃也不可能,国公府一定会给谢芮瑶争取正妃的位置。 这么多年,他为了娶白墨婉,饱受争议一直不成亲,却没想到,最后被叶栖迟这么算计! 应该不只是叶栖迟,还有萧谨行。 萧谨行就是怕他娶了白墨婉,白家军便成为了他的羽翼。 越想越气。 萧谨慎此刻的脸色都几乎变得狰狞。 “这大庙的火也差不多灭了下来了。”叶栖迟点到即止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被人灭火了下来的寺庙,走向了萧谨行的身边。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还真的让她做到了。 这么轻而易举的做到的。 他原本已经在城外做好了埋伏,就待叶栖迟未成功,便实施他的计划,不多时便收到了叶栖迟的消息,就带着白墨婉一起,上了山,配合演出了刚刚那一幕。 此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萧谨慎想要撇清关系,也撇不清了。 “明日要去狩猎大会,我们还是先行回去准备一番。而且这里……”叶栖迟盈盈一笑,笑起来好看无比。 此刻冬日的阳光照耀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仿若染上了一团光晕一般。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着她。 连白墨婉和谢芮瑶那一刻都不得不说,叶栖迟美得有些过于耀眼。 论长相,是真的把她们都给比了下去。 即使。 三人的长相均有几分相似。 叶栖迟却就是,更美一些。 “这里,还是交给他们三个人自己处理。我们在也不太合适。”叶栖迟显得很是好心。 萧谨行转头看了一眼白墨婉。 白墨婉此刻把视线还放在叶栖迟的身上。 就是,有那么点,心里上的……说不出来的滋味。 两月不见。 当初在渝州城叶栖迟便是出尽了风头,名声大噪,她一路从边关回来,便听闻路人多次议论赞扬叶栖迟,甚至叶栖迟在渝州城的事迹还让评书先生写进了评书里被广泛传颂,而她和萧谨行在渝州城这件事迹里面,占的篇幅极少极少,大多都是对宸王妃叶栖迟的描绘。 现在见到叶栖迟,这女人似乎比在渝州城里时又更添了风采。 渝州城内,她见到叶栖迟时,便是一脸脏乱的模样,虽然后来有好好清理自己,也因为为了救人看病,穿得也是简单朴素,加上不知道是在渝州身体太过疲倦,脸色一直不算太好,这次一见,叶栖迟唇红齿白,风华正茂,一代佳人,绝世而独立。 不得不承认,她此刻内心都有了几分,艳羡。 更让她心里有些不适的还是,这次计谋是叶栖迟一手策划。 她一直以为,叶栖迟应该是巴不得她嫁给萧谨慎的,毕竟,叶栖迟喜欢萧谨行,萧谨行喜欢她,而叶栖迟宸王妃的位置,很可能被她所取缔,换成任何人,叶栖迟应该都不会这么做。 不说,在渝州城开始,她就真的没有感觉到叶栖迟对她的任何敌意,现在,明知道这么做就是在撮合她和萧谨行,叶栖迟居然还这般诚心诚意的帮助他们出谋划策,她着实对这个女人的大度有些佩服。 哪怕是她,她也不觉得自己会做到这般地步。 如若叶栖迟有小心思,她便还可以理所当然的鄙视她,也就可以不把叶栖迟放在眼里,就因为她这般为她和萧谨行撮合,她倒是连个想要讨厌她的理由都没有。 却又,心里对她还是有些膈应。 这让她有些矛盾。 甚至有点不喜这样的自己。 从小到大,她便一向是,宽宏大度,以德报怨。 如若不是萧谨慎害她家破人亡她也不会这般去对付他。 然而现在的叶栖迟对她有恩,她却对叶栖迟有了敌意。 就好像叶栖迟抢了她所有的风头,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她一直以为,她不会嫉妒任何人。 谁好,她便仰慕谁。 谁不好,她便也不会看不起谁。 现在却因为叶栖迟,让她看到了自己阴暗的一面。 原来她也不是那般洒脱大度,只是因为,在叶栖迟之前,她并没有发现,任何人比她更好更优秀而已。 白墨婉在默默地调整自己的心情。 也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她不想变成了,自己都讨厌的那种人。 她不应该去嫉妒叶栖迟,更不应该去敌视叶栖迟。 “婉儿,我便先离开了。”萧谨行开口。 白墨婉回神。 那一刻她缓缓点头,“好。” 萧谨行和叶栖迟携手离开。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白墨婉把视线收回了。 萧谨行说过,他不会负她。 她便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对于叶栖迟,萧谨行也说过,他对她没有感情。 即使。 现在的叶栖迟很难让男人拒绝。 但萧谨行和其他男人不同。 他会为了她连生命都不顾,连江山都不要,他对她的感情,断然不是一般。 这么想明白之后,白墨婉似乎又平衡了一些。 …… 山下。 叶栖迟和萧谨行分别坐着轿子下山后。 便同坐了一辆马车,回宸王府。 回去的路上。 两个人也没有说话。 就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叶栖迟想的是,白墨婉回来了,萧谨行肯定一颗心都在白墨婉的身上,哪有功夫搭理他,她现在和他说话,肯定就会遭她的冷眼,她还没有这么无趣。 萧谨行的沉默,却是一直在等着叶栖迟主动开口。 他以为,叶栖迟这次成功后,自然会给他邀功。 结果等了老半天。 叶栖迟一个字都没说。 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甚至没有正眼看他。 如此有些气氛僵持的马车内。 萧谨行忍不住还是开口道,“你放的火?” 叶栖迟听到萧谨行的声音,差点没有吓死了。 突然说什么话。 她回头看了一眼萧谨行,“不放火,怎么让两个人这么衣衫不整的冲出来!要我直接把房门推开进去捉奸,我怕我还没有给你们通风报信,就死在萧谨慎的手上了。” 唯有制造意外,才能够让萧谨慎转移注意力,没那么警惕的杀人灭口。 “这次,算你立功了。”萧谨行直言。 难得,认可她,表扬她。 也对。 让他心爱的女人不用嫁给他人,他自然是高兴的。 一高兴,说的话自然都好听些。 她说,“你记得,好好待我就行了。” 萧谨行心口微动。 他眼眸转向了一边。 突然又变得很冷漠。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 萧谨行这货是不是又想歪了。 她不由得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动不动就说和离或者休妻了。” 萧谨行脸色似乎更冷了。 叶栖迟觉得她好像越说误会越大了。 这狗王爷怕是以为她不想离开他。 她连忙又解释,“你别乱想啊,我说的是,我们按照约定就行,不要中途突然就变卦……” 还未解释完。 马车外袁文康突然禀报道,“王爷。” 萧谨行眼眸一紧,“什么事儿?” “刚刚接到皇宫快马加鞭的消息,说让您和王妃,进宫一趟,立即。” 萧谨行和叶栖迟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不用猜想,也是今天萧谨慎和谢芮瑶的事情,已经传到了皇上那里。 看来皇上要亲自来处理这件事情了。 萧谨行冷声吩咐,“即刻入宫。” “是。” 马车迅速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萧谨行和叶栖迟就又保持了沉默。 马车抵达皇宫。 宫人引着他们到了乾坤殿,皇上的寝宫。 他们进去之时,萧湛平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 此刻除了皇上。 皇后于晴鸢,淑贵妃赵梦予以及萧谨慎,白墨婉都已在了大殿上。 倒是没见谢芮瑶。 就在叶栖迟诧异之时。 便听到宫人传话道,“国公府长公主到。” 俨然,谢芮瑶应该是跟着萧青卉一同入的宫里。 果不其然。 谢芮瑶跟在了萧青卉的身后,眼眶红彤彤的走进了大殿。 一走进来,便对着皇上开始行礼,“臣妾参加皇上……” 萧青卉还未行礼下去。 萧湛平连忙说道,“皇姑姑年岁已高,无须行礼。” “谢皇上。”萧青卉便就站直了身体。 因着辈分,加上是皇上的亲姑姑,便也有她的气场所在。 “来人,给长公主赐座。” 宫人连忙给萧青卉搬来了椅子,放在了大殿上,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 “皇姑姑捎信给朕,说有要事儿和朕商议,并让朕叫来了这些人,还请皇姑姑有话直言。” “那臣妾在皇上面前,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萧青卉气势很足。 “皇姑请讲。” “今日,我孙女瑶儿去南山寺祈福,却遇皇上的亲儿子楚王萧谨慎。现丫鬟回来禀报,说楚王轻薄了我孙女儿,我孙女儿可是黄花大闺女,楚王作为皇上的皇子,皇上可要给臣妾一个交代。”萧青卉便也是把话说到了明处。 萧谨慎听到这番话,脸色自然是难看不已。 这么短短时间,便就传到了国公府,不用想也知道是有人刻意为之。 而他们都还未从南山寺下山,就又收到了,父皇的命令,要求立即回宫。 他隐忍着情绪。 那一刻只听皇上厉声道,“萧谨慎,怎么回事儿!” 怒气之大! 萧谨慎连忙跪在了地上,“回父皇,儿臣对谢小姐并没有任何轻薄,还请父皇明鉴!” 萧湛平脸色一沉。 萧青卉又说道,“据说现场,除了臣妾孙女儿和楚王,宸王,宸王妃甚至白家姑娘也在场。” 俨然就是在找证人。 萧谨慎跪在地上,脸色难看到极致。 这里面的所有人,没有任何人会帮他,甚至会害他。 刚刚在南山寺,萧谨行和叶栖迟离开后,他说了很多也没有得到白墨婉的信任。 “宸王!”萧湛平叫着萧谨行,俨然是让他来解释。 “是,儿臣在。”萧谨行连忙跪在了地上。 “你说说今日你看到的情景。”萧湛平命令。 “回父皇……” “等等。”萧湛平直接打断了萧谨行。 萧谨行不敢说话。 “你一直心悦白墨婉,众所周知!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需要避嫌。”萧湛平直言道,“宸王妃。” 叶栖迟突然被点名,她连忙也上前跪在地上,“臣媳在。” “你来告诉朕,你今天见到的情景。”萧湛平冲着叶栖迟说道,“在此之前,朕不得不提醒你,你可要诚实的回答。这关系到,楚王,国公府,白家的婚姻大事儿,断然不能有任何儿戏。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这番话,看似公平正义。 事实上却是在威胁叶栖迟。 想来,皇上也是不想萧谨慎娶了谢芮瑶。 他自然是一心想要让白墨婉嫁给萧谨慎,稳定萧谨慎的权利。 叶栖迟轻咬了一下唇瓣。 这t不是把她,往刀刃火坑上推吗?! 第129章 反间计(3)萧谨慎的报应 叶栖迟跪在地上,这一刻真的是想要爆粗口。 这萧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萧湛平这明摆着就是在把她往火坑里面推。 萧湛平肯定是想要保萧谨慎和白墨婉的婚约,但这只老狐狸肯定知道,萧谨慎和谢芮瑶有染的事情铁定是真的,所以才故意说了那番话在威胁她,让她来做假供。 一来,以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感情,以及朝野上的权势,萧湛平很清楚,萧谨行绝对不会帮萧谨慎撒谎,也就狡猾的利用她来做这件事情,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份,但凡她有一点私心想要和萧谨行好好过日子,就会让白墨婉给嫁给了萧谨慎,所以成功率会很高。 二来,如若真的需要一个人来背锅,萧湛平肯定不想自己亲生儿子来做这件事情,毕竟一旦说出来萧谨慎和谢芮瑶没有关系,就明摆着在打脸长公主,也就是得罪了长公主,萧湛平自然,不想他儿子来做了这个恶人。 甚至于,叶栖迟还在想,萧湛平这般做,还有一方面也是不想引起他两个儿子的内部矛盾,不管最后结果是什么样,就算她最后选择了指控萧谨慎和谢芮瑶,也是她做的,不是萧谨行,萧谨慎要恨也会恨她。 姜是老的辣。 萧湛平的算盘是打得好。 明知道这件事情怎么说都会得罪人,就让她来当了这个替罪羔羊。 有些沉默安静的大殿。 叶栖迟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回禀父皇,儿媳昨日便去了南山寺为明日的狩猎大会祈福。因着身体原因,便在南山寺住下了一晚。到今天晌午一直在南山寺,等宸王来接臣媳下山。殊不知,南山寺突然发生火灾,我便被侍卫保护着,从南山寺里面匆匆逃了出来,一出来便见到了楚王殿下和谢姑娘,那个时候,楚王殿下的手下都在很积极紧张的帮忙救火,想来也没有多余的人来保护谢姑娘,我见着得是,楚王保护着谢姑娘。” 一番话,明显给所有人都留下来的颜面,也留下了,悬念。 这保护着,到底是怎么保护?! 两个人又为何,会在一起?! “如何保护?”萧湛平问叶栖迟。 叶栖迟咬牙,她说道,“父皇,臣媳觉得,此时应该问问当事人楚王和谢姑娘。臣媳当时出来时,也因为火势的原因,自身受到惊吓,也没注意到那么多。很多事情,恐楚王和谢姑娘更清楚一些。” 明摆着是打着太极,把事情给推了出去。 萧湛平意味深长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虽然没有按照他的旨意帮他去撒了这个谎,多少对叶栖迟有些不满,但仔细一想,也能发现叶栖迟的聪明,因为聪明,才会知道这件事情,怎么说怎么错,只能模凌两可,让他人再去定夺。 在这样紧张的情境下,叶栖迟还能有这份睿智,还能这般沉着应对,倒是对叶栖迟又有了些好感。 萧湛平把视线转移了。 也没有再去为难了叶栖迟。 “萧谨慎,你自己说说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萧湛平转移对象。 叶栖迟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好在,蒙混了过去。 她眼眸微动,就感觉到了萧谨行的眼神。 叶栖迟转眸看过去。 她以为看到的会是萧谨行的愤怒,毕竟只要她刚刚咬死萧谨慎和谢芮瑶衣衫不整的模样,就做实了他们有染的事情,皇上就只能,让谢芮瑶嫁于萧谨慎。可让她诧异的是,萧谨行此刻看她的眼神,不但没有半点生气,还貌似有点……欣慰,有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 所以萧谨行也有点良知了吗?! 也不想让她成为了那个众矢之的?! 此刻也想不到那么多。 就听到萧谨慎恭敬无比地说道,“回禀父皇。今日儿臣去南山寺祈福,是母妃要求儿臣去的,说每次父皇出行离宫,她都会非常担心,便让我一大早就去了南山寺,本在祈福,南山寺却突然大火,我便迅速离开了南山寺,离开时撞见了谢家姑娘,便带着她一同出来,同时让身边的贴身侍卫帮南山寺一起灭火,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萧谨慎说得理直气壮,今日在南山寺见着时的狼狈仿若只是幻觉一般,萧谨慎就是可以这般,睁着眼睛说瞎话。 “确实如此吗?”皇上再次审问。 萧谨慎正欲开口。 “皇上,臣有话要说。”大殿上,白墨婉突然走向前,跪在地上,恭敬无比。 萧湛平看向了白墨婉。 所有人都看向了白墨婉。 事实上。 这件事情,白墨婉出面,才最应该。 而她话一出,也俨然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目前的情景是,萧谨慎极力否认他和谢芮瑶有染,其他人也不敢给他做了这个证,只要萧谨慎咬死了他和谢芮瑶清清白白,这事儿便不了了之,就算萧青卉知道自己孙儿受了委屈在皇上面前也只能忍下了这口气。 所以现在的所有关键点都在,白墨婉的身上。 叶栖迟也是料到白墨婉肯定会出面,才会故意没有把话说到明处。 而且直白点。 这事儿也需要白墨婉自己表态。 本是他们三人的事情,旁人本就不应该多言。 白墨婉要是可以忍气吞声,这事儿便也可以就这么过了。 “婉儿从边关回来,便被朕叫进了宫。一路辛苦了。婉儿有什么话,便可直言。”萧湛平对白墨婉态度温和。 想来也是想要让白墨婉,一如既往的站在萧谨慎这边。 “谢皇上。”白墨婉说道,“臣收到皇上的圣旨便上路回来。今日路过南山寺,看到南山寺失火,便带着士兵上山灭火,刚好也恰逢宸王去接宸王妃,便一同上了山,一上山便看到了楚王,瑶儿,还有宸王妃从大火的南山寺出来。臣看到的是,楚王和瑶儿均是衣衫不整,且十指交错。” 一番话。 直接把萧谨慎刚刚的伪装,全部都是撕破了。 萧谨慎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他没想到,白墨婉居然会这么对他。 居然会这般给他难堪。 记忆中,白墨婉什么都听他的,他说的那些甜言蜜语,他全部都信。 甚至于这么多年他为了娶她,一直迟迟不成亲,早过了婚配的年龄,也惹来了很多闲言闲语,到了这个时候,她却居然这般对他,不仅不给他留情面,还让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 他的愤怒,难以掩饰。 此刻当着皇上的面,自然不敢发作。 “本来,这件事情臣可以睁眼闭眼,就如宸王妃刚刚所言,臣也可以这般模凌两可过了就过了。但是瑶儿是臣的亲表妹,她受了委屈,臣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臣也不能违背着自己的不安,和楚王在一起,在一起便是对瑶儿的不公平。如若楚王和表妹是两情相悦,臣便是第三者,臣也不愿成为了这样的人。”白墨婉说得义正言辞。 一番话,就是站在大义的立场上。 彰显着,她将军的风采。 大度,豪迈,气壮山河! 萧湛平有些许的沉默。 这话一出,白墨婉便也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她俨然要成全了萧谨慎和谢芮瑶。 “儿臣和谢姑娘真不是两情相悦。儿臣既已承诺了婉儿,便会一直心悦婉儿,断然不会,移情别恋。儿臣承认,当时因为紧急,确实牵了谢姑娘的手,因着当时火势太大,儿臣和谢姑娘在里面被困时间很长,两个人在慌忙之中,确实衣物有些损坏,导致衣衫不整……” “衣衫不整,便也是见到了,瑶儿的身体。”萧青卉直接接过了萧谨慎的话,一字一顿,半点不留情面。 萧谨慎紧咬牙关,此刻说什么都说不清了。 对女儿家而言,见着了身体,牵了手,就算是有了肌肤之亲,不管原因如何,这般就必须为女子的清白负责。 说什么,都没用。 如若是平常人家,纳妾收下就算了。 堂堂的国公府,堂堂长公主的孙女,肯定不能受了这个委屈。 “皇上,臣妾也不想追求得太彻底,太过,便是伤了皇上,楚王还有臣妾自己的面子。楚王说到此,臣妾便是信了楚王的话,臣妾感谢楚王对孙儿的救命之恩,但孙女的清白确实也毁在了楚王的手上,还请皇上,为孙女指婚。”萧青卉甚是直接,因着自己的身份,也无须拐弯抹角,给谁留了情面。 萧湛平自然很清楚,到了这个地步,怎么推脱都不行。 而且到底是不是萧谨慎所言,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哪可能是为了救人心切便出现这样的情况。 萧谨慎是何其谨慎的一个人,他就算是救人也不会把自己搭进去,搭进去就一定是事实。 萧湛平开口道,“自然,不管楚王到底是何原因,瑶儿的清白确实毁在了楚王的身上,楚王定然要负责。但刚刚楚王也说得明白,他和婉儿是两情相悦,诚然楚王是要负责,但朕也不便做棒打鸳鸯的事情。这次婉儿从边关回来,朕也是打算为他们指婚,现如今……” “皇上,臣愿意退出。”白墨婉直截了当,很是坚决。 萧湛平自然是知道,白墨婉不会再嫁萧谨慎。 她刚刚能说出这番话,就已表明了她的态度,他这般说也不过还是给白家留足面子。 断然不是因为他偏袒了谁。 是白墨婉自己决定的。 “既然如此,那朕便给楚王和瑶儿赐婚。”萧湛平也没有再有任何犹豫。 都到了这个地步。 不这般做也不行了。 萧湛平话一出,赵梦予心凉了半截。 一直想着会有什么反转,把希望也寄托在了叶栖迟和白墨婉的身上,想着叶栖迟但凡聪敏点就不会让白墨婉不嫁给萧谨慎,想着白墨婉但凡念着点就旧情,也不会就这么放弃了萧谨慎,结果两个人都把萧谨慎给推了出去,让他不得不去娶了谢芮瑶。 谢芮瑶哪能和白墨婉比。 虽有长公主一直在撑腰,但也是没有实权的,才华相貌各方面也是比不上白墨婉的,她要嫁给萧谨慎也顶多当个妾,有什么资格,成为楚王妃。 而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 他们原定计划是要把谢芮瑶这女人塞给萧谨行的。 今日萧谨慎去见谢芮瑶,赵梦予自然全都知道,就是最后一次去利用谢芮瑶,让她给萧谨行下药,设计两个人发生关系,萧谨行就不得不把谢芮瑶娶进门,然谢芮瑶一直喜欢的是他儿子,他们便可以利用谢芮瑶做很多事情。 一切本来都很顺利,谢芮瑶也真的是爱上了他儿子,就待明天东窗事发,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惊天逆转。 谢芮瑶没能嫁给萧谨行,反而嫁给了他儿子,让他儿子损失了白家的百万军队! 越想越气。 越想越想咽不下这口气。 她现在看着谢芮瑶,看着那个看上去楚楚可怜的女人,她都恨不得,上前掐死她。 她到底何德何能,能够嫁给她如此优秀的儿子! 心里愤怒到了极致。 于晴鸢却是高兴到了极致。 这几天本就在焦虑,也是很清楚皇上这次肯定会当众把白墨婉赐婚给了萧谨慎,一旦萧谨慎得到了白墨婉,他想要对付萧谨慎就更难了,现在萧谨慎突然娶了谢芮瑶……简直是,笑死个人了。 赵梦予和萧谨慎筹谋了这么半天,结果栽到阴沟里了,怎么都觉得大快人心。 她现在真的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看到赵梦予一副吃了屎的样子,就真的是兴奋不已。 大殿上,所有人各怀心思。 片刻后。 萧湛平亲自给予了赐婚,穆公公大声念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兹闻国公府嫡女三小姐谢芮瑶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楚王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于配。值谢芮瑶待宇闺中,与楚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楚王为楚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念完之后。 穆公公连忙提醒,“楚王和谢姑娘,还不领旨谢恩。” 萧谨慎硬着头皮。 谢芮瑶一脸羞涩的上前。 两个人跪在皇上面前,“谢父皇皇上赐婚。” 圣旨交给了两个人。 谢芮瑶忍不住羞涩的看了一眼萧谨慎。 她自然是高兴的。 甚至是雀跃。 真的想都没有想过,她可以成为楚王妃。 她一直以为,她最开始进楚王府,也是做侧妃,她其实都想明白了的,就算家里人反对她也要以死相逼,却没想到,幸运来得这般突然,她居然成为楚王妃,这般高高在上的荣耀,以后国公府的所有人都得对她毕恭毕敬。 一想到以后的荣华富贵,一想到自己嫁给了心爱之人,满脸的喜悦难以掩饰。 然而却在对视着萧谨慎冰冷的眼神时,心口一凉。 明显能够感觉到萧谨慎不愿意娶她。 娶她,就是被迫无奈。 根本没有半点,她内心的喜悦。 谢芮瑶收敛了笑容。 此刻也在告诫自己不要被兴奋冲昏了头。 说到底,萧谨慎又如何会甘心娶她,娶了白墨婉自然是对他更有利,此刻逼着娶了她,怕是会把对她的那份爱意都变成了恨,此刻看萧谨慎的眼神便能够看得出来。 自然,她肯定会去讨好了萧谨慎,但……前提是,不能让萧谨慎知道了,这件事情是她和叶栖迟私通好了来故意陷害他的,要是知道了……她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谢芮瑶眼底闪过一丝残忍。 要想把这件事情彻底遮掩,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叶栖迟永远闭嘴,而让她闭嘴的方式就是……死! 谢芮瑶突然有些被惊吓,为自己刚刚闪过的杀意吓了一跳,但转念。 一旦她成为了楚王妃,有了权势地位,定然就有机会杀了叶栖迟。 这般想着。 谢芮瑶重新回到了萧青卉的身边。 “楚王和瑶儿的婚事,便定在狩猎大会之后,待良辰吉日选定,再告之皇姑姑。”萧湛平对萧青卉说道。 “好。”萧青卉同意,这一刻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臣妾便不耽搁皇上了,皇上明日还要去打猎,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皇姑姑慢走。” 萧青卉带着谢芮瑶离开。 离开后,萧湛平说道,“宸王和宸王妃,还有白将军也都回去早些休息,准备明日的狩猎大会。” “儿臣臣媳臣告退。” 萧谨行和叶栖迟,白墨婉一同离开。 “皇后也早些回去休息。”萧湛平叫着于晴鸢。 俨然是想要单独和萧谨慎以及赵梦予说话。 于晴鸢自然也知道。 但这次她反而心情很好。 毕竟今天赵梦予吃了这么大的瘪,够她哭个十天半个月了。 于晴鸢给萧湛平行了礼,便走了。 大殿上,就剩下了萧湛平和萧谨慎,以及赵梦予。 所有人一走。 萧湛平隐忍着的怒火终于忍不住发了出来,“萧谨慎,你做的什么事情!到这个节骨眼上,你居然去私会谢芮瑶,你疯了吗?!” 突然的火冒三丈,吓得赵梦予连忙跪在了地上。 跟在萧湛平身边这么久,还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对他们发这么大的火。 一直以来她都把萧湛平伺候得好,萧谨慎也一直表现好。 从未让他这般失望过。 身体也是吓得哆嗦。 “父皇,儿臣……” “你刚刚说的话,朕没有反驳你是给你面子,事实上你到底做没有做,你自己最清楚!”萧湛平把话说到明处。 萧谨慎咬紧牙关,也知道自己是骗不过的。 此刻再狡辩,定然会更惹父皇生气。 只得,闷着不出声。 “这次,你真的是让我太失望了!本念着白墨婉嫁给你之后,增加你的羽翼,和皇后那边搏一搏,现在……”萧湛平狠狠地说道,“就看你自己造化!” “是儿臣让父皇失望了,儿臣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请父皇责罚!” “让你娶了谢芮瑶,就是对你最大的责罚!你自己好好反思!”萧湛平怒火无比,“给朕退下!” “儿臣遵命。” 说着,萧谨慎就准备起身离开。 离开时,赵梦予想要去讨好萧湛平。 “滚!”萧湛平怒火冲天,根本不让赵梦予靠近。 赵梦予惊吓着,连忙恭敬道,“皇上莫要气坏了自己身体,臣妾告退。” 匆匆忙忙的和萧谨慎一起离开了大殿。 走出去之后。 两个人的脸色明显就变了。 赵梦予狠狠地看着萧谨慎,也是接受不了,萧谨慎居然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 “跟我回寝宫。”赵梦予命令。 萧谨慎正欲点头那一刻。 远远看到了叶栖迟站在皇宫那边,只有一个人,似乎是在等人。 他眼眸一紧。 “母妃你先回寝宫,我有点事儿,马上就来。” “你要做什么?”赵梦予此刻心情坏到极致。 “会会叶栖迟。” 丢下一句话,直接就走了过去。 赵梦予远远看到了自己儿子走向了叶栖迟。 她眼眸一冷。 总有一天,今天看她笑话的这些人,她全部都要,一个一个的弄死! 第130章 萧谨行发怒 叶栖迟和萧谨行还有白墨婉一起离开大殿之后。 走在半路之中,皇太后温静檀便差着琉璃叫着萧谨行和白墨婉去了她的寝宫,把叶栖迟一个人留了下来。 搞得自己甚是多余。 她本打算也就离开,反正留在皇宫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儿,结果萧谨行命令她等他。 想来也是怕人误会了什么。 不管现在萧谨慎和谢芮瑶已有了婚约,但他和还未出阁的白墨婉在一起,便就是不合常理,故意留下来她,给他们掩盖事实,叶栖迟其实也没有啥意见,男女主谈恋爱她放哨什么的,她也不是不愿意做,只是让她在皇宫这么等,不知道要等多久,还是让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烦躁。 就在叶栖迟一个人无所事事到有些不爽的时候,远远便见着一个男人朝她走了过来。 她就这么看着萧谨慎。 看着萧谨慎那一瞬间,她甚至想要转身就走。 但觉得似乎,又伤了萧谨慎的面子。 这个男人,此刻恨不得杀了她?! 她要再这么无视他,估摸着杀她的心思更强烈了。 她就这么隐忍着,看着萧谨慎走到了自己面前。 “宸王妃。”萧谨慎还算礼节性的,叫了她一声。 叶栖迟也很有礼貌的,欠身行礼,“楚王殿下。” “萧谨行呢?”萧谨慎故意问道。 “皇太后叫走了。” “白墨婉呢?” “或许也是。” 萧谨慎脸色明显有些难看。 一想到他等了这么多年的白墨婉居然就这般擦肩而过,甚至可能便宜了萧谨行,他终究是接受不了这份打击。 他突然冷讽道,“宸王妃觉得今天的结果,是宸王妃想要的吗?” “臣妾不知道,楚王殿下何意?”故意,打马虎眼。 “以前本王觉得楚王妃可能是天真浪漫,与世无争,什么都可能不懂。”萧谨慎眼眸紧紧的审视着叶栖迟。 叶栖迟不动声色。 即使萧谨慎这句话看似在赞扬她的品行,事实上就是在讽刺她的愚蠢。 她也可以当,听不明白。 “但现在本王却觉得,楚王妃可是冰雪聪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萧谨慎冷冷一笑,“所以不可能不知道,本王在说什么。” “臣妾愚笨,是真不知楚王殿下的意思。” “本王也不和你打马虎眼了。”萧谨慎似乎对叶栖迟的耐心也有限。 倒是有些佩服,这女人在面对他的时候,可以这般的沉着冷静,甚至没有半点破绽。 他冷声道,“今日,你不为本王和白墨婉争取,你便是,给宸王和白墨婉留下了机会。你想过,你自己的处境没有?” 叶栖迟当然知道萧谨慎心有不甘。 此刻自然是想要对她进行一番羞辱。 “臣妾只是实事求是,在皇上面前,臣妾不敢撒谎。何况楚王殿下,你和白墨婉的婚约,不是臣妾不给你争取,而是白姑娘主动放弃,臣妾也不过只是一名妇人,断然扭转不了任何局面。还请楚王殿下,莫怪。”叶栖迟说得冠冕堂皇。 萧谨慎又是讽刺一笑,他说道,“叶栖迟,本王可不是在怪罪你,本王只是在可怜你。本王猜想,要不了多少时日,你便会被宸王抛弃了。你觉得呢?” “宸王待臣妾不薄,臣妾不觉得宸王会如此对臣妾。” “叶栖迟,你可真是太单纯。” “哪怕是宸王另有所爱而抛弃臣妾,臣妾作为妇人,便是以夫为天,如若夫君确实不喜臣妾,要另谋他娶,定然也是臣妾不够好,宸王便是休了臣妾,也是应该。”叶栖迟故意把自己说得,很是低下。 目的就是让萧谨慎,毫无讽刺她的乐趣。 她才没有那个恶取向,去迎合这个抖。 萧谨慎脸色确实有些难看。 这女人,到底是真的以夫为天,还是说,就是故意在搪塞他,不想和他多言,便破坛子破摔,让他没办法再去羞辱她。 他冷眼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也这般坦然的看着萧谨慎。 “叶栖迟,你可真是,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萧谨慎毫不掩饰,一字一顿。 叶栖迟心里一阵恶心。 你以为你是霸道总裁吗?! 还成功的引起了你的注意。 叶栖迟欠身行礼,“臣妾有什么得罪到殿下的地方,还请殿下息怒,臣妾确实是无心之举。” “你还知道你得罪我了?”萧谨慎饶瑶兴趣的看着叶栖迟。 越发的觉得这个女人,聪慧过人,甚至是大智若愚。 让人觉得什么都不懂,事实上心跟明镜儿似的,把别人看得明明白白。 果然。 他料得没错。 叶栖迟就是萧谨行的一匹黑马。 萧谨行之所以现在能够这般发展,能够迅速得父皇的赏识,叶栖迟功不可没。 这个女人,真的成功挑起了他的兴趣。 比起白墨婉…… 白墨婉只是她的家世让他想要得到,但是叶栖迟却完完全全只是因为她这个人。 萧谨慎突然心口一动。 为自己此刻所谓的“得到”而有些惊讶。 他居然对一个女人,有了这么强烈的心思。 此刻看到叶栖迟站在他面前,他居然有了一股冲动,一股想要拥人入怀的冲动。 萧谨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脸色也似乎,难看了些。 叶栖迟自然也把萧谨慎的神色看在了眼里,看着这个抖这般对她残忍的目光,想都不用想,这货肯定在筹谋怎么杀她。不管她怎么极力撇清自己,萧谨慎自然是不信的。 心里不由得有些惆怅。 穿个书,真是累。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 叶栖迟分明觉得萧谨慎真的是恨不得都要掐死她的地步,想着这个男人可能一怒之下,转身就会走,但他就是在自己面前站了好半响,却就是没有离开。 叶栖迟有些不耐烦了。 她想了想。 反正也被萧谨慎给盯上了,她也没必要去迎合他,迎合也没用。 她说道,“臣妾告退。” 也不需要什么客套话,反正就是不想和这厮站在一起。 说完,转身欲走。 刚走。 萧谨慎猛地一把,直接拉住了叶栖迟的手。 叶栖迟眉头微皱。 她差一点就一掌劈了过去。 现在有点武功,就会想要运用。 在千钧一发之际,又忍了下来。 在皇宫打王爷,怕是看砍脑袋的罪。 萧谨慎说不定就是在故意陷害她。 更何况。 以她现在三脚猫的功夫,还不一定打得过萧谨慎。 萧谨慎的武力值虽后面定然没有带着男主光环的萧谨行厉害,却也高于常人。 叶栖迟做完了一番心里斗争后,选择了静观其变。 她转身,“楚王殿下?” 手指动了动。 被萧谨慎这么拽着,明显不合常理。 萧谨慎也知道。 也知道此刻自己的举动有多大胆,要是被人发现,他和叶栖迟两个人都得要遭受惩罚。 明知道的事情,却在拉着叶栖迟的小手,感觉到她手指的动作时,就是怎么都不愿放开,那一刻甚至被她摇动的手指撩得心痒痒的…… 他喉结滚动。 情绪似乎反应很大。 叶栖迟皱眉。 这货到底在搞什么鬼?! 皇宫内,大庭广众之下,萧谨慎抓着她的手不放?!这t是变态到,为了弄死她,连自己受到牵连也不顾吗?! 就因为她今天没有帮他撒谎。 玛德,叶栖迟暗自爆粗口。 你t要报复也是先找萧谨行和白墨婉,找她做什么?! 她眼眸一紧,冷漠的声音带着威胁,“楚王是忘了,今日是怎么被逼着娶了谢姑娘了?” 是在提醒他。 今日遭受的还不够?! 还想,再次重蹈覆辙,让皇上再一次对他失望。 这句话。 明显让萧谨慎瞬间冷静下来。 就似一盆冷水,泼在了他的身上一般。 他对叶栖迟分明应该是怒气和仇恨,刚刚不顾他母妃直接走向她,也是想要故意嘲讽她一番,却不知自己居然因她而沦陷……他绝不可能对任何女人,有任何感情。 都只是,利用而已。 都只是,他上位的一枚棋子。 谢芮瑶是,白墨婉是,叶栖迟也只能是这个下场。 他放开了叶栖迟。 强烈的不舍,终究是冷漠的忍了下来。 叶栖迟这女人,早晚有一天,他要让她臣服在他的身下。 他说,“失礼了。” 分明在道歉,确实没有半点歉意。 看上去便是,故意在调戏她。 古代女子被调戏,那是羞辱到都能跳河自尽的。 萧谨慎以为这样就可以报复她了?! 简直是可笑之至。 当然叶栖迟也没有笑出来,而是非常自若的又是欠身行礼,“臣妾告退。” 再次转身离开。 萧谨慎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手心中似乎还残留着叶栖迟手心间温热的触感。 叶栖迟…… 他嘴角拉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于此。 远处。 萧谨行和白墨婉就这么站在那里,俨然是看到了萧谨慎和叶栖迟刚刚牵扯不清的那一幕。 两个人分开。 白墨婉忍不住转头看向了萧谨行。 在他冷漠的脸上,她真的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面对叶栖迟被萧谨慎的调戏,萧谨行毫无情感波动。 她甚至揣摩不出来,他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在意的话,应该会上前为叶栖迟解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萧谨慎的故意。 不在意的话,萧谨行却又一直站在这里,目睹着全过程,仿若是在等待叶栖迟的反应,否则他便是会转身就走。 萧谨行感觉到白墨婉的视线。 他也把从叶栖迟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他说,“走,我送你回去。” “嗯。”白墨婉点头。 很多事情,便也没有多问。 两个人走向宫门口。 叶栖迟此刻也已经到了宫门口等他们。 看到他们到来,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很自若的跟着他们,一同坐上了马车。 自然是。 萧谨行和叶栖迟一辆。 白墨婉自己一辆。 再怎么样。 萧谨行和白墨婉也会有所避嫌。 马车离开皇宫。 马车内,又是安静无比。 叶栖迟就这么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昨日到了南山寺,倒是也一直没有睡好。 心里有些事情便也不能安心入睡。 今日又进宫折腾了一番,也就有些困了。 萧谨行睨着入睡的叶栖迟。 看着她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转移视线,不去看她,一脸冷漠的开口道,“没什么要说的吗?” 叶栖迟刚睡着。 被这突如其来冷冰的声音吓得一阵激灵。 叶栖迟总觉得她穿书不是重获新生的,她t是来历劫的。 萧谨行这货,就是一秒钟都不会让她安逸。 她有些烦躁的,动了动身体,换了个姿势,“你要坐后面那辆马车就过去,现在离开皇宫,周遭都是自己人,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萧谨行眼眸一紧。 叶栖迟漫不经心的一番话,让萧谨行的脸色似乎更冷了。 叶栖迟也没去看萧谨行,还很自若的打了个哈欠,又说道,“你走了,我还能睡到舒服一点。” “叶栖迟!”萧谨行怒火。 声音也明显大了很多。 叶栖迟翻白眼,她也有些暴躁,“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今儿个终于让白墨婉不再嫁给萧谨慎了,这货不仅没有感谢她,还又给她甩脸色。 玛德。 果然姓萧的没一个好东西。 萧谨慎和萧谨行,都t是疯批。 就知道拿她出气。 “你就真的不给本王说什么吗?!”萧谨行一字一顿。 她给他说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 达成目的就行了,下一步就是怎么搞死萧谨慎了,但下一步还需要从长计议,她现在能说什么?! 她就这么盯着萧谨行。 实在是不知道这疯批又在想什么。 萧谨行被叶栖迟看得脸色更冷,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叶栖迟再开口说话。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你真没话给本王说?” “没有!”叶栖迟回答,带着极度的不耐烦,“简直有病你!” 萧谨行眼眶中都在冒火了。 他握紧了拳头,似乎在隐忍怒气,终究这一刻没有发泄出来,侧着脸,不再去看叶栖迟一眼。 叶栖迟也没再搭理萧谨行。 觉得萧谨行就是在,无理取闹。 难不成,在皇太后那个老妖婆面前吃瘪了?! 老妖婆不会是反对萧谨行和白墨婉在一起? 应该不会。 老妖婆说不定此刻又在预谋怎么杀了她,然后给白墨婉腾位置了。 毕竟娶了白墨婉,至少是半壁江山都稳了! 马车内,又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安静。 萧谨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生气。 在看到叶栖迟被萧谨慎故意调戏时,会这般的怒火攻心。 然而那时。 他却并没有上前为叶栖迟解围。 不知道是碍于白墨婉在身边,还是本身就不想去帮了叶栖迟……终究,他就这么冷眼旁观了。 他以为。 他可以不主动帮她。 但叶栖迟至少应该主动寻求他的帮助。 萧谨慎一旦盯上了叶栖迟,后面肯定会对叶栖迟有所动作。 叶栖迟就不想他来,护着她吗?! 因着叶栖迟帮他阻止了萧谨慎和白墨婉的婚约,不费一兵一卒,甚至让萧谨慎得不偿失,叶栖迟此刻提的所有合理的要求,他便都不会拒绝。 可叶栖迟却就是什么都没说。 他甚至有一种,叶栖迟好像就并没有要依靠他的想法。 是叶栖迟觉得自己够聪明够自信可以对付得了阴险狡诈的萧谨慎,还是说,她根本对他就没有期待,根本不觉得,他会帮她? 所以选择什么事情都自己承受?! 心口很闷。 就好像有什么堵在那里,想要发泄又发泄不出来。 他就这么一直压抑着。 直到马车到了白将军府。 萧谨行下车。 叶栖迟便没有下车,也是不想打扰到两个人好不容易有的二人世界。 “行哥哥。”白墨婉停留在将军府邸大门口,“你早些回去,明日上山,还得养精蓄锐。” “你也早些休息。”萧谨行叮嘱,“明日的狩猎大会定然会有一番风波,你注意安全。” “你也是。” 两个人又这么看了彼此一眼,都带着些不舍。 “行哥哥赶紧回。” “你进去了,我便再离开。” 白墨婉盈盈一笑。 萧谨行唯有对她的好,毫不掩饰。 她本不应该去怀疑萧谨行对她的感情。 即便。 今日皇太后要求萧谨行立马处置了叶栖迟娶了她,遭到了萧谨行的拒绝。 这怕是,萧谨行这一世第一次反抗皇太后。 上一世,便也是皇太后一直掌控着萧谨行,而萧谨行唯一一次反抗皇太后,也只是为她,为她抛弃了江山,死在了萧谨慎的手上。 这一世,萧谨行却为了叶栖迟…… 她知道,萧谨行只是觉得叶栖迟现在的能力对他帮助很大。 毕竟对目前的局势而言,萧谨慎的权势还是太强,萧谨行目前最缺的便是人才。 任何有用之人,都能为他所用。 他也是这般理由去说服皇太后的。 自然,她也会站在萧谨行那边,帮他一起说服皇太后。 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耽搁了萧谨行的大业。 皇太后因为她的帮衬,勉强同意了萧谨行的请求,让萧谨行和叶栖迟继续在一起,但也放了话,但凡叶栖迟有任何轻举妄动,但凡局势必须让萧谨行去了她,便立马必须处理了叶栖迟。 萧谨行虽一口答应,白墨婉虽也一直帮着萧谨行,内心还是有些,不舒坦。 谁愿意让自己心爱的男人,还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她再大度,也没办法大度到那个地步。 但转念一想。 萧谨行和叶栖迟是没有发生关系的,萧谨行一直为她守身如玉,上一世便是,到他死那一刻,都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一想到萧谨行为她做的那么多,她也不愿为难了萧谨行,也是相信萧谨行对她的感情。 此刻,看着萧谨行对她如此模样,便又放下了一百颗心。 白墨婉离开。 离开后很久,萧谨行都还站在白将军府邸,久久没有离开。 叶栖迟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 明日大清早就要上山,她还盼着回去早些睡觉。 萧谨行这货到底要耽搁多久。 她掀开帏裳,就这么看着萧谨行对着将军府邸的大门发呆。 俨然是白墨婉已经离开了,萧谨行都舍不得走。 叶栖迟无语的放下了帏裳。 果真还是年轻人。 果真都还是情窦初开的年龄。 在她看来,这种站在门口傻逼兮兮的行为,真的是幼稚得很。 那一刻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确实已经“老”了。 老到对感情,特别是对爱情,真的没有半点期待,也不觉得有什么美好。 真正是看破了红尘。 她伸了伸懒腰,也没有去叫萧谨行。 毕竟,她不期待的爱情,不代表别人不觉得美好。 说不定,萧谨行此刻内心已经甜成了蜜汁。 就让他好好享受,爱情带来的快乐?! 第131章 狩猎大会(1)萧谨行复杂的情感 叶栖迟真的是等了好半响,才把萧谨行给等了回来。 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就又变了。 反正叶栖迟觉得这个人真的不好琢磨。 原文中就说他城府很深,心思很重,一般人都看不出来他的想法,现在看来,这闷货,还真是难揣摩得很。 当然她也没功夫去揣摩他。 这么大好的时光,何必浪费在萧谨行的身上。 两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儿的,回到了宸王府。 下马车的时候。 萧谨行走在前面,突然停下脚步说道,“明日之行或有危险,自己注意。” 头都没有回,口吻很冷。 却又好似在好心的给她提醒。 叶栖迟应了一声,“知道,明日你要动太子了。” 太子在原文中领盒饭也挺早的。 “还有一事。”萧谨行继续道。 叶栖迟就沉默的听着。 “明日的狩猎大会,别和婉儿抢了风头。”萧谨行叮嘱。 叶栖迟翻白眼,甚是无语得很。 你家白月光,就受不得一点委屈! “好。”叶栖迟却也是一口就答应了。 本来就没想过抢了女主的风头。 只是被萧谨行这么刻意的提出来,有些不爽而已。 萧谨行站在前面。 高大挺拔的身子,似乎是把话交代完了。 交代完了,却又没走。 叶栖迟蹙眉。 虽然一路上回来萧谨行在马车上什么都说,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异样,但仔细观察,还是觉得这货好像有心事儿。 都不明白。 一切都在按照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 他又在惆怅个什么劲儿。 “你能让让吗?”叶栖迟实在不想和萧谨行这么耗着。 她还要回院子里准备明天出行的工具。 这货杵在前面,完全是挡了她的路。 话一出。 萧谨行似乎生气了。 就是背对着她,叶栖迟能够感觉到这货的怒火。 莫名其妙又发脾气。 文中说的萧谨行,可没有这么阴晴不定。 到底书中把一个人的性格,还是描绘得不够透彻。 就在叶栖迟胡思乱想之际,萧谨行又陡然离开了。 生气的走了。 没给她发火,居然自己就走了。 这疯批。 越来越,出其不意了。 叶栖迟转身也走进了自己的院落。 反正不管萧谨行气多大。 对她都没什么,影响。 …… 书房。 萧谨行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冷。 小伍是一直陪着王爷的。 平日王爷一旦有空,不是看书便是习武。 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习武。 王爷虽有顶级高手轮流教他武功,王爷确实武功进步神速,但能够达到现在武功的境界,真正原因还是因为,王爷其实在还是残疾的时候,就一直没有放下过武功,当然残疾时是施展不出来,但他理论知识惊人,而且也有暗自修炼内力,现在双腿康复,也不过只是在巩固而已。 事实上王爷现在的武功到底有多强……小伍也不能完全摸透,估摸着不是到关键时刻真的要运用出来,谁都不知道王爷现在到底到了个什么境界。 当然,小伍现在突然的惆怅倒不是因为自己揣摩不透王爷的武功,他突然的感叹只是,王爷今日没有去练功,也没有看书。 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书房中,仿若在想事情,又仿若没有。 小伍就这么陪了王爷整整一个时辰,什么都没有做。 “小伍。”萧谨行突然开口。 小伍连忙回应,“是,王爷。” “你觉得本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萧谨行眼眸微动,看着小伍。 小伍惊吓了。 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哪敢去评价。 此刻自然也是咬死了不敢说话。 “你觉得本王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吗?”萧谨行又问。 直白的问着。 “不是。”小伍连忙回答,“王爷对待感情,忠贞不二。大泫国所有达官显贵便都是三妻四妾,唯有王爷,至今只有王妃一人,没有小妾也没有通房丫头,王爷定然是整个大泫国,对待感情最真之人。” “本王原以为是如此。”萧谨行深深的说道。 对小伍,什么话便都可以说。 小伍也知道自己是王爷唯一可以交心的心腹,即便如此,但王爷也甚少,和他说这些。 “本王现在却开始有了些矛盾。”萧谨行说,对小伍,仿若是在倾诉。 小伍还是受宠若惊。 王爷何时会给他表露他的心情。 哪怕是曾经遭遇过的那么多,也从没见他如此伤感过。 到底为何。 王爷居然也这般像个正常人一样,多愁善感了。 “本王到底对婉儿是什么样的感情?”萧谨行又开口。 在问着小伍。 又在问着自己。 小伍真的是搞自闭了。 王爷的感情,他怎么会知道。 何况,他又敢说吗?! 他就这么沉默着。 想着可能王爷就是随口一句话,发泄发泄内心的抑郁,倒也不是真的要他说个一二。 那一刻就听到王爷有些冷硬的声音,“小伍!” 俨然是让他回答。 小伍真觉得自己躺着中箭。 这感情的事情,王爷自己都不知道,他又为何能知道。 这一刻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着,“白将军从小便陪着王爷长大,王爷曾经被人欺负,嘲笑,王爷曾被皇太后处罚等,都是白将军给了王爷温暖。王爷感激白将军,也是理所应当的。” “感激?”萧谨行看向小伍。 “小的愚笨,不知王爷心里所想。小的也真的不知道,王爷对于白将军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小的只是知道,王妃对王爷的好,并不亚于,白将军对王爷的好。”小伍连忙说道。 萧谨行眼眸一紧。 自然就是想起了叶栖迟。 分明说着白墨婉。 却又扯到了叶栖迟的身上。 事实上。 从回到书房后一直,他脑里想的也都是叶栖迟。 不只是回到书房后。 送走了白墨婉。 站在将军府邸看着白墨婉离开的背影,也在想,叶栖迟。 想这个女人何时,开始对他产生了那么大的影响。 让他原本应该一门心思在白墨婉的身上,却分心这般严重。 他站在那里。 只是在认认真真的想要梳理自己的感情。 梳理了很久。 还是,梳理不明白。 但情绪是调整了。 调整到,不再被叶栖迟影响。 不再因为想到萧谨慎对叶栖迟的调戏,而影响这么大。 然而现在回到书房。 却又,被影响了。 小伍的一番话,也让他有了多一份的思考。 叶栖迟对他的感情,他自然很清楚。 然而叶栖迟的大度还是让他,有些惊讶。 她仿若,真的不在乎他和白墨婉在一起。 甚至真的比他想的要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的知道他不爱她,所以不会对他有所期待。 更不会去,争风吃醋。 这样的叶栖迟……到底是他期待的吗?! 什么都表现得很好。 不给他惹麻烦,不争不抢…… “王爷。”小伍看王爷好像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连忙又开口说道,“小的真的不知道王爷的感情到底在白将军身上还是在王妃的身上,小的只是觉得,王妃对王爷也是一片真心,王爷如果真的不喜王妃,也不要伤害了王妃,王妃真的是个好人。” 好人?! 好人,是说对谁都好的意思?! 不只是,对他。 萧谨行抿紧了唇瓣。 这一刻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的想法。 这般想法,反而让他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他说,“本王不能辜负了婉儿。” 此刻就是在说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小伍有些无语了。 王爷既然已经认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让他来说这么多又有何用?! 让他内心平衡点吗?! 让他全心全意对白将军时给王妃带来的伤害,可以理所当然一点吗?! 他就偏偏不顺着王爷的意思。 在王妃对王爷好的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不妥协。 “王爷自然可以不辜负白将军,但也请王爷,不要辜负了王妃。”小伍说道。 萧谨行睨着小伍。 小伍硬着头皮,一脸坚决。 “本王,从未给过叶栖迟任何承诺。”萧谨行在说服自己。 他不用对叶栖迟负责。 他只说过。 如若他能登基,他便给她皇妃之位。 其他。 便什么都没有。 “所以小的才会为王妃打抱不平。”小伍接话。 萧谨行眼眸一紧。 小伍低垂着头,明知道王爷开始有些生气了,却还是忍不住说道,“白将军对王爷的好,王爷便想着不能辜负,王妃对王爷的好,王爷想的便是没有给过承诺便不用负任何责任。王爷这般,对王妃确实很不公平。” “本王不喜叶栖迟。”萧谨行冷声。 “如若王爷不喜,便不会有了这般矛盾。”小伍戳穿。 萧谨行心口微动。 这一刻被小伍这么说得直白。 脸色也明显有些难看。 他对叶栖迟……是喜吗?! 这么多年,一心只在白墨婉的身上。 对叶栖迟到底是一份情感。 还是。 因为她对他的无怨无悔,而有的一丝怜悯。 因为怜悯,才会对叶栖迟有了一丝的在意。 “退下。”萧谨行突然挥手。 大抵是,不想再听小伍乱言乱语了。 “是。”小伍自然也就不敢多言了。 但他总觉得,王爷有一天或许能够看明白自己的内心。 当然前提是。 王爷愿意承认。 以他对王爷的了解。 王爷如若真的想要压抑一件事情。 就会真的一直压在心里,死都不会说出来。 如果他真的不愿对王妃负责。 便就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他的任何心思。 …… 翌日。 叶栖迟一早便被叫醒,出发去九墩山。 九墩山其实就在浔城郊外。 是离皇宫最近的一个山脉,因萧湛平喜欢狩猎,便把那座山建造成了一个狩猎场,每年萧湛平都会带着一众皇亲国戚,一众达官显贵去那里狩猎一日,从最开始只是单纯的狩猎,到现在就演变成了一场竞技赛。 去的人,无一不想在皇上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能,故此狩猎大会,也是异常的激烈。 所有人到达九墩山时,也不过辰时。 整个狩猎场,也早在半月前就布置完毕,等着皇上驾临。 此刻萧湛平就坐在了最中间,最高台阶的龙椅上,这次跟在他身边来的便也是皇后和淑贵妃。 连续三年了,均是她们陪伴出行。 可想。 在整个后宫,还是于晴鸢和赵梦予最得宠。 “今日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朕甚是欢喜。穆公公。”萧湛平依旧气场十足。 萧湛平今日虽然还是龙袍加身,但因着也会出场打猎,便穿得稍轻便一些,不过九五至尊的气势依旧还是无人能及。 “奴才在。”穆公公连忙跪地领命。 “本次的规则,给众卿说明。” “是。”穆公公从地上站起来,对着下面至少上百人说道,“本次狩猎大会依旧分为两场比试,一是在马场内进行骑马射箭比试,分为男女组,第一,二,三名。二是在猎场进行狩猎,以猎物多少择选一二三名。最后再以两场比试的名次进行排名,评选出最终的一二三名,授予奖励。本次和以往有所不同的是,本次还会评选组队奖,也就是说,现场所有人会随机抽签组成一组,男女混合,评选第一名授予组队奖励。” 穆公公简单阐述了之后。 皇上开口道,“狩猎大会,不分尊卑不分地位不分男女。众卿拿出自己的实力,让朕看到各位的风采!朕宣布,狩猎大会正式开始!” 现场所有人全都跪地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湛平先行离开。 离开后。 狩猎大会便正式开始。 所有人都分了小组。 按照数字被随意编排到了一个小组内。 叶栖迟看着自己手上的数字三。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萧谨行。 “你几组?”叶栖迟问。 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 又睨了一眼叶栖迟手上的数字,没有回答。 叶栖迟无语。 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也没有搭理萧谨行,便直接往三组的集合地点去。 现场马场上,有官兵举着牌子。 分别是一到十的数字。 每个牌子旁边都已经站了些人了。 叶栖迟走进三组。 三组也有些人了。 但都不太认识。 不过所有人看到她的到来,都很尊敬。 连忙给她行礼。 叶栖迟也显得很随和。 今日“团建”,分什么尊卑。 刚刚皇上都发话了。 叶栖迟其实还有点佩服萧湛平的。 在文中也有提过狩猎大会,说是皇上用来拉近和重臣皇亲国戚关系的有效手段,现在看来果然不假,这不就是跟所谓的公司团建差不多吗?! 还真的是新潮。 叶栖迟暗自想着。 一抬头,便看到了白墨婉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还真的就走到了三组的举牌下。 所有人看到白墨婉来,更是激动了。 白墨婉是上一届女子组第一名,又是大名鼎鼎的将军,她的到来,自然就是增添了这组的战斗力。 对白墨婉的欢迎,简直有些过于热烈。 白墨婉显得也很是亲民。 半点都没有,大将军的架子。 此刻看到叶栖迟,还是规矩的行礼,“宸王妃。” 大抵也没有想到,居然和她在了一组。 叶栖迟微笑,“今日都是队友,便都不需要拘束。” “是。”白墨婉恭敬。 心里自然也有些心思。 既然是竞技赛,她自然便是想赢的。 以前都没有过所谓的组队赛,全部都是靠自己,她只需要顾好自己就行。 现在多了一个组队赛,也不知道每个队伍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完全也是没有把握,而且她当时知道规则的时候就在想,最好不要和皇亲国戚一组,碍于身份不能要求他们做什么,甚至害怕伤着他们的身体,此刻看到叶栖迟,心里就有了点抵触,也是做好了,叶栖迟会拖后腿的准备。 叶栖迟倒也不知道白墨婉心里在想什么,她一边看着自己队伍的成员陆陆续续的到来,一边又在看其他组都是些什么人。 看到萧谨行走向了五组。 和他一组的人,到也都不是什么大人物。 叶栖迟正在琢磨着,太子和楚王被分到了哪一组时,便看到了萧谨慎直接走了过来。 我滴个去。 这货不会和他们一组?! 要是一组,她和白墨婉不被萧谨慎这厮给陷害死吗?! 好在。 萧谨慎直接直接走向了第二组。 在叶栖迟还未歇气那一刻。 便看到太子萧谨言走了过来。 玛德。 果然还是没有逃过一个。 甚至萧谨言的到来可谓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萧谨行这次是要刺杀他的。 一旦他在他们组出了事儿,追究起来他们一组的人都难逃其责。 萧谨言出现,看到叶栖迟和白墨婉也是笑得意味深长,“白将军和宸王妃一组,倒是……不错。” 故意说得,阴阳怪气。 在场的所有人也都知道,白墨婉和叶栖迟有些微妙的关系。 “有太子到我们这组,便更是蓬荜生辉。”叶栖迟直接把这份尴尬给掩饰了过去。 萧谨言看了一眼叶栖迟,倒是觉得这女人有点意思。 当然。 他今日的目的也不在叶栖迟身上,而是在白墨婉的身上。 父皇一直想要赐婚白墨婉给萧谨慎,然而萧谨慎那个不争气的居然是去私会了谢国公府三小姐,现在被长公主逼了婚,便错过了白墨婉,他收到消息时自然是大快人心,也真的是嘲笑了萧谨慎的愚蠢,简直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现在萧谨慎不能娶了白墨婉,他便对白墨婉动了心思。 一旦白墨婉成为了他的人,这白家军就成为了他的麾下,加上现在他的势力,那偏心眼的父皇,还不得不把江山拱手相让。 所以本次狩猎大会。 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 拿下白墨婉。 用最简单明了的方式,让白墨婉和他发生关系。 越想。 萧谨言越兴奋。 脸上流露出来的狡猾,真的都毫不掩饰。 白墨婉自然也感觉到了萧谨言的视线,只是当作没有看到。 上一世。 萧谨言确实也想得到她。 不过因为太过愚蠢,不仅没有得到,反而被她所算计。 今日。 便也会和萧谨行里应外合,将计就计。 白墨婉不动声色。 叶栖迟也假装没看出来几人的各怀心思。 “嫂子。”一道响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叶栖迟回头,“小侯爷?” “是我。”吴叙凡笑得一脸灿烂,“我也是三组。” “恭喜。”叶栖迟笑,笑着问道,“和臻呢?” “不知道。”吴叙凡耸肩。 叶栖迟皱眉。 他能不知道?! 他怕是整个眼睛都放在了和臻的身上。 “或许在那边。”吴叙凡指了指五的数字。 叶栖迟看过去。 原来和萧谨行一个组。 此刻看过去时。 正好看到萧谨行也在往这边看。 两个人就四目相对了。 叶栖迟眼眸微动。 她看了看身后在和他人交谈的白墨婉。 缓缓,挪开了一点脚步。 让萧谨行可以很顺利的看到,他心爱的白墨婉。 第132章 狩猎大会(2)出尽风头 萧谨行就这么冷漠的看着叶栖迟的行为动作。 很明显。 她在故意挪开位置,让他能够顺利地看到白墨婉。 诚然,他转头看过去,确实是在寻找白墨婉的身影,今日白墨婉会成为诱饵去对付太子,虽做好万全准备,但很多事情还是怕出了纰漏,所以便想要随时看着白墨婉,也想要多提醒她一下。 然而此刻叶栖迟故意的举动,反而让他心里有些不舒坦了。 叶栖迟是不是,善解人意得过分了?! 因为她此刻的举动,他反而把注意力更放在了叶栖迟的身上。 就想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出来些什么。 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反而悠然自得,在好奇的看着场上的其他人,似乎对这次的狩猎大会,更感兴趣。 对他。 不感兴趣。 他脸色沉了下去。 白墨婉此刻也是感觉到萧谨行在往这边看过来的,透过余光,她也以为萧谨行在看她,不由得脸上有了些羞涩,和他人谈话,也变得有些心不在焉,却在故意漫不经心的把视线转过去那一刻,看到的却是,萧谨行的视线放在了叶栖迟的身上。 直直的看着。 似乎,有些生气。 而在感觉到她视线过去那一刻,萧谨行的视线就瞬间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两个人四目相对。 萧谨行的火气,瞬间就没有了。 对她。 明显温和。 分明能够感觉到萧谨行对自己的好,却又心里有些压抑。 总觉得萧谨行对她总是千篇一律的好,任何时候都是如此,而他其他的情绪,仿若都只在叶栖迟的身上才会看到。 记忆中。 萧谨行从来不会对任何人表露了自己的情感。 他深藏不露,谁都揣摩不出来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然而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总觉得萧谨行在对叶栖迟的时候,很容易失控。 白墨婉收回了视线,也在让自己不要多想。 因着叶栖迟没死,在该死的时候没有死,便一直对叶栖迟存在芥蒂,而这份芥蒂,她便不应该甩在萧谨行的身上,不应该因为她对叶栖迟有些想法,而把原因归根结底放在萧谨行的身上。 萧谨行看白墨婉把视线转移了。 他便也把视线转移了。 萧和臻就在萧谨行的旁边,自然也是看到了,三哥和白墨婉以及叶栖迟之间异常的情绪波动。 她原本也一直觉得三哥喜欢的是白墨婉。 然而是错觉吗?! 刚刚那一刻叶栖迟好心的为他挪开位置,哥居然在生气。 按理。 如果说三哥是真的半点都不在乎叶栖迟,叶栖迟这般善解人意的举动,怎会惹来他的不爽。 而不爽。 是不是因为,三哥觉得叶栖迟不在乎他。 当一个人因为另外一个人不在乎自己而生气时,便是那个人,在乎了另外一个人。 想到此。 萧和臻不由得嘴角轻笑了一下。 想来。 她三哥的感情,和外界断言的,已有不同。 萧和臻淡淡的笑容,就这般闪耀在吴叙凡的眼里。 嫁到吴侯府一个余月。 两人虽有经常见面,却不常说话。 甚至洞房之夜之后,便再也没有睡在一个房间。 萧和臻对他异常的冷淡。 导致。 他对她,也没有太多的好脸色。 两个人感情真的不好。 因为不好,所以几乎没见过萧和臻在他面前笑过。 他忍不住也笑了一下。 自嘲的笑了一下。 原来萧和臻不是不爱笑,只是,不对他笑而已。 狩猎大会。 分组,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比赛正式开始。 场内分为单项射箭,和骑马射箭两个回合,分别射箭十次,以命中靶心的次数作为成绩。 场上一共十组人。 所有人分别进行第一轮的单项射击。 每次记下个人成绩,再记下每组的总和成绩。 第一轮射击的人。 便有萧谨行,萧谨慎,萧谨言。 作为当今圣上的皇子,自然什么事情都要在最前面。 皇上此刻也已经换了个位置,坐在一个视野更好的地方,看着场下人的比赛。 所有人拿起工具。 对准了靶心。 这次的竞技赛,无疑,萧谨行成为了所有人更关注的对象。 其实之前几年的狩猎大会,来参加过的人实力在哪里,大家都知道,唯有萧谨行,第一次参加,也就更引人注目。 萧谨慎对萧谨行,也有忌讳。 他往萧谨行那边看了一眼。 眼眸一紧。 也在让自己冷静。 萧谨行再厉害,也不可能比过他。 从来都是百发百中靶心。 从没有过失误。 这么想着。 听到现场裁判说道,“开始!”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第一组人的射箭。 一支箭头迸发。 十组,六组命中靶心。 包括萧谨行和萧谨慎。 萧谨言从来不擅长骑马射箭,几年来似乎也都习惯了太子在这方面的欠缺,对他没有命中靶心已经见怪不怪。 然而萧谨行突然的命中,还是让人有些惊讶。 听闻宸王的残疾才好不久。 射箭技术,怎会好到这般地步。 甚至在萧谨行一箭一箭的射击下,更是让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从最开始的安静变成了,不由自主的惊呼。 惊呼声一声比一声高。 直到,十支箭全部都射完。 叶栖迟自然也是看着萧谨行的箭术的。 两个人一起训练的时候,没见这货这般嚣张,那一刻也不由得有些鄙夷。 让她别抢了风头。 自己却是把风头抢尽了。 双标! 萧谨行收了弓。 其他人也放了下来。 萧谨慎自然也是十发十中。 本以为现场的呼声是因为他,他此刻嘴角还带着些骄傲的笑容,却在转头那一刻,看到所有人的视线基本都在萧谨行身上时,脸色有些难看,他连忙看萧谨行的靶心。 靶心上就只有一枚箭。 就在他诧异那一刻。 听到身后人的谈论才知道。 萧谨行是每射一箭,便把他原来那支箭打了下来,也就是说,他每次射击的都是一个位置,而这样的技术……他都不能达到。 心里自然很不舒坦。 被萧谨行这般抢了风头,自然不舒服得很。 此刻他还忍不住看了一眼父皇那边。 看到父皇也是因为萧谨行的技术,而满脸高兴。 萧谨慎握着弓的手紧了又紧。 对萧谨行的杀意,再明显不过! 没组人第一人射箭完毕。 接着就是第二人。 大家按照顺序,轮到了白墨婉。 白墨婉的实力自然也不在话下。 十箭,命中九箭。 迄今为止,女子组第一名。 一直到最后一组,叶栖迟。 叶栖迟拿着弓箭准备。 她作为最后一个,本也就混混而已。 哪只萧谨慎在叶栖迟背后说道,“叶栖迟,本太子刚刚去打听了一下,因着白将军的好成绩,我们差二组2箭,差5组3箭,你要是发挥得好,指不定还能到第一名。” 叶栖迟没搭理萧谨言。 萧谨言明摆着在花式给白墨婉示好。 拿她当炮灰而已。 “宸王妃不需要有压力。”白墨婉解围,“我刚刚观察了一下,最后一组的2组队里面,有一人是宋家那姑娘,上次是得了第二名,箭法一流,上一次的成绩命中七箭,经过一年或有所长进。宸王妃平常心就好。” 叶栖迟自然也听出来了,白墨婉已经认定了他们会输。 所以让她不要有压力。 随便射箭就行了。 如若是宋家那姑娘七箭,她十箭,那便是她赢了。 然而萧谨行提醒她的话,又在耳边给响了起来。 要她十箭十中。 那就是抢了白墨婉的风头。 她抿了抿唇。 在裁判喊开始时。 她射了一箭出去。 直接,射中了靶心的位置。 这一箭。 自然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 当然。 第一箭不能说明什么。 运气也有可能。 叶栖迟拿过第二箭。 拉弓射箭。 又是,命中靶心。 这一次。 让所有人都惊讶了。 连续两次的命中,显然不能说是运气了。 白墨婉也被叶栖迟的命中率而惊讶到了。 她根本没有想过,叶栖迟会射中。 射箭,真的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甚至比很多武功招式还要难。 然而叶栖迟居然,这般毫不费劲儿的就命中了两支。 看她的状态也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连瞄都没有多瞄一会儿,便随意的就射了出去。 便随意的,就命中了。 白墨婉心里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总觉得现在的叶栖迟,真的……超出了她的想象,亦或者是,超出了她能够接受的范围。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期待叶栖迟下一箭的时候。 她这一箭却直接射偏了。 偏到,连靶子都没有上。 顿时,让所有吃瓜群众,有些失望。 大大的失望。 白墨婉也皱紧了眉头。 对于叶栖迟的失误,又感到了意外。 叶栖迟总是,这般出人意料。 叶栖迟射偏了,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依旧很淡然自若的,拿起一支箭,没有停留的又往靶中射去。 后来的几箭,要么连靶子都碰不到。 要们就是离靶心很远。 总之。 她最光亮的时刻,就是前面两发。 其他全部都偏得厉害。 她收下弓箭回到组队,带着些歉意,“不好意思,就中了两箭。” “意料之中。”萧谨言明显有些故意针对。 叶栖迟也没放在心上。 对于一个也就中了三箭的人,她也不屑一顾。 “这大泫国的女子,又有几人能够像白将军这般,箭术出神入化。”萧谨言故意再次捧高白墨婉。 白墨婉谦虚道,“太子谬赞,臣也不过是,运气而已。” “表扬你,还不好意思了。”萧谨言笑得一脸猥琐。 白墨婉行了个礼,便也并没有,做太多的回应。 好在,此刻又开始了下一轮。 骑马射箭。 这一轮,俨然比之前的单项射箭难很多。 坐在马背上以骑马的方式,命中靶心,也亏皇帝老儿想的出来。 不注意的人,得直接从马背上摔死。 据说以往的狩猎大会,就屡屡出现这样的事故,但皇上就是,乐此不彼。 所有人再次准备就绪。 萧谨行,萧谨慎,萧谨言自然又是在最前面。 萧谨慎这次想的是,上一场让萧谨行抢了风头,这一次绝对不允许再让他超过自己! 他全神贯注。 在裁判发令之后。 便快马加鞭走在最前面,直接往自己通道冲过去。 一边骑马,一边拿出弓箭,对着靶心射了过去。 一箭,两箭,三箭……十箭完毕。 萧谨慎十发八中。 比他上一次十发六中,提升了两名。 却也是,全场最佳。 这次。 他便不相信,萧谨行能够超越他。 一转头。 就看到萧谨行也放下了弓箭,豁然看到他的靶心上,十支箭全部都在靶心中间。 脸色一下就黑了。 黑到彻底。 萧谨行居然……真的变得这般厉害了。 而在他生气之余。 突然听到那边观看的萧湛平居然在拍手叫好。 明显是很欣赏萧谨行的射箭技术。 他脸色难看到极致。 一想到昨天才因为谢芮瑶的事情而让他父皇失望透顶,本想着今天好好表现让父皇对他另眼相看,却没想到,今日萧谨行这般厉害,如此下去,他保持了三年的狩猎大会第一名,便就会被萧谨行给抢了过去。 现在就已经,落后他两箭了。 萧谨慎强忍着心里极大的愤怒! 每一组第一人射击完毕。 其他人按照顺序,也进行骑马射箭比试。 白墨婉又是十发九中。 对于她这种长年在马背上打仗的人,骑马射箭和单项射箭并没有太多的不同,所以骑马射箭反而成为了她的优势,甚至超过了萧谨慎。 萧谨慎脸色更难看了。 他居然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白墨婉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 好久。 轮到了叶栖迟。 叶栖迟骑上她的法拉利。 萧谨言在她身后说道,“宸王妃,你要是不行就不要勉强,这骑马射箭,也是有危险的。” 声音中,又带着讽刺。 叶栖迟坐在马背上看着萧谨言,“谢太子的关心,臣妾会小心的。” “切。”萧谨言不屑一顾。 叶栖迟骑着法拉利走到赛道上。 她刚刚暗自算了一下。 他们距离第一名萧谨慎那组差3箭,距离萧谨行那组差1箭。 不得不说,这次确实是白墨婉把距离拉近的。 如果她能够十中。 暂列第一名肯定是他们。 但是…… 她余光看向了萧谨行。 要她真的十箭十中,这货应该会打死她?! 叶栖迟暗自琢磨着,在裁判喊开始下。 其他人都骑着马快马加鞭的到目的地。 她反而有些慢条斯理。 让外人看着,就是觉得她连骑马都不会。 也就对她,兴致缺缺。 叶栖迟其实想的就是。 在所有人对她不关注的那一刻。 悄然声息的把比分给追回来。 这么慢条斯理的到了靶子前面。 旁边的裁判忍不住提醒,“宸王妃,比试是规定了时间的,宸王妃还有半炷香的时间。” 她当然知道。 她就这么看着其他人的骑马射箭。 缓缓,才拿起了弓箭。 此刻自然所有人的视线都不在她的身上。 都以为她在放弃了。 毕竟马背上射箭,确实很难。 叶栖迟对准了靶心。 一箭一箭速度很快。 一箭一箭,直接命中了靶心。 此刻除了叶栖迟旁边的裁判,所有人都不知道,叶栖迟的成绩。 裁判看得目瞪口呆。 以为自己看错了眼。 宸王妃居然全命中。 而且速度之快。 射完之后,叶栖迟转头看向了裁判,对着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裁判依旧目瞪口呆。 叶栖迟琢磨着,裁判可能懂不起她的手势,小声说道,“不要喧哗。” 说完之后。 便冲着裁判笑了笑。 裁判脸都红了。 宸王妃本就美。 是那种惊为天人的美。 此刻对他一笑。 他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心跳很快,根本不敢和宸王妃对视。 叶栖迟有些好笑。 她骑着马回去。 回去之时,便又注意到了一道眼神。 她看过去,看到了远处的萧谨行。 艹。 被这货给发现了。 估摸着,此刻杀了她的心都有。 但作为竞技赛。 不拿出自己的实力就是对自己对队友的不负责任。 这皇上的奖赏绝对不轻,不要白不要。 她当没看到萧谨行的视线。 回到了自己队伍,下了马。 下人把马儿牵走了。 萧谨言带着些讽刺,“是不是一箭没中。” 叶栖迟没回答。 萧谨言便觉得叶栖迟是心虚了。 也是认定了,叶栖迟一箭没中。 白墨婉那一刻却,抿紧了唇瓣。 她看得很清楚。 叶栖迟,十箭全中。 但她,并没有说出来。 不知道为何……就是说不出口。 就是很难去承认,叶栖迟比她命中更多。 场内比试结束。 接下来就是狩猎大会真正的重头戏,真正的狩猎开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弓箭,箭上面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狩猎的猎物上只要标记了谁的名字,就是谁的战利品,战利品越多成绩越好。 皇上一声令下。 所有人都骑着自己的马匹,森林林中去,开始了狩猎。 猎物倒是很多。 一些是野生的。 一些是提前放养的。 总之,所有人全部都分散在了森林里面,开始各自打猎。 叶栖迟骑着法拉利,也在四处找猎物。 看准一只野兔。 叶栖迟拉动弓箭之时。 一支箭比她更快的,一击即中。 叶栖迟转头。 转头便看到了一脸冷漠的萧谨行。 这么大的地方。 她还能和萧谨行就这么撞见了。 萧谨行射完箭之后,转身骑马便走了。 叶栖迟翻了翻白眼。 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骑马往另外一边走去。 一过去,就看到萧谨慎刚射下一只鸟儿。 叶栖迟转身便走。 “宸王妃。”萧谨慎叫着她。 叶栖迟抿唇。 真是冤家路窄。 她拽着法拉利的缰绳,停在原地。 萧谨慎手上拿着刚刚射下来受伤严重的鸟儿,“要吗?” 叶栖迟皱眉。 这男人,又在耍什么花样。 “要的话,我送给你。”意思是,把这个猎物送给她。 叶栖迟笑了笑,“感谢楚王,但比试要公平,是楚王的,便是楚王的。” 萧谨慎冷笑了一下。 随手把鸟儿扔在了地上。 只要有他的箭,便就是他的猎物,自然会有人来帮他捡回去。 “不耽搁楚王打猎了,臣妾告退。” “叶栖迟。”萧谨慎直接骑马拦住了她。 叶栖迟皱眉。 “你好像,很怕我?” “楚王言重了,臣妾作为宸王妃,自然是要和楚王避嫌的。”叶栖迟说得直白。 “避嫌?”萧谨慎讽刺,“你见着萧谨行和白墨婉避嫌了吗?两个人在马场上眉来眼去,你不觉得难受?” “宸王一直心悦白将军,两人之间的感情,臣妾只有祝福。” “叶栖迟,你可真是大度得很。” “楚王过奖,臣妾也不过是做好,女子的本分而已。”叶栖迟故意在听不懂萧谨慎的讽刺。 “叶栖迟!”俨然。 萧谨慎被叶栖迟激怒了。 “楚王是否是因为,宸王今日抢了楚王风头,故此把火气发泄在臣妾身上?”叶栖迟直白。 “笑话!”萧谨慎冷声,一脸不屑,“本王何时会嫉妒萧谨行?!何况,比试都没有结束,他也就领先了我两箭而已,有什么好嫉妒的?!” “既然如此,那臣妾便也不影响楚王狩猎,臣妾先行告退。”说着,便让法拉利转了弯,直接就走。 刚一走。 就感觉到后面的人,从马背上腾飞过来,俨然是想要到她马上。 明摆着是故意不让她走。 叶栖迟握紧了拳头。 就在萧谨慎到达她身后,她做好一掌打过去那一刻。 突然一道人影从另外一处飞了过来。 轻功惊人速度很快。 在萧谨慎靠近那一刻。 叶栖迟整个人直接被那人从马背上给抱了下来。 两个人一起,双双回到了地上。 萧谨慎骑到了法拉利的背上,眼眸一冷。 冷冷的看着,萧谨行把叶栖迟,紧紧的护在怀抱里。 第133章 猎手大会(3)阴谋迭起 叶栖迟甚是惊讶。 萧谨行不是走了吗?! 抢了她一只野兔子,就直接走了。 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还这么神出鬼没的。 当然此刻也不是诧异萧谨行离开与否的时候。 此刻她诧异的是。 萧谨行居然为她解围。 她都习惯了,萧谨行对她的袖手旁观。 “二哥。”萧谨行看着坐在叶栖迟的马背上的萧谨慎,主动开口叫着他。 如果不是他抱着叶栖迟离开。 下一刻是不是,萧谨慎就会从后面抱着叶栖迟在一匹马背上?! “不知三弟也在此。”萧谨慎自然也把心里的愤怒,给隐藏了起来。 “刚好路过。”萧谨行直言,“便见着,我家夫人似乎是,冒犯到了二哥。” “冒犯倒谈不上。” “谈不上,二哥为何要靠近我夫人。怕是,不合规矩。”萧谨行直言相怼。 萧谨慎冷眸。 从小到大,貌似这是第一次,萧谨行对他这般大肆。 是这段时间父皇对他的重用让他有了底气,还是说……他靠近了叶栖迟,真的惹到了萧谨行。 萧谨行和叶栖迟到底什么感情?! 有感情,为何对白墨婉念念不忘。 没感情,此刻为何又让他觉得,萧谨行的占有欲很强! 男人的自尊?! 不尽然。 “宸王妃刚刚骑马险些被摔,我好心,救她一命而已。”萧谨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随意撒谎。 “我代替我夫人,感谢二哥。”萧谨行恭敬的行了个礼。 一句,代替。 很直白的在告诉萧谨慎,叶栖迟是他的人。 让他,不要招惹。 曾何时,萧谨行居然敢这般来威胁他。 心里压抑着不爽。 萧谨行也没有等萧谨慎回话。 对萧谨慎看似尊敬,实际上却并不卑微。 他开口叫了一句,“法拉利!” 在萧谨慎还未听明白。 他骑着的那匹骏马,便突然动了一下。 前蹄直接抬高。 俨然是要把他从马背上摔下去。 萧谨慎连忙轻功,从法拉利背上离开,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骏马上。 他冷眼看着萧谨行一个用力,把叶栖迟成功放回到了她的马匹上,坐定之后,萧谨行一个跳跃,也坐在了法拉利的马背上,从后面抱住了叶栖迟,然后拽着缰绳。 “竞技还在继续,我便不耽搁二哥狩猎时间了。”萧谨行说完,带着叶栖迟骑马直接就走了。 萧谨行对萧谨慎现在的无视,真的让萧谨慎握紧了拳头。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把萧谨行放在眼里了。 现在居然这般来挑衅他! 此刻看到萧谨行和叶栖迟双双离开的背影,看着萧谨行把叶栖迟紧紧的搂抱入怀…… 他眼里的愤怒毫不掩饰。 叶栖迟! 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 哪怕只是用来,玩玩而已! …… 萧谨行和叶栖迟离开萧谨慎的视线。 叶栖迟虽然一直没说话。 但还是有些惊奇。 这狗男人转性了吗?! 居然这么好心。 虽然和萧谨慎周旋的时间不多。 但也是耽搁了他的狩猎。 何况,他不是今日还有大事儿要做吗?! 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怎么都觉得不是他这种人做得出来的事情。 “叶栖迟。”在叶栖迟胡思乱想之际,萧谨行突然开口。 冷冷的声音。 还真的是半点听不出来任何感情。 所以萧谨行来帮她,仅仅只是因为,在给萧谨慎宣战是?! 告诉萧谨慎,他现在已经并不是,这么容易招惹了。 不管如何。 她现在是宸王妃,明面上,她就是萧谨行的人。 萧谨慎欺负她。 便也是对他的挑衅。 “离萧谨慎远点!”萧谨行吩咐。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冰。 叶栖迟有些无语,“你以为我是疯了吗?我要去主动接近萧谨慎。他又是什么好货色!” 萧谨行眼眸一紧。 也是第一次听到,叶栖迟对萧谨慎的评价。 口吻中,带着明显的不屑。 所以叶栖迟对萧谨慎……是他多虑了?! 萧谨行唇瓣轻抿。 或许自己都没发现。 他此刻唇角上扬。 “你还不去狩猎?!”叶栖迟提醒。 都抱着她骑了好长距离了。 他不下马。 她也不好打猎。 萧谨行嘴角的幅度,突然僵硬。 “不是想要赢,不是想要在皇上面前表现吗?现在你就比萧谨慎领先两箭而已,很容易就被他超越了。”叶栖迟再次提醒道。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想着叶栖迟,什么都在为他着想。 着实也不感情去怀疑了,叶栖迟会移情别恋到萧谨慎的身上。 刚刚听到叶栖迟对萧谨慎如此直白的评价,也是印证了这一点。 他用手吹了一个口哨。 萧谨行那匹白色的马,很快的从森林里面来到了萧谨行的身边。 萧谨行轻功腾空,迅速地回到了自己马背上。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对马匹的驯服,忍不住问道,“我马儿怎么会听你的话?” 刚刚萧谨行就叫了一声法拉利。 法拉利就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一般。 她都没觉得她的马儿这么听她的话。 “畜生也是通人性的。”萧谨行骑在自己的马背上,此刻重新拿出了弓箭,一边和叶栖迟说话,一边开始注意打猎了,“它也知道,听谁的话才能活得更好!” “……”叶栖迟无语。 萧谨行这是在威胁她吗?! 连畜生都知道,要听他的话? “你马儿的名字有些奇怪。”萧谨行拉弓,一支箭迸发。 隐藏在丛林中的一只野兔,被他直接射死在地上。 又快又准。 “你不懂。”叶栖迟不想解释。 解释了他们也不理解。 “我马儿还没取名。”萧谨行又说。 所以你丫的一边嫌弃我取的名字难听。 一边又让他她帮他马儿取名字。 这是有病。 “保时捷。”叶栖迟随口说了一个名字。 “果然难听。”萧谨行收了弓,似乎是观察到周围已经没有什么猎物了。 他拽着缰绳,迅速离开了。 离开时丢下一句话,“跟上我!” “……”她也要狩猎好不好?! 跟着他,她连一根毛都碰不到。 但琢磨着。 万一又碰到萧谨慎什么的。 真觉得那个男人,现在就是故意找茬。 说不定,在这深山老林,一刀捅死她也有可能。 她拽着缰绳,追上了萧谨行。 …… 森林深处。 太子萧谨言骑着马,他身边的贴身侍卫,帮他牵着马匹在森林里面闲逛,俨然没有半点,主动打猎的意思。 从小到大,他就不喜欢这些舞刀弄枪。 要不是父皇喜欢,他连骑马射箭都不会学。 现在被逼迫着学了,也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 知道自己再怎么样都比不过萧谨慎,现在连萧谨行也比不过,倒不如直接躺平。 然后想想。 其他事情。 其他可以走捷径的事情。 反正。 萧谨行和萧谨慎现在这么拼的狩猎,这么拼的在父皇面前表现,也不过是想要让父皇把皇位传给他们。 他现在只需要得到白家军。 父皇就只能把皇位,传给他。 想到这里。 萧谨言明显,兴奋了些。 他转头。 看着他的探子从森林里面回来。 到他身边,连忙下马下跪,“太子殿下。” “交给你的事情,都打探好了没?” “回太子,白将军现在在以西的方向狩猎,目前身边没有跟其他任何人,包括宸王和楚王均不在,白将军一人在狩猎。” 萧谨言这么一听,脸上猥琐的笑容,就更加明显了。 “楚王和宸王分别在哪里?”他有些激动的问道。 “回太子。”探子回答,“楚王和宸王在以南的方向,刚刚楚王和宸王还在一起碰面,现在分开了。分开后,楚王在往以北的方向去,宸王和宸王妃在一起。” “萧谨行和叶栖迟在一起?”萧谨言还有些诧异。 他还以为,萧谨行会选择和白墨婉在一起。 还琢磨着,万一全程萧谨行都和白墨婉一起,他怎么能够引诱白墨婉到他身边?! 倒是。 让他有些惊喜。 “是,宸王和宸王妃一起打猎,看上去,宸王和宸王妃感情甚好。” 萧谨言冷讽。 世人都传萧谨行爱白墨婉入骨,为她便是什么都可以,还说萧谨行娶了叶栖迟只是因为和白墨婉几分相似,现在看来,男人又有几个是真心可以做到唯一的,叶栖迟长得那么明艳貌美,是个男人也会心动,萧谨行又怎会例外。 想到这里。 萧谨言便又少了些戒心。 现在萧谨慎肯定是不会主动去搭理白墨婉的。 萧谨慎的自尊心这么强,被白墨婉悔了婚,不管是不是萧谨慎原因导致,他肯定都是不会对白墨婉主动。 而现在萧谨行和叶栖迟在一起,也不太可能,去找白墨婉…… 真是,天赐良机。 萧谨言阴险一笑,“往白墨婉那边去。” “是。” 探子连忙上了马骑在前面给萧谨言带路。 …… 森林很大。 分布了很多人。 不只是参加狩猎大会的达官显贵,还有很多官兵士兵驻守。 但因为确实很大。 所以在森林里面,也是依稀才能够见到人。 大家为了狩猎分布得都很广。 毕竟人越多的地方,猎物自然就越少。 叶栖迟拿着自己的弓箭。 打哈欠。 这个狗王爷。 还真的是一根毛都不给她剩。 但凡她看上去的猎物,萧谨行就是能够精准的,提前一秒将猎物猎杀在他的箭下。 无趣得很。 叶栖迟就这么趴在法拉利的身上,无所事事的看着萧谨行打猎。 不得不说。 这货打猎的样子还是挺帅的。 顶着这么一张帅气逼人的俊脸,眼神却过于冷漠了些,叶栖迟不由得暗自感了一句,可惜了。 要他能有她前男友那般深邃温柔的眼眸…… 还好没有。 安静的打猎中。 远远的,听到了马蹄声。 叶栖迟起身,看了过去。 第六感就觉得,发生了大事儿。 一转头便看到吴叙凡,潇洒的骑马过来了。 “宸王。”吴叙凡直接从叶栖迟面前过去,就跟没看到似的。 想来也是大事儿发生了。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太子靠近白将军了。”吴叙凡禀报。 萧谨行眼眸冷了冷。 叶栖迟此刻也坐直了身体。 所以还真的是让白墨婉当了诱饵,去勾引了太子。 萧谨行就不怕白墨婉会出事儿吗?! 想了想。 估摸着也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保护好婉儿。”萧谨行吩咐。 “是。” “这个。”萧谨行把一个玉佩拿出来递给了吴叙凡。 吴叙凡诧异。 “萧谨慎的东西。”萧谨行直言。 吴叙凡立马懂了。 他连忙拿过。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手上的东西,瞬间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个玉佩俨然是刚刚佩戴在萧谨慎身上的。 就刚刚萧谨行从马背上把她抱下来的功夫,估摸着和萧谨慎触碰的时间不到一秒,他居然就顺手,拿走了萧谨慎随身携带的一个玉佩,神不知鬼不觉,她没发现,萧谨慎自然也没发现。 所以这货刚刚都不是为了帮她解围。 反而是利用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艹。 害她还有点小感激。 果然还是自作多情了。 吴叙凡拿着东西离开了。 萧谨行回眸看着叶栖迟打量他的视线。 他眼眸一紧,“看什么?” “没什么。”叶栖迟收回视线。 这样的萧谨行不才正常吗?! 她有啥,好研究的。 “你别想多了。”萧谨行口吻中带着些不悦。 显然也知道,叶栖迟此刻在想什么。 诚然。 刚刚靠近叶栖迟的时候,顺势,确实从萧谨慎身上拿走了他的玉佩,目的也是为了栽赃陷害。 但刚刚靠近萧谨慎顺走他的东西,只是顺便。 不去救下叶栖迟,他也能想办法拿走萧谨慎的东西。 只是既然已经靠近了萧谨慎,便不想再多此一举。 “放心,一点都没想多。”叶栖迟说得很坦然。 对萧谨行。 她可是,一点都不敢多想。 她说道,“跟着你,真的一个猎物都打不到,虽然我知道你不想我抢了你家白姑娘的风头,但既然是出来打猎的,让我过过打猎的瘾行不?” 萧谨行脸色阴沉。 “走了!”叶栖迟也没有征求萧谨行的同意。 她骑着法拉利,快马加鞭的从萧谨行身边离开。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离开的身影。 他让她跟着他,只是因为不想她再遇到萧谨慎。 并非是,不让她打猎。 算了。 对叶栖迟也不需要做任何解释。 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拽着缰绳,往另外一边骑走了。 叶栖迟骑出了好长一段距离。 终于脱离了萧谨行那个狗男人了。 她聚精会神的打猎。 今日她的目的就是打猎,就是玩。 至于萧谨行他们的计谋算计。 那都是他的事情。 毕竟杀太子这件事情,萧谨行就是会成功的,她也不用操心。 她拉开弓箭,终于射下了一只野兔。 射完之后,又不停的在森林里面,寻找其他猎物。 这么逛了好一会儿。 远远的看到了两个人。 叶栖迟仔细一看。 才看清楚,远处的两个人,一人是宋青砚,大学士宋元忠的嫡子。另一人是……国公府二小姐谢芮霖。 两个人在这森山老林,故意避开人群,想来便是在幽会。 只是没有记错的话。 宋青砚的婚约是在谢若瞳身上的。 想了想。 倒不如上前,问个明白。 她走过去。 两个难舍难分的人,连忙放开了彼此。 不管婚约在谁身上,未婚男女,便也不能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 两个人原本骑着的两匹骏马,就都保持了一点距离。 “宸王妃。”谢芮霖一眼便认了出来,连忙就要下马行礼。 “不用了,皇上说了今日狩猎,不分尊卑,也就无须行礼。”叶栖迟直言道。 “谢宸王妃。”谢芮霖连忙恭敬道。 “宸王妃。”宋青砚坐在马背上,双手抱拳,还是恭敬的行了礼。 叶栖迟看向宋青砚。 宋青砚此刻也看着叶栖迟。 今日狩猎大会,便也是又见着,但第一眼见着,就觉得宸王妃有些眼熟。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又全然想不起来了。 叶栖迟看着宋青砚打量的视线,笑着故意说道,“宋少爷,我们可是见过?” 宋青砚微讶,“宸王妃也有此感觉吗?” “嗯。”叶栖迟点头。 当时她穿着男装在青楼。 想来,宋青砚肯定也是想不起来的。 “青砚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王妃。” “想不起便算了。”叶栖迟当然也不会去提醒。 更不会去提醒和你有着婚约的谢若瞳,曾在青楼做过红牌。 宋青砚又抱拳,行礼应着。 “若瞳怎么没来?”叶栖迟转移视线,问谢芮霖。 “姐姐才回到国公府,祖母怕她来参加狩猎大会身体会不适,便让她留在家里陪着祖母。”谢芮霖连忙回答道,“王妃可是想姐姐了。” “确实有些想了。”叶栖迟淡淡的说着。 “霖儿回去之后,定然告诉姐姐,王妃对姐姐的关心。” “嗯。”叶栖迟点了点头,又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听闻,宋氏和国公府是有婚约的。想来便是,霖儿和青砚的婚约。” 话一出。 谢芮霖脸就猛然红了。 是窘迫的尴尬的潮红。 宋青砚脸色也有些异样。 “不是吗?”没有得到回答,叶栖迟又问道。 看上去也只是关心而已,没有其他心思。 谢芮霖咬紧了唇瓣。 不管曾经如何,但现在的婚约确实是谢若瞳和宋青砚的。 她此刻却和宋青砚在这里……怎么都是羞愧不已的。 “回王妃。”宋青砚比谢芮霖坦然,“青砚本是和霖儿的婚约,但因为国公府大小姐回家,婚约便落在了青砚和谢若瞳的身上。但青砚和霖儿从小青梅竹马,早认定了彼此,现也在请求双方长辈,重新许配。” “那重新许配了吗?”叶栖迟问。 “还未曾同意。” “既然没有同意,那便是你们俩没有了婚约。既没有婚约,两位的言行还是要多注意一些。毕竟人言可畏,到时候,不只是两位,若瞳也会受到牵连。两位还是要,多为他人考虑。” “王妃教训得是。是青砚的不对,青砚不应该和霖儿这般见面,青砚定然,严苛律己。”宋青砚把所有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叶栖迟看了一眼宋青砚。 是觉得这男人,倒是有他的一份担当。 只是…… 越是这边护着谢芮霖,就越说明,宋青砚对谢芮霖的真心。 如若国公府和宋氏执意让谢若瞳和宋青砚完婚…… 谢若瞳怕是,要被宋青砚辜负的。 叶栖迟也没想得太多。 很多事情。 其实都得靠自己。 而且这个时代的很多封建迷信,很多知乎礼节,真不是她能够改变的。 她能够改变的也是她自己。 很难去要求别人。 她淡漠的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会当没有看到,宋青砚你记得信守承诺。” “一定谨记于心。” 叶栖迟便也没有多说。 她拽着缰绳骑马往另外一边走去。 她能够帮谢若瞳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第134章 狩猎大会(4)叶栖迟救下白墨婉 叶栖迟离开。 谢芮霖还处于有些恐慌的状态。 虽然叶栖迟说当没有看到,但万一传了出去,她简直不敢想,回去之后会被父母,特别是祖母怎么责罚! 这几日。 宋家那边在祖母的会意下,主动是来提婚了,但提婚的对象却也是谢若瞳。 分明,谢若瞳自己都说了,可以不嫁给宋青砚,然而祖母却硬是要棒打鸳鸯,还在家里放话,要是谁敢再说一句宋青砚和谢若瞳婚约之事儿,谁便滚出国公府。 如此一番话说出去之后,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她父母也没办法,只得妥协了婚约之事儿。 然而她却,怎么都忍受不下去。 她和宋青砚青梅竹马,认定彼此,凭什么谢若瞳这个女人一回来就要抢走她的郎君,凭什么! 她今日便是故意来找宋青砚的,诉说自己的相思之苦,诉说自己的悲痛欲绝。她很清楚,她在国公府反抗无效,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宋青砚,希望宋青砚能够和他父母反抗,让他父母妥协成全他们的婚约。 宋青砚自然是一口答应。 他本对谢若瞳就没有什么感情,即便小时候……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宋青砚都不记得了,现在的宋青砚便真的是一心喜欢她的,也承诺一定会娶她。 两个人刚说到动情之处,叶栖迟突然出现了。 还说了一番威胁的话。 想到叶栖迟和谢若瞳的关系……要是叶栖迟让人传话到国公府,她简直不敢想像自己回去后会面临什么。 “霖儿。”宋青砚看她脸色不太好,连忙叫着她。 谢芮霖似乎才回过神来,“宋哥哥,你说宸王妃会不会回去告我们一状。” “我觉得不会。”宋青砚很肯定地说道,“刚刚她说了会当没有看到,便是会说到做到。” “你是不知道她和谢若瞳的关系,她们可以说得是生死之交。谢若瞳救过宸王妃,宸王妃救过谢若瞳,如若不是宸王妃,谢若瞳便也不会回到国公府,总之,被谁撞见,都不能被宸王妃撞见……”谢芮霖越说越慌乱。 “霖儿你冷静点。”宋青砚安抚,“虽然我和宸王妃不熟,也不知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我觉得,宸王妃不会出尔反尔。你想想,以宸王妃的身份,她也没有必要在我们面前伪装,大可以直接呵斥我们,根本不需要给我们颜面,而她既然说了当没有看到,便是真的不会传出去。” 谢芮霖还是有些惧怕。 “何况,就算传出去了,我也不怕。我本就是要娶你的,就算打断腿,我也会来娶你为妻。” “但是我祖母……” “我会保护你的。”宋青砚承诺。 谢芮霖看着宋青砚坚定的眼神,才稍微放宽了些。 “刚刚宸王妃提醒得很对,在没有婚约之前,我们见面便是不合规矩,也会影响到你的名声。我便去那便打猎了,霖儿注意安全。” “宋哥哥也是。” 宋青砚不舍的看着谢芮霖,还是骑着自己的马匹,往另外一边离开。 谢芮霖也骑向了一边。 心里其实还是很不舒坦。 不只是被叶栖迟撞见她心里有些忐忑,是想到分明自己才是国公府大小姐,凭什么谢若瞳一回来,就抢了她的所有! 原本她在家里是最受宠,当然除了祖母,其他人都是最宠她的,她也是琴棋书画,样样能干,一直以来的优越感,却从谢若瞳回来之后,全然都不在了。 不仅她的婚约被人抢了,连她一向看不起的谢芮瑶,居然都攀上了楚王即将成为了楚王妃,以后,以后一说国公府三千金,她不就是被人嘲笑的那一个吗?! 谢芮霖越想越气。 眼眶也是红润到了极致。 她绝对不能这么委屈自己,绝不能让自己,被这般欺负! …… 叶栖迟骑马射箭打猎。 在这大自然的风光里面,好不惬意。 一想到末世的萧条荒凉,何时能够见到,这么一大片一大片绿色森林,这些所谓的画面,就真的是只是在纪录片里面才能看到。 她兴奋的在森林里面,打猎。 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的,树上爬的,对她而言都是手到擒来。 这该死的,百发百中的天赋。 叶栖迟收了弓。 猎物,到一定地步就够了。 第一,实在是不想太过杀生。 第二,猎杀太多,萧谨行那狗王爷又要冒包了。 万一抢了他婉儿的风头,又得给她使脸色。 当然她也不是怕萧谨行,就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她就这么骑着马,在森林里面游荡,感受着这大自然的风光。 就在她各种放松全身心亲近大自然那一刻。 突然,似乎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叶栖迟整个人一惊。 她连忙看过去,看到一个人,被一群穿着黑衣骑马的刺客追杀。 卧槽! 皇宫贵族的狩猎,居然还有刺客潜入,还这么明目张胆。 叶栖迟想的自然是,跑为上策。 毕竟她功夫也就那样。 她此刻去救人,她也会陪葬。 她去叫找救兵,才是上上策。 她拽着法拉利的缰绳就想快马加鞭。 然而真正看清楚在森林中迅速奔跑逃命的女人时,整个人瞬间怔住了。 这不是,白墨婉吗?! 她不是去当太子的诱饵了吗? 此刻怎会被人追杀。 此刻怎会被落单一个人被追杀。 萧谨行去了哪里?! 而且白墨婉此刻是没有马匹的,后面的人骑马追她,自然很快就会被追上。 看白墨婉的状态,似乎受了伤。 她要是此刻转身一走,白墨婉恐怕是凶多吉少。 叶栖迟也想不到那么多了。 一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咬牙。 “驾!”叶栖迟迅速的骑着法拉利靠近了白墨婉。 在后面的刺客即将追上白墨婉那一刻。 “把手给我!”叶栖迟俯身,把手递给了奔跑了的白墨婉。 白墨婉一直在拼命逃跑,便也是没有发现周围有人。 此刻听到声音,也不知道是谁,迅速就把手给了叶栖迟。 因着本来就有轻功,叶栖迟也不费劲,一把就把白墨婉拽到了她的马匹上,然后迅速骑马离开。 身后的刺客也没想到,已是这么深入的森林深处,怎还会有其他人。 却也没有耽搁的,迅速的追了过去。 白墨婉真正骑上马之后,才发现救她的人是叶栖迟。 她咬紧牙关。 看着身后如此逼近的刺客。 “我来骑马!”白墨婉又快又急的说道。 “你受伤了。”叶栖迟明显看到白墨婉的臂膀处,中箭了,“而且,箭上有毒。” 所以不及时治疗。 白墨婉就会死。 白墨婉有些惊讶。 叶栖迟怎么能够一眼就看出来,箭上有毒的。 正是因为有毒,她才会被刺客这般追杀。 否则,以她的功夫,也不至于这般狼狈。 “放心,我能甩掉他们!”叶栖迟安慰。 白墨婉咬牙。 她不太相信。 但是此刻,也只能依赖叶栖迟了。 法拉利迅速的在森林中穿梭。 速度很快,但却并没有慌乱,马匹很稳。 虽然没有彻底的摆脱后面的刺客,但按照叶栖迟现在骑马的状态,很快骑到有侍卫驻守的地方,应该不难。 白墨婉不由得对叶栖迟又有了些质疑。 这女人的骑马技术再次超过了她的想象。 她甚至觉得,对一般人而言,遇到这样的场面,早就吓傻了。 叶栖迟居然这般沉着冷静。 白墨婉此时当然也想不了太多,目前最重要的还是逃出去,一旦遇到了侍卫军,她们就安全了…… 却在那一瞬。 法拉利突然猛的一下,翻滚在了地上。 两个人也在一瞬间,从马上摔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摔倒,让两个人都是始料不及的翻滚在了地上。 一时之间,甚至是头晕目眩。 叶栖迟咬牙,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根本没有管自己身上到底有没有受伤,拽着地上还未起身的白墨婉,就迅速逃跑。 刚刚法拉利摔倒,是因为有人故意在地上设置了陷阱。 在地面上隐藏了一根绳索,而森林中本就杂乱,草木丛生,完全注意不到。奔跑的法拉利,蹄子便被绳索直接缠住,然后将她们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叶栖迟不由得在想。 到底是谁要杀白墨婉。 显然是预谋已久,否则不可能准备得这么周全。 可这人是谁?! 萧谨慎吗?因为被白墨婉悔婚,便要杀人灭口。 不可能。 萧谨慎做事情这般谨慎,不会在昨天悔婚,今日就杀人,他做任何事情,都会深思熟虑考虑周全,断然不可能这么唐突。更何况,今日的暗杀还在森林里面设置了机关,就算以萧谨慎的能力,这么一晚时间也不可能做这么多,毕竟这里从半月前就已经封锁了,萧谨慎想秘密让人进入很难。 还有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白墨婉遭人刺杀,萧谨慎的嫌疑最大,他也不会这么蠢的把自己陷入这样的不仁不义之中。 综上,定然不是萧谨慎。 不是他,谁还那么想要杀白墨婉?! 还有那个势力,能够来杀得了白墨婉?! 叶栖迟和白墨婉疯狂的在森林里面逃命。 后面的人越追越紧。 也就在那一瞬间。 两个人突然脚下一空。 因为跑得太快,一心只想逃命,便也注意不到面前就是悬崖陡峭。 两个人先后,滚落下了陡峭。 滚落的速度很快。 两个人根本停不下来。 就这么一直被到处碰撞,一直被树藤树桠弄伤着身体,也不知道滚了多久。 被重重的的摔倒了一个乱石堆里面。 两个人摔下去那一刻,都因为强烈的撞击而晕了过去。 此刻峭壁上追杀他们的刺客,正欲下马然后去确定两人是不是都死了,那一瞬,身后突然响起了马蹄上,想来刚刚的追杀还是引起了侍卫军的注意,现在已经有一行侍卫过来查看情况了。 几个刺客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么高的陡峭摔下去,加上白墨婉还中了箭,箭上有毒,也不可能还能活得下去,便迅速骑马离开,把侍卫故意引开,让他们也发现不了白墨婉从这里摔了下去,也就不能进行及时的救援。 马蹄声,消失不见。 天色。 也渐渐暗了下来。 叶栖迟睁开了眼睛。 真的是头痛欲裂。 此刻看到满天星辰,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自己发生了什么。 她动了动身体。 大概不只是身体的伤口引起的。 伤口她还能自动愈合。 但是这天寒地冻的,倒是真的让她身体僵硬到,半天都动不了。 她用了好半响时间,才让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后走向了旁边,奄奄一息的白墨婉。 白墨婉身上的伤势明显很重,此刻的气息都是虚弱的。 但还好,没有死。 她叫了一声,“白墨婉。” 白墨婉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 叶栖迟只得蹲下身体,再次查看了一下白墨婉的伤势,将她那因为从山坡上滚下来已经折断了一些的箭,再折断了一些,方便她接下来背她离开。 她好不容易把白墨婉背在身上。 此刻两个人的状态想要爬上去根本不可能。 而且萧谨行肯定会来找她们。 他不在乎她的死活,总会在乎白墨婉的死活。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地方先安身,然后给白墨婉处理身上的伤。 叶栖迟咬紧牙关,好不容易把白墨婉背到了一个可以稍微避风的山洞里,她气喘吁吁的把白墨婉轻轻的放在洞内,自己便没有停留一秒的出去,到处找了一些干柴,开始钻木取火。 终于点燃了火苗。 整个洞穴也有了光亮。 叶栖迟弄好了火堆之后,就连忙去检查白墨婉的身体情况。 刚刚黑暗中,她大多只能靠感觉,真正看清楚白墨婉的伤势,也不由得倒抽了口气。 此刻白墨婉也是昏睡状态,如若不及时治疗,怕是今晚都挨不过去。 她解开白墨婉身上的衣服。 臂膀上被毒箭刺伤的地方,肉都已经变得乌黑,甚至有了腐烂的痕迹。 叶栖迟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医药包。 她就知道,今天肯定会发生事情,所以以备不时之需,带了些医疗工具在身上。 包括手术刀,钳子,银针等等。 她手术之前,撕了自己身上一块布料,放进了白墨婉的嘴里咬着。 怕万一,她手术过程中,白墨婉醒了,因为疼痛咬伤了舌头。 做好准备。 叶栖迟开始给白墨婉取箭。 她用刀,剖开了她已经腐烂的血肉。 白墨婉似乎感觉到了疼痛,身体微动了动。 叶栖迟琢磨着。 她得尽快提炼麻药了,这古代受伤还真的是有够平常的。 而且还是要人命的那种。 她迅速的清理了白墨婉臂膀上的烂肉,然后用木条裹住了还剩下一头的箭杆,一个用力。 箭被她直接拔了出来。 拔出来那一刻,鲜血直流。 叶栖迟连忙用手捂住,帮她迅速止血。 白墨婉也因为这一疼痛,醒了过来。 她此刻痛得,全身都在哆嗦。 脸上也都是虚汗不停。 那一刻,却看清楚了叶栖迟在帮她治疗。 她昏迷前那一秒,她甚至以为她又死了。 甚至还在想,这次还能不能有上次那般幸运,还能重生一世。 却没想到。 她居然还活着。 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叶栖迟在帮她治疗。 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为自己还活着而感动庆幸,却又因为是叶栖迟在救她,有些说不出来的情愫。 “你醒了。”叶栖迟也感觉到了白墨婉的视线。 白墨婉嘴里塞着棉布,不能说话。 “我现在给你把箭拔了出来,因为有毒,且毒已经开始在你身体里面蔓延,所以把动脉的血止住了后,我还要帮你从手指上放些血出来解毒,你忍忍。” 白墨婉用另外一只手,把棉布从嘴里,拿了出来。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 “叶栖迟,你为什么要救我?”白墨婉拿下棉布后,问她。 为什么?! 救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有得救当然要救。 没命救的话,她也没办法。 “你不是知道,萧谨行喜欢我吗?”白墨婉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笑了一下。 她说,“萧谨行喜欢你那是萧谨行的事情,跟我什么关系。” “你不吃醋吗?你不嫉妒吗?”白墨婉问她。 “不吃醋,也不嫉妒。”叶栖迟一边回答着白墨婉,一边在看她止血的情况,“我和萧谨行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 “你不喜欢萧谨行吗?”白墨婉有些不信。 “不喜欢。” “怎会不喜欢?” “他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叶栖迟反问白墨婉。 这一刻,倒是被把白墨婉问懵了。 叶栖迟笑了一下。 所以白墨婉也找不到萧谨行的优点。 至少对她没有任何优点。 叶栖迟漫不经心的说道,“对我又不好,脾气又坏,动都不动就要杀我,我为什么要去喜欢他?” 我又不是被虐待狂! “你不喜欢他,为何要帮他做这么多事情?” “当然是为了我的家人。现在朝廷局势,我家要是没有他在背后撑着,分分钟被萧谨慎被萧谨慎的势力搞死。”叶栖迟放开了白墨婉的臂膀,血差不多止住了,“你放心,我从来没有和你抢过萧谨行,也抢不走他,你俩就是妥妥的cp,命运注定的。” 叶栖迟其实也能够感觉到白墨婉对她的敌意。 “cp?”白墨婉莫名其妙。 “就是,夫妻的意思。”叶栖迟想了想,找了一个词语去解释。 话一出。 白墨婉就瞬间脸红了。 未出阁女子,这般总是会有些不自在。 叶栖迟无奈的笑了笑。 上一世的白墨婉不是嫁过人了吗? 夫妻之事儿不是也做过了吗? 虽然不是和萧谨行,虽然是和萧谨慎,但也不至于,还这么害羞。 害羞。 大概就是因为对喜欢的人才会如此。 叶栖迟说道,“我和萧谨行是会和离的,等萧谨行拿下萧谨慎之后,就和离。”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墨婉反而被叶栖迟的坦诚,弄得有些不自在了。 总觉得在叶栖迟面前,她有些过于小人了。 “你忍忍。”叶栖迟不再多说,把注意力放在了白墨婉受伤的身体上,“我现在要给你放血解毒了。” “好。”白墨婉一口答应。 叶栖迟拿出自己的银针,用银针捅破了白墨婉的中指。 然后通过中指,把白墨婉身体里面的毒素,利用血液,释放。 整个过程有些长。 叶栖迟弄完之后说道,“这里没技术可以输血,否则可以多放一些稀释血液中的毒素,但应该,现在体内的毒素也不会对你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回去之后再调养一段时间,服用一些药物,便会恢复。” “谢谢。”白墨婉由衷的感谢。 之前对叶栖迟…… 果然是她,太小人了。 叶栖迟比她想的,更大度。 她不应该对她存在敌意。 哪怕是因为,她嫉妒。 “你身体其他的伤口,我都看过了,都是皮外伤,现在没有条件可以暂时不用处理,对你身体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不过你手臂上的箭伤可能要多调养一段时间,因为伤到了骨头,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要舞动弄枪,等骨头恢复再说。” “嗯。”白墨婉点头。 “你睡一会儿。”叶栖迟说道。 “我们不离开吗?”白墨婉问。 “等萧谨行来营救。”叶栖迟此刻也已经靠在了旁边的洞壁上,也是疲累的,“以我们现在的状态,肯定是自己爬不上去的。不过放心,萧谨行会来救你的。” 白墨婉轻咬了一下唇瓣。 她自然是知道,行哥哥一定会来救她。 第135章 狩猎大会(5)萧谨行到来 静悄悄还有些冷的山洞里。 叶栖迟靠在墙上,想要睡一会儿。 对她而言,只要睡好了,只要修养好了,身体就会好。 如果一直疲倦一直疲倦,她身体也会变得很虚弱。 白墨婉此刻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在这种荒野冰冷的地方,心里终究会有些忐忑,怎么都没办法放宽心睡觉。 尽管。 她很清楚萧谨行肯定现在已经来找她们的路上了。 但这片森林这么广,到底多久,萧谨行才能够找到。 会不会。 萧谨行没到,刺杀她的人反而到了。 一想到被刺杀,白墨婉神色也难看了些。 今日,按照他们的计划,她去引诱太子上钩。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太子是早有预谋,想要让她成为太子的人,从而太子便能够顺理成章让白家军归顺了他,他便真正有了实权让皇上不得不传位给他,事实上,太子的想法固然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一直以来都低估了其他皇子的能力,他能够想到的事情,其他人比他想的更明白。 也就,真的上了他们的当。 当太子靠近她想要对她做不轨之事儿时,萧谨行的人便在暗中将太子拿下,为了让自己撇清嫌疑,太子死这件事情不要牵扯到她的身上,在太子被杀之后,她便一个人,往另外一个方向独自离开,往她原本狩猎的方向,深入,造成她一直在打猎根本不知道太子出事儿的假象,却没想到,刚开始打猎,就遭遇了偷袭,一支毒箭,在暗处直接射进了她的臂膀,迫使她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而后,便被一群刺客骑马追杀。 如若不是叶栖迟的出现,她便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 白墨婉还是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从未想过,叶栖迟会这么救她。 上次就不说了,在渝州城的时候,因为萧谨行在场,叶栖迟为了表现帮她医治情理之中,现在谁都没有,就算叶栖迟不救她,也没有任何人发现,她却还是给予了援助。 白墨婉心里有了些愧疚,因为自己以前对叶栖迟的偏见,让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堪。 “睡不着吗?”叶栖迟自然也感受到了,白墨婉的目光。 白墨婉收回了视线。 她说道,“在想,到底是谁在刺杀我。” 叶栖迟动了动身体,换了一个有些舒服的姿势。 她说道,“应该不是楚王。” “应该不是。”白墨婉也很认同。 萧谨慎这个人她太了解不过,他不可能做这么急切的事情,昨天悔婚今日便来杀她,她死了,他的嫌疑也会很大,萧谨慎不会这么蠢。 反而是。 暗中那人,是要把她“死”诬陷给萧谨慎。 白墨婉冷笑了一下。 像萧谨慎这样的人,果然很多人想要他不得好死。 上一世,她到底是为什么,会被这个男人给蒙骗之深。 此刻想起,都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我倒是想到一个人。”叶栖迟有些若有所思。 白墨婉看着叶栖迟。 她能想到什么。 “算了。”叶栖迟突然说道,“先不说,怕是万一,错怪了。” 白墨婉被叶栖迟吊足了胃口。 她现在是一头雾水。 叶栖迟却故意卖关子。 叶栖迟其实也不是为了在白墨婉面前显摆什么。 她只是觉得在很多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不想去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白墨婉从叶栖迟身上收回了视线。 心里有些不舒坦,但想的是,可能叶栖迟就只是随口说说。 她也不知道,那个暗中想要杀她的人到底是谁。 故弄玄虚而已。 夜色。 越来越深。 山洞里面的火苗都要燃尽了。 然而萧谨行还没有来找到他们。 天寒地冻,又在黑暗的森林里面,想要找到她们确实不容易。 叶栖迟准备起身再去外面找点干柴回来。 就在那一刻。 外面似乎有了一丝动静。 不只是叶栖迟听到了,白墨婉也听到了。 叶栖迟连忙脱掉身上的衣服,把还剩下一丝的火苗,直接用衣服扑灭了,迅速扶起地上的白墨婉,躲在了洞口处。 两个人无比紧张,又在努力冷静,听到洞口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叶栖迟手指尖夹着一枚飞镖。 谢若瞳给她选的武器。 现在虽然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偷袭应该不难。 气氛越来越压抑。 叶栖迟的手指微动。 在人靠近洞穴那一刻。 叶栖迟的飞镖直接射了出去。 一出去,就听到一声响亮的触碰声,是飞镖和剑鞘,钢铁触碰的声音。 所以。 她的飞镖被人精准的挡住了。 叶栖迟咬牙。 正欲上前和人打斗时。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叶栖迟和白墨婉都愣了一秒。 “行哥哥?”白墨婉叫了一声。 “婉儿。”萧谨行也叫着她。 白墨婉眼眶一红,鼻子一酸。 本以为她们遇难了。 毕竟,以叶栖迟的功夫,打不过什么人。 她现在却又受伤严重。 叶栖迟此刻也松了一口大气。 还好是萧谨行先来了。 要是其他人,她俩很难活着离开。 萧谨行走进了洞穴内。 白墨婉直接扑进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那种,劫后重生,让白墨婉似乎也不想注意那些所谓的礼节,此刻只想,狠狠的抱着萧谨行。 告诉他,她没死。 萧谨行此刻自然也是把白墨婉紧紧的搂抱着,仿若是在给她温暖一般,他柔声道,“我来了,别怕。” “嗯。”白墨婉在萧谨行的怀抱里,重重的点头。 此刻也是真的因为萧谨行的到来,而心安。 两个也不知道抱了多久。 叶栖迟其实也没有打扰。 还非常悠然自得的,看着男女主重逢后的深厚情感。 就是因为有些冷。 因为她身上的棉袄,在刚刚紧急时刻,拿去把火苗给熄灭了,现在寒风吹进洞口,冻得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一声喷嚏。 萧谨行似乎才注意到叶栖迟。 白墨婉似乎才尴尬的想起,叶栖迟还在这里。 而她现在,抱着的是叶栖迟的丈夫。 她连忙从萧谨行的怀抱离开。 萧谨行也转头看到了叶栖迟。 叶栖迟哆嗦摩擦着自己的双臂,“你们继续继续,我去找点干柴回来。” 想着,还是要等明天天亮后再走。 “你怎么在这里?”萧谨行问。 对于叶栖迟和白墨婉在一起还是有些诧异。 对。 今天狩猎失踪的人有三个。 萧谨言,叶栖迟,白墨婉。 现在皇宫出动了所有人来找他们。 他猜到,白墨婉和叶栖迟可能都发生了危险,但没想到,两个人是在一起的。 “我从太子那里离开后,就遭受埋伏暗杀,刚好宸王妃路过,救了我。我们在被追杀过程中,从陡峭上摔了下来,也是宸王妃给我疗伤,现在在洞穴中,等你来救我们。”白墨婉连忙回答道。 口吻中,也带着对叶栖迟的感激。 萧谨行看向叶栖迟。 黑暗中,其实都看不太清楚模样。 叶栖迟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视线,她淡淡的说道,“不用感谢,医者仁心。” 萧谨行抿了抿唇瓣。 叶栖迟转身就打算走出洞口。 “等等。”萧谨行叫着她。 叶栖迟皱眉。 “今晚就走。”萧谨行说道。 “怎么走?白墨婉受伤了,还不轻。”叶栖迟提醒。 而且黑乎乎的,看都看不清楚。 “我之所以一个人前来,就是因为担心搜救的侍卫里面,有人暗藏了心思。”萧谨行意味深长的说道,“在混乱中,正好可以趁机杀人。” “你的意思是,萧谨慎可能会让人在找到白墨婉之后,杀了白墨婉。”叶栖迟直白。 “也不是不可能。”萧谨行说道,“因为婉儿悔婚,萧谨慎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婉儿。” 叶栖迟点头。 也是认同萧谨行的观点。 萧谨慎不会主动去杀白墨婉,但既然白墨婉已经出事儿了,他顺势补一刀,这算盘倒是打得很好。 “也不排斥,除了萧谨慎之外,还有其他人想要杀了婉儿。”萧谨行说道,“比如今日要刺杀婉儿的人,或许也混在侍卫中。” “所以你也觉得,之前刺杀白墨婉的人不是萧谨慎,是另有他人,而且这人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低?”叶栖迟问。 萧谨行应了一声,说道,“我猜想是……” “太子妃?”叶栖迟脱口而出。 萧谨行眼眸一紧。 是没想到,叶栖迟居然猜了出来。 白墨婉听到她这么一说,明显惊讶。 但说出来之后。 就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她不由得看着叶栖迟,为这个女人的聪明,而感到了那么一丝,对自己的失望。 为何。 叶栖迟能够想到,她却半点都没有想到。 “如果萧谨慎想要得到婉儿的事情被高婧仪知道,那么高婧仪绝对会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如果皇后要真正得到白家军的拥簇,那么皇后就一定要让婉儿当上太子妃,做足他们的诚意。高婧仪太子妃的地位也就会不保。”萧谨行冷冷的说道,“唯一迫切想要让婉儿死的人,就是高婧仪。” 叶栖迟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 高婧仪肯定是早发现了,皇后对白墨婉有了心思,便早就预谋杀掉白墨婉。而且就算白墨婉没有和萧谨慎悔婚,但她如果杀了白墨婉,白墨婉就不能嫁给萧谨慎,白家军自然也就不会成为萧谨慎的麾下,她在皇后太子面前就是立功,但如果白墨婉没有嫁给萧谨慎,那么她杀了白墨婉,白墨婉也就不能嫁给了太子。 保全自己又可以立下大功的事情。 高婧仪就会去,铤而走险。 “太子死了吗?”叶栖迟突然问。 萧谨行没有回答叶栖迟。 似乎,并不想要让知道他们的计谋。 就如这次狩猎大会,他们让白墨婉当诱饵然后去杀太子之事儿,萧谨行也没有给她说过。 算了。 她也懒得去关心了。 反正和自己关系不大。 她唯一想的就是,萧谨行何时拿下江山,她便能够潇洒离场。 “那走。”叶栖迟转移话题。 萧谨行是怕耽搁了时间,其他人也找到了这里。 现在早点回去,才能确保真正的安全。 “婉儿,你到我背上来。”萧谨行转身对着白墨婉,蹲下了身体。 “行哥哥……”白墨婉还是有些羞涩。 “上来。”萧谨行很坚决。 白墨婉终究也没有拒绝,她身体趴在了萧谨行的背上。 萧谨行背起白墨婉,丢下一句话,“你跟着。” 叶栖迟应了一声。 三人一起走出了洞穴。 卧槽。 好冷。 叶栖迟冻得身体都在发抖。 今日狩猎,本也没有穿太多。 但多少还有件薄棉袄在身上的。 刚刚一个激动,棉袄扑在了火堆上,全是灰不说,还烧了些破洞,也是不能穿了。 此刻就穿了一件单衣。 在这森林里面至少零度以下的天气,简直是要人命啊。 叶栖迟蹦蹦跳跳跟在萧谨行的身边,就是在不停的给自己取暖制造温度。 她真的是怕被冻死了。 萧谨行似乎也发现了叶栖迟的举动。 看着她冻得直哆嗦。 终究。 还是什么都没说。 三个人到达了刚刚他们摔落下来的陡峭。 叶栖迟摔下来就观察过了,想要轻功飞上去,她反正是做不到。 萧谨行可能做得到,但现在背着白墨婉,难。 白墨婉此刻受伤严重,身体内还残留这毒素,想要运用轻功,不可能。 所以。 他们怎么走?! “我下来时,留了树藤。但树藤的长度有限,在半山腰的位置。”萧谨行说道。 萧谨行这狗男人,果然做事情靠谱。 这半山腰,她觉得以她的能力,应该都能到达。 “我先背着婉儿上去,你用身体帮我垫一下,方便我轻功运用。”萧谨行对叶栖迟说道。 “哦。”叶栖迟也没有拒绝。 她蹲下身体。 萧谨行运用轻功,直接踩到了叶栖迟的身体上,然后垫着她的肩膀,一个用力,萧谨行便背着白墨婉飞了上去。 叶栖迟被萧谨行刚刚那一脚,还是踹得有些痛。 玛德。 叶栖迟忍不住爆粗口。 她揉着自己的肩膀,听到萧谨行叮嘱的声音,“你先别上来,树藤支撑不住这么多人。” “好。”叶栖迟回答。 你们先走先走。 她也不急于这么一会儿。 叶栖迟就在原地,跺脚,不停的哆嗦着跺脚。 等了差不多半炷香时间。 应该,上去了。 叶栖迟实在也是忍不住了,便运用轻功,然后去半山腰的位置找树藤。 她用尽了全力,好不容易是看到了那根树藤。 但关键是,她居然飞不到那么高。 艹。 她高估了自己吗?! 果然,她还是很菜。 萧谨行背着个人都能上去,她居然上不去。 叶栖迟试了两次。 两次树藤都在她一米远的距离,就是怎么摸都摸不到。 完了。 萧谨行此刻肯定已经带着白墨婉走了。 难不成,她就这么又被困在了这个地方?! 关键是太冷了。 她怕她会被冻死。 叶栖迟咬牙。 决定再试一次。 她活动着身体,再次运用轻功。 刚腾飞上去。 身体陡然被下来的人撞到。 撞得叶栖迟两眼昏花。 身体也在那一刻,直接就要摔了下去。 也就在那一瞬间。 一个强壮的手臂将她瞬间抱进了他坚硬的胸膛里面。 叶栖迟在萧谨行的怀抱里,落在了地上。 没摔死。 万幸。 萧谨行抱着叶栖迟单薄的身体。 碰到她衣服的地方,都能够感觉到她身体冻成了个冰块一般,半点温度都没有。 “你衣服呢?”萧谨行冷声问道。 叶栖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都还心有余悸。 刚刚差点就要摔死了。 “被火烧坏了。”叶栖迟回答。 “你能再蠢点吗?” “我不是为了救你的婉儿吗?!”叶栖迟也有些冒火。 萧谨行除了会说风凉话,说不出来一句感激吗?! 要不是为了救白墨婉。 她今晚能这么倒霉吗?! 萧谨行被叶栖迟这么一吼,脸色有些难看。 却忍了忍什么都没再多说。 估计也是,不占理。 他放开叶栖迟。 叶栖迟又感觉到一阵寒风来袭。 不得不说,此刻萧谨行的身体还真的挺暖和的。 她还真的有那么一丝不舍得他放开。 但想都不用想,萧谨行绝对不会这么这般好心。 特别是,白墨婉还在。 她哆嗦着身体,“你蹲下,我踩着你的身体应该能够飞上去。” 就像刚刚,萧谨行利用她那样。 礼尚往来,萧谨行怕也是不会拒绝的。 然而萧谨行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并没有蹲下身体。 那一刻却解开了自己身上的那件棉袄,扔给了叶栖迟。 叶栖迟拿到带着萧谨行温度的棉袄时,真的是受宠若惊。 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 萧谨行居然这么好心。 “别想多了,不过是感谢你,救婉儿一命。”萧谨行冷漠道。 叶栖迟翻了个白眼。 但想着,有得衣服穿就行。 管他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她连忙就把萧谨行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虽然很大,但是真的暖和啊。 瞬间有一种,从冰冷地狱到了温暖天堂的感觉。 “走了。”萧谨行叫着她。 “好。”叶栖迟做足准备准备运用轻功。 却就在那一刻。 萧谨行长臂一揽,揽着她的腰间,让她整个人直接靠近了他的怀抱里,“抱紧我。” 萧谨行命令。 叶栖迟连忙抱紧了萧谨行的身体。 萧谨行运用轻功,直接带着叶栖迟,飞上了半山腰,一把稳稳的抓住了树藤。 叶栖迟不由得感叹。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练功。 否则万一萧谨行良心不发现,她就得冻死在这里。 从小到大都很清楚,凡事都得靠自己,不能依靠了任何人。 萧谨行一手搂抱着叶栖迟,一手抓着树藤,再稍加运用轻功。 两个人便很爬上了陡峭。 陡峭上,白墨婉被萧谨行放在一颗大树下靠着,等他。 此刻就看到萧谨行和叶栖迟上来了。 萧谨行抱着叶栖迟上来的。 两个人抱在一起的画面……还是让白墨婉有些,吃醋。 上一世的萧谨行,从来不和任何女人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从来不会……现在却和叶栖迟抱得这般紧。 虽然知道是为了救人,但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当然她也不会无理取闹。 也就不会表现出来。 萧谨行和叶栖迟上来后,萧谨行便放开了叶栖迟,直接走向了白墨婉,把白墨婉又背在了背上。 白墨婉趴在萧谨行身上时,才发现萧谨行身上的棉袄不见了,“行哥哥,你的衣服呢?” “给叶栖迟了。”萧谨行淡淡的说道。 白墨婉心里,又有了一丝妒忌。 这样寒冷的天,萧谨行居然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了叶栖迟。 她轻抿了一下唇瓣。 在努力让自己不介意。 “我背着你,很温暖。”萧谨行解释。 也怕被白墨婉误会。 白墨婉勉强让自己笑了笑,“我身上很暖和吗?” “嗯。”萧谨行点头。 “那我再抱你紧一点。”说着,白墨婉便又抱紧了萧谨行的身体。 叶栖迟就这么在他们身边。 谁说古代人矜持了?! 谁说古代人不会打情骂俏了?! 这不是……很肉麻吗?! 嗯。 她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电灯泡。 他们随便……缠绵。 三个人在森林里面,徒步走了一段距离。 然后。 都停了下来。 因为。 明显感觉到了身边的异样。 三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保持着警惕。 然后缓缓,看到了面前,走出来的,不知道多少……狼。 在黑暗中,闪烁着绿色眼眸的狼,在不远处,堵住了他们的道路。 狼盯着他们,虎视眈眈。 随时可能,进攻。 只要,任何一方,但凡有那么一点,风吹草动。 三个人甚至不敢交流。 就怕。 他们的一个举动,让狼冲他们攻击而来。 而他们现在完全没有把握,可以战胜狼群。 第一。 不知道狼群到底有多少。 第二。 他们今天白天加上今晚一晚,早就身心疲惫。 想要再来对付一群野狼,饥饿的野狼,根本没有胜算。 “我的马在前方不远处。”萧谨行突然小声开口。 说话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怕,惊动了狼群。 “只要能够上马。”萧谨行说,“就可以逃过狼群离开。” 关键是。 怎么上马?! 他们现在一动。 狼群定然会,瞬间攻击他们。 “只能硬刚。”萧谨行说道。 根本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毕竟,狼群听不懂人话。 它不可能和他们谈判。 “行哥哥,你放我下来。”白墨婉突然说道。 萧谨行眼眸微动。 “你不要管我,你还能走,你要是背着我,我们可能都会死。” “不会。”萧谨行很坚定,“我们都不会死。” “行哥哥。” “我不会放下你。”萧谨行斩钉截铁。 白墨婉被萧谨行感动了。 重生一世,她虽不想再死,但也不想连累了萧谨行。 她抱紧了萧谨行的脖子。 如果这次真的难逃一劫。 那她宁愿,和萧谨行一起死。 两个人的互动,叶栖迟就这么看在眼里。 这生死关头还能谈情说爱…… 行行,是她不懂爱。 她现在只在想,怎么活着。 这么多狼群,真的可以活活的把他们咬死,然后吃得骨头都不剩。 想想都觉得恐怖。 叶栖迟让自己保持冷静。 既然只能硬刚…… 她开口说道,“我发一个飞镖出去,先分散狼群的注意力,然后便逃走。” “好。”萧谨行点头。 叶栖迟手指尖的飞镖,猛的一下,直接往狼群中飞了过去。 直接,命中一匹狼。 狼群明显受到一丝惊吓。 也就在此。 三人迅速往一边疯狂的跑去。 他们一跑。 狼群便全部都追了上来。 速度之快。 在晚上,在森林中。 他们便完全不是,狼群的对手。 他们的速度,惊人的快。 一旦被追上,无数头狼扑过来,武功再强的人,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三个人拼了命的奔跑。 狼群越来越近。 萧谨行突然狠狠的吹了一记口哨。 瞬间,看到一匹白色的骏马从森林中奔跑过来。 萧谨行看到自己的马儿,用尽全力运用轻功,身体从地面上腾飞,背着白墨婉迅速坐在了马匹上。 坐上之后。 便拽着缰绳,疯狂离开。 离开时,似乎是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叶栖迟,被一群野狼……攻击! 第136章 所幸,还活着 夜色弥漫。 森林中,布满了绿色的眼眸,虎视眈眈的全部朝着叶栖迟扑面而来。 萧谨行背着白墨婉,骑回到了他的骏马上。 骏马载着他们疯狂逃离狼群,疯狂离开。 离开之时,萧谨行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叶栖迟瞬间被狼群淹没。 还有一些狼群,追赶着他们。 然而那一刻。 萧谨行骑着马离开的步伐却似乎,在慢慢减弱。 或许下一秒,追赶他们的狼就会从地上腾飞起来,直接咬着他们的身体,也或许,狼会直接咬断了,马儿奔跑的四肢。 “行哥哥。”白墨婉自然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那一丝犹豫。 她也不想丢下叶栖迟。 如果可以,她定然希望三人都能够活着。 叶栖迟救她一命,她定然也想报答她。 但现在的情况是。 如果他们三人留下来,他们三个人或许都会死。 她好不容易重生一世,好不容易才重新活过来,她还有家仇未报,萧谨慎还没有被她一刀杀死,她还没有报答萧谨行对她的恩情,她不想就这么死了。 如果真的要有牺牲。 就牺牲叶栖迟一个人。 叶栖迟本就应该死的。 不知道她为何还活着。 分明,在半年之前,她就应该死了。 或许只是因为她的重生同时也改变了叶栖迟的人生,但有些命运还是逃脱不了。 对叶栖迟而言,她好多活了半年…… 白墨婉有些害怕的声音让萧谨行那一刻似乎,突然冷静下来。 此刻留下。 死的便是他们三人。 家仇大业,心爱的人,他丢不下。 他眼眸一紧。 把随手携带的那把宝剑,扔到了狼群中。 他能帮她的,就这么多。 然后,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的,骑马载着白墨婉离开了。 血腥的夜晚。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萧谨行和白墨婉走了。 毫不犹豫将她留下了下来。 越走越远。 很快就消失不见。 在他们离开那一刻。 无数头狼,就疯了一般的往她身上扑面而来。 别说她现在一个人。 就算是萧谨行和白墨婉两个人留下来,他们可能都会被狼给咬死。 叶栖迟用尽全力,在不知道被多少只狼咬了之后,终于挣脱开,运用轻功飞到了树上。 此刻全身都是血,血淋淋的,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没办法自愈恢复。 她上了树。 无数的野狼就在下面狰狞的围着这棵树。 叶栖迟抱着树干,在想自己能不能这么抱一晚上,或许,皇宫的侍卫军还在找他们的下落,或许还能有一丝生机。 却在那一刻。 无数头野狼,开始猛烈撞击树干。 一下一下。 不停的撞击。 树干摇摇欲坠。 如此下去,树木肯定会被野狼撞倒。 叶栖迟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群野狼,到底是饿了多久,非要吃她不可吗?! 而以她现在的体力,想要运用轻功飞到另外的树上,已经不可能了,她甚至觉得,她现在已经筋疲力尽到,动都动不了。 一旦树干倒下去。 她可能就会被下面的饿狼,咬得,连骨头都不剩。 叶栖迟想了很多。 终究。 不想死。 对生命的敬畏,也让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她看着离她不远处的那把萧谨行留下来的宝剑,此刻正插在地上。 这算是萧谨行对她最大的仁慈是吗? 留下它。 至少还给了她一把武器。 她现在身上没有弓箭,飞镖根本不能保自己周全。 如果有一把剑。 或许还能多支撑一会儿。 或许还能让自己多活一会儿。 她咬紧了唇瓣。 在野狼在最后一刻将大树撞倒之时,叶栖迟身体跳跃,直接落在了宝剑的位置,然后拿起宝剑。 拿起宝剑那一刻。 手臂就被野狼,一口咬了下去。 叶栖迟忍着剧烈的疼痛,还是拿起了宝剑,一剑,将野狼砍死。 接着,无数的野狼,全部朝她攻击而来。 多到。 她数不清。 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 也不知道,她被野狼攻击了多少次。 也不知道她身上都被野狼咬成了什么样子。 身体,或许早就鲜血淋淋,皮开肉绽…… 她一边砍杀着野狼。 一边在想,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 下一秒。 是不是就彻底的倒在地上。 然而成群的野狼将她的身体,四分五裂,然后叼着它们的战利品,把她吃得,骨头都不剩。 这比。 她在末世死的时候,更加惨烈。 那一次可以说是意外,自己的预判失误,亦或者,被算计。但不管如何,却也是死得干脆,丧尸直接咬断了她的脖子,她便也没有多少疼痛感觉,就死了过去。 这次。 这次……真的是生生的体验了一把,死的过程。 惨目忍睹,惨烈无比的过程。 …… 天色。 亮了。 越来越亮了。 整片森林终于恢复了宁静。 冬日和谐的阳光铺洒在了林间,似乎让人感觉到了,冰冷的温暖。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耀眼的,仿若珍珠一般的阳光碎碎。 还真是难得的,再一次见到了,太阳。 她眼眸微动。 远远的,听到了马蹄声。 一群马蹄声。 她在想。 要此刻是有人来杀她。 她便,让他们杀了。 不想反抗了。 不说现在的身体还能不能反抗。 她也累了。 昨晚上和野狼的拼杀,已经让她想要放弃活着的机会了。 她可能不会,再去经历一次了。 她就这么,淡漠的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 淡漠的看着,一行人离她越来越近。 然后看清楚了。 最前面的人是萧谨行。 叶栖迟想要笑一下。 那一刻是真的觉得自己,可能还能活着。 却在那一刻,根本笑不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脸已经僵硬到,没有了笑容,还是说,野狼咬破了她的脸颊,连面部表情也做不出来了。 总之,她就只能这么看着萧谨行。 在昨晚上离开之后,直到现在才回来的萧谨行。 回来。 给她收尸吗?! 他应该猜到,她要是死了,就是被狼狗咬得,骨头都不会剩。 哪来的尸体。 也或者,他就是来确认一下,她是不是死了。 如果死了。 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娶了白墨婉。 叶栖迟还真是佩服自己,此刻站着都成问题,心里却还能想那么多。 或许就真的是,没有期待。 也就,不会觉得失落。 更不会,依赖了任何人。 然而那一刻…… 却在萧谨行下马想要抱起她残缺不全的身体时,她避开了。 那么笨拙。 还是躲开了萧谨行的大手。 萧谨行的手僵硬在半空,看着叶栖迟。 看着血淋淋的叶栖迟。 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来这里,看到的就是一堆鲜血,叶栖迟被野狼吃得,骨头都不剩。 或许,就剩下她身上的留下来的,一堆破烂的衣物。 他真的没有想到,会看到叶栖迟活生生的站在那里。 尽管,身体到处都是伤,全身血肉模糊,身体上好多地方的肉,都缺了好大一块。 如果不是他走近后,看到她空洞无神的眼眸中,那么闪烁了一下,他真的以为,她就是个活死人站在那里,只是保持着自己的尊严,没有倒下而已,事实上,已经没有生命了。 而她身边。 满地的狼尸。 满地的血。 昨晚上。 她是怎么做到。 在这么多野狼的攻击下,活下来的。 惨烈的活下来的。 他的大手,又想再次靠近叶栖迟。 是想,带着她离开这里。 离开血腥无比的地方。 “别碰我。”叶栖迟说话了。 声音很轻,但还是听得明白。 萧谨行眼眸紧紧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的眼神中,并没有恨。 只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感情而已。 萧谨行心口,就这么,仿若被刀刺了一剑。 他知道叶栖迟会恨他。 不管她活着还是没有活着。 她都会恨。 他甚至在想,叶栖迟被狼咬死的那一刻,她心里想的应该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此刻看到叶栖迟的模样……从她眼神中看不到恨,却好像比恨,让他更痛。 他承认。 他对叶栖迟有些心软了。 昨天抛下叶栖迟那一刻,就开始……心软了。 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他只会保护一个女人,只会保护白墨婉一人。 现在却开始对叶栖迟,产生了巨大的愧疚。 这样的心思,似乎违背了他一直以来做人的宗旨。 他一直都很清楚。 在意的越多,在意的人越多,他被束缚被威胁得就越多。 “我们三人,唯有你,可能活着。”萧谨行开口,清淡的声音,其实也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就是冷漠的,在阐述一件事情。 叶栖迟眼眸微动。 这一刻就这么和萧谨行四目相对。 “你身体,可以自愈。”萧谨行对视着她的眼神,一字一顿,说得清楚明白。 和叶栖迟这么久的相处。 他大抵上也知道了叶栖迟身体的一个异样,她和常人不同的就是,受了再大的伤,她都可能恢复得过来,而且很快,所以,就算她被狼咬成这样,她还可以坚持活着,如若换成是他,或者白墨婉,以现在的流血量和伤害,也死了。 唯有她留下来。 生存的几率会很大。 叶栖迟听到萧谨行的解释,似乎是笑了一下。 是啊。 她有自愈的能力,所以在任何危险下,她活着的几率更大。 所以。 他一走,便是一个晚上。 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来救她,也是觉得,她可以活得更久吗?! 算了。 都不重要。 反正和萧谨行之间,也不过是合作关系。 合作,也会经历背叛。 谁说了,合作就一定要对对方一辈子忠诚。 利益不同的情况下,瞬间就会分道扬镳。 萧谨行也看到了叶栖迟嘴角的笑容。 很淡很淡,被血肉已经模糊了。 但似乎还是清楚了,她嘴角的讽刺。 对他的讽刺。 对他找的借口,讽刺不已。 事实上。 何尝不是借口?! 何尝不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借口。 “萧谨行,你知道……”叶栖迟的声音真的很低很低,此刻的身体状态,常人根本是说不出来话的。 但是叶栖迟,就是可以,那么完整的说出来。 即便。 声音很小。 她说,“我也能感觉到痛。” 一句话。 直接刺痛了萧谨行的心口。 仿若,万箭穿心。 他拳头不自觉的紧握。 叶栖迟在说,她不会死,但她也会痛。 被这么多狼群撕咬,身体受这么多的伤,她也会痛。 她的身体也会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萧谨行喉结上下起伏。 喉咙处,似乎有些,哽咽。 他却强忍着,让自己依旧一脸冷漠。 冷漠的对叶栖迟的话,无动于衷。 冷漠的说道,“回去医治。” 回去医治,便把一切,全部都抹掉了。 “我自己走。”叶栖迟回答。 不想萧谨行来碰她的身体。 既然。 她能够自己在狼群中活下去,她就能够,自己回去。 不需要,任何人的依靠。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冷淡的模样,话语中那般虚弱,却就是让他感觉到了她的坚毅,就是让他,想要伸手抱过她,也伸不出那只手。 他吹了一声口哨。 一辆白色的骏马,出现在了叶栖迟的面前。 叶栖迟看了一眼。 昨晚就是它,载着萧谨行和白墨婉,把她丢下的是。 但对比起来。 还是觉得,马比萧谨行顺眼。 她伸手,用尽全身力气,爬上了萧谨行的马背上。 爬上去,身体就再也支撑不住的,趴在了马背上。 白色的骏马,瞬间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红得刺目。 小伍,还有一行侍卫是跟着王爷一起来找王妃的。 此刻看到王妃的模样…… 他都真的看不下去。 他连忙下了马,把自己的马让给了王爷。 萧谨行骑上了小伍的马,走在前面。 萧谨行的马驮着叶栖迟,跟在他后面。 一行人,从森林中走了出来。 走出去之后,这里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人了。 所有皇亲国戚全部都离开了,昨晚上或许发生了很多事情,很多很多,但对现在的叶栖迟而言,她觉得她自己活着更重要,便对其他事情,也不是那么感兴趣了。 她就一直被萧谨行的马驮着,回到了宸王府。 宸王府大门口。 好些人在门口等她。 绿柚在。 古幸川也在。 古幸川是知道狩猎大会出事儿了,便一早就来了宸王府,听闻叶栖迟一个晚上没有回来,就一直在宸王府等。 没想到,等回来的却是叶栖迟,这般生死不明的模样。 她身上的血,还有那露出来的皮开肉绽的肌肤……仿若,连她身上的白骨,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他眼眶猩红。 身体在那一刻,似乎压抑得发抖。 身边的绿柚看到叶栖迟的模样,真的没有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才来。 “王妃,王妃……”绿柚连忙靠过去。 真的不敢想象,王妃居然受伤这么严重。 一个晚上,王爷和王妃都没有回来,现在回来,却是这般惨烈的样子。 王妃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身体会烂成这样。 她现在想要去拉她,却都不知道,拉她哪里。 她身上哪里,还可以碰的。 她就只是哭泣,无法控制的,哭得撕心裂肺。 她满脑子都是,王妃现在的身体不知道多痛,不知道多痛多痛。 叶栖迟此刻是闭着眼睛的。 因为虚弱到,真的连眼皮都抬不起。 耳边就听到了,绿柚的哭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好似在哭丧。 她本想要阻止绿柚。 这一刻却反而,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睁开眼睛,看着绿柚伤心欲绝,心痛不已的模样。 事实上。 还是有人,不想她死的。 她就这么看着绿柚,有这么一瞬间,也被这个小蹄子感动了。 却在下一秒。 她的视线被一个男人挡住了。 萧谨行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伸手,想要把她从马背上抱下来。 现在的叶栖迟,想要自己下马……除非摔死她自己。 那一刻。 她却还是拒绝了。 她动了动手指。 手指都已经被咬得,破烂不堪。 她手指的方向,指向了古幸川。 一直看着她,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男人。 萧谨行眼眸微动。 叶栖迟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是想要让古幸川来抱她下马。 萧谨行抿紧了唇瓣,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小伍站在王爷的旁边,也都是手心在冒汗。 王爷其实对王妃的关心…… 但终究。 昨晚上,王爷丢下王妃,便是丢下了。 做任何事情都没办法弥补。 他此刻更希望,王爷可以尊重王妃的意思。 王妃现在不想见他,也是王爷自己应该承受的。 如此僵持了小会儿。 萧谨行让开了。 身体,从叶栖迟面前走开。 古幸川也在第一时间,走到了马匹前,将叶栖迟从马上抱了下来。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抱哪里,叶栖迟才不会痛。 却还是忍受着,把叶栖迟抱了下来。 叶栖迟眉头皱了一下,因为真的很痛。 她咬牙,静静的躺在了古幸川的怀抱里。 古幸川把叶栖迟抱进了叶栖迟的院落,一行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叶栖迟被放在了床榻上。 此刻也早有御医等候在王府。 萧谨行冷声吩咐,“给王妃看看伤势!” “微臣遵命。”两个女御医,便连忙上前走到床榻边。 于此,绿柚也连忙把屏风要挡过去。 其他人自然都要回避。 叶栖迟却抓紧了古幸川的手。 如此举动,所有人自然都看到了。 古幸川看着叶栖迟的模样,有些讶异她的举动。 萧谨行也这么冷漠的看着。 “在外面别走。”叶栖迟虚弱地说道。 意思是,就算出去了,也别离开。 “我不会走。”古幸川给与承诺。 叶栖迟才放开了古幸川的手。 古幸川走出了屏风。 就一直站在屏风外等候。 萧谨行没走。 就这么站在床榻前,看着此刻御医小心翼翼解开叶栖迟,破烂不堪全是鲜血的衣服。 “你出去。”叶栖迟看向萧谨行。 萧谨行眼眸微动。 下一刻,还是转身离开了。 因为,叶栖迟的眼神,真的很嫌弃。 他走出屏风。 正面看着古幸川。 古幸川眼中的关心,深切的关心,真的是毫不掩饰。 此刻看到萧谨行出来,便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所有注意力也都放在了,叶栖迟病情上。 萧谨行也把视线转移了。 此刻。 门外小伍走进来,“王爷。” 萧谨行转眸。 “刚刚收到皇上谕旨,让您即刻入宫,说是,关于太子薨逝的事情。” 萧谨行眼眸看着屏风内。 小伍连忙说道,“如若王爷不舍王妃,小的便去……” 话未说完。 萧谨行就直接离开了。 小伍叹了口气。 虽然抗旨死罪,当然皇上肯定不会杀了王爷,也会受到些处罚,但怎么都觉得,现在王爷更应该陪伴在王妃身边。 他也是知道,王爷是丢下了王妃,王妃才会受伤如此严重。 要现在就这么走了…… 王妃怕真的是,对王爷彻底死心了! 第137章 萧谨行的原因 萧谨行离开。 御医也开始检查叶栖迟的伤口。 解开她的衣服,看着她血淋淋的身体时,也不由得倒抽了口气,身体都被咬成这个样子了,怎会,还活着?! 一般人,大概早就死了。 “帮我把伤口稍微清理一下就行。”叶栖迟开口。 绿柚在旁边早就哭成了个泪人。 此刻看清楚王妃身上的伤势之后,整个人仿若都崩溃了一般。 怎会这么严重?! 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会变成这样。 身体似乎都残缺不全。 到底,又是这么活下来的?! 现在,居然还能开口说话。 虽然虚弱。 但却真正切切的,还活着。 御医连忙恭敬道,“是,王妃。但是王妃,你的伤势……臣行医这么久,从未见人受过如此重的伤,从未见人,受过这般伤之后还活着,您是第一人。” 叶栖迟没有回答。 是。 换成其他任何人,早死透了。 昨晚上,本也是抱着终究要死的决心。 却在要死那一刻,却又不甘就这么放弃。 就一次又一次的,拼命让自己站起来。 拼命一般的屠杀。 不知道屠杀了多久。 身边满地的狼尸,身上满身的血…… 后来,那群野狼走了。 大概是被她,吓到了。 大概是觉得,这头猎物,没它们想的那般容易得到。 所以离开了。 狼群离开后,她却一点都走不动了。 她那一刻,甚至连痛都感觉不到。 整个人僵硬在那里,只是在想,还能活多久。 还可以,活多久…… 叶栖迟紧咬着唇瓣。 御医开始给她处理伤口了。 血铮铮的伤口再次被碰到,锥心的痛。 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拳头上的伤,因为她的用力,血又从身体中,渗入了出来。 “王妃,王妃……”绿柚吓得,全身都在哆嗦。 此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遍又一遍叫着叶栖迟。 叶栖迟忍受着的疼痛,没办法去安慰绿柚。 她甚至有点想,痛晕了过去。 这样,就不会感觉到疼痛了…… 古幸川,就这么一直在屏风外,听到绿柚哭个不停的声音,却并没有听到,叶栖迟惨叫的声音。 到底要多能忍,才能让自己,不发出一丝,痛苦的叫声。 古幸川眼眶红润了一片。 站在外面,拳头也紧紧的握在一起。 在没有遇到叶栖迟之前,从未对任何人心动过,所以从来没有感受过,心爱之人受伤是什么滋味,从未感受过内心会这般难受,恨不得,所有的伤痛都由他来承担。 那一刻。 古幸川眼眸紧了又紧。 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地涌出,又强忍着咽下。 以后。 就算拼了自己性命,他也一定不会再让叶栖迟,受这般痛苦! …… 皇宫。 从昨日发现了太子萧谨言的尸体开始,皇亲国戚,重要大臣等,便全部都在大殿上,没有任何人离开过。 唯有。 宸王萧谨行。 他此刻重新回到大殿上,跪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萧谨行!”萧湛平龙颜大怒,“谁允你离开皇宫的,你简直胆大滔天,没有朕的允许,居然敢擅自离宫!居然还打伤了朕的御前侍卫,你该当何罪!” 一声怒吼,让原本就紧绷的大殿,更是让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声。 就怕,皇上把怒火牵扯到了,他们的身上。 太子的死,本就让皇上动怒不已。 不管自己对这个儿子有多不期待,但终究是自己的孩子,而且萧湛平子嗣本就单薄,死了太子,便就只剩下三位皇子了,定然悲痛不已。 然而在太子的死因不明之下,萧谨行居然擅自离开,简直是犯了皇上的大忌。 萧谨行跪在地上,回答道,“儿臣担心儿臣妻子安危,便离宫了一趟。儿臣自知不对,还请父皇惩罚!” “来人!”萧湛平冷声道,“把宸王带下去,杖打二十!” 大殿上所有人都倒抽口了气。 近段时间,萧谨行向来受到萧湛平的偏爱,此刻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的就要处罚了萧谨行。 这一刻也总算是领会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萧谨行被带了出去。 白墨婉站在大殿上,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的身影。 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却不敢给萧谨行求情。 她很清楚,现在皇上在怒气上,谁开口说话,此刻谁就会一并受到责罚,得不偿失。 她心里自然还是有些心疼。 想到二十大板打在萧谨行的身上…… 白墨婉又不自觉地,咬紧了唇瓣。 昨晚深夜他们才从狼群中,离开。 从森林中出来时,恰逢太子的尸体已找到,且已禀报回了皇宫,皇上下令,今日参加狩猎大会的所有人都必须进宫,没有调查出太子的死因前,谁都不能擅自离开皇宫半步。 萧谨行本打算放下她就带着一行侍卫回去救叶栖迟。 但皇上的命令,谁都不敢违背,侍卫头领直接将萧谨行和她拿下,强行带他们回宫,并说道,“皇上有令,宸王和楚王必须立即回宫,这是皇上的口谕,违抗便是抗旨!” 萧谨行选择了违抗圣旨,他毫不犹豫的,准备回去。 被层层侍卫拦住。 侍卫只听命于皇上,皇上下的命令,就会执行到底,不管对方是谁! 一场打斗之下,萧谨行败下阵来。 侍卫太多,且都是御前大内侍卫,武功高强。 再则萧谨行一晚的劳累疲倦,身体也已经透支。 在几次打斗之下,被侍卫桎梏着,强行带回了皇宫。 带回皇宫后,所有人便都在大殿上,太子的尸体自然也已经回到了皇宫,皇上亲自严查,太子的死因。 所有人都阐述了自己打猎的全过程。 都在,避开自己的嫌疑。 萧谨行却三番两次请求,离宫。 多次的顶撞,让本就盛怒的皇上,更是龙颜大怒,直接让人把萧谨行关押了起来。 却没想到,带去关押的途中,萧谨行打伤了御前侍卫,在宫外袁文康的掩护下,终究还是离开了皇宫。 如此举动,自然是引起了皇上对萧谨行的大大不满。 此刻重新回到宫殿上的萧谨行,自然会受到皇上的一番重罚。 白墨婉听到了大殿门口,一声声响亮的杖刑声。 明知道,叶栖迟不可能活得下去。 萧谨行却还要冒死去救她,又是何必?! 从他们丢下叶栖迟离开那一刻,叶栖迟就凶多吉少。 经过了几个时辰,叶栖迟怕是被野狼咬得骨头都不剩了,萧谨行明知道的事情,却还是要这么去惹怒了皇上…… 白墨婉心里终究有些不是滋味。 萧谨行对叶栖迟的好,似乎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 事实上。 丢下叶栖迟,她心里也不好受。 安慰自己的是,叶栖迟半年前就该死的,现在多活了半年,足够了,但真正想到叶栖迟为了救她,却最后被他们抛弃死了,心里也在过意不去,想着这辈子可能都会对叶栖迟抱着愧疚,也暗自决定,会完成她的遗愿,定然保护好他们家尚书府,然而因为萧谨行对叶栖迟的过于在意,却让她产生了那么一丝嫉妒。 对叶栖迟的愧疚,似乎也少了一半。 她抿紧了唇瓣,也在暗自,调整自己心里的波澜。 断不应该,有这般心情。 毕竟。 她能够对叶栖迟产生巨大的愧疚,萧谨行也会。 萧谨行只是,因着他的身份,可以为所欲为一些。 就算他违背了皇命,以现在的情况皇上顶多不过就是一番责罚,绝不可能要了萧谨行的脑袋,所以他可以不用那般顾虑,这么做,也不过是让自己内心能够,好受些。 至少他努力了。 并不是他不想救叶栖迟。 只是,救不了。 二十大板。 终于打完了。 萧谨行重新回到了宫殿。 没有皇上的允许,他依旧不能离开半步,也不能,让御医来帮他医治伤口。 他只能忍受着身体的疼痛,重新跪在了大殿中央。 背后都已,皮开肉绽。 此刻却还是要跪得笔直。 脸上的血色,也已惨白到了极致。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的模样,眼眶都红了。 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敢上前关心一句。 “萧谨行,朕才痛失爱子,不想再经历一次,你好自为之!”萧湛平冷冰的声音,狠狠地说道。 “儿臣知罪,儿臣定当谨记教诲。” 萧湛平便也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他手一挥。 萧谨行强忍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从大殿上,走到一侧,回到自己的位置。 自己的位置旁边,便是萧谨慎。 萧谨慎自然是冷漠的看着萧谨行,看着他被当众责罚自然是兴奋不已。 心里,却又莫名有些情绪。 萧谨行居然为了叶栖迟,违抗父皇,这样的事情,别说萧谨行,就连他都不敢。 到底。 萧谨行是对叶栖迟动真情了?! 那白墨婉呢?! 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萧谨慎脸色阴沉。 从萧谨行离开时的请求中,隐约知道叶栖迟是发生了危险。 所以,叶栖迟死了没?! 心口陡然一动。 就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般。 他居然在想到叶栖迟的死,会觉得难受,甚至窒息…… “萧谨慎!”皇上突然厉声怒吼。 突然的大怒,让萧谨慎连忙回神。 他刚刚居然在想叶栖迟,想得入神了。 此刻显然是,父皇叫了他两次,便大怒了。 萧谨慎连忙走到大殿中央,跪在地上,“儿臣在!” “你和萧谨行是想要气死朕是不是?!”萧湛平怒火冲天。 对于太子的死,就一直无法接受,萧谨慎和萧谨行却这般,让他失望透顶。 “儿臣知罪,儿臣只是看着三弟的伤势,有些……”萧谨慎故意不说出来,表现出来的就是对萧谨行的无比关心,他连忙磕头,“儿臣在大殿上有所分心,请父皇惩罚。” “够了!”萧湛平也没心思去惩罚任何人,他狠狠地说道,“你说说,太子为何而死?” “儿臣从刚刚仵作口中得知,太子因打猎发生意外,应该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头部撞击到了山中石头上,因没来得及及时医治,故此薨逝。”萧谨慎回答。 太子的尸体运回皇宫之后,自然是第一时间进行了尸体的检查。 仵作传回来的第一个验尸报告,便是如此。 萧湛平听到这样的回答,心里终究是来气。 堂堂太子,打猎居然会从马背上摔死。 他骑马射箭多年,到现在这把年龄,也从来未从马背上摔下来过。 萧谨言,简直愚蠢到让他不相信是他亲生儿子。 但终究是自己亲儿子。 这么一死,让他心里不好受。 就算得到仵作的回答,也不甘如此。 便让所有人陪着他一起,承受自己的丧子之痛。 “皇上,臣断不觉得仅仅如此。”大殿上,吏部尚书郑博涉上前,突然禀报。 萧湛平看向郑博涉。 自然吏部尚书便也是皇后那边的人。 太子一死,就意味着他们在朝中的权势倒戈,心里自然很是不舒坦。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萧湛平冷声问道。 “臣觉得,太子不可能出现打猎意外薨逝。以臣对太子的了解,太子从来不爱骑马射箭,打猎也不过是,陪同一趟而已,从几次狩猎大会来看,都没有什么收获,断然不可能,为了狩猎,而一个人在森林深处且没有任何侍卫的跟随。臣觉得,太子的死,定然不是意外那般简单,还请皇上明察秋毫,给太子一个公道。”说着,便跪在了地上,使劲磕头。 萧湛平听郑博涉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打鼓。 想来太子的本性就是贪图享乐,根本不可能为了猎杀而一个人去那么深的森林处,莫非是,有人故意引诱…… 萧湛平的视线,不由得看向了萧谨慎。 萧谨慎自然也发现了皇上的视线。 他不敢回视。 也知道,太子一死,他的嫌疑很大。 毕竟他和太子不和多年,动了杀心,情理之中。 但他没有那么蠢,这个时候去杀太子。 明知道,他丢失了白家军,按照常理他就要通过其他手段巩固势力,杀了太子自然是上上策,但这个节骨眼上,杀了太子就是引火自焚,他要动太子,也是后面找机会,绝不会现在就杀了他。 然而此刻郑博涉的一番话,虽然没有把矛头指向他,却也是,让所有人都开始怀疑。 他也在怀疑,太子到底死于谁之手。 郑博涉说得很对。 太子不爱打猎,为何会独自一人去深山打猎,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诡计。 而唯一的可能…… 萧谨慎咬牙。 那一刻几乎确定一定是萧谨行搞的鬼。 萧谨行就是想要把太子的死,诬陷在他的身上。 果然。 他就不应该看轻了萧谨行。 只是。 萧谨行到底是怎么做到,这般轻而易举杀了太子的。 他多次动了杀意,却迟迟不敢动手。 萧谨行却可以做得这么干脆,且避过了所有人的耳目。 萧谨慎不敢出声。 也不敢去指控萧谨行。 一旦指控,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反而让自己陷入不仁不义的地步,且更招人怀疑。 有些安静的大殿上。 萧湛平不发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开口。 宫殿外,皇后突然冲了进来。 顾不上什么礼节。 从昨天见到太子尸体那一刻,皇后整个人就崩溃了。 太子虽然平庸没有作为,却也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儿子一旦死了,她就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这辈子,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整个人崩溃到了极致。 也是从头到尾一直陪在了太子身边。 此刻突然出现,却也是让人有些惊讶。 而皇后于晴鸢,亦然也没有当初的风貌,此刻披头散发,虚弱沧桑。 她跌跌撞撞的直接冲进了大殿。 前朝大殿,断然不是后宫哪怕是皇后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皇后的此番做法,定然不合常理,但念着皇后丧子之痛,萧湛平倒也没有追究。 “皇上。”于晴鸢走进大殿之后,直直的跪在了地上,“你一定要为臣妾做主,一定要为我们的儿子做主。” 说完,就又不顾形象礼仪的,哭嚷出声。 萧湛平看着于晴鸢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受。 原本两个人互相猜忌算计,真正在儿子死的这一刻,却还是有了些怜悯。 对皇后的戒心也就不再那么重。 反而多了一份情感。 他说道,“皇后平身,朕自然会为我们的儿子主持公道……” “是楚王!”于晴鸢从地上站起来,站在大殿上,直接指着萧谨慎。 萧谨慎脸色微沉。 萧湛平眉头一皱。 “皇上,是萧谨慎杀了我们的言儿,是他杀了太子!”于晴鸢整个人情绪激动不已。 一想到自己孩子的死,就恨不得,把杀他儿子的人,碎尸万段。 “皇后……” “臣妾有证据!”于晴鸢狠狠地说道。 萧湛平整个人也一下紧绷了起来。 “这是萧谨慎随身携带的玉佩,如果没有记错,这是他十岁时,皇上亲自赏赐给楚王的,楚王便一直携带在身上,从来没有取下来过!”于晴鸢突然拿出来一枚玉佩。 萧谨慎脸一下就绿了。 他也是回到皇宫后,才发现自己玉佩不见了。 根本没有注意到丢在了什么地方,心里自然也有些忐忑,因在皇宫当着父皇大臣的面,自然也没有那个功夫去秘密派人查找,现在居然在皇后的手上…… 果然,他被萧谨行陷害了。 就是陷害他杀了太子。 “怎么回事儿?!”萧湛平脸色一沉。 太子出事儿,心里自然也是有些想法的。 萧谨慎杀太子的可能性最大。 他怒火冲天。 即便他给了萧谨慎再大的权利,即便他对太子大有不满,即便他一直在找机会削减皇后的势力,但也没有受命让他去杀了太子,他天大的胆子,居然去杀太子,居然兄弟残杀! “太子出事儿,臣妾便一直让侍卫去太子出事儿的地方反复寻找证据,臣妾不以为太子会因为打猎发生意外,所以便一直在寻找太子出事儿的线索,就让人找到了这枚被丢落在地上的玉佩,就在太子出事儿不远处!”皇后很是激动地说道,她狠狠地看着萧谨慎,眼睛红肿,想来是哭了一夜,此刻又疯狂的哭了出来,“萧谨慎,太子终究是你兄长,你怎会这般残忍不堪,你怎会这般?!” 萧谨慎被于晴鸢指控。 他连忙跪在地上,“儿臣未做过弑兄之事儿,还请父皇,母后明察。” “不是你,你的玉佩又怎会掉落在太子出事儿的地方?!”于晴鸢质问。 “儿臣不知。儿臣昨日一直在狩猎,并未注意到自己玉佩丢失,还请父皇明鉴!”萧谨慎极力为自己辩护,“母后也断然不能因为儿臣的玉佩掉落在地上,便认定儿臣是杀人凶手,这只能给说明,儿臣只是在太子出事儿的地方出现过。儿臣打猎,为了猎杀更多的猎物,森林之中任何地方儿臣都可能去过,不只是太子出事儿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有儿臣的足迹,而在这之中,儿臣无意掉落了自己玉佩,定然不能说明什么,还请母后不要因为伤心过度,便失了分寸。” 萧谨慎给自己做着强势辩护! 第138章 萧谨慎被关押 皇宫大殿上。 萧谨慎义正言辞的反驳着皇后的观点。 于晴鸢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绝不可能就这么三两句被萧谨慎说服,她狠狠地说道,“天下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情,太子出事儿,你的玉佩便掉落在太子身边?!为何,其他人的玉佩不掉落,偏偏是你的掉落了?!为何不是宸王的?为何不是和臻的,为何不是其他人的?!偏偏是你的!” “儿臣……” “皇上。”于晴鸢并不想和萧谨慎争论,她激动的对着萧湛平,“是不是萧谨慎,皇上比臣妾更清楚,皇上乃九五至尊,天选之子,皇上断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失了公平偏袒了谁!如此别说不能给臣妾交代,也不能给所有大臣,给黎明百姓交代。请皇上定夺!” 于晴鸢的话,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就是在逼着,萧湛平不得不公平公正的处理这件事情,甚至说,于晴鸢也坚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一定要让萧谨慎跟着陪葬! 萧湛平脸色铁青无比。 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被皇后如此逼迫,皇上的尊严也接受不了。 但此刻,却又不能,一下就反驳了皇后。 大殿上,皇后的势力不少。 他但凡有那么一点被抓到把柄,指不定,就会被做了文章。 当然。 萧湛平自然不可能让萧谨慎陪葬,先不说太子的死和萧谨慎到底有没有关系,萧谨慎这些年一直得他喜爱,他也早有要废太子重新立下皇储的打算,而萧谨慎就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选,就算现在萧谨行也让他有了些好感,但终究,萧谨行出生不够,加上萧谨慎母亲做过的那些侮辱他的事情,他也不可能真的把江山交给了萧谨行,仅因为萧谨行这段时间的表现优异,他暂且可以给他一些权力,继续看他表现。 “皇上!”于晴鸢看皇上没有发话,又开始咄咄逼人,“请皇上为臣妾做主,请皇上为我们死去的儿子做主!” 萧湛平眼眸一紧,他沉声道,声音也颇具威严,“朕自然不会偏袒了谁。如果太子的死,真是萧谨慎所为,那朕定然会让萧谨慎以命抵命。但是皇后,光凭一枚掉落的玉佩,很难说明是萧谨慎做的。朕也能够理解皇后的心情,太子之死给皇后带来的悲伤,朕感同身受,又何尝不想,找找到真凶碎尸万段,但也正如皇后所言,朕贵为九五至尊,天选之子,断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就去冤枉了任何人,断不能因为情绪就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 萧湛平大义凛然的一番话,于晴鸢明显是接受不了的。 说得好听,不过就是在偏袒了萧谨慎。 她也很清楚,皇上肯定不会对萧谨慎做什么,说不定,就是萧谨慎和皇上之间的阴谋,说不定…… 一想到太子的死可能和皇上还有关系,于晴鸢的情绪更失控了。 她正与爆发之际。 萧湛平又说道,“太子的死,朕必定要差个究竟,现皇后指控楚王有杀太子的嫌疑,朕自然也不偏袒,但证据不足,断不能就此定夺。来人!” 萧湛平一声令下。 大殿守卫的御前侍卫,连忙上前跪地行礼,“皇上。” “把楚王萧谨慎关押至御史台进行审判!”萧湛平发令。 萧谨慎跪在地上,心有不甘却不敢反抗。 御前侍卫连忙上前,带着萧谨慎离开。 萧谨慎被带走。 于晴鸢此刻便无话可说。 皇上做到了公平公正,于晴鸢现在再多言便是无理取闹。 她只是不甘。 看似皇上的公平,明摆着就还是在偏袒萧谨慎,所谓的审判,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皇上说有罪便有罪,说没有罪便没有罪,不过就是找了一个方式堵了她的嘴,让她无法在朝廷重臣面前,让他下不了台,如了她的愿! 但是。 于晴鸢眼眸一紧。 她绝对不会让萧谨慎轻易走出御史台,她一定要让萧谨慎给他的儿子陪葬。 “皇后因太子之死,伤痛不已,朕也倍感难受。昨日到今日,便也是让众卿家陪同朕一起,不眠不休查明太子死因,都已身心疲惫,现太子之死就交由御史台处理。” 所有皇亲国戚大臣等,全部都跪在了地上,“请皇上保重龙体。” 萧湛平点头,又威严道,“太子的葬礼交给礼部尚书负责,按照大泫礼仪厚葬太子!太子膝下无子,宸王、小皇子萧谨于给太子守灵,全国哀悼!” “儿臣遵旨。” “臣遵旨。” 萧湛平吩咐完了之后,便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所有人跪地,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湛平离开时,便主动牵着于晴鸢的手一起离开。 这么多年,皇上和皇后之间,关系微妙,难得,见此场景。 看上去,就是让人误以为皇上对皇后的宠爱,事实上,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他在太子这件事情上不会偏袒了谁,定然会给皇后一个交代。 于晴鸢自然知道萧湛平的心思,他表现的对她的好,也不过是想要让她放过萧谨慎。 想都别想。 她死了儿子。 她也要让赵梦予和她一样,死了儿子。 她绝对不会让赵梦予踩在她的头上! 皇上和皇后一行人离开。 其他重要大臣,也都按照尊卑陆续离开。 走出大殿。 “宸王殿下。”白墨婉迅速的走到萧谨行的身边。 两个人在皇宫,自然就要保持了距离。 “你身体怎么样?”白墨婉紧张的问道。 看到他后背上鲜血淋淋,心里一直难受不已。 “没事儿。”萧谨行淡淡的说着。 声音中,也是听不出来他的难受。 “你这样我很心痛。”白墨婉眼眶都红了。 萧谨行轻笑着安慰,“过几日便好了。” “但皇上现在让你去给太子守灵,何时能够去处理伤口,何时能够让你自己好好休息一下?”白墨婉有些激动。 “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 “你要是有事儿了,我也不活了。”白墨婉有些赌气的说道。 萧谨行温和一笑,心里也有些温暖。 从小到大,便都是婉儿温暖了他。 “答应我,以后不准再这么冲动行事儿了。”白墨婉叮嘱,又带着些小情绪说道,“都快不是我认识的行哥哥了。” 记忆中的萧谨行,断然不会这般冲动,也不会对谁这般心软,更不会轻易表露了自己的情感。 萧谨行轻抿了一下唇瓣,隐藏着一些情绪。 “好了,我不耽搁行哥哥去给太子守灵了,现在皇上还在气头上,万一又拿行哥哥出气我就要心痛死了。行哥哥你赶紧去。”白墨婉催促。 “嗯。”萧谨行点头。 然后转身,离开了。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的背影,看着他身后的血渍斑斑,心里又是心疼不已。 但一想到,他们杀了太子陷害了楚王,心里又舒坦了一些。 不说萧谨慎一定会被判刑有罪,但能够让他去一趟御史台,能够让皇上对萧谨慎有些忌讳,也算是大功告成。 她转身,离开了皇宫。 吴叙凡和萧和臻也一起离开了皇宫。 经过昨日的狩猎加上皇上查询太子的死因,所有人都已经疲惫到了极致,萧和臻自然也是。 真怕再这样的在大殿上不离开,会直接晕了过去。 她跟着吴叙凡的脚步,一起走出皇宫。 刚走出不远。 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萧和臻脚步,就这么停顿了下来。 吴叙凡也这么,停了下来,看着袁文康,又回头看了一眼萧和臻。 萧和臻连忙转移了视线。 不敢多看一眼,低着头重新迈着步伐,从袁文康面前离开。 袁文康自然也看到了吴叙凡和萧和臻,自然也不敢东张西望。 更何况,此刻的他是被扣押着的,更不能四处张望。 因帮着宸王打伤御前侍卫离宫,宸王被杖打二十,他便是遭受了比宸王更重的惩罚,此刻也全身是伤,满身鲜血。当然这还不够,他还要被带去关押,再审。 萧和臻和吴叙凡回到了宫门口的马车内。 马车往吴侯府去。 一路上,还算安静。 吴叙凡也当什么都没有发现的,吊儿郎当看着马车外的风景,没有说话。 直到。 马车到达了吴侯府。 吴叙凡下马车时转头,转头,就这么看着萧和臻的样子。 萧和臻感觉到吴叙凡的视线,也没有回视,她起身准备下了马车。 却被吴叙凡一把拉住。 萧和臻狠狠的看着吴叙凡。 此刻,真的不想和吴叙凡纠缠。 昨日到今日,她很累。 身心疲倦,她现在需要休息。 一句话都不想和吴叙凡说。 “心很痛吗?”吴叙凡问,冷冷的问她。 萧和臻眼眸一紧。 猝不及防的一滴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也在那一刻,萧和臻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满目的泪水。 她侧头,不去看吴叙凡,也不想让吴叙凡看到她此刻的模样。 不想让他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求我啊!”吴叙凡冷声。 看着萧和臻冷漠的模样,冷冷的威胁。 对他。 总是平平淡淡。 甚至连多余一个眼神都不会给。 对袁文康呢?! 一眼万年是?!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求我,我让你重新回到皇宫,让你去见你的心上人……” “我没有心上人。”萧和臻冷冰的说道。 她也不知道何时,吴叙凡发现了她对袁文康的感情。 她一直以为她和袁文康之间,谁都不知道。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但好似…… 宸王妃知道。 她知道,吴叙凡便也有可能知道。 她当然不会去怪罪了谁。 但她可以选择不承认。 不能承认。 承认了,袁文康就会死。 这是大忌。 不管袁文康对她有没有非分之想。 公主对他有情,他便是死罪。 “呵。”吴叙凡冷笑了一下。 笑容,到底有多心痛。 萧和臻,是在保护袁文康?! 怕让人发现了,袁文康就会掉脑袋。 萧和臻不想和吴叙凡纠缠。 更不想让他真的知道了,她和袁文康的关系。 她动了动手臂,让吴叙凡放开她。 吴叙凡却抓得更紧。 疼痛让萧和臻,皱紧了眉头。 她却只是回头狠狠的看着吴叙凡,没有多说一个字。 所以。 吴叙凡就这么看着萧和臻的样子,就这么看着她对他的厌恶和隐忍。 所以,对萧和臻而言,宁愿痛死,也不会委屈了自己求他一下是吗?! 她只要说“痛。” 她只要说对他说一句话。 他就会放开她。 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这么承受着,对他全然的无视和不屑。 终究。 吴叙凡主动放开了萧和臻的手臂。 因为他看到了她眼眶中的泪水,不停的溢出,又强忍的咽下去。 萧和臻得到自由,便直接转身下马车。 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烦是吗?! “痛吗?”吴叙凡对着萧和臻的后背问她。 萧和臻身体顿了顿。 依旧没有给予任何回复。 就这么丢下他,直接走了。 吴叙凡就这么坐在马车上,突然不想下去了。 他眼前有些模糊。 他想告诉萧和臻。 他其实也很痛。 心,很痛。 “小侯爷。”马车外,下人在叫着他。 是太长时间,小侯爷都没有下马车,他们都在怀疑,小侯爷是不是在马车上睡着了。 “去皇宫。”吴叙凡回眸,冷声吩咐。 “……”下人不明所以。 吴叙凡也不需要做任何解释。 萧和臻不是那么在意袁文康吗?! 他就帮她,去见见这个男人! …… 吴叙凡重新回到皇宫。 因为萧谨行得皇上赏识,大泫国所有人都知道,萧谨行和他关心甚密,所以作为萧谨行关系最好的人,进出皇宫自然没那么困难,甚至,找点关系见到被关押的袁文康,也很容易。 袁文康被关押在宫内的临时狱间。 这里多半只是领罚,一般不会判刑。 领罚结束,便会放了出去。 换句话说,如果有人来求情,便会被直接带走。 袁文康便需要,宸王来带走。 他万万没有想到,来见他的人,居然是吴叙凡。 但转念一想。 宸王和小侯爷关系甚好,宸王交代小侯爷来救他,也是理所应当。 便也就,没有太多疑虑。 吴叙凡交涉了一番,便带走了袁文康。 袁文康已被用邢,伤势很重,全身血肉模糊,此刻连走路,都有些踉跄。 出了皇宫。 “袁文康,你知道我为何来救你?”吴叙凡问他。 “宸王授意。” “不是。”吴叙凡直言道,“自然,宸王守灵之后,便会来带你离开,但今日之事儿,并非他的吩咐。” “小的便不明所以。”袁文康恭敬回答。 吴叙凡冷笑了一下,“你当真不知道?” “小的不知。”即便,已只一二,但有些事情,断然不能说出来。 说出来,就是毁了公主的名讳。 他宁愿死,也不会去玷污了公主。 “是和臻。”吴叙凡直言。 袁文康连忙跪地,“小的感谢和臻公主的救命之恩,感谢驸马的救命之恩。” 驸马?! 吴叙凡看着袁文康。 萧和臻可从来没有把他当过驸马。 “袁文康,很多事情,我便一清二楚。”吴叙凡把话说得明白。 袁文康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今日来救你,便也不想看到和臻难过。”吴叙凡说。 倒是真的没有骗袁文康。 本气到极致。 却还是不想萧和臻伤心。 却一想到她满目泪水时,还是心软了。 救下袁文康,他都有点看不起自己! “袁文康,很多事情,并非你觉得没有人知道,就没有人知道。”吴叙凡眼眸一冷。 袁文康自然也能够感觉到小侯爷的愤怒。 他在想。 或许。 小侯爷此番来救他,并非救他,而是,真正解决了他。 如若他的存在确实影响到了公主和他的感情,他便也可以,以死谢罪。 “小的罪该万死。” “万死?”吴叙凡看着袁文康,“你觉得,我要杀了你?!” 袁文康没有回答。 沉默,便是默认。 吴叙凡笑了笑,“我不杀你袁文康。” 袁文康抬头看着吴叙凡,有些诧异。 吴叙凡说道,“自然,我确实想杀了你,毕竟,谁能接受这种事情?!” 袁文康沉默不语。 “但我在想,我杀了你,和臻会难过。” 会很难过。 事实上。 他真的不是一次动了杀袁文康的心思。 想着只要袁文康一死,萧和臻就没有任何念想了。 但一想到袁文康死了,萧和臻会哭,他就又,放弃了。 就是这样。 分明爱到骨头里,恨不得将她碰到手心上,却还是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袁文康听着吴叙凡的话,也有些,诧异。 他也见过吴叙凡和萧和臻的相处,偶尔会遇到。 吴叙凡对萧和臻并不好,还会故意欺负她,他对吴叙凡也没有好感,总觉得这人吊儿郎当,没有责任感,即便,因为跟了宸王对他多了份了解,知道他和表现出来的有所不同,但也并不觉得,他会是一个好丈夫。 然而今日吴叙凡的所作所为,反而让他大吃一惊。 或许。 是他误会了。 公主,也误会了。 “我来救你,一方面是因为和臻。”吴叙凡一字一顿,口吻严肃,“一方面是来警告你,如若你被人发现了任何蛛丝马迹,如若你但凡影响到和臻一点点,让她受到外界的一丝恶意,我便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如若真有那一天,小的会自行了断!”袁文康立下承诺。 吴叙凡又看了一眼袁文康。 但愿。 萧和臻的感情,没有白白辜负。 他转身便走了。 话到此,足矣。 只是离开后,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 玛德! 为了一个萧和臻,真的活得不像自己! …… 萧和臻回到吴侯府之后,便命人去了宫中打探袁文康的情况。 今日在宫内偶然看到袁文康伤势那么严重,会不会…… 她知道,她三哥宸王肯定会去救袁文康,但三哥在太子跟前守灵,怕也是不能分身乏术,便想着能不能托点关系,至少让袁文康在这几天,不会那么遭罪。 殊不知。 宫内传话回来,说袁文康已经被人带出了皇宫。 还说,是小侯爷带走的。 萧和臻有些不敢相信。 吴叙凡怎会这般好心?! 还是说?! 萧和臻心里开始犯了嘀咕。 吴叙凡不会是因为知道她和袁文康的感情,借此杀了袁文康?! 一想到这里。 萧和臻就没办法淡定了。 她连忙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奔跑着就要去找吴叙凡,那一刻几乎失去了理智。 “公主,公主你慢点……”婢女在后面连忙叫着她。 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公主这般慌乱过。 就好像遇到了天大的事情,让她失了分寸。 萧和臻确实失了分寸。 在远远看到吴叙凡出现在荷花池的庭院中喝酒时,直接冲到了吴叙凡的面前,将吴叙凡面前的酒和点心,直接掀翻了过去! 吓得身后的婢女,连忙跪在了地上,不知所措。 第139章 古幸川顶撞萧谨行 吴侯府。荷花池塘上。 吴叙凡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看着萧和臻。 从皇宫回来,路上越想越气。 他到底是中什么邪了,居然要去救下袁文康。 袁文康抢了他的和臻,他就该看到他被狠狠折磨才是,他居然做了这么蠢的事情。 回来途中就琢磨着去酒馆喝酒消愁,缓解自己内心抑郁的心情,但一想到,他去外面花天酒地,萧和臻知道了,对他肯定更不待见了,然后就忍着回来了,回来后还是觉得憋屈,就让人准备了酒和点心,在家里喝闷酒。 喝着喝着。 萧和臻把他的整个桌子都掀翻了。 这是……撞邪了。 公主何时,这般不守规矩了。 在他面前真的是,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伪装得彻底。 他诧异的看着萧和臻。 萧和臻脸涨红无比,大抵是因为愤怒。 此刻掀翻了他的桌子,冲着他大声问道,“你把袁文康带去哪里了?!” 所以。 是为了袁文康。 早该料到,萧和臻对他发脾气,对他有自己的情感,肯定是因为其他人。 而他,却还在暗自期待。 吴叙凡冷笑了一下。 “公主怎会知道我去皇宫带走了袁文康?难不成,公主让人去皇宫打听了?”吴叙凡讽刺地说道。 萧和臻眼眶红透,“吴叙凡,你到底把袁文康带到哪里去了?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你越是想知道,我也越是不告诉你!”吴叙凡就是故意,找茬。 故意,气死萧和臻。 让你关心袁文康,让你关心! 我就不告诉你。 “吴叙凡!”萧和臻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吴叙凡就真的感觉不到她的难受吗?! 就是她越难受,他就越开心是不是?! 就越是,故意要欺负她。 萧和臻狠狠的看着吴叙凡吊儿郎的的样子,她也知道,像吴叙凡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有任何期待,他做过的事情,又怎么会承认,但如果,吴叙凡真的杀了袁文康……她会和吴叙凡,同归于尽! 萧和臻转身就走。 吴叙凡不告诉她袁文康在哪里,她便自己去找。 刚转身。 手臂被吴叙凡猛地一把抓住。 力气之大,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放开我!”萧和臻冲着吴叙凡生气的吼道。 “怎么,打算去找袁文康?” “是!”萧和臻不再隐瞒。 突然的承认。 让吴叙凡心口,还是刺痛了一下。 终于掩饰不住了。 掩饰不住,自己对袁文康的感情了! 终于肯大方的承认了。 “放开我,我要去见袁文康!” “如果我说,他早就被杀了呢……” “啪!”萧和臻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吴叙凡的脸上。 奴婢此刻跪在地上,本就吓得发抖。 现在这一巴掌,直接让她整个人懵在原地。 跟着公主这么多年,从未见公主对谁,发过这般脾气。 仿若也只是对驸马爷,才会真的情绪失控。 吴叙凡摸着自己的脸。 萧和臻这一巴掌,还真的不轻。 “如果你杀了他,我就杀了你!”萧和臻说完,疯狂的的挣脱吴叙凡的桎梏。 吴叙凡也从来都不是一个管得住自己脾气的人。 他冲着萧和臻怒吼道,“萧和臻,你是眼瞎吗?放着我这样年轻,帅气的男人不要,要去喜欢袁文康那个老男人,他到底哪里好了?他到底哪里值得你这么去喜欢?!他的年龄,都能当你爹了,你居然要去喜欢他,你不觉得你有病吗?!” “我没病!”萧和臻此刻也是怒火冲天,“你和袁文康根本没得比!” 吴叙凡咬牙切齿的看着萧和臻。 他真的想不明白,他到底比袁文康差在哪里?! 出生,相貌,身份,武功,谋略……他到底哪里不如袁文康那个老男人! “萧和臻,你可知道,你对袁文康的感情,一旦我去禀告了皇上太后,你和袁文康要遭遇什么吗?!”吴叙凡威胁,狠狠的威胁她。 萧和臻这一刻,似乎冷静了一下。 她对袁文康的感情……可以直接害死袁文康,也会害惨她的家人。 她眼眶红透。 吴叙凡真的很恶劣,他就是能够找到,她最在乎的东西,然后让她,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不反抗了?”吴叙凡这一刻,放开了萧和臻的手臂。 萧和臻,不再离开。 因为,一旦她走,吴叙凡就可能真的会去禀告了皇祖母和父皇,而后的结果,她承担不起。 “不是要去找袁文康吗?要不要我帮你们一把,让你们私奔?” 吴叙凡的讽刺,带着侮辱的讽刺,让萧和臻忍着剧烈的难受。 现在,她完全不知袁文康的情况。 此刻。 却也不敢,踏出一步。 她突然笑了一下。 包裹在眼眶中的眼泪,就这么掉落了下来。 吴叙凡就这么看着,冷漠的看着。 萧和臻还真的是,经常为袁文康哭。 “今日的事情,是和臻冲动了,还请驸马不要放在心上。”萧和臻温和的口吻,即使满目泪光,也似乎恢复了她平常的模样。 平常那般的知书达理,又疏远得吓人的模样。 “月萤。”萧和臻叫着自己的婢女。 “奴婢在。”月萤此刻才敢做声。 好几次她都想要上前阻拦,真的很怕公主和驸马就这么打了起来,公主吃了亏。 此刻公主突然的冷静,也是让她有些诧异,却也是心痛不已。 贵为公主,事事却都要隐忍。 “给驸马重新准备酒水点心。”萧和臻吩咐完。 “是。” 萧和臻交代完,对着吴叙凡说道,“就不打扰驸马的雅兴了。” 说完,萧和臻转身离开了。 “萧和臻,你不累吗?”吴叙凡看着萧和臻的背影,问她。 萧和臻身体顿了顿。 “这么伪装自己,不觉得累吗?” “夫妻之间本应相敬如宾,我不觉得累。” “可是我看着你的虚伪,我觉得累。”吴叙凡嘲讽。 对她。 就是从来都不会,给予颜面。 哪怕是,她是公主。 他也一样,不放在眼里。 “袁文康我没杀。”吴叙凡突然说道。 萧和臻此刻是背对着吴叙凡的。 吴叙凡看不到萧和臻的脸上的表情,但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明显怔住了。 袁文康没死的消息,对她就是会有很大的影响。 他早该习惯了。 他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卑劣。” 吴叙凡说完,便也转身,不再去看萧和臻。 不想再看到萧和臻对袁文康的关心。 不想知道,萧和臻对袁文康的感情。 就这样。 得过且过。 萧和臻回头,在吴叙凡背过身去那一刻,她回头看向了吴叙凡。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 不知是不是他没有杀袁文康让她突然对他有了些感动。 总觉得此刻的吴叙凡,好像被人遗弃了一般。 一个人,显得有些孤独。 想来。 成亲以来,她便一直对他疏远。 两个人一直没有行房事。 她一直以为吴叙凡会逼她,却从洞房夜开始,就一直在尊重她。 今日的事情…… 在吴叙凡告诉她说我他没杀袁文康那一刻,她真的有些愧疚了。 吴叙凡只是喜欢欺负她。 但并没有,坏到那个地步。 袁文康还是三哥的左右手,吴叙凡现在跟随三哥,也不可能削了三哥的羽翼,但凡刚刚她稍微冷静一点,就不会去怀疑吴叙凡会做出,杀了袁文康的事情。 顶多不过,受三哥的命令,先去把袁文康带出皇宫疗伤。 萧和臻心里,有些波澜。 她一直以为,她对袁文康的感情是含蓄内敛隐忍的。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 为何在吴叙凡面前,这般暴露了出来。 “我会去找母亲商量,给你纳妾之事儿。”萧和臻突然开口道。 吴叙凡真的是很想掐死萧和臻。 因为他没杀袁文康,她便好心的要帮他纳妾。 真的。 他此刻有那么一瞬,想要和萧和臻同归于尽! 但那一刻,所有的情绪他都忍了。 舍不得萧和臻死。 就想看到她,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笑。 像小时候,那样…… 他冷漠的说道,“那就有劳公主了。” 如果这便是你期待的。 我便,满足你的期待。 萧和臻得到吴叙凡的回答,也没有任何惊讶。 原本她是想要半年之后,否则这么快吴叙凡就纳妾,定然会传出他们夫妻不和的事情,但想着,吴叙凡也是男人,他也需要被满足,便觉得,有些谣言,听听便是,不必太放在心头。 待太子葬期一过,便着手,给吴叙凡纳妾。 萧和臻没再多说。 她转身,带着月莹从吴叙凡身边离开了。 吴叙凡又是讽刺一笑。 萧和臻可能永远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她如果要感谢他,什么才是最好的感谢。 他的笑容,就这么在嘴角上扬。 眼泪,也在笑容中,落下…… …… 七日守灵。 明日太子下葬。 萧谨行终于回到了宸王府,更衣沐浴后,便要去参加太子的下葬礼。 回到宸王府之时,也是夜深。 小伍自然是一直跟在宸王身边。 此刻看到宸王下了马车回到府邸,却没有直接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而是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爷是要去见见王妃吗?”小伍其实一眼便知,王爷心思。 守灵这么久。 除了当日救回王妃,王爷便一直没能回来。 今日有得一丝空隙,自然会把王妃的病情挂在心上。 王爷关心王妃也是理所应当。 就是不太明白,王爷为何会犹豫。 便主动开口询问。 萧谨行喉咙微动。 他其实很清楚,只要叶栖迟没死,她的身体就会康复,而且是惊人的速度。 7日。 说不定,已经能够起床下地了。 他说,“走。” 然后,走向了叶栖迟的院落。 小伍还是有些吃惊。 惊讶于,王爷居然突然这么洒脱。 以王爷的尿性,他就根本不会表露自己的情感。 有时候甚至越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他也是越会忍耐下去。 所以现在对王妃,是忍耐不了吗?! 真希望。 这次之后,王爷可真心要对王妃好。 别再对不起王妃,别再丢下王妃了。 叶栖迟的院落。 晚上,一片安静,烛光很暗。 小伍琢磨着,王妃肯定是睡了。 现在王爷来看王妃,不也是吵着王妃吗?! 但转念一想,说不定这么晚了,王爷都要去看王妃,王妃也会感动。 也就没有说话了。 此时。 小伍也看到王爷已经推开了王妃的房门。 动作真的很轻。 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大概也是怕吵醒了王妃。 小伍就这么在门口守候。 王妃的闺房,他自然不便随意进入。 萧谨行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走进了叶栖迟的房间,然后走进了屏风内。 房间中的烛光很暗淡。 叶栖迟睡得很沉。 在叶栖迟身边照顾她的绿柚,也是趴在床边,睡得很熟。 唯有古幸川。 没有睡觉。 此刻就这么坐在床榻旁边的凳子上,一直看着叶栖迟。 看着熟睡中的叶栖迟,满脸红润,呼吸很重。 萧谨行眼眸微动。 古幸川自然也看到了萧谨行。 一走便是7日。 现在突然回来。 他起身,恭敬道,“参见王爷。” 声音却也刻意压低了去。 也是怕吵醒了叶栖迟。 叶栖迟这七日,反复发烧,大多数时候都睡得很不安稳,今日好不容易退了些烧熟睡了过去,他真不想任何人,影响到她休息。 “御医呢?”萧谨慎冷声问道。 为何。 古幸川会陪同在侧。 他在宫中叫来的御医,却不见踪迹。 “王妃第二日便让御医离开了。”古幸川回答。 具体原因,古幸川没有说。 如果王爷知道,便就知道。 不知道,他也不想把叶栖迟的秘密告知于他。 萧谨行自然,一瞬就能够想到。 叶栖迟的体质惊人,如若御医一直在身边照顾,便就会发现了她身体的异常。 所以在御医帮她做了第一次治疗后,就不会再让她们继续治疗。 而御医一走。 这几日,便都是古幸川在帮她医治吗?! 古幸川懂医术他当然知道。 但是叶栖迟伤势这么重,伤口这么多……古幸川又是如何治疗的?! 萧谨行隐忍着内心的情绪。 很多事情,不想再多想了下去。 他冷声道,“你跟我出来。” “是。” 萧谨行看了一眼熟睡的叶栖迟,大步走了出去。 古幸川也看了一眼熟睡的叶栖迟,才跟着萧谨行离开。 两人离开后。 叶栖迟就睁开了眼睛。 萧谨行和古幸川一开口说话,她就醒了。 只是真不想见萧谨行,也就故意装睡了。 但如果萧谨行要对古幸川做什么……她觉得她应该也不会视而不见。 所以此时。 便也没有睡觉了。 就这么躺在床上,听着门外是不是有任何响动。 门外。 萧谨行看着古幸川。 古幸川微低着头,显得很尊敬。 如此模样,却也没有般半点心虚,就是被撞到他陪在叶栖迟旁边,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需要给萧谨行解释。 两个人之间,就沉默了好久。 萧谨行开口道,“她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终究。 萧谨行也没有追问什么。 只是,了解叶栖迟的病情。 “回王爷。”古幸川依旧恭敬,“王妃伤势好得很快,但因为伤口太多,又因愈合得比常人更快,体内紊乱,所以一直处于发烧状态,但今晚,比以往好了很多,今晚王妃可以正常入睡。” “你一直陪着王妃?” “属下略懂医术,在御医离开后,便是属下一直在帮王妃医治。” 萧谨行眼眸微紧。 拳头不自觉的在的紧握。 治疗…… 如何治疗?! 也会,看了叶栖迟的身子吗?! 萧谨行的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他说,“今晚看来,王妃的伤势是不是已经稳定?” “基本稳定。”古幸川点头。 “那时辰不早了,你便可以回去了。”萧谨行淡然道。 古幸川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再次说道,“这几日,你代替本王陪在王妃身边,辛苦了,回去休息。” 古幸川自然知道。 萧谨行不是在感谢他,而是在赶走他。 但他。 更想留在叶栖迟的身边。 这几日,叶栖迟承受的痛苦,他便真的不放心把她交给任何人。 哪怕是王爷。 萧谨行丢下一句话,也不需要征得古幸川的同意,他转身便直接又要回叶栖迟的房间。 “王爷。”古幸川突然叫着他。 萧谨行顿了顿脚步。 “王妃伤势只是基本稳定,但并非痊愈。还请王爷,善待王妃。”古幸川大胆说道。 “本王的王妃,本王定然会善待。”萧谨行冷漠。 “如果王爷对王妃没有感情,还请王爷,早些放过王妃……” “古幸川!”萧谨行转身,脸色阴沉,“说话之前,注意自己的身份。本王和王妃之间的事情,你岂能如此多言?” “属下自然不敢多言王爷和王妃之间的事情的,属下只是告知王爷,如若王爷有一天真的抛下了王妃,定会有人等着王妃,一直等着。到时,还请王爷不要后悔。”古幸川一字一顿。 就是在冒犯。 萧谨行脸色难看无比。 古幸川也知道,自己惹怒了他。 却也并没有示弱。 他恭敬道,“属下先行告退,明日再来给王妃医治。” 然后起身离开了。 就这么在萧谨行面前,堂而皇之的走了。 萧谨行看着古幸川白色的身影。 他是真的觉得,本王不敢杀了他是吗?! 小伍本就在门口等候。 平时一直觉得古幸川文质彬彬,人才横溢,性格温和,却不知,居然可以和王爷这般刚硬,着实让小伍大吃了一惊。 虽然有些不厚道。 但心里这一刻还是有些极爽的。 终于有人给王妃打抱不平了。 终于有人说出了他的心思。 他也觉得,一旦王爷抛下了王妃,后悔的就是王爷。 心里莫名有些舒坦。 在感觉到一道逼人的视线后。 小伍连忙恭敬无比。 萧谨行甩手,再次走进了叶栖迟的房间。 屏风内。 叶栖迟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刚刚听到了古幸川和萧谨行的聊天。 好在现在萧谨行求才若渴。 否则古幸川怕是要被萧谨行这疯批给搞死。 她假装继续睡觉。 “别装了。”萧谨行低沉的,冷漠的嗓音,响起。 叶栖迟有些烦躁。 所以萧谨行什么时候发现她是醒着的。 “一开始。”萧谨行直言道,似乎还看穿了叶栖迟的心思,“从我走进你床边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醒了。” 意思是。 别给我装了。 叶栖迟轻抿了一下唇瓣。 然后睁开眼睛,看向了萧谨行。 又是7日不见。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待见。 他真该,不回来的。 回来,也真该不来见她的。 见她,估摸着又不会有好事儿。 她就这么淡淡的看着萧谨行,声音极其冷淡,“王爷是看来臣妾,死没有吗?!” 第140章 萧谨行的道歉 叶栖迟带着冷讽的一席话,明显是对萧谨行的不待见。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比他想的要虚弱很多的样子。 他在皇宫守灵这几日,他一直以为叶栖迟或许已经恢复了,记忆中,她自愈的能力很强,没想到,真正看到她的模样,才似乎高估了叶栖迟。 是高估?! 还是说,这次真的伤得太重。 太重太重,才会一直不好康复。 萧谨行心里有些波澜。 这几日在皇宫,便都是如此。 一想到叶栖迟,心里就会涌出愧疚的心情。 他暗自,调整自己的情绪。 叶栖迟没有得到萧谨行的回应,她又讽刺的说道,“臣妾暂时不会死,让王爷失望了。” “恨我吗?”萧谨行突然问。 叶栖迟皱眉。 对于萧谨行突然的这句话,还是让她有些惊讶。 她真的不觉得,今日的萧谨行来是带着好心的。 她甚至闪过一丝念头,萧谨行来杀人灭口的。 指不定和白墨婉一盘算,琢磨着留着她影响到了他们大计,就顺势将她解决了。 当然。 仔细一想,也觉得不太可能。 要萧谨行真想杀了她,也不至于把她又带回来了。 但无论如何。 她都不觉得萧谨行安了好心。 她听到萧谨行的话,也是半点其他情绪都没有,很淡漠地回答道,“有啥好恨的。” 萧谨行眼眸微动。 “你站在你的立场上,选择丢下我保全你自己和白墨婉,有舍好恨的。”叶栖迟说得明白。 在那日的情况。 萧谨行留下来,可能就死了。 白墨婉留下来,可能也死了。 萧谨行倒说得没错,她留下来,活着的几率更大。 当然。 她也不是在给萧谨行洗脱罪名,她只是觉得,对于一个仅仅只是牵扯利益关系的人,他这么做无可厚非,毕竟利益面前,谁都会选择对自己利益最大的方式。 她不恨萧谨行。 但她心里,有自己的一杆秤就够了。 萧谨行眼眸一直,紧紧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云淡风轻的一番话,却让他心里,很压抑。 说不出来,又发泄不出来的压抑。 那一刻甚至有点想,她是恨他的。 恨他,至少对他还有期待。 不恨,就真的是对他,失望透顶了?! 到此刻,他也不会真的自欺欺人的觉得,叶栖迟爱他真的爱到,没有了任何底线,连他这么对她,都能够毫不在意,叶栖迟,其实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 她现在对他的不恨。 就真的只是,死心后的,不在乎。 萧谨行喉结微动。 仿若也有些,情绪波澜。 叶栖迟恍若看出来了萧谨行的情感波动。 这个对待外人总是不动声色的男人,此刻明显,和以往不同。 他说,“需要我解释吗?” 叶栖迟皱眉。 萧谨行今晚,到底是吃错药了吗?! 解释?! 对她,还会好心的解释。 还是说。 那日丢下他的事情,就算再冷漠的一个人,也有了一丝,愧意。 想想,但凡一个正常人,在一个人拼命救他们,他们却把那个人丢下,心里多少都会有些内疚。 还真的是很难得。 萧谨行对她居然有这种,常人的情绪。 叶栖迟又笑了一下,“不用了。” 释然的笑容,不是因为对他的原谅,而是真的觉得不重要。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她。 叶栖迟说道,“解释,也不过就是一借口,借口让自己,能够好受些而已。” 萧谨行抿唇。 被叶栖迟这么一句,淡淡然的话,说得有些难堪。 他确实,想自己好受一些。 在皇宫给太子守灵,脑海里便一直都是,如何弥补叶栖迟。 如何弥补了她,然后让自己能够坦然。 “太子薨逝了。”萧谨行说。 叶栖迟这么多天当然知道了。 萧谨行之所以没有回来,也是被叫去守灵了。 她还听说,萧谨慎被关押了起来。 倒不觉得萧谨慎这一次会被真的处死,但萧谨慎这一刻吃了哑巴亏,也算是,得到了一次教训,挫了他的锐气! 白墨婉,应该很高兴。 白墨婉高兴,萧谨行自然也高兴。 两个人自个儿高兴去,就别来,打扰她了。 “明日下葬,一会我便又要离开。”萧谨行说。 没有再解释,他当时为何丢下她,或许解释过了,因为她身体可以自愈。 只是没有另外解释,为什么丢下她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回来救她。 不过她猜到了的。 太子死的事情,对朝廷皇室而言是大事儿,自然所有人都要以太子为主,萧谨行丢下她理所应当。 现在想来。 萧谨行还能重新回来,她都觉得稀奇。 当然不会感激。 有时候,理智上可以接受的事情,情感上不代表就能够接受。 对于萧谨行。 终究还是,有些失望的。 因为失望,就真的,不想见他。 她还要好生想想,接下来她应该怎么对待萧谨行。 还是那么一门心思的帮他成就大业。 还是说,也要多给自己留条后路,断不能再把所有一切全部都压在萧谨行一个人身上。 这么琢磨着些事情。 突然感觉到一只大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叶栖迟皱眉。 她有些厌烦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似乎只是在感受她是不是还在发烧。 如此抚摸了好一会儿。 他说,“应该没发烧了。” 叶栖迟翻白眼。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很清楚,不需要他来告知。 前些天之所以一直发烧,是因为身体自愈速度太快,身体内出现了机能紊乱导致了身体的发烧,这一日病情稳定,身体也适应了现在的一个恢复状态,达到了身理平衡,自然就不发烧了。 “所以王爷可以离开了。”叶栖迟直白的说道。 萧谨行又是这般看着叶栖迟。 今晚来见她,本准备了很多。 却似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此刻还被她明显的排斥…… “刚刚你应该听到古幸川说的了,这几日我便因为发烧一直没有睡好,王爷在这里,太影响我的睡眠了,而王爷应该也很清楚,我的身体虽然异于常人,但真的要康复,还是需要足够的休息,休息不够,康复的时间就会越长,没有上限的,越来越长,还请王爷能够体谅。”叶栖迟说着一番托词。 就是想要让他,早些走。 赶紧走。 一秒都不想再看到他。 萧谨行点头,“那你好好休息。” 难得这么听话的,就答应了。 还真的是让叶栖迟有些受宠若惊。 她便也没再多说,就直接闭上了眼睛,打算当萧谨行不存在的,重新入睡。 事实上她此刻其实已经很困了。 要不是担心萧谨行会对古幸川做什么,要不是因为萧谨行这么突然来找她说话,她早该进入甜蜜的梦乡了。 此刻重新入睡,也是很快就有些迷迷糊糊了。 哪怕,萧谨行答应了,却没有直接就走。 但至少,没有再说话吵着她的。 反正,萧谨行还要去参加下葬礼,他也不可能待得了多久,所以叶栖迟睡的还算安心。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叶栖迟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隐隐约约中。 恍若听到萧谨行说了一句,“对不起。” 呵。 大概是在做梦。 …… 翌日。 叶栖迟睁开眼睛时,天都亮透了。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了?! 一觉睡到满足,她突然有一种,满血复活的感觉。 她动了动身体。 “王妃你醒了。”身边的绿柚,连忙叫着她。 叶栖迟转眸看着在她床榻上趴着睡觉,也是睡到此刻似乎才醒的绿柚。 绿柚还睡眼朦胧的揉着眼睛。 “你也睡到现在?”叶栖迟问她。 “奴婢也是因为照顾王妃太累了,就不小心睡着了。”绿柚小声反驳。 “我又没怪你什么。”叶栖迟无语。 她只是有些惊奇。 想来也确实如绿柚所说。 这几日,确实让他们辛苦了。 回来之后。 因不想让御医发现她身体的异样,便都是古幸川和绿柚不眠不休的在照顾她。 整整7日。 也就是今天,她身体才真的算得上,活了过来。 “我要起床了,帮我更衣洗漱。”叶栖迟说道。 说完之后,绿柚就被惊讶到了,“王妃,你身体那么差,怎么就能下床,你下床后万一身上的伤口又崩开流血了怎么办?奴婢笨手笨脚的,万一又伤到王妃的身体怎么办?” 御医离开后,她因为发烧有一晚抽搐,把好不容易清理好的伤口,又崩出了血液,重新上药止血便是绿柚在帮她,她其实也让古幸川来做的,医治病人从不分男女,然而绿柚就是哭得死去活来的,说断然不能如此,要是被人发现了,王妃是要被浸猪笼的,各种撕心裂肺。 古幸川也是一个遵守礼节的人,虽紧张她的伤势,但也不会乱了分寸,便在屏风外,教着绿柚来帮她清理伤口进行止血,绿柚一边清理一边哭,清理完了之后手都在发抖,估摸着都能够成为她的阴影了,也就怕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放心,我身体好很多了。”叶栖迟安慰,“我觉得我现在精神好到,可以打死一头牛。” “……”王妃真不让人省心。 绿柚还是听话的,去打了洗脸水,然后开始给叶栖迟洗漱。 帮叶栖迟洗漱时,绿柚还是发出了惊奇的声音,“王妃,你脸上的伤,都快好完了。” 第一天看到王妃脸上的伤时,差点没有吓死她。 惨不忍睹的模样,她都觉得王妃是要破相了。 想着王爷本来就不待见王妃,王妃再变成了丑女,以后怕更是没有了出头之日。 然而现在看来,伤口恢复得好快,脸上的伤,几乎没有什么痕迹了。 总觉得过不了几日,就能够恢复她原来的美貌了。 一想到这里,绿柚不由得也心安了些。 想到只要美貌还在,王妃讨好王爷还有希望…… 这一刻,心里却又莫名有些不舒服。 是想到王爷让王妃受伤这么严重,就不又不想他们好了! 绿柚一边给叶栖迟洗漱更衣,一边说道,“王妃,昨晚上王爷是回来了的吗?” 叶栖迟听绿柚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萧谨行昨晚来过。 真的是不在意,所以真的都忘了。 “好像是。” “迷迷糊糊中,好像觉得王爷来过,然后想要挣扎着起来给王爷请安,却就是起来不到,就好像被鬼压了床。”绿柚有些懊恼的说道。 “是被男鬼吗?”叶栖迟打趣。 绿柚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听明白了王妃的意思,脸一下就红了,“王妃,你好坏,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 “所以想要男人了。” “奴婢没有。” “绿柚,你想不想嫁人了。”叶栖迟突然认真。 绿柚虽然还小。 但古代人15岁便开始成亲了,绿柚这个年龄,也自然是可以有想法了。 “不想,奴婢就一直陪在王妃身边伺候王妃。”绿柚连忙回答道,“绿柚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 叶栖迟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么肉麻的话,亏得绿柚说得出口,还说得这般自然。 但也不得不说。 绿柚这小蹄子,她还真的挺喜欢的。 “王妃,你总是把我带偏,我刚刚在说王爷昨晚上回来的事儿。”绿柚有些抱怨。 王妃总是轻而易举就让她忘了她上一刻在说什么了。 “有什么好说的。” “王爷还是关心你的对不对?”绿柚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关心,也不会深更半夜不去休息来看望王妃了。 叶栖迟讽刺的笑了一下,“你知道顺便这个词吗?” “顺便?” “今日太子下葬,萧谨行回来更衣沐浴然后去送葬,因为也就可能一个时辰的时间,他沐浴更衣之后,也不能再去睡觉,一睡觉就要睡过头,如此一来,来顺便看我一眼打发时间,要不然你以为呢?”叶栖迟一觉醒来之后,觉得自己思维也活跃了。 “哦。”绿柚应了一声。 “别胡思乱想了,赶紧给我更衣,我要活动一下胫骨。” “……”王妃这是吓死她吗?! 绿柚连忙给叶栖迟穿衣。 那一刻又不由得说道,“王妃对王爷,真的不期待吗?” “不期待。” “其实奴婢也是对王爷有些不开心的,想着王爷让王妃受这般重的伤,但转念又想,王爷毕竟是王爷,他身份地位就是那么高高在上,王妃能够过得更好就要王爷对你更好,我还是希望王妃能够和王爷好好相处……” “要是我的生活,不需要依靠萧谨行,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去讨好萧谨行吗?”叶栖迟打断绿柚的话。 绿柚微怔。 “就是说,单从男女而言,不分地位尊卑,你还要撮合我和萧谨行吗?” “额……”绿柚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以后别再说萧谨行的好话了。”叶栖迟拍了拍绿柚的肩膀,“我会犯呕。” 王爷有这么让王妃讨厌吗?! 但一想到王妃受伤是因为王爷,就突然也不想给王爷争取什么了。 总觉得。 王妃好像自己一个人,过得会更好。 到底。 王妃怎么会这般,特立独行。 绿柚给叶栖迟穿好衣服。 叶栖迟下地。 躺了整整7日。 身体都软了。 琢磨着再这这样下去,人都要废。 叶栖迟小心翼翼。 绿柚也一直搀扶着叶栖迟。 叶栖迟起身。 头有些晕。 这是躺太久的后遗症。 她这么让自己稳了一会儿。 便在绿柚的搀扶下,走出了屏风。 一走出去,就看到了古幸川。 吓了叶栖迟一大跳。 绿柚也吓了一跳。 刚刚她出去打水的时候都还没见着古公子,怎么这么一会儿他就出现了。 她还以为,古公子今日不会来了。 “你何时来的?”叶栖迟问。 “好一会儿了。”古幸川回答。 “萧谨行不是让你回去了吗?”就琢磨着,今日不会来了。 “我也告诉他了,我今日会来。” “你胆子可真肥。”想到古幸川昨晚上的一番话,不由得佩服。 古幸川微笑。 笑容真的如沐春风一般。 他说,“所幸还活着。” 是啊。 所幸,萧谨行没有一怒之下杀了他。 “我刚刚听到你和绿柚的对话了。”古幸川突然直言。 叶栖迟皱眉。 “昨日我对王爷说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 所以呢? “如若你真对王爷无情,如若你厌倦了这般生活,如若你想要策马江湖,可愿让我伴你海角天涯。”古幸川一字一顿。 似,表白! 还一点都不含蓄 叶栖迟还是有些懵逼了。 她是知道古幸川对她的感情,但她没有想过,古幸川会这么说出口。 她现在可是王妃。 他居然敢撬王爷的墙角,这不是死罪吗?! 再加上,古代人不还是很注重女人的清白吗?! 她可是没有清白的人。 一想到一穿书就被狗王爷喂了弥香,一穿书就失身,她其实也觉得自己亏得慌。 在末世长到25岁都没有失身过,这一穿书就给破了处。 算了。 叶栖迟不想想了。 越想越怄。 她此刻看着眼前的古幸川,正想开口拒绝。 古幸川突然又说道,“我说的是,如若有那么一天。” 意思是,不是现在就一定要让她答应。 这句话,倒是堵得叶栖迟说不出话来。 “我会一直等你。”古幸川说。 说得明明白白。 “而你,不需要给我任何答复。” “……”叶栖迟又被堵得一句话都说出来。 以前总觉得古幸川文质彬彬的,很好说话。 这一刻怎突然觉得这货这般强势。 让她都好像有点招架不住了。 她抿了抿唇瓣,“随便你。” 反正。 时间一久,古幸川便知道,她不只是对萧谨行没感情。 她是真的,对任何男人都不会,有感情。 孑然一身,策马江湖,就是她对自己穿书生涯的,唯一规划。 绿柚那一刻心里反而有了些异样的情绪。 她突然有点想要撮合了古公子和王妃。 王妃在治疗的这几日,古公子对王妃的好,真的是肉眼可见。 比起,整整七天都不见的王爷不知道好了多少。 要是王妃真的和王爷过不下去了…… 她觉得王妃和古公子可能更幸福。 决定了。 以后再也不给王爷说好话了。 王爷……不值得。 “我去院子走走。”叶栖迟说道。 就把古幸川的表白,直接跳过了。 古幸川点头,“我陪你。” 叶栖迟也没拒绝。 叶栖迟在绿柚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 院子内。 远远似乎看到了一道身影从面前走开。 绿柚皱紧了眉头,“刚刚走出去的那个是王爷吗?” 叶栖迟根本就没有往那边多看。 是不是萧谨行,又不重要。 “王爷怎么来了,又走了?”绿柚纳闷。 叶栖迟冷笑了一下。 当然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不让自己,没得台阶可下。 第141章 康复吃麻辣烫 萧谨行从叶栖迟的院落离开。 小伍大步跟着王爷的步伐,都有点想要让他慢点慢点了。 王爷这是气急败坏吗?! 脸真的好臭。 小伍只得硬着头皮跟在王爷身后,回到了王爷的书房,低着头不敢去王爷冷着的一张脸。 其实王爷那日在皇宫被皇上杖打二十大板的伤都还没有痊愈,虽在皇宫有被御医治疗,但终究不如王妃身体的自愈能力,也因为没有好好休息,身上的伤势依旧很重还,此时,大概是忘了,就剩下满腔怒火了。 想来。 王爷是吃醋了吗?! 因为古幸川对王妃表明的爱意。 关键是。 王妃没有拒绝。 刚刚他跟着王爷在门口都听到了,他看到王爷气得拳头都握紧了,却最后选择了离开。 独自离开。 因为不能对王妃和古幸川做什么,所以只能生闷气,当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 对王妃,是因为真的有情了,所以才会忍下吗?! 对古幸川,真的只是因为人才不可缺失吗?还是说,王爷如若对古幸川做什么,怕是王妃会更恨他。 小伍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王爷了,虽在王爷让王妃受伤严重这件事情上,是觉得王爷不对的,但终究,还是会偏袒王爷,所以觉得此刻的王爷有点……可怜。 琢磨着像王爷这种性格,想要追回王妃,真的不容易。 王妃和普通的女子真的不同。 她好似,没那么觉得,夫君有多重要。 她好似,活得更洒脱潇洒。 小伍不由得叹了口气。 还叹出了声。 “你叹气做什么?”萧谨行声音很冷,明显是把火气发在了小伍的身上。 小伍无语。 王爷心情不好的时候,他连呼吸都是错! …… 叶栖迟小院落。 冬日的阳光正好。 叶栖迟在院子里面散步,晒着太阳,呼吸着新鲜空气。 终于活过来的感觉,此刻真的是再明显不过了。 “王妃,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外面虽然阳光很大,但还是极冷的,万一感冒了怎么办?王妃还是回房休息。”绿柚满脸担心。 王妃身子骨刚好一些,就一点都不安分。 走路也没有很小心,甚至她扶着王妃,王妃还一脸不情愿。 “我想吃麻辣烫了。”叶栖迟突然开口。 “……”所以王妃到底听她说话了吗? “麻辣烫?”古幸川一直陪伴在王妃身边,有些诧异。 “就是,用辣椒煮一锅红汤,然后把鸡肉牛肉羊肉豆皮豆腐白菜大葱……等等煮在一起。”叶栖迟越说,嘴越馋。 “这样不辣吗?” “辣才好吃。”叶栖迟说着都流口水了,“当然如果吃不得辣,也可以不弄那么辣。” “需要着什么原料,我去准备。”古幸川一口答应了。 叶栖迟有些惊奇,“真的?” “嗯。”古幸川点头。 根本没办法拒绝。 看到她说着“麻辣烫”时眼睛中的光亮,就让他完全不能拒绝。 想想这几天叶栖迟躺在床上的虚弱…… 所以,只要她高兴,天上的星星什么也好,他也想尽办法给她摘下来。 叶栖迟也没有推托,连忙就把自己想要的材料全部给古幸川说了一遍,“你记得住吗?要不要,用笔墨纸砚写下来?” “不用。”古幸川说,“能记住。” “还真是聪明。”叶栖迟表扬。 是知道古幸川确实文采卓越,智慧过人。 古幸川被叶栖迟这么一表扬,脸反而有些红了。 这男人,还真是害羞。 想想萧谨行那张一尘不变的臭脸。 如果真要选择,估摸着还是和古幸川过日子比较幸福。 叶栖迟又暗自叹了口气。 要是古幸川和谢若瞳能有点感情多好?! 突然有点想若瞳了。 吃麻辣烫这种食物,就是要人多才好。 古幸川离开了宸王府,去集市上亲自准备食材了。 叶栖迟悠然自得的院子里面散步,偶尔喂一下兔子。 兔子长得可真肥了。 一想到麻辣兔头…… “王妃,你不会馋到连兔子都想吃了?”绿柚明显能够看出叶栖迟的心思。 不是,很喜欢这只兔子吗? 这只兔子不是要成仙的吗? 王妃不在的时候,她对兔子的照顾可是比照顾她自己还好。 叶栖迟笑了笑,咽了咽口水,“哪能啊?” 绿柚瘪嘴。 口上说不能,那赤果果的眼神简直都要把小兔子生吞了去。 一个时辰后。 古幸川重新回到了宸王府。 身后跟着两个随从,手上大包小包的,看上去是满载而归。 叶栖迟有些激动。 “王妃你别跑,哎,王妃,为了吃连命都不要了吗?”绿柚实在是,理解不了。 当然。 此刻有多不屑,一会儿脸就打得有多响。 “都买了吗?”叶栖迟兴奋的问古幸川。 “都买了。” “那我们去厨房。” “你亲自做?” “要不然你们会吗?” “你身体……” “好着呢。”叶栖迟不在乎,现在满眼都是“麻辣烫”。 古幸川看着叶栖迟的模样,也实在是说不出来拒绝的话,便叫着随从一起,去了厨房。 厨房中,还是有厨子佣人。 此刻也都在叶栖迟的吩咐下,各司其责。 “调料我来。”叶栖迟叫住厨子。 这是麻辣烫的精髓。 不能假手于人。 叶栖迟把调料弄好,锅底根据火候熬出了味道,再把准备好的新鲜食材放进锅里面炖煮,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叶栖迟让人把一锅香气扑鼻的麻辣烫盛了出来放进另外一个小锅里,然后放在了院子内的石桌上,石桌上已摆放好简易的小型炉灶,这样就算天气很冷,麻辣烫也不会凉了下去。 终于一切搞定。 叶栖迟招呼着古幸川坐下来一起吃。 古幸川自然也是欣然答应。 闻着味道是很好。 但这满锅的红油,还是让他有些望而生怯。 他不太能吃辣。 而且叶栖迟这大病还没痊愈就吃这么辛辣的食物,对她身体好吗?! 就在有些犹豫那一刻。 就看到叶栖迟已经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吃进嘴里后,一脸满足的模样,仿若突然到了春天一般,春暖花开,阳光明媚。 实在是抵不住叶栖迟的诱惑。 古幸川斯文的夹了一小块肉,放进自己碗里,然后才慢条斯理的,非常优雅的,吃进了嘴里。 本做好了,辣吐血的准备。 却在吃进去那一刻,眼睛一下就亮了。 没有想象的那么辣。 分明看上去放了特别多的辣椒,吃进嘴里却并不辣,只是带着辣椒的香味而已,而麻辣烫的口感,难以形容的美好。 从小到大,因为家庭富裕的关系,所以吃过不少山珍海味。 这一刻反倒觉得,这是他活这么大,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而这些食物,都只是些平常食材,平时在家,就算他不主张铺张浪费,也都是不怎么会吃的。 “好吃吗?”叶栖迟问。 笑盈盈的问她。 阳光洒落在叶栖迟的脸上,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被阳光照耀着,仿若笼罩了一层,璀璨的光晕。 美得刺目。 看得古幸川有些失神了。 甚至那一刻。 他脑海里面自动浮现了,他和叶栖迟策马江湖,恣意人生的画面…… “有那么好吃吗?”绿柚嘀嘀咕咕。 突然的声音,让古幸川猛的回神。 回神那一刻脸也有些红了。 刚刚他想太多了…… 对叶栖迟,就是有太多的,控制不住的,非分之想。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叶栖迟吃得很欢。 吃饭是大事儿。 所以吃饭的时候,她基本上是注意不到别人的。 也就并没有注意到古幸川的心情。 绿柚还是夹了一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绿柚也习惯了和王妃一起用膳。 王妃就是……特立独行的存在。 她并不那么在乎,礼仪尊卑。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那么不在意的。 绿柚吃进嘴里,眼睛也亮了。 王妃的厨艺她其实领教过了。 她真不应该去怀疑王妃的。 此刻嘴里的麻辣烫,好吃到她想哭。 “要是有坛酒就更好了……” “不行。”绿柚连忙说道,“酒绝对不能喝,现在王妃身体还没康复,绝对不能沾酒。” “我就是随口说说。”叶栖迟有些扫兴。 “等你身体好了,我一定备上陈年老窖。”古幸川承诺。 “那就说定了。” “一言为定。” 三个人坐在石凳上,吃得很满足。 如若不是。 萧谨行突然的出现。 一出现。 吓得绿柚赶紧,跪在了地上。 和王妃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是犯了大忌。 她们也只是在私下才会如此,明面上,绿柚断然是不敢不守规矩的。 萧谨行看了一眼绿柚。 刚刚和古幸川不是有说有笑的吗?! 他来,有这么让他恐怖吗?! 古幸川此刻看到萧谨行出现,也优雅的放在下了筷子,然后起身,行礼,“参见王爷。” 萧谨行故意没去看古幸川。 摆出了很高的架子。 他把视线看向叶栖迟。 叶栖迟没搭理萧谨行。 民以食为天。 她得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你不知道你身体的情况吗?就吃这般辛辣的食物?”萧谨行带着些责备的口吻,却和平时似有些不同。 平时就是故意找茬。 今日好似,带着关心。 “臣妾的身体,臣妾很清楚,谢王爷关心。”漫不经心的说着,继续兴奋积极的吃麻辣烫。 萧谨行也能够感觉到叶栖迟对他的冷淡。 然而,萧谨行没有生气。 小伍也是,很惊讶。 想想,王爷这几日一直对王妃有亏欠,也就自然会包容很多。 说不定,还不只是亏欠。 否则。 分明刚刚还因为王妃和古幸川气得头顶冒烟,此刻就突然,又来到了王妃的院子。 然后遭王妃白眼。 “好吃吗?”萧谨行问。 一句话,差点没有让小伍被口水呛死。 王爷对王妃,变化可真是大。 王妃这么不待见,他却还能这般死皮赖脸。 “没你的份。”叶栖迟直截了当。 相当的不给面子了。 萧谨行背在身后的手,都握紧了拳头。 小伍是站在他身后的,所以完全看到了。 所以知道王爷此刻……有多生气。 “小伍。”萧谨行突然叫了一声。 小伍连忙答应着,“王爷。” “给本王准备一副碗筷。” “……”小伍懵逼。 叶栖迟终于也抬头看向了萧谨行。 这货是没听到她刚刚说的话吗?! 萧谨行直接忽视了叶栖迟的视线。 他帅气的甩了一下自己的衣角,然后直接坐在了石凳上,等着小伍给他拿来碗筷。 小伍愣怔了一秒,连忙亲自去给王爷拿碗筷了。 然后迅速,放在了王爷的面前。 第一次发现,王爷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小伍放下碗筷时,故意说道,“王爷身体还有伤,辛辣之物,还请王爷少吃点。” “无碍。”萧谨行不在意的说道。 叶栖迟真的是好想一巴掌打在萧谨行的脸上。 要不是因为,她不想伤了这张脸。 她就真的这么干了。 “王妃可能不知道,王爷因违抗皇上的命令,被杖打了二十大板,现在满背都是伤。”小伍再次说道。 就是故意,说给叶栖迟听的。 叶栖迟就当没有听到。 “当时王爷为了回去找王妃,便不顾皇上的旨意……” “小伍你不觉得你很吵吗?”叶栖迟直接打断了小伍的话。 “……”他只是想要为他王爷争取一下。 不争取,你都跟古幸川跑了。 刚刚他们走进院落看到王妃和古幸川一起用膳,一起用膳笑得那般幸福的模样……王妃和古幸川孩子的名字,他都帮他们想好了。 “小伍你退下。”萧谨行命令。 “是。”小伍站直身体,往后退了几步。 萧谨行拿起筷子,吃麻辣烫。 也以为会很辣很呛人,然而味道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好。 叶栖迟的厨艺,就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萧谨行吃过一口之后,就开始非常自若的,继续吃了起来。 叶栖迟也赶不走萧谨行,只得对着古幸川说道,“你坐下来吃。” 古幸川也没有拒绝。 也大胆的坐了下来,和萧谨行一起用膳。 绿柚自然是不敢了。 她规规矩矩的把自己的碗筷收了起来,然后看着王爷,王妃,古公子津津有味地吃着。 心里默念道,不要吃完了不要吃完了千万不要吃完了…… 终究。 还是吃完了。 一点不剩。 绿柚终究还是被,辜负了…… “王爷。”袁文康突然从走进院子,恭敬的给萧谨行行礼。 萧谨行吃得明显满足。 此刻因为很饱,都不想动了,就想这么静静的晒会儿太阳。 “何事儿?” “宫里传话,皇上让您进宫一趟。” 萧谨行皱眉。 “打听了一下,应该是楚王的事情,太子现在下了葬,皇后便开始逼迫皇上给她一个交代。”袁文康禀报。 萧谨行微点头。 他起身准备离开。 “王爷,皇上的意思是,让王妃也一起入宫。”袁文康再次说道。 叶栖迟本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然自得,听到袁文康这么一说,明显心情受到很大的影响。 “说是,白将军遇刺的事情,要一起调查清楚了。”袁文康解释。 “叶栖迟去换衣服,一起入宫。”萧谨行丢下一句话,就先走了。 那一刻分明心情似乎还有些好。 因为叶栖迟也要进宫,心情好了些。 叶栖迟自然不知道萧谨行在想什么,她就是满身心的烦躁。 她现在吃饱喝足,就想又好好睡一觉…… 嗯。 一定要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一定要过,自由自在无人管束的生活。 “绿柚,更衣。”叶栖迟生气归生气,该做的事情还是会做。 “是。” 绿柚还在心疼,她的麻辣烫没有了。 换了宫服。 叶栖迟和萧谨行坐上马车。 古幸川在门口送他们。 叶栖迟上马车时,古幸川还是忍不住交代了一番,“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碰到伤口了。” “好。”叶栖迟点头,说道,“今日入皇宫,不知几时才能回来,幸川你先回去。” “嗯。”古幸川应着。 叶栖迟放下了帏裳,和萧谨行一起离开。 马车上。 萧谨行冷着一张脸,好似千里冰封万里雪花。 好在,叶栖迟也不是一个,在意他人情绪的人,所以还算自若。 “小伍。”萧谨行突然开口。 小伍在驾着马车。 “是,王爷。”小伍回答。 “以后,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出宸王府。”萧谨行下令。 小伍懵逼。 闲杂人等,何时能够随意进出宸王府了?! 那一刻却还是硬着头皮答应道,“是,小的会让袁大人,将王府的守卫再加严密一些。” 马车上,就又恢复了安静。 好在,现在的宸王府和皇宫也不远。 很快便进了宫门。 萧谨行带着叶栖迟,走向了大殿。 大殿内。 白墨婉也已经在了大殿上。 听到宫人传报宸王到了,也有些兴奋的,转了头。 一转头,看着萧谨行旁边跟着的叶栖迟时,不禁吓了一大跳,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她可能见到鬼了。 叶栖迟已经变成鬼,跟在了萧谨行的身边。 否则,怎会死了的人,又活了过来。 否则,怎会看上去身体并无异样,就好似从来没有受过伤。 直到。 叶栖迟跟着萧谨行一起跪地行礼,“儿臣臣媳参见父皇。” 萧湛平脸色并太好,大概也是烦心事儿太多,他冷冷的说了句,“平身。” “谢父皇。” “宸王妃。”萧湛平突然叫着她。 白墨婉心口微动。 所以。 不只是她能够看到,所有人都看得到叶栖迟。 所以,叶栖迟根本没死。 “是,父皇。” “听闻你受伤严重?”俨然现在叶栖迟的状态,让萧湛平有些怀疑。 “臣媳谢过父皇的关心。臣媳当日偶遇狼群,好在,臣媳身手还算敏捷,便爬上了大树躲过一劫,但因为狩猎大会当日疲劳过度,身体又染上了风寒,便在床上修养了几日,现已基本安康,还请父皇不要担心。” “身体没事儿就好。”萧湛平也没怀疑叶栖迟的解释。 白墨婉却,怎么都不信。 如若不是亲眼看到那么多狼群冲着叶栖迟攻击而去,她可能也会相信叶栖迟的一番话,就是因为亲眼目睹了叶栖迟被攻击的画面,残忍的画面,她才不相信,叶栖迟可以轻易的逃过狼群。 甚至现在看上去,毫发无伤。 她不过就是中了一支毒箭,到此时手臂都未康复。 叶栖迟到底是又是怎么做到一点事儿都没有的?! 这女人…… 到底是什么人?! 还是说,根本不是人,是妖?! 妖精附体。 白墨婉脑海里面浮现了很多。 从来都不相信妖魔鬼怪,这一次,却反而因为叶栖迟,把自己搞得有些魔怔了。 “今日,朕就叫了宸王,宸王妃还有白将军到朕的寝宫来,也是想要先了解,白将军当日被刺杀的具体情况,从而给远在边关的白将军一个交代。”萧湛平威严的说道。 看似在亲自调查白墨婉遭遇刺杀的事情。 事实上。 萧谨行,叶栖迟还有白墨婉,三个人都心知肚明的知道。 萧湛平的目的,绝不这般单纯。 否则。 这个节骨眼上,萧湛平的专注力更应该在太子和楚王的身上,断然不可能,分出心思来解决白墨婉的事情。 一定是,蕴藏了心思。 第142章 替罪羔羊 萧谨行,叶栖迟,白墨婉三人,均在大殿上,没有主动吭声。 三个人都心知肚明,皇上今日叫他们到大殿,绝非他口中说的那般简单。 也就聪明地知道,静观其变。 萧湛平说完开场白之后,便主动关心的问着白墨婉,“当日狩猎大会,你可知道是谁要刺杀你?” 白墨婉恭敬道,“臣感谢皇上对臣的关心。当日狩猎大会,臣按照以往一样,习惯性的去了森林深处打猎,想着人越少的地方,猎物便越多,而且一直以来,从臣十三岁开始参加狩猎大会以来,一直如此,也从未发生过危险。而那日,臣也没有料想到,臣集中精神打猎时,便被埋伏在此的人偷袭刺杀,当日要不是宸王妃的营救,臣便也是,凶多吉少。现在皇上问臣是谁?臣暂时没想到,是谁做的。臣这几日也一直因为太子的薨逝而难受,便也没有那个时间去在意臣被刺杀的事情。” 一番话,倒是把自己的忠诚孝义放在了最前头。 萧湛平从内心深处其实是非常喜欢白墨婉的,白墨婉也确实是他心目中最佳的儿媳人选,也一心想要撮合白墨婉和萧谨慎,一想到萧谨慎那个不争气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和谢家女子幽会,心里就又有了些冒火。 仿若这段时间,萧谨慎一直在让他失望,和之前时时都在为他分忧解难的儿子完全不同,变得都有些愚笨了。 现在,居然还要让他亲自来帮他收拾他那些烂摊子,心里也自然是烦躁不已。 “宸王妃呢?刚刚听白将军说,是你救下了她。”萧湛平把视线放在叶栖迟的身上,“你倒是真的很让朕惊喜,总是在不停的救人。可惜……” 可惜,这次没能救下太子。 对萧湛平而言,不管如何,太子都是他亲儿子,能不死,自然不想他死。 “回父皇。”叶栖迟其实也听得出来皇上的言外之音,她说道,“臣媳每次救人,也都只是碰巧遇到。一旦遇到,臣媳自然会挺身而出,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白将军还是驻守边关为国效命的战士,臣媳不可能袖手旁观。” 萧湛平点头。 虽有些遗憾叶栖迟没能碰巧救了太子,心里对叶栖迟还是非常认可。 之前从没有把叶栖迟放在眼里,也知道尚书府家的千金没有才华,现在想来,传言还真的不能轻信。 倒是此刻,很自然的就把白墨婉和叶栖迟对比了一番。 论相貌,两个人确实有几分相似,但叶栖迟似乎更甚一筹,也更具女子柔情,反观白墨婉,虽然长相出众,英姿飒爽,却因着常年舞刀弄枪,总看上去更坚毅一点,也就少了女子那般的柔情似水,对男人而言,自然叶栖迟会更迎合他们的喜好。 论才情,以前总觉得白墨婉雅而不俗,刚中带柔,聪慧洒脱,在女子中一枝独秀的存在,很容易让人过目难忘,然而现在的叶栖迟,却反而比白墨婉更具个人魅力,她没有白墨婉那般个性突出,和大多数深闺女子一样,以夫君为天,却在每次的言谈中,会给人一种惊喜,她和白墨婉不同的是,她柔中带刚,看似柔弱的一人,却比一般人都刚强,看似什么都不会的人,却什么都会,看似不够聪慧,却什么都心如明镜…… 如若不是家世。 他便好似,更中意叶栖迟了。 “那日,臣媳也是无意路过,便碰到白将军被人刺杀,也就拼命的把白将军救了下来,但因为白将军受伤,臣媳武功也不高强,追杀过程中,意外掉落下一个陡峭,两个人便都昏迷了过去,直到宸王来救下臣媳和白将军,才得以活下来。”叶栖迟把事情阐述明白。 也是一副,真不知道谁刺杀白墨言的模样。 毕竟。 在没有真正摸透皇上心思时,他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白墨婉不也是,一口否认吗?! “那宸王呢?”萧湛平也没有对叶栖迟和白墨婉的话怀疑。 萧谨行恭敬,“回皇上,儿臣狩猎大会那日,也是一直在狩猎,如若不是所有人集合时说太子失踪不见,便也没有注意到儿臣的夫人还有白将军也没有回来。当时所有人都去找太子,自然,儿臣也担心太子,也跟随去寻找,寻找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了森林里面有栖儿被树枝撕碎的衣服布条,为了不影响所有人去寻找太子,便自己一个人独自下了陡峭,然后找到了受伤严重的她们。” 此刻所有人都在说那日发生的情景。 自然也是首先在避开自己的嫌疑。 “要说白将军到底是谁刺杀的……”萧谨行故意顿了顿,他再次恭敬无比,“儿臣没有证据,断然不敢轻易下达结论。” “朕今日单独宣召你们进宫,便就是很清楚没有证据,也就不想落人口舌。朕此刻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想法,但说无妨,即便冤枉了谁,也只是我们四人知道,不会引起其他纷争。”萧湛平把话说到明处。 明摆着就是要让他们指正了谁。 甚至于此刻说谁,谁就会成为真正的那个“真凶”。 皇上就是在找人出来顶罪。 而顶罪这件事情他需要帮手。 当然,肯定不是给白墨婉一个公平,他只是为了萧谨慎。 把刺杀太子的事情,嫁祸在他人身上,他才能够,合情合理的把萧谨慎救出来。 “那儿臣便斗胆直言。”萧谨行说道,“儿臣觉得,此人是太子妃高婧仪。” 话一出,皇上的眼睛里面,明显闪过了一丝亮光。 仿若此刻,正中了他意。 他其实做好了准备,萧谨行可能会说是萧谨慎。 萧谨慎有杀太子的动机,毕竟太子的存在就一直对他有影响,只要太子在位一天,他就只能是王爷,他就没办法顺理成章的继承他的皇位,所以萧谨慎杀太子的可能性很大。 不只是杀太子的可能性大,杀白墨婉的可能性也很大。 没能和白墨婉成亲,萧谨慎定然怕白墨婉这块肥沃之田落入他人之手,得不到就毁掉,这从来都是帝王家有野心之人的手段,萧谨慎即可能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刺杀太子也是刺杀,刺杀白墨婉也是刺杀,倒不如一起杀了,解决了后患。 如果萧谨行但凡有一点私心,就会指控萧谨慎,指控萧谨慎,他也没有任何理由怪罪萧谨行,毕竟连他都相信,太子和白墨婉的刺杀都是萧谨慎可为,他也反驳不了萧谨行。 而一旦萧谨慎出事儿。 唯一能够继承皇位的人,就只有萧谨行了。 所以萧谨行此刻的回答,真的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还在想。 如果萧谨行指证了萧谨慎,他虽是反驳不了萧谨行,但绝对会对他如之前一样,冷处理。 对萧谨行的定位,从来都没有继承他皇位一说,他只配,辅助。 而他此刻这般维护萧谨慎,也暂时不需要去怀疑,他的忠诚。 萧谨行从小聪明。 他很清楚拿捏自己的分寸。 萧湛平此刻甚至觉得,刚刚对萧谨行的怀疑,让他都有些小人之心了。 事实上,今日他叫萧谨行来,也是在试探萧谨行,试探他有没有野心。 现在看来,自然是没有。 而萧谨行的回答。 不仅让他信任了萧谨行,还给他意外惊喜。 皇后这段时间对他逼迫得紧,几乎每天变着花样让他给太子给皇后一个交代,弄得他都有些神经衰弱,晚上睡觉都不得安宁,心里自然是烦躁不已,他也很清楚,这事儿要是不给皇后一个说话,肯定是过不了,朝中皇后的那些势力,显然也都在蠢蠢欲动。 他倒是想要借此机会,彻底了解了皇后的势力。 而现在萧谨行说出来的人,就是皇后身边的人,如此一来皇后便是“做贼喊抓贼”,看她如何收场?! 他现在都可以想象,被揭发后皇后的崩溃。 萧湛平内心的激动,自然不会表露出来。 他此刻甚至还带着些诧异,“怎会是太子妃?她似乎和白将军都没有什么交情,两人之间,又怎会有什么过节?据朕所知,白将军一向待人温和,不太可能和太子妃有了矛盾让太子妃要这般的去杀人灭口。” 萧湛平看似不明所以的一番话。 事实上就是在让萧谨行给他一个合理的借口,让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把高婧仪给拿下。 他才不管是不是高婧仪做的。 他现在要的就是一个,替罪羔羊,把萧谨慎给救出来,然后再狠狠的给皇后一记耳光。 “有些事情,儿臣自知说出来之后,便是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也是对逝去的太子殿下不尊,儿臣不敢言说。”萧谨行行礼,一脸为难。 “行儿。”萧湛平此刻自然是迫切的想要让萧谨行把高婧仪认定为杀人凶手,对他此刻的态度都温和了很多,叫他也用了昵称,彰显了对子女的厚爱,“朕今日便是和你说知心话的,你可大胆在朕面前直言不讳,不管对谁不恭,哪怕是对朕,朕也绝对不会追究。” “父皇既然是让儿臣说家常,那儿臣便直说了。”萧谨行看似为难的说道。 “直言便是。” “儿臣从不否认,儿臣对白将军的私人感情,儿臣的妻子也知道。”萧谨行眼眸看向了叶栖迟。 叶栖迟接收到萧谨行目光。 此时,自然要陪着萧谨行演戏。 她连忙说道,“是,臣媳知道。” “朕也知道。奈何……少了些缘分。”萧湛平看似无奈。 萧谨行继续说道,“儿臣因着对白将军的心意,便处处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处处想要保护白将军,也就是对白将军的留意过程中,发现了太子对白将军也怀有了心思。” 萧湛平眼眸一紧。 那一刻也似乎醍醐灌顶。 太子虽然愚笨,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想法。 何况背后还有一个皇后。 他们自然清楚,如若萧谨慎和白墨婉联姻,太子被废黜的可能性就会更大,也就肯定会阻止这件事情的发。 阻止最好的方式,自然就是让太子得到白墨婉。 “而太子妃作为太子身边最近的人,自然会比其他任何人更知道太子的心思,而一旦太子真的想要和白将军好,加上太子妃这么多年和太子,却也还没有生下一儿半女,那太子妃就很容易被替换。而太子妃为了自己的地位,极有可能对白将军痛下杀手。” “确实如此!”萧湛平认同,那一刻义正言辞的补充道,“因为太子对太子妃的不好,现太子又动了更换太子妃的想法,太子妃便一气之下,不仅要杀了白将军,还要杀了太子泄愤。” 萧谨行抿唇。 果真如他所料。 今日便就是为了找人给萧谨慎背锅。 既然父皇下定决心要把萧谨慎救出来,他便也只能,投其所好。 叶栖迟和白墨婉,都清楚明白。 所以此时,也只能这般沉默。 但不管如何,这次就算皇上把萧谨慎给拉了出来,皇上对萧谨慎绝对有了隔阂,而此刻萧谨行的表现,会让皇上待他更好,虽没有真的达到想要弄死萧谨慎的目的,但也算是曲线救国,让萧谨行在皇上心目中,又占据了一席之地。 “宸王如何看?”萧谨慎说完之后,问着萧谨行。 显然是要萧谨行站在他这边,承认了太子的死,就是高婧仪所为。 “父皇明察秋毫,英明神武,定然如父皇所言,太子的死和白将军被人刺杀之事儿,由太子妃所为。”萧谨行连忙附和。 萧湛平难得脸上露出了笑容。 终于算是把太子之死这件事情,摆平了。 他挥手威严道,“来人。” “奴才在。”穆公公连忙上前。 “摆驾坤德殿!” 坤德殿自然是皇后的寝宫。 “是。” 穆公公连忙大声宣道,“摆驾坤德殿。” “你们三人跟着朕一起。”萧湛平在穆公公的搀扶下,走在前面。 萧谨行和叶栖迟,白墨婉跟随其后。 一行人,到达坤德殿。 坤德殿内,皇后领着太子妃已经跪在地上迎接了。 此刻两人均是憔悴不已。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因为太子的死,心力交瘁。 “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后快快请起。”萧湛平连忙上前扶起于晴鸢,看上去就是对她关心不已,“这段时间太子的死,让皇后伤心了,整个人都消瘦了,朕甚是心疼。” 于晴鸢这么多年在皇宫,对于萧湛平的虚伪再清楚不过。 自然也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把她打发了。 她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了萧谨慎。 她儿子死了,赵梦予的儿子就一定要跟着陪葬。 于晴鸢说道,“臣妾谢过皇上的关心,臣妾这几日确实身体虚弱,也确实是心病所致,一想到太子……臣妾就真的连死的心都有,臣妾这些年一直含辛茹苦的培养太子长大,太子受一点伤,臣妾都锥心刺骨的心疼,现在太子薨逝,臣妾真的真的……” 说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也不是装的。 这丧子之痛,真的是人间最最惨烈。 “皇后还是要保证自己的身体。”萧湛平连忙安抚着皇后。 “皇上,没能找出杀太子的真凶,臣妾没办法以身体为重。臣妾每每想起太子一个人在下面,便心痛不已,便愧疚不已。臣妾一定要给太子一个交代,否则臣妾就算是死了,也没脸去见我们的儿子……” “皇后的心情,朕理解。朕今日来,便也是给皇后一个交代的。”萧湛平直言道。 于晴鸢有些微讶。 这几日她明里暗里的逼迫皇上,也听闻皇上这段时间寝食难安,但皇上还是没有给他一个正面回复,这一日太子下葬后,她便让她娘家的势力,给皇上送了几本奏折,却没想到就这般有效了。 想来。 皇上还是不敢轻易得罪了他们娘家势力的。 她就算是逼宫,也要让皇上杀了萧谨慎。 “臣妾谢过皇上。”于晴鸢连忙感激道,“臣妾知道,皇上自然也是心疼太子的,自然也不可能让太子就这般死得不明不白。” “自然。”萧湛平说道,“所以,朕已查明了真凶是谁,并会让真凶,付出该有的代价。” “皇上英明。”于晴鸢连忙恭维。 也是没想过,除了萧谨慎还有其他任何人。 其他任何人,她都不会认。 她不相信,皇上敢这般睁眼说瞎话。 现在朝廷上,所有人都吵得沸沸扬扬。 都在默认了萧谨慎杀了太子之事儿。 她不相信,皇上可以这般武断,睁眼说了瞎话。 于晴鸢满脸期待。 那一刻便听到萧湛平一声令下,“把刺杀太子,刺杀白将军的太子妃高婧仪,给朕拿下!” 话音落。 于晴鸢脸一下就僵硬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上居然把罪名安在了高婧仪的身上。 皇上是疯了吗?! 她狠狠地看着萧湛平,看着一行御前侍卫,把高婧仪给拿下了。 “父皇,母后……”高婧仪也是,一脸不敢置信。 怎会,突然安了这么大的罪名。 她承认,她安排人去刺杀了白墨婉,也很是愤怒白墨婉为何没死?! 白墨婉没死,反而太子死了。 但她做得干净,不会让人知道。 此刻怎会被皇上发觉,甚至于,还把太子的死安在她的身上。 她现在确实和太子感情不好。 也知道太子和皇后都有了废她的心思,甚至于太子突然的死了,她并没有太过伤心,反而觉得他罪有应得。一直以来太子都昏庸无度,沉迷美色,太子宫中女人无数,太子现在都已半年没有碰过她了,她哪能有什么子嗣!也是成为了无数人的笑话。 虽她不伤心太子的死,但也绝对没有杀了太子的心思。 太子一死,她的地位也不保。 她不能这么做?! 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保全自己太子妃的地位。 “臣妾冤枉,太子乃臣妾的夫君,臣妾怎会做出刺杀太子的事情,还请父皇母后明鉴,臣妾真的没有……”高婧仪此刻也是慌乱了。 要真的被认定了是她杀了太子,别说她命保不住,还会牵连了九族。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高婧仪更是慌张了。 于晴鸢此刻,反而冷静了下来。 冷静中,就带着极大愤怒。 她冲着皇上,也不顾什么身份地位了,“皇上,你贵为九五至尊,为了偏袒自己的儿子,就这般颠倒是非搬弄黑白,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行为,有失皇上自己,有失大泫国的尊严吗?!” 第143章 皇后叛变,危险再起! 萧湛平来,就料到于晴鸢不会接受,甚至会放肆顶撞他。 他早就做好准备。 所以此时也没有动怒。 表现得还非常的,仁厚宽容。 他说道,“皇后的心情朕能够理解,当查出是太子妃的时候,朕也难以置信,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们不信!” 皇上的声音,越来越严厉,越来越威严。 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也不容许,谁真的去冒犯他。 可是于晴鸢此刻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连逼宫都想过了,更别说,现在只是和皇上争执而已。 儿子的死对她而言就是莫大的打击了,现在还要把罪名安在她自己的身上,太子妃就是她自己的人,是她娘家的人,也是太子的妻子,皇上这不仅偏袒了萧谨慎,甚至还这么来打她的脸,她死都不会接受。 她尖锐的声音,已没有了皇后的仪态,“皇上说是太子妃,就说是太子妃?!证据呢?皇上你的证据呢?!” “朕刚刚就说过了,朕是查出来的,自然是有高婧仪杀人的证据。”萧湛平冷声道,“朕贵为九五自尊,皇后莫非还觉得,朕可以偏袒了谁?!” “皇上有没有偏袒,皇上自己最清楚!”于晴鸢直言讽刺,“皇上你的证据在哪里?!拿不出证据,臣妾绝对不会让皇上,带走太子妃!哪怕臣妾死在这坤德宫里面,也绝不会让皇上带走!” 萧湛平终究还是动怒了。 这么多年,因为皇后娘家的势力,他处处受到限制,但终究而言,皇后见着他,还算规矩尊重,现在居然敢对他这般咄咄逼人。 “皇后,朕念着你是朕的结发妻子,又辛苦管理着整个后宫,念及我们的旧情,便处处对你宽容,你可别恃宠而骄,没了分寸,这般在朕面前,得寸进尺!” “皇上如若真的念我们的旧情,念着我于家一族帮助皇上夺下来的江山,便会给太子一个公平,便断然不会让谁来给萧谨慎顶罪,皇上这些年,早忘记了臣妾当初是怎么帮助皇上登基的,早忘记皇上曾说过,会许诺我一辈子幸福……” “放肆!”萧湛平一声怒吼。 似乎是听不想爱去了。 于晴鸢讽刺的笑了。 很显然,萧湛平是自己心虚了。 当年萧湛平从自己的兄弟手上血腥的夺过皇帝之位,除了后来反戈的武侯帮助他上位之外,皇后娘家的人,也是一直支持拥簇帮他一举拿下大泫国江山的功臣。 萧湛平登基后,当时被高兴冲昏了头,毫不吝啬的给予了于晴鸢娘家人的权力,于晴鸢娘家人也因为自己有功,便也端出来了他们的架子,在萧湛平统治大泫国期间,干预萧湛平的朝政,渐渐萧湛平自然就无法接受了,便有了想要对付于晴鸢娘家人的心思,也就开始把恩宠放在了其他妃子身上,比如赵梦予,还有其他嫔妃。 这些年和皇后也是,貌合神离。 现在这一刻。 终于把他们几十年紧张的关系,彻底拉爆了。 “皇后,朕念着你失去儿子伤心过度,今日之事儿朕不予计较。你好自为之。”萧湛平也不想给于晴鸢更多的解释,冷声又吩咐道,“把高婧仪带走!” 丢下一句话。 萧湛平便直接转身就走。 “站住!”于晴鸢冲着萧湛平大声吼道。 根本不顾礼仪,就是这般的大逆不道。 没了儿子。 她本就没了活着的念头。 现在萧湛平还要这般来侮辱她,她怎么让他得逞。 萧湛平离开的脚步顿了顿,脸色也已难看到极致,“皇后,可别让朕对你最后一丝感情,都不剩了!” “皇上何时在乎过臣妾的感情,皇上何时把臣妾的感情放在了心上?!当年臣妾如何对皇上的,皇上难道感觉不到吗?!到底为什么臣妾和皇上的感情越来越淡,难道不是皇上你故意的吗?!在皇上心目中,皇权哪有儿女情长重要。” “够了!”萧湛平又是一声怒吼,“朕是一国天子!心思自然最应该放在江山社稷上,怎能迷恋儿女情长,皇后如若真的在意朕,便会体谅朕的无奈和责任,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来讽刺朕对你的无情。皇上你可真的,让朕太失望了!” “皇上何尝不是,让臣妾失望?”于晴鸢似乎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了。 萧湛平早不是以前那个,把她捧在心里,说只会爱他一人的男子。 他满眼都是权力。 她早就看得明白,也早没抱希望。 所以在萧湛平再次离开时,大殿门口,被一群侍卫团团围住了。 萧湛平脸色大变。 料到今日于晴鸢无法接受会和他撕破脸皮,但却也没有料到,于晴鸢居然,大胆到这个地步。 居然。 敢这般对他。 萧湛平隐忍着的怒火,脸色狰狞。 萧谨行和白墨婉,已都没有料到于晴鸢居然无畏到了这个地步,皇后最清楚,对皇上如此不公,就是死罪,还是灭九族之罪,她一人,便会害了她整个家族。 明知道的事情,却也不顾一切的要这样做。 就是抱着。 玉石俱焚的心态?! 叶栖迟当然知道皇后会如此极端。 当时书中在太子死的这一环节并没有给予太多的篇幅,太子死后,只说皇后带着娘家的势力逼宫了,但逼宫失败。 但现在很多剧情都有改变,也并不能如书中所言就能一笔带过,现在亲身经历,便是刀枪无眼! 叶栖迟此刻自然带着些紧张。 现在身处其境,这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死,还是让她不敢过多分神。 “皇后,你疯了吗?!”萧湛平看着眼前的人,脸色一下难看到底。 “也是被皇上逼疯的。皇上如若不这般去偏袒了萧谨慎,臣妾何须做到如此!” “杀太子的人,就是高婧仪!”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你!”萧湛平被于晴鸢一句话堵得,面红耳赤。 “臣妾也不想要皇上的证据了,对皇上而言,皇上想要证据,什么证据都有,皇上说是谁就是谁!” “于晴鸢,你简直胆大包天。” “就当臣妾胆大包天又如何?!”于晴鸢走到萧湛平面前,“从你有废黜太子心思那一刻开始,臣妾就已经,胆大包天了!” “于晴鸢!” “皇上,臣妾早就准备好了,如若你敢下令废黜了太子,臣妾就会,以这样的方式,让太子直接登基!”于晴鸢也不再伪装,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你以为你做得到?” “江山都是臣妾的家人帮皇上打下来的。臣妾又如何做不到?!臣妾既然可以让皇上登基,也可以让太子登基。只要臣妾想,皇帝谁都可以……” “你简直大逆不道!” “皇上当年不也是这般上位,当年硬生生从你兄长的手上,拿下了大泫江山。”于晴鸢当面拆穿了萧湛平的所有。 事实上,整个大泫国的人都知道,只不过是心里知道和当面说出来,对萧湛平的感受自然是完全不同! 他此刻愤怒到,恨不得将于晴鸢碎尸万段。 “皇上恼羞成怒了?”于晴鸢看着萧湛平的模样,讽刺无比。 “你真的疯了。”萧湛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可知道,太子已经死了,你就算逼死了朕,你让谁来继位?!” “臣妾早就想好了。臣妾会把臣妾的侄儿收为自己的孩子,代替太子,代替皇上,坐上皇位。从此以后,萧氏的江山,便改姓为于,臣妾便成为了,于氏家族上,最伟大的人!” “你敢!”萧湛平此刻不仅愤怒,还有了些慌张。 他万万没想到,于晴鸢居然还打了这个心思。 居然想要让大泫改姓。 “皇上,如若不是你心思诡异,想要动了太子,臣妾也不会提前安排部署这般。如若皇上一门心思培养让太子上位,大泫的江山,也断然不会改了姓。你便是,千古罪人!” “于晴鸢,朕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也要看皇上有没有这个能力。”于晴鸢脸色一冷。 此刻便再也不想和萧湛平废话。 她一声令下,“给我拿下皇上一行!” 话音落。 皇宫中的大内侍卫,便全部听命于于晴鸢,直接冲着萧湛平刺去。 萧湛平身边的太监宫女吓得鸡飞狗跳,唯有贴身的几个御前侍卫挡在了萧湛平的面前,自然还有萧谨行,叶栖迟,白墨婉三人。 然而大内侍卫至少百人,他们却不超过十人。 如此的寡不敌众。 萧湛平看着眼前的一切,愤怒更大于害怕,他是没想到自己上位这么多年,皇宫的大半权力居然还在皇后手上,还在皇后娘家人手上,他秘密安排的一些亲信,也全都都被皇后秘密解决,到今日就直接被皇后给逼到了绝地。 “皇上,朝廷之中,皇宫之内,大半都是我娘家的势力,皇上唯一能够有的支援不过是白家军,但白家军千里之外,想要救皇上,怕赶来也只能看到皇上的尸首!所以,皇上这般来逼迫臣妾,陷入现在的地步,皇上可后悔了?”于晴鸢坐在大殿上,冷漠的看着萧湛平被逼到极致,口中的话,还带着侮辱和挑衅。 萧湛平阴冷的看着于晴鸢,“你如此大逆不道,定遭天谴!” “只要皇上能够死在前头,臣妾遭天谴又能如何?!只要能给我儿子一个交代,让该死的人都给他陪葬,臣妾又有什么可怕的?!”于晴鸢讽刺不已。她眼眸陡然一紧,声音更冷血了一些,“所有人,拿下皇上首级者,重赏!” 一声令下,便全部都再次逼近了萧湛平。 保护萧湛平的御前侍卫,陆续倒下。 萧谨行,白墨婉还有叶栖迟,也在保护皇上的过程中,都有大大小小的受伤。 这样下去。 显然是不可能有活命的! 萧湛平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于晴鸢可以大胆到这个地步。 他只想到把高婧仪带走,顶下所有得罪名给皇后一个交代的同时,打她一巴掌,便对皇后进行冷处理,全然没有料到,自己反而中了皇后的陷阱。 皇后怕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他自己上钩。 萧湛平越想越气。 想想这么多年,居然会败在于晴鸢的手上,他死了也不心甘! 皇宫的打斗异常激烈。 于晴鸢就这么冷冷的,带着讽刺的笑容,看着萧湛平的狼狈。 终于也有这么一天。 萧湛平也会在她面前这般,不堪入目。 终于报复了,当年萧湛平对她的感情欺骗。 如若不是被她欺骗,她也断然不会帮他那般的去打下江山,打下江山后,萧湛平就立马翻脸不认人! “白墨婉。”于晴鸢突然又开口。 白墨婉眼眸一紧。 “念着你是白将军的女儿,白将军常年驻守边关保家卫国,赤子之心日月可鉴!你现在如若帮本宫把皇上拿下,本宫便放过你,你白家依旧可以名留青史!” 白墨婉咬紧了唇瓣。 皇后自然不是在骗她。 杀了她,皇后也不好给她父亲交代。 毕竟她父亲手上还掌管着百万军权,如果真的有了叛变之心,也会对皇室巨大威胁。 所以对白家军,朝廷都是,以和为贵,以忠诚孝义来制约。 “本宫还许诺你,不管是萧氏江山,还是于氏江山,下一任皇后的位置,都是你的!”于晴鸢引诱。 可以说是,巨大的引诱了。 白墨婉有些心动。 谁都不愿死。 而且她还有大仇未报。 虽如果于晴鸢拿下了皇上,萧谨慎必死无疑,但她也不心甘。 她也不想萧谨行就此陪葬。 一旦皇后得势,便绝对会杀光了萧姓人,让她于氏上位。 她不可能会背叛了萧谨行。 她冷声回绝,“我和皇后不同,我作为忠臣之女,断然做不出来,欺君犯上之大逆不道!” 话一出。 叶栖迟其实就有些,失望了。 白墨婉自然不可能背恩忘义,对她而言,皇命,还有萧谨行,都不可能让她违背了自己的良心,但她可以演戏,可以演戏去分神皇后的注意,以白墨婉的手上,去挟持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她咬牙。 “皇后,白将军做不到的事情,臣妾可以吗?”叶栖迟突然大声道。 于晴鸢眼眸微动。 被白墨婉拒绝,心里自然是不舒坦。 此刻听到叶栖迟这么一说,脸色明显有些变化。 “臣妾不想,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叶栖迟说道,看上去就是贪生怕死之徒! “呵。”于晴鸢冷笑,说道,“叶栖迟,你倒是识时务,但可惜,你没有用,本宫留着你,没有任何意义!” 显然是拒绝了。 “臣妾虽没有白将军的地位,但臣妾好歹也是礼部尚书嫡女,我爹也是一品大臣,皇后多留下一个可以辅助皇后的大臣,至少有利无害。何况,臣妾还略懂医术,陪伴皇后身边照顾皇后,臣妾也是心甘情愿。” “好。”于晴鸢勉强答应了,“本宫就喜欢,识时务者。白墨婉,你就没有叶栖迟的眼力劲儿,难怪,尽管宸王这么喜欢你,你却还是得不到宸王妃的位置,就是性格太过死板,不会学着变通。” 白墨婉被于晴鸢说得脸色难看无比。 此刻看到叶栖迟突然从打斗中退了出去,心里自然也是对叶栖迟有些埋怨。 叶栖迟似乎总是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总是让人,出其不意。 对于叶栖迟舍命救她,对于叶栖迟舍命救下渝州城的百姓,她便有些相信,叶栖迟是个好人,现在却在危难关头,又如此贪生怕死,简直让她揣摩不透,这个女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萧谨行也看了一眼叶栖迟。 看着她全身而退。 事实上。 如若今日便真的要命丧于此,他更希望,白墨婉和叶栖迟可以自保。 人活着,总是好的。 他如若可以自保,他也会这般选择。 但他很清楚,皇后不会放过一个姓萧之人,所以他的命只能压在萧湛平的身上。 然而叶栖迟和白墨婉就不同。 特别是白墨婉,她活下去的几率很大。 然而她却,选择了放弃。 萧谨行眼眸一紧。 迅速挡在了萧湛平的面前。 一把剑,刺伤了他的手臂。 萧湛平看着自己儿子为自己挺身而出,也是感动不已。 只是此刻的危机,让他没办法说话,更没办法分心。 萧谨行此刻也不敢有半点分心。 很容易,下一刻就要被,万剑刺死。 宫殿上,依旧打斗激烈。 叶栖迟也知道,萧谨行坚持不了多久。 累都能够累死他。 她眼眸微动,看向了于晴鸢。 她离于晴鸢三米之远。 她如果运用轻功到于晴鸢面前去挟持于晴鸢…… 于晴鸢身边有侍卫高手保护。 她可能还没有挟持,就已经被拿下了。 但现在明显是唯一能够救下萧湛平的方法,只能,铤而走险了。 她秘密的从自己衣袖里面,划出来一枚暗器。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的身上。 都在激烈无比的打斗上。 就差最后一刻,便会拿下了皇上。 于晴鸢也是,紧张又激动。 却在那一瞬间。 突然感觉到一丝危险。 在于晴鸢吓得面容失色那一刻。 旁边保护她的绝顶高手,用手上的宝剑直接挡住了叶栖迟的暗器。 也就在那一瞬间。 叶栖迟轻功一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时到达了于晴鸢的面前,在旁边侍卫把注意力放在暗器那一刻,声东击西,成功挟持了于晴鸢,手上那把锋利的暗器,直接抵触在了于晴鸢的脖子上。 于晴鸢惊吓。 下一刻,脸色也难看到了极致,“叶栖迟,你居然算计我!” 心里极大的愤怒,恨不得此刻杀了叶栖迟。 叶栖迟嘴角一笑,“皇后不也是,算计了皇上吗?我只是以牙还牙而已,皇后别太动气,伤了身体。” “叶栖迟!”于晴鸢咬牙切齿。 叶栖迟大声道,“放了皇上,否则我杀了皇后!” 所有人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萧谨行和白墨婉很自然的把萧湛平保护在身后。 彼此都气喘吁吁。 萧谨行没想到,叶栖迟居然会这般聪明。 白墨婉也没想到,叶栖迟居然是为了救皇上。 她都差点以为,她确实是,叛变了。 叶栖迟,也没有不叛变的理由。 她最大的目的就是让她的家人活着,所以谁是皇上都不重要。 殊不知,她却藏了这么一手。 如若刚刚她便也如此…… 白墨婉心里,有些不舒坦。 “放了皇上,我就放了你!”叶栖迟狠狠的威胁于晴鸢。 于晴鸢此刻被叶栖迟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好不容易让自己走到了这一步,居然在临门一脚,让叶栖迟破坏了她的计划。 她眼中都是残忍,冷冰的声音说道,“叶栖迟,你以为你能威胁得了本宫,本宫很清楚,此刻放不放了皇上,本宫都是死,但能够让皇上给本宫陪葬,给我儿子陪葬,本宫心满意足!“ 第144章 拖延时间,吴叙凡救驾 紧张激烈的大殿上,叶栖迟挟持着于晴鸢。 于晴鸢根本不以为然,对于一个死去了儿子的人,生死早就置之度外,她一心只想报复。 她狠狠地说道,“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也绝对不会放了萧湛平!” 口吻,坚决无比! 叶栖迟眼眸一紧。 也是想过,于晴鸢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去杀萧湛平的。 所以挟持于晴鸢不一定会有用。 然而现在的局面,除了挟持,也找不到另外的方法。 但她总觉得,拖延时间绝对没有错。 叶栖迟冷声道,“既然皇后已然想好,那便,我们所有人都同归于尽!” 话音落。 叶栖迟抵触在于晴鸢脖子上的暗器,便要割破了于晴鸢的脖子。 于晴鸢自然也能够感觉到叶栖迟的举动。 这女人。 居然真的要杀了她。 明知道杀了她,自己也会死。 不杀她。 她还能有活命机会。 “叶栖迟!”于晴鸢那一刻还是,慌张的叫着叶栖迟。 对。 人都畏惧死亡。 不管是谁。 哪怕心如死灰之人,在真正面对死亡那一刻,绝非那般坦然。 何况,于晴鸢还没有彻底的到那个地步。 至少。 她还有夙愿没有完成。 就算死了唯一的儿子,她伤心欲绝,但她还是给自己的以后做了规划。 足以说明,于晴鸢不想死。 不想死的人,用命去威胁,总算是有用。 “你觉得值得吗?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去死,你觉得值得吗?”于晴鸢有些愤怒的质问叶栖迟,“面前的人,有谁值得你去用命来营救的?!萧湛平?还是萧谨行?还是白墨婉?!他们有谁,是真心对你好过?!” 叶栖迟紧咬着唇瓣,暗器已经划伤了于晴鸢的脖子。 那一刻却没有再用力的,割破她的喉咙。 仿若是被于晴鸢说得,有些犹豫了。 “叶栖迟,你其实不蠢,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不仅不蠢,还很聪明,否则也不会这般轻而易举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威胁到我,而你对我的威严,让我真正看到了你的能力,我需要人才,只要你放了我,我定然会重用你。”于晴鸢开始,给叶栖迟承诺。 叶栖迟自然是,没有答应。 于晴鸢又说道,“如果本宫是你,本宫就绝对不会去救了他们。其一,你救不了他们。本宫说得很明白,哪怕是同归于尽,本宫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你也会跟着一起死,你现在做的一切,不但改变不了什么,反而是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其二,你用命去救他们,值得吗?!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牺牲自己,何苦?!明眼人都知道,萧谨行喜欢的是白墨婉,早晚,萧谨行会休了你让白墨婉代替你的位置,不管你有多聪明,百万白家军可以取缔一切,萧谨行也不可能为了你,不要他心爱的白墨婉,不要可以给他更大权力的白家军,你现在救了他们,间接的也是在害死自己!” 叶栖迟有些沉默。 事实上于晴鸢说得很有道理。 救下他们,也不见得对自己是好的。 原本是觉得可以和萧谨行合作,保尚书府的安全,但经过上次狼群事件让她深刻的知道,萧谨行在任何关系到他利益的时候,都可能背弃他们的合作,她把所有都压在萧谨行身上,值得吗?! 就因为他是男主,所以帮他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要是不帮?! 要是重新改写剧本,又会怎样?! 帮助于晴鸢颠覆朝政,改朝换代,重新开始,到底行吗?! 叶栖迟的犹豫。 于晴鸢也能够感觉得到。 不只是于晴鸢。 萧谨行也能够看得出来。 现在因为于晴鸢被叶栖迟挟持,所有侍卫便只是虎视眈眈的围困着他们,并没有上前攻击。 自然他们也是全身警惕,不敢松懈。 但因为叶栖迟现在成为了他们的所有希望,所以还是会把注意力放在叶栖迟的身上。 萧谨行其实没想过,叶栖迟现在还会,无条件站在他这边。 上次丢下她。 他能够感觉到,她对他的心死。 即便,叶栖迟不是一个什么都表现出来的人,但有些感觉,却就是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所以到了今日危机的地步。 他不会觉得,叶栖迟还会无条件的帮他。 不太可能,还帮他。 而且现在的局面,叶栖迟真的可以活命。 只要她帮助皇后杀了他们。 不仅可以活命,还能立功。 再加上叶栖迟的聪明机智,以后要在皇宫立足也不会太难。 “可是,我现在已经冒犯皇后了,皇后还会放过我吗?”叶栖迟问。 口吻中,就是在妥协了。 “自然!”于晴鸢斩钉截铁。“本宫需要人才,而你就是本宫一直想要的人才。你比白墨婉聪明,圆滑,更识时务,本宫就喜欢这样会变通的人。你现在只要放过本宫,本宫保证,既往不咎。” 叶栖迟却还是显得有些犹豫。 “叶栖迟,你不放过我,你肯定会死。但你放过了我,你可能会活着,何不,为自己赌一把?”于晴鸢一直引诱,“面前的这些人,真的不值得!” 叶栖迟抿唇。 她那一刻转眸,看向了萧谨行。 萧谨行自然也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她的视线。 “你是真的喜欢白墨婉的?”叶栖迟问。 萧谨行喉咙微动。 他还未回答。 白墨婉说道,“叶栖迟,你如果听了皇后的一面之词,那你就真的会后悔一辈子。她绝对不可能会放了一个,对她产生过威胁的人……” “嗯,喜欢。”萧谨行突然回答。 打断了白墨婉的话,认认真真的回答叶栖迟。 白墨婉眼眸一紧。 此时,萧谨行自然很清楚,如果真的刺激到了叶栖迟,叶栖迟就真的可能放弃救他们。 而现在叶栖迟是他们的唯一希望。 不管于晴鸢这么口口声声说她宁愿同归于尽,但她其实没那么想死。 如果想死,也就不会受到叶栖迟的威胁,也就不会和叶栖迟说这么一番话。 只要叶栖迟坚持。 于晴鸢就不可能坚决的杀了他们。 如此他们才有可能会有活下去的机会。 然而。 萧谨行的此番承认,明显是在让叶栖迟逼着她放弃了他们。 白墨婉这一刻甚至觉得,萧谨行不是在表明他对她的心意,反而是在救叶栖迟! 让她。 至少在这次的事件中,能够全身而退。 白墨婉咬紧了唇瓣。 她不想死。 死过一次的人,很清楚死亡的滋味,很清楚死亡的恐惧,所以她不想死。 何况。 她大仇未报,她会死不瞑目。 但因为萧谨行的话,她却只能选择沉默。 “我喜欢白墨婉这件事情,整个大泫国,众所周知。”萧谨行一字一顿,再次说得明白。 “是吗?”叶栖迟笑了一下。 冷冷的笑了一下。 “是。”萧谨行坚定不移,“所以,皇后说得很对,你救我们不值得,我早晚会休了你然后娶白墨婉为妻。” “但是萧谨行,你不觉得你很矛盾吗?”叶栖迟问他,狠狠地问道,“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何现在却在帮我活命?你故意说不喜欢我,只是为了让我放弃救你,然后能够活下来!” “我只是不想再欠了你什么。”萧谨行说得直白,“皇后说得很对,你怎么做,反正我都是死,唯一不同的结果就是搭不搭你和皇后的命。既然对我而言,我都是死,我也没必要一定要让你来和我陪葬,也算是弥补上次在狼群中丢下你的伤害。从此,我们便是两清。” “所以,你还真的没有喜欢过我,一点都没有?”叶栖迟喃喃道。 那一刻在问萧谨行,也仿若在问自己。 “没有。不过是你对我无条件的付出,让我觉得,你没必要,跟着我一起死。”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眼眸紧紧的看着她,“我对你,就仅此而已。” “既然如此。”叶栖迟说,“那我也就不用对你有任何期待了。” “不需要。” “萧谨行,我放弃你,是你自己的选择。” “是。” “别恨我。”叶栖迟一字一顿。 “没有爱,何来恨?!”萧谨行直言。 “好。”叶栖迟下定决心,她回眸,对着皇后道,“皇后,臣妾再确定一件事情。” “你说。”于晴鸢此刻,自然是感觉到了叶栖迟的妥协。 基本上以为自己,得救了。 “你真的不会杀了我?” “本宫说出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而且本宫理解你,作为女人,谁不曾因为感情犯过傻?!本宫当年要不是被萧湛平欺骗了感情,本宫能活成现在这个样子。本宫感同身受,自然会不计前嫌。” “臣妾先谢过皇后。”叶栖迟说道,“但臣妾可能要让皇后失望了。” 于晴鸢脸色一下就变了。 分明萧谨行都说到了这个地步。 叶栖迟居然,还在执迷不悟?! 这女人到底是真的聪明,还是蠢过了头。 “臣妾倒不是,还有救下皇上宸王他们的念头,皇后说得很对,刚刚宸王也说得明白,用我自己的命救他们,真心不值得,但伴君如伴虎,臣妾这般冒犯了皇后,断然不敢再这么待在皇后的身边,皇后刚刚说不计前嫌,臣妾自然相信皇后现在的真心,可时间一久,皇后便还是会对臣妾心生间隙,对一个威胁过皇后生命的人,皇后断然不可能真的把臣妾放在身边,毫无忌讳。” 于晴鸢眼神冰冷。 那一刻虽对叶栖迟恨到骨头里,但叶栖迟的前瞻远瞩,却也不得不让她佩服。 是。 叶栖迟说得很对。 现在她为了活着,肯定凡事儿都会答应了叶栖迟。 但一切安定,待她权力至高无上之时,待叶栖迟没有利用价值之时,有那么一天她想到自己曾被叶栖迟这般威胁,也可能真的杀了叶栖迟。 “所以,为了保证臣妾的绝对安全,臣妾此刻要离开皇宫。”叶栖迟一字一顿,说得明明白白。 “你想怎么离开?!”于晴鸢狠狠地问道。 “在宫门口,给臣妾准备一匹骏马,皇后送臣妾到宫门。” “叶栖迟,你可别得寸进尺!”于晴鸢激怒。 “这是臣妾能够想到,怎么保臣妾周全的唯一办法,如果皇后不答应臣妾,臣妾便愿意和皇后,还有皇上宸王一起,同归于尽!” 于晴鸢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叶栖迟的聪明真的让她对叶栖迟无可奈何。 一直被叶栖迟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的恨不得杀了叶栖迟泄愤! “我数三声,我便动手了。”叶栖迟根本没有太多时间给于晴鸢考虑,她开口道,“一,二……” “好!”于晴鸢答应了。 对她而言,死了儿子,她现在唯一还想做的事情,便是把于氏推上历史的舞台,让萧家的江山彻底毁于一旦,让萧湛平悔恨终身,她断然不能让区区一个叶栖迟,破了她所有的计划。 “但我有一个条件!”于晴鸢狠狠说道,“让我先杀了萧湛平!” 叶栖迟眼眸一紧。 “杀了她,和你离开并没有任何冲突。”于晴鸢引诱。 萧湛平此刻被逼迫得,很是狼狈。 听到于晴鸢的话,也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要这次不死,他一定要让于晴鸢生不如死! “不行!”叶栖迟突然拒绝。 于晴鸢脸色又难看了! “杀皇上需要时间,而臣妾不想耽搁。”叶栖迟说道,“皇后和皇上的恩怨,那是你们的事情,臣妾现在只想保命。” “叶栖迟,你可真的是……” “主动权在臣妾手上,还请皇后也不要激怒了臣妾。”说着那一刻,暗器又在皇后的脖子上,深了一些。 于晴鸢气得身体发抖。 这一刻却也不得不受叶栖迟的威胁! “本宫送你离开!”于晴鸢隐忍着怒火,只得答应。 “臣妾谢过皇后。”叶栖迟显得恭敬。 那一刻也没再耽搁一秒,便挟持着于晴鸢从大殿上一步步离开。 此时其他侍卫,也挟持着萧湛平,萧谨行和白墨婉,互相僵持警惕的,跟着叶栖迟和于晴鸢的脚步。 此刻大殿外,皇宫内,也是死伤无数。 他们出去,也都还在激烈的打斗。 显然是,皇后在德坤殿杀皇上的同时,也在下令,将皇上在皇宫的侍卫,全部砍杀。 皇后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自然是占领了上风。 现在整个皇宫,基本上都已经被皇后所统治,只待杀了萧湛平,便可以彻底结束,萧家的江山。 叶栖迟挟持着于晴鸢,终于走到了宫门口。 宫门口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匹骏马。 她骑着马,在如此混乱中,便真的可以离开。 于晴鸢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追杀她,毕竟她杀了萧湛平之后,还要用大量的时间来让于氏上位,来稳住于氏的江山,断然不会费太大的功夫,来捉拿她。 此刻。 真的是她离开的绝佳时期。 但事实上…… 是走不了的。 萧湛平当皇上这么多年,不可能就真的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于晴鸢拿下了。 皇宫中,他明知道皇后有很多势力,他也不可能不给自己就留下活路。 只是被突然逼宫,事发突然,救驾便是需要时间。 也就在此刻。 在叶栖迟把于晴鸢带到宫门的此刻。 宫门外突然大量涌入无数士兵挥刀直入,瞬间把于晴鸢的侍卫全部层层围住。 此刻涌入的军队,人数已然是于晴鸢人数的十倍之多。 武功再高强,也决然不会是对手。 于晴鸢那一刻,明显有些慌乱了。 怎会,突然有这么多军队入宫?! 白家军不全部都在边关打仗吗?! 皇宫之内,哪还有这么多军队前来救驾?! 她不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不相信! 吴叙凡骑着骏马威风凛凛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此刻到达萧湛平跟前,迅速下马,跪在地上,恭敬无比,“皇上,微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萧湛平立马威严,半点看不出来他的狼狈,“爱卿平身,给朕把皇后自己她的余党全部拿下!” “臣遵命!”吴叙凡恭敬,然后起身面对着于晴鸢。 于晴鸢此刻已愤怒到了极致! 她眼眶猩红,几乎要被逼疯! “皇后,你以下犯上,罪该万死,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本宫到了今天的地步,何来束手就擒?!”于晴鸢疯狂残忍的说道。 所有士兵此刻逼近皇后和挟持皇上的侍卫。 侍卫看到这么多人,也开始有些慌乱! 皇后冲着侍卫大声吼道,“给我杀了皇上,给我杀了皇上!” 侍卫听到命令,迅速往萧湛平砍去。 萧湛平惊吓。 萧谨行直接挡在了萧湛平的面前,一剑直接刺在了萧谨行的身体上。 “行儿!”萧湛平惊慌的叫着他。 白墨婉看到萧谨行中剑,也吓得不轻,连忙就要上前查看情况。 奈何面前侍卫较多,根本没有办法分心。 叶栖迟此刻挟持着皇后,勉强安全! 她就这么看着面前激烈的打斗,看到吴叙凡也迅速到了萧谨行身边搀扶着他,保护着皇上。 好在。 皇后的人终究寡不敌众,很快全军覆没,整个皇宫已是血流成河! 萧湛平大步走到于晴鸢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得一脸讽刺。 萧湛平冷声道,“于晴鸢,你真以为朕就是个废物吗?!” 于晴鸢一脸冷漠,心知自己必死无疑,便没什么可多说! “当年,朕放纵你们于氏的权利,便也没想到你们居然这般得寸进尺,来干涉朕的朝政,你们家族这般放肆,朕便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秘密找到了吴侯府,避开你们于氏的耳目,让他帮朕养了军队,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皇后,你果真还是让朕太失望了!” 于晴鸢就这么冷冷的看着萧湛平,到现在的地步,她依然是没有活路可言! “还有什么话给朕说的吗?”没有得到于晴鸢的回应,萧湛平声音又冷了些! “皇上会放了臣妾吗?”于晴鸢冷冷的问道。 “你说呢?” “那臣妾说什么也不都是自取其辱吗?” “那倒也是!”萧湛平冷讽刺一笑,“给朕把皇后关入大牢!” “是!”吴叙凡连忙过去,从叶栖迟手上带过于晴鸢。 于晴鸢看了一眼叶栖迟,那是对她极大的恨。 她被带离时,冲着叶栖迟说道,“本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想来,今日之事儿不是叶栖迟拖延了她的时间,就算最后可能还是会被拿下,但至少,她杀了萧湛平,至少让他陪葬了! 于晴鸢被吴叙凡亲自看押带走。 萧湛平也是第一时间就把视线放在了叶栖迟身上,爽快而豪迈的说道,“宸王妃,这次救驾,你功劳最大!朕绝对要好好赏赐你!” 第145章 萧谨行病危,叶栖迟怼白墨婉 皇宫,宫门口。 满地血腥,尸首横生。 萧湛平此刻却因为拿下了于晴鸢,解除了危机,而高兴不已。 对他而言。 不管是他的侍卫,还是于晴鸢的暗党,都是死得其所。 他的侍卫,便就是保他性命而活。为他而死,是极大的荣幸。 于晴鸢的暗党,便都是些乱臣贼子,死不足惜。 所以对萧湛平而言。 他人的生死俨然不太重要。 他现在反而更在意的是,如何嘉赏救驾有功之人。 叶栖迟就是头号功臣。 如果不是她拖延时间,分散皇后的注意力,他断然也不能这么轻松活命。 叶栖迟显得有些淡定。 救下皇上一行,其实也是必然的事情。 原文中虽没细节,但最后结果皇后逼宫失败,她也断然不能觉得自己能够真的颠覆了剧情,便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帮助于晴鸢,也就自然站在了萧湛平那边。 她只是有些惆怅。 刚刚真的差点就能走了。 那匹骏马让她此刻都有些心痒痒的。 当然。 就算吴叙凡没有这么快的赶来,她想她也不可能会走。 毕竟要走,她早就走了。 也不用等到今日。 但在自己还未真的心安理得毫无牵挂之前,她也不可能就这么甩手走人。 还是。 没办法置之尚书府不顾。 她暗自叹了口气。 正欲感谢皇上时。 萧谨行突然猛地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 “行哥哥!”白墨婉在他旁边,那一刻也不顾上礼仪,直接就过去跪在了他的旁边抱着他的身体。 叫萧谨行也不再是尊称。 两个人还有一种生死离别,凄美爱情的既视感。 叶栖迟就这么淡淡的看着。 萧湛平此刻似乎才想起,他儿子给他挡了致命一剑,脸色瞬间变得紧张,“来人,传太医,赶紧给朕传太医!” 一声令下。 连忙有人离开。 萧谨行也被一行人抬着离开去了宫殿。 因为萧谨行的受伤严重,一时之间反而又变得有些混乱。 寝宫内。 几名太医给萧谨行进行医治。 萧湛平此刻坐在宫殿的龙椅上,面色凝重的等着医生医治。 屏风内。 白墨婉趴在萧谨行的旁边,看着萧谨行虚弱昏迷的样子,内心难受不已。 每次看到萧谨行受伤,便就会想起当年,萧谨行为她而死的画面…… 不。 她再也不想上一世的惨剧发生。 她再也不想萧谨行死。 白墨婉眼眶红润无比,眼泪也一直在眼眶中打转,“行哥哥,你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行哥哥我求你不要死不要死……” 悲痛的声音,听得所有人都难受不已。 萧湛平坐在外面的龙椅上,也是拳头都握紧了。 叶栖迟此刻其实也在萧谨行的旁边。 不管他们之间私底下关系如何,但在外人看来,他们还是夫妻。 所以她得守着。 只不过…… 她比白墨婉离得远点而已。 当然她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只要白墨婉自己不觉得,越界了毁了她的名节就行。 而她之所以此刻站在萧谨行的旁边没走开甚至说还认真的看着萧谨行,不是因为担心,而是出于医生的本能在观察他的伤势。 只见此刻太医把萧谨行的衣服,直接用剪刀剪开了。 剪开后,便在左胸的位置,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此刻伤口还在渗出血液。 叶栖迟眉头微皱。 看伤口的形状和出血的状况,极有可能真的伤到了心脏! 她还真是佩服,萧谨行从中了一剑之后,居然可以坚持这么久才倒下。 她眼眸紧了紧,大脑在想着些事情。 “太医,太医他怎么样?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白墨婉看到萧谨行身上的伤口瞬间就破防了。 这么深的剑伤,又离心脏这么近的距离……白墨婉根本不敢想下去。 她看着昏迷不醒气息虚弱的萧谨行,包裹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疯狂的掉落了下来。 “白将军先别急,待臣下诊断一番,看看宸王的伤势,再下结论。”太医连忙回答道。 虽是带着安抚。 事实上太医自己也没有把握。 他上前去查看萧谨行的伤口。 用手碰了一下,又摸了摸他的脉搏。 太医的神色,立马就变了。 “怎么样?”白墨婉一直看着太医的模样,看着他这般,吓得脸都白了。 “宸王伤中要害,失血过多,脉搏虚弱,怕是……”太医不敢说下去。 萧湛平在外面自然也听到了一些。 他声音一沉,“到底什么情况?!” 一名太医连忙出去禀报,“回皇上,宸王伤及心脏,脉搏逐渐虚弱,微臣恐宸王熬不过今日……” “放肆!”萧湛平猛地一巴掌打在龙椅上,从龙椅上直接站了起来,满脸愤怒。 太医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 “今日若你们救不了宸王,朕要让你们整个太医院一起陪葬!” “是,臣一定竭尽所能。”太医连忙回答道。 匆匆忙忙的又回到屏风内。 满脸冷汗。 萧湛平看着屏风的方向,脸色铁青。 倒真的是接受不了,一时之间,他要失去两个儿子。 他子嗣本就不多。 这样下去,怕是要后继无人了! 萧湛平越想越气。 刚刚拿下于晴鸢平定了动乱的兴奋,此刻也烟消云散,如若不是于晴鸢,萧谨行也不会面临这般危险。 他紧握着拳头,愤怒到青筋暴露。 “皇上,皇上……”宫殿外,突然响起了,急切而哭泣的声音。 萧湛平头都没有回。 赵梦予真的是跌跌撞撞的走进大殿的,脸上都是泪水,整个人的仪态也有些不稳的,她走到萧湛平面前,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妾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要是皇上有任何三长两短,臣妾一定不会独活……” 萧湛平看了一眼赵梦予。 此刻倒是半点都没心情去应付她。 一想到萧谨行还在里面生死未卜,就对其他,全然没有任何兴趣。 即便此刻赵梦予哭得伤心欲绝,楚楚可怜,萧湛平也依旧无动于衷。 “皇上。”赵梦予又哭泣着叫他,“皇上你没事儿?” 萧湛平听着赵梦予对自己的关心,多少还是有些心软了,他带着些不耐烦的口吻答了一声,“朕没事儿,爱妃起来。” “谢皇上。”赵梦予连忙从地上起身,还是眼泪汪汪的看着萧湛平。 “宸王为了救朕生死不明,朕今日没心情,你便直接退下。” “宸王受伤了?”赵梦予表现出一副,才知道的样子。 自然。 宸王受伤严重的消息,其实早就传遍了宫中。 今日于晴鸢大胆包天,居然想要杀了皇上辅助于氏上位,皇宫内瞬间变得腥风血雨,赵梦予也是惊吓到,到处藏躲,待此刻因为吴叙凡带兵救驾,才得以安全。 看今天这样的局势,她都差点以为,于晴鸢会得逞了。 倒是没想到萧湛平这个老狐狸,早就设好了埋伏,就等于晴鸢自己往下跳。 于晴鸢下台,她自然是心里极爽。 但站在另一角度想,皇上秘密养军队的事情,她和她儿子都从来不知道,这说明皇上还是没有完全信任她和她儿子。 再加上此次,萧谨行和叶栖迟救驾立下大功。 萧谨行要是还能活着,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怕是要翻天了。 想到此刻她儿子还在大牢里面受苦受难,心里简直不平衡到了极致。 但在皇上面前,自然是不会表露出来一分,把自己的情绪掩盖得天衣无缝,让皇上半点都察觉不到。 “宸王伤势严重吗?”赵梦予一脸担心无比的样子。 “太医还在诊治。”萧湛平心里甚是烦躁和担忧,对赵孟予的耐心也有限,“你别在朕面前晃了,先退下。” “臣妾理解皇上的心情,臣妾只是也很担心宸王的安危,皇上放心,臣妾没有皇上的允许,臣妾便再也不说话也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就安静的陪着皇上陪着宸王。”赵梦予此刻自然不想走。 她要看看,萧谨行到底会不会被救过来。 如果救下来了…… 赵梦予眼底,闪过一瞬的杀意。 萧湛平看了一眼赵梦予,终究没多说。 此刻,他就真的是满门心思都在萧谨行的身上。 也因为萧谨行为他挡下这一剑,又是愧疚又是感动。 因着萧谨行母亲的事情,他其实对萧谨行从来都是苛刻的,不待见的。加上萧谨行小时候突患残疾,他几乎是当萧谨行不存在,一到他成年便赐了一座最远的府邸让他离开皇宫,眼不见为净。 却没想到,萧谨行遭他这般对待,他却拿自己的命来回报。 要萧谨行能够平安无事儿。 他定然会对萧谨行,一番弥补。 寝宫内。 安静无比。 萧湛平不说话,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此刻也是紧张安静到,地上掉一颗针的声音都能够听到。 屏风内。 太医给萧谨行把伤口进行了包扎处理,开了药方让人熬制。 整个过程,萧谨行依旧昏迷不醒。 太医从屏风内走出,跪在了萧湛平的面前,“皇上,微臣已经给宸王殿下把伤口进行了清理,并开了些药方给宸王服用,但是宸王伤势过于严重,现在一直昏迷不醒。如若宸王12个时辰都还没有醒不过来……” 太医不敢说下去了。 萧湛平脸色一沉,“给朕把话说完!” “宸王怕就是,凶多吉少了。”太医连忙磕头,请罪,“微臣医术不精,请皇上责罚。” “不就是中了一剑,你们就给朕说凶多吉少,你们这群废物!”萧湛平发火,愤怒到了极致。 “臣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够了!”萧湛平狠狠地说道,“反正,你们救不了宸王,你们就给我等着一起陪葬!” “臣遵命。”太医只得,领命。 也知道。 在皇宫求生,本就不容易。 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 “皇上你别动气,我相信宸王一定吉人天相的,你别气坏了自己身体……”赵梦予话未说完,连忙跪在地上,“臣妾知错,臣妾就算关心宸王身体,也不该说话。” 说着,还狠狠的打了自己嘴巴一巴掌。 声音很响亮,倒是半点都没有留情。 萧湛平看着赵梦予这边唯唯诺诺又楚楚动人的样子,他心一软,“爱妃也是关心朕的身体,起来。” “臣妾谢皇上。”赵梦予起身,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臣妾可以说话了吗?” 萧湛平微点头。 脸色依旧凝重无比。 “臣妾想说,臣妾知道皇上担心宸王,但臣妾也不想皇上这般折腾龙体。皇上今日受惊,也已在此陪了宸王一个多时辰了,臣妾看着皇上满目的疲倦,臣妾也是心痛不已。臣妾希望皇上能够回去休息,皇上龙体安康才是为百姓造福,才是对宸王今日舍命救皇上最好的交代。” 不得不说。 赵梦予真的会说话。 此刻叶栖迟在屏风内,也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 难怪赵梦予得萧湛平如此宠爱,连带着她儿子,也被萧湛平如此重点培养。 “还请皇上移步回乾坤殿休息,宸王这边有任何情况,都会第一时间给皇上禀报。”赵梦予又说道。 萧湛平经过这一日,便也是身心疲惫,加上前几日因为太子楚王的事情焦虑烦躁,亦然是身体不支。 他威严道,“朕回宫稍作休息,你们太医院给朕好好医治宸王,如有任何闪失,拿你们是问!” “臣遵旨。”一屋子的太医,全部跪在了地上。 萧湛平摆驾回宫。 所有人恭送他离开。 赵梦予自然是跟着萧湛平一起走的。 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想到太医说的,今日如若不醒…… 赵梦予嘴角邪恶一笑。 不管萧谨行会不会醒,她便都会让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 皇上一行离开。 太医院的太医就松了口大气。 但又想到宸王殿下的身体情况,终究又叹了口气。 这宸王殿下的情况,真的只能看宸王殿下的造化,他们也是无能为力。 太医轮流照顾着萧谨行。 白墨婉和叶栖迟也是寸步不离。 太医说12个时辰不醒,也就是说一天不醒过来,萧谨行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 白墨婉眼眶又红了。 “白将军。”一名太医突然上前,“臣下看你身上也受了些伤,让臣下帮你治疗一下伤口?” 白墨婉此刻哪有心情管好自己。 太医说道,“白将军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否则宸王殿下醒来,白将军如此怕也是会伤心的。” 叶栖迟就这么听着太医对白墨婉的劝慰。 想来这大泫国的人还都知道,萧谨行喜欢的是白墨婉。 白墨婉听太医这么一说,才勉强答应。 “白将军这边请。”太医邀请白墨婉去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白墨婉不舍的看了一眼萧谨行,还是跟着太医离开了。 叶栖迟还一直站在萧谨行的床榻前,站的腿都僵硬了。 她在想,她此刻要不要也找个借口,去旁边哪里休息一下。 但看到萧谨行要死不活的样子…… 医生的本能真的会让人难以去克制。 她还是起身,在白墨婉离开后,走到了萧谨行的旁边,拿起他的手腕,把脉。 她真不想再这么去救萧谨行。 好。 上次萧谨行丢下她背弃了他们的合作,让她还是耿耿于怀,她承认了。 但一想到这货要是死了,就真正是萧谨慎的天下了,这萧谨慎一旦得势,十有八九,第一件事情就是搞死她,然后还让他们尚书府陪葬。 玛德。 这个无法无天的皇权社会! 叶栖迟心里虽有些不舒坦,但还是认命的给萧谨行诊脉。 刚开始没有出手,是看太医忙碌得井然有序,也是不想去打扰了他们。 何况也并不是很主动想要给他医治,也就在观察,太医能不能让萧谨行醒过来。 观察了一番,估摸着萧谨行会死在太医的手上。 她被迫无奈。 叶栖迟把完脉,脸色也稍微沉了些。 这萧谨行的伤势,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萧谨行还真的是为了达到目的,连死都不顾了。 这男人真的是,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 一旦刺杀萧湛平这一剑挡好了,萧谨行但凡还能活着,萧湛平对萧谨行自然更加不同,萧谨行就会因祸得福。 但要是自己嗝屁了呢?! 也不知道现在的萧谨行后不后悔。 后不后悔,救下自己的杀母仇人然而自己还把命搭了进去。 甚至于。 这货早不倒下去晚不倒下去。 居然在萧湛平要赏赐她的时候倒下去。 她都想好了,怎么要这个赏赐了。 应该是故意的。 故意,不想让皇上对她恩惠太大。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 她觉得她不能多想。 医生需要理智点,否则……一个不高兴,不知道多少病人死在她的手上。 她放下萧谨行的手腕,趴下身体,把头靠在了萧谨行的胸口位置,想要近距离听听他心脏的情况。 此刻自然也有太医在。 太医看着叶栖迟的举动有些诧异,但因为是宸王妃,所以也不敢,多言一句。 叶栖迟眉头皱紧,全神贯注。 “叶栖迟,你在做什么?!”耳边,突然响起了白墨婉的声音,“你难道看不知道宸王胸口处受了重伤吗?你现在还压在他胸口上做什么?” 口中带着极大的责备。 叶栖迟从萧谨行胸口上离开,她淡淡的说道,“我没压着他。” “那你这么靠近他是想做什么……” “白将军。”叶栖迟此刻心情是真的有些不好,所以口吻也不好。 她其实在这之前就已经有想法给萧谨行诊断医治了,但白墨婉一直抓着萧谨行的手不放,一直在萧谨行的耳边呼唤着他,就好似想要把他叫醒一般,她这一刻真的觉得白墨婉有点聒噪。 讲真,当时看书的时候,她就不太喜欢女主的性格,觉得作者把她写的有点太过自我了,甚至很多时候自以为是,给男主还惹了不少麻烦,每次遇到危险也都是男主挺身而出,现在真的接触了,在这么多次的接触中,还真的果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甚至觉得在文中出场不多的谢若瞳,都比白墨婉更具人格魅力。 “如果没有记错,我现在才是宸王妃。”叶栖迟一字一顿。 是在提醒。 白墨婉脸色一下就变了。 即便努力保持着冷静,却还是不难看出,她眼眸中的一丝窘迫,一丝羞愧。 也在这一刻,似乎也感受了,叶栖迟给她带来了威迫感。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便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哪怕是谢芮瑶后来得萧谨慎的宠爱,在她面前趾高气昂,对她而言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她根本不怕谢芮瑶,甚至看不起她。 然而此刻的叶栖迟,却让她有一种,这女人气场强大的错觉! 第146章 白墨婉的人设崩塌 白墨婉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带着窘迫,带着愤怒,却又在疯狂的压抑。 她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般嫉妒过。 从小到大,似乎身边的任何人,都没有她优秀。 要么矫揉造作,要么头脑简单,要么心怀诡异,要么平平无奇…… 却唯独。 叶栖迟给了她极大的冲击。 第一次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甚至有一种,高她一等的错觉。 白墨婉眼里的复杂情绪,叶栖迟也看得明白。 白墨婉作为这本文的女主,从小自带女主光环,所遇到的人自然都没有比白墨婉更优秀的,即便是第一世因为错付了他人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那也是被欺骗陷害,内心深处也从未觉得自己不如任何人,甚至于意外重生,白墨婉还更有优越感了,觉得自己就是和他人与众不同。 然而现在,白墨婉突然遇到一个似乎比她更厉害的人,心理上产生了落差,一时之间接受不过来,也就会有了些异样的情绪。 但叶栖迟始终还是觉得,既然是女主,就算性格真的不讨喜,但也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去。现在的情绪也不过是一时的,早晚,她会坦然的去接受,别人的优秀。 所以在怼完白墨婉,面对她矛盾又复杂的情绪时,叶栖迟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在检查萧谨行的受伤情况。” 白墨婉回神。 刚刚是真的被叶栖迟就这么怔住了。 而此刻叶栖迟突然又恢复了如常,让她心里又莫名涌上了很多情绪。 就好像。 她在无理取闹一般。 何时。 她白墨婉会无理取闹了?! 一向她都深明大义,一向她都明理是非,一向她都对人宽容…… 白墨婉轻咬了一下唇瓣,缓缓说道,“那是我误会了。抱歉。” 就这么。 让彼此都下了台阶。 白墨婉心里,却还是压抑。 对叶栖迟这个人压抑无比。 叶栖迟的存在,哪怕不愿意承认,还是不得不承认,给了她极大的威胁。 仿若有叶栖迟在,所有人的视线,就不会再全部放在她的身上了,哪怕是萧谨行,好像也是…… 叶栖迟没再多说什么。 反正很多事情,解释也解释不清。 但她觉得既然是女主,应该会想明白。 何况,等她和萧谨行和离后,白墨婉也就没什么可多想的了。 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此刻的萧谨行,如果不动心脏修复手术,别说12个时辰,怕是真的活不过今晚了。 但动手术,也有危险。 在这种医疗设备如此简陋的地方,一旦手术不成功,萧谨行也会是死。 而如果是她在动手术中把萧谨行给弄死了……那皇帝老头子不把她碎尸万段吗?! 对了。 她有免死金牌。 可是她有,但不代表她家人有。 叶栖迟其实有些矛盾。 仔细一想也不用太矛盾。 救萧谨行还能有活命的机会,不救,一旦萧谨行一死,她还有她家里人,早晚也得全军覆没,就如文中一样,结局惨烈。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 下定决心,说道,“去帮我找一下小侯爷,就说我有要事儿找他。” “是。”一名太医连忙离开。 叶栖迟此刻也从屏风内走了出去。 白墨婉看着叶栖迟的身影,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说是给萧谨行看病。 却又,什么都没做。 叫吴叙凡来又是何意?! 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心思复杂到,她真的完全揣摩不透。 叶栖迟在大殿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 夜色下就疾步走来一个人。 吴叙凡匆匆而来,“宸王妃。宸王怎么样了?是不是不行了?” 口中,都带着惊恐。 因为他此次带兵救驾,皇上便一直命令他在宫中驻守保护,是怕皇后那边还会偷袭,便让他这几日一定要亲自做好守卫,待白家军的军队回朝,就能够直接端了皇后娘家的所有势力。 此刻突然收到叶栖迟的消息,吴叙凡当时第一个感觉就是,萧谨行可能凶多吉少了。 其实在守卫的时候,心里就一直带着担心,但因为皇命在身,又不敢违抗命令,便也只能心里着急,此刻一听叶栖迟找他,他想的就是,来送萧谨行最后一程了。 “病情是很严重,但还没有到马上就要不行的地步,但如果今晚醒不过来,可能就真的不行了。”叶栖迟说道。 吴叙凡还是深受打击。 萧谨行这种祸害,怎么会就不行了?! 从小到大,萧谨行其实也是被虐待着长大,受了多少伤,受了多少致命的伤,怎会这次,这般严重。 既然这般严重,为何还要去给皇上挡下一剑,让皇上就趁机死了,萧谨行就名正言顺的可以上位了,当然,萧谨慎肯定不会让他就这么上位,就算现在朝中大臣大部分支持的是萧谨慎,但萧谨行手上有他这张王牌,还有白家军这张王牌,萧谨行还怕自己没有胜算?! 吴叙凡也想不明白萧谨行。 萧谨行这个人,总是琢磨不透。 萧谨行能够想到更深远的东西,他真的不一定能够想到。 他现在只是为萧谨行不值得。 要是就这么死了。 他背负着的深仇大恨,杀母之仇,就这么全部前功尽弃了! “所以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儿。”叶栖迟直言。 “什么?” “你现在派人出宫,去宸王府,找绿柚拿我的医药箱来,我要给萧谨行动手术。” “什么医药箱?什么手术?” “说了你也不懂,你就派人去取就行了。”叶栖迟也不想耽搁时间。 此时皇宫戒备森严,想要进出,目前只有吴叙凡才有这个能力。 吴叙凡看叶栖迟也有些焦急的样子,便也没有多问。 反正只要能够救下萧谨行就可以。 他连忙说道,“我马上派人去办。” “越快越好。” “好。” 吴叙凡迅速转身离开。 叶栖迟也重新回到了萧谨行的床榻边。 此刻白墨婉坐在床榻上,就只是这么焦急的看着萧谨行,到也没有像刚刚那样,拉着他的手不放了。 想来,也是因为她刚刚一番话,让白墨婉注意了自己的行为举止。 事实上她真不是因为看不得白墨婉和萧谨行亲昵。 她只是很暴躁,在她医治病人的时候,有人在旁边打扰。 大多数医生,其实都脾气。 她也不例外。 此刻白墨婉看叶栖迟回来,便也什么都没说。 彼此之间,因为刚刚争执的几句,更显得生疏,更保持了距离。 叶栖迟其实也没想过一定要和白墨婉搞好关系,即便刚穿书的时候,她是觉得她可以和女主做朋友的,但仔细一想也知道不太可能,毕竟利益无法达成一致,她现在作为宸王妃,就是对白墨婉的一个威胁。 当然叶栖迟也不强求。 在交朋友这件事情上,从来都是顺其自然。 比如对古幸川,比如对谢若瞳。 她们彼此就这般无比安静的,陪着萧谨行。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大殿外传来了吴叙凡的声音,“宸王妃。” 叶栖迟便又走向大殿门口。 吴叙凡把一个箱子递给了叶栖迟,问道,“是这个吗?” 当时派亲信去拿回来的时候,他都诧异了。 这个是什么玩意。 “没错。”叶栖迟给予肯定回答,“现在我还有一个忙要你帮我。” “直言便是。”吴叙凡自然是不会拒绝。 叶栖迟看了看左右。 左右俨然驻守了很多人。 宫女太监,还有很多守卫。 人多口杂。 吴叙凡自然一眼便知道了。 他脸色一沉,“你们先退下。” 此刻吴叙凡在皇宫,皇上给了很大的权力,所有守卫自然全部听命于吴叙凡。 一声令下,就连忙离开了。 大殿口,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叶栖迟小声道,“我给萧谨行做手术,我不想旁边有人,这会影响到我的操作,所以我希望你能派人把所有太医全部都看押起来,让他们不要打扰到我的手术。” “好。”吴叙凡一口答应,“我来处理。” “还有。”叶栖迟说道,“萧谨行现在因为救皇上病危,如若萧谨行醒过来,皇上自然会对萧谨行重用,你想萧谨行立了功,会不会有人会眼红?我担心的是,今晚萧谨行就算自己没死,也会受到一定的威胁,所以从现在开始,不准任何人靠近这个屋子,一会儿侍卫你一定要在严查一下,绝对不让任何一个,你觉得不放心的人来守卫,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我懂。”吴叙凡连忙点头。 也是被叶栖迟此刻的周全和警惕所佩服。 他后来也听说,这次皇上之所以还能活着,也是叶栖迟机智过人,如若不是她,他就算赶到,估摸着皇上和宸王都是死人尸体了。 以前只觉得叶栖迟长得够好看,比白墨婉好看,相处下来性格也好,甚至比白墨婉还好,所以对叶栖迟就多了几分好感,也觉得萧谨行断然也没有必要,休了无辜的叶栖迟,现在这一刻,他反而觉得,萧谨行要真的不要叶栖迟了,难受后悔的,肯定是萧谨行自己! “那你准备一下,我先进去了。”叶栖迟不再耽搁。 吴叙凡的为人她自然很清楚。 交给他的事情,特别是关乎萧谨行生死的事情,可以放一万颗心。 叶栖迟提着自己的医药箱,重新回到了萧谨行的身边。 她把医药箱放在一边,抓起萧谨行的手腕,准备给萧谨行把脉。 刚有此举动。 萧谨行突然反手,一把抓住了叶栖迟的手。 叶栖迟一怔。 白墨婉看到,也有些惊吓。 分明萧谨行没有任何清醒的痕迹,此刻怎会,突然有了反应。 是醒了吗?! 她连忙过去,“行哥哥,你醒了吗?你醒了吗?” 甚是激动。 如此模样,其他太医也都全部靠了过来,想要看看萧谨行的是不是真的醒过来了。 是不是奇迹发生了。 “不要激动,他只是肌肉的条件发射,并没有醒过来。”叶栖迟直言道,“他没有意识。” “宸王妃让臣下看看。”太医自然是不能听信。 叶栖迟也知道不让这些老头子检查一番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便想移开位置。 然而她的手却被萧谨行死死抓着。 就是力气大到,她完全挣脱不开。 叶栖迟有些冒火。 白墨婉此刻也看到了萧谨行拽着叶栖迟不放的手。 刚刚她一直拉着萧谨行的手,萧谨行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此刻叶栖迟一碰到他,他便抓得这么紧…… 白墨婉勉强让自己,把情绪转移了。 萧谨行应该是无意的。 无意的。 “太医,怎么样?”白墨婉问着几个在检查的太医。 太医翻开了萧谨行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眼睛,明显能够看出他眼里无光,便也认同了叶栖迟的观点,说道,“没有清醒过来的痕迹。” 白墨婉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太医退下。 叶栖迟一直在推开萧谨行的手。 他这样抓着她,她根本没办法给他动手术。 叶栖迟火大无比。 “白将军你帮我一下。”叶栖迟只得求助。 白墨婉其实早也有了想要让他们双手分开的心思。 但因为刚刚叶栖迟对她的一番嘲讽,让她不敢,再这般放肆。 听到叶栖迟的话,便连忙上前,抓住了萧谨行的手。 “行哥哥,你放开叶栖迟。”白墨婉还靠近萧谨行的耳边,叫着他。 萧谨行此刻自然是听不到的。 叶栖迟也没什么耐心了,“你帮我把他的手掰开,用力!” 还想补充一句,掰断了都可以。 反正她能帮他接回去。 但她怕说出来会把白墨婉吓死。 白墨婉看自己说的话,萧谨行全然没有听进去。 便也就用了点力气,强硬的把萧谨行的手,好不容掰开了。 叶栖迟终于得到自由。 不由得,揉了揉手掌,真痛。 这萧谨行都没有意识了,居然力气还能这么大。 叶栖迟挣脱开后。 白墨婉便把手放在了萧谨行的手边。 是想要代替叶栖迟…… 承认,她就是嫉妒。 嫉妒萧谨行抓着叶栖迟的手不放。 然而当她把手放在萧谨行旁边时,萧谨行的手却没有任何反应。 叶栖迟也看出来了白墨婉的小心思。 她解释道,“身体反应是随机的,可能就是身体内某个激素或者神经受到的外界刺激,身体紊乱,身体就会产生没有意识的条件反射,说得直白一点,萧谨行刚刚拉我的手,只是恰巧而已。” 叶栖迟的解释,让白墨婉心里似乎更不是滋味了。 她是很在意萧谨行这么去拉了叶栖迟。 但她被叶栖迟这么看穿,心里还是很不爽。 她甚至又觉得,此刻叶栖迟是不是又在讽刺她。 白墨婉隐忍着,让自己保持了沉默。 叶栖迟自然也不会把太多心思放在白墨婉身上,此刻又重新拿起了萧谨行的手腕。 萧谨行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反应了。 她静静的把脉。 感受着,萧谨行越来越虚弱的脉搏。 说不定刚刚那一下突然用力的条件反射,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一会儿。 这货就得断气了。 她放下萧谨行的手腕。 此刻就等吴叙凡来清空了这里。 好在也没有等多久。 吴叙凡便重新回到了寝宫内,然后带着人手,把太医全部都给抓了起来。 太医惊吓。 白墨婉看着这架势,也被吓到了。 “吴叙凡,你反了吗?你把太医抓起来做什么?!”白墨婉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莫非,吴叙凡也是萧谨慎的人。 所以不想萧谨行活过来。 但上一世。 吴叙凡并没有和萧谨慎有任何交集,他一直听命于萧谨行。 就在白墨婉有些不得其解的时候。 叶栖迟不缓不急的开口道,“我让吴叙凡这么做的?” “叶栖迟!”白墨婉火更大了。 叶栖迟居然想要害死萧谨行。 就因为萧谨行不喜欢她吗?还是说,报复上次狼群时,萧谨行丢下了她。 叶栖迟正欲解释。 白墨婉说道,“叶栖迟,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萧谨行吗?你不是说你们之间终究是要和离的吗?你说的那些话,是故意骗我的吗?!” 叶栖迟皱眉。 白墨婉想哪里去了。 “既然你对萧谨行没有感情,怎会因为他喜欢我,便要如此对他?!”白墨婉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话说了出来。 叶栖迟真的是无语了。 女主能不能有点脑子。 她有多大的能耐,能够指使得了萧谨行的亲信吴叙凡来配合她杀了萧谨行。 她不是重活了一次吗?!这都白活了吗?! 吴叙凡是谁的人,她不清楚得很?! “白将军你误会了,宸王妃让我这么做,只是想要救宸王,并非你说的,想要来杀他。”吴叙凡都已经听不下去了。 是觉得此刻的白墨婉有那么一点不讨喜。 叶栖迟断然也不是她说的那样的人。 为了一己私欲,就不顾一切的人。 何况她现在杀了萧谨行,她自己能活命吗?! 白墨婉以前也不是这么蠢啊?! 难道真的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还是因为嫉妒心,让她故意在针对叶栖迟。 吴叙凡把所有都看在眼里。 “把太医扣押下来说是救宸王?”白墨婉对着吴叙凡,带着些讽刺。 “宸王妃懂医术你应该知道的。她现在需要给宸王做手术,但她不希望有人在旁边,便让我帮她让太医回避一下,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不想浪费口舌劝说,所以就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达成目的,并无他意。太医们也不用紧张,你们只要在外面守着,别进来打扰宸王妃,就不会有事儿。” “可是宸王现在的情况……”一名太医开口。 “闭嘴!”吴叙凡果然很讨厌麻烦,他狠狠的威胁道,“你再敢说宸王凶多吉少的话,我一刀砍死你!” 太医不敢说话了。 “白将军要不要走?”吴叙凡问叶栖迟。 叶栖迟还未说话。 “我不会走,我会一直陪着宸王。”白墨婉斩钉截铁。 就是一副,她不信任叶栖迟的表情。 吴叙凡看向叶栖迟。 显然此刻只听叶栖迟的。 白墨婉也能看出吴叙凡的心思,脸色一下就变了。 她冲着吴叙凡大声道,“你知道萧谨行差点让叶栖迟死了的事情吗?她极有可能,在以救萧谨行的名义骗你!” 吴叙凡此刻是真的有点反感白墨婉了。 尽管知道白墨婉只是担心萧谨行的安危。 却就是觉得,白墨婉格局太小。 以前总觉得她豪迈又善良,英姿飒飒又温婉动人。 怎么现在这么……让人讨厌呢。 吴叙凡还未开口。 叶栖迟便淡淡的说了句,“我正好缺一个帮手。” 意思是。 让白墨婉留下来。 如此一句话。 吴叙凡更是觉得,叶栖迟比白墨婉大气太多了。 果然。 人与人之间。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第147章 萧谨行清醒 白墨婉有些激动的情绪,那一刻突然就被叶栖迟的一句话给怔住了。 她回头看着叶栖迟,有点不相信,叶栖迟居然会答应了。 这一刻叶栖迟一答应,反而就显得她在无理取闹。 从吴叙凡的眼神中她也能够看出来,吴叙凡对她的印象都不好了。 白墨婉压抑着愤怒。 叶栖迟为何总是充当好人那一个,而她却为何变成了,她自己都讨厌的那种人。 到底是因为叶栖迟这个女人道行太深了吗?! 她做的所有都是故意,故意让她难堪,从而抬高叶栖迟自己。 白墨婉咬牙。 叶栖迟这女人,果然不能小看了她。 果然不能去低估。 “耽搁太久,我不保证萧谨行还能再说。”叶栖迟再次说道。 因为此刻,白墨婉突然的毫无反应。 她也不知道白墨婉在想些什么,当然也是知道她心里有些不舒坦,不过没去深想,此刻也只是想要早点给萧谨行把手术动了,要真死了,他们这一屋子人可能谁都活不了。 叶栖迟直接转身走进了屏风内。 白墨婉咬了咬牙,跟着叶栖迟进去了。 吴叙凡自然也是跟着的。 一方面确实担心萧谨行的死活,要萧谨行都死了,他还在皇宫当什么差,毫无意义。另一方面,他也很好奇,叶栖迟到底要怎么救下萧谨行。 他从萧谨行口中听说了叶栖迟超高的医术。 当时渝州城的瘟疫治愈,也是叶栖迟的手笔。 那次小伍受伤奄奄一息,也是叶栖迟救活。 就连萧谨行这么多年的残疾…… 越想,越好奇。 叶栖迟此刻已打开了她的急救箱。 急救箱里面,各种乱七糟八的器材,看得吴叙凡也是一脸懵逼,但莫名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叶栖迟先拿出来了一把小剪刀,剪开了萧谨行的衣服。 把他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就又解开了。 一解开,血肉模糊的画面,还是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这么大的伤口,这么深的伤口,要活命确实太难。 而且因为刚刚萧谨行突然用手使劲儿,此刻伤口处明显就在渗血。 血这么止不住,也危险得很。 叶栖迟观察了一下。 又重新开始,检查了一下萧谨行此刻的昏迷情况,到底是处于深处昏迷,还是说,还有可能有一点意识。 如果有意识能够感觉到疼痛,她做手术的时候,萧谨行难免会动。 叶栖迟检查了好一会儿。 几乎可以肯定萧谨行是醒不过来的。 但以防万一,叶栖迟还是拿出银针,找到了萧谨行的对应穴位,通过银针,控制他身体暂时不能有任何动作,哪怕是本能的也不行。 叶栖迟插好针之后,就拿起一把手术刀,对着萧谨行的手指,狠狠的化了一道。 “叶栖迟!”白墨婉看着叶栖迟伤害萧谨行的举动,又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叶栖迟眉头微皱。 手术期间,她脾气并不好。 所以声音一下就冷了下来,“我要是想要杀他,就不会割他的手指,直接割他的脖子了。” 白墨婉被叶栖迟怼得,话都说不出来。 脸色也是难看到极致。 叶栖迟的一番话。 就好像,她很蠢。 又好像,她在小人之心。 叶栖迟也没有搭理白墨婉,确定萧谨行在疼痛的情况下也不会乱动之后,才开始放手,帮助萧谨行做心脏手术。 她重新拿起一把手术刀,在手术之前,先给萧谨行的伤口进行了酒精消毒。 萧谨行身体明显紧了紧。 是因为疼痛,让他产生了肌肉反应。 却只是肌肉的一点反应,身体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此刻除了感受痛,锥心刺骨的痛,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消了毒。 叶栖迟正准备动刀的时候,她突然说道,“我现在要破开萧谨行的伤口去给他做心脏手术,所以过程比较血腥,如果白将军有任何不适,可以离开,但如果不离开,还请不要说话不要打扰我,心脏手术和其他不同,一不小心就会导致心跳再也无法跳动,也就是说,会死。” 白墨婉听叶栖迟这么说都被吓到了。 然而叶栖迟交代完之后,根本没有停留,直接就再次,破开了萧谨行的胸口。 白墨婉差点没有尖叫。 她捂着自己的嘴。 叶栖迟到底在做什么?! 所谓的手术,又是什么?! 为何,要去剖开了萧谨行的身体,剖开了他的身体,他还能活吗?! 白墨婉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眼眸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真的剖开了萧谨行的胸口。 吴叙凡在旁边其实也有点被吓到了。 这血淋淋的画面,这种剖开血肉的画面,叶栖迟怎么能够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看得都有些心惊胆战,她却这般,毫无所动。 甚至手上的动作,仿若出神入化。 他不知道叶栖迟在做什么,他只是再次莫名的觉得,她好像很厉害。 就是很厉害的样子。 他从未见过有任何人救人会是这样的。 会把病人剖开了身体来救。 但半点都不会去怀疑,叶栖迟不是在救萧谨行,而是在杀他。 房间中。 很安静。 叶栖迟在帮萧谨行做心脏修复手术,果然不所料,萧谨行就是因为伤到了心脏才会这般命在旦夕,要真的不修复,定然是活不过今晚的。 她全神贯注,心脏手术自然和其他手术不同,不能有半点失误。 好在。 也不知道吴叙凡和白墨婉是知道不能打扰到她,还是说真的被看傻了眼,反正保持了安静,让她可以完全不用分心的,给萧谨行做着手术。 时间一分一秒。 大概,用了整整一个时辰。 叶栖迟终于给萧谨行把心脏修复缝合了。 做好之后,再重新给萧谨行的伤口也进行了缝合,期间虽然有用银针止血,但过程中萧谨行还是流了好些血,加上受伤时也流了血,萧谨行目前处于失血过多的状态,想来还会昏迷很久。 她给萧谨行重新包扎好了伤口,给他盖了被子。 “好了吗?”吴叙凡实在忍不住,问道。 整个叶栖迟给萧谨行做手术的过程,真的是又惊险刺激,又担心害怕。 现在终于结束了吗?! 现在萧谨行还是没有醒,所以到底现在萧谨行是死的还是活的?! “差不多。”叶栖迟已经拿起萧谨行的手腕,在把脉了。 脉象明显比刚刚好了很多,刚刚是一直在变弱,现在至少能够稳定了。 而他依旧虚弱的原因只是因为失血太多导致。 待身体造血功能启动,恢复身体正常血量,便会彻底活过来了。 她放下萧谨行手腕那一刻,用手摸了一下萧谨行的手心。 白墨婉本也被叶栖迟的举动所惊讶,心里就是压抑着各种情绪,然后看着叶栖迟做着她看都没有看过的事情,心里不由得也有些震撼。 此刻看到叶栖迟去主动拉着萧谨行的手,还握着萧谨行的手心,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叶栖迟如果真的把萧谨行救了,那么叶栖迟就是萧谨行的救命恩人了,那么萧谨行对叶栖迟…… 白墨婉紧咬着了唇瓣。 这一刻真的有一种,萧谨行会被叶栖迟抢了去的错觉。 萧谨行当年对她的感情也是因为,她对他的好,才会让他爱她如此之深。 也是因为,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对萧谨行好过,才会让萧谨行对她记忆深刻。 然而现在有了一个叶栖迟。 有了一个叶栖迟,一次又一次的帮助萧谨行,一次又一次的救萧谨行于为难之间,萧谨行会不会……移情别恋。 一想到萧谨行可能会移情别恋,白墨婉眼眶都红了。 叶栖迟放下萧谨行的手腕抬头那一刻,就看到白墨婉猩红的眼眶。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白墨婉感觉到叶栖迟的视线,连忙把头微转向了一边,不想让叶栖迟看到。 叶栖迟自然已经看到了。 也大抵是知道白墨婉在想什么。 她说道,“萧谨行手心是凉的,因为失血过多,所以身体的体温会下降,这个时候需要给他做好保暖,最好是让人多加一床棉被过来,房间中也多加一下炭火,再放几个暖水壶在萧谨行的床上,注意不要烫伤了萧谨行的身体。” “好,我马上去安排。”吴叙凡连忙说道。 迅速就走出了屏风外。 没多久。 房间中因为炭火的原因温度就更高了些。 萧谨行也多加了一床棉被,被窝里也放了暖水壶。 “我有些累了,我要休息一下。”叶栖迟动了动身体。 看似不费体力的手术,事实上做下来,真的会让人虚脱。 “白将军注意一下,萧谨行不要受凉了,随时摸一摸他的手心,看他手心是不是还一直凉,如果半个时辰还是凉的,就来叫我,如果暖和了就不用。”叶栖迟站起来,明显是把萧谨行交给了白墨婉。 白墨婉就这么看着叶栖迟。 不知道她葫芦里面有在卖什么药。 “另外,如果萧谨行手心出汗,也就要注意帮他适当的降温,或者拿走一床棉被,或者把暖水壶拿走,总之,他现在的情况就是不能受热也不能受冷,需要悉心照料。”叶栖迟继续说道。 一边说一边还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萧谨行清醒的时间应该是辰时,如果到了这个时间他还没有醒,就也一定要来叫我,醒了就不需要了,让他不要乱动就行。醒了之后,就让他吃点清粥,其他什么都不要吃,吃完后一炷香时间,把我一会儿开的药方汤药喝了。” 白墨婉就这么默默地听着。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叶栖迟好像在吩咐她。 她想要拒绝,却又想来亲自照顾萧谨行。 就这么,不停地忍耐。 叶栖迟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交代完了,便直接出去了。 出去后看着屋子里面的太医被看押着,还带着焦虑不安。 她冲着跟着她一起出来的吴叙凡说道,“不用再这么对他们了。” 吴叙凡一声令下。 太医全部得到了自由。 一得到自由,太医连忙就走进了屏风内,相继给萧谨行诊脉。 每个太医诊断完那一刻,都是一脸不敢相信。 宸王妃到底对宸王做了什么,宸王的脉搏居然就这么稳定了,虽然还是虚弱,但明显没有了生命危险。 太医院的人都是行医几十年的老医生,也从未见过这般奇迹发生过。 宸王妃莫非是……华佗转世?! 这样的医术,怕是世上绝无仅有。 从刚开始太医对叶宸王妃的各种不信任到现在完全是佩服不已。 而此时的叶栖迟,还在撑着眼皮,给萧谨行写药方。 分分钟要睡死了过去的节奏。 她打了几十个哈欠,终于把药方写好了。 写完之后交给了吴叙凡,“我希望你可以亲自去监督熬药,你懂我的意思。” 吴叙凡点头。 他自然是懂。 他拿过药方正准备离开那一刻。 忍不住还是回头说道,“你真的让我大开眼界,我吴叙凡这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你算其中之一。” 叶栖迟笑了一下。 按照文中的朝代背景,她是他们进化几万年后才能到达的高度,当然不是一个档次。 “以后要是萧谨行抛弃你,你没人要的话,我要你。”吴叙凡大胆的说道。 “萧和臻你不要了啊?”叶栖迟开玩笑。 “她都开始给我纳妾了,你觉得我还能对她有什么期待。”吴叙凡很无所谓的说道,“总之,你要是没人依靠了随时来找我!我虽然也不保证会真的爱上你,但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 “赶紧去熬药,再不熬药,也不用等着萧谨行不要我了,他死了我也就没人要了。”叶栖迟懒得和吴叙凡废话。 吴叙凡这种人就是大义正直。 只是觉得她对萧谨行付出很多,所以觉得她是好人,不应该受到不公平对待,所以想要帮她。 事实上。 吴叙凡这男人爱萧和臻爱到骨头里。 哪还能看其他女人一眼?! 吴叙凡离开后。 叶栖迟就靠在大殿内的软榻上睡了过去。 真的是一秒钟都支撑不住了,靠着就睡着了。 一觉睡得还算踏实。 也不知道外面这一晚都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也没有发生太惊天动地的事情,毕竟皇宫才发生了危险,谁这个时候都不敢轻举妄动,唯有些人,在暗藏心思而已。 比如,淑贵妃赵梦予。 她今晚也是一晚未睡。 时时让人传话,萧谨行可否醒了过来。 刚开始还有些传话回来。 子时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了,说吴叙凡把守卫在萧谨行身边的侍卫更换了,宫女太监也都全部撵走了,她的人都不在萧谨行身边,完全不知道萧谨行此时的状态了。 赵梦予听后自然是生气无比。 没想到,吴叙凡居然防范得这么紧。 不仅把人赶走了,还不准任何人靠近萧谨行的寝殿一步,她根本没办法打听到萧谨行今晚到底是死是活。 也就在刚刚。 奴才回来禀报,“启禀贵妃娘娘,奴才看到有太医从宸王殿下的寝殿出来了。” “赶紧把那个太医给本宫带过来。” “奴才本有此打算,却没想到,小侯爷全程都跟着太医一起的,奴才不敢贸然行动。” 赵梦予脸色一沉。 吴叙凡何时变得这般谨慎能耐了! 心里不由得也是怒气冲天。 本以为把皇后斗了下去,便高枕无忧了,只需要坐等他儿子登基就行!现在这一刻却突然觉得,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萧谨行变得越来越不简单。 在她看来,应该不只是她,所有人都最不看好的两个人,一个身体残废不受皇上待见的萧谨行,一个不学无术只会吃喝玩乐的吴叙凡,两个人却突然,变得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如果说萧谨行是因为身体恢复重新得到了皇上的重视,还能勉强解释得过去,那么吴叙凡呢?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怎会突然也变得这般威武能干,今日救驾,便也立下大功,而皇上把皇宫的安全交给吴叙凡,也足以说明,吴叙凡的能力所在! 所以说,吴叙凡就是一直在隐瞒自己的实力。 到底是皇上授意? 还是,吴叙凡和萧谨行早有勾结。 毕竟两个人关系甚好,大泫国所有人都知道。 想到这里,赵梦予不由得有些心惊。 萧谨行是不是早知道,皇上对吴侯府另有安排,所以早早便去拉拢了吴侯,如若是这样,萧谨行的野心可见一斑! 赵梦予再也坐不住了。 她冷声吩咐道,“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见楚王。” “奴婢遵命。” 赵梦予脸色都是铁青的。 她必须把现在的情况,早点告知她儿子。 她甚至觉得对萧谨行,半点都不能耽搁了。 他们最开始应该处理的是萧谨行而不是太子。 当然太子也确实不是他们杀的。 此刻便更加坚定是萧谨行所为,就是故意陷害他们,从而让他在皇上心目中更得宠。 萧谨行的野心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绝不能再让他,这么放肆发展下去! …… 天微亮。 白墨婉一直拉着萧谨行的手。 叶栖迟都说过了,让她随时感觉萧谨行的手心的温度,她便没有半点犹豫的一直拉着萧谨行的手。 如若叶栖迟再来讽刺她,她便也有理由讽刺回去。 此刻的白墨婉也已困到撑不住的,趴在萧谨行的床边睡着了。 太医也都折腾了一晚上,也都自己找个地方,靠着打盹。 天地间,变得很安静。 安静到,萧谨行睁开眼睛的时候,恍惚不知道身处何地?! 是已经到了阴曹地府,还是说,他还活着…… 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还能够活着。 这一刻却突然,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熟悉的一切。 他好似,还活着。 他手指微动。 那一刻便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被紧紧的握住。 他低头,就看到了白墨婉趴在他的床边,小脸上都是疲惫。 所以是白墨婉照顾了他一晚上吗?! 因为实在支撑不住,倒在他身边就睡着了。 他有些心疼,又有些被感动。 白墨婉总是给他温暖。 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在他身边,给他信念,给他希望。 他嘴角拉出了一抹笑。 带着宠溺。 笑容,却又在下一秒僵硬。 所以。 叶栖迟呢?! 叶栖迟不在吗?! 心里陡然的失落,就这么突然涌入。 他皱眉。 也是不明为何会有这般情绪? 其实想想,叶栖迟这般对他,不是理所应当吗?! 他早知道,叶栖迟对他已经失望了。 算了。 萧谨行也不再纠结。 这样其实也挺好。 叶栖迟不再喜欢他,他便也不用因她而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便也不用……去在乎叶栖迟的心情了。 第148章 吴叙凡说出真相 白墨婉感觉到手上的一丝动静,连忙就睁开了眼睛,一抬头就看到萧谨行已经醒了过来,此刻正看着她,带着温柔的笑。 “你醒了?”白墨婉有些激动,她连忙坐直了身体,关切的问道。 “嗯。”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萧谨行说道,“就是身体没什么力气。” 说着,萧谨行就想要起身。 “别动。”白墨婉很激动的说道,“你身体受伤那么严重,不能动,一动就容易拉扯到伤口。” 萧谨行皱紧了眉头。 显然是刚刚动了一下,确实拉扯到了伤口。 伤口的位置,好像不只是伤口的位置,伤口更里面的地方,好像也被刀割过一般,疼痛难忍。 “很痛吗?”白墨婉看着萧谨行的样子,心疼不已。 “没有。”萧谨行忍耐。 不想让白墨婉担心。 “行哥哥,你知道我昨晚上有多怕吗?”白墨婉眼眶红润无比,眼眸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不愿意移开。 “没事儿了。”萧谨行忍着痛,安慰白墨婉。 “我真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白墨婉说道,“太医都说,你凶多吉少……”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萧谨行笑了一下,“昨晚,辛苦你照顾我了。” “只要你没事儿,我怎么辛苦都可以。”白墨婉很坚定地说道,“我就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如果那样,那样的话,我也不活了。” “傻瓜。”萧谨行宠溺无比。 两个人就这么深情款款的看着彼此。 叶栖迟打着哈欠站在屏风旁边。 此刻已是辰时。 还是,自己主动过来看了一眼。 看着萧谨行醒了就行了。 她转身,没去打扰劫后重生两人的甜蜜时光,又打着哈欠,回到了旁边的软榻上,继续撑着手臂休息。 屏风内。 旁边的太医此刻也醒了过来,连忙就去给萧谨行做诊断。 白墨婉担心的在旁边看着。 好半响。 太医说道,“宸王殿下身体虽还是虚弱,但已没了生命危险,只要多加修养,便很快就能够康复。” “那就好。”白墨婉终于松了口大气。 她都怕萧谨行是骗她的。 为了让她不去担心,所以故意说自己身体没事儿。 “宸王殿下受伤这么严重,按理是……”太医自然不敢说萧谨行要死的话,他欲言又止,又说道,“好在昨晚上宸王妃……” “对了。”白墨婉直接打断了太医的话。 太医看向白墨婉。 “宸王殿下一天没吃东西了,不是准备了清粥吗?吃过之后,还要把熬好的药服用了。”白墨婉吩咐着太医。 太医自然也是有眼力劲儿的。 自然是知道,白将军不想让宸王知道,宸王之所以能过活过来,是宸王妃的功劳。 他当然也不敢去得罪了白将军。 也就什么都不再多说,只恭敬道,“臣马上去取殿下的早膳和汤药。” 说着,便就退下了。 白墨婉笑盈盈的对着萧谨行,“一会儿乖乖把早膳吃了,然后把药喝了。” “嗯。”萧谨行点头。 对待白墨婉,自然言听计从。 一会儿。 太医把熬好的软糯清粥先送了过来。 白墨婉小心翼翼的把萧谨行从床上扶起来,就怕再次扯到伤口,动作很轻很温柔,终于让萧谨行半坐着靠在了床头。 她亲自拿起碗和勺子,亲自喂萧谨行吃清粥。 白墨婉用勺子盛出一勺,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确定粥一点都不烫了,才放在萧谨行嘴边。 对萧谨行的照顾,就是无微不至到,萧谨行不想感动都难。 萧谨行张嘴吃下。 眼里都是白墨婉对他的温柔体贴。 仿若回到了曾经还在皇宫,还在太后跟前的时候,那个时候被人欺负了,便也是白墨婉陪在他身边,便也是白墨婉,这么对他悉心照顾。 吴叙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就看到这两个人,情意绵绵的样子。 白墨婉眼里都是萧谨行。 萧谨行眼里也都是白墨婉。 吴叙凡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感觉。 只是刚刚回到这个寝殿的时候,看到外面叶栖迟撑着手臂睡觉的疲倦模样有些心疼,他本打算过去给叶栖迟盖一下毯子,却好似吵醒了叶栖迟,叶栖迟换了一只手继续撑着,淡淡的说了句,“萧谨行醒了,没大碍了。” 所以。 叶栖迟是知道萧谨行醒了。 所以叶栖迟应该也看到了这两个人这么亲亲我我的一幕。 有点为叶栖迟不值。 但好像也不能去指责了萧谨行。 毕竟萧谨行从小到大,喜欢的人确实是白墨婉。 要说萧谨行有什么不对。 大概就是,眼神不对。 吴叙凡咳嗽了一声。 其实萧谨行知道吴叙凡来了。 这么大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他只是不想搭理而已。 “醒了?”吴叙凡自然也知道萧谨行看到他的。 而他发出声音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在提醒两个人,别这么亲亲我我的,碍眼。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看上去精神还不错,都能谈情说爱了。”吴叙凡调侃。 白墨婉被萧谨行这么一说,脸有些红。 终究还是会有些羞涩。 萧谨行一个眼神过去。 吴叙凡翻白眼。 对白墨婉这么维护,也没见你对你的救命恩人叶栖迟这般好过。 “你们先下去。”萧谨行突然吩咐着周围的太医。 自然是有话要单独问吴叙凡。 太医连忙恭敬地离开。 “宫里现在情况怎么样?皇后娘家的势力,有没有什么动作?”萧谨行严肃问道。 “昨日到现在,一切都还太平。皇后和太子妃现在都被关押在了大牢。对了,昨晚上淑贵妃去看望了牢中的楚王。”吴叙凡说道,“然后就没什么其他大事儿了。” 萧谨行点头。 “白家军还有多久能够回朝?” “明日应该会到。”吴叙凡说道,“到了之后,便会以皇后谋逆之罪,灭了皇后九族,彻底铲平皇后的势力。” “嗯。”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昨天为何你不,将计就计?”吴叙凡问道。 意思是。 昨天就不应该去挡下那一剑,直接让人杀了皇上。 皇上一死,便可以争权夺位了。 反正现在就剩下宸王和楚王,小皇子年纪尚小,肯定不可能参与其中。 楚王现在虽在朝中有一定威望和势力,但有他和白家军在,楚王也是不堪一击的。 吴叙凡就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萧谨行会选择救了皇上。 皇上活着,夺权就是谋逆之罪。 白墨婉虽然一心向着萧谨行,但在皇上还活着的时候让白家军造反,白文武作为一代忠臣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萧谨行的胜算也就不大,但皇上一死,总得有人上位,白文武拥簇萧谨行的可能性最大。 他都能够想明白的事情,萧谨行不可能想不明白。 “自然有其他打算。”萧谨行有些敷衍。 很多事情,便也没有对吴叙凡说得明白。 事实上,白墨婉其实也不太明白,萧谨行为什么会用命去救下皇上。 从萧谨行母妃被赐死之后,萧谨行便就没有过一天好日子,皇上也从来没有对萧谨行有过关心,甚至当没有这个儿子一般在对待,萧谨行小时候遭受过多少毒打,遭受过多少轻蔑,遭受过多少辱骂,皇上从来没有过问过。 为何萧谨行现在,还要去救下皇上。 也真的如吴叙凡说的那样,将计就计,皇上一死,萧谨行现在和萧谨慎正面对刚,胜算其实很大。 “我当然知道你有你的打算,不过就是有些可惜而已。”吴叙凡看着萧谨行,“我突然觉得,你要对付的人,好像不只是一个人。” 否则为何,会对皇上手下留情。 吴叙凡和萧谨行这么多年,自然还是很了解萧谨行的。 所以大抵是知道,萧谨行这般做就是在掩人耳目。 萧谨行没有承认。 此刻也不想和吴叙凡再说下去。 有些事情,还不能说出来。 毕竟,牵扯太多。 “你退下,我需要休息。”萧谨行冷漠。 吴叙凡也不过是来看看萧谨行的伤势。 此刻看他精神不错,还有美人相伴,也不想自讨没趣,便转身就准备离开。 离开那一刻,又突然回过头来,“我知道你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白将军,但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上,我觉得你应该还是要感谢一番宸王妃。” 萧谨行一脸冷漠,“为何要去感谢她?一个晚上,也只是婉儿在照顾我。” 吴叙凡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直勾勾的看着他。 就仿若,他刚刚说的话,犯下了天大的错一般。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萧谨行自然很不爽吴叙凡的眼神。 “你说……一个晚上只有白将军在照顾你?”吴叙凡那一刻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吗?”萧谨行反问。 醒过来,便就只有白墨婉一人在他身边。 累到困到就趴在他床边入睡。 “没人告诉你,昨晚上都发生了什么?”吴叙凡又问道,那一刻口吻中的讽刺更加明显了,“白将军你没告诉他吗?” 眼神,看向了白墨婉。 白墨婉被吴叙凡这么一说,心里自然有些不舒坦。 她确实没有告诉萧谨行,也不想……告诉他。 就是自私的不想让萧谨行知道,昨晚上是叶栖迟救的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成了这样的人。 可就是到嘴边,还是说不出来。 还是不想说出来。 “今日宸王醒来,我的注意力便都在宸王的身上,便也忘了提昨晚的事情。对我而言,宸王的身体更重要,其他自然就不会太放在心上。”白墨婉解释,看上去坦然自若的样子。 吴叙凡笑了一下。 之前不觉得白墨婉是这种人。 现在怎么突然就这么明显了。 到底是一颗心在萧谨行的身上,还是故意让萧谨行不知道,昨晚上是叶栖迟救的萧谨行。 好在。 他这个人一向最喜欢打抱不平了。 白墨婉不说,他就说出来。 好好地告诉萧谨行,昨晚上到底是谁救了他。 他正欲开口那一刻。 “皇上驾到,淑贵妃娘娘驾到!” 大殿门口,突然响起了,宫人通报的声音。 所有人连忙变得恭敬。 与此同时,面前的屏风也被收了起来。 叶栖迟本来还在软榻上昏昏欲睡,听到声响,也连忙从软榻上下了地。 然后所有人都上前去恭迎萧湛平。 “臣参加皇上。” 屋子里面跪了一地的人。 萧湛平连忙说道,“所有人都起来。” “谢皇上。” 一屋子的人起身,毕恭毕敬的站着。 “朕听闻宸王醒了,是否真的?”萧湛平口中带着激动。 “回禀皇上,今日辰时,宸王醒了过来,此刻刚用完早膳。”一名太医,连忙回话道。 萧湛平连忙步伐快速的,走到了萧谨行的面前。 俨然是很高兴很激动。 “儿臣给父皇……”萧谨行看皇上过来,就要下床行礼。 “你身体受伤严重,此刻正是需要养病之时,断不能乱动,便都免礼了。”萧湛平连忙说着。 还上前,亲自扶着萧谨行,让他不要起身。 “儿臣谢父皇的关心,儿臣身体已无大碍,只需修养几日便可康复。”萧谨行回答道。 “如此便让朕安心了。”萧湛平松了口大气,“朕昨晚上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就怕你会出什么事情,现在没事儿就好。” “儿臣让父王担心了。” “行儿,你这次救下了朕的性命,朕定当会好好奖赏你一番。” “救父皇是儿臣的本份。” “不只是你,还有宸王妃,驸马,白将军,本次都救驾有功,朕都会重赏!”萧湛平大声说道。 拿下了皇后,萧谨行又没有了生命危险,萧湛平此刻心情自然大好。 “穆公公。”萧湛平叫着身边的奴才。 “奴才在。”穆公公连忙跪在地上。 “宣读朕的圣旨。” “奴才遵命。” 穆公公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拿出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于氏谋逆逼宫,幸得宸王萧谨行,宸王妃叶栖迟,驸马吴叙凡,白将军白墨婉的及时救驾,朕免于危难,立下大功。朕赐封渝州、合州两座城池于宸王,赐封驸马吴叙凡为御前领侍卫大臣,正一品,赐封卫将军白墨婉为车骑将军,正二品。钦此!” “臣谢主隆恩。”吴叙凡和白墨婉连忙跪地领旨。 萧谨行无法下地,也恭敬无比,“谢父皇恩典。” 叶栖迟此刻也跪在地上。 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册封,这皇帝是把她给忘了吗?! 莫非,赏赐给了萧谨行,就当赏赐了她吗?! 玛德。 叶栖迟想要爆粗口了。 以萧谨行的个性,他得到的赏赐自然就是他的,和她绝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封了两座城池,便也只是萧谨行自己的。 他也不可能送一座给她不是?! 所有人升官发财了,就她来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宸王妃。”萧湛平突然看向叶栖迟。 “臣媳在。”叶栖迟连忙回答道。 就算皇帝什么都没给她,她还是得表现出感恩涕零的样子。 毕竟,萧谨行得了两座城池,俨然是天大的奖赏了。 按照大泫规矩,皇子成年,便会封王,但封王后,避免地方集权,便不会封地,皇子也都会留在浔城,不允许离开。所以萧谨慎和萧谨行即便早早封王,也没有什么实权,不过是赐予了良田府邸仆役黄金等,今日萧谨行获得城池两座,便相当于这两座城池的一切归萧谨行所有,包括土地,森林,百姓,地方军权等等,也就是说,萧谨行成为了大泫历史上第一个拥有实权的王爷。 如此荣誉,怕是会让萧谨慎嫉妒的发狂。 此时赵梦予听到这番奖赏,也是难掩的脸部狰狞。 大抵上想都没有想过,皇上居然会给了萧谨行这么大的赏赐。 当然仔细一想,也是能够接受。 毕竟萧谨行用命救下了皇上,大泫国这么多城池,赏赐一两座出去,对皇上而言也不算什么,却可以肯定了萧谨行的功劳。 而萧谨行这么大的赏赐,作为萧谨行的妻子,叶栖迟自然得于荣俱荣。 所以萧湛平便可以不用单独再奖励她了。 想来还是生气。 叶栖迟本都想好了如果皇上真要赏赐,她要什么的。 结果,就这么成为了萧谨行的附属品。 “朕赏赐给宸王的,便也是你可享受的。”萧湛平开口。 叶栖迟就知道,这皇帝老儿就是这么想的。 谁t不是向着自己儿子,哪可能向着儿媳妇。 “是,臣媳谢父皇恩典。”叶栖迟违心的感激。 “但朕觉得,你的临危不乱,聪慧睿智,还可单独再得赏赐。”萧湛平突然说道。 叶栖迟俨然有些激动。 她抬头看着皇上。 萧湛平自然也能够感觉到叶栖迟的高兴。 不知为何,现在看着叶栖迟,却就是心生好感。 没有那么虚伪。 把自己想要的都表现在脸上。 甚是让他觉得欢喜。 他说道,“可想要单独的奖励?” “臣媳救皇上本是臣媳的本分,臣媳可不要奖励。”叶栖迟口是心非的说道。 说完之后,还骂了萧湛平祖宗十八代。 故意玩她呢?! 萧湛平看着叶栖迟的样子,忍不住大笑了一声。 心情很好,现在说什么他都能高兴。 “这个‘可’字,似藏了不少心思。”萧湛平故意说道。 肉眼可见的,对叶栖迟的满意。 白墨婉本心情极好,因着圣旨里面没有单独给叶栖迟赏赐,便也觉得叶栖迟在皇上心目中也并非那么重要。 万万没想到,皇上却还要来单独嘉赏叶栖迟。按理,奖赏了萧谨行也就够了!不单独奖赏叶栖迟也能说得过去! 而且此刻皇上对叶栖迟的喜爱,真的是毫不掩饰。 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也都全部在叶栖迟的身上。 连此刻萧谨行,也是一直看着叶栖迟的。 “皇上。”吴叙凡突然开口,“臣有话想说。” “说。”萧湛平心情甚好。 “臣觉得,宸王妃应该受到皇上的单独赏赐,这是宸王妃应该得到的荣誉。”吴叙凡俨然是在帮叶栖迟说话,也怕她被皇上问得尴尬,“这次救驾,宸王妃功劳最大,不只是救驾,宸王妃还救下了宸王,如此两大功劳,宸王妃应当重赏才是。” “你的意思是,宸王妃不仅仅救了朕,还救下了宸王和白将军?” “臣说的是,宸王因救皇上受伤严重,命在旦夕,是宸王妃昨晚上用她超高的医术,再次将宸王救了下来。”吴叙凡把昨晚上叶栖迟救萧谨行的事情,当着皇上的面说了出来。 萧湛平有些惊讶。 萧谨行那一刻,也有些惊讶。 吴叙凡说……昨晚上是叶栖迟救的他?! 仔细一想,昨晚上似乎是有些零碎的记忆,但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毕竟醒过来入眼的便是白墨婉。 全然没想,昨晚上叶栖迟居然会又救他一命?! 第149章 皇上的赏赐:永不和离! 寝殿内。 吴叙凡的话一出,自然让萧湛平惊讶了。 诚然也让萧谨行,有些,震惊。 他以为,叶栖迟应该不会再对他如以往一样,上次的狼群事件,叶栖迟尽管看上去和平时无异,事实上,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疏远,他想都没有想过,叶栖迟还会主动救他。 心里的情绪……波澜万千。 叶栖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为何会对他好到这般地步。 白墨婉此刻听到吴叙凡这么说出来,心里自然不爽得很。 她本就有点私心,所以便没有主动告诉萧谨行,现在吴叙凡却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萧谨行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叶栖迟高超的医术,叶栖迟的能耐,估摸着会传遍整个大泫国。 她此刻甚至在想,萧谨行会怎么看她?! 会不会觉得,她很心机,很小人的存在。 白墨婉隐忍着内心的情绪,也不敢去主动看萧谨行。 就怕,萧谨行真的是这么看她的。 她其实……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就变成了这样。 为何会这般嫉妒,为何会这般忍受不了,她人的优秀! 有那么一会儿安静的寝殿内。 萧湛平突然开口了,“朕甚是,惊讶。” 说出来,还是有点不相信,不相信叶栖迟这般医术! “叙凡的意思是,宸王的命,又是宸王妃救下来的。”萧湛平确定。 “是的。”吴叙凡连忙回答,“臣也被宸王妃高超的医术所折服。” “宸王妃总是给朕惊喜。”萧湛平还不掩饰的赞扬,“叙凡说得很对,宸王妃该赏,该重重的赏赐。” “皇上英明。”吴叙凡附和。 叶栖迟那一刻不由得看了一眼吴叙凡。 这货还挺讲义气的。 比萧谨行义气多了。 萧谨行也就是主角光环,否则他怎会有这么多,优秀的人死命跟着他。 吴叙凡感觉到了叶栖迟的视线,咧嘴灿烂一笑。 一副,哥们会罩着你的表情。 叶栖迟忍不住也笑了笑。 两个人的互动,萧谨行就这么看在眼里。 明知,两个人不会有什么。 吴叙凡喜欢萧和臻,爱之入骨。 叶栖迟也不可能会对吴叙凡有感情,应该不可能…… 而他本也不应该因为叶栖迟对其他人有好感而心生芥蒂。 此刻却就是,莫名有些不舒坦。 “朕来之前,本想过赏赐宸王妃一些奇珍异宝,胭脂水粉,绸缎华服。”萧湛平不缓不急的说道。 叶栖迟心里想的是。 可以可以。 她正好缺钱。 狗王爷得了赏赐断然不会给她。 她也不想用钱的时候去伸手问萧谨行要,自己有钱自然是更好。 结果就听到萧湛平突然说道,“朕现在反而觉得,这些东西,庸俗了。” 叶栖迟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就是个俗人。 赶紧来俗气之物来侮辱她! “朕觉得,宸王妃更想要的,或许是……”萧湛平突然停顿了一下。 所有人都这么看着皇上。 都很期待,皇上到底要赏赐叶栖迟什么。 立下这般大公,赏赐肯定是非同寻常。 萧湛平说道,“朕便许诺宸王妃,今生今世,宸王都不得和宸王妃,和离!” what?! 叶栖迟整个人那一刻全然僵硬住了。 她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她觉得她肯定是听错了。 和萧谨行不和离这件事情,是t什么奖赏。 这萧湛平是不是有病啊! 她稀罕什么不和离,她巴不得早点和离。 她心里压抑的愤怒,那一刻真的差点发泄了出来。 当然不只是她。 萧谨行也被萧湛平的话,震惊。 他也没想到,父皇会突然许诺叶栖迟这般。 纵观大泫国历代,便也没有皇上这般强硬下旨,不能和离的,终归而言,和离不和离,也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也不应该皇上来插手…… 萧谨行眼眸微动,看向萧湛平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旁边赵梦予眼底阴冷的笑,笑容中有那么一丝的得逞。 心里,便也知道父皇这么做的目的。 不过是为了稳定萧谨慎的心。 昨日救驾,父皇肯定会对他们奖赏,不只是表达对他们的肯定,还要做给全朝文武百官看,所以定然对他们的赏赐不会太轻,而父皇赐封了两座城池给他,让他成为了第一个有实权的王爷,就是对萧谨慎的一个威胁,毕竟大泫国目前就只有两个王爷,一个有实权一个没有,定然是平衡不了了。 父皇便想到,让他和叶栖迟不能和离,他们不能和离他便不能和白墨婉成亲,白家军也就不会成为他的人,如此也是给了萧谨慎的定心丸,告诉萧谨慎,父皇只是单纯的在奖励他,并没有其他意思。 也就,平稳了萧谨行的内心。 萧谨行想明白之后,这一刻也不得不佩服父皇走了一步好棋。 这步棋,真的把他又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他转眸看了一眼了白墨婉。 看着白墨婉在听到皇上给予叶栖迟承诺后,眼眶俨然红透了,此刻眼泪就这么一直在眼眶中打转。 就这么一直隐忍着,对皇上也不敢违逆。 “朕能够看得出来,宸王妃对宸王的情意,屡次救下宸王,朕也被你的深情所感动,便赐予你和萧谨行,今生不得和离,即刻昭告天下!”萧谨行笑容满面,一副做了,天大好事儿的样子。 叶栖迟拳头都握紧了。 真的。 那一瞬间她差点没有控制住,一拳打在萧湛平这张虚伪的脸上。 让她和萧谨行不能和离,到底是她对他的奖励,还是利用她来平衡萧谨行和萧谨慎的关系?萧湛平今日这般重赏了萧谨行,自然要给萧谨慎一个承诺,只要她和萧谨行在一起,那么白墨婉就永远没有机会嫁给萧谨行,白家军就不能成为萧谨行的麾下,如此,萧谨慎便不会觉得皇上已经开始偏袒了萧谨行。 萧湛平能够当上皇上,还真的比一般人聪明,亦或者叫做狡猾。 就这么轻轻松松,摆平了他两个儿子。 高。 果然是高。 叶栖迟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里却也讽刺到了极致。 真的不得不去讽刺,帝王家之人的冷血。 萧湛平倒是摆平了他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却又把她就推上了,风口浪尖。 在萧湛平的圣旨下,她和萧谨行不能和离,但不代表着,她能不死。 她有免死金牌,那是在犯错的时候可以免于一命。 不是说,她就有了长生不老药。 她还可能被人暗杀。 一旦她死了。 宸王妃的位子也就腾了出来。 萧湛平这是逼着萧谨行来杀她灭口。 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她果然是,高估了皇家人的,人性了! “宸王妃还不领旨?”穆公公看叶栖迟半天没有反应,连忙催促。 叶栖迟忍下心里的暴躁。 伴君如伴虎。 现在萧湛平能够对她和颜悦色,若她顶撞,也可以马上被处死。 她开口道,“臣媳谢主隆恩。” 除了接受,便也只能接受。 叶栖迟领赏,萧谨行还是转头看了她一眼。 并未看到她眼底的高兴,反而是勉强。 而且他觉得,叶栖迟应该已经想明白了父皇奖赏的真正目的。 才会这般。 心不甘情不愿。 萧湛平也能够看得出来,叶栖迟情绪的怠慢。 事实上。 他也确实是在利用叶栖迟。 利用叶栖迟,把白家军稳定在一个中立的位置。 固然,白墨婉不嫁萧谨慎。 自然,也不能嫁萧谨行。 白家和他两个儿子谁结婚,都会引起朝中动荡。 现在,他还没想清楚,到底应该把皇位传给他们谁。 虽这段时间萧谨行让他确实看到了他的能力和衷心,萧谨慎这段时间确实让他很是失望,但私心,还是更偏袒萧谨慎一些。 “皇上。”赵梦予突然开口。 “爱妃何事?” “皇上,臣妾也觉得,对宸王妃而言,最好的赏赐便是和宸王永世不和离,毕竟宸王妃对宸王的感情之深,臣妾都甚是感动,也真的很为宸王高兴,能够有这么以一位贤内助。”赵梦予自然是要去讨好皇上的。 如此一番话,也是故意在恭维皇上,在给皇上有台阶下。 “朕便也是这么觉得。”萧湛平很是欣慰的说道。 “臣妾只是觉得……”赵梦予欲言又止。 “爱妃有话直说便是,这里面的也都不是外人。” “是。”赵梦予优雅的行了个礼,才开口道,“刚刚皇上说,宸王和宸王妃今生不得和离,便是让宸王给了宸王妃一个承诺,这辈子便是要好好对待宸王妃,好好感激宸王妃的屡次救命之恩。但臣妾觉得,今生不和离,还不能完全表达宸王对宸王妃的感情,臣妾觉得,两人之间的感情应该超过生死,所以臣妾斗胆建议,无论发生什么变数,宸王应当许诺,宸王妃这个位置,唯叶栖迟所有。” 一番话说出来,所有人自然便懂了赵梦予的意思是。 意思是,如果叶栖迟死了,宸王也不能另娶妻。 这就是把白墨婉想要嫁给萧谨行的路,全部都堵死了。 比萧湛平显然做得更绝。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赵梦予。 赵梦予这番话,虽然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但不得不说,给她保了一命。 如此,就算萧谨行杀了她,他还是不能娶了白墨婉。 她便也不容易就这么死了。 只是。 这样的话,就真的断了萧谨行和白墨婉的姻缘了。 但转念一想。 只要萧谨行登基,萧谨行便不是宸王了,皇上的妻子,便是爱谁谁当。 此时萧湛平听赵梦予这般一说,也有点犹豫。 这样一来便真的是做绝了这件事情。 他也是怕,萧谨行会真的恨他。 但赵梦予把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 萧湛平终究是聪明的,他叫着叶栖迟,“如此,可好?!” 叶栖迟冷笑。 这鬼老头,又把这个恶人丢给了她。 就是说她答应了,那么,萧谨行恨的人就是她了。 而此刻。 叶栖迟自然会答应。 毕竟,得先保命。 她断然不敢期待,萧谨行不会为了白墨婉而杀她。 所以只能自保。 反正到萧谨行当了皇帝,他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叩头感谢,“臣媳感谢皇上贵妃娘娘的厚爱,臣媳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王爷,一定会做好王爷的贤内助。” 所以,是答应了。 萧谨行心口微动。 也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悸动。 好像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排斥。 白墨婉听到,却真的是恨到极致。 叶栖迟口口声声说,她不喜欢萧谨行,她和萧谨行是会和离的,然而此刻,却答应了皇上赏赐,坐稳了宸王妃的位置?! 这个女人,真的,比她想的还要不简单! “那朕便帮宸王许诺,今生今世,宸王不允辜负了宸王妃,今生今世,宸王妃的位置,唯有叶栖迟一人所有!” “臣媳谢主隆恩!”叶栖迟再叩谢。 萧湛平转眸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连忙回应道,“儿臣今生,绝不辜负叶栖迟。” 话一出。 白墨婉的眼泪就从眼眶中滑落。 上一世。 萧谨行仅对她一个人有过这般承诺。 承诺这辈子绝不辜负她。 现在,却把这个承诺给了叶栖迟。 到底重生一世。 真的不只是改变了她的命运,还改变了他人的命运吗?! 到底重生一世,失去的也不能重新挽回吗?! 因为上一世她辜负了萧谨行。 所以这一世,老天便让她感受一次,她被萧谨行辜负吗?! 心里压抑着难受。 现在自然也没有人刻意去看她。 就算是在意到她的情绪,在此刻的情况下,也不会有人去安慰。 萧湛平得到叶栖迟和萧谨行的回应,欣慰的点了点头,他再次开口道,“太子死因现在也已水落石出,是太子妃所为,太子妃也已签字画押,这事儿便和楚王没有任何关系,是朕冤枉了楚王。” 看似很平常的一句话,实际上就是在通知萧谨行。 萧谨行当然知道,萧谨慎不会有事儿。 父皇如此偏袒他,便也没有想过会真的对他怎样! “楚王能够洗清罪名是皇上英明,楚王定然不会埋怨皇上。”赵梦予连忙说道。 “楚王在大牢也受了些苦,吴叙凡。” “臣在!”吴叙凡连忙回应。 “亲自去把楚王接回来。” “臣遵旨。” “朕还要上早朝,行儿你自己好生休养。”萧湛平吩咐道。 “儿臣谢父皇关心。” “起驾!” “皇上起驾!”穆公公大声吼道。 “臣恭送皇上!”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离开。 所有人从地上站起来。 吴叙凡转头故意看向了叶栖迟,挤眉弄眼的,俨然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儿。 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要不是赵梦予心思深沉,误打误撞让她保住了小命,她怕是分分钟要死的!然而此刻吴叙凡这货肯定还以为他做好了天大的好事儿。 她没搭理吴叙凡,拍了拍膝盖,跪得痛死了。 吴叙凡因为还有皇命在身,也没有多耽搁的,就匆匆离开了。 太医些也都开始换班轮岗了。 寝殿中,就剩下了叶栖迟,萧谨行和白墨婉三人。 如是,还真是有些尴尬。 特别是此刻白墨婉的眼眶还是红的。 想来也不知道偷偷哭了好几次了。 叶栖迟觉得,此刻她应该留点时间给他们两个人。 总觉得此刻萧谨行应该很想去安慰一番白墨婉。 不管是不是皇上逼迫,终究而言,至少现在白墨婉是不可能和萧谨行在一起的。 叶栖迟便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就走出了寝殿。 当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要知道今日皇上做的事情,她其实也是受害者。 她也需要去调整一下心情。 她就这么离开了。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白墨婉自然也看到叶栖迟走了,她一回头,便看到萧谨行在看叶栖迟。 萧谨行感觉到白墨婉的视线,顺势,也看过去。 没在去看叶栖迟。 两个人四目相对。 白墨婉的眼眶瞬间又红了,眼泪就这么疯狂的往下掉。 根本停不下来。 仿若此刻把所以的委屈都给发泄出来了一般。 重生而来,仿若一切都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美好。 虽然萧谨慎开始处处受到限制,萧谨慎开始被萧谨行抢占了风头,都是往她想要的方向在发展,但萧谨行却似乎离她越来越远,萧谨行的眼里,她似乎不再是唯一。 她重生一世,对萧谨行并不只是想要报恩,更重要的是她死那一刻真的发现了自己爱的人是萧谨行,因为爱,才会更加心疼,才会更想要和萧谨行在一起。 殊不知。 重生一世,她变了,好多人也变了。 叶栖迟……萧谨行…… 白墨婉的眼泪,让萧谨行自然很是心疼。 他柔声道歉,“婉儿,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 仿若更加刺激到了白墨婉。 她要的,不是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就代表着,萧谨行内疚了。 而他的内疚只能说明,他接受了现在的安排,接受和叶栖迟在一起的安排,而要去辜负她了,而要抛弃她了。 她宁愿,他现在和她一样的愤怒。 愤怒至少说明,他是厌倦这样的安排的,他会去反抗。 白墨婉因为萧谨行的话,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萧谨行伸手去帮她擦拭眼泪。 这么多年对白墨婉的感情,看她如此难过,他自然是心痛不已。 但…… 但却好似,又找不到什么去安慰。 也仿若,给不出她什么承诺了。 他喉咙波动,心里也很矛盾。 “行哥哥,你还爱我吗?”白墨婉哽咽着,泪眼模糊的看着他。 萧谨行心口一痛。 就是,很心疼。 看着白墨婉这般绝望痛苦的模样,他会很不忍。 他并不是一个心软之人,对很多人都可以心狠手辣。 但就是对白墨婉,会心生怜悯。 就是看到她哭,会很难受。 这种心情,其实他自己也怀疑过,为何,唯独对白墨婉会是如此。 是因为真的很爱吗?! 很爱很爱,还是说……就是一种命中注定。 人这一辈子大概都会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而白墨婉就是他的那一个,命中注定的安排。 萧谨行点头,“嗯。” 是爱。 如果不爱,他也不会如此心疼。 不只是心疼,还带着愧疚。 但凡自己对白墨婉有些动摇,便就会产生巨大的愧疚感,便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辜负了白墨婉。 不能对她不好。 就好像是,不能反抗的命运。 “但是现在……”萧谨行还是想要说点什么。 他可能,不会再有和叶栖迟和离的想法了。 一是皇上旨意无法反抗。 二是,他也想要,弥补叶栖迟。 对她。 真的是亏欠。 第150章 皇后的下场 “不用说了行哥哥。”白墨婉直接打断了萧谨行的话。 她很清楚,现在萧谨行说的话,不会是她想要听到的。 她甚至能够想到,他要说什么。 但她,不能接受。 重生一世,便再也没有想过,会和萧谨行错过。 她说道,“对我而言,知道你还爱我就够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白墨婉的悲伤。 有些话,便也没有再说出来。 何尝,想要去伤害她。 他其实也没想到,就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 和叶栖迟本说好和离。 现在却怎么样,都离不了。 “我确实很难过,也很不能接受,皇上的安排。”白墨婉说着,难受的说着,“所以,我现在真的不想再听到,关于这方面的所有事情了,我也不想行哥哥你来内疚,就让我冷静一下,让我冷静一下可以吗?” 萧谨行点头。 他能够体会,白墨婉的心情。 白墨婉深深的看了一眼萧谨行,离开了萧谨行的寝殿。 今日的事情,她真的做梦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所以此刻,她只想逃避! 逃避,或许还能够有所希望。 要真的接受了。 站在萧谨行的立场上不去为难他的接受了,那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而她。 不会放弃。 对萧谨行,再也不要放弃! …… 皇宫内。 叶栖迟走出来,一路走一路叹气。 要不是在宫中需要处处隐忍,她此刻真的很想尖叫。 大声的尖叫发泄心里的抑郁。 这次救驾,真的是救了个寂寞。 啥好处都没有唠叨,还引来一身的骚。 永不和离! 这四个字。 她感觉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在她脑海里面,炸得一直嗡嗡作响。 她觉得她但凡心理承受能力差那么一点点,她都得疯在现场。 她就这么走着,一边走着,一边踢着皇宫里面的花花草草,一边在发泄。 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 反正就是这么随意乱逛。 突然就看到了,萧谨慎。 被吴叙凡从大牢里面带出来的萧谨慎。 此时的萧谨慎当然没有了昔日的风采,在大牢中待了好几日,脸色变得惨白,此刻也没有桂冠没有华丽的衣服,身上还有些伤,显得还有些狼狈。 看惯了他锦衣华服,高高在上的样子,突然看到这般落魄的模样,还真的很是不习惯。 叶栖迟转身就要离开。 当没有看到。 撞到萧谨慎就是触霉头。 让她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宸王妃。”远远的,萧谨慎直接叫住了她。 叶栖迟有些无语。 这个神经病,此刻不回去见赵梦予,叫她做什么。 她能不能当没有听到。 显然不能。 她回头,看着已经大步来到自己身边的萧谨慎。 这货不是身体很虚弱吗?! 这步伐挺稳的啊。 看来在牢里面,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她勉强着自己微笑,然后行礼,“楚王殿下。” “听说宸王受伤严重,怎么没有陪着宸王,一个人在皇宫里面散步?”萧谨慎直截了当的问道。 “好不容易来一次皇宫,就想要四处走走看看。”叶栖迟随便找了个借口,“何况宸王现在需要静养,最好是不要打扰。” “是吗?”萧谨慎讽刺,“那白墨婉呢?” 意思是。 白墨婉难道没陪着? “楚王是要找白将军吗?”叶栖迟巧妙的,没有回答萧谨慎,而是反问他。 萧谨慎冷笑了一下,“叶栖迟,你还真的很会打太极。” “臣妾不知道楚王什么意思。如果楚王想要见白将军,可以让小侯爷带白将军来见你。”说着,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吴叙凡。 吴叙凡应该是被萧谨慎下令不能跟着,便只有在远处这么看着他们。 看得出来,吴叙凡很不爽萧谨慎的举动。 但是君臣地位悬殊。 吴叙凡也不敢越界。 虽然如此,吴叙凡却还是一直盯着萧谨慎的。 他要是敢有什么对叶栖迟过分的举动,他才不管那么多! 反正。 他现在就是认定了叶栖迟这个朋友。 既然是朋友,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朋友,受欺负。 “叶栖迟,本王一直觉得以前的你很愚笨,便从来没有把你放在眼里。现在才知道,所有人都低估了你。”萧谨慎俨然不想和叶栖迟拐弯抹角了。 “楚王谬赞。臣妾和以前一样,并未改变过。”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伪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萧谨慎直截了当,“而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所以萧谨慎想要做什么。 “你可知道,你今日被皇上赐予,不能和萧谨行和离的圣旨,是谁的提议?”萧谨慎眉头轻扬,带着些得意。 叶栖迟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是萧谨慎了。 这个男人一直以来都是诡计多端,能够想到这样的方式去保全自己的地位,不足为奇。 “你不觉得,你应该感谢我。”萧谨慎冷冷的问叶栖迟。 叶栖迟轻抿了一下唇瓣。 感谢你?! 我感谢你祖宗十八代! “楚王用意,到底是为了臣妾,还是为了你自己,楚王应该比谁都清楚。”叶栖迟也不想在萧谨慎面前伪装了。 既然,伪装不了,那就正好发泄两句。 萧谨慎眼眸一紧。 “臣妾也不得不承认,楚王走了一步好棋。”叶栖迟直白。 “所以,要不要合作?”萧谨慎问叶栖迟。 叶栖迟还真的是有些惊讶。 惊讶萧谨慎,这般大胆的提议。 这男人到底是太自负吗?! 居然要和她合作?! 居然要和萧谨行的人合作! “皇上下的圣旨是,宸王妃的位置,唯有你一人所有。说的是宸王妃,但如果萧谨行不是宸王了,你觉得,这个位置,还能是你的吗?!”萧谨慎问她。 所以萧谨慎也够聪明的知道,有些字眼其实很重要。 “你想说什么?” “只要宸王一直在宸王的位置,你就可以一直高枕无忧。”萧谨慎引诱,“而你这般聪明,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也应该知道自己怎么选择!毕竟,在本王看来,宸王妃真的是爱惨了宸王。” 你眼瞎吗?! 哪只眼睛看到她爱惨了萧谨行?! 要是可以。 她能拿把刀,把萧谨行千刀万剐。 心里的愤怒,脸上却依旧带着,不动声色的笑,“楚王说的话,臣妾心动了。” 萧谨慎得逞一笑。 “但是,臣妾也不蠢。”叶栖迟说得直白,“宸王一直在宸王的位置上,臣妾便可以一直和宸王在一起不假,但楚王如果不在楚王的位置上,那么宸王又怎么能,一直在宸王的位置上。楚王殿下,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萧谨慎脸色一下就黑了。 叶栖迟这女人,果然不会被爱情冲过了头脑。 她的意思显然是,如果他上位当了皇帝,萧谨行也不可能还会是宸王,他肯定会选择赶尽杀绝。 帝王家,从来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和威胁。 “楚王殿下,道不同不相为谋。”叶栖迟丢下一句话,行了个礼,也没有得到萧谨慎的同意,直接转身就走了。 萧谨慎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这个女人,还真的很对他胃口! 如此三言两语,便就让自己全身而退。 还把他拒绝得彻底。 越是拒绝。 他便越是要去得到。 这辈子,就没有他得到不了的东西! 包括皇位。 包括,女人! 萧谨慎转身也准备离开,去见他母妃。 却在那一刻,看到了不远处的白墨婉。 这女人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边。 以往他的警觉,绝对不可能发现不了。 却因为面前是叶栖迟,便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了叶栖迟这个女人的身上。 叶栖迟的聪明疏远高冷美丽,还真的让他有点,欲罢不能。 现在看着白墨婉却似乎都平淡了很多。 以前怎么会觉得,白墨婉是大泫国第一美人,这个美,当然不只是外在美,白墨婉虽长得好看,但大泫国断然也不是她一个人好看,好看的人,特别是在皇宫之中,多不胜数,而她的美,还有气质,内涵,能力,各个方面,会让人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然而现在。 他不但没有那种惊艳感,反而觉得对方,平凡得过头。 他对白墨婉没有了兴趣。 但不代表,他对白家军没有兴趣。 所以就直接上前,走到了白墨婉的面前。 白墨婉对萧谨慎是真恨。 恨之入骨。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残忍,她此刻似乎都还能够感受到,他一剑刺穿她胸膛时,那种锥心刺骨的痛。 所以每次和萧谨慎的见面,她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婉儿。”萧谨慎,还是用了亲昵的称呼叫着她。 白墨婉轻笑了一下。 笑容中都是残忍,却又极力在隐忍。 “楚王殿下。”白墨婉礼节性的行礼。 “听闻昨日救驾,你立下大功,皇上给你升职了。恭喜。” “臣谢过楚王。” “在我面前,何时变得这般拘束了?”萧谨慎明显能够感觉出来,白墨婉对他的疏远。 心里也知道,自从上次被撞见他和谢芷摇的事情后,白墨婉就对他死心了,然后一门心思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也就是因为白墨婉开始对萧谨行有了感情,他才想方设法的,让萧谨行和白墨婉不能在一起。 虽然计谋得逞。 但刚刚看到叶栖迟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平。 就好像,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的感觉。 但想想,在白家军面前,叶栖迟别说是西瓜,连芝麻都算不上。 他也不用有何不舍。 “君臣有别,男女有别。楚王就要和谢家姑娘成亲了,臣自然应该避险。” “但听说,婉儿陪了宸王一夜,不知道,应不应该也避避嫌?”萧谨慎冷讽。 “昨晚宸王命在旦夕,所有人包括小侯爷,宸王妃都陪着宸王,臣不觉得有何不妥。” “婉儿,你还是这么口是心非。”萧谨慎笑了笑,笑得很讽刺,“你以为萧谨行喜欢你,便可以许诺你宸王妃的位置,现在皇上下旨,就算宸王喜欢你,便也不可能再让你成为宸王妃,你如果想要嫁给萧谨行,便也只能为妾室……” “臣一心报国,便也没有儿女私情。” “我就是让你明白,你和萧谨行已无可能,自己还是多长点心,别真的被萧谨行所蒙骗了。”萧谨慎冷冷道。 “谁对臣好,谁对臣不好,臣心如明镜,感谢楚王殿下的提醒。臣昨日到今日,便也没有好好休息过,臣就先行告退。”说完,白墨婉就冷漠的离开了。 萧谨慎看着白墨婉的背影。 嘴角,阴冷一笑。 这女人,这辈子都别想嫁给他们皇室了。 还真是,可悲得很。 萧谨慎也转身离开了。 吴叙凡自然是跟在萧谨慎身后,护送他一直到淑妃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刚刚萧谨慎连续和叶栖迟白墨婉相遇。 他怎么觉得,萧谨慎对叶栖迟更有兴趣。 叶栖迟离开后很久,萧谨慎都还看着叶栖迟的背影,而白墨婉离开时,萧谨慎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转身就走了。 一个人再谨慎,有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绪,都是骗不了人的。 所以萧谨慎真得对叶栖迟不一样。 而这样的事情,不只是吴叙凡看了出来。 白墨婉也似乎看了出来。 萧谨慎多谨慎的一个人,却在面对叶栖迟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甚至看到萧谨慎满眼里面都是叶栖迟。 这是上一世,不管萧谨慎多虚伪的在她面前伪装,她都没有见到过。 而她原本不想和萧谨慎有任何交集,在萧谨慎没发现他时,她也可以转身就走,一直没走,就是在确认自己内心的想法,甚至故意让萧谨慎看到自己,让萧谨慎靠近她,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多疑了。 没有多疑。 萧谨慎对她,只是利益。 所以眼里只是冷冷冰冰一片。 但是对着叶栖迟,他的眼神明显很不一样。 不说一定是男女之情。 但绝对,有感情波澜。 所以萧谨慎是看上了叶栖迟…… 白墨婉脸色一沉。 萧谨慎这种十恶不赦只为权力地位的人,怎可能会喜欢上谁?!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也似乎,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接受不了,萧谨慎对她只是利用,对别人却有感情。 她宁愿相信,萧谨慎对任何人,都只是利用。 哪怕当年对谢芷瑶的宠爱,也不过是谢芷瑶能够满足他的身体需求,她也不觉得,萧谨慎是喜欢谢芷瑶的! 白墨婉没有直接离开皇宫。 她去了宫内关押皇亲国戚的大牢。 去见了,皇后于晴鸢。 于晴鸢此刻披头散发,一身白衣在牢里面,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来,面前的人就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地位尊贵的皇后,此刻的女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没有精神颓败不堪的罪妇,没有了半点昔日的光彩。 “皇后娘娘。”白墨婉叫了她一声。 于晴鸢抬头看了一眼白墨婉。 经过一天一夜的折磨,她已经没有了任何锐利。 看着白墨婉,也只是冷漠的看着。 倒也有些惊讶,来的人居然是白墨婉。 按理,最恨她的人应该是赵梦予,来折磨她的,便也应该是赵梦予。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 对她而言,反正什么都没有了。 政权,儿子,荣耀…… 她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就等着皇上,砍头了。 “你们先退下。”大牢大门打开,白墨婉吩咐身后的狱卒。 狱卒连忙离开。 都知道昨日白将军救驾有功,自然不敢得罪。 牢房中,就只有于晴鸢和白墨婉两人。 白墨婉冷冷的看着于晴鸢,说道,“皇后现在感觉如何?” “白墨婉,别告诉我,你还是赵梦予的人!”于晴鸢冷讽。 认定白墨婉就是赵梦予指使来的。 “皇后娘娘多虑了,臣不属于任何人。”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于晴鸢自认,和白墨婉无冤无仇。 她不会好心来看她。 也不至于,这个时候来侮辱她。 “来告诉皇后娘娘一些真相,让皇后娘娘死得明白。” 于晴鸢脸色难看到极致。 很清楚,白墨婉此刻说的,便也不是好话。 “你真的以为,太子是楚王杀的吗?”白墨婉直截了当。 “不是吗?!”于晴鸢狠狠的问道。 说到太子,终究变得很是激动。 “不是。”白墨婉说道,“是我杀的。” “白墨婉!”于晴鸢完全不能相信,她瞳孔都放大了一般,恨不得杀了白墨婉。 “杀了太子,嫁祸给楚王。你觉得这步棋,可高明!” “白墨婉!白墨婉!我们无冤无仇,你怎会这么对我!” “无冤无仇?!”白墨婉冷讽。 上一世。 于晴鸢为了让太子得到她,便是真的,玷污了她的身体。 好在萧谨行及时杀了太子,同样诬陷在了萧谨慎的身上,才让她被玷污的事情,没有被流传出去,萧谨慎也不知道她曾经被太子玷污过,萧谨行一直为她守口如瓶。 后来嫁给萧谨慎和他洞房,萧谨行也暗自给萧谨慎下了药,让他在洞房中昏昏沉沉,根本记不得洞房之夜的事情,早上起来便看到了床上的落红,也便没有对她产生怀疑。 但被太子玷污的事情,她却一直记在心里,那是一辈子的耻辱,就算重生一世,就算上一世太子也死在了萧谨行的刀下,她也无法忘记那一日遭受的所有。此时,便是要报复,便是要把压抑了两世的愤怒,发泄出来。 “皇后如果不想让太子来玷污我,太子会死吗?”白墨婉讽刺。 于晴鸢怒目。 居然是白墨婉。 居然是白墨婉杀了她的太子。 她要杀了白墨婉,她要让白墨婉抵命。 “皇后,太子之所以死,都是你的责任!你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你自己的愚蠢!”白墨婉狠狠地说道,把自己所有的愤怒,全部都发泄了出来,“活该,遭遇如此下场,活该遭受,满门抄斩!” “白墨婉你够了!你就不怕,我把真相说给皇上听吗?” “你觉得皇上会信你吗?”白墨婉讽刺。 于晴鸢气得咬牙切齿。 “忘了告诉你了,现在皇上很宠幸淑贵妃娘娘。你和她斗了这么多年,终究是没有斗过。”白墨婉故意不停地刺激于晴鸢,让她生不如死。 “够了,白墨婉你给我闭嘴!” “这就是报应!”白墨婉狠狠地说道,“善恶有报,时辰已到!” 说完,白墨婉就转身离开。 “白墨婉,你会不得好死的!”于晴鸢疯狂的辱骂着白墨婉。 白墨婉停下脚步,冷冷一笑。 “就算如此,你也看不到了!” 然后,白墨婉便离开了。 冷漠的离开大牢。 杀了太子,报复了皇后。 还有……很多人,一个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151章 萧谨行,我有喜欢的人! 叶栖迟从萧谨慎面前离开。 刚准备回萧谨行住的寝宫时,却看到门口处站了许多人。 还未靠近,便有一个熟悉的宫女走过来,恭敬道,“宸王妃,太后在里面和宸王说事情,还请宸王妃回避一下。” 所以温静檀那个老太婆来了。 难怪阵仗这么大。 这些年温静檀不管后宫之事儿,看似一心向佛,唯一关心的人只有萧谨行,对其他人都不太上心。 事实上。 整个皇宫,也就只有萧谨行知道,温静檀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当然还有她。 按照白墨婉死的时间轴,白墨婉也不知道温静檀的真面目。 叶栖迟转身就离开了。 又一个人,在皇宫里面转转悠悠。 皇宫是真的大。 大到,她也不知道自己都转到了什么地方。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荒凉的冷宫。 是……萧谨行母妃的冷宫吗?! 当年萧谨行的母妃,就被一根白绫赐死在这里。 叶栖迟带着好奇心进去看看。 书上虽有描述,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冷宫,纪录片里面的那些画面,终究都是模糊的,也就不免有些好奇,冷宫中到底是什么样。 走进去。 荒凉的院子,杂草丛生,到处都是灰尘,想来也是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冷宫的院子比起其他寝宫自然是极小的。 叶栖迟走了一圈,也有些无趣。 只是想到当年萧谨行的母亲住在这种地方,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可怜。 她就这么转了转,走出冷宫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白墨婉。 白墨婉不是走了吗?! 按理,应该是走了。 怎会,又突然回来了。 而且貌似,是从萧谨行的寝宫出来的。 想了想。 说不定是温静檀叫白墨婉回来的。 温静檀肯定是想要萧谨行和白墨婉在一起的,现在皇上下了死命令宸王妃的位置仅只能她所有,温静檀肯定要出面,好好安慰一番白墨婉。 想明白后,叶栖迟也不惊讶了。 她走向白墨婉。 白墨婉也走向她。 白墨婉看着她身后的冷宫,“你去这里做什么?” “迷路了,就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来。”叶栖迟回答。 确实是迷路了,然后好奇就进去看了看。 发现没什么好看的,也就兴致缺缺。 “是吗?”白墨婉口吻中带着些讽刺,“我还以为,你专程去叩拜萧谨行的母妃的。” 她是有病吗?! 要这么去叩拜一个,对她而言就是毫不相干的人。 她对萧谨行的母妃只是同情。 还没到,要去叩拜她的地步。 “不是,就是随便走走而已。”叶栖迟解释,也不想和白墨婉说太多,问道,“太后走了吗?” “走了。”白墨婉回答。 刚刚本来她打算离开皇宫的,但是被太后的人叫住,让她回来。 然后在萧谨行的寝宫内,太后对她做了承诺。 说一定不会让萧谨行辜负了她。 虽没有说到明处。 但很多字眼,太后说得明白。 说叶栖迟只不过是宸王妃而已。 一旦没有了宸王,便就没有了宸王妃。 她自然懂太后的意思。 但她就是心有不甘。 一想到皇上亲自下令萧谨行和叶栖迟不能和离,心里就一万个不舒坦。 这一世,她便是想要和萧谨行好好在一起的。 她想过很多阻拦她的因素,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叶栖迟。 她心里的情绪万千。 叶栖迟其实也看在眼里。 但她也不想解释什么。 毕竟解释什么,白墨婉都听不进去。 还会觉得,她很虚伪。 她淡淡的说道,“那我就回去了。” 说着就从白墨婉身边走过。 不温不热的态度。 “叶栖迟。”白墨婉叫着她。 口吻,并不是很友好。 叶栖迟转头。 “一直以来,我觉得我都小看了你。”白墨婉直言,终究还是把心里压抑的情绪,发泄了出来。 叶栖迟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之前在狩猎大会的时候,我们落下陡峭,在山洞里,你曾给我说过,你会和宸王和离的。我当时其实还有些感动,觉得你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也很感激你当时对我的救命之恩。甚至心里想的是,哪怕你和宸王和离了,我也会,补偿你。”白墨婉看着叶栖迟,声音中带着些冷漠。 然后呢?! 叶栖迟显得也很淡漠。 “后来因为被狼群追逐,你被宸王丢下了,我当时便想的是,如果你凶多吉少,我定然会拼命护你们尚书府周全!我曾经一直以来都对你有着极大的愧疚,我觉得我的存在,或许对你有所不公。但是现在,我觉得是我自己想多了。”白墨婉讽刺地说道,“你做的一切不过就是故意掩人耳目,让人对你没有任何防备,从而悄无声息的,就实现了自己的目的。” “什么目的?”叶栖迟笑得还有些灿烂。 对于白墨婉这么一本正经的揣摩甚至诽谤她,她觉得有些好笑。 “和宸王在一起,永不和离。”白墨婉一字一顿,说得斩钉截铁,“否则在皇上给予赏赐时,你便可以当场拒绝!” 叶栖迟又笑了。 她觉得她此刻掉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白墨婉看着叶栖迟的笑容,就觉得她是承认了,终于暴露出来了她的野心。 她冷冷的说道,“叶栖迟,以后我不会对你再有什么愧疚之心,你做的一切也不过就是为了得到你想要的而已。我不需要对你有所感恩!” “我说过要你感谢了吗?”叶栖迟看着白墨婉,本不想和她多说的,但有时候又觉得,不能就这么受了委屈,“白将军今日这番话,到底是想要揭穿我所谓的目的,还是说,想给自己一个理所应当的借口,认定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就是另有所图的事情,从而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不需要有任何顾虑的从我手上,坦然自若的抢走宸王妃的位置!” “我……”白墨婉被叶栖迟说的脸都红了。 她正欲反驳。 叶栖迟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所以白将军,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叫什么吗?” 白墨婉脸色明显难看。 “又要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 “叶栖迟!”白墨婉被叶栖迟说得,脸都红了。 她瞪大眼睛的看着叶栖迟,显然被激怒了。 “讲真,对于你的身份……”女主的身份,“我真的不想针对你,毕竟很多事情都应该以你为主,最后也会是你的圆满结局,但有时候太过自我真的会很惹人厌!我现在就来,一一的反驳,你对我的指控,莫须有的指控!” 白墨婉狠狠地看着叶栖迟。 上一世印象中的叶栖迟,唯唯诺诺又不聪明。 这一世的叶栖迟,如此这般的气势凌人,在叶栖迟的气场下,她的气焰仿若都被碾压。 “第一,我如果想要宸王妃的位置,我如果不想和萧谨行和离,当初在狩猎大会那天,我就不会出手救你?!我只要眼睁睁看着你被追杀然后被太子妃杀死就行了,我为什么还要来救你一命?!” “那是因为……”白墨婉想说话。 叶栖迟又直接打断了,“你会说,那是因为我故意做给萧谨行看的,从而就能得到萧谨行的好感。但是白将军,你不觉得我这般做就是在多此一举吗?!大泫国所有人都知道萧谨行喜欢你,只要你还活着,萧谨行就算对我有好感,他也不会喜欢我,我如果真的喜欢他,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你死了,断了他对你的念想!我是有多蠢,要把你救下来给我添堵?!” 白墨婉被叶栖迟说得哑口无言。 对。 她之前就是觉得,叶栖迟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吸引萧谨行的注意,让萧谨行对她另眼相看。 现在被叶栖迟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在故意钻牛角尖,就是在强行给叶栖迟的行为安上另外一个解释。 “第二,你刚刚说我为什么不拒绝皇上的恩赐。”叶栖迟继续说道,口吻依旧强势,“白将军这么冰雪聪明,我不相信,你想不到皇上这么安排的用意!明摆着,皇上就是不想你和萧谨行在一起,他要安抚楚王和淑贵妃,所以在奖赏了萧谨行之后,自然要给萧谨慎一颗定心丸。你觉得既然是皇上的别有用心,我能拒绝吗?我拒绝了,我会有好下场?!白将军,凡是可真的不要只想到自己,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说出来。 叶栖迟还有点,可惜。 是觉得,好好一个女主,怎会变得这么惹人厌烦。 白墨婉被叶栖迟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本以为,叶栖迟并不知道皇上的真正用意。 她还是根深蒂固的觉得,叶栖迟不够聪明,她想不到这么多,也考虑不到这么远。 她不拒绝,就是因为这是她的目的,和宸王永不和离,就是她想要得到的。 所以她可以站在至高点,去指责叶栖迟的口是心非,表里不一。 哪怕是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情绪也好。 这段时间,总觉得自己被叶栖迟,欺压得厉害。 这次救驾,功劳也大多在叶栖迟的身上。 她咬牙,狠狠地说道,“你在救驾之时,和宸王说的那番话,世人都会误会,你对他的感情之深!” 所以。 白墨婉还在找她的漏洞。 就是不愿意承认,她对萧谨行真的半点想法都没有。 还是说。 白墨婉不想承认,自己的小人之心。 文中作者屡次描述白墨婉的清高,和对自己的苛刻,就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 定然无法接受,自己冤枉了好人。 所以便,硬是想要给自己洗脱罪名。 叶栖迟笑了一下,很是无语,“白将军,我不和萧谨行这般演一演,我能够拖延这么长的时间等着吴叙凡来救驾吗?!你是觉得,能够坐上皇后这个位置的人,真的是省油的灯吗?!不装得逼真一点,皇后会信我说的话?!” 白墨婉咬紧了唇瓣。 叶栖迟这般坦荡的模样,让白墨婉真的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在,无理取闹。 她眼眶莫名有些红。 就是很气。 好像是气叶栖迟,又好像是在气自己。 “白将军,我觉得你现在的内心有些扭曲,你应该好好冷静冷静,想想自己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变成你自己讨厌的那种人,而我再次明白的告诉你,我和萧谨行不会在一起。”叶栖迟口吻坚定,“顺便再告诉你一声,我之所以没有反抗皇上的圣旨,不只是因为我知道皇上的真正用意,不只是因为我怕被皇上惩罚,最重要的是,皇上给予我的许诺是宸王妃,并不是其他任何身份,而你应该很清楚,萧谨行最后,绝对不会是宸王。不管皇位属于谁,宸王这个称号,也只会是一时。届时,我和萧谨行就没有任何束缚。” 白墨婉被叶栖迟这番话,说得更难堪了。 叶栖迟是什么都明白。 什么都想得明明白白。 什么也都做得坦坦荡荡。 反而是她的内心阴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话说到此,白将军能听就听,不听就算了。”叶栖迟也不想废话了。 她觉得作为女主,很多事情应该还是会想明白的。 现在不过是因为突然受到刺激,所以变得有些极端。 但好好冷静冷静,也就好了。 如果不好,那也都是白墨婉自己的事情。 她穿书而来,也不过是一个外来者旁观者,早晚是要远离,这些人的是是非非的。 而这些人的是是非非最后会怎么样。 那便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叶栖迟直接从白墨婉身边走过。 白墨婉眼眶红了又红。 从来没有被一个人说哭过。 却被叶栖迟,说得难堪不已,眼泪盈眶。 她咬紧了唇瓣,忍着内心的难受,大步离开了皇宫。 …… 萧谨行的寝宫。 叶栖迟再次回来时,门口已然没有驻守那么多人了。 她走进宫殿中,并未想过去见萧谨行,也就只是想要找个软榻休息一下睡一觉。 昨晚到今天,真的没睡好。 一身还都腰酸背痛的。 今儿个就见着了,这么多不想见的人,说了这么些不想说的话,便也不想任何人再来打扰她。 然而在她还未躺下那一刻。 就听到萧谨行的声音,“叶栖迟!” 俨然是在叫她。 也不知道那货到底是长了透视眼吗? 她都没去他的床边,怎会知道,她回来了。 “叶栖迟。”萧谨行又叫了她一声。 叶栖迟真的是烦躁。 她带着不爽,大步的走向萧谨行。 萧谨行此刻躺在床上。 似乎是想要起身。 叶栖迟左右看了看。 旁边又有太医,又有宫女,又有小太监。 他堂堂王爷,不会指使人吗?! “我不是想要起来。”萧谨行看出来了叶栖迟的想法。 他动身体只是想要看看叶栖迟过来了没有。 结果就看到叶栖迟站在了他面前,怒火冲天的样子。 “所以宸王殿下叫臣妾是要做什么?”叶栖迟问萧谨行,耐着性子,却不难听出,她口中的咬牙切齿。 “刚刚去哪里了?”萧谨行问。 “你想问什么?”叶栖迟直言道。 萧谨行哪会这般好心,关心她的去向。 而她也不想和他打太极,赶紧问完了,她还要去睡觉。 “今日父皇的赏赐……”萧谨行开口。 “所以你是不是也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我没有拒绝这个赏赐?!”叶栖迟是真的有些不耐烦。 刚刚给白墨婉解释了一次,她都觉得挺累的。 现在还要来给萧谨行解释。 这两口子果然很登对,烦人的本事儿,炉火纯青! 萧谨行眼眸一紧。 明显脸色有些不好。 “行,我就再说一次,你听好了,以后也不要问了!”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我之所以不拒绝是因为我知道皇上的用意,也知道不能拒绝,重要的是,我很清楚,你不会永远都是宸王,所以这个赏赐也不过是一时的,要不了多久这个赏赐就失效了,所以我没必要现在去得罪了皇上,我也要活命。至于对你的感情,我再次明确的告诉你,我对你没感情,我也不会赖着你不放,只要时机一到,我马上就离开,绝对不会耽搁了你和白墨婉的好事儿!”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听着她激动而急促的话语。 就这么,冷冷的听着。 “这些话我也给白墨婉解释过了,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进去,听不进去的话,你就再劝劝她。”叶栖迟补充道。 说完之后。 也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看着萧谨行铁青的一张脸,冷冷的看着他。 莫名觉得,萧谨行好像在生气。 所以,她的解释还不够完美吗?! 她都说得那么明白了,她对他没有半点非分之想,这不就是他想要的?! “那为何,会救我?!”萧谨行问她。 突然,问她。 “我不救你,我能活命吗?!”叶栖迟自然不能说得太明白。 现在周围这么些人,万一传了出去,就又是大不敬之罪。 “所以你救我,只是为了自保。”萧谨行当然知道叶栖迟在说什么。 他如果死了。 就真的是萧谨慎的天下了。 萧谨慎一旦得势,就定然会杀了他身边的所有人,以绝后患。 “对。”叶栖迟回答得斩钉截铁。 “挟持皇后的时候,和我说的那些话……” “都是假的。”叶栖迟直言道,“就是为了蒙骗皇后,然后拖延时间。而我之所以不接受皇后的提议只是很清楚皇后逼宫不会成功,我要是听了她的,那我现在就真的死无全尸了!” “叶栖迟,你对我真的半点感情都没有了吗?”萧谨行问她。 “不是半点感情都没有了,是从来就没有过感情。”叶栖迟把什么都说得明明白白,“你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合作对象,当然也希望实现合作共赢。我也承认,你曾经背叛过我一次让我对你有了那么点失望。但归根结底,既然选择了和你合作,既然已经站好了政治立场,我也只能一直和你合作下去。萧谨行,我真的对你没有什么过多的期待和奢望,我唯一想要的仅仅只是,待你睥睨天下时,你信守诺言,不杀我,不杀我家人,足矣!” “叶栖迟,我今日便是真心要和你好好谈谈,并非想要听到你这些气话。”萧谨行沉着脸说道。 “我说的哪句是气话了?!”叶栖迟此刻才真的是要被气死了,“你到底怎么才会相信,我对你没有想法,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便也不会屡次舍命救我!” “我都说了我是为了自保,为了我自己活命!”叶栖迟真的都要爆炸了。 这人怎么这么自恋! 他到底以为他多有魅力,是个女人都会喜欢他。 “等你冷静后,我们再好好谈谈。”萧谨行不想再多说了。 就是认定了。 叶栖迟的口是心非。 叶栖迟只是在发泄情绪。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的模样,真的无语透顶了。 别人挖心是想要告诉对方自己到底有多爱。 她现在想要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告诉萧谨行,她到底有多不爱! 她深呼吸一口气。 然后一字一顿说道,“萧谨行,我有喜欢的人!” 第152章 叶栖迟当面怒骂萧谨行(小爽) 萧谨行紧紧的看着叶栖迟。 本不想再和她多说。 认定,叶栖迟就是在故意赌气。 总觉得这段时间,似乎惹她生气的时间比较多。 所以叶栖迟才会这般口是心非。 事实上今日叫她,便也是想要告诉她,虽他不喜欢她,但父皇的圣旨,他不会违背,也会尽量去弥补她这段时间受到的伤害,以及感谢她屡次对他的救命之恩,以后便是会好好对她。 也决然不会再有,和她和离的想法。 哪怕他不再是宸王。 所以他会尽量去平衡叶栖迟和白墨婉之间的关系。 他承认,他也没办法,就这么去伤害白墨婉。 如果白墨婉还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便也不会拒绝,但如果白墨婉确实很在意叶栖迟的存在……他也只能,辜负了白墨婉。 总之。 他不会和叶栖迟和离了。 哪怕只是处于责任。 哪怕只是因为对她的感恩。 他也会尽量去对叶栖迟好。 然而。 叶栖迟此刻的态度却让他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在自作多情。 叶栖迟是不是真的,并不喜欢他。 做的一切就真的如她自己说的那般,就是没办法已经站好了队,所以只能和他合作,只能靠他来保全她自己! 他脸色有些难看。 这段时间对叶栖迟的愧疚心里,让他其实很矛盾。 想要对叶栖迟更好,却又怕伤害到白墨婉。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在两个女人之间纠缠。 从小在皇宫见了太多嫔妃之间为了争宠而不折手段,经历了他母妃因被人嫉妒而遭遇陷害,他便一直想的都是,一生一世是一双人,绝不会喜欢第二个女人,哪怕自己以后必须要后宫佳丽三千,他也会形同虚设。 却没想到,还未完成大业,便已经和两个女人牵扯不清了。 “是古幸川吗?”萧谨行冷声问。 除了他,他想不到别人。 但他不觉得叶栖迟喜欢古幸川。 古幸川喜欢叶栖迟,他很清楚,但叶栖迟不会喜欢古幸川,如果喜欢,便也不会拒绝古幸川的表白。 所以此刻,叶栖迟说有喜欢的人了,在萧谨行听来,也不过还是气话。 虽然有过一瞬的怀疑,冷静下来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不太可能,叶栖迟会喜欢上别人。 “不是古幸川。”叶栖迟回答。 萧谨行眼眸一紧。 如果叶栖迟回答的是,他就会认定,叶栖迟在撒谎,就在还在故意和他赌气。 然而她说不是…… 古幸川不应该就是她最好的挡箭牌吗?! “他叫傅星弋。” 这么多年,消失了这么多年的名字,终于再次从叶栖迟的嘴里说了出来。 说出来那一刻,心口似乎都在痛。 都在。 仿若刀割一般。 不敢去想他。 一秒钟都不敢去想,怕自己陷入崩溃。 现在却为了告诉狗王爷她对他没有感情,又把她曾经好不容易缝合的伤,血淋淋的扯开了。 “谁?!”萧谨行明显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你不会认识的。”叶栖迟喃喃。 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认识。 他不在个世界里。 他甚至不在任何世界里。 毕竟已经死了。 死了好几年了。 “叶栖迟,你又在编造什么谎言?”萧谨行脸色阴沉。 对于这么一个丝毫不熟悉的名字,听着莫名上火。 不知道是生气叶栖迟用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来糊弄他,还是说……就是嫉妒! 有点嫉妒。 真的会有一个叶栖迟喜欢的人存在。 而这个人,真的不是他。 “信不信随便你。”叶栖迟也不想解释了。 反正,对于他们而言,这个人就根本不存在,以萧谨行对她的信任度,她没办法让傅星弋出现在他面前,她说什么都没用。 “但是不喜欢你这件事情,是真的。”叶栖迟还是不放弃,直白的告诉萧谨行,她真的不喜欢他。 大爷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萧谨行脸色明显更黑了。 “叶栖迟,我劝你诚实一点,否则我真的可以,辜负你!你也很清楚,父皇赐予的是宸王妃之位,不是其他。”萧谨行在提醒,也在威胁。 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他没有那么好的脾气,无底线的去包容她。 而且不得不说。 叶栖迟今日,是真的激怒了他。 如若不是因为她屡次的救命之恩,他便也不会对她这般容忍。 “你就辜负,我求你辜负行吗?!”叶栖迟解释不了了,就破摊子破摔。 “叶栖迟!”萧谨行突然冒火。 估摸着也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他一直想要和她好好谈谈。 叶栖迟却一直在耍混。 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你凶什么凶!”叶栖迟被萧谨行这么一吼,也火大得很。 本来没说明白萧谨行心里够憋屈了。 他现在还冲她发火。 就他会发火吗?! 叶栖迟也是暴躁到了极致,“你到底觉得自己哪里了不起了,我非要喜欢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得很英俊很帅气,我告诉你,长你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有什么好优越的!再说了,再好看的脸,也经不住你那一双死鱼眼,简直让人倒胃口!” “叶栖迟……” “还有,你以为我是被虐待狂吗?!对于一个屡次想要杀我,在生死关头屡次放弃我的人,我还要去爱上他?!我t是有病吗?!要不是因为已经站队,要不是为了保我尚书府的周全,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还等到什么一年后和离,我刚见到你那会儿,就想远离你了!对了!” 叶栖迟一口气说完,突然又想到什么。 萧谨行脸色已经黑到极致。 对于叶栖迟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辱骂,真的很想起来,掐死这个女人。 “你床上功夫也很差你知道吗?!上次我就给你说过了,你那样的,很容易遭人嫌的!我就算了,反正我俩也没感情,满足身体需求而已!要你还这样对白墨婉,白墨婉说不定第二天也会翻脸不认人!” “够了叶栖迟!”萧谨行真的被叶栖迟气炸了。 就算叶栖迟不喜欢他,也不至于这样来辱骂他! 在叶栖迟的心目中,他到底有多一文不值! 他现在甚至从叶栖迟的眼神里面,看到了他对她的嫌弃,那般的嫌弃! “这就受不了了?!”叶栖迟根本不怕萧谨行的,“你还有很多很多缺点,是让人厌恶到根本没有办法喜欢上的缺点!动不动就生气,从来不会笑,抠门,粗暴,不会体贴,不懂感恩,入不了厨房等等,现在还多了一条,三心二意!” 萧谨行紧握着拳头,青筋暴露。 虽从小并没有那么受女子欢迎,但也只是腿疾的原因。 现在双腿恢复,便从不觉得,有女子会拒绝他! 甚至,嫌弃,厌恶! “你要是对白墨婉一心一意,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敬你是条汉子,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为了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做了一些让别人难受的事情,也是人之常情,但萧谨行你现在居然想要脚踏两只船?!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称之为什么吗?!” 萧谨行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渣男!”叶栖迟一字一顿。 萧谨行眼眸一紧。 “渣是食物没用的残留物,垃圾一般的东西!顾名思义,渣男就是垃圾一样的男人!”叶栖迟粗鲁直白的解释。 “叶栖迟!别以为你救了本王的命,本王就能容许你这般侮辱吗?!”萧谨行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此刻躺在床上,甚至想要真的爬起来掐死叶栖迟。 旁边的太医真的看不下去了。 也是真的佩服宸王妃胆子太肥了。 说王爷的就算了,居然还骂王爷是垃圾。 这要是一个不高兴,就是要被砍头的啊! 哦,对了。 王妃有免死金牌她不怕。 王妃还被赐予了宸王永不得和宸王妃和离。 所以她也不用担心触犯到宸王会被休。 但万一宸王被宸王妃真的给气死了呢?! 没了宸王,宸王妃怕也是没得活路的。 而太医那一刻真的觉得,宸王是有可能被宸王妃活生生给气死的。 他连忙上前,恭敬无比,“宸王妃,还请您口下留情。王爷伤及心脏,微臣怕宸王气急攻心,怕是很容易出大事儿。” 叶栖迟听太医这么一说,也稍微冷静了一点。 她看着萧谨行都要炸了的样子。 忍了忍,把到嘴边想要气死萧谨行的话咽下了下去。 她现在有免死金牌和永不得和离的双buff,倒是不会真的怕萧谨行,但万一萧谨行真被她气死了,她就得不偿失了。 她说道,“萧谨行,你应该庆幸我对你没有感情,所以就不用对我真的负责,我也不需要你给我负责任!你好好的对你的白姑娘就好,我们俩就单纯的合作关系,井水不犯河水,别越了界!” 萧谨行冷眼看着叶栖迟。 看着她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叶栖迟……”萧谨行终究忍不住叫住她。 “别叫我!”叶栖迟火冒三丈,“我t也困得要死!昨晚上你就知道你白姑娘陪了你一晚上,我帮你做手术救你命的时候我也累得要命,一大早应付了皇上,还要应付萧谨慎,应付萧谨慎又要应付你的白姑娘,把你白姑娘应付完了,现在又要来应付你!我就不能好好睡一觉吗?!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烦人。玛德。” 叶栖迟丢下一句粗话。 也真的是气死了。 古代人是不是真的,都这么麻烦! 萧谨行因为叶栖迟的话,终究没有再多说。 他本考虑的是,他们今日便出宫回宸王府。 在皇宫终究多有不便,他就想着早点回去。 结果被叶栖迟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也不难看出她眉目之间的疲倦,也就选择了沉默。 就再待两日! 等着,皇后的势力,全军覆灭! …… 第二日。 白文武率领的白家军便浩浩荡荡回师,将于氏一族以谋逆之罪,全部扣押,无论男女老少一律斩首示众。 这大抵是大泫历史上,唯一一个皇后被灭了九族的人。 皇后的势力彻底下台。 朝廷中的权力便全部集中在了萧湛平手上。 登基二十余年,第一次不用再受到其他势力的限制。 萧湛平自然是高兴不已。 三日后。 萧谨行和叶栖迟离开了皇宫回到了宸王府。 萧谨行伤势严重,皇上命他在府中修养三月。 这三月,便不用上早朝。 看似,给予了萧谨行极大的厚爱,却在变相的削弱了萧谨行的权力。 萧湛平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目的。 现在萧谨慎的风头太盛,明显有超过萧谨慎的嫌疑,便是要冷处理一段时间萧谨行,不能让他过于出众,从而影响到皇储继承人的选拔。 毕竟现在太子薨逝,早晚也要立太子的! 因着萧谨行不用上早朝,萧谨行在王府的时间就越发的多。 刚开始1个月因为伤势过重便也无法下地。 1月后,身体恢复不错,便经常看到萧谨行在府中走动。 也就经常会和叶栖迟在府中碰面。 那日叶栖迟怒骂了一番萧谨行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更加的若即若离。 就是就算碰面了,两个人也不会互相打招呼。 都是看都不看彼此一眼的。 绿柚每次看着王爷和王妃这般,都有些感叹。 那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下圣旨让王爷和王妃永不得和离,不和离,她家王妃还怎么跟古公子在一起?! 她都能够想象,古公子在知道王爷和王妃永不得和离后会有多伤心。 刚对王妃表白完,一转身,便断了她所有的念头。 绿柚不由得叹了口气。 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叹气做什么?!”叶栖迟皱眉。 这小妮子这段时间心事儿挺多啊。 绿柚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路过的王爷,看着小武陪他走远了,便小声说道,“王妃,奴婢只是为古公子不值,古公子才表明了心思,结果你和王爷就永不得和离了,都不知道古公子会多伤心。” 叶栖迟还以为绿柚在惆怅什么。 她倒是觉得挺好的。 这样一来,古幸川便再也不用对她有什么念想了。 讲真。 她是真的不想欠什么感情债,会让自己活得很不潇洒。 萧谨行便就是如此。 因为怀揣着对她的一丝愧疚,所以在感情方面就变得不够坚决。 而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害人害己! “对了王妃。”绿柚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说道,“我刚刚听到王府里面的管家说,说国公府的大小姐马上要成亲的事情!” “国公府大小姐?若瞳?!”叶栖迟不禁好奇。 “对的。我特意还打听了一下,说就是这个月十五,还有三天。貌似国公府那边送了请柬过来,应该是邀请王爷和王妃去参见谢小姐的婚宴的。” “萧谨行身体还没康复,他肯定不会去。”叶栖迟想都没有想便知道结果。 “那意思是,我们不能去参加了吗?”绿柚有些失落。 她其实还挺想谢姑娘了。 她出嫁,她也想要去看看的。 “他不去,不代表我们不去!”叶栖迟当机立断,直接转身就走向了走远的萧谨行。 萧谨行也能够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 步伐还很急促。 他嘴角轻扬。 所以忍了这么多天,终于忍不住了。 “萧谨行。”叶栖迟叫他。 萧谨行转身那一刻,俨然已经恢复了他的冷漠。 他淡淡的看着叶栖迟,没说话。 叶栖迟压根就不会去揣摩萧谨行的心思,对于他冷淡的态度,她也习以为常,“我听说,谢若瞳要成亲了?!” 萧谨行脸色明显就变了。 所以。 叶栖迟只是为了谢若瞳?! “本王已经安排管家送贺礼了,本王身体不适不允去参加婚礼。” “你身体不适又不是我身体不适!”叶栖迟有些无语了,“贺礼你准备好,到时候我帮你送过去。” “叶栖迟,你能不能有点规矩?!本王都不能去,你一介女流之辈,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是你亲姑奶奶,你作为晚辈自然要去现场恭贺一番,然而你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前去,便让我代替你出席,你姑奶奶知道后,还不被更加感动?!” “本王不允!”萧谨行根本不听叶栖迟的解释,直接就拒绝了。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也不是在请求你让我去,我就是告诉你一声!” “叶栖迟!”萧谨行气得咬牙。 “小伍,我一介女流去,自然也确实有些不便,到时你和袁文康,你看你们谁有空陪我一起去。”叶栖迟直接忽视了萧谨行的怒气,开始安排下一件事情。 小伍此刻哪敢回答。 王爷现在都要气炸了,他要是答应,王爷不得把怒火发泄在王妃身上啊?! 小伍这一刻也不由得有点感叹。 王爷这一能下地,便忍着伤痛在院子里面走动,故意在王妃要走的院子,来来回回,就是为了吸引王妃的注意力,忍了这么多天,终于忍到王妃主动给他打招呼,结果并不是诉说什么相思之苦,而是想要出门自己玩…… 听说王爷此次受伤,伤及心脏。 现在怕是,伤口处又在滴血了。 “明天你回我一声就行。”叶栖迟当然也知道小伍现在是不敢回应她的,便也给了小伍一个台阶下。 说完之后。 也无须再啰嗦,就带着绿柚转身就走了。 绿柚离开时还不由得偷偷看了一眼王爷。 王爷眼睛里面都在冒火了?! 真怕王妃有一天把王爷气嗝屁了。 …… 叶栖迟回到自己的院子。 便开始在想谢若瞳的事情。 刚刚带着绿柚去管家那里打听了一下,也看了收到的请柬,谢若瞳便是真的和宋砚青成亲。 但那次狩猎大会,她见着的便是宋砚青和谢芮霖感情深厚,听他们的意思,宋砚青也是想要和谢若瞳解除婚约,一心想要娶谢芮霖的,一个月过去,怎会谢若瞳还是和宋砚青成亲?! 宋砚青没能,达成所愿?! 那谢若瞳嫁给宋砚青会幸福吗? 宋砚青因为谢若瞳没能娶到心仪的女孩,不仅不会喜欢谢若瞳,说不定还会恨她。 而谢若瞳却又是喜欢宋砚青的。 当时在王府是,谢若瞳就给她说过。 叶栖迟有些忧心忡忡,觉得这段婚姻,可能并不会太美好。 但婚姻的请柬也都发了出来。 这婚肯定是会结了。 在古代,别说现在已经发了请柬不能取消,就是订婚后被退了婚,女子的名声也是会受到很大影响! 只要女子被退婚,以后便很难再找到一个好人家,有些人甚至不愿屈就,可能就这么做一辈子姑娘,即便有些屈就了再嫁人,哪怕是嫡女公主,嫁的也绝对是下等人了。 算了。 叶栖迟也不多想了。 再不济,她到时候离开时,拐走谢若瞳一起,浪迹天涯! 第153章 出嫁(1) 谢氏国公府,这几日倒是热闹不已。 听闻谢国公府三个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姐,便都会在这几日成亲。 一是失踪多年的大小姐谢若瞳嫁给大学士之子宋砚青为妻,当然这是早就有过的婚约,现在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然而颇有喜剧色彩的是,二小姐谢芮霖,同一天也要嫁给宋砚青为侧室,消息一出,便也是震惊了整个大泫。哪怕宋砚青才华横溢,相貌堂堂,宋砚青之父在内阁虽是次辅,但这些年势头也旺,深得皇上之心,家族也是蒸蒸日上。但作为国公府的两位大小姐,其祖母还是当今圣上嫡亲的姑姑,别说大小姐嫁于宋氏嫡子算是宋氏高攀了,这宋氏嫡子还一连娶了两个国公府大小姐,倒是让人惊讶不已,好奇宋家嫡子到底有多大能耐,能让国公府两位小姐,同时嫁给他。 二是,国公府三小姐谢芮瑶便在大小姐二小姐出嫁后一月,嫁给当今的楚王殿下。两人的婚约,也是颇受争议,大泫国便所有人都知道,楚王殿年过二十迟迟未娶就是在等着白将军之女白墨婉,万万没想到,婚约一变,就变成了和国公府三小姐成亲,可真的是让人不敢置信。 国公府也就因为这两桩都带着离奇色彩的婚约,惹得百姓津津乐道。 谢若瞳和谢芮霖出嫁前日。 国公府早就张灯结彩,好不喜庆。 谢若瞳看着自己满屋子的嫁妆,有些出神。 本以为,她和宋砚青这桩婚事儿就会这么算了,自己也答应过母亲把婚约让出来给谢芮霖,却没想到,祖母一直坚持,不允任何人再说她和宋砚青婚约的半句不是,如此一来,就算她自己答应了,只要祖母不点头,这桩婚约就是铁钉钉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那段时间,听闻谢芮霖每日都是以泪洗面,父母也无可奈何,只得让丫鬟好好看着别出了什么事儿,便也不敢再去祖母那里求了情。 谢若瞳看父母还有妹妹如此伤心,便又主动去求过祖母把婚约让给谢芮霖,不管她多诚恳,祖母却还是一口拒绝了她,原因很简单,婚约乃父母之约媒妁之言,她也没有选择的权力,而且婚约已定,不能更改。 虽然祖母无动于衷,对她的多次求情还稍有言辞,但谢若瞳知道,祖母确实是一心为她好,是想要让她有一个好归宿,她便也不敢说太多,怕伤了祖母的心! 事实上,祖母确实一直以来都很看好宋砚青,觉得宋砚青是一个有才华有抱负又彬彬有礼之人,祖母说宋砚青以后定然会有一番作为。 她其实小时候也和宋砚青有过一些交集,也知道宋砚青和其他名门望族的公子哥不同,他从小便喜好读书,积极上进,满腔对国家的热爱和抱负,即将举办的科举,也被认定是状元的第一人选。 宋砚青确实什么都好。 但他,不喜欢她。 那一日,她收到了宋砚青给她的信件。 信件上,宋砚青用非常诚恳的词藻,诉说了他和谢芮霖之间的感情,恳请她可以主动拒绝了这门婚事儿,他定当会感谢她的成全,并承诺,以后不管她有任何需求,他必定,有求必应。 谢若瞳看着那封信件时,心里也被深深刺痛。 这些年,她其实对宋砚青一直藏着深深的感情,小时候便知道,自己是要嫁给宋砚青的,也看到过宋砚青拿着书卷在葵花树下读书时的模样,小小的人儿,有着年龄不符的稳重成熟,笑起来却又如三月阳光般满目温暖。那时的宋青砚便已深入她心,是在她十绝门多年都是她不敢去思念的人,毕竟杀手,断然不能有太多的感情。 然而现在,自己心尖尖上的那个人却白纸黑字的告诉她,他爱的是另外的人,希望她可以成全。 拿着那封信,她沉思了很久。 很久便还是打算成全。 那一次大抵上也是惹得祖母不高兴了,她的坚决甚至让祖母一再心寒,但祖母依旧没有同意她的请求,哪怕她在门外跪了一天一夜,终究,没能得到祖母的一句同意,反而告诉她,如果她再这般去逼迫,祖母便死在她面前。 如此威胁,谢若瞳便再也不敢放肆。 她回了宋砚青一封信,表示婚姻之事儿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无能为力,还请他,试着接受。 自然。 宋砚青不可能接受。 他深知无法说服谢若瞳,便开始和自己父母抗争,绝食,不说话,不再读书,甚至威胁不再参加科举,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谁都不准靠近,他用这种方式去逼迫他的父母悔婚,他父母自然也是心疼儿子的,便也上门去拜会了萧青卉,送了不知道多少礼,想要把这门婚事儿给改了,改成谢芮霖,却被萧青卉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还把皇上搬了出来,说如若宋氏再这般无理取闹,便会闹到皇上那儿去,让皇上来亲自婚配。 自然,宋氏也不敢得罪了长公主,更不敢得罪了皇上,只得回去劝自己儿子,好好和谢若瞳过日子。 宋砚青当然不愿。 哪怕是得罪了皇上,他也在所不惜。 如此态度,自然是激怒了宋砚青的父亲,一怒之下,便对宋砚青进行了家法伺候,要知道宋砚青从小听话,也是宋氏家族的骄傲,从未受过这般对待,那一次家法,差点要了宋砚青的命。 这事儿便也传到了谢家府邸,传到了谢芮霖的耳朵里,知道宋砚青为了她命都差点没有了,也是难受不已,心里却也知道,宋砚青和谢若瞳的婚事儿肯定就是铁钉钉上的事情,他们谁都改变不了了,也就萌发了另外一个想法,既然她不能代替谢若瞳成为宋砚青的妻子,她就作为侧室嫁给宋砚青,哪怕是委屈了自己,但这是唯一她能够想到还能够和宋砚青在一起的办法。 她很清楚她这般做一定会遭到世人的嘲笑,但她喜欢宋砚青就断然接受不了他和别的女人成亲,而且她也知道宋砚青喜欢她,就算是她作为侧室,宋砚青也会对她好,如此一来,她便也可以一并报复了谢若瞳,她要让谢若瞳知道,谢若瞳抢不了她的婚姻,抢不了她的人生,她要让谢若瞳后悔不已! 她的大胆请求,一开始自然受到她父母的强烈反对。 她国公府堂堂二小姐,怎会给人做了侧室,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然而谢芮霖以死相逼,加上宋家那边哪怕宋砚青被打得半死,也依旧咬紧牙关绝不娶了谢若瞳,两家一合计,终究选择退让了一步,让谢芮霖作为侧室一起嫁给宋砚青,这才让宋砚青答应了这门婚事儿,才得以,在这个日子顺利成亲。 “小姐,您早点休息,明日成亲,一大早姑爷就要上门来娶你过门的,天不亮就得起床妆扮。”丫鬟巧儿劝说道。 此次大小姐的婚约,也是一波三折。 仅仅个把月时间,硬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分明大小姐好好的一段婚约,却被二小姐搞得这般,乌烟瘴气。 甚至二小姐还要作为侧室一并嫁过去,也不知道二小姐怎么想的,堂堂千金给人做侧室,传出去不是笑掉大牙吗?! 她总觉得,二小姐这样做就是故意的,故意给大小姐添堵。 倒不是说男人不能三妻四妾,但二小姐作为侧室,明显就是被大小姐欺负了,这传出去,以后不知道要说多少,大小姐的坏话。 但事实上,大小姐也多次想要拒绝这段婚约,却都是老太太不同意。 要不是老太太也以死相逼,大小姐怕也是不顾一切的拒绝了这段婚约,哪怕让自己身败名裂也要去成全的。 巧儿叹了口气。 是也考虑到,大小姐嫁过去,宋少爷本来喜欢的便是二小姐,这二小姐跟着也嫁过去,以后大小姐怕是日子不太好过。 “好,巧儿你也早点休息。”谢若瞳应了一声。 “我陪着小姐,我知道小姐心里不舒坦。”巧儿说道,这一个月也知道大小姐性格极好,一点没有大小姐的架子,不管是对父母长辈还是对他们下人,都很是温和,她也是真心喜欢大小姐。 “没有。”谢若瞳笑了笑,“就是明天就要离开国公府了,终究有些不舍。我也才回家没多久。” “大小姐以后也可以经常回来,只要老太太在,大小姐在哪儿都不会受了欺负的。”巧儿劝说道。 认定了,大小姐是怕去了宋家遭嫌弃。 毕竟宋少爷是抗拒和她成亲的。 “嗯,我知道。”谢若瞳倒是没有想太多她嫁给宋氏之后的待遇。 她的身份,宋氏那边,也断然会对她有所尊敬的。 “大小姐早点睡,不睡的话,明天可就没那么美了。大小姐本就长得漂亮,比二小姐更漂亮,明日的美艳,一定要比二小姐更甚才是。”巧儿有些兴奋的说道。 就是想要让宋少爷看明白,她家大小姐处处都比二小姐好。 他这么拒绝大小姐的婚约肯定会后悔的。 谢若瞳被巧儿逗笑了。 她自然是知道巧儿的意思。 但她其实并没有想过要和谢芮霖争宠。 在谢芮霖哪怕作为侧室也要嫁给宋砚青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她和宋砚青的婚姻也就不会有太多的期待。 可很多事情没办法拒绝,也就,坦然接受。 谢若瞳在巧儿的劝说下,还是躺下了。 躺下自然是睡不着的。 不知明日会发生什么,不知明日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很舍不得离开国公府,舍不得她祖母。 翌日! 鸡还未打鸣。 谢若瞳便起床洗漱打扮新娘妆了。 巧儿真的都被大小姐惊艳坏了。 她就知道大小姐很美,尽管回到国公府后,便都是以清秀简单的服饰为主,却没想到,大小姐最适合的妆扮居然是浓妆艳抹,这明艳艳的人,怕是比皇宫里面的娘娘还要引人注目。 “大小姐,你真的太美了,宋少爷,不,应该是姑爷,姑爷看到你这样的样子,一定会喜欢的。”巧儿忍不住说道。 谢若瞳微微一笑。 笑起来,更加明媚动人了。 巧儿眼睛都看直了。 “大小姐,老夫人在房间等你,你过去拜会一下她老人家再出门。”萧青卉身边的嬷嬷,恭敬道。 “好。” 谢若瞳便在巧儿的搀扶下,穿着火红的嫁衣,去了萧青卉的院子。 刚走到门口,便也看到谢芮霖穿着粉色的嫁衣,出现在了门口。 作为侧室,自然是没有资格穿大红色的。 谢芮霖心里本就不爽得很,此刻看到谢若瞳这般娇艳夺目,眼睛里面的嫉妒,毫不掩饰。 如不是谢若瞳的突然出现,这身雍容华贵的嫁衣本是她的,然而她现在却这般寒酸的,只能穿着这身粉色嫁衣。 “霖儿。”谢若瞳主动叫着谢芮霖。 谢芮霖掩下自己眼底的情绪,恭敬的行礼,“姐姐,你好漂亮。” 看上去很真诚的在赞美。 “你也是。”谢若瞳微微一笑。 笑容却在谢芮霖看来,就是讽刺。 是在讽刺,她就该穿这种嫁衣,她只配穿这身嫁衣吗?! 谢芮霖暗自咬牙。 她现在受到的所有憋屈,她一定会变本加厉的还给谢若瞳! 谢若瞳和谢芮霖寒暄之后,便一起走进了萧青卉的房间。 萧青卉此刻也已梳妆打扮,换上了华服。 看着自己两个孙女风华正茂的模样,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这一嫁,便不知道多久才能再次见面。 哪怕回门,也住不了几日,心里自然是万分不舍。 特别是谢若瞳,才回来没多久便又要离开,她便更是不舍得很。 “瞳儿,霖儿,今日便是你们成亲的大日子,今日之后,你们便就是大人了,在夫家定要尊敬长辈,和夫君相濡以沫,相敬如宾。” “是。”谢若瞳和谢芮霖连忙都答应着,“瞳儿霖儿谨遵祖母教诲。” “张嬷嬷。”萧青卉突然叫着旁边的老嬷嬷。 “老奴在。”嬷嬷连忙答应着。 “把我准备的两份礼物,送给大小姐二小姐。” “老奴这就去拿。” 说着。 张嬷嬷便取来了两个精致的首饰盒。 分别给了谢若瞳和谢芮霖。 两个人打开。 谢若瞳首饰盒里面,便是一个圆润的玉手镯,谢芮霖的首饰盒里面,放着一支金步摇。 谢芮霖眼尖的一眼就发现了,那个玉镯子是祖母年轻时候的嫁妆,是先太皇太后给祖母的镯子,不仅价值连城,还意义非凡。 那一瞬便产生了嫉妒心里。 果然祖母更偏袒谢若瞳。 最好的,都给了谢若瞳。 谢若瞳也知道这个玉镯子价值连城,意义非凡。 心里也是感动不已。 以后怕是看到这个镯子,便也会睹物思人。 “瞳儿谢祖母。”谢若瞳感激。 “霖儿也谢谢祖母,霖儿很喜欢这支金步摇。”谢芮霖言不由衷的说道。 “喜欢就好。以后你们便要,好好照顾自己。”萧青卉叮嘱,“你们两姐妹在一起,以后也要互相照应。” “霖儿一定会尊重姐姐,一定会和姐姐好好相处的。”谢芮霖承诺。 “瞳儿也会照顾好妹妹。” “如此,祖母便放心了。”萧青卉重重的说道,“时辰不早了,还要去叩拜你们父母,祖母便不耽搁你们的良辰吉日了。” 谢若瞳和谢芮霖连忙跪地行了叩拜礼。 又被催促着离开了。 离开时。 谢若瞳终究是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祖母。 萧青卉眼眶有些红。 谢若瞳心里自然也是,不舍万分。 谢若瞳和谢芮霖先后又去叩拜了父母,然后便都戴上了红盖头,在闺房中,等着宋砚青的迎娶。 在古代。 便有女方要准备早宴的习俗。 也就是说,男方接亲的队伍到达时,需要摆设喜筵招待一番。 新郎到了之后,会叩拜岳父岳母,然后和新娘一起,给新娘的祖宗牌位和长辈行礼,接着才会坐上花轿,离开。 叶栖迟就是作为女方的宾客来参加早宴的,便就是一大早就到了国公府。 来时。 自然是国公府的所有当家长辈都出来迎接。 叶栖迟也是应付了一番,就直接去了谢若瞳的闺房。 房间内。 谢若瞳穿着大红喜服,凤冠霞帔,很是规矩的坐在床榻上。 “若瞳。”叶栖迟叫住她。 谢若瞳听到声音有些惊喜,她连忙就要掀开了盖头。 “使不得使不得。”巧儿连忙上前,“大小姐,盖头一旦盖上了,便只有新郎官才能够取下来的,断然不能自己去取了。” 谢若瞳欲哭无泪。 叶栖迟也是有些好笑。 她连忙说道,“就别取下来了,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嗯。”谢若瞳便也没有掀开盖头了。 也是脾气好到不行。 “你怎么样啊?现在心情如何?”叶栖迟问谢若瞳。 谢若瞳淡淡笑了笑,“还好,反正都是会嫁人的。” “我是听说,谢芮霖会跟着你一起嫁给宋砚青。”叶栖迟直言不讳。 “嗯。”谢若瞳点头,“也没想到最后会发展成这样。” “宋砚青喜欢的是谢芮霖?”叶栖迟直言。 “是。” “那你心里……” “婚姻之事儿,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若瞳对自己人生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规划,“接受父母的安排,便是作为儿女应该尽到的孝心。” “你就不怕嫁过去之后,宋砚青给你脸色看啊。” “也做好了准备。”谢若瞳说道。 “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叶栖迟有些无语,“明知道不会幸福的婚姻,却还是要去接受。” “我不能辜负了我祖母。” “那就辜负你自己的一生幸福?” “也不算。”谢若瞳笑了笑,有些话却也没有说出口。 叶栖迟自然也是知道,谢若瞳是喜欢宋砚青的。 就是喜欢,才会过得更不幸福。 “到现在我也不能劝你什么,也知道你们这里的人,把礼节名声看得比命都重要,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要你真的过不下去了,就来找我,我带你云游四海。” “云游四海?”谢若瞳诧异,“皇上不是下令,你和宸王永不得和离吗?!” 此次朝中发生的大事儿,谢若瞳自然也都知道。 “反正,听我的就行,别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活得太累。”叶栖迟劝说。 “好。”谢若瞳也是一口答应。 尽管,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却世事难料的,真的就有这么一天。 “我不打扰你了,我出去转转。”叶栖迟起身,“新郎官应该要来了。” “宸王妃。”谢若瞳叫着她。 “嗯?” “谢谢你。”谢若瞳真诚的说道。 谢谢你,专程来陪我出嫁。 虽然回到国公府后,家里多了很多亲人,和叶栖迟的感情却似乎又完全不同。 “别谢我,我是来拐走你的。”叶栖迟笑。 策马江湖之时,有个志同道合的闺蜜相伴,岂不更美?! 第154章 出嫁(2)宋砚青的区别对待 叶栖迟从谢若瞳房间出来。 谢国公府喜气洋洋一片。 自然。 今日两个姑娘成亲,便也是异常隆重。 来参加婚宴的宾客也确实不少。 国公府甚是热闹。 叶栖迟带着绿柚还有袁文康在院子里面逛着。 终究是袁文康跟着来的,小伍那个没出息的,终究是不敢违背了萧谨行。 叶栖迟就这么在院子里面瞎逛。 等着新郎官来了之后吃了早宴,便就离开了,也没想着要去宋府参加婚礼,今日来,自然也是看看谢若瞳的,不得不说,一段时日没见,还真的有点想念。 叶栖迟琢磨着。 脚步突然顿了顿。 因为她看到了,萧谨慎。 居然,萧谨慎也来参加婚宴了。 仔细一想,萧谨慎马上就要和谢芮瑶成亲了,萧青卉终究是亲皇姑,萧谨慎亲自来也理所应当,要不是萧谨行身体不适,也该来的。 只是此刻突然和萧谨慎这么撞见,叶栖迟实在是觉得晦气。 没得办法。 还是只有,笑脸迎人。 叶栖迟上前行礼,“楚王殿下。” “宸王妃不在宸王府陪着我三弟,怎总是到处溜达。”萧谨慎口中带着些讽刺。 叶栖迟也觉得,和萧谨慎碰面的时间多了点。 早知道,她也就不到处溜达了。 “今日皇姑奶奶孙女儿成亲的大喜日子,宸王身体不便不能出府,臣妾自然要代表宸王来参加。楚王不也亲自来了吗?”叶栖迟不亢不卑的说道。 萧谨慎冷笑了一下。 根本不去回应叶栖迟。 就是一副,完全没有把叶栖迟放在眼里的的感觉。 “听闻楚王近来要务繁忙,父皇这段时间委派了楚王好多事情,今日能够抽空来谢国公府,定然也是时间宝贵,想来谢三小姐应该还在等着楚王,臣妾便不耽搁楚王的时间了,臣妾先行告退。”叶栖迟自然也不想和萧谨慎纠缠,便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去搪塞。 说完之后,也没有征求萧谨慎的同意,礼节性的行了个礼,便直接从萧谨慎身边离开了。 离开时。 叶栖迟走过萧谨慎身边,身上的香气,溢满萧谨慎的鼻息之间。 让他总有那么一丝,心痒难耐。 他眼眸一紧。 在叶栖迟刚走过他身边之时,他突然身手,一把拽住了叶栖迟。 叶栖迟皱眉。 跟着叶栖迟身后的绿柚和袁文康俨然都是一惊。 “楚王!”袁文康直接上前,双手抱拳行礼,“还请楚王殿下,放开宸王妃!” 俨然是在提醒。 袁文康抱拳的手,都在微微用力。 如若楚王伤到宸王妃,他便也会立马动手。 叶栖迟也对萧谨慎突然的桎梏,也是嫌弃无比。 “楚王还请自重!”叶栖迟口吻冷漠。 萧谨行拽着叶栖迟的手,紧了紧,就又放开了。 都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这般失控的去拉住叶栖迟,有一种,完全不想放她离开的冲动。 他喉结波动。 在努力掩藏自己的情绪。 他也没想到,叶栖迟不过从他身边走过,不过闻到她身上特有的清香,却突然做出了这么反常理的行为,严重违背了他一向严格律己的脾性。 他握紧了拳头。 声音中,又带着些讽刺,“宸王妃,本王就是想要告诉你,你身上的香味,太刺鼻。” 丢下这句话之后,萧谨慎便甩手就走了。 一副,又是对她厌恶无比的样子。 叶栖迟被萧谨慎这般讽刺了一番,心里也有些不爽。 再不济,女人又是爱美的,谁愿意被人说,身上很臭?! 她身上臭吗?! 她低头闻了闻自己的手臂。 哪里臭了?! 而且她身上有什么香味?! 她又不爱擦什么熏香。 她回头看着绿柚,“我臭吗?” “王妃香喷喷的,一点不臭。”绿柚连忙说道。 真心地说道。 王妃都不用什么香薰,但是身上真的都是香喷喷的,每次给王妃沐浴,都觉得王妃身体,又香又美。 “我臭吗?”叶栖迟又问袁文康。 还把手臂伸过去,似乎想要让袁文康闻。 袁文康看着宸王妃如此大胆举动,吓的袁文康连忙后退了好几步,整张脸都红了,立马跪在地上,“小的今日些许风寒,鼻塞闻不到味道。” 便也是,不敢去闻。 叶栖迟也知道在古代的男女有别。 还尊卑明显。 也就没去为难了袁文康。 她又低头闻了闻自己,分明没什么味道。 萧谨慎定然是故意气他的。 玛德。 姓萧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 萧谨慎快步从叶栖迟身边走过。 心跳却在那一刻,也不由得漏跳了几下。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对叶栖迟居然有了一丝情绪,一丝想要霸占想要占为己有的情愫。 当然不是喜欢。 他深信自己不可能喜欢任何一个女人,未能成就大业,未能得到江山社稷之前,儿女情长就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对白墨婉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过是利用。断然也没有到,真心付出的地步,现在对叶栖迟,更是如此。 因为叶栖迟屡次破坏他的计划,所以他便是,对她多了一份要征服的欲望。 定然就是如此。 萧谨慎心里这般认定着。 “王爷。”耳边突然响起了,娇滴滴的女声。 萧谨慎被突然的声音明显有些被惊吓。 就好像自己刚刚隐藏的心思,被人陡然发现了一般。 所以产生了一瞬的恐惧。 当然也只是一瞬。 他看着眼前的谢芮瑶,很快也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他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坦然自若的看着眼前的谢芮瑶。 “王爷是来找瑶儿的吗?”谢芮瑶羞红着脸说道。 萧谨慎清了清喉咙,应了一声,“今日来参加你阿姐的婚宴,顺道就来看看你。一月后,我们便也成亲了。” “瑶儿也一直思念着王爷。”谢芮瑶满身欢喜的说道。 刚刚便听到丫头说,楚王来了。 也就再也按耐不住的从闺房中走了出来,就是想要早点见着楚王。 因着一个月没见,加上之前楚王因为太子之事儿受到牵连,她一度以为她无法和楚王成亲了,好在只是虚惊一场,楚王被冤枉之后,现在更受皇上重视了,听闻宸王立下大功,反而在被皇上冷处理。 果然皇上更偏心楚王。 现太子薨逝,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太子之位就是楚王的了。 想到这里,谢芮瑶自然又满心欢喜。 她喜欢萧谨慎,也喜欢萧谨慎的权力。 今日她两位姐姐嫁人,虽隆重非凡,但都不如她之后的那场婚礼,毕竟她是嫁给当今楚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用想也知道,会有多盛大无比,想到因着自己在家里排行,也不太被重视,现在终于,把她两个姐姐踩在了尘埃里。 越想,越是兴奋。 就不去在乎,刚刚萧谨慎对叶栖迟的态度了。 因着想要早点见着萧谨慎,谢芮瑶便出来相迎,然而却突然撞到了,萧谨慎和叶栖迟在说话。 说完话。 萧谨慎居然还主动去拉了叶栖迟。 谢芮瑶看着眼里,心里自然是不爽透顶。 叶栖迟长得确实美艳。 因着有些远房亲戚的关系,她,白墨婉,还有叶栖迟都有几分相似。 三人之中,叶栖迟的容貌便就是更甚一筹。 这段时间叶栖迟在皇上面前受宠,她其实也是嫉妒万分。 所以刚刚看到萧谨慎和叶栖迟的牵扯,心里也甚不是滋味。 然而此刻看到萧谨慎,天大的怒气也都咽了下去。 只要她能嫁给萧谨慎,成为楚王妃,以后成为皇后…… 其它都能接受。 而且看萧谨行和叶栖迟的相处,也好似不欢而散。 当然,心里还是会有些膈应。 想着楚王这么一个心思谨慎的人,怎会在叶栖迟面前暴露了自己的情绪。 谢芮瑶心里复杂万千。 那一刻就突然看到萧谨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谢芮瑶惊吓,又带着些羞涩。 手却很老实的,回拉着萧谨慎的手,明显是在勾引。 “你闺房在哪间?”萧谨慎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谢芮瑶脸红得更加不明显了。 她娇柔羞涩的带着萧谨慎去了她的闺房。 她就知道,萧谨慎还是迷恋她的身体的。 她一定能把这个男人,牢牢的抓住自己的手掌心里。 …… 谢国公府。 门口处响起了,礼炮奏乐声。 新郎官来了。 国公府更加热闹了。 宋砚青穿着大红喜袍,走进了谢国公府。 聘礼几十箱子,放在谢国公府的堂屋面前,好不壮观。 宋砚青呈上以他父亲宋元忠名义写好的大红迎亲简贴,然后叩拜了谢康恒和宋翠如。 喜筵便正式开始了。 然而新郎新娘便也是没时间吃喜筵的。 女方的筵席也只为了招待送亲和接亲的客人。 宋砚青此刻要和新娘一起,去一一叩拜新娘的长辈还有列祖列宗的牌位。 他被直接带到了谢若瞳的闺房门口。 心里自然是不愿意。 他此刻想要携手的人是谢芮霖,然而婚约上,谢若瞳才是正室,也只有正室才能够,真正的和夫君举行结婚仪式。 对谢芮霖的伤害,和她受到的委屈,宋砚青很不好受。 想的也是。 成亲后,定然会好好弥补。 此时,谢若瞳已经被丫鬟搀扶着,盖着红盖头走出了闺房,走在了宋砚青的面前。 谢若瞳看不到宋砚青的样子。 只看到他穿着喜庆红袍,身材挺拔。 除了小时候对宋砚青的记忆,便只是在青楼里,匆匆一瞥。 今日,不知宋砚青穿上喜服时的样子,会是哪般,气宇轩昂的模样。 心跳,终究还是有些快。 成亲之日,便也是每个女人最重要的日子。 再淡然处之,也还是会心生涟漪。 “霖儿在哪个房间?”宋砚青突然问道。 第一句话,便是问的谢芮霖。 “姑爷,按照规矩,姑爷现在要和大小姐去叩拜长辈和祖宗牌位。至于二小姐,一会儿出门时,二小姐自然会坐着花轿一起去姑爷的府上,姑爷放心。”丫鬟巧儿恭敬道。 宋砚青当然知道。 只是看到谢若瞳时,便对谢芮霖又多了几分愧疚。 此时便是想要见她一面,哪怕安慰她几句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时间尚早,我去看一下霖儿。”宋砚青要求。 “姑爷……” “巧儿,先带姑爷去见二小姐。”谢若瞳直接招呼着自己的丫鬟。 巧儿有些不悦。 哪有这个规矩。 姑爷既然娶的是小姐,就应该和小姐完成所有的仪式,怎能此刻就去见了侧室! 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却因为小姐的吩咐,只得遵命,“姑爷这边请。” “宋少爷。”媒婆此刻也在旁边说道,“现在去见侧室是不合规矩的,你可快去快回,别惹出什么笑话。” 媒婆也只敢提醒。 不敢阻拦。 毕竟这门婚事儿,就出了不少蛾子,要是惹怒了宋家少爷搞砸和这桩婚事儿,她也怕得罪了谢宋两家。 出门迎亲时,宋家老爷还千叮万嘱,一定不要出了什么纰漏。 宋砚青自然也没有把媒婆的话放在心里。 他便直接跟着丫鬟去见谢芮霖,临走前还叮嘱道,“其他人都不要跟着我!” 所有人也就只是站在谢若瞳的闺房门口,等着。 宋砚青到了谢芮霖的房间。 谢芮霖自然是知道宋砚青来找她了。 她都没期盼着宋砚青在谢府就会来直接见她。 果然,她越是这般委屈自己,宋砚青对她就会越好。以后嫁过去,宋砚青自然会更爱她。 心里高兴不已,表面上却是一副楚楚可怜委屈难受的模样。 在宋砚青走进她闺房时,谢芮霖还假装很生气,“砚青哥哥,你怎么能直接来这里,你应该去姐姐那儿的,太不符合规矩了!” 声音听上去,还焦急得很。 “我不放心你。”宋砚青柔声说道,“霖儿,委屈你了。” “不委屈。”说着不委屈,声音却带着哽咽,“只要可以和砚青哥哥在一起,霖儿都不觉得委屈。” “我定然不会辜负你的。”宋砚青许诺。 没办法拒绝这门婚事儿,便也只能,先委屈了谢芮霖。 待以后,他会想办法和谢若瞳和离,让谢芮霖成为他唯一的妻子。 “我知道砚青哥哥不会委屈霖儿。砚青哥哥还是早些去见姐姐,我怕要是祖母知道了……”谢芮霖故意欲言又止。 就是一副,在家里被欺负过的样子。 宋砚青也知道,长公主对谢若瞳的偏爱让谢芮霖受到了很多委屈。 心里对谢芮霖,又多了几分怜悯和心疼。 他主动拉着谢芮霖的手,“霖儿等我。” “嗯,我会一直乖乖的等砚青哥哥。” 宋砚青不舍的放开了谢芮霖的手,也知道此刻耽搁太久确实坏了规矩,便走出了谢芮霖的闺房。 然后回到了,在门口处一直等他的谢若瞳。 “走。”宋砚青冷声道。 对谢若瞳的疏远,显而易见。 甚至丢下这句话之后,也没有等谢若瞳,便自己大步走在了前面。 谢若瞳盖着盖头,走路并不方便。 巧儿搀扶着,心里也是对姑爷一万个不满意。 好在宋砚青家教优良,在礼仪礼节仪态方面,均是严苛不已,两个人的叩拜仪式,也是按部就班的顺利完成。 叩拜完毕之后。 筵席也已结束了。 新娘便会坐上花轿,真正离开自己的家门。 古代嫁女,真的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谢康恒和宋翠如都还是红了眼眶。 这一嫁就是两个女儿,心里多少还是不舍万分。 眼眶是红了又红。 好在大泫倒是没有哭婚的习俗,否则也不知道会哭得怎样的,天翻地覆。 谢若瞳其实也红了眼眶。 因着祖母身体向来不好,筵席也没有露面,现在她离开,祖母便也没有出门,不知道是不是也怕伤心过度。 谢若瞳走向花轿。 按照规矩,便是需要新郎亲自搀扶着新娘上花轿。 宋砚青却并没有,去搀扶谢若瞳。 仅仅只是帮他把花轿的帷裳掀开,然后让谢若瞳自己坐上了花轿。 坐上后。 谢芮霖才从侧门,走了出来。 走向后面那顶,粉色的花轿。 作为侧室,自然是自己上花轿的。 宋砚青却过去,牵过了谢芮霖的手。 当着众人的面,也并没有忌讳。 叶栖迟站在人群中,也这么看着宋砚青的举动。 人群中也开始有些议论声。 绿柚也有些忍不住,“宋家少爷怎这样?!这都还没过门就开始这般区别对待了,以后谢姑娘过去还有好日子吗?!” 叶栖迟淡笑了一下。 她就没想过,谢若瞳嫁过去会好过。 但愿,人定胜天。 花轿起轿。 接亲送亲的客人,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谢国公府。 叶栖迟没跟着去送亲,便带着绿柚和袁文康拜别了长公主和谢国公,回宸王府了。 此时。 谢若瞳坐在花轿上。 刚刚宋砚青没有牵她的手,但刚刚在他帮她掀开帷裳之时,袖子从手臂上滑落了一些,她看到了宋砚青手臂上还留下来的鞭打痕迹,应该刚落痂不久,痕迹还很鲜红。 所以,那是宋砚青为了反抗他们的婚约,而留下来的痕迹吗?! 谢若瞳就这么淡淡的想着。 心里,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 从谢国公府,到了宋府。 一到宋府,自然也是鞭炮奏乐,喜庆无比。 谢若瞳是直接从正大门进去的。 谢芮霖却只能从侧门进入。 也没有婚礼仪式,直接便去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等着宋砚青来,等着宋砚青和谢若瞳拜了天地而来。 心里自然是不舒坦得很。 虽如愿嫁给了宋砚青,却还是不甘自己受到这般对待。 想的也是。 一定要把自己今日受到的所有不公,加倍奉还! 堂屋内。 宋砚青和谢若瞳拜了天地,在奏乐声中,礼成,送入洞房。 离开之时。 现场因为热闹,而有些混乱。 谢若瞳长长的婚服,便不小心被一个宾客踩到,谢若瞳身体不稳。 一不小心,就要直接摔在地上。 而此刻宋砚青就在她旁边。 两个人牵着大红绸,宋砚青明显是发现,她身体的不稳,却并没有伸手去搀扶她。 谢若瞳咬牙。 在自己即将要摔倒那一刻,突然一个内力,运用了轻功,身体转了一下,成功没有让自己摔倒在地上,但这番操作,却让她头上的盖头,直接落了下来。 所有人便在那一刻,看到了谢若瞳。 看到了,她今日美艳的模样。 因着谢若瞳被拐卖时年龄稍小,便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谢芮霖自然不同。 顶着谢家大小姐的头衔,自然也是被吹捧得厉害的,所以很多人自然是理解,为何宋砚青非谢芮霖不娶。 此刻突然看到谢若瞳的模样,不禁让所有人惊呼不已。 谢若瞳这般美艳,绝不输于任何人。 怕是比谢芮霖更甚一筹。 宋青砚这是赚大了啊。 婚礼现场,议论纷纷。 巧儿连忙捡起地上的盖头,给谢若瞳盖上。 出现这种事情,终究是不合礼节的,怕是又要惹人笑话了。 谢若瞳自然也有些窘迫。 好在礼仪先生连忙又催促了一次送入洞房。 谢若瞳才离开了人群,避开了尴尬。 然而离开后。 参加婚宴中有一人,久久的看着她的背影。 然后,喃喃道,“香沁?” 第155章 出嫁(3)洞房之夜 宋砚青和谢若瞳被送入了洞房。 堂屋中来参加婚宴的嘉宾中,一人久久的看着谢若瞳离开的背影。 “书扬,去吃喜筵了,你杵在这里看啥啊?”一个公子哥叫着另外一个公子哥,“难不成,被刚刚宋兄的妻子给迷住了不是?!” 秦书扬回神。 他只是在诧异,谢国公府的大小姐,怎会和倚翠楼的头牌,香沁长得如此相似?! 虽只是一两面之缘,但应该没有走眼。 听闻谢家大小姐是小时候被拐卖才会到国公府,乃不成…… 秦书扬也不敢肯定。 琢磨着,应该也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走了走了。”公子哥催促这秦书扬,“长得再好看也是人家宋兄的妻子,所谓朋友妻不可欺,别想东想西了,赶紧,喝喜酒去了。” 秦书扬也没把自己内心的疑惑说出来。 他们这帮人,花天酒地惯了。 因着家世不错,一天也都是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当然宋砚青和他们不同,算是他们这帮公子哥里面出类拔萃的存在,但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都还甚好,偶尔喝酒什么的,也都会聚在一块,上次秦书扬去妓院,也是硬拉着宋砚青一起去的,宋砚青去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去了,反而是他,因为没能让头牌陪着一起喝酒,便又独自去了一次…… 秦书扬跟着朋友离开。 想着。 总有机会见面,也就可以确认了! …… 送入洞房。 夫妻之间按照规矩,便应该是掀红盖头,喝交杯酒了。 然而宋砚青刚和谢若瞳走进房间后,便直接离开了。 “姑爷。”巧儿看着宋砚青匆匆离开的脚步,连忙叫着他,“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还没有和小姐喝交杯酒。” 宋砚青头也不回,只丢下一句话,“我要去霖儿那边。” “可是……” 宋砚青已经走远了。 巧儿在门口看着姑爷离开的步伐,回头看着此刻已经坐在床沿上的小姐,不知道如何开口。 谢若瞳也什么都没说。 大抵也是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 宋砚青直接去了谢芮霖的房间。 谢芮霖自然雀跃不已。 嘴上说的却是,“砚青哥哥,你怎又来了,你和姐姐已经喝过交杯酒了吗?” “没有,我只会和你喝交杯酒。在我的心目中,你才是我的妻子。”宋砚青说道,然后直接坐到了谢芮霖的旁边。 谢芮霖的丫鬟春桃连忙给宋砚青递上玉如意。 宋砚青接过,便掀开了谢芮霖的盖头。 盖头下,谢芮霖带着羞涩妩媚的笑容,如此花颜悦色,也是让宋砚青心生涟漪。 “霖儿,你真美。”宋砚青夸奖。 “砚青哥哥你不要说了,霖儿会害羞的。”谢芮霖羞涩不已,脸蛋都红润了。 “好。”宋砚青宠溺的一笑。 “姑爷,喝交杯酒了。”春桃连忙呈上两个酒杯。 宋砚青和谢芮霖一人拿起一杯,互相挽着手臂,喝下了交杯酒。 喝下之后。 宋砚青便亲吻了一下谢芮霖的额头,“晚上等我。” “砚青哥哥不去姐姐那边吗?”谢芮霖带着担忧地说道。 “不去。”宋砚青直言道。 在收到谢若瞳给他的回信,让他接受这份安排时,他便对谢若瞳有了敌意,就连刚刚,谢若瞳的红盖头被不小心掉落那一刻,他也没有转眼看她,便是对她,没有任何好感。 “砚青哥哥,你这样是不合规的。新婚之夜,怎能来侧室的屋子,你父母肯定会责备你的。而且如果传回了国公府,我担心祖母……” “霖儿。你嫁于我,我就一定会护你周全。你在国公府受的委屈,我定然不会让你在我们宋家还受到这般委屈。”宋砚青坚定的说道,“别怕,从此以后,都有我在。” “嗯。”谢芮霖柔美一笑,那一刻也顺势,依靠在了宋砚青的身上。 心里,自然是得意不已。 今晚如若宋砚青留宿她的房间,明日,她倒是要看看谢若瞳会被怎样,取笑! 宋砚青和谢芮霖相拥了好久。 门外传来催促声,“少爷,喜筵已经开始了,老爷和夫人都在催促你赶紧过去。” 宋砚青不舍的放开了谢芮霖,“我先去应酬宾客,我已吩咐了下人,一会儿给你送点吃的过来,别饿着自己了,晚上等我过来。” “好。”谢芮霖乖乖听话。 宋砚青便离开了。 门口处,宋砚青的随从木冬焦急的说道,“老爷和夫人听说你入洞房后,直接来了姨娘的房间,气得不行。” “我知道了。”宋砚青不在乎。 他带着木冬正准备去筵席上招呼宾客敬酒。 “站住!”宋元忠在内屋直接叫住了他。 宋砚青顿下脚步,行礼,“父亲大人。” “你丢下正室,直接去侧室那边,你可知道你犯了规矩!”宋元忠呵斥。 “父亲,我和霖儿本是两情相悦,是你和母亲,还有国公府长辈非要我娶了谢若瞳,非要棒打鸳鸯。现霖儿为了我,连名声尊贵都不要了,我难道不应该好好待她吗?!”宋砚青直视着宋元忠,言辞犀利,态度坚硬,“如若不是意外,霖儿便是你们明媒正娶的儿媳妇,现在她受这般委屈,父亲和母亲大人,不应该同我一般,待她更好吗?!” “谢芮霖为你这般委屈,我和你母亲心里自然有数,也会善待她。但你现在已经娶了谢若瞳,她便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同理,你也应该好好待她,而不是让她嫁入我们宋家第一天便这般受委屈!” “儿子已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谢若瞳,还请父亲不要再逼迫儿子做儿子不愿的事情。儿子不喜欢谢若瞳,便不可能真心待她,她硬要嫁入我们宋家,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所有该承受的后果,也都是她自己该去承受的,儿子能够妥协到这个地步,已是儿子的极限,还请父亲勿且倍之矣。” “宋砚青!”宋元忠听着宋砚中这一番话,瞬间火冒三丈。 “老爷。”宋元忠的妻子明玉芳连忙拉住他,“今儿个是儿子大喜的日子,外面还有那么多宾客等着我们,你们两父子就不要吵了,我们先去招呼了宾客,这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宋元忠狠狠的看了一眼宋砚青,也是知道此刻应该去招待宾客,便甩手走在了前面。 明玉芳看着自己儿子,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跟上。 宋砚青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便跟了上去。 但心里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 …… 夜晚。 筵席结束。 宾客归至。 整个宋府,变得安静了起来。 烛火亮光也黯淡了下去。 宋砚青安顿完最后一波宾客,有些乏累的,往里屋走去。 “少爷。”木冬叫着他。 是明显能够看得出来,少爷是要去偏房的。 “你应该去少夫人那边。”木冬提醒。 “我就没打算会去她那里,不只是今晚,以后便也不会去。” “可是老爷和夫人那边……” “我要在哪里睡,他们也强迫不了我!”宋砚青很坚决,“木冬,时辰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去睡了。” “可是少爷……” 宋砚青已经走进了偏房的院子。 木冬就这么看着他家少爷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离开,还是去了主院子,在门口敲门道,“巧儿姑娘。” 巧儿连忙打开房门。 一脸欣喜的,以为是姑爷来了。 结果就看到木冬一人站在门口。 “姑爷呢?”巧儿带着些不开心。 “你让少夫人先睡下,少爷今日高兴喝醉了,现在已经在书房睡下了,让少夫人不要等少爷了。” “到底是喝醉了,还是去了姨娘的房间?”巧儿本就是伶俐的丫头,自然一眼便知。 “巧儿姑娘就不要多问了,小的也不过是过来传话的,小的这就告退了。” 木冬自然也不敢撒谎,但也不敢说太多,便鞠躬离开了。 巧儿气呼呼的关上门扉,走进了大红灯笼喜庆洋洋的房间。 看着她家小姐还盖着红盖头等着姑爷,心里的委屈让她眼眶都红了。 谢若瞳伸手取下了红盖头。 巧儿本想阻止的,但是姑爷今晚不会来了,又有什么好阻止的。 “木冬过来说,姑爷喝醉了怕影响到小姐休息,就在书房睡下了。”巧儿隐忍着眼泪,笑着解释道。 谢若瞳其实听到了刚刚巧儿和木冬的对话。 因从小被当成杀手训练,所以有时候就算很细小的声音,也能够听到。 她当然也能够猜到,宋砚青去了谢芮霖那边。 而她这么一直等着,也不过是等一个结果而已。 结果如此,她便不用等了。 “巧儿帮我更衣洗漱。”谢若瞳吩咐道。 “是。”巧儿连忙上前,给自家小姐脱下身上那一套,美得夺目的嫁衣。 她一边给小姐更衣,一边在想,姑爷没看到小姐这么美的样子,以后定然会后悔的。 而且在堂屋举行仪式时,小姐的盖头掉落,姑爷也都是看都没看一样的。 小姐这般美丽,姑爷肯定会后悔的。 一定会后悔的! “小姐,你饿了吗?”巧儿给谢若瞳退下衣服,忙问道。 今日在房间中等姑爷,一等就是一天。 真的连口水都没有喝。 没想到最后,还是等了个寂寞。 “有点。”谢若瞳说道,“巧儿饿了没?” “饿了。”巧儿诚实的点头,“巧儿去问问,还有没有吃的,给小姐送过来。” “好。” 巧儿离开。 谢若瞳便在房间等着。 她想的也是,既来之则安之。 便也没有太多追求。 不过是,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一个过程。 嫁得好,便是夫妻齐心,幸福余生。 嫁得不好,便是自己,多照顾自己一些。 好一会儿。 巧儿气鼓鼓的回来。 手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谢若瞳问道。 “厨子都不在了,问了家里的下人,也都说没吃的了,我想去找老爷夫人,又被拒之门外了,说今儿个太累,都睡下了。我又琢磨着去了二小姐的院子,琢磨着姑爷可能在那边……”话一出,巧儿就连忙发现自己说错了。 “继续。”谢若瞳倒是不在意。 只关心,她们怎么才能够吃到点东西。 否则这一晚上过去,饿得怕都不能入睡。 “春桃在院门口守着,说什么都不让我进去打扰,就怕我把姑爷带走了似的。”巧儿越说越来气。 “家里的下人都不听你的吗?”谢若瞳倒也没有想过,要去打扰了宋砚青和谢芮霖的洞房。 “嗯。”巧儿说着更委屈了,“我都说了我是少夫人带过来的丫头了,他们却还是对我爱答不理的,气死我了!” “你去找过木冬了吗?”谢若瞳问道。 “倒是忘了。”巧儿突然一机灵。 “去找木冬,木冬会给我们想办法送吃的过过来的。” “好。” 巧儿就又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这次出去后,回来时就高兴了不少。 木冬连忙让人送了好些点心来,“少夫人,厨子确实都睡了,因为喜筵也忙乎了几天了,所以老爷夫人便让他们都休息了,便也没有什么热腾腾的饭菜了,小的就去找了些糕点,都是我们府上师傅的绝活,少夫人先吃一点饱腹,明儿个一大早,小的就让厨子给少夫人做佳肴。” “好,辛苦了木冬。” “小的应该的。” “不早了,木冬你去休息。” “是,小的这就退下了。少夫人如果还有什么吩咐,让巧儿姑娘直接来找木冬就是。” “好。” 木冬离开。 谢若瞳招呼着巧儿,一起吃了几个糕点。 糕点美味是美味。 越吃,便又越是委屈。 分明是正室,小姐为何却遭到这般待遇。 “怎么了?不好吃吗?”谢若瞳看着巧儿眼眶红红的样子。 “不是,就是想到刚刚去二小姐院子时,春桃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我就生气,我说大小姐都还没吃饭,结果春桃便说,我肯定是在撒谎,说下人陆陆续续送了很多糕点到二小姐房间,还送了晚膳的,怎会大小姐没有吃东西……”越说巧儿眼眶越红,“为何我们的院子却没有任何下人过来送吃的。” “好了,这有什么好委屈的。”谢若瞳轻轻一笑,“这不是有吃的了吗?” “小姐,姑爷都这么对你了。”巧儿有些来气,“你怎么还能这么不在乎。” 那是因为,在乎了又能有什么用。 还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她吃完点心,用手帕擦试了一下嘴,“有些困了,我就睡下了。” “嗯。”巧儿连忙扶着谢若瞳上床。 “把烛火灭了。” “是。” 巧儿吹了蜡烛。 房间内,突然暗黑一片。 窗棂上,透映着一丝月光。 从此。 便又是另一种生活了! …… 翌日。 天刚亮。 巧儿便叫醒了谢若瞳。 谢若瞳昨晚上也是有些失眠。 第一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虽以前当杀手时也能习惯,但终究,来宋府,身份不同,还是会有些不适应。 好不容易睡过去。 这么早,便又被叫醒了。 “小姐,今日份要给公公婆婆上早茶,得早点起床才行。”巧儿说道。 “好。”谢若瞳困是困,但也没有拒绝。 “今儿个,巧儿一定把小姐打扮的漂漂亮亮,让姑爷好好看看你。” 谢若瞳笑了笑,“就随便打扮便是。” “小姐。” “宋砚青的心在霖儿身上,怎么也都抢不了霖儿的风头的,反而还会让宋砚青和霖儿觉得我不怀好意。” “可是小姐,你就不打算和姑爷好好过日子吗?你就不想姑爷对你好些吗?” “巧儿,宋砚青为了霖儿,命都可以不要,我便做什么,也都是不能比的,倒不如好好成全了他们。而我尊重他的喜爱,他便也会尊重我。如此,我们在宋府的日子,也就不会太难过。”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想,既然是成亲了,既然是明媒正娶,姑爷就应该好好待小姐,就应该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小姐身上。”巧儿对于小姐太过平常心有些不开心。 “听我的总不会错。”谢若瞳也不想做太多的解释。 她和宋砚青结婚,想的也是,互相尊重,相敬如宾。 “要真的是如小姐所说,小姐怎么要去答应了这门婚事儿,这没有感情的婚姻,小姐这辈子怎么能够幸福。”巧儿还是很不满。 “被宋砚青悔婚,便也就不会有什么好人家来上门了,我其实倒也不在乎嫁人与否,但是祖母会伤心。所以婚姻既然已变成如此,倒不如就让祖母放心嫁给了宋砚青。” “小姐你性格就是太好了,你这样很容易被欺负的。其实二小姐真的不是外人看到的那么知书达理,宽宏大度。二小姐嫉妒心好胜心都很强,以前小姐不在的时候,就处处和三小姐攀比,处处要压三小姐一截。”巧儿不由得,把自己内心话说了出来。 “我不招惹她,她便也不会来招惹我。”谢若瞳想的自然就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就行。 巧儿还想说什么。 谢若瞳直接打断了她,“赶紧更衣,一会儿晚了便也不好。” 巧儿忍了忍,也不敢再多说。 谢若瞳换上了一身淡绿色衣衫,清新自然,大家闺秀的干净剔透,还落落大方。 巧儿虽觉得小姐穿艳丽的衣服佩戴华丽的服饰更好看,但这般模样,也是不比人差的。 就是,气场小了些。 两个人一起,往堂屋走去。 刚走到府中的走廊处,便看到宋砚青和谢芮霖手牵手一起,出现在了走廊上。 只见今日的宋砚青也穿了一身青衣,俊美的模样,带着一份书卷之气,文质彬彬又气宇不凡。 他身边的谢芮霖换上了她以往都喜欢的红紫色衣衫,俏丽活泼,昨日洞房之后,身上似多了一丝媚态,珠圆玉润的既视感,一眼便能看出,她神情间的喜悦。 只是如此撞见。 谢芮霖连忙掩下自己脸上的笑容,立即把小手从宋砚青的手中收了回去,显得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就好似,怕被谢若瞳责备一般。 “姐姐好。”还非常恭敬的,行礼。 甚是楚楚可怜。 宋砚青看在眼里,心里自然是不悦的。 也不知道霖儿在国公府都受了多少欺负,让她见着谢若瞳便是老鼠见到猫一般。 他直接拉过谢芮霖的手,将她的小手再次紧紧的拽在手心中。 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看谢若瞳一次,带着谢芮霖就大步走在了前面。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巧儿在旁边气得都在跺脚了。 明摆着二小姐就是故意在装。 在国公府,也不见二小姐对大小姐这般尊重这般害怕。 就是故意做给姑爷看的。 让姑爷认定,她家小姐一直在欺负二小姐,才会让二小姐这么胆战心惊。 这样一来,那小姐在姑爷心目中,到底都变成什么人了?! 她就知道,二小姐从正室变为侧室,绝对不会就这么忍气吞声的! 二小姐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报复大小姐! 第156章 诬陷 “小姐。”巧儿忍不住叫着谢若瞳。 就是心里不安逸。 二小姐这般故意,姑爷怕是会很讨厌大小姐了。 “没事儿,走。”谢若瞳大度的说道。 谢芮霖也不过是,想要得到宋砚青的保护而已。 无论如何。 谢芮霖嫁给宋砚青当侧室,在宋家的地位,自然是低她一等的。 她如果还不霸占了宋砚青,在宋家就没有任何优势了。 巧儿忍着满肚子委屈,跟着谢若瞳一起,走向了堂屋。 此刻堂屋内,宋元忠和明玉芳都已坐在了主位上。 宋砚青牵着谢芮霖的手,先后叩拜了父母。 谢若瞳才上前,落落大方的给宋元忠和明玉芳行了礼,“儿媳给公公婆婆请安。” “快快请起。”宋元忠连忙招呼着。 也是因为知道昨晚上宋砚青去了谢芮霖的屋子,便对谢若瞳更好了些,也是觉得她受了委屈。 而如此殷勤和蔼,又让谢芮霖吃了醋。 本来她才应该是宋家明媒正娶的媳妇,现在被谢若瞳抢了去,宋家人该对她满怀愧疚才是,却如此这般对谢若瞳,心里自然很不平衡。 “少爷,少夫人,可以给老爷和夫人敬早茶了。”明玉芳身边的大丫鬟恭敬道。 说着。 家里的下人就分别递了两杯茶过来。 一杯自然是给宋砚青,另一杯就是给谢若瞳的。 “给霖儿。”下人正准备递给谢若瞳时,宋砚青突然开口道。 下人有些不知所措。 宋砚青直接把茶杯给了谢芮霖。 谢芮霖有些不敢接,“砚青哥哥,这……” 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砚青!”宋元忠此刻,也是一声呵斥。 让妾室先敬茶,明显不符合规矩。 “要么我和霖儿还有她一起敬茶。” 她,说的便也是谢若瞳。 连名字都不愿意叫出来。 “要么就我和霖儿先敬茶,她自己再敬茶。”宋砚青坚决。 宋元忠气得都要站起来打宋砚青了。 “霖儿是我亲妹妹,本就是一家人。现在一起嫁给砚青,更是亲上加亲,不分你我。”谢若瞳打着圆场。 如此一番话。 倒是让宋砚青第一次正眼看了谢若瞳。 记忆中对谢若瞳的印象便不太深,只记得是一个清秀乖巧的小姑娘,也是因为记忆中的模样,觉得谢若瞳是一个大度明事理的人,便给她写信,说明自己的感情,希望她可以成全了他和霖儿,哪只,却遭到了谢若瞳的拒绝。 此刻真正看着谢若瞳,倒是和印象中的感觉差距不大,看着也是亭亭玉立,知书达理,很符合她谢家大小姐的身份。只是恍若,有些眼熟。 总觉得在哪里是不是见过?! 不只是小时候的印象。 但深深一想,又一时想不到。 谢若瞳自然也能够感觉到宋砚青的眼神。 应该是第一次,这么看到她的模样。 心里其实也有些忐忑。 当时在倚翠楼和宋砚青有过一面之缘,因着没想过会回到国公府,便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面貌,如若此刻被宋砚青发现了……不过那时的宋砚青一直在照顾着秦书扬,应该也并没有怎么注意到她。 谢若瞳努力让自己保持自若。 而宋砚青对谢若瞳审视的目光明显让谢芮霖不悦了。 她知道谢若瞳长得比她好看,在谢若瞳还没有被拐卖的时候,各方面被表扬的人就是谢若瞳,这么多年回来后,依旧长得比她出众,甚至今天穿的衣裳,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和宋砚青更搭,而她和宋砚青走在一起,反而显得有些过于花枝招展,心里本就不舒坦,此刻宋砚青却盯着谢若瞳看。 男人自然都喜欢长得好看的女人,宋砚青不会见到谢若瞳,就立刻移情别恋了?! 谢芮霖此刻也不敢说话。 她很清楚,嫁到宋家,想要让自己翻身,唯有让自己变得弱势,才能够激起宋家人的同情和保护欲。 她暗自盘算着些事情。 此刻明玉芳说话解围了,“进了宋家这个门,以后便都是一家人,都不分你我。给少夫人准备一杯茶。” “是。”下人连忙,又重新倒了一杯茶给谢若瞳。 谢若瞳接过,便和宋砚青还有谢芮霖一起去敬茶。 “若瞳到中间来。”宋元忠突然开口。 此刻谢若瞳自然是站在旁边位置的。 宋砚青和谢芮霖站得比较近,两个人站在一起。 谢若瞳看了一眼宋砚青。 谢芮霖连忙说道,“姐姐到这里来。” 宋砚青抿了抿唇瓣,便也没有再多说。 毕竟,谢若瞳给了他一个面子,他便回她一个。 谢若瞳对着谢芮霖微微一笑,在宋元忠的执意下,站在了宋砚青和谢芮霖的中间。 如此,即便是一起敬茶,谢芮霖侧室身份摆得明明白白。 谢芮霖此时心里想的也是,谢若瞳看似宽宏大量,对她和蔼可亲,就是为了得到宋家老爷和夫人的好感,就是为了吸引宋砚青,谢若瞳可也不是省油的灯! 三个人一起跪在地上,敬茶。 每个人都把手上的茶杯举起来,递给长辈。 谢若瞳敬完茶,收回手的那一刻,谢芮霖也跟着敬茶。 看似不小心的,就和旁边的谢若瞳碰了一下。 滚烫的茶水,就这么一下倒在了谢芮霖的手上。 “啊!”谢芮霖痛得叫了一声。 连忙就要丢掉手上的茶杯。 而茶杯的倒下,便有可能倒在了明玉芳的脚上。 谢若瞳眼疾手快,连忙一把抓住了滚烫的茶杯,茶杯在手上转了一圈,然后紧紧的抓在了她的手心间。 茶杯没有打碎,也没有倒下多少茶水。 但那一刻却就是让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霖儿。”宋砚青连忙过去,查看谢芮霖的手。 只见手背红了一大块。 谢芮霖眼眶有些红,口中连忙说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小心,不管姐姐的事儿,不管姐姐的事儿。” 说着,眼泪都要出来了。 看上去痛得难以忍受。 “快给我打盆冷水过来!”宋砚青吩咐着下人。 下人连忙答应着离开。 “怎么样,痛不痛?”宋砚青一直抓着谢芮霖的手,一边帮她吹着手背。 谢芮霖包裹着眼泪,楚楚可怜的点着头。 “小姐,你怎么样?”巧儿自然是发现了,谢若瞳也被茶水烫伤了手。 “没事儿。”谢若瞳不在意地说道。 把那已经倒掉了半杯的茶杯,递给巧儿。 巧儿看着谢若瞳手上红了那么一大片,还说不痛?! 小姐就是什么都忍着。 此时下人也已经端来了凉水。 宋砚青连忙把谢芮霖的手放进了凉水里面,帮她缓解手背的烫伤。 巧儿看着宋砚青如此照顾谢芮霖,终究是忍不过去了,“我家小姐手也被烫伤了。” 是冲着宋砚青说的。 此刻宋元忠和明玉芳的注意力也都在谢芮霖的身上。 毕竟谢芮霖刚刚叫了一声,而谢若瞳哼都没有哼一下,就以为就只有谢芮霖烫伤。 听到巧儿这么一说,才看到谢若瞳的手背红得比谢芮霖还要夸张。 “姐姐对不起,都是霖儿不小心,都是霖儿的错。”谢芮霖连忙道歉,又不停的对着宋砚青说道,“砚青哥哥,你不要怪姐姐,她也没有看到我端着热茶。” 听着像是在帮着谢若瞳说话,事实上就是在说,她之所以会被烫伤,就是谢若瞳撞的她。 宋砚青自然一听就能够听明白。 他转眸冷冷的看着谢若瞳,冷声道,“在我们宋家,可不是你们谢府。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砚青!”宋元忠呵斥着宋砚青。 宋砚青牵着谢芮霖的手,便直接走出了堂屋。 “砚青哥哥……”谢芮霖小声叫着宋砚青,“我还没有敬完茶。” “你手更重要,我带你去涂抹膏药。”宋砚青拽着谢芮霖就走了。 留下堂屋中,气得发抖的宋元忠,一脸担忧的明玉芳,还有,淡定自若的谢若瞳。 “这个不孝子!”宋元忠看着宋砚青的背影,忍不住骂了一句。 “那个,那个……张嫂。”明玉芳连忙说道,打着圆场,“把我和老爷准备的红喜钱拿过来。” 张嫂连忙递上。 明玉芳把两袋红喜钱拿给了谢若瞳,“若瞳,你嫁入我们宋家,便就是我们宋家的人,以后我们也会把你当女儿般对待,有什么不习惯和有需要的,就直接吩咐下人,不要客气。” “好,谢谢母亲。”谢若瞳礼貌道。 “手背伤得这么严重,赶紧回屋子里面处理一下,我一会儿让郎中过来帮你瞧瞧。”明玉芳关切道。 “嗯。”谢若瞳行了礼,“儿媳便先行告退了。” 明玉芳点头,一脸和蔼。 谢若瞳带着巧儿离开。 离开后,宋元忠终究是忍不住发了脾气,“你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居然敢做宠妾灭妻之事儿!简直是玷污了我宋家的名声!” “老爷你消消气,你也知道儿子心悦的一直都是谢芮霖,让他娶了谢若瞳他本就不安逸,你这般逼他,反而让砚青和若瞳的感情更不好,我们多给儿子点时间,久了便就接受了。而且我看若瞳也是个知书达理明事理的人,也不会闹到国公府去。”明玉芳连忙安慰着。 “你就知道怕闹到国公府,你怎么不想想,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嫁过来,不应该好好对人家吗?!”宋元忠生气的说道。 “我怎么不好好对她了,但是感情的事情,不也得好好培养吗?!再说了,儿子马上就要参加科举了,娶了妻,便要好好投入学习之中,也不能让他因为内屋的这些事情影响到他的科举。” 宋元忠听明玉芳这么一说,就又忍了忍气。 他起身甩手道,“反正你这个当娘的,必须给我看紧了宋砚青,别什么都由着他!” “放心老爷,我会劝劝砚青的。”明玉芳连忙答应着。 …… 谢若瞳回到房间。 巧儿心痛坏了,一边帮谢若瞳擦着刚刚郎中送来的药膏,一边说道,“小姐,刚刚分明是二小姐撞的你,怎么能让二小姐说得,反而是你撞的她,这样一来,老爷夫人还有姑爷不都误会,是你故意使坏吗?!我就知道二小姐从正室变为侧室后,就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谢若瞳自然也能够感觉到了谢芮霖的敌意。 之前便也感觉得到,想着就是心里有些不甘心而已,却没想到,谢芮霖真的付出了行动。 她觉得她有必要,和谢芮霖好好聊聊。 毕竟在谢若瞳看来,她们以后便会一起生活一辈子,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看着巧儿小心翼翼的帮她上了药膏,说道,“我去找霖儿聊一下。” “早就应该这样了。”巧儿很是激动地说道,“二小姐作为小姐你的妹妹,本就应该对你尊重,现在又是侧室,更应该尊重你!小姐就应该给她点颜色看看!否则还真以我们怕了她不是?!” 谢若瞳笑了笑。 也不过是,把话和谢芮霖说清楚。 倒也没有想过,要去威胁谢芮霖什么。 谢若瞳带着巧儿,直接去了谢芮霖的院落。 院子里面的下人看着谢若瞳来,还是不敢怠慢,连忙上前道,“夫人。” “姨娘在吗?” “姨娘在的,郎中在里面给姨娘看烫伤的手背。” 巧儿一听郎中给谢芮霖医治就不爽得很。 刚刚郎中只送了一只膏药过来,说擦拭了就没事儿了,然后就离开了,现在居然在谢芮霖这边帮她看病。 凭什么她家小姐作为正室,还要受这等待遇。 谢若瞳一眼便看得出来巧儿的心里不平衡,她给了巧儿一个眼神,问道,“你们家少爷在吗?” “少爷有点事情离开了,没在。”下人连忙说道。 “我进去看看。” “是。”小人连忙带路。 谢若瞳走进了谢芮霖的房间。 房间中,郎中刚给谢芮霖把烫伤的手背包扎好,看到谢若瞳来,还是有些尴尬,连忙叩拜着,“少夫人。” “霖儿的烫伤,怎么样?” “回少夫人,皮外伤,上了膏药,几日便好。” “那就好。”谢若瞳点头。 “小的这就告退了。”郎中连忙说道。 “嗯。” 郎中离开。 谢若瞳走向谢芮霖。 谢芮霖看着谢若瞳,还是装腔作势的要从软榻上起来,想要行礼。 “不用了,霖儿手受了伤,不用多礼。”谢若瞳说道。 谢芮霖便也就不行礼了,口上说了句,“谢谢姐姐。” 谢若瞳微微一笑。 谢芮霖故意问道,“姐姐是来找砚青哥哥的吗?砚青哥哥有点要事儿去找父亲了,应该是科举方面的事情。” “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吗?那姐姐坐。”连忙让谢若瞳坐在她的软榻上。 谢若瞳也没有拒绝,便坐了过去。 谢芮霖看着谢若瞳的手背,“姐姐痛吗?” “还好。”谢若瞳轻描淡写。 “都是霖儿不好,让姐姐烫伤了。”谢芮霖一脸难受,“姐姐对不起。” “我知道你是无心的,何况现在也不怎么痛了。” “还是姐姐好。姐姐从小离家,受了那么多苦,这点伤对姐姐应该都不算什么!不像霖儿,霖儿就烫伤了这么一小块,就觉得刺骨的痛,刚刚都痛出了眼泪,还要砚青哥哥柔声的安慰我,要不是砚青哥哥真的又要事儿,怕就会一直守着我。”谢芮霖故意在炫耀。 谢若瞳当然听得明白,她说道,“宋砚青对你的感情,我也看得出来。” “对不起姐姐,让你伤心了。”谢芮霖连忙道歉,“我不应该告诉你,砚青哥哥怎么对我的,姐姐不会吃醋。” “不会。”谢若瞳看着谢芮霖,“来找你,便也是和你说关于宋砚青的事情。我嫁给宋砚青,你也应该知道是祖母的意思,我拒绝过,但是祖母以死相逼,我便也只能接受。之前的事情,我们也就不多说了,总之,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我就想着和霖儿说说,我们以后在宋家的生活。” “姐姐请说。”谢芮霖看上去乖巧听话。 和心里对谢若瞳仇恨,甚至不屑,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为何要听谢若瞳的! 她本该是明媒正娶,是谢若瞳抢了她的名声,她就从来没想过要和谢若瞳和平相处。 “宋砚青喜欢你这件事情,是不争的事实,我知道,也接受你们的感情。以后你们如何恩爱,我都不会介意,哪怕宋砚青以后都不来我的屋子,我也可以接受。”谢若瞳直言。 巧儿在旁边听着,眼睛都瞪直了。 不是来给二小姐下马威的吗?! 小姐怎能说出这么没出息的话! “我嫁到宋家也不过是听从祖母的安排,只想着,在宋家能够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让祖母能够安心。今日来找霖儿,便是把话说到明处。以后,我做我的宋家少夫人,你和宋砚青感情该怎么好怎么好,我绝不插足!以后便是,我们各自安好,谁都别去触犯谁的利益,在宋家相安无事的,度过余生。”谢若瞳看着谢芮霖,一字一顿说道,“今日之事儿,便不想再发生在我们姐妹之间。” 说得已经非常明白。 谢芮霖当然也知道谢若瞳在说她今天敬茶时的故意。 只是。 谢若瞳说什么,她就要听什么吗?! 什么叫谢若瞳做谢若瞳的宋家少夫人。 她和宋砚青怎么恩爱都可以! 她要的可从来都不只是宋砚青的喜爱,还要宋家少夫人的位置。 她怎可能接受,给人当侧室当一辈子。 想都别想。 但表面上,谢芮霖依旧一副温顺的模样,“好,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那我就不打扰霖儿休息了。霖儿手受了伤,注意别沾了水。”谢若瞳说完,也不再啰嗦。 “谢谢姐姐,姐姐也是。” 谢若瞳从软榻上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出几步。 “姐姐。”谢芮霖突然叫着她。 谢若瞳回头。 刚回头。 就看到谢芮霖突然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她自己脸上。 在谢若瞳还未反应过来之时。 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俨然是有人进来了。 也就在那一刻。 谢若瞳看到谢芮霖突然跌坐在了地上,脸上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哭诉着,“姐姐,是我不对,是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还撞到了你,甚至还让你被砚青哥哥骂了一句,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霖儿!”宋砚青听到声响,大步迈到了谢芮霖的身边,蹲地扶着谢芮霖,“怎么回事儿?” 谢芮霖摇头,“没事儿,没事儿,我和姐姐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宋砚青当然不相信什么都没发生。 没发生,谢芮霖怎么会跌倒在地上。 怎会,脸红了一把大半。 他转头狠狠的看着谢若瞳,冷冰的问她,“你对霖儿做了什么?!” 第157章 回门 这一系列的操作,让谢若瞳那一刻真的看傻了眼。 她甚至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眼前都发生了什么。 然后就看到宋砚青,怒目的看着她,质问她对谢芮霖做了什么。 她眼眸微动。 眼神看向了谢芮霖。 她也想知道。 谢芮霖现在在做什么。 谢芮霖感觉到谢若瞳的视线,眼神中连忙闪烁不已,就好像怕到了极致,她紧紧的拉着宋砚青的手,颤颤发抖的说道,“砚青哥哥,我和姐姐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要这么去凶姐姐了。” 宋砚青听谢芮霖这般为谢若瞳解脱,看着谢若瞳如此这般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的怒火更加明显了 他扶着谢芮霖从地上站起来。 “谢若瞳,我是不是说过,这是不是国公府,还容不得你这般去撒野!”宋砚青一字一顿,冷冷的眼神,仿若冰刺一般。 对她的厌恶,到了极致。 谢若瞳这一刻,似乎才回过神来。 刚刚发生的一切,谢芮霖做的一切,她好半响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作为杀手,扮演了那么多身份,却还真没有见过,这般事情。 这般,翻脸翻得如此之快的人。 刚刚还答应她,她们各自安好。 这一刻,就已陷她如此不仁不义。 她冷笑了一下。 还是她太蠢了。 巧儿有时候都比她,看得明白。 她眼眸紧紧的盯着谢芮霖,手心陡然握成了一个拳头。 内力在全身激发。 然后聚焦在了她的手掌心处。 只要她一个用力对着谢芮霖。 谢芮霖或许就会,吐血身亡。 但终究。 在千钧一发之际。 谢若瞳忍了。 内力扩散,并没有发泄出来。 她说,“谢芮霖,是我天真了。” 谢芮霖自然知道谢若瞳在讽刺什么。 当着宋砚青的面,当然死都不会承认,她楚楚可怜的说道,“姐姐,对不起,让你和砚青哥哥之间……砚青哥哥,你不要说姐姐了,我和姐姐之间真的只是误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真的,什么都没有……” 边说,还边哭了出来。 就怕宋砚青要真的责备了谢若瞳一般,还一直在为谢若瞳开脱。 谢若瞳看不下去了。 她真的觉得她会控制不住,一巴掌打在谢芮霖的脸上。 然而她很清楚。 此刻打了谢芮霖,就真的是中了谢芮霖的计。 她其实并没有谢芮霖想的那般愚蠢。 只是。 不愿把对付外人的一些手段,用在自己亲人身上而已。 也不想和自己的亲人为敌。 她一度以为。 亲人最重要。 所以,从未想过要去伤害。 她眼中万千情绪闪过。 终究,最后选择了转身离开。 以后便再也不会主动来和谢芮霖谈和。 以后便也不用,处处谦让。 她离开。 宋砚青脸色明显难看。 谢若瞳这般趾高气昂,打了人居然还可以这么潇洒离去,完全没有任何愧疚之心,也没有要道歉的意思,她还真的以为,她还在国公府,还是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大小姐! 宋砚青放开了谢芮霖,大步走了过去。 谢若瞳被宋砚青堵在了院子口。 谢若瞳冷淡的看着宋砚青。 “谢若瞳,我在问你,你对谢芮霖做了什么!”宋砚青冷声。 谢若瞳本不想再纠缠。 她其实是一个很讨厌麻烦的人。 曾被当成杀手的时候,就习惯了能够用武力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多废话一句。 “谢若瞳!”宋砚青没得到她的回复,明显气更大了。 谢若瞳轻抿了一下唇瓣,对于宋砚青的怒火,此刻冷静得可怕,“作为正妻,教训一下不懂事的小妾。有问题吗?” 宋砚青脸色一沉。 倒没有想到,谢若瞳居然搬出来她的身份。 也确如谢若瞳所言。 她的身份,便是可以随便打骂谢芮霖。 “内屋之事儿,本是我们妇人之间的事情,还请郎君,不要越界。”谢若瞳一字一顿,提醒! “谢若瞳,你无理打霖儿,就是在滥用权力,我作为一家之主,定然要主持公道,宋家,断然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在这里,讲究的是分寸!” “所以夫君是觉得,我们国公府是一个没有分寸的地方是吗?” “谢若瞳,别拿你国公府来压制我,现在是在宋家,一切就要听从宋家的规矩!”宋砚青冷声道。 “宋家的规矩就是,宠妾灭妻?!” “谢若瞳!”宋砚青俨然再次被谢若瞳激怒。 “教训谢芮霖,妾身有理有据!”谢若瞳不卑不亢,目视着宋砚青,“第一,昨日新婚之夜,郎君入了小妾的房间,大泫规矩,便是不合规矩!第二,今日新婚第二天,谢芮霖穿了一身红紫华服去敬公公婆婆早茶,作为妾室本应该素雅淡妆,她这是犯了规矩!第三,早茶时,谢芮霖打翻了茶水,惹得一家人为此大怒,这是她的不对!以上,妾身为了家族安宁,便不可以教训一番吗?!” 宋砚青被谢若瞳说得哑然。 本以为谢若瞳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昨日到今日,虽没有和谢若瞳有过接触,但却也没想到,她居然这般口齿伶俐。 让他这一刻,哑口无言。 “郎君,如若没有其它事情,我便先行告退了。”谢若瞳话说到此,转身便要离开。 “谢若瞳!”宋砚青一把抓住谢若瞳的手。 谢若瞳眉头微皱。 宋砚青抓着她手的地方,恰好是她刚刚被烫伤的地方。 她却,忍着什么都没说。 “你说得头头是道,我不予反驳!但有一点你要明白,你之所以成为我的正室,并非我所愿,所以,别拿着鸡毛当令箭。在我心目中,你从来不是我的妻子!” “是不是你所愿,我便也是八抬大轿被你抬进了门。郎君只要一天不休我,我便是你的正妻,谢芮霖便只是妾。”谢若瞳用力甩开了宋砚青的手,“只要郎君一天不休我,内屋便就是我说了算!” “你在威胁我是吗?”宋砚青咬牙切齿。 “并非威胁,而是让郎君认清现实。”谢若瞳行礼,“妾身告退。” 这次说完,便再也没有给宋砚青说话的机会,直接就走了。 宋砚青怒火冲天。 还真的是被谢若瞳气得发抖。 谢芮霖自然也看到了,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也是没有想到,谢若瞳居然这般气势逼人。 在国公府的时候,也不见谢若瞳这般,不管是在对长辈平辈还是下人,都是客客气气,温温顺顺,从未见过谢若瞳这般模样,刚刚宋砚青在她面前,也没见她有半点失了气度,反而和宋砚青旗鼓相当,甚至气焰还略高一些。 她自然是知道,是谢若瞳更占理。 毕竟,宋砚青现在做的一切,对她宠溺对谢若瞳的爱答不理,就是不合规矩,宋砚青也无力反驳。 但毕竟夫妻之前,还是以夫为尊。 谢若瞳怎可能对宋砚青,这般强势! “砚青哥哥。”谢芮霖自然知道此刻应该讨好了宋砚青。 宋砚青忍着心里的怒火。 “砚青哥哥,你不要和姐姐吵了,我做得不好,被姐姐教训也是应该的。”谢芮霖娇滴滴的说道,然后走到了宋砚青的身边,“你别生气了,我一点都不疼,只要能够和砚青哥哥在一起,我什么委屈都可以受。” 宋砚青将谢芮霖搂进怀里,承诺,“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相信砚青哥哥。”谢芮霖娇滴滴一笑。 今日谢若瞳虽然并没有受到责罚,但谢若瞳今日的强势俨然让宋砚青对她更加不待见了。 如此,总有一天。 她就能达成所愿了! …… 正屋。 谢若瞳回到房间。 巧儿在旁边都要气炸了,“小姐,你为什么不告诉姑爷,一切都是二小姐故意装的,为什么要去承认了,你是打的二小姐,这样一来,姑爷不更讨厌你吗?!” “你觉得,我说不是我打的,宋砚青会信?!”谢若瞳淡然道,“他只会觉得我在狡辩,也就中了谢芮霖过得圈套!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认了,正好给宋砚青摊牌了。” 明白的告诉宋砚青。 以后他们应该怎么相处。 她也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好欺负。 嫁给宋家,她便也是来好好过日子的。 不是来,赎罪的! 他们没有资格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来压制她! “虽然你刚刚的一番话我也觉得很解气,琢磨着二小姐也不敢再随便欺负你了,毕竟姑爷都不敢对你怎么样,二小姐自然就更不敢对你做什么了。可是你这样的话,你和姑爷之间就很难有感情了?!”巧儿忧心忡忡的说道。 “我说过了,我和宋砚青不会再有感情。”谢若瞳想得很明白。 曾经的感情。 就当,她错付了。 现在,她也不过只是想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从被拐卖后便知道,任何时候,不管处于什么的环境下,都要学会,对自己好点。 巧儿还想说什么。 “帮我把膏药拿过来。”谢若瞳吩咐着巧儿。 “是。”巧儿连忙去拿膏药。 刚刚被姑爷那么用力的抓到了小姐的伤口,她看着都痛。 小姐居然哼都不哼一声。 小姐要是懂得在姑爷面前撒撒娇,也不见得,姑爷眼里就只有二小姐了。 巧儿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给小姐上药。 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明玉芳带着大丫鬟走了进来。 谢若瞳连忙上前行礼,“给母亲请安。” “都是一家人,若瞳不要多礼。” “谢谢母亲。” 说着。 谢若瞳就和明玉芳一起,坐在了房间中的软榻上。 明玉芳看着谢若瞳的手,关心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若瞳盈盈而笑。 “那就好。”明玉芳说道,又开口道,“刚刚听说,你去了谢芮霖的院子。” 谢若瞳嘴角一直轻扬着。 家里,果然都是没有透风的墙。 “是,和妹妹闹得有些不愉快,惹砚青生气了。”谢若瞳主动承认错误。 “不不不,我刚刚和你公公也教训了砚青,是他不对。”明玉芳连忙解释道,“这正妻教训小妾本是理所应当,砚青这么护着谢芮霖是他的不对,你放心,我和你公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谢谢母亲。” “我来,除了看看你的伤口,表明我和你公公的立场,还要说说明日你回门的事情。”明玉芳说道。 谢若瞳自然知道,新婚后是要回门的。 她点头道,“一切听母亲的安排。” “这次回门,自然是你和砚青两个人单独回去,谢芮霖是没有回门的规矩的。”明玉芳说着,“东西我也都备好了,只是你和砚青两个人单独回去,母亲担心……” 明玉芳担心的自然是,她和宋砚青不能好好相处。 而回去了国公府,国公府自然也不可能由着宋砚青,是怕宋砚青去了冒犯到了国公府。 当然,明玉芳还担心,她回去告了状。 新婚后宋砚青对她的不好,宋家所有人都知道! “母亲放心,我会和郎君好好相处的。”谢若瞳微笑着,“我在宋家也过得很好。” 就是打消了,明玉芳的所有顾虑。 “有你这句话,母亲便放心了。”明玉芳说道,“那母亲便去张罗你们回门的事情,你今日好好休息,别累着了。回去之后,替我给你父母,祖母问声好。” “我会的。” “那我就先走了。”明玉芳吃了定心丸,连忙就离开了。 “我送你。” 谢若瞳恭敬的送明玉芳到了门口。 看着明玉芳的背影。 她想,她唯一庆幸的是,宋砚青的父母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如此。 在宋家,也就不会太难过。 …… 翌日。 谢若瞳用过早膳后,便跟着一起,出了宋府。 她上马车,便看到宋砚青已经坐在里面了。 宋砚青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表情冷淡。 谢若瞳也没有主动开口,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宋砚青的旁边。 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国公府驶去。 一路上。 安静无比。 宋砚青不说话,谢若瞳便也什么都没说。 这大概是两个人第一次这般独处。 仿若两个陌生人一般。 互不相识。 马车终于到达国公府。 早有人在门口处候着了。 看着他们回来,连忙就去禀报了老太太,老爷和夫人。 按照规矩。 回门第一天,自然也是一一给长辈叩拜,敬茶。 宋砚青和谢若瞳便也是,规规矩矩的,走着程序。 吃过午膳之后。 两个人便回到了同一个房间休息。 今日一到早出门,一路颠簸,自然也累了。 而新婚回门第一天,当然就要睡一个房间。 这和以后回娘家不同。 以后回娘家,便需要分开睡,第一次回门,规矩上必须睡在一起。 宋砚青和谢若瞳在一个房间,宋砚青自然是极其不愿意的。 他直截了当,“我不会和你圆房的。” 这是今日两个人,说的第一句话。 谢若瞳根本没想过会和宋砚青圆房。 她应了一声,“嗯。” 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宋砚青抬头看了一眼谢若瞳。 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就同意了。 他以为,回到国公府,谢若瞳就会拿出她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去逼迫了他。 而如果谢若瞳真的要如此,于情于理,他也不能拒绝。 殊不知。 谢若瞳居然这般,好说话! 他甚至还准备了很多,伤害她的那些话,让她明白,和他圆房就是在自取其辱。 宋砚青抿了抿唇瓣。 把心里的那些话,自然都咽了下去。 “巧儿。”谢若瞳吩咐着,“去给姑爷准备几床棉被,晚上用。” “是。”巧儿恭敬。 心里其实一万个不愿意。 好不容易住在一个房间,怎么能不圆房?! “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谢若瞳叮嘱。 “是。”巧儿不情愿的点头离开。 谢若瞳吩咐完了之后,对着宋砚青说道,“我现在去见我祖母,你困了就上床休息,我在晚饭前不会回来。晚饭时,我会让巧儿叫你。” 意思是。 他这段时间在房间休息,她不会来打扰。 宋砚青什么都没说。 谢若瞳便也没有想过得到他的回应,就直接离开了。 她走向祖母的房间。 祖母自然是在等她。 看着她来,连忙热情道,“瞳儿,快过来让祖母好好瞧瞧。” “嗯。”谢若瞳点头。 “去了宋家,可还习惯。”萧青卉连忙问道。 “挺好的。宋家父母都明事理,对我很好。” “宋砚青呢?”萧青卉自然是知道宋学士和她夫人知书达理,嫁入宋家定然也不会受了委屈。 她担心的只是瞳儿和宋砚青的感情。 “感情需要慢慢培养。”谢若瞳微微一笑。 也知道很多事情其实是不能瞒太多的。 “对,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你想以前我和你祖父,你父亲和你母亲,不也是成亲后再培养出来感情的吗?”萧青卉连忙说道。 “是。”谢若瞳附和道。 “你妹妹在那边安分吗?”萧青卉又问道。 “还好。”谢若瞳说道。 “新婚夜,宋砚青在你房间过的,还是在谢芮霖的房间?” 谢若瞳抿了抿唇瓣没说话。 萧青卉自然一眼就明。 其实也早料到,不过是想要从孙女口中得知。 也是怕孙女为了让她安心骗她。 看孙女这般诚实,心里也稍放了些心,也是相信了她在宋家过得还不错,不过就是和宋砚青还没培养出来感情。 她说道,“也不急。砚青现在觉得对霖儿有亏欠,便会对她好些。待时间长了,你们之间有了感情,圆房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嗯。瞳儿一点都不急。”谢若瞳笑得灿烂。 看不出来一点难过。 萧青卉看自己孙女喜笑颜开,也是越发的放心了这门婚事儿。 晚宴之前。 谢若瞳便先告退了。 离开后。 萧青卉便变了脸色,她对着身边伺候她多年的老麽麽说道,“你说,本宫要不要推波助澜一下?” “大小姐温顺善良大度,如此这般,可能和姑爷难成气候。长公主能够出手帮一下大小姐,自然更好。”老麽麽连忙附和着,也是知道长公主想要做什么。 萧青卉笑得意味深长,“那就如此!” 晚宴上。 宋砚青还是守着规矩,给长辈一一敬了酒。 一顿饭下来。 也是喝了不少。 便有些醉醺醺的,被搀扶回到了谢若瞳的房间。 谢若瞳早让巧儿给宋砚青铺好了地铺,她扶着他躺了下去。 宋砚青满脸通红。 大概是真的醉了。 此刻躺在地上,也是一动没动,很快就熟睡了过去。 巧儿看着小姐和姑爷的样子,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她忍不住说道,“小姐,姑爷都醉成这样了,你就不能让他睡床上吗?!反正喝醉了,生米煮成熟饭,还不是姑爷的错!” “行了。”谢若瞳明显不愿多说,“不早了,你去睡。” 巧儿生气的离开。 谢若瞳看了一眼地上的宋砚青,上了床,然后放下了帷帐,把两个人隔开了起来。 既然答应了宋砚青。 便也不会食言而肥。 她也不想,明日宋砚青来恨她。 能够和平相处,自然就不想惹了是非。 如若不是…… 宋砚青半夜,突然爬上了她的床…… 第158章 假戏 夜晚。 微弱的烛火,笼罩着房间,静谧温暖。 谢若瞳好久,才睡着。 床榻下有宋砚青在,终究还是会有些失眠。 而她好不容易真的睡了过去,却陡然感觉到了身边的一丝动静! 多年杀手的经验,让她一瞬间的就能够察觉。 她睁开了眼睛。 就这么看着宋砚青,突然掀开了她的帷帐,爬上了她的床。 谢若瞳紧紧的看着他。 看着他在微弱的烛光下,红得过分的脸颊,以及过于急促的呼吸。 发烧了吗?! 谢若瞳心里闪过的一个想法便是如此。 莫非,地上冰寒,让宋砚青染了风寒。 可是她千叮万嘱了巧儿,地上一定要铺得暖和,那么多床棉被,也不至于会着凉?! 谢若瞳不动声色的看着宋砚青,看着他眼神里面似乎都没有焦距,直接就往她床上睡了过来。 “宋砚青。”谢若瞳叫了他一声。 宋砚青其实也没有听到。 谢若瞳伸手,还是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刚碰到他的额头,就被滚烫的温度下了一大跳。 真的发烧了?! 还烧到神智不清了。 要不是神志不清,以宋砚青的性格,绝对不会到她床上来。 谢若瞳连忙起身,就想着叫巧儿,半夜去请郎中来给宋砚青诊断。 她刚起身。 宋砚青却陡然,压在了她的身上。 在她还未开口那一刻。 宋砚青突然吻住了她的唇瓣。 谢若瞳瞪大了眼睛。 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宋砚青,看着他过于反常的举动。 而此刻他的唇瓣也是烫得吓人。 仿若都要灼烧了她的唇瓣一般。 而宋砚青亲吻她的方式,也过于异常,哪怕习惯了受伤,谢若瞳此刻觉得疼痛难忍。 她推了推宋砚青。 宋砚青却抱紧她的身体。 吻根本就不能满足他。 咬也不能满足他。 他开始疯狂的拉扯她的衣服。 本就穿得稀薄,这么几下,便把谢若瞳身上的衣裳全部扯开了。 扯开后。 唇瓣便就离开了谢若瞳的嘴唇,疯狂的往她身体上吻去,咬去。 如此的不受控制。 谢若瞳刚以为,宋砚青是发烧,烧得失去了理智。 这一刻,她已经知道,宋砚青是为什么会这般反常了。 如不出所料,就一定是,吃了弥香。 而在那一瞬间,她便想到,是她祖母所为。 难怪,今晚上她祖母多次热情的让宋砚青喝酒,想来便是在他酒中,下了弥香。 她当然知道她祖母的用心良苦。 她也不会怪她祖母。 但也不会接受了她祖母的安排。 今晚才答应过宋砚青,他们之间不会洞房。 而如果今晚真的洞房了,那便是她失言了。 不管她如何解释,在宋砚青明日醒来后,也会觉得她在狡辩。 或许还会认定,下的弥香就是她做的。 她咬牙。 猛的一下,推开了宋砚青。 刚刚没推开他,只是因为自己不够用力。 现在只要运用点内力。 宋砚青便被她直接给弹开了。 宋砚青眼眶猩红,眼底都是欲望。 此刻被谢若瞳这般推开,原本香甜的气息,柔嫩的肌肤瞬间没有了,心里的欲望变得更加的强烈。 就是,想要。 无法控制的,很想要。 “宋砚青,你中药了。”谢若瞳很冷静的告诉宋砚青。 宋砚青根本听不进去了。 他现在全身的感受,都集中在他的下半身。 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在被谢若瞳推开后,就又疯狂的扑了过去。 谢若瞳眼眸一紧。 身体再次被宋砚青压在了身下。 “宋砚青你冷静点!”谢若瞳忍着痛,在努力想要唤醒他的意识。 宋砚青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只想……要。 渴望到了极限。 “我是谢若瞳,不是谢芮霖!”谢若瞳扭动着身体。 越是这般反抗,宋砚青抱她越紧。 也似乎根本没听到,谢若瞳的话语。 所以。 谢若瞳眼眸一紧。 想要让宋砚青理智下来,根本不可能了。 她祖母,到底给他下了多重的药。 曾因为完成暗杀任务,他们杀手当然也会用到这种药物,然而像宋砚青这种半点理智都没有了,实属少见。 她也不能再等了。 再等。 就什么都发生了。 谢若瞳脸色一变,瞬间蓄积的内力,猛的一下,直接一掌推开了宋砚青。 突然的重击,宋砚青整个身体直接弹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击在了床头上。 听到巨大的声响。 巧儿连忙从外面的软榻上起了身,“小姐,怎么了……” “别进来!”谢若瞳声音变得急促。 “小姐……” “别进来!”谢若瞳大声呵斥。 巧儿便不敢进去了。 只看到屏风内,两具身影挨得很近。 所以…… 小姐和姑爷是圆房了吗?! 巧儿那一刻欣喜若狂。 酒真的是个好东西。 心情瞬间大好的,离开了。 此刻床上。 宋砚青因为刚刚谢若瞳的一记重击,此刻口中吐出了血渍。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处,疼痛似乎依旧没有缓解,他内心的欲望。 他此刻俨然紧绷的肌肉,预示着,他的药性根本没有过。 但因为身体被突然撞击,让他一时,动弹不得。 “宋砚青,我知道今晚你会很难熬,但熬过去就好了。”谢若瞳穿上了被宋砚青撕开了的衣服,她对视着宋砚青的目光,依旧能够看清楚,他眼里的强烈的欲望。 “我现在要给你点穴了。”谢若瞳说道,“两个时辰后就会自动解穴,两个时辰,你身体便也就会,恢复如常。” 谢若瞳说完,便迅速的在宋砚青身上点了两下。 宋砚青身体,瞬间僵硬。 内心深处的欲望,却再也找不到发力点。 他眼眶中布满了红血丝,此刻因为欲望的关系,脸变得狰狞可怕。 谢若瞳把宋砚青放在了床上,让他睡了下来,为了防止他咬伤自己的舌头,或者说发出狂躁的声音,谢若瞳找了一块手帕,塞进了他的嘴里。 做好一切之后,谢若瞳下了床,睡在了地铺上。 深夜。 又变得安静无比。 谢若瞳知道现在的宋砚青,正在经历着生不如死。 但她不能心软。 心软的结果便是,以后她在宋家便都很难有好日子。 而她因为从小被拐卖,便更懂得,如何对自己更好些。 两个时辰,过去…… 床上开始,有了些许动静。 定穴显然是解开了。 床上的男人,开始能够自由活动了。 而他能够自由活动,便也没有了刚开始的疯狂。 他眼底的欲望,渐渐变成了焦距。 渐渐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他满身的欲望,在此刻终于,冷静了下来。 身体却又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一动都不想动。 今晚经历的一切,却又,出奇般的清醒。 脑海里面浮现的都是,他主动靠近谢若瞳,而谢若瞳屡次拒绝他,最后,离开他的一幕又一幕。 宋砚青扯下了嘴里面的手帕。 手帕间,似乎都还有谢若瞳身上,独有的香味。 身体内还残留着的那丝药性,让他身体在那一刻,似乎不经意间的抖了一下。 好在。 已经过了最疯狂的时候,便也不会轻易失控。 “清醒了吗?” 床榻下,响起谢若瞳温软的声音。 宋砚青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有些惊吓。 他好半响才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应了句,“嗯。” “要不要沐浴一下?”谢若瞳问他。 自然是知道,他经过弥香之后,全身便都是汗,还因为她的动手,身上还有血。 “嗯。” 谢若瞳从地铺上起了身,叫着外面的巧儿,“巧儿,帮我打一桶热水进来。” “好。”巧儿连忙答应着。 口吻都是雀跃了。 小姐和姑爷这么长时间,…… 真的,太好了! 巧儿很快就让人送了一桶热水进来。 “小姐,要不要我伺候你沐浴?”巧儿连忙对着屏风内问道。 “不用了。” “那巧儿就退下了了。” “退下。” 巧儿高兴的离开。 想着姑爷和小姐圆了房,肯定会来一个鸳鸯浴。 一想到画面……巧儿脸都羞红不已。 “宋砚青,可以去沐浴了。”谢若瞳叫着他。 此刻也从地铺上起了身,站在了床榻边上。 宋砚青掀开帷帐,就看到谢若瞳站在他面前。 谢若瞳穿着白色丝绸寝衣,寝衣有些皱巴巴,不知道是她睡觉后自然的褶皱,还是刚刚…… 宋砚青脑海里面,瞬间浮现了很多画面。 画面中。 谢若瞳的寝衣下便是,红得耀眼的肚兜。 肚兜下便是…… 宋砚青身体瞬间又变得紧绷。 药性还没彻底结束。 还有残留。 宋砚青连鞋子都没穿,直接就离开了。 谢若瞳也能感觉到宋砚青对她的排斥。 她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宋砚青直接去了放在房间后屏风里面的木桶内,清洗自己的身体。 而此刻,身体居然还有反应。 他深呼吸着一口气。 在慢慢缓解。 好一会儿。 大概,木桶里面的水都已经凉了,宋砚青才反应过来,要起身。 然而他随手准备拿自己的寝衣时,才发现,这里只有他刚刚脱下来已经满是汗的寝衣,并没有新的。 而他向来,有些洁癖。 便也不愿意再穿,刚刚穿过且都是汗味的衣服。 宋砚青犹豫了好一会儿,“谢若瞳。” 谢若瞳此刻坐在房间中的软榻上,手撑着头,在昏昏欲睡。 本是打算等宋砚青出来的。 也是有事情和他说。 结果宋砚青泡澡的时间太长了,她等着等着,就要睡着了。 此时听到宋砚青的声音,才瞬间醒了了过来,她应了一声,“怎么了?” “没有干净的寝衣吗?”宋砚青问。 “巧儿没有给你准备吗?”谢若瞳也有些诧异。 “没有。”宋砚青直言道。 “那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 “嗯。” 谢若瞳走出去。 巧儿此刻睡得正香。 听到声响,还是迷迷糊糊的又睁开了眼睛,“小姐……” “姑爷的寝衣你没拿进来吗?” “我吩咐人拿了新的,哦!在那里。”巧儿连忙看着旁边的椅子上,大概是她刚刚送水进来时忘了。 说着就要起身去拿。 “你睡,今晚上也让你折腾了,我去就行。” “谢谢小姐。” 巧儿现在确实是已经困到不行。 此刻看到小姐这般精神,也真的是佩服小姐的身体。 按理,洞房第一晚,女子不都应该,走路都成问题吗?! 心里念叨着,因为困意,就又睡了过去。 谢若瞳拿着旁边椅子上的两套寝衣。 俨然有一套是自己的。 她把宋砚青那套搭在了屏风上,对着宋砚青说道,“我放着上面了,你自己拿一下。” “嗯。”宋砚青就是淡淡的应了一句。 谢若瞳放下后,就走向了一边。 琢磨着,一会儿等宋砚青穿了衣服出来,她也进去把自己的寝衣另外换一套。 毕竟,今晚上因为和宋砚青还是有些身体上的接触,也有些汗渍了。 这么想着。 面前的屏风突然,倒了下来。 谢若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屏风倒下后,一个裸男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眼眸微动。 宋砚青此刻手上还抱着寝衣。 不用想也知道,是宋砚青拿寝衣的时候,不小心把屏风推倒了。 然后,如此身体,就被谢若瞳看到了。 谢若瞳看着。 眼眸闪烁了一下。 今晚和宋砚青有些肌肤相亲,但其实倒是她被撕了衣服,他一身完好。 此刻…… 也算是公平了。 谢若瞳淡定自若的转身。 就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离开了。 宋砚青此刻自然尴尬到了极致。 从小到大,便也没有这般失礼过,今晚却似乎对谢若瞳做了挺多,超出他想象的事情。 他连忙穿上了寝衣。 然后,稳定了好久的情绪,才走了出去。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穿戴整齐的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沐浴后的关系,宋砚青变得更加的唇红齿白。 这男人,真的和她很长一段时间见过的男人都不同。 皮肤白皙细腻,此刻青丝垂下,如若不是挺拔的身高,便恍若有种女子的,既视感。 “洗好了。”宋砚青尽量用了,无比平静的声音。 “嗯,那我去换一下寝衣。” “屏风倒了。”宋砚青提醒。 “没关系。”谢若瞳说道。 宋砚青那一刻反而脸有些红了。 谢若瞳是要当着他的面…… 他也是不会看的。 然而那一刻。 却看到谢若瞳非常轻松的,已经把倒下来的屏风,给推了起来。 宋砚青抿唇。 这女人,倒是比他想的厉害很多。 刚刚也是。 他甚至还能够回想起,她一掌打在他身上时的,疼痛。 谢若瞳很快换上了干净的寝衣,重新从屏风中走了出来。 看了看时辰,已经是卯时了。 一会儿,就要天亮了。 她说道,“昨晚,你中了弥香。” 宋砚青现在自然是知道。 也知道,是国公府的人所为。 俨然是为了撮合他和谢若瞳。 他刚开始才发作的时候,本以为是谢若瞳的计谋,现在自然知道,不可能是她。 如若是她,也就不会拒绝了。 而他也万万没想到,谢若瞳就这么拒绝了。 心里不由得对谢若瞳有了些异样的情愫。 或许,谢若瞳本没有他想的那么,想要得到他。 宋砚青轻抿着唇瓣。 也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对谢若瞳是否有些误会。 “应该是我祖母为了撮合我们。不过,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谢若瞳说道。 “嗯。”宋砚青应了一声。 没有把自己内心的情绪暴露出来。 “但为了不让我祖母再做这种事情,也让她老人家安心,我希望我们可以,在她老人家面前,伪装一番。”谢若瞳提议。 也是不想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毕竟吃了弥香,一不小心就会五脏六腑俱毁,七窍流血而亡。 好在宋砚青吃的弥香,不是最致命的那种。 当然,她祖母肯定也不会给宋砚青吃太过烈性的。 “怎么伪装?”宋砚青问。 “一会儿天亮,我祖母肯定会让她的人过来给我们洗漱,为了不被发现我们昨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此刻我们便要睡在一起,让祖母打消疑虑。”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 俨然不是很愿意。 “放心,我对你没想法。”谢若瞳直言。 宋砚青心里莫名有那么一丝……不悦。 如若不是经历昨晚,他还真的不相信谢若瞳说的。 经历了昨晚之后…… 他便根本无力反驳。 “应付过了今日,以后便就没有这种事情了。”谢若瞳说道。 “嗯。”宋砚青答应了,然后看了看地铺,“要收了吗?” “不收。祖母肯定知道我们是要分开睡的,如果现在收了,反而会引起她老人家的猜疑,所以保持现场,我们睡在一起就行。” “好。” 得到宋砚青的同意,谢若瞳才先上了床。 她想的是,如果宋砚青拒绝,她便也不会强迫他。 谢若瞳躺在床上。 一会儿。 宋砚青也躺了下来。 两个人保持着一点距离。 明显,生疏而拘禁得很。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帷帐,此刻因为谢若瞳在旁边,便也是不可能睡着的。 结果看着这熟悉的帷帐,脑海里面便又想起了,当时药性发作时,在谢若瞳身上的鲁莽…… 一定是身体内还残留了药物。 宋砚青不由得,动了动身体。 谢若瞳此刻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宋砚青身体猛的紧绷。 那一刻就感觉到谢若瞳靠近了他的身体。 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身体越来越紧。 在谢若瞳真的靠近那一刻。 他闭上了眼睛。 就是…… 好像在妥协。 又好像,在让自己,冷静。 而他如此半响。 也并没有感觉到谢若瞳的任何动静。 睁开眼睛就看到谢若瞳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 宋砚青脸色瞬间就变了。 “我不是要杀你。”谢若瞳也发现了宋砚青的脸色变化,那一刻还不由得笑了一下。 笑起来,在烛光暗淡下,微弱的光线,让她看上去,似乎带着一丝妩媚。 那种魅惑,仿若与身俱来的一般,丝毫没有半点矫揉造作,就是浑然天成。 让宋砚青一时有些失神。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谢若瞳说着,用匕首猛地划伤了自己的手指。 宋砚青瞬间回神。 正想问她要做什么的时候。 就看到谢若瞳滴了两滴血在床单上。 那一瞬,宋砚青自然就明白了。 谢若瞳把床单染上血渍后,用手帕止住了血。 她对着宋砚青说道,“睡,还能睡一会儿,就该有人进来了。” 宋砚青什么都没说。 翻身,背对着谢若瞳。 谢若瞳看手指没有流血了,便也躺了下来,也是背对着宋砚青的。 折腾了一个晚上。 终于可以安心入睡了。 第159章 科举(回主线) 安静的房间。 谢若瞳很快就睡了过去。 昨晚上几乎一个晚上没有睡觉,现在一躺在床上,睡意来得很快。 反而是宋砚青,在经历了一个晚上的折磨后,此刻居然有点睡不着了。 就感觉到了身后人,细微的呼吸声。 心跳莫名,还有些快。 对谢若瞳,不得不说,有了些改观。 他一直以为,谢若瞳嫁给他,便是想要霸占一切,此刻却觉得自己对谢若瞳存在一些误会。 她是不是也是,被逼无奈。 宋砚青就这么躺在床上发呆。 静悄悄的房间。 也不知道多久。 有了一丝动静。 门口处听到有人在说话,“姑爷和小姐还在睡觉,这么早就去打扰了,怕不好。” “老太太吩咐了,让我过来给姑爷和小姐洗漱。巧儿别担心,如果姑爷和小姐没有起床,我不会去打扰的。” “哦。”巧儿也就不敢多说了。 毕竟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谁也都是不敢得罪的。 大丫鬟便走了进来。 本睡得很熟的谢若瞳,在听到门口处声音时,第一时间就惊醒了。 果然不出所料。 她祖母真的派人过来看他们的情况了。 她咬牙,“宋砚青,失礼了。” 宋砚青此刻好不容易,终于有了点睡意。 听到谢若瞳的话,也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翻身。 一翻身便看到谢若瞳解开了她的白色寝衣。 宋砚青眼眸微动。 谢若瞳也不过是稍微松开一点,穿得太规矩,会让人起疑。 此时把衣服松开了些,领口漏出了很大一片,然后整个身体,靠近了宋砚青的怀抱里。 宋砚青身体微紧。 谢若瞳抱着宋砚青的腰间。 宋砚青一动不敢动。 “你放松点。”谢若瞳明显能够感觉到宋砚青的僵硬,“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宋砚青抿唇。 作为男人,却没想到比一个女人还要扭扭捏捏。 明知道只是为了做给老太太看,也不知道自己在拧巴个什么劲儿。 宋砚青咬牙。 伸手将谢若瞳搂进了怀抱里。 谢若瞳有些惊讶。 她都没想过宋砚青会主动。 但转念一想,宋砚青估计也不想被她祖母这么一天天的盯着。 便也没有多想。 头就靠在了宋砚青的胸膛上。 两个身体紧挨着,两人都装着睡得很熟的样子。 大丫鬟轻轻走到了他们的床榻边上,掀开了帷帐。 帷帐下姑爷和大小姐暧昧的睡姿……大丫鬟脸都红了,心里也大抵知道了一二。 也确实没有打扰他们睡觉。 又轻轻的退了出去。 离开后。 谢若瞳就要从宋砚青怀抱离开。 “说不定一会儿又要进来。”宋砚青说,“先这样睡。” “……”谢若瞳有些受宠若惊。 倒不是因为宋砚青对她主动的肌肤相亲她有些激动。 只是没想到宋砚青这么配合她。 谢若瞳自然也不拒绝。 大丫鬟说不定一会儿就会进来一次。 如此的话,她睡觉就会保持绝对的警惕,大丫鬟每次进来,她就要和宋砚青来伪装一番,定然不可能真的睡得很好。 但现在如果一直保持这种姿势,便没有什么顾虑。 想明白之后。 谢若瞳也就安心的睡了过去。 宋砚青搂抱着谢若瞳,也这么睡了过去。 也确实是因为想要安心的睡一觉,想要他和谢若瞳都能够安心的睡一觉,才会搂抱着谢若瞳。 并无,他意。 天已亮透。 大丫鬟终于忍不住在屏风外叫着他们。 她在门口守候了一个时辰了,这一个时辰,自然也是一会儿要进来一次。 老太太吩咐,让多观察观察。 她便就多留了个心眼,多看了几次。 每次都看着姑爷和大小姐搂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之间的亲昵,并不需要多怀疑。 最后只要,再确定落红就行了。 “姑爷,大小姐,该起床了。老太太,老爷和夫人,等着你们用早膳。”大丫鬟恭敬无比。 谢若瞳皱了皱眉头。 宋砚青也有些疲惫不堪。 昨晚上折腾太久了,这一两个时辰的睡眠,根本不太够。 但奈何在国公府,自然要遵守国公府的规矩。 便动了动身体,起身。 谢若瞳此刻也勉强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丫鬟感觉到他们的动静,便直接走了进来,掀开了帷帐。 帷帐下。 姑爷和大小姐都是睡眼朦胧。 两个人的疲倦……大丫头理解的自然都是,两个人昨晚上太累了。 而此刻大小姐衣衫不整,胸口处露了好大一片。 露出来的地方,都是青紫痕迹。 大丫头也是经事之人,便一眼就知道大小姐的痕迹为何。 谢若瞳倒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情况。 宋砚青也是无意转头,看到了谢若瞳的身体。 在看到谢若瞳露出来的胸口时,本能是想要回避不看。 那一瞬便想到大丫鬟在此,要是他避开,就容易被发现,也就装作很自然的,看着谢若瞳的身体。 白皙细嫩的身体上,居然有这么多,青紫痕迹。 好似还有,牙齿印。 昨晚上…… 宋砚青脑海里立马又浮现了,他昨晚上对谢若瞳粗鲁而不受控制的画面。 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去弄伤了谢若瞳。 哪怕是新婚之夜和谢芮霖洞房,也并没有在谢芮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我伺候大小姐和姑爷更衣。”大丫鬟连忙说道。 突然的声音。 才让宋砚青回了神。 “巧儿呢?”谢若瞳随口问道。 “巧儿姑娘在门外候着。” “你给姑爷更衣,让巧儿进来伺候我就行了。” “是,大小姐。” 大丫鬟去把巧儿叫了进来。 巧儿自然也是高兴不已。 一想到昨晚上姑爷和大小姐…… 特别是巧儿看到大小姐身上的痕迹。 “小姐,你和姑爷昨晚上……”巧儿想说话。 被谢若瞳一个眼神,止住了。 巧儿瘪了瘪嘴。 心里想的是,小姐肯定害羞了。 大丫鬟和巧儿两个人,心灵手巧的,很快便给谢若瞳和宋砚青穿上了衣服,又打水给他们洗漱了一番。 谢若瞳因为要盘头发,便多耽搁了一会儿。 宋砚青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巧儿在帮谢若瞳弄发髻。 女子嫁人后,发髻就会改变。 宋砚青这一刻仿若才有那么点感觉,觉得谢若瞳是真的嫁给了自己! 而此时。 大丫鬟在床榻上检查。 看到床上的落红,便更加坚定了他们已经圆房的事实。 也就没再耽搁,“大小姐,姑爷,我先回去禀报老奶奶您们已经起床了。” “好。”谢若瞳应了一声。 当然是知道,大丫鬟回去禀报的到底是什么。 一会儿。 谢若瞳妆扮完毕。 她起身走向宋砚青。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 宋砚青眼眸微动。 之前便也没有正眼去看过谢若瞳,昨晚到今日,倒是发现,谢若瞳和他心目中的印象又有些不同。 心目中的印象,便是小时候孩童时候的印象。 哪会有这般,带着女子幽美的气息,带着女子独有的韵味。 “走。”谢若瞳叫着宋砚青。 也并没有发现,他眼里的异动情绪。 宋砚青微点头。 和谢若瞳还是守着规矩,走出了房间。 两个人往堂屋走去。 “昨晚……”宋砚青欲言又止。 “嗯?”谢若瞳不明所以。 “痛吗?”宋砚青小声。 说出来那一刻,耳朵似乎都已经红了。 谢若瞳皱紧了眉头。 宋砚青俨然看出来谢若瞳没有听明白,“身上的牙齿印……” 此刻的形容,让宋砚青耳朵似乎更红了。 谢若瞳才反应过来。 她轻笑道,“咬的时候有点痛,现在不痛了。过几日,青青紫紫的也会消失。你无需放在心上。” “嗯。”宋砚青微点了点头。 有时候觉得,谢若瞳倒是比他,更大气一些。 落落大方,丝毫没有一般女子那般娇柔,和娇滴滴的谢芮霖也是完全不同。 此刻想到谢芮霖。 宋砚青心里陡然产生了一丝愧疚之意。 昨晚上尽管没有和谢若瞳发生什么,但终究有了些肌肤相亲,还共睡了一张床…… 宋砚青深呼吸一口气。 便也再也没有和谢若瞳主动开口。 谢若瞳和宋砚青在家里吃过早饭,午饭之后,便离开了国公府。 马车上。 两人跟来时一样,都保持着安静。 谢若瞳其实也能够感觉到,宋砚青对她的情绪变化。 昨晚上拒绝了和他同房,宋砚青对她应该是有些另眼相看的,不过这样的好感也没有维持太久,上午时分,便对她又保持了距离,显然是不想和她走得太近。 对宋砚青而言,他的一颗心自然还是放在谢芮霖身上的。 不管对她是否有改观,都会,去疏远她。 当然现在的谢若瞳,对宋砚青也没有抱什么期待。 只愿能够在宋家平安过日子,让祖母安心便可。 马车到达宋家。 门口处,谢芮霖便在那里等候了。 昨天宋砚青和谢若瞳一起回去,她没有资格回去,心里不爽到了极致,她甚至在想,谢若瞳和宋砚青回去之后会不会就圆房了,但是宋砚青答应过她,绝不会的,可还是担心。 万一万一,男人控制不住会怎么办?! 此刻看到宋砚青下了马车,迎着上前,“砚青哥哥。” 宋砚青见着谢芮霖,自然和对谢若瞳完全不同。 他立马就拉着谢芮霖有些冰凉的小手,带着责备的口吻,“天气这么冷,怎么不在屋里等着我。” “霖儿想早点见着砚青哥哥。”谢芮霖羞涩的说道。 宋砚青有些无奈。 脸上也带着一丝宠溺。 他把谢芮霖的手放在嘴边哈着气。 举止亲昵。 巧儿在旁边看着,明显很不悦了。 昨晚上姑爷和大小姐才圆了房。 回来后,整个眼里又都是二小姐了。 姑爷未免也太薄情了。 就算心里喜欢的还是二小姐,也至少给大小姐留点颜面,在外守下规矩,要恩爱,也在房间里面恩爱才是! 巧儿各种打抱不平。 此刻却看到大小姐丝毫不在意的,从姑爷和二小姐身边,走进了宋家大门。 巧儿只得跟着进去。 宋砚青反而在谢若瞳离开后,转头看了一眼。 谢芮霖自然能够感觉到宋砚青的视线。 “砚青哥哥,你和姐姐昨日……”谢芮霖欲言又止的问道。 宋砚青收回目光,说道,“答应了霖儿的事情,我便一定会做到。” “砚青哥哥。”谢芮霖一听,自然是喜笑颜开。 她娇柔的身体扑进了宋砚青的怀抱里。 心里满怀喜悦,口上却说道,“我一直担心祖母会为难你,也不想你为了我难做。” “霖儿不用担心。”宋砚青很自然的把谢芮霖抱在怀里。 谢芮霖身上,有香粉的味道。 是女子身上,很正常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这一刻却突然想起了谢若瞳,想到她身上好似更清透一些,没有这种香味,有的反而是另外一种香气…… 宋砚青猛得回神。 他此刻在想什么?! 不由得那一刻,把谢芮霖抱得更紧了些。 …… 回门后。 宋砚青便把重心放在了科举的事宜上。 还有1个月。 便也不敢松懈。 所以即便成亲,宋砚青更多的时候,却还是在书房看书过夜,自然,如若要回屋睡觉,也是去的谢芮霖的房间。 谢若瞳便也是从来都没说什么。 甚至于,从回门到现在一个月时间,谢若瞳出现在宋砚青面前的次数,屈指可数。 更多的时间,谢若瞳开始跟着明玉芳学习管理内屋大大小小的事情。 也不算很闲。 唯有谢芮霖,闲得无趣。 每天最多的事情便是等着宋砚青来她的房间,宋砚青不来,她偶尔就去街上逛逛,买昂贵的丝绸做衣服,买昂贵的胭脂水粉,因宋砚青宠着她,她手上自然也很宽裕。 一晃。 便就到了,科举的日子。 一大早。 家里所有人便是给宋砚青送行。 “砚青,你考试时,可别慌张,按照正常发挥就行。”明玉芳还是不放心的叮嘱。 “好。”宋砚青恭敬。 “别耽搁时辰了,赶紧去。”宋元忠其实内心忐忑担心,但表面上还是要摆出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典型的严父形象。 “砚青哥哥,我在家里等你。”谢芮霖娇柔的说道。 “嗯。”宋砚青对着谢芮霖温柔一笑。 谢芮霖满脸甜蜜不已。 宋砚青一一和家里人告别后。 那一刻转眸看了一眼谢若瞳。 谢若瞳自然也来送行了。 只是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 就这么站在那里,也就只是单纯的送行而已。 谢若瞳感觉到宋砚青的视线,眼眸动了动,端庄大方道,“祝郎君,一切顺利,金榜题名。” 宋砚青应了一声。 这一刻倒是能够感觉到谢若瞳对他的敷衍。 这一个月来,他倒是真的没见到谢若瞳几面。 更多的时间,她似乎都在和他母亲在一起,学习管理家事儿。 “赶紧出门了。”宋元忠又催促。 宋砚青便不再耽搁,拜别了父母,坐上家里安排的马车离开了。 离开后。 明玉芳都还在担心不已,“这一考就是三天三夜,也不知道砚青一人在外面,习惯不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了,别管了,回屋了。”宋元忠有些烦躁地说道。 说着,也就甩手先走了。 宋元忠也是直接走进了自己的书房。 心情有些沉重。 科举监考,批卷本应该是礼部的事情,但今年却让由楚王亲自监考,亲自选拔。 有心人自然知道这是何意。 俨然就是皇上在给楚王权利,挑选自己的人才。 首席大学士便给过他提点了,让他立刻表明的立场,否则宋砚青的科举便会受到阻碍。 他当然不想耽搁了儿子的前程。 却也不想,就这么去跟了楚王。 即便学士府大多数都是楚王的人,他也一直明哲保身,不愿轻易站队,只一心辅助皇上,倒是和秦太傅观点一致,便也走得很近。但现在,为了儿子的前程,却似乎不能这般,看淡世事了。 他咬牙。 终究还是写了一封信给楚王。 明日便是科举正式考试。 此刻去见楚王自然引人闲话。 也就只能写信一封,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以后。 哪怕是宋砚青高中状元。 也就是,楚王的人了! …… 宸王府。 叶栖迟在家里逗着小兔子。 又是一个月。 每天在家里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偶尔活动一下筋骨练练武功,日子倒真的有些过于无聊。 “王妃,你一天这么闲,要不去王爷的院子逛逛。”绿柚实在看不下去王妃这般的,不务正业了。 再这样下去。 王爷怕都是会忘了,家里还有个王妃了。 叶栖迟睨了一眼绿柚。 她继续逗着她白嫩嫩胖乎乎的小兔子。 脑子里面想的都是,麻辣兔头,尖椒兔丁…… “王妃。” “有话就明说!”叶栖迟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有啥事情。 这一两个月来,叶栖迟也没见绿柚念叨过萧谨行。 上次狩猎大会她受伤回来的事情,还是让绿柚这个小妮子记仇了很久,所以也没再要去撮合她和萧谨行,今日突然提起萧谨行,定然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 绿柚被发现了心思,有些脸红。 平时总觉得王妃一副什么都不在意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但就是又出人意料的。 什么都知道。 她心里想什么,从来都瞒不过她家王妃的火眼金睛。 绿柚也不再隐瞒,说道,“刚刚听管家说,白姑娘来府上了。” 叶栖迟就知道,一定是这方面的事情。 绿柚虽然不再撮合她和萧谨行。 但是在绿柚心目中,就算萧谨行不值得她再去喜欢,也不能让萧谨行被其他女人给抢了去。 女人啊。 就是这么小心眼。 叶栖迟才不在乎白墨婉来见萧谨行。 他俩该这么恩爱怎么恩爱去。 倒是。 明日就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了。 听闻这次楚王亲自监考。 而楚王亲自监考,自然是皇上给的权利。 这明白着,皇上是让楚王去挑选他的贤才啊! 萧湛平那老头子,果然还是更偏心萧谨慎一些。 想来也有淑贵妃的功劳。 萧谨行输就输在,没有一个好的原生家庭。 叶栖迟想着些事情。 那一刻其实想的最多的是,宋砚青这一次便也是要参加科举考试的。 按照原文,便就是这次的科举状元。 但因为文中对他的篇幅不多,所以也没有详细描述宋砚青具体的事情,恍惚好像是随了萧谨慎。 后来萧谨行上位,自然是铲平了萧谨慎所有的势力,但好似,留下了宋砚青,因为确实是个人才。 她倒是不担心宋砚青的结果,她担心的只是会连累了谢若瞳。 叶栖迟突然从地上站起来。 “走,去找萧谨行。” 绿柚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那一刻,便一下就喜笑颜开了,她就知道她家王妃,绝对不会就受了这个委屈。 第160章 道别 叶栖迟去萧谨行的院落。 初春的阳光明媚耀眼。 萧谨行和白墨婉走在阳光下,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感,还真的是不一般的般配。 然而两个人凝重的氛围,却显得有些压抑。 叶栖迟其实知道白墨婉今日来是做什么的。 按照剧情,就应该是来告别的。 白墨婉回浔已有几月。 是时候要去边关了。 毕竟白文武从边关回来平定了叛乱再离开,都有一个多月了。 白墨婉也是因为手臂的伤所以留下来一直养伤。 现在伤势恢复,便是要离开。 而且边关,一直动乱不堪。 要不了多日。 就会爆发,激烈的战争了。 叶栖迟一边想着些事情,一边直接走了过去。 白墨婉看着叶栖迟出现,终究是有些不悦的。 从上次皇宫皇后叛变之后回来,她便一直都在将军府养伤,而这两个月来,萧谨行却一次都没有主动去看过她,她等了很久,等到她父亲来信让她和她阿哥去边关,萧谨行都没来。 她只能主动来找萧谨行,来道别。 而她觉得,萧谨行之所以没有主动来将军府,自然也是为了避嫌。 从皇上圣旨萧谨行和叶栖迟不能和离之后,萧谨行对她,似乎就开始在慢慢疏远…… 今日来见萧谨行。 哪怕她说要去边关,萧谨行也没有太多的情绪表露出来。 即便,她其实能够感觉到,萧谨行对她的不舍。 但终究。 萧谨行为了叶栖迟,还是选择压抑自己的感情了。 如此下去。 萧谨行怕是,真的会为了叶栖迟,彻底放弃了她。 她自然一万个不愿意。 上一世对萧谨行的辜负,让她死的时候悔恨终生,重生一世便一心想要弥补对他的伤害,完成自己的遗憾,然而重生一世,却发现她已经不是萧谨行的唯一,这份打击,她接受不了。 萧谨行此刻当然也是看到了叶栖迟。 和叶栖迟虽然在一个屋檐下,见面的时间却是少之又少。 刚开始他还会主动去和叶栖迟碰面,但每次和叶栖迟都是话不投机半句话,久而久之,他便不去主动见她了,他怕自己可能会被气死,心里想的也是,他不主动,叶栖迟就会主动。 女人,也就这点小心思而已。 然而事实却是。 他没主动去见叶栖迟,叶栖迟就真的,没有主动来见他一次。 有时候想起,还会有些莫名的暴躁。 却又在今天。 白墨婉一来。 她来了。 所以叶栖迟,还是会嫉妒吗?! 还是会嫉妒他和白墨婉之间的感情。 萧谨行和白墨婉两个人心里都想了很多。 却也都不动声色。 叶栖迟是懒得去揣测他们的心里。 她直接走过去,说道,“我来是想要说明日科举的事情。” “……”萧谨行瞪着叶栖迟。 白墨婉也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如此格格不入的一句话…… 在萧谨行和白墨婉的心目中,叶栖迟都应该是来故意找茬的。 没想到却突然一本正经的说事情。 “之所以在白将军也在的时候说这件事情,不是想要打扰你们约会,一是觉得没必要瞒着白将军,二是不想白将军又误会了什么。”叶栖迟说道。 倒真的不是讽刺白墨婉。 而真的是,不想让他们有间隙。 所以当着白墨婉的面,让她看明白,她和萧谨行之间就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没有其他什么感情。 白墨婉听着叶栖迟的话,心里有些不悦。 就好似。 她是个妒妇一般。 然而不得不说,她确实更希望看到,叶栖迟和萧谨行当着她的面说事情。 而不是背着她,两个人私下筹划。 如此就好像,她是外人一般。 所以即便心里不悦,却还是没有去反驳了叶栖迟。 而萧谨行此刻听着叶栖迟的话,眉目间也有些不悦。 对于叶栖迟对他越来越不在乎的事情…… 他终究没多想。 此刻表情严肃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听闻是楚王监考明日开始的科举考试。”叶栖迟也不拖泥带水,直奔主题。 “是。” “内阁大学士宋元忠的嫡子宋砚青,也会参加这次的科举。”叶栖迟说道。 “所以呢?”萧谨行对叶栖迟,态度依旧,不冷不热。 “宋砚青是个人才,如若他成了萧谨慎的人,整个内阁,怕都会掌握在萧谨慎的手上。作为直接辅助皇上给皇上参谋的内阁殿,如若全部都听命于萧谨慎,以后皇上做的所有决策,对萧谨慎都会很有力!”叶栖迟分析着局势。 萧谨行自然也都想到了。 奈何这段时间,他便一直没有被父皇允许上早朝,即便他已出入皇宫几次,明显在告知皇上,他身体的伤也已恢复,却依旧没有得到消息,反而是让萧谨慎这段时间在朝野中,越加的猖狂。 甚至还有传闻回来,淑贵妃或许会被立后。 如若淑贵妃被立后,萧谨慎立太子,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而内阁却也真的给皇上参了一本,说是,国家不能一日无后,让皇上一定要尽快定夺。 如若皇上有了重新立后的打算。 加上萧谨慎掌握了内阁,内阁一定会让皇上立淑贵妃为后。 要真如此。 后面萧谨行想要重新翻盘,就又难了。 所以现在的关键,还可以从萧谨慎手上去拉拢一些内阁之人,内阁之中有反对意见,皇上下任何决定,也都会三思而后行。 内阁看似没有实权的一个机构,却真的是皇上身边,最说得起话的一帮人。 “你觉得宋砚青可信?”萧谨行问叶栖迟。 在叶栖迟直接说出宋砚青这个人的时候,便对她的话产生了兴趣。 “大抵是可信的。”叶栖迟其实也没有完全把握。 原文中。 宋砚青是跟着萧谨慎的。 但最后萧谨行重新重用了他。 所以应该,可信。 “但现在,为时已晚。”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皱眉。 “萧谨慎很早之前,便有了要掌控内阁的打算,内阁的首席大学士,就已经是萧谨慎的人,否则这么多年,皇后和萧谨慎斗智斗勇这么多年,皇后这么大的权势却依旧让萧谨慎在朝野中有了一席之地,便就是因为有内阁的撑腰。而父皇确实很信任内阁,内阁商讨的很多策略,父皇几乎都会采纳。”萧谨行不温不热的说道,“当然,确也如你所说,内阁中自然也不完全是萧谨慎的人,宋元忠就不是,可这次科举,十之八九,宋元忠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就会妥协。哪怕我现在去贸然找宋元忠,结果也不会太好。还有。” 萧谨行顿了顿。 继续说道,“萧谨慎和谢芮瑶已成亲,国公府便也成为了萧谨慎的人。而国公府的两个女儿,谢若瞳和谢芮霖又都嫁给了宋砚青为妻,依着这层关系,宋砚青也不可能会拒绝了萧谨慎,顺其自然便就已经是萧谨慎的人。所以宋砚青,我们是拉拢不了的。”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萧谨行早就已经想得明白。 也因为想得明白,才会,放任此时的发生。 “不过,谢若瞳不会是萧谨慎的人。”叶栖迟肯定。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所以,宋砚青还可能,不完全是萧谨慎的人。” “宋砚青喜欢的是谢芮霖。”萧谨行直接反驳了她的观点。 意思是,谢若瞳在宋砚青面前,也是没有话语权的。 叶栖迟抿唇。 这一刻倒是被萧谨行说服了。 “宋砚青这条路,我暂时不考虑。”萧谨行直言道,“我现在更看重的反而是,下月的选秀。” 叶栖迟听着萧谨行的打算。 他说道,“父皇一向不太沉迷美色,特别是随着年岁增加,后宫中真正被父皇宠幸的妃子少之又少,也是如此才会有了淑贵妃在后宫中地位。我私下问过父皇身边的公公了,父皇现在几乎不会翻妃子的匾牌,其他妃子也就没有机会真的亲近得了父皇,如此,如若父皇真的要立后,在加上内阁殿的建议,那么淑贵妃便很快就可以坐上皇后的位置。” 叶栖迟倒突然觉得萧谨行还挺聪明。 真还没想到,他居然还知道考虑后宫的事情。 毕竟三十六计,美人计也算! “你可知道你父皇为何,不再宠幸妃子?” “我刚刚说了,年岁已大。” “不。”叶栖迟说,“是因为肾虚。你父亲也不过四十多点,保养得好,还可以老当益壮!” “……”萧谨行没想到叶栖迟说得这般直白。 这女人好似真的,半点都不懂得矜持。 但事实,却也如此。 前些年,父皇便让太医给他医治过,但效果显然不佳。 经过几年的调养也没见任何效果,便也就放弃了。 “所以你要让你父皇对秀女感兴趣,还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么都是白瞎。”叶栖迟已经开始打算了。 “我也在考虑。”萧谨行说,“便也私下去找了一些药方子,看是否有用。” “你怎么不考虑我?”叶栖迟盯着萧谨行。 她这么活脱脱的一个神医,他是眼瞎看不到吗?!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其实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叶栖迟。 当一月前他开始有这方面打算时,其实就已经想过叶栖迟了。 但毕竟是男人方面的隐疾,私心却也不想让叶栖迟去接触。 此刻叶栖迟说到明处。 他倒也没有理由去反驳。 “找机会,去见皇上,我要去现场给他把脉才行,毕竟肉眼观察而言,我不觉得你父皇有肾虚的症状,所以还得把脉后细细诊断,才能够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叶栖迟说道。 萧谨行并没有立即答应。 “想要让你父皇重整雄伟,我才是关键。”叶栖迟都不知道萧谨行在犹豫个什么劲儿。 “你能不能矜持点!”萧谨行冷声。 “治病还要矜持?”叶栖迟觉得萧谨行就是一神经病。 何况她说什么了?! 显得她不矜持了! “随便你!”萧谨行甩手,似乎不想在和叶栖迟废话。 他对着白墨婉说道,“婉儿,我们走。” 就带着,白墨婉从她面前走过了。 叶栖迟看着他们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但事情说完了,她待在这里也没有意思。 便转身离开了。 离开时也在想,宋砚青她算是没办法帮谢若瞳曲线救国了,就看宋砚青后面自己的造化了。 …… 院子内。 叶栖迟离开,就又剩下了萧谨行和白墨婉两人。 白墨婉自然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怒气。 是被叶栖迟激怒的。 叶栖迟在男人方面说得如此大胆,是让萧谨行不舒坦了吗?! 因为占有欲,所以才会有这方面的情绪。 白墨婉现在反而觉得,萧谨行对叶栖迟的在意,比叶栖迟对萧谨行的在意更多。 还是说。 叶栖迟真的够聪明,知道这么引起男人的注意。 知道怎么引起萧谨行的兴趣。 真正做到了,欲擒故纵。 “婉儿。”萧谨行叫着她。 白墨婉回神,回神之时,眼眶却有些红润了。 萧谨行自然也看到了。 他伸手想要去给她擦拭掉落的眼泪。 却在抬手那一刻,又放了下去。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的举动,心里的难受加剧。 萧谨行对她,已经开始保持了距离了吗?!已经渐渐开始对她放下感情了吗?! “怎么了?”萧谨行没有帮她擦眼泪,而是问她,为何突然哭泣。 白墨婉自然不会说出自己是因为吃醋他对叶栖迟的情感。 现在她甚至怕自己说出来,萧谨行便直接选择,辜负她。 她宁愿,这么模凌两可,至少萧谨行不会就这么离开了她。 她说道,“就是突然一想到明日要走,便是万千不舍。下次和行哥哥见面,又不是猴年马月,又想到行哥哥身边危机四伏,便也是怎么都放心不下。”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萧谨行轻笑。 阳光下,俊美的人,让白墨婉看得甚至有些恍惚。 也不知道自己上一世是不是真的眼瞎,萧谨行各方面都比萧谨慎好,相貌,气质,计谋,对她的感情,而她却要去这么辜负了萧谨行,如果上一世不是她遇人不淑,她便是早就和萧谨行在一起了。 也不至于等到重生一世,却发现好多事情都已经变得不受控制了。 “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萧谨行郑重。 “嗯。”白墨婉点头。 却依旧还是不舍。 然而她却没办法不走。 从选择行军打仗开始,便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便就注定了,在她没能成亲之前,要一直驻守边关。 两人的离别,终究还是会有伤感。 萧谨行送白墨婉坐上马车。 马车上,白墨婉掀开帏裳,久久的看着站在那里目送她离开的萧谨行,眼眶一直红润。 萧谨行便也是一直站在那里,直到马车在他面前彻底消失。 心里终究有万千不舍。 对白墨婉的感情,仿若根深蒂固,虽一直在克制,也是因为自己现在和叶栖迟的身份,不再有和叶栖迟和离的想法,就也不愿去委屈了白墨婉,不愿让白墨婉委身成妾。 所以终究,心里会很压抑。 看着她此去又去边关那战乱之地,心里对她的愧疚感越发强烈。 毕竟。 如若他现在娶了白墨婉。 白墨婉便也不用再去边关打仗。 终究是他,对不起白墨婉。 …… 科举三日,后三日。 科举放榜。 果不出所料。 宋砚青高中状元。 一时。 宋府门庭若市,来祝贺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宋府自然也是热闹不已。 连着宴请了三天三夜。 谢若瞳自然也跟着明玉芳一直在忙碌,不停的安排着后厨接待的事情。 明玉芳对谢若瞳赞不绝口。 以往便也没有对国公府的千金小姐有太大的期待,想的也是慢慢教,却没想到谢若瞳聪慧能干,很快便能够把府中上上下下的事情打理规矩,这次的宴请,她便也清闲了不少。 今晚送走了最后一批宾客。 谢若瞳也有些累了,便带着巧儿想回房休息。 刚走到走廊上,就突然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谢若瞳眼眸微动。 自然是第一眼就知道眼前的人你是谁。 秦书扬。 这几日也一直在宋府,打着恭贺宋砚青高中状元,在这里吃喝玩乐。 每日便也都是把自己喝得醉醺醺。 此刻走到谢若瞳的面前,谢若瞳也能闻到他身上,满身的酒气。 “嫂子。”秦书扬叫的亲热。 谢若瞳记得,她让下人是把所有宾客都送走完了的,怎会还落下秦书扬。 “秦少爷是迷路了吗?我马上让人给秦少爷引路。”谢若瞳保持着距离,很有礼节的说道。 “不是,我在专程等你。” “不知秦少爷找我有什么事情?现在天色已晚,秦少爷喝了酒,早些回去休息更好,如有什么事情,可让下人过来,直呼我一声便是。” “你这是在躲我?”秦书扬眉头一扬,一脸玩世不恭。 “秦少爷误会了,但毕竟男女有别,这深更半夜,我和秦少爷这般见面本是不妥。再加上秦少爷酒醉,应该回去早些休息,否则明日身体该会难受了。” “在倚翠楼时,你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秦书扬直勾勾的看着谢若瞳,“可不是对我这般疏远的态度,我现在甚至都还记得,你身上的香味,久久无法忘记的体香。然而当我再一次去找你时,老鸨居然说你不在了,我当时还不相信,怒砸了好多银子,差点掀翻了倚翠楼,却终究没能见你一面。原来,你来这里了,成为了国公府大小姐,成为了宋府少夫人。” 谢若瞳就这么听着秦书扬的话语。 没有打断,是想要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没有打断,也只是想要让自己看上去,坦然自若。 此刻听秦书扬说完,才开口不缓不急的说道,“我不知道秦少爷在说什么,所谓的倚翠楼又是哪里?想来,应该是秦少爷喝醉了,认错了人。” “我可没喝醉,也不可能认错了人。”秦书扬口吻笃定,“见过一面,便已印象深刻,更何况,我们还不只是一面。香沁,我便也知道你的过往不想被别人发现,自然也不想让宋兄知道你的曾经。倒是,宋兄从小聪明,他在倚翠楼便也和你有过一面之缘,他居然没认出你来?我今天还旁敲侧击了一下,果真他是没有认出你的。” “我真的不知道秦少爷在说什么。”谢若瞳态度冷淡,“巧儿,秦少爷喝醉了,便送秦少爷离开。” 说着。 就礼节性的对秦书扬行了礼,“秦少爷慢走。” 便直接从秦书扬身边走过。 想的也是,不承认不解释不纠缠。 没有实锤。 秦书扬也不能乱说。 然而她刚走过秦书扬的身边。 却陡然被秦书扬一把抓住了手臂。 谢若瞳眼眸一紧。 拳头紧握! 第161章 舔伤 谢若瞳被秦书扬紧抓着手臂,不让她离开。 巧儿在旁边看着,也被惊吓到了。 早听闻秦少爷不务正业,只会吃喝玩乐,却没想到,居然大胆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这般对她的小姐。 就在巧儿准备大声叫人之时。 “书扬!”安静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了一道,冷冷的男性嗓音。 谢若瞳手心中蓄满的内力,就在那一瞬间,扩散了去。 如若此时宋砚青不出现,她便可能会一掌击飞了秦书扬。 当然。 这并非是一个好结果。 要秦书扬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便也不能给秦家一个交代。 秦书扬听到宋砚青的声音,不舍的,还是放开了谢若瞳。 哪怕是用手只抓着谢若瞳的手臂,这一刻也让自己,心痒难耐。 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揽入自己怀中。 倚翠楼之时。 他便对面前的女人念念不忘。 奈何,老鸨说她卖艺不卖身,他也没有真的碰到过她的身体。 心里想的也是,不用太急功近利,先尊重倚翠楼的规矩,听听香沁弹琴,唱曲,跳舞,等多几次,就可以提更多的需求了,他甚至想过,如若和香沁有过鱼水之欢,香沁还能够满足他,他也可以为她赎身,带回家当小妾。 反正从小到大,他父母也管不了他,他便是带一个青楼女子回家,他父母也会拿他没有办法。 结果没想到,他第二次去找香沁的时候,这女人就不见了。 说香沁已经被人赎走了,但怎么打听,也没有打听出来被谁赎走了。 这也是他心里一直的疙瘩。 原来。 变成了国公府走失多年的谢家大小姐。 居然还嫁给了宋砚青。 在他们的成亲当天,看到香沁那一刻,他真的差点失控,差点就上前,不顾一切的带走香沁,终究,他就算再不懂分寸,也不能做出这般不守规矩的事情,也就只能,任由香沁成为了宋砚青的妻子。 好在,宋砚青并不喜欢香沁,宋砚青和谢芮霖从小亲梅竹马,香沁也得不到宋砚青的喜爱。 他今晚除了问了宋砚青是否之前认识香沁之外,还顺便问了一下宋砚青对香沁的感情。 他和宋砚青一同长大,虽然志不同,但朋友关系还是甚好,宋砚青也就没有瞒着他什么,告诉他和香沁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显然是没有感情的。 既然没有感情,他也就不需要太多的顾虑。 秦书扬就这么看着宋砚青走到了他们面前。 跟着宋砚青身边的,还有谢芮霖。 谢芮霖当然也看到了秦书扬对谢若瞳逾矩的行为。 心里那一刻倒有了些,其他心思。 但她当着宋砚青的面,当然不会表现出来。 “书扬。”宋砚青很自然的挡在了谢若瞳的面前。 秦书扬看了一眼谢若瞳,回眸看着宋砚青。 “砚青。” “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吗?”宋砚青直白地问道。 口吻中并不太友好。 明显能够感觉到,宋砚青对谢若瞳的一丝保护欲。 秦书扬当然也知道,不管喜欢与否,男人对自己的东西,特别是自己的女人,霸占欲都会很强。 他神情自若的说道,“为你高兴,所以酒喝太多了,一时迷了路。刚好遇到了嫂子,所以就闲谈了几句,正准备离开。” “木冬。”宋砚青什么都没有多说,“给秦少爷引路。” “是,少爷。” “秦少爷喝醉了,务必要把秦少爷送回秦府。” “小的遵命。” 说着,就恭敬的上前,“秦少爷,这边请。” 秦书扬看着宋砚青。 自然是知道宋砚青此刻的不悦情绪。 他笑了笑。 根本也不太在意。 离开时,又转头看了一眼谢若瞳,才跟着木冬离开。 反正,来日方长。 秦书扬离开。 宋砚青就把眼神放在了谢若瞳的身上。 “秦少爷喝醉了,下次我会注意,离秦少爷远一点。”谢若瞳说道。 也是知道。 就算宋砚青对她没有感情,但作为宋家大少奶奶,也不能和其他男人有任何牵扯不清。 “秦书扬这个人,从小玩物丧志,沉迷酒色美色,也不太守规矩,你以后见着他,就避他远点。”宋砚青叮嘱。 “好。”谢若瞳盈盈而笑,“现在天色已晚,郎君今日应酬宾客辛苦了,早些回房休息。” 宋砚青轻点头,“这几日也都是你和母亲在忙碌,你也早些休息。” “嗯。” 宋砚青带着谢芮霖,离开了。 待宋砚青他们离开之后,谢若瞳才带着巧儿回房。 巧儿很是不满。 自从上次回门之后,姑爷就没有和大小姐圆房过了。 要么睡书房要么去了二小姐的屋子,又把大小姐凉在了一边。 大小姐也不为自己争取。 简直都要急死她了。 然而此时的谢若瞳,心思却根本不在宋砚青的身上。 准确说,一直都没在宋砚青的身上。 来宋家,早就想好了如何过日子,从未想过要去从谢芮霖手上抢了宋砚青,她现在担心的是,她香沁的身份被暴露的事情。 无论如何,出入过风花雪月的地方,对女子而言都是不干净不检点的。 她现在好不容易在宋家,日子过得还算顺畅,如真的被发现她以往的身份,她不觉得宋家一定会宽厚她,倒不是因为宋家两老不好,而是世俗眼光,很多事情没办法改变。 她也不想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她觉得,秦书扬应该不会就此对她善罢甘休。 在倚翠楼时,秦书扬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这男人对她的欲望有多强烈,今晚之举,更是让她肯定。 她当然不觉得秦书扬会对她真的做得了什么。 她担心的只是,秦书扬得不到她,就要毁了她。 …… 谢芮霖的霖院。 宋砚青送谢芮霖回房,就打算离开。 “砚青哥哥,你不在这里过夜吗?你都好长时间没在这里过夜了?”谢芮霖带着些不满,手拉着他的手不放。 “明日一大早我就要跟着我父亲进宫面圣,怕吵着你休息,明日回来后,我再在你这里过夜。” “砚青哥哥……” “乖,今日甚晚了,早点休息。”宋砚青哄着。 谢芮霖也聪明的知道,不能去强迫了宋砚青。 宋砚青今日不在她房间过夜,当然也不会去谢若瞳那里,所以她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那你明晚一定要来,我等你。”谢芮霖羞涩的说道。 “好。”宋砚青一口答应。 今晚不在谢芮霖房间过夜,也是不想晚上疲倦,明日面圣,当然要以最饱满的状态。 “砚青哥哥。”谢芮霖又娇滴滴的叫着他,“刚刚秦少爷对姐姐那般,应该以后不会了。” 宋砚青脸色有些微沉。 他知道秦书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也不觉得他是会对兄弟女人出手的人,秦书扬本还算讲义气,今晚对谢若瞳做的事情倒是让他有些不悦。 这段时间他对谢若瞳的印象明显好转。 即便是回到宋府之后,他们就没怎么碰面,却经常从他母亲口中听到对谢若瞳的表扬,加上谢若瞳确实也没有来缠着他,对谢若瞳更深好感,今日被秦书扬这般欺负,多少还是有些生气。 “不会。”宋砚青直白地回答,“你别担心,我会单独找秦书扬说明白。” “那就好。”谢芮霖看似好心的说道,“我真怕姐姐受了委屈。” “放心,我不会让谢若瞳再受委屈的。”宋砚青承诺,“霖儿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砚青哥哥也是。” 谢芮霖目送着宋砚青离开。 离开后,谢芮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虽然谢若瞳和宋砚青之间没有什么感情进展,但她明显能够感觉出来,从国公府回来之后,宋砚青对谢若瞳就没有那般强烈的敌意了,她专程让人回去打听过宋砚青和谢若瞳回国公府的事情,传回来的消息是,谢若瞳和宋砚青在国公府圆房了,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是晴天霹雳,完全没有想到,宋砚青居然会欺骗她。 当然这份委屈她也一直咽了下来,她很清楚她根本没有无理取闹的资格,宋砚青要和谢若瞳圆房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宋砚青自然没有当着她的面和谢若瞳过夜,算是给她最大的面子了,她绝对不能成为了妒妇,而她在宋府这段时间,也没见着宋砚青和谢若瞳之间有什么情感增进,心里想的也是,回到国公府碍于祖母的逼迫宋砚青也是不得已,所以努力让自己不去计较,甚至还在想,就算宋砚青和谢若瞳圆房了,宋砚青依旧对谢若瞳不冷不热,她就更不需要担心什么。 但今日。 却让她心里不爽了。 宋砚青刚刚和她一起回房看到秦书扬对谢若瞳那般时,她明显感觉到了宋砚青的愤怒,大步走过去时,也明显能够感觉到宋砚青对谢若瞳的保护,刚刚她故意提起今晚的事情,也是想要看看宋砚青的一个态度,俨然,宋砚青对谢若瞳,还是有些几分在意的。 想着这一个月以来,明玉芳对谢若瞳也是赞不绝口,把家里大小事情都交给谢若瞳在处理,谢若瞳在家里的地位越来越高,尽管宋砚青只宠爱她,下人却似乎还是更尊重谢若瞳,根本没有把她太放在眼里。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她绝对不能让谢若瞳这么再发展下去。 谢芮霖眼眸一紧,眼底闪过一丝恶毒。 既然有人看上了谢若瞳。 她就,推波助澜一把,有何不可?! …… 宋砚青离开谢芮霖的院子便也想直接回房。 却走路口处,停了停脚步。 想了想,还是走向了一边,走到了谢若瞳的院子。 巧儿开的门。 看到宋砚青第一次晚上到她们的院子,简直兴奋到无法言喻,好半响就只是盯着宋砚青,连规矩都忘了。 “少夫人睡下了吗?” “刚睡下,我马上去叫小姐起来。”说着,巧儿就连忙转身离开了。 宋砚青连叫都没有叫住。 想的也是,如果谢若瞳睡了,他就不打扰了。 他想了想,还是走进了谢若瞳的院子。 走进她的房间,看着谢若瞳身上随意披着外裳,里面还是穿着白色丝绸寝衣,有那么一瞬间,他眼前突然浮现了,在国公府时的画面。 他把视线微转移。 “郎君这么晚了,有事儿吗?”谢若瞳问道。 巧儿真的是恨不得帮小姐说话。 这么晚了,当然是来过夜的。 此刻小姐就应该殷切的上前,缠着姑爷的手臂,扶着他上床,然后…… “姑爷应该也累了,巧儿马上去给姑爷准备水洗漱休息。”巧儿连忙说道。 真的是为姑爷在小姐房间过夜之事儿,操碎了心。 “我不在这里休息。”宋砚青直言。 巧儿明显打击过度。 “巧儿你先退下。”谢若瞳吩咐。 也是不想巧儿自作多情。 她很清楚,宋砚青来她房间,肯定不是来过夜的。 巧儿带着些不愿,还是走了。 真想大声的告诉小姐,扑上去啊。 扑上去! 这么好的机会,千万不能浪费了。 巧儿离开。 房间中就只有谢若瞳和宋砚青。 宋砚青直言道,“今日秦书扬的事情,我思索再三,觉得有必要再给你说一下。” “郎君请说。” “你这段时间因为管理着家里大小事务,也经常会出门。在宋府里面我倒是不担心秦书扬会对你做什么,但出门后就不能掉以轻心,秦书扬这人我也不能保证,所以你以后要离家采购什么东西,或者谈事情之时,就多带一个人在身边。”宋砚青说道。 “好。”谢若瞳应着。 虽然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以秦书扬的能力,还不足以对她做任何事情。 “我会再找秦书扬给他警告的。”宋砚青说道,看着谢若瞳,“今日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毕竟秦书扬是他的朋友,来这里也是因为他的面子。 秦书扬做了对谢若瞳不妥的事情,他也有责任。 “郎君来的及时,并没有受到什么委屈。你不用太放在心上。”谢若瞳说道,“听闻明日你还要进宫面圣,早些回房休息。” “嗯。”宋砚青点头。 他转身离开。 谢若瞳就积极的送他出了门。 宋砚青走出了一段距离,突然回头。 回头就看到谢若瞳的房门已经关了过来。 他就这么盯着房门,发呆了那么一会儿。 然后陡然又笑了。 谢若瞳倒是比他,更不愿圆房啊! 宋砚青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重新离开了。 翌日一早。 宋砚青跟着他父亲,高中状元后,去宫里面圣。 一家人送他们离开。 马车上。 宋元忠说道,“科举之前,因为怕影响你考试,就没有告诉你,现在你高中状元,有些事情,爹要给你交代清楚。” “父亲请讲。”宋砚青恭敬。 “本次科举由楚王亲自监考批卷,你应该也知道。” “儿子知道。” “朝廷局势,你应该也有所耳闻。” “父亲指的是……” “太子薨,皇上肯定会重立太子。而太子的候选人,就只有楚王和宸王。宸王虽前些日子立下不少功劳,但皇上更青睐的还是楚王,楚王之前也有多次找人来探过我的口风,是想要让我成为他的人,我屡次打着马虎眼拒绝,就一直和太傅一样,不轻易站队,一心只辅助皇上。但因着这次楚王作为本次的科举的评审官,我就答应了楚王,也承诺,你以后会为他所用。”宋元忠把事情说明白。 宋砚青脸上明显有了情绪。 宋元忠也知道他儿子,一心报国,不愿牵扯到朝野纷争之中,但已经到了现在的局势,只要想要在朝野中立足,就根本没办法做到明哲保身。 “楚王有他的能力,你好好跟着他,定然以后会有一番作为。”宋元忠劝道。 “父亲,你可曾想过,如若楚王是公平公正之人,哪怕你不表态,他也一样会按照考生能力选拔科举。而如若楚王是那种不公正之人,为了私欲可以失了公平,这样的人,值得我们去效劳吗?!” “砚青,你尚年轻,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般,非黑即白。我做下这个决定,也不只是为了你的前程,我也有其他考虑。现在在我看来,淑贵妃得宠,楚王得势,楚王被立为下一个太子的可能性最大,既然楚王早晚会继承皇位,我们对他便也要忠诚。” “即便如此,在皇上还在位时,作为内阁大臣就不应该失了公平。你现在已经站在了楚王那边,以后内阁的所有决策,给皇上的所有建议就都会站在楚王的立场上,这对宸王,乃至对小皇子都是不公平的。”宋砚青反驳。 “还有一个原因。”宋元忠直言,“宸王也不可能重用我们,甚至说,已和我们划分了界限。” 宋砚青看着他父亲。 “现楚王娶了谢家三小姐,国公府便被认定为楚王的人,你又娶了谢家大小姐二小姐,你觉得宸王可还会信我们?”宋元忠说道。 宋砚青有些哑然。 “形势已经让我们不得不做选择,也就只便如此。”宋元忠说道。 “父亲的意思我理解,也不反对父亲的观点。但我不会因为跟了楚王,就失了自己的公平,我至少不会去做,对其他皇子不利的事情,不会提对其他皇子不利的建议。” “这点,父亲也不会做。”宋元忠说道。 不过就是。 表明立场,让楚王清楚,他们绝不会是宸王的人! 打消了楚王对他们的顾虑。 …… 谢若瞳出府。 这几日因为宴请宾客,家中很多食物都已经缺失,便要出门去采购一番。 本很多事情交给管家就可以了。 但为了让自己更快的学会管理家务,凡是也都在亲力亲为。 谢若瞳一一采购完毕。 想了想,去了古幸川的医馆。 顺便,采购一些药材回去备着。 谢若瞳让医馆的小厮去叫了古幸川。 古幸川对她,自然还算热情。 两个人也因为叶栖迟的关系,变得熟络得很。 谢若瞳跟着古幸川去了后院,没让巧儿跟着。 “今日是有事儿?”古幸川显然是看出来了谢若瞳有些心事重重。 谢若瞳点头,“需要麻烦你一件事儿。” “你说。”古幸川一口答应。 因着这么久的交情,算得上也是生死之交,所以谢若瞳和叶栖迟在他心目中一样重要,不同的是,他对谢若瞳只是朋友之情,对叶栖迟…… 古幸川隐忍着内心的波澜。 皇上赐予的叶栖迟和萧谨行永不和离的事情,真的让他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这段时间去宸王府,便也没有再去单独见叶栖迟。 大概,会是他心底,很久都磨灭不了的痛。 但他不想,让叶栖迟发现。 他对叶栖迟的感情,也从未想过,要去为难了她。 所以。 选择了自己舔舐伤口。 第162章 勾结 谢若瞳从古医馆出来。 巧儿和家里的几个家丁在门口处等候。 “小姐,古医馆的馆长是你朋友吗?”巧儿看着谢若瞳出来,连忙问道。 “以前还未回国公府时,因为宸王妃的关系,认识。” “哦,我刚刚看了一眼古公子,长得真的是一表人才呢。”巧儿花痴的说道。 谢若瞳无语的笑了笑。 “一身白衣,玉树临风。”巧儿不停的赞扬。 就是对古幸川的感觉好到不行。 谢若瞳也就听着。 内心当然也是认可巧儿的。 奈何这么好的古幸川,感情上却终究,很难善终。 一行人走在街头。 巧儿说得兴奋,看到眼前走过来的人,突然闭了嘴。 谢若瞳眼眸也紧了紧。 秦书扬堵在了他们面前,看着谢若瞳原本还带着浅笑的笑容,在看到他那一瞬,就立马消失了。 在倚翠楼的时候,香沁可不是这样。 笑得那个妩媚,身姿那个妖娆。 昨日回去之后,脑子里就一直是香沁,想得都要魔怔了。 于是今日一大早,就让人偷偷去了宋府守着,只要香沁一出门,就立马来报告他。 果然在下午时刻,就等到她出来了。 此刻自然也是故意在等她。 谢若瞳也知道秦书扬的故意,她带着巧儿以及家里的几个随从,直接就从秦书扬身边走过。 “嫂子,见了面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吗?”秦书扬直接拦在了谢若瞳的面前,让她根本没办法离开。 谢若瞳保持着冷静,而后莞尔一笑,“原来是秦少爷,一时没有人出来。失礼了。” “嫂子的眼力不行没关系,我的眼力够好就行。我不仅在人群中能够一眼就认出嫂子,还还能记得,嫂子在倚翠楼时的模样,如绽放的花朵一般,让人垂延欲滴。”秦书扬说得露骨。 巧儿都听不下去了。 居然这般调戏他们大小姐。 谢若瞳直接拦住了想要上前的巧儿,不缓不急的说道,“秦少爷,昨晚我就已经解释过了,你认错了,我也不知道你所谓的倚翠楼是什么地方,还请秦少爷不要误会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郎君面圣也要回府了,我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谢若瞳就打算转身离开。 刚起身。 秦书扬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一把拽住了谢若瞳的手臂。 谢若瞳眼眸一紧。 谢若瞳身后的几个随从,连忙上前就要去推开秦书扬,却被秦书扬身后更多的人拦住了。 一时之间。 街道上就引起了轰动。 他们一下就被周围的人群围观了起来,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 谢若瞳眼眸看了看周围,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秦书扬不要面子,她还要。 她不想让国公府丢人,也不想宋家觉得她丢人。 “秦少爷,还请放手。”谢若瞳保持冷静。 “我要是不放你又能怎么样?反正现在,宋砚青也去面圣去了,你觉得他还会来救你吗?!可就算他来救你,又能如何?他喜欢的人也不过是你妹妹,对你根本就没有感情。昨晚上我就和他聊过了,他是想早些和你和离的,你真以为,宋砚青会真的和你过一辈子。” “那便也是我和郎君的事情,和秦少爷无关。” “倒也真的不管我的事儿。不过我这人一向怜香惜玉,你这般美貌动人的女人,我也见不得伤心,所以来好心劝劝你。你早些和宋砚青和离了,我让你进我秦府当小妾,你也知道你这种成亲过的女人,不值价的,更何况,你还有在倚翠楼的黑历史。”秦书扬俨然在威胁。 “秦少爷的好心我心领了。”谢若瞳依旧不温不热,“但秦少爷的关心,确实多余了,我和郎君相敬如宾,便也是夫妻之间最好的相处之道,郎君有喜欢的人,我自然是替他高兴,也别无他想。至于黑历史,秦少爷我再说一次,你确实认错了人,还请这种话,不要再乱说了。否则,散播谣言侮辱了妇女的名声,也是可以上衙门的。” “呵。”秦书扬冷笑,“香沁,你还真是口齿伶俐,居然敢威胁我!” “不过是提醒而已。秦家也是浔城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因为秦少爷一番不得体的话而让秦家受辱,想来秦老爷子,也不会轻易放过秦少爷。” “香沁!” “因着郎君和秦少爷的关系,秦少爷可称呼我一声嫂子。如秦少爷不愿,也可叫我谢若瞳。但香沁,确不是我的名字。” “你真以为你威胁得了我!你信不信,我把你在倚翠楼的事情告诉宋砚青,我不相信,宋砚青不会在乎,你是个不干净女人。” “和秦少爷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谢若瞳显得有些无奈,对秦书扬的威胁,也没放在眼里,“我怎么解释,秦少爷也都听不进去,我也就不多说了。秦少爷想要怎么做,我也阻止不了,也就随意你。但现在,如若秦少爷还不放开我,我会大叫非礼,到时候秦少爷调戏良家妇女,面子上能不能过去,还请秦少爷自己掂量。” 说完,谢若瞳就欲大声叫出来。 秦书扬立马放开了谢若瞳。 自然也知道,此刻要是真的被传开了,说他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还是他兄弟的女人,他面子自然过不去。 而且宋家那边要是上门去找了他父亲,他得被打死。 但被谢若瞳这般威胁了一番,心里自然是不舒坦。 谢若瞳也不会去在意秦书扬的情绪,她依旧用冷静自若的声音开口道,“巧儿,走了。” “是,小姐。”巧儿连忙恭敬道。 也叫着其他随从,一起离开。 心里不由得也有些佩服她家大小姐。 总觉得大小姐在国公府时,温顺得像只猫儿,却没想到,真的遇到事情时,小姐居然这般大气凛然,处事不惊。 在宋家她都以为小姐因着二小姐肯定会受尽委屈。 然而嫁入宋家之后,除了和姑爷感情不温不热,倒真的半点委屈都没受,宋家两老还对大小姐赞许有加,家里的下人也都听大小姐的话,反而是二小姐,除了得到了姑爷的宠爱,在宋家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有捞到。 也不知道二小姐气不气。 谢若瞳带着一行人扬长而去。 秦书扬气得脸都绿了。 他堂堂秦家侍郎嫡出少爷,居然还弄不过一个青楼女子?! 谢若瞳铁定了是香沁,就算谢若瞳怎么否定,他也不可能相信。 他咬牙切齿的准备离开。 “秦少爷。”一个丫鬟上前,叫着他。 秦书扬看了看,不认识这丫鬟是谁家的。 “我是国公府二小姐,宋状元侧室的丫鬟春桃。”丫鬟连忙自我介绍。 秦书扬皱眉。 他对那谢二小姐半点兴趣都没有。 在宋府当然也见过,根本就入不了他眼,像谢芮霖那种长相的和气质的,大泫国大家闺秀里面,一抓一大把,激不起男人任何的想法和欲望。 他也不知道宋砚青怎会喜欢了谢芮霖。 “有事儿吗?”秦书扬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家小姐让你去上面的茶楼聚聚。” “本少爷没空。”秦书扬直接就要拒绝。 “小姐是想要和秦少爷说说大小姐的事情。”春桃引诱。 秦书扬看着春桃。 “秦少爷这边请。”春桃主动邀请。 秦书扬想了想,跟着春桃去了茶楼。 二楼上一个临街的房间,谢芮霖坐在里面品茶。 举止投足之间,也是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然而看在秦书扬的眼里,却是各种的矫揉造作,碍眼得很。 “听闻谢二小姐找我。”秦书扬吊儿郎当的问道。 “秦少爷坐。” “晚上我家里还有事儿,可没谢二小姐这么清闲。”意思是,别浪费他时间。 此刻倒也坐在了谢芮霖的面前。 谢芮霖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 刚刚她是亲眼看到秦书扬对谢若瞳殷勤的态度的,此刻对自己却这般冷淡。 这男人眼瞎吗?! 她不比谢若瞳更娇美?! 当然,谢芮霖心里不够舒坦,面上却还是保持着盈盈笑容,“那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秦少爷是喜欢我阿姐吗?” 秦书扬喝着茶,看着谢芮霖。 “秦少爷也不用隐瞒,昨晚上我便看出来了,刚刚见你对我阿姐如此,更不需要怀疑。” “你想说什么?!”秦书扬把茶杯放下,冷淡的问着谢芮霖。 “我想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秦书扬眼眸一紧。 “你喜欢我阿姐,我喜欢宋砚青,宋砚青喜欢我,但是宋砚青娶了我阿姐为妻,占有了我的位置。”谢芮霖说道,“如若能够成全了秦少爷和我阿姐,也算是皆大欢喜。” 秦书扬突然笑了。 笑得还有些夸张。 “我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坑害自己亲姐的。”话中的讽刺,再明显不过。 谢芮霖被秦书扬这般说,脸色自然难看了些,“我便就问秦少爷,你可和我合作,可想得到我阿姐,如若不想,那我今日说的话,秦少爷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即可。春桃,我们走。” 说完,作势就要离开。 刚起身。 “等等。”秦书扬叫着谢芮霖。 谢芮霖阴险一笑。 她就知道,秦书扬会上钩。 “你有什么办法让我得到谢若瞳?”秦书扬问。 “得到一个女人还不容易。”谢芮霖冷冷一笑,“得不到她心之前,可先得到她的身。只要你生米煮成熟饭,你还不怕宋砚青不放人?你还不怕,谢若瞳不得不跟你?!” “谢芮霖,你可真的是让我大吃一惊,你这不叫坑害,你这是直接把你阿姐往死里弄!”秦书扬忍不住又是讽刺。 “秦少爷只回答我愿不愿意就行了,其他,还请秦少爷口上积德。” “呵,还让我口上积德?!”秦书扬不屑的一笑。 “我之所以这般,也不过是我阿姐先对我不仁。如不是她执意要嫁给宋砚青,我会变成侧室吗?!我现在做的,也不过是在拿回属于我自己的而已。”谢芮霖义正言辞的说道。 秦书扬冷笑,倒是没有反驳。 “所以我只需要秦少爷一句话,秦少爷答应,我便撮合你和我阿姐。不答应,我便另谋他人。”谢芮霖冷冰冰的话语,说得清楚明白。 如果秦书扬不答应,她便找别人来代替秦书扬和她阿姐发生关系。 总之。 势必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 “既然谢二小姐都说到了这个地步,还这般坦诚,我也佩服谢二小姐的勇气和果断,我自然是答应。”秦书扬不缓不急的说道。 他之所以讽刺谢芮霖,也不过是真的瞧不起这女人。 当然不是为了拒绝。 能够得到香沁,他也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现在有个人帮他,他乐意之至。 秦书扬继续说道,“谢二小姐,我们作为一条船上的人,我送给谢二小姐一个礼物。” 谢芮霖皱眉。 这个不务正业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能有什么好东西给她。 “谢若瞳,你所谓失散多年的姐姐,在没有回到国公府前,是在倚翠楼。”秦书扬一字一顿。 谢芮霖没听明白。 倚翠楼是个什么地方。 秦书扬笑得很夸张,“谢二小姐不知道倚翠楼是什么地方,也是正常。这倚翠楼,就是浔城最大最豪华的妓院。” “什么?”谢芮霖瞪大了眼睛。 此刻也是过于惊讶。 她从未想过谢若瞳这些年被拐卖后,居然在妓院。 她偶尔又听闻,说是被带去当杀手了。 倒也是有些不相信。 杀手自然是武功高强,且冷酷冷血。 然而谢若瞳那温柔温顺的模样,和杀手哪一点相似?! 原来。 是去了妓院。 难怪,家里人怎么问,也都问不怎么出来,她具体被拐去了哪里。 “你可没有骗我?”谢芮霖阴笑一笑。 “为何骗你?!否则你以为我怎么会喜欢上谢若瞳的,还不是在倚翠楼的时候,对她看上了眼。本来打算带回去当妾的,结果就突然不见了,要不是在宋砚青成亲那日见到她,我还真的以为她就这么人间消失了。” 谢芮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邪恶。 那如此,就更好办了。 只要揭穿了谢若瞳的身份,别说宋家容不下谢若瞳,国公府怕是都会不要这个女儿。 她倒是要看看,她祖母知道后,还会不会这般去偏袒了谢若瞳。 “秦少爷可有证人证明我阿姐曾在妓院过?!”谢芮霖带着些兴奋。 “倚翠楼就是最好的证人!老鸨,小厮,杂役,甚至妓女,谁不认识当初的红牌香沁?也就是你阿姐谢若瞳!”秦书扬冷讽。 “我知道了。”谢芮霖已经有了下一步打算。 “那我等谢二小姐好消息。”秦书扬也是,邪恶一笑。 “好。”谢芮霖一口答应! 眼底的恶毒,越来越深。 …… 谢若瞳回到宋府,把家里事务都打理好了。 晚上吃晚膳时。 宋砚青就随着宋元忠回来了。 一家人在一个大桌子上吃饭。 本来谢芮霖作为侧室是没资格和当家一起吃饭的,但抵不过宋砚青的坚持,加上宋家两老也觉得谢芮霖嫁给宋砚青做妾室确实是委屈了谢芮霖,对谢芮霖也多少有些纵容,何况谢若瞳明确表示不在意,两老便也没其他顾虑。 “娘。”谢芮霖亲热地叫着明玉芳。 娘这个称呼,也是宋砚青执意让谢芮霖这般叫的。 “嗯。”明玉芳应了一声。 “这个月二十二,是娘的生辰。”谢芮霖说道。 明玉芳此刻才仿佛想起自己过生辰这件事情。 她笑了笑,“这年岁大了,都不记得了。” “娘年岁才不大,娘看上去像我姐姐一般。”谢芮霖嘴甜的说道。 明玉芳被这么恭维,心里自然也是欢喜。 哪个女人不喜欢被赞美。 “娘,今日生辰,你可想过怎么过没有?”谢芮霖问道。 “每年都过,就一家人吃个饭就行了。” “那可不行,一年才一次,怎么都不能这么随意的。”谢芮霖说道,又转头问着宋砚青,“砚青哥哥说是不是?” “是,娘过生辰,应该好好庆祝一番。”宋砚青自然是附和谢芮霖的。 “有啥好庆祝的。”明玉芳还是推脱。 谢芮霖忙着说道,“这样,我来给娘安排一个生辰宴可好?!娘不喜铺张浪费,我便就邀请我们至亲的人,包括娘亲娘家人,爹的兄弟子妹,还有我和姐姐我们国公府的人来聚聚。再则邀请一些和爹交好的达官权贵,我听我爹曾说过,这亲戚和朋友都要多走走,一是怕感情淡了,二是如若真遇到事情,倒也不好去开了口。这要是一直交好走动,也就少了那些拘谨。” 宋元忠听谢芮霖这么一番话,倒也是认同。 而且古人本就把亲戚,朋友之间的感情看得极重,大户人家更是喜好热闹,而且越是门庭若市的家族,越是显得辉煌。 宋元忠一口就答应了,“那就准备一场生辰宴,给你娘也好好过一下生辰。” “好。”谢芮霖连忙答应道。 “既然老爷觉得可以办一场,那我也听从老爷的安排。但是家里的事情,这段时间都一直是若瞳在做,芮霖怕是不太熟悉。这生辰宴还是交给若瞳。” 谢若瞳正欲答应时。 “一直以来确实都是姐姐在做,我在家就什么忙都帮不上,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吃闲饭的。”谢芮霖眼眶陡然就红了,“我也知道我可能没有姐姐能干,但也想为这个家出一份力,每次看着姐姐把事情做得妥妥当当就羡慕不已,也想成为姐姐一样能干的人。我想主动请缨,娘让我帮你办一次可好?” 明玉芳明显有些为难。 除了不相信谢芮霖,更重要的还是,谢芮霖作为妾室,也是没有资格操办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要是答应了,也就是得罪了若瞳,她也不想做了这种事儿。 谢芮霖自然也知道明玉芳的想法。 心里不免一阵冷笑。 现在看你处处都站在谢若瞳的那边,待我揭穿了她的真正身份,看你还维护不维护谢若瞳! “娘,你就给霖儿一次机会,让她试试。她也是家的一份子,也想为家出一份力。”宋砚青自然看不得谢芮霖受了委屈。 说完之后,就有看了一眼谢若瞳。 宋砚青自然知道,他娘肯定是开不了这个口去答应。 得看谢若瞳的意思。 谢若瞳感觉到宋砚青的视线,开口道,“妹妹有心,娘就让妹妹试试。” 明玉芳有些无奈。 但既然谢若瞳都答应了,她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都这般说,那我也就答应了。不过芮霖,你第一次操办很多事情不太懂,要多问问你姐姐,或者我,拿不准的事情,别擅做了主张。” “娘放心,我一定会多征求你和姐姐意见的,绝对会把你的生辰宴搞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谢芮霖连忙承诺道。 也是因为嘴甜会说话,让宋家两老对她,也没有什么坏印象。 第163章 生辰宴(1) 宋家晚饭吃完。 各自回房。 谢若瞳带着巧儿回自己院子。 一路上巧儿都在愤愤不平,“小姐,你怎么又在让着二小姐。二小姐这抢了姑爷就算了,还要来和小姐抢当家主母的位置,以后要是真的全部都落在了二小姐手上,我们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啊!” “我们在宋府白吃白喝,还不好吗?”谢若瞳心态极好,分明是在故意逗巧儿。 巧儿真的都要被小姐气死了。 怎么能这么不上进。 现在二小姐得宠,小姐就应该一门心思在宋老爷和夫人身上,怎么能够让二小姐抢了风头。 要是这次二小姐把生辰宴搞得很好,免不得会让宋家两老另眼相看的,甚至于,姑爷肯定就会更喜欢二小姐了。 巧儿越想越觉得凄凉。 “巧儿,也不是说我不给就不给的。”谢若瞳也能感觉到巧儿的焦虑,她解释道,“刚刚宋砚青看我的眼神就说得很明白了,我要是拒绝,也就得罪了宋砚青。倒不是怕得罪他,但终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相敬如宾自然更好。再则,宋砚青开口了,婆婆也不愿和她儿子起矛盾,当然也怕让我不开心,所以婆婆的沉默其实就是在等着我自己表态,我要是不大度一点,就会被他们瞧着小气不懂事了。” 巧儿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 “谢芮霖很聪明,她明知道宋砚青肯定会帮她说话,所以就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如若我不给,就是我不够大度,我自私自利。如果我给了,她就达成所愿了。怎么都是她赚了。”谢若瞳淡淡的说道,“所以今日这事儿,也就只能随了谢芮霖的愿。” “那以后是不是二小姐想要什么,只要姑爷给她撑腰,她就都可以得到?”巧儿激动地说道。 大概。 谢若瞳没有回答。 总之,尽量过日子。 “谢若瞳。”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谢若瞳和巧儿回头,看着宋砚青走到他们身后。 巧儿每次看到姑爷,眼睛里面都会放光。 总觉得姑爷和小姐一定有一天可以在一起的。 姑爷有一天一定能够发现小姐的好。 谢若瞳停下脚步,等着宋砚青走过来。 “郎君有事儿吗?”谢若瞳生疏而有礼的问道。 巧儿每次看着小姐对姑爷的态度,就真的是恨不得帮她说话。 小姐就不能热情一点吗?! 每次姑爷主动靠近她都是问有没有事儿? 夫妻之间,谁说一定有事儿才能够在一起的。 巧儿真的是急得不行。 “今晚的事情,我给你解释一下。”宋砚青说道。 “什么事儿?”谢若瞳莞尔一笑。 显得毫不在意。 “就是霖儿说要操办我母亲生辰宴的事情。怕你心里有点不舒坦。” 谢若瞳笑了笑。 既然知道她心里不舒坦,却还是要这么做。 这么做了,却又来解释? 好。 她就让他心里,好过点。 谢若瞳笑道,“我和霖儿本来是亲姐妹,便也没有计较那么多。她要是喜好,想要尝试,我自然是支持的。” “你真的这么想的吗?”宋砚青看着她。 是觉得,他今日确实有点在强迫谢若瞳。 谢若瞳嫁入宋家一来一直贤良淑德,对他也是安分守己,本想着不能给谢若瞳夫妻之间的感情,就让她得到她在宋家应有的权势,今日谢芮霖主动提出要操办生辰宴,他心里其实还是有点不赞成,但见不得谢芮霖哭,就又帮她说话了,想的也是,回头给谢芮霖好好聊聊,以后便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现在也是专程来道歉和道谢的。 倒是没想到,谢若瞳真的这般大度,这般的不在意。 他越来越怀疑,谢若瞳嫁给他真正的目的了。 不是爱情,不是归宿,只是……父母之约媒妁之言?! “真的是这么想的。所以郎君不用对我有所亏欠。说透彻一些,我和谢芮霖真的是亲姐妹,我作为姐姐,多让着她,照顾她也是应该。”谢若瞳笑得坦诚。 巧儿在旁边都被小姐感动了。 她家小姐怎会这么善良这么善良的! 姑爷真的看不到小姐的好吗?! 他都不会被感动吗? “那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了。”宋砚青反而觉得自己此刻在自作多情。 谢若瞳和谢芮霖是亲姐妹,她们互相照应理所应当,他还以为她们两姐妹为了他会争风吃醋? “郎君今日第一次上朝面圣辛苦了。早些回房休息。”谢若瞳微行礼。 宋砚青点头,然后离开了。 离开时,心里莫名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 谢若瞳对他,还真的是无欲无求啊。 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谢若瞳带着巧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宋砚青又忍不住笑了笑。 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在想什么。 就觉得好像在谢若瞳面前,他似乎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 巧儿跟着谢若瞳回到了他们的院子。 巧儿真的忍不住啊。 每次见着小姐和姑爷之间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方式,焦得心疾都要发作了。 “小姐,刚刚姑爷都来亲自给你道歉了,你就不能撒撒娇吗?让姑爷觉得欠了你,以后姑爷对你定然肯定会不一样的,你这样,姑爷就又心安理得了。二小姐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觉得心安理得。”巧儿喋喋不休。 谢若瞳坐在铜镜面前,一边取着自己的耳环,一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她轻笑道,“巧儿,你不懂。” “我不懂,我就是不懂小姐为何这般大度啊?你这样下去,会被二小姐欺负的。”巧儿急得都要跳脚了。 “你觉得我太好了是吗?”谢若瞳问巧儿。 “简直不能太好了。观世音菩萨都没你这么好心。”巧儿气鼓鼓。 那就对了。 巧儿觉得她好。 宋砚青也就会觉得她好。 既然她好,宋砚青定然就不会因为谢芮霖而故意针对她。 她在宋府就能好过。 更重要的是。 她现在给宋砚青留下来的好印象,如果谢芮霖故意找她茬,那么宋砚青不太会相信谢芮霖的一面之词,而谢芮霖越是作妖,越是会让宋砚青对她的好渐渐变少,久而久之,宋砚青和谢芮霖的感情就可能受到影响。 当然她也没想过要去破坏谢芮霖和宋砚青的感情,她只是在给自己留一台后路,不要因为谢芮霖对她的不待见,让她真的被谢芮霖给搞死了,她只是在寻求自保。 至于谢芮霖和宋砚青的感情会不会破灭,就看谢芮霖自己,到底可以做到什么地步了! 如若安安分分,倒也能长长久久。 如若不安分,那便是看她自己作死程度了。 她被拐卖十年,当了这么多年的杀手,见过太多是是非非,阴险狡诈,想要斗一个谢芮霖,不难。 不过是,觉得没必要而已! …… 十日过去。 今日就是明玉芳三十八岁生辰宴。 家里热火朝天。 虽说只请了至亲和朋友,但大家族,所谓的至亲,所谓的交友,也绝对人数不少。 今日还准备了戏台子,弄的甚是热闹非凡。 上午时刻。 家里便来了好些客人。 国公府的人自然也是一早就到了。 难得的是,萧青卉从来不出门的人,今日便也亲自来了宋家,宋家人自然是早就在门口迎接,对萧青卉这长公主,恭敬热情。 萧青卉也一一和他们都寒暄了一番。 最后还是让谢若瞳陪着她,进的宋家。 谢芮霖在旁边看着眼底都是嫉妒。 萧青卉的眼里,自从谢若瞳回来后,就只有谢若瞳了。 这到了婆家,到底是又给谢若瞳撑了腰。 而且此刻宋砚青因着地位规矩,便也是站在谢若瞳身边的,陪着谢若瞳一起,扶着祖母进去的。 最后就把她一个人落下了。 那一刻,她真的恨不得上前,将谢若瞳千刀万剐。 “霖儿。”身边,忽有人叫她。 谢芮霖立马恢复了原貌,她换上甜美的笑容,柔声地叫着,“娘。” 沈翠如拉着谢芮霖的手,也是几月不见,想念无比。 上次回门,便也只有大女儿回来了,这二女儿没有回来,心里就一直挂念着,此刻也是更心疼二女儿,毕竟二女儿是做侧室的,想的也是在宋家,肯定过得也没有大女儿好。 谢芮霖也紧紧的拉着沈翠如的手,两个人一同走进宋家大门。 因着时间还早。 所有人也就带着萧青卉一起,在宋府的院子参观。 谢芮霖和沈翠如走在后面。 “在宋家这算时间过得好吗?”沈翠如关心地问道。 “挺好的,砚青哥哥很宠我。”谢芮霖点头道。 “我知道砚青是喜欢你的。那她父母呢,还有你阿姐,有没有为难你?”沈翠如问道。 当时谢芮霖执意要嫁给宋砚青,哪怕侧室,想来也引起了外人的一些笑话,也是怕她在宋家受了欺负。 “宋砚青的父母都很喜欢我。这次婆婆还让我来给她操办了生辰宴。至于阿姐……”谢芮霖故意欲言又止,然后勉强的说道,“对我也挺好。” “若瞳没介意由你来操办生辰宴?” “应该还是有些介意的,但娘你也知道,砚青哥哥一直喜欢的是我,自然就想我在家里能够更好,便处处都维护我,所以婆婆的家宴,砚青哥哥执意我来操办,我也不能拒绝了郎君,便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我也不知道阿姐生气没有,这几日便对我也是生疏,我真怕祖母到时候说我不懂规矩。”说着,谢芮霖眼眶就又红了。 沈翠如看着自然是心疼不已。 她说道,“你放心,我一会儿单独找你姐姐谈谈,让她不要在你祖母面前乱说话。” “谢谢娘。” “傻孩子。”沈翠如宠溺的摸了摸谢芮霖的头。 两母女感情自然很好。 一行人在家里参观之后,便请去了宴会厅。 萧青卉自然坐的是主宾主席桌。 宋元忠和谢康恒都是陪在两侧的。 其他宾客也都按照早些定好的位置,坐了七七八八。 谢若瞳帮着明玉芳招呼着客人时。 沈翠如过来叫着她,“瞳儿,你跟我来一下。” 明玉芳连忙点头道,“去去,这里娘来招呼就行。” 谢若瞳便跟着沈翠如走向了一边。 此刻在旁边也跟在明玉芳身边的谢芮霖,不动声色的也离开了。 和本坐在席位上的秦书扬,去了同一个方向。 此刻后花园。 沈翠如说道,“瞳儿,我刚刚观察了一下,你公公婆婆对你都挺好的。” “是,他们对我挺好。” “砚青对你也是尊重有礼。” “嗯。”谢若瞳点头。 装作不知道沈翠如的意思。 “你在宋家这么好,平时要多照顾到你妹妹。你们是亲姐妹,是要不分你我的。” “娘想要说什么,不妨直说。”谢若瞳笑得得体大方。 沈翠如也不想拐弯抹角了,“母女之间,我也就不客气了。刚刚我找霖儿聊了一下,知道这次的生辰宴是她操办的,也是知道是砚青宠霖儿,所以执意让她来操办,并非她本人的意愿。” “嗯。”谢若瞳盈盈而笑。 也不去反驳了。 “她其实心里对你一直有愧疚,但又不好意思来面对你,就让我来给她说一声,让你别放在心上。” “女儿没放在心上,妹妹能够在家为我分担,我很欢喜。” “你这么说,为娘的就放心了。”沈翠如顺着谢若瞳的话说道,“那你祖母那边……” “娘放心,我没有对祖母说任何妹妹的不是,反而说我们两姐妹,感情更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沈翠如松了口气。 谢若瞳就这么淡漠的看着。 其实心里很清楚,沈翠如更喜爱谢芮霖。 就如祖母更喜欢她一样。 人都有自己的喜好。 她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公。 “瞳儿,娘知道这些年你被拐卖受了很多苦。娘想起你,也觉得亏欠。不过好在,现在你还是如愿嫁给了宋砚青,反而霖儿受了些委屈,娘就希望你可以对霖儿更好些,平时都多让着她一点,她从小在家,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娘是怕她,心里难受,日子过不好。” “好。”谢若瞳一口答应。 所以,她被拐卖十年,因为受了很多苦,以后便就应该,多受些苦。 而谢芮霖在家一直被捧着手心长大,就该一直娇养下去,不能受了任何委屈。 “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沈翠如看谢若瞳答应,又和蔼可亲的说道,“那娘也就不多说了,这马上就要看宴席,一起回去了。” 谢若瞳就跟着沈翠如,进去了。 也没发现。 在后花园另外一个角落,谢芮霖和秦书扬避过人群,在聊着事情。 “所以你请了倚翠楼的人来表演助兴?”秦书扬还真的是有些佩服谢芮霖。 为达目的还真的是不折手段。 “是,我还专程和阿姐排了一个节目,上台给婆婆祝寿,倒时你便去把我阿姐认出来,我也会在旁边煽风点火,让倚翠楼的人去证实的身份。” “你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你阿姐颜面扫地。” “如若不如此,依着我祖母的性格,肯定会把这件事情让人掩了下去!”谢芮霖一字一顿说道。 秦书扬摊手,倒也没多说。 “揭穿了我姐的身份之后,晚上我还会给我阿姐下药,然后会把她的丫鬟巧儿想办法从阿姐身边叫走,你到时候自己想办法溜进我阿姐的房间。一旦我阿姐身份暴露,加上你们行了云雨之欢,就算是我祖母天大的权力,也不可能还让我阿姐和宋砚青在一起,而我阿姐也成了你的人,她也就只能跟着你了。” “倒是一盘好棋。”秦书扬不得不赞扬,“还恶毒得很。” “秦书扬,能不能成功让我阿姐心甘情愿不得不跟了你,就看你自己了。”谢芮霖根本不在乎秦书扬的讽刺,她不过就是想要达到她的目的。 “放心,你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我还不至于蠢到让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这件事情事成之后,我们就不要再有任何来往。”谢芮霖不忘善后,“我不想让人发现了任何事情。” 秦书扬吊儿郎的说道,“谢二小姐放心,你这是给了我恩情,我还不会这么忘恩负义。” 谢芮霖得到秦书扬的保证。 也就不再多说。 她左右看了看,匆匆忙忙的从秦书扬身边离开。 秦书扬看谢芮霖离开,才不慌不忙的,也跟着回了宴会大厅。 此时已是午时。 宋家宴会大厅就都坐满了宾客。 台子上,也表演着各类节目。 好一番热闹。 不少人也在赞许,这宋家的生辰宴,果然是做得不错。 谢芮霖听着自然是欢喜。 一会儿。 一行舞女上台表演着舞蹈。 曼妙的身姿,引得所有人瞩目。 然而最吸引人的,还是坐在舞台两侧,一身青衣,一身紫衣,两名都在用心弹奏古琴的女子。 仔细一看便能认出,是谢若瞳和谢芮霖。 两个人这般看着,都唯美如画。 倒是给了人惊喜。 是没想到,她们俩会亲自上台给婆婆祝寿。 而且之前也没有给明玉芳说过。 让明玉芳此刻,也是感动不已。 “是瞳儿和霖儿。”谢康恒认出自己女儿,连忙说道。 这般亭亭玉立,多才多艺,也是让他骄傲无比。 其他人也都恭维了几句。 现场安静无比。 所有人都认真欣赏着谢若瞳和谢芮霖的琴声,还有舞台上伴舞的女子。 舞姿优美,琴声妙鸣。 一曲未完。 谢芮霖突然起身。 琴声便就只有谢芮霖一人在弹。 谢芮霖起身,自然是为了表现,也是想要,让所有人听听谢若瞳的琴声。 之前准备的时候,谢若瞳就说她弹琴一般,本想要拒绝这次的表演,是她不停劝说,说她陪谢若瞳一起弹,也听不出来谢若瞳的琴声了,谢若瞳才勉强答应。 想着在外这么多年,谢若瞳肯定没有怎么好好学过琴棋书画,也就想要临时让谢若瞳出糗。 结果她琴声一停,更加美妙的琴音,反而让所有人更加惊艳了。 此刻的琴声,反而是流水潺潺,唯美动听。 一时间凸显得刚刚合奏的琴声,显得那般的多余。 谢芮霖起身本是想要去跳舞展现自己更多的才艺,却被这突然美妙的琴声给怔住了。 她不相信的看着谢若瞳。 看着她沉溺在自己的琴声之中,也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突然离开。 而谢若瞳弹琴的画面,真的美得她嫉妒。 俨然是琴声美,人更美。 谢芮霖脸色都变了。 分明是为了故意让谢若瞳出丑的。 却没想到,反而暴露了自己弹琴的短板。 从小弹琴,她便也只是中等以上。 倒也勉强能够拿得出手,只是不算上层。 此刻,倒是真的被谢若瞳硬生生的,比了下去。 谢芮霖咬牙。 反正。 她还有后招。 她从小舞姿优美,定会,吸引全场! 第164章 生辰宴(2)当面指控 生辰宴上。 所有人在欣赏完谢若瞳和谢芮霖的古琴弹奏之时。 谢芮霖突然离开了起身。 没有了谢芮霖的弹奏,美妙的琴声,更动听了。 谢芮霖心里自然不爽,她咬牙,走向了台子中央,站在了所有舞女的前面,然后开始,舞动自己自己的身姿。 她不相信,她的舞蹈不会惊艳了全场。 从小到大,她便都是被表扬着长大的。 这一次,她定然要大放光彩,出尽风头。 让所有看到她谢芮霖的与众不同。 让所有人看明白,她谢芮霖从来都不是做妾的份儿,她就应该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在揭穿了谢若瞳,羞辱了谢若瞳之后,名正言顺的成为宋砚青的正妻。 谢芮霖的舞姿,自然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女子跳舞跳得好,当然很有优势。 所有人看到谢芮霖,也都被她的身姿给吸引。 也不少人在下面赞扬,“都说国公府家的千金个个出众,能歌善舞,多才多艺。今日这么一见,真是佩服不已。” “国公府的大小姐琴艺精湛,国公府的二小姐舞姿优美。国公府果然是人才济济。” “宋砚青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能够娶了这么两位貌美如花又才艺惊人的女子为妻,真是羡煞旁人。” 生辰宴上,一边看着台上的表演,一边议论纷纷。 谢芮霖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舞蹈之后,更是引来了全场自发的掌声。 谢芮霖心里自然是得意不已。 她就知道。 一旦她跳舞,定然惊艳全场。 她甚至可以想象,这底下所有的男人,看到她优美的身段,都想拥有她。 她停了下来。 脸蛋微红。 那模样也是,美得夺目。 她眼底闪过一丝邪恶,此刻一个优美的转体,直接到了谢若瞳的身边。 她弯下身体,抓住了谢若瞳弹琴的手。 琴声突然断了。 生辰宴现场,就瞬间,少了灵魂一般。 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好在。 谢若瞳的琴声一停,舞台上便响起了,吹箫的声音。 悠扬的箫声也是余音绕绕,不绝如缕。 谢若瞳带着些诧异看着谢芮霖此时的举动。 前几日谢芮霖说要上台给明玉芳一个惊喜,她本是拒绝,本意不想以才艺歌舞去取悦他人,当杀手的时候,为了隐藏身份,各种角色都伪装过,当倚翠楼红牌时,没少给客人表演节目,真心是厌烦了,但抵不过谢芮霖每天来劝说一番,软硬皆施,她实在不想再应付谢芮霖,就答应了。 答应时,其实也知道谢芮霖断然不会这般好心。 她想要表现,她自己就可以表现了,不用拽着她一起。 拽着她,肯定是想要让她出丑。 她也就将计就计,表现出自己什么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如果谢芮霖没有坏心思,今日的生辰宴就真的只是在给明玉芳庆祝,谁都不会出丑。 如果谢芮霖心思诡异,她也不用,纵着她。 自从那次,谢芮霖当着宋砚青的面诬陷她之后,她对谢芮霖就没有抱任何希望。 谢芮霖不惹她,她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谢芮霖惹她,她也不会再客气。 抱着这样的心态,谢若瞳自然早做好了所有准备。 所以在谢芮霖突然离开古琴时,她依旧自若悠然,琴技出神入化,直接打脸了谢芮霖。 谢若瞳此刻看似不明所以的看着谢芮霖。 谢芮霖却用尽了力气,将谢若瞳从古琴身边拉起了身。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他来到了台子中央。 俨然是要让谢若瞳一起跳舞。 此时的举动,在外人看来,就是两姐妹给婆婆准备的惊喜,也让人觉得,两姐妹的感情甚好。 下面不由得又是一片嫉妒声。 “都以为谢二小姐变成了妾室,嫁入宋家后肯定会闹得不得安宁,却没想到,两姐妹这般和睦。” “不得不羡慕宋砚青,这状元郎,果然是好福气。” “这二小姐的舞姿这般优美,不知这大小姐,能有几分?” 台下人,都在期待。 因为谢芮霖的开场,对谢若瞳的期待自然更高。 如若她舞姿平平,自然就会在众人的面前,被谢芮霖比了过去。 现场的音乐声,又加上了琵琶声。 谢芮霖准备的戏台子,自然也有很多乐师。 没有了谢若瞳和谢芮霖的弹奏,当然就有了其他乐师的伴音。 谢芮霖把谢若瞳带到台子中央后,就又翩翩起舞了起来。 此时如若谢若瞳一个人站在台子上却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就会显得异常的突兀。 谢若瞳真的不喜这样的场面。 跳过太多舞,弹过太多琴,唱过太多歌,喝过太多酒…… 谢若瞳身体微动。 终究只能违背着的心里的意愿,翩翩起舞。 一时之间,只见穿着青色衣衫的她,仿若一朵白莲般淤泥不染,优美的身姿扬起她的发丝,风姿卓约,舞姿妙曼,千娇百媚。 在谢若瞳没有起舞之前,谢芮霖已然是那个万众瞩目的存在。 一旦谢若瞳舞蹈,便瞬间让旁边的谢芮霖黯然失色。 谢芮霖舞姿美是美,却似乎少了灵魂。 谢若瞳的舞姿,真的是把音符舞蹈融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一般,舞中精髓都被她娇媚演绎,她跳的每一个动作,都像藏在灵魂里的语言,组合成了一首用舞蹈谱写的诗句。 全场,惊呆了。 这样的舞姿,怕是当今圣上,也难得一见。 秦书扬眼睛都看直了。 对。 就是这种感觉。 香沁就是这样的,这般妩媚,这般百媚生。 不应该是宋家少夫人那般,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按部就班。 她就应该在舞台上,绽放自己的光彩。 要知道当初在倚翠楼,想要看她一舞,可谓是千金难求。 秦书扬都看痴迷了。 现场不只是他。 好些男人,也都被谢若瞳的舞蹈吸引到,连呼吸似乎都忘了。 宋砚青自然,也有些瞠目。 那一刻脑海里面似乎忽然浮现了,一个小女孩,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在春日阳光下,在春风拂面时,在池塘边上,翩翩起舞。 她小小年纪,便能够跳出超美的舞姿。 远远看着,仿若一个精灵一般。 在他面前,不停的绽放。 也就因为他看得太入神,脚上一个不小心,瞬间坠入到了池塘里。 春日的池水,还是极冷。 宋砚青掉进去时,凉水刺骨。 而他那时也不会泅水。 一掉下去,自然就沉了下去。 此时。 身边也没有多余的人。 当年也是跟着父母到国公府做客。 谢康恒和他父亲一向交好,才会有了从小定下的婚约。 他今日来,也不想跟着父母去应酬,就一个人偷偷的到了国公府的后花园,就见着了刚刚那一幕。 断然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就掉进了池水里。 而因为国公府的下人大多数被叫着去准备宴席了,后花园也没有什么人。 只有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还有在旁边陪着小女孩的一个小丫鬟。 两个人看到他溺水。 小丫鬟连忙去叫了人。 红色小女孩,顺手拿起了放在池水中竹筏的竹竿,跑到了他落水的地方,把竹竿放进了水中,大声叫着他,“哥哥,你拉着竹竿,你拉你起来。” 宋砚青当时在池水中,只有慌张。 那种对水的恐惧,对突然不能呼吸的恐惧,让他一度,只会疯狂的挣扎。 却在那一刻,听到了小女孩的声音时,陡然就冷静了下来。 他看到了那根竹竿。 伸手,一把抓住了。 一抓住。 小女孩就用了最大的力气,将竹竿和他,拖着上了岸。 到了岸边。 小女孩就用手,拉住了他。 但她力气不大,不能把他直接拉上岸,就只是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不放。 让他能够浮在水面上,不至于再溺水。 “哥哥你别怕,会有人马上来救你的。”小女孩安慰他。 那时那个女孩,在宋砚青的心目中,留下了很深很深的印象。 如果不是她够聪明,知道这般来救他,哪怕是她稍微不理智一点,跳下池水救他或者和那个小丫鬟一样去叫人,他都已经溺水而亡。 后来来了很多人,把他从池水里面拉上了岸,他父母因为受到了惊吓,上了岸就带着他回了宋府,他都还未来得及问,那个救他的小女孩到底是谁。 而且当时人来了很多,小女孩也被人群冲走了。 再然后,他便去国公府的时间不多了,不知是父母有了阴影还是其他,总之,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好似也没有再见过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的模样在他记忆里也渐渐,淡忘了些。 直到很多年后。 再次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在池水边跳舞,他才重新看清楚她的容貌。 她说,她叫,谢芮霖。 从此。 这个女孩,就深深的,扎根到了他的心里。 然而此刻。 此刻却突然有些恍惚了。 到底是因为谢若瞳舞跳得太好,让他有些魔怔了吗?! 他怎会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那个他第一眼在池水边看到跳舞的小女孩,是谢若瞳?! 想来。 是自己多想了。 后来他也问过谢芮霖。 谢芮霖也说起了当初救他上岸的事情。 不用怀疑。 谢若瞳只是,跳舞跳得极好而已。 极好极好而已。 一曲完毕。 分明跳了好久,却还是让人,意犹未尽。 甚至有人想要大呼再舞一曲。 但又因着跳舞的人是宋家少夫人,自然不能这般叫嚣。 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若瞳脸蛋红润,脸上带着湿汗,鞠躬离场。 正欲离场之时。 台下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这不是倚翠楼的,头牌香沁吗?怎会突然变成了宋兄的少夫人了。” 此人,便是秦书扬。 他从自己的席位上站起来,大声说道,“是,香沁姑娘,我们好久不见了!” 话音落。 全场一片哗然。 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国公府的大小姐,怎会是倚翠楼的头牌?! 这里面的人,都是贵族高门,去妓院玩乐的不多,当然也有,比如像秦书扬这种,从小就叛逆的纨绔子弟。 秦书扬的父亲秦文昌秦侍郎连忙拉住自己的儿子。 如此生辰宴上,岂能让他如此放肆。 “你给我坐下来!”秦文昌威胁。 秦书扬在他父亲面前自然也不敢太造势。 重要的是,此刻他也不需要再做什么。 把矛盾引出来,接下来交给谢芮霖那女人就行。 而他一句之后。 其他人也没有附和。 谢若瞳也没有在台上解释什么,转身就准备离开。 “姐姐。”谢芮霖一把拉住了谢若瞳。 当着众人的面,谢若瞳也不能直接推开了谢芮霖。 “刚刚秦公子污蔑你,不能就这般忍了。我姐乃是国公府大小姐,岂能让秦公子这般说我阿姐!”谢芮霖看似在为谢若瞳打抱不平。 事实上就是想要把这件事情搞大。 然而在外人看来,谢芮霖面红耳赤的样子,俨然就是在维护谢若瞳。 不由得让人再次感叹,谢若瞳和谢芮霖两姐妹的感情。 甚至对谢芮霖品德又有了些赞许。 嫁给宋砚青本是自己受了委屈,却依旧对姐姐这般好,实属难得。 “刚好,我今日操办生辰宴,请了全浔城最好的乐师,请了全浔城最好的舞女,他们便就是在倚翠楼表演的。”谢芮霖大声说道。 谢若瞳其实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些人。 心里,其实也做好了准备。 但她很清楚,很多事情不能避免。 秦书扬既然已经找上了门,就注定会有这么一出。 但她没有想到,谢芮霖居然勾结上了秦书扬。 谢芮霖为了对付她,到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当着大家的面,正好,可以让他们来给姐姐作证。”谢芮霖义正言辞的说道。 说着。 就上前,把今日带头的领班,叫了出来。 她问着那个妖娆的女人,“你可是倚翠楼的人。” “回小姐,我便是倚翠楼的人,也不瞒着大家,我是倚翠楼的老鸨。”话一说出来。 全场吵吵闹闹。 这宋家的生辰宴。 怎能够请了这么不正经的人来助兴。 这简直成何体统。 原本还大肆赞扬的一场生辰宴,现在多少被人,带了些色彩。 宋元忠和明玉芳脸色自然也不对了。 本来谢若瞳被人这般指控,他们便心里不是滋味,此刻台上表演,所有人都在喝彩的一群人居然是妓院的,这简直是羞辱了他们书香世家的名声,这传出去,还能了得。 果然把这个生辰宴交给谢芮霖就是不应该的。 她果然不懂分寸。 此刻居然还自己当众说了,是她请来的。 宋家两老脸上一阵黑一阵白。 此刻但也不能上前去让他们都下来。 就会显得他们家,更没有教养了。 便只能听着老鸨说道,“因着今日来宋学士的府上表演,不放心怕手下的乐师舞女搞砸了,所以亲自来看着他们。” 女人解释,为何来了府上。 要知道。 像她们这种出生风花雪月的风尘女子,到别人的府邸,都是在玷污。 谢芮霖当然知道。 而她之所以这么做,一是为了揭穿谢若瞳的身份。 二是让宋家人深切感受到,妓女来到府上是多丢人的一件事情,如此一旦谢若瞳身份曝光,他们定然会马上,休了谢若瞳扫地出门! “意思是,倚翠楼的人便都认识是吗?”谢芮霖自然表现出来的,和心里想的完全不同。 她问着老鸨。 老鸨点头,“自然是。” “那你说说,面前的这位女子,你认识吗?”谢芮霖连忙让老鸨指认谢若瞳。 老鸨就这么认真的审视着谢若瞳。 谢若瞳本是低垂着眼眸,此刻被老鸨这么盯着,视线也看了过去。 现场所有人都突然紧张了。 听闻谢国公府的大小姐以前是被拐卖过的?! 难不成真的是被拐卖当了妓女?! 如若真是如此…… 宋家这是亏大发了。 人家宋砚青刚中了状元,皇上都是赞许有加,以后在朝廷上定然有一番作为。 这要是娶了个青楼女子…… 传出去不被笑掉大牙。 如此安静如斯的宴会上。 老鸨在审视了片刻之后,终于开口道,“这位姑娘的琴艺和舞姿,倒是真的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谢若瞳眼眸微动。 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袖口。 一丝压抑的紧张,仔细观察还是显而易见。 “她也和你一样,琴艺极好,舞姿极美。”老鸨说道。 谢若瞳额头上,明显又浮出了汗渍。 谢芮霖在旁边幸灾乐祸。 谢若瞳今日真的是抢尽了她的风头,琴技,舞姿,样样都被她比了下去。 刚刚看到谢若瞳在台上翩翩起舞的模样,让她心生嫉妒。 要不是为了曝光谢若瞳的身份,她才不会让谢若瞳上台。 好。 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本是想要比过谢若瞳,压下她的风采的。 奈何,谢若瞳这些年在妓院果真学了不少。 她当然也不会就这么觉得自己比谢若瞳差了很多。 谢若瞳为了讨好男人才有的这身绝技,就是可耻的。 而她不是。 她是千金小姐,所有的才艺,都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的气质。 谢若瞳,就是不干净的。 所以再美再好看,也都是,不堪的。 谢芮霖这么安慰着自己。 又是满眼期待的,等着谢若瞳被揭穿身份。 老鸨在说了一番客套的话之后,终于又说道,“但你不是她,所以这位姑娘,我从未见过。” 老鸨的话。 让谢若瞳,暗自松了口气。 心里的紧张,也在那一刻,慢慢稳定。 那紧抓着衣袖的手指,也轻轻的放了下来。 之前她出门那次去找古幸川就是为了此事儿。 她很清楚,秦书扬肯定不会放过她,就提前给自己安排了些事情。 她当然不能再去倚翠楼,再去,要是被秦书扬发现了,她就真的做实了身份,怎么都洗脱不了。 她就找了古幸川帮忙。 让古幸川连忙去倚翠楼,打点好倚翠楼所有的人。 从老鸨都小厮,全部人都收买了。 自然花了不少钱。 她也记下来了。 想着有钱就还给古幸川。 虽然古幸川家里是全国第一首富,并不在乎这点银子,她却还是记在了心里。 果然。 古幸川没有让她失望。 今日老鸨故意认不出来她,就是古幸川的功劳。 回头,她定然要去好好感谢一番。 认人完毕。 谢若瞳就又想离开了。 谢芮霖此刻却接受不了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老鸨说不认识。 怎么可能睁眼说瞎话。 她那一刻甚至无法接受到,有些失去了理智,她有些激动的问着老鸨,“你再看清楚一点,她到底是不是香沁?!是不是你们倚翠楼曾经的红牌,香沁!” 过于急切的模样,当着众人的面。 显然,失了分寸。 也让人似乎看出来了,她那么一点的别具用心! 第165章 谢芮霖当众被羞辱(啪啪打脸) 谢芮霖的激动,所有人都带着诧异。 按理,澄清了谢若瞳的身份,就应该这么完事儿了,何况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应该开午宴了。 谢芮霖还这般缠着这件事情不放,仿若让人觉得,别有用心。 老鸨不得不又说道,“我确实不认识面前的姑娘,以前也从未见过她。而我老鸨这么多年,见过太多的姑娘,像面前这位美貌的,也不是没见过,所以在认姑娘这方面,我老鸨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谢芮霖眼眶都急红了。 她好不容易都做到了这个地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怎会,临门一脚失败了。 一定是谢若瞳和老鸨提前串通好的。 一定是她。 她没想到,这女人城府居然这么深。 平时待人处事儿似乎都是宽宏大度,也看不出来心机。 此时,却被她算计了去。 不行。 她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做到这个地步,把倚翠楼的人都请到了家里来,要是不把矛盾全部放在谢若瞳的身上,她这么没了分寸就会被人耻笑,还会被宋家和国公府所看不起。 一想到最后的结果。 谢芮霖根本淡定不下来。 她随手又叫了旁边的一个舞女,问她,“你认识她吗?她是不是倚翠楼的头牌香沁?!” 舞女连忙回答道,“香沁姑娘已经被赎身了,我听说是去了蜀地嫁给了当地的员外郎。面前这姑娘,确实不是香沁,我也不认识面前这姑娘。”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所有人都被谢若瞳收买了?! 她什么时候去收买的?! 这段时间,她都一直让人秘密监视着谢若瞳,想的还是,谢若瞳被秦书扬纠缠,她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原先的身份,还可能去倚翠楼,提前打点好,结果这么长时间,从未见谢若瞳去过倚翠楼,也没打发巧儿去。 她怎么做到,提前和这些人全部都串通好的?! 她连忙转头,想到秦书扬。 她对着秦书扬说道,“秦公子,她们都说她不是香沁,你又为何要把我阿姐认成了香沁,你是不是经常去倚翠楼,还点过香沁?!” 秦书扬也不蠢。 此刻自己父亲还在身边,也在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而且看现在的局势,哪怕他咬定谢若瞳就是香沁,也没有任何人相信,只会觉得他在故意找茬,还会和宋砚青的关系拉爆,不得不说,他确实对朋友妻有了非分之想,倒也没有想过,和宋砚青决裂。 他说道,“有可能是认错了。只知道香沁能歌善舞,看少夫人这般绝色,身姿这么优美,一时可能走眼了……” “秦书扬!”谢芮霖完全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被秦书扬给卖了! 居然这么就把她卖了! 接下来就定然是她一个人遭遇所有的一切。 “够了!”萧青卉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明显是生气了。 而萧青卉一发怒。 全场鸦雀无声。 谁都不敢招惹了长公主。 在国公府一直也来也是地位尊贵。 谢芮霖被萧青卉这一巴掌也吓的够呛。 她也知道自己今天,失了分寸,没了规矩。 本来好好的一场生辰宴,她操办的一切都让所有人赞不绝口,此刻,却因为谢若瞳,弄的她里外不是人。 “本来嫁给了宋家,便就是宋家的,我国公府也没有资格再管教了,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简直让我们两家都蒙羞了脸!你到底还要闹多久?!你阿姐不是倚翠楼的人,让你失望了是吗?!”萧青卉几句怒骂的声音,直接把谢芮霖的心思给翻出了台面。 “祖母不是的,不是的……”谢芮霖连忙解释,“我只是在为阿姐打抱不平。秦公子这般诬陷我阿姐,我只是焦急到,让所有人都明白,我阿姐不是……” “现场坐着的,都是达官权贵,就你那点心思,你以为谁看不出来!”萧青卉直接打断了谢芮霖,也丝毫没有给自己孙女留了面子,“之前本宫一直还有些愧疚,因为你阿姐的婚姻让你受了委屈,现在反倒觉得,你这般不守规矩没了分寸,给人做妾也是理所应当!” “祖母?!”谢芮霖眼眶红透,眼泪就这这么一直在眼眶中打转。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祖母居然这么骂她。 就算她今日做错了,祖母也不应该羞辱。 哪怕是因为家丑不能外扬,祖母也不应该这般对她。 谢芮霖此刻被萧青卉说得难堪无比,心里压抑很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也爆发了,“在祖母心目中,反正我处处不如阿姐。当初阿姐被人拐卖离家之后,你就不待见我,说我和阿姐长得像,怕触景伤情。现在阿姐回来了,你还是不待见我,甚至让阿姐抢了我的婚姻。我和宋砚青从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你却为了阿姐硬生生拆散了我们。到现在,你还是为了护着我阿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羞辱我,我从小到大,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么对待!” “霖儿。”沈翠如慌张的叫着自己女儿。 此刻宴席上,她这般说她祖母就是她大不敬,就是她不对。 何况刚刚的一幕大家也看在眼里。 谢芮霖到底什么心思。 她这个做娘都看得一清二楚。 谢芮霖肯定是在意谢若瞳抢了她的婚约的。 今日之事儿,明摆着就是想要通过诬陷谢若瞳的身份,从而让宋砚青理直气壮的休了谢若瞳。 她也知道谢芮霖在这次的婚约上确实有委屈,心里对她也是愧疚不已。所以处处也都想要维护她,和谢若瞳说话,也是想要让谢若瞳照顾谢芮霖,却没想到,谢芮霖居然可以做到这般地步。 不管如何,谢若瞳也是她亲阿姐,她怎会这般不顾及姐妹感情。 “你到底做错了什么?!”萧青卉自然也不会就这么被谢芮霖说得没了气焰,沈翠如的插嘴也根本没放在眼里,她威严的说道,“从小你就嫉妒你阿姐,小心眼比谁都多,半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大气!这么多年我提点过你娘多次了,却依旧没有任何改观!今日之事儿,也是如此!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就算你发现你阿姐有可能是倚翠楼的人,作为妹妹也应该是先告知父母,告知丈夫,而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揭穿了你阿姐,你这么做,要是你阿姐真的是倚翠楼的人,就是在逼死你阿姐!你如此居心叵测,你还想我怎么对你?!” 萧青卉是真的半点情面都没留。 想来谢芮霖今日的举动,确实是激怒了她老人家。 “我我……我真的只是在帮忙澄清我阿姐,秦公子这般去污蔑她,我只是着急才会……” “你现在越是反驳,就越是显得自己的心虚。”萧青卉根本不吃谢芮霖这一套。 在皇宫当公主那么多年,宫斗看了那么多。 谢芮霖这点小伎俩,她看的明明白白。 “砚青!”萧青卉突然开口。 宋砚青此刻在宴席上,其实几次都想要开口。 奈何被他父母一直盯着不允许他此刻发话,他就一直忍耐。 谢芮霖今日做的事情…… 宋砚青确实有些不太理解。 但毕竟是自己心爱的人,也受不了,她被长公主如此辱骂。 却也知道。 他此刻为谢芮霖说话,反而还会让长公主更愤怒。 长公主明摆着不喜欢谢芮霖,他此时去护她,就是在和长公主做对。 更重要的是。 谢若瞳才是他正妻。 他不能为了一个妾室在大庭广众下不管不顾,没了规矩。 此刻听到萧青卉这般叫他,连忙应了一声,“祖母。” “你便也是和谢若瞳圆过房了。”萧青卉直言道。 “是。”宋砚青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那次在国公府,即便没有做什么,还是做了一出戏给萧青卉看。 “你便当着众人的面说说,若瞳可是完璧之身?!”萧青卉命令道。 宋砚青点头。 他当着所有人说道,“谢若瞳乃我妻子,她身体是否干净我作为丈夫的一清二楚,她嫁于我时自然是清清白白。” 谢芮霖听宋砚青也帮着谢若瞳说话,整个人更崩溃了。 但她现在却不敢吵闹了。 再吵闹下去,她不知道今日还有怎么样的后果。 现在都已经让人觉得她居心不良了,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形象……今日全部坍塌了! 她咬着唇瓣,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萧青卉听宋砚青说完,对着所有人说道,“今日之事,确实让所有宾客见笑了。本宫在次,给大家道个歉。” 话一出。 现场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这长公主,谁敢接她的道歉啊。 连忙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说着些恭维的话。 宋元忠更加慌张,他连忙说道,“是宋家这次生辰宴办的不好,错错在我们宋家。” “不管如何,瞳儿和霖儿就都是我们国公府出来的人,惹了这般笑话,我国公府也有责任!今日之事儿,就当本宫的不对,本宫不能好好教育好国公府的人,是我们的失责。但今日之事儿,本宫也希望,点到为止。出了这个门,大家就都给忘了,以后本宫也不想听到什么闲言闲语。” 萧青卉的气场强大,如此一番话,自然也带着些威胁。 来参加生辰宴的人,哪个不是会看脸色的。 连忙就都答应了。 “秦书扬!”萧青卉点名。 秦书扬连忙上前行礼,恭敬无比,“书扬在。” “谢若瞳的事情,你要是再敢到处传播谣言,本宫绝不轻饶!” “是书扬的错,书扬再也不敢了。”秦书扬连忙认错。 此时,当然自保最重要。 “当着所有人的面,本宫再重申,谢若瞳是我国公府嫡出的大小姐,无论之前是否被走散,都是我国公府清清白白出嫁的嫡女,如若今后谁再诽谤她半句,哪怕是自家亲人,本宫也定然不轻饶!” 所有人连忙附和。 今日之后,谁还敢说谢若瞳半句。 这要是惹怒了长公主,要知道当今圣上都要让她三分的。 否则谢芮瑶又怎么会这般轻易就嫁给了现在炙手可热的楚王殿下。 根本,不敢冒犯。 “时辰不早了,也不耽搁了明氏的生辰宴。”萧青卉说道,看着台子上的谢若瞳和谢芮霖,“瞳儿你到祖母身边来。霖儿你自个儿回房,好好反省。” 谢若瞳便去了萧青卉的身边。 谢芮霖只能含着眼泪,离开了。 离开时羞愧难当,今日被这么侮辱她接受不了。 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被这么对待,她甚至都没有颜面面对任何人。 以后,她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宋家人,面对国公府的人,面对宋砚青,甚至面对谢若瞳。 谢若瞳下次见面,肯定会嘲讽她一番。 她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她整个人就崩溃不已。 谢若瞳! 谢若瞳,她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 生辰宴,因为那一出闹剧,自然变得尴尬了很多。 气氛也不再活跃。 反正就是,被搞砸了。 午宴吃得潦草。 吃过之后。 很多宾客就离开了。 包括国公府的人。 国公府本打算今晚在宋家住下的,毕竟萧青卉不能太过奔波,对她身体不好,却因为谢芮霖的事情,吃过午饭之后,也就离开了。 离开时萧青卉对着宋砚青再三叮嘱,别让谢若瞳在宋家受了委屈。 宋砚青自然只能,点头答应。 事实上,此刻心里想的却是谢芮霖。 谢芮霖今日受辱,他能够想象,他有多难受。 午宴便也有些心不在焉。 送走了国公府的人。 也送走了其他宾客。 宋家人才回了家里。 宋元忠自然也是生气不已,此刻所有人走了,才发了脾气,“今日谢芮霖做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她以为我宋家是什么地方,让她胡闹的吗?!还把青楼的人请到我府上,简直是羞辱了我们家的名声,她是半点分寸都没有?!要不是看在谢国公府的份上,我定然要让你休了谢芮霖,逐出我宋家大门!” 宋砚青也知道今日之事儿谢芮霖不占理,也不敢开口给谢芮霖说话。 只能忍受着。 “以后,我再也不想发生此类的事情。”宋元忠狠狠的说道,“家里以后的大小事物,只能由谢若瞳来管理,谢芮霖不准插手!” “是是。”明玉芳连忙答应着。 心里想的自然也是,哪还敢交给了谢芮霖。 心里对谢芮霖也有了意见。 要不是看在儿子的份上,她此刻也不会客气。 “谢芮霖今日犯了规矩,给我禁足一个月!好生在房间里面抄《女德》、《女诫》,不得踏出房门半步。今日起,宋砚青只能去谢若瞳屋内过夜!”宋元忠继续吩咐。 宋砚青看着自己父亲。 谢若瞳也皱紧了眉头。 让谢芮霖吃了苦头就够了,她可没想过,要和宋砚青亲近。 明知道宋砚青不可能对她有感情,她也不想去应付。 “我说的意思是,谢芮霖禁足的这一个月,宋砚青只准睡谢若瞳的屋子,不能去了谢芮霖的屋子,也不能睡在其他地方,包括书房!”宋元忠再次说得明白。 谢若瞳咬紧了唇瓣。 宋砚青此刻也知道他父亲处在盛怒之中,不敢去顶撞。 宋元忠吩咐完了之后,怒火冲天的离开了。 明玉芳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叹了口气,跟着宋元忠走了。 堂屋内,就剩下了宋砚青和谢若瞳两个人。 两个人这么单独在一起。 就真的是尴尬。 成亲这么久,还是跟陌生人一般。 “那个,我父亲……”宋砚青开口。 谢若瞳抿着唇没有说话。 “这一个月就先暂时住在你的屋内,先把我父亲应付过去。” “嗯。”谢若瞳自然也只有答应。 “那我现在先去看看霖儿,晚上过来。” “好,我让巧儿整理床铺。”谢若瞳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分房睡。”宋砚青开口。 “我知道。”谢若瞳点头。 宋砚青抿唇。 其实是担心会伤害到谢若瞳。 却没想到,谢若瞳一脸自若。 “今日霖儿的事情,我给你道个歉。她可能……” “没关系,我理解她的心情。你还是早些去安慰她,以她的性格,此刻可能连死的心都有了。”谢若瞳说道,“别出了事儿。” “好。”宋砚青其实也担心谢芮霖想不开。 他一口答应着,就迅速离开了。 谢若瞳看着他的背影,转身也往自己屋子去。 巧儿连忙跟着自家小姐的步伐,“小姐,你不知道今天有多大快人心,你不知道今儿个二小姐在台上的丑态百出,我在下面看着有多爽,她还想陷害你?!简直就是在自取其辱。今日老太太当着众人的面为你这般撑腰,又那般毫不留情面的怒斥了二小姐,以后小姐你的身份在宋家,就又不同了。再加上现在宋家老爷还让你和姑爷睡一个屋子……小姐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谢若瞳倒没有巧儿那么好的心态。 她现在想的是,谢芮霖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了颜面,如此羞辱,肯定不可能善罢甘休。 接下来。 又不知道,会耍什么小心思来对付她?! …… 宋砚青匆匆忙忙去谢芮霖的院子。 半路中。 “宋兄。”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叫着他。 宋砚青回头。 脸色一下就变了。 秦书扬怎么没走?! 刚刚送走宾客时,他倒是也没有特别注意。 “宋兄不要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之所以留下来,也是想要当面给你道个歉。”秦书扬走到宋砚青的身边,看似诚恳的说道。 宋砚青对秦书扬今日的事情,自然是不理解的。 他冷声道,“我以为我们多年朋友,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肝胆相照。你却做出这般事情!” “我其实也是为了兄弟你好。”秦书扬有些无奈,“哪里知道,好心办了坏事儿,还让你来这么埋怨我。” 宋砚青根本不信。 “谢若瞳是不是倚翠楼的头牌香沁,我明白得很。当初我们一起去倚翠楼时,其实就见过她一面了,但当时她有其他客人,我们也就匆匆看过一眼,你可能没怎么注意,我是看得清清楚楚,何况后来我还专程去倚翠楼点了香沁,大半天的相处,我不可能认错,我也是不想兄弟你委屈了。今日和谢芮霖演了这么一出,也是为了当众撕破了谢若瞳的真面目,不想让谢国公府那边来偏袒了谢若瞳,逼着你继续让谢若瞳当你正室,也是为了成全你和谢芮霖。哪里知道好心办了坏事儿,也是没有料到,谢若瞳这般狡猾,把倚翠楼的人都给收买了!” “你说够了吗?!”宋砚青根本不听秦书扬的,一面之词。 “我知道你不信,早晚我会给你证实的!”秦书扬很肯定的说道,“对了,香沁是卖艺不卖身的,所以她是完璧之身也理所应当,你可别因为她身体没有被其他男人玷污过,就全信了她!” 第166章 谢若瞳坦白 “秦书扬,那是我的家务事,我不需要你来插手。”宋砚青对于秦书扬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你就不要再多说一句!” “宋兄,你是被谢若瞳迷魂吗?!我不相信,当初你在倚翠楼见了谢若瞳一面,真的半点印象都没有……”秦书扬一直在极力劝说,就是在说服宋砚青,谢若瞳就是香沁。 现在长公主发话不准再说谢若瞳的半句不是,他也不敢再到处造谣,唯有,让宋砚青相信。 宋砚青一旦相信了,宋砚青和谢若瞳的婚姻就会破灭。 却没想到,他说了这么多,宋砚青依旧一脸无动于衷。 “到底是我被谢若瞳迷了魂,还是你在居心叵测你心里很清楚。”宋砚青带着些冷讽,“今日之事儿,到底是你在好心办了坏事儿,还是因为你想要得到谢若瞳,不惜将她给毁了?!秦书扬,我不蠢。” 秦书扬被宋砚青说得这般直白,脸上有些臊了。 也没想到,宋砚青居然把这些话可以说得这么露骨。 从小两人一起长大,宋砚青的性格他还是清楚,一般都会给人留了颜面。 此刻这般…… 不得不让他怀疑,宋砚青对谢若瞳是不是,有了感情。 秦书扬带着些愤怒,给自己辩解道,“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还不信我?!对于女人,我秦书扬多的是,从小到大,只要我喜欢上的,就没有得不到的。谢若瞳长得好看是好看,但我也不至于为了得到她做到这个地步。我主要是为你不值得。当初你被迫娶谢若瞳时,当着我们几个兄弟喝得烂醉如泥,我们几个兄弟看着你难受也无能为力。现在好不容易让我发现了谢若瞳的真实身份可以成全了你和谢芮霖,居然还被你说成这样!” 宋砚青就这般冷漠的听着秦书扬的话。 真的,毫无所动。 秦书扬到底什么居心,他真的看得明白。 以前,哪怕是不喜欢他们的行为举止,他也不会这么去伤了他们自尊,口中的话多会留情。 今日却真的是,不想留了面子。 也是想要给秦书扬一个警告。 其实在午宴上,谢若瞳弹琴跳舞的时候,他无意看到了秦书扬看谢若瞳的眼神,那种对谢若瞳带着强烈欲望的眼神,他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此刻秦书扬看似好心,他都不可能相信。 他淡漠地说道,“我不管你有多少女人,但谢若瞳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你的女人。秦书扬,我最后说一句,如果你再对谢若瞳做什么,不说谢若瞳的祖母不会轻饶,我宋砚青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 宋砚青对着身后的木冬吩咐道,“送客!” 丢下一句话直接就走了。 秦书扬就这么怒火攻心的看着宋砚青的背影。 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宋砚青居然这么维护谢若瞳。 居然为了谢若瞳,连他们兄弟情分都不要。 他不是喜欢……谢芮霖吗?! 而且他真的不相信,从小就比他们聪明太多的宋砚青,不可能对谢若瞳半点印象都没有,不可能,不会对谢若瞳的身份有所怀疑! 怀疑还这般去认可谢若瞳…… 也是。 谢芮霖哪有谢若瞳的风姿妩媚,是个男人都会爱上谢若瞳。 秦书扬咬牙,转身离开了宋府。 上午谢芮霖给他说的晚上给谢若瞳下药然后让他溜进谢若瞳的房间这件事情,已经不可能了! 但离开时,秦书扬下定了决心。 他秦书扬看上的女人,不折手段,也会得到! …… 宋砚青从秦书扬面前离开。 离开时脸色也并不好。 秦书扬和他多年朋友,就算秦书扬不学无术不求上进,但还算重义气,却没想到,他居然恶劣到这个地步。 所谓朋友妻不可欺。 他却这般不知廉耻。 越想越气。 脑海里面此时浮现的也是,秦书扬今日看着谢若瞳在舞台上,那猥琐不堪的眼神。 莫名,想要挖了秦书扬眼睛的冲动。 “姑爷?” 宋砚青回神。 一回神,就看到了巧儿。 心里一阵诧异。 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到了谢若瞳的院子。 他原本是去谢芮霖那边…… 宋砚青让自己保持了冷静。 正欲离开时。 “小姐,姑爷来了。”就听到巧儿大声的冲着屋内吼道。 宋砚青抿着唇瓣。 看着谢若瞳此刻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今日因为他母亲生辰宴,加上上台表演,穿得华丽飘逸了些,此刻已经换成了她平日的衣衫,清纯朴实,却莫名凸显了她绝美的五官,更显灵动。 “你找我有事儿吗?”谢若瞳诧异。 刚刚不是说要去谢芮霖的院子吗? 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来了。 难不成,宋元忠下了死命令,见都不让宋砚青见谢芮霖?! 宋砚青又猛然回神。 都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老是失神。 而此刻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无意识就来了这里。 他回答道,“刚刚碰到了秦书扬。” 说起秦书扬这个名字,谢若瞳脸色明显有些微变。 但隐忍得很好。 她不太喜欢,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绪。 “这个人心思不良,也是我交友不慎,以后你见着他一定要离他远点。”宋砚青叮嘱。 “好。”谢若瞳点头。 秦书扬这个男人,她自然会带着戒备。 倒是。 宋砚青突然来专程说一句…… 上次不说过了吗?! 还多此一举?! 谢若瞳也没多问。 宋砚青说完就准备离开。 离开时,脚步似乎又顿了顿。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他的举止。 看着他又说道,“谢若瞳,以往的事情,我不会在意。毕竟每个人都有过去,只要以后,好好的就行。” 谢若瞳抿唇。 自然知道宋砚青在说什么。 她就这么看着宋砚青丢下这句话之后,直接就走了。 所以。 宋砚青其实是知道,她就是香沁是吗?! 什么时候知道的?! 如果是刚成亲的时候就知道,他应该不会和她成亲,他应该会抓着这个把柄,直接毁了这段婚约。 所以,极有可能就是今天知道了。 一时没有想起来,但在旁边有人提点的情况下,就会想起。 而宋砚青这番话也说得很有深意。 以后,好好的就行。 大概就是在提醒她,如果以后在宋家不能安分守己,如果以后触碰到了他的利益伤害到他喜欢的人,他也就不会,再容忍她。 终究。 还是让宋砚青,抓到了她的把柄! …… 宋砚青匆忙离开了谢若瞳的院子。 说出最后一句话之后,心跳却有些乱了。 认出谢若瞳,确实是今日生辰宴上秦书扬的指认。 他第一眼见着谢若瞳的时候,是有些眼熟,但并没有深想,想的也是,当年小时候和谢若瞳有过几面之缘,所以会有些印象不足为奇,今日被秦书扬这么一搞,就想起来了。 想起自己在倚翠楼看到的女子。 当时她正在应付另外两个人。 匆匆一瞥。 因为并不喜欢那种烟花之地,也没有对谢若瞳留下什么印象。 经过提醒,就印象深刻了。 而他刚刚对谢若瞳说的话,谢若瞳如果够聪明,也就听明白了。 他虽然在秦书扬面前极力保护谢若瞳,不想她身份被揭穿,也是因为谢若瞳这段时间在宋府,确实安分守己,很努力的在做一个妻子,也从来没有对他死缠烂打,用任何小心思小伎俩,这样的人,他不觉得就要被这么毁了,何况他相信,谢若瞳去倚翠楼也是她身份不由己,当年如果不是被拐卖,也不会经历这么多。 归根而言,谢若瞳以前的事情,是她的悲伤和无助,不应该被人拿来做了文章。 当然,他也不否认。 刚刚那番话,却也是在提醒谢若瞳。 谢芮霖今日的举动,确实是对谢若瞳的一种伤害,而他不想看到谢若瞳去报复了谢芮霖,对于谢芮霖……终究,如果站在事实的面前,他应该是和谢芮霖一边的,然而当谢芮霖被长公主如此痛斥甚至被他父亲责罚时,他却选择了沉默,所以心里对谢芮霖才会有了些愧疚,也就不愿再去计较,她今日做了不妥的事情。 但现在的境况,谢若瞳洗清了身份,有了更高的地位,谢芮霖败坏了名声,丢了自己的尊严,他便也担心,谢若瞳仗着自己权利越大,去针对了谢芮霖,也就说了,看似好心却实则带着威胁的话。 他不愿看到。 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所以凡事,说在前面。 说完之后。 也不知道为何,此刻心里却堵得慌。 不知道谢若瞳怎么想的。 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宋砚青深呼吸一口气,也是不想再多想。 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一碗水不可能真的能够端平。 何况他对谢若瞳本没有感情。 能够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大概已是仁至义尽。 此刻,他更应该,多关心今日受伤的谢芮霖。 就这样! …… 宋砚青从谢芮霖的房间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自然是,安慰了很久。 谢芮霖在屋内哭得眼睛都肿了。 饭也不吃,水都不喝。 春桃说,几次谢芮霖都想要一了百了,让他也有些心疼。 如果今日他能够站在谢芮霖那边…… 终究为了宋家颜面,终究也不想这么去伤害了谢若瞳,就选择了抛弃谢芮霖。 但谢芮霖的做法,确实让他也有些不能接受。 他一直以为,谢芮霖是单纯的。 如果遇到事情,第一个就会找他。 这次却根本没有和他商量,就用了这种方式,让他心里对谢芮霖有了一些膈应,尽管谢芮霖解释的是,如果不是当面曝光她阿姐的身份,祖母肯定会让这件事情就这么烂在所有人的肚子里,也承认了,她对谢若瞳的故意,她就是放不下心结,就还是会介意谢若瞳抢了她的婚姻。 宋砚青理解她的心情。 但还是无法理解,这件事情没有和他商量。 哪怕是不愿她祖母知道,也应该和他说一声。 不过看着谢芮霖这般难受,他也没说一句责备的话。 只是一直安慰。 吃过晚膳之后。 宋砚青本还想去谢芮霖的院子,多陪陪谢芮霖,毕竟这件事情确实给谢芮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结果走到院子门口,就被家里几个家丁给拦了下来,不准他进去。 他也不想在家里引起没必要的纷争,只得离开,然后去了谢若瞳的院子。 一到谢若瞳的院子,巧儿就非常热情的招呼着他。 看得出来非常兴奋。 反而是谢若瞳,就只是带着礼貌的笑,并没有很热情。 “姑爷,我都给你备好了洗澡水了,你累了一天,洗个澡可以缓解疲惫。”巧儿连忙说道。 “好。”宋砚青答应,“木冬,伺候我洗澡。” “是,少爷。”木冬连忙跟着宋砚青的脚步。 宋砚青去洗澡了。 谢若瞳此刻也开始卸妆,取下身上的一些饰品。 宋砚青洗完澡出来时,谢若瞳也卸妆完毕。 “我睡哪里?”宋砚青问谢若瞳。 “你睡床,明日你还要上早朝,休息更重要。” “那你呢?”宋砚青问。 “我一会儿让巧儿给我打地铺。” 宋砚青皱了皱眉头。 “以前被拐卖,哪儿都睡过。”谢若瞳淡淡的说道,“所以哪儿都能睡好。” 宋砚青想说什么。 就听到谢若瞳对着巧儿吩咐,“伺候我沐浴。” “是,小姐。”巧儿连忙附和着。 宋砚青看着他们的背影,到嘴边“我睡地铺”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终究。 宋砚青还是躺在了床上。 在谢若瞳这边过夜,一住就是一个月,现在开始每天早朝,又进入了内阁处理政务不得有任何闪失,休息确实很重要。 他睡下后没多久。 就看到谢若瞳沐浴后,长发飘飘,一身白衣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此刻房间中已经烛光昏暗。 巧儿很麻利的铺好了地铺,想的也是,上次在国公府两个人也是分开睡,到了半夜不还是睡在了一起吗? 今晚定然也是如此。 所以离开时还非常欢快。 地铺铺好后,谢若瞳就睡在了进去。 睡得很安静。 估计是怕打扰到他。 安静的屋内。 浅淡的烛光,映衬着窗棂上的一丝白月光…… 这样的夜晚,静谧而唯美。 宋砚青突然翻身。 因为房间的安静,翻身的举动,都显得很大声了。 “不习惯吗?”谢若瞳问道。 自然是也没有睡着。 “床铺,我都是让巧儿换的新的。”谢若瞳解释。 “不是床铺,只是不太困,睡不怎么着。”宋砚青回答。 “那我们聊聊天?”谢若瞳说道。 “嗯?”宋砚青倒是有些诧异,谢若瞳会这般主动和他说话。 总觉得以往,她都很内敛。 “我就是想要问问,霖儿怎么样?”谢若瞳开口。 “哭了一天,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不过只是一时的,过几天想明白了,就没事儿了。”宋砚青说道。 “那这几日,你要多去陪陪她。”谢若瞳说道。 宋砚青看着床榻下的女人。 床上其实是有床帐的,所以他能看到谢若瞳,但是谢若瞳看不清楚他。 “你不介意吗?”宋砚青问道。 “不介意。”谢若瞳声音带着笑意,“还要感谢郎君,对我的容忍。对我身份的容忍。” 宋砚青抿唇。 这一刻觉得自己下午给谢若瞳说的话,有点小人之心。 现在谢若瞳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让他反而有些过意不去。 “霖儿这次受了这么大委屈,归根结底,其实也是我的原因。如果我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真的没有那份勇气。对不起。”谢若瞳道歉。 宋砚青突然觉得心口一痛。 谢若瞳这般,让他莫名觉得有些心疼。 “我很不容易才回到国公府。当时去倚翠楼,其实只是我的一个身份隐藏,我想郎君应该听过,江湖上以前有一个门派叫十绝门,里面全部都是顶级杀手,这些杀手也全部都是从全国各地,被十绝门拐卖去的孩子。到了那里之后,就没有了任何选择的权利,为了活命,我们就只能听从十绝门的所有安排。”谢若瞳喃喃。 突然把曾经那些过去,很坦诚的告诉宋砚青。 宋砚青也非常安静的,听着谢若瞳,揪着一颗心,去聆听。 “到了十绝门时,我们一群小孩就被残忍的训练,然后互相残杀。每半年都会有一次所谓的考核,没通过的人,要么当场被同伴杀死,要么就被十绝门杀死,总之,去十绝门的小孩上千人,最后活下来的,不足百人。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活着,活着,就只能听从十绝门的人任何安排,不管是去杀人,还是去做其他事情,只有听命!” 宋砚青完全能够想象。 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在一个残忍的环境下,到底要多努力,到底遭遇了多少折磨,才能够活到今日。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麻木一样的活着。心里有家,却不敢回来。当时十绝门的当家断崖子研制了一种药物,我们杀手都要服用,一个月不服用解药就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所以我们不能反抗。后来,是遇到宸王妃叶栖迟。因为她精湛的医术,解救了我们十绝门的所有杀手,并杀死了断崖子,我才能够,回家。”谢若瞳说着。 口吻很淡。 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听在宋砚青的耳里,心口却犹如针刺一般。 “我并没想过瞒着你,瞒着家人,但是……离家十年,我不想让他们再来担心我,心疼我,甚至一直愧疚。祖母这些年身体越来越差,常年都需要服药,我不想她的晚年还一直不快活,所以隐瞒了曾经很多过去,轻描淡写的选择性的说了一些。今日我没承认,也是如此。”谢若瞳在道歉,在解释。 如此这般,让宋砚青觉得自己,好像更小人了些。 “我现在嫁给你们宋家,我真的很感恩。也很感谢,郎君对我身份的包容。我没想过要得到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想法,何况我在青楼待过,也不配得到郎君的喜爱。我会真心祝福你和霖儿,也很羡慕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唯一现在想的只是可以在宋家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不让我家人担心我。如果郎君觉得我抢了霖儿应有的,我只希望郎君可以在我祖母与世长辞之后,再给我休书,那时,我会欣然离开,绝无怨言。” 谢若瞳说得诚恳。 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 如若真的要休了她,还希望是在她祖母离世之后。 而谢若瞳之所以说到明处,也是因为宋砚青今日对他的提醒。 她很清楚,在宋砚青知道她在倚翠楼之后,更不可能对她还有感情,甚至对她已经有了防备,以后也不会真心对她,还会担心她会报复了谢芮霖,她唯有把什么都说出来,减轻宋砚青对她的顾虑。 即便是后面谢芮霖再作妖。 也不会因为宋砚青知道她身份的不好,而无条件站在谢芮霖那边! 第167章 宫宴,有喜 静谧的夜晚。 谢若瞳把自己曾经的经历,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她的坦诚,让宋砚青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过于小人了。 这段时间谢若瞳在宋家的表现,他其实不应该对她,那般揣测。 在听到谢若瞳的话,心里莫名有些压抑。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内心的阴暗而有些羞愧难当,还是说……因为谢若瞳说,她和他成亲,真的只是为了满足,她祖母的意愿。 越是和谢若瞳相处,越是了解这女人越深,越是觉得自己在自作多情。 谢若瞳其实对他本没有感情。 反而是他以为她会很在意他,以为她为了得到他,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现在想来。 谢若瞳嫁给他,无非就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就是父母之命,也就是她祖母的意思。 第二就是她想要安安分分过日子。 如果她祖母选择的人不是他,是其他人,她也会欣然嫁了。 也会这般的过日子。 大概曾经漂泊太久,血腥太多,她想真的安定下来。 想明白之后。 宋砚青却什么都没说。 也不知道是为了维护自己那所谓的自尊,还是其他,总之,对于谢若瞳坦白了自己曾经和心里的想法之后,他没有给予什么回应,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不早了,睡。” “嗯。”谢若瞳点头。 大概也没想过,宋砚青会对她说什么。 所以很淡然。 就是,好像他做什么,谢若瞳都不会在意。 不是对他的纵容和顺从。 只是因为,不重要。 他不重要。 宋砚青翻身,背对着谢若瞳。 强迫自己,入睡。 …… 谢若瞳和宋砚青,从那晚开始。 便就在一个屋檐下住下了。 宋砚青每日上早朝,很早就会离开。 但他每次起床时,谢若瞳就都已经起来了。 然后送他离家。 俨然是个好妻子。 他一般上完早朝就会在内阁跟着他父亲一起,处理政要。 下午才会回来。 回来时,依旧会先去谢芮霖的屋子,到吃了晚膳之后,才会和谢若瞳一起回谢若瞳的院子。 谢芮霖在他的劝导下,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心里的难受和承受的侮辱,也缓解了很多。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谢芮霖解除禁足。 宋砚青也从谢若瞳的屋子搬了出去。 离开时。 谢若瞳对他的态度,和往常一样。 不太热情,尊重有余。 宋砚青恍若还看到,谢若瞳把他送走之后,松了一口大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高兴,她终于不用睡地铺了。 一日。 宋砚青接收到了冬至节的宫宴邀请。 当今圣上不太喜欢歌舞升华,一年举办的宫宴,除了小型的家宴之外,真正邀请朝臣的少之又少,算下来也就只有万寿节、冬至节,元旦节这三个节日。 而皇上不喜铺张,能够受邀的朝臣也是少数。 这次邀请了宋砚青,也实属宋砚青莫大的荣耀。 家里人自然都高兴不已。 唯有,谢芮霖是不开心的。 明日的冬至节去皇宫,她作为妾室是没有资格的,能够跟在宋砚青去的人只能是谢若瞳。 好不容易终于解禁了,好不容易可以在府内外自由出入,本是件高兴的事情,结果突然听到这么让她嫉妒不已的消息,心里不爽到了极致。 她甚至想到,谢家三千金,谢若瞳和谢芮瑶都会去参加,唯有她没了资格。 从小到大,她也不是最差的那个人。 为何,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一想到她会被人怎么耻笑,她就无法接受。 之所以强行嫁给宋砚青,喜欢宋砚青是一方面,赌气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是觉得自己有把握从侧室到正室,然而这几月过来,却似乎在谢若瞳面前半点好处都没有捞到,除了宋砚青对她一如既往的好,除了宋砚青只喜欢她之外,其他却一无所获,宋家人明显对谢若瞳更好! 如此她想要拿回自己正室的位置,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 她绝不可能就此妥协了。 她绝不会让谢若瞳这般嚣张了下去。 “小姐,用晚膳了。”春桃把丰富的晚膳,送到了她的院子。 以前没有禁足之前,她便是和宋家所有人一起用膳的,现在尽管解除了禁足,也被责令不能再上桌一起用膳,只是给她送到院子,即便每吨的膳食都很丰盛,却让她觉得羞辱不已。 “不吃!给我拿起滚!”谢芮霖发脾气。 心里压抑的怒火,让她半点胃口都没有。 甚至,一想到自己一个人吃晚膳,有种恶习呕吐的感觉。 “小姐,你还是吃点,不吃身体怎么吃得消。”春桃顶着谢芮霖的怒火,劝说。 “怎么?!你现在是不是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谢芮霖把怒火发泄在春桃说的身上。 春桃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也是知道自己小姐的性格。 根本不敢惹。 一惹,就会遭受非人的折磨。 但凡谢芮霖不高兴了,就会拿她发泄。 她身上从来都是青青紫紫的,没有哪一天,身体是不受伤的。 特别是这段时间谢芮霖禁足。 谢芮霖心里不安逸,她就受了不少谢芮霖对她的非人待遇。 晚膳,谢芮霖没吃。 宋砚青吃过晚膳后,回的谢芮霖的院子。 尽管宋元忠脸色不好。 但想着已经禁足了谢芮霖一个月两个人没有在一起。 也就默许了。 到达谢芮霖的院子。 春桃就带着哽咽说道,“少爷你终于来了,今日姨娘身体不舒服,晚膳都没吃,一直躺在床上,怎么都不愿吃饭,说请郎中看看她也不允,你去看看她。” 宋砚青皱眉。 前几日不还好好的。 这解禁了,怎么还闹起脾气了。 他连忙走进屋子内,走向谢芮霖。 谢芮霖躺在床上,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 看着宋砚青到来,也没有叫他,赌气的还把身体转向了一边。 “怎么了?”宋砚青柔声。 谢芮霖不说话。 “听春桃说你没吃晚膳?” 谢芮霖依旧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我又惹到你了。”宋砚青声音温柔。 对谢芮霖,就是没有底线的宠溺。 谢芮霖就是不开口说话。 宋砚青没办法,只得把谢芮霖从床上直接抱起来。 一抱起来。 谢芮霖因为惊吓,连忙一把抱住了宋砚青的脖子。 宋砚青把谢芮霖直接从床上抱到了饭桌旁,“乖,把晚饭吃了。” 谢芮霖眼眶突然一红,很是委屈。 “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宋砚青对她真的是没办法了。 谢芮霖才委屈的说道,“我以为我解出了禁足,便是可以和你们一起用膳,却没想到,从此以后只能自己一个人吃饭,一一个人吃饭,哪里能有什么胃口……” 宋砚青不由得笑了笑,“就为这点小事儿?” “这是小事儿吗?讨厌。”谢芮霖一边生气,一边又仿若在撒娇。 “我父亲这几日还在气头上,我贸然让你和我们一起用膳,免不了他又发了脾气,对你印象又不好了。过几日等我父亲气消了,我就安排你一起用膳,你先别急。” “哼。”谢芮霖还是觉得委屈。 心里想的是。 那宋老头到底多久能够消气?! 万一,一直不消气呢?! “其实我晚膳也没吃饱。”宋砚青安慰着谢芮霖,“就知道你会闹脾气,所以故意没吃多少,正好陪你一起吃。我陪你一起吃,就不会觉得一个人吃饭不香了?!” 说着。 吩咐着春桃加了一副碗筷。 谢芮霖也是识时务的,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再耍小孩子脾气,宋砚青也就没了耐烦心。 她今日这么一出,也是为了让宋砚青明白她的委屈。 达成目的就行了。 她拿起碗筷,在宋砚青的陪同下,一起用餐。 本以为,自己没有胃口,只是因为生气,却没想到,此刻宋砚青陪她用膳,她还是吃不下东西。 甚至喝了一口春桃给她盛的鸡汤,突然胃里面一阵反胃,有了恶心感。 “呕。”谢芮霖忍不住捂住嘴,脸上的难受,毫不掩饰。 “怎么了?”宋砚青关心道。 “不知道。”谢芮霖难受的说道,“就是觉得鸡汤好闷,喝下去,就想吐出来。” “怎么会怎样?是不是染了风寒闷油。” “好像也没有风寒的感觉……呕……”谢芮霖又忍不住呕了一声。 胃里面真的是难受不已。 她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 “小姐,你会不会有喜了?”就在谢芮霖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时,春桃的一句话,让她瞬间被点醒了。 宋砚青听到春桃这么一说,也愣住了。 虽两个人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也早有听闻。 害喜,好似就是这样子。 “小姐,你一定是有喜了。”春桃很是激动地说道。 谢芮霖不由得看了一眼宋砚青,似乎还带着些害怕的口吻,“砚青哥哥……” “别怕,我马上去叫郎中,木冬,你去给夫人说一声。”宋砚青冷静的吩咐。 木冬连忙就离开了。 宋砚青此刻也扶着谢芮霖坐在了软榻上。 两个人都有些紧张。 谢芮霖其实是真的有些紧张和害怕。 从未经历过,又惊喜又害怕。 要是真的怀孕了……生下了宋家的第一个子嗣,如果还是个儿子,她就又能翻身了。 一会儿。 明玉芳匆匆忙忙带着郎中,来到了谢芮霖的屋子。 谢若瞳也跟着一起来了。 吃过晚膳后,她在陪着明玉芳逛院子。 明玉芳很喜欢谢若瞳,两个人在相处中感情也变得越来越好。 所以每次吃过饭之后,就会让谢若瞳陪她散会步。 然后就看到木冬匆匆忙忙过来禀报,说姨娘可能有喜了。 明玉芳一听,自然是欣喜不已。 连忙就让人去请了郎中。 自己也跟着来了谢芮霖的屋子。 谢若瞳很淡然,按照规矩,也得跟着明玉芳一起来。 此刻郎中在给谢芮霖把脉。 明明屋子内很多人,却静得仿若一颗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到声音。 好久。 郎中收回了手,说道,“姨娘确实怀孕了,已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了。”明玉芳不由得惊呼,又带着些责备,“这么久了,你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谢芮霖有些委屈,“对不起,娘,我也是第一次有喜,没有经验,所以……” 明玉芳有些焦急,又问着郎中,“孩子怎么样?” “目前看来,一切安好。并无大碍。”郎中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明玉芳才松了口气,问道,“那现在要禁忌些什么?” “是有些禁忌,我一会儿一一写下来,夫人和姨娘都不要太担心,孩子现在一切都好,定然会平安无事儿的。” “好好好。”明玉芳听着,稍微放了一颗心。 郎中就去写方子去了。 明玉芳把视线又放在了谢芮霖的身上,“你现在怀孕了,可不能再任性了,凡事儿都要为孩子考虑。这段时间我专程让厨子给你安排你的膳食,不能有半点闪失知道吗?” “谢谢娘,我会好好注意的。” “你这里的家丁侍女少了点,回头我再让人给你增加些。还有,你这院子怎么这么冷,我让人给你添点木炭。也得多准备几床被子。”明玉芳不停的吩咐着。 怀了子嗣。 谢芮霖的地位,瞬间就不一样了。 谢芮霖心里自然是高兴不已。 她想过很多种让自己能够在这个家扬眉吐气的方法,却真的没想过,是这种方式。 毕竟有喜这件事情,谁都确定不了。 何况。 她有喜了,谢若瞳也可能有喜。 她那一刻,眼眸不由得看了一眼谢若瞳。 看着谢若瞳在屋子内,没说话,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心里想的却是。 谢若瞳肯定在隐藏。 就是把自己表现得很大度。 心里早就嫉妒不已了。 她终究是比谢若瞳早怀孕。 如此。 她便可以,母凭子贵。 越想。 谢芮霖越是得意。 她故意拉着宋砚青的手,“砚青哥哥。” 宋砚青也顺势,把谢芮霖的手包裹在了他的大手内。 两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恩爱,明玉芳看着也没有再呵斥。 按照规矩,侧室是不能这般在正室面前嚣张的,此刻却就是因为她有喜了,而睁眼闭眼。 谢若瞳也是这么淡漠的看着。 无动于衷。 好一番忙碌之后。 明玉芳带着谢若瞳离开了谢芮霖的院子。 宋砚青自然是不会离开的,定然会一直陪同在谢芮霖的身边。 路上。 明玉芳说道,“若瞳,这谢芮霖有喜了,凡事你就多担待一点。不管她人怎么样,孩子也是我们宋家的子嗣,你作为砚青的夫人,可要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明显是怕她,有了嫉妒心。 “婆婆放心,我不会去吃了妹妹的醋的。妹妹能够给我们宋家添子添福,我也很是高兴。”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贤惠大度,娘把这个家交给你打点,我放一百颗心。总之不管如何,不管现在是不是谢芮霖先给砚青生了孩子,你在我们宋家的地位都是她不能比较的。” “嗯。”谢若瞳微微一笑。 其实知道,明玉芳之所以如此说,也是怕她会对谢芮霖做什么。 “倒是。”明玉芳说道,“你和砚青也同房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好消息?要不要顺道让郎中给你看看,免得又像谢芮霖那样,都三个月了才知道。” “不用的,我才来了葵事儿,不会有喜的。”谢若瞳连忙说道。 她和宋砚青从未真正同房过。 哪里会可能有孩子。 不过。 谢芮霖有了孩子,倒是也在她意料之外。 倒不是觉得谢芮霖不可能会有宋砚青的孩子,只是没有想到,就有了。 这一旦有了。 谢芮霖在这个家,就有了更多的权利。 一旦权利一多。 谢芮霖定然,安分不了! …… 翌日。 谢若瞳换上了华丽的宫服,跟着宋砚青去皇宫参加宫宴。 这当然不是她第一次进皇宫。 之前跟着祖母也来过,但都是很小很小时候的事情,现在自然是陌生一片。 心里也会有些紧张。 但想着可能会见到叶栖迟,便脸上又多了几分雀跃。 她和宋砚青坐在马车上。 宋砚青回头看着谢若瞳,看着她嘴角洋溢着的点点笑意,有些失神。 他本以为,谢若瞳去皇宫会有些紧张。 毕竟一般人第一次进宫,都会有些慌乱。 却没想到,看到的是谢若瞳喜笑颜开的模样。 谢若瞳笑起来的样子,很美。 特别是浓妆艳抹下,风情万种。 谢若瞳此刻也注意到了宋砚青的视线。 她缓缓收下笑容,问道,“郎君,是有话对我说吗?” 宋砚青回神。 他把视线转移,显得漫不经心,似乎又是在隐藏一种莫名的情愫,他说道,“就是以为你会紧张,没想到这般自若。” “其实是紧张的,但想着,只要跟着郎君,守着规矩,就定然不会出事儿。” “嗯。”宋砚青点头。 谢若瞳有时候自力到让他,都莫名有些失落。 谢芮霖仿若什么事情都会依赖他。 而谢若瞳,大概从来没有过。 “对了,霖儿有喜这件事情……”宋砚青开口。 谢若瞳安静的听着。 “我的意思是,她这段时间害喜,身体诸多不适,我有时间会尽量去陪她。”宋砚青说道。 谢若瞳微笑。 哪怕谢芮霖没有喜,如若不是父母不允,他有时间也会去陪谢芮霖。 根本,无需给她解释。 “这段时间,还希望你多让着她一下,听说怀孕的女子,脾气会变得不一样。” “好。”谢若瞳一口答应。 说完。 宋砚青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两个人分明在一个屋檐下一个月。 却还是陌生得可怕。 却还是,有礼得过分。 “你想过要孩子吗?”宋砚青突然又问道。 “没有的。”谢若瞳连忙回答,“郎君放心,我没想过有孩子,也不会嫉妒霖儿生下了你的孩子,你会视你们的孩子为己出。”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 对她坚定的话,有些莫名的不是滋味。 有一种。 谢若瞳好像很怕,和他生孩子一般。 他们本是夫妻……就算没有感情,但规矩上,也得为宋家传宗接代。 谢若瞳表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之后,也不再多说。 马车一路安静的,到达了皇宫。 今日冬至节。 宫内大办宴席。 一进皇宫,就能够感觉到宫内的喜庆。 而皇宫确实是辉煌雄伟,和谢若瞳记忆中,似乎有些不同。 他们在宫人的引路下,到达了宴会的宫殿。 午宴,便就会在这里举行。 他们到的时候,自然也到了其他一些达官权贵。 宋砚青算是里面,等级最低的。 虽然是状元,但官职并不高。 不过宋学士府宋元忠没有来,算是宋砚青代替出席,自然也不会被人看不起。 所以他们一来,便也有不少人和他主动寒暄。 自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宋砚青目前得皇上楚王的赏识,以后的发展自然也是,不可估量! “皇上驾到!” 一声高昂的声音,让原本有些吵闹的宫殿,瞬间安静无比。 所有大臣带着自己的家眷,连忙上前,跪地迎接。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168章 宫宴(2)吟诗作对 宫殿。 萧湛平带着一众嫔妃,还有王爷皇子公主,出现。 所有大臣全都,行跪拜礼。 萧湛平今日心情不错,对着所有人说道,“众卿家平身,今日冬至节,本是邀请众卿家到皇宫陪朕过节的,无须太过拘束。” “谢主隆恩。” 所有人从地上恭敬的起身。 然后自觉的,站到两侧。 留出了一条道路,供皇上及所有皇亲国戚行走。 萧湛平坐在宫殿上正中的龙椅上,因着皇后于晴鸢叛变,已经满门抄斩,所以赵梦予自然成了萧湛平身边最近的人,坐在了他的旁边。而朝臣上也确实在传,皇上有意立赵梦予为后。而之所以萧湛平迟迟没有行动,也不过是立了赵梦予之后,顺理成章,萧谨慎就是太子了。 皇上在立下一位储君时,自然不会太过随意,所以立后的事情就一直在搁浅。 今日的赵梦予自然也是雍容华贵,虽还没有皇后的头衔,却已有了皇后的待遇。 离萧湛平最近的两侧,自然坐的都是王爷皇子和公主,按照年龄,分别入座。 叶栖迟就跟着萧谨行,坐在一起。 冬至节是大泫皇室的重大节日,所以从今日一早天微亮,便就入宫了。入宫后,先是去叩拜了皇上,再接着皇上会带着他所有的子嗣,去叩拜了皇太后,再然后,才会来到宫殿,陪同皇上一起,宴请朝臣。 叶栖迟穿书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宫宴。 难怪今天坐在马车上,萧谨行会提醒她,今日会很累,让她做好准备。 她其实这段时间和萧谨行相处极少,萧谨行也开始上早朝了,也不知道萧湛平怎么想明白的,总之,又开始重用萧谨行了。 后来一想,萧谨行本来就是皇上的亲儿子,皇上肯定也不可能在他立下大功后反而冷落他,不过就是,皇上确定先给萧谨慎把路铺好了之后,再重新用他,一方面不会影响到萧谨慎的前程,也让萧谨慎放了心,一方面又让萧谨行继续为他效劳,果真是,一举两得。 萧湛平这老头子,也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其实萧湛平也不算什么老头子。 像他这把岁数,而且又是当今圣上,可算是正值壮年。 这也是为什么,萧湛平不急着立太子的原因。 琢磨着,皇后太子叛变的事情,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立得太早,并不见得是好事儿。 或许,就又叛变了。 叶栖迟一边听着宫殿上萧湛平和众朝臣聊天说话,一边想着些事情。 今日得去给萧湛平看看他的身体情况。 前几日已完成了选秀,听说是,进宫了好些美貌过人,才华过人的秀女。因皇后位空缺,皇太后已早不管后宫之事儿,便是由赵梦予给皇上进行甄选的。 赵梦予也是尽职尽责,选的自然都是最顶尖的。 现在后宫之中,又多了好些美人。 然而从选秀完到现在已有五日,从宫中打听回来的消息是,皇上没有翻牌任何一个秀女,和往年一样。 即便如此。 朝中大臣还是乐此不彼的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中,盼着有朝一日可以得皇上宠幸。 叶栖迟默默的想着些事情。 眼眸微动。 看向了离自己很远的谢若瞳。 走进宫殿时,其实就看到她在宋砚青旁边行跪拜礼,虽然低着头,她却一眼便认了出来。 又是几个月不见。 还真是有些想念。 谢若瞳也很快,就察觉到了叶栖迟的视线。 大概是杀手天生的敏锐。 她看了过去。 两个人四目相对。 叶栖迟笑了一下。 谢若瞳也笑了一下。 算是,彼此打了招呼。 宋砚青坐在谢若瞳的旁边,自然也发现了谢若瞳的小举动。 “你和宸王妃,关系甚好?”宋砚青询问。 “是宸王妃救我,我才能回到国公府。”谢若瞳回答,“于我而言,宸王妃就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宋砚青抿紧了唇瓣。 有些话却也不能在这里说出来。 他现在跟随的是楚王,楚王现在最忌讳的人就是宸王,而谢若瞳和宸王妃关系甚秘…… 这个关系,对他而言,并不利。 “那是谢若瞳。”萧谨行应酬完一个大臣的敬酒,漫不经心地问道。 叶栖迟也吃着面前的宫宴美食儿,漫不经心地回答,“嗯。” 心里想的也是。 你又不是没见过。 “她和宋砚青成亲后,两人关系如何?”萧谨行压低声音。 两个人的对话,就好似夫妻之间的悄悄话一般。 让外人觉得,他俩很恩爱。 而坐在萧谨行对面的萧谨慎自然就把两个人的互动,看在了眼里。 白墨婉回了边关。 萧谨行和叶栖迟的感情,似乎越发更好了。 萧谨慎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 就是在看着两个人如此恩爱时,有了份妒忌。 看着叶栖迟喜笑颜开的模样,心里莫名烦躁。 身边谢芮瑶一直保持着她楚王妃的尊贵,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也是得体,高贵,很有风范。今日也是刻意打扮,想的也是,艳压群芳,然而不管她对着镜子觉得今日的自己有多美丽,却在见到叶栖迟那一刻,恍若立马就,黯然失色。 叶栖迟的美丽,真的有些过于绝色了。 此刻自然也是发现了萧谨慎的眼神,就更是对叶栖迟有了强烈的敌意。 她很清楚。 男人就是抵抗不住女人的诱惑,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够美丽,就会喜欢。 萧谨慎明显对叶栖迟有非分之想。 因为很爱萧谨慎,所以她太了解萧谨慎的眼神了。 尽管。 对谁,萧谨慎都标榜着,自己对叶栖迟都是不屑一顾。 谢芮瑶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不动声色,也假装看不出来萧谨慎对叶栖迟的情感,心里却已有了打算。 当初叶栖迟帮她得到了楚王。 这事儿,如果让楚王知道她也有参与其中,她以后定然没有好日子过,毕竟萧谨慎一开始的楚王妃人选是白墨婉,现在想起白墨婉,谢芮瑶就觉得讽刺不已,好好的一个将门之女,曾在皇宫王妃人选中炙手可热,到最后居然什么都没有捞到,只能凄凉的去了边关,也不知道多久能回。 所以其实在叶栖迟帮了她之后,她就有想要杀了叶栖迟的打算,让这件事情从此,无人知晓,她也就不用担心害怕。 现在再加上萧谨慎对叶栖迟的情感…… 这女人,她更是非杀不可! 叶栖迟此时,自然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揣测谢芮瑶,她回答着萧谨行的话,“自从谢若瞳和宋砚青成亲后,我也没有再见过谢若瞳,不知道他俩感情如何。但听古幸川说起过若瞳去找过他帮忙,从古幸川的口吻中,若瞳和宋砚青之间,应该是平淡如水。”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也不知道他现在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给叶栖迟的感觉就是,她说了那么多,劳资已阅。 叶栖迟翻了翻白眼。 她以为萧谨行要和她说说,关于他对谢若瞳的一个打算。 毕竟现在宋砚青已经归顺了萧谨慎,要是萧谨行和萧谨慎真的兵戈相向,谢若瞳很容易受到牵连。 她自然是不想,谢若瞳在权利争夺中,受伤。 算了。 后面再说。 反正。 谢若瞳武功高强。 真的遇到事情,也能逃生。 她便和谢若瞳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宫宴依旧热闹无比。 除了歌舞表演,还有很多吟诗作对,也是难得的欢乐。 吃过午宴后。 所有人便会在皇宫游园。 而按照大泫皇宫规矩。 宫宴结束后。 朝臣和女眷就是要分开游园的。 而女眷,自然是由赵梦予领着。 赵梦予就在皇宫的梅花院内,设置了宴会。 所有女眷,按照自己的位次坐下。 虽然冬至,皇宫中已是白雪皑皑。 但周围放着木炭,各女眷也都是穿着上好的棉袄,披着大氅,也就没那么寒冷了。 加上面前梅红在寒风中绽放,好一片美景如画。 看着让人赏心悦目,就算有些寒冷,也算值得。 “今日冬至节设宴,便就是让大家来参加宴席的,各位也无须拘礼。倒是今年冬至宫宴,增添了些许新面孔,大家也就按照坐次,做一番自我介绍,让大大伙都熟悉熟悉。”赵梦予开口,口吻温和,却甚有架势。 所有人便都听着赵梦予的安排,做了自我介绍。 谢若瞳是第一次参加这次的宴会,难免有些生涩,但也好在,从小冷静的性格,也不会让自己出糗。 叶栖迟就这么默默的看着所有人。 也确实见着好些生面孔。 而今日的宫宴,居然还有两位新晋秀女,因着家中关系地位,一进皇宫,便封了嫔。 一个是首席大学士的嫡女刘歆苒,一个是侍郎秦文昌的嫡女秦君笙,也就是秦书扬的亲妹妹。 而首席大学士和秦文昌便都是楚王的人。 两人一进宫就被封嫔,自然是理所应当。 赵梦予在这样的场合还带着她们出来,也可见,赵梦予对她们的信任。 叶栖迟默默的揣测着。 此刻倒是在想,怎么能够见到皇上。 今日,她可不仅仅是来参加宫宴的。 所有人介绍完毕。 赵梦予说道,“今日梅花绽放,风景如画。难得大家相聚一堂,本宫也甚是欢喜,也有了吟诗作对的心情。” 说着。 她威严的吩咐道,“来人,给各位小姐们,准备好笔墨。今日就以梅花和白雪为主题,小姐们根据各自的喜好,在一炷香时间,作诗一首。评选第一者,本宫重重有赏。” “是。” 连忙,宫人们就立马的给面前的所有人,摆放好了笔墨。 叶栖迟也是很无语。 好好的宫宴,非要比什么才华。 就不能好好让人玩玩吗?! 以后谁还愿来参加这种宫宴。 想想。 好像皇命也不得违背。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眼前的笔墨。 发呆。 其他小姐些,却都已经蠢蠢欲动了。 思绪快一点,都已经开始下笔了。 谢若瞳也已想好了一首。 曾还是国公府大小姐时,便对诗词歌赋有着喜欢,那时遇到同样饱读诗书的宋砚青,就对他有了极大的好感,想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宋砚青有感情。 好在这些年被拐卖当杀手,对人对事,追求不多,感情也可以变得很淡。 她正欲下笔之时,抬头看了一眼斜对面的叶栖迟。 只见她眼中无色,就这么盯着面前的笔墨发呆。 不知道……叶栖迟的文采如何?! 接触过一段时间,也只知道她医术高超,堪称出神入化。再接着就是她很聪明,谋策过人,也可以说是智勇双全!但要说才华……她看过她写的字了,那字真的是,不堪入目。 也听闻,礼部尚书府的嫡女千金,在诗词歌赋上一窍不通。 不知。 现在是不是,做不出来诗词。 她甚至在想,怎么能够把自己的给叶栖迟。 叶栖迟毕竟是宸王妃,地位尊贵。 在这样的场合出丑,难免惹人笑话。 谢若瞳带着焦虑。 谢芮瑶却是一副幸灾乐祸。 她自然是早就有了诗词在心中。 今日的赏梅作诗,她也早就收到了赵梦予的通知,让她自个儿好好准备,别当着众人的面出了丑,自然比别人多准备了几日,诗句定然和他人不同。 她此刻看到叶栖迟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嫁给楚王以来,她便一直讨得赵梦予的欢心,也是时不时就进宫来陪她,皇上对她也是印象极好,她还没觉得任何人能够抢了她的风头,直到今日见到叶栖迟的出现。 叶栖迟的容貌真的太过惊人。 加上她宸王妃的身份,就是她最大的威胁。 今日,她便要看着叶栖迟出丑。 也是知道,叶栖迟在文采上,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而所谓的女眷之间的比试,事实上也是会传出去的。 也就是说,要是叶栖迟今日做不出诗句,就会贻笑大方。 谢芮霖心里高兴不已。 此刻也落笔,写下了自己的诗词。 行书也是行云流水。 香烛即将燃尽。 谢若瞳完成了自己的诗句,终究找不到任何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去帮得了叶栖迟。 而也在最后时刻。 叶栖迟胡乱在宣纸上,潦草的写下了自己的诗句。 她惆怅的不是她做不出来诗。 毕竟古人的诗那么多,她随便搬来一首即可。 她不爽的是,为何要自己写出来。 她这字写出来,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到最后,她还是写了。 尽量让自己写的公正,也因为没用过毛笔,准确说,在末世基本不用笔了,电子科技可以代替一切,所以写字对她来说真的太难了。 写好了之后。 一炷香烧完。 赵梦予吩咐道,“把各小姐的行书呈上来。” “是。贵妃娘娘。”赵梦予身边的宫人,连忙收了所有人的宣纸。 在看到叶栖迟的那份时。 连宫人都摇了摇头。 他就算不识字,也知道这字写的有多丑了。 所有宣纸收好,一一呈放在了赵梦予的面前。 赵梦予拿起第一份,署名便是谢若瞳的。 字迹清晰,笔锋大气。 赵梦予点了点头,随即念着,“庭前一片梅,含苞欲绽放。许是怕雪寂,偏择冬至节。” 念完之后。 给予了极大的肯定,她评价道,“不错,虽诗句简单,却描绘了此情此景,也巧妙点了题,和今日的冬至宴相得益彰。” 谢若瞳被表扬,自然要站起来行礼叩谢,“臣妾谢贵妃娘娘的赞赏。” “果然是国公府大小姐,又是我们状元郎的妻子,文采果然不逊他人。”赵梦予又是一番赞许。 毕竟宋砚青也是他们的人了。 对谢若瞳当然就大加赞许,也是给了宋砚青面子。 谢若瞳又是一番感谢。 在赵梦予的指示下,才重新回到位置。 赵梦予放下谢若瞳的宣纸,又拿起其他人的。 一个一个,便都做了点评。 叶栖迟自然看得明白。 但凡是跟着楚王的那些大臣内眷,赵梦予都会给予更高的评价,哪怕是同等水平的诗句。 此时。 赵梦予终于拿到了,谢芮瑶的。 看着谢芮瑶的笔墨。 赵梦予也是欣慰的一笑。 虽当初没能够让自己儿子娶了白墨婉,丢失了百万军力,但谢芮瑶嫁给萧谨慎两月,倒真的是讨了她的喜欢,这比白墨婉白八面玲珑太多,哪像白墨婉,一身傲骨,一脸清高,要不是看在她家军权在握,她也不喜欢白墨婉这个儿媳妇,今日看着谢芮瑶的诗句,也是心情大好。 谢芮瑶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她大声念着谢芮瑶的诗句,“万物皆无色,孤梅独芳颜。不经寒彻骨,怎得香自然。” 念完后。 赵梦予还把谢芮瑶的行书翻了一面,给所有人看。 说道,“这是目前为止,本宫觉得最好的一首,连行书,也让人惊艳。” 只见行书上,除了好看的文字,还有一支手绘的梅花。 栩栩如生的梅花在宣纸上,更是增添了这首诗的意境。 也难怪,赵梦予会如此欣喜。 而这般给所有人看了谢芮瑶的行书,也是让所有人知道她的公平公正。 断然不是因为谢芮瑶是楚王妃,她便偏袒了她。 而是谢芮瑶果然是才华出众。 诗词写得好,画也画得极美。 谢芮瑶被赵梦予这般表扬。 连忙起身行礼,“儿媳谢过母妃的赞许。” “起来。”赵梦予说道,“国公府养出来的女子,果然不同。之前便听闻长公主琴棋书画才华横溢,今日两位国公府的小姐,倒是真的让我惊艳了。” 赵梦予这般说,便也是把功劳归给到了萧青卉的身上。 也是知道皇上对长公主一直敬畏。 自己当然也要投其所好。 “祖母确实经常教我和姐姐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谢芮瑶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连忙附和。 又是一番恭维之后。 谢芮瑶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最后。 就剩下,叶栖迟一人的诗句了。 谢芮瑶根本不相信,叶栖迟能够做出,比她更好的诗。 就这一首诗,她都是想了几天的。 每句诗都是字斟句酌。 她不相信叶栖迟短短一炷香时间,就可以写得比她好。 而其他人之所以的诗词都很简单直白,也都是因为时间有限,并没那么多时间修正,所以她的诗词便可以独领风骚。 谢芮瑶心里得意。 也在等着赵梦予念叶栖迟的诗句。 赵梦予放下谢芮瑶的,拿起叶栖迟的。 一拿起来。 脸色一下就变了。 这鬼画符一般的字,让她看着都没了心情。 本想过肯定是要针对叶栖迟的。 她断然也不可能让宸王妃抢了楚王妃的风头。 现在这么一眼看着叶栖迟的笔墨。 还真的根本不用刻意针对。 她看都懒得看。 不悦,也都表现在了脸上。 其他所有人也都是屏住呼吸。 不知,淑贵妃为何,突然脸色不好。 不知。 到底是不是宸王妃的诗句,冒犯到了淑贵妃?! 自然,也怕殃及了鱼池。 第169章 宫宴(3)打脸,打架! 寒梅宴。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寒风微起。 冻得人打颤,却没有任何人敢哆嗦一下。 只因,淑贵妃赵梦予此刻脸色冷到极致。 她甚至怀疑,叶栖迟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不尊重她。 居然用这种字来应付她。 她从未见过,比叶栖迟写得更难看的字。 但碍于自己的身份,本朝臣中都在传言楚王和宸王的不合,她要是针对了叶栖迟,也就落人话柄了。 于是,还是准备,仔细辨认她的字迹,念出来。 刚有此举动。 “皇太后驾到!” 一声通报。 所有人都连忙,从自己的位次上站了起来。 赵梦予自然也是如此。 她连忙起身,很是热情的迎上。 皇太后这些年虽一直深居宫里,但因为地位尊贵,后宫中的嫔妃自然不敢有半点怠慢。 赵梦予连忙行礼,“参见太后。” 其他人也都连忙叩拜。 “参见太后。” “各小姐都起来。”温静檀招呼着。 “谢太后。” 所有人恭敬无比。 赵梦予连忙让宫人安排了上座。 温静檀坐定之后,才问道,“今儿个听说冬至节皇帝宴请了大臣和女眷。因着闲来无事,便也来凑个热闹。” “母后能来,必定是让寒梅宴蓬荜生辉的,是臣妾的荣幸。” “就你这张嘴能说会道,难怪惹得皇帝独宠你一人。”温静檀看似玩笑的说道。 实则就在批评她,不知为皇室开枝散叶。 这萧湛平的子嗣,屈指可数。 前些日太子也死了,人丁就更加稀薄了。 “母后错怪臣妾了。前些日选秀女,臣妾才给皇上选了好些美人。最出众的便是下面这两位,苒嫔和笙嫔。你们过来,给太后好好瞧瞧。” 刘歆苒和秦君笙连忙上前,跪地叩拜,“臣妾参见太后。” “抬起头让哀家瞧瞧。”温静檀吩咐。 刘歆苒和秦君笙连忙羞涩的抬起了头。 温静檀点了点头,赞许道,“果真有几分姿色。” “不仅姿色过人,还才华横溢。”赵梦予连忙积极的表现,“文公公,把两位小主今日的诗给太后看看。” “奴才遵命。” 文公公找到刘歆苒和秦君笙的作的诗句,恭敬的递给了温静檀。 温静檀拿过来看了一眼,赞许道,“诗词都不错,行书也好。” 说完。 又对着赵梦予说道,“这次选秀,你用心了。” “臣妾应该的,臣妾谢太后的肯定,臣妾定然会辅助好皇上管理好后宫,定然会给皇上开枝散叶。”赵梦予连忙表明态度。 “如此,哀家便也放心了。”温静檀点了点头,又问道,“现在你们是在做什么?” “回太后。今日恰好梅花绽放,景色如画,便让各位小主夫人小姐些,来吟诗作对。臣妾给她们一炷香时间,做了诗。” “都做完了吗?”温静檀问。 “都做完了。” “给哀家也都念念。” “臣妾遵命。” 赵梦予连忙又把刚刚所有人的诗词,又给皇太后念了一遍。 皇太后听着,心情也愉悦。 每个人的诗句,也都点评了两句。 遂问道,“怎么没见,宸王妃的诗。” “回太后,您过来时,刚好就只有宸王妃的诗臣妾还未看,便就先把其他人的诗给您先念了。臣妾这就念宸王妃的诗句。”赵梦予连忙回答道。 心里也是知道,因为温静檀从小把萧谨行养在身边,自然就更偏袒萧谨行一些。 温静檀现在故意提起叶栖迟,肯定也是想要给叶栖迟撑腰。 她现在便要,好好来打温静檀的脸。 这么想着。 赵梦予拿起了叶栖迟那张宣纸。 她念之前,又深呼吸了口气。 温静檀自然也注意到了赵梦予的小动作。 “宸王妃的诗,是有何问题?”温静檀问。 “倒是没有,只是这行书……”赵梦予欲言又止。 一副难以开口的模样。 “给哀家看看。” “臣妾遵命。” 说着。 赵梦予就把叶栖迟的宣纸,亲自递给了温静檀。 温静檀看着这纸上的字。 脸色明显也变了。 她眼眸一紧,直接看向了叶栖迟。 叶栖迟自然也感受到了温静檀的怒气。 她也知道今日温静檀来,肯定是来给她长气焰的。 温静檀自然不能让萧谨行受了委屈。 明摆着,赵梦予肯定更偏袒她儿子。 却没想到,叶栖迟这般不争气。 和谢芮瑶简直没得比。 反而让温静檀丢尽了面子。 “叶栖迟,这怎么回事儿!”温静檀明显脸黑。 其他人感觉到太后发脾气。 也都大气不敢出。 胆子小点的,身体都在发抖了。 谢若瞳也不敢直视那边。 心里却担心不已。 不知道,叶栖迟如何才能够渡过难关。 谢芮瑶此刻的心情自然就大不相同。 她甚至还暗自笑了一番。 对叶栖迟也是充满了不屑。 这女人还想要和她比?! 也不过是,长得好看而已,胸无点墨。 平常人家也就算了。 好看也能得到厚爱,但是在皇室,这美女云集的地方,光靠美丽是断然不行的,还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她看今儿个叶栖迟会丢人丢到什么地步。 气氛紧张。 叶栖迟却是不缓不急的从位置上站起来,跪在了温静檀的面前,“皇祖母,臣妾笔墨潦草,但并非臣妾有意,亦或者也不是臣妾不愿学习。臣妾从小便习医,手指因为常年拿银针,骨指间变了形。臣妾一拿笔墨就会发抖,根本无法正常抒写。臣妾的笔墨惹得皇祖母,惹得淑贵妃娘娘生气了,是臣妾的不是。” 叶栖迟胡乱编的一番话,说得是诚诚恳恳。 就好似。 真有这么一回事儿一般。 温静檀似信非信。 赵梦予自然也是。 两个人都没发话。 叶栖迟连忙又说道,“臣妾虽然笔墨不好,但臣妾却也认真的做了诗。臣妾的笔墨潦草,碍了皇祖母和熟贵妃娘娘的眼,臣妾可否请求,由臣妾来念臣妾做的诗,可好?” 温静檀点了点头。 行书没得期待了。 就看看她的诗词。 她现在看着她的笔墨,根本一个字都不愿看下去。 赵梦予自然也是如此。 她拿起叶栖迟的宣纸几次,都没真的看清楚她写下的一个字。 “过来拿走你的行书。”温静檀吩咐。 “是。” 叶栖迟起身,从温静檀手上拿走了自己那张宣纸。 她深呼吸一口气。 其他人也都,很是好奇。 也是很想知道,堂堂宸王妃,能够做出什么样的诗句。 自然。 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总觉得,能够做出来,就不错了。 还期盼什么,会是首好诗。 叶栖迟看着自己的文字,深情并茂的朗诵着,“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诗从叶栖迟的口中出来。 所有人惊呆了。 辞藻华丽,饱含深意。 俨然,所有人的诗,都不敌叶栖迟的一分。 简直无法相信。 这是叶栖迟做出来的。 这是叶栖迟,只花了一炷香时间做出来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叶栖迟提前做了准备。 但清楚的人又都知道,赵梦予不可能给宸王妃作弊的机会。 也就是说。 这首诗,就是叶栖迟临时写的。 堪称一绝。 温静檀那一刻都被叶栖迟震惊。 她对叶栖迟最大的期待就是,能过做出来一首完成的诗句就行。 却没想到,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 而赵梦予在听到叶栖迟念完她的诗句之后,也是满脸黑线。 叶栖迟居然能够做出这种诗。 之前觉得还好的诗句,哪怕谢芮瑶花了几天时间做出来的诗,也和叶栖迟的诗词完全没得比。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谢芮瑶。 谢芮瑶自然也能够感觉到赵梦予的不悦。 她也没想到,叶栖迟会有这番文采。 传闻不是说,她从小就资质平平,根本不懂诗词歌赋吗?! 她根本没有把叶栖迟放在眼里。 然而现在……谢芮瑶嫉妒的眼眶,红润无比。 此刻真的是掩饰都无法掩饰。 如此,在叶栖迟朗诵完毕之后。 好一会儿。 温静檀才主动拍了手,“好诗!” 反应过来。 自然心情愉悦。 叶栖迟还真的,出人意料。 不枉,她特意来给叶栖迟撑腰。 因为叶栖迟的表现,温静檀自然底气更足了些。 反而是赵梦予只得,忍下憋屈。 此刻却也只能附和,“确实是好诗。只是这行书……” 赵梦予当然不愿意就这么去承认了叶栖迟,还在找茬。 “刚刚宸王妃已经解释过了,她有手疾,才会导致无法行书。如此的话,她能够写出那样的文字,哀家也觉得难为她了。” “臣妾谢谢皇祖母的体恤。”叶栖迟连忙感谢。 “站着冷,回软榻上去坐着。”温静檀明显温柔。 毕竟。 叶栖迟此刻给她长脸了。 “谢谢皇祖母。” 叶栖迟笑着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本来就是和谢芮瑶对立而坐的。 一坐下,便触到了谢芮瑶气急败坏的眼神。 叶栖迟当然知道谢芮瑶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了自己的私欲,从不知感恩的人。 她帮谢芮瑶嫁给了萧谨慎,谢芮瑶不但不会感谢她,反而想要杀了她灭口。 这女人的心思,她不用深想就能明白。 现在对她的嫉妒,她也看在眼里。 所以那一刻。 她故意的冲着谢芮瑶得意一笑。 仿若就是在讽刺。 谢芮瑶看到叶栖迟挑衅的眼神,更加按耐不住了。 要不是此刻太后和贵妃娘娘在,她真的可能大叫了出来。 她低着头忍耐着心里的不悦。 眼眶红到充血。 “今日有何赏赐没有?”温静檀问着赵梦予。 “回太后。臣妾准备了赏赐。” “怎么个赏法?” “所有小姐们,只要做出了诗句,臣妾都准备了。作诗第一者,臣妾专程准备了另外的赏赐。” “那今日第一是谁?”温静檀故意问赵梦予。 赵梦予俨然是知道这老婆就是在故意刁难她。 她要是不公平公正就失了身份。 但让她这么亲口去承认了叶栖迟……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传出去,就是楚王妃比不过宸王妃。 她面子也过不去。 “今日作诗第一人,自然是宸王妃。但要是综合来看,行书和诗词一起……” “刚刚贵妃说的是,作诗第一者,好似没有说,要把行书也归纳其中。”温静檀直接打断了赵梦予的话。 赵梦予咬牙。 明白着老太婆要她来认定了叶栖迟。 她就知道,温静檀来铁定是给叶栖迟撑腰的。 要温静檀不来。 她就可以以叶栖迟行书太差而直接取消资格。 现在温静檀逼她如此。 她也不敢这么正面去反驳了温静檀。 赵梦予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那便是宸王妃第一。” 温静檀欣慰的点了点头。 赵梦予气得,牙齿就咬紧了。 “宸王妃,还不谢谢淑贵妃娘娘对你的赏识。”温静檀故意叫着叶栖迟。 明显也是在气赵梦予。 叶栖迟哪不知道温静檀这老太婆的心思。 她连忙上前,“臣妾谢谢淑贵妃娘娘的赏识。” “来人。”赵梦予叫着身边的宫人,“把本宫准备的赏赐拿出来。” “奴才遵命。” 文公公拿出一顶,华贵的皇冠。 皇冠上,金光璀璨,珍珠闪耀,富贵堂皇。 所有人看着,都是眼前一亮。 这不仅价值连城,更是身份的象征。 “这是楼兰国去年的贡品,皇上赏赐给了本宫。本宫征得皇上的同意,赏赐给今日的第一。”赵梦予说着。 越说心里越气。 这顶皇冠,她也是爱不释手。 当初得赏赐的时候,皇后还在,而皇上赏赐给了她,皇后不知有多气,为此她还多次炫耀。现在本想着传给自己的儿媳,却居然给了她儿子死对头的妻子,越想越憋屈。 但当着皇太后,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可能收回。 “臣妾谢贵妃娘娘的赏赐。”叶栖迟连忙行礼。 赵梦予把皇冠不舍的还是给了叶栖迟。 叶栖迟暗自掂量了一下重量。 嗯,不错。 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叶栖迟收下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吟诗作对之后。 接下来,便是坐在席位上,欣赏宫中准备的节目。 看完表演之后。 温静檀说有些疲惫了,就先走了。 赵梦予看温静檀走了,今日心情大抵也是不悦,她也找了借口回去了。 让其他人自由赏梅。 没了太后和贵妃,所有人也都暗自松了口气。 便都三三两两的,和自己熟络的人,去观赏着梅花。 叶栖迟自然就和谢若瞳走到了一起。 两个人其实也是避开眼线,在一处角落。 叶栖迟很清楚。 现在宋砚青跟着萧谨慎,谢若瞳和她太近就会引来萧谨慎的猜疑,她还不想连累了谢若瞳。 俨然。 谢若瞳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境况。 “宸王妃。”谢若瞳见着她,满脸欣喜。 叶栖迟左右看了看,说道,“以后我们这样的见面,要少见。” “怎么了?”谢若瞳也一瞬就发现了蹊跷。 “你可知,你家宋砚青,已经跟随了楚王。” 谢若瞳愣住。 “如若现在我们相交甚好被有心人发现,免不了会惹了麻烦。” 谢若瞳自然也懂。 但她没有想过,宋砚青刚入朝,就这么快站队了。 “应该不是宋砚青主动的,楚王那个人心思诡异,他有很多手段,可以让宋砚青不得不归顺他。” “嗯。”谢若瞳点头。 “总之,朝臣上的事情,你少问,也不要插手。免得以后,殃及了你。” “宋砚青也不会让我插手的。”谢若瞳说道。 “如若宋砚青要求你不要和我见面,你便就答应他。”叶栖迟叮嘱。 不想,谢若瞳为了她,而和宋砚青引起矛盾。 谢若瞳听着叶栖迟的话,没有立刻答应。 “朋友之间的感情,不是在表面上的,是在心里的。”叶栖迟解释。 谢若瞳点头。 是真的被叶栖迟所感动。 “对了,你和宋砚青感情如何?”叶栖迟问道。 “自然不好。他喜欢的是谢芮霖,从未喜欢过我。这么久以来,我们也没有同房过。”谢若瞳对叶栖迟是最不会隐瞒的,“我也不奢望能够再得到他的喜欢,只想安分在宋家过日子,让我祖母放心。” “如此心态自然更好,到时候如果宋家败落了,你便也能够全身而退。”叶栖迟也毫不隐讳。 谢若瞳诧异的看着叶栖迟。 她怎会这般胸有成竹的觉得,宋家会败落。 亦或者说。 她怎会这般胸有成竹的肯定,宸王会胜过楚王。 现在的朝廷局势,明显皇上更偏袒楚王。 “总之,你听我的便是。”叶栖迟说道。 “好。”谢若瞳也不怀疑。 “我便去另外一边了。”叶栖迟叮嘱完,也不能耽搁。 现在她和谢若瞳走得越近。 对谢若瞳就越不利。 她转身离开。 一人去了更深的梅园游逛。 也不知道萧谨行想到办法,让她去见皇上没有。 以她的身份,唐突去见皇上自然是会引人猜疑的。 她一个人在梅园闲逛着。 眼眸陡然一顿。 居然在不远处看到了萧谨慎。 这王爷,怎能到了后宫此地。 不知道,这里是内眷游园的地方吗?! 叶栖迟转身便走。 也不想和萧谨慎有所纠缠。 “宸王妃这是怕本王吗?”萧谨慎不冷不热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本王是老虎吗?见着本王就走!” 叶栖迟停了停脚步。 倒不是被萧谨慎威胁了。 是萧谨慎大步挡在了叶栖迟的前面。 叶栖迟看着这个笑得邪恶的男人。 她不冷不热的说道,“楚王殿下误会了。只是这后宫之地,臣妾和楚王这般见面,终究不妥。” “行得正坐得端,何须屈尊畏谗言。”萧谨慎放肆的,一脸不在乎。 叶栖迟眼眸陡然一转。 她脸上露出有些惊慌的神色,对着萧谨慎后面行礼,“淑贵妃娘娘。” 话一出。 便看到萧谨慎肉眼可见的慌张。 他猛地回头。 作势就要行礼。 却在那一刻,看到他身后空无一人。 显然是被叶栖迟给耍了。 他脸色一沉。 转头狠狠地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巧笑倩兮,“只是让楚王殿下明白,不管我们行得正不正,如此见面就是不合规矩,还请楚王殿下,离臣妾远一点。” 萧谨慎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在这女人身上,他好像从来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总是,吃闭门羹。 心里压抑着的怒火。 在叶栖迟脚步离开那一刻,终究是没忍住的爆发了。 他猛地一把抓住叶栖迟的手臂,直接将叶栖迟狠狠的压在了一颗梅花树上。 树上的白雪洒落。 梅花也颤抖着。 倒有几分美丽。 叶栖迟眼眸一紧,“楚王!” “既然如何都是不合规矩,我就真的不合规矩给宸王妃看看!” 说着。 萧谨慎附身,就要亲下来。 “你要是敢,我就会大叫!” “叫?!”萧谨慎说道,“叫了之后,到底是你损失更大还是本王损失更大,叶栖迟你这般聪明,你应该很清楚。大泫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地方,你个女子,再能耐也翻不了浪!” 说完。 萧谨慎就直接附身亲了下来。 叶栖迟眼眸一紧。 身体被萧谨慎狠狠的桎梏住。 这男人的力气,真的大得过分。 哪怕她运用内力,也没办法推开他。 果然在武功方面,她占不了任何优势。 要是谢若瞳还在身边,她便不会被萧谨慎这般欺负。 叶栖迟咬紧牙关。 狠狠地看着萧谨慎压低的脸颊。 就当被狗咬了。 反正作为末世人,根本也不在乎这些所谓的肌肤相亲。 和萧谨行上床那次,也不过是当一场体能运动。 对她身心影响不大。 叶栖迟抱着这样的心态。 眼看着萧谨慎的唇瓣就要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其实也不知道。 男人怎么都会喜欢用这种恶劣的方式去报复女人。 真的是霸道又愚蠢。 叶栖迟冷冷的看着。 在那一刻。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 在靠近那一瞬,萧谨慎的身体,猛的一下从身后被人拽开。 力气大到。 萧谨慎整个身体,猛的一下直接撞在了旁边另外一颗梅花树上。 梅花书上的雪花全部掉落在了萧谨慎的身上。 略显狼狈。 萧谨慎狠狠的看着面前的萧谨行。 叶栖迟也不知道萧谨行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萧谨慎的身上。 而萧谨慎也没发现萧谨行,估摸着注意力全部都在她的身上。 所以萧谨行的突然到来,才会让他们觉得那般的猝不及防。 萧谨慎脸色阴冷。 他正欲开口,试图把所有的错全部都推在叶栖迟的身上。 比如她故意勾引他什么…… 还未开口。 只见萧谨行一拳,直接打在了萧谨慎的脸上。 萧谨慎没有防备,硬生生的接了萧谨行一拳,脸一下肿了一大半。 “你疯了吗?!”萧谨慎怒吼。 然而萧谨行却似乎并没有听到。 下一刻。 直接又冲着萧谨慎,打了过去。 萧谨慎连忙接下萧谨行的招式。 两个人一拳一脚,就这么疯狂的打了起来。 叶栖迟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两个人打架。 准确说。 没有人见过楚王和宸王打架。 叶栖迟也终于看到了两个人的武功。 萧谨行的武功现在极高。 就是她和萧谨行同时习武,但萧谨行已经超出了她十万八千里了。 然而萧谨慎,却出乎意料的让她看到他的武功,并不怎么逊色萧谨行。 只是萧谨行的攻击性太强。 萧谨慎显然一直在接招,主动出击的招式不多。 而且越来越,吃力。 两个人的打斗,终究还是引来了其他人。 瞬间,便传遍了皇宫。 皇上带着一行人,匆匆而来。 “都反了吗?给我住手!”萧湛平一声呵斥。 萧谨慎和萧谨行才不得不收了手。 停下来时。 萧谨慎脸上,满脸都是青肿痕迹。 反观萧谨行,干净的脸上,还是那般英俊华贵。 萧谨慎自然心里不爽。 刚刚被萧谨行打了那么多下,他却一下都没有还回去。 也知道自己的武功和萧谨行的差距。 心里也是后悔,当初为何会容忍萧谨行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简直是他人生,走得最错的一步棋。 当初就应该在萧谨行一无所有的事情,赶尽杀绝! 第170章 萧谨行的“新奇”报复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萧湛平青筋暴露,俨然是生气到了极致。 萧谨慎和萧谨行喘着粗气,谁都没有说话。 “哑巴了吗?!”萧湛平怒吼。 如此盛怒的模样,让跟在他身后的一众人根本就是大气都不敢出。 甚至于他这咆哮,仿若让雪梅都震了震。 “不说是?!给朕拖下去,一人杖打五十大板!”萧湛平狠狠的命令。 “楚王!怎么回事儿?!”赵梦予听到萧谨慎和萧谨行在梅园里面打起来了,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半路碰到萧湛平,也就跟在了他身后。 此刻看到自己儿子脸上都是伤,心里也是不悦到了极致。 眼看着皇上要处罚萧谨慎,自然也不愿自己儿子再受伤,便用了极其严厉的声音呵斥。 萧谨慎抿唇。 也知道此刻他要是不说话,定然就会被杖刑。 五十大板打下去,至少十天半个月不能起床。 他咬牙,跪在地上说道,“父皇,儿臣只是和三弟切磋武艺而已。让父皇和母妃担心了,是儿臣的不对。” “切磋武艺?!”萧湛平自然不信。 萧谨行此刻也跪在了地上,附和道,“父皇,今日冬至节,恰巧在梅园偶遇二哥,映着美景,便想和二哥切磋一番,惊动了父皇还有贵妃娘娘,是儿臣的错。” “切磋武艺,楚王为何满脸是伤?”萧湛平冷声问道。 “是儿臣……武艺不精,不是三弟的对手。”萧谨慎咬牙,不得不去承认。 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能够让他躲过这五十大板。 萧湛平眼眸紧了紧。 心目中,萧谨慎自然应该更甚一筹,从小到大都是他亲自教导,样样也算出众,却没想到,居然连萧谨行都打不过。 那一刻也不由得对萧谨慎有了些想法。 赵梦予跟在萧湛平多年,一向很会揣摩萧湛平的心思,心里就知道,萧湛平对萧谨慎肯定有所失望。 她连忙附和道,“楚王作为兄长,该让着些弟弟。” 话语的意思就是,萧谨慎之所以满脸是伤而萧谨行毫发无伤就是因为,萧谨慎对萧谨行的故意手下留情。 还意有所指,萧谨行太急功近利。 然而这些话从他人口中或许会有说服力,但是从赵梦予的口中说出,明显就是在给自己儿子台阶下。 萧湛平贵为当今圣上,自然也不蠢。 但为了给自己儿子留足面子,他便也没有再去深究,而是把视线放在了旁边的叶栖迟的身上,“宸王妃,你告诉朕,他俩何事打了起来?!” 叶栖迟就这么成为了焦点。 她真的很想翻白眼。 萧谨慎和萧谨行早就看不对眼了,怎么打起来的,还需要问她吗?! 当然也知道。 萧湛平不过是为了给他俩儿子找个台阶下,让这事儿就这么过了。 所以需要外人来做个证。 叶栖迟不得不跪在地上,回答道,“回禀父皇,楚王和宸王一时雅兴,便切磋了武艺。” “果真只是切磋武艺?”萧湛平再次确定。 “儿媳句句属实。”叶栖迟诚恳的回答。 当然不敢说。 是因为萧谨慎想要轻薄她。 说出来。 这事儿就真的闹大了。 “既然如此,那便都起来。”萧湛平吩咐道。 萧谨慎和萧谨行还有叶栖迟起了身。 “朕让你们在宫中可以随处走走,便也不是让你们来梅园的,作为王爷居然到了女眷之地,成何体统!下次朕不想再看到!” “儿臣遵命。”萧谨慎和萧谨行连忙叩拜。 “时辰不早了,准备晚宴。”萧湛平又吩咐道。 “臣妾遵命。”赵梦予连忙答应着。 萧湛平又看了一眼萧谨慎和萧谨行。 看着萧谨慎那张脸。 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便离开了。 萧湛平带着一众人走了。 萧谨慎狠狠的看了一眼萧谨行,又狠狠地看了一眼叶栖迟,在赵梦予的眼神下,先离开了。 所有人一走。 就只剩下了萧谨行和叶栖迟。 莫名,尴尬。 叶栖迟其实也不知道萧谨行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但是萧谨慎出现在这里,她稍微做了些揣测。 应该就是故意来找她的。 故意来找茬的。 萧谨慎这种心眼极小的男人,在她面前处处吃瘪,就故意想要来针对她。 才会做这番,侮辱她的事情。 然而萧谨行…… 她转眸看了他一眼。 总不该,他也会主动来找她?! 没这么好心。 看着此刻萧谨行一句话不说,仿若怒气还在。 刚刚和萧谨慎打架那会儿,就看到萧谨行怒火冲天,一副要真的打死萧谨慎的模样,还让她吓了一跳。 想来应该也是,萧谨行趁机,在故意给萧谨慎教训。 毕竟,难得有机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打萧谨慎。 就算被皇上发现,萧谨慎也不敢承认他为何被萧谨行打。 萧谨行便可以打得肆无忌惮。 叶栖迟看萧谨行没说话。 她转身就打算走了。 对她而言,她也不觉得应该给萧谨行解释什么。 没啥好解释的。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只是因为在一条船上,所以仅能说是,裙带关系。 其他,啥都没有。 她转身准备离开时。 “去哪儿?!”萧谨行冷冰的声音,真的比今日的寒雪还要冻人。 “去吃晚宴啊。”叶栖迟淡淡的说道。 萧谨行盯着叶栖迟。 看着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看着她的唇瓣…… 萧谨行眼眸一转,又是冰冷无比的声音,“走这边!” 说着,就大步走在了前面。 叶栖迟翻白眼,还是跟上了萧谨行的步伐。 萧谨行步伐很快。 叶栖迟追着有些吃力。 本来古代对女人的衣服就不友好,加上这么滑的地面,叶栖迟走得简直要命。 萧谨行这狗男人,故意的是?! 她不跟了。 再跟下去,怕自己摔个狗吃屎。 她就放慢了脚步,按照自己的步伐,慢悠悠的往宫宴上走去。 萧谨行走出好一段距离,似乎也感觉到叶栖迟的吃力。 他余光看了一眼叶栖迟,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走在后面,压根没打算和他走在一起…… 萧谨行默默的调整了一下呼吸。 缓缓,放慢了脚步。 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和叶栖迟走着。 两个人还是保持着距离。 但并没有,越来越远。 好久。 终于到了宫殿。 此刻所有人也都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宫殿中燃烧着木炭,一进去自然也是温暖无比。 叶栖迟在外面走了一圈,冻得鼻子都红了。 坐在位置上,也是不停的撮着小手,让自己能够更快的把身体暖和起来。 那一刻,便突然被一双大手,紧紧的裹在了手心中。 叶栖迟愣愣的看着萧谨行。 看着萧谨行突然出其不意的举动,简直是要吓死她。 他不应该抱着,冻死她算了的心态吗?! 此刻这般。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叶栖迟眼眸不由得往对面看了一眼。 因为那边的视线太过直接,所以就看了过去。 看着萧谨慎眼神中带着的愤怒。 叶栖迟暗自冷笑了一下。 萧谨行还挺会气人的。 她的手也就理所应当的在萧谨行的手心中。 也不知道这货的手怎么这么温暖,也不觉得他穿得比她多啊?! 萧谨行帮叶栖迟取暖了好一会儿。 感觉到她手心稍微暖和了起来,才放开她的手。 恰时。 皇上带着一众嫔妃也进了大殿上。 所有人都行了礼。 重新坐回位置上,开始欣赏着歌舞,吃宴喝酒。 “和臻今日怎么没来?”叶栖迟一边吃着美食,一边淡淡的问道。 “刚刚问了吴徐凡,说是感染了风寒,不便出门。”萧谨行回答。 其实也都知道。 萧和臻不喜欢皇宫中的所有宴席。 现在嫁出了宫,好不容易脱离了这些,也就不想参加了。 “想到如何,让我见你父皇了吗?”找了个开场白之后,叶栖迟直奔主题。 萧谨行喝了一小口酒,说道,“嗯。” “怎么做?” “一会儿我会想办法让我父皇多喝些,到时候他酒醉了,我便会带着你去给父皇诊断,你医术高超,早就已经传遍了大泫国,就没有人怀疑了。淑贵妃和楚王怀疑,也不过只是怀疑我在故意讨好父皇,别无其他。”萧谨行故意靠叶栖迟很近,嘴都几乎要碰到她耳朵了。 叶栖迟知道萧谨行只是为了让他们说的话不被外人听到。 但看在萧谨慎的眼里,便就是,故意在秀恩心给他看。 萧谨慎捏着酒杯的手,都差点把捏碎了。 他此刻真想把萧谨行碎尸万段。 想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萧谨行会成为了他最大的对手。 他原本只是把皇后,就是皇后,连太子都不算,仅仅把皇后放在眼里,却没想到,皇后叛变失败满门抄斩,最后却又崛起了萧谨行。 谢芮瑶自然也发现了萧谨慎的愤怒。 今日萧谨慎和萧谨行打架,她赶到现场时看到叶栖迟在,就知道,他们打架绝非比武那么简单,甚至于,一定和叶栖迟有关! 难不成。 萧谨慎真的想要得到叶栖迟,已经毫不掩饰了吗?! 谢芮瑶心里不爽到了极致。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宫宴,甚是热闹。 大臣之间闲谈,敬酒,气氛很好。 今日下午发生的那点不愉快,似乎也已经过去了。 此时宴会上,唯有,大泫国的盛世融融。 “父皇。”萧谨行突然端着酒杯,跪在萧湛平的面前。 萧湛平正欣赏着面前的表演。 转头看向萧谨行。 “今日儿臣让父皇生气了,儿臣自罚一杯。”萧谨行上前,饮酒。 俨然就是在说下午的事情。 萧湛平看了萧谨行一眼,淡淡道,“过了就过了,下次别再如此就行了。” 也是因为今天心情甚好。 不想再去计较。 “是。”萧谨行连忙回答道。 又起身去倒了一杯酒,“今日冬至节,儿臣想单独敬父皇一杯。” 萧湛平爽快的拿起酒杯。 和萧谨行一干而尽。 萧谨行和萧湛平饮酒完,回到位置。 坐下。 便看到萧谨慎端着酒杯上前了。 他嘴角轻笑了一下。 鱼儿上钩就这么简单。 要他一个人去灌醉了父皇,自然太过明显。 但只要他主动去敬酒,萧谨慎就也会主动去。 萧谨行绝对不会让他占了便宜。 而两位皇子都主动给皇上敬酒了。 大臣些也会看脸色的,就都会主动去敬酒。 如此一来。 皇上很容易喝醉。 本来,皇上的酒量就不是很好。 一壶酒,便能让他,睡上一天。 而这样的场合。 也没有人敢劝皇上少喝一些。 很快,便会喝醉了。 果不其然。 也就过了不到一个时辰。 萧湛平就觉得眼前有些眩晕了,胃里面也开始有些不舒服。 他招呼着自己身边的太监,“朕身体有些不适。” “皇上是不是喝多了?”穆公公连忙问道。 “是有些过量了。”萧湛平揉着自己的头,“扶朕回宫休息。” “是。”穆公公连忙答应着。 他走上前,大声说道,“今日冬至节,皇上有众卿家陪伴,一时高兴便饮酒过多。现在头晕厉害,皇上先回宫休息,众卿家继续饮酒作乐,无须拘礼。” 说完。 所有大臣连忙起身,恭送皇上。 萧湛平便就在穆公公的搀扶下,离开了。 其实每年也便是如此。 皇上一般都会先行离开。 他一走。 赵梦予自然也会跟着一起离开。 而皇上走了。 宴会上当然就会更加自若一些。 所有大臣便也都放得开一些。 一般这样的宴席,至少一半以上的人都会饮酒过度,醉醺醺的离开皇宫。 萧谨行看萧湛平离开,在叶栖迟耳边说了什么。 叶栖迟便跟着萧谨行,一同离开了。 自然是去,皇上的寝宫。 此刻是从宫殿上出去。 立马就一阵寒风来袭。 叶栖迟冻得打了一个喷嚏。 萧谨行看了她一眼。 伸手,将她的小手,裹在了自己的手心中。 叶栖迟皱眉。 这货,又发什么神经。 “晚上路黑,地滑,别摔了。”萧谨行开口。 冷冷冰冰的声音。 要说他此刻的举动是好心,她都不相信。 她也没拒绝。 毕竟萧谨行这么牵着,确实觉得暖和了不少。 两个人一起走到了皇上的寝宫。 已有太医在寝宫陪着皇上。 他们到来,穆公公连忙上前,“今日皇上酒醉了,已经躺下休息,还请宸王宸王妃留步。” “穆公公,本王来找父皇,是知道他酒醉难受,且明日还会加剧,便是来给他醒酒的。”萧谨行说道,“王妃在醒酒方面,有一偏方,想给父皇服用。” 穆公公有些犹豫。 “穆公公放心,我的药方子定然也会先让太医过目的。”叶栖迟连忙说道。 “那就有劳宸王妃了。”穆公公很是恭敬。 叶栖迟微点头,说道,“在给父皇偏方前,我要先给父皇诊断一番,方能配置最好的方子。” “宸王妃这边请。”穆公公带着叶栖迟走进了萧湛平的寝宫内。 偌大的皇床上,萧湛平脸红无比。 太医在旁边侯着。 宫女在帮他擦拭着额头和脸颊。 让他尽量能够睡得舒服一些。 叶栖迟走上前,拿起萧湛平的手腕,然后开始,把脉。 她聚精会神。 表情严肃。 穆公公和萧谨行就在旁边看着。 时间有些长。 穆公公忍不住问着萧谨行,“宸王,宸王妃把脉需要这么久吗?” “自然。”萧谨行回答道,“父皇乃九五至尊,龙体自然和他人不同,不能出了半点差错。宸王妃当然要细细把脉。” 穆公公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足足等了,一炷香时间。 叶栖迟才收了手。 她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表示她已知道原因。 给了萧谨行一颗定心丸。 才转头对着旁边的太医说道,“皇上今日酒醉的程度还好,不算太过。你多准备一些甜水,让皇上多饮用一些,能够缓解他胃里面的不适感。另外,准备葛花熬制,再配上鲜姜熬水,配合着给皇上饮用,不出1个时辰,便可酒醒。具体的用量,我给你写下来。” “是。”太医连忙应着。 叶栖迟便去一边写药方子。 穆公公自然要去太医面前,问问情况,“宸王妃的药方子,可有什么禁忌?” “都是温良药物,醒酒的,对皇上的身体不会有影响。” “那好。”穆公公才放了心。 叶栖迟把药方子写给了太医,叮嘱了他用量和服用的时辰间隔。 然后才跟着萧谨行走出了皇上的寝宫。 宫殿外。 叶栖迟直言道,“你父皇的肾功能是没有问题的,前列腺等器官也没发现有病变的情况。” 萧谨行明显没听懂。 “直白点就是,身体器官没问题,问题就出在,有人给你父皇服用了药物,让你父皇没有了那方面的想法。”叶栖迟直白。 萧谨行其实也想过了。 平时看他父皇身体状况,也不觉得,他身体上有问题。 “但现在因为不知道你父皇服用了什么,我没办法对症下药,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皇上一日三餐的食物,给我一份。”叶栖迟说道。 萧谨行在思考,拿到他父皇饮食的可能性。 “这是唯一能够医治你父皇身体的根本办法。”叶栖迟给萧谨行压力。 “好,我尽量想办法。”萧谨行点头。 两个人走在皇宫中。 叶栖迟搓了搓手,“不用再去宫殿上了?!” 她实在对那样的宴会没兴趣。 尽管美食挺好。 但太官方了,不自在。 “嗯。”萧谨行点头。 两个人便直接离开了皇宫。 于此。 宫殿上。 萧谨行离开后,萧谨慎其实也离开了。 他直接去了赵梦予的宫殿。 每次酒醉,虽然赵梦予跟着萧湛平离开,但是萧湛平酒醉不舒服,便也不想任何人陪在身边,每次也都不会让人靠近。 赵梦予坐在自己的寝宫正椅上,终于有时间问萧谨慎今日的情况,口气自然也是很不好,“今日到底怎么回事儿?!” 谢芮瑶此刻自然也是跟着萧谨慎身边的。 赵梦予一发火。 她自然也吓得不敢说话。 “萧谨慎!”赵梦予大声呵斥,“和萧谨行打架就算了,你居然没打过!看看你这张脸,你让今天多少文武百官嘲笑,你要你父皇心里怎么想,你简直要气死我!” “是儿臣武艺不精。” “你还真打不过萧谨行!” 萧谨慎抿唇,其实脸色也难看到了极致! “从小到大习武,你都学哪里去了?!萧谨行这腿疾才好多久,你就打不过?!”赵梦予气得脸都红了。 萧谨慎自己也没料到,萧谨行怎会进步这么快! 火气中。 赵梦予身边的亲信,突然上前禀报,“启禀贵妃娘娘,刚刚收到消息,宸王带着宸王妃去了皇上的寝宫。” 赵梦予气更大了,直接把茶杯掀在了地上。 谢芮瑶吓得身体一抖。 “萧谨慎你看到没有,萧谨行都知道这个时候去讨好你父皇,你却什么都不会做!” “是儿臣的错,儿臣甘愿受到母妃的惩罚。”萧谨慎连忙跪在地上。 “够了!”赵梦予狠狠地说道,“本宫不想再听到你的认错,本宫是要看到你的成功!” “是。”萧谨慎恭敬无比,“儿臣马上去父皇的寝宫。” “站住!”赵梦予直接拒绝了,“萧谨行带着叶栖迟去,是因为叶栖迟会医术,打着给皇上看病的名号,你去,直接就会被穆公公给找理由赶出来,多此一举。” 萧谨慎咬牙。 萧谨行就是仗着有一个叶栖迟…… 要是叶栖迟不是萧谨行的! 萧谨慎握紧了拳头。 对于叶栖迟的执念,越来越深。 “萧谨行也不可能真的讨好得了皇上。他输就输在,没有一个母亲给他支持。现在皇上只宠我,哪怕是进宫了那么多美人秀女,皇上对她们也不会有兴趣!”赵梦予阴险无比的说道,“只要我还抓着皇上的心,萧谨行便也不可能,会得皇上的重用。” 萧谨慎附和,“多亏母妃,儿臣才能够发展至今。” “但你也不要心存侥幸,给我看死了萧谨行,一旦有机会,就给我杀了他以绝后患!” “儿臣遵命。” “今日不早了。”赵梦予挥了挥手,“本宫也要休息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今日之事儿,好生回去反省。” “儿臣遵命,儿臣告退。” 萧谨慎带着谢芮瑶离开。 愤怒不已的离开。 离开后,赵梦予叫来自己的亲信,不放心叮嘱,“皇上每日的饮食,定然不能疏忽了。” “贵妃娘娘放心,每日便有人盯着,绝不会出错。” 赵梦予点头。 恶毒一笑。 好在前些年她聪明,在有了一定地位和权势后,便给皇上饮食中下了药,一旦每日服用,他对女人就不会提起兴趣。 也就不会有其他人来和她争宠。 更不会多了子嗣来和自己儿子争皇位。 这些。 当初的皇后都想不到。 活该,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 夜晚,很冷。 叶栖迟坐在马车上,还都冻得直哆嗦。 这么冷的天。 到处都是雪,皇上主持个什么,冬至节宴会。 叶栖迟抖动着身体。 突然想到什么,她对着坐在一边,高冷无比的萧谨行,“今日我和谢若瞳单独见面了。” “然后呢?”萧谨行冷漠。 “她和宋砚青确实感情不好,成亲这么久也没同房过,她也不会参与朝野纷争之中,所以要是到头来必须要做什么,还希望你对她手下留情。”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貌似答应了。 突然这么好说话,让叶栖迟完全是惊讶不已。 总觉得不是一个人了。 “以后不要和萧谨慎单独见面。”在叶栖迟胡思乱想之际,萧谨行突然开口。 口吻很严厉,很冷。 叶栖迟愣怔。 随即,反驳,“他主动找上门的。” “你不会躲吗?” “我要躲得过,我还会被他欺负吗?!”叶栖迟也是冒火。 萧谨慎权利大,武功高。 她能怎么办?! “不去那些没人的地方,不就行了吗?!”萧谨行也火大。 突然的愤怒。 小伍驾着马车都吓了一跳。 王爷和王妃,这辈子估计都和平不了。 “我怎么知道他会突然出现。”叶栖迟有些无语。 她也不过是,想要和谢若瞳说几句话而已。 “玛德!”萧谨行突然爆粗口。 也是对叶栖迟暴躁不已! 他长臂一伸,直接将叶栖迟拽了过来。 叶栖迟惊吓。 还未反应过来! 萧谨行修长的手指,对着她的唇瓣,就是一阵摩擦。 粗鲁的动作。 就好像,在帮她擦拭嘴上不干净的东西。 卧槽。 这人是有病?! 叶栖迟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人报复的手段,还真的是有够新奇的。 就在叶栖迟想要大叫反抗那一刻。 “唔!” 叶栖迟瞪大眼睛,看着萧谨行突然放大了脸。 突然就这么吻住了她的唇瓣。 让她,整个人……懵逼了! 第171章 同床共枕 突然就安静了的马车内。 叶栖迟瞪大眼睛看着萧谨行近距离的脸。 感觉到他的唇瓣在她唇上…… 萧谨行此刻也瞪着眼睛看着她。 两个人大眼看小眼。 叶栖迟在想。 这货是不是在故意报复她?! 用这种手段?! 心里不免有些讽刺。 令人发指。 她真的理解不了。 这种方式到底有什么乐趣?!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们真觉得,亲一下她就要死要活了! 可笑死了。 叶栖迟作势就要推开萧谨行。 之所以让他这么亲吻着她,主要是被惊讶到了。 并非。 默许。 她准备动手那一瞬。 面前瞪着眼睛看着她的男人,突然猛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 “唔!” 叶栖迟整个人又懵逼了。 萧谨行这狗男人来真的吗?! 艹! 叶栖迟反应过来,开始反抗! 反而萧谨行力气太大,根本反抗不了。 “玛……德,王……八……蛋……”叶栖迟嘴里断断续续发出些声音。 如此。 叶栖迟也不知道萧谨行亲了她多久。 她想。 要是报复。 亲一下就够了。 让她感到恶心就行了。 然而这狗男人的报复心是不是太重了。 亲到,她差点呼吸不畅。 再这么亲下去。 她真的要憋死在他唇齿之间了。 叶栖迟不停的扭动身体。 萧谨行却亲吻得越加的肆无忌惮…… “王爷,王妃,到……啊!”小伍整个人,差点没有直接从马车上摔下去。 他停好马车,半天也没感觉到王爷和王妃有下马车的动作,便掀开帷帐想要提醒回到宸王府了。 然而当他一掀开时,就看到王爷把王妃摁在马车上亲吻。 这画面…… 这画面太刺激了。 小伍吓得腿都软了。 连忙就放下了帷帐。 脸红耳赤。 他就知道,王爷对王妃……不同一般。 而小伍刚刚的声音。 终于让萧谨行停了下来。 似乎此时,才真的回过神来。 回过神时看到的就是叶栖迟,涨红着小脸,怒火冲天的看着他。 萧谨行喉结波动。 他刚刚……失控了。 本,只是想要惩罚一下叶栖迟。 本,只是让她感受一下,被人侵犯到底是什么滋味。 结果。 居然吻到,他自己失控。 他唇瓣终于离开了她柔软的唇瓣。 此时马车上有一盏昏黄的烛光。 烛光下,也能够看清楚,叶栖迟红肿的唇瓣。 仿若……蜜桃一般。 让人,又想,轻举妄动。 “够了吗?!”叶栖迟狠狠的问着萧谨行。 萧谨行眼眸闪烁。 缓缓,从叶栖迟身上起身。 叶栖迟当着萧谨行的面,狠狠的擦拭着唇瓣。 一副嫌弃无比的样子! 萧谨行就这么把叶栖迟的举动看在眼里。 原本全身的火热。 这一刻反而被叶栖迟搞得,心凉了一半。 “吻技又不好,你哪来的自信随便亲人的!”叶栖迟咬牙切齿的地说道。 萧谨行脸都绿了。 叶栖迟到底是个女人吗?! 她到底什么话说不出来。 叶栖迟擦拭了嘴角,又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低喃着,“玛德,痛死了。” 这狗男人,还真的属狗的。 她都以为她嘴唇被他给咬破皮了都。 “我只是在告诫你,以后别让其他男人亲你!”萧谨行口气冷冷冰冰。 “切!”叶栖迟根本就不屑一顾。 对于萧谨行所谓的告诫…… 别以为她没感觉到。 有那么一丢丢差点以为。 萧谨行在马车就要睡了她。 她薅开挡在他面前的萧谨行。 萧谨行此刻,顺势让开了一些。 叶栖迟毫不留恋的下了马车。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离开。 离开时,她发丝的香味,似乎还在他鼻息间一直萦绕。 喉结,又不自主的上下滚动。 明显是在,调整自己的气息,调整自己身体的紧绷反应。 叶栖迟下马车。 小伍在马车下恭敬等候。 看着王妃下来,脸爆红,眼睛都不敢往她那边看。 脑海里面就都是,王爷疯狂亲吻王妃的画面…… 小伍的脸都要充血了。 叶栖迟睨了一眼小伍。 她都没害臊,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臊的。 搞得,她都有那么一瞬的,不自在了。 叶栖迟大步走进王府,往自己院子走去。 绿柚在门口处打瞌睡,俨然是在等她回来。 感觉到声响。 连忙起了身,“王妃你回来了。” “嗯。”叶栖迟说道,“备洗澡水。” “是。” 叶栖迟回到房间,绿柚急急忙忙的准备好洗澡水。 也是知道,这一路王妃肯定冻着了,沐浴能让身子更暖和一些。 叶栖迟躺在木桶里,仰着头靠在木桶上,在享受。 自然,脑子里面还是不时的想起刚刚在马车上…… “绿柚,给我拿杯茶水过来,漱口!”叶栖迟突然吩咐。 绿柚连忙应着。 她迅速端了茶水,给叶栖迟。 叶栖迟连续漱了两杯,才稍微心里舒服点。 她继续靠在木桶边上。 绿柚还在忙前忙后,那一刻眼眸陡然一紧,“王妃,你唇瓣怎么肿了?还肿这么大?!” 叶栖迟眼眸微动。 没回答。 “不会是被什么虫子盯了?!”绿柚担心不已。 怎么会肿得这么厉害。 “什么虫子,毒性这么大?”绿柚真的都要心疼死了。 这么肿,应该很痛。 叶栖迟那一刻忍不住笑了一下。 本来心情不太好的。 被萧谨行那么亲,心里也莫名有些憋屈。 倒是此刻被绿柚开导了。 说得很对。 不过就是被一只带毒的虫子盯了一口而已,难不成狗咬了她一口,她还能咬狗一口不成?! 何况。 萧谨行亲她也真的不过是……男人那该死的占有欲! …… 宫宴终于结束。 一众大臣从皇宫离开。 谢若瞳也跟着宋砚青一起,终于坐回到了,宋家的马车上。 宋砚青今日饮酒过多。 他年龄尚轻,官职最小,又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宫宴,免不了在喝酒上,占不了什么便宜。 宋砚青回到马车上,整个人就再也支撑不住的,倒在了马车上。 明显醉得不清。 谢若瞳看了一眼宋砚青,也没有去打扰了他。 也知道酒醉之人,更需要好好休息。 马车一路安静的到达了宋府。 此时也有些晚了,加上天寒地冻。 府中人都已睡下了。 只有木冬和巧儿,在门口等着他们回来。 看到马车到,连忙就迎了上去。 “小姐。” “姑爷。” 帷帐掀开,谢若瞳先从马车上下来。 “你家少爷喝醉了,注意一点。”谢若瞳对着木冬说道。 “少爷喝醉了?”木冬有些惊讶,“少爷从小到大,便没有喝醉过。” 一向,很有分寸。 喝不了,就不会再喝了。 “皇宫内,和其他地方不同。”谢若瞳淡淡的解释。 宋砚青其实还算厉害。 在宫宴上其实就已经醉了,却就是忍耐到,上了马车之后,才把醉态表现出来。 没有失了半点礼节。 “是。”木冬连忙应着。 他上前,去马车上把宋砚青背了下来。 宋砚青此刻脸蛋红得吓人,眉头皱得很紧,看上去俨然有些难受。 然而那一刻。 靠在木冬身上的宋砚青,却突然突然说话了,“别送我去霖儿的院子。” “少爷,你不是答应姨娘,以后每晚都去她那里吗?”木冬诧异。 “她有了身孕,怕酒熏到她。”宋砚青呢喃。 到这个时候,还不忘关心谢芮霖。 谢若瞳就这么淡漠的听着。 她带着巧儿,走在前面。 也是丝毫不在意,宋砚青说了什么。 木冬听到少爷的吩咐后,连忙三两步追到了谢若瞳的面前,“少夫人,少爷不去姨娘那里,可否让少爷到你院子?” 谢若瞳正欲拒绝。 “今日天冷,书房没有那么暖和,府中各主子们的房间木炭都添了很多,已经不够再添一房间了,少爷现在又喝醉了,怕是更容易受凉。”木冬解释道。 谢若瞳抿了抿唇,说道,“你问你少爷要不要去睡我院子?” 万一。 明早起来,谢芮霖不依,就是她里外不是人了。 “少爷,你不愿去姨娘房间,去少夫人房间可好?”木冬连忙问着背上的少爷。 宋砚青迷迷糊糊。 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算是答应了。 谢若瞳还是怕他,酒醉不清醒。 她叮嘱了木冬两句,“明日如果有谁追究少爷睡在了哪里,你可得给我作证。” “少夫人放心,木冬定然会给你解释的。”木冬连忙说道。 心里也在想。 少夫人就这么不喜欢少爷住她院子吗?! 按理。 一般的人,此刻不应该趁机去讨好少爷吗? 少夫人对少爷,真的没有感情吗?! 木冬也不敢太去揣测主子的想法。 他背着少爷,到了少夫人的院子,把少爷放在了床上。 宋砚青脸蛋红润,呼吸急促。 俨然是身体很不舒服。 木冬给少爷更衣洗漱,做好了所有一切,才离开。 离开后。 谢若瞳就吩咐着巧儿,“帮我铺一下地铺。” “小姐,今晚天寒地冻,睡地上怕是会冻着。而且今日我怕你冷,便给你床铺上多加了两床棉被,现在屋子里面的棉被不够了,打地铺肯定会冷的。”巧儿有些为难的说道,“要不小姐就和姑爷将就睡一晚,两个人在一张床上,还能暖和些。而且今晚真的太冷了,小姐可别染上了风寒。” “先打地铺,有多少被子弄多少。” “就剩下一床了,真的会冷。” “先铺在地上。” 巧儿无奈。 也不知道小姐为何这般坚持。 “要不,小姐,我去夫人的房间问问,还有没有被子?”巧儿没办法,只得尽可能的想办法让小姐睡得温暖。 “不用了。”谢若瞳说道,“此刻太晚了,别打扰到别人休息。你先按照我说的铺上就行。” “那我把我的棉被给小姐……” “不用。”谢若瞳也是一口拒绝。 这么冷的天。 巧儿也容易生病。 巧儿没办法,只得就用一床棉被,在床榻下,给小姐铺了个地铺。 弄好了之后。 谢若瞳就让巧儿去休息了。 巧儿不放心的,还是离开了。 谢若瞳也躺在了,地铺上。 她穿得比较多,躺进被子里。 确实,有些寒冷。 她缩着身体。 但想着自己习武,身体自然比一般人更强壮,也就没那么多顾虑。 折腾到现在,也有些困了。 安静的房间内。 不知多久。 宋砚青突然醒了。 醒了之后,就觉得胃里面一阵翻滚。 他不由得呕吐了两下,“木冬。” 谢若瞳本就比别人敏锐,宋砚青一有动静,她就醒了。 此刻听到他叫木冬,连忙从地铺下起身,“怎么了?” 突然传来谢若瞳的声音,宋砚青有些惊吓。 谢若瞳解释,“你回府时,说身上有酒味不去谢芮霖那边,怕她有身孕对她不好。所以就来了我的院子。” 宋砚青恍惚有点印象。 “我有点想吐。”宋砚青说着。 “你稍微等一下。”谢若瞳连忙就去找了一个木盆过来。 她放在了宋砚青的面前。 宋砚青头很重,整个人俨然很难受。 他不由得去抓着谢若瞳的手,是想要借助她的身体让他能够下地呕吐在木盆里面。 却在抓着谢若瞳的手时,心口微微一怔。 谢若瞳的手,凉得刺骨。 就好像。 此刻在雪地里浸泡了一般。 怎么,这么透心凉。 “吐。”谢若瞳也没有注意到宋砚青的情绪,主动扶着宋砚青,让他方便呕吐。 宋砚青胃里面突然又是一阵翻滚。 下一刻。 便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吐得很多。 几乎把自己今晚吃进去的,全部都呕吐了出来。 吐出来之后。 俨然就舒服多了。 谢若瞳终究还是把巧儿又叫醒了。 巧儿端着木盆离开,又去端了几杯生茶过来,给宋砚青漱口。 如此来来去去,至少用了一炷香时间。 弄完了之后。 宋砚青又说身体不舒适,要沐浴。 巧儿就又让下人送了热水进来。 宋砚青沐浴完出来时。 谢若瞳已经在床榻下的地铺上睡着了。 她身体卷成一团。 闭着眼睛,似乎睡熟了。 宋砚青此刻洗完澡,整个人才真的算是活了过来一般。 酒醉的滋味,确实不太好受。 他走到谢若瞳的面前。 看着她白皙的脸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谢若瞳此刻很冷。 或许是,刚刚碰到她手时,那么冰凉的温度,真的让他到现在,手心似乎都还有触感。 “你冷吗?”宋砚青突然忍不住开口道。 谢若瞳睁开了眼睛。 本来睡着了。 但宋砚青一靠近她,她其实就又醒了。 “还好。” “今晚很冷。”宋砚青说。 “嗯,所以你赶紧上床。”谢若瞳催促。 “要不……”宋砚青说,“你睡床。” 谢若瞳微怔。 “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睡床。”宋砚青说。 说完。 脸似乎有些燥红。 心跳此刻似乎还有些快。 事实上。 他都经历过男女之事儿了。 把谢芮霖娶回家之后,就经历过了。 此刻面对谢若瞳,却突然有点……慌乱。 而他还不是要和谢若瞳行夫妻之实。 不过只是单纯的,同床共枕。 “明日要是染了风寒,不好。”宋砚青说,说着,又补充道,“霖儿还有身孕了。” 所以。 宋砚青是怕她要是感染了风寒,传染给了谢芮霖是。 谢若瞳点头道,“好。” 宋砚青抿了抿唇。 他其实也不是那个意思。 但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就变味了。 但此刻看谢若瞳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就有一种自己好想解释,也很多余的感觉。 也就,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躺进了被窝里面。 谢若瞳也没有矫情的说,要分开盖被子。 必定,两个人盖在一起,自然更温暖。 她真的不想因为她万一染上了风寒了,而落人口舌。 两个人就这么肩并肩的睡着。 都很规矩。 谢若瞳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不得不说,被窝里面确实比地铺温暖太多。 她刚刚在地铺下,身体都是冰凉的。 现在一睡进床上,明显就温暖太多了。 巧儿还真的是把她床铺弄得很温暖。 这么想着。 谢若瞳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反而是宋砚青,一觉之后,就有些睡不着了。 谢若瞳就躺在自己身边。 虽然很安静。 虽然很规矩。 甚至于,此刻他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俨然是睡着了,也都是一动不动。 对他,真的没有半点的逾矩。 而他却突然,有点浑身不自在了。 总想,动一动身体。 一动,又怕,吵醒了谢若瞳。 但他这一刻,真的有点想去碰一下谢若瞳的身体。 刚刚躺进被窝的时候,就是两人只是轻微的碰到肩膀,他也感觉到了她手臂间传来的寒冷。 不知现在,她身体温暖了没。 宋砚青心跳莫名有些快。 就好像此刻在做,亏心事儿一般。 他屏住呼吸,手指微动。 终于,碰到了谢若瞳的手指。 然后,摸了摸她的手心。 手心,温暖了很多。 宋砚青微松了口气。 那一刻却突然看到,谢若瞳转头看着他。 宋砚青吓了一跳。 谢若瞳不是睡着了吗?! 他这么轻的动作,她怎会又醒了。 “我我我……”宋砚青想要解释。 “嗯。”谢若瞳应了一声。 仿若就是不在意。 然后,又闭上了眼睛,继续入睡。 宋砚青缓缓呼吸,缓缓让自己放松,然后慢慢让自己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床铺太温暖,也不知道是不是身边多了一个人也多了一份温度,宋砚青突然觉得,有点热。 身体有点说不出来的燥热。 他想伸出手去凉快一下,又怕扇风冻着谢若瞳,就又强迫自己一动不动。 一个晚上就睡得很不安稳。 也不知道几时,才又睡了过去! …… 翌日。 天未亮。 院子外似乎有些吵闹的声音。 谢若瞳动了动身体。 昨晚上睡得并不好。 看似自己入睡很快的,但因为宋砚青在自己身边,她便一直睡得不安稳。 此刻听着声响,心里也是有些烦躁。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不想再搭理,翻身就又要入睡。 结果一翻身,便看到了宋砚青近距离的脸。 宋砚青此刻还睡得很熟。 外面的声响也没有惊醒他,依旧呼吸匀称。 谢若瞳不由得,又翻了翻身,打算继续入睡。 一翻身。 宋砚青似乎也有点被惊动,但没醒,只是意识有些迷迷糊糊。 迷迷糊糊的,把谢若瞳顺手,直接搂抱进了怀抱里。 身体紧挨着她的身体。 头埋在了她的颈脖之间。 谢若瞳抿唇。 昨晚上一晚上,两个人都很规矩。 此刻,宋砚青如此…… 就在谢若瞳正纠结要不要推开宋砚青那一刻。 帷帐突然被人掀开。 谢若瞳眼眸一转。 便和谢芮霖,四目相对! 第172章 不停作妖 谢若瞳眼眸一紧。 根本没想到,谢芮霖不懂规矩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 再不济。 她也没有资格,擅闯她的大院,掀开她的帷帐。 作为妾室如此举动,就是大不敬。 可以受到,正室的一切惩罚。 就在谢若瞳正欲发怒之时。 听到巧儿急促的声音,“二小姐你不能闯入大小姐的房间,你不能……” 大抵是,巧儿刚刚拦了。 但没有拦住。 所以谢芮霖才能够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然后看到她和宋砚青睡在一张床上。 宋砚青此刻还抱着她。 两个人看上去暧昧不已。 巧儿好不容易走到床榻跟前。 也是因为春桃一直在阻止她,不准她去拦住谢芮霖。 此时上前,看到姑爷和小姐睡在一张床,有些傻眼了。 昨晚上她确信两个人是分开睡的。 她这么拼命的想要拉住二小姐,一方面是二小姐闯大小姐房间就是不合规矩,她当然要拦住。另一方面就是,她才不想让二小姐看到大小姐和姑爷是分开睡的。 这一刻,直接就让巧儿大快人心了。 就该让二小姐好好认清现实。 姑爷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 别仗着姑爷喜欢她,她就为所欲为。 姑爷才是大小姐的丈夫。 她仅是一个小妾而已。 没资格,耀武扬威。 房间中的吵闹。 终究还是吵醒了宋砚青。 他疲倦的睁开双眼。 昨晚上除了酒醉躺在床上睡了一个来时辰,后来就几乎没怎么睡着。 眼看刚刚才好不容易入睡,便就被声音吵醒了。 他不悦的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谢芮霖,出现在了他面前。 眉头一不由得一紧。 谢芮霖怎能,随便闯入。 可知……不合规矩。 但毕竟谢芮霖是自己喜欢的人,也舍不得去责备了她。 甚至这一刻因为自己搂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无意识搂抱着的谢若瞳,让他还有一丝慌乱。 他连忙就要放手。 “啪!”突然一个巴掌,在房间中重重的响起。 清晨本就寂静。 这一巴掌便显得更加的突兀。 而这一巴掌。 就是谢芮霖,当着谢若瞳和宋砚青的面,打在巧儿脸上的。 本来巧儿现在和春桃还这么纠缠着。 显然巧儿还在想要阻止谢芮霖来这里,春桃又在阻止巧儿的举动。 谢芮霖回头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巧儿的脸上,“你个狗奴才,何时轮到你对我,指手画脚了!” 谢芮霖对巧儿的辱骂和教训。 根本就是故意对谢若瞳的挑衅。 所谓打狗看主人。 谢芮霖就是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在了巧儿身上。 就是故意打给谢若瞳看的。 明显就是,在教训谢若瞳。 谢若瞳脸色瞬间一下就变了。 她掀开被子直接从床榻上下地,一把将被打了一巴掌的巧儿拉回到自己身边,扬手就去打谢芮霖。 谢芮霖冷笑。 她故意的。 故意激怒谢若瞳。 要是谢若瞳这一巴掌打下来,她会让谢若瞳在宋家,吃不完兜着走。 毕竟。 她教训巧儿,还能说是巧儿对她不尊重,而她今日闯入谢若瞳的院子,她也早就想好了借口,打巧儿,也是为了让谢若瞳失控,所有一切,都是故意来让谢若瞳跳入她设好的坑中,让她……不知道好歹的,在她有身孕期间,去勾引宋砚青! 如此。 一巴掌,确实狠狠的打了下来。 但却,并没有打在谢芮霖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在了春桃的脸上。 春桃捂着自己的脸,一脸委屈。 谢芮霖眼眸一紧。 谢若瞳居然……没有上当! 谢若瞳当然不会上了谢芮霖的当,谢芮霖的阴谋她一眼便能够看穿。 当着宋砚青的面甩了巧儿一巴掌。 把自己不好的面毫不掩饰的在宋砚青面前暴露,非奸即盗。 她原本是打算打谢芮霖一巴掌给她教训,千钧一发之际,她收了手。 谢若瞳打了春桃一巴掌之后。 又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春桃的脸上。 如此连续打了三个耳光。 房间中,都是响亮的耳光声。 清脆无比。 春桃被扇得脸都肿了。 “够了!”谢芮霖大叫。 不管她对春桃有多恶劣,但她的人受这般欺负,却也是伤了她的面子。 她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 谢若瞳慢条斯理的停下了手上的举动,冷声道,“打春桃,不是因为春桃做错了,是春桃在给她主子承受处罚!” “谢若瞳!”谢芮霖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谢若瞳居然这般直截了当的来教训她。 “第一,作为妾室,在没有经过同意下,擅自闯入正室的房间,放肆的掀开我的帷帐,大不敬!第二,作为妾室,见着正室不但没有该有的礼数,反而嚣张跋扈,坏了规矩!第三,作为妾室,没有妾室的身份觉悟!妾乃贱流,等同家里奴婢,说直白一点,谢芮霖你身份地位和巧儿又有和不同?!你有什么资格,教训了巧儿!” “你!”谢芮霖被谢若瞳羞辱得,脸都涨红了。 谢若瞳居然这般说她。 说她。 等同家里的奴婢。 说她是贱奴! 谢若瞳以为她是谁?! 以为她是谁?! “今日,我不打你,不是因为碍于郎君对你的宠溺,只是因为你怀了宋家的子嗣,并非对你,有所忌讳!”谢若瞳一字一顿,气场十足。 谢芮霖眼眶猩红的看着谢若瞳。 听着谢若瞳口中的讽刺。 把她当成传宗接代工具的讽刺而已。 她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从小到大,哪怕真的为妾,也从为受过这侮辱。 “谢若瞳,我之所以成为妾室,到底是为什么你不清楚吗?你现在居然仗着你正妻的身份来打压我?!要不是你破坏我和砚青哥哥的婚姻,我至于为妾吗?你到底凭什么,这么趾高气昂的教训我!”谢芮霖反驳,激动不已。 若不是谢若瞳,她会沦落为妾吗?! 谢若瞳居然现在利用她的身份,来羞辱她! “做妾,是你自己自愿,没有任何人强迫你。而你既然因为爱郎君甘愿为妾,就应该做好自身的觉悟,而你一边标榜着你爱郎君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一边却又不甘为妾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又要当婊子又要立贞洁牌坊,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谢若瞳,你说谁是婊子?!”谢芮霖俨然已经失控,“到底谁是婊子?!到底谁在妓院待过我们都心知肚明,别以为你买通了倚翠楼的人就可以骗过所有人的双眼,我身体到底有多不干净伺候了多少男人……” “够了!”宋砚青终究,发火了。 突然的怒火,让谢芮霖吓了一跳。 谢若瞳也因为宋砚青的声音,抿了抿唇瓣。 宋砚青向来,文质彬彬,儒雅温润,从未这般,大声呵斥过任何人。 此刻暴怒的声音。 难言的,怒火。 “大早上,闹够了没有?!”宋砚青这句话,是冲着谢芮霖说的。 刚刚对谢芮霖的一丝愧疚。 却在她此刻对谢若瞳做的一系列的事情说的一系列话之后,烟消云散。 第一次觉得,谢芮霖胡搅蛮缠,口无遮拦,半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气度。 “你凶我?”谢芮霖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 她不相信的看着宋砚青。 脸色委屈的模样,瞬间变得,楚楚动人。 宋砚青看着谢芮霖的眼泪,欲与爆发的怒火,就又忍了几分。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宋砚青,我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这个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样子,到底是因为谁?!”谢芮霖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是谁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是谁说,这辈子除了我之外,不会碰其他任何女人?是谁说,从此以后便都在我的屋子过夜。结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看到你把谢若瞳抱在怀里,那般亲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说过的话!” 宋砚青有些哑然。 他确实承诺过谢芮霖很多事情。 只是因为,内心对谢芮霖的亏欠。 所以想要尽量对她弥补。 所以想要给她更多的宠爱。 但他没想到,他对谢芮霖的太过的放纵,会让她真的这般不守规矩,会让她这般,为所欲为。 今早的事情。 哪怕是他有错在先。 谢芮霖这般闯入谢若瞳的屋子,也是谢芮霖的不对。 他便就站在了谢若瞳的这般。 宋砚青开口正欲给谢芮霖解释。 “大清早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房门外,突然传来了明玉芳的声音。 颇有一家主母的气场。 声音中,也自带威严。 明玉芳自然是听到了风声,就过来了。 看到谢若瞳屋子内所有人,脸色难看到极致。 “还要不要家里清静了!”明玉芳冷声。 所有人被教育,也不敢反驳。 “发生了什么事情?!”明玉芳狠狠地问道,“谢芮霖怎会来了谢若瞳的屋子,大清早的,成何体统!” 谢芮霖又是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她连忙说道,“当着娘面,我也给砚青哥哥还有姐姐一个解释。刚刚是我激动了口无遮拦!事实上,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打扰砚青哥哥和姐姐休息,我也没有嫉妒砚青哥哥和姐姐睡在一起。哪怕砚青哥哥不喜欢姐姐,我也知道和姐姐成亲,他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不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哪怕是为了传宗接代,也需要行夫妻之实。我来,只是听说砚青哥哥昨晚酒醉,怕砚青哥哥今日起床头疼难忍,便一大早让人熬了醒酒汤给砚青哥哥。哪知我送到这里,便被巧儿给拦了下来,甚至直接将我的醒酒汤给摔在了地上,我一气之下,就试了分寸冲进了姐姐的屋子,甚至,甚至愤怒的打了巧儿这一巴掌,我打巧儿,也只是因为她打翻了我为你熬制的醒酒汤,并无其他。” 说得,声泪俱下,委屈不已。 哽咽的声音,惹人怜悯。 “是这样吗?!”明玉芳严肃不已。 “不是的,奴婢没有打翻二小姐的醒酒汤,是春桃自己打翻的,奴婢没有……”巧儿反驳。 她根本碰都没有碰到那碗汤。 是他们故意自己打翻的。 “是巧儿打翻的,说什么,少爷有大小姐照顾,不需要二小姐的醒酒汤。”桃儿在旁边连忙说道。 “奴婢没有,夫人,奴婢没有……” “闭嘴!”明玉芳一声怒吼。 最是不喜,家里如此吵闹不停! 巧儿委屈的眼泪直流。 谢芮霖说道,“今日的事情,是是我的错。是我,一时冲动,做了失了分寸的事情,我愿意受罚。” 说着。 谢芮霖突然跪在了地上。 “小姐,你还有身孕,你这般对要是伤着孩子……”春桃吓着,连忙也跪在了地上,试图想要扶起来谢芮霖。 谢芮霖跪得笔直。 一动不动。 明玉芳自然也知道谢芮霖怀了孕。 也是怕,真的伤到了孩子。 但此刻也不敢轻易说原谅谢芮霖的话。 毕竟到底真相如何,她也不能就此断定。 免得,又说她偏袒了谁。 “春桃放开我!”谢芮霖严肃地命令着春桃。 春桃泪眼模糊,不敢再去拉谢芮霖。 “还请娘惩罚我。”谢芮霖很是坚决。 “夫人。”春桃跪在地上,只得去给明玉芳求情,“昨晚上小姐便一夜没怎么入睡,一直在等着少爷回来。少爷是答应过小姐,以后他便都会在小姐的院子住下,照顾小姐。结果昨晚上过夜没有回来,小姐就一直寝食难安,是担心少爷会不会出了事儿,后来打听到少爷酒醉去了少夫人的房间,小姐才松了口气躺下。心里却又一直挂念少爷酒醉难受,天未亮就起来给少爷熬制醒酒汤,就是想要少爷好受点,哪里知道,巧儿直接就把小姐挡在了门口处,还直接将小姐熬制的醒酒汤摔翻在了地上,小姐才会生气,教训了巧儿。结果小姐一教训巧儿,少夫人就教训了小姐,少爷也骂了小姐……夫人,你一定要给小姐做主,你一定要给小姐做主!” 说着,春桃就这么跪在明玉芳的面前,重重的磕头。 谢若瞳一脸冷漠。 就这么看着谢芮霖和春桃演的一出好戏! “春桃,我让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谢芮霖连忙跪着过去拉住春桃。 一副想要把这件事情息事宁人的感觉。 刚刚还嚣张跋扈。 此刻就是一副把所有委屈都往肚子里面咽的模样。 “不,小姐,春桃一定要说,春桃一定要把真相告诉夫人,小姐不能就这么被受了欺负,嫁给少爷本就是委屈,现在却连一个丫鬟都能够欺负到小姐头上……” “够了春桃,你,你……”谢芮霖激动地训斥着春桃。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激动。 此刻脸色陡然变了。 跪在地上的身体,都在摇摇欲坠。 那一刻仿若就要晕倒了一般。 明玉芳看着,脸都吓白了。 连忙就要上前扶住谢芮霖。 宋砚青那一刻,也迅速的跑过去,一把将谢芮霖抱在了怀里。 谢芮霖看似虚弱无比。 她顺势倒在了宋砚青的胸口上,“砚青哥哥,对不起,我我我,今天都是我的错,让你难堪了,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我愿意……” “别说了别说了!”明玉芳自然更关心谢芮霖的身体,“赶紧抱回去请郎中,赶紧赶紧,其他事情后面再说。” 宋砚青也不敢耽搁,连忙就抱着谢芮霖离开了。 明玉芳自然也跟着一起走了。 如此一场闹剧,终于在谢芮霖高超的演技下,落下了帷幕。 谢若瞳就这么冷冷的看着所有人离开的背影。 巧儿看着他们离开,才眼眶红润的说道,“小姐,我真的没有打翻二小姐的醒酒汤,我真的只是拦住她们不让二小姐进来打扰小姐和姑爷睡觉,那碗汤真的是他们自己打翻的……” “我知道。”谢若瞳说道。 谢芮霖,就是故意来找茬的而已。 经过这么一闹。 宋砚青以后,应该再也不敢来她院子了。 她其实也,落得清净。 哪怕,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憋屈。 “给我洗漱更衣。”谢若瞳叫着巧儿。 此刻也没心情睡觉了。 加上看着巧儿这么难受自责,也是想帮巧儿找点事情做,分散注意力。 巧儿连忙答应着。 她擦了擦眼泪,麻利的给自家小姐洗漱更衣。 刚打扮完毕。 明玉芳又来了。 谢若瞳恭敬的上前行礼,“婆婆。” “起来。”明玉芳脸色并不太好。 谢若瞳揣测着,问道,“霖儿如何?孩子怎么样?” “一直在哭,说是惹你和砚青不开心了。不过孩子还好,但是郎中说,如果谢芮霖一直这般情绪,这般自责难受,对孩子影响不好。她身子骨本来就软。” 谢若瞳听明玉芳的话,大抵上心里有了些数。 那一刻却也没有主动开口。 “我刚刚又问了一番,巧儿确实打翻了谢芮霖给宋砚青的醒酒汤。”明玉芳似乎也不想拐弯抹角了,她直奔主题。 巧儿还想反驳。 谢若瞳一个眼神,巧儿不敢说话了。 “这事儿,自然就不能就这么算了。宋家有宋家的规矩。” “婆婆不妨直言。” “巧儿这般对待姨娘,终究是不妥,按照宋家的规矩,便是要受到惩罚。”明玉芳冷声道,“我作为宋佳的当家主母,便就要管理好内屋的所有事情,做到公平公正,绝不能偏袒了谁。巧儿今日冒犯姨娘,我便惩罚她去雪地里跪满两个时辰。” 巧儿眼眶又红了。 今日这般寒冷。 外面又下起了大雪。 她这般跪两个时辰,肯定会冻死在雪地里。 但她不敢反抗。 对于她们奴婢,根本没反抗的权利。 “婆婆。”谢若瞳开口。 “若瞳,我也不想和你产生争执,也不想因为下人而让我们之间有了间隙。”明玉芳直接打断谢若瞳的话。 意思很明白,让她不要求情。 谢若瞳也知道。 依着谢芮霖的性格,这事儿肯定就不会这么一了了之。 谢芮霖怀了身孕,仗着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她现在就是可以在宋家为所欲为。 事实上。 明玉芳何尝不知道,这事儿可能存在蹊跷。 一个丫鬟哪敢真的这般放肆。 不过就是给谢芮霖一个交代,让她安安心心的安胎而已。 “我不是为巧儿求情。婆婆作为主母,自然需一碗水端平,才得以服众。今日巧儿和谢芮霖发生的事情,是巧儿的不对。不管巧儿是否有意打翻了谢芮霖的醒酒汤,她便应该看在谢芮霖有身孕的情况下,不能顶撞了谢芮霖,所以巧儿受罚应该的。” 明玉芳没想到,谢若瞳会如此这般说。 她都做好了,谢若瞳不答应的准备。 当然心里也打定了主意。 就算谢若瞳不答应,她也会强制执行。 此刻谢若瞳这般大气,倒是又让她心里,松了口气。 果然。 谢若瞳便也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就在她欣慰的准备夸谢若瞳识大体有肚量之时。 听到谢若瞳说道,“巧儿犯错,便也有主子的过错。是我平时对巧儿管教不严,失了分寸,我愿意一同接受惩罚。” 第173章 不要靠近我 明玉芳看着谢若瞳,对于她口中的话,倍感惊讶。 她没想过要去惩罚谢若瞳。 谢若瞳在宋家的表现她一直看在眼里,心里对她自然是满意的。 此刻之所以要去处罚了谢若瞳身边的丫鬟,说到底确实只是给谢芮霖一个交代,让她能够好好安胎。 宋家现在就谢芮霖肚子里面一个子嗣,断然不能有了任何闪失。 哪怕这事儿,可能是谢芮霖不占理,也不会再去深究。 “小姐,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跟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小姐不要跟着奴婢受罚,小姐求你不要!”巧儿一听自家小姐也陪自己一同处罚,怎么都不接受。 就算被冤枉,那也是她应该承受的,不能牵连到小姐。 谢若瞳看了一眼巧儿,很坚决,“还请婆婆成全。” 明玉芳点头。 谢若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如若不答应,倒显得她心虚了。 心虚的觉得这件事儿的处理,是她的偏袒。 既然谢若瞳承认错误,她便也就成全她。 明玉芳开口道,“既然你坚持,那我答应你。不过看在你如此有担当的份上,我可以稍做处罚调整。刚刚我说的是在雪地里跪满2个时辰,现在改为1个时辰。” “谢婆婆恩典。”谢若瞳感谢。 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跟着一同接受惩罚,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明玉芳都不可能处罚得太重。 巧儿跟着她来宋家,她也不能让巧儿受了太多委屈。 “若瞳,你是个好姑娘,是个好妻子,娘内心真的是认可你。”明玉芳说完之后,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可是在这个家里面,光是我认可你不行,还要你的丈夫对你的喜爱。女人这一辈子,都是为了嫁人的。你应该懂娘的意思?” 谢若瞳当然懂。 明玉芳今日帮着谢芮霖,就是因为谢芮霖得了宋砚青的喜爱,就是因为谢芮霖怀了宋家的子嗣。 但如果今日是她,是她怀了宋家的子嗣,待遇也会截然不同。 明玉芳是在提醒她,和宋砚青早日开花结果。 “是。”谢若瞳恭敬。 也就是敷衍。 明玉芳也不多说,知道谢若瞳是个明白人,就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了。 离开后。 谢若瞳和巧儿,就一起领罚,去雪地里跪着了。 今日大雪。 外面冻得刺骨。 不管她们穿了多厚。 这么跪在雪地上,还是冷得哆嗦。 谢若瞳还好点,习武之人,加上以前在十绝门,其实也遭遇过这些,她忍忍还能过去。 巧儿虽然是奴婢,但从小就卖进了国公府,也没有被这么天寒地冻过。 冻得小脸通红。 一边跪着,还一边哭着,“小姐,都是巧儿害了你,都是巧儿……巧儿以后,以后……” 以后了老半天也说不出来话。 大概是也不知道以后怎么能够避免被谢芮霖陷害。 谢若瞳微微一笑,“别哭,保存力气。我没事儿,以前被拐卖时,经历过比这个更惨烈的,忍忍就过了。” 巧儿眼泪流得更猛了。 她真的都要愧疚死了。 小姐居然还来安慰她。 这辈子,没有比小姐更好的主子了。 她一定要好好伺候她,伺候她一辈子。 两个人在大雪纷飞的雪地里,直直的跪着。 宋家侧院。 谢芮霖在满是木炭的暖屋子里面,喝着安胎药。 宋砚青被宋元忠叫走了。 说是要去问问昨日冬至节宫宴的事情。 院子里面就只有被人伺候得无微不至的谢芮霖。 谢芮霖心情自然是大好。 谢若瞳想要跟她抢男人,她要让谢若瞳吃不完兜着走。 她笑得邪恶。 春桃急急忙忙从院子外进来,在谢芮霖耳边低声道,“小姐,夫人不仅处罚了巧儿,连带着大小姐一起处罚了。” 谢芮霖眼眸一紧。 眼神中俨然是更兴奋。 “现在大小姐和巧儿都跪在了雪地里,模样不要太狼狈。”春桃幸灾乐祸的说道。 谢芮霖毫不掩饰的笑了,越发的觉得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尊贵。 就因为有了身孕,她在这个家就可以为所欲为! “走,去看看。”谢芮霖心里爽到不行。 “小姐,外面下大雪,路滑。” “你扶着我就行了。”谢芮霖根本不听劝说,“我现在更想看到谢若瞳,狼狈不堪的样子。我更想这么居高临下的去看她!看她那张一尘不变的脸上,是不是还能这么倨傲!” “是。”春桃连忙答应着。 她残扶着谢芮霖离开了院子。 外面大雪纷飞。 外面的温度,寒冰刺骨。 谢芮霖哪怕穿得够厚,身边还有下人给她提着木炭,她这么走出来,都觉得全身在哆嗦。 完全可以想象,雪地里面的谢若瞳到底会被冻成什么样子。 好一会儿。 谢芮霖走进了谢若瞳的院落,远远的就看到了谢若瞳和巧儿两个人跪在地上,雪花已经把她们一身都染上了白色。 谢芮霖走路自然也是小心翼翼。 现在肚子里面着孩子对她这么有用,她自然也不敢疏忽半点。 好不容易。 终于走到了谢若瞳的面前。 谢若瞳眼眸微动。 就这么看着站在她面前,一副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谢芮霖。 此刻身边拥簇了好些人。 有人给她打伞。 有人搀扶着她。 有人给她提着木炭。 出行的阵仗,倒是比明玉芳还显气势。 此刻居高临下看着她,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谢若瞳垂下眼眸。 想到谢芮霖肯定会来的。 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会不来,羞辱她。 她很淡定的继续跪着。 巧儿在旁边也冷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想要维护的自己主子,牙齿都不听使唤了。 “阿姐。”谢芮霖叫着她。 谢若瞳没有回应。 “冷吗?” 谢若瞳依旧保持沉默。 “冷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是吗?作为妹妹的,看着真的心疼。”谢芮霖故作好心,口吻中却满是讽刺。 谢若瞳依旧,没给予任何回应。 “我本以为,娘只是处罚一下巧儿而已,倒是没想到,娘连你一起处罚了。阿姐,你不是一直标榜着自己的正妻吗?这正妻的身份,怎么连我一个妾室都不如?!现在居然因为一个妾室,被婆婆要求在雪地里罚跪,传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的!”谢芮霖不停的讽刺谢若瞳。 看着谢若瞳这般狼狈,别提心里有多爽。 自从谢若瞳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憋屈,现在终于,让谢若瞳尝到了该有些滋味了。 “你知道刚刚砚青哥哥把我抱回去,对我说了什么吗?”谢芮霖笑得一脸奸诈。 对谢若瞳而言。 宋砚青对谢芮霖说了什么,她也不在意。 对宋砚青的感情,早在宋砚青娶她进门当日,去谢芮霖房间过夜那一刻开始,便让自己放下了。 有些东西。 没必要强求。 “他说,从头到尾,他其实都没有碰你一下。”谢芮霖越说,越是得意,“当初回国公府,哪怕被祖母相逼,你们也不过是睡在一张床上做了样子。后来他在你院子住了一个月,你们也是分开睡的,并没有行夫妻之实。再然后,昨日他酒醉,你们之所以睡在一张床上只是因为天冷,他没碰过你。” 谢若瞳就这么听着。 她其实以为,宋砚青早就给谢芮霖说过这些事情了。 所以谢芮霖这么来炫耀讽刺,她没什么情绪波动。 反而有些惊讶。 宋砚青此时才去给谢芮霖解释。 “搞了半天,原来我都是在自作多情。自作多情的以为,砚青哥哥会喜欢上你。”谢芮霖越说越讽刺,笑得还很得意,“我真的太低估了我在砚青哥哥心目中的地位了,我是,妄自菲薄了。” 谢若瞳淡漠的听着。 谢芮霖的话,其实真的激不起她半点的愤怒。 因为不在乎。 所以其实,真的不在意。 “想想,今日的事情也是如此。你说砚青哥哥是状元,大泫国要多聪明的人,才能够考上状元。所以这么聪明的砚青哥哥肯定不会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是我故意的,巧儿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干这么对我,然而砚青哥哥就是无条件的站在了我这边,要说娘是因为我肚子里面的身孕偏袒我,你说砚青哥哥也只是因为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吗?”谢芮霖笑得那个得意。 谢若瞳终究没有回她一个字。 也不会好心的告诉谢芮霖,既然宋砚青知道这事儿是她故意找茬,就不应该这么嚣张。 诚然宋砚青现在喜欢谢芮霖,但宋砚青的品行端正,终究会对谢芮霖的行为有所言辞。 而谢芮霖的恃宠而骄,洋洋得意,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宋砚青现在对她的宠爱而不收敛自己……总有一天,谢芮霖会败坏了宋砚青在他心目中的所有好感。 她今日要求和巧儿一起受罚,一方面是为了给巧儿减轻惩罚,另一方面,也是在逼着宋砚青内心产生愧疚。 对她愧疚。 也就便会,对谢芮霖有看法。 但谢芮霖,浑然不知。 反而,还这般趾高气昂。 好久。 谢芮霖自娱自乐的说了好久。 是真的感觉身子骨有些冷了,才离开。 离开时看着谢若瞳在寒风大雪中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依旧,讽刺不已。 谢芮霖离开。 院子里终于又安静了。 雪花不停的飘落。 寒风吹佛。 哪怕谢若瞳这般身体,还是觉得冻得刺骨。 一个时辰,还有多久?! 谢若瞳忍受。 低垂着眼眸,承受着寒风刺骨。 蓦然。 一双黑色靴子,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眼眸微动。 不用抬头,便也知道是宋砚青。 她沉默不语。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跪在雪地中的谢若瞳。 看着她纤细的身体,在雪花中,颤颤发抖。 此刻恍若因为他的到来。 她故意控制了自己身体,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怕冷。 宋砚青蹲下了身体。 蹲下身体,保持着和谢若瞳一样的高度。 谢若瞳终究还是抬了抬眼眸。 长长的睫毛上,都是白色的雪花。 她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宋砚青。 眼神中,没有半点,恨意,连一丝埋怨都没有。 就这么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这次的处罚。 不为自己觉得委屈。 如此模样,让宋砚青感受到了谢若瞳的疏远。 应该是,觉得他不能依靠,所以才会,保持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宋砚青开始怀疑。 到底是谢若瞳真的太独立。 独立的可以承受所有,忍受所有。 还是只是因为,他并不能成为了她的依靠。 他便也真的。 也没有给过谢若瞳什么依靠。 今日的事儿,明知道是谢芮霖故意的,却还是,站在了谢芮霖那边。 只因,谢芮霖嫁给他,终究是她委屈了。 她生气他在谢若瞳房间过夜,也理所当然。 毕竟,他之前真的答应过谢芮霖,在她有身孕期间,都会在她院子陪伴他。 然而第一晚,他就食言而肥了。 所以,对谢芮霖没得埋怨。 还有便是。 谢芮霖有了身孕。 听闻,怀孕的女子,身体会变得虚弱,会需要关爱和照顾。 加上他母亲对这孩子的紧张。 就接受了容忍了谢芮霖今日的胡乱。 便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但也没想到。 谢若瞳会陪着巧儿在雪地里受罚。 让他心里又多了愧疚。 但他其实为了避免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再次告诉了谢芮霖,他和谢若瞳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事实上,他之前也给谢芮霖提过,说不会和谢若瞳同房,自然谢芮霖没信,信了也就不会发生今日的事情,他只得,认认真真的再说一次,告诉她详详细细,打消了谢芮霖心目中的顾虑。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宋砚青终于开口。 似乎再给谢若瞳承诺。 而他的口吻,俨然也在说明,他确实是知道,这件事情是谢若瞳受了委屈。 谢若瞳轻点了点头。 此刻别说巧儿。 她也冻得说不出话来。 牙齿也在细微的打颤。 而她的点头也不是在敷衍宋砚青。 毕竟,宋砚青只要承诺再也不来她院子,也就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她相信,宋砚青做得到。 “别跪了。”宋砚青说,“我会给我娘解释的。” 也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谢若瞳全身的雪,全身的冰凉,让他,有些心疼。 然而他话说出来,谢若瞳却一动没动。 宋砚青蹙眉。 是身体冻僵硬了吗?! 他伸手就想要去扶起她。 却在伸手那一刻,谢若瞳手臂一抬,躲开了。 宋砚青的手,尴尬的在半空。 谢若瞳说,“还请郎君,不要靠近我。” 用尽力气,才能让自己说出来的话,这么清晰。 哪怕,还是带着些,颤抖的口气。 宋砚青心口一怔。 那种猝不及防,心口突然仿若颤抖了一下,又突然仿若被针刺了一下的感觉。 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霖儿有孕在身,郎君多关心她即可。”谢若瞳又开口道。 声音还是那般。 平静,疏远,冷漠,又带着些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而她这番话,自然是在提醒宋砚青。 不要又惹了谢芮霖的不高兴。 好像就真的只是提醒。 没有半点生气。 事实上,谢若瞳对他,真的没有太深的感情。 如果真的很深。 便也不会那么拒绝他的靠近。 不管是今日,还是以往。 宋砚青僵硬的放下了自己的手臂。 起身离开了。 谢若瞳刚刚提醒得其实很对。 他如若又这么靠近谢若瞳,谢芮霖又该不是滋味了。 既然答应了谢芮霖…… 他便真的要去做到。 对谢若瞳。 从一开始,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 宋砚青离开了。 离开后不久。 明玉芳的丫鬟来到了谢若瞳的院子,说时辰到了,让她们可以回屋了。 事实上,还有至少一炷香的时间。 谢若瞳当然也没有拒绝。 她还没有倔强到,要去争了那口气。 她只想,怎么可以对自己好点。 她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 身体,早就僵成了一块冰。 完全不能活动。 即便如此,此刻谢若瞳却还是招呼着丫鬟先把巧儿扶进屋子里。 她真怕巧儿那小姑娘,真的把身体冻伤了。 伤到皮肤还好,伤到骨头,就毁了。 丫鬟连忙就先把巧儿带回了屋子,再扶着谢若瞳回房。 一进房间。 终于让谢若瞳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她坐在软榻上。 喝了丫鬟送过来的两杯热茶。 热茶下肚。 便才是真的活了过来。 她回头看着巧儿。 在自己身体还未完全温暖的情况下,对着巧儿的身体进行了一番检查,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也不过就是皮肤被冻伤了。 “巧儿去换一身衣服。” “小姐……”巧儿终于回过神来。 她刚刚都以为自己要冻死在雪地里了。 “没事儿,去把衣服换了,然后在炉子边上烤一会儿火就没事儿了。” “小姐。”巧儿忍不住大声哭泣。 一想到刚刚遭遇的,又想到小姐陪她遭遇的。 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谢若瞳催促着巧儿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下来。 自己也换了一套。 然后带着巧儿坐在房间内的炉子上烤火,然后喝茶。 明玉芳的丫鬟此刻自然也已经回去复命了。 巧儿看着自家小姐手臂上被冻出来的一个一个冻疮,又大又红,还有些破可口,就真的是心疼不已,“小姐,巧儿以后真一定做牛做马伺候你。” 谢若瞳淡淡的笑了笑。 其实嫁入宋家,何尝又不是巧儿陪着她。 让她,不那么孤独和寂寞。 她也早就把巧儿当成自己的妹妹在对待。 自然比谢芮霖,更亲。 “小姐,刚刚二小姐是不是来雪地里看过我们了?”巧儿突然想到什么,说道。 “你该不会冻糊涂了?!”谢若瞳给你打趣。 “我没有,就是刚刚冻得说不出话来了。现在突然想起二小姐来说的那些话……小姐你不生气吗?”巧儿打抱不平。 既然姑爷明知道她是被冤枉,姑爷却还是站在二小姐那边……想想都好生气。 小姐对姑爷真的不够好吗?! 不争不抢,还主动承担起家里的事情。 这么好的妻子,到底上哪里找?! “有什么好生气的。”谢若瞳说,“一个人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不在乎。真的在乎了,才会生气,甚至受伤。” “小姐,就算你容忍二小姐,二小姐也不会收敛的,反而会变本加厉。刚刚二小姐不一直说她有了身孕就母凭子贵了吗?大小姐你才是正妻,你要有了身孕,才是宋家正儿八经的子孙后代,二小姐的就只是庶出,都不能继承家业的。小姐你要是怀上了姑爷的孩子,二小姐在宋家就不敢这么嚣张了。”巧儿很激动的说道。 其实刚刚跪在雪地里她就想说了。 只不过当时冻得说不出话了。 第174章 萧谨行良心发现 巧儿的话,其实谢若瞳也不是没有想过。 真正的要在宋家立足,要在宋家可以安稳的过下去,有个子嗣,必然更好。如若没孩子,她在宋家断然不可能过得长久,早晚,会因为没有给宋家传宗接代,遭受到宋家人的排斥,哪怕宋家两老现在对她再好,没有子嗣就都是罪。到头来,也就都不会偏袒了她。 被宋家休,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她之所以明白所有的后果依旧没想过去要子嗣,就其实早就做好了接受所有结果的准备。 她嫁给宋砚青,之前确实还报着一丝希望,也是想要安稳的过一辈子,在外流浪太久,其实也想找个避风港过完余生,但宋砚青对她的没有感情,她不能强求,也不想去破坏了他的感情,不过是因着不想祖母伤心难过,才和宋砚青这般相敬如宾的过着。 待祖母有朝一日与世长辞,她便愿意和宋砚青和离。 然后,离开宋家,彻底的成全了谢芮霖和宋砚青。 她这般想,自然就不能有孩子,有了孩子,彼此之间就怎么都不可能断得干净。 她也不想为了在宋家这几年能够过得更好一些,却强迫性生下一个孩子,早晚她都要走,她也不想她孩子以后没了娘亲。 但现在。 因为谢芮霖的故意针对。 她其实也有些动摇了。 有那么一瞬间。 真的想要让谢芮霖一无所有。 “小姐?”巧儿看自家小姐好久都没有说话,又叫着她。 谢若瞳回神,她淡淡的说道,“还不是时候。” 巧儿一怔。 本以为按照自家小姐的性格,可能就是一口拒绝。 平时看小姐的状态也是不会去争抢的。 今日却为自己留了余地。 一定是因为二小姐现在的欺人太甚。 巧儿总觉得她家小姐绝对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她之所以现在一直隐忍只是因为还没有真的触碰到小姐她的底线,一旦二小姐真的逼人太甚,小姐肯定不会一味的这般妥协。 巧儿心里有些激动。 她现在巴不得看到二小姐继续这般不知好歹搬弄是非恃宠而骄,到时候大小姐忍无可忍……二小姐肯定不会是大小姐的对手! 她迫切的想要看到二小姐被大小姐踩在脚下,爬都爬不起来的画面! …… 宸王府。 叶栖迟起床。 冬日的浔城太冷了,她便有了赖床的习惯。 要不是绿柚叫她起床吃了早膳再睡,她能直接睡到中午。 绿柚给叶栖迟更衣洗漱。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绿柚忙忙碌碌的样子。 人真的很容易习惯一件事情。 作为末世人,之前因为家族原因自然也会有佣人,但也断然也不会,无微不至到这个地步,也不会帮她做事情坐到这个地步,之前还觉得有些不习惯,现在就真的是理所应当了。 叶栖迟忍不住问着绿柚,“你没有怨言吗?” “什么?”绿柚有些莫名其妙。 “我说,你这么照顾我,什么事情都帮我做,你不会有怨言吗?” “奴婢没有怨言的。奴婢很庆幸能够照顾王妃,王妃对我这般好,我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呢。”绿柚很是自豪的说道。 以前也觉得自己命苦。 怎么没有跟一个好主子。 自从王妃突然变了,她就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运的人。 真的三生有幸才能遇到像王妃这样的主子。 “奴性。”叶栖迟呢喃。 却也知道,在这样的封建王朝,凭她一己之力,也是改变不了这奴隶制度的。 正时。 房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王妃,是小的。”门外传来了小伍的声音。 叶栖迟皱眉。 大清早的,小伍来这里干什么。 “有事儿吗?”叶栖迟带着些不耐烦。 自然不是小伍找她,肯定是萧谨行那狗男人。 一想到昨晚上那狗男人居然啃了她,她就突然恶心反胃。 “王爷说让您马上更换宫服和他一同进宫。” “什么?!”叶栖迟脸都绿了。 昨日才进宫了,今日又去。 她真的对皇宫那种地方没有兴趣。 虽然奢华,但说到底不也是一个牢房,一个富丽堂皇的牢房,虽能奢侈无度享尽所有,但没有自由啊! 人一旦失去了自由,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王爷已经在门口等候了,还请王妃,不要耽搁了时辰。”小伍在门口恭敬的禀报。 “玛德,狗王爷。”叶栖迟骂了一句。 声音自然压得很低。 小伍没听到,绿柚听得到。 之前王妃骂王爷的时候,绿柚能被吓死。 现在好像就习以为常了,然后还会忍不住偷笑。 这世上能够这般对打王爷的人,大抵上也就只有王妃了?! 叶栖迟心里不爽归不爽。 有些事情她还是没办法反抗,只得让绿柚给她又重新换了宫服,连早膳都没有吃,就急急忙忙的跟着小伍一起去了大门口。 小伍今日都是不敢正眼看叶栖迟的。 眼神都是回避的。 此刻叶栖迟出现那在他面前,耳朵都是红的。 叶栖迟当然也发现了。 也知道小伍在不好意思什么。 她就不明白了,又不是小伍被她撞到接吻,小伍在害羞个什么劲儿。 她都不害臊。 她只觉得,被狗咬得有些痛。 “王妃,你还没吃早膳,到时候进了皇宫,一定要找点吃的垫垫肚子,别饿着了。”绿柚送叶栖迟到马车上,忍不住提醒。 叶栖迟淡淡的应了一声,上了马车。 马车内,萧谨行自然已经坐在了马车上。 古人的仪态真的有一种与身俱来的风范,反正她每次看到萧谨行,不管是站着坐着,哪怕是睡着,也都是高贵优雅的,在自律这方面,古代人绝对是完胜。 当然叶栖迟也不可能去欣赏了萧谨行的姿态,她大大咧咧的坐在了萧谨行的旁边,离木炭最近的位置。 一出门,她就觉得冷。 在末世因为生灵涂炭,大自然被破坏得厉害,自然层升温,别说下雪了,就连下雨都少得可怜,气温也是居高不下。 突然感受着这么寒冷的冬天。 刚进入冬天的时候还觉得挺新鲜,时间一久,果然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天气。 马车往皇宫驾去。 叶栖迟不停的搓着小手,通过摩擦发热。 “冷吗?”萧谨行突然开口。 “冷。”叶栖迟淡淡然。 “怎么不多穿点?” “穿再多也冷。”叶栖迟说道,“只有待在屋子里面才会暖和。” 这种天气。 就应该在房间内围着木头吃涮羊肉。 想想都流口水。 “刚刚接到父皇的口谕,让我们进宫。”萧谨行似乎在解释,为何叫她突然进宫。 “哦。”叶栖迟淡淡的应了一声,“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们进宫吗?” “听口气,应该是昨日父皇酒醉后,吃了你的醒酒汤,今日身体恢复得很好,便是想要给你一番赏赐。”萧谨行说道。 叶栖迟一听有赏赐。 此刻好像就没那么冷了。 眼睛都有了光彩。 这皇上的赏赐,一定是价值不菲的。 她现在一直就在囤积金银珠宝,想着也不能对萧谨行抱太大希望,他这个一毛不拔的人,说不定到时候反悔不给她钱财了,凡是给自己做足准备总不会出错。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的模样。 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 堂堂一个尚书府的千金,堂堂一个王妃,居然这般贪财。 “既然今日被皇上召见入宫,我们便想个理由陪皇上一日。”叶栖迟直言道。 “我也正有打算。”萧谨行点头,“陪父皇一日,一起用膳,你便可以查出,父皇到底是食用了什么药物,导致他身体没了男女之间的想法。” “嗯。” 不得不说,虽然萧谨行确实性格不好,又心狠手辣。 但聪明是真聪明。 单纯的合作,是真的可以轻松愉快。 叶栖迟琢磨着,按照如此局势发展下去,萧谨慎下台,萧谨行上位的日子,真的是指日可待。 马车达到皇宫内。 叶栖迟和萧谨行下了马车。 皇上身边的宫人,便早就等候在此了。 看着他们下车,连忙上前行礼,迎着他们去皇上的寝宫。 偌大的皇宫,走在里面还是冷。 今日依旧还下着雪。 气温似乎比昨天的更低。 叶栖迟一般哈着气温暖着自己的手,一边跟着萧谨行。 萧谨行突然伸手,将她都已经冻红的小手,直接拽进了手心。 叶栖迟眉头微皱。 这狗王爷,这段时间还真是好心得很。 这次拽着她的手,也没有解释。 反正就是把她小手紧紧的裹在他的大手之中。 他手心中传来的温暖,简直不要太温暖。 “萧谨行,你怎么手这么暖和?”叶栖迟还是有些诧异。 男人天生温度要高一些吗?! 不科学啊!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淡淡的说道,“我用内力,给自己取暖了。” “……”内力还能有这种作用。 叶栖迟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就要也给自己输送一下内力。 刚有此举动。 “你不用费劲了,你那点内力,不够。”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翻了个白眼。 这t就是赤果果的在炫耀。 却也不得不说。 有萧谨行这般牵着她的手,不只是手心,全身好像都温暖了很多。 玛德! 必须要好好练功! 叶栖迟和萧谨行走到了皇上的寝宫。 一走进去,就是暖气扑面。 皇上住的地方,果然就是不一样。 这里面的温暖,甚至可以穿着单薄的衣衫跳舞。 此时,倒也真的是,萧湛平坐在龙椅上,看着宫殿上,舞女在翩翩起舞。 难怪这么多人想要当皇帝。 这皇帝的日子,哪能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萧谨行和叶栖迟上前,给皇上行礼,“参见父皇。” “起来。”萧湛平说道,又对着面前的跳舞的舞女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是。” 舞女离开。 萧谨行和叶栖迟被安排在了旁边的位置坐下。 “今日朕特意召见你们进宫,是因昨日朕喝醉,宸王妃给朕熬制了醒酒汤,让朕今日起床便是神清气爽,这还是朕饮酒过度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般,着实让我惊喜。”萧湛平直截了当的说着,口气也好,想来是心情不错,“以后有着宸王妃,朕便都不担心,酒醉之苦了。” “父皇,虽然臣媳能够熬制醒酒药缓解父皇的酒醉症状,但父皇还是要注意不能饮酒过度,饮酒过度对身体的伤害,并非醒酒药就可以真的缓解的,还请父皇以龙体为重。”叶栖迟恭敬道。 “朕自然也是知道。”萧湛平说着,“宸王妃放心,朕也不是嗜酒之人。” “是臣媳多虑了。” “不是多虑,是你对朕身体的重视。” “父皇明鉴。” “朕也不拐弯抹角了,今日朕召见你,就是给你赏赐的。”说着,萧湛平就吩咐着身边的穆公公,让宫女呈上了无数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 亮晃晃金灿灿的,看得叶栖迟眼睛都花了。 心里想的便是,发财了发财了。 表面上却要保持着端庄。 “这些便都是朕让人精挑细选,赏赐给宸王妃的。” “臣媳谢父皇赏赐。”叶栖迟连忙跪地行礼。 “宸王妃,不只是昨日的醒酒汤,你近段时间的表现,朕都看在眼里,听闻昨日的寒梅宴,你也得到了淑贵妃的赏赐,朕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把一众女眷全都比了过去。” “是淑贵妃娘娘厚待。” “你也不用这般谦虚,朕很清楚如若不是实力,便也不可能从楚王妃手上,拿走这份头衔。”萧湛平说着。 其实很多都心知肚明。 心里可能也是知道,赵梦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知道,却还是纵容她。 也确实是对她的宠溺。 这些年跟在他身边,也就只有赵梦予最得他心意。 他近来身体状况,对男女之事儿便没有了半点兴趣,后宫形同虚设,他需要的就只是一个能够明白他心思,能够帮助他管理好后宫的人,说直白一点就是心灵上的伴侣,这些年也就只有赵梦予能够真的理解他内心所想,能够真的达到他的要求。 至于那些空有其表的美人,对他毫无半点吸引力。 叶栖迟听萧湛平这般说,也没有过分的去谦虚。 有时候太做作,就反而显得虚伪了。 她转了话题,“父皇,醒酒汤只能缓解了您身体不受酒醉的影响,让您身体能够好受些,但是酒醉终究对身体是有伤害的,臣媳想要给父皇再把脉一下,看父皇是否需要,再适当进行身体的一个调养。” “好。”萧湛平对叶栖迟的医术自然是认可的。 很爽快的一口答应了。 叶栖迟起身,去皇上跟前,给他把脉。 把脉好一会儿,叶栖迟说道,“父皇身体健朗,因昨日饮酒也只是稍有过度,身体并无受到太多伤害,但保险起见,臣媳还是觉得,有必要再熬制一些营养补品,调养一番。” “你看着办就行。”萧湛平慷慨的说道。 “是。”叶栖迟恭敬,“臣媳还想请求,营养补品由臣媳亲自在皇宫熬制,臣媳不放心其他人,臣媳的配方,稍微用量不当,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宸王妃有这个心,朕自然是允许。”萧湛平说道,“正好今日朕也闲得无事儿,既然你们都进宫了,宸王和宸王妃就留在朕这里,陪朕一天。行儿,你也好些年没有陪朕下棋了。” “是。”萧谨行连忙应着。 “记忆里,还是你几岁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你便比你两个哥哥的棋艺更精,朕时不时便会到你母妃的寝宫来和你下两盘……”萧湛平似乎想起什么,突然不说了。 想来也是想起了萧谨行的母妃。 如若萧谨行还有母妃在,当年没有被冤枉致死。 现在得皇上最宠的人,便是萧谨行。 “穆公公。”萧湛平叫着身边的大太监,“给朕备棋。” “奴才遵命。” 萧湛平似乎也不想再提过去的事情。 萧谨行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一提起,便就是陷自己于不利。 不管现在他多得皇上赏识,他母妃曾经就是让皇上受到了侮辱,一旦再追究起来,他又将被受到牵连。 大殿上。 萧谨行和萧湛平下棋。 叶栖迟便在旁边的炉子上,熬制营养品。 难得的,温馨如故。 如此的画面。 自然很快就传入了赵梦予的耳里。 一听说皇上今日一早就主动召见了萧谨行和叶栖迟她就一肚子火,现在还听说皇上把萧谨行留下来陪他下棋,要知道这么些年,皇上都不怎么下棋了,也好些年没有让他儿子陪皇上下棋了…… 这萧谨行,倒是真的让她越来越感受到了威胁。 “贵妃娘娘,今日看来,宸王和宸王妃都会在皇上那里一起用膳,那我们给皇上专门准备的膳食……” “无妨。”赵梦予一口笃定,“无色无味,吃了对身体也没有明显的表现,不用特别注意。” “是。” 赵梦予倒是不担心自己下药会被发现。 她一进宫便想着会有用药的这一天,所以早就让人研制了,无色无味甚至连银针都试不出来的药物,而皇上的膳食也都是他身边的太监试吃,太监本来就没那方面的能力,自然就更不能发现这膳食里面的问题。 她做得这般天衣无缝,自然相信自己。 她担心的只有。 皇上对萧谨行越来越好! …… 寝宫内。 叶栖迟熬制汤药。 其实也无聊得很。 都是些营养品,给了配方其实谁都会。 不过就是为了,能够留在皇宫,和皇上一起用膳。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那边萧谨行和萧湛平的下棋。 心里也是有些不爽。 凭什么萧谨行坐在那里下棋娱乐,她在这边下苦力! 越想越是不服气。 “宸王妃。”穆公公走到叶栖迟身边。 叶栖迟收回视线,显得知书达理,看不出半点不情愿,“穆公公。这里还要熬制一会儿。” “奴才不是来催宸王妃的。奴才给宸王妃拿了些点心过来。”穆公公说道。 手上也是端了一盘,看上去就好吃得流口水的点心。 叶栖迟早上没来得及吃早膳。 此刻早就饿得,感觉自己能够吃下一头牛。 她心里憋屈的也是。 萧谨行和萧湛平的身边都放着上好的茶水和点心,就她在旁边可怜巴西的熬营养品,什么都没得吃。 还是,穆公公有眼力劲儿。 肯定是发现了她看到萧谨行身边那份点心时眼睛都在发光。 不得不感叹,这能够成为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果然是有他的优势的。 “谢谢穆公公。”叶栖迟高兴地说道。 简直是大好人啊! “是宸王让奴才给您送过来的。”穆公公笑得意味深长,“宸王对宸王妃,可真好。 “……” 这是良心发现,还是非奸即盗啊! 第175章 找到病因,萧谨行的在意 叶栖迟吃着萧谨行让穆公公送过来的点心。 越发的觉得萧谨行这货,就是非奸即盗。 但她敌不住美食的诱惑,吃得不少。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叶栖迟就这么在宫殿中一边熬着营养品,萧谨行和萧湛平在另外一边下棋。 到吃午膳时。 叶栖迟也算是第一次见识了,所谓的皇上的膳食。 一个人。 几十道菜。 真的电视剧里面演的,完全是不夸张。 而每一道菜上来后,穆公公都会当着皇上的面,一一的对每道菜先用银针进行试毒,试毒完了之后,穆公公还会先进行试吃,吃过没有问题,皇上才会开始用膳。 叶栖迟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道道皇上用膳的程序。 心里自然也在盘算着,赵梦予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够在这么严密的程序下,给萧湛平下药的。 书中似乎没有提及过。 并没有多写,赵梦予对皇上的手段。 终究。 书中能够给读者呈现的东西是有限的,而很多情节就好像游戏副本一样,要自己去发掘。 好久。 萧湛平终于开始用膳。 叶栖迟和萧谨行,自然也跟着他一起用膳。 和皇上用膳,非常的拘谨。 叶栖迟早说过了,古代人,特别是古代地位越是尊贵的人,仪态方面,就是刻进骨子里面的优雅高贵,连吃饭都可以是赏心悦目。 叶栖迟吃得自然也是小心翼翼。 不仅要照顾礼仪。 还要,品尝出这些膳食之中是否有药物的成分。 所以每道菜,叶栖迟都会让宫女帮她夹一块在碗里。 吃之前,都会看似自然的,放在鼻息间轻闻一下,然后再放进嘴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吃的时候,也会观察萧湛平都吃了些什么。 喜爱吃什么。 叶栖迟吃了一大半的菜了,就都没有问题。 而且她突然想到,赵梦予自然是要让萧湛平每天都吃,就极有可能,不是放在膳食里面,毕竟这么多道菜,皇上不一定每道菜都吃,一旦他某一道菜不吃,那就意味着,赵梦予的下药是失败的。 可赵梦予这般谨慎的人,绝对不会犯了这种错误。 也就是说。 赵梦予下药的膳食,一定是萧湛平每天必须都要吃的。 可是萧湛平,每天必须都会吃什么?! “父皇,您还是那么喜欢喝莲子羹。”萧谨行突然开口。 萧湛平此刻正端着一碗莲子羹,细细品尝。 叶栖迟一怔。 所以。 萧谨行在提醒她,是萧湛平碗里的莲子羹有问题。 这货。 是她肚子里面的蛔虫吗?! 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这些年朕养成习惯了。”萧湛平说道,“每顿膳食,都要配上一碗莲子羹,就好像上瘾了一般,不吃,总就觉得少点什么。你们也尝尝,这皇宫里面的莲子羹,是朕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吃到过的美味,朕之前也微服出巡过,其他地方的莲子羹,就是怎么都差那么一点。” “那臣媳一定要好好尝尝父皇大力推荐的莲子羹。”叶栖迟端起放在旁边她一直都没有动的那盅莲子羹。 莲子羹熬得晶莹剔透。 倒真的是看上去水平极高,也颇有食欲。 但毕竟,莲子羹是甜食,吃多了吃久了都会腻。 萧湛平每天每顿都要吃……着实还是让人怀疑。 叶栖迟看似优雅的把莲子羹放在鼻息间闻了一下。 一闻到味道,叶栖迟脸色就有些微变了。 萧谨行自然也发现了。 从来到皇宫开始,他虽若一直在陪着父皇,但也有把注意力放在叶栖迟的身上。 此刻大概就知道,叶栖迟发现了蹊跷。 叶栖迟确实发现了莲子羹的不同。 她真没想到,赵梦予居然会给萧湛平放了罂粟。 量不大,但足以让一个人上瘾。 难怪,萧湛平每顿都要吃上这么一盅。 自然。 罂粟不是导致萧湛平身体没有欲望的根本原因,罂粟只是让萧湛平每顿必食莲子羹,而莲子羹里面的放了大量的雷公藤和苦参才是关键! 这其实是两种中草药,虽有着苦味,但莲子羹里面放足够的糖,便可以把苦味盖住,吃的人也就察觉不出来,而这种药物本是用来清热解毒的,长期食用就会造成男性功能障碍,导致对男女之事儿的倦怠甚至毫无兴趣。 叶栖迟其实想过了,赵梦予不会蠢到用下药的方式,下药太容易被发现了,只能用一些药品来代替,医学上其实很多药物,都不只是用来治病的,有些药物服用过度就是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赵梦予大概也是筹划了很多年,否则也不会做得这般天衣无缝。 她心里也有了答案。 那一刻也给了萧谨行一个眼神。 萧谨行眼眸微动。 算是给了他回应。 “味道怎么样?”萧湛平看叶栖迟吃了一口,问道。 “是臣媳吃过,最美味的莲子羹。”叶栖迟不吝啬的赞扬。 此刻自然要迎合他。 “这些年因为喜欢上莲子羹,朕倒是长胖了不少。”萧湛平说着,显得很是温和。 就好像,一个平常的父亲,和自己的子女吃饭一般。 萧谨行和叶栖迟也都附和着。 和皇上的午膳结束。 萧湛平有午休的习惯,就让人伺候着去睡午觉。 叶栖迟和萧谨行也就借口离开了。 陪了萧湛平一个上午,也差不多了。 毕竟萧湛平也不是一个真正空闲的皇帝,他还要处理很多奏折,也还算勤劳。 两个人回到马车上。 叶栖迟直言道,“莲子羹确实有问题。” 萧谨行点头。 早猜到了。 叶栖迟说道,“里面放了一种罂粟花,别看这花长得好看,事实上用量过度就是一种毒品。” “毒品?”萧谨行皱眉,“为何,银针试不出来。” “这当然不是你们现在意义上比如砒霜什么这样的毒品,现在对你们而言可能就是一种欣赏的花朵,而且吃了之后也不会死亡,所以也称不上毒物,不过就是,食用了之后,会上瘾。”叶栖迟给萧谨行科普,“如果食用到达一定用量,身体还会对罂粟产生依赖。” 萧谨行认真的听着。 对叶栖迟知道得这么多,还是有些惊讶。 “不过好在,淑贵妃有分寸,并没有给你父皇食用太多,就只是放了一些,提了个味,让你父皇就是每天都想着可以吃点,倒也没有到完全依赖的地步。” “那导致我父皇身体的药物,不是罂粟?” “自然不是。”叶栖迟说道,“是另外两种中草药。其实药都自带三分毒,吃多了对身体都会不好。淑贵妃就是掌握了这个原理,才会用这样的方式去控制了你父皇的身体,甚至不会被任何人所发现。” “能解决吗?”萧谨行直截了当。 “当然。药都是相克相生,每个药物都会有克星。苦参和雷公根都是寒性的药物,我用一些温良药去中和,便能够轻松解决。只是你要怎么样才能够把你父皇的莲子羹里面,放我们想要放的药物。”叶栖迟惆怅。 找到病根不难,对她而言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要在淑贵妃的眼皮子底下去做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淑贵妃既然能够用莲子羹来让皇上没了欲望,就一定会让人看死了这份莲子羹的做法,他们一旦轻举妄动就会被淑贵妃给发现,得不偿失。 “可以不用放在莲子羹里面吗?”萧谨行问。 叶栖迟突然……一怔。 也是被萧谨行这么一说,醍醐灌顶。 她居然把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面。 思维完全没有打开。 她只是在想怎么才可以在赵梦予如此严密下,达成他们的目的,从未想过,还能曲线救国。 她干嘛一定要放在莲子羹里面。 莲子羹被赵梦予看得这么紧,走这条路根本走不通。 她完全可以通过另外的方式让皇上食用她想要让皇上食用的食物。 “可以。”叶栖迟连忙回答。 心里也真的是佩服萧谨行这货的,反应力。 “那就好办。”萧谨行直言,“我们现在只需要找一个人来完成我们想要做的事情,便可。” 叶栖迟皱眉。 “冬至节宫宴,你便应该也见到了,首席大学士的嫡女千金刘歆苒。” “见过。” “可以让她去讨得父皇的开心。”萧谨行直言。 “你的意思是,让刘歆苒去给你父皇送膳食?” “后宫中的嫔妃去讨好皇上,理所应当。让刘歆苒每晚去给父皇送个点心,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在淑贵妃看来,也不过是正常的讨好父皇的举动,她不会有多怀疑。加上淑贵妃很有把握父皇对她们没兴趣,也就更不会防备。” “但是刘歆苒的父亲可是,楚王的人。” “所以才让他们窝里斗。”萧谨行冷笑。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这货还真的是,阴险得很。 赵梦予让刘歆苒封了嫔,自然也是想要给首席大学士一个交代,让他能够忠心不二的跟着楚王,但如果,刘歆苒得了皇上的宠幸,赵梦予绝对不可能容忍,一旦赵梦予对刘歆苒出手,首席大学士自然就不会再死心塌地的跟着楚王。 如此,可谓是一箭双雕。 “保险起见,除了刘歆苒,再去拉拢一下秦君笙也可以。毕竟你也不知道你父皇的口味,万一他不喜欢刘歆苒那一风格的,秦君笙还能顶上用场。” “嗯。”萧谨行也是一口答应。 “那现在怎么去拉拢这两个人?”叶栖迟又开始考虑,“我去,就好像太招摇了。淑贵妃肯定觉得我别有阴谋。” “自然不是你去,让和臻去。”萧谨行也早就想到了人选。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 这货为达目的,真的无所不用其极。 明知道和臻不喜欢这些宫斗权谋,他却就还是要把她给拉扯进来。 “和臻嫁给吴叙凡,就注定躲不过这些。”萧谨行解释。 叶栖迟翻了翻白眼。 “和臻冬至节宫宴因为感了风寒没有进宫,现在身体康复,便要进宫去给皇祖母,淑贵妃致歉,她进宫不突兀,也就不会有人会怀疑。而刘歆苒和秦君笙才进宫,被其他嫔妃娘娘召见去认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会提前安排好让丽妃在和臻进宫时,恰好见着刘歆苒和秦君笙,和臻会知道怎么提点她们的。”萧谨行把计划告诉叶栖迟。 叶栖迟听着。 也没有深问。 反正,萧谨行要达成的事情,一般就不会出错。 “你回去之后就加紧把药物熬制出来。待和臻进宫时,就能用上。”萧谨行吩咐。 “我提醒一下。”叶栖迟说道,“你父皇看样子吃淑贵妃这莲子羹也有好几年了,一时肯定是没办法突然就恢复的,得慢慢调养,最快也得三个月。所以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的。你得做好准备。” “我知道。”萧谨行点头。 他定然,也不急于一时。 只要找到了突破口,让父皇对其他嫔妃有了身体的兴趣,开始宠幸后宫,淑贵妃就不可能在后宫一人独大,甚至淑贵妃还会因为父皇开始宠幸她人而感到威胁和嫉妒,做一些极端的事情。 一旦这些极端的事情被父皇发现。 淑贵妃在后宫的地位也会岌岌可危。 而淑贵妃倒台了,萧谨慎也会受到牵连。 萧谨行盘算着一些事情。 叶栖迟一个人悠哉乐哉的在看着外面的雪景。 中午后浔城就没下雪了,还出了大太阳。 照耀着身体上还有些暖和。 叶栖迟突然有了点兴趣,“萧谨行,好久没见着和臻了,要不去侯爷府坐坐,反正你有事儿要找和臻帮忙,与其让人传话,还不如直接去侯爷府亲自告诉她。” “你想去见和臻?”萧谨行问。 “天天关在你宸王府,要不然就是进宫,是很无聊。” “嗯。”萧谨行点头。 居然没有拒绝她,还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总觉得这段时间萧谨行似乎对她,迁就了些。 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叶栖迟这般揣测着。 萧谨行让小伍驾着马车掉头去了侯爷府中。 因为没有提前通知,去的时候也是让吴侯爷有些始料不及。 而萧谨行出行,自然除了小伍之外,还会待其他侍卫。 袁文康也就跟着他们一同,到了侯府。 一行人在吴侯爷的盛情邀请下,进了屋。 萧谨行和吴侯客套了几句,也是表达了自己唐突登门的歉意。 吴候自然推脱不已,还说什么因为萧谨行的到来,让他寒舍,蓬荜生辉。 总之。 古人在谦逊这方面,叶栖迟真的是无法理解。 废话都能说上半天。 好久。 萧谨行才说,今日是来看看和臻的。 吴候才让人去请了和臻到堂屋。 和臻看到三哥和三嫂来看自己,当然也是难言的喜悦。 萧谨行便又找了借口,才带着叶栖迟一起,和和臻走在吴侯府的院子里面。 院子里面还有些积雪。 现在下人正在清理。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面前的白雪皑皑。 萧谨行在给和臻说刚刚和叶栖迟说的事情。 和臻自然是满口答应。 因着叶栖迟两次对她有恩,萧和臻早就已经默默的站队在了她三哥这边。 三哥让她做的事情,她当然会尽力去做。 “吴叙凡今日在皇宫吗?”萧谨行把事情交代完了之后,问道。 “是。”和臻口吻,有些不确定。 萧谨行眉头微皱。 “我一介女流,便也不会去插手男人的事情。”和臻找借口。 萧谨行当然火眼金睛。 一眼就能看出,萧和臻和吴叙凡之间,感情不好。 可以说是。 没有感情。 才会对对方的事情,甚至是行径都毫不所知。 萧谨行正欲开口说和臻几句。 “和臻。”叶栖迟直接打算了萧谨行。 萧谨行皱眉。 和臻连忙看向三嫂,就是一副求救的表情。 叶栖迟笑了笑,“你打过雪仗吗?” “小时候在皇宫打过。”和臻连忙回答。 明显就是在逃避萧谨行。 小碎步还挪动着,从萧谨行身边走到了叶栖迟的身边。 萧谨行抿了抿唇,没多说。 “我没打过。”叶栖迟看着面前的下人还在清理的白雪,有些蠢蠢欲动。 “没有打过?”萧和臻有些诧异。 浔城每年都下雪,怎会没有打过雪仗。 叶栖迟当然不会解释说,她从末世来的。 别说雪仗了。 雪都没有怎么看到过。 “我想试试。”叶栖迟眼睛里面都在放光。 不知道打雪仗是什么感觉。 “我陪你。”萧和臻连忙自告奋勇。 宁愿去打雪仗,也不想被她三哥逼问她和吴叙凡的事情。 因为真的啥都说不出来。 她都快,1个月没有和吴叙凡说过话了。 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仔细一想,就是从她给吴叙凡纳妾开始。 吴叙凡就好像听少出现在他面前了。 每晚听说也失去妾室那边过夜。 当然,吴叙凡也很忙。 在皇宫当差,自然和在其他地方不同。 早出晚归,不怎么见面,也是理所应当。 “那走。”叶栖迟很主动的去牵着萧和臻的手。 萧和臻有些惊讶。 叶栖迟这般自然的和她亲近。 她一点都不排斥。 还有些惊喜。 那种友谊之光,就这么在胸口蔓延开来。 两个人走进了院子里面,萧和臻招呼着他们暂时不要打扫了。 然后就这么玩了起来。 萧谨行站在庭廊上,看着叶栖迟和萧和臻的玩耍。 这么大的两个人了,居然还玩上的雪仗。 他一直不觉得叶栖迟幼稚。 即便性格和大多数女子不同,但也确实是一个聪明有谋略的女子。 此刻看着她玩起雪仗就跟个孩子似的…… 璀璨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颊上,因为玩得起劲。 脸上已经有了细微的汗渍。 汗渍在她额头上,脸颊上,鼻尖上…… 萧谨行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一刻,眼神似乎放在了叶栖迟的唇瓣上。 笑容很灿烂。 和零零碎碎的阳光一样,仿若嘴角都在发光。 仿若整个人都在发光。 萧谨行轻抿了一下唇瓣。 是想起了,昨晚亲吻她的触感。 那种触感,很难形容。 和第一次叶栖迟同房不同。 那次或许只是身体本能的发泄…… 萧谨行心口一怔。 昨晚,不也是发泄吗?! 但是一想到昨晚亲叶栖迟的触感,就总觉得哪里不同。 再又突然想到叶栖迟说他吻技不好,似乎又感受到了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接吻就是接吻,还需要什么技术?! 叶栖迟这个人的脑袋瓜里面到底都在想什么! 本没把叶栖迟这句话放在心里。 现在却又莫名在意。 叶栖迟所谓的吻技不好,是在说,他亲吻她,她会不舒服吗?! 越想似乎越在意。 萧谨行唇瓣都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 第176章 接吻还需要技术 “这么好看吗?”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调侃的男性嗓音。 萧谨行收回视线。 他眼眸微动,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吴叙凡。 “眼珠子都要掉在叶栖迟的身上了。”吴叙凡笑得很阴险,“你现在还要告诉我说你对她不在意?!” 萧谨行根本难得去搭理吴叙凡的打趣,“你怎么回来了?” “我爹说你来府上了。堂堂宸王到我这里来,我能不回来亲自迎接吗?” “找个借口,亲近和臻。”萧谨行一针见血。 吴叙凡抿了抿唇,有些不爽,“看穿不说穿,还是朋友!” 萧谨行嘴角轻笑了一下。 “话说,我听闻你今日去宫中见了皇上?” “嗯,去陪父皇下了棋。” “你现在这般得皇上喜欢,怕是又要引起某些人的嫉妒了。”吴叙凡感叹。 “这就是我的目的。” “你是又有什么计划了吗?”吴叙凡问。 萧谨行也不瞒着他。 自己人,不需要有任何隐晦。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对吴叙凡,便就是如此。 吴叙凡听着萧谨行的计谋,整个竖起了大拇指,“高!” 萧谨行又是一笑。 那一刻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在和和臻嬉戏的叶栖迟。 不得不说。 自从叶栖迟变了一个人之后,确实帮了他很多。 很多在他看来很无解的事情,对叶栖迟而言,似乎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吴叙凡也顺着萧谨行的视线看了过去。 看着萧和臻和叶栖迟两个人拿着雪球在互相扔对方。 很幼稚的行为。 连他都不会再玩。 却被叶栖迟和萧和臻玩得那般高兴。 整个天地间,就仿若只有她们银铃般的笑声。 吴叙凡看着萧和臻的笑容,嘴角却泛起了一丝苦味。 萧和臻何时,会对他这般。 这长时间,他们见面的时间便就不多。 见着了。 萧和臻也是客客气气的叫他一声驸马,就好像,面对陌生人一般。 而她好心的给他纳妾之后,对他的疏远就更加明显了。 就更能够理所当然的,当他不存在了。 “你知道吻技吗?”吴叙凡的耳边,突然想起萧谨行低沉的声音。 吴叙凡纳闷,“闻鸡?闻鸡起舞?!” 萧谨行睨了一眼吴叙凡。 吴叙凡无语,“那你在说什么?” “亲吻的吻,技术的技。”萧谨行解释。 “吻技?”吴叙凡喃喃,“接吻的技术?” “大抵。” “谁发明的这个词?”吴叙凡忍不住笑,笑得还有些夸张,“接吻还需要技术吗?接吻不就是两个人的嘴亲亲亲在一起吗?这不是谁都会吗?!” 萧谨行之前也和吴叙凡一样的理解。 但自从昨晚被叶栖迟说他吻技不好之后,他就对这个词,产生了执念。 “该不会?”吴叙凡突然想到什么,他看着萧谨行,一脸邪恶,“该不会,叶栖迟说你吻技不好?!” 否则。 萧谨行哪会突然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一般都是,惜字如金。 萧谨行没回答吴叙凡。 表现得一脸冷漠。 沉默,就是默认。 吴叙凡反应过来之时,就忍不住大笑了。 叶栖迟还真的是个人才啊。 居然会嫌弃自己丈夫接吻技术不好?! 还敢说出来。 女子本应对男女之事儿矜持。 越想越觉得好笑。 也越来越觉得叶栖迟很有意思。 “笑够了吗?!”萧谨行脸色一沉。 “没笑够……”吴叙凡半点都不掩饰的。 总觉得萧谨行在叶栖迟面前,处处吃瘪。 不管他怎么对叶栖迟,叶栖迟好像都能够用各种方式,气死他。 萧谨行被吴叙凡笑得脸都黑了。 早知道吴叙凡就是一个不着调的人,他就不应该和他说这种事情。 正在萧谨行想要用自己的身份去压制吴叙凡时。 “啪!”一个雪球,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 雪球散开。 雪残留在他脸上,把萧谨行本就阴冷的脸,弄得更加阴森了。 吴叙凡在旁边都吓得,笑不出来了。 萧和臻也懵逼了。 叶栖迟居然这么去掷三哥。 无论如何,三哥也是王爷。 地位自然是不一般的。 而且三哥此刻,脸色还难看得很。 她都在为叶栖迟捏了把汗。 万一三哥生气处罚三嫂怎么办?! 那一刻就听到叶栖迟还一脸得意的,用着高兴的声音大叫着,“萧谨行,站那儿干什么,一起过来玩!”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要面子的吗?! “吴叙凡,你也过来啊。”叶栖迟根本就没有多看萧谨行一眼,仿若通知他一声就够了,又热情的邀请着吴叙凡。 吴叙凡看了一眼萧谨行,缓缓问道,“可以吗?” 萧谨行没回答。 “你不说话我就当答应了。”吴叙凡咧嘴一笑。 还未等萧谨行开口。 就直接从走廊上一跃翻了过去,往满是雪地的露天庭院里去。 一进去。 叶栖迟就一个雪球打在了吴叙凡的身上。 “你不守道义,我都还没开始……”吴叙凡控诉。 “兵不厌诈!”叶栖迟才不在意,捡起地上的雪球又是一个扔向了吴叙凡。 吴叙凡轻松躲过。 却在那一刻。 被另外一个雪球击中。 他转头看向萧和臻。 萧和臻是看着叶栖迟玩得起劲,也没有想那么多,就帮着她一起掷吴叙凡。 此刻对视着吴叙凡的眼神…… 就在她觉得有些尴尬那一刻。 吴叙凡一个雪球直接打在萧和臻的身上。 萧和臻一怔。 吴叙凡又捡起一个雪球去打叶栖迟。 就好像,只是在玩耍而已。 萧和臻心里也放下了防备。 下一刻就笑着,玩了起来。 叶栖迟又叫了萧谨行两次,让他过来一起玩。 萧谨行没搭理。 吴叙凡扔了几个雪球在萧谨行的身上。 萧谨行忍受不了了,还是加入了他们。 几个大人,就这么玩得比小朋友还要开心。 本大雪天气,寒冷刺骨。 他们玩了一场下来,都湿了汗水。 玩了好长时间。 也都有些精疲力尽。 几个人站在雪地里歇气。 “阿嚏!”萧和臻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停下来,汗水收了回去,寒风就让她感受到了一些凉了。 “冷吗?”吴叙凡问她。 萧和臻看了一眼吴叙凡,缓缓点头,“感觉有点凉了。我去换身衣服,衣服都被雪弄湿了。” “嗯。”吴叙凡点头。 “三嫂,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换一身衣服?”萧和臻邀请。 叶栖迟摸了摸自己身上也湿了的衣衫,“走。” 然后就和和臻一起,亲昵的离开了。 院子内就剩下萧谨行和吴叙凡。 吴叙凡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回头问着萧谨行,“叶栖迟和萧和臻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 萧谨行睨了一眼吴叙凡,“你问我,我问谁?” 吴叙凡翻白眼。 “给本王也找一身衣服,全身都湿透了。”萧谨行吩咐,又嫌弃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吴叙凡点头,故作卑微,“是,宸王殿下,这边请。” 萧谨行跟着吴叙凡走着。 一边走一边不由得调侃,“我还以为你不会玩这些,刚刚玩得倒是比谁都高兴。” 萧谨行淡漠的说着,“只是不想扫了叶栖迟的兴。” 心里还补充了一句。 叶栖迟很想他陪她玩。 否则也不会一直叫他了。 “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她的感受了。”吴叙凡喃喃。 萧谨行自然不会回答吴叙凡。 心里却也在想。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有点,在乎叶栖迟了。 这个女人就好像不知道难过一般。 不管遇到了天大的事情,好像都可以一笑而过。 哪怕她伤得最深的那次。 在狩猎大会上被狼群撕咬。 他真的想过,叶栖迟就会和他彻底决裂。 她却就这么,一笑了之。 没有记仇。 这样的女子……或许,应该被善待。 …… 叶栖迟和萧和臻换了一身衣服,又在屋子内聊了天,才从屋子内出来。 此时太阳已西下。 到了这个点。 自然,就要在吴侯府把晚膳吃了才回。 叶栖迟和萧和臻也是下人来叫她们去吃饭,她们才一起去堂屋。 两个人有说有笑。 萧和臻真的好喜欢叶栖迟。 在皇宫那么多年,兄弟姐妹那么多,却从未有过和叶栖迟这般的感情。 难舍难分。 真的很喜欢和她相处。 两个人走在堂屋门口。 刚准备进去。 萧和臻脚步突然僵硬。 她眼眸微动。 看到站在门口的侍卫袁文康。 袁文康似乎也看了一眼萧和臻,眼眸垂得更低了。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人。 好久。 萧和臻才回神,走进了堂屋。 叶栖迟摇了摇头,也走了进去。 此时,吴侯爷在和萧谨行先谈着,吴叙凡自然在旁边作陪。 看到叶栖迟和萧和臻出现,才招呼着所有人,坐在了吴侯府的餐桌上,一起用膳。 又是客气的开场之后。 所有人才开始动碗筷。 “喝点酒。”吴叙凡提议,“我爹有一坛陈年老窖,爹你不会舍不得不给宸王喝?!” “说什么话!”吴侯爷呵斥了一句吴叙凡,下一刻就赶紧让人去取了来。 偌大一坛酒。 叶栖迟看着都吓到了。 但酒坛子打开之后,闻到了一股醇厚的酒香味,叶栖迟就开始嘴馋了。 她咽了咽口水。 吴叙凡一眼就看出了叶栖迟的心思,连忙说道,“宸王妃也喝点?” 萧谨行还没回话。 叶栖迟就点头道,“吴侯爷的盛情,我当然不能拒绝。” 吴叙凡真的是越来越喜欢叶栖迟的性格了。 豪迈不做作。 现大泫国的女子,有谁能有她这般洒脱大气。 白墨婉……看似不拘小节,又有着家国情怀。 但在叶栖迟面前,怎么都觉得,还是小家子气了些。 吴叙凡给所有人都斟酒,他礼貌的问着萧和臻,“公主饮酒吗?” 萧和臻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从进入堂屋到坐在餐桌上,便一直不在状态。 吴叙凡自然知道她为何会如此。 不就是见到了,袁文康吗?! 他也是刚刚才见到的。 想着萧和臻见到了,肯定就会变得不一样。 萧和臻的表现,还真的是半点都没让他失望。 此刻满脑子里面是不是都是袁文康?! “哦,好。”萧和臻回神,答应着。 吴叙凡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一般,他给萧和臻斟满了一壶酒。 所有人都倒上了酒。 吴叙凡就组织着大家一起喝酒。 其实古代人喝酒和当代人喝酒差不多。 都喜欢喝了团圆酒,又单独敬酒,敬完酒又行酒令。 各种花样。 反正有酒的地方,就不会缺乏热闹。 所有人也都喝得不少。 这酒醇正,度数自然也很高。 叶栖迟喝得有些多,所以头开始有些晕。 萧谨行几次想要劝叶栖迟少喝点。 看她喝着酒眼睛都放光模样,就又默许了。 一顿饭吃的时间有些长。 吃完之后。 萧谨行和叶栖迟自然就是要回去的了。 他们回去,一行人当然都是要相送的。 叶栖迟因为头有些晕,萧谨行就让她先上了马车等他。 他和其他人客套的道别。 “吴叙凡。”萧谨行叫着也有些醉醺醺的吴叙凡。 “在在。” “帮我好好照顾和臻。” 吴叙凡看了一眼萧和臻。 萧和臻喝得也有点头晕。 当然她比较克制,所以喝得不多。 也就没有醉的痕迹。 “宸王殿下放心,我会好好待公主的。”吴叙凡承诺。 尽管,和臻不需要。 萧谨行微点头,又看了一眼萧和臻。 萧和臻低垂着眼眸。 “好好过日子。”萧谨行叮嘱。 萧和臻应了一声。 萧谨行自然很多事情也是点到为止。 他转身上马车。 “三哥慢走。” “宸王慢走。” 萧谨行挥了挥手,坐进了马车内。 一行人跟着马车离开。 萧和臻的视线,终究放在了,跟在马车身后,骑着马背上的袁文康身上。 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在夜色下逐渐消失。 吴候爷和夫人看萧谨行他们离开,就回了屋。 屋外,终究天寒地冻。 离开时也招呼着吴叙凡和萧和臻早点回去。 自然,萧和臻迟迟不离开,吴候爷和夫人都以为是她舍不得她三哥,倒也不可能多想。 只有吴叙凡知道。 萧和臻是为了谁。 萧和臻的眼神,看向了谁。 而也在马车离开好一段距离,那个骑着马的男人袁文康,突然回过了头看了一眼。 心里,不得不承认还挂念着和臻。 这一回头,却发现和臻还未离开。 便迅速又转了过去。 显得,很冷漠。 萧和臻却在袁文康回头那一刻。 一滴眼泪就这么从眼眶中掉了下来。 有些心痛。 就是会这么触不及防。 分明。 就在眼前。 却,咫尺天涯。 吴叙凡就这么淡淡的一直看着萧和臻。 看着她眼底的泪水。 是啊。 有些人就在自己身边。 却就是咫尺天涯。 “小侯爷。”身后,有一个弱弱娇娇的声音,叫着他。 吴叙凡回神。 萧和臻那一刻,似乎也才回过神来。 “天冷,你在外面会被冻着。”女子亲昵的走到吴叙凡的身边,手上拿着一件大氅,垫着脚,温柔的给他披上了。 萧和臻看着两个人的互动。 亲近吴叙凡的女子叫芜娘,是她帮吴叙凡纳的小妾。 对吴叙凡,无微不至。 性格也很温顺。 在家里安分守己,对谁都尊敬有加,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半点没有因为吴叙凡对她的宠爱而恃宠而骄。 “妾身参加公主。”芜娘给吴叙凡披上了大氅,恭敬的给萧和臻行礼。 萧和臻微点头。 “天寒,还请公主也早些回房,别感染了风寒。”芜娘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萧和臻淡淡的应了一声。 正欲回屋时。 就看着吴叙凡牵着芜娘的手从她面前走过。 走过时,听到吴叙凡有些责备的声音,“这么冷,穿这么少出来,冻坏身体怎么办?” 虽是责备。 却又带着宠溺。 萧和臻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吴叙凡和芜娘离开。 看了好一会儿。 陡然,又笑了一下。 她没办法尽到作为一个妻子应有的责任。 这样,便好。 屋内。 避开了萧和臻的视线。 吴叙凡就放开了芜娘的手。 芜娘手指间没有了温度,一股寒风,让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脸上却依旧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 “小侯爷,妾身可做对了?”芜娘娇媚的声音问道。 “嗯。”吴叙凡应了一声。 芜娘进吴侯府之后,吴叙凡就给她说过了。 他不会碰她。 但是在萧和臻面前,必须装成他们感情很好的样子。 只要她能够做好,他就可以给她想不尽的荣华富贵。 芜娘自然是一口答应。 但事实上。 她要的可从来不止,这么一点。 …… 夜色下。 马车不慢不快。 叶栖迟在马车上躺着睡了一会儿,现在就好了很多。 身体超强的自愈能力,让她醒酒自然也比别人快很多。 “醒了?”萧谨行俨然注意到叶栖迟清醒了过来。 叶栖迟揉了揉自己的头。 倒不是醉酒头疼。 而是这么睡在马车上,真的是不舒服。 她看了看外面,显然还有点距离才到王府。 “你觉得和臻和吴叙凡感情如何?”叶栖迟突然说道。 “不如何。”萧谨行也不需要修饰。 “两个人的进展也太慢了。我本想着打雪仗的时候让吴叙凡和萧和臻亲近一下,结果两个人还是,故意保持着距离。”叶栖迟喃喃。 萧谨行自然也有发现。 他点头的那一刻。 突然想到什么。 他看着叶栖迟,“你打雪仗只是为了撮合和臻和吴叙凡?” “要不然呢?”叶栖迟笑了笑,“你还以为我真的那么喜欢玩打雪仗?!玩一会儿倒是可以,玩久了还是觉得幼稚。” “那你让我和你一起玩……” “人多当然就没那么尴尬了。”叶栖迟说道,“你不觉得你加入之后,吴叙凡也放得开很多吗?” 萧谨行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被萧谨行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 这个蛇精病,又在发什么神经?! 她有哪里又惹到他了。 当然。 叶栖迟也是不会去在意萧谨行感受的。 她突然说道,“要不要给袁文康讨个媳妇儿。” 萧谨行没搭理叶栖迟。 叶栖迟又自顾自的说道,“袁文康成家了,萧和臻就没有念想了。” 萧谨行依旧没有搭理叶栖迟。 叶栖迟翻了翻白眼。 和萧谨行,从来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叶栖迟也不说话了。 但想的是。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吴叙凡和萧和臻。 原文中两个人就是会好的。 还会生了一堆小兔崽子。 只是今日看着他们的相处,她觉得有些心急而已。 这完完全全是来自于,对这本书喜爱的两个角色的一种关爱。 有些这份心情,就想着两个人可以早点好上。 早点,幸福。 第177章 萧谨行的,心花怒放 叶栖迟专心研制萧湛平的药物。 几日后,萧谨行那边也传来了,萧和臻进了宫的消息。 紧接着。 刘歆苒和秦君笙就先后晚上去皇上的寝宫,给皇上每日送参汤,送夜宵。 赵梦予都看在眼里。 也都没有放在心上。 对萧湛平而言,这些小秀女,根本就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他现在身体不行,更是不愿让更多人知道,也就绝对不可能宠幸了谁。 萧湛平本有意不允刘歆苒和秦君笙到他寝宫送汤送甜点,反而是赵梦予劝他,为了朝政和睦,让新进的秀女能够亲近他,也是给秀女的父亲一个交代。 萧湛平便也听了赵梦予的话,任由刘歆苒和秦君笙,不时的过来给他送餐食。 而这些食物。 萧谨行自然也让宫中的内应,给他做了手脚。 把叶栖迟弄的解药,放在了餐食里面。 就等,他父皇身体康复。 淑妃殿。 赵梦予召见了萧谨慎进宫。 萧谨慎上完早朝,就匆匆的赶了过来。 “母妃。”萧谨慎恭敬。 “这段时间,萧谨行在前朝可有什么表现?”赵梦予问。 “暂时没有。父皇也没有特意重用他。很多决策,父皇还是更听从学士府的建议。” 赵梦予点了点头。 学士府也早就是他们的人了。 “还是母妃英明,让刘歆苒进宫,又让刘歆苒很快封嫔,还让刘歆苒时不时的和父皇亲近。现在刘鸿茅因着你对他女儿的照顾,对我更是忠心不二。”萧谨慎恭维。 赵梦予邪恶一笑。 权谋她可能不擅长,但玩弄人心,她自然是高人一等。 她说道,“后宫中的事情,你大可放心,你只需要把前朝局势拿捏就行。” “谨遵母妃教诲。” “对了,听闻现在吴叙凡倒是挺得皇上重视。”赵梦予冷声问。 “吴叙凡上次救驾有功,而且父皇一直在吴侯府秘密养兵,想来吴侯府和父皇的关系也是甚秘,加上父皇又把和臻嫁给了吴叙凡,吴叙凡受重用,理所应当。” “但吴叙凡和萧谨行关系太好。” “所以我才塞了一个细作在吴侯府上。”萧谨慎说道。 “你说那芜娘?” “是。”萧谨慎说道,“芜娘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母妃放心。但凡吴侯府有任何轻举妄动,她便都会给我们消息。只要我们能够确保吴侯府和萧谨行没有暗中勾结,吴侯府对我们威胁就不会太大。” “多用点心。”赵梦予叮嘱,“走到这个份上,一步都不能错。” “母妃放心,我一定会谨小慎微,不会让母妃失望。” “另外。”赵梦予又想到什么,“宋状元这段时间发展如何?” “宋砚青才华横溢,思维清奇,有见识有想法,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甚至比起他父亲,谋略眼光更甚一筹。只是年纪尚轻,还需多加磨练。现在我把他安排在了刘鸿茅身边学习,如若宋砚青进取,有朝一日,便就是首席大学士的人选。”萧谨慎对宋砚青给予了评价。 “既然你这么看重他,对他那就要有绝对的掌控力。”赵梦予说道,“听闻宋砚青娶的正妻是谢若瞳。” “是。国公府大小姐,谢芮瑶的大姐。”萧谨慎回答。 “本着国公府的关系,本宫倒是不需要太过担心,但本宫偶有听说,当初谢若瞳之所以能够顺利回到国公府,和叶栖迟关系很大,谢若瞳和叶栖迟关系也不错。本宫担心,谢若瞳会不会是宸王府的细作。” “在此之前,我便对谢若瞳进行了一番调查,她确实是国公府大小姐,不是顶包,所以她身份不需要有所怀疑。不过谢若瞳能够回到国公府,确实是叶栖迟帮了很大的忙,所以皇姑奶奶都对叶栖迟带着几份感激。但是皇宫奶奶是一个明白人,她很清楚她应该站在哪一边,定然不可能让谢若瞳为叶栖迟卖命。”萧谨慎说道,“谢若瞳和宋砚青的婚约,其实是皇姑奶奶的意思,让宋砚青休妻也不太可能,皇姑奶奶肯定不依,到时要是闹到父皇那里去,要是被发现我们有所参与就得不偿失了,反而引来父皇对我们的意见。” 赵梦予点头,对自己儿子考虑深远,也是倍感欣慰。 她眼眸陡然一冷,恶毒的说道,“这长公主也一把岁数了?!” “回母妃,皇姑奶奶今年五十有六了。”萧谨慎回答道。 “这把岁数,就算突然一病不起,也是不会惹人怀疑。”赵梦予邪恶一笑。 萧谨慎自然很懂他母妃的意思,他说道,“倒也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我回头先好好和宋砚青聊几句,看看宋砚青什么想法。如果真的有了威胁,我们再做下一步考虑。” “凡是谨慎点也好,能不节外生枝就不节外生枝。”赵梦予算是认可。 “是。” “今日见你便就是给你嘱咐一些事情。最后本宫再提醒你一点,把萧谨行给本宫看紧了。我们下了那么大一盘棋,绝对不能栽到了萧谨行的手上!” “母妃放心。”萧谨慎承诺。 也是胸有成竹。 所有对萧谨行有帮助的人,他们就都已经安排了他们自己的人,他不相信光靠萧谨行一人之力,能够撼动得了他们下好的这么大一盘好棋。 倒是…… 萧谨慎脸色有些异样。 但凡想到萧谨行,就会自然的想到叶栖迟。 叶栖迟这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够让他感受到威胁。 到底是威胁。 还是……吸引。 萧谨慎努力隐藏,绝不会让任何人察觉了自己的心思。 …… 叶栖迟又过了一段清闲的日子。 每天不是倒腾她的那些药坛子,就是练练武功。 这武功还真的是不好练。 就是怎么努力,也好像达不到那个境界。 也不得不承认,这术业有专攻。 她便就又多花了些心思,在研究药物上。 看是否,能够加快皇上对嫔妃的宠幸,然后激怒了赵梦予,然后很多事情就可以一触即发了。 她待在宸王府这个地方,真的是厌倦了。 这么琢磨着。 叶栖迟就又一门心思投入在了药物的钻研上。 直到。 绿柚敲门。 叶栖迟给自己弄了一个工作间。 就跟在末世时,自己的实验室一样。 里面只是简陋了些,也没有什么,高科技的玩意。 凡事儿都得靠自己来亲自测试。 “有事儿?” “王妃,袁大人找您。”绿柚恭敬道。 袁文康?! 他来找她做什么? 叶栖迟应了一声。 把做了一半的药物研究放下,然后打开了房门。 房门外,袁文康看着叶栖迟,就猛地跪在了地上。 吓得旁边的绿柚一个激灵。 叶栖迟也皱了皱眉头,“袁大人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王妃,王爷要给属下指婚。属下便一心只想辅助王爷,只愿在王府当差,从未想过婚嫁之事,还请王妃明鉴。”袁文康一脸认真。 叶栖迟反应了一会儿,问道,“萧谨行怎么突然想起给你指婚了?他闲得抠脚吗?” 这句话,反而让袁文康愣怔了。 他抬头看着叶栖迟,纳闷的说道,“王爷说,是王妃的意思。” 所以他才来专程找王妃的。 叶栖迟愣住,好半响才想起来,那天确实在马车上提了一句。 说袁文康要是成家了,萧和臻就没有念想了。 但当时萧谨行一脸黑线,根本没有搭理她,她就以为萧谨行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也就没有把这事儿当回事儿。 叶栖迟突然忍不住“扑哧”笑了一下。 袁文康被叶栖迟笑得一脸懵逼。 叶栖迟说道,“我也是觉得袁大人一把岁数了,也该谈婚论嫁了,这一直单着,终究惹人闲话。” “属下不在意被人非言非语,属下只愿在王爷身边,尽职尽责。” “你成亲和你跟着萧谨行,又不是一回事儿。难不成你成亲了,就不能跟着萧谨行了吗?” “一旦成亲,属下就有了牵挂,便不能做到孑然一身不顾一切的辅助王爷。还请王妃不要勉强属下。”袁文康请求。 叶栖迟当然知道,袁文康不愿成亲是为了谁。 为了和臻。 他可知道。 他成亲,才是真的对和臻好。 叶栖迟说道,“袁大人,我很清楚你为何不愿成亲,当然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对萧谨行的忠诚,但你真正的原因,我一清二楚。你可知道,其实你成亲才是成全,不成亲就是留了遐想,对你,对她便都是如此。” 袁文康沉默着,没有说话。 “昨日我相信你也见到和臻了。也不瞒你,和臻现在和小侯爷感情不好,两个人疏远得很,感情一点进展都没有。昨日和臻见到你之后,便又受到了影响。如果你真的想要和臻好过一些,你就先给和臻一个交代,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别让她一直惦记你。”叶栖迟劝说。 袁文康沉默了良久,才说道,“王妃,属下也不瞒你。很多事情,你和王爷,就是小侯爷也便知道。属下对公主,确实有着非分之想,但属下绝不会做任何越界之事儿。属下便也只是远远看着公主,绝不可能冒犯。王妃说的,属下都听得明白,如果可以,属下也不愿耽搁了公主的幸福。但公主深知属下对她的感情,断然不可能相信,属下在如此短的时间就会成亲,到时,公主会猜疑是否有人逼迫了属下,反而影响了公主和小侯爷的感情。” 叶栖迟听着,倒也觉得挺有道理。 “属下觉得,小侯爷和公主之间培养感情,还是需要他们真心的真诚相待,而不是外人推波助澜。这样的方式,如若结果好,便也是一桩好事儿,但如若不好,便会适得其反。还请王妃,深思。”袁文康又恭敬的说道。 叶栖迟看袁文康都说到这份上了。 逼迫他娶妻,也确实是不道德的事情。 毕竟感情不能勉强。 她也不是古代人,还搞什么,指腹为婚。 而且那晚上的话,她真的也只是随口说说。 真没想到萧谨行那货,居然当真了。 “行,那回头我给王爷说一声,让他别给你指婚了。” “谢谢王妃的谅解,属下感激不尽!”袁文康松了口大气,“属下告退。” 叶栖迟点头。 袁文康离开。 绿柚忍不住说道,“王妃,袁大人和公主……” “这些话烂肚子里。” “奴婢知道。”绿柚连忙点头。 她当然知道这些话不能乱说。 却也是有些惊讶。 “我去萧谨行那边一趟。”叶栖迟说道。 “是。” 绿柚连忙跟上。 叶栖迟走进萧谨行的院子。 今日艳阳高照。 雪也化了好些。 院子里被下人打扫得干净。 她去萧谨行院子时,萧谨行下了早朝,正在院子里面练剑。 萧谨行的陪练对象自然就是小伍。 小伍刚开始陪练,当然都会保留实力,不能伤了王爷。 但近段时间。 每次的练武,他都感觉到了吃力。 不发挥自己最大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和王爷接招了。 王爷简直是天赋异禀。 小伍习武这么多年,没见到任何人有王爷这般进步神速。 两个人打斗。 叶栖迟和绿柚都这么看着。 还是被惊讶到了。 同样习武。 萧谨行果然自带男主光环。 这出神入化的地步,她望尘莫及。 “王爷好厉害!”绿柚忍不住惊呼,又说道,“小伍也好厉害。” 完全就是一脸花痴。 叶栖迟也看得挺认真。 看着萧谨行和小伍额头上都被汗水打湿了。 全身散发着一种叫着男性荷尔蒙的东西。 好久。 两个人练剑完毕。 萧谨行转眸看了一眼叶栖迟。 口吻不温不热,“找本王做什么?” “说说袁文康的事情。你说给袁文康指婚了?”叶栖迟问。 萧谨行一边接过小伍递上来的白色手帕,一边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阳光下。 照耀着萧谨行这阴暗的男人,居然一脸璀璨。 看得叶栖迟眼前都有些恍惚了。 眼前似乎浮现了曾经某人的模样。 那人就是这样,不仅好看,还让人觉得温暖。 “叶栖迟!”萧谨行皱眉。 声音,有些冷。 叶栖迟回神。 刚刚,想远了。 她不由得,收回了视线。 即便眼眶又有了些红润。 原来这么久,真的没有忘记过,只是不愿自己一直去想起。 她说,“什么事儿?” “你在看什么?看得这般出神?!”萧谨行脸色微沉。 “看你呗。”叶栖迟自若地说道,“长得这般英俊,不能多看几眼?” 萧谨行脸貌似有些红。 又貌似只是错觉。 毕竟刚刚练了武,脸上有些红润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那一刻,萧谨行直接转了身,背对着叶栖迟。 叶栖迟无语。 夸他,他还不爽了。 “让袁文康成亲的事情,不是你的意思?” “我只是随口说说。” 萧谨行冷眸。 “感情是两个人事情,不要强人所难。”叶栖迟口吻坚决。 萧谨行回头看着她。 叶栖迟说,“指婚的事情,就此作罢。” 萧谨行抿唇。 叶栖迟这女人,还真是善变得很。 “和臻和吴叙凡的事情,看他们自己造化,外人插手反而不好。” “所以这好人坏人你都当完了是?!”萧谨行扬眉。 叶栖迟微微一笑。 笑容也很灿烂。 她说,“只是没想到你会把我的话当真,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萧谨行冷漠。 叶栖迟说完了事情,转身准备离开。 离开时不由得又回头说了句,“你练剑的样子,真的很帅!” 然后,就带着绿柚离开了。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离开的背影,眼眸深邃。 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嘴角,似乎有了一丝,笑意。 又似乎,只是错觉。 反正小伍是没看明白。 但小伍感觉到了,他家王爷心情不错。 这几日心情本不那么好,练剑的时候都能够感觉到王爷的情绪,分明有些暴躁和激进,小伍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惹到了他家王爷,他也不敢去问。 “小伍。”萧谨行突然叫着他。 “小的在。”小伍连忙答应着。 “再陪本王练一会儿。”萧谨行吩咐。 “……”王爷,你已经练超时了。 不能因为王妃一句话,你就往死里练。 练功夫也追求,量力而行! …… 宋府。 这段时间宋砚青就再也没有来过谢若瞳的院子。 谢若瞳那日被罚跪大雪天气后,她和巧儿也都感染了些风寒,就一直在屋子里没有出去过,用膳也只是在屋子内,就怕传染给了其他人,特别是,谢芮霖。 而越是这般。 她们仿若越是被人遗忘了一般。 哪怕是风寒已经好了。 也没有人请她们出门用膳,还是依旧把膳食送到屋子内。 意思大抵是明白了。 估摸着谢芮霖生孩子之前,她们就都只能在这个屋子。 巧儿就有些愤愤不平了。 凭什么姨娘怀个身孕,就能对他们这般待遇。 她家小姐才是正妻。 才可以真正的为宋家传宗接代。 凭什么一个姨娘,能够这般嚣张。 谢若瞳大概知道为何宋家会这么对她。 宋砚青应该也是给宋家两老坦白了,她和宋砚青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宋家怕宋砚青真的不和她行房事,自然也就没有了传宗接代,也就只能把所有的期待放在了谢芮霖的身上。 对谢芮霖当然就是百依百顺了。 此时。 巧儿接过下人递过来的饭菜,又是各种愤愤不平。 谢若瞳正欲招呼巧儿时。 就看到巧儿身后,宋砚青突然出现了。 他来,她还真的是很惊讶。 任何人都有可能来她院子,唯有宋砚青不太可能。 她都在想,如果不出意外,在谢芮霖没有生孩子前,他们面都不会见。 “巧儿。”谢若瞳眼眸一紧。 巧儿自然发现了自己小姐脸色不对,连忙闭了嘴。 一回头就看到了姑爷。 吓得连忙行礼,“给姑爷请安。” 宋砚青刚刚自然也听到了巧儿的念叨,大抵就是对谢若瞳不公平待遇的不满,还有对谢芮霖的抱怨。 他听着,就这么听着。 然后当没有听到一般,对谢若瞳说道,“我有事情找你。” 谢若瞳点头,“巧儿,你先下去。” 也是猜到。 如果不是重要事情,宋砚青不会亲自来找她。 亲自来,这事儿自然应该不小。 巧儿离开。 宋砚青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和叶栖迟之间,关系甚好?” 谢若瞳大抵上猜到什么事情了。 她说道,“我和宸王妃也都是女流之辈,交情也只是局限在闺房之事儿。” “以后哪怕是闺房之事儿的交情,也止步于此。”宋砚青直言。 谢若瞳看着他。 “很多事情我不说你应该明白。”宋砚青看着谢若瞳,“但现在我还是要明白的再给你一个解释。宸王和楚王现在在朝野上斗得不可开交,私底下,两方也要划清界限。你和叶栖迟就应该,保持距离。” “好。”谢若瞳一口答应。 在宫宴上,叶栖迟其实就说过了。 貌似,早就料到,宋砚青会这般来找她。 而叶栖迟这般聪明…… “郎君,你真的觉得,跟着楚王是对的吗?”谢若瞳突然问宋砚青。 第178章 诬陷(1)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带着审视。 这好几日的不见,以及谢若瞳受到的惩罚,他以为,谢若瞳就不会和他真心说话了。 是他,他或许也会埋怨。 然而谢若瞳却诚心的,好像在和他说事情。 对他也没有任何埋怨。 宋砚青心里,终究还是对谢若瞳有些情绪波动。 他解释道,“已成定局的事情,就不需要再去纠结对错。作为臣子,忠诚效劳主子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至于是谁,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只是觉得,最后不一定就是楚王。”谢若瞳说得明白。 不知为何,就是对叶栖迟有那个信心。 总觉得,有叶栖迟在,宸王那边胜算更大。 而现在宸王那边还没有特别显着的发展,只是在韬光养晦,一旦时机到,楚王就会不堪一击。 “我知道你的担心。”宋砚青说道,“我也担心,毕竟楚王……” 宋砚青对楚王的评价并不高。 他的做事风格有时候反而有些过于激进,心浮气躁,并没有帝王之气该有的沉着冷静,甚至有时候考虑得太周全,就又有些畏手畏脚。 但既然现在整个学士府都已经是楚王跟前的人,他也不能,一枝独秀,那也不能生存得下去。 在朝臣之中,却也需要,能屈能伸。 真正一门心思搞朝政,不管人心不管交际,绝不可能长久。 “总之。外屋的事情,你就不要过于担心,我和父亲会处理。你只便做好你自己屋内的分内之事儿就行。”宋砚青不再给谢若瞳多做解释。 也不想谢若瞳去了解太深。 不知,反而能更轻松舒适。 “是。”谢若瞳恭敬。 宋砚青把话说到位,转身打算离开。 离开时,还是回头说了一句,“这段时间,委屈了。”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 “待霖儿生产之后,便不会再如此。”宋砚青承诺。 谢若瞳轻笑了一下。 笑的很美。 却似乎带着些讽刺。 即便,她也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好。” 看不出来,任何多余的情绪。 却让宋砚青,心口微颤。 总觉得好像对谢若瞳,亏欠很多。 但终究,他还是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的背影。 知道他品德端正,所以对于她受到的委屈,会有心理上的负担,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对宋砚青才会真的,更失望。 明知很多事情是谢芮霖的原因,却终究还是偏袒了谢芮霖。 这大概就是。 爱和不爱的差别。 …… 偏院。 谢芮霖被下人照顾周到。 自从谢芮霖有了身孕之后,她院子里面的下人就比之前多了十来个。 照顾她的丫鬟,都从最开始只有她带来的春桃,还有一个宋府的下等奴婢,到现在,围着她转的丫鬟除了春桃都还有了5人。 春桃现在也一跃,跟明玉芳的大丫鬟地位相差无几,在宋府也变得耀武扬威,对着宋府的奴婢,只要一不顺心也能训斥几句。 春桃倒是没有想到,从小就被小姐欺负,在国公府也没什么地位,结果到了宋府终于扬眉吐气了。 日子过得别提多快活。 甚至前两天撞见巧儿那丫头去库房要木炭,她热嘲冷讽了几句,还让库房扣减了一些大小姐的木炭,巧儿气得要命却也只得忍气吞声。 想想在国公府的时候,因为巧儿比她更讨得老太太喜欢,她就处处被巧儿碾压在脚下,现在也终于让巧儿尝到了,被她打压的滋味了。 春桃走进屋内。 “去哪儿了?”谢芮霖看了一眼春桃。 其实也知道春桃这段时间在宋府的行为。 但她没有阻拦。 春桃能够这般,也是因为她的面子。 她就是要让宋府上上下下的人知道,她谢芮霖才是这个家的主子,谢若瞳不是! “小姐。”春桃殷勤的到谢芮霖身边,明显是有些话想要说。 谢芮霖一眼便看穿,招呼着身边其他的丫鬟,让她们也都退下了。 “说。”谢芮霖慢条斯理的吃着点心,养尊处优的日子,比在国公府更加舒适。 国公府还得装模作样的在祖母面前表现。 现在在这里。 宋家全家人都把她当宝一样供着。 “奴婢刚刚打听到,少爷去了大小姐的院子。”春桃小心翼翼的说道。 谢芮霖脸色明显就大变了。 宋砚青说好再也不去谢若瞳的院子。 这才几日,就又反悔了?! 宋砚青是不是对谢若瞳有想法了? 谢若瞳那个狐狸精,在青楼待过的风尘女子,果然知道怎么勾引男人。 “不过少爷去的时间不长,估计就是去说了几句话。”春桃连忙又说道。 “几句话?”谢芮霖眼眸一冷,“一句话,我也不接受!谢若瞳那贱女人,根本没有资格和我抢宋砚青。” “但毕竟大小姐还是少爷的正妻……”春桃话一说出来。 脸就白了。 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连忙跪在了地上。 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自己脸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谢芮霖看着惊恐的春桃。 无动于衷的,任由春桃一巴掌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打得脸都红了,也没想过让她停下来。 她现在反而冷静地在想春桃说的话。 春桃的话说得没错。 不管她现在怎么受宠,谢若瞳还是宋砚青的正妻,她还是一个不入流的妾室。 在谢若瞳面前,她依旧低人一等。 谢芮霖自然不想这么委屈自己一辈子。 她下定决心嫁给宋砚青,甘愿当妾室,如此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拿回自己正妻的身份。 不能因为现在宋家人对她好,她便就这么息事宁人。 她此刻甚至在想。 宋砚青之所以对她这般妥协宠溺,对谢若瞳这般疏远冷漠,是不是就是想要让她不要再去计较正妻的身份,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绝对不行! 她是妾,以后她孩子出生就是庶出,不管她多受宠,在外人眼中她还是身份不够,她孩子的身份也不够,以后想要有大好前程都是痴心梦想。 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孩子,她断不能就此,善罢甘休。 “好了!”谢芮霖叫着还在不停扇自己耳光的春桃,“吵死了。” 春桃才得以停手。 看似可怜巴巴,嘴角却暗自上扬,拉出了一抹狡诈的笑。 她不是不会说话。 不是说错了话。 是故意在提醒谢芮霖。 她是感觉到谢芮霖有了满足感,因为这段时间宋家对她好,她就一直满足于现在,忘了要去争取原本属于她的身份地位。 而春桃之所以要去提醒谢芮霖,一方面自然是想要谢芮霖真的成了正妻,她作为谢芮霖的贴身丫鬟当然也是水涨船高。再来就是,她一直以来都看不惯巧儿,现在对巧儿也只能讽刺几句,还不敢正大光明的欺负她,唯有她当上了正妻的丫鬟,才能够真的教训得了其他下人。 “小姐。”春桃开口,声音小心翼翼。 “有话就说!”谢芮霖此刻脸色不好。 一想明白之后,就明显不是滋味了。 “我听闻上次夫人惩罚大小姐和巧儿跪雪地一个时辰,其实不是处罚的大小姐,是处罚的巧儿。大小姐是为了维护巧儿,才说一起受罚,如此夫人自然就不会处罚太重。”春桃说道。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谢芮霖脸色阴冷。 说这些,故意来给她添堵的吗?! 就是让她知道,宋家人之所以对她好,就是做样子为了哄骗她让她顺利把孩子生下来。 事实上。 她还是那个不入流的妾室。 谢若瞳才是宋家真正的媳妇。 “我想说,既然大小姐这么在乎巧儿……”春桃看着谢芮霖,“小姐想要针对大小姐,自然不太容易,但是想要针对巧儿,那便也不难。” 谢芮霖眼眸一紧。 被春桃这么一句话,突然提醒了。 谢若瞳这般在乎巧儿,要是对巧儿做点手脚,谢若瞳失控……到时,她就不相信,宋家还能够忍受得了谢若瞳。 “你有什么好想法没有?”谢芮霖问春桃。 春桃想了想,点头。 “说。”谢芮霖冷声。 春桃靠近谢芮霖的耳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谢芮霖。 谢芮霖嘴角拉出一抹冷笑。 “春桃,看不出来,你这么个小丫头,居然还藏了一肚子坏水。” “小姐怎么能这么说奴婢,奴婢只是一心想要让小姐好过。本来这宋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就应该是小姐的,是被大小姐抢了去,奴婢就是为小姐打抱不平。”春桃为自己开脱。 谢芮霖冷笑了一下。 对她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搞死谢若瞳,在她还没生产之前,就要坐稳了宋砚青正妻的位置。 …… 谢若瞳和巧儿吃过午膳。 谢若瞳在房间内,绘画。 哪儿也不能去。 虽然这几日出了太阳,但外面还是有些寒冷,哪怕在院子里面走走,也难免不会冻僵。 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屋子内,找点事情做,打发打发时间。 谢若瞳在描绘院子内的梅花。 听到外屋,巧儿在吵吵闹闹。 “怎么了?”谢若瞳问着巧儿。 巧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走进屋内,红着眼眶,“小姐,我们的木炭又要用完了。” “用完了就去库房取点回来。” “上次去取,才被春桃那死丫头给动了手脚。故意让库房少给了我们一些,这才没用几日,就又没有了。”巧儿一想到被春桃给欺负,就气得眼泪都哭了出来。 谢若瞳也是知道那日的事情。 巧儿回来给她说过。 她也没有追究,就想这么息事宁人。 毕竟现在谢芮霖有了身孕,她在宋家就是可以横着走,她要有什么惹到谢芮霖,谢芮霖就又可以拿着这些把柄借题发挥,反而又让她们在宋家不得好过。 谢若瞳放下笔墨,看着巧儿哭红的眼眶,安抚道,“这段时间我们就委屈点,少用点木炭也行。” “凭什么?!”巧儿不甘,“大小姐才是正室,凭什么让妾室这么欺负了去。” 凭什么?! 凭宋砚青不喜欢她。 她说道,“就按照我说的做,以后木炭就少用点。” “小姐……”巧儿忍不住叫着她。 “我不是怕谢芮霖,我只是很清楚,在谢芮霖有孕期间,我们斗不过。”谢若瞳说得明白。 这段时间。 她们再有理,也没得谢芮霖有理。 巧儿咬了咬唇瓣,只得听话的说道,“那我去少放点木炭。” 谢若瞳点头。 巧儿离开。 谢若瞳继续作画。 因为房间里少了些木炭,确实有些冻手了。 她拿笔墨都有些僵硬。 谢若瞳也就不想勉强自己。 她起身准备去喝口热茶。 刚起身。 就又看到巧儿兴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了,她手上端着一盆木炭,“小姐,刚刚管家让我去库房拿了些木炭回来,说是听说上次我们屋分的木炭少,就专程让我去拿了。” 谢若瞳眉头微皱。 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宋家,现在所有人都得看谢芮霖的脸色,明知道谢芮霖不喜她,怎可能主动示好。 就在谢若瞳想要问点什么时。 巧儿已经激动的,蹲下身体重新给屋内增加木炭了。 而也在此刻。 她的院子突然闯进来一堆人。 谢若瞳看着面前的人,明显诧异。 为首的便是春桃。 还有其他很多丫鬟下人。 谢若瞳心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只能静观其变,“春桃到我院落,是有何事?” “给我搜!”春桃根本没有该有的规矩,命令着身后的下人。 下人一听命令,就要进谢若瞳的屋子。 “站住!”谢若瞳冷声。 气势很足。 那一瞬,也让所有下人,不敢轻举妄动。 春桃看着谢若瞳,上前说道,“刚刚奴婢在我家小姐房间中发现了一个符咒,就放在了我家小姐的枕头下!这个符咒奴婢专程去问过道士,是诅咒滑胎的!” 谢若瞳眼眸一紧。 “而这种符咒,都有一个小人控制,只要找到小人,才可以化解诅咒!现在夫人要求奴婢带领下人全院子搜出那个小人!还请少夫人不要为难了奴婢。”春桃咄咄逼人。 谢若瞳冷冷的看着春桃。 春桃敢带着人这么肆无忌惮的走进来,甚至如此趾高气昂,说不定,其中就已有了蹊跷。 她不能让春桃如此得逞。 “大胆奴婢!我乃宋家少夫人,怎会私藏你口中说的东西,你这般侮辱我,以下犯上,简直没了半点规矩!给我全部退下!”谢若瞳大声呵斥。 春桃自然不会就这么赶走了,她面对着谢若瞳,“少夫人,你让奴婢搜了之后才能证明清白。” “我的清白,是你这个贱奴有资格评论甚至证明的吗?!”谢若瞳脸色微沉,“给我掌嘴!” 巧儿一听要掌嘴春桃,连忙就起了身。 春桃这段时间耀武扬威,早就对她有了极大的意见,她巴不得一巴掌打死她。 此刻一走到春桃身边,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了过去。 打得春桃,脸肿了大半。 “要搜我的东西,叫夫人过来,而不是你个奴婢就可以做主的,给我滚!”谢若瞳冷声呵斥。 春桃硬生生被挨了一巴掌。 自然心里不服气。 然而谢若瞳这时的气场,让她确实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止是她。 所有的下人也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春桃眼眸一紧。 她余光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木炭。 也知道此刻想要硬来根本不可能,谢若瞳不会同意。 下人也不敢这么做。 只得,找来她家小姐才行。 她吩咐着身边的下人,“去禀报夫人,就说少夫人不配合搜查,需要夫人亲自来。” “我是让你去请夫人,不是让你吩咐其他人!你一个奴婢,有什么资格,指使他人!”谢若瞳训斥。 春桃对视着谢若瞳。 身份地位,在谢若瞳的强势下,也有些心虚。 但她现在一走,万一东西被发现谢若瞳藏了起来…… 她眼珠子又动了动。 谢若瞳也在观察着春桃。 其实不用看她的视线,她也知道,最大的问题就是那盆木炭。 只要她现在赶走了他们。 然后把木炭给扔了出去,就能无事儿。 所以现在最主要的是,让这群人离开。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 春桃咬牙,“奴婢这就去请夫人。” 也认定,谢若瞳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够发现她隐藏的东西。 只要她速度够快。 谢若瞳一样逃不掉。 这么想着,春桃就转身离开。 “你们也给我滚出去。”谢若瞳冷声吩咐。 其他下人看春桃都走了,自然也不敢停留。 一行人就这么离开。 谢若瞳看他们走了,连忙叫着巧儿,“巧儿……” “听说,若瞳你不配合搜查。”屋外,突然想起了明玉芳的声音。 这么快?! 谢若瞳连话都没有说出来。 她就这么看着明玉芳带着刚刚离开的人又重新走进了她的屋子。 除了明玉芳,还有谢芮霖。 谢芮霖跟在明玉芳的身边,看着谢若瞳时,脸上露出了,得意地笑。 她就知道谢若瞳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让人给搜了屋子。 所以就提前去了明玉芳那里,让她陪着过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 看着春桃和其他下人被撵了出来,就及时的带着春桃和下人又回来了。 谢若瞳直接忽视了谢芮霖的视线。 她不动声色的上前,行礼,“参见婆婆。” “若瞳,刚刚听春桃说,你不配合搜屋?”明玉芳明显有些不悦。 刚刚谢芮霖让她来陪着去谢若瞳的院子,她本不愿。 是觉得谢若瞳不会这般不通人情。 刚刚看到春桃被撵了出来,就对谢若瞳有了些意见。 “婆婆误会了,春桃刚刚突然带着一堆人来就说要搜屋子,想着一个丫鬟在家里这般不守规矩,就训斥了几句春桃。”谢若瞳不缓不急的说道。 “春桃你没给少夫人说明为何搜屋子吗?”明玉芳脸色一沉,呵斥春桃。 “夫人,我有说是因为我家小姐床头下发现了符咒,所以……” “春桃说过了。”谢若瞳直言道,“春桃还说了,她才能证明我的清白。我只是不明白,我的清白,需要一个奴婢来证明吗?!一个奴婢说我清白了,我就清白,不清白,我就不清白?!如此,宋家就真的没有主仆规矩了吗?!” “大胆春桃!”谢芮霖连忙开口,“你怎能对少夫人这般无礼,给我掌嘴!” 春桃咬牙。 她只得跪在地上,又给自己狠狠的掌着嘴。 谢若瞳就这么冷漠的看着。 也知道谢芮霖此刻,不过就是做样子给明玉芳看。 把春桃的无理,归结到春桃自己身上,和谢芮霖并无关系。 “春桃这般无礼,确实该罚。”明玉芳说道,“但搜屋子的事情,也不能耽搁。姨娘这边好不容易有了宋家的身孕,断然不能有任何闪失。今日我便在此看着,由我来亲自下达命令,搜少夫人的房间。由我来证明少夫人的清白。” 谢若瞳也知道自己说不过去了。 当着明玉芳的面,她如果再拒绝,就是心虚了。 她抿了抿唇瓣,只得硬着头皮答应着,“是。” 第179章 诬陷(2)宋砚青的帮助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家里的下人,在她的屋子内搜索。 里里外外。 每一个地方都没有放过。 搜索了一炷香的时间。 并无所获。 谢若瞳却并不敢松懈一瞬。 哪怕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搜不出来,她也很清楚,这不过就是谢芮霖的障眼法。 如果太过嚣张的马上就找了出来,定然会惹人怀疑。 “回夫人,没有。”一个下人恭敬的禀报。 明玉芳点头。 她说道,“其实我也并不觉得若瞳的房间会私藏了这些赃物,若瞳你便也不是这样的人。而之所以要这么来做一次,不过就是为了力证你的清白,不过就是不想落人口舌,若瞳你要明白,为娘的用心良苦。” “婆婆,我明白。”谢若瞳附和。 却也什么都不敢多说。 根本不觉得,谢芮霖会这般的善罢甘休。 “走。”明玉芳带着一众人就打算离开。 刚准备转身。 “夫人等等。”在旁边领罚的春桃突然开了口。 谢若瞳心口微紧。 明玉芳脸色也有些难看。 春桃这没大没小的规矩,着实让她很不喜欢。 要不是看在谢芮霖现在有了身孕的份上,她也不会这么容忍了春桃。 “夫人,奴婢刚刚观察了一下,他们把少夫人房间所有都搜查了一遍,但有个地方还没有查到。”春桃连忙说道。 “哪里?!”明玉芳脸色一沉。 其实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反而有些生气春桃耽搁时间。 春桃也没有得到明玉芳的允许,直接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快步的走到了屋子内刚刚巧儿端回来的那盘木炭面前,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翻找着木炭。 就在明玉芳对春桃的不守规矩而不满,欲呵斥的那一刻。 春桃突然从木炭里面找到了一个白色小人。 小人此刻已经因为木炭染成了灰色。 而这一发现。 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谢若瞳紧握着拳头一直没有松懈的手指,这一刻反而,松开了。 果然如她所料。 早就做好了,被栽赃陷害的准备。 “夫人,奴婢找到了!”春桃大声说道。 明玉芳狠狠的看着那个脏兮兮的白色小人。 然后又回头看着谢若瞳,声音无法压抑的愤怒,“谢若瞳,怎么回事儿?!” 谢若瞳面对着明玉芳的盛怒。 她冷静地回答,“婆婆,我不知道。” “谢若瞳!”明玉芳咬牙切齿,这一刻对谢若瞳愤怒到了极致。 她一直以为谢若瞳知书达理,贤良淑德。 断然不可能做出这种,如此下作之事儿。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 谢若瞳却还在给自己狡辩。 “这木炭也是刚刚巧儿才从库房拿回来,在母亲还未来之前,我们便也没有动过这盆木炭。”谢若瞳不缓不急的解释。 眼中的坚定,恍若让人真的不能去怀疑了她。 明玉芳皱眉。 心里也有了些想法。 春桃连忙在谢芮霖的眼神下,大声说道,“这里还有一根针。” 就是故意让明玉芳的注意力转移,更加激怒她的情绪。 明玉芳连忙看了过去。 看着那个小人就是一个怀孕的模样。 小人的肚子上,明显扎了一针。 俨然就是在诅咒滑胎。 “简直胆大包天,无法无天了!”明玉芳看到之后,更是怒火冲天。她冲着谢若瞳大声呵斥,“嫁入宋家,我宋家也从未亏待过你一次,你这般不顾宋家的子嗣而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谢若瞳,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谢若瞳咬牙。 她就这么冷静的面对着明玉芳的指控和盛怒。 明玉芳大声下令,“给我把少夫人抓起来,关进宗祀听候发落!” “等等。”谢若瞳声音一沉。 她眼眸对视着明玉芳。 并没有半点,胆怯。 反而这般模样,气场十足。 对于谢若瞳的反抗,明玉芳脸色明显更加难看。 谢若瞳直言道,“婆婆,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这盆木炭是从库房刚刚才拿回来的,不信婆婆可以去问库管,我们现在都还没有用过木炭,根本不知道木炭里面有什么。再则,我刚刚听春桃说,在姨娘的枕头下发现了符咒。既然是在枕头下发现的,那么就意味着,有人去了姨娘的屋子。但是婆婆,自从我被婆婆惩罚在雪地里罚跪一个时辰后到今日,我便从没有离开过这个屋子,我相信家里的所有家丁都可以作证,哪怕是,宋砚青也能来给我证明。” 明玉芳听谢若瞳这么一说。 突然也觉得有她的道理。 谢若瞳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怎可能去找了道士施法,又怎能够去了谢芮霖的屋子,把这些符咒放在谢芮霖的枕头下。 这事儿,确实存在蹊跷。 “婆婆,关于姨娘被人做手脚的事情,这件事情是大事儿,我作为少夫人,也觉得可气,也觉得应该严查家里的每一个人,把这件事情差个水落石出,不冤枉了任何一个人。如果没有找到真正的罪魁祸首,只会让那个人更加嚣张,以后这样的事情,定然还会重复发生。”谢若瞳义正言辞的说道。 “怎么查?”明玉芳问谢若瞳。 明显是被她有些说服了。 “这盆木炭,肯定就是关键。刚刚巧儿去库房,是库管给他的,那么库管就有很大嫌疑。婆婆现在可以让库管过来问话。”谢若瞳说道。 神情,模样自若如常。 根本看不出来,谢若瞳的半点慌张。 让人似乎就没有办法去怀疑了,这事儿和谢若瞳有关。 谢芮霖就这么站在一边打量着谢若瞳。 果然不能小看了谢若瞳。 她这么一个漂流在外这么多年的人,城府当然比一般人深很多。 遇到这种事情。 居然都可以这般从容不迫,甚至让明玉芳这么快都信了她。 果然是不简单。 如果换成其他人,可能这事儿就这么被谢若瞳给化解了。 但是。 她谢芮霖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些年在国公府和谢芮瑶明里暗里斗得不可开交。 她既然都做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想得周全。 绝对不会再犯上次的错。 上次,明玉芳的生辰宴,自己反而被看了笑话。 她一个眼神。 下人中的一个丫鬟,突然蹲跪在了地上。 仿若是被吓到了一般。 整个人都在发抖。 脸色也在发白。 明玉芳脸色一冷,此刻心情本就坏到极致,看到下人如此,更是脸色难看,“你突然跪在地上做什么!” 荷香颤颤抖抖,不敢说话。 “此人定有问题。”谢芮霖突然在明玉芳耳边说道,“好端端的,为何脸都吓青了!” 明玉芳经谢芮霖这么一提醒,也觉得这个丫鬟有很大的蹊跷。 “说,到底怎么了?”明玉芳呵斥荷香。 荷香身体颤颤发抖,整个人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对下人,明玉芳便也没有这么多的耐心。 “再不说话,就给我狠狠的掌嘴!”明玉芳命令。 荷香吓得连忙说道,“夫夫人,是是是巧儿姑娘,让奴婢把符咒放在姨娘的枕头下……” 说完之后。 就嘤嘤呜呜的大哭了起来。 谢若瞳脸色一下就变了。 巧儿本也是一脸焦急,是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端回来的木炭里面会有小人儿。 此刻居然又被荷香一口咬定。 明玉芳脸色大变。 她冷冷的看着谢若瞳。 刚刚谢若瞳说的那番话,此刻就不攻自破了。 “荷香知错了,荷香知错了。”荷香此刻大声的饶命,“荷香只是一是鬼迷心窍,巧儿姑娘给了奴婢二两银子,奴婢见钱眼开,就就就听从了巧儿姑娘的吩咐……” “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过这种事情了,我什么时候做了。”巧儿被这般指控,整个人也一下失控了起来,连忙又对着谢若瞳和明玉芳解释道,“奴婢没有,奴婢和荷香都不熟,怎会让荷香来帮奴婢做事情,还请夫人明鉴!” “荷香,你说的可是真的?”谢芮霖突然插嘴,问道。 “荷香句句属实。” “可有证据证明?”谢芮霖说道。 “有巧儿姑娘给奴婢的银子作证。” “银子都一样,怎能做了证?”谢芮霖问。 “还有巧儿姑娘的一张手帕,银子是包在手帕里面的。” “手帕在哪里?” “在奴婢的枕头底下。” “来人,给我去搜。”谢芮霖吩咐。 明玉芳也没有阻止谢芮霖,放任她给她权利来查。 几个下人很快离开。 又很快。 回来了。 为首的下人拿回来那二两银子和一张手帕。 手帕上还有巧儿的刺绣。 巧儿看着那张手帕,整个人都惊吓到了。 她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里面。 今日她分明放在衣服里的,怎会在了荷香那里。 她一直随身携带,就也只去了库房,莫非在库房…… 巧儿此刻眼眶红透。 是知道怎么都说不清了! “这可是你的?”明玉芳问着巧儿。 巧儿不敢说话。 “大胆巧儿!”明玉芳发怒。 巧儿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是是奴婢的,但是奴婢不知道怎么会在荷香那里……” “够了。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明玉芳大声说道,“把巧儿给我拖下去,关进黑屋子,给我好好审判,直到她把一切交代清楚为止。” “婆婆。”谢若瞳开口。 “在一切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哪里儿也不准去!”明玉芳直接打断了谢若瞳的话,根本不给谢若瞳任何说话辩解的机会。 口吻明显的对谢若瞳还有些,愤怒。 在明玉芳的心里,几乎认定了,这事儿是谢若瞳指使巧儿做的。 但因为现在还没有完全的证据,不能对谢若瞳做什么,只能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巧儿身上。 谢若瞳咬牙。 她看着地上被人粗鲁对待的巧儿。 巧儿被冤枉自然是很不服气,她大声叫着,“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大小姐,真的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呜呜呜……” 房间中都充斥着巧儿,伤心欲绝的声音。 谢若瞳看在眼里。 心里自然,很不好受。 这事儿,是谢芮霖来故意针对她的。 却是巧儿来代替她受罪。 然而在这样的局势下,她却不能为巧儿去辩护。 如若此刻惹怒了明玉芳,她就更不可能把巧儿救出来了。 也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巧儿被人拖走。 想都不用想知道巧儿会受到怎么样的折磨。 她握紧了拳头。 眼眸对视着谢芮霖。 谢芮霖嘴角冷笑,眼神中带着挑衅。 就是一副,你怎么都斗不过我的样子。 谢若瞳忍得,拳头都在发抖。 “好好在屋子里面待着。”明玉芳丢下一句话,转身愤怒离去。 谢芮霖冷笑着,也跟着明玉芳走了。 所有人一离开。 屋子内就只剩下谢若瞳一人,还有,一些家丁守在大门口,就是看着她哪儿也不准去。 谢若瞳自然没有把这些人看在眼里。 如若要离开,这些人都拦不住她。 她此刻的隐忍只是在想,怎么更好更快的救出巧儿。 蛮狠只会让宋家越发的认定这事儿和她有关,唯一就是找到谢芮霖陷害她的证据。 谢若瞳让自己冷静。 冷静的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 夜晚。 夜深人静。 谢若瞳从床上起来。 巧儿被带走大半天,并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 她自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所以到了晚上。 她变换了一身暗色衣服,趁着守着她的那些家丁打瞌睡,运用轻功,轻而易举的离开了院子。 直接去了,宋家的小黑屋。 关押,犯了错的下人的地方。 此刻小黑屋外面守着两个家丁,也有些昏昏欲睡。 谢若瞳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家丁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谢若瞳敲晕了。 谢若瞳在一人身上搜到了钥匙,打开了铁门。 铁门中,巧儿奄奄一息的在地上。 俨然是用过私法了。 此刻全身都是血。 因为寒冷,身体都已冻成了冰块。 “巧儿。”谢若瞳的心痛的叫着她。 巧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清楚自家小姐时,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小姐,巧儿真的没有做过,真的没有。巧儿虽然不喜欢二小姐,但是巧儿不是没有分寸,巧儿也不会瞒着小姐做任何事情……” “我相信你。”谢若瞳说道,“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你一定要坚持,绝对不要签字画押。我会帮你找到证据把你救出来,你一定要等我。” “嗯嗯。”巧儿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巧儿一定会等小姐的,巧儿一定会等小姐来救奴婢。” 谢若瞳点头。 她把巧儿从地上坐正。 然后运用自己的内力,给巧儿输送了一些真气进去。 让她有真气的护着,至少没有那么寒冷。 身体的器官,也不容易那么快受到损伤。 谢若瞳做完所有之后。 才放开巧儿。 在这里并不能耽搁太多时间,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她又给巧儿叮嘱了几句。 离开了小黑屋。 离开后。 便直接去了木冬屋子。 木冬睡得正熟。 突然觉得耳边有人叫他。 他动了动身体,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人影,吓得差点没有大叫。 直接被谢若瞳捂住了嘴。 “是我,木冬。”谢若瞳低声。 木冬心有余悸。 他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看清楚人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谢若瞳看木冬平静,才放开了他的嘴,小声说道,“木冬,我找你有些事情。” “少夫人这么晚了……是怎么进入小的房间的?”木冬简直不敢相信。 他连半点声响都没有听到。 而且有听说,少夫人被禁足了。 应该有家丁在门口把守的。 少夫人是怎么出来到的?! “其他都不重要,我现在想要见你家少爷。” “少爷在姨娘那里。”木冬直言道。 “就是因为他在谢芮霖那里,才需要你来帮我。” “可是……”木冬对谢芮霖,俨然也有些忌惮。 “唯一能够想到可以帮我的人,只有你了。”谢若瞳打感情牌。 也是知道。 木冬从小跟着宋砚青。 品行没有什么问题。 木冬看少夫人都说到这份上了,实在是拒绝不了。 其实从少夫人嫁给少爷后,他就一直觉得少夫人委屈。 今日听闻少夫人的奴婢给姨娘扎了小人,他也觉得这事儿是有蹊跷。 怎么都不觉得,少夫人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他连忙起了身,“小的这就去叫少爷。” “别让谢芮霖怀疑,是我在找他。”谢若瞳叮嘱。 “少夫人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木冬点头。 木冬穿好衣服,就去了偏院。 谢若瞳在院子外面等。 深夜。 果然是极冷。 刚刚输送太多真气给巧儿。 此刻自己想要用内力,却也要收敛。 练武之人。 任何事情都要给自己留足够的余地,才能确保自己发生危险时不会身体耗尽而无法反抗。 谢若瞳在院子外等了一炷香的时间。 夜晚冻得她,全身冰凉。 好久,才看到宋砚青匆匆忙忙和木冬的脚步。 “我爹怎么了?”宋砚青一边走一边问木冬。 “不是公公,是我找你。”谢若瞳走上前。 脚冻得都不利索了。 却还是让自己看上去很自然。 宋砚青眼眸一紧。 木冬猛地跪在地上,“是小的撒谎了。少夫人说有事儿找少爷,又怕姨娘发现,小的就就……” “不要责怪木冬,是我逼他这么做的。而我没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在这么晚的时候叫你出来。”谢若瞳说明情况。 宋砚青自然也知道谢若瞳为何找他。 他微点了点头,“你说。” 今日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但因为去见了楚王,楚王交代了很多事情,他便也没有太多心思来管理内屋的事情。 也就并没有多问。 “今日的事情,我相信郎君已经听说了,我就不赘述耽搁了郎君的时辰。我只想告诉郎君,巧儿和我都是冤枉了,我没有做任何伤害谢芮霖伤害谢芮霖胎儿的事情。” “嗯。”宋砚青点头。 就是,还是相信谢若瞳的人品。 “可现在口说无凭。你母亲又下令我不准离开屋子半步,我不可能去查清楚得了真相。所以我希望郎君可以为我查明,以证我的清白。”谢若瞳请求。 宋砚青没有立即答应。 这内屋的事情,事实上他并不应该插手。 当然。 也不是不能插手。 只是这几日楚王交代他的事情有些多。 他便很难分出时间来管内屋的事情。 但那一刻。 他却还是一口答应了。 他说道,“好,我来帮你查清楚。” “谢谢郎君。”谢若瞳感激。 真诚的感激。 “我知道郎君近段时间很忙,便也不想耽搁郎君的正事,此事其实要调查清楚不难。有几个关键人,还请郎君注意。第一,库房的管事儿;第二,荷香;第三,春桃;第四,道士。” 宋砚青听着。 “就麻烦郎君了。”谢若瞳说完,又恭敬道。 “好。”宋砚青点头。 “天气很冷,郎君早些回去休息。”谢若瞳显得很恭敬。 “你也早些回去。”宋砚青说。 其实早就注意到谢若瞳单薄的身体,冷得瑟瑟发抖。 在他面前,却似乎故意在伪装。 谢若瞳也不再多说。 她今晚为了行动方面,确实穿得极少。 再这么待下去,可能真的会被冻坏身体。 她对宋砚青恭敬的行了礼,转身走了。 离开时,谢若瞳忍不住压抑的咳嗽了两声。 宋砚青抿唇,他低低的吩咐了一句,“明日一早,给少夫人送点汤药过去。” “是,小的遵命。” 第180章 诬陷(3)谢若瞳的爆发! 翌日。 谢芮霖慢条斯理的在丫鬟的拥簇下起了床。 一起床,自然就是被呵护有加。 “宋砚青什么时候走的?”谢芮霖问道。 这段时间有了身孕,比以往也嗜睡了些。 所以基本上感觉不到,宋砚青什么时候离开的。 而宋砚青又比他人更加的体贴温柔,总是小心翼翼的,怕吵醒了她。 谢芮霖对现在的日子,真的是越来越满意。 唯一不满的就是,自己还没有拿回,正妻的身份。 而她。 当然要拿回。 “小姐,今儿个天刚亮,少爷就去上了早朝,现在还没下早朝。”春桃一边给谢芮霖梳头发,一边回答道。 谢芮霖点头。 她也不过是随便问问。 话锋一转,“巧儿那丫头还不松口?!” “回小姐。”春桃恭敬道,“今儿个小姐还没醒来,奴婢就一大早去见了巧儿。巧儿还死鸭子嘴硬,什么都不说,我刚又去给她用了刑,但她就是死不承认。” 谢芮霖脸色明显难看,“这死丫头,嘴居然这么硬!” “什么私刑都用过了。”春桃说出来也是咬牙切齿。 没想到巧儿居然骨头这么硬。 她原本还以为,只要他们严刑拷打,巧儿很会就会忍受不住招供了。 “有个办法。”谢芮霖说道。 “小姐有什么好主意?”春桃有些激动。 她也巴不得巧儿早点认了。 毕竟这种事情夜长梦大。 时间拖得越旧,就越容易出错。 谢芮霖冷冷一笑,“巧儿最在乎的是什么?” 春桃被谢芮霖问得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谢芮霖带着责备的口吻。 本以为这么简单的事情,春桃就该一口就回答出来。 “是奴婢愚笨,还请小姐责罚。”春桃连忙认错。 谢芮霖白了一眼春桃,说道,“巧儿到现在要死不认罪,就是因为她相信自己可以洗清清白。但如若我们告诉巧儿,她不认罪,谢若瞳就会受到牵连,你猜巧儿会怎么做?!” 春桃一下就明白了。 小姐的意思是。 巧儿最在乎的是大小姐。 只要告诉巧儿她不把所有的罪都揽在自己身上,宋家人就都会怀疑了大小姐,只要巧儿认罪是自己一个人做的,和大小姐没有关系,才能够撇清了大小姐的怀疑。 春桃想明白之后,连忙说道,“给小姐打扮完毕了,奴婢就去再次找巧儿。” “机灵点。”谢芮霖提点。 “奴婢明白。” 谢芮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看着自己珠圆玉润,这段时间明显保养得极好。 她嘴角邪恶一笑。 谢若瞳要和她斗,门都没有?! …… 谢若瞳今日起床,便也有点觉得身体的不适。 昨晚上的寒冷还是让她感染了些风寒。 好在这些年习武身体还行。 不至于一感染风寒身体都遭受不住。 只觉得有细微的一些不舒服,也没太在意,想着过几日也就自动会痊愈。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只有,巧儿。 她怕时间拖得越旧,巧儿会忍不过去。 想到巧儿现在遭受的一切…… 谢若瞳还是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少夫人。”门外,传来了木冬的声音。 谢若瞳连忙说道,“进来。” 木冬手上提着一个竹篮子,一边进门一边说道,“给少夫人熬了汤药,少夫人趁热喝了。” 谢若瞳有些诧异。 “是少爷让小的给夫人准备的。”木冬连忙解释,“少爷怕你昨晚天寒感染了风寒,所以特意吩咐了小的。小的担心会落人口舌,所以此刻在避开一些视线后才给少夫人熬好。” 所谓的避开眼线,就是怕让谢芮霖知道吗?! 宋家何时,这么惧怕一个姨娘呢?! 只因为,一个孩子吗?! 谢若瞳隐忍着情绪,不动声色。 她接过木冬递过来的汤药,一边喝着一边问道,“你家少爷,在帮我调查了吗?” “回少夫人。”木冬恭敬道,“少爷还未下早朝回来。” 谢若瞳皱眉。 这都什么时辰了,宋砚青还没回来?! 按理,早该下早朝了。 就算以前上完早朝会去学士府,但非常时期,宋砚青应该会找借口先回来? 是不是? 宋砚青其实也并没有太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本来内屋的事情,作为男人本就不会过多插手。 谢若瞳这么若有所思地想着。 院子内,伴随着一个丫鬟急促的脚步声,“少夫人。” 谢若瞳心口咯噔一下。 那一下甚至带着恐慌。 总觉得,是出事儿了。 “少夫人不好了。”丫鬟直接跪在了谢若瞳的面前,“巧儿姑娘,巧儿姑娘畏罪自杀了!” 谢若瞳整个人直接怔住了。 她手上的汤碗,就这么直接掉落在了地上,碎得稀巴烂。 谢若瞳都似乎,并没有察觉。 脑海里面现在只有……巧儿死了。 昨晚上才去看了巧儿,才告诉了巧儿让她一定要坚持。 现在就传来消息说,巧儿死了。 谢若瞳眼眸一紧,大步流星的直接往小黑屋走去。 木冬看着少夫人的模样也被惊吓到了。 总觉得少夫人此刻的气场太足,杀气太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他连忙跟上少夫人。 想要劝说却也不敢劝说。 心里也有些打鼓。 巧儿怎会这么快就死了。 少爷都还没有抽出时间来查明情况怎么就死了?! 谢若瞳到达了小黑屋。 此刻小黑屋内已经有了很多人。 明玉芳和谢芮霖都在。 谢若瞳那一刻却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直接走向了,躺在地上,满身是伤满身是血已经死了的巧儿。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 看着巧儿,咬舌自尽了。 而谢若瞳没哭没闹,冷静得过分的模样,还是让明玉芳有些,对谢若瞳的愧疚。 她也没想过一定要闹出人命。 只要把这事儿给调查清楚了,把始作俑者重重的给予处罚让宋家其他人引以为戒便行了,倒是没想到,巧儿会这般刚硬,居然选择了畏罪自杀。 “都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春桃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如若不是我没有好好看着巧儿,巧儿也不会咬舌自尽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明玉芳发话。 也有些生气。 宋家这么多年,还没有闹出过一条人命。 这还是头一次。 哪怕都是有卖身契的,但也觉得家里沾了晦气。 “回夫人。今日一大早,我便又来见巧儿了。昨日巧儿嘴硬,什么都没说,奴婢也没办法,只得今日再来。今日一来,不知道巧儿是不是想明白了,在奴婢还未用刑之前,巧儿就承认了,所有的一切是她做的。她说她不想姨娘生了孩子,生了孩子他们家小姐在宋家的地位就更不保了,所以才去找了道士来诅咒姨娘……” “既然承认了,为何还会咬舌自尽!”明玉芳也觉得事有不妥。 春桃连忙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在巧儿终于承认之后,就让家里的先生把准备好的签字画押书给巧儿。巧儿说诅咒姨娘的事情和大小姐没有任何关系,是她背着大小姐做的,大小姐毫不知情。奴婢也相信大小姐,也相信巧儿,所以便按照巧儿说的,又让先生写了一张签字画押书,巧儿才按下了血印。” 说着,便把那张签字画押的文书,递给了明玉芳。 明玉芳看了一眼。 文书上写得很很清楚,巧儿对谢芮霖做的所有的事情,特别说明,这事儿是她自己做的,和谢若瞳没有关系。 明玉芳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谢若瞳。 看着她低垂着眼眸,眼神一直放在巧儿的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越是这般。 反倒是让明玉芳有些过意不去。 总觉得好像欠了点谢若瞳什么。 “奴婢刚弄好认罪书,正准备把结果禀报给夫人和姨娘,还有少夫人。哪里知道我还没有走出这个门,就看到巧儿突然咬舌自尽了。”春桃说着,眼眶都红了,“巧儿死之前说,说没脸见少夫人……” 声音断断续续,还带着哭腔。 谢若瞳冷笑了一下。 听着春桃的话,冷冷的笑着。 笑着,眼神中都是杀意。 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感觉得到。 明玉芳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水落石出,是巧儿的个人行为,巧儿也畏罪自杀了,我便也就不再追究了。但以后,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巧儿就是前车之鉴!” “是,夫人。”一屋子的下人连忙答应着。 “来人,把巧儿的尸体给抬出宋府到后山去埋了。管家,去找到巧儿的爹娘,告诉她家里人这个消息,给一锭银子补偿。” “是。”管家连忙答应着。 说着,就要去拖走巧儿尸体。 “别碰她。”谢若瞳突然,冷冷冰冰的开口。 管家根本不敢动。 明玉芳此刻吩咐完了之后,转身准备离开时,也被谢若瞳冰冷的声音怔住。 “巧儿的死。”谢若瞳眼眸一紧,“谁说是,畏罪自杀?!” “少夫人,巧儿确实是畏罪自杀,奴婢可以作证。”春桃连忙说道。 谢若瞳冷冷一笑。 春桃可以作证?! 春桃便是那个,直接杀手。 她突然一掌。 直接打在了春桃的身上。 春桃始料不及。 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春桃整个人,因为内力的冲击,直接弹飞了起来,又重重的落在地上。 如此惨烈。 春桃整个人差点没有死过去。 所有人都被谢若瞳惊讶到了。 听说过谢若瞳是杀手。 但从来不知道,她武功到底有多强。 一向温顺,低调。 从未,张扬。 此刻的谢若瞳,简直不要太吓人。 明玉芳那一刻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谢芮霖也是。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春桃。 春桃此刻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知是死是活。 谢若瞳从地上站了起来,从巧儿的身边站了起来。 她一步步,走向谢芮霖。 谢芮霖自然也感觉到了谢若瞳的威胁。 看着谢若瞳的眼神,仿若让她见到了死亡。 不。 不能。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连忙慌张的命令道,“把谢若瞳给我抓起来,她疯了,她疯了!” 然而没人敢上前去阻止她。 只眼睁睁的看着谢若瞳离谢芮霖越来越近。 谢芮霖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全身仿若都要瘫软了一般,脸色煞白。 “娘、娘……”谢芮霖连忙拉住明玉芳的手臂。 明玉芳也被谢若瞳的模样吓到。 此刻谢芮霖叫她,她似乎才回神过来。 想到谢芮霖肚子里面还有宋家的孩子,要是谢若瞳真的杀了谢芮霖,要是孩子有个什么闪失……她连忙大声叫着,“把谢若瞳给拦下来!” 家丁听到明玉芳的吩咐,立马就上前去想要拦住谢若瞳。 谢若瞳一个掌心用力。 靠谢若瞳最近的那个家丁被谢若瞳一掌击开。 其他人见状,明显被惊吓。 却也只能咬牙,一拥而上。 然而这些人,根本就不是谢若瞳的对手。 宋家所有人一起,都不是谢若瞳的对手。 谢芮霖也是现在才知道,谢若瞳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心里不由得有些后怕。 之前她那边去挑衅谢若瞳。 要是谢若瞳真的对她动手,她早就死了。 心里的恐惧在不停地扩大。 家丁很快,全军覆没,全部倒在了地上,惨叫声不断。 谢芮霖吓得,身体不由自主的一直在往后面退。 身体也躲在明玉芳的后前,不敢出去。 明玉芳也这么战战兢兢的看着谢若瞳此刻,冷冰的脸。 还是那般,没有疯狂的大吵大闹,冷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谢若瞳,你给我住手!”明玉芳鼓起勇气,大声呵斥着她。 谢若瞳当没有听到。 她的眼神,就这么冷冷的看着谢芮霖。 眼底的杀意,毫不掩饰。 “你为了一个奴婢,要杀了你亲妹妹不是?!你为了一个犯罪的奴婢,要杀害我宋家的子嗣不是?!”明玉芳大声呵斥着谢若瞳。 亲妹妹?! 谢若瞳突然笑了。 笑得异常的讽刺,和冷血。 这所谓的亲妹妹。 恨不得,让她不得好过的亲妹妹。 如若不是念着亲情。 如果不是谢芮霖是她亲妹妹。 她又怎会忍耐她这么久?! 又怎会?! 让谢芮霖害她到这个地步,让巧儿冤枉至死! 她伸手。 一把,将谢芮霖从明玉芳的身后拽了出来。 动作粗鲁。 明玉芳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谢芮霖更是被谢若瞳吓得,脸都青了。 “姐,姐……”谢芮霖语词不清,此刻只有对谢若瞳的恐怖,“你冷静点,你别冲动,巧儿的死,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心知肚明。”谢若瞳直接打断了谢芮霖的话。 那一刻直接掐住了谢芮霖的脖子。 稍微用力。 谢芮霖就能死在她的面前。 “真的没有关系,是巧儿畏罪自杀……” “谢芮霖,我最后悔的就是,放任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所欲为!让你自以为是的觉得,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谢若瞳一字一顿。 “我没有,我没有觉得都是应该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谢芮霖不停的在狡辩,又急急忙忙的说着,“姐……你杀了我,你也不能活的,你杀了我要被送上衙门的,我现在还怀了宋家的孩子,你是罪加一等。” “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你以为死对我而言算什么吗?!”谢若瞳冰冷的笑容,都是嗜血的味道,“大不了一起死,顺带让你的孩子,跟着陪葬!给巧儿陪葬!” 话音落。 谢若瞳眼眸一紧。 手指在用力。 谢芮霖只感觉到脖子疼痛难忍,呼吸困难。 “谢若瞳,你放开谢芮霖你放开她!”明玉芳在旁边也都吓得脸都白了。 此刻谢若瞳的模样,就是要杀了谢芮霖。 “放开……我……”谢若瞳也在拼命的挣扎。 “放开她!”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传了过来。 紧接着就看着宋砚青还穿着官服就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看着谢若瞳要杀了谢芮霖的模样,脸色大变,“谢若瞳放了霖儿,我答应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到!” 谢若瞳眼眸看了一眼宋砚青。 宋砚青焦虑无比。 俨然是怕她真的杀了谢芮霖。 谢若瞳冷笑了一下。 答应她的事情…… 答应了她的事情,却现在才回来。 却在巧儿都死了才回来。 她到底为什么,还要对宋砚青抱一丝希望。 她昨晚上就应该把巧儿从这里带走。 根本不应该让巧儿留在这里。 然后寄托于宋砚青。 是她。 害死了巧儿。 是她以为她还能靠宋砚青洗清罪名。 宋砚青终究是宋砚青。 他爱的女人,只有谢芮霖。 哪怕是谢芮霖真的做错了。 也只是做错了。 最后承受后果的人,只有她。 谢若瞳没有回应宋砚青。 就这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 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啊……”谢芮霖明显能够感觉谢若瞳的用力。 她想要挣扎,却怎么都挣扎不开。 那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马上就要被谢若瞳杀死了。 死亡的恐惧,让她整个人都变得狰狞,却又怎么都叫不出来。 宋砚青也被谢若瞳如此模样给吓到。 他直接上前就想要去推开谢若瞳。 却被谢若瞳用另一只手,直接一掌击飞了出去。 也在那一瞬间。 一把匕首,狠狠的插入了谢若瞳的身体里。 谢若瞳整个人一怔。 她回头,看着木冬。 木冬此刻手上拿着染上鲜血的匕首。 双手都在发抖。 整个人都在发抖。 在对视着少夫人的眼神时,更是不知所措。 谢若瞳不用想也便知道。 木冬会这么做。 不是木冬敢这么做。 是宋砚青的命令。 木冬跟着宋砚青这么多年。 宋砚青一个眼神木冬就知道要做什么。 而宋砚青刚刚靠近她,就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让木冬可以顺利得手。 谢若瞳放开了谢芮霖。 因为,一刀下去。 伤口太深。 加上木冬刺进去之后又把匕首给抽了出来。 此刻鲜血直流。 她现在身体突然被抽空了一般,没有半点力气。 失血过多。 也让她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死在了宋砚青的手上…… 真是为自己不值。 当年。 当年,她到底为什么要去救下宋砚青。 当年,就该让宋砚青死在国公府的池塘里,她便不会遭遇这些。 她心便不会这么疼! 谢若瞳倒下了。 倒下那一瞬间。 宋砚青迅速的过去,一把将谢若瞳抱在了怀里,看着她鲜血直流的伤口,用手狠狠的帮她捂住了,“快叫郎中,快点叫郎中!” 明玉芳也被现在的局面给吓到了。 谢芮霖此刻被谢若瞳放开,在不停的大口大口的咳嗽。 心有余悸,恐怖还一直在蔓延。 听到宋砚青的声音,才缓缓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看清楚谢若瞳晕死在了宋砚青的怀里。 宋砚青,肉眼可见的,慌乱和紧张。 第181章 叶栖迟的救治 宋家,一团乱麻。 谢若瞳全身是血,宋砚青把她抱回到了谢若瞳的屋子。 明玉芳反应过来,连忙让人去叫郎中,连忙安排下人去帮忙。 谢芮霖也被谢若瞳全身是血的样子惊恐到。 想过让谢若瞳死。 但真的看着谢若瞳躺在血泊中还是有些,始料不及。 刚刚谢若瞳想要杀了她的恐怖还在。 这一刻,谢若瞳就要死了吗?! 如果她真的死了。 她便就是宋家少夫人了。 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和她抢了这个位置。 一想到这里。 谢芮霖瞬间从恐怖变成了欣喜。 这次本来只是设计弄死巧儿,让谢若瞳失控,然后故意这么折磨谢若瞳,故意让她不得好过。 她倒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了意外收获。 宋砚青为了她,居然真的让木冬去捅了谢若瞳一刀。 即使。 现在宋砚青吓得脸都青了。 也不过因为是,杀了谢若瞳宋家肯定不能给她祖母交差。 宋砚青对谢若瞳没有任何感情。 有感情。 就也不会,让木冬去捅谢若瞳了。 谢芮霖就这么看着宋砚青抱着谢若瞳匆忙离开的背影。 回头看了一眼春桃。 也没有去管她的死活,还是跟着明玉芳一起,去了谢若瞳的屋子。 她要眼睁睁的看着谢若瞳死。 死在她面前。 从此以后,不再有任何人成为她的威胁。 …… 谢若瞳的屋子内。 谢若瞳血色尽失。 脸色惨白得吓人。 郎中匆忙赶到,连忙去给谢若瞳诊脉,又去检查了一下谢若瞳的伤口,然后摇了摇头。 这一摇头,让宋砚青心口一窒。 就好像。 突然不能呼吸了一般。 他看着郎中。 此刻居然不敢主动去问郎中,他摇头意味着什么。 “怎么样?”还是身边的明玉芳,紧张无比的问道。 郎中恭敬的回答,“少夫人现在失血过多,脉搏虚弱,怕是……凶多吉少。” “什、什么?”明玉芳明显有些打击过度。 谢若瞳要真的死了。 他们宋家怎么给国公府怎么给长公主交代?! 这这这可怎么了得。 心里也是慌乱不已。 谢芮霖却暗自笑得恶毒。 活该。 活该,谢若瞳死了。 从被拐卖那一刻开始,她本就已经死在外面了。 谢芮霖此刻甚至想起了,谢若瞳被人拐走的画面。 那时虽小。 事实上,她也只比谢若瞳小了1岁多点。 所以谢若瞳被拐走时她也有了记忆,还记忆犹新。 她就眼睁睁的看着谢若瞳被一个黑衣男人蛮横的抱走。 但她。 装作没有看到。 没有叫人去及时救谢若瞳。 哪怕被捂着嘴的谢若瞳一直在用眼神向她求救。 谢若瞳被拐走后,国公府后来怎么找,都没有再找回来。 她也以为谢若瞳再也不会回来。 却猝不及防的,回来了。 回来抢了她的婚约。 可是,结果不也一样吗?! 还不是死! 谢芮霖讽刺无比。 “去请宸王妃。”宋砚青突然,开口。 声音,过分的平静。 就好像,此时此刻谢若瞳的命在旦夕,并没有让他有任何的紧张。 他只是和平常一样在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 保持着他一如既往的冷静沉着。 “我马上派人去请宸王妃。”明玉芳连忙说道。 也听闻了,宸王妃的医术惊人,仿若再世华佗。 明玉芳匆匆忙忙离开。 宋砚青回头对着郎中,问道,“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她还能坚持多久?” “这个很难说。”郎中连忙回答,“少夫人脉搏甚是虚弱,既有可能马上就会死去,但也有可能还能再坚持……就要看少夫人自己的毅力了。” 宋砚青听着,点头。 默默地点头。 看上去整个人真的冷静了。 如若不是。 他的双手,一直隐忍着在颤抖,不停的颤抖。 “我给少夫人熬点汤药,给她稳一下心,或许会好一些。” “好。”宋砚青应了一声。 现在满脑子都是,谢若瞳一定要等待宸王妃的到来。 一定,要等到! 半柱香时间。 郎中很快熬制了一些汤药,然后用勺子喂谢若瞳吃。 然而就算强迫性的用勺子拗开了谢若瞳的嘴,汤药还是从她嘴里直接流了出来,根本喂不进去。 “汤药是可以稳心的,少夫人流血过甚,此刻心慌气短,喝了药可稍做缓解,让她能够好受些。”郎中有些焦急的说道。 宋砚青根本没有做过多的犹豫。 他突然从郎中手上拿过汤药,自己喝了一口。 然后附身,嘴唇触碰在了谢若瞳唇瓣上。 用舌头拗开谢若瞳的唇瓣,把汤药送进了谢若瞳的嘴里。 谢芮霖在旁边看着。 脸色一下就变了。 本还在幸灾乐祸,等着谢若瞳断气。 却没想到,宋砚青突然去亲了谢若瞳。 当着她的面。 当着她的面,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去亲吻。 谢芮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哪怕是宋砚青最后的善良。 她也接受不了,宋砚青对谢若瞳做这种事情。 然而此刻。 她却只有忍耐。 忍耐着,不能开口去阻止了宋砚青。 宋砚青终于把一碗汤药,送进了谢若瞳的嘴里,让她服用下。 喝过汤药的谢若瞳并没有任何反应。 依旧昏迷不醒。 依旧,血色尽失。 又是一炷香时间过去。 宋砚青不时的让郎中给谢若瞳把脉。 就怕,就怕谢若瞳突然就没了脉搏。 一直担心不已。 叶栖迟终于来了。 叶栖迟收到宋府传来的消息,没停留一刻,也没有坐什么马车,直接骑上了自己的法拉利,用最快的速度,只身赶到了宋府。 此刻连送信的人都还没有回来,叶栖迟就已经出现在了谢若瞳的屋子内。 原文中。 谢若瞳并没有回到国公府,自然也就没有和宋砚青这桩婚事儿。 叶栖迟只是从表面看出谢若瞳嫁给宋砚青不会太幸福,但也没有想到,会面临了生死。 她大步走到谢若瞳的床边。 所有人都要给她行礼。 “现在谢若瞳什么情况?”叶栖迟直截了当,完全不在意所谓的礼节。 甚至觉得此刻就是在耽搁时间。 郎中连忙说道,“少夫人受伤位置在背部,伤口很深,现在虽然止住了血,但因为之前失血太多,目前一直昏迷不醒。” “有给她服用过什么药物吗?”叶栖迟一边把自己特制的药箱放在旁边打开,一边问着郎中。 郎中回答道,“少夫人因为失血的原因,心慌气短,刚刚给少夫人服用了一碗稳心汤,用的是三七熬制。” 叶栖迟点头。 中成药,倒也没有任何副作用。 她说道,“我要给谢若瞳检查伤势了,其他人都出去。” 满屋子的人。 此刻明玉芳回来了,谢芮霖一直在,宋砚青在,郎中在,还有一屋子的丫鬟,貌似来的时候看到宋元忠为了避嫌,一直在门口,也是一脸焦虑。 “我医治的时候,不喜其他人在场。”叶栖迟直言。 明玉芳连忙反应过来,说道,“是,那我们马上告退。” 只要能够救得了谢若瞳。 什么条件自然都会答应。 更何况还是宸王妃的要求,也不能违逆。 明玉芳吩咐着所有人赶紧离开。 谢芮霖咬牙,本想要看着谢若瞳死的,现在却要让她走了。 而且看叶栖迟的神态,似乎是能够救活谢若瞳。 心里万般不是滋味,此刻却也只能跟着离开。 所有人都跟着离开了。 宋砚青也,迈动着步子。 即使,脚步沉重。 “宋砚青,你留下来。”叶栖迟突然吩咐。 看都没有看宋砚青一眼。 此刻在认真的整理自己的医药箱,准备里面的器具和相关药物。 宋砚青停下了脚步。 谢芮霖听到叶栖迟的吩咐,心里又是一阵不爽。 看着宋砚青已经走了回去,只得咬牙,独自离开。 屋子内。 就只有叶栖迟,宋砚青还有昏迷不醒的谢若瞳。 叶栖迟准备好了所有的手术工具,然后把谢若瞳的身体翻身,让伤口对着她。 她用剪刀剪开了谢若瞳的衣服。 宋砚青,眼眸微动。 谢若瞳的衣服从后背被完全剪开,裸露的后背,就这么呈现在了他们面前。 那道刀伤,在她已满是鲜血的背上,狰狞得吓人。 叶栖迟却面不改色的,检查着伤口。 好一会儿。 叶栖迟显然是心里有了些数。 这伤口的深度,应该是触及到了谢若瞳的心脏,心脏受损,自然就会生命垂危。 按照现在大泫国的医术。 估摸着就是必死无疑了。 叶栖迟转身,拿出来一瓶药膏,开始在谢若瞳的伤口处,涂抹。 目前她还没能炼制处麻醉剂,主要是在大泫国还没有那个工艺做得了针头,所以就算是炼制了也办法注入人体之中,只能先用外用麻醉膏药来代替,效果自然差了几倍,但也能稍微缓解伤口的疼痛。 弄完了之后。 叶栖迟又用酒精给谢若瞳的伤口消毒。 宋砚青就这么在旁边看着。 不知道叶栖迟要对谢若瞳怎么医治。 也不知道,叶栖迟为何唯独让他留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是需要他在旁边帮忙。 此刻却并没有感觉到,宸王妃有半点需要他的意思。 他就这么杵在屋子内。 一动没动。 眼神,紧紧的看着谢若瞳。 叶栖迟弄完了所有之后,终于开口了,“宋砚青。” “宸王妃。”宋砚青有礼。 “过来,帮我摁住若瞳。”叶栖迟吩咐。 宋砚青不明所以。 他刚以为,叶栖迟根本不需要他。 或许让他在就是做个见证。 万一谢若瞳死了。 可以见证,和宸王妃无关。 听到叶栖迟的命令,宋砚青还是走了过去,按照叶栖迟的指示紧紧的桎梏着谢若瞳,让她没办法动弹。 宋砚青不明白为什么谢若瞳都昏迷了,宸王妃还要如此。 叶栖迟也没有给宋砚青解释。 此刻看到谢若瞳如此,她真的是一句废话都不想和宋砚青多说。 至于为什么要留他下来帮忙?! 叶栖迟还是又开口了,“你知道为什么让你留下来吗?” 而不是其他人。 叶栖迟拿出了她的手术工具。 “可以给宸王妃证明。”宋砚青回答。 叶栖迟笑了一下。 讽刺的,笑了。 宋砚青聪明是聪明。 但却少了些人味。 谢若瞳真不应该,把自己的感情浪费在宋砚青的身上。 “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谢若瞳到底有多痛,你伤得她到底有多深。”叶栖迟一字一顿。 宋砚青心口一痛。 他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根本没有给宋砚青一个眼神。 她全神贯注,开始动手,给谢若瞳做手术。 手术刀再次划开了谢若瞳的伤口。 皮外因为麻药没有疼痛感,但手术刀越进去,疼痛慢慢明显。 谢若瞳身体动了动。 “压稳了!”叶栖迟命令。 宋砚青连忙用了最大的力气,将谢若瞳狠狠的摁住。 看着谢若瞳痛苦的模样,看着她身体因为疼痛血肉都在颤抖……宋砚青咬紧了唇瓣。 叶栖迟剖开了伤口,开始进行心脏修复手术。 过程不长。 在古代这种医疗环境下,根本不敢做太长手术,手术一长,病人身体支撑不住就会死在手术中。 好在叶栖迟手法一向惊人。 动作快到,根本让人看不清楚她到底做了什么。 宋砚青看着叶栖迟放下手术刀之后,用针线,给谢若瞳缝上了伤口。 他从未见过,这样医治人的方式。 从小他便也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医书他也学过,也从未在任何书中看到过记载,有这种救治人的方式。 这一刻却又莫名的信服。 就好像这种方式,真的能够救了性命。 叶栖迟做完手术处理了谢若瞳的伤口之后,她又给谢若瞳把了脉。 虽然脉搏依旧虚弱,但基本上趋于了稳定。 她收拾着自己的医药箱,“有笔墨吗?” “我马上准备。”宋砚青连忙说道。 然后就去谢若瞳的屋子,找到了笔墨和宣纸。 叶栖迟写下了一些药方,对着宋砚青吩咐道,“给若瞳盖好被子,叫郎中进来。” 宋砚青连忙照做。 郎中匆匆赶到。 叶栖迟把写好的药方给了郎中,说道,“按照我的药方抓药,熬药。” “是。”郎中连忙恭敬。 然后迅速退下。 叶栖迟重新回到谢若瞳的身边,看着她依旧血色全无的脸颊。 宋砚青也一直在旁边守着。 不敢作声。 只是这么默默的看着谢若瞳。 看着她,依旧昏迷不醒。 叶栖迟和宋砚青两个人也没有说话。 安静的屋子内。 好一会儿。 郎中把汤药熬好,送了进来。 叶栖迟接过之后,放在鼻息间闻了一下。 讲真,她真的不信宋家人。 否则谢若瞳也不会受伤这么严重了。 即使叶栖迟根本没有问谢若瞳为何背上会捅了一刀。 要知道谢若瞳的武功可是顶级,不可能轻易被人偷袭得了。 叶栖迟闻过汤药没有问题,才拿起汤勺,给谢若瞳喂药。 谢若瞳依旧没有主动进食的本能。 宋砚青正欲开口那一刻。 就看到叶栖迟附身在谢若瞳耳边说了什么。 然后又重新给谢若瞳喂药。 谢若瞳就开始,缓慢的吞咽了。 宋砚青抿唇。 就这么看着叶栖迟一勺一勺,把汤药喂完了。 喂完之后。 谢若瞳还是没醒。 叶栖迟也没有说谢若瞳何时能醒。 宋砚青似乎,也不敢问。 好像,怕问。 如此。 天已黑,夜已深。 中途宋家人送来了餐食给叶栖迟和宋砚青用膳。 谢若瞳也吃过了几次汤药。 半夜三更。 谢若瞳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时,入眼就是叶栖迟,此刻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 谢若瞳嘴角似乎,拉出了一抹笑。 在巧儿死的那一刻。 在看到巧儿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刻。 她真的觉得世间很冷漠很残忍。 此刻。 却又让她感受到了一丝温度。 让她陡然觉得。 还可以活下去。 “谢若瞳。”一个熟悉的男性嗓音,轻声地叫着她。 就怕,吓到她。 就怕,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由始至终。 宋砚青都没敢睡。 他担心一睡着,谢若瞳如果发生了什么…… 所以一直撑着眼皮。 看着叶栖迟因为疲倦趴在谢若瞳的床头睡着了。 然后看着谢若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却没有看他一眼。 只是默默的看着睡在她床边的叶栖迟。 叶栖迟听到宋砚青的声音,抬起了头。 太困了。 刚刚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谢若瞳醒了过来,懒懒地问了一句,“感觉怎么样?” 因为对自己医术有把握,所以对于谢若瞳此时的清醒,也没有半点意外。 “还好。”谢若瞳回答。 由始至终。 便也真的没有把眼神放在宋砚青的身上。 “还好?”叶栖迟故意笑了一下,“我猜想,你应该是被痛醒的。” 后背的伤,伤及心脏,没有麻醉剂,是真痛。 谢若瞳没有反驳。 但疼痛对她而言,真的也不算什么。 小时候经历太多了。 这种感觉,习以为常。 宋砚青听着她们的对话,拳头又不自觉地握紧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叶栖迟剖开了谢若瞳的伤口,眼睁睁的看着谢若瞳后背,血肉模糊的样子……哪怕是想想,也会觉得是锥心的痛。 “怎么回事儿?”叶栖迟一边拿过谢若瞳的手腕把脉,一边问道,“怎么会受伤这么重?” 没有问宋家人,是不相信他们的说辞。 并不代表,不关心谢若瞳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谢若瞳抬眸看了一眼宋砚青。 宋砚青紧抿着唇瓣。 在触目到谢若瞳眼神时,明显闪烁了一下。 “你可以出去吗?”谢若瞳对着宋砚青说的。 声音很虚弱。 却也,很清楚。 宋砚青喉结波动。 “你好好养伤。”宋砚青点头,又对着叶栖迟很是尊敬,“宸王妃,臣先告退了。” 叶栖迟应了一声。 宋砚青离开。 离开后,谢若瞳才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叶栖迟。 虽然有些丢人。 堂堂一名杀手被人算计到这个地步。 但对于叶栖迟她真的不想隐瞒她什么。 叶栖迟听着。 自然也是气啊。 大泫国是盛产渣男吗?! 宋砚青也真是狗。 不过。 叶栖迟眼眸微动。 有些话倒也不想说出来。 毕竟她也不想谢若瞳去原谅了宋砚青。 她问道,“要不要离开这里?” 是诚心的问她。 如果她要走,她就带谢若瞳离开。 宋家在谢若瞳这件事情上肯定是理亏的,谢若瞳如果要走,宋家也拦不住。 而最终宋家还要去给长公主交差。 怎么都是宋家的错。 谢若瞳可以走得洒脱。 “不了。”谢若瞳一口拒绝。 叶栖迟皱眉。 “不是对宋砚青还有留恋。”谢若瞳说。 那一刀。 真的割断了,她对他所有的情感。 “只是觉得,就这么走了不值。”谢若瞳看着叶栖迟,“巧儿死了,总得,报仇才行。” 叶栖迟看着谢若瞳。 还是原来的谢若瞳。 又仿若,不再是原来的谢若瞳。 哪怕虚弱到连笑都费力。 却就是让叶栖迟感受到了,坚毅。 叶栖迟点头,笑了笑说道,“好,那我等你。” 等你报了仇。 咱们一起去,策马江湖! 第182章 设局(1) 谢若瞳在叶栖迟的医治下,脱离了危险期。 叶栖迟在宋府待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早离开了。 离开时宋家人自然是感激不已。 如果不是叶栖迟,谢若瞳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宋家是怎么都没有办法交代的。 叶栖迟离开后。 明玉芳带着好些人来看她。 谢若瞳以身体还是很不舒服为由,拒绝了明玉芳过多时间的关心和探望。 明玉芳也不敢真的去惹了谢若瞳。 昨日谢若瞳那般爆发的模样,还是让她有了些忌讳,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谢若瞳在他们宋家受了这么重大的伤,她多少是理亏的,对谢若瞳也就顺从了很多。 离开时,给谢若瞳留了4个丫鬟。 说以后都是照顾她的。 想来是为了弥补她失去了巧儿。 谢若瞳笑得有些冷漠。 明玉芳离开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谢若瞳有些迷迷糊糊时,宋砚青来了。 她身体的伤,疼痛难忍。 所以只能尽可能让自己入睡,缓解身体的疼痛。 然而在她好不容易睡着,就因为宋砚青的到来而被吵醒了。 睡眠太浅,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好事儿。 当然也不是坏事儿。 至少不会在睡梦中,被人暗杀了。 谢若瞳睁开眼睛看着宋砚青。 看着宋砚青因为昨晚陪了她一夜,今日又去上了早朝想来是没有休息,所以此刻眼底下的青影明显很重,即使,努力让人看不出来,他神色的疲倦。 “身体,好点了吗?”宋砚青主动问她。 大概也是愧疚的。 大概也没有想到,木冬这一刀下去,伤她这么重。 “嗯。”谢若瞳淡淡的应了一声。 “疼吗?”宋砚青又,轻声问道。 “还好。”谢若瞳依旧淡然。 冷静下来,也就不会对谁再那么失控了。 “如果我说……”宋砚青有些欲言又止。 谢若瞳其实不想听。 对宋砚青。 她只想用最冷的心,去面对。 “我让木冬这么做,不只是为了救霖儿,还是为了救你,你相信吗?”宋砚青终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之所以要鼓起勇气来说。 大概也觉得自己有些难以启齿。 分明从后面捅了别人一刀,现在却说是为了别人好?! 谁会相信。 不过谢若瞳相信了。 如果宋砚青不让木冬这么做,在昨天那样的情境下,她真得杀了谢芮霖。 杀了谢芮霖就是一尸两命。 她也得以命抵命。 甚至于。 木冬从背后捅她的那一刀,她不是没有完全察觉。 作为杀手。 对危险的第一时间感知,是最基本的能力,她不是不知道来自于木冬的危害。 而她当时选择了默许。 默许只是为了,让自己有理由,不用这种方式去杀了谢芮霖。 不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 但她也没想到,木冬一刀会捅得这么深。 会差点要了她的命。 “巧儿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宋砚青没有得到谢若瞳的回应,又开口道。 他其实也知道,谢若瞳不可能就这么原谅他。 谁会原谅,背后捅刀的人。 他其实也没想过为自己辩解,却在看到谢若瞳这一刻,莫名不想,让谢若瞳那么恨他。 “不用了。”谢若瞳淡淡的说道。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 “人都死了。调查清楚了又能怎么样?”谢若瞳反问宋砚青。 宋砚青无言以对。 “调查清楚了巧儿的死真的和谢芮霖有关,你能做什么?你家人又能做什么?”谢若瞳笑了笑。 笑得真的很讽刺。 是她天真了。 天真的以为宋砚青品行端正,至少是公平正义的。 但现在才觉得自己有多愚蠢。 真的发现了巧儿是被冤枉陷害,宋家又能怎么样?! 谢芮霖怀了身孕,宋家恨不得把她供起来,又怎会对她做什么。 宋砚青那么爱谢芮霖,她又怎么能去期盼,宋砚青会因为正义而“大义灭亲”。 是她。 奢望了。 好在现在,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的道理。 一味的退让,换来的并不是太平。 换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悲剧。 “我困了。”谢若瞳没有得到宋砚青的答案。 也不需要他的答案。 现在只想好好休息,好好养伤。 身体康复了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她需要休养。 不想被人打扰的那种。 “如果真的是和谢芮霖有关,我至少会弥补你。”宋砚青终究,还是回答了谢若瞳的问题。 谢若瞳又笑了。 她说,“你觉得怎么弥补我,才算弥补?让巧儿死而复生吗?” “除了让巧儿死而复生,其他都可以。”宋砚青承诺。 “我让谢芮霖以命抵命呢?”谢若瞳扬眉。 宋砚青沉默了。 谢若瞳说道,“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轻易承诺。” 有些承诺,真的会留下很深很深的阴影。 就如当年。 她救了宋砚青。 哪怕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就没有再见到过宋砚青。 但她收到了宋砚青从宋府让下人送过来的感谢信。 信上说谢谢她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定当以身相许。 待他长大之后娶她过门,只娶她一人,绝不纳妾。 绝不纳妾?! 不是她祖母逼迫,他便是娶都不会娶了她。 人心,是最经不住考验的东西。 多年过去。 宋砚青早就忘了,他曾经那些所谓的诺言。 所以现在的承诺,又算什么?! 不过是给她点心理上的安慰。 让她给自己台阶去自欺欺人而已。 但她。 没必要自欺欺人。 宋砚青不值得,她再这么去委屈自己。 “你出去,我真的要休息了。”谢若瞳声音很轻,态度还是很冷淡。 宋砚青被谢若瞳说得,确实哑口无言。 其实他真的想过。 这件事情是谢芮霖故意针对谢若瞳的。 谢芮霖的持宠而娇……他不是感觉不到。 但如果真的发现是谢芮霖所为,他扪心自问,自己到底可以为谢若瞳做什么?为她洗清了清白,然后呢?! 然后。 他会忍心真的对谢芮霖处罚吗?! 会忍心,让谢芮霖以命抵命吗?! 自然是不可能。 对谢芮霖,除了爱,还有责任。 当年她救他一命。 他便发誓这辈子都将会好好待她,护她一辈子周全。 他便承诺过,这辈子只娶她一人,绝不纳妾。 而他并没有实现承诺。 对谢芮霖的愧疚只会更深。 对她的好,只会更没有底线。 宋砚青终究转身离开了。 没再多说一个字,也不再承诺任何话,走出了谢若瞳的屋子。 谢若瞳没再对宋砚青抱希望。 所以对于宋砚青对谢芮霖明显的偏袒,无动于衷。 她只是在想。 想怎么样才可以,以牙还牙! …… 三日后。 谢若瞳在叶栖迟的药方下,身体的伤恢复得比她想象的快。 仅仅三日。 她便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了。 只是偶尔不小心碰到了伤口,才会有些痛感。 她自然也变得小心翼翼很多。 想着今日应该下床走走了。 叶栖迟走时说过,三日后要下床走动,让血液循环才能够更好的让伤口恢复,当然前提是,不要拉扯到伤口,如果伤口崩裂,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叶栖迟的话,谢若瞳都记在心里。 此刻也正打算按照叶栖迟的叮嘱,让丫鬟扶着她起身。 就听到一个丫鬟禀报道,“少夫人,您母亲来看你了。” 谢若瞳眉头微皱。 她母亲来了?! 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来了吗?! 按理。 宋家那日发生的事情,宋家应该不会主动去告诉国公府,不管怎么样,宋家都不占理,宋家还不能蠢到,这么去触霉头。 唯一可能就是。 谢芮霖故意的。 谢若瞳不动声色。 她继续躺在床上,让丫头去请她母亲进来。 沈翠如带着家里的丫鬟,带了很多很多补品,营养品,走进了谢若瞳的屋子。 谢若瞳恭敬的叫了一声,“娘。” “躺下躺下别动。”沈翠如看着自己女儿虚弱的模样,连忙上前招呼着。 谢若瞳也就,没有起身。 “听到霖儿悄悄传消息到我这里,说你受伤严重了,我就半点都坐不住了,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沈翠如说道,满脸的担忧,“你看你,怎么身体伤得这么重?!” “霖儿没有告诉你,我怎么受伤的吗?”谢若瞳反问。 沈翠如尴尬一瞬,点了点头,“霖儿说了。说你们之间有些误会。” 谢若瞳笑。 谢芮霖很清楚,在国公府除了祖母,其他人都是向着她的。 所以她就可以,恶人先告状了。 “她其实心里很愧疚,你受伤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她比谁都难受,比谁都伤心。”沈翠如自然是在帮着谢芮霖说话,“霖儿说,她都不敢来看你,怕你见着她不开心,更是没脸见你。” 谢若瞳就只是这么默默地听着。 听她母亲到底要做什么。 “其实娘也知道。”沈翠如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无奈,“你和霖儿一起进宋家大门,霖儿有了身孕,你却还是……” 谢若瞳淡淡的看着她母亲。 “这事儿其实也不能怪了霖儿。宋砚青这般宠着谢芮霖,她先有身孕也是自然的,她其实也不想抢了你的风头,但奈何她怎么劝宋砚青,宋砚青也都不到你屋子,她也没办法。”沈翠如不停在给谢芮霖解释。 谢若瞳听着,有些好笑。 所以嘴角就真的,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 “但是瞳儿,你也还年轻,怀上宋砚亲的孩子,也是早晚的事情。”沈翠如说道,“这段时间你妹妹怀孕了,宋砚青对你妹妹好点,还要你多理解理解。” 所以今日她母亲来,不是为了关心她的伤势。 而是来让她不要为难了谢芮霖。 谢芮霖到底装得有多可怜,要让母亲这般来偏袒谢芮霖。 还是说。 在母亲心目中,她本就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儿。 她过得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其他女儿过得如何! “瞳儿?”沈翠如说了这么多,没有得到谢若瞳的回应,连忙又叫着她。 “我明白娘的意思,我不会和妹妹争风吃醋的。”谢若瞳答应。 既然。 谢芮霖可以伪装。 她也不是,不可以。 “小时候你便听话懂事,对兄弟妹妹也都是忍让包容,娘自然是知道,你不会和妹妹去争风吃醋。”沈翠如连忙附和着,心里也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 昨日收到谢芮霖的信件,知道了宋家发生的事情。 她当然不敢让国公府其他人知道,只得找了个借口独自来了宋府。 来宋府的目的当然就是劝一劝谢若瞳。 让她不要和谢芮霖争抢什么。 谢芮霖变成了妾室,就已经是委屈了,她作为姐姐,更应该大度和体谅。 定然不能去诅咒了谢芮霖肚子里面的孩子。 当然。 谢若瞳因为谢芮霖被捅了一刀差点丧命,她也就不能再去责备她诅咒谢芮霖的事情,只能劝她对谢芮霖大度一些,不要变成了一个妒妇。 不管如何。 谢若瞳是正室。 在宋家的地位自然不同。 她不想,谢芮霖被谢若瞳欺负了去。 所以才会,苦口婆心给谢若瞳说了这么多。 看谢若瞳听明白了,也答应了她,沈翠如也稍微放了心。 “对了,巧儿去了,我便给你从家里重新挑选了一个丫头过来陪你,也和宋家人都说好了……” “不用了娘。”谢若瞳直接拒绝了。 巧儿就是巧儿。 谁都替代不了。 “宋家给了我四个丫头,够用了。”谢若瞳直言道。 “自家的丫头,肯定不同……” “没什么不同的。”谢若瞳笑了笑,“都是伺候我的起居而已,她们也都很麻利。” 沈翠如听谢若瞳这么一说,心里还是察觉到谢若瞳的情绪。 丫头自然不只是伺候主子。 还是心腹。 谢若瞳的意思却是,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想来对巧儿,还是有些执念。 但沈翠如觉得,也是时间问题,等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毕竟一个丫头。 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性命可言。 “那好。但如果你有哪里不满意了,你让人给娘传信,娘就给你送个丫头过来。” “谢谢娘。” “谢什么谢,我是你娘。”沈翠如宠溺的说着。 谢若瞳笑着。 是啊。 你是我娘。 但你的心,却是偏的。 沈翠如陪着谢若瞳一个上午。 吃过午膳后。 就离开了宋府。 谢若瞳从床上起了身。 第一天下地,终究比自己想的,要难受一些。 她小心翼翼的在屋子内走来走去。 尽量不去,拉扯到了自己的伤口。 如此走了半柱香的时间。 谢若瞳坐在了软榻上,吩咐着新的丫头翡翠,“去看看,你家少爷在家里没有?如果在,请他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情找他。” “是。”翡翠连忙答应着。 翡翠离开了谢若瞳的屋子。 离开后,却不是第一时间去找宋砚青。 而是直接去了谢芮霖的屋子。 谢芮霖此刻正在被人伺候着喝母鸡汤。 看到翡翠来,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家主子今日怎么样?” “回姨娘,少夫人今日已经可以下地了,刚在屋子里面走了半柱香时间。”翡翠连忙禀报道。 “还真是命大。”谢芮霖咬牙切齿。 当时知道谢若瞳没死,气得她恨不得又一刀去捅死谢若瞳。 “刚刚少夫人让我去请少爷到她屋内,说是有事情要找少爷。”翡翠再次禀报道。 谢芮霖脸色更难看了。 谢若瞳又想耍什么花样。 “她没说找宋砚青什么事儿?”谢芮霖问。 “没有,奴婢也不敢问,怕惹得少夫人怀疑了。”翡翠连忙说道。 谢芮霖微点头。 她给了一个眼神给身边的一个丫头。 现在春桃自然不能伺候她。 那天谢若瞳的一掌,让春桃这么几日了,躺在床上都还无法下地。 谢芮霖身边的丫鬟连忙心领神会,她从衣袖里面拿出来一个荷包,小声说道,“知道怎么做?!” “姨娘放心,翡翠知道怎么做。” 谢芮霖点头。 翡翠连忙离开了。 离开后,就去书房中找到了宋砚青,然后跟着宋砚青,去了谢若瞳的屋子。 宋砚青看到谢若瞳时,她坐在软榻上。 血色还是不好。 但能够起身,看上去自然也比平时精神了些。 “你找我有事儿?”宋砚青问道。 谢若瞳点头。 点头那一刻吩咐着,“你们都退下。” 伺候她的丫头全部都离开了。 翡翠自然也只能离开。 只是离开后又折了回来,躲在一扇门的后面,偷听他们的讲话。 谢若瞳能够察觉到。 她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趁着巧儿死去,明玉芳重新给了她丫鬟,谢芮霖自然会买通这里面的丫鬟,给她当细作。 “郎君。”谢若瞳自若的开口,当没有发现翡翠的存在。 “你说。” “木冬捅我一刀的事情。”谢若瞳看着宋砚青,“我不想就这么算了。” 宋砚青抿唇。 三天过去。 他以为她不追究了。 那天他们交谈时。 她的意思好似,也是不再计较了。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不计较,好似都放下了。 此刻又突然说起…… “否则,以后我在这个家,不会有地位。”谢若瞳说得明白。 如果不追究。 以后怕是连下人都会,爬到她头上来。 “好。”宋砚青一口答应。 “仗打二十大板,多吗?”谢若瞳问。 “不多。”宋砚青回答,“木冬捅你一刀,让你生命垂危,二十大板只能说是轻罚了。” “那就……” “但是,木冬从小体弱,这二十大板下去,可能凶多吉少。”宋砚青又道。 谢若瞳笑了笑。 所以。 宋砚青还是不舍得,处罚了他的人。 所以。 对宋砚青而言。 他对她的愧疚,到底又能有多深。 也好。 如此这般,更能够让她认清自己,认清自己在宋砚青心目中的地位。 或许。 就是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她说,“那便按照郎君的意思,稍作惩罚便是。” 没办法处罚过重。 那就,随便。 “好。”宋砚青一口答应,“仗打木冬十大板。剩下的十大板,我替木冬承受。” 谢若瞳眼眸微动。 “下达命令的是我。”宋砚青说,“该受惩罚的,更应该是我。” 谢若瞳抿唇。 她没想到,宋砚青会自愿受罚。 十大板。 一般人的,其实也承受不住。 “你如此,你父母会责备我……” “不会。”宋砚青说道,“只会震慑宋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不敢对你有任何不敬。” 宋家大少爷甘愿为少夫人受罚。 谁还敢,再去欺负她?! 谢若瞳沉默了。 沉默,其实就是默许。 对。 她现在需要在宋家有地位。 有了地位。 才能够,做更多的事情。 才能够……让谢芮霖,崩溃! 直至…… 流产。 第183章 设局(2)主动出击 宋砚青和木冬被仗打了十大板。 原因,宋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 自然。 谢芮霖也知道。 她心里甚不是滋味。 宋砚青凭什么,要为了谢若瞳去白白遭受了这十大板。 如此一来。 宋家上上下下对谢若瞳就又不一般了。 好不容易。 因为宋砚青为了她捅了谢若瞳一刀,让她在宋家的地位瞬间水涨船高,现在却又因为宋砚青为谢若瞳受罚,谢若瞳的地位又升了回来,在所有人心目中,不管宋砚青喜欢不喜欢谢若瞳,宋砚青都不敢去得罪了谢若瞳,既然宋砚青不敢得罪,其他人更不敢得罪。 谢芮霖越想越气。 谢若瞳不过就是仗着祖母对她的偏爱,让宋家不得不对她恭敬有礼。 如果祖母不在…… 谢芮霖脑海里闪过一丝可怕的想法。 即使下一刻就被自己给吓得打消了念头。 但谢若瞳因为祖母的关系可以耀武扬威,谢芮霖心里怎么都不会平衡! 宋砚青被挨了十大板后。 有半个月没去上早朝。 给朝廷报的原因是,染了风寒,一病不起。 宋砚青在朝政上向来兢兢业业,朝野中也没有任何人怀疑宋砚青。 皇上对宋砚青也相当器重,听说身体抱恙,便让他在家多做休息,待身体康复再上朝不迟。 淑妃殿。 赵梦予召见了萧谨慎。 在询问着前朝的一些事情。 “听闻,宋砚青半个月没有上早朝了。”赵梦予随口问道。 “是,母妃。”萧谨慎说,“今日我见着宋元忠,问了一下宋砚青的情况,说是明日就可以上早朝了。” “宋砚青是真染了风寒没去上早朝?”赵梦予扬眉。 “自然不是。”萧谨慎说道,并把原因告诉了赵梦予。 赵梦予脸色明显有些沉,“所以说,是因为谢若瞳。” “是。”萧谨慎点头。 对于自己身边的人,特别是越重用的人,萧谨慎自然都会安排了细作。 他不会轻易信任了任何人。 “叶栖迟去医治的谢若瞳?”赵梦予又问。 “对。”萧谨慎回答。 心口,却又波动了一下。 每次但凡提到叶栖迟的名字,萧谨慎都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上的波动。 这个女人,真的影响他至深。 大抵是因为,没有得到! 才会,有了执念。 “以叶栖迟和谢若瞳之间的关系,以宋砚青对谢若瞳的尊重,你还敢信任了宋砚青吗?”赵梦予冷眸。 萧谨慎说道,“目前并没有发现宋砚青和萧谨行那边有任何勾结,萧谨行也无意去拉拢宋砚青。” “如果到了非常时期,你觉得谢若瞳会不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赵梦予冷冷的说道,“宋砚青毕竟和谢若瞳在一个屋檐下,很多事情万一被谢若瞳发现,依着叶栖迟屡次对谢若瞳的帮助,谢若瞳极有可能,去回报了叶栖迟。” “母妃考虑周全。”萧谨慎恭敬道,“明日宋砚青上早朝时,我便和他再说说,谢若瞳的事情。如若可以,便让和他谢若瞳断了关系。” “如何断了关系?”赵梦予冷冷一笑,“谢若瞳和宋砚青的婚姻,是长公主的意思。别说宋砚青,哪怕是你,当初也被长公主逼了婚,你觉得以小小的宋家,还可以和长公主抗衡。” 萧谨慎点头,“是儿子草率了。” “你既然这般看重宋砚青,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对于这种人才,只要他够忠诚,那些所谓的后顾之忧,应该由我们帮他解决。”赵梦予一字一顿,“所以,在让宋砚青休妻之前,我们需要给宋砚青提供条件。而这个条件就是,让长公主不能再插手宋砚青的婚约,不插手的唯一方式只有……” 赵梦予没有说出来。 萧谨慎自然知道他母妃在说什么。 “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毕竟长公主不是一般人。”萧谨慎说出自己的担心。 “自然。”赵梦予点头,“这件事情也不急于一时。但需要放在心上,一旦有时期,便也不用有所顾虑。” “是。” “说来,长公主也是谢芮瑶的祖母。”赵梦予开口道。 萧谨慎看着自己母妃。 一瞬便明白她的意思。 “没能娶白墨婉,反而被逼着娶了谢芮瑶,本就是我们的损失。但现在已经娶了谢芮瑶,我们也认了,但谢芮瑶可绝对不能只是当一个花瓶。”赵梦予提醒。 “是,儿子知道怎么做。”萧谨慎眼里闪过一丝阴冷。 对他而言。 任何人都可以为他所利用。 为达目的,他可以不折手段! …… 宋家。 谢若瞳在大半个月的修养之后,身体完全恢复。 今日。 难得冬日的阳光甚好。 谢若瞳在院子里面,闲逛。 然后就无意撞到了。 同样在院子里面散步的谢芮霖。 还有。 宋砚青。 听闻,宋砚青挨了十大板之后,就一直在家中休养,也有半个月没有上早朝了。 今日这么一见,看着身体应该恢复差不多了。 当然。 谢若瞳也没有把视线放在宋砚青的身上。 她眼眸微动,打量着谢芮霖。 谢芮霖这段时间俨然因为身孕被养得甚好。 肤白貌美,珠圆玉润。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她的腹部。 三个多月的身孕,小腹并不明显。 “阿姐。”谢芮霖甜甜的叫了一声谢若瞳,关切的问道,“你身体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谢若瞳淡然。 “那就好,我一直担心你身体的状况,没事儿了就好。”谢芮霖连忙说道。 谢若瞳虚假的一笑。 所谓的一直担心。 却一次也没有来过她的房间看她。 做样子也没有。 不过想来,也是怕了她。 怕她一把掐死了她。 谢若瞳眼眸一转,对着宋砚青,“郎君身体可痊愈了?” 宋砚青微怔。 也没想到,谢若瞳会主动问及他。 那日被打十大板之后。 他和谢若瞳也再也没有见面。 谢若瞳也没有差人来问过他的情况。 此刻,却突然被她所关心。 宋砚青抿唇,不温不热的回答道,“已痊愈。” “那便好。”谢若瞳微微一笑,“我便也不打扰郎君和妹妹散步了。” 谢若瞳对着宋砚青行了礼,就转身离开了。 对他们的态度。 若即若离。 却让谢芮霖有一种满坛子萝卜抓不到姜的感觉。 完全猜不透,谢若瞳这女人的所作所为。 谢芮霖眼眸微动。 一转眸就看到宋砚青也这么看着谢若瞳的背影…… 不得不说。 谢若瞳的身型样貌确实上等。 她有了身孕便也不能再和宋砚青行男女之事儿。 谢芮霖咬牙。 绝不能在这段时间,让谢若瞳有机可乘! …… 谢若瞳离开宋砚青和谢芮霖的视线,直接就出了宋府。 翡翠跟着谢若瞳一起的。 刚开始跟在谢若瞳的身后,也是陪着谢若瞳到一个一个商铺闲逛。 谢若瞳也买了好些东西。 胭脂水粉,上好的布料。 大多数都是女子的一些玩意儿。 买了一大堆之后。 在走出一个商铺后。 翡翠就直接没见了谢若瞳的身影,翡翠怎么找都没能找到。 谢若瞳其实就在一间商铺后面,观察着翡翠。 确定翡翠找不到她了,她才转身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她去找,古幸川。 巧儿清白这件事情。 哪怕过了大半个月,她也没过就此作罢。 不再让宋砚青去帮她查明真相是因为,她不觉得宋砚青查明了真相又能怎么样。 但如果是她找到了证据。 她至少可以有了底牌! 从古医馆出来,也不过半个时辰。 古幸川是她信任的人。 可以说,除了叶栖迟,就只有古幸川。 但叶栖迟身份特殊,很多事情她也不方便和叶栖迟说。 更何况。 现在大局势下,她们分别在两个立场上。 为了避嫌,更应该少些来往。 否则被有心人怀疑,对她们双方都不利。 谢若瞳重新回到宋府。 刚走到大门口。 就看到宋砚青带着一些家丁,匆匆忙忙的走出家门。 仿若遇到了什么事情。 看到谢若瞳若无其事的回来,宋砚青明显愣了一下。 谢若瞳皱眉。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礼节性的给宋砚青行了礼,“郎君。” 宋砚青喉结波动。 刚刚翡翠哭着回来说谢若瞳不见了。 在大街上走着走着,人就不见了。 他便带着家丁准备去街上找。 结果,谢若瞳就这般回来了。 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你……去了哪里?”宋砚青稳定了情绪,问道。 “去街上逛了一圈。好久没出门了,买了些小玩意。”谢若瞳回答。 那一刻大概也猜到了,宋砚青匆匆要出门,见着她突然又不走的原因了。 应该是来找她。 翡翠应该回来禀报说她走丢了。 对宋家而言。 她丢了也是大事儿。 宋家没办法给国公府交代。 “下次不要和翡翠走散了。”宋砚青说道,又叮嘱,“以后出门,多带些人。” “不是走散的。”谢若瞳淡淡的说道,“故意甩掉翡翠的。” 宋砚青眼眸一紧。 “不喜她跟着。”谢若瞳直言,“会让我想起,巧儿。” 宋砚青抿唇。 那一刻,却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今日逛街有些乏累了,我就先回房休息了。”谢若瞳又礼节性的行礼,然后从宋砚青身边走开。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的背影。 看着她形影单只…… 他也不知道为何,这段时间似乎对谢若瞳在乎更深。 是因为愧疚吗?! 或许是。 …… 三日后。 谢若瞳收到了,古幸川给她调查的结果。 根本不难查清真相。 但是,宋砚青却一直没有给她一个回答。 就是没有再去查证。 或许是因为她说过不用了。 或许是因为,他猜到结果不太好,便选择了不去查明。 总之。 她对宋砚青也确实,不抱希望。 她吩咐着翡翠,“帮我熬制的鸡汤,好了吗?” “好了少夫人,刚刚下人已经送了过来,奴婢这就把鸡汤盛给你喝。”翡翠连忙说道。 翡翠做事情倒是麻利。 只是。 是谢芮霖的人。 “不用了。”谢若瞳说道,“把鸡汤带着,我去看看谢芮霖。” 翡翠明显惊讶了。 她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谢若瞳。 “有问题?”谢若瞳脸色一冷。 翡翠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奴婢马上去准备。” 谢若瞳点头。 她起身,带着翡翠直接去了偏院。 谢芮霖的院子虽比她的院落小了些。 但院子的摆设和里面的下人,却并不比她的院子寒酸,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若瞳就这么淡漠的看着。 直接走进了谢芮霖的主屋。 此刻谢芮霖正靠在软榻上,几个丫头在旁边伺候着,那个逍遥。 看到谢若瞳来,谢芮霖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愣了好一会儿,才让下人搀扶着她起了身。 “阿姐今儿个怎么来了我的院子。”谢芮霖带着警惕。 上次谢若瞳的功夫,自然让她心有余悸。 她在想。 这屋子的人全加起来,是不是都打不过谢若瞳。 也在那一瞬间,连忙给了一个眼神给一个丫鬟。 丫鬟心领神会,悄悄地离开了。 谢若瞳自然都把这些看在了眼里。 嘴角淡淡笑了一下。 没人看得出来她在笑什么。 她一步一步走向了谢芮霖。 谢芮霖紧张到,手不由得抓紧了软榻座椅上的护手,在不自觉的,用力。 “想着妹妹已经怀孕快四个月了,我好像都还没有好好关心过妹妹,是阿姐的失职。”谢若瞳开口。 不温不热的口吻。 听得谢芮霖,心惊胆战。 “这孩子生下来,还得叫我一声母亲的。”谢若瞳又说道。 口吻上看似对孩子的关心。 事实上却还在挑衅。 是在告诉谢芮霖。 作为妾室,哪怕生了孩子。 她也没资格做孩子的娘。 一句话。 自然是刺激到了谢芮霖。 按照以往,说不定就发了脾气。 但因为忌讳谢若瞳的武功,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出。 还只能违背内心的附和着,“妹妹谢谢阿姐的关心。” “都是亲姐妹。”谢若瞳又笑了,笑着吩咐翡翠,“翡翠,把我今儿个让下人熬的鸡汤盛出来给姨娘喝。” “是,少夫人。” 翡翠连忙答应着。 谢芮霖听着,心都紧了。 这个时候谢若瞳给她喝鸡汤?! 她根本不敢喝。 巧儿的死,谢若瞳肯定没有善罢甘休。 此时这么来对她,一定是非奸即到。 一定,鸡汤有问题。 万一是放了滑胎药…… 谢芮霖吓得脸都白了。 谢若瞳看在眼里。 笑得很讽刺。 翡翠盛了一碗鸡汤。 谢若瞳直接从翡翠手上接过,然后递给谢芮霖。 谢芮霖手指都在颤抖。 断然是不敢去接了这碗鸡汤。 春桃自然很会看了谢芮霖的脸色。 她连忙说道,“鸡汤太烫了,小心烫着了姨娘,奴婢帮姨娘接过。” 说着,就伸手直接从谢若瞳的手上拿过鸡汤。 心里想的也是,装作自己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如此一来。 她家小姐就不用喝鸡汤了。 然而她刚有此想法。 滚烫的鸡汤却突然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痛得春桃,连忙大叫了起来。 “啊!”春桃痛得直跳脚。 那一刻本想要指控谢若瞳的时候。 突然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春桃的脸上。 “啪”的一声。 春桃脸红了一大半。 “狗奴婢,端个鸡汤都能打洒,要你何用!”谢若瞳大声呵斥! 春桃没想到,谢若瞳会突然诬陷她。 她眼眶红透,连忙反驳道,“不不不是的,是少夫人你刚刚递给我的时候,我还没有拿到碗,少夫人你就放手了……” “啪!”谢若瞳又是一巴掌直接打在春桃的脸上,“居然还敢撒谎!” 春桃被谢若瞳直接打傻了。 也被谢若瞳的气场彻底震慑住! 谢芮霖在旁边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明摆着今天谢若瞳是来找茬的。 她现在根本不敢冒犯了谢若瞳,谢若瞳武功高强,重要的是她还有身孕,谢若瞳今天来说不定就是冲着她孩子来的…… 就在谢芮霖被谢若瞳震慑到不知所措时,她眼眸一紧,看到明玉芳带着家丁匆匆赶了过来。 谢芮霖连忙装出委屈的表情,“阿姐,我这几日实在没有胃口,一吃鸡汤就有孕吐,霖儿感谢阿姐的一片苦心,实在是霖儿身体不适,无福消受……” 说着,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模样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明玉芳自然是向着谢芮霖的,她较忙过去,挡在谢芮霖的前面,就怕谢若瞳伤到了谢芮霖,伤到了谢芮霖肚子里面的孩子。 “今儿个又是怎么回事儿?”明玉芳脸色有些难看。 “婆婆,我今日来给妹妹送鸡汤,想着妹妹肚子里面的孩子终究要叫我一声母亲,便也要多关心。哪知,春桃这个奴婢不但不领我情,还打翻了我的鸡汤,我不过是打了春桃两耳光,教训了一番。结果妹妹就不依了。” “娘,我没有不依。我只是这几日吃不得鸡汤。”谢芮霖连忙反驳。 明玉芳当了这么多年的宋家主母,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一眼便知谢芮霖在担心什么。 别说谢芮霖,她也不放心让谢芮霖喝了谢若瞳的鸡汤。 她义正言辞的说道,“若瞳一片好心,自然是好的。但谢芮霖身体不适不能喝鸡汤也不能强求。你的心意,就心领了。” “那不知,这旁边放着的是什么?”谢若瞳眼眸一转,看着旁边的一碗,谢芮霖应该是喝了一半的鸡汤。 谢芮霖一时有些哑然。 有了身孕后,就经常喝鸡汤补养身体。 “还是说,妹妹不敢喝我的鸡汤?”谢若瞳咄咄逼人。 谢芮霖咬牙不知道怎么回答。 谢若瞳今天就是来不让她好过的。 “郎君和婆婆,甚至我们的娘亲都亲自来宋府劝说我,让我对妹妹要宽容大度,你有了身孕更要体贴照顾。我现在主动来亲近妹妹却被妹妹这般推脱,想来是妹妹不愿和我好好相处,如果如此,那也就不难为了妹妹。” 谢芮霖被谢若瞳说得脸都绿了。 谢若瞳何时这么能说会道了! 此刻一番话,就是想要她里外不是人。 “不是,不是的……”谢芮霖反驳得根本没有底气。 “既然不是,翡翠,帮我重新盛一碗汤给姨娘。”谢若瞳吩咐。 翡翠连忙答应着。 谢芮霖在谢若瞳的强势下,根本没办法拒绝。 明玉芳此刻也不好说什么。 谢若瞳又重新拿过一碗鸡汤,递给谢芮霖。 谢芮霖咬牙接下。 却迟迟不敢喝下去。 谢若瞳也不催促,就这么看着她。 让谢芮霖感受感受。被人逼迫的滋味。 如此僵持了好一会儿。 谢芮霖没办法,只得咬牙打算喝下。 “够了!”明玉芳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也不能让宋家第一个子嗣有任何闪失。 谢芮霖看明玉芳终于发话了,暗自邪恶一笑。 她就是在赌明玉芳不会坐视不管。 明玉芳自然比她还要重视宋家现在唯一的子嗣。 “谢若瞳,你到底什么心思我们都心知肚明。否则也不会用小人这种卑鄙不堪的手段了!你也别因为你受伤就觉得我们宋家都对不起你!一来你是因为嫉妒谢芮霖想要杀了谢芮霖杀了谢芮霖肚子里面的孩子,我们只是合情合理的阻止你!二来,宋砚青也为了你自罚了十大板,给足了你面子!你少在这里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我们宋家,也不会这么由着你,胡作非为!” 明玉芳狠狠地说道,对谢若瞳毫不掩饰的厌恶! 第184章 设局(3)弄死春桃,啪啪打脸! 明玉芳怒斥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屋内。 对谢若瞳毫不掩饰的厌恶,让谢芮霖暗自笑得得意。 不管谢若瞳如何。 哪怕鸡汤里面什么都没有,哪怕谢若瞳是真心的只是想要表现,但因为她有着身孕,谢若瞳怎么努力,谢若瞳都是白费,都不可能得到认可。 母凭子贵,从古至今从未改变过。 她可以仗着自己有身孕,为所欲为。 谢若瞳怎么努力,都望尘莫及! “婆婆,我来给妹妹送鸡汤,本是好心之举。却被婆婆说我别有心思。”对于明玉芳的责骂,谢若瞳一脸云淡风轻,她伸手把谢若瞳的那碗鸡汤从谢芮霖手上拿了过来,然后优雅的自己喝了下去。 喝下去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这碗鸡汤里面什么都没有。 明玉芳看着谢若瞳的举动,眼眸紧了紧。 刚刚她确实有些激动。 其实真正冷静下来一想,谢若瞳能够明目张胆的给谢芮霖送鸡汤,也不会真的在鸡汤里面做什么手脚,一旦谢芮霖喝了鸡汤出了问题,定然就是谢若瞳所为,她还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 是她刚刚太不冷静。 还有就是,谢芮霖给了她错误的暗示,让她走进来那一刻就觉得谢若瞳是要对谢芮霖做了什么。 明玉芳深呼口气,正欲开口解释时。 谢若瞳喝完碗鸡汤又慢条斯理的说道,“婆婆刚刚说,是我用了小人的方式去诅咒妹妹。” “这事儿过了,我们也就不追究了。何况巧儿都已经死了,也得到了该用的报应,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只要和和睦睦就行,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再提及。”明玉芳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显得甚是宽宏大度。 谢若瞳冷笑了一下。 她说,“这事儿,不能就这么过了。” “谢若瞳!”明玉芳又被谢若瞳激怒。 这女人,太不知趣了! “用小人诅咒妹妹的事情,不是我做的。”谢若瞳根本不在意明玉芳的愤怒,一字一顿。 “没说是你做的。”明玉芳带着不耐烦,“是巧儿擅自行为,她也已经畏罪自杀了!所以这事儿我们就这么过了。” “也不是巧儿。” “谢若瞳,你真的不要给脸不要脸,一个丫头,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做那种事情。我们都是睁眼闭眼,你就别不知好歹了!我也给你说得明白,从今以后只要一家人和睦,我们宋家不会再做追究,你也用不着一直狡辩!” 谢若瞳就这么淡淡的看着明玉芳。 缓缓,“我有证据。” 明玉芳脸色微沉。 “我说,我有不是巧儿做的,不是我做的证据。”谢若瞳一字一顿。 “谢若瞳,巧儿都已经签字画押了!你别一再的自取其辱!” “巧儿签字画押后,就死了。”谢若瞳看着明玉芳,“婆婆不觉得蹊跷吗?” “谢若瞳……” “还是,婆婆在有心包庇谁。”谢若瞳冷眸。 “我乃当家主母,从来都是公平公正!”被谢若瞳质疑,明玉芳的脸色更难看。 “既然公平,婆婆为何不能让我拿出我的证据。” “我只是不想浪费大家的时辰,更不想再让你难堪。” “我不会难堪。”谢若瞳冷冷的说道,“难堪的只会,另有其人!” 说着,眼眸看了一眼谢芮霖。 谢芮霖此刻心里自然有些打鼓了。 谢若瞳这般胸有成竹。 她是真的查到了什么吗?! 不可能。 所有知道的那些人,她都已经秘密送走了。 除了她和春桃。 春桃肯定是死都不会承认的。 谢芮霖暗自在努力让自己冷静。 “拿出证据后,婆婆如果觉得还是我在无理取闹,我甘愿被罚二十大板!”谢若瞳看着明玉芳,口吻坚定,“就当还给郎君和木冬。从此以后,便再也不提此事儿!” “好!”明玉芳答应了。 谢若瞳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能去拒绝。 她倒是也想看看,谢若瞳又想耍什么花样! 如若真的只是谢若瞳在无理取闹,她便要狠狠的教训谢若瞳一番。 给她长点记心! 别以为自己是长公主最宠爱的孙女就真的可以在他们宋家,为所欲为! “谢谢婆婆。”谢若瞳恭敬,缓缓道,“宋家门口处,有几个证人,我要叫他们进来。” “叫进来。”明玉芳允许。 一会儿。 谢芮霖的堂屋内。 就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是宋家的库房管理旺贵,一个是那日出来指证巧儿的荷香。 两个人都战战兢兢。 谢芮霖看着两个人,心底立马就有些慌乱了。 旺贵也是出了事儿之后,谢芮霖就让春桃让他以身体不适为由,辞去了宋家的活儿离开了。离开时自然是给了不少银子,让他后半辈子无忧。 荷香在发生事情后,被宋家处罚了一番,然后赶出了宋家。受了些苦,但私底下谢芮霖给了她不少银两,也能让她过好生活了。 这两个人不是说都已经离开浔城了吗?! 谢若瞳怎么把他们找回来的。 谢若瞳在宋家连个心腹都没有,她怎会让人去找得回来??! 谢芮霖脸色都有些变了。 谢若瞳把谢芮霖的情绪看在眼里,她说道,“旺贵,你当着夫人的面说说,巧儿木炭里面的小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旺贵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巧儿姑娘木炭里面的小人,是小的放进去的。” “什么?!”明玉芳脸色一下就大变了,“旺贵,我们宋家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来怎么诅咒我们宋家!” “是是是春桃姑娘让小的这么做的。”旺贵不敢看他人的眼神,战战兢兢的说道。 明玉芳脸色变得更彻底了。 她猛地转头看向春桃。 春桃吓得腿都在发抖,连忙反驳道,“没有的夫人,没有的,我根本没有做过,是旺贵冤枉我,是他冤枉我!旺贵,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不是,是不是谁威胁了你?!” 春桃故意把矛头指向了谢若瞳。 明玉芳那一刻也突然想到什么。 她看了一眼谢若瞳,明显是对谢若瞳有了怀疑。 “荷香,你告诉夫人,你当初为什么要诬陷巧儿?”谢若瞳根本不在意明玉芳的视线,问着跪在一边的荷香。 荷香也吓得声音都在颤抖,“是春桃姐姐让奴婢这么做的……” “不是我。不是的。”春桃连忙也跪在了地上,很是崩溃,“奴婢怎么可能去陷害了自家小姐,小姐怀孕,奴婢比小姐还要紧张,奴婢怎么可能做了那种事情,还请夫人明鉴!” “谢若瞳,口说无凭!你找来两个人,说明不了什么!”明玉芳直言道。 对谢若瞳反而更加的嫌弃。 认定她在撒谎! “婆婆说得对,确实口说无凭。”谢若瞳直言道,然后从衣服里面拿出了几份字据,“我这边有旺贵回老家后,在老家买了一间宅子,一间商铺,还买一个媳妇的房契、卖身契。旺贵总共花了一百一十两白银。这边是我在账管先生那里拿到了旺贵的月钱,旺贵在宋家的月钱是一吊,饭食补贴500文,加上一些例赏,一年十两上下。旺贵在宋府劳役10年,哪怕一文钱不花,也不过一百两银子,何来一百一十两?甚至旺贵家中还有银两三十五,加起来便是一百四十五两白银,这些多来的银两是哪里来的?” 谢若瞳说完,又不缓不急的说着荷香的账务,“荷香离开宋家,是直接逐出宋府的,荷香来宋家不过2年,也是签了卖身契,来宋府包吃包住,除了一些例赏,是没有工钱的。但荷香离开宋府后,回到自家中,给她哥哥买了一个媳妇花了3两银子,又给她父母重新修建房屋,用了5两银子。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谢若瞳把那些字据,递给了明玉芳。 明玉芳看了看,怒声道,“这些银子都是哪里来的?!” 旺贵和荷香都被吓得瑟瑟发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都是、都是春桃姑娘给的。春桃说只要我们按照她说的做,把小人放在巧儿姑娘的木炭里面,就给我一百两银子。小的、小的经不住诱惑就答应了。” 荷香也连忙说道,“春桃姐姐说只要我诬陷了巧儿姐姐,就给我十两银子。” 说完,就呜呜的哭了出来。 明玉芳脸都绿了。 她狠狠的看向春桃。 春桃连忙哭诉道,“不是的夫人,奴婢哪里来这么多银两给旺贵和荷香,奴婢从小就被卖到国公府当奴婢,奴婢哪里来的银两?!一定是,一定是……少夫人故意找旺贵和荷香来诬陷奴婢!奴婢知道巧儿的死奴婢确实有失责,少夫人要处罚奴婢处罚便是,奴婢绝无怨言,但少夫人用这种方式来诬陷奴婢,奴婢宁死不屈!” 表现出来就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春桃没有这么多银两,不代表妹妹没有?”谢若瞳看向了谢芮霖。 谢芮霖此刻脸色都有些白了。 对视着谢若瞳的视线,也有些慌张。 她努力保持冷静的说道,“巧儿死,阿姐伤心我能理解,但是阿姐这般随便冤枉人,确实有些霸道了。我到底有什么理由,自己去诅咒了自己的孩子?!我和砚青哥哥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我每天都小心翼翼担心害怕,我怎会做这种事情?!” 说着。 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出来。 “小人诅咒,到底有没有用……”谢若瞳把视线看向明玉芳,“婆婆,这不过是迷信。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从未亲眼见过。说得明白一点就是,诅咒不过就是心里想法,让自己心里能够得到安慰,事实上根本没用。而既然是没用的东西,做了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却可以诬陷了她人。” “阿姐,我和你无冤无仇……”谢芮霖反驳。 “无冤无仇?”谢若瞳冷笑,“妹妹不是一直耿耿于怀,我抢了你宋家少夫人的位置吗?” “我没有。”谢芮霖否认,“我从来没有过,是阿姐多虑了。阿姐一直说旺贵和荷香的钱是我给的,你凭什么说是我给的?!” 谢若瞳笑了一下。 那一个笑容,让谢芮霖心口一颤。 就好像,陷入了谢若瞳的圈套一般。 她紧张的看着谢若瞳。 看着谢若瞳慢条斯理的从衣袖里面拿出来了一支金步摇。 谢芮霖看着那支金步摇,神色明显就慌了。 “这是,祖母送给你的嫁妆?”谢若瞳问。 “怎么,怎么在你这里?!”谢芮霖大声质问。 “我在当铺赎回来的。”谢若瞳说,“因为工艺了得,又看得出来是出自宫中之物,所以当铺老板说,当时典当给他的时候,他出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谢芮霖咬牙。 努力让自己不崩溃。 当时为了诬陷谢若瞳,自然要用银两去诱惑,就想着拿嫁妆去换钱,当时看着那个金步摇就生气,一想到祖母给她的和给谢若瞳的区别,甚至想都没有想就让春桃去典当了那支金步摇。 “这里有字据。”谢若瞳拿出字据。 一份是当卖的字据。 一份是赎出的字据。 真相清清楚楚的摆在了面前。 谢芮霖怎么说,都是狡辩了。 明玉芳此刻也看明白了。 她难言的怒气。 没想到闹了这么一圈,居然是谢芮霖在搞鬼。 居然是她在做贼喊捉贼。 还如此来欺骗她。 让她在家里,都失了颜面。 明玉芳怒吼,“谢芮霖,你还有什么话说!” 谢芮霖被明玉芳的声音吓得身体一抖。 下一瞬。 她连忙指着春桃,“春桃,你居然背着我做这种事情?!我一直知道你对巧儿怀着敌意,当初在国公府你就处处不如巧儿,处处被巧儿抢了风头,抢了赏赐,没想到离开了国公府,你居然做这些事情去诬陷她,你居然背着我做这些!” “小姐,奴婢没有,没有,没有……”春桃连忙摇头。 “事实都摆在了面前,你还敢否认!”谢芮霖威胁。 用眼神威胁春桃。 要春桃不承认,她就会弄死她。 春桃自然不敢违背了谢芮霖。 也知道东窗事发,大小姐把一切都调查了清楚,怎么辩解都没用了。 只得,咬牙承认了,“对不起小姐对不起,是奴婢嫉妒巧儿,所以设计陷害巧儿,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小姐原谅,求夫人少夫人原谅,奴婢再也不敢了!” 说着。 就重重的在地上磕头。 一副悔恨不已的样子。 谢若瞳看得冷漠。 明玉芳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事实上心里已经清楚,这事儿到底是谁做的。 但想着谢芮霖肚子里面的孩子…… 她咬牙,“大胆奴婢,居然背着你主子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给我拖出去,仗打二十大板!” 终究对谢芮霖,忍了。 谢芮霖听这么一说,心里稍微也松了口气。 好在她有了身孕。 明玉芳就是会偏袒了她。 她也确实是仗着自己有了身孕,才敢这般放肆。 “就仗打二十大板吗?”谢若瞳不温不热的声音响起。 谢若瞳也不意外明玉芳对谢芮霖的偏袒。 她也不会真的去驳了明玉芳的面子。 今日来,便也没想过谢芮霖会因此受到什么惩罚。 反正来日方长。 但害死巧儿的直接黑手春桃,她不会让春桃多活一天! 明玉芳看向谢若瞳。 谢芮霖也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巧儿死了。”谢若瞳一字一顿,“婆婆觉得就仗打春桃二十大板,合适吗?” “仗打二十大板,对一个小丫头而言,也凶多吉少。”明玉芳解释。 “既然婆婆也觉得春桃应该以命抵命。”谢若瞳眼眸一紧,“那就下令,仗毙!” 话音落。 春桃直接被吓傻了。 二十大板她还能活着。 杖毙,她就真的死了。 她不想死。 她还不想死。 明玉芳被谢若瞳说到这个份上,加上之前对谢若瞳的冤枉,现在谢若瞳也给了她面子没去追究谢芮霖,她自然不能去拒绝了谢若瞳。 便一口说道,“把春桃给拖出去,杖毙!” “不要啊夫人,不要啊!”春桃一听,吓得整个人都崩溃了,“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伺候你这么多年,你救救奴婢,求求你救救奴婢……” 谢芮霖根本不敢说一句话。 此刻只想让春桃去顶罪。 只要不牵扯到她,春桃的死活她才不管。 “小姐小姐……”春桃没有得到谢芮霖的回应,叫得更大声了,“都是小姐让奴婢这么做的,都是小姐让奴婢做的,要以命抵命,小姐才应该……啊……” 春桃被狠狠的拖了出去。 眼看着自己要被打死了,春桃也把谢芮霖给拆穿了。 谢芮霖一句话都不说。 就当没有听到。 谢若瞳带着冷冷的笑,看着明玉芳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屋子外响起春桃惨叫的声音,还有板子一下一下打在身上,惨烈的声音。 春桃还在不停的求饶。 也在不停的,叫嚣揭穿着谢芮霖。 不知道多久。 春桃的声音越来越小。 板子的声音还在继续。 到最后。 春桃没了任何声音。 想来是被打死了。 谢芮霖那一刻还不由得松了口气。 但眼眸一转,就看到明玉芳冷冷的视线,狠狠的盯着她。 谢芮霖当然也知道明玉芳不会真的认为这事儿是春桃做的,春桃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此刻对她的偏袒只是因为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谢芮霖被明玉芳看得尴尬不已。 不知道此刻该说话还是不说。 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什么。 怕说什么,都遭明玉芳的嫌弃。 也就在那一刻。 谢芮霖看到宋砚青从屋子外大步走了进来。 谢芮霖看着宋砚青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她连忙就要上前迎接宋砚青找到依靠。 却突然被站在一旁的谢若瞳捷足先登。 谢若瞳抓住了宋砚青的手,然后身体直接靠近了他的怀抱里。 宋砚青心口微动。 他本是走向谢芮霖的。 一回来就听说,春桃在院子里面被仗打,连忙就要过来问问情况。 进屋也是看到谢芮霖神色慌张战战兢兢。 却也没有想过,谢若瞳会主动扑在他的怀抱里。 让他,有些失措。 “郎君,我头好晕。”谢若瞳躺在宋砚青的怀抱里,虚弱的说道。 宋砚青扶着谢若瞳,眼神看向了谢芮霖。 谢芮霖眼泪包裹在眼眶中,一脸委屈却不敢说话。 明玉芳此刻反而开口了,“砚青,若瞳前些时日身体受伤严重,身体虚弱不已,你小心扶着她回房休息。娘有些事情也要单独和谢芮霖说说。” 宋砚青看了一眼谢芮霖。 谢芮霖对视着宋砚青的视线。 又感觉到明玉芳的视线,只得低垂着眼眸说道,“姐姐身体不适,砚青哥哥先陪姐姐回房。” “好。”宋砚青点头。 也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85章 谢若瞳的主动表现 谢芮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宋砚青和谢若瞳从她面前离开了。 虽然能够看得出来宋砚青对她的关心,但终究还是被谢若瞳给带走了。 而她却不敢留住他。 谢芮霖咬着唇瓣,默不作声。 明玉芳把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对她的态度明显冷漠,“谢芮霖,如果不是看在你有了身孕的份上……” “娘,真的不管我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春桃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谢芮霖连忙辩解。 死都不可能承认。 “你当我是傻子吗?!”明玉芳冷声。 “娘,我真的没有……”谢芮霖眼眶红透,就是绝对不会承认。 “够了!”明玉芳叫着谢芮霖,“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不是你的只言片语。” 谢芮霖咬着唇瓣。 她也知道她骗不过去。 但就算骗不过去,她也不会蠢到去承认。 “我现在只是想要告诉你,以后给我在家里安分点,这里不是你们国公府,嫁给了我们宋家就要守我们宋家的规矩,安分守己!”明玉芳脸色阴沉,口吻也不好。 谢芮霖心里自然不爽透顶,表面上却还是一副柔弱乖巧的样子,“娘,我知道的。” “终究你是妾室,谢若瞳才是正室,宠妾灭妻在大泫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别陷砚青于不利,别陷我宋家于不利,说出去也让人笑话。砚青心悦你,便知道感恩,别想着争抢什么,不管之前你和砚青感情多深,不管中途发生了什么让你成为了妾室,结果就是,你只是妾室,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明玉芳教训。 想来也是对谢芮霖有着极大的不满。 否则也不至于,在她有孕期间,如此来责备她。 谢芮霖眼眶中含着眼泪。 看上去委屈可怜。 事实上,内心恶毒一片。 明玉芳居然让她安分守己,让她别把自己当回事儿。 当初她为什么被迫嫁给宋砚青当妾,宋家人就半点都不觉得对她的亏欠吗?! 如果当初不是她同意嫁给宋砚青为妾。 以宋砚青的性格,死都会拒绝了这门婚事儿,他宋家如何给国公府交代,宋砚青怕是,早就把自己给毁了。 她牺牲到这个地步。 明玉芳居然还这么厚颜无刺的教训她,让她有自知之明。 “今日的事情,看在你有身孕的份上,我不计较。”明玉芳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也这么平静下来,“你也应该清楚,你现在为何能够这般恃宠而骄,都是因为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你给我好好养胎把孩子顺利生下来,否则,在宋家,没你好日子过。” 明玉芳把话说到明处。 也在暗讽她,别再耍什么小心思。 没了这个孩子,在宋家谢芮霖一文不值。 “还有。宋砚青和谢若瞳之间要培养感情,你少在中间掺合。”明玉芳警告,“他们才是明媒正娶!要我知道你从中破坏,别怪我不念旧情!” 丢下这句话,明玉芳甩手,直接离开了谢芮霖的屋子。 所有人走后。 谢芮霖终究控制不住,一把将面前的茶杯全部都扫荡在了地上。 明玉芳居然这般威胁她。 居然这般不给她颜面如此数落她! 就因为她是妾室,就什么地位都没有吗?! 呵。 谢芮霖冷笑。 明玉芳终究会后悔今天对她的所作所为! 总有一天她会让明玉芳知道,能够给他们宋家传宗接代的人,只有她。 宋砚青碰都不会碰,除了她之外的任何女人。 到时。 谢芮霖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孩子。 要不要给宋家传宗接代,也要看宋家对她的态度。 也要看,她的心情! …… 谢若瞳的主屋。 谢若瞳躺在床上,手还一直拉着宋砚青的手。 宋砚青眼眸淡淡的看着。 好几次想要推开,却又默许了她的举动。 “你有话,便说。”宋砚青一向聪明。 能够考取状元,自然不是简单人。 一眼便能够看出,谢若瞳的心思。 “今日,我找到了巧儿被诬陷的证据。”谢若瞳也不拐弯抹角。 “嗯。”宋砚青点头。 得知春桃在被杖刑,他便猜到了。 事实上。 没有去调查,他心中已十有八九确定了。 而他最终选择放弃去调查。 也如谢若瞳说的一样。 清楚了又能怎么样?! 他不会对谢芮霖怎么样。 便也不能给了谢若瞳一个交代。 “我让你母亲杖毙了春桃。”谢若瞳说。 “嗯。”宋砚青又应了一声。 看不出来情绪。 “郎君,很多事情我突然想明白了。”谢若瞳看着宋砚青。 看着他,即使她牵着他的手,也能够感觉到他的疏远。 也能够看得出来,他想要早点离开,然后去陪谢芮霖。 此刻宋砚青应该满身心都是谢芮霖。 毕竟谢芮霖的贴身丫鬟被打死了,他最想要去关心她安抚她。 不过是因为明玉芳的命令。 不过是因为自身品行对她也有些愧疚。 才会,顺从的跟着她到了她的屋子。 然后强迫自己,面对她。 谢若瞳其实什么都知道。 因为知道,现在才会觉得,她去珍惜他们曾经的感情,努力想要保护曾经他们之间那份还算美好的感情,就是在自取其辱。 所以,真的想明白了。 她说道,“之前嫁给你,想着我们可以相敬如宾,你不愿做的事情,我便不强求你。我过安分守己的日子,只要能够在宋家有一席之地,让我不那么难过,让我祖母放心我的日子便够了。但现在,我觉得我曾经的想法,有些幼稚了。” 宋砚青眼眸微动。 静静的听着谢若瞳,不温不热的声音。 “在家门里面,得不到丈夫宠幸的妻子,怎么都是,不幸的。”谢若瞳看着宋砚青。 和宋砚青此刻,四目相对。 从他的眼神中,她能够看到,他眼里的排斥。 “我之前答应过你,我不和你圆房,我也不需要孩子,待我祖母与世长辞之时,就离开宋家。但到了今日,我反悔了,我发现,我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无私伟大,在遭遇了很多打击之后,我发现我做不到了。” 宋砚青抿紧了唇瓣。 却终究没有说话。 “没有孩子,得不到丈夫的宠幸,终究在家里,不会有任何地位,哪怕是我做任何事情,到头来,也都会是我的错。”谢若瞳话说得隐晦。 宋砚青听得出来,她在说这次遇到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自己找到了真相。 就算大家有所怀疑,都会站在谢芮霖那边。 谢芮霖有宋家的骨肉,她便可以,更骄纵一些。 “郎君,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谢若瞳问宋砚青。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低沉的嗓音缓缓问道,“什么话?” “说,会尽量弥补我。”谢若瞳一字一顿。 宋砚青从对视的视线中,转移。 就是不去看了谢若瞳。 他说,“我不能和你生孩子。” 谢若瞳轻笑了一下。 宋砚青真的是聪明。 直接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而她铺垫那么多,说了那么多,他却终究是,无动于衷。 这就是爱或者不爱的区别。 爱一个人,真的可以让那个人在他的生命里为所欲为。 不爱。 不爱,就怎么伤害都可以。 “当初我们成亲之时,我写过信给你,让你拒绝这门婚事儿。”宋砚青不冷不热的声音,说道,“既然你不拒绝,就应该猜到,有朝一日会是这样的结局。” 意思是,她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她活该。 “你想过,我退婚后会遭遇什么吗?”谢若瞳问宋砚青。 宋砚青抿唇。 “一个被退过婚的女人,我以后还会有什么所谓的婚约可言?我父母会随便找一户人家把我嫁了,我年龄本就不小了,我父母也耽搁不起。”谢若瞳看着宋砚青,深深的说道。 宋砚青一时有些哑然。 “要说错,最大的错也在郎君你身上不是吗?”谢若瞳直言,“明知是和我的婚约,却喜欢上了谢芮霖,不合礼数的人,是郎君你。” “当年,如若你不是被拐卖,我早就已经让父母在婚约还没真正成立之前,就改了。因为你被拐卖,霖儿就是国公府大小姐,我便才默许了这桩婚事儿。” “被拐卖,是我的错吗?”谢若瞳反问宋砚青。 宋砚青敛眸。 “在郎君的心目中,我应该死在外面。”谢若瞳带着些自嘲。 “我们之间,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宋砚青直接忽视了谢若瞳的话语,似乎不愿再多说其他,他冷漠道,“第一,你一直是宋家的少夫人,宋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可以交给你来负责,你有你宋家少夫人的权力,但我们之间,止乎于礼。” 谢若瞳听着,又淡淡的笑了。 他们是夫妻,圆房却是,不合礼数了。 “第二,我们和离。哪怕是被你祖母活活打死,只要你想要离开宋家,我也成全你。”宋砚青神色严峻,口吻坚决,“两个选择,你选择哪一条,我势必说到做到。” “所以郎君的意思是,你就算死都不会和我圆房。” “我答应过霖儿的事情,我不能食言而肥。”宋砚青直言。 所以答应过她的事情。 就可以轻易食言。 “好,我知道了。” 谢若瞳淡淡的点了点头。 然后,放开了宋砚青的手。 宋砚青手指微动。 “郎君,失礼了。”谢若瞳带着些歉意。 因为碰了他的手,在道歉。 宋砚青抿了抿唇瓣,没有说话。 “我选第一条。”谢若瞳看着宋砚青,在给她答案。 宋砚青点头。 “还请你,多在家里帮衬我一下。”谢若瞳微笑,“没有孩子的女人,一般很难立足。” “好。”宋砚青一口答应。 答应的那一刻。 心突然,有些刺痛。 看着谢若瞳这般温顺,或者叫被迫的温顺,心里终究还是愧疚。 但一想到谢芮霖…… 他便只能,如此。 “那我不耽搁郎君了,郎君去看看霖儿,想来也被母亲教训了一番。”谢若瞳催促。 宋砚青也没有耽搁,直接便离开了。 脚步还有些匆忙。 看得出来,他对谢芮霖的紧张。 谢若瞳就这么淡淡的看着。 想要离间宋砚青和谢芮霖的感情,还真的是,不容易啊! …… 那日和宋砚青谈过之后。 就又有半月没有见到宋砚青了。 谢若瞳也没有把心思花在宋砚青的身上,而是,努力的去讨好明玉芳,帮着她一起管理家里的事情。 明玉芳自知当时在处理巧儿的事情是是理亏的,所以在谢若瞳主动亲近后,自然也不会拒绝了谢若瞳,还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家里很多事情,也都交给谢若瞳在管理。 谢若瞳也能干,家里上上下下也都打理得很好。 晚上用晚膳。 一家人还是在一张桌子上用膳。 半个月过去。 谢芮霖腹部开始有些凸起了。 当然也没有特别夸张的地步,谢芮霖表现出来的却是各种行动不便。 用膳时,都是宋砚青亲自搀扶着谢芮霖坐下,亲自给她夹菜放在她碗里,对她照顾有加。 谢若瞳习以为常了。 看着就看着,依旧吃得云淡风轻。 明玉芳心里自然是不爽自己儿子这么去对一个女人,但念着谢芮霖有了身孕,也就忍了。 反而是宋元忠看不下去了。 一个妾室在一个饭桌上吃饭他本就有意见,还如此一般矫揉造作。 “啪!”宋元忠猛的一下,把碗筷放在了桌子上。 把一桌子人都吓到了。 当然宋元忠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他摔了筷子就直接离开了,什么都没说。 明玉芳知道宋元忠生气了,连忙也放下碗筷跟了上去。 饭桌上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谢芮霖有些啼哭的声音,“砚青哥哥,爹是不是不喜我?” “不是。”宋砚青说道,“今日朝中有些事情让我父亲烦心了,你别多想。” “嗯。”谢芮霖破涕为笑。 谢若瞳就这么淡淡的看着,自顾自的吃着晚膳。 吃饱喝足,谢若瞳优雅的放下碗筷,“郎君和妹妹慢用。” 说完,也起身离开了。 谢芮霖看了一眼谢若瞳。 这女人还真是会伪装。 就是她不管在谢若瞳面前怎么和宋砚青恩爱,她都可以,视而不见。 还真的是。 很难再在谢若瞳身上找茬! …… 谢若瞳从饭桌上离开后,也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明玉芳的院子。 等了一会儿。 明玉芳才板着脸色回到院子,看到谢若瞳有些惊讶,却也没有让她离开,而是让她直接进了屋。 “公公为何不开心?”谢若瞳主动关心。 明玉芳说来就气,“还不是因为谢芮霖!宋砚青也真是不收敛,哪有这么,宠妾的!传出去我们宋家不惹人笑话不是!” “哪那么容易传出去,让下人把嘴巴闭紧了就行。” “我也是这么说,但是你父亲他不接受,说这就是在掩耳盗铃。” 谢若瞳便也不知道怎么劝。 “你和宋砚青就半点没感情吗?”明玉芳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问道。 “额……是。”谢若瞳大方承认。 “也不知道谢芮霖到底有哪里值得宋砚青这么喜欢。”明玉芳骂骂咧咧,“要不是看在谢芮霖现在怀着身孕,我定然要让你和宋砚青圆房!” “其实……”谢若瞳欲言又止。 明玉芳看着谢若瞳,“有话你就直说。” “说了,怕婆婆责备。” “你说。”明玉芳火气有些大。 “是。”谢若瞳恭敬,“其实现在妹妹有了身孕,也不妨碍,我和郎君圆房。” 明玉芳有些微讶。 她一直以为,谢若瞳在和宋砚青处感情这件事情,并不太在意。 平时看着她对宋砚青和谢芮霖的恩爱,也是淡如止水。 “我和郎君是夫妻,圆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谢若瞳说道,“奈何郎君喜欢的是妹妹,我也没办法强迫他,但如果有婆婆帮忙,应该就不难。至于婆婆担心妹妹的身体,其实大可不必担心,妹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孩子对她的重要性。” 明玉芳听谢若瞳这么一说。 立马就想明白了。 谢芮霖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很清楚在宋家要过得好,这个孩子最重要,绝对不只是宋砚青对她的宠爱,也就肯定不可能对孩子做什么,那才是真的是得不偿失。 明玉芳没了顾虑,一口答应了,“你觉得我要怎么做,才能够让你和宋砚青圆房?强迫的话,我怕砚青会反抗得更厉害。” “是,所以我也不敢轻举妄动。”谢若瞳说道,“而且说到底,没能够得到郎君的宠幸也是我的错,是我不够好得不到郎君的喜爱。我也不敢强求婆婆下令让郎君和我圆房,只希望婆婆可以帮我和郎君制造些单独相处的机会。” “怎么制造?” “郎君每日便是去了妹妹的房间过夜。但是妹妹怀孕了,婆婆可以以担心伤害到妹妹身体伤害到孩子身体为由,不让郎君去妹妹的房间过夜,当然也不允他在书房过夜,最好是,书房的床铺都收了起来让郎君没办法住下。我觉得,光是婆婆可能还不够,还需要公公再训斥郎君几句。郎君虽对妹妹执着,但也是尊敬长辈的人,想来他会听了你们的安排。再则,婆婆还要去和妹妹说一声,让妹妹心甘情愿的同意郎君在我屋子过夜,妹妹还是要给婆婆颜面的,相信妹妹不敢拒绝。” 明玉芳点头。 也觉得谢若瞳说得有些道理。 “郎君到了我的屋子,那就是我的事情了,如若我确实没办法在妹妹怀孕期间和郎君同房,那便是郎君真的不喜我,那我也没有理由再留在宋家,我会回去主动请求祖母,和郎君和离,绝不牵连到宋家。”谢若瞳承诺。 明玉芳听谢若瞳这么一说,更是没道理拒绝了谢若瞳,她说道,“和离的事儿暂时不谈,你现在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讨得砚青喜欢就行。说实话,我便也不想让砚青和谢芮霖这般好着,谢芮霖有些骄横了,根本支撑不起我们宋家的门面,我便还是更喜欢你。” “谢谢母亲的认可,我会努力的。”谢若瞳笑。 也不枉她这段时间的辛苦表现。 谢芮霖就想着和宋砚青秀恩爱然后刺激她,让她做出些失礼的事情。 而她想的是,怎么先讨好了宋元忠和明玉芳。 其实今晚宋元忠发火,也是她故意让人在宋府管家面前说了些闲话,管家自然是宋元忠最亲信的人,在他耳边鼓吹一番,今日谢芮霖这般表现,自然就会惹得宋元忠不满。 宋元忠不满就会牵扯到明玉芳。 而她就可以趁此机会,说服了明玉芳。 谢芮霖的心思永远都只在她和宋砚青的身上。 殊不知。 家和才是,万事兴! 第186章 达成所愿 宋家府宅。 第二天晚上吃晚膳时,一切就和昨日的晚膳不同了。 饭桌上,谢芮霖规规矩矩,不再敢让宋砚青搀扶,更不敢让宋砚青给她夹菜。 想来是明玉芳单独找过谢芮霖聊过了。 谢芮霖心里不是滋味,但是在明玉芳的逼迫下,也只能暂时屈就。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谢若瞳。 看着她还是若无其事的吃着晚膳,没有任何异样。 表现出来的依然是她宋家少夫人的优雅高贵,知书达理。 谢若瞳感觉到谢芮霖的视线。 她往那边看了一眼,眼眸中带着些笑。 淡淡的笑容,分明带着讽刺。 谢芮霖被谢若瞳这么一个微表情刺激到了。 她就知道。 明玉芳今日来找她,让她主动劝宋砚青离开她的屋子肯定是谢若瞳的阴谋。 这女人。 就从来没有放弃过,和她抢宋砚青的心思。 所有之前一切看似对她和宋砚青感情的漠视,只是伪装。 伪装给宋家人看的。 谢芮霖气的咬牙。 却又只能忍着,不敢发了脾气。 “砚青,每日上朝在朝廷中辛苦了,朱红,给少爷多盛几碗汤。”明玉芳吩咐着自己身边的大丫头。 “好的,夫人。”朱红连忙弯腰给宋砚青盛汤。 宋砚青已经喝了两碗了。 眉头也不由得拧了一下。 谢若瞳当然知道明玉芳的目的。 准确说,是她让明玉芳吩咐厨房,给宋砚青熬制一些能够增加他男性的营养汤。 这些汤没有药物那么强的药性,只会让他身体有细微的感觉,只会勾得他心痒痒的,也就不会惹得宋砚青怀疑。 宋砚青不得不,又喝了一碗。 吃过晚膳。 宋砚青依旧陪谢芮霖回房。 明玉芳自然是已经给宋砚青说过让他不要待在谢芮霖的屋子了,理由自然也是谢若瞳给明玉芳说的那个,谢芮霖有孕,怕他伤害到孩子,宋砚青一口拒绝,只说他有分寸。 明玉芳说他父亲不喜他这么对谢芮霖。 宋砚青也说他有分寸。 分寸就是,在饭桌上,对谢芮霖表现得冷淡了些,对谢若瞳就更冷淡了一些。 谢若瞳观察了一下。 宋砚青从头到尾,没有看过她一眼。 到了谢芮霖的屋子。 谢芮霖委屈的说道,“砚青哥哥,你母亲让我劝劝你别在我屋子,要不你今晚别在这边睡了行吗?我怕明日你母亲又要来找我茬,说我不为你着想,说我没了规矩。” “我会处理。”宋砚青安抚,“别怕。” “砚青哥哥……”谢芮霖一脸娇柔的靠在了宋砚青的怀抱里。 嘴角拉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谢若瞳真的以为,她能那么轻而易举的从她屋子内,带走宋砚青。 宋砚青对她的感情,谢若瞳这辈子都望尘莫及。 两个人分别洗漱完之后,躺在了一张床上。 谢芮霖虽有了身孕,却也还是要靠在宋砚青的身子上睡觉,宋砚青将她轻轻的揽在怀里。 今晚却突然有些失眠了。 宋砚青平常晚上一般很快就会入睡。 毕竟每日起得甚早。 一到时辰就会有睡意。 今晚却总觉得心里欠了点什么。 莫名有些烦躁。 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 连身体都莫名有些发热。 他搂抱着谢芮霖柔软的身体,心口不由得突然一怔。 有那么一丝异样的想法,陡然从他心口处一直往上窜。 宋砚青身体紧绷。 也明白自己此刻想要做什么了。 自打谢芮霖有了身孕,他每晚也都只是抱着谢芮霖入睡,也知道不能伤害她的身体所以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今晚却突然,心痒难耐。 他其实对那方面的事情,并不算热衷。 但毕竟是男人,也会有身体上的需求,不过他自认,自己是一个节制且沉稳冷静之人,断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失了控,也就有自信绝对不会对谢芮霖做任何,对她身体有伤害的事情,今晚却有点蠢蠢欲动了。 耳边突然响起他母亲说的话。 说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万一一个把持不住…… 自然不会。 他不会任由自己的性子。 从小便不会。 宋砚青强迫着自己,入睡。 心里一直在默背着《孝经》,背完《孝经》背《论语》…… 如此。 一个晚上总算折腾了下去。 翌日一早。 宋砚青自然是身心疲倦的起床上早朝。 刚走出谢芮霖的屋子,便看到谢若瞳穿着一身青衣,在他面前不远处。 谢若瞳也看到了宋砚青。 出于礼节。 她上前行礼道,“郎君早。” “这么早就起来了?”宋砚青不温不热的口吻。 不过是。 正常礼节的交流。 “今日想出门赶个早集。”谢若瞳回答。 宋砚青便也没有多问。 他大步走在了前面。 坐在马车上,宋砚青闭目养神。 昨晚没有睡好,想要稍作休息。 闭上眼,脑里却突然浮现了刚刚谢若瞳的脸,还有她,露在外面的颈脖…… 宋砚青咽了口水。 喉结,滚动明显。 …… 如此三日。 每日明玉芳都会给宋砚青说一声,让他不要在谢芮霖的屋子住,不好。 宋元忠也会让他注意影响。 谢芮霖每晚也会娇滴滴的说道,说今日明玉芳又为难了她。 各种外界的影响下。 加上宋砚青已经两三晚没有睡个好觉了,今日在学士府居然打了盹儿,心里的防线也开始有些崩塌了。 趁着谢芮霖睡着。 宋砚青就从谢芮霖的屋子走了出来。 还是冬日。 外面本还冷。 宋砚青却觉得,刚刚好。 身体的体温被冷空气这么一冻,反而让他心思平静了些。 “少爷,你怎能穿这么点在大冬天的站在外面。”木冬连忙拿过宋砚青的夹袄厚披风,给披在身上。 “书房都收拾好了吗?”宋砚青问。 “少爷,夫人不让小的收拾。”木冬说出来有些委屈,“说少爷有卧房不住,住书房就是不合规矩不成体统。” 宋砚青脸色有些冷。 他当然知道,他母亲想要让他去谢若瞳的屋子。 “要不少爷,你就去少夫人的屋子。之前也不是没有去过。”木冬劝道。 其实对谢若瞳,木冬还是很愧疚的。 当时一刀捅下去,他确实是闭着眼睛这么做的。 真的没有想到会伤少夫人这么重。 要是少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他指定是没办法活的。 挨个十大板,本是他应得的惩罚,他自己都觉得太轻了,却没想到,少夫人在他受罚之后,还亲自给他送来了药膏,还给他解释为何会处罚他,他就觉得,他更对不起少夫人了。 平时自然也就,更想偏袒少夫人。 “我看老爷和夫人态度都挺坚决的。”木冬又说道,“少爷要一直这么反抗,老爷和夫人肯定不会让少爷好过,也不会让姨娘好过,何况少爷每日还要上朝,每晚这般耽搁瞌睡,定然是不好的。” 木冬一直说。 宋砚青也开始有些妥协了。 木冬说之前也不是没有在谢若瞳的屋子睡过。 确实睡过一个月。 两个人便也是相安无事儿。 宋砚青应了一声,“那过去。” “好,木冬这就陪少爷过去。”木冬松了口大气。 真怕少爷就拒绝了。 但仔细一想,少爷又能怎么拒绝。 书房不让睡,老爷和夫人又这般逼迫,在姨娘的房间又怕伤害到姨娘的身体,根本就没得选择。 宋砚青到谢若瞳屋子时。 谢若瞳也已睡着。 听到声响,便随便披了一件外衣,起了床。 宋砚青从外屋进来。 翡翠也连忙恭敬的迎上去。 “郎君是找我有什么事儿吗?”谢若瞳问他。 自然已是心知肚明。 “我父母让我来你屋子睡,我不想引起家里没必要的麻烦,在霖儿身孕期间,便在你屋子过夜。”宋砚青冷冷淡淡的说道,也不解释太多,自然是不想给谢若瞳任何希望,“翡翠,给我准备床铺。” “是。”翡翠连忙答应着。 就去房间中,拿出来一床棉被,就要铺在谢若瞳的床榻上。 “我的意思是,搭一个地铺。” “可是房间中没有了多余的棉被。前几日夫人才让下人过来拿走了,说好像其他什么地方要用。”翡翠连忙说道。 宋砚青不用想便知,是他母亲提前的安排。 “床很大,一人睡一床棉被,不会碰着郎君的。”谢若瞳不冷不淡的说道,“今日甚晚了,郎君还是早些休息,明日还要上早朝。” 宋砚青忍了忍。 终究默许了。 谢若瞳睡在了床榻里面。 背对着宋砚青。 宋砚青睡在外面,也背对着谢若瞳。 谢若瞳的房间很温暖。 此刻烛光暗了下去,透过纱幔,反倒有一些说不清楚的情愫。 本刚刚在外面冻了一番,身体也冷了下去。 此刻在被窝中一温暖,仿若又有些乏热了。 宋砚青叹了口气。 努力让自己闭上眼睛正欲睡觉时。 眼眸一紧。 陡然看到床榻外面的屏风上,挂着一块小布料。 仔细一看,便看清楚了是一件红色肚兜。 艳丽的颜色,让宋砚青眼底迷糊不清。 脑海里面似乎突然浮现了很多画面,又陡然让自己清冷一片。 何时。 他的身体需求,这般强烈了。 宋砚青此刻连呼吸,都粗了不少。 本以为换个房间能好好入睡。 却似乎,更加煎熬了。 宋砚青终究没忍住,起身下了床。 然后一把将挂在屏风上的肚兜给扯了下来。 看着让人心烦。 看着让人,遐想连连。 看着让人……忍不住。 就在他拿过准备扔到一边时。 谢若瞳从床上坐了起来,“郎君拿我肚兜做什么?” 宋砚青有些尴尬。 他透过微弱的烛光,看到了谢若瞳柔美的身体。 睡觉之时,谢若瞳自然穿得不多。 此刻棉被很自然的滑落在她的腰间,身上的白色寝衣,也因为谢若瞳的不在意,胸口处若隐若现的敞开了。 里面恍若还能够看到。 和宋砚青手上一模一样的,红色肚兜。 如此夜晚。 如此燥热的夜晚。 宋砚青眼前开始恍惚。 他重新上了床。 然后,将谢若瞳直接压在了身下。 根本,没有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重重的吻住了谢若瞳的唇瓣。 便早就,想这么做了。 那日谢若瞳受伤喂谢若瞳吃药,就经常会响起,谢若瞳柔软的唇瓣。 当时喂药,毫无杂念。 过后,却想入非非。 甚至为了不让自己过多在意,更是故意对她敷衍,强迫自己不去看她一眼。 终究。 还是沦陷了。 分明神志清醒。 分明什么都知道。 却就是一步步,做到了最后。 房间中。 趋于了平静。 宋砚青看着背对着她的谢若瞳。 看到她后背上,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迹。 纵然他和谢芮霖第一次,哪怕是再血气方刚,也没今晚这般失控。 到最后,他甚至久久不能平息。 然而真正平息之后。 却又,有了一丝罪恶感。 脑里自然想起了谢芮霖。 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答应过她的事情,还是失言了。 “我可以不告诉谢芮霖。”安静中。 谢若瞳突然开口道。 虽背对着宋砚青,但也没有睡着。 宋砚青……并不像他给人感觉的那般斯文有礼。 所以,身体上的一些疼痛,让她没办法这么快就轻易睡着。 “她早晚会知道。”宋砚青说。 这种事情没办法瞒得过。 “睡。”宋砚青淡淡的说了一句。 然后明显是翻身,背对着了谢若瞳。 谢若瞳嘴角轻笑了一下。 用这种方式去报复谢芮霖……还真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既然要和谢芮霖斗。 有些牺牲就会难免。 说到底。 她和宋砚青成亲,哪怕最后和离,她也不可能还会找到好人家,在外人看来,她便早就不是清白之身,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贞洁可要去扞卫的,最重要的是,这点贞洁可以让谢芮霖,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恶心,何乐而不为。 谢芮霖越在乎的,越想要的,她会让谢芮霖,越得不到! 迷迷糊糊。 谢若瞳其实并没有睡着。 然后便感觉到宋砚青离开了。 离开后,谢若瞳也便没有伪装的起了床。 翡翠伺候的她。 平时谢若瞳对翡翠带着疏远,今日全程让她伺候。 让她清清楚楚看到她身上欢爱后的痕迹。 到处都是。 自然还有床上,那一抹嫣红。 翡翠自然什么都看得明白。 所以谢若瞳昨晚上说可以不用告诉谢芮霖,她是真的可以不说。 但有人会告诉她。 谢若瞳下地的时候。 双腿都是软的。 谢若瞳琢磨着得提醒一下明玉芳,补品可以稍微,温和一点。 有点过了。 她先去泡了一个热水澡。 洗完澡之后,才稍微让自己身体舒畅了些。 重新穿戴整齐。 她便让翡翠不要跟着,直接离开了宋家。 自然,翡翠这个时候,就可以去通风报信了。 谢若瞳去了古医馆。 前两日便来找过古幸川一次。 古幸川自然知道,谢若瞳的目的。 “比我想的,要快些。”古幸川从屋子内,拿了一碗汤药给她,放在了她的面前。 谢若瞳拿起碗就要喝下去。 “确定要喝了?”古幸川拦着她。 “嗯。”谢若瞳很坚决,“出卖我身体可以,但不想让我孩子跟着遭罪。” 古幸川点头。 谢若瞳还真是人间清醒。 她很清楚,有了孩子,其实就不能,真正的展开报复了。 孩子会改变很多事情。 古幸川就这么看着谢若瞳喝下了避子汤。 成亲这么久,谢若瞳便也没有和宋砚青圆房。 谢若瞳前两日找他,说给她准备避子汤,说最多5日,她就会来喝。 结果不过三日。 所以谢若瞳想要做到的事情,并不难。 只是,她愿不愿意而已。 喝过了避子汤,谢若瞳回到了宋府。 府中。 正巧碰到谢芮霖在花园里散步。 今日阳光璀璨。 倒适合散步。 然而谢芮霖在看到谢若瞳那一刻,阳光都没办法照亮她一脸的阴沉。 谢若瞳挑眉一笑。 都是挑衅。 谢芮霖今日起床本心情很好。 虽然每日明玉芳都让宋砚青不要在她屋子,但每日宋砚青都在,今日也以为宋砚青是悄悄上早朝去了,结果刚起床,就看到翡翠在她屋子里面等她,想着是谢若瞳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却没想到,昨日宋砚青从他房间半夜离开,去了谢若瞳的房间,还跟她圆房了! 怎么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当时差点没有气晕了过去。 要不是满屋子的丫鬟安慰她让她不要刺激到了孩子,她真的会不管不顾。 一想到她自己还有身孕,也就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知道谢若瞳这么做就是为了故意刺激她,刺激她让她流产。 她绝对不会上了谢若瞳的当。 此刻看到谢若瞳也是怒火冲天,但几分冷静之后,又平静了下来,“阿姐这么早就出门了?” “前些日去了街上的寺庙求了个福,现在去还个愿。”谢若瞳嘴角淡笑。 谢芮霖当然知道谢若瞳在说什么。 不就是,她和宋砚青终于圆房了,她去还愿。 “能够达成所愿,还真的是替阿姐高兴。”谢芮霖阴阳怪气的说道,“不过阿姐也真是,和丈夫圆房这事儿,还要让菩萨来保佑,传出去怕都要引人笑话。” “笑话不笑话,我倒是不在意。”谢若瞳云淡风轻,“不过菩萨倒真的是显灵,所以就又给菩萨求了子。” 谢芮霖伪装的笑容,终于拉垮了下去。 “昨日便没有怎么睡过,身上也疼得厉害,我就不陪妹妹聊天,回房休息了。”谢若瞳笑得好看。 阳光在她脸上,仿若熏染了一层光辉。 那种被滋润过的感觉,从女孩变成女人的韵味…… 谢芮霖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姨娘,你还怀着身孕。”身边的小丫鬟悦乐连忙叫着她。 是在让她不用动气。 谢芮霖看着谢若瞳走远,还是忍不住一巴掌直接打在了悦乐脸上发泄,狠狠的咒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悦乐连忙跪在对上,被打也不能有半句怨言。 谢芮霖转身离开。 明显没太在意自己的身体。 她现在想的是,她绝对不可能让谢若瞳生了宋家的孩子。 绝对不行! 谢若瞳转身离开后。 脸上的笑容也全然冷了下去。 听闻怀孕,不能受了刺激。 一旦受了刺激,就容易滑胎。 她倒是要看看,谢芮霖能够坚持到多久! …… 下午宋砚青上朝回来,便去了谢芮霖的屋子。 谢芮霖躺在床上,说是病了。 宋砚青自然知道谢芮霖为何“生病”。 “是我没把持住。”宋砚青承认。 谢芮霖宁愿宋砚青承认是被谢若瞳引诱,也不愿接受,是宋砚青自愿想法。 她看着宋砚青,眼眶红得跟个兔子似的,哭诉道,“不是你,是谢若瞳故意的。她在你每天的饮食里面放了男性补品,才让你失了分寸!” 第187章 刺激 谢芮霖的话,让宋砚青眼眸一紧。 谢芮霖假装没有注意到宋砚青的情绪,哭哭啼啼的继续说道,“今日我无意路过厨房,就听到厨房的下人在议论纷纷,一问,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谢若瞳故意在你的饮食里面,放了很多男性补品,才会让砚青哥哥你……” 谢芮霖委屈到,说不出话来。 今日知道谢若瞳和宋砚青圆房后,她就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总觉得其中一定有蹊跷。 宋砚青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答应过她的事情,肯定是会做到。 如果没有做到,肯定是谁在使诈。 她第一反应就是,宋砚青被谢若瞳下药了。 所以秘密叫了厨房的人来问话。 经过威逼利诱,才终于问出来,原来每天夫人都有吩咐厨房熬制的汤里面放了男性补品,难怪这几日,她喝的汤和宋砚青喝的汤不同,刚开始她还以为是明玉芳因为宋砚青一直在她屋子,明玉芳对她的偏见,故意这般对她,她也忍着,结果居然是,因为宋砚青的汤根本不适合她一个有身孕的人喝。 知道后,更气了。 明玉芳和谢若瞳为了让宋砚青和谢若瞳圆房,居然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做得出来。 一旦宋砚青身体有了想法,她有着身孕,就只能和谢若瞳行夫妻之实。 她居然,没有想到这一茬。 谢若瞳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宋砚青听到谢芮霖的哭诉,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对于身体的反应,他之前并没有多想。 不知是不是被他母亲给迷惑,有了想法,便一直认定自己确实是血气方刚的年龄,难免会有一些不受控制,倒是真的没有想过跟外界有什么关系,毕竟弥香那种药物在国公府时已经体验过了,和这几日感觉完全不同,也就不再怀疑。 但谢芮霖此刻这般一说,显然就验证了,他对自己身体异常反应的疑惑。 昨晚上和谢若瞳…… 失控到,他真的差点有点,怀疑自我。 原来是,这个原因。 “砚青哥哥,虽然你一直给我保证说不和阿姐圆房,让我安心。事实上,我内心深处并不是真的不愿你和阿姐行夫妻之实,但阿姐和娘用这种手段来达成所愿,我真的有点接受不了。她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要是我不知道真相,真的以为你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关键是,我还有了身孕。” 越说,谢芮霖越是无法接受。 莫大的委屈,让她看上去楚楚可怜。 宋砚青把谢芮霖轻轻的抱紧怀里,眼底的冰冷却鲜明无比,“就算谢若瞳用尽手段,我也不会对她有任何感情!” “我自然是相信砚青哥哥的,但是……”谢芮霖欲言又止。 “嗯?” “我现在在宋家,我很清楚爹和娘都不喜欢我。如果不是砚青哥哥的保护,如果不是我有了宋家唯一的子嗣,我怕是早就被爹和娘扫地出门了。” “不会。”宋砚青重重的的承诺,“有我在,没有任何人能这么对你。” “我知道砚青哥哥对我的好,我只是怕……”谢芮霖说,“我不是怪砚青哥哥,但事实就是,砚青哥哥说不会和阿姐有什么,最后还是和阿姐圆房了。” 宋砚青冷眸。 “很多事情我们其实是没办法预料的。因为不知道她们,会做到什么地步。”谢芮霖小心翼翼,又可怜兮兮的说道。 宋砚青脸色此刻也冷到极致。 “其实,阿姐这么做,我知道她是在针对我。因为春桃做了那种事情害死了巧儿……可是春桃也受到了应有的处罚,也一命抵一命了,阿姐却还是没想过要放过我。”谢芮霖看着宋砚青,眼睛里面都是泪花,“砚青哥哥,哪怕你觉得我自私也好,哪怕你觉得我太残忍了也好,我因为爱你,我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希望你……” 宋砚青回视着谢芮霖。 看着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 “至少,不要让阿姐怀上你的孩子。”谢芮霖祈求,“你和阿姐圆房……可以的,我唯一最后的请求,只希望砚青哥哥不要和阿姐有了孩子,一旦阿姐有了孩子,我们的孩子就永远都只能是庶出,永远都要矮人一等。我可以受到委屈没什么,但我不想我孩子一生下来就,失去了所有。” “谢若瞳没有资格。”宋砚青一字一顿,“她没有资格,怀上我的孩子!” 谢芮霖破涕为笑。 等到宋砚青肯定的答复。 娇滴滴的扑进了宋砚青的怀抱里。 心里恶毒一笑。 谢若瞳的目的她再清楚不过。 诱惑宋砚青和她圆房,不就是想要有了身孕。 一旦有了身孕,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就不值价了,孩子不值价,她就更不值价了。 谢若瞳想都别想! …… 如往日一样,宋家人坐在饭桌上吃晚膳。 明玉芳依旧吩咐朱红给宋砚青盛汤。 “不用了,我不喝。”宋砚青声音冷冰。 拒绝的话,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明玉芳。 冷漠得连礼节都没有了。 明玉芳脸色微沉。 谢若瞳拿着碗筷的手也顿了顿。 她抬眸和明玉芳四目相对。 两个人自然都察觉了什么。 但都,不动声色。 晚膳后。 宋砚青还是先陪谢芮霖回的房。 明玉芳叫住了谢若瞳,“砚青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谢若瞳点头。 今晚的举动,很显然。 “那可如何是好,昨晚你们才圆房,难道今日就功亏一篑?”明玉芳有些焦急。 “先看看今晚宋砚青来不来我屋子,不来,我们再从长计议。”谢若瞳比较坦然。 已发生的事情。 与其去担心,倒不接受了,想下一步该做什么。 “砚青虽然从小懂事听话,也不太让我们做父母的操心,所以尽管我们宋家也就他一个孩子,我们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憾。但是若瞳你应该也能够感觉得到,很多事情砚青听从我们的安排,但很多事情,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比如你们的婚事儿,在这件事情上,我和你公公都很被动。”明玉芳带着担忧,“我现在担心的是,他在知道真相后,会针对你。” “嗯。”谢若瞳早就想到了。 宋砚青一旦知道是在他饭菜里面动了手脚。 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她。 当然,也确实是她。 她只能去接受。 “先过了今晚再说。”明玉芳带着些无奈。 事实上。 她为了不和她儿子关系搞得太坏,明玉芳也不会,为谢若瞳真的做什么。 口头上的担心。 谢若瞳其实并不在意。 从明玉芳那里回去。 谢若瞳一走进屋子,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果然。 看到了宋砚青坐在她的堂屋软榻上,喝茶。 慢条斯理。 温文尔雅。 和平时给人的感觉,并没他异。 事实上。 自然不同。 宋砚青怎会,这般好心来等她。 怎会这般好心,到她屋子里面来。 但她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上前行礼,“郎君。” 也没问他为什么会主动来她的屋子。 昨晚他们才圆房。 问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宋砚青抬眸看着谢若瞳。 眼底,明显冷漠。 他就这么上下打量了一番谢若瞳。 赤裸的眼神,在她脸上,身上,冷冷的看着。 让谢若瞳那一刻。 莫名感觉到了羞耻。 宋砚青的眼神。 太过嫌弃。 “谢若瞳,你终究还是把我对你仅有的那丝好感,抹杀了。”宋砚青开口,一向温和的声音,此刻却冷得让人发寒。 谢若瞳对视着宋砚青。 哪怕被她如此憎恶,她也是一脸淡漠冰清,她说,“郎君何尝不是?” 宋砚青眼眸一紧。 “郎君何尝不是,把曾经那些我对你的所有向往和美好,一点点,撕得稀碎。”谢若瞳不亢不卑。 虽声音温和,气势却半点都不输了宋砚青。 “能走到这一步。”谢若瞳依旧紧紧的看着宋砚青,眼神中没有任何闪烁,没有任何畏惧,“何尝不是郎君,造成。” 宋砚青脸色越来越难看。 谢若瞳却似乎并不在意,“如若郎君不这般偏袒了谢芮霖,我又怎会,做到如此。我又怎么会,用这样的方式去故意针对谢芮霖。” “承认了?”宋砚青讽刺。 今晚安顿好了谢芮霖,并未陪她入睡,就直接到了谢若瞳的屋子。 本以为谢若瞳不会承认。 却如此坦然。 “我之前就给郎君说过,我说,没有丈夫的宠幸没有孩子的女人不会幸福。”谢若瞳直言,“是郎君拒绝了我。既然郎君不同意,我就只能靠我自己。” “靠你自己用下三滥的手段让我和你圆房!谢若瞳,你不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太过低贱吗?”宋砚青冰冷的讽刺。 “和丈夫圆房,何来低贱一说?”谢若瞳温吞,没有一丝怒气。 “呵!”宋砚青冷笑,“女子本该矜持,检点,你却这般浪荡不羞?!也是……你本来自青楼,是我忘了你的出生,还把你当成了国公府大小姐看待,是我的错。” 谢若瞳轻抿着唇瓣。 纵然做了准备,被宋砚青这般撕了伤口,也会,有些心口上的波动。 “既然这么喜欢勾引男人……”宋砚青说,“从此,我便如了你的愿。” 谢若瞳眼眸微动。 宋砚青可以,不动声色的生气。 哪怕。 此刻,他看上去也是,文质彬彬,道貌岸然。 却让谢若瞳,心理上有了一丝忌惮。 即便,不露于表。 “脱。”宋砚青清冷的声音,云淡风轻。 看着谢若瞳,也没有半点情欲。 面前的女人,在他眼里仿若什么都不是。 或许。 是一个玩物。 谢若瞳轻咽了一下喉咙。 有那么一瞬间。 她以为,她听错了。 她想过宋砚青会报复她。 因为她设计和他圆房。 想过很多种方式,唯独没有想过,宋砚青会有这种羞辱她的方式来达成目的。 杀人诛心…… 文化人,最知道,怎么让人遭受身心的折磨。 不像他们杀手。 他们只会一剑封喉。 “脱!”不冷不热的一个字,从宋砚青的嘴里,再次说了出来。 谢若瞳对视着宋砚青的眼眸。 以前。 他的眼眸是有感情的,有抱负的,有亮光的。 事实上,现在也有。 只不过是对谢芮霖而已。 对她。 就是一片冰冷。 “翡翠,你先退下。”谢若瞳吩咐。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站住。”宋砚青声音一沉。 翡翠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现在就脱。”宋砚青一字一顿。 谢若瞳抿唇。 宋砚青今日来,便就是来羞辱她。 当着下人的面,更能让她难堪。 她低头。 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 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仿若做着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宋砚青眉头拧紧。 谢若瞳的坦然自若,让他,心里莫名一阵烦躁。 对谢若瞳而言。 这根本不叫羞辱?! 能够用手段和他圆房,又怎会在乎,在她面前脱衣呢?! 宋砚青突然伸手,直接将谢若瞳一把拽了过去。 力气很大。 可想,他的愤怒。 谢若瞳衣服脱了一半。 整个身体就被宋砚青直接压在了不算大的软榻上。 腰上还被软榻旁边的硬角给撞了一下。 痛。 谢若瞳没有说。 宋砚青,也不会在意。 他直接将谢若瞳压在了身下,然后…… 就这么,再次和她行了房事。 过程。 无法形容。 总之,和昨晚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砚青离开了。 离开时丢下一句话,“谢若瞳,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成全你!但是,你别想动谢芮霖,一根汗毛!” 谢若瞳全身酸痛。 在软榻上,疲倦不堪。 “翡翠,扶我去沐浴。”谢若瞳声音依旧冷淡。 翡翠在旁边,都有些被吓傻了。 因为刚刚少爷让她不准动。 她便一直,没敢离开。 心目中的少爷就是斯文有礼之人,待人处事都是温文尔雅,对他们下人也都和蔼可亲。 从未见过少爷刚刚那般。 那般,残暴。 对少夫人,毫不怜惜。 她看到少夫人分明,脸色很惨白。 在少爷离开后。 身体都还在,不自主的颤抖。 此刻翡翠听到少夫人的声音,才从恐惧上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扶起少夫人,“奴婢先扶夫人上床,再去吩咐下人打来热水。” 谢若瞳看了一眼翡翠。 她冷笑了一下。 明日,翡翠便又可以给谢芮霖禀报她被宋砚青如此对待的事情了。 她在想。 宋砚青是不是也早知道,翡翠是谢芮霖的人。 所以才会。 让翡翠全程看着他对她的态度。 好让,翡翠帮他去给谢芮霖交待。 谢若瞳又笑了。 谢芮霖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违背宋砚青原则违背他良知的事情都可以。 但她不行。 她一旦用了点小手段。 宋砚青就恨不得,置她于死地。 谢若瞳清理了自己的身体。 身体的疼痛,让她倒在床上,便想早些就睡了。 刚闭上眼睛。 “少夫人。”翡翠小心翼翼地叫着她。 谢若瞳睁开了眼睛,“何事?” “木冬在外面。说是,少爷给少夫人送来了避子汤,让少夫人服用之后,再入睡。”翡翠小心翼翼地说道。 “拿进来。”谢若瞳自若。 省了,她去麻烦古幸川。 翡翠连忙去把避子汤拿进来,然后看着谢若瞳真的喝了下去,才稍微放了心。 谢若瞳喝下后,重新躺了下去。 却无法入睡。 心里在想些事情。 这是,宋砚青给谢芮霖的交代。 绝不允许,她怀了宋砚青的孩子。 但。 她不怀,那是她的事情。 有人逼着她不怀,她却从来不是这般逆来顺受。 当然。 她也不会失去理智到,真的拿孩子来报复。 她只是在想,怎么能够威胁到谢芮霖,让她误以为,避子汤对她根本没用。 翌日。 谢若瞳很晚才起床。 太疼。 根本无法好好走路。 好在宋家也不是那般不通人情。 谢若瞳让翡翠去明玉芳那里说明了情况,明玉芳便让她多休息,不用过去问早。 谢若瞳也就起得晚了些。 走出自己的院落时,便又看到了谢芮霖在一帮下人的搀扶下,在院子里面散步。 这几日浔城的太阳都极好。 谢芮霖也喜欢有阳光的照耀。 今日看着谢若瞳,装模作样的行了礼,“阿姐早。” 谢若瞳应了一声。 “阿姐昨晚,可还好?”谢芮霖毫不掩饰,直接问道。 “好不好,妹妹不是知道吗?” “砚青哥哥对我,就从不会那般粗鲁。”谢芮霖满脸得意。 今日听到翡翠来禀报,说昨晚上宋砚青对谢若瞳……想想都觉得快意。 她都没有想过,宋砚青居然会用这种方式去报复谢若瞳。 给了她无尽的羞辱。 让她,还敢勾引宋砚青! “很多事情,妹妹有所不知。”谢若瞳并没有因为谢芮霖而有任何情绪上的激动,她嘴角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容,“男人越是失控,越是喜欢。温柔有礼,只是在例行公事,并无情趣。” 谢芮霖脸一下就绿了。 谢若瞳这般强词夺理。 她正想要反驳。 谢若瞳说道,“妹妹一定疑惑我为何知道?那是因为……我很长一段时间在青楼。在青楼里面见过的男人那么多,自然就都知道了。” “你终于承认你在青楼过?!”谢芮霖大声道。 那一刻愤怒不已。 “宋砚青也知道。”谢若瞳挑明。 “不可能!” 宋砚青不可能知道。 知道了,也不会上次让她在家里那般出糗都不帮她了。 “曾经,宋砚青陪着秦书扬去过青楼。好巧见过我。否则你觉得秦书扬哪里来那么大的胆子敢和你一起来陷害我?那是因为秦书扬很清楚,宋砚青知道我在青楼过,才能这般肆无忌惮。” 谢芮霖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宋砚青居然,居然知道,却让她,当众被人那般侮辱。 甚至还被他父母罚了禁足一个月。 要是那次。 宋砚青站在她身边,依着谢若瞳的身份曝光,谢若瞳早被赶出了宋家大门。 她早就是宋家的少夫人了。 “谢芮霖,宋砚青喜欢你我承认。”谢若瞳看着谢芮霖被激怒得脸都涨红了的样子,冷讽道,“但喜欢在仕途面前,一文不值。宋砚青现在仕途正好,你觉得他会为了你,就这么毁了他的前程吗?!宋砚青很清楚,他和我和离对他会有极大的影响,你觉得他真的会为了你这么做吗?!” 谢芮霖拳头紧握。 此刻恨不得掐死了谢若瞳。 她一字一句,仿若全都戳中了她的要害。 让她,崩溃至极。 “对了。”谢若瞳云淡风轻的说着,“宋家,毕竟不是宋砚青一个人的家。宋家现在的当家还是宋砚青的父亲。我想说的是,宋砚青能让我喝了避子汤,其他人也可以让我不喝了避子汤。就像,宋砚青和我圆房一样,他愿不愿意,最后还是做了。你真的以为是补品的作用吗?如果真是身体原因,宋砚青可以找任何人来,为何还是选择了我?你仔细想过吗?!” 谢芮霖被谢若瞳的讽刺到,脸红耳赤。 第188章 阴谋又起 谢芮霖真的被谢若瞳刺激了。 她真的无法接受,宋砚青知道谢若瞳在青楼过,却包庇了谢若瞳。 对宋砚青而言,仕途比她更重要?! 她不愿去相信。 但是,谢若瞳的话,却又让她不得不去相信。 对。 宋砚青为何,一定要和谢若瞳同房。 如果真的只是身体原因,宋砚青可以随便找个通房丫头。 宋砚青肯定知道,哪怕是他和丫头解决身体上的需求,也比他和谢若瞳行房事,更能够让她接受。 而他选择了谢若瞳,就是因为,他会为了很多人很多事妥协。 眼底,都是残忍。 谢芮霖满腔怒火。 谢若瞳却似乎看笑话一般的看着谢芮霖。 仿若在讽刺她的无知! 谢若瞳不温不热的口吻再次说道,“谢芮霖,从你决定当宋砚青的妾室那一刻开始,你就注定了,你这辈子的命运,注定了,你肚子里面孩子的命运。别再天真了,你永远都坐不上,宋家少夫人的位置。” 说完。 谢若瞳转身离开了。 在谢芮霖看来,谢若瞳就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对她的所作所为,还嘲讽到了极致。 不。 谢芮霖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因为太过生气。 腹部也是一阵紧绷。 郎中有提醒过她,让她尽量不要激动,更不能生气。 说有身孕的女人被外界刺激太甚,会引起滑胎。 让她在这期间,一定要保持愉悦的心情。 但她此刻。 真的太气了。 气得,完全忽视了自己腹部紧得都发硬了。 当她反应过来之时。 那一瞬也被自己的身体状态吓得脸色惨白。 她颤抖的抚摸着自己发硬的腹部,连忙让人搀扶着她回了房,并立即叫了郎中来给她诊脉。 郎中细细诊脉了一番,然后给谢芮霖开了一些保胎药。 这次还好,有惊无险。 但郎中说让她一定不要抱着侥幸,下次一定要注意。 谢芮霖也让自己,缓缓平静了下来。 她差点上了,谢若瞳的当。 谢若瞳故意刺激她,就是为了让她滑胎。 她绝对不能让谢若瞳如愿。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孩子生下来。 也一定要让谢若瞳不得好过! 谢芮霖眼眸一紧。 她现在必须要搞清楚一件事情。 而不是听信了谢若瞳的一面之词。 谢芮霖让自己恢复之后,以去寺庙给肚子里面的孩子祈福为由,出了宋家大门。 她出门,自然是前拥后簇,丫鬟三个,侍卫七人。 气势很强。 和谢若瞳经常独自出府完全不同。 谢芮霖坐在一间茶楼。 秦书扬吊儿郎当的来应约,“谢姨娘这挺着个大肚子来见我,怕有点不合规矩!” 谢芮霖看了一眼秦书扬。 对秦书扬自然没有任何好印象。 她本也是国公府千金,看不上秦书扬这种不务正业的公子哥。 但因为一些目的。 她收敛对他的厌恶,问道,“宋砚青是不是知道,谢若瞳也在青楼过。” “怎么突然这么问?”秦书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 “你就回到我,是还是不是。” “我不知道宋砚青是不是知道谢若瞳在青楼过,我只能告诉你,当初我拽着宋砚青去青楼时,确实见到过谢若瞳。不过只是匆匆一瞥,宋砚青不承认他见过。” 谢芮霖眼眸一紧。 秦书扬说得模凌两可。 但那一瞬,她基本确定了,宋砚青肯定知道。 知道却让她那般出糗。 “怎么?谢姨娘是受了什么打击!”秦书扬观察着谢芮霖的神色,故意打趣。 “宋砚青和谢若瞳,圆房了。”谢芮霖咬牙切齿。 对秦书扬,反而没有伪装了自己。 “呵。”秦书扬讽刺的笑了一下,“他们是夫妻,圆房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才圆房!”谢芮霖狠狠地说道。 “是吗?”秦书扬眼眸也紧了紧。 心里,莫名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对香沁,他有执念。 但那日在宋府回去之后,就被他爸打得半死,他也不得不,收敛了不少。 此刻听谢芮霖又这么说起谢若瞳。 让他心里,痒痒的难受。 “你还想得到谢若瞳吗?”谢芮霖突然,开门见山的问道。 秦书扬心口一怔。 一想到谢若瞳他就能心血澎湃。 “你有办法?”秦书扬扬眉。 “方法是想出来的。”谢芮霖眼神恶毒。 “那就恭候谢姨娘的好消息。”秦书扬算是,同意了。 对香沁。 他非要尝一尝不可。 尝一尝这女人的滋味到底有多好,让他如此这般牵肠挂肚! 否则,他一辈子没办法安心! …… 宋府。 谢若瞳去处理了家里一些常规事物,并没有的耽搁太久,又回到了屋子。 勉强自己起床,身体却还是疼痛不已。 宋砚青到底有多恨她。 才会那般。 报复。 她基本上在床上躺了一天。 胃口也不好。 所以晚上便也没有跟着去家里吃晚膳。 让下人送了些饭菜过来,随便吃了几口,就打算着早些入睡。 没有了那些补品。 想来,宋砚青也不会来她院子了。 谢若瞳睡觉。 其实也在一边想,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她今日听闻,谢芮霖让人叫了郎中…… 假以时日。 或许,谢芮霖就该,得到报应了。 谢若瞳翻身。 今日睡的时间有些长,终究还是有些无法入睡。 这一翻身。 就突然看到了站在了床榻边上的宋砚青。 谢若瞳眼眸一紧。 她转眸看着旁边的翡翠。 翡翠战战兢兢,表情在说,是宋砚青不让她通报。 谢若瞳回眸,从床上起身,“郎君怎么来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宋砚青冷讽。 “是。”谢若瞳大方承认。 想来。 应该是明玉芳,不,应该是宋元忠命令的。 宋砚青还是要给他父亲几分薄面的。 既然,宋砚青已经在她屋子过夜了。 宋砚青的父母就更要趁热打铁。 “郎君要沐浴吗?”谢若瞳问。 表现自若。 昨晚上对她的那些羞辱。 她似乎全忘了。 宋砚青表情冷漠,“给我更衣,沐浴。” “翡翠……” “我说的是你!”宋砚青一字一顿,口吻冷冰,“不是那么想要我来你房中过夜吗?那就伺候到底!” “是。”谢若瞳知道宋砚青的故意。 她起身。 身体,还是会有些疼痛。 但伪装得很好。 她吩咐翡翠去准备了热水。 然后给宋砚青褪下了衣衫。 如此,还是让谢若瞳眼神有些闪烁。 “怎么,你还会脸红吗?”宋砚青看着谢若瞳的模样,“还是说,这是你们青楼女子,敢用的伎俩。” 谢若瞳没有回答。 她很清楚。 宋砚青所有的话对她都不会友好。 她说什么,结果都不会是她想要听到的。 她就安静的,伺候宋砚青沐浴。 宋砚青躺在木桶热水中,理所当然的让谢若瞳伺候。 “手法这么好,伺候了多少男人?”宋砚青阴冷讽刺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谢若瞳抿了抿唇瓣。 选择沉默。 “谢若瞳,你确定不说话?!”宋砚青俨然被谢若瞳激怒了。 得不到谢若瞳的回应,让他感觉不到,谢若瞳有被他羞辱。 谢若瞳真的比他想的,城府更深。 她更清楚,怎么才能够让自己更好过。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动怒的模样,说道,“郎君,我在青楼,卖艺不卖身。” 意思是。 她不会做这种事情。 “呵。我差点忘了。”宋砚青笑得鄙夷,“你还是清高的。” 这话。 自然也是讽刺。 卖艺不卖身。 还是卖了。 在封建社会。 其实,都一样。 谢若瞳也不做解释。 反正一个人不喜另外一个人。 说什么,解释什么,都没用。 都只是在。 狡辩而已。 谢若瞳就认真的伺候宋砚青的沐浴。 沐浴之后。 谢若瞳又伺候宋砚青穿衣。 还没穿上。 谢若瞳就被宋砚青压了一边的椅子上。 谢若瞳心口微缠。 当然不是期待。 而是,一丝的害怕。 今晚不行。 太疼了。 “你在怕吗?”宋砚青逼视这谢若瞳。 谢若瞳咬唇。 “不是喜欢我在你这边过夜吗?我每晚来,你不该高兴吗?”宋砚青咬牙切齿的问谢若瞳。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宋砚青。 宋砚青不可能不知道。 她的身体状况。 她一天没怎么出门。 不可能不会传到宋砚青的耳里。 而宋砚青既然知道还是要这么做…… 她又能说什么。 “脱!”宋砚青丢下一个字,突然放开谢若瞳的身体。 谢若瞳穿着寝衣,本就没什么不料在身上。 “那么喜欢男人,见到男人了还不主动脱衣服?”宋砚青继续讽刺。 谢若瞳终究,还是开口了,“明晚。今晚,我身体不适。” “谢若瞳,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谢若瞳只是想要,给自己一次机会。 “谢若瞳,对你,我耐心不够!”宋砚青一字一顿。 是。 仅仅对她,耐心不够。 谢若瞳在宋砚青的眼神下,还是褪下了衣衫。 依旧。 在翡翠的注目下。 两个人行了房事。 很痛。 那种痛感。 和她以前遭受的所有身体上的折磨,都不一样。 谢若瞳整个过程,都在忍。 忍到,极致。 宋砚青离开了。 跟昨晚一样,完事儿就走了。 走时,也丢下了一句话。 他说,“警告过你,不要动谢芮霖一根毫毛。你却,得寸进尺!” 想来。 是今日她告诉了谢芮霖宋砚青知道她在青楼的事情,谢芮霖又控诉了宋砚青。 宋砚青一气之下。 就又来这么折磨她报复她。 看来不是,宋家父母的逼迫。 是她多想了。 毕竟。 宋家人也不可能真的,和宋砚青关系搞得太坏。 她躺在床上时。 木冬又送来了避子汤。 还真是。 一次也不会落下。 …… 后面几日。 宋砚青便也没有来她的屋子。 原因就是。 这几日谢芮霖没来找茬。 她也没有主动去刺激谢芮霖。 毕竟她身体要紧。 谢芮霖自己身体也要紧。 也就还能相安无事。 今日晚膳时。 明玉芳突然提起,“明日一年一度的观音庙活动,若瞳,你陪我一起同去。” “好。”谢若瞳自然是一口答应。 谢芮霖有些不悦。 观音庙活动,她自然也想去。 但她有身孕,也不便出门在外。 原因是如此。 可传出去,肯定会说是她是妾室,所以宋夫人不带她去。 “明儿个一早我们边走,今晚早点休息。”明玉芳自然没有在意谢芮霖的情绪。 谢若瞳也当没有看到。 “届时,多给菩萨求求送子符。我们宋家,向来子嗣单薄。”明玉芳有些遗憾地说道。 谢若瞳乖巧的应着。 “对了,这几日砚青怎不去了若瞳的屋子。”明玉芳看似无意的说道,“谢芮霖这边肚子越来越大了,你在她屋子,终究不合适。” “嗯。”宋砚青应了一声。 不知道他的意思。 宋元忠发话了,“传宗接代是作为男人的义务,如若不行,便再纳一两房。” 宋砚青眉头明显拧紧了。 谢芮霖听这么一说,俨然不乐意了。 有个谢若瞳就够了。 居然还要让宋砚青纳妾。 她死都不允许。 谢若瞳到不在意。 毕竟,宋砚青也不会同意。 饭桌上一时有些安静,气氛也变得有些僵硬。 宋元忠吃完晚膳,丢下一句话,“纳妾的事情,给我放在心上。” 是冲着明玉芳说的。 明玉芳连忙应着。 那顿饭。 所有人自然都吃得不太开心。 谢若瞳回到屋子,倒也没有把宋元忠的话放在心上。 不管会不会纳妾。 对她影响都不大。 影响最大的只是谢芮霖。 所以跟她无关的事情,她不用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 宋砚青又出现在了她的屋子。 她就这么看着他。 看着他脸色阴冷,满脸讽刺,“又是你的计谋是吗?” 谢若瞳根本不知道宋砚青在说什么。 但很快,也反应了过来。 宋砚青是觉得,他父亲让他纳妾的事情,是她让他们那么干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她真的无力解释。 毕竟,宋砚青不信她。 “就这么,想要男人?”宋砚青扬眉。 谢若瞳依旧沉默。 说什么。 自然宋砚青都不会高兴。 “我还以后那几日,你吃了教训了。”宋砚青冷漠。 所以他也知道。 那两次,她被他伤得有多厉害。 “谢若瞳,这辈子我都不会,喜欢你!”宋砚青一字一顿。 说了那么残忍冷漠的话之后。 将她压在了床上。 谢若瞳有时候在想。 宋砚青那么不喜欢她。 对她却又为何,那般的心急。 在青楼。 总归,知道一些。 青楼女子自然都不矜持,房中之事儿,成为饭后闲聊再正常不过。 她听得多了。 就也都知道了。 知道宋砚青的反应。 和他的冷漠,完全不同。 “宋砚青。”谢若瞳叫着他。 宋砚青没理。 “想要更快乐吗?”谢若瞳问。 宋砚青紧眸。 “我来……” 谢若瞳的主动。 不是因为她想要讨好宋砚青。 而是。 她需要保护好她的身体。 有些疼痛,真的难忍。 那晚。 宋砚青平静了很久。 看着谢若瞳的身体,久久发神。 “谁教你的?”宋砚青问。 问谢若瞳。 “妓女。” “难怪,那么脏。”宋砚青讽刺。 谢若瞳看着他眼底的嫌弃。 所以。 刚刚那么享受的人。 到底是谁。 宋砚青离开了。 做完事儿就会走。 谢若瞳自然也不会留下他。 他在,她反而不能好好入睡。 宋砚青走后,还是如往常一样,会差木冬过来宋避子汤。 自然,她每次都会喝下。 从不反抗。 木冬端着喝光的避子汤,去给宋砚青复命,“少爷,少夫人已经喝了。” 宋砚青微点头。 “少爷还不回姨娘的屋子吗?夜深天冻,容易风寒。”木冬关心道。 “嗯。”宋砚青应了一声。 然后让木冬退下了。 木冬离开。 宋砚青眼底故作的冷漠散开了去。 他不自主的轻抿了一下唇瓣。 直到现在。 似乎都还残留着,刚刚谢若瞳给他带来的,快感…… …… 翌日一早。 谢若瞳便跟着明玉芳出了门。 好在昨晚。 还算和谐。 所以不至于像其他几次那般。 痛得难以起床。 她陪着明玉芳去观音庙祈福。 明玉芳祈祷了很多。 而谢若瞳唯一的愿望便只有一个。 愿她祖母,长命百岁。 她闭上眼睛认真的祈福。 一闭上眼睛。 却突然有些乏困。 身体好像,也有些了软绵。 昨晚没睡好的原因吗?! 因为宋砚青是没那么好。 但也没有,不好到这种地步。 谢若瞳暗自运用的内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若瞳。”明玉芳在旁边叫她。 谢若瞳瞬间散开内力。 总觉得今日有些,力不从心。 不知为何。 却也觉得身体,出现了一些蹊跷。 她装作无事一般,“娘。” “叫了好半响了,祈求什么,这般认真。”明玉芳带着些不满。 “只想,能够为宋家,开枝散叶。”谢若瞳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明玉芳听着也就没有多问了。 “我约了寺庙的主持,你在这里随便逛逛,别走远了,半个时辰我们就回去。”明玉芳说道。 “是。”谢若瞳恭敬。 谢若瞳看着明玉芳离开。 眼眸。 陡然一紧。 心里,又多了些防备。 她起身走向人群中。 每年一度的庙会自然也是热闹非凡。 谢若瞳看似漫不经心的闲逛着,精神却是紧绷的。 “翡翠。”谢若瞳叫着跟着她的丫鬟。 “是,夫人。”翡翠今日明显有些慌张,即使努力在隐忍。 谢若瞳快速的过了一下今早到现在的事情,早上起床太早,并没有食欲,便只是喝了一口热茶。 难不成是热茶有问题?! 翡翠低着头,手指都在隐忍着发抖。 “帮我去那边买一个小糖人过来。”谢若瞳吩咐。 看似什么都没发现。 “是。”翡翠连忙走向一边。 一路上也是胆战心惊。 昨晚趁着少爷和少夫人行房事时,她去了姨娘的房间,姨娘交代她今日给少夫人下药,她照做了。 现在就一直瑟瑟发抖,怕被发现了。 翡翠买完糖人回来,一转头就没看到少夫人了。 脸色一下就变了,连忙四处去找。 谢若瞳当然是故意躲开翡翠的,她自然是发现了身体的不适,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把一张刚刚祈福时写下的字条拿给了一个陌生人,“交给古医馆馆长古幸川。” 然后给了一袋钱。 “拿给了古幸川,古幸川会给予同样的银两。” 陌生人拿着沉甸甸的一袋钱,连忙就答应了离开了。 谢若瞳交代完。 她又左右看了看,转身走向一边,有打算不等明玉芳就早点回去。 结果刚走了没几步。 脚步就顿了下来。 果然是,秦书扬。 今日看到他这一刻,同时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便就察觉到了不对。 此刻自然,全身警惕。 “香沁姑娘,好巧!”秦书扬笑得一脸淫荡! 第189章 营救,以绝后患 谢若瞳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秦书扬以及秦书扬身边的人。 带着好几个家丁,显然来者不善。 “秦少爷也喜欢这种庙会活动?”谢若瞳看上去,神情自若。 眼眸却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为了躲避翡翠,为了避开人群离开,她现在的地方,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但庙会就这么大,如果要叫,肯定会吸引很多人的注意。 她如若尖叫非礼…… 必然会引起很大的动静。 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 不管是不是她的错。 和男人牵扯不清,哪怕天大的原因,不清白的都是她。 宋家是书香世界,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她好不容易稍微讨好了明玉芳。 也不想就这么前功尽弃。 但如果是硬打。 谢若瞳暗自运用内力。 到此刻。 她根本已经使不出来了。 如果不是自己努力坚持。 怕是。 都要倒了下去。 她眼前的事物,到现在都已经开始模糊。 “不喜欢。”秦书扬回答,盯着谢若瞳的眼神,露骨而直白,“因为你在,我专程来的。” 谢若瞳咬着唇瓣。 在努力的调整自己的身体状况。 “上次一别,如此一段时间没见,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每晚睡觉便都是魂牵梦绕……” “秦少爷。”谢若瞳打断他的话,看上去神情自然,“朋友妻不可欺。” 秦书扬眉头一紧。 谢芮霖不是说,已经给谢若瞳下药了吗?! 按照时辰。 现在谢若瞳该倒下了。 怎么还能这么站着,看上去并无异样。 而他如果此刻真的用强…… 谢芮霖告诉过他,谢若瞳武功高强,十来个壮汉都不一定打得过她。 虽然今日挑选的是家里最好的四个侍卫,但听谢芮霖的口气,他也不敢轻易尝试。 何况真的打起来。 就引人注意了。 他还不想,引起躁动。 回去定然又要被他老头子打一顿。 “宋砚青不喜欢你。”秦书扬心里想了很多,表面也是一副,伪装得很好的样子,“说不定,砚青就盼着我对你做点什么,然后顺理成章的休了你。” 说着,秦书扬主动伸手。 就是去试探谢若瞳。 谢若瞳手一抬,避开了,“秦少爷自重。” “自重?”秦书扬笑得吊儿郎当,“我秦书扬在浔城出了名的风流成性,你以为我还在乎这点名声?!” “秦少爷可以不在乎,但是秦府不会不在乎。”谢若瞳忍耐着身体的极大不适,“如若秦少爷今日执意要这般来羞辱我,我便也可以破摊子破摔。反正周围都是人,我只要大叫一声,便会引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到时,哪怕我名誉扫地,秦少爷也不见得有好日子过。” 她在赌。 赌秦书扬不敢。 上次在宋府的生辰宴上,秦书扬回去不可能没有被秦家人教训。 否则也不会安分守己了这么长时间。 如果不是谢芮霖主动要勾结秦书扬,秦书扬应该不敢再轻举妄动。 现在她只能,再用秦府去威胁。 “如果我没记错。”谢若瞳看着秦书扬,继续道,“你妹妹现在进了皇宫,正值关键时期,你现在要做了些下三滥的事情牵连到了你妹妹……我相信,我祖母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更甚。秦少爷还请,三思而后行。” 秦书扬当然听得出来谢若瞳威胁。 一边用他家来威胁她。 一边还用他妹妹秦君笙来威胁他。 没错,现在皇上身边的红人,除了淑贵妃,就是他妹妹和刘歆苒,也因为如此,他们家现在在朝廷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要因为他让他妹妹在宫中受到了牵连…… 这样的后果,他确实承担不起。 秦书扬狠狠的看着谢若瞳。 这女人。 真是比他想的聪明。 直接找到了他的要害,让他,不敢轻易造次。 “秦少爷,告辞。”谢若瞳说完。 根本没有停留一瞬。 转身就走。 毕竟。 她身体的情况已经经不住她折腾。 如若不是她强大的定力。 她现在已经晕在了当场。 但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先离开。 一定要离开秦书扬的视线后。 哪怕在任何地方。 古幸川都一定会来救她。 她就这么,在秦书扬狠狠的视线下,一步步让自己走得稳健的离开。 秦书扬被谢若瞳威胁后不敢做什么。 但却也不死心。 心里自然还有暴怒。 谢芮霖说给谢若瞳下了药。 哪里,看得出有中药的痕迹。 秦书扬握紧了拳头。 以为煮熟的鸭子。 现在就又飞了。 他咬牙,看着谢若瞳的背影,逼迫自己转身离开。 却在那一瞬。 一个男人突然出来,一棒直接打在了谢若瞳的后脑勺。 谢若瞳那时已经到了神志模糊的边缘。 真的只是靠一口气,让自己撑着不倒下。 所以哪怕察觉到了身边的危险。 也根本避不开。 也在那一棒下,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男人打了一棒之后,就迅速逃离了。 秦书扬连忙过去。 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又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谢若瞳。 一时。 终究战胜了理智。 他让人秘密把谢若瞳直接带走了。 谢若瞳再次醒来之时。 是被一盆冷水冲醒的。 倒下来那一刻。 她就知道,凶多吉少。 果然,此刻在看到秦书扬那一刻,脸上闪过一丝的慌张。 即便。 转瞬即逝。 “醒了?”秦书扬吊儿郎当的声音,在谢若瞳耳边响起。 谢若瞳眼眸微动。 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一个陌生的房间。 身体被狠狠的绑在一个柱子上,她稍微用了一点内力。 内力此刻根本使不出来。 导致。 她现在是动弹不得。 “秦书扬,你真的不怕死吗?”谢若瞳冷静。 “怕。”秦书扬坐在面前的椅子上,看着谢若瞳被冷水冲了之后,全身的湿润。 女性婀娜的身形,让他着迷。 “但比起来,更想得到你。”秦书扬满脸淫荡。 “你今日要敢对我做什么,我会让你,让你们秦家包括你那刚入宫的妹妹,全部陪葬!”谢若瞳满脸阴森,眼中都是嗜血的味道。 让秦书扬那一刻,还有一瞬的惊恐。 下一瞬,就笑得异常的变态,“我就喜欢你这种,不好征服的女人。你越是反抗越是憎恨,我就会越爽。” “秦书扬!” “叫我书扬听听。”秦书扬从椅子上突然站了起来。 一步步靠近谢若瞳。 谢若瞳带着满身防备。 “叫我啊。”秦书扬一把掐住谢若瞳的下巴,逼她。 谢若瞳咬紧了牙关。 秦书扬满脸怒火。 内心却又异常的兴奋。 他爱死了谢若瞳这幅倔犟到让人动情的样子,让他全身都在澎湃。 “一会儿,会让你叫得很大声!”秦书扬笑得猖狂,他一声令下,“你们都给我退下!” 是在叫自己的手下。 所有人领命连忙离开。 一离开。 谢若瞳便知道秦书扬要做什么了。 她紧咬着唇瓣,狠狠地看着秦书扬。 看着秦书扬脸靠近她那一刻。 “你放开我,我配合你!”谢若瞳突然开口。 秦书扬身体一怔。 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一秒又邪恶的笑了,“放开你,那我不得被你打死!谢芮霖一再给我强调,你武功高强,绝对不能让你得到自由。” 谢若瞳眼眸一紧。 果然是谢芮霖。 “虽然我也不喜欢这样的姿势,但……”秦书扬满脸狰狞,“能够尝到你的味道,我便就委屈一下我自己。” “秦书扬你放开我!”谢若瞳终究有了那么一份不冷静,“你最好想想你的家人,你的妹妹!” “我现在满脑子只有你。”秦书扬恶心的笑容,就这么一直在谢若瞳的眼底里放大。 他一把,直接扯开了谢若瞳的衣衫。 里面的红色肚兜,让秦书扬仿若着魔了一般。 到了此刻。 让他放了谢若瞳,死都不可能。 他哪还有那个心思去思考得了其他。 他现在只想。 只想好好尝尝,他梦寐以求的味道。 秦书扬整个人直接扑了上去。 激动到甚至有些疯狂的在谢若瞳身上啃咬。 谢若瞳隐忍着内心巨大的崩溃。 谢芮霖! 她真的会,亲手杀了她! “砰!”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秦书扬激动的已经开始揭开自己的衣衫了。 谢若瞳此刻早已衣衫不整。 秦书扬听到声响回头那一刻。 突然一棒,直接打在了秦书扬的后脑勺。 秦书扬还未反应,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谢若瞳看着来人。 眼眶红了。 刚刚被秦书扬欺负,她一直咬紧牙关,一直没让自己内心崩塌,没掉一滴眼泪。 此刻看到古幸川。 却陡然,控制不住。 古幸川看着谢若瞳的模样,直接转了身。 也让身后跟着来救她的人,全部都退出了房间。 “若瞳,我来晚了。”古幸川隐忍着怒火,道歉。 收到谢若瞳的纸条,上面写着,“秦书扬在观音庙,救我。谢若瞳。” 他就带着人手来找谢若瞳。 来的时候,观音庙已没了秦书扬和谢若瞳的踪迹,他便立马通知了暗格,让他们迅速查找谢若瞳,好在就在浔城,暗格的眼线强大,半柱香时间便找到了谢若瞳被秦书扬带到的秦家荒废的偏院。 看到谢若瞳被秦书扬欺负。 他真想直接杀了秦书扬泄愤。 “没有。”谢若瞳说。 一点都没晚。 她还好。 秦书扬还什么都没有做。 “幸川,你来帮我解绑一下。”谢若瞳把眼泪咽下了。 杀手,其实不哭。 刚刚的眼眶模糊,只会是一瞬的事情。 古幸川手指微动。 谢若瞳现在衣不遮体。 他一转头便会一目了然。 “没关系。”谢若瞳似乎也看出来了古幸川的犹豫,“一会儿,我担心其他人会来。” 古幸川点头。 转头那一刻,却是闭着眼睛的。 谢若瞳笑了一下。 心里,是真的感觉到了温暖。 那种。 被人保护被人呵护的感觉。 “你告诉我怎么走。”古幸川说。 “好。”谢若瞳点头,“你现在往前走两步,然后往左转,走两步,接着前走两步,往右转,再走两步。” 古幸川按照谢若瞳的指示。 睁开眼睛时。 就已经到了谢若瞳的后面的大柱子面前。 柱子上有粗麻绳帮着谢若瞳。 古幸川用匕首割断了。 一割断。 谢若瞳就得到了自由。 得到自由那一刻。 谢若瞳就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衣服终究被秦书扬撕得太烂。 就在谢若瞳有些为难时,一间男士外衫递到了谢若瞳的面前。 谢若瞳转眸。 古幸川背对着她,“先穿我的。” “谢谢。” 谢若瞳没有拒绝。 她把古幸川的衣服裹在了自己身上。 因为很大,所以可以包住她的身体不被曝光。 身上还有。 古幸川的温度。 莫名的安全感。 古幸川待谢若瞳穿好之后,才回头,“走。” “等等。”谢若瞳叫住古幸川。 古幸川顿足。 他以为,谢若瞳此刻应该不想留在这里。 “你的匕首借我一下。”谢若瞳说。 古幸川没问原因,把匕首直接给了谢若瞳。 谢若瞳眼眸一紧。 匕首在谢若瞳的手上,可谓出神入化。 在古幸川还未反应过来之时。 只听一声惨烈的大叫声。 眼前鲜血四溅。 下一刻,男人又被谢若瞳一掌击晕。 “以绝后患。”谢若瞳解释。 哪怕,秦书扬下身都是血,也毫无所动。 这一刻古幸川似乎才想起,谢若瞳是个杀手。 曾经排行第一的冷血杀手。 到底是什么,磨灭了她的锐气! 谢若瞳阉割了秦书扬之后,和古幸川离开了。 之所以没选择直接杀了秦书扬,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秦书扬一死,秦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追查到底,她甚至怀疑谢芮霖可能握有证据,她便要以命抵命,也不想因此牵连到了古幸川。 而秦书扬不死,哪怕秦书扬告诉秦家是她做的,秦家也不敢去追究,毕竟是秦书扬想要玷污她才会如此,追究起来,他们秦家也得不到好处,何况现在还是秦君笙的关键时期,只能忍下这口气。 所以。 阉了秦书扬,是最好的选择。 一来对秦书扬的报复。 没有了男性尊严,对任何男人的打击都是毁灭性的。 二来,秦书扬没有了功能。 她也不用再担心,谢芮霖会和秦书扬一起来联合算计她。 彻底绝了后患。 谢若瞳是直接跟着古幸川去的古医馆。 古幸川差人去买了女装。 谢若瞳换好之后,就打算离开。 “你身上的伤……”古幸川是正人君子,所以难免会有些羞涩,“这里有些药膏,记得多擦拭。” 想来也是看到她身体被秦书扬弄得有些惨不忍睹。 “谢谢。”谢若瞳从古幸川手上拿过那盒药膏。 谢若瞳看着古幸川有些微红的脸颊。 大抵是因为她刚刚的身体被他看过一丝,所以他会不好意思。 也在那一瞬,她眼眸微动。 蓦然,两个人四目相对。 就这么。 突然彼此看着彼此。 好像和平时,有些不同。 “原来,真的在这里。”身后,突然想起一起熟悉的男性嗓音。 谢若瞳身体微顿。 她转身,看着宋砚青。 看着宋砚青带着家丁,出现在了古医馆的后花园。 整个人都带着讽刺。 谢若瞳喉咙微动。 没有解释。 古幸川看着宋砚青,脸色也冷了下来。 “陪母亲去寺庙,转眼就不见了。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意外,出动了全家人都在找你。结果……”宋砚青上下打量了一番古幸川,“你在这里。” “我找古公子来拿点药。”谢若瞳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拿药?”宋砚青冷笑,“拿药不是应该在外面?!” 谢若瞳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 “还是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只能古馆长亲自医治。”口吻不仅讽刺,还带着,羞辱。 谢若瞳不想解释了。 也不想古幸川被宋砚青这般冤枉。 她觉得。 这个世界上要说最好的人,最好的男人。 唯有,古幸川。 他不应该遭受到外界任何不怀好意的攻击。 “已经没什么了,可以走了。”谢若瞳直接就要离开。 很多事情。 她和宋砚青的事情,她也不想让古幸川看到。 有什么。 他们回去再说。 “走?!”宋砚青一把拉住谢若瞳的手腕。 谢若瞳的手腕因为被秦书扬捆绑。 此刻青肿一片! 被宋砚亲这么死死拽住,锥心的痛。 “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这般不堪羞辱的就要离开。”宋砚青冷讽。 “我和古公子,清清白白。”谢若瞳对视着宋砚青,脸色凛然。 口吻却似乎隐藏着一丝怒气。 那是这么久,谢若瞳面对他时,从未有过的情绪。 所以。 是在维护古幸川了。 宋砚青眼眸再次看向古幸川。 一身白衣。 风度翩翩。 俊朗儒雅。 宋砚青眼底的愤怒越来越明显。 “我和若瞳确实清清白白。”古幸川挺直背脊,“我自有心悦之人。宋状元如若不信,可细查,以宋状元的能耐,并不难查到我心悦之人是谁。” 宋砚青眼眸一紧。 这一刻古幸川的坦荡,让他觉得他在无理取闹。 “但如果宋状元真的对若瞳无情,我也可以,照顾若瞳一辈子。”古幸川一字一顿,仿若在给予承诺。 宋砚青隐忍着的怒火。 让他握着谢若瞳的手越来越用力。 “大泫国首富的儿子,宸王殿下的幕僚亲信,甘愿娶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 “一个人干不干净,不是看身体,而是看灵魂。”古幸川道,“灵魂肮脏了,才是真的脏!” 宋砚青被古幸川讽刺得厉害。 “在我看来,若瞳的灵魂,比谁都干净。”古幸川丢下一句话,转身便直接走了,“不送。”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古幸川在他眼前消失。 他转眸看着谢若瞳。 谢若瞳也这么对视着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 谢若瞳直接撇开了视线。 宋砚青心里,突然窜出一股怒火。 甚至比刚刚被古幸川讽刺更甚。 他亲眼看到谢若瞳和古幸川对视的眼神,那般情深意长。 看他。 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多余吗?! 宋砚青猛的一下放开了谢若瞳的手腕。 多年的教养,也不可能在外当众发火。 只是,隐忍着怒气,丢下谢若瞳离开了。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愤怒的背影。 也只是,默默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宋砚青今日的情绪,恍若有些异常。 但她心里想的却是,古幸川。 想起刚刚那一瞬,她和古幸川四目相对……也是因为彼此的眼神,让他们似乎更加坦然。 在古幸川的眼神里,对她没有爱意。 在她的眼神里,也没有。 所以,刚刚古幸川对宋砚青说的话,只是替她打抱不平,并无其他。 古幸川喜欢的人终究只有,叶栖迟。 第190章 宋砚青的愤怒 谢若瞳跟着宋砚青回到宋府。 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气氛,冷到极致。 到达宋家大院。 明玉芳在门口有些焦急,看着谢若瞳跟着宋砚青平安回来,才真的发了火,“谢若瞳,你到底是要吓死我吗?!让你在外面好好等我,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就算要去哪里,你总得让人给我差个信!” 站在明玉芳的立场上,她确实是让明玉芳担心了。 所以她可以接受明玉芳的责备。 她回答道,面不改色,“我不是让翡翠告诉你了,我要去一趟古医馆吗?” 明玉芳愣了一下。 她转头狠狠的看着翡翠。 当时出来时,就只看到翡翠在。 翡翠还哭哭啼啼说少夫人不见了。 翡翠被谢若瞳这般冤枉,连忙慌了神,“没有的,少夫人没有说她去了哪里!少夫人让奴婢去给她买糖人,她就不见了,真的没有告诉奴婢……” “翡翠!”谢若瞳脸色一沉,“谁让你撒谎的!” 翡翠直直的看着谢若瞳,一直摇头,“没有,奴婢没有撒谎,少夫人真的没有……” 谢若瞳似乎懒得和翡翠废话。 她直接走向翡翠,从她身上的衣袖口袋里面拿出来一张纸条。 纸条上豁然写着,“我去古医馆抓药。谢若瞳。” 翡翠看着那张纸条,脸都绿了。 少夫人什么时候放在她身上的,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明玉芳看着那张纸条,脸也难看到了极致。 “大胆奴婢,你有何居心!”明玉芳怒火冲天。 翡翠连忙跪在地上,“夫人,奴婢没有撒谎,奴婢不知道这张纸条怎么会在奴婢身上……” 哭哭啼啼的声音,在宋家门口,甚是丢人现眼。 谢芮霖也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谢若瞳安然无恙的回来,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 秦书扬不可能……没有得逞?! 她还专程让人去助了秦书扬一臂之力,就知道秦书扬那个男人不可信。 果然,要不是她让人去打了那一棒,秦书扬就被谢若瞳给骗了。 只是秦书扬已经把谢若瞳给带走了。 谢若瞳又怎能,这般回来。 “给我闭嘴!”明玉芳根本不想听翡翠解释。 今日谢若瞳突然失踪,差点没有把她心疾给急出来,此刻自然是要泄愤的。 “来人,给我把翡翠拖下去掌五十大嘴!” “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翡翠吓得脸的在地上磕头。 “婆婆。”谢若瞳开口。 翡翠以为少夫人要给她求情。 连忙跪在她身边,“少夫人饶命,少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谢若瞳睨了一眼翡翠。 翡翠被谢若瞳那一个眼神看得毛骨悚然。 心里陡然明白了。 少夫人这般诬陷她,是因为她给少夫人下药了,还因为她一直在给姨娘通风报信…… 一定是被少夫人发现了。 翡翠战战兢兢。 谢若瞳对着明玉芳说道,“责罚完翡翠,就把她赶出宋府。做错事的丫鬟,就该得到应有的教训。” 明玉芳认同。 一想到今日没见着谢若瞳她急得那般模样,就也恨不得弄死这死丫头。 “打完之后,把翡翠赶出宋府。”明玉芳命令。 “不要啊夫人,不要,翡翠从小就被爹娘卖进了宋府,现在离开就一无所有了,翡翠知道错了,知道错了……”翡翠哭的撕心裂肺。 “拖下去。”明玉芳冷漠。 “姨娘,姨娘求求你救我……”翡翠突然转向,爬到了谢芮霖身边。 谢芮霖惊吓。 还未完全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被翡翠给缠上了。 那一刻不禁后怕,翡翠会不会拆穿了她。 谢芮霖连忙说道,“做错了事儿就该受到惩罚。” 翡翠眼眶中都是泪,她祈求的眼神看着谢芮霖。 谢芮霖给了翡翠一个眼神。 眼神分明在告诉翡翠,她会想办法。 翡翠不敢再多言。 下人把翡翠拖走了。 谢芮霖低声对身边的悦乐说了句话。 巧儿偷偷的离开了人群中。 此刻宋家大门处。 明玉芳,宋砚青,谢若瞳还有谢芮霖都是没进屋。 谢芮霖忍不住开口道,“阿姐不是陪娘去了庙会吗?怎会又去了古医馆。去古医馆做什么?我听闻古医馆的古幸川和宸王妃是老相好?!” “谢芮霖,有些话当说不当说,你最好有点分寸。什么叫祸从口出,你别连累了我们整个宋家。”谢若瞳义正言辞。 谢芮霖被谢若瞳说得脸都红了。 明玉芳明显也对谢芮霖刚刚的言语很是不满。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谢芮霖,“别乱说!” “是,是,是霖儿说错了话。”谢芮霖连忙认错,“我只是很好奇阿姐为什么会去见古幸川。古幸川和阿姐之前,也是因为宸王妃,关系甚好吗?” “我只是去古医馆拿药。”谢若瞳解释,“我和郎君同房已有多日,便想着能够拿些药品调养身体,给菩萨祈福是一方面,自己真的付出行为才能达成所愿。而整个浔城,古医馆的药材是最好的,加上我和古幸川确实有些私交,便去了他那里。” “我也不是责备你去拿药。”明玉芳口气明显好了些,想着谢若瞳说是为了怀孕也就不想追究了,“只是下次要离开,记得当面给我说一声,免得因为不机灵的小丫头,惹得家里这般鸡犬不宁的。” “是,谨遵婆婆教诲。”谢若瞳乖巧。 谢芮霖暗自咬牙。 还是没搞明白,到底怎么个情况。 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仿若啥事儿都没有的谢若瞳,脸色难看到极致。 “没事儿了就赶紧回屋。”明玉芳吩咐道,“都在大门口站着成何体统。” 丢下一句话,就先走了进去。 谢若瞳也跟着进了宋家大门。 谢芮霖伪装着走向宋砚青,“砚青哥哥,阿姐没事儿?” 宋砚青看了一眼谢若瞳的背影。 没有说话。 谢芮霖也能够感觉到宋砚青的情绪,连忙就说了其他话,挽着他的手臂,走进了家门。 宋砚青先陪谢芮霖回了屋子。 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谢芮霖有些不爽。 这段时间,宋砚青仿若经常,不在她身边。 也好。 宋砚青不在,她才能去真的了解这次的来龙去脉。 顺便,弄死翡翠那个没用了的死丫头。 …… 宋砚青离开谢芮霖的屋子,就直接去了谢若瞳的屋子。 谢若瞳此刻脱了衣服。 正在给自己身上擦拭膏药。 太多的勒伤和咬伤,确实有些惨不忍睹。 感觉到有人进来。 谢若瞳连忙把衣服穿了上去。 即便还是有些衣衫不整。 不过宋砚青出现在她面前时,已经看不到她身体的情况了。 她勉强冷静的看着宋砚青。 “你去古幸川那里拿药?”宋砚青问。 谢若瞳睑眸。 宋砚青大概是觉得,她在暗地里,想要怀他的孩子。 所以找古幸川配药。 即便喝了避子汤,也能怀孕的药。 此刻却似乎也无力解释。 “谢若瞳,你的手段真的越来越多了。”宋砚青讽刺。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谢若瞳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还有些凌乱的衣服,“没办法依靠丈夫,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否则我怕我老了,到死都没人送终。” “呵。”宋砚青又是冷冷一笑。 对谢若瞳表现出来的,就是一脸不屑。 眼眸却不受控制的看着她的手指,纤细的手指整理着她潦草的衣服…… 这个女人。 这个在青楼待过的女人。 果然更知道,怎么引诱男人。 他此刻脑里浮现的居然是昨晚,昨晚谢若瞳在他身上的所有一幕一幕…… “死了这颗心,我不会让你生下我的孩子。”宋砚青咽下内心所想,狠狠说道。 谢若瞳也没想过要给他生孩子。 也知道宋砚青会这么说。 所以可以无动于衷。 她依旧整理着自己衣服,系上最后一根纽带时,衣服陡然又被宋砚青扯开了。 谢若瞳眼底浮现一丝冷意。 俨然知道,宋砚青要做什么。 她提醒,“不让我怀上你孩子,最好的方式就是,别碰我。” “怎么,突然就不想让我碰你了?”宋砚青讽刺道,“看上古幸川了?!” “我说了,我和古幸川清清白白。” “那是因为古幸川不喜欢你,所以你没办法和他不清不白!”宋砚青笃定。 谢若瞳冷冷的看着宋砚青。 “别以为古幸川今天帮你说了话你就真的以为古幸川在乎你?!像你这样的残花败柳,古幸川哪怕说得再好,他也不可能真的娶了你,他的家世更不可能容纳你!”宋砚青狠狠道,“别异想天开。” “从未异想天开,我也配不上古幸川。这世上的女子,都配不上那么好的古幸川……唔!”谢若瞳瞪大眼睛,狠狠的看着宋砚青。 宋砚青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甚至,愤怒的用牙齿咬着她的唇瓣。 谢若瞳拳头紧握。 一直在压抑她的愤怒。 宋砚青粗鲁的,撕开了谢若瞳的衣服。 刚刚直接扯开了一些,并没有露出身子。 此刻这一撕。 就直接看到了她身上,惨不忍睹的痕迹。 宋砚青眼中,仿若燃起了熊熊烈火,“谢若瞳,这就是你说的,你和古幸川,清清白白!” 那一刻。 宋砚青险些,要掐死了谢若瞳。 “怎么,你喜欢这样的!”宋砚青看着那些牙齿印,青筋暴怒。 难以形容的愤怒,真的让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秦书扬。”谢若瞳对视着宋砚青的怒火,开口道。 她很清楚。 宋砚青极大的愤怒并不是因为他对她有感情。 只是因为。 她现在是他妻子。 男人都会有占有欲。 “我说我身上的所有痕迹,是秦书扬弄的。”谢若瞳一字一顿,“而古幸川救了我。” 宋砚青拳头紧握。 谢若瞳觉得,宋砚青此刻的愤怒和不受控制,真的可能会一拳打死她。 哪个丈夫能够忍受得了,自己的妻子被人这般欺负。 哪怕,错不在她。 大泫国。 男尊女卑。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只能,安分守己。 宋砚青从谢若瞳身上离开。 那紧握的拳头,终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他起身就走。 “如果你现在要去找秦书扬确认,我劝你不要去。”谢若瞳叫住宋砚青,“现在秦家并不太平。” 宋砚青回头盯着谢若瞳。 “我阉割了秦书扬。”谢若瞳一字一顿。 宋砚青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 “你现在去,就是坐实了秦书扬变成了太监是和我们有关。秦家说不定会反咬一口,得不偿失。何况,我没有真的被秦书扬欺负,古幸川来得很及时,算起来,我也没亏。”谢若瞳重新把衣服穿好,给宋砚青解释。 “我不是告诉过你,离秦书扬远些吗?”宋砚青咬牙切齿。 心里蕴藏着一股怒火,很大的怒火。 “总会有人,制造时机。”谢若瞳对视着宋砚青的眼神。 宋砚青这么聪明。 一点就通。 “区区一个秦书扬,哪怕周围有些打手,也并非我的对手,我却被他轻易制服。郎君不觉得,很蹊跷吗?”谢若瞳继续问。 宋砚青紧紧的看着谢若瞳。 “不想知道的事情,郎君便不会去知道。”谢若瞳面对着宋砚青,“就像上次巧儿的死一样。” 宋砚青自然听得出来谢若瞳的讽刺。 他冷声道,“当初你不去青楼勾引了秦书扬,今日也不会遭遇这些。” 谢若瞳笑。 淡淡的笑了笑。 宋砚青什么都知道。 却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宋砚青没再多说一个字! 转身突然走了。 冷漠的离开。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的背影,冷声道,“但愿你能护她一辈子。否则……” 否则! 谢若瞳眼底闪过一丝冷血的杀意。 …… 宋府偏院。 谢芮霖脸都吓白了。 她不相信自己收到的消息。 秦书扬居然被,阉割了?! 不但没有能羞辱了谢若瞳,居然还被谢若瞳给阉了?! 这件事情虽然是谢若瞳而起。 但始作俑者却是她。 秦书扬会不会报复她?! 会不会连同报复谢若瞳,一起报复她。 一想到秦书扬现在不是个男人了,她就惊恐,还带着愤怒。 她都给谢若瞳下了迷魂药了。 谢若瞳怎还会从秦书扬手中逃走。 甚至还被谢若瞳搞成那样。 谢芮霖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一边恐惧。 一边又恨不得杀死了谢若瞳泄愤。 每次都被谢若瞳逃脱! 每次都这样!! 谢芮霖怀孕的身子也因为全身心的怒火,而在不受控制的紧绷。 “姨,姨娘……”悦乐看着谢芮霖的模样,吓得脸色都惨白了,“你的衣服……” 谢芮霖顺着悦乐的眼神。 看到下身的衣衫上,沾染了一些红色血渍。 那一刻突然也感觉到了自己腹部的一阵剧痛。 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整个人更加慌张了。 不。 不能出事儿。 她的孩子不能出事儿。 她连忙叫着悦乐,“去请郎中,快去。” 悦乐立马就要去。 “等等。”谢芮霖忍着痛,“不要惊动府中任何人。” “是是。”悦乐连忙说道。 谢芮霖被其他下人扶着回到了床上。 血越来越多。 谢芮霖整个人也吓得眼泪直流。 居然,居然真的被谢若瞳气得,滑胎了。 不。 她不可能滑胎。 她的孩子不可能出事儿。 郎中很快来到了谢芮霖的屋子。 紧张的把脉。 郎中摇了摇头,“谢姨娘,这孩子恐怕是凶多吉少……” “不准。”谢芮霖狠狠地说道,“多少银子我都给你,你给我保住我的孩子。” “不是银子,是孩子已经快不行了,执意保胎,反而会让姨娘你都有危险,倒不如……” “我不管。”谢芮霖撕心裂肺,“我不管,反正这个孩子,我必须要。” “谢姨娘,你还年轻,现在好好调养,很快就能够再有身孕……”郎中在劝慰。 谢芮霖怎能够接受。 怎能够接受,就这么如了谢若瞳的愿。 一想到谢若瞳。 谢芮霖就浮现了一个恶毒的念头。 她问,“这孩子,我还能保多久?” 郎中说道,“按照现在的情况,不出十日就会滑胎。” “十日。”谢芮霖眼眸一紧。 十日。 她也要让谢若瞳付出代价。 “好,你现在给我尽量保胎。” “可是……” “其他不用你管。你现在只需要给我把孩子保住,别让我再流血,并闭好你的嘴。”谢芮霖狠狠的说道。 “是。”郎中只得答应。 谢芮霖换了血衣。 让下人直接埋在了地底下,不让人发现。 郎中给谢芮霖熬了药,给她服用下。 谢芮霖的身下也用棉布垫着,少量的出血,不会被人发现。 宋砚青走进谢芮霖屋子的时候,郎中刚好准备离开。 “怎么了?”宋砚青皱眉问郎中。 “宋少爷,谢姨娘身体有些不适,我来给她看看。” “怎么样?” “姨娘和孩子都没什么大碍。不过还是要多休息,切记不能情绪激动,否则可能酿成大祸。” 宋砚青微点了头。 郎中离开。 他走进谢芮霖的屋子。 谢芮霖躺在床榻上,脸色不太好。 “砚青哥哥。”谢芮霖虚弱的想要起身。 悦乐连忙在旁边搀扶着她,“姨娘你小心一点,刚刚郎中还说了你因为有了身孕身体骨虚弱,要多卧床,更不能情绪激动,一激动就容易容易……” 悦乐故意说不下去。 宋砚青到嘴边的话,就也没有说出来。 从谢若瞳屋子离开,他在院子里自己走了一会儿,心里也是莫名的烦躁。 谢若瞳的话就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 对谢芮霖……他是不是真的,太过纵容了。 此刻来,也是想要好好和谢芮霖谈谈。 却没想到,她身体这般不好。 也就,不想在这个时候说一些,会影响谢芮霖情绪的话。 “砚青哥哥是有心事儿吗?”谢芮霖问,一脸单纯。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谢芮霖的模样。 他实在是很难把谢芮霖想象得太坏。 在他眼里。 谢芮霖从小乖巧懂事,对他也是温柔体贴且爱意很深。 他不觉得,谢芮霖真的会做那些,残忍不堪的事情。 但谢若瞳的话,却又让他莫名的信服。 如此矛盾,让他心里烦躁无比。 “是不是娘又让你多和阿姐亲近了?”谢芮霖主动拉着宋砚青的手,“没关系的,砚青哥哥,我知道你也是男人,你也有需求,这段时间,你便多去阿姐那边。我不会再吃味了。” 宋砚青看着谢芮霖楚楚可怜的模样。 谢芮霖又说道,“我不想看到你为难,也不想爹和娘在家一直说我们的事情,我不想家里因为我闹得那么不愉快。砚青哥哥,你就听从爹娘的安排,去阿姐那里。等我把孩子生了下来,我再伺候你。那个时候,爹娘也没得话说了。” 说着。 谢芮霖就乖巧无比的靠在了宋砚青的怀抱里。 她软绵绵的声音靠在他怀里说道,“只要砚青哥哥心里有我便够了,其他对我而言都不重要。” 宋砚青不由得把谢芮霖抱紧了些。 如此善解人意委曲求全的谢芮霖,让他甚是心疼。 当年答应娶她。 答应不纳妾。 答应只对她好。 现在却让她遭遇这么多,还要这么来忍受如此不公平的待遇。 他在谢芮霖耳边轻声承诺道,“我心里,便永远只有你一人。” 对谢若瞳。 不会,也不可能动心。 第191章 祝寿 宋府当晚。 谢芮霖没有出现在饭桌上。 明玉芳看了一眼宋砚青,淡漠地问道,“谢芮霖怎么没来用膳?” 终究而言。 谢芮霖怀了宋家的子嗣,多少还是有些地位。 “霖儿说身体不适,便在自己屋内用膳。”宋砚青回答,“她有身孕这期间,怕自己身体不方便影响到大家,也就都在自己屋内用膳了。” 宋砚青的话说得隐晦。 但所有人都听得明白,谢芮霖是妥协了。 明玉芳还是有些惊讶。 以她这么久对谢芮霖的了解,她怎会这般善罢甘休。 谢若瞳也有些诧异。 想的是,谢芮霖应该是知道了秦书扬的事情,怕有什么遭殃在了自己身上,所以选择了避险。 “她能够想明白就好,家就要有个家里的样子,别一天乌烟瘴气的。”明玉芳也没有多怀疑。 “嗯。”宋砚青应了一声。 “对了。”明玉芳说道,“刚刚听下人说,翡翠因为不堪被撵出宋府,撞柱子自刎了。” 谢若瞳眼眸微动。 倒也在预料之中。 也没什么过多的情绪。 “一个奴婢死了就死了。”明玉芳也显得冷漠,对于犯了错的丫头,根本不值得他们去同情,“回头我再给你重新找一个丫头伺候你,这两日就先将就一下。” “好。”谢若瞳点头。 晚膳吃得还算平静。 吃完后,所有人都各自回房。 谢若瞳身边的贴身丫鬟就只有翡翠,还有两个干粗活的丫头,手脚不麻利,伺候不了主子,谢若瞳也没让她们来伺候自己,沐完浴,就直接脱了衣服用膏药擦拭伤口。 擦着擦着。 谢若瞳眼眸一紧。 宋砚青走了进来。 谢若瞳拿起旁边的被子挡住了关键部位。 “你成功了。”宋砚青看着谢若瞳有些防备的样子,冷冷淡淡的说道。 谢若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也不想知道。 宋砚青的话,没几句是她想要听到的。 “霖儿妥协了,让我来你房。”宋砚青直言。 谢若瞳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芮霖怎会突然这般。 仅仅是在宋砚青面前装弱小无辜?! “把被子拿开。”宋砚青命令。 谢若瞳回神。 她抬眸看着宋砚青,“这样的身子,你不会有兴趣。” “有没有兴趣,那是我的事情。” 谢若瞳抿唇。 “需要我来动手?”宋砚青扬眉。 谢若瞳扯开了被子。 被子下,依旧惨不忍睹。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 看着她原本白皙的肌肤,全部都是狰狞的痕迹。 比他之前的粗暴,更甚太多。 谢若瞳被宋砚青的眼神看得还是有些不自在,“郎君看够了吗?” 宋砚青抿唇。 “我要擦拭药膏了,还请郎君……” 还未说完。 谢若瞳就看到宋砚青一把从她手上拿过药膏。 在谢若瞳以为宋砚青要给她扔了那一刻。 宋砚青居然坐在了她身边,然后用手指沾上药膏,涂抹在她的身上。 谢若瞳心口微动。 不知道宋砚青又要做什么。 又要说什么,难听的话语。 “转身。”宋砚青声音有些冷。 谢若瞳咬唇,还是背对着宋砚青。 前面她还能勉强自己涂抹,但是后背……她根本没办法。 也想着,其实不涂抹,几日也会好。 涂抹了不过是,减轻疼痛而已。 谢若瞳一言不发。 不知道能说什么。 宋砚青对他突然的“好心”,大抵是良心的谴责。 这种时候让她说“谢谢”,其实就是在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宋砚青也没说话。 眼眸就这么看着谢若瞳后背上,明显被绳子勒过的痕迹。 一道一道,狰狞无比。 他甚至可以想象,谢若瞳被秦书扬绑着身体然后猥琐不堪的画面…… 手指在不受控制地用力。 压得谢若瞳的伤口有些疼。 谢若瞳“嗯”了一声。 没有叫痛。 只是在让自己忍耐。 宋砚青听到谢若瞳压抑的声音,才似乎回神,然后,让自己手上的动作,轻了很多。 擦拭完膏药。 宋砚青眼眸突然看到了谢若瞳白皙肩膀上被咬过,此刻还血铮铮的牙齿印。 咽下的怒火,又瞬间腾了出来。 一想到秦书扬在谢若瞳身上这般…… 宋砚青突然一口,咬在了谢若瞳的肩膀上。 咬在,秦书扬留下来的那个牙齿印上。 莫名的怒火,让他忍不住想要发泄。 谢若瞳眉头拧紧。 忍着肩膀上的疼痛。 她就知道,宋砚青不会这么好心。 这一口,在伤口上再咬一口,真的是锥心的痛。 谢若瞳蓄积的内力,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一掌击飞了宋砚青。 却在那一刻。 感觉到肩膀上突然一软。 原本紧咬着她的宋砚青,此刻却在舔舐。 谢若瞳心口微动。 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触动。 那种,好像……酥麻的感觉。 陌生得,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也不知道多久。 宋砚青突然放开了她。 肩膀上,没有了那柔软的温度。 “膏药可以吃吗?”宋砚青突然问谢若瞳。 谢若瞳一愣。 本来刚刚就有些迷糊,现在完全不知道宋砚青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什么意思。 “古幸川有没有说,膏药能不能吃?”宋砚青耐住性子,又问。 谢若瞳回神,缓缓回答,“外用药,都不能食用。” “我死了。”宋砚青说,“也要拖你一起。” 话音落。 宋砚青抱着她的身体,一记重重的吻就落在了谢若瞳的唇瓣上…… 唇齿间。 谢若瞳似乎尝到了,药膏的苦涩味。 所以宋砚青刚刚咬她肩膀舔她伤口时,吃到了药膏。 才会说这么一些,让人听不懂话。 此刻。 就是把这些药膏的苦味,全部送到她的口中…… 她对宋砚青。 真的不能有,半点期待! 往后的几日。 宋砚青便每晚都在谢若瞳的房间过夜。 不再是行完房事就离开,会睡在谢若瞳的床上。 每次完事之后,也都会送来避子汤。 让她喝下时,还会威胁她不要耍花样。 宋砚青在床上和床下,判若两人。 她终于认同了妓女们的观点,说男人穿上裤子,就会翻脸不认人。 果真,如此。 …… 淑妃殿。 赵梦予把面前所有昂贵的花瓶茶具都扔在了地上。 愤怒,让整个大殿的奴才全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谨慎赶到时,整个大殿一片狼藉。 “母妃。”萧谨慎行礼。 赵梦予看着自己儿子,气依旧没有消,脸色依旧愤怒到了极致。 “发生了什么事情?哪个奴才惹得母妃不高兴了,我马上拉出去砍了他的脑袋。” 奴才听到这话,吓得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奴才?!”赵梦予冷笑,笑得极具疯狂,“昨晚上,你父皇宠幸了秦君笙。” “怎会?”萧谨慎不相信。 这么多年萧湛平都没有再重新后宫嫔妃,怎会突然宠幸了! “父皇的身体……” “不知道秦君笙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给你父皇做了什么,昨晚上在你父皇的龙床上,被你父皇宠幸了,现在已传遍了整个皇宫!” “会不会有错?” “没有!”赵梦予狠狠地说道,“一大早我就让人去查了。” 否则,她也不会发这么大脾气。 萧谨慎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我要杀了秦君笙这个贱人。”赵梦予阴险恶毒的说道。 “母妃你冷静。”萧谨慎此刻理智得多,“秦君笙才得到了父皇的宠幸就出了意外肯定会被人所怀疑,到时候真的惹怒了父皇,我们就得不偿失。” 赵梦予自然知道。 “父皇的身体……”萧谨慎欲言又止,“我们应该先调查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担心会不会有人故意做了什么手脚,我们要是不冷静,反而被人抓了把柄。” 赵梦予咬牙。 只得先忍了这口气。 要让他查到是谁在暗中捣鬼,她一定要把那人五马分尸。 赵梦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萧谨慎问道,“你今日来找我,有事儿?” 萧谨慎点头。 然后把大殿上其他奴才都赶了出去。 才说道,“母妃前些日子不是在说,要除掉皇姑奶奶吗?” “你找到机会了?” “明日便是皇姑奶奶的生辰,谢芮瑶会回去祝寿。” 赵梦予听他儿子一说,自然了然,“给谢芮瑶交代好,别让人抓到了把柄。” “这事儿我不让谢芮瑶去做,万一出了纰漏我脱不了关系。” 赵梦予皱眉。 “我让谢芮瑶今日去了宋家府邸,去找谢芮霖。”萧谨慎邪恶一笑。 赵梦予看着自己儿子。 “谢芮霖是最想,皇姑奶奶出事儿的。她不会拒绝。” 赵梦予点头,“别节外生枝。” “母妃放心。” “明日帮我带些礼品去国公府。”赵梦予说着,眼底又浮现着一丝恶毒,“秦君笙就算是得到了皇上的宠幸,也不会是本宫的对手!” “绝不会是。”萧谨慎给予肯定。 赵梦予此刻真的恨不得,把秦君笙碎尸万段。 …… 宸王府。 叶栖迟做完医药方面的实验,在喂着那只肥嘟嘟的兔子。 感觉到身后有人。 叶栖迟头都没有回。 只听到绿柚跪在地上说话的声音,“给王爷请安。” 这段时间日子过得清静。 朝廷上没发生大事儿。 萧谨行基本也没来找她麻烦。 突然出现。 大抵上是有事情了。 “昨日,父皇宠幸了秦君笙。”萧谨行说。 叶栖迟就知道是这事儿。 否则萧谨行哪有心思来找她。 “那就派人盯着秦君笙,免得就发生了意外。”叶栖迟提醒。 “父皇刚宠幸了秦君笙,淑贵妃不可能轻举妄动,萧谨慎也没那么蠢。” “也是。”叶栖迟觉得萧谨行说得有道理。 “如果不出所料,秦君笙只是父皇第一个开始宠幸后宫的嫔妃,接下来,还会有很多。” “如此一来,淑贵妃怕是要被气死。”叶栖迟想都能够想到,赵梦予脸有多黑。 “时间一长,萧谨慎和淑贵妃就会按耐不住。特别是如果哪个嫔妃还有了子嗣。” “所以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叶栖迟拍了拍手上的污渍,回头看着萧谨行。 这个男人就这么站在太阳底下,阳光洒在他身上,闪闪碎碎。 帅得有点过分了。 叶栖迟漫不经心的把视线转移。 “我想要其他嫔妃早点有身孕。”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就知道,这货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就不怕多生几个出来和你抢皇位?”叶栖迟扬眉。 这不就是赵梦予所担心的吗? 才会这么多年冒这么大的风险做到这个地步。 “他们,不配。”萧谨行淡然。 说话的语气也不是看不起,就是一种,骨子里面的自信。 看看看,这格局。 就比赵梦予萧谨慎大多了。 “我今日把配方给弄出来,你拿去皇宫让嫔妃日常都服用,受孕的效果很明显。”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说完了事情。 叶栖迟转身就要离开。 “叶栖迟。”萧谨行又叫住她。 “还有事儿?”叶栖迟问。 对萧谨行耐烦心也不够。 说完事情,咱们就哪边凉快哪边去。 “今日上早朝,我碰到你父亲了。”萧谨行说。 每日上早朝不都应该碰到我父亲?!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 “他说,你母亲生产了。” “什么?!”叶栖迟有些激动。 这么一算。 还真是。 不知不觉,她居然来这本书都一年了。 之前说好一年后就和萧谨行和离的。 结果。 现在来了个永不能和离。 玛德,想想都气。 “我娘生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叶栖迟问。 “我没问。” “……” “今日把药方弄好之后,明日本王允许你回尚书府。”萧谨行冷声。 叶栖迟“啧”了一声。 狗王爷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现实。 …… 国公府。 长公主萧青卉生辰宴。 萧青卉不喜人多,这几年的生辰宴便都是一家人聚聚,看看戏台子就好。 所以今年也是如此,只是把嫁出去的三个孙女叫了回来祝寿。 国公府大院还算热闹和喜庆。 哪怕萧青卉不喜宴请,国公府还是精心布置,看上去富贵堂皇,喜气洋洋。 一大早。 宋家全家,包括宋元忠、明玉芳以及宋砚青、谢若瞳和谢芮霖,坐着马车到了国公府。 接着,谢芮瑶来了。 谢芮瑶作为楚王妃,出行的派头自然更足。 来的时候都是好多丫鬟侍卫护送,架势好不阵仗! 谢国公和夫人都是在门口去迎接的。 当然宋家人也是。 谢芮霖就这么看着谢芮瑶星光熠熠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嫉妒。 她其实都没想到,谢芮瑶真的就会勾搭上了楚王。 在她心目中,楚王肯定是要娶了白墨婉的。 真的没想过,楚王会和谢芮瑶在一起。 现在谢芮瑶摇身一变,便成为了他们国公府最璀璨之人。 当年和她在家里明争暗斗这些年,从未占过上风,就这么一出,她就被谢芮瑶踩在了脚底下。 但转念一想。 楚王肯定是不喜欢谢芮瑶的,谢芮瑶算是逼婚,过得肯定不幸福。 只要她当上了宋家少夫人,她能比谢芮瑶过得更好。 心里,也稍微平衡。 平衡那一刻,又不由得心慌了一下。 谢芮瑶昨日到了宋府来找她。 美其名是今日祖母生日,他们三姐妹商量一下怎么回去给祖母祝寿。 事实上。 在商量完了事宜之后,谢芮瑶单独找了她。 说不愿看到她这般在宋府委屈自己,宋家少夫人的位置本应该是她的,不能让谢若瞳就这般捷足先登了去。 两姐妹终究一起长大,还是双胞胎,各自嫁人后没有了利益冲突,感情反而真挚了许多。 说到情深之处。 谢芮霖也少了些防备,把对谢若瞳的不满,如数的给谢芮瑶抱怨了一番。 谢芮瑶郑重的告诉她,她对谢若瞳做的所有之所以不能够挤兑下谢若瞳,唯一是因为,她没有找到要害。 而要害是,她们的祖母,萧青卉。 谢芮瑶也没有隐瞒她,告诉她说,楚王对谢若瞳也有偏见,因着谢若瞳和叶栖迟之间有些干系,楚王早就有意让宋砚青休了谢若瞳让她上位,但唯一忌惮的就是祖母,只要祖母出事儿…… 谢芮霖还是被谢芮瑶吓到了。 她想都没有想过,要对祖母做什么。 可以说根本不敢。 一想到祖母给人的气场,她就心里一阵惊恐。 谢芮瑶却说,祖母年龄也大,身子骨一直不好,突然暴毙并不会引人怀疑。 谢芮瑶还说,她已经说通了她们的母亲。 这些年她们母亲在祖母的欺压下,也是憋屈了大半辈子,到时候在家中,如若祖母发生了事情,母亲会知道怎么全权处理,不会惹人怀疑。 谢芮霖当然没有答应。 这么大的事情,她根本没那么大胆子。 谢芮瑶也没有逼迫谢芮霖。 只是走的时候,给了她一颗药丸。 只说,药丸入水即化,无味无色。 但喝入口中。 一个时辰之内,就会昏迷致死。 谢芮霖此刻不由得摸了摸自己放在衣袖里面的药丸。 又想到自己肚子里面已经没办法保住的孩子。 这几日,如不是郎中一直用药给她稳住,孩子早就滑胎了。 她想过滑胎的事情诬陷在谢若瞳的身上,可诬陷了又能怎么样? 有祖母在。 宋砚青根本就没办法休了谢若瞳。 而且听谢芮瑶的意思,楚王那边都会忌惮她祖母,宋家就更没办法违背祖母了。 想到这里。 谢芮瑶的眼神,紧了又紧。 谢芮瑶在众人的拥簇下,走进了国公府。 楚王萧谨慎没来。 说是皇上有要事儿让他去处理。 自然,国公府的人都会以国事儿为重给足谢芮瑶的面子。 谢芮瑶当然也会做人。 她带来了无数奇珍异宝送给祖母过寿,都说是淑贵妃娘娘和楚王精心准备的。 那些奇珍异宝,自然都是谢若瞳和谢芮霖都不可能拿得出来的。 一时之间。 谢芮瑶又风光无限。 谢芮霖心里还是会有些嫉妒。 看着谢芮瑶这般被家里人奉承,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谢若瞳倒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她自身本就不在乎这些。 她现在唯一想要去见祖母,多陪陪她老人家。 这次回到国公府,听说祖母的身体,越来越差。 她真怕哪一次回来,就再也见不到了。 在堂屋耗费了不少时间,谢若瞳才得以有空,去了祖母的屋子内。 祖母今日也是精心打扮。 有着绝不逊于宫中妇人的姿态,她长公主的高贵和优雅,凸显的淋漓尽致。 “祖母。”谢若瞳上前,连忙行礼。 “瞳儿。”萧青卉看着自己孙女,难掩的高兴。 两个人在屋子内说了好些话。 大丫鬟进来说戏台子搭起了,让她们过去看戏。 萧青卉这些年便也只有看戏这一个爱好。 就让谢若瞳跟着一起,陪着她去了戏台子前看戏。 萧青卉自然是坐在主位。 按照身份地位,谢国公肯定是坐在旁边,接着便应该是谢芮瑶离萧青卉最近。 结果萧青卉把谢若瞳拉在了身边坐下。 谢若瞳明显看到了谢芮瑶眼底的一丝恶意。 萧青卉在谢若瞳耳边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在宋家,便需要祖母来给你撑腰。别怕,有祖母在,谁都欺负不了你。” 谢若瞳眼眶有些湿润。 她便,安分的坐在了萧青卉的旁边。 谢芮霖自然是最没地位的,便坐在了最边缘的位置。 看到祖母和谢若瞳那般亲昵。 谢芮霖脸色难看到底。 她甚至看出来了,祖母之所以把谢若瞳带在身边,就是做给宋家人看的,就是做给她看的。 让宋家人,让她不敢欺负了谢若瞳。 谢芮霖眼眸一狠。 今日你不让我好过。 我便,也对你无情! 第192章 长公主出事儿,叶栖迟救治 谢芮霖离开了戏台子。 谢芮瑶余光看了一眼,又回眸看着谢若瞳和祖母。 祖母一直拉着谢若瞳,视线一直在戏台子上。 谢若瞳也把注意力放在了祖母和戏台子上,根本注意不到,谢芮霖的小动作。 谢芮霖离开后,在国公府的一处,看似在晒太阳。 一会儿。 两个丫鬟从她身边走过。 “站住。”谢芮霖叫着他们。 “二小姐。”丫鬟看到她,连忙行礼。 “你们手上拿的是什么?”谢芮霖问。 “是老夫人的养身茶。”一个丫鬟连忙说道,“老夫人每日都要喝的。” “拿给我。”谢芮霖直言道。 丫鬟有些诧异。 “怎么,我还不能亲自给我祖母送茶去?”谢芮霖厉声。 丫鬟立马就懂了。 二小姐是想要讨要少夫人。 想来二小姐这段时间确实憋屈。 仿若大小姐回来后,二小姐就被大小姐抢了所有光环。 连忙就把装着养身茶的茶壶递给了谢芮霖,恭敬无比,“二小姐。” 谢芮霖拿过。 拿过那一刻,其实手指都在发抖。 一旦把药放进去…… 一想到刚刚祖母对谢若瞳的好,愤怒占据了恐惧。 她走在前面。 两个丫鬟跟在她身后。 谢芮霖紧张无比,却也小心翼翼避开了丫鬟的视线,把那颗药丸,不动声色的放进了茶壶里。 放进去之后。 谢芮霖的心跳更快了。 她努力控制,又看似平常的左右看了看。 确定周围无人,确定两个丫鬟没有发现她的举动。 才又停下了脚步。 丫鬟自然也跟着她脚步停了下来。 谢芮霖说,“我身子突然有些不舒服,还是你们送去给我祖母。” “是,二小姐。”两个丫鬟自然也不会猜疑。 看着二小姐脸色确实不太好。 也听闻二小姐有了身孕,也是以为她身体确有不适。 “二小姐,要不要奴婢帮你请一下府上的郎中给二小姐看看。”丫鬟机灵的说道。 “那倒是不用了。”谢芮霖说道,“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你们也别耽搁了给我祖母送茶过去。” “是。” 两个丫鬟行礼,离开。 谢芮霖看着她们的背影,稍微松了口气。 但一想到结果,还是紧张无比。 就迟迟也没有回到戏台子那边去。 “霖儿。”宋砚青是发现谢芮霖离开好久没有回来,才过来找她。 听到有人叫她。 谢芮霖吓了一大跳。 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儿被人发现一般。 宋砚青也被谢芮霖突然的反应惊讶。 谢芮霖赶紧换了一副模样,娇滴滴的说道,“砚青哥哥,你怎么没在那边看戏?” “看你好久没有回来,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就过来找你了。” “我没事儿,只是……”谢芮霖垂下眼眸,眼底的难过显而易见。 宋砚青当然知道谢芮霖的心思。 他过去拉着她的手,将她轻轻的抱在怀里,“不管谢若瞳怎么让祖母撑腰,我便只会待你一人好。” “嗯。”谢芮霖靠在宋砚青怀里,恶毒一笑。 只要谢若瞳没有了祖母。 谢若瞳就……什么都不是! 宋砚青安抚了谢芮霖好一会儿,才牵着她的手回到了戏台子边上看戏。 故意换了位置,坐在了谢芮霖的身边。 宋元忠和明玉芳俨然不满得很。 但在国公府,又不便当面指责,只得忍着心里的不舒坦。 戏唱了一半。 谢芮霖一直在算着时辰。 差不多。 差不多,应该有反应了。 谢芮霖不时的看着萧青卉,看着她坐在前面看得出神。 戏台子上的老生突然一个后空翻,完成了一个超级精彩的打戏,引得全场一阵掌声喝彩。 萧青卉也有些激动。 正开口想要叫好,却身体突然一怔。 脸色瞬间就变了。 谢若瞳第一时间发现了萧青卉的异样,连忙叫了一声,“祖母。” 萧青卉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整个人突然说不出一句话,身子骨也突然硬了一般,整个人就这么直接倒了下去。 “祖母!”谢若瞳连忙抱住萧青卉。 萧青卉倒在了谢若瞳的身上。 与此同时。 其他人也都被萧青卉的样子吓到了,所有人都迅速围了过去。 又连忙把萧青卉从戏台子上带回到屋子内。 谢若瞳抱着萧青卉回去的。 所有人也都跟着。 唯有谢芮霖,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去把那壶放在旁边的茶壶给故意打碎了,同样把萧青卉喝的那杯茶,也打倒了。 摧毁了证据。 谢芮霖急急忙忙的跟着去了萧青卉的屋子。 郎中在给萧青卉诊断,却迟迟没有结果。 萧青卉一直昏迷不醒,气息虚弱。 再这样下去…… “宸王妃。”谢若瞳突然想起,她连忙对着她父亲谢康恒说道,“找宸王妃,她医术了得,一定可以治好祖母的病!爹,你马上派人去宸王府请宸王妃过来。” “昨日听闻礼部尚书说他内人生产了,宸王妃可能回了尚书府。”谢康恒也紧张地说道。 “那就派人分别去宸王府和尚书府。”谢若瞳急切的说道。 “好,好,我马上派人去。”谢康恒连忙说道。 说着,就要派人去请叶栖迟。 “爹,你让大哥和四弟去。”谢若瞳连忙说道,“其他人我不放心。” “好。”谢康恒答应着。 下一刻就急忙安排着长子谢文轩和次子谢文仲去请叶栖迟。 两个人分别带着人手,兵分两路去找叶栖迟。 很快离开了家门。 谢芮霖和谢芮瑶都对视了一眼。 又看了一眼她们的母亲。 便都不敢说话。 谢芮霖其实很紧张。 如若叶栖迟真的来了……她是知道叶栖迟的医术的。 上次谢若瞳伤得那么重,叶栖迟都能让谢若瞳安然无恙,万一叶栖迟一来又救活了祖母…… 不。 不能让祖母活着。 绝对不能。 她的紧张,站在她旁边的宋砚青都发现了。 他伸手拉着谢芮霖。 谢芮霖惊吓。 “别怕,不会出事儿的。”宋砚青在安抚她。 以为她是担心她祖母的生死。 谢芮霖也顺势,装模作样的呜呜哭了出来。 …… 尚书府。 叶栖迟是给了萧谨行的配方之后,萧谨行才真的允许她今天回了尚书府。 这古代嫁出去的女儿,要回一趟娘家还真的是不容易。 频繁回去,还会惹了闲话,反而给娘家受辱。 回去还得丈夫陪着一起。 所以叶栖迟都得等到萧谨行上完朝之后,才一起去的尚书府。 大门口,叶正德已经在恭候了。 身后带着叶允南。 周若棠倒是没有跟着一起。 想来也是知道叶栖迟不待见。 一家人简单问候了一番,叶栖迟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她母亲的院子,想要去看看这比她小了18岁的弟弟或者妹妹。 刚走进秦梦兮的院子。 迎面就看着一个穿着红色小衣服的小女孩,头上扎着两个小啾啾,啾啾上也编制着喜气的红色小灯笼,一眼看上去,和福娃倒有那么几分相似,长得也是胖溜溜的,皮肤甚是白嫩,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捏一把,琢磨着就是一脸的胶原蛋白啊。 “娘。”软糯的声音,突然叫着叶栖迟。 叶栖迟一怔。 还未反应过来。 那个也才一岁多的小女孩,踉跄着就朝她跑了过来。 叶栖迟看着她都怕她摔倒了。 身后的婢女也是紧张得很,“小小姐,你小心点别摔着了。” 小女孩跑到叶栖迟身边,胖乎乎的小短手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娘。” 又是一声。 都要萌化了的声音。 叶栖迟蹲下身体。 看着小女孩,看着她眉目间的那点熟悉感,“安琪?” “娘。”被叫着名字,小女孩叫得更加清脆了。 “长这么大了。”叶栖迟有些激动。 她把安琪从地上一把抱起来。 都快忘了。 她还有个“女儿”来着。 当时在渝州城带回来的。 萧谨行不允她养在宸王府,不得已只能送到了尚书府来让她父母帮她照料着。 结果没想到,一晃安琪都能说话,都能走路了。 话说她当时把安琪送回尚书府的时候,安琪才几个月,怎能记得她是她娘亲? 脆生生叫着她心都化了。 “夫人昨日就给小小姐说,说大小姐会来府上。小小姐今日一大早就一直在院子门口等大小姐。”婢女连忙上前说道。 “那你怎么认出娘的?”叶栖迟问安琪。 安琪闪烁着大眼睛,幼嫩的声音语词不清的说了好一会儿。 叶栖迟一愣。 听不懂啊。 婢女连忙上前解释道,“小小姐说,没见过的人就是娘。” 叶栖迟随即反应了过来。 安琪这智商着实让人惊喜。 “爹爹。”安琪看到叶栖迟旁边的萧谨行,甜甜的叫了一声。 叶栖迟又被安琪逗笑了。 注意力也都在安琪身上,也就没有注意到,萧谨行那不自在的神情。 分明还有些不知所措。 “陌生人就是爹是不是?”叶栖迟问安琪。 安琪又叽叽咕咕说了一堆。 婢女又上前解释,“小小姐说,娘亲旁边的就是爹爹。” 叶栖迟摸了摸安琪的脑袋。 怎这么聪明啊。 婢女恭敬道,“这些都是少夫人昨日给小小姐说的。” 难怪。 她都还以为,安琪成精儿了。 不过1岁多就能够听得这么明白。 也着实可以让人惊喜。 琢磨着这智商带去江湖,也不会吃了亏。 “我娘呢?”叶栖迟抱着安琪,问着婢女。 “夫人在屋子里坐月子。”婢女连忙说道,“小少爷也在夫人身边睡着,奶娘在旁边陪着的。” 原来是个儿子。 这就算弥补了秦梦兮的遗憾了。 “我去看看我娘。”叶栖迟说着就要进去。 “本王就先回避了。”萧谨行说道。 “那你把安琪抱去玩一会儿。”叶栖迟顺手就把安琪给了萧谨行。 萧谨行脸明显有些黑。 叶栖迟当没看到。 离开时还故意说道,“人家叫你一声爹呢。” “……”萧谨行脸更黑了。 叶栖迟走进了秦梦兮的屋子。 屋子内。 秦梦兮已经半坐在了床头。 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栖儿。”秦梦予连忙叫着叶栖迟。 叶栖迟坐在秦梦兮的旁边,看了一眼她的弟弟,才出生不久的婴儿,终究不是特别漂亮,看着却莫名有一种亲切感,就好似,有着血缘一般。 没想到占用了叶栖迟的身体,连心里都有点不同了。 “娘,你身体怎么样?”叶栖迟问着她。 “挺好的。”秦梦兮说道,“本以为年岁大了,生孩子会很难,却比生你时,顺利多了。” “那就好。” “你刚刚看到安琪了吗?”秦梦兮突然问道。 “看到了,没想到长这么大了。”叶栖迟说起安琪,就心口暖暖的。 为人父母,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 尽管安琪还不是亲生的。 但她叫她娘,就心口柔软得很。 “当时送来的时候,还抱在怀里,现在都可以跑了。”叶栖迟说道。 “安琪真的很乖,软绵绵的又懂事,比你小时候还惹人喜欢。”看得出来,秦梦兮是真心喜欢安琪。 “你可别因为安琪可爱就和我抢安琪。”叶栖迟一脸警惕,“你都有儿子了,别贪心。” “你这孩子。”秦梦兮有些无语。 自从嫁人后,她女儿的性格就明显大变样。 她也习惯了。 “我就想说,你和宸王还没好消息吗?”秦梦兮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叶栖迟很坦然。 “你们之间……” “是我和宸王没有要生孩子的心思,娘你也别劝了。”叶栖迟打算秦梦兮的话。 就知道一回来就得说生孩子的事情。 “你都说安琪可爱了,你难道就不想生一个和安琪一样可爱的孩子吗?” “那也不是和宸王生。” “栖儿。”秦梦兮脸都吓绿了。 这说的什么话。 叶栖迟忍不住笑了笑。 也知道这种话得把古代人给吓死。 她说道,“好了,我知道怎么过好日子,你别担心我。现在坐月子,好好保养自己,可别落下了什么月子病。” 秦梦兮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出去看看安琪,娘你赶紧躺下多休息。”明显就是不想被秦梦兮一直催生。 秦梦兮无奈,只得又叮嘱了几句,让叶栖迟离开了。 叶栖迟走出去。 大院子外。 萧谨行坐在椅子上,一脸旁观的看着安琪在花园里采花,然后自己玩家家酒。 根本没想过要和安琪玩。 叶栖迟走过去。 安琪看到叶栖迟,连忙小短腿跑过来,又是软糯的声音叫着她,“娘。” “怎么一个人玩?”叶栖迟问。 “爹爹不和我玩。”安琪说得不清楚。 但叶栖迟这次听明白了。 她睨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根本不在意叶栖迟的眼神,“本王能够在这里陪着她,不错了。” “也是。”叶栖迟点头,“反正你也不是她爹。” 萧谨行拧眉。 “娘陪你玩。”叶栖迟抱起安琪,口气明显温和,还逗着安琪,“以后娘给你找一个,愿意和你一起玩的爹爹好不好?” “好。”安琪奶声奶气的回答。 萧谨行脸明显黑了下去。 就这么看着叶栖迟抱着安琪明显走远了些。 似乎是故意不想搭理他。 叶栖迟把安琪放在后院的另外一边,然后和安琪打闹了起来。 萧谨行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两个人。 一大一小。 安琪才1岁多的奶娃。 叶栖迟怎么能够和安琪玩在一起的?! 不觉得幼稚吗?! 整个后花园还都是她们嬉笑的声音。 莫名让人有些,不爽。 “王爷。”袁文康走到他身边。 “怎么了?” “收到皇宫传来的消息,皇上现在要召见您。”袁文康恭敬道。 “什么事儿突然这么急?”萧谨行问。 “好像是,边关告急。”袁文康打听了几句,“传信的公公不敢多说。” 萧谨行点头。 隐约也知道了。 萧谨行没和叶栖迟打招呼,直接跟着叶正德说了一声,就离开了尚书府。 叶栖迟玩耍累了回头,就没见着萧谨行了。 后来听说已经走了也没多想。 萧谨行能够陪着她回一趟尚书府,她就感恩涕零了。 哪敢对他什么过多的要求。 萧谨行一走,叶栖迟反而轻松了。 琢磨着在尚书府多住几日,多陪陪安琪。 结果下午时刻。 便突然见到了急急忙忙出现在尚书府的谢文仲。 谢文仲她是见过,之前送谢若瞳回去时,有过一面之缘。 所以是国公府出事儿了吗? “宸王妃,我祖母今日看戏突然昏迷不醒,听闻宸王妃医术高超,如华佗再世,还请宸王妃去给我祖母诊断一番。”说着,谢文仲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叶栖迟也知道情况紧急。 一想到是谢若瞳的祖母,唯一对谢若瞳好的亲人…… 叶栖迟没耽搁,连忙给他父亲知乎了一声跟着谢文仲就离开了。 好在安琪那时因为玩耍累了在睡午觉,也没有上演什么“生死离别”的戏码。 叶栖迟跟着谢文仲骑的马。 也没有坐什么马车。 毕竟马儿能够更快些。 尚书府和国公府还有些距离。 骑马也得至少一个时辰。 两个人带着谢府的一些侍卫,骑到一半。 “小心!”谢文仲突然挡在了叶栖迟的面前,迅速用手中的剑挡住了迸发而来的一支箭。 “四少爷,有埋伏!”侍卫连忙上前禀报。 叶栖迟眼眸一紧。 刚开始她以为萧青卉是意外。 骑马赶路的过程,叶栖迟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 按照谢文仲所说,那么就是脑淤血的症状。 脑淤血只要不死,她就有办法救活萧青卉。 可突然的埋伏,让她觉得一切可能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单纯。 但此刻她也没有那个心思想其他。 得先保命。 叶栖迟看着周围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谢文仲已经带着人拼杀了过去。 黑衣人的武功不弱。 并不似一般的山贼。 “宸王妃,你先离开!”谢文仲一边和黑衣人厮杀,一边冲着叶栖迟说道,“我祖母就靠你了。” 叶栖迟咬牙。 她看了一下面前的情况。 此刻去国公府救萧青卉要紧。 也没停留,骑马只身便走了。 她快马加鞭,试图早些去国公府。 却在骑出好远的距离之后,突然被一行黑衣人挡住了去路。 她拉着缰绳就想要掉头。 身后。 又多了些黑衣人,堵住了她的出路。 叶栖迟保持冷静,“你们是什么人!要多少钱,我给你们!” “上!”黑衣人根本不会回答叶栖迟的所有问题。 直接就杀了过来。 叶栖迟连忙从马背上腾飞离开。 轻功让她勉强能够平安下地。 却在下地那一刻,一把亮晃晃的刀就往她身上砍去。 叶栖迟连忙一个转身。 手指中抽出一枚带毒的银针,直接射在了一个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愣了一秒。 随即倒了下去。 叶栖迟趁机连忙逃跑。 其他黑衣人反应了一瞬,迅速又追了上去,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 第193章 若瞳,和离吧! 论体力。 叶栖迟根本不是身后黑衣人的对手。 论武功。 她也打不过这些人。 身上的毒针也要用尽。 一旦这些黑衣人近了她身,她便立马会成为了刀下亡魂。 叶栖迟咬牙。 拼尽全力往前跑。 却突然,跑到了一个悬崖边。 卧槽! 叶栖迟忍不住爆出口。 她看着高高的悬崖,感觉到身后追来的黑衣人。 她真不敢从悬崖上跳下去。 那些书本里面,那些电视剧里面的剧情,她真不敢去尝试。 这么高的悬崖。 掉下去非得全身碎骨。 她不怕受伤。 受伤能够愈合,但真死了,就死了。 就像弹簧一般,没拉到底的时候,还能弹回去,一旦彻底拉完全,就成了一条再也复原不了的直线。 跟心电图宣布死亡一样一样的。 叶栖迟回头,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你们别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叶栖迟大声呵斥。 黑衣人靠近的脚步,突然顿了顿。 显然,受到了一丝威胁。 莫非。 对方并不想杀了她。 只是为了阻止她去国公府?! 所以。 这人是谁?! 如果是楚王萧谨慎,怕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那是谁?! 谢芮霖? 谢芮霖不敢杀了她?! 叶栖迟眼眸一紧。 谢芮霖居然连长公主都敢动?! 胆子也太大了! “你们想要怎么样?”叶栖迟问眼前的人。 眼前堵她的人还有十人。 刚刚谢文仲厮杀的人,也不过十多人。 所以这么多人来抓她?! 怎么知道她会单独离开。 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阴鸷。 谢文仲该不会也是,谢芮霖的人?! 谢芮霖的身份,可以指使得了谢文仲? 叶栖迟显然有点想不明白了。 觉得这事儿,不能太过简单去思考。 “放我离开!”没有得到黑衣人的回答,叶栖迟又大声说道。 知道自己没了生命危险。 但如果不及时赶到国公府。 萧青卉肯定必死无疑。 萧青卉要是死了,谢若瞳得多难受。 想都不敢想。 “要是不放我离开,我马上从这里跳下去。”叶栖迟威胁面前的人。 黑衣人面面相觑。 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收到命令是拦住叶栖迟。 却也得到命令不能杀了她。 能够活捉,自然更好。 可现在的情况,要是叶栖迟真的跳崖了……他们回去不能交代,也是必死无疑。 叶栖迟能够看出来他们的微表情。 连忙做势就要跳下去。 黑衣人都被吓到了。 赶紧退了两步。 叶栖迟看出来了他们的慌张。 大声道,“你们给我拿牵匹马过来,快点!” 黑衣人不动。 叶栖迟作势又要跳崖。 一个黑衣人只得,连忙离开。 一炷香的时间。 黑衣人骑着一匹马过来。 叶栖迟其实已经很着急了。 不管是不是脑淤血,萧青卉不可能挺太长时间。 马儿一到。 叶栖迟就让黑衣人留下马,全部离开。 黑衣人互相给了彼此眼神,离开了。 叶栖迟迅速坐到马背上。 她拽着缰绳就往马路上骑去。 结果刚骑没多久。 耳边就听到了一道哨声。 下一刻。 马儿突然就停了下来,前部往下故意蹲了下去。 如此速度加上马如此举动。 叶栖迟一个不稳,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艹。 古代人果然阴险得很。 居然会操控马匹。 叶栖迟倒在地上,爬起来那一刻。 就见刚刚离开的黑衣人迅速靠了过来。 这次再被他们逮住,肯定跑不了了。 她咬牙准备假死。 那一瞬。 突然看到一个人影运用着轻功从她面前闪过。 然后迅速,和靠近的黑衣人拼杀了起来。 黑衣十人。 谢若瞳就一人。 却在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将所有人,全部歼灭。 尽管,身上受了小伤。 但却不影响,她出神入化的武功。 她解决完了黑衣人,连忙走向叶栖迟,“宸王妃,你怎么样?” “我没事儿。”叶栖迟回神。 看着谢若瞳胳膊处一直在流血。 “走。”谢若瞳也没有耽搁。 她吹了一声口哨。 不远处的骏马跑过来。 谢若瞳直接轻功抱着叶栖迟,一起骑上了马。 一到马上。 谢若瞳疯狂的驾着马,往国公府跑去。 “若瞳,你手臂上一直在流血。”叶栖迟说道,“你稍微慢一点,我帮你包扎一下。” 谢若瞳速度太快了。 一个不注意,她得摔下去。 “不用,我没事儿。”谢若瞳急促的声音。 故意在冷静。 却又,没办法掩饰。 想来,是真的担心她祖母出事儿。 叶栖迟也不强迫谢若瞳。 很清楚在谢若瞳此刻心中,萧青卉太重要了。 她只能,用手去狠狠的捂住谢若瞳的伤口。 尽量去止血。 “你祖母现在怎么样?”叶栖迟一边抱紧着谢若瞳,一边又帮她捂住手臂,然后还是忍不住问她情况。 “一直昏迷不醒。郎中说脉搏越来越弱,如果没有有效的治疗,可能……”谢若瞳抿着唇瓣,又说道,“很快就会,离开人世。” “你祖母有出现呕吐的症状吗?” “没有。”谢若瞳回答,“就只是昏迷不醒,怎么就叫不醒。” “先去面诊了再说。” “嗯。” “话说你怎么出来了?”叶栖迟问。 在萧青卉命在旦夕的时候,不应该寸步不离吗? “我想着,万一路上发生意外。”谢若瞳回答。 所以在等了两个时辰却还是没有等到任何消息后,谢若瞳就离开了国公府。 好在她先往尚书府这边来的。 然后在路上就看到了倒在地上黑衣人,直觉告诉她肯定是叶栖迟出事儿了。 顺着方向,追了过来。 然后看到了被围困的叶栖迟。 好在,及时。 否则,她不敢去想了那个后果。 谢若瞳握着缰绳的手越来越用力。 驾着马也越来越快。 这一路回来,倒是比她们想的要顺畅很多。 再没有黑衣人来阻止她们到国公府。 只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耽搁。 叶栖迟和谢若瞳到达国公府时,天都已经黑了。 两个人迅速走进了萧青卉的屋子。 还未走进。 就听到了里面,呜呜的哭泣声。 不是一个人在哭。 是一屋子的人都在哭。 谢若瞳脚步突然僵硬了。 她此刻,全身还有血。 身上也沾上了很多污渍。 脸色却突然,煞白得吓人。 整个人就仿若突然抽空了一般,杵在了原地。 叶栖迟看着谢若瞳的模样,也没有停留,直接走了进去。 此刻满屋子的人全部跪在地上,止不住的都在哭泣。 看到叶栖迟来。 也没有人行礼。 仿若都沉浸在伤痛中,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叶栖迟迅速走到萧青卉身边。 她直接拿起萧青卉的手腕,把脉。 心口一跳。 没了脉搏了。 她连忙放下了萧青卉的手,用手指撑开了萧青卉的眼皮,心更紧了。 如果去世十分钟之内,哪怕是十五分钟,她都能想办法救活。 但现在的情况,俨然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 果然,太过顺畅的回来,真的不见得是好事儿! 叶栖迟也没有放弃。 她用手狠狠的撑下萧青卉的腹部,试图给她做心脏复苏。 如此做了好一会儿。 “宸王妃,你在做什么?”谢国公终于看不下去了。 在古代,死者最大。 何况还是长公主。 尸体怎能任人这般折腾。 叶栖迟抿唇。 终究停下了手。 有些奇迹,并不好那么发生。 她只是想要为谢若瞳再尽最后一份力。 却果然。 没有效果。 时间,太久了。 但凡她早二十分钟,也能让萧青卉起死回生。 她放开了萧青卉,说道,“皇姑奶奶,薨逝。” 谢若瞳一走进来。 就听到了,叶栖迟的宣布。 别人的她可以不信。 但是叶栖迟…… 她不得不信。 一是她的人品。 二是。 她医术那么高超。 她都无力回天。 还有谁,能够救得了她的祖母。 她耳边此刻不停地萦绕着,萦绕着她祖母下午时刻才给她说的那番话,说,“别怕,有祖母在,谁都欺负不了你。” 眼前越来越模糊。 越来越模糊。 模糊着,还是走到了她祖母的面前。 看着她苍老的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整个人躺在床上,再也不会动了。 叶栖迟在旁边看着谢若瞳,看着她如此模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失去亲人到底有多痛…… 她曾经在末世,也失去过最疼爱她的奶奶。 她能够感同身受。 所以那一刻她什么都没说。 安静的陪伴是对谢若瞳,最好的安慰。 “祖母。”谢若瞳轻轻的叫着她。 小心翼翼。 就怕,吵醒了睡着的萧青卉一般。 “祖母……”谢若瞳又叫了她一声。 叫出来那一刻。 终究,眼泪夺眶而出。 崩溃的内心。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接受,这样的打击。 她走时在她祖母耳边说,说让祖母等她回来的。 她都还没回来。 祖母怎么就能走了。 谢若瞳隐忍得全身都在颤抖。 都在压抑的颤抖。 手臂上的伤口好不容易止血了,此刻却因为她全身的用力,血流不止。 所有人都看着谢若瞳悲痛欲绝的模样。 却终究没有任何人说一个字。 谢芮霖此刻,还松了一口大气。 刚刚看到叶栖迟赶来时,原本放下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看着叶栖迟似乎是在救她祖母,就一直看着连眼睛都不敢眨。 好在。 叶栖迟说真的薨逝了。 好在。 叶栖迟也无能为力了。 这一刻才真的相信了,她祖母死了。 谢若瞳唯一的依靠,没有了。 当然,她不敢表现出任何情绪,就低着头一直抹眼泪。 让其他人也觉得,她伤痛不已。 而他身边的宋砚青。 此刻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哭得楚楚可怜的谢芮霖身上。 而是看着眼前,仿若风一吹就会倒下的谢若瞳。 她的痛苦,超越这里的所有人。 哪怕只是看着她的背影。 他恍若也能够感觉到,她内心难以承受的悲痛和凄凉。 “砚青哥哥。”谢芮霖哭啼的声音,轻轻的叫着他。 本把注意力放在谢若瞳身上的。 却在回眸那一刻,看到了宋砚青的视线。 是。 现在的谢若瞳确实有一种,凄凉的破碎感。 会让男人不由自主的产生怜悯。 但她,绝对不允许宋砚青对谢若瞳心软。 更不允许,宋砚青对谢若瞳有了感情。 宋砚青听到谢芮霖低吟声。 强迫自己,把视线从谢若瞳身上转移了。 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谢若瞳流血的身体。 不知道她外面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带伤回来。 连带着叶栖迟,好像身上都有些凌乱和潦草。 满屋子的忧伤。 准确说。 是一部分人的忧伤。 毕竟谢芮瑶心里就高兴不已。 她完成了萧谨慎给她的任务。 回去定然会被萧谨慎好好宠幸一番。 一想到和萧谨慎的床事儿。 此刻哪怕还在为萧青卉奔丧,脸却都有些臊红了。 不过也多亏了早有料到谢若瞳会去找叶栖迟,所以提前布置好了一切,还收买了她四弟谢文仲,拖延了时间让叶栖迟错过了救她祖母的最佳时期。 可恨的是。 叶栖迟居然没死。 她都盼着趁此机会,萧谨慎把叶栖迟一并杀了,以绝后患。 一定是谢若瞳去把叶栖迟救下的。 简直是多管闲事。 活该谢若瞳,在祖母死后,不会再有好日子过。 她可半点都不会觉得可怜。 屋子内。 所有人依旧在哭泣。 直到。 谢若瞳挺直的背脊,突然倒了下去。 “若瞳。”叶栖迟连忙扶住她。 宋砚青那一刻似乎手指动了一下。 却被旁边的谢芮霖紧紧的拽着手不放。 宋砚青抿唇。 叶栖迟一边扶着谢若瞳,一边连忙命人来帮忙,将谢若瞳带回到她以前的闺房中休息。 她就猜到,谢若瞳肯定会昏过去。 失血那么多。 加上悲伤过度。 铁人也会倒下。 好在倒下了。 不倒下,折磨的反而是她自己。 叶栖迟给谢若瞳做了伤口处理,然后在床边等她醒过来。 也就不过一炷香时间。 谢若瞳睁开了眼睛。 眼眸,就这么看着面前熟悉的景象。 “这么快就醒了?”叶栖迟凑到谢若瞳面前,问她。 “我祖母……” “逝者已逝,节哀。”叶栖迟直言。 谢若瞳眼泪就这么又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叶栖迟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有点心灵鸡汤那味儿,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你现在越这么伤害你身体,你祖母越放心不下你,你也不能让她老人家,不得安息。” “我祖母,是自然死亡吗?”谢若瞳没办法让眼泪停下来。 心里的痛,她祖母死亡带给她的那种痛,是她不管多努力,都泯灭不了的悲伤。 但她。 在努力让自己坚强。 坚强的想要去知道真相。 “不是。”叶栖迟也毫不隐瞒,“刚刚查看过了,不是脑淤血引起,是中毒。这种毒挺不容易发现的,不过我仔细看了一下你祖母的印堂和嘴唇,也比正常尸体乌黑一些,舌头颜色也有些不对,初步推断是中毒。但如果真的要去确认,就只有验尸,剖开胸腹看内脏情况。” “不会被允许的。”谢若瞳说,冷静地说道。 如果不是看着她还在流泪。 谢若瞳此刻的淡定,让她以为谢若瞳已经缓和了过来。 想来。 只是在逼迫自己忍耐而已。 “所以我刚刚也就没有说出来。”叶栖迟自然也是知道不可能实现得了,长公主的尸体,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可株连九族。“其实也不难猜测,真的想要让你祖母逝世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谢若瞳闭上了眼睛。 一闭上。 眼泪就流得更加夸张了。 叶栖迟琢磨着,作为杀手的谢若瞳,怕是,从未流过这么多的眼泪。 “我以为我们不管如何,都是亲人。”谢若瞳说。 真的很平静很平静的说着。 叶栖迟却听到了,她的心碎。 那种无力,悲痛,却又强力隐忍的崩溃。 “哪怕谢芮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对她的报复也不过只是想要让她感受一下失去她最珍贵东西的滋味。从未想过,要了她的命。” 叶栖迟点头。 她很清楚谢若瞳所想。 否则。 以谢若瞳的身手。 谢芮霖死几百次了。 何来,这般作妖。 “我觉得谢芮霖应该也没这么大的能耐。”叶栖迟不是在撇开谢芮霖嫌疑,而是觉得谢芮霖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谢若瞳睁开眼眸看着叶栖迟。 “能够收买了你四弟。”叶栖迟说,“别怀疑,你四弟肯定有问题。我今日出事儿,他脱不了干系。而以现在谢芮霖的身份,谢文仲怕也不会蠢到为她办事情,很有可能,谢芮瑶参与其中,我甚至怀疑,萧谨慎是主谋。” “楚王为何要杀了我祖母?”谢若瞳终究,还是有些激动。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了。”叶栖迟认真道,“可能和我们两人有关。” 谢若瞳紧眸。 “萧谨慎何其谨慎的一个人,你我关系甚好,而宋砚青又是他看上的人才,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极有可能,萧谨慎在给宋砚青扫清障碍,怕你是我的细作安插在宋砚青身边,就想要让宋砚青休了你,休你的前提便是,解决了你祖母,毕竟有你祖母在,这桩婚事儿,皇上都不敢多言。” 谢若瞳捏紧了拳头。 如若真是这样,她定然会刺杀了萧谨慎。 “我知道你现在内心所想,我不是怀疑你的武功不能去刺杀了萧谨慎,只是这所有一切都是我的猜疑。”叶栖迟又解释说,“我其实不能确定我想的是不是都是对的。这其中有这么一点,让我有点自我怀疑。” “什么?”谢若瞳问。 “在黑衣人追杀我的时候,他们是对我手下留情的,否则在你赶来的时候,我早死了。” 谢若瞳心口一痛。 是她,牵连了叶栖迟。 “你别自责。”叶栖迟一眼看穿,“哪怕你不叫我,我要知道你祖母出了事儿我也会来。再说,我命大,没那么容易死。我现在要说的是,那群黑衣人不杀我,让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萧谨慎所为。按照目前的天下局势,萧谨慎和萧谨行两个人如此对立的情况下,我又帮萧谨行做了那么多让萧谨慎恨得要死的事情,我要是真的落在了萧谨慎的手上,他肯定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又怎么会,顾及我的性命。” 谢若瞳点头,认同。 “总之,你祖母的死,我个人觉得牵扯应该很大,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我希望你可以冷静下来,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真的为了那些小人丧命……她们死有余辜,但你不值得。”叶栖迟劝慰,“你祖母那么疼爱你,你也不想让她老人家,死不瞑目。” 谢若瞳咬紧牙关。 她甚至此刻,就想去杀了谢芮霖。 大不了。 以命抵命。 很显然,叶栖迟看出了她的心思。 “我个人觉得你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和宋砚青和离。”叶栖迟一字一顿,“你到我身边来,我保证你的安全,同时和你一起查出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帮你以牙还牙!” 第194章 滑胎 谢若瞳看着叶栖迟。 不感动,都是骗人的。 仿若除了她了祖母,没有人再对她这般好过。 可是。 她摇了摇头,“我不想连累你。” 她怕,叶栖迟帮她,反而引来,杀身之祸。 今日就差点让叶栖迟命丧黄泉。 这个世间,或许就只有叶栖迟一个真心待她的人了。 “你连累不到我。”叶栖迟说得坦然,“我现在是宸王妃,哪怕是萧谨慎也不可能对我做得了什么,他再恨我,只要萧谨行不倒,我就会没事儿。而萧谨行也没那么容易倒。当然,如果你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我这么说你可能会更好接受一些。我在帮萧谨行拉拢人才。” 谢若瞳眼眸微动。 “你武功高强,能够为萧谨行所用,我相信他会很乐意。”叶栖迟说得明白。 而这样的话,真的让谢若瞳动摇了。 她只是怕成为他们的负担。 如果她可以尽一份力。 她愿意,为叶栖迟效劳。 “我想,先查明真相。”谢若瞳说。 叶栖迟其实也知道,谢若瞳没那么好说服。 或许不只是真相那么简单。 或许,还有宋砚青的原因。 古代女子,要真离婚,真没那么洒脱。 不管谢若瞳是杀手出身,根深蒂固的封建传统,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 她觉得。 宋砚青没有真的把谢若瞳伤到极致。 谢若瞳很难转身离开。 她也不想为难了谢若瞳。 也不得不说,如果下定决心要走,也确实要走得没有任何留恋,否则,伤的还是自己。 “如若你没有了退路,我就永远是你的退路。”叶栖迟承诺。 谢若瞳想用笑来表示感谢。 嘴角扬起那一刻。 眼泪却就怎么不受控制的从眼底滑落。 叶栖迟有些无奈。 不过能哭。 还好。 就怕,有时候真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说,“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怕影响了你的抉择。” 谢若瞳眼前模糊不清,却还是努力的去看清楚叶栖迟。 “但既然你选择暂时不走……”叶栖迟看着谢若瞳。 谢若瞳也这么回视着她。 听着叶栖迟的一字一顿。 …… 叶栖迟离开国公府是第二天。 萧谨行来接她离开的。 离开之前,自然要去拜祭了萧青卉。 叶栖迟也趁着还没离开国公府时,简单查了一下可疑的事情,最后觉得萧青卉的养身茶是最大的问题。本想要去拿走萧青卉的茶壶,拿回去研究一番看能不能验出毒素出来,却被告知,茶壶在当时萧青卉昏迷时,被不小心打碎了,连带茶杯也打碎了。 不仅如此,茶壶茶杯碎了,家里佣人还在第一时间对茶壶茶杯进行了清理打扫,早就不知所踪。 越是这般。 叶栖迟就越怀疑,萧青卉确实是有人故意投毒。 而且。 真的不只是谢芮霖的参与。 她甚至开始怀疑,国公府有一半的人,可能都参与其中。 当然这些。 她临走的时候也没有完全告诉谢若瞳,在没有真的彻底调查出真相的时候,她不想给谢若瞳带来太大的焦虑。 坐在马车上。 叶栖迟一直在想萧青卉死的事情。 “叶栖迟!”萧谨行口气有些大。 叶栖迟回神,“你那么凶做什么?!” 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 她都没发脾气呢。 昨天说走就走。 走了不说,还不留个小伍,留下个袁文康给她,她差点就死翘翘了。 “我叫你几声了。”萧谨行火气很大。 叶栖迟刚刚想得入神,根本没听到他叫自己。 “有事儿吗?”叶栖迟表现得有些不耐烦。 “你在查长公主去世的原因?”萧谨行问。 “嗯。”叶栖迟也不瞒着萧谨行,“你皇姑奶奶可不是自然死亡。” “国公府的事情,我劝你不要去插手。” “为何?” “本王不想节外生枝。”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想要反驳时。 “现边关告急。白家军已连续败仗两场,损失惨重。”萧谨行突然说道。 叶栖迟一怔。 所以你丫的不是怕节外生枝。 你丫的就是在担心白墨婉,不想去做其他事情。 不过吃了败仗。 对朝廷确实影响很大。 要外贼真的打入了中原,又得民不聊生了。 严重的,还能让大泫国移主。 关系到萧家的江山,萧谨行此刻心情不好,好像也能理解了。 “所以昨日你突然走,就是你父皇召见你,说边关的事情。”叶栖迟算是明白为何萧谨行走得那么急了。 她还以为,萧谨行只是纯粹不喜欢安琪。 心里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本还想多和安琪玩几日。 看萧谨行现在的模样,她也就没敢提了。 “父皇现在有意,要在我和萧谨慎之间选择一人去边关。”萧谨行一字一顿。 对叶栖迟,也不再隐瞒什么事情。 叶栖迟恍然。 难怪萧谨行今日,明显能够看得出来,心事很重。 “所以你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叶栖迟问。 难免会很纠结。 一去。 不知道几年才能回。 边关战役,打得长的可能十年八年。 短的也是以年为单位。 也就是说。 这么一走,朝廷上很多事情就不受他的控制。 说不定。 再次回来时。 大泫国早就换人了。 所以对想要争权夺势的皇子而言,不走肯定更好。 不走才能够真的掌控了朝廷。 但萧谨行纠结的应该是,他如若不去,他就把白墨婉丢下了。 白墨婉终归而言,是因为他才一直留守边关。 现在边关战火不断,白墨婉也身处危险之中,他就这么置白墨婉不顾,心里大抵上也过不去,加上萧谨慎要是去了,难免会对白墨婉有所不诡,萧谨行肯定接受不了。 如此矛盾,才会让萧谨行这般举棋不定。 “如果你要问我意见,我觉得……”叶栖迟说,“去边关更好。” 萧谨行眼眸一紧。 “站在国家大义面前,自然以国事为重,保家卫国才是身为皇子应该有的气魄。”叶栖迟说得很诚恳。 不过此刻听到萧谨行的耳里。 却觉得她在讽刺。 “那是其一。其二就是,你现在离开,才是让萧谨慎充分露出马脚的时候,你要给萧谨慎出错的机会,不给,你们俩之间就只有这么一直耗着,要耗着多久……十年八年?” 讲真。 她觉得萧谨行等得下去。 但是她等不下去。 早点结束战斗,她也能早点离开。 “还有一个原因。”叶栖迟说完,没得到萧谨行的回应,又自顾自的说道,“我相信现在,白墨婉应该在边关等你。如果她等来的是萧谨慎……你想想她会有多失落。” 萧谨行喉结滚动了一下。 前面两个原因,都只是让萧谨行面露冷色。 说到白墨婉。 才似乎让萧谨行,有了一丝人性的温度。 终究。 萧谨行到最后也没有说他的决定。 叶栖迟也没去多问。 有时候,可能决定权也不完全在萧谨行的手上! …… 长公主萧青卉薨逝。 举国哀悼。 按照大泫国礼仪对长公主进行了厚葬。 国公府最后把长公主的牌位放在了最中间的位置,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叩拜。 葬礼结束。 谢若瞳才离开了国公府。 谢芮霖和谢芮瑶提前便走了。 就她,到最后一刻才离开。 离开时,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国公府的大门。 没了祖母在。 从此,这里便不再是她的家。 她坐上马车。 马车上,宋砚青也在。 祖母去世,他作为外孙女婿,便也一直全程守孝。 熬了几天几夜。 此时也满身疲倦的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谢若瞳这几日也没睡。 从她祖母去世到现在,没有闭上过眼睛。 一闭上,眼前就全部都是她祖母的模样。 她怕自己会崩溃。 所以一直撑着自己的身体,一直,这般压抑。 “咳咳。”谢若瞳咳嗽了两声。 努力控制。 却并没有控制住。 宋砚青本已睡着,被谢若瞳的咳嗽声,吵醒了。 其实谢若瞳不是今日此刻才咳嗽。 他好似已听到她不时咳嗽了好久了。 看着她单薄的身体,每晚都跪在礼堂前,所有人都去休息了,她却依旧,纹丝不动。 好几次他都想拿件衣服给她披上。 却又强忍着自己,装作无动于衷。 对谢若瞳,不应该产生怜悯。 谢若瞳现在只是因为失去了至亲的人才会这般,痛苦之至。 一旦过去了。 她便也不会,这般可怜。 马车内,又陷入了安静。 到达宋家府邸。 宋砚青身体真的已经到达了疲惫的顶峰,他觉得他站着都能够睡着,也就没有停留一步的,让木冬扶着他就去了谢若瞳的屋子睡觉。 谢若瞳脚步缓慢了些。 离开国公府。 也仿若在行尸走肉。 此刻满脑子里面还都是,她祖母。 她隐忍着内心的情绪。 脚步突然顿了顿。 她看到了谢芮霖出现在她面前。 脸色仿若也不太好。 谢芮霖因为怀了身孕,所以提前两日便回到了宋府。 谢若瞳看了一眼谢芮霖。 越过她身体就想要离开。 不想看到谢芮霖,一眼都不想看到。 却在离开那一刻。 谢芮霖一把抓着了谢若瞳。 谢若瞳眼眸一紧。 对于谢芮霖主动地靠近,她会觉得恶心。 一想到她祖母的死可能是谢芮霖所为…… 谢若瞳直接,甩开了谢芮霖的手。 仅仅只是甩开。 没有推她半点。 却在她动手那一刻。 谢芮霖直接摔在了地上。 就这么,突然倒在了地上。 第195章 谢若瞳的魔化 谢芮霖倒在地上后,便痛苦大叫。 紧接着。 谢若瞳看到了谢芮霖两腿之间,流出了鲜血。 直接染红了地上的石阶。 有那么一瞬间,谢若瞳怔住了。 她还真的不知道此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恍惚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 因为几日不眠不休的疲劳,让她精神本就有些恍惚,所以才会出现很多不真实的画面。 “谢若瞳,你对谢芮霖做了什么!” 突然的一道尖叫声。 让谢若瞳从迷糊的意识中回神过来。 她转眸看着明玉芳。 看着明玉芳急步而来。 整个脸色都变了样,看着倒在地上流血不止的谢芮霖,心脏都不好了! “阿姐,阿姐推我……”谢芮霖泪眼婆娑。 此刻因为疼痛,脸上更没有了血色。 说话,似乎也说不出来了。 “快快快来人叫郎中,快点!”明玉芳慌乱的大叫。 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看到这幅画面。 今日听闻她儿子要回来,便出门来看一眼。 结果就看到,谢若瞳把谢芮霖推在了地上。 看谢芮霖的出血量…… “啪!”明玉芳转头,巨大的怒火,直接一巴掌打在了谢若瞳的脸上。 鲜明的五根手指印,就这么在谢若瞳毫无血色的脸上,清晰可见。 “谢若瞳,我们宋家待你也不薄,你怎么能这么对谢芮霖,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宋家的子嗣,你心到底是黑的吗?!”明玉芳愤怒的指责谢若瞳。 此刻恨不得,杀了她的心都有。 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谢芮霖也哭哭啼啼的说道,“阿姐,你为何要这么对我……就算祖母去世,你也不能把悲痛和怒气发泄在我的身上,我今日本想要来安慰你,知道祖母待你最好,她去世你肯定更难受,却没想到,你居然这般对我,居然这般来对我……我可是怀了砚青哥哥的孩子……呜呜呜……” 谢芮霖哭得,梨花带雨,悲痛欲绝。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她。 就这么冷漠的感受着明玉芳投来的恶意。 她突然笑了一下。 冷冷的笑了一下。 笑容,让人觉得恐怖而狰狞。 叶栖迟说,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待查明真相,有些人总会绳之以法。 但现在。 她忍不住了。 不说祖母还好。 不说还好。 一说。 她真的恨不得杀了谢芮霖。 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去给祖母陪葬。 她的笑容。 俨然让谢芮霖和明玉芳惊吓到了。 明玉芳此刻也是心口一凉。 如若不是太气愤,她也不会真的去打了谢若瞳一巴掌。 谢若瞳的武功有多高强…… 真的惹怒了谢若瞳。 谢若瞳可以轻而易举杀了她。 明玉芳变得有些慌张。 谢芮霖在对视着谢若瞳眼神时,也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她今日便是故意演了这么一出。 事实上。 她根本不敢再耽搁,孩子已经有了明显的滑胎迹象,她腹部一天比一天痛,哪怕一直在止血,身下的血也越渐多了起来,再这样下去根本就瞒不住了。 所以时时让人注意到谢若瞳是否已经回来。 一回来,她就要把滑胎的事情,嫁祸给谢若瞳。 现达成了所愿。 但看着谢若瞳如此阴森的模样,却也吓得脸色煞白。 她想过谢若瞳今日应该是最虚弱的。 毕竟祖母的死,她身心受伤,身子一定虚弱。 然而此刻谢若瞳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场,让她真的觉得,她可能马上会死在了谢若瞳的手上。 “来人,来人!”谢芮霖大叫,“谢若瞳疯了,疯了,把她抓起来,赶紧抓起来……呕!” 谢芮霖突然被谢若瞳一掌,直接击飞了。 此刻不只是下半身流了血,口中也吐出了血沫,看上去无比恐怖。 旁边的明玉芳也被谢若瞳如此模样吓得,身体都不得动弹。 宋府毕竟也是名门望族,宋元忠和宋砚青都在朝廷当官,家里自然也养了侍卫,此刻连忙就全部都赶了过来。 加起来至少有五十人。 明玉芳看着家中侍卫,迅速退在了侍卫身后,大声命令道,“给我把谢若瞳抓起来,给我把她抓起来!” 侍卫收到命令,全部一拥而上。 谢若瞳眼眸一紧。 她拳头紧握,气聚丹田,在所有人靠近那一刻。 她内力爆发。 前排靠近她的人,被他的内力直接腾飞了过去。 紧接着,谢若瞳运用轻功,从地上飞了起来。 迅速和后面冲过来的侍卫,打斗厮杀。 现场。 一片血腥。 侍卫一个个倒地。 血流不止。 谢若瞳也受了伤。 她却仿若突然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疯狂的嗜杀。 看似成魔。 整整五十个侍卫,被谢若瞳全部,打倒在地上。 动弹不得。 谢若瞳全身也都在流血。 却就是屹立不倒。 就是,强大到无人敢靠近。 她拖着脚步。 踩着血印。 一步一步,走向倒在地上无法起身的谢芮霖。 谢芮霖全身都痛,她甚至觉得她被谢若瞳打的那一掌,都要让她死了过去。 此刻看着谢若瞳逼近。 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亲眼目睹了谢若瞳杀人的模样。 冷血,冷冰,阴森,恐怖,又快又狠。 此刻靠近她。 谢若瞳的眼神也带着嗜血的味道。 如此模样,真的要把她吓晕了过去。 她不自主的一直往后挪。 全身也都是血。 挪动的地方,都被谢芮霖的鲜血染红。 谢若瞳视若无睹。 她全身散发着杀人的味道。 她此刻。 只想杀了谢芮霖,让她陪葬。 她脚步停在了谢芮霖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垂下的手指,一滴一滴的在流着血。 “阿姐,阿姐……”谢芮霖口齿不清的叫着她,声音颤抖着,在面对真正的死亡时,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若瞳全身散发着冷气。 仿若从地狱走出来的人,没有一丝,体温。 她蹲下身体。 谢芮霖吓得,都快没了心跳。 她就这么看着谢若瞳从地上捡起来一把剑。 一把侍卫身上,摔落的宝剑。 刚刚和侍卫厮杀的时候,她什么武器都没有用。 所有人却都倒在了她的脚下。 此刻。 谢若瞳却突然拿起了那把亮铮铮的宝剑。 “阿姐,阿姐,我是你亲妹妹,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谢芮霖一边哭喊着,一边不由自主的挪动着身体往后退。 身体在地面上摩擦,蹭得她皮肤都破裂了,她却好像突然感觉不到痛了。 此刻所有的恐惧都是来自于谢若瞳。 要早知道谢若瞳这般吓人。 她真的不敢这么去招惹了她。 她真的后悔了。 谢芮霖吓得眼泪直流。 她感觉得到谢若瞳的杀意。 无论她说什么,谢若瞳都不会放过她。 她不想死。 她一点都不想死…… 谢芮霖惊恐的眼神,嘴里一直在说话,却又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和谢若瞳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若瞳太冷漠了。 冷漠到,仿若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一般。 她的灵魂,早就去了另外的世界。 此刻就只是,行尸走肉一般。 只会杀人。 杀人如麻。 谢若瞳举起宝剑。 这一剑。 直接刺准谢芮霖的心脏就好。 她眼眸一紧。 利剑迅速往谢芮霖的胸口上刺去。 一剑下去。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了谢芮霖的面前,直接挡在了谢芮霖的身上。 剑,深深的插入了那人的身上。 谢若瞳,眼眸,轻微颤动。 谢芮霖本以为自己要死了。 即便没有感受到身体的疼痛,却也吓得,仿若灵魂出窍。 好久都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直到。 “砚青,砚青!”身边,响起了急促恐怖的声音。 谢芮霖连忙睁开眼睛。 就这么看着宋砚青挡在了她的面前,谢若瞳手上那把剑,直接刺进了宋砚青的身体内。 如此触目惊心的画面。 “不。不,砚青哥哥,不……”谢芮霖眼泪疯狂的往下掉。 她怕死。 但她,也不能接受宋砚青为她而死。 要是宋砚青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砚青,砚青,你怎么样,砚青……”明玉芳此刻迅速来到了他们身边。 看着宋砚青惨白的脸色,看着宋砚青身上那把剑,吓得身体都软了。 整个人也哭得,昏天暗地。 不再有半点,名门夫人的仪态。 狼狈不已。 反观谢芮霖和明玉芳的崩溃。 谢若瞳却显淡定很多。 就这么淡漠的看着宋砚青,为谢芮霖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 还真的是。 深爱。 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 而她。 到底又在期待什么。 对宋砚青,早该没有期待的。 此刻,却还是让她,心碎了。 一颗心,碎得七零八落。 那些他曾经亲手写给她的信件,那些白纸黑字写下的救命之恩必将以身相许。 那些娶她为妻,绝不纳妾的字。 在这一刻仿若都跟着她的心一起,碎烂了。 应该再也,拼凑不回来了。 她用力。 把剑从宋砚青身上抽了出来。 一抽出来。 鲜血四溅。 直接把明玉芳吓晕了过去。 谢芮霖也崩溃至极,吓得疯狂尖叫。 谢若瞳却依旧可以一脸冷漠。 就好像,面前的人,和她毫无相关。 和以前她出行任务杀的所有陌生人一样,经不起她一点怜悯。 第196章 残忍折磨 谢若瞳收回剑。 转身。 离开了。 一步步,往宋府外走去。 她还是该听从叶栖迟的安排。 叶栖迟那么聪明。 她定然是知道,离开宋家才是她唯一的选择。 而她,却还在自以为是。 她现在要走了。 不会再有任何留恋了。 谢若瞳走得很稳健。 每一步,都让自己脚踏实地,绝不,有半点飘渺。 身边又出现了宋家很多丫鬟家丁。 却无人敢上前拦住谢若瞳。 甚至没人敢靠近她。 哪怕全身是血全身是伤,也一样,威慑力十足。 她走了好久。 好久。 终究,还是没有走出宋府大门。 眼前突然一黑。 终究是失血过多。 终究是劳累过度。 终究是身心俱伤。 整个人重重的倒了下去! 不省人事! …… 谢若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是被一盆冷水冲醒的。 她睁开眼眸,看到了四面的墙壁。 是,宋家的小黑屋。 巧儿就死在这里。 她动了动身体。 才发现自己被铁链狠狠的绑住。 根本,动弹不得。 谢若瞳倒下那一刻,就想过自己会遭遇什么了。 她甚至想过,倒下即死亡。 动手刺了宋砚青。 弄死了宋家那么多侍卫。 又没了祖母的庇护。 她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此刻能够重新睁眼,睁眼看着谢芮霖,她还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谢芮霖的手下留情。 她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怎么,还想装死?”谢芮霖问她。 谢若瞳没有做任何回应。 想的是。 谢芮霖还真的是命大。 伤那么重,居然就能站起来了。 “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居然醒了过来。谢若瞳,你命可真贱啊!”谢芮霖恶毒的声音,狠狠的说道。 原来。 睡了三天三夜了。 难怪,谢芮霖都能下床了。 话说。 谢芮霖还真的不顾及自己身体。 小月子,又受了她那么重的一掌,平常人也该在床上躺个一来月,她三天就下床了。 想来。 是怕她在这期间死了。 谢芮霖就没机会折磨她了。 “怎么,不说话?”谢芮霖看着谢若瞳冷漠的神情,脸色瞬间陡变。 那日。 她差点死在谢若瞳的手里。 如果不是宋砚青拼死救她,她早就被谢若瞳一剑刺死了。 宋砚青也因为这一剑,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今日上午才醒过来。 宋砚青虽然没了生命危险,她也没有死,但她因为滑胎,流血不止,又遭受重伤,郎中说她不能再怀孕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 她真的死的心都有了。 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很清楚。 她要是不能再怀孕,那么宋家少夫人的位置就绝对不会是她。 哪怕宋砚青再坚持。 宋家人也不会同意。 一想到自己会面临的后果,她真的恨不得杀人泄愤。 那一刻就陡然想到了谢若瞳。 如果不是谢若瞳,她断不会面临这些。 都是谢若瞳。 都是她一手造成! 她一定要让谢若瞳,血债血偿。 于是。 她不顾下人的劝阻。 在深夜时刻,便带着自己的丫头和收买的家丁,到了关押谢若瞳的小黑屋。 谢若瞳晕倒之后,就被谢家人关押在此。 然后听说,一直昏迷。 因为宋砚青和她都受伤严重,便也没有任何人来过问过谢若瞳。 她甚至都在怀疑,谢若瞳是不是已经死在了这里面。 毕竟谢若瞳当时的身体状况,可能并不比她和宋砚青好。 要谢若瞳真的死了。 她反而觉得不甘。 让她死得太便宜了。 她都还没有好好折磨谢若瞳一番,她怎能就死了。 好在没死。 没死。 她就玩死她。 让谢若瞳,生不如死! “给我,打!”谢芮霖也不需要得到谢若瞳的回应,她冷声吩咐。 一个家丁便拿着一条黑色的倒刺马鞭,出现在了谢若瞳的面前。 “啪!”马鞭重重的打在了谢若瞳的身上。 一鞭下去。 皮开肉绽,满身是血。 谢若瞳咬紧了唇瓣。 却。 哼都没有哼一声。 这些皮外之伤,在当杀手的时候,经历过太多了。 哪怕再痛。 她都能忍。 家丁在谢芮霖的命令下,一鞭一鞭不停的打在谢若瞳的身上,一鞭一鞭让她身体,碎烂不堪。 狰狞到让人恐怖。 然而谢若瞳低垂着头,闭着眼睛咬着唇瓣。 就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叫一声痛。 让谢芮霖那一刻有了一种,谢若瞳根本不知道痛的错觉。 这个嘴硬的女人! 谢芮霖怒火冲天。 没能看到谢若瞳痛苦不堪,跪地求饶的模样,她誓不罢休。 “打,跟我狠狠的打,打到她求饶为止!”谢芮霖气急攻心,此刻只想看到谢若瞳示弱颓败痛苦的样子,根本顾及不了,谢若瞳的死活。 还是家丁在打了好久,打到谢若瞳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后,停下了手。 他战战兢兢的说道,“姨娘,再这样打下去,少夫人可能会撑不下去……” 谢芮霖才似乎反应过来。 她倒是不怕弄死了谢若瞳。 现在没了祖母庇护。 谢若瞳死了,也没有人追究。 何况谢若瞳让她滑胎,又刺伤了宋砚青。 宋家也不会有任何人,帮谢若瞳。 所以她现在可以肆无忌惮。 她只是不想谢若瞳死得这么早。 她没有折磨够,谢若瞳就不能死! 一想到自己因为她再也不能怀孕…… “拿盐水过来。”谢芮霖狠狠的吩咐。 家丁顿了顿身体。 跟在谢芮霖身边的悦乐,也吓得身体一抖。 少夫人全身是伤,血肉模糊。 盐水泼在身上…… 她哪怕是想象,也仿若全身都开始痛了起来。 “还不去!”谢芮霖呵斥。 家丁不敢反抗。 连忙就去准备了一桶盐水过来。 谢芮霖走到谢若瞳面前。 看着她垂着脑袋,全身是血的样子。 她说,“谢若瞳,你就不该回来,不该回到国公府。” 谢若瞳想。 她是真的不该回来。 不是因为此刻受到的伤痛。 只是因为她祖母的死。 她如果不回来。 她祖母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我看你还能够忍到什么时候!”谢芮霖激不起谢若瞳的情绪,看不到她想要看到的结果,又冷声命令着家丁,“给我用盐水,冲她身体!” 家丁有些于心不忍。 在谢芮霖的视线下,却还是提起捅,将盐水从头冲在了谢若瞳的身上。 盐水浸泡在她血肉不堪的身体上。 谢若瞳终究,还是握紧了拳头。 那种痛。 仿若全身都要炸裂一般的痛。 让她身体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根本无法克制的剧烈疼痛,让她有那么几瞬,仿若痛死了过去。 谢若瞳惨烈的模样,就这么被谢芮霖冷冷的看着眼里。 看着她全身因为疼痛止不住的抖动,更是让她爽到不行。 谢若瞳。 这就是你试图想要抢了我的男人抢了我身份的后果。 谢若瞳。 这就是你让我不能怀孕的下场。 谢若瞳。 你死有余辜! 但是。 还是不够。 谢若瞳现在遭遇的一切,都不足以弥补她的伤害。 杀人诛心。 她要让谢若瞳在死之前,承受这世间最致命的折磨。 她说,“谢若瞳,你知道祖母怎么死的吗?” 原本意识已经模糊的谢若瞳。 原本没有任何反应,哪怕承受再大的痛,也没有叫一声出来的谢若瞳。 此刻。 抬起了头。 眼底猩红,血丝蔓延。 嗜血的眼神,让谢芮霖有那么一秒惊恐。 看到她被绑得纹丝不动。 又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很想知道是吗?”谢芮霖笑得恶毒,“你求我,我告诉你。” 谢若瞳只是紧紧的盯着谢芮霖。 那种仿若要杀了她一般的视线。 却就是,不会开口。 咬得唇瓣都已经破了流血不止,也不会说话。 谢芮霖冷笑了一下,“谢若瞳,你还真的是让我开了见识。让我真正的见识了,一个杀手的忍力到底有多强。可是,又能怎么样?!你今天,终究会死在我的手上!” 对于死。 谢若瞳从不惧怕。 从被拐去十绝门那一刻开始。 生死,从来都是由命。 “祖母的死……”谢芮霖故意拖长了尾音。 就是故意在看谢若瞳的神情。 哪怕看不到她崩溃的样子。 也因为谢若瞳的在意,让谢芮霖痛快不已。 “我杀的。”谢芮霖一字一顿。 说出来的那一刻,眼底还闪出了一道,残忍的眼神。 带着变态的笑。 仿若自己做了一件,爽到极致的事情。 隐忍的谢若瞳,那一刻终于爆发了。 她用身体不停的扯动着铁链。 铁链在她不要命的挣扎下,响起剧烈的声响。 谢芮霖有一瞬的惊吓。 看到谢若瞳的举动只是白费力气甚至让自己身体毁得更厉害,就放松了心情。 还非常得意的看着,谢若瞳自残的模样。 又狠狠说道,“祖母早就该死了。她对你的偏心眼,早就该死了!你不知道我看着她落气的那一刻,看着她再也说不出来话睁不开眼睛那一刻,我心里有多痛快!对了,祖母死的时候,你不在。不过她死的时候,一直用手在找谁,我想,应该是找你?!谢若瞳你遗憾吗?终究没有最后给祖母送到终!” “谢、芮、霖!”谢若瞳咬牙切齿。 一开口说话。 嘴里都是血。 谢若瞳此刻的模样,几乎已经看不出来,她原来的长相了。 第197章 叶栖迟救下谢若瞳 “这就受不了了?!”谢芮霖冷笑着,何其猖狂,“还有更加让你受不了的,你想听吗?” 谢若瞳此刻真的恨不得杀了谢芮霖。 她真的不该手软。 不该在宋砚青为谢芮霖挡了那一剑之后。 她选择了成全。 去成全了,宋砚青和谢芮霖。 她真该。 一剑砍了他们的头骨。 “祖母虽然是我直接杀的。但是真的想要祖母死的人,可不只是我一个!”谢芮霖冷冷的笑着。 越是看到谢若瞳如此崩溃的样子。 越是畅快到不行。 “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大的胆子来杀祖母吗?没有!我也怕死!不过谢芮瑶给我了支持,甚至那颗给祖母服用下的毒药,也是谢芮瑶给我的。当然光是谢芮瑶还不够,还有我们的母亲。母亲这些年在祖母的欺压下,在国公府一直说不起话,也早就想要祖母死了,所以母亲在家里面和我们里应外合!”谢芮霖阴冷的说道,越说,心里越爽,“谢若瞳,你没想到?!那个你以为所有人都尊敬的祖母,事实上,这么多人想要她不得好死!” “够了,谢芮霖,够了!”谢若瞳崩溃。 这一次。 真的被谢芮霖激怒了。 她一直以为的家人。 她一直以为,她们是一家人。 她在十绝门唯一让她支撑着活下去的,就是她的家人。 她从未想过。 她们的心肠可以坏到这个地步! 她甚至不愿意去相信,这就是她的家! “谢芮霖,当年我被拐卖,我都没有恨过你!”谢若瞳冷冷的说道。 此刻,却真的恨不得把谢芮霖,千刀万剐! “呵。”谢芮霖讽刺一笑,“我还以为当年你不知道,我是故意不叫人来救你的!” 谢若瞳眼眶红透。 “其实我可以叫的。我就讨厌你,就是讨厌你处处都比我强,就是讨厌你被祖母宠爱,被父母喜欢,就是恨不得你死!”谢芮霖恶狠狠地说道,“从小到大,我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乖巧都是装的,都是恨不得让你不得好死!” “谢芮霖,我们是亲人!”至亲的人。 “我才不这么认为。”谢芮霖对于谢若瞳的激动,无动于衷,“对我而言,谁伤害了我的利益,谁就是我的仇人,从未有所谓亲人一说。谢若瞳你的存在,就影响到我了!你不知道,你被拐之后,我在国公府过得有多好,我有多被人尊敬!但自从你又回来之后,我的人生就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毁灭!谢若瞳,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活该!” 谢若瞳紧握着拳头。 身体一直在不停的,拉扯着铁链。 铁链“哐哐”直响。 却依旧挣脱不开。 “对了。”谢芮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恶毒了。 她看着谢若瞳被她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兴奋不已的说道,“杀祖母的人,远远还不止我,谢芮瑶,还有我们的母亲。还有,楚王,四弟,以及……宋砚青!” 谢若瞳身体一怔。 原本还在疯狂挣扎的身体,此刻突然就停了下来。 眼眸。 紧紧的看着谢芮霖。 “是在不相信吗?”谢芮霖太喜欢,谢若瞳这种,即便隐忍,也已经崩溃至极的模样。她说,“宋砚青现在为楚王所用,但是你却和叶栖迟牵扯不清。楚王当然无法接受宋砚青身边有你的存在,就要让宋砚青休了你,可因为祖母的阻扰,宋砚青不能休妻,唯有杀了祖母,也就有了谢芮瑶来找我主动杀祖母的事情。” 谢若瞳青筋暴怒。 全身都在发抖。 都在压抑得发抖。 “楚王知道祖母出事儿肯定会找叶栖迟来治病,便又提前收买了四弟,让叶栖迟没办法及时赶到。我倒是有些诧异,叶栖迟怎么没死,按理,楚王抓到了叶栖迟,肯定是毫不留情的杀了她。所以,是你救下了叶栖迟是吗?”谢芮霖说着,也有些牙痒痒的生气。 和谢若瞳关系好的人,她都恨! 何况叶栖迟在大泫国的光芒太甚,她也嫉妒。 “所有一切,宋砚青都知道是吗?”谢若瞳压抑的声音,极尽沙哑。 “果然,你还是最在乎宋砚青。”谢芮霖笑了。 笑得那般高高在上。 她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回答,“所有一切,宋砚青都有参与。” 呵。 谢若瞳眼里,流出了血泪。 心如死灰。 大抵就是如此。 她甚至觉得,她此刻都已经感觉不到,心痛的滋味了。 早就不痛了。 对宋砚青早就该麻木了。 此刻。 只是,有些想笑而已。 笑自己的愚蠢。 笑自己,就是个笑话。 宋砚青那么恨她。 恨到,哪怕杀了她的祖母,也要休了她。 而她。 居然还在奢望。 哪怕不愿意承认,却还是,对宋砚青一直带着,期待。 否则。 何须一定要留在他身边。 一定要……留在宋家。 果然。 叶栖迟什么都料到了。 料到一切是楚王主谋。 甚至料到了,很多人都参与其中。 是她还在自欺欺人。 觉得她家里人没那么坏。 觉得。 她还可以去查明真相。 或许一切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惨不忍睹。 她甚至在想。 如果真的是谢芮霖所为,宋砚青是不是还会一如既往的选择原谅…… 真是,可笑。 原来一切,宋砚青都知道,都参与。 她还天真的以为宋砚青终究会看清楚了谢芮霖的真面目,终究会对谢芮霖有所改变…… 现实摆在眼前,真的太过,触目惊心。 “谢若瞳,宋砚青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他恨不得,早点休了你。他告诉我说,和你行房事,让他恶心想吐!”谢芮霖紧紧的看着谢若瞳此刻的模样。 此刻满脸血泪,此刻悲痛欲绝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就是她想要的,折磨谢若瞳的样子。 终于,让她看到了。 能够在谢若瞳死之前,看到,她平衡了。 她阴森的说道,“下辈子聪明点,别再这般愚蠢的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否则,这就是你的下场,残忍的下场!” 谢芮霖丢下这句话。 又冷血的吩咐,“割了她的舌头,造成咬舌自尽的假想!” 就如。 上次弄死巧儿一样。 同样的地方。 同样的方法。 谢若瞳应该感谢她,让她们主仆两人,团聚了。 谢芮霖转身。 毫无留恋的准备离开。 “住手!”一道凌厉的女性嗓音在小黑屋的走廊上,冷声响起。 谢芮霖一惊。 她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带着人手,气势逼人的向她走来。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家丁拿着匕首还没有动手。 此刻她却也不敢让家丁动手。 心里带着恐惧,也带着焦虑。 叶栖迟直接走过了谢芮霖的身边,看都没有看谢芮霖一眼。 那一刻却让谢芮霖,不寒而栗。 仿若感觉到一阵冷风,从她面前吹过。 她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直接走进了小黑屋。 谢芮霖咬牙。 心里极度不甘。 是很清楚,叶栖迟来了,她就没有机会再杀死谢若瞳。 谢若瞳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好命! 死了庇护她的祖母,现在又来一个叶栖迟。 谢芮霖只得,忍着怒火离开了。 此刻不走。 说不定叶栖迟一个生气,就直接杀了她。 她还不至于蠢到,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何况。 现在离开,还能去通风报信。 谢若瞳终究是宋家少夫人,叶栖迟不能说带走就带走! 哪怕是宸王妃,大泫国也有王法。 谢芮霖迅速离开。 叶栖迟走进小黑屋看着谢若瞳那一刻,她真的没有认出面前惨不忍睹的女人是谢若瞳。 她想过谢若瞳回来会遭遇一些伤害。 却也完全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 变成这个鬼样子。 所以值得吗?! 谢若瞳。 为了宋砚青回到宋家,值得吗?! “若瞳。”叶栖迟叫她,轻声叫她。 总觉得她此刻的虚弱,声音稍微大点,都能吓死她。 谢若瞳恍惚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做好了。 死的准备。 落在谢芮霖的手上。 她活不了。 只是死得有些不甘。 没能杀了残害她祖母的所有人,她死不瞑目。 却又,无力反抗。 她只是恨。 恨到极致。 谢若瞳努力,抬起了头。 头破血流。 眼底也都是被鲜血浸染。 叶栖迟那一刻甚至觉得,她就看到了这么一个活死人。 如此惨烈。 让她真的,心痛难忍。 “我来晚了。”叶栖迟说。 微带哽咽的声音,还是那么轻。 把所有愤怒隐藏了下去。 她怕谢若瞳,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太过难堪。 “没有。”谢若瞳开口。 声音很弱。 呼吸也弱。 却回答得很清楚。 没死。 都不晚。 她那一刻甚至还想笑一下。 以表示,对叶栖迟的感谢。 但她笑不出来。 怎么努力,也都无法让嘴角上扬。 她现在连喘气,都费劲儿。 “我来带你离开。”叶栖迟直言道。 她真的看不下去了。 她一秒钟也不想谢若瞳留在这里。 谢若瞳点头。 微微的点头。 当初就该答应叶栖迟的。 是她。 太过愚蠢。 叶栖迟连忙让小伍给谢若瞳解开铁链。 小伍用利剑直接砍断了手臂粗的链条。 叶栖迟把谢若瞳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第198章 正式和离 叶栖迟其实都不敢去碰谢若瞳。 如果不是因为,谢若瞳站都站立不住了。 谢若瞳的身上,真的太多太多伤。 她觉得,她身上可能连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没有了。 叶栖迟正欲吩咐小伍抱着谢若瞳离开。 却看到谢若瞳,一步步,在努力的挪动自己的步伐。 “若瞳……” “我可以。”谢若瞳说。 细微喘着气,轻轻的说道。 她要自己走出去。 她不允许自己再倒下。 不允许自己,再倒在宋家人面前。 叶栖迟有些无奈。 对于谢若瞳的坚持也没有拒绝。 有时候。 人活着或许就是为了那口气。 为了那口气才能活下去。 叶栖迟扶着谢若瞳,一步一步走出了小黑屋。 然后,走在了宋家的院子内。 院子内,点上了火把。 宋家人堵在了她们面前,俨然是不准她们离开。 刚刚叶栖迟来宋府,也是直接带着小伍还有宸王府的一些侍卫,闯进来的。 现在这么多人来围堵他们。 也意料之中。 “不知宸王妃深更半夜来我宋府,是有何事?”宋元忠鞠躬,询问。 “来带走谢若瞳。”叶栖迟也不隐瞒。 “谢若瞳嫁入我宋家,便是我宋家的人,宸王妃怕是有些,强人所难。” “你好意思说若瞳是你们宋家的人?”叶栖迟冷讽的笑了,“自家的人,谁会舍得把她打成这个样子。” 宋元忠被叶栖迟说得有些难堪。 但谢若瞳这般模样,他却也是有些意外。 当天家里发生事情,他并不在。 后来听说,谢若瞳杀了宋家很多侍卫,又让谢芮霖滑胎,还刺了宋砚青一剑,此刻被关押在了宋家黑屋内。 倒也真的没有想到,谢若瞳居然受伤也这般严重。 “那便也是我们宋家的事情,宸王妃也不应该,插手来管。” “我插手,只是因为长公主所托。”叶栖迟一字一顿。 宋元忠眼眸一紧。 萧青卉都死了。 什么时候托付给了她?! “当初是我送谢若瞳回到国公府,长公主便也料到谢若瞳此次回家,或引人嫉妒,滋生危险。便托付我,如若有一天她不能再庇护谢若瞳了,让我一定要代替她好好照顾谢若瞳。”叶栖迟说得义正言辞,“现谢若瞳被你们宋家欺负成这样,我自然要如了长公主的遗愿,把谢若瞳从你们宋家带走!从此,便和你们宋家,没有任何关系!” 叶栖迟的气场,让宋元忠多少还是有些忌惮。 毕竟叶栖迟是宸王妃。 他也得罪不起。 此刻阻拦,也不过是碍于形式。 哪怕没有长公主的所为托付,他其实也不可能拦得住。 就在宋元忠打算让他们离开那一刻。 “我祖母已薨逝,我便也从来没有听闻祖母说过,把阿姐托付给了一个无亲无故之人。”谢芮霖从黑暗中突然走了出来。 其实在这里已经暗藏很久了。 她一出来就看到宋元忠在门口等着叶栖迟也就没有离开。 要现在叶栖迟把谢若瞳带走了,她肯定再也没有机会杀了谢若瞳。 甚至谢若瞳离开就是留下了祸害。 谢若瞳都知道她祖母是她杀的,肯定会来找她报仇。 她现在放走了谢若瞳,就是放虎归山。 绝对不行。 “宸王妃没有证据,怎么证明,是我祖母所托?”谢芮霖狠狠地问道。 “因为你祖母知道你不怀好意,所以让我多对你留点心思!”叶栖迟冷讽。 “宸王妃你……” “我什么我,要不是我刚刚赶到,你怕是已经暗自杀了谢若瞳了是?!”叶栖迟继续逼问。 “没没有,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看看阿姐……” “仅仅只是看看阿姐?看看她,她会全身都是鞭伤?”叶栖迟冷笑,“谢芮霖,你那点十八线演员的拙劣演技,真的是不堪入目,我都不知道宋砚青是不是眼瞎,会看上你这种心机绿茶婊!” “你你你说什么!”谢芮霖被叶栖迟讽刺得脸都绿了。 虽然听不到叶栖迟嘴里说的些什么胡话。 但多少能够感觉到,不是什么好话。 还是些,难听无比的话。 “总归,今日我就是要把谢若瞳带走。谁都拉不住!”叶栖迟突然霸气的说道。 气场,就是可以震慑所有人。 “阿姐是我们宋家的人,你凭什么带走她!哪怕你是宸王妃,也不能如此霸道!”谢芮霖鼓起勇气大声说道,“我、我妹妹也是楚王妃,你这般不讲理,她也会为我主持了公道。” 呵。 还知道用谢芮瑶来压她。 叶栖迟根本不屑一顾。 “宋砚青在哪里?!”叶栖迟直截了当,“我现在要见他!” 此时和这些人废话,就是在浪费她的时间。 就是在耽搁她,救治谢若瞳的时间。 尽管。 她此刻扶着谢若瞳也已暗自给她把脉了。 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砚青哥哥被谢若瞳刺了一剑,身体虚弱需卧病在床,他没办法起身来见你。”谢芮霖拒绝。 谢若瞳那一刻。 眼眸似乎动了动。 眼神中带着些许的讽刺。 宋砚青,没死呢! “我再说一遍,我要见宋砚青!”叶栖迟懒得和谢芮霖废话,对谢芮霖的态度,也是满脸不屑。 谢芮霖气得咬牙。 叶栖迟到底有什么了不起,居然这般看不起她?! 大泫国都知道宸王喜欢的人不是她。 她得瑟个什么劲儿。 就在谢芮霖又想开口拒绝的那一刻。 “我在。”伴随着宋砚青虚弱低沉的嗓音,他仅穿着白色寝衣,披着一件大髦,出现在他们面前。 宋砚青此刻脸色惨白,嘴唇也没有任何血色。 走路的姿势也能够看出来,他受伤严重。 他眼眸看着谢若瞳。 看着谢若瞳,一身的血渍,一身的碎烂。 心口一瞬的触痛。 表面却一脸冷漠。 一切都是谢若瞳自找的。 如果她不残忍的让谢芮霖滑胎,她也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 哪怕她祖母去世。 他便也没有想过,真的要和她和离。 只要她安分就好。 可她。 让他失望了。 当他看到谢若瞳冷血残忍的要杀了谢芮霖的那一刻…… 他对谢若瞳还暗存着的一丝情感。 都灰飞烟灭了。 他把视线转移,看着叶栖迟,依旧保持着他的礼节,鞠躬抱拳问道,“宸王妃找我。” 叶栖迟冷漠的看了宋砚青两眼。 “小伍。”叶栖迟吩咐。 小伍心领神会,他连忙从衣服里面拿出一张《和离书》,在叶栖迟的指示下,拿给了宋砚青。 宋砚青接过,看着里面的笔墨字迹。 “签字盖手印。”叶栖迟言简意赅,“从此以后,你和谢若瞳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好!”宋砚青毫不犹豫,一口答应,“木冬,给我拿笔墨来!” 干脆得。 让人心寒。 谢芮霖盼了好久的和离书,此刻却让她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此时签了这份和离书,叶栖迟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把谢若瞳带走了。 她便,没办法杀了谢若瞳。 她咬牙。 那一刻忍不住狠狠的看向谢若瞳。 看着谢若瞳满脸的伤痕,满眼被血浸泡过的红润,就这么看着宋砚青。 不知道还会不会心痛。 谢芮霖仿若觉得,谢若瞳真的已经不爱了。 一点都不爱了。 否则怎会,这般平静。 宋砚青签下了和离书,盖了手印。 从此。 谢若瞳便再也不是宋砚青的妻子。 终于。 宋砚青如愿了。 杀了她的祖母,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跟她和离了。 宋砚青把签好的和离书,递给谢若瞳。 他身体并不适合行走,却觉得此刻,应该亲自交给谢若瞳。 算是,对她最后的尊重。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宋砚青。 冷冷冰冰的眼神,对视着宋砚青。 听着宋砚青冷漠的声音说道,“谢若瞳,我们之间,再无关系!” 谢若瞳陡然笑了。 这一刻,却不知道为何,就笑了出来。 笑得,那般的恐怖。 宋砚青说,他们之间,再无关系。 怎会?! 没有关系。 他们之间,还有着深仇大恨。 杀了她祖母这个仇。 她誓死必报! 谢若瞳用尽全身力气,气运丹田,蓄积内力。 只需要一掌。 只需要用尽她全身的气数,以宋砚青现在的身体状况,就必死无疑。 她要。 杀了他。 谢若瞳的动作,叶栖迟俨然发现了。 她猛地拉住谢若瞳的手。 不只是谢若瞳这一掌下去,宋砚青死不死,谢若瞳肯定是死了。 她自然不会让谢若瞳去拿命冒险。 哪怕谢若瞳侥幸没死,被她给救活了,但在大泫国以命抵命,谢若瞳也逃脱不了。 她不想让谢若瞳再过上无家可归无依无靠流离颠沛的生活。 叶栖迟狠狠的抓着谢若瞳的手,在她耳边低声承诺道,“若瞳,我保证会让你报仇,正大光明的报仇雪恨!绝不是,以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 谢若瞳全身依旧紧绷。 宋砚青就在她面前。 她可以杀了他。 杀了他,就可以给她祖母陪葬了! “相信我,跟我回去!”叶栖迟将谢若瞳的手,抓得更紧,“他们不值得!” 就怕,谢若瞳真的不顾了所有。 她此刻根本。 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她脑里,或许只剩下恨了! 第199章 揭开救人真相 宋府院落。 叶栖迟紧紧的把谢若瞳的手拽着。 她怕,谢若瞳真的,不管不顾。 人被逼到极致,真的可以把生死度外。 而她真的觉得,谢若瞳和面前这些人同归于尽,不值得。 “宸王妃,放开我。”谢若瞳声音很轻。 但口吻很坚决。 叶栖迟心口一窒。 那一刻明显把谢若瞳的手,拽得更紧了。 对谢若瞳而言。 哪怕死。 也要先报复吗?! 她真的为谢若瞳而不值。 但她,尊重谢若瞳的选择。 如果这真的是谢若瞳想要的,如果谢若瞳真的没有活在这世间的欲望,她其实强迫她,也只是在增加她的痛苦。 有时候。 活着并不见得比死,好受。 谢若瞳该是,真的被伤到了。 叶栖迟缓缓,还是放开了谢若瞳。 谢若瞳很感激。 叶栖迟真的和她认识的想象的所有人都不同。 她正直善良睿智,却不会泛滥了她的同情心,她只做她觉得正确的事情,但选择会留给别人,绝不会以什么大义道德去绑架了任何人,她尊重所有人。 这样的人。 真的值得任何人对她尊敬,值得,她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若瞳眼眸微动,看向了宋砚青。 看着那份《和离书》。 宋砚青也这么看着谢若瞳。 能够看清楚,她情绪的变化。 也能够感觉到,她眼底的恨。 对他极度的恨。 但事已至此。 他们便也算是两清。 当初。 他让木冬刺了她一剑。 如今。 他也还了。 他对谢若瞳,也不再有任何亏欠。 所以。 宋砚青的眼神很坦然。 没有半点心虚。 没有半点愧疚。 两个人之间细微的情感,谢芮霖都看在眼里。 但她现在焦虑的不是谢若瞳和宋砚青之间可能产生感情,她现在更期待,谢若瞳拒绝和离。 谢若瞳不是很喜欢宋砚青吗?! 何况,大泫国,女人不管是被休妻还是和离,便再也没有了出路。 祖母现在也死了。 可以说,谢若瞳现在一旦接过和离书,谢若瞳的人生就毁了。 一般的女人。 都不能接受。 谢若瞳应该也接受不了。 只要谢若瞳不接受,只要谢若瞳还能留在宋府她就可以弄死她…… 她现在甚至觉得。 宋砚青和谢若瞳和离,反而是在保护谢若瞳。 保护她,不在宋家受到伤害。 不。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宋砚青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谢若瞳,只是找准任何机会,都想要和她和离。 谢芮霖心里的矛盾。 让她脸部变得狰狞。 “宋砚青。”谢若瞳开口。 声音低沉,沙哑,冷静。 宋砚青心口,似乎陡然刺痛了一下。 他仿若听到了,谢若瞳冰冷的声音下,那一丝绝望。 对他。 彻底的绝望。 “你知道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谢若瞳说。 喃喃的口气。 面无表情。 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异样。 如若不是叶栖迟离谢若瞳很近,近到还是能够感觉到,她全身蓄发的内力一直在她手掌心终,聚集。 她会以为,谢若瞳已经看开了。 “不是嫁给你。”谢若瞳淡淡的说道。 宋砚青心口,莫名其妙的,压抑的难受。 “而是……在曾经,我好心救了你。”谢若瞳看着宋砚青。 她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此。 如果当年眼睁睁的看着宋砚青淹死在他们家的水池中。 她就不会,经历这些了。 她的祖母,就不会死了。 谢若瞳的话。 让宋砚青皱起了眉头。 什么救他?! 谢若瞳何时救过他。 “真的不该信了,你的鬼话。”谢若瞳依旧冷冷冰冰的样子。 脸上都看不出来她原本的长相了。 却莫名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救命之恩必将以身相许……娶你为妻绝不纳妾……”谢若瞳淡淡的说着。 仿若在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词语。 可是天知道。 这些词,曾对她影响有多大。 曾在她心目中,起了多少涟漪。 现在,她说出来。 说出来,就放下了。 从此以后,这些话对她便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谢若瞳的冷清。 衬托得宋砚青情绪更加明显! 他原本的淡定。 哪怕是心口还是会因为谢若瞳的遭遇而有些疼痛,但他也一直觉得,这是他本能的善良对弱者的同情,并没有其他太多的感情。 但现在。 他无法掩饰的神色慌张,太过明显。 他就这么看着谢若瞳。 不相信他听到的一切。 刚开始他不知道谢若瞳在说什么。 直到她说,说那些他曾经写过的誓言。 不。 不可能。 当年救他的人是谢芮霖不是谢若瞳。 谢芮霖也承认过,当年是她救下的他,他不可能认错了人。 但看着此时谢若瞳的模样。 回想起曾经的一点一滴…… 他心开始慌了。 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 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好像错了。 错得离谱。 他神情上的变化。 谢芮霖也看得清楚。 她也知道,谢若瞳现在说的事情是什么。 当年谢若瞳救下了宋砚青,全国公府的人都知道。 但因为谢若瞳被拐走,祖母伤心过度,便没有任何人敢在国公府轻易提了谢若瞳的名字,谢若瞳渐渐好像就真的只存在所有人的心里,没有人敢说起她。 所以少年的宋砚青一次来宋家,她在对他一见钟情后,故意说起他小时候落水之事儿。 宋砚青似乎已经忘记了,救他的人是谢若瞳。 加上国公府没人敢再提谢若瞳。 她便隐晦的承认了,当初救他的人是她自己。 本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 她一直觉得,宋砚青喜欢她,是喜欢她这个人,而她之所以说是自己救的他,只是为了刚开始拉近感情,让彼此有一个好的开始,至于后面的相处,就是宋砚青真的爱上了她。 和其他无关。 但此刻看到宋砚青的模样,让她心颤了。 让她有那么一瞬觉得。 宋砚青喜欢的只是他的救命恩人。 因为他以为她是救命恩人,才会爱她,才会无条件宠她。 不。 不会。 宋砚青对她这般好。 她不相信,宋砚青只是在“报恩”。 她握紧拳头。 努力让自己冷静。 冷静的看着谢若瞳此刻反而淡定得吓人的模样。 谢若瞳到底为何,可以这般平静。 就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也可以面不改色。 唯一,仿若只有祖母的死,让她失控了。 而现在谢若瞳的冷淡。 和宋砚青此刻的脸上的慌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砚青情绪上的变化,经不起谢若瞳半点动容。 她伸手。 把那份和离书,从宋砚青的手上拿了过来。 不会再有,任何留恋。 那么干脆,坦然。 那一刻却让宋砚青,心口仿若抽空了一般。 就好像,自己失去了什么。 失去了什么,最最重要的东西。 让他心口突然痛到喘不过气。 他甚至在谢若瞳从他手上拿过和离书那一刻,他本能的手指紧了一下。 想阻止。 阻止谢若瞳离开。 “宋砚青,从此,我们便恩、断、义、绝。”谢若瞳决裂的声音,一字一顿。 那些冷冷的字眼。 就这么刺进了宋砚青的心里。 让他仿若,突然不能呼吸。 谢若瞳说完。 抬起了她的手。 手心聚集着她全身的内力。 叶栖迟想要阻止。 又忍着,选择了尊重。 此时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了谢若瞳的戾气。 那副,玉石俱焚的模样,让人觉得狰狞。 “砚青哥哥,让开!”谢芮霖吓得大叫。 她不知道谢若瞳到底有多大的毅力才能让那么溃败的身体重新站起来,她只知道,以宋砚青现在身体的状况,宋砚青经受不起,谢若瞳这么一掌。 然而她的叫声。 宋砚青仿若没有听到。 他现在的眼里心里,仿若只有眼前的谢若瞳。 仿若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一般。 在谢若瞳面前,一动不动。 谢芮霖无法接受宋砚青的死。 她深爱这个男人。 爱到,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谢芮霖根本没有犹豫,直接扑到了宋砚青的面前。 她愿意为宋砚青挡住谢若瞳的伤害。 两个人生死相依的模样。 就这么被谢若瞳看在眼里。 宋砚青可以为了谢芮霖而死。 谢芮霖也可以为了宋砚青而死。 那便。 成全了他们。 谢若瞳眼眸一紧。 内力迸发。 一掌。 并没有打在谢芮霖的身上。 而是。 打在了自己的腹部上。 腹部。 一阵剧痛。 痛得,差点让她晕阙。 但她咬紧了牙关,让自己直直的站在了宋砚青和谢芮霖的面前。 让他们看到了。 她那一掌之后。 双腿间,流出了大量的血液。 叶栖迟抿紧了唇瓣。 谢若瞳这一掌,就真的断了她和宋砚青所有的感情。 断得,干干净净。 那日在国公府,谢若瞳晕倒之后,她便给谢若瞳进行了把脉,除了伤心过度导致晕倒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谢若瞳怀孕了。 有了,宋砚青的孩子。 她本没打算告诉谢若瞳,如果谢若瞳是选择跟她走,她会后面再说。 结果谢若瞳选择留下,她也就告诉了她。 琢磨着。 或许这个孩子,可能稍微修复,宋砚青和谢若瞳的感情。 果然。 还是她多想了。 也是,谢若瞳多想了。 谢若瞳这一掌下去。 不只是打掉了她的骨肉。 还是。 打掉了,她和宋砚青的所有情缘。 宋砚青眼眶猩红一片。 他看着谢若瞳本就血肉模糊的下身,又被侵染湿润。 他看着她身下留下来的血液。 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仿若。 砸在了他的心口,碎得一塌糊涂。 他说,“你有身孕了?” 说出来的话。 出奇的平静。 整个人,却在真的说出来那一刻。 险些,倒了下去。 眼前突然,一黑。 巨大的悲伤让他的身体,承受不住的在晃动,在颤抖。 谢芮霖能够感觉得到宋砚青的所有身体反应。 当初她滑胎的时候…… 尽管宋砚青也因为受伤昏迷了两天,但睁开眼睛知道她滑胎后,却也没有这般,这般仿若丢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一般。 “你可以,问你母亲。”谢若瞳说。 她想。 宋砚青此刻崩溃的只是。 她每次都喝了避子汤,怎会怀上他的孩子。 叶栖迟告诉她的时候,她也不信。 但转念。 在宋家,明玉芳可以做任何手脚。 她那么想要宋家多子多福,又怎会让宋砚青每日熬了避子汤给她喝。 不过就是一个障眼法。 她每日喝下去的,定然不是避子汤。 或许,这就叫报应。 宋砚青如若不强迫她喝,她便会去找了古幸川。 古幸川的药不会有问题。 是宋砚青,聪明反被聪明误。 也或者。 是她的悲哀。 是她,执念的,悲哀。 让她,连累了这么一条小生命。 哪怕在被谢芮霖如此凌辱的时候,她却似乎都感觉他还在。 现在。 她亲手,杀了她的孩子。 从此。 对宋砚青不再有爱。 只有恨。 总有一天,她会,报仇雪恨。 谢若瞳身体微颤。 叶栖迟迅速让谢若瞳倒在了她的身上。 终于还是。 支持不下去了。 终于结束了。 和宋砚青的一切。 叶栖迟也没有再废话一句。 谢若瞳身体的伤,加上她流产大出血。 再耽搁。 神仙也救活不了。 她一个眼神给了小伍。 小伍把谢若瞳横抱起,迅速和叶栖迟一行人离开。 谢若瞳走了。 谢芮霖不心甘。 放走了谢若瞳…… 放走了谢若瞳以后会面临什么,她完全不敢想象。 而谢若瞳不死。 也难以让她泄愤。 她咬牙。 努力让自己平静。 此刻宋砚青还在。 她不能在宋砚青面前,破防了。 她回眸看着宋砚青。 想要扶着他回房休息。 一转头,却看到宋砚青的眼眸,就这么紧紧的看着地上那一滩血渍。 那一滩,刚刚谢若瞳身上留下来的血。 是。 滑胎的迹象。 她经历过,便也知道,谢若瞳刚刚确实是,滑胎了。 好在她自己选择了滑胎。 否则宋家,肯定想方设法都要要回宋家的孩子。 谢若瞳反而可以,母凭子贵。 谢芮霖心里不由得都是讽刺。 谢若瞳这般倔强倨傲,活该,没好日子过。 然而在她真的看清楚宋砚青眼底的神情时,心口陡然一慌。 宋砚青是心疼吗? 是巨大的心疼吗?! 看着他失去的骨肉,是心疼没了孩子,还是没了……谢若瞳。 不。 都不是。 只是因为他身体太过虚弱,所以才会这般模样。 一定是自己走眼。 宋砚青喜欢的人,只有她。 “砚青,我扶你回房。”谢芮霖轻声说道。 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 还是那般温柔体贴。 还是那般,楚楚可怜。 她伸手去挽着宋砚青的手臂,想要扶着他回房。 却在手指靠近宋砚青那一刻。 宋砚青身体微动。 避开了。 谢芮霖心口一怔。 她不相信的看着宋砚青。 不相信他会,躲开她。 “当年,是你救我的吗?”宋砚青低沉的嗓音,问她。 问她,眼眸却没有看她。 依旧看着那一滩血渍。 仿若。 看着自己的骨肉。 “砚青哥哥,你现在身体那般虚弱,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们先回房休息,郎中说……” “我当初给你写的感谢信里面,最后的落款是什么?” 谢芮霖心口一紧。 她哪里可能知道。 她根本就没有看过那封信。 她甚至都不知道,宋砚青给谢若瞳写了信。 她知道的只有,谢若瞳救宋砚青的细节。 因为她当时也在不远处亲眼所见。 其他,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谢芮霖突然的沉默。 让宋砚青,心都凉了。 他突然笑了一下。 笑得,那般悲凉。 谢芮霖都被宋砚青此刻的笑容吓到了。 这样的笑。 分明有一种,不在人世间的味道。 这样的笑。 分明让人心痛。 “砚青哥哥。”谢芮霖带着害怕,带着慌张,又带着那般楚楚可人的模样叫着他。 以往,只要她一示弱,他就会无条件的包容她,宠溺她。 宋砚青对她的好。 她不相信,只是因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不相信,宋砚青不是真的爱她。 “谢芮霖。”宋砚青叫着她的名字。 冷冰而疏远的叫着。 谢芮霖心口一窒。 她能够感觉到宋砚青对她的感情,对她突然冷寂的感情。 不要。 她不要接受这样的宋砚青。 宋砚青。 爱她的。 只爱她。 “离我远点!”宋砚青眼眸突然一转,狠狠地看着谢芮霖。 满眼,都是杀气。 让她仿若看到了。 谢若瞳刚刚对她的恨一般。 谢芮霖心口巨痛。 在宋砚青的眼神下,身体一抖。 吓得,身子都往后退了两步。 宋砚青突然的绝情,让她无法接受。 她以为。 哪怕她不能怀孕了。 哪怕会被宋家人所不待见。 但这个世界上,都会有宋砚青来保护她。 宋砚青可以纵容她的所有。 她可以一辈子依赖宋砚青。 此刻。 那个她爱到骨髓里面的男人。 居然让她,离他远点! 不离他远点。 他会做什么?! 忍不住杀了她吗?! 一想到这里。 谢芮霖心口又被猛烈抨击。 宋砚青为了谢若瞳,居然想要杀了她?! 谢若瞳那个该死的女人。 凭什么,会让那么爱她的宋砚青,变成这样。 她眼泪疯狂的往下掉。 “砚青哥哥,我也为你滑胎了。”谢芮霖楚楚可怜的说道,“不只是谢若瞳。谢若瞳滑胎,是她自己不要的,我滑胎是因为谢若瞳……” 谢芮霖的声音,突然就发不出来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宋砚青。 看着他突然一把,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让她陡然,说不出任何话。 她惊恐的视线看着宋砚青。 看着他眼底的怒火,对她半点感情都没有了。 “唔唔……”谢芮霖挣扎。 她不想死。 不想死在宋砚青的手上。 要是让谢若瞳知道,她死在了宋砚青的手上……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她甚至可以想象,谢若瞳会有多痛快。 她这辈子。 绝对不要谢若瞳好过。 绝对不能! “砚……青……唔……”谢芮霖挣扎。 努力挣扎,也挣扎不开。 宋砚青的力气大得惊人。 不是。 受伤严重吗?! 他怎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 是真的,恨不得杀了她。 一定要杀了她吗?! “砚青!”宋元忠在旁边,立马反应了过来。 刚刚看到谢若瞳自残打掉了孩子。 心里也多少有些难受。 不只是失去了宋家的子嗣。 也因为谢若瞳承受的悲痛和苍凉,不免有些动容。 他那一刻真的觉得,自己儿子,辜负了谢若瞳。 但事已至此。 覆水难收。 只能,选择了沉默。 却没想到。 他儿子此刻居然要杀了谢芮霖。 不是,不爱谢若瞳吗?! 现在对宋砚青而言,不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吗?! 当然。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家里不能闹出了人命。 他用尽全身力气,把宋砚青推开,救下了谢芮霖。 谢芮霖不停的咳嗽。 眼眶中都是泪。 她蹲腿在地上,狼狈不堪。 心里。 更是承受着巨大的崩溃。 然而宋砚青,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的存在,再也经不起,他半点的怜悯。 他转身。 走了。 一步一步,离开。 身体仿若抽空了一般。 不知道自己该走向哪里。 在宋家后花园。 就这么慌乱而悲凉的走着…… “砚青!”宋元忠大声叫着他。 是看到他,突然倒在了地上。 倒下后。 后背的剑伤撕裂。 整个人躺在了血泊之中…… 第200章 留下病根 谢若瞳被叶栖迟,带回到了宸王府。 回来到宸王府时,天都快亮了。 叶栖迟根本不敢耽搁,把谢若瞳带回去之后,便紧急给她做了手术。 谢若瞳全程没有哼一句。 当然。 叶栖迟也给上了些麻药。 缓解了点疼痛,但终究,受这么重的伤,又流产大出血,肯定痛。 痛,不哭也不闹。 可想,她对这个世界,到底绝望到了什么地步。 谢若瞳后来,还是昏睡了过去。 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在叶栖迟给她做手术的时候,晕倒了。 叶栖迟给谢若瞳做完所有手术,清理包扎完所有伤口,用了整整四个时辰。 也就是说,从天亮,又一直做到了天黑。 终于,才把谢若瞳从鬼门关里面,救了回来。 叶栖迟也累得,趴在谢若瞳的床边就睡了过去。 绿柚自然也是一直陪在身边,充当小助手的角色,此刻也这么,倒在了旁边睡着了。 屋子内。 萧谨行走了进来。 小伍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跟在叶栖迟的身边。 一直在门口把守。 昏昏欲睡中,感觉到人靠近。 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王爷。 正欲行礼。 王爷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立马心领神会,没有发出声音把里面的人吵醒。 只是安静的跟在王爷身后,走进了屋内。 床榻上。 谢若瞳脸色苍白的睡在床上,微弱的呼吸,完全能够看出,谢若瞳身体的受伤程度。 其实他从宋府把谢若瞳抱回宸王府。 他就在想。 谢若瞳会不会凶多吉少了。 感觉,好像没得什么救了。 但是宸王妃却就是可以有条不紊,胸有成竹,沉着稳重的,给谢若瞳进行了一系列的救治,虽然用时很长,却真的把谢若瞳救了下来。 宸王妃的医术,让他敬佩不已。 当然敬佩的远远不止如此。 还有宸王妃的正义大气,医者仁心。 宸王妃对生命的珍惜。 远比其他地位尊贵的人。 不只是针对谁。 每个生命在她心目中,仿若都是一样的重要。 没有那么多,阶级等级之分。 此时也是。 为了救下谢若瞳,自己趴在床边就睡着了,疲倦的模样,让人看着都有些动容。 不知王爷会不会,有所触动。 小伍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王爷。 看着王爷眼眸就这么淡淡的放在了王妃的脸上。 依旧看不出来王爷任何的情绪波动。 这一刻却让小伍觉得,王爷对王妃的感情,不知道何时已经变了很多。 以前的王爷。 哪可能会这么好心的,就这么看着王妃睡觉。 以他对王爷的了解。 王爷现在来找王妃,定然是有事情的。 结果看到王妃如此疲倦,王爷却选择了沉默。 何时。 王爷会这般有耐心?! 小伍心如明镜儿似的,一直在脑补。 萧谨行就这么站了好一会儿。 突然弯下了身体。 弯下那一刻。 小伍觉得,王爷的耐心应该是用够了。 所以要把王妃给弄醒了。 然而下一刻,却让他瞬间又瞪大了眼睛。 王爷居然俯身,把王妃给抱了起来。 王妃动了动身体。 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发现了身边的异样,她身体反抗了一下。 细微的反抗着。 小伍以为王爷可能会冒火。 却看到王爷只是有些紧张王妃的反应。 好在王妃只是在王爷怀抱里挪动了一下,并没有睁开眼。 甚至还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王爷怀里,又沉沉睡了过去。 不是错觉。 一定不是错觉。 小伍居然看到王爷此刻,嘴角轻扬。 仿若带着一丝宠溺。 完了。 王爷终于要栽倒王妃手上了。 不知为什么。 小伍总觉得,王妃对王爷……好像挺,一般的。 他真有点担心,王爷会不会在自作多情。 萧谨行把叶栖迟抱回了她自己的屋子。 叶栖迟真的太困了。 她也感觉到有人靠近,也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抱起。 熟悉的温度,带着熟悉的微暖。 莫名让她,有点依赖。 也就完全没有了防备之心。 她被放在床上时,少了那份安全感,让她忍不住拉住了谁的衣袖。 萧谨行本在放好叶栖迟就打算转身离开。 看到叶栖迟对他的依依不舍。 心口,似乎有点,不一样的情愫。 尽管,萧谨行从不花时间去深思,一些所谓的情感。 那一刻却出奇般的温柔。 附身在叶栖迟耳边轻声道,“乖,好好睡觉。” 那低沉温柔到宠溺的声音。 让小伍差点没有惊掉下巴。 王爷对王妃居然,这种口气说话。 完了完了。 王爷一定是坠入爱河了。 小伍各种脑补王爷以后对王妃的各种种种…… 然后,脸都红爆了。 叶栖迟放开了萧谨行的衣袖。 就是仿若听到了他的话。 然后乖乖的听了话。 萧谨行嘴角,似乎又上扬了一点。 他又看了一眼叶栖迟,才转身离开。 小伍自然跟着萧谨行的步伐。 对于王爷今日的举动…… 他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留在这里保护王妃。”萧谨行命令。 小伍又愣怔了。 宸王府其实挺安全的。 现在王爷已经把王府的侍卫进行了整顿,怕是一般人,都打不入宸王府内。 小伍当然也不敢反驳。 只得恭敬道,“那王妃醒后,小伍给王爷传信。” 是想着。 王爷来找王妃肯定是有事儿。 “不用。”萧谨行说道,“本王很忙。” “是。”小伍恭敬。 “如若王妃要找本王……”萧谨行喉结波动,“可来禀报。” “是。” 小伍怎么都觉得。 王爷好像在自我矛盾,口是心非,故意隐藏。 萧谨行丢下一句话,离开了。 小伍就又守在了门口。 然后处于半昏睡半警惕的状态。 叶栖迟一觉。 睡了很久。 居然,还做了一个美梦。 梦到了傅星弋。 她其实好久没有梦到过他了。 有时候甚至不敢梦到他。 怕,想得太多。 刚刚,却又梦到了。 梦到他温柔的在她耳边哄她入睡。 像,曾经很多次很多次。 或者在电话里,或者在身边。 傅星弋太温柔了。 那样的温柔。 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比拟。 她以为,从此以后就再也听不到了。 却在睡梦中。 又一次感受到了傅星弋的温暖。 叶栖迟睁开眼睛。 醒来那一刻有些恍惚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看着这古香古色的环境,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穿书了,现在还在这本狗血剧里面。 她起身。 伸了伸懒腰。 不知道为何。 以前梦到傅星弋。 每次睁开眼睛,便都是泪流满面。 这次。 却更多的是温暖。 是傅星弋死了太久,她终究是接受了吗?! 还是刚刚梦里面的傅星弋真实到,她真的觉得,他仿若还在自己身边。 她也不让自己拘泥其中。 现在这一刻的温暖,在她真的陷入傅星弋的温情时,就会变成,一种痛苦。 毕竟。 傅星弋还是不在了。 早就不在了。 她叫了一声绿柚。 绿柚连忙从屋外进来。 绿柚是在谢若瞳的屋子睡着了。 醒来后没见着王妃了,吓得不要不要的。 好在跑回来看到王妃躺在床上睡着。 她百思不得其解,王妃怎么自己回到床上的。 难不成趁着她睡着了,王妃自己回的房间?! 居然也不叫她一起。 “王妃。”绿柚到叶栖迟身边行礼。 “我怎么回来的?”叶栖迟问。 一下,把绿柚给问懵逼了。 “王妃不是自己走回来的?”绿柚莫名其妙。 叶栖迟皱眉。 她梦游了不成?! “小伍呢?”叶栖迟问。 “还在门口打盹呢。”绿柚回答,“要不要奴婢去叫小伍大人进来?” “算了,不用了。”小伍也挺辛苦的。 跟着她去国公府,现在又守了她一天都每回床上休息,自然很累。 她倒是也有些惊奇。 昨晚上她让萧谨行把小伍借给她一用。 居然。 这么长时间,狗王爷没有把小伍叫走?! 像萧谨行这种小气抠门的人,难不成转性了? 自然。 叶栖迟现在也没那么多心思去揣测萧谨行,她吩咐道,“帮我更衣,我去看看若瞳。” “是。”绿柚恭敬。 叶栖迟更衣洗漱,重新走进了谢若瞳的屋子。 床上的女人,依旧血色惨白。 但好在。 救治及时。 但凡晚一点点,像萧青卉那般稍晚了,谢若瞳也就,完了。 她走进去时。 谢若瞳就已经醒了。 对于一个做了重症手术的女人,能这么快醒过来,也算是奇迹。 叶栖迟拿起谢若瞳的手腕,安静的给她把脉。 身体依旧虚弱。 但没有生命危险。 按照现在的情况,三个月基本能够完全康复。 身体康复倒是很快。 只是心灵上的创伤呢?! 她想起她把谢若瞳带回来,给她做手术时,谢若瞳心灰意冷的模样。 那么痛。 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再流下来。 “若瞳。”叶栖迟叫着她。 谢若瞳回眸看着她。 身体太虚弱。 根本没办法好好说话。 她觉得自己此刻一开口,可能都会,咳嗽不已。 “什么都先别管,好好休息。”叶栖迟安抚道。 她其实想要问谢若瞳。 把自己弄成了这样,真的值得吗?! 到现在这个地步。 值得不值得,好像也不重要了。 反正已撞破了南墙。 以后。 便不会再有任何执念。 “是楚王杀的祖母。”谢若瞳还是开口了。 沙哑的声音,努力在让自己保持平静。 叶栖迟微点头。 回来这几日她又想了很多。 还是觉得,萧谨慎的可能性最大。 动机其实很明确了。 一来,萧谨慎为了断了宋砚青的所有后路,所以选择陷害了长公主。 二来,萧谨慎当初被长公主逼婚娶了谢芮瑶,应该一直耿耿于怀,像萧谨慎这种睚眦必报的个性,肯定不可能就此作罢,想方设法应该都会给予报复。 她唯一没想明白的仅仅只是,萧谨慎对她的手下留情。 后来也想明白了。 说不定。 萧谨慎只是想要活捉她以威胁萧谨行。 萧谨慎心思诡异。 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只是楚王。”谢若瞳停顿了好久,才又开口。 大抵还是身体太弱,没办法一口气说太多。 “还有谢芮瑶,谢芮霖,谢文仲,我母亲,以及宋砚青。”谢若瞳说得平静。 听不出来,她情绪的浮动。 而越是这般。 反而越是,让人心疼。 她是硬生生,把所有的疼痛和悲伤,深深的隐藏了下去。 怕是再也不会,暴露在任何人面前了。 “谁告诉你的?”叶栖迟问。 这些人,她也都猜到了。 谋害长公主,一个人总是容易露出马脚。 一群人。 里应外合,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谢芮霖。” “她的话可信吗?” “在那样的环境下,可信。”谢若瞳直言。 谢芮霖告诉她真相,只是为了让她死得痛苦。 没必要。 欺骗她。 “宋砚青参与其中?”叶栖迟确定。 其他人她不怀疑。 但对宋砚青有些疑惑。 宋砚青的品行不坏。 不至于,去这么害了人。 “嗯。”谢若瞳点头,很肯定,“为了他的前程,为了和我和离,为了满足谢芮霖……” 谢若瞳不是说不下去。 而是一口气说太多话,她身体支撑不住。 所以她停顿了一会。 又平铺直叙的说道,“他可以违背自己的良心。” 叶栖迟却不认可。 什么人做什么事儿。 她其实看得出来。 宋砚青哪怕真的不爱谢若瞳,却也不可能为了和离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她也没有反驳。 觉得谢若瞳也不应该对宋砚青有任何留恋。 宋砚青现在对她做的所有,哪怕没有参与杀死萧青卉的事情,也不值得,被原谅。 “我会报仇。”谢若瞳说。 说得,声音很轻。 好像很平常的一句话,叶栖迟听出来了,她的坚决,和隐藏着的残忍。 “报仇的前提是,先养好身体。”叶栖迟叮嘱,“你身上到处都是伤,虽然谢芮霖折磨你的那些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五脏六腑,但皮外伤也需要修养才不会落下病根儿,当然最严重的还是你对自己那狠心一掌。滑胎的方式多种多样,你却用了最残忍的一种。” 叶栖迟完全能够想象。 当时谢若瞳遭遇滑胎时到底有多痛。 身体到此承受了多大的痛。 舍弃自己的骨肉,心又有多痛。 “孩子……”谢若瞳看着叶栖迟。 “自然是没有了。”叶栖迟回答。 谢若瞳轻抿了一下唇瓣。 似乎,也是释然。 对曾经的一切,彻底放下。 现在的她,只有仇恨。 “而且……”叶栖迟欲言又止。 谢若瞳看着她。 叶栖迟本也不想在她身体这般虚弱的时候,告诉谢若瞳。 但又觉得,不需要瞒着。 谢若瞳比她想的承受力,更强。 她说道,“你以后,可能不那么好再受孕了。” 大出血,终究还是对子宫影响很大。 古代医疗资源匮乏。 没办法充分的医治。 谢若瞳却突然笑了一下。 没有悲伤。 是对自己身体有多不在乎,才会这般无动于衷。 她说,“算是赔给孩子的。” 叶栖迟心口有些痛。 谢若瞳下定决心狠心打掉孩子那一刻,她到底又忍受着多大的,身心折磨。 要这么杀了自己的骨肉。 “先养病。”叶栖迟也不多劝。 毕竟现在谢若瞳的身体状态是现在的。 以后。 以后,谁都说不准。 唯有,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其他现在也都不重要。 “你是,怎么来宋府救我的?”谢若瞳突然问。 叶栖迟抿了一下唇瓣,说道,“是宋砚青让人来通知我的。” 谢若瞳冷笑了一下。 叶栖迟看着谢若瞳的模样。 怕是。 不管宋砚青做任何事情。 她也都不会被感动的。 “宋砚青是想,早点和我和离。”谢若瞳淡淡的说着。 叶栖迟也没有反驳。 即使。 在收到传信那一刻。 她恍惚觉得,宋砚青是想要让她带走谢若瞳,保护她。 谢若瞳在宋家,真的不可能再待得下去。 离开是对谢若瞳最好的选择。 即便。 信件中,宋砚青让她备好和离书。 宋砚青不是一个不聪明的人。 换成其他人,她或许会怀疑宋砚青只是单纯的想要赶走谢若瞳。 但以宋砚青的聪明才智。 不可能想不到。 她带走谢若瞳,实际上就是对谢若瞳最好的方式。 如果真的要报复谢若瞳。 谢若瞳留在宋家,就是对她最大的报复。 “别去想狗男人了。”叶栖迟说道,“不值得你去想他,也不值得你为了那些伤害你的人,折磨了自己。我们眼下要做的就是,怎么养好自己的身体,然后怎么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嗯。”谢若瞳点头。 从叶栖迟带着她离开那一刻。 除了报复。 她的命,就都是叶栖迟的。 叶栖迟陪了谢若瞳一会儿。 给她喂了汤药,又给她吃了点流食。 就这样让她,在宸王府养着。 …… 晚上。 叶栖迟睡着了。 萧谨行又突然出现在了叶栖迟的屋子。 小伍自然是跟在萧谨行身后的。 也不知道王爷为何……突然来袭。 “王妃……”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的模样,“没有主动问起本王?” “……”小伍哑然。 王妃哪有那空功夫问起王爷。 王妃醒来就去谢姑娘的屋子待了挺长时间。 完了又自己搞了一顿大餐吃。 小伍也有幸一起吃了。 突然觉得在王妃身边当差真好。 吃完之后。 王妃又去自己的实验室,待了好半响,然后就让绿柚伺候着睡着了。 如此充实的生活。 王妃哪有那闲心去想了王爷。 当然小伍也不敢说。 怕说出来后,被王爷给打死。 “算了。”萧谨行似乎也不想追究,他丢下一句话,“明日叶栖迟醒了让她过来禀报一下谢若瞳的相关情况。” “是。”小伍恭敬。 萧谨行转身离开。 离开时恍若又多看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还是这么……能忍。 对他的依恋分明很深,却就是可以表现得对他好像完全不在乎。 他可以感觉到,昨日叶栖迟拽着他衣袖不放时的那份不舍。 人最无防备的时候,才会,真正流露自己心声。 …… 叶栖迟也不知道萧谨行哪根筋儿不对。 居然主动要来关心谢若瞳。 她都以为,很长一段时间,至少在谢若瞳还没用的时候,萧谨行应该都不会拿正眼看的。 这是闲的吗?! 闲的话,多关心一下边关战事儿。 多关心一下,朝廷之事儿。 别老是,在她面前晃悠,她觉得碍眼。 “以上,就是谢若瞳的所有经历。”叶栖迟没办法,还是得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萧谨行。 “报仇的事情,让谢若瞳稍安勿躁,不能破坏了我们的大计。”萧谨行叮嘱。 所以这货是怕,搞砸了他的事情。 毕竟谢若瞳要报复的人,也是萧谨行的死对头。 怕一不小心,反而打草惊蛇。 “放心,谢若瞳也不会再这么鲁莽。”叶栖迟说道,“事实上,只要萧谨慎一倒,国公府的势力,宋家的势力,也就一并瓦解了。” 所以。 谢若瞳最好的报复方式。 就是帮助萧谨行,打下,萧谨行的江山! 第201章 萧谨行突然转性 叶栖迟把谢若瞳的情况给萧谨行说完之后,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萧谨行叫住她。 还有事儿?! 叶栖迟带着些不耐烦。 她现在有时间更愿意去钻研她的实验室。 有时间更愿意去看看谢若瞳。 “开春后,天气比以往好了些。”萧谨行突然说道。 叶栖迟瞪大了眼睛。 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这天气好不好……这狗王爷什么时候会去管了。 而且她以为萧谨行会给她说边关的事情,或者皇宫里面的尔虞我诈。 突然来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着实让人,瘆得慌。 萧谨行看叶栖迟半天没有反应,脸色瞬又沉了沉。 小伍在旁边都要急死了。 王爷想要约王妃出门走走就直说啊。 非要拐弯抹角。 没看出来,王妃对你根本没期待吗?! “本王要出门转转!”萧谨行终于忍耐不住了,声音有些冷。 “那你出去啊。”叶栖迟坦然的说道,“用不着给我交待,我不会有事儿找你。” “叶栖迟!”萧谨行一张脸黑了一大半。 叶栖迟莫名其妙。 这疯批,又发疯了。 “跟着本王一起出街。”萧谨行命令。 分明是命令。 仔细却会发现,萧谨行的耳朵都有些泛红了。 叶栖迟翻白眼。 她又不喜欢逛街。 何况跟着萧谨行逛街能有什么意思。 这个人抠门得很。 她看上去的东西,他又不会给她买。 “听到没?!”萧谨行没有得到叶栖迟的回答,声音又大了些。 “听到了。”叶栖迟不爽,“你什么时候出门?!” “现在!” “现在就现在,凶什么凶!”叶栖迟脾气也大。 萧谨行看叶栖迟生气了。 忍了忍没说话。 他起身,非常贵气潇洒的甩了衣摆,大步走在前面。 小伍自然是紧跟其后的。 叶栖迟不得已跟着,问着小伍,“你家王爷,脑壳是被门夹了吗?!” 突然这么反常! 小伍听到王妃的话,吓得腿都软了。 王妃真真真什么话都是说得出来。 要被王爷听到了。 那不得被掐死啊! “还不快点!”萧谨行在前面催促。 是看到小伍和叶栖迟没跟上。 小伍根本不敢耽搁,快速的追了上去。 总觉得刚刚王爷看他的眼神也不对。 是是是他刚刚,和王妃靠得太近了吗?! 以后一定要注意,注意保持和王妃的距离。 叶栖迟跟着萧谨行坐上了马车。 马车上叶栖迟也没说话。 萧谨行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没话说吗?”萧谨行冷声。 叶栖迟皱眉。 这货真发病了?! 叶栖迟突然一身鸡皮疙瘩,背脊发寒。 事出反常必有妖! 该不会。 萧谨行又要对她下手了?! “你想说什么?”叶栖迟不由得观察了一下四周。 在浔城繁华的街上,倒也不至于,出事儿! “你随便说!”萧谨行冷声。 “边关那边的战事儿,现在如何了?”叶栖迟想了想,找了个话题。 前几天还说要去打仗了。 这几日怎么就又好像平静了。 “昨日传回了战报,赢了一场。”萧谨行回答。 “那意思是,你和萧谨慎都可以暂时不去边关了。”难怪萧谨行今日这么悠闲,还带着她出门闲逛。 “要看接下来的几场战役情况。” “哦。”叶栖迟也就没多问了。 毕竟也没啥好多说的。 她不说话。 马车上就又安静了。 萧谨行瞪了叶栖迟好几眼。 叶栖迟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和狗王爷,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也难得去奉承他。 萧谨行看叶栖迟闭上了眼睛。 本来还有的情绪似乎又收了回去。 叶栖迟为了救谢若瞳,也是废了不少精力。 此刻显然是太过疲倦了。 对于谢若瞳,他没什么特别的期待。 能用则用,不能用就算了。 叶栖迟对谢若瞳的好,倒是让他有些刮目。 想来,叶栖迟也没什么朋友。 能够有一个真心的,也不见得是坏事儿。 他突然伸手。 伸手去触碰叶栖迟的身体。 本是打算让她睡在他的腿上,让她舒服些,像有一次那样…… 结果刚碰到叶栖迟的身体。 叶栖迟就猛地一下躲开了。 就好像被猛兽袭击了一般,脸都变了样。 她警惕的看着萧谨行,“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萧谨行气得脸都绿了。 “肯定没好事儿。”叶栖迟笃定。 心跳还有些快。 是真觉得狗王爷又要发什么神经了。 “叶栖迟!”萧谨行咬牙切齿。 “停车!”叶栖迟大声叫着小伍。 小伍连忙停下。 也不知道王爷和王妃又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就没见,和平过。 “我要下马车了。”叶栖迟急促地说道。 再和狗王爷待在一个单独的封闭空间内,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叶栖迟丢下一句话,就掀开帏帐下去了。 萧谨行紧了紧眉头。 还是跟着叶栖迟下了马车。 此刻也已经到了浔城繁华的闹市上。 叶栖迟其实这么出来逛街的次数也不多。 之前和古幸川有过几次。 后来担心古幸川对她有感情,就也刻意对古幸川回避了一些,平时也就很少在街上游荡了。 此时看着这喧嚣的画面。 莫名又有点小激动。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萧谨行,问道,“你要去哪儿?” “随便走走。”萧谨行回答。 还真的只是随便逛逛,不是……有事儿?! “那我逛我喜欢的了。” 萧谨行淡漠的点了一下头。 叶栖迟也就没管萧谨行的心情了。 她直接去了一间高档的胭脂水粉店,琢磨着以后谢若瞳就在她身边了,得帮她也准备一份高级化妆品。 她拿出两盒胭脂。 左右看了看。 粉质不同,擦在脸上的血色也不同。 有些纠结那一刻,她转头问着萧谨行,“你觉得哪盒涂在脸上好看?” 萧谨行定眼看了一眼。 琢磨着直男的眼光定然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的。 也就是随口一问。 她正欲选择其中一盒时。 “那就两盒一起买。”萧谨行直言。 第202章 萧谨行你长得可真俊 叶栖迟一怔。 她直直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也拧了一下眉头,“有问题吗?” “你是大佬,当然没问题了。”叶栖迟故意恭维。 心里还不忘嘀咕。 还真是直男,直直直的! “大佬?”萧谨行眼眸一紧。 “就是,大人物的意思。”叶栖迟随便解释。 萧谨行带着些许不爽。 总觉得叶栖迟在讽刺他。 “这盒。”叶栖迟对着老板说道,“帮我包起来。” “是。”老板连忙给叶栖迟装了起来。 萧谨行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不是都喜欢吗?不是让你两盒都买吗?!” “你掏钱吗?”叶栖迟没好气地说道。 她钱又不多。 以后还要出走江湖的,自然得多留些在身上防身。 “要不然呢?”萧谨行反问。 叶栖迟明显怔住了。 她不相信的看着萧谨行,“真的?” “本王……咳。”萧谨行顿了顿,出门在外,自然不能随便暴露了身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好。”叶栖迟就怕萧谨行反悔似的。 她连忙转头对着老板说道,“把刚刚我看过的所有胭脂水粉,全部都给我抱起来。” 好不容能够宰一下萧谨行,她可不能放了这个机会。 老板诧异,“全部?” “当然是全部。今儿个,大佬买单。”叶栖迟笑得灿烂。 老板连忙吩咐小二给叶栖迟都装了起来。 一脸殷勤的递给了叶栖迟。 叶栖迟接过,对着萧谨行说道,“付钱。” 萧谨行全程冷脸,还是让小伍付了款。 走出胭脂水粉店。 叶栖迟又去了裁缝店。 “老板,现在有什么好看的样式没有?”叶栖迟问道。 “有的有的,男女款都有。小姐是自己穿,还是给夫君买?”老板当然也是有眼力劲儿的人,自然是看到了跟在叶栖迟身边气宇轩昂的萧谨行。 “当然是给自己穿。”叶栖迟回答得理所当然。 萧谨行的衣服又不用她给他买。 然而话一出。 萧谨行脸色就明显又变了。 “这套还不错。”叶栖迟完全就没搭理萧谨行了。 想着好不容易萧谨行今日出手阔套。 她便当然要抓住机会。 “小姐好眼光,这是我们的新款,才制作出来的。” “我能穿吗?”叶栖迟问。 “小姐长得花容月貌,身材又这般轻盈飘逸,穿上去定然是美若天仙。”老板嘴甜的说道。 “买了。”叶栖迟根本不犹豫。 想了想。 她又对着老板说道,“再看一套。” “是给夫君看是?”老板很机灵的问道。 “那倒不是。”叶栖迟又拒绝了。 小伍在旁边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啊。 王妃不带,这么逗王爷的。 每次都拉了期待。 然后每次都能让王爷的脸更黑。 小伍离得王爷近。 都完全能够感觉到,王爷身上的冷气,冻得都要哆嗦了。 “身高跟我差不多,身型也差不多,比我好像瘦了点。”叶栖迟比划着。 自然是说的谢若瞳的身型。 谢若瞳这段时间瘦得她都心疼。 “这套可以的。”老板给叶栖迟介绍着另外一套。 “青色挺好。”叶栖迟一眼也相中了,“青色,她会很喜欢。” “那我给小姐包起来。” “包起来。”叶栖迟很是积极。 买完之后,回头对着萧谨行,甜甜一笑,“记得付钱哦。” 萧谨行冷着一张脸。 叶栖迟当他是不舍得花钱,也没多想。 但她脸皮厚。 当看不出来。 说完就准备去逛下一个铺子。 “我也要买衣服。”萧谨行突然开口。 叶栖迟顿了顿。 老板一听,连忙热情的招呼着,“公子气宇轩昂,一表人才,我这里的衣服公子穿上身上,定然都会好看。公子这边请。” 萧谨行就跟着老板去看男装了。 叶栖迟没办法,只得也跟着过去。 “这套如何?”老板拿出来一套,殷勤的问着萧谨行。 萧谨行眼眸一转。 老板心领神会,“小姐,这件如何?” 叶栖迟莫名其妙。 萧谨行要穿的衣服,问她做什么。 但看萧谨行也没有去阻止老板的意思,就随口说了句,“不好看,黑不拉几的,穿上去跟乌鸦似的。” “……”老板,无语了。 萧谨行脸色也黑了下去。 毕竟。 他身上此刻穿的,就是黑色。 除了几根金线头勾勒,几乎全黑。 “那,这套呢?”老板连忙拿出另外一套,又问道。 是一套绿色。 “不好。”叶栖迟摇头,又评价,“男人身上穿得太绿,不是好事儿。” “……” “这套呢?”老板不停的问。 叶栖迟都能挑出各种毛病。 “叶栖迟,你是不是不想我买衣服!”萧谨行终于还是发火了。 叶栖迟舔了舔唇瓣。 果然被狗王爷发现了。 当然,被发现了也死都不会承认。 她连忙指着旁边的一件猪肝红的衣衫,“这套,这套适合你。” “你确定?”萧谨行问。 “猪肝色显高级你知道吗?”叶栖迟强行解释,“你皮肤白,穿着肯定好看。” 萧谨行抿了抿唇。 旁边的小伍都觉得。 王妃故意在整蛊王爷。 那一刻却听到王爷说,“包起来。” 小伍差点没有吐血。 老板也愣在了当场。 幸福来得会不会太突然了! 这套衣衫挂了一年都没有人买。 总算遇到了个冤大头了。 老板脸都要笑烂了。 快速的给他们包装完毕,鞠躬哈腰的送他们离开。 “还有什么想要买的?”萧谨行问。 “饿了。”叶栖迟摸了摸肚子。 一大早就跟着萧谨行出门游荡。 此刻肚子是真饿了。 “去靖水楼。” “好!” 叶栖迟早就想吃那里的红烧蹄膀了。 到了靖水楼。 依旧选择临街的一个包房。 坐在包房内,就能够看到浔安城繁华的景象。 好不惬意。 叶栖迟吃了挺多。 难得萧谨行这般大方。 说不定,明天就翻脸了。 她面前吃得有些狼狈。 本以为萧谨行会嫌弃,却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而且萧谨行吃饭的仪态,简直是人类的天花板。 此刻拿着酒杯,慢条斯理的酌酒的样子。 每一帧都是经典。 “萧谨行,你长得可真是英俊。”叶栖迟不由得,感叹。 第203章 狗王爷也太可了 萧谨行眼眸微动。 深邃的眼眸,云淡风轻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看着叶栖迟的嘴角还有一些,红烧蹄胖的残汁。 他身体突然靠近。 叶栖迟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不是被萧谨行的模样给迷惑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了酒,反应慢了半拍。 总之。 在萧谨行靠近时,分明觉得应该是有危险的。 她却,没有躲开。 真的在萧谨行靠近那一刻。 叶栖迟又猛然闭上了眼睛。 总觉得这货可能会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让她,别犯花痴。 下一刻却突然感觉到,一张质感暴好的手帕,在轻轻的帮她擦拭嘴角。 叶栖迟心口微怔。 她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眸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近距离的脸,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放大。 两个人如此之近。 叶栖迟居然都看不到萧谨行脸上的毛孔。 他那过分长翘的睫毛,却勾人的在她眼前扑扇。 还有那双,过于深邃的眼眸。 仿若把人的魂儿都要吸了进去。 当然最致命的还是,萧谨行此刻温柔的举动。 简直不像萧谨行本行了! 卧槽。 会撩。 要随随便便换个女人,估摸着此刻都扑上去了。 毕竟那唇形完美,唇瓣微张的样子,简直就是致命诱惑! “小伍。”萧谨行给叶栖迟擦拭着嘴角。 突然,叫了一声小伍。 小伍还未回应。 “转过去。”萧谨行命令。 小伍愣了一下,连忙转过身去。 下一刻。 萧谨行的唇瓣,就亲吻在了叶栖迟的唇上。 叶栖迟眼眸微动。 草。 狗王爷也太可了。 叶栖迟此刻分明觉得应该推开萧谨行。 两个人没感情做这些事情就特么是在耍流氓。 理智分明还在。 但就是,默许了。 就是默许了萧谨行…… 好久。 萧谨行才放开叶栖迟。 叶栖迟呼吸急促,脸红耳热,心跳加速。 “可还好?”萧谨行低沉沙哑的声音问道。 叶栖迟眨了眨眼睛。 啥还好不好?!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萧谨行刚刚的一举一动…… “技巧。”萧谨行又说。 明显是看出叶栖迟没有反应过来。 叶栖迟蓦然回神。 草。 男人这该死的胜负欲。 上次不就说了他吻技不好。 居然还记恨在心。 叶栖迟从萧谨行身边离开,坐远了点,然后评价,“好多了。” 萧谨行嘴角显然上扬了些。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 在让自己放松。 放松心情。 刚刚差点就被狗王爷给迷惑了。 都说美人计美人计。 美男计也致命啊! “吃。”萧谨行招呼着叶栖迟。 叶栖迟连忙重新拿起筷子,狠狠的吃了起来。 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萧谨行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 眼眸,移开了。 移开后,唇瓣就这么抿了抿。 抿得,脸都红了。 安静的空间。 小伍浑身不自在。 总觉得王爷和王妃肯定是在…… 呼。 能不能照顾一下他单身汪的感受! …… 那日后。 叶栖迟总觉得萧谨行好像变了。 变得,没那么让人讨厌了。 难不成一个吻,就真的把她给收买了。 她又不是第一次接吻。 也不是只跟一个男人接吻过。 想当年和傅星弋,虽然没能上到床,但亲亲我我还是经常有的。 傅星弋就特别的温柔。 他吻她的时候,她会有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 就想要溺在他怀里,永远不要离开。 但是萧谨行的吻就明显不同。 让她,有点想要……更多。 果然。 男主光环,无坚不摧! 当然。 叶栖迟也不会真的就沦陷了。 她可是人间清醒。 对于萧谨行现在突然的改变,甚至不觉得会是好事儿。 说不定萧谨行又在搞什么阴谋算计。 而且萧谨行对她的所有好……只要一旦遇到白墨婉。 都是屁! 她还没有那么,自以为是。 倒是。 萧谨行这段时间突然的温柔,让她有点思念傅星弋了。 萧谨行和傅星弋本来就长得像。 只是萧谨行的戾气太重,性格太坏,她才能够非常明确的分辨出来,两个人的区别。 一旦萧谨行变了个性格,就让她有些恍惚了。 不能把萧谨行当成傅星弋。 对。 那是侮辱了,她的傅星弋。 如此还算平静的日子。 过了两个月。 谢若瞳在叶栖迟的悉心照料下,身体恢复很快。 这几日下床后,还能勉强练练功。 脸上血色也日渐恢复。 只是,笑容越来越少。 亦或者说,不复存在。 没报仇雪恨之前,谢若瞳怕是,再也不会笑了。 叶栖迟就这么站在花园里,看着谢若瞳练功。 琢磨着这么出神入化的武功,她何时才能够拥有。 惆怅! “王妃。”叶栖迟看得出神,听到小伍恭敬的声音。 叶栖迟转眸,“怎么了?” “王爷让您准备一下,马上进宫。” “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应该是。”小伍说道,“王爷今日收到宫中传来的召唤,脸色就有些不对了。” “难不成边关又告急了?!”叶栖迟神色也变得凝重。 “小的不知。” 叶栖迟也没多问。 她给谢若瞳说了几句,就急急忙忙的去换了宫服,然后坐上了马车。 马车上萧谨行脸色沉重。 看来是真的发生了大事儿。 叶栖迟保持着沉默,跟着萧谨行进了皇宫。 直接被公公引路去了萧湛平的寝宫。 他们到的时候。 赵梦予和萧谨慎已在。 吴叙凡也在。 萧谨行和叶栖迟行了礼,才恭敬的站在了旁边。 只感觉,气氛相当的不对。 “刚刚朕收到了边关传来的战报。”萧湛平开口。 所有人就都提着一颗心。 国家大事儿,自然放在首位。 “失利了。”萧湛平说,“朕丢了一座城。” 叶栖迟皱眉。 那这场仗,是败得有些惨烈! 一座城池,都给沦陷了。 “白家军现在已全部退回到其他的城池,从战报上的消息来看,白家军现在溃不成军,失了志气,如若继续打仗,必定连连失利。”萧湛平表情严峻,语气沉重,“白将军请求朕,让皇子亲自挂帅,重振旗鼓!” 果然。 要去边关打仗了。 原文中,萧谨行其实也去了。 只是那是在夺权之后的事情。 现在剧情变动,萧谨行也还未上位就去要打仗了?! 第204章 边关告急 “朕也做了考虑,便觉得白将军的请求,并非没有道理!”萧湛平全程表情严峻,“天下有难匹夫有责,更何况,身为皇子的你们。朕子嗣单薄,太子早逝,便就剩下你们二人还有萧谨于,但于儿年龄稍小,自然无能披肩挂帅!唯有,你们二人。” 萧湛平说了那么多。 直白一点就是。 他今日必定会在萧谨慎和萧谨行之间选一人,去边关打仗。 现军队志气涣散,如若不及时重振军威,便无法抵抗外敌,这大泫国的江山怕是都要不稳! 难免。 萧湛平也难掩的焦虑。 大殿上。 依旧安静无比,气氛紧张。 “朕思来想去。”萧湛平说,“便也无法做出决定,到底是指派你们二人谁去边疆。手心手臂都是朕的骨肉,朕也不愿你们发生了危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朕也不愿再去承受。” 萧谨慎和萧谨行,也都没敢出声,只得,静观其变。 “朕决定,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你们自己做抉择。”萧湛平又说道。 明显,是故意把难题抛给萧谨慎和萧谨行。 主动请缨,自然更能够讨好萧湛平,但这一走,谁都不知道朝廷会发生什么。 不主动请缨,自然就是得罪了萧湛平,以后也不见得会有好日子过。 能够当上皇上的人。 绝非简单之人。 死寂一般的安静。 萧谨慎和萧谨行依旧没有谁,主动开口。 仿若都在等对方说话。 然后,寻找漏洞。 萧湛平也不是省油的人,早知道两人都在想什么。 但他确实有他的矛盾。 原本,刚收到白将军的请求时,他第一人选就是萧谨行。 萧谨行这一年来虽让他有所改观,但却并不是太子的最佳人选,萧谨慎在他身边多年,自然是偏袒萧谨慎。 但那日,刚好秦君笙在她身边伺寝。 让他顿时,有些犹豫了。 以前他对赵梦予是真心,唯觉得赵梦予一人,是他红粉知己,懂他心思,知他所想,做他所愿。然自从可以宠幸嫔妃之后,对赵梦予也便多了些生疏。 赵梦予这把岁数,他当然没有宠幸的欲望,后宫佳丽三千,年轻貌美比比皆是,虽然赵梦予保养得到,也是珠圆玉润,但在萧谨慎心目中早就是昨日黄花,残花败柳。所以对赵梦予不但没有了曾经的感情,还觉得有些碍眼。 总是在他跟前晃悠,让他都没那么自在的宠幸其他嫔妃。 甚至还胆大的请求他,不要沉迷于后宫。 一个贵妃,居然有那个胆子来说他的不是,却又看在赵梦予陪在自己身边这么多的份上年,终究对她还是多了些容忍。 可也只是容忍了。 对赵梦予的好感在一天天消失。 而萧谨慎作为赵梦予的儿子,也就根株牵连,对萧谨慎也有了一些意见。 就觉得,萧谨慎离开去打仗,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矛盾。 秦君笙每日陪在萧湛平的时间较多,看出萧湛平的不悦,便说了句,何不让两位王爷,自己选择。 萧湛平茅塞顿开。 立马就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也顺便看看,他两个儿子在遇事面前的担当能力。 要谁退缩。 他便定然会,重罚! “此事关系重大,朕也理解你们的心情,无须今日回复朕。明日早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你们给朕一个答案!”萧湛平看似体贴的说道。 “是。”萧谨慎和萧谨行只得接受。 萧湛平也无须去揣测他们的心思,又说道,“白文武的信件中还说到,此次战役中,他自己也受伤严重,白墨婉受伤也不轻。” 一听到白墨婉的名字。 萧谨行明显,神色有些微变。 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 叶栖迟就在萧谨行的旁边,自然就是一目了然。 当然她也没有嫉妒。 也从不觉得,萧谨行的改变,会对白墨婉的感情有任何影响。 她就是有些没想明白。 国家大事儿。 怎会,让她也来了皇宫。 这萧湛平也太不把她当外人了。 这楚王妃谢芮瑶,却又不在。 “现朕已命在浔城的白墨一准备启程,明日确定你们二人之后,后日便去边关,事关紧急,不得多耽搁时辰!”萧湛平说着他的安排。 “是。”萧谨慎和萧谨行,又行礼,应着。 “宸王妃。”萧湛平突然话锋一转。 叶栖迟连忙应着,“父皇。” “今日召你入宫,朕另有它事。”萧湛平说出自己的目的。 叶栖迟恍然。 她就说。 萧湛平不可能,让她一介女妇,来参与了朝廷大事儿。 “是。” “秦嫔有了身孕。”萧湛平说道。 叶栖迟有些惊讶。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萧谨行。 没听萧谨行说过啊。 萧谨行抿唇。 自然,是早就知道。 赵梦予此刻脸色便黑了很多。 秦君笙有了龙种,自然让她气愤不已。 这个贱女人,居然敢怀了皇上的子嗣。 要不是这段时间皇上对秦君笙好得有些过分,她早就动手脚弄死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了。 “这几日秦嫔胃口不佳,你去帮朕给秦嫔把把脉,看看她身体情况。朕,甚是担忧。” “儿媳遵命,这就去秦嫔那边。”说着,叶栖迟就要退下。 “朕陪你一同过去。”萧湛平说道,“正巧今日朕忙,还没去秦嫔那边。” “是。”叶栖迟恭敬。 心想着。 萧湛平这是每天都要去秦君笙那边一次。 这不得让赵梦予给气死。 得宠了这么多年,在这关键时刻,在她可能会册封皇后,她儿子可能要立太子的关键时刻,临门一脚,把她给打回了原型。 她不气死才怪。 “皇上,臣妾陪你一起过去看看君笙妹妹。”赵梦予忍得心肝肺都要炸了,脸上却半点异样都看不出来,显得还很温柔体贴。 “不用了。”萧湛平一口拒绝,“秦嫔这几日没胃口,情绪也不太好,不喜人打扰,过几日你再过去。” “……臣妾遵命。”赵梦予气得,声音都在隐约发抖,“臣妾恭送皇上。” 萧湛平带着叶栖迟直接离开了。 对秦君笙明显上心得很。 第205章 宋渣男,你知若瞳如何吗 萧湛平和叶栖迟离开。 萧谨行和吴叙凡自然也识趣的,先后走了。 大殿上就剩下萧谨慎以及,气得身体都在发抖的赵梦予。 “母妃。”萧谨慎叫着她。 赵梦予忍了又忍,咬牙切齿的说道,“去本宫的寝宫。” 萧谨慎跟着赵梦予的脚步。 一走进淑妃殿。 赵梦予就忍不住,疯狂的砸着宫殿上的摆设。 宫女太监吓得,瑟瑟发抖。 全部都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母妃。”萧谨慎拉住她。 “我要杀了秦君笙那个贱人!”赵梦予狠狠的说道。 眼眶中都充斥着血丝。 身体也因为愤怒,抖得厉害。 “母妃,你冷静点。”萧谨慎也压抑着怒火,这么多年本以为父皇不会再有子嗣,却又突然有了。 还在他最关键的时刻。 他也恨不得,杀了秦君笙泄愤。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秦君笙怀了父皇的孩子,最重要的是,我要不要去边关打仗?!”萧谨慎说道。 “一说本宫更气!”赵梦予全身紧绷,痛愤不已,“萧谨行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还要让你和他之间做选择!你父皇就该,直接把萧谨行发配边疆!一个母亲犯下如此大罪的儿子,现在居然敢和你平起平坐!皇上是疯了吗?!” “母妃。”萧谨慎眼眸看着周围的奴才,叫着她。 赵梦予也是被气得口无遮拦。 “你们都给本王退下!”萧谨慎叫着满屋子的奴才。 奴才赶紧离开。 就怕耽搁一瞬,都会莫名其妙掉了脑袋。 大殿上剩下两个人。 萧谨慎才露出了他隐藏的情绪,“这段时间,父皇确实对萧谨行更另眼相看了些。今日尽管父皇召见了叶栖迟是因为秦君笙,但还是当着叶栖迟的面说了朝廷的事情,可见父皇对叶栖迟确有不同。” “谢芮瑶怎就没能得你父皇喜爱?!”赵梦予又把火气发泄在了谢芮瑶的身上。 “那女人本就没用。”萧谨慎说道,“现在皇姑奶奶去世,我随时可以休了谢芮瑶。” “她不是有了身孕了?!”赵梦予问。 “是,前些日子查出来的。”萧谨慎点头,“要不是有了身孕,我便早让她滚了。” “留着谢芮瑶也不是没有好处。长公主的死,她倒是处理得干净利索。” “是,儿子也是看在这一点,才勉强让她留在儿子身边。” “你自己想好,要不要去边关?”赵梦予冷静了些,问道。 也知道,现在最棘手的便是这件事情。 毕竟明日就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定下了。 “确实没有想好。”萧谨慎回答,“去不去,都对我影响很大。” “我倒是不想你去。”赵梦予说出她的观点,“现在皇上对我的宠爱明显不如以前,我担心你这一走,皇上又被后宫那些贱女人勾引,我的地位都不保,怕是你几年后回来,皇上对你感情也淡了。” “这也正是我所顾虑的。但如若不去……”萧谨慎说道,“怕是父皇会对我,有了成见。” 赵梦予点头。 所以这事儿,本就不好选择。 “你觉得,萧谨行会怎么选?”赵梦予突然想到。 “不知。”萧谨慎摇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萧谨行的心思,我越来越难以揣测了。” “他如若为了讨好皇上,肯定就去了边关,但他一离开,按照他现在在朝廷中的势力,很快在朝中就没了立足之地,哪怕是最后打了胜仗回来……” “我便绝不会让他打了胜仗!”萧谨慎脸色阴冷。 赵梦予看着萧谨慎。 所以,她儿子其实已经做了选择。 便是,不愿去边关。 “我说哪怕是,也不能推翻了我们之后掌控的局势。”赵梦予冷眸。 萧谨慎点头。 嘴角阴冷的一笑。 显然。 两母子的观点达成了一致。 便是,不会去了边关! “母妃,这些时日,你在宫中便也不要和秦君笙有了正面冲突。秦君笙的孩子我定然不会让他活着,只是时间问题。母妃切忌,急功近利。” “本宫自然是知道。”赵梦予冷冷的说道,“一个三流嫔妃,还撼动不了,本宫在后宫中的地位。” 不过有时候,就是气不过而已。 “母妃,我让宋砚青在宫门等着我,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他商量。”萧谨慎说道,“儿子就先行告退。” “嗯。”赵梦予平复了心情,微点头。 萧谨慎离开淑妃宫。 心里自然也忍着一口气。 总觉得这段时间,处处被萧谨行牵着鼻子走。 他往宫门口走去。 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那里。 貌似? 叶栖迟吗?! 这么快就诊断完了? 现在叶栖迟是在和宋砚青说话吗?! 宫门口。 叶栖迟确实是在和宋砚青说话。 她跟着萧湛平去给秦君笙把了脉,纯粹只是孕反而已,她开了些防孕吐的药方,便也没有耽搁离开了。 也不得不说。 皇上是真宠秦君笙。 叶栖迟离开后,有宫女带信说萧谨行去见了皇太后,让她在宫门口等他。 她也就来到了宫门口。 结果就碰到了宋砚青。 宋砚青似乎是在等谁,看到她,眼眸微顿,却依旧,规矩的行了标准礼节,“参见宸王妃。” 叶栖迟就这么上下打量了一番宋砚青。 没少胳膊没瘸腿。 肉眼看着,好像消瘦了些。 “没死呢?”叶栖迟随口说了句。 宋砚青喉咙滚动,缓缓道,“没死。” “那你知道若瞳如何了吗?”叶栖迟反问。 “不知。”宋砚青回答。 “想知道吗?” “不想。” 玛德。 渣狗。 “也没死。”叶栖迟还是说了。 宋砚青明显身体微颤了一下。 却也没太多的反应。 “让你失望了?”叶栖迟问。 “臣和谢姑娘无亲无故,谢姑娘的生与死,和臣便也没有了任何关系,自然也没有了所谓失望一说。” “还真是渣得有模有样的。”叶栖迟冷冷的评价。 宋砚青看不出任何情绪。 估摸着也听不懂,“渣”是什么意思。 “谢若瞳没死,但是……”叶栖迟看着宋砚青,很多事情自然要告诉他。 让他膈应一下也好。 “也不能怀孕了。” 第206章 宋砚青,感谢你的冷血无情! 叶栖迟的话,就这么一字一顿的传入了宋砚青的耳朵里。 他看着叶栖迟。 努力保持平静的脸上,依然能够看得出,那一丝的疼痛。 却依旧,什么都没说。 仿若听到了,骇人听闻的消息。 又仿若,只是错觉。 “宸王妃。”身后,传来萧谨慎的声音。 宋砚青垂下眼眸。 把眼底所有的情绪全部隐藏。 叶栖迟也从宋砚青的身上转移了视线。 心痛不痛。 后悔不后悔。 愧疚不愧疚。 反正都是,冷暖自知。 她转眸看着萧谨慎。 每次见着这男人,都很排斥。 果然大反派,就是惹人厌。 她勉强自己行了礼,“楚王殿下。” “宸王妃怎么在宫门口?不是父皇让你去给秦嫔诊脉吗?”萧谨慎故意问道。 叶栖迟当然听得出来,他想要打听秦嫔的情况。 叶栖迟笑着说道,“因为秦嫔一切都好,只是因为怀孕所以才会有正常的孕反,所以无须太多时辰去诊脉。” 萧谨慎听叶栖迟这么一说。 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叶栖迟也看得出来。 “你和砚青在说什么?”萧谨慎话锋一转,问道。 “随便聊聊。”叶栖迟回答。 “随便聊聊?”萧谨慎眼眸一紧,看了一眼宋砚青,“我怎么觉得宸王妃在欺负我们状元。” “楚王殿下言重了。”叶栖迟显得自若,“臣妾不过是,说起了一些宋状元的前妻而已。” “前妻?”萧谨慎皱眉。 “谢若瞳。”叶栖迟直言。 萧谨慎讽刺一笑,“砚青本就不喜欢谢家大小姐,两个人和离便是最好的选择。对了,砚青你告诉叶栖迟没有?” 宋砚青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却依旧让自己冷静的回答,“因着是臣的私事儿,臣不想让宸王妃费心。” 叶栖迟皱眉。 萧谨慎这货要说什么?!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你多虑了。谢家大小姐是宸王妃救走的,想来宸王妃和谢家大小姐关系甚好,关乎着谢家大小姐的事情,当然要让宸王妃知道了,顺便回去也告诉谢家大小姐一声。”萧谨慎邪恶的说道。 叶栖迟越发觉得,这男人口中说出来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情。 “是。”宋砚青恭敬。 对萧谨慎,也只能言听计从。 他抬眸看着叶栖迟,说道,“臣已将谢芮霖,扶正。” 叶栖迟皱眉。 还在反应“扶正”啥意思时。 萧谨慎补充,“就是说,宋砚青和谢若瞳和离后,谢芮霖成为了宋砚青的正妻。” 叶栖迟眼眸一紧。 那一刻还真的没有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她就这么盯着宋砚青。 宋砚青也能够感觉到叶栖迟的视线。 只是沉默。 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萧谨慎倒是很喜欢,叶栖迟生气的样子。 总觉得这女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活灵活现,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宸王妃是接受不了?”萧谨慎故意在煽风点火。 叶栖迟咬牙。 真想一巴掌打在宋渣男脸上。 谢若瞳为她受伤这么严重,他却还是,把所有给了谢芮霖。 “还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叶栖迟,讽刺。 宋砚青也只是沉默。 身份地位,便也不能有任何反驳。 内心。 也不会反驳。 “宋砚青。”叶栖迟稍作冷静,开口道。 宋砚青恭敬,“臣在。” “我替谢若瞳感谢你。” 宋砚青喉结滚动。 终究没有回应她。 “感谢你的冷血无情!”叶栖迟咬牙切齿。 想起宋砚青的所作所为,还是为谢若瞳打抱不平。 宋砚青沉默的,又应了一声。 “走了,宋砚青。”萧谨慎突然吩咐。 还有重要事情要做商量,也不能多耽搁时辰。 尽管。 萧谨慎看了一眼叶栖迟,终究有那么一丝,留恋。 这个女人。 这个唯一让他,恨到骨子里,却舍不得就这么杀了的女人。 总有一天。 他会彻底让这个女人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 楚王府。 宋砚青跟着萧谨慎到达府邸。 萧谨慎对宋砚青非常器重,所以很多事情,就都是和宋砚青商讨。 这么亲近的关系,萧谨慎自然不能让宋砚青有一点“污点”。 现在弄走了谢若瞳,对宋砚青的信任就完全没有了顾虑。 加上逼迫宋砚青扶正了谢芮霖,也能看出,宋砚青对他的忠诚。 萧谨慎把今日,皇上召见他和萧谨行,让他们自己选择去边关的事情,告知了宋砚青,让宋砚青给他分析局势,出主意。 宋砚青听后,思索片刻,回答道,“臣认为,王爷应该主动请缨去边关打仗。” 萧谨慎眉头一紧。 显然。 宋砚青和他的观点相左,让他有些不舒坦。 “皇上让您和宸王选择,一定是想要看您和宸王在国事面前是否有担当。如若王爷此时选择逃避,皇上对王爷一定会失望,直接会影响到王爷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而且臣听闻,秦嫔有了身孕,皇上的注意力也多关注在了秦嫔的身上。臣不是说,淑贵妃娘娘不再受宠,臣只是觉得,如若皇上现在对王爷失望,皇上现在又满门心思在秦嫔身上,恐淑贵妃娘娘不能帮王爷好好说情。”宋砚青说得诚恳。 看似委婉,萧谨慎自然也听懂了宋砚青的意思。 意思是现在他要是做得不好,他母妃已经没办法给他完美的庇护,很容易就遭到父皇的不满。 也就会影响,他以后的一个发展。 事实上,这些他也有所考虑。 “要本王主动请缨去边关打仗,本王觉得,损害更大。”萧谨慎说出自己的想法。 “臣不觉得。”宋砚青直言反驳,“王爷去边关,如立下汗马功劳,抵御了外贼,王爷有了丰功伟绩,定然会让皇上另眼相看,加上淑贵妃娘娘的帮衬下,王爷可更好的被立为太子,淑贵妃娘娘也就理所当然的被封为皇后。毕竟,皇上对秦嫔,臣觉得,只是一时新鲜而已。” “本王担心的是,萧谨行会趁着本王离开造次。” “淑贵妃娘娘还在宫中,宸王不能轻易得逞。反之,宸王离开,才是功亏一篑!” 第207章 隐忍和悲痛 萧谨慎微点头。 宋砚青说的一切,也全都是他所想。 事实上。 他也知道去边关或许更好。 迎合了他父皇,他母妃也能在宫中给父皇耳边吹风,萧谨行想要趁着他离开时搞什么阴谋几乎不太可能。 而他不愿去的原因,甚至他母妃不愿他去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边关战乱,到处都是危险,他也怕死,如若死在战场,他绝对会死不瞑目。 第二,他们的耐心,用尽了。现在反而更想,趁着萧谨行不在,速战速决。 就像宋砚青说的那样。 他离开去边关,回来还可能立为太子。 但是萧谨行一走,他所有的一切就功亏一篑。 他不需要景上添花。 但他喜欢看到,萧谨行雪上加霜。 “本王不去边关。”萧谨慎说出自己观点。 “王爷……” “不去的原因很多,最重要的是,母妃不让本王去。”萧谨慎把所有的责任推在淑贵妃身上,“母妃只有我一个子嗣,太子的死,让她感触很多,她怕白发人送黑发人,誓死不让本王去边关,本王也只能顺了母妃。” 宋砚青抿唇。 很多话,到嘴边就又咽了下去。 他是真的觉得,楚王去边关,如若赢回了战役,按照现在楚王的地位,宸王在朝野上就是不堪一击。 但如果楚王不去,宸王去了。 白家军和宸王关系本就微妙,他担心,宸王会顺势拉拢了白家军,到时候,反而杀了楚王一个,措手不及。 但楚王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宋砚青也不敢多言。 毕竟,去边关也存在挑战。 战胜到好。 如果战败……不但没有丰功伟绩,反而会成为千古罪人。 站在楚王的立场上,他也不会冒了这个险。 “明日父皇就要本王在朝廷上抉择去不去边关。你也知道,本王如若选择不去,父皇肯定会对本王成见很深,本王也不想让父皇失望,你便想想,本王如何顺利脱身。” “臣觉得,不难。”宋砚青说道。 萧谨慎眉头轻扬,“说说看。” “臣觉得,宸王肯定会主动请缨。” “你是觉得,萧谨行也想要讨好了父皇。” “不完全是。”宋砚青解释,“讨好皇上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没得选择。他不去主动请缨,皇上对他就会有偏见,而他没有后台帮衬他,他就会变得一无所有,他只能选择去边关打仗。” 萧谨慎点头。 但凡萧谨行聪明一点,确实会这么选择。 不得不说,萧谨行也确实聪明。 “而且,臣刚刚听王爷说,白墨婉将军也受伤了。”宋砚青提到。 “嗯。” “宸王和白墨婉将军的关系,臣也觉得,宸王会主动去边关。” 萧谨行对白墨婉,确实是有执念。 “所以臣觉得,王爷明日只要在大殿上主动请缨就好。宸王会极力争取,到时王爷再做个顺水人情,把去边关的机会让给宸王。如此一来,王爷不仅体现了在国家大事面前义不容辞的胸襟和胆识,又有着兄弟相争时的谦让,尽显了大将风范。臣相信,皇上不会对王爷有任何不满。” 萧谨慎点头。 算是对宋砚青的认可。 宋砚青思路清晰,每次和他谈论事情,便也是头头是道,让他心里多了些谱子。 “万一,萧谨行不争呢?”萧谨慎也不敢完全冒险。 萧谨行现在阴险狡诈,不得不防。 “楚王妃有了身孕,如若到时宸王真的不是我们所想,便可以利用楚王妃来让王爷留下。皇上子嗣单薄,便对子嗣非常重视,一旦楚王确定去边关,可让楚王妃去给皇上求情,到时,皇上如颇有微词,也是对楚王妃,不会牵连到楚王。” “好!”萧谨慎心情大好。 什么都捋清楚明白之后,也放了一颗心。 他说道,“砚青,本王这么多年,还没有如此欣赏信任过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 “臣感谢楚王的赏识。” “只要你好好跟着本王,本王绝对不会让你吃亏。”萧谨慎说道,“本王让你把谢芮霖扶正,一是为了成全你和谢芮霖,你们本就互相喜欢,本王也是成人之美。二是,你也知道谢芮瑶和谢芮霖双生子,两人关系甚好,本王便也要帮王妃帮衬一把谢芮霖。事实上,本王也知道,谢芮霖因为意外滑胎不能身孕,不过你放心,一旦有了时机,本王知道怎么给你填补内室,绝不会亏待了你。这么说,本王还有几个妹妹,待嫁闺中。” 宋砚青听闻,连忙跪在了地上,“臣感谢楚王的厚待,但臣和谢……芮霖感情深厚,暂没有要另娶甚至纳妾的打算。” “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算了,本王也不逼你。”在感情上,萧谨慎也不多说。 但宋砚青只要衷心,他自然会给他享不尽的荣发富贵! 谈完了要事儿。 宋砚青离开了楚王府。 坐在马车内,就这么眼中无神的看着马车的一处。 脑海里面全部都是叶栖迟说的那句,说谢若瞳再也不能有怀孕了。 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晚谢若瞳在他面前,当面打掉孩子的画面,她绝望的眼神,决裂的目光,全身是血的模样,历历在目。 一滴眼泪落下。 宋砚青不着痕迹的擦拭,然后让自己依旧,冷漠无常。 马车到达宋府。 宋砚青下马车,管家让他去宋元忠的书房。 俨然是要问,楚王突然召见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宋砚青把事情都告诉了他父亲。 宋元忠叹了口气,“楚王这步棋不算明智。” “但相对保险。”宋砚青说道。 “也是。”宋元忠点头。 “没什么事情,我就退下了。” “砚青。”宋元忠叫着他。 “父亲。”宋砚青恭敬。 “委屈你了。”宋元忠重重的说道。 宋砚青喉结波动。 委屈的从来不是他。 他只是自私。 “为了让楚王绝对的信任你,父亲让你放弃了谢若瞳扶正了谢芮霖……”宋元忠无奈道,“现在的局势下,宋家也只能依附于楚王。“ 第208章 谢芮霖的崩溃 “和父亲没有关系。”宋砚青说道,“是我自己的选择。” 是他自己的选择。 谢若瞳。 不会再爱他。 更不会原谅他。 他也不敢去打扰了谢若瞳。 谢若瞳那么恨。 对他那么那么恨。 他的出现在只会,碍了她的眼。 只会挡了,她余生的路。 避而不见。 永不再见。 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以后。 谢若瞳如若要报复。 也不会,有半点,留恋。 “砚青,父亲知道你心里的苦。”宋元忠又叹气的说道。 如若不是为了宋家。 宋砚青或许就这么,消沉了下去。 那天谢若瞳离开后,宋砚青躺在了血泊中。 郎中说,宋砚青都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好在,在他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中,宋砚青终于还是醒了过来。 醒过来后,整个人彻底消沉。 以前的宋砚青,满腹经纶,雄心壮志,满怀抱负。 现在却仿若行尸走肉。 看似和以往一样的生活,却再也看不到他眼中有光。 “久了就过了,就好了。”宋元忠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儿子,那日看到他面对谢若瞳时的神情,便知,他确实已伤到极致,“回房休息。” 说着,还拍了拍宋砚青的肩膀。 宋砚青点头。 他走出他父亲的书房,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 看到了谢芮霖。 谢芮霖经过两个月的休养,身体已基本康复。 “砚青哥哥……”谢芮霖柔声叫着他。 宋砚青没看她,从她面前走过。 “砚青哥哥!”谢芮霖咬牙,伸手去拉宋砚青。 自从那日谢若瞳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离开宋家后,她和宋砚青的关系就坏到了极致。 哪怕宋砚青受伤严重在床上躺着的那一个月,她想要去照顾他,也被宋砚青直接赶了出去。 甚至,看都不准她看一眼。 谢芮霖真的没想到,宋砚青会变得这么快。 分明之前还对她那么宠爱,哪怕她做任何事情,宋砚青都会原谅她,却在谢若瞳一走,宋砚青就变了一个人。 只是因为。 她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吗?! 她接受不了! 而就在谢芮霖真的要崩溃那一刻。 她却突然被宋砚青扶正了。 正式成为了,他的正妻。 幸福来的太突然,她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 她以为宋砚青已经从谢若瞳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以为会和她和好如初,却没想到,她却还是被宋砚青拒之门外,她依旧在她原本的偏远,宋砚青一直在,谢若瞳以前住的住院。 今日。 她便要当面和宋砚青说清楚。 她要搬过来,和宋砚青一起住。 然而当她的手刚碰到宋砚青衣袖那一刻。 “滚!” 宋砚青冷冷的一个词,让谢芮霖毛骨悚然。 手指就这么僵硬在半空,不敢再有半点,轻举妄动。 丢下这句话。 宋砚青甚至不愿在和她多说一个字,直接就离开了。 谢芮霖眼底都是泪。 巨大的悲伤和巨大的愤怒,让她脸部扭曲得吓人。 她为宋砚青滑胎,导致不能再有身孕。 宋砚青却对她这般冷漠。 她宁愿宋砚青吵她,埋怨她为何当初不说明她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也好过遭受宋砚青这般的冷处理。 让她觉得。 她在宋砚青心目中……不,她根本就不在宋砚青的心目中了。 她什么都不是了! 不。 她不能接受自己这样的命运。 她一定要让宋砚青重新爱上她。 她不甘心,不甘心,被宋砚青抛弃! …… 宸王府。 叶栖迟跟着萧谨行回来。 一路上,萧谨行都板着一张脸,想来去边关这件事情,也确实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一旦萧谨行这厮心情不好的时候。 就阴森恐怖得很。 叶栖迟自然也不会去触了这个霉头。 狗王爷心情不好,就让他自己不好去。 “跟我去书房。”下了马车,叶栖迟神情自若的打算回自己院子,就被萧谨行冷声给叫住了。 有些不爽。 叶栖迟还是跟在了萧谨行的后面。 书房内。 古幸川已早在房内恭候。 看到他们出现,连忙上前,“宸王,宸王妃。” 叶栖迟看了一眼古幸川。 古幸川的视线,也看了一眼叶栖迟。 两个人其实挺长时间没见。 或许是刻意不去见了对方。 所以哪怕古幸川经常来宸王府,叶栖迟也一次没有撞见。 如若不是今日,萧谨行让她跟着来书房。 萧谨行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 他直接了当,“去边关打仗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臣觉得,只能去。”古幸川也早收到了消息,所以提前做了思考。 叶栖迟认可,“我也觉得,必须去。” 萧谨行看着他们俩。 “你又没得选择的余地,萧谨慎还有个妈,你有什么?!”叶栖迟无语,“难不成你还能依靠得了你的皇祖母?!” 萧谨行脸色一黑。 古幸川在旁边不由得笑。 这么久不见。 叶栖迟还是这么……活(胆)泼(肥)! “皇祖母今日叫本王去,确实是让本王去边关,让本王,把白家军拿下。”萧谨行承认。 “所以,你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叶栖迟讽刺,“如了皇上的愿,还能让皇上对你多点好感。” “臣觉得,宸王妃所言甚是,王爷去边关打仗,对王爷而言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在臣看来,甚至是给了我们一个好的契机。”古幸川附和。 萧谨行看着古幸川。 “恕臣直言,王爷留在浔城,其实并无大用,不过就是保持着和楚王针锋相对。但以现在楚王的实力,我们捞不到太多的好处,倒不如干脆离开,给楚王发展的机会,然后寻找时机再回来杀他个措手不及。”古幸川继续说道。 萧谨行点头。 叶栖迟那日的话,其实说得很对。 他哪怕没有做半点回应,心里也已经认可。 不给萧谨慎露出马脚的机会,他们之间就永远只能这么耗着。 “萧谨慎应该知道,我肯定会离开去边关。”萧谨行说道,“但萧谨慎为了表现,肯定也会争取去边关。” “这个时候,我觉得你大可不用再去算计萧谨慎了。”叶栖迟直言,一眼便看出来萧谨行的心思。 第209章 革命感情 萧谨行抿唇。 被叶栖迟这么戳穿,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 “你肯定是想,如果萧谨慎争,你就成全他,让他真的请缨去边关,萧谨慎肯定会急,然后萧谨慎再来一系列的骚操作让皇上对他不满。我是觉得,萧谨慎如果要争,肯定就做好了,怎么让自己脱身的后路,他不会这么蠢去冒险。我反而很担心,万一萧谨慎突然聪明了一把,就真的去了边关,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他不会去。”萧谨行笃定。 对萧谨慎了解至深,他的想法,他一清二楚。 “一来,去边关事实上就是在冒险。我们去边关打仗,谁都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赢是输,要是输了,就是千古罪人,萧谨慎从来不会做冒险的事情,哪怕一点点有风险,他都不会做!二来,淑贵妃就只有萧谨慎一个儿子,她不会放任他离他太远!三来,萧谨慎巴不得本王走得远远的,好趁机掌控了朝廷,待本王班师回朝时,他便早就,坐稳了他太子的位置!” “既然萧谨慎不会做冒险的事情,那他如果极力争取,定然也就有后路可退。”叶栖迟更加肯定了。 “楚王妃有身孕了。”古幸川突然开口。 叶栖迟转头看着古幸川。 “如若楚王确定了去,可以利用楚王妃身孕让皇上留下他在朝中。” “如此一来,你反而会被陷入不仁不义之地。”叶栖迟和古幸川一唱一和,对着萧谨行说道,“倒不如就这么极力争取,让皇上看到你的决心和抱负,对你以后的发展,更好。” 萧谨行看着他们。 古幸川和叶栖迟默契的配合。 让他心里莫名有些不悦。 但也清楚。 两个人之间,清白干净。 “好,本王知道怎么做了。”萧谨行说道。 “你去边关的话……”叶栖迟还是问了出来,“我不会跟着去?!” “你不想去?”萧谨行扬眉。 脸色又沉了下去。 “我一介妇女,我去做什么?”叶栖迟当然不想去。 战火连天的地方,她真的不愿再身临其境。 以前在末世,见过太多的生灵涂炭。 现在能够看到一片和谐,她还不想去遭虐。 “你可以做军医。”萧谨行直言。 所以这狗王爷还真的有心,带着她。 “古幸川也回去给家人做个交代,本王如若要去边关,便也会带你去一起,充当军师的身份。”萧谨行命令。 “是,臣在所不辞。”古幸川倒是洒脱。 毕竟跟随了萧谨行,自然就要,生死与共。 “我觉得,我留在浔城更好。”叶栖迟继续争取。 萧谨行脸色更难看了。 “秦嫔有了身孕,你觉得淑贵妃和楚王会让这个孩子顺利出生吗?现在皇上又特别重视这个子嗣,我可以自荐进宫去陪着秦嫔,我相信皇上会同意。但凡淑贵妃和楚王对秦嫔下手,我也能第一时间留下证据。” “证据还没留下,你人就没了。”萧谨行阴森森的说道。 叶栖迟无语的看着萧谨行。 这是在诅咒她吗?! “你觉得本王一离开,你在皇宫还能有安稳的日子过!”萧谨行冷哼,就是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萧谨慎和淑贵妃第一时间就会想办法弄死你!” 叶栖迟咬牙。 这一刻觉得萧谨行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萧谨慎好像没那么想要杀我!”叶栖迟喃喃道。 上次长公主的事情,萧谨慎就对她手下留情了。 “你是在得瑟吗?!”萧谨行冷讽。 叶栖迟吐血。 你哪只眼睛看到劳资得瑟了。 劳资只是在疑惑。 和狗王爷,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王妃。”古幸川开口,声音温和,比萧谨行的冷冰,不知道舒听了几百倍,他说道,“臣也觉得,你跟着王爷去边关更好。一来,去了边关,在王爷身边自然更安全。二来,王妃医术高超,你在王爷身边,也能护王爷周全。” 叶栖迟翻白眼。 明显有些不屑一顾。 却又,好像没得反驳。 “我父母怎么办?”叶栖迟问萧谨行。 “吴叙凡还在浔城。”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一怔。 她都差点忘了,还有吴叙凡这枚王牌。 这也是为何,萧谨行也能下定决心走得这么洒脱的原因! “不只是你父母他会照应着,秦嫔那边,我也让吴叙凡做了安排。”萧谨行告知。 叶栖迟点头。 狗王爷还算,心思缜密。 “那就去。”叶栖迟说道。 不去。 也不行。 反正没让萧谨行上位之前,她也不能顺利脱身。 “退下。”得到叶栖迟肯定回答,萧谨行吩咐。 叶栖迟和古幸川也没停留。 转身就要离开。 “叶栖迟等等。”萧谨行又叫住叶栖迟。 叶栖迟顿了顿脚步。 “古幸川先走。” 古幸川恭敬,“是,王爷。” 古幸川离开。 离开时,嘴角轻笑了一下。 王爷这是……不愿他和王妃走在一起吗?! 心里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 至少。 萧谨行开始在想叶栖迟了。 对叶栖迟,是好事儿! 古幸川离开。 叶栖迟以为萧谨行有什么事情单独给她说。 结果等了半天。 萧谨行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直接拿起兵书,研究了起来。 这还没去打仗,就开始未雨绸缪了。 “你叫住我到底做什么?”叶栖迟忍不住,问道。 萧谨行似乎才发现叶栖迟没走。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退下。” “你有病啊!”叶栖迟冒火。 萧谨行脸一黑。 叶栖迟也懒得再废话,转身离开了。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气鼓鼓的背影。 脑里突然想起了……白墨婉。 萧谨行紧抿着唇瓣,把注意力放在了兵书上。 叶栖迟离开萧谨行的院落。 她大步往自己院子走去。 “宸王妃。”古幸川突然叫着她。 “幸川。”叶栖迟转头,看着还未走的古幸川。 “听闻若瞳到你这里来了。”古幸川说道。 “在。”叶栖迟点头,“要不要去看看她?” 古幸川有些犹豫。 “走。”叶栖迟反而洒脱,“我们三人,毕竟是有革命感情的。” 第210章 若瞳,渣男不值得留恋 “革命?”古幸川明显不懂。 “就是,生死之交。”叶栖迟解释。 “嗯。”古幸川嘴角轻扬。 他便也没有再推脱,跟着叶栖迟去她的院子。 刚刚从萧谨行的院落出来,本是打算直接离开了的。 但想着萧谨行对叶栖迟的在意,却又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 想着萧谨行抢了他的最爱。 他让萧谨行心里添添堵,也算不上什么。 两个人前后走进院子。 绿柚看着古幸川来,高兴不已,连忙招呼着,“古公子,你好久没来王妃的院子了。” 古幸川微微一笑,“平时太忙。” “忙也要经常来。”绿柚说道,“王妃就盼着古公子来了。” “是吗?”古幸川看向叶栖迟。 “你听她乱吹。”叶栖迟根本无动于衷,“是绿柚这小丫头片子,看上你了。” “没有。”绿柚脸一下爆红了,“奴婢奴婢,没有,奴婢怎能够高攀得了古公子……” “要是能高攀呢?”叶栖迟打趣。 “奴婢想都不敢想,奴婢奴婢有心仪之人的。”绿柚羞红着脸说道,“对古公子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心仪之人?”叶栖迟审视,“谁啊?” “王妃就不要打趣奴婢了。”绿柚脸红得都要滴血了。 叶栖迟轻笑,“你不说我也知道。小伍是?” “……”绿柚瞪大眼睛。 王王妃怎么看出来的。 叶栖迟也不逗绿柚了,“若瞳呢?” “在后院练武。” “走。”叶栖迟叫着古幸川,往后院走去。 后院中。 谢若瞳出神入化的武功,每次看都能让叶栖迟目瞪口呆。 古幸川俨然也被谢若瞳给震惊。 “帅吗?”叶栖迟问。 “啊?”古幸川纳闷。 “就是,厉害的意思。”叶栖迟解释。 “厉害。” “喜欢吗?”叶栖迟继续问。 古幸川收回视线。 立马就知叶栖迟的心思。 叶栖迟笑了笑,“想要撮合你们二人,真难。” “流水无意落花也无情。”古幸川直言。 叶栖迟耸肩,也不多说。 毕竟感情的事情,很难强求。 “若瞳。”叶栖迟叫着练功的谢若瞳。 谢若瞳收回宝剑,走到他们面前。 脸上还有汗渍。 在阳光下,甚是耀眼 “王妃。”谢若瞳恭敬,又叫了一声,“幸川。” “听闻你在这里,今日有空就过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古幸川问道。 “多亏宸王妃,现在已无恙。” “那就好。”古幸川点头。 也不会问其他更多的事情。 “走,今儿个我们吃顿大餐。”叶栖迟开口道,“往后去了边关,可能就很难吃上了。” “边关?”谢若瞳诧异,“王妃要去边关吗?” “八九不离十。”叶栖迟说道,“还不只是我,古幸川也会去。” 谢若瞳眼神中,明显带着些不舍。 “现边关告急,皇上有意让宸王或者楚王亲自去挂帅,多半都是宸王去。他去,就会带着我和古幸川。古幸川给他做参谋,我做军医。” “有你们这样的阵容,肯定会大获全胜的!”谢若瞳鼓舞道。 “要是有你这样的武林高手一同,胜算更大。”叶栖迟邀请。 其实从知道自己必须要去那一刻,她就想要让谢若瞳跟她一起。 讲真。 她真不放心谢若瞳一个人在浔城。 万一就冲动了,她怕最后回来就是给谢若瞳收尸了。 当然,她也不能给谢若瞳做了决定。 打仗辛苦,也会有危险,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谢若瞳仇都没有报,那不是亏死。 俨然,谢若瞳也沉默了。 叶栖迟看着谢若瞳的模样,又说道,“今日,我在皇宫碰到了宋砚青,他在等萧谨慎,我在等萧谨行,所以就闲聊了几句。” 谢若瞳抬眸看着她。 古幸川也皱了皱眉头。 觉得此刻叶栖迟说起宋砚青,并不好。 “他已经将谢芮霖扶正了。”叶栖迟一字一顿。 “宸王妃。”古幸川忍不住在旁边叫着她。 谢若瞳却只是微微一笑,“没事儿。” 是在对古幸川说。 知道,他怕她伤心。 “原本就料到的事情。”谢若瞳淡然的说道。 古幸川看着谢若瞳的模样,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渣男,不值得留恋。”叶栖迟反而坦然,“尽管,或许宋砚青有些其他政治原因,但都不重要。” “嗯。”谢若瞳点头,“我刚刚的沉默不是舍不得谁。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跟着王妃去边关,能不能,再带一些人一起去。” “什么?”叶栖迟有些诧异。 是没想到,谢若瞳好似答应了。 答应她一起走。 “十绝门被灭,很多杀手服用了王妃的解药后,就都去云游了四海。但杀手大多孑然一身,刚开始或许挺自在,但时间一久,难免找不到归宿。昨日王妃不是让绿柚陪我出门散心走走,我便刚好碰到了一个杀手,她说,挺想找个人效劳,让自己稳定下来。” “你想带他们到宸王府?” “是有这个打算,但今日王妃忙,便也没有时间给你提起。”谢若瞳说道,“其实这些杀手背景都很干净。而且他们受恩于王妃,定然会誓死效忠。此次前去边关如此危险,王爷不一定能够顾及王妃,然我以及曾受恩于王妃的所有杀手,定会拼死护王妃周全!” “好!”叶栖迟一口答应。 能有这么些人的加入,她当然求之不得。 要知道杀手的武力值,随随便便弄翻一个排不成问题。 谢若瞳果然是宝藏啊! “那我今日便去联系他们,看看具体有多少人,有哪些人,再给王妃禀报。” “好。”叶栖迟点头。 谢若瞳连忙就要离开。 “等等,吃了饭再去。”叶栖迟抓着谢若瞳,“说了要吃大餐的。” “好。”谢若瞳也不拒绝,“去哪里吃?” “当然是我亲自操刀。”叶栖迟自信一笑,“哪里的膳食,能有我自己做的大餐好吃?!” 谢若瞳微笑。 古幸川也笑了笑。 事实确实如此。 只是叶栖迟这毫不谦虚的个性,让他们不知如何接话。 第211章 聚餐,萧谨行的占有欲 叶栖迟做了一桌大餐。 自从绿柚知道王妃能下厨之后,就让厨房备了好多的食物。 一旦王妃有心情的时候,就可以拿得出来。 绿柚是真的太爱王妃做的饭菜了。 巴不得王妃,天天,抽风! 几个人坐在院子里面的亭子内用餐。 秋去春来,阳光好到有些过分。 微风佛面,也是惬意无比。 “今儿个,不醉不归。”叶栖迟举起酒杯,“毕竟接下来,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将要面对怎么样的生活了。” “好。”古幸川也没有推脱。 下次,便是去了边关。 边关战火不断,再也不可能有这份闲情逸致。 谢若瞳一般很好说话。 只要不是什么违背原则的事情,她都可以随大流。 也拿起了酒杯。 绿柚也连连忙忙的把酒杯拿了起来。 一旦王妃自己做饭,绿柚就会胆大的和王妃坐在一起用餐。 吃得还特别多。 “干杯!”叶栖迟说着。 几人碰杯,一口喝下。 酒有些辣,却特别的醇正。 喝下去,叶栖迟觉得全身都舒适了。 “王妃,今天的涮羊肉好好吃。”绿柚一边吃着,一边赞美。 “哪天的不好吃?” “哪天都好吃。”绿柚怕马屁,“话说王妃,刚刚听你们说要去边关了吗?” “嗯。”叶栖迟点头。 “你也要去吗?”绿柚眼眶一下就红了。 叶栖迟有些无语。 绿柚这样的,不当演员都可惜了。 “嗯。” “一定要去吗?”绿柚问。 “不得不去。”叶栖迟咬牙。 想起被萧谨行逼迫,还是有些不爽。 “那奴婢要跟着一起去。这次无论如何奴婢都要跟这王妃一起!”绿柚坚定地说道,“王妃不能再把奴婢丢下了,不能!” “再说。”叶栖迟敷衍。 当然不想绿柚去。 军营并不适合像绿柚这种,虽然是奴婢出生,但终究是被圈养在舒适圈的人。 “王妃!”绿柚突然跪在地上。 叶栖迟皱眉。 古幸川和谢若瞳也都看着她。 “王妃如果不带着奴婢一起,奴婢就死在王妃的面前。”绿柚坚定地说道,“奴婢这辈子,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 叶栖迟抿唇。 绿柚的衷心,让她一点都不动容,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说道,“你去了,或许就是负担。” “如若奴婢成为了负担,奴婢甘愿受死。”绿柚发誓。 “先起来,回头我问问萧谨行。” “王妃你别骗奴婢。”绿柚带着些不相信的眼神。 “不骗你。”叶栖迟承诺。 心想的是,这次去边关打仗,反正萧谨行不会同意。 所以是萧谨行不同意,又不是她。 绿柚得到肯定回答,才打算起身。 刚起身。 “哐”的一声,又猛得一下,跪在了地上。 叶栖迟看着绿柚的模样,眉头颤了颤,“你抽风啊?!” “不不不是,是王爷……”绿柚吞吞吐吐的说道。 眼神看向了叶栖迟的身后。 叶栖迟转身。 卧槽。 萧谨行怎么突然来了。 看到她和古幸川一起吃饭…… 反正。 她行得正坐得直。 她怕谁! 倒是。 萧谨行这身打扮…… 怎么越看越想笑。 小伍自然是跟着王爷一起来的。 王爷在书房中看书,小伍就在旁边伺候着。 到中午午膳时间。 突然说了句,“叫叶栖迟过来,陪本王用膳。” 小伍就知道,王爷现在对王妃,果真不一样了。 然而王爷那句话,他却不敢接话。 “小伍!”萧谨行抬头,脸色微沉。 “那个……王妃已经在用膳了。”小伍小心翼翼的禀报。 “这么早?”萧谨行有些诧异,随即放下书本,“那本王过去用膳。” “王爷。”小伍紧张的叫着他。 “怎么了?!”萧谨行口吻明显不悦。 “启禀王爷,王妃,王妃和……古公子在一起用膳。”小伍还是用着头皮,说了出来。 果不出所料。 王爷脸一下就黑了。 黑到了底。 让他们俩分开走,一前一后,居然还能走到一起。 小伍不敢出声。 大气都不敢出。 好一会儿。 萧谨行从软榻上起身,准备往外走去。 刚走了几步。 “小伍。” “是,王爷。”小伍也不知道王爷又要做什么。 总觉得王爷这段时间,神叨叨的。 “给本王更衣。” “……是。” 这是见王妃,还要梳妆打扮一番吗?! 话说古幸川也没有王爷俊啊! 王爷大可不用对外在太过在意,更应该改变的是王爷对王妃的态度。 要他是王妃。 他也会喜欢古幸川那一类的。 当然。 小伍打死也不敢说出来。 除非他不想活了。 他就给王爷更了衣,然后陪着王爷到了王妃的院子。 然后就看到了。 他们几个人坐在一起,和乐融融的画面。 小伍明显感觉到了王爷的嫉妒。 王妃好像对王爷,就不会这么热情。 萧谨行大步走到他们面前。 除了叶栖迟。 其他人的都恭敬的起了身,然后行礼,“王爷。” 萧谨行看了他们一眼。 又看了看面前的涮羊锅,冷声吩咐道,“绿柚,给本王准备一副碗筷。” “……是,王爷。”绿柚欲哭无泪啊。 每次王爷来了,她就不能好好吃了。 关键是每次王爷吃得还特别多。 吃完后,她就没剩余可吃了。 绿柚去拿碗筷。 萧谨行坐在了饭桌前,招呼着其他人,“坐下。” 古幸川和谢若瞳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坐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叶栖迟终究还是问了。 “这是本王的王府,哪里本王不能来?!”萧谨行口气明显不好。 叶栖迟翻白眼。 这货吃炸药了吗?! 平时也没见他过来和她吃饭。 今儿个撞鬼了! “你少吃点。”叶栖迟也知道萧谨行饭量大。 她怕他吃太多,绿柚那小蹄子就没得吃了。 “本王要吃多少,需要你管。” “这是我做的!”叶栖迟冒火。 玛徳。 难道就你知道发脾气吗?! “王府上上下下的东西,都是本王的!”萧谨行一字一顿,“包括你!” “……”叶栖迟一怔。 这货是真的病得不轻?! 萧谨行吼完之后,脸似乎也有些微红,冷着脸命令道,“用膳!” 第212章 谢芮霖的待遇 萧谨行也不管其他人。 绿柚递上碗筷后,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叶栖迟愣怔了几秒,也决定不去管这个疯批。 她招呼着其他人用膳。 古幸川和谢若瞳当然不敢放肆。 “用膳。”萧谨行说了句。 两个人才重新拿起碗筷。 饭桌上因为有萧谨行,自然就拘谨了很多。 谢若瞳一边吃,一边还是看了一眼古幸川。 古幸川眼底,多少还是有些,忧伤。 “你怎么穿上这套衣服了?”叶栖迟觉得气氛太不好了,所以主动开口说话。 “这不是你帮本王选的吗?”萧谨行问。 叶栖迟抿唇。 她故意逗他的,他感觉不出来?! “你不是说这个颜色显高级吗?显本王皮肤白吗?”萧谨行咄咄逼人。 “是挺白的。”叶栖迟颤颤的回答。 事实上这身衣服,在萧谨行身上穿着也不丑。 就是萧谨行那么帅,身材那么好,穿什么都不会丑。 只是和萧谨行平时冷色调的衣服大不相同。 第一眼看到。 甚是不习惯。 谢若瞳和古幸川听着他们的对话,也才明白为何王爷今日和平时不同。 谢若瞳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古幸川。 古幸川依旧只是,默默地吃饭。 因为有萧谨行的加入。 大家用膳的时候就没怎么说话了。 气氛紧张是紧张。 但锅里面的涮羊肉,倒是,一点没剩。 萧谨行用完午膳之后,起了身。 转身离开那一刻。 “古幸川,跟本王一起离开。” 明摆着,就是不让古幸川和叶栖迟背着他的眼皮相处。 古幸川只得恭敬地离开。 叶栖迟无语。 萧谨行这人,真的脑壳被门夹了。 萧谨行带着古幸川离开。 谢若瞳也离开了院子。 要抓紧去确定,要去边关的杀手。 叶栖迟吃完饭就会困,所以也回了房间午睡。 院子中就剩下绿柚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不不不,残羹剩饭都没了。 她真是,欲哭无泪! …… 王府门口。 古幸川刚走出来。 “幸川。”谢若瞳在门口等他。 古幸川一愣,随即明白,“是要出门吗?” “嗯。”谢若瞳点头,“想着你肯定很快也会出来,就等你一起。” 古幸川笑。 自然知道谢若瞳在说什么。 刚刚王爷叫他离开,分明就是不愿他和叶栖迟在一起,不是什么要事要谈。 也就不会耽搁什么时辰。 “走,我送你一程。”古幸川说道。 谢若瞳也没有拒绝。 两个人坐在马车上。 谢若瞳主动开口,“我觉得,王爷对王妃,好像不同了。” 古幸川点头。 默默的点头。 “王爷对王妃的占有欲越来越强,说明,王爷,越来越在乎王妃了。” 古幸川笑,他对着谢若瞳说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放心,我对叶栖迟,不会越界。” “我不是担心你会越界,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只是怕你,一直走不出来。”谢若瞳直言。 “没关系。”古幸川淡淡的说道。 只要叶栖迟能够过得幸福。 他其实,怎么样都好。 谢若瞳其实也不是一个特别善于言谈的人。 她不过就是觉得古幸川是个好人。 所以希望,他可以过得更好。 马车停在了浔城的一处店面旁。 谢若瞳准备下马车。 古幸川先下了马车。 亲手给谢若瞳掀开帏帐,很有礼节的,等她下马车。 “谢谢。”谢若瞳道谢。 “举手之劳。”古幸川微笑,“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 “真打起来。”谢若瞳微微一笑,“你是累赘。” 古幸川也笑了笑。 当然知道,她只是在开玩笑。 但事实确实也是如此。 他说道,“那我便走了。一会儿要不要我送你回宸王府?” “不用。”谢若瞳道别,“下次见。” “下次见。” 古幸川离开。 谢若瞳看着马车走了,才转身走进了一间杂货店。 一走进去。 一个人就从另外一边的小摊位上走了出来。 “少夫人,刚刚那是谢小姐吗?”悦乐在旁边喃喃的说道。 谢芮霖冷冷的看着谢若瞳走进的那间杂货店。 她今日带着悦乐上街,也是为了买些胭脂水粉打扮自己,也想给宋砚青买些衣衫讨好他,刚走在街上,就看到些谢若瞳从马车上下来,陪着他身边的是古幸川。 这个女人,果然耐不住寂寞。 才被赶出宋府两个月,就真的勾搭上了古幸川。 古幸川是大泫国第一首富的儿子,又是宸王的幕僚……谢若瞳这残花败柳,有什么资格和古幸川在一起。 绝对不可能。 哪怕是在一起,也只能当贱妾! 心里的愤怒,一直让谢芮霖狠狠的盯着杂货店没离开。 却在谢若瞳从杂货店走出来那一刻。 连忙拉着悦乐又躲了起来。 对谢若瞳,就是有种本身的恐惧。 一想到上次在宋府差点死在她的手上……那个该死的女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过两个月,居然就已经完全康复。 她都以为,谢若瞳早死了。 死绝了。 她躲在小摊位后面,不敢出去。 谢若瞳的敏锐,自然发现了谢芮霖。 手心中积聚的内力,明显能够感觉到她的愤怒。 “香沁。”旁边的人叫着她。 也是发现了她的异常。 谢若瞳咬唇,跟着女人离开了。 叶栖迟说得很对。 谢芮霖不配,和她同归于尽。 此刻她要是杀了谢芮霖。 她也会被带上衙门,哪怕她可以离开去江湖,但现在关键时期,她更愿意,先压下心里的仇恨,为叶栖迟效劳。 谢芮霖好久。 才感觉到谢若瞳离开了。 不由得,松了口大气。 总觉得刚刚好像被谢若瞳发现了。 万一谢若瞳想要杀了她。 谢芮霖背脊发凉,带着悦乐,连忙就回了宋府。 回去之时。 也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她走进去宋府大门。 一走进去,就碰到了明玉芳。 明玉芳看了一眼谢芮霖,“不是身体不好吗?不好就在家里养着,没事别出门。” 口吻中,明显是不待见。 自从知道谢芮霖不能怀孕后,对谢芮霖就没有了半点,好印象! 第213章 谢芮霖,我没爱过你 谢芮霖自然也知道明玉芳对她的不满。 她不能有身孕,却又霸占了宋家少夫人的位置。 但是不能怀孕,也不是她的错。 她也不想不能怀孕。 而且她还是因为怀了宋砚青的孩子滑胎才不能有孕的。 她才是那个最大受害者,凭什么,明玉芳还要来这么明朝暗讽她。 她眼眶有些红,“娘,我只是出门想要给郎君添置几件衣衫……” “行了行了。哭哭啼啼的,宋家都要被你哭霉了。”明玉芳没好气的说道,“赶紧回房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谢芮霖咬牙。 对明玉芳,也不敢多说什么。 哪怕,心里对她恨到极致。 巴不得,可以弄死她。 “是。”谢芮霖行礼,准备离开。 “等等。”明玉芳突然想到什么,对着谢芮霖说道,“你也知道你的身体,是不能有孕的,宋家也不能就此断了香火。所以这几日我让人在给砚青准备纳妾的事儿,就是给你说一声,也不是征求你的意见,你别在砚青面前又唠唠叨叨的。” “是。”谢芮霖忍泪接受。 不能有孕,便注定了,宋家肯定会纳妾。 谢芮霖离开。 心里是残忍的恨。 哪怕是不能有孕,她也不会让自己在宋家受了委屈。 她走向自己的院子。 一看到自己院子还在偏远,就气愤不已。 想了想。 她直接离开了。 去了谢若瞳曾经居住的,现在宋砚青居住的住院。 院门口。 有家丁在守门。 谢芮霖直接就要走进去。 “少夫人,这里……”家丁连忙拦住他。 “这里什么这里?!”谢芮霖盛气凌人的说道,“我是少夫人,哪里我还不能去!” “少爷在屋子内。” “我就是来找宋砚青的,让开!” “可是……” “啪!”谢芮霖一巴掌打在家丁的脸上,“没用的狗东西,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家丁被谢芮霖一巴掌,打得脸都肿了。 却不敢有任何反抗。 谢芮霖扇了家丁一巴掌后,转身就要进去。 刚抬脚。 心口一窒。 迎面就看着宋砚青站在她面前不远处,身边跟着木冬。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里。 她刚刚打人那一巴掌…… 谢芮霖立马换上了委屈的表情,“砚青哥哥,他不让我来见你,我,我,我……” 宋砚青冷漠的看着谢芮霖。 看着她,我见犹怜的模样。 曾经。 他是不是就是被她这样的伪装所欺骗?! 曾经。 他是不是每次都这般,去伤透了谢若瞳。 他走到谢芮霖的面前。 谢芮霖故作姿态,身体柔弱的就要倒在宋砚青的身上。 如以往一样。 她只要示弱。 只要表现出来,弱不禁风又受尽委屈的样子,宋砚青就会心软。 哪怕她做了什么事情。 他也可以视而不见。 这一次定然也是如此。 却在谢芮霖要靠近宋砚青胸膛上那一刻,下巴突然被人,狠狠的掐住。 谢芮霖下巴一痛。 心口一颤。 她直直的看着宋砚青,看着他眼底的杀意。 下一秒。 “啪!”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谢芮霖的脸上。 力气之大。 比起刚刚谢芮霖打家丁的那一巴掌,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芮霖脸被打得更肿了。 打过之后,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宋砚青。 看着宋砚青,居然当着下人的面,扇了她一耳光。 毫不留情。 凭什么! 凭什么,宋砚青要这么对她?! “宋砚青!”谢芮霖终于控制不住的,大声叫着他。 被他打了一巴掌,她可以忍。 多痛都可以。 但她忍受不了,他凭什么可以这么云淡风轻的就离开了。 就仿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一般。 她不允许。 宋砚青这么不把她当回事儿。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当年是你没有认出来救你的人是谢若瞳,你凭什么,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我的身上!我为你滑胎不能身孕,受伤最大的那个人是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谢芮霖尖叫。 整个人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段时间,她忍够了。 宋砚青的冷漠,明玉芳对她的冷嘲热讽,她不能怀孕的痛苦…… 她受够了! “是我的错。”宋砚青停下脚步。 却没有回头。 确实,都是他的错。 是他。 没有认出谢若瞳。 和谢芮霖,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让你离我远点!”宋砚青全身冷冰,“别被牵连!” 宋砚青的话,让谢芮霖心口一紧。 宋砚青的意思是,他在惩罚他自己,为了一个谢若瞳在惩罚他自己,让她离远点,否则,也会惩罚到她。 不。 不能接受。 为什么,宋砚青会为谢若瞳做到这个地步。 谢若瞳不过就是救了他一命而已。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折磨到这个地步。 “谢若瞳当年救你,只是意外。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救你,我也会拼命救你!”谢芮霖激动地说道,“你不用这么对她愧疚,不需要的!我今天上街看到谢若瞳了,我见到她了。” 宋砚青身体,明显颤了一下。 就是不管谢芮霖怎么激动,说什么,他都是无动于衷。 唯有说道谢若瞳,让他身体才有了反应。 “她过得很好,她现在在宸王府,衣食无忧,吃穿都是最好的。更重要的是,她和古幸川在一起了,我亲眼看到她和古幸川两个人从马车上手牵手的下来,我看到她对古幸川笑,笑得很甜。”谢芮霖大声的说着,“谢若瞳已经找到了她最好的归宿了,你应该放下心结,应该和你最爱的人,应该和我好好在一起,这是我们三个人最好的结果!” 谢芮霖一边说一边哭。 她真的受不了,宋砚青把她抛弃。 她那么爱宋砚青。 那么那么爱! “我不爱你。”宋砚青突然开口。 谢芮霖身体一抖。 那一刻仿若晴天霹雳。 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没爱过你。”宋砚青一字一顿。重复。 “不可能!”谢芮霖不信。 她死都不会相信,宋砚青不爱她,甚至没爱过她! 第214章 践行 “不可能,砚青哥哥,你对我的感情,不可能是假的。你对我这么好,我不相信,都是骗人的!”谢芮霖泪眼婆娑,身体摇摇欲坠,无法承受。 她宁愿宋砚青恨她。 也绝不能接受,他不爱她。 宋砚青只是因为谢若瞳太惨,所以才会有了愧疚。 并不是。 宋砚青爱上了谢若瞳。 “我对你的好,只是因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宋砚青不缓不急的口吻,对谢芮霖,就仿若对待陌生人一般,“时刻谨记着你的恩情,才会一直强迫自己,对你好,只对你好。” 谢芮霖不相信的看着宋砚青。 她不相信。 “我爱的人是谢若瞳。”宋砚青说。 终于说了出来。 谢芮霖眼泪直流。 她觉得很讽刺。 讽刺到了极致。 她和宋砚青这么多年的感情,宋砚青却说,只是恩情。 宋砚青和谢若瞳成亲才几月?就已爱上了。 “哪怕,怀揣着对你的恩情,也毅然爱上了她。”宋砚青承认了。 承认自己,真的爱谢若瞳。 否则。 又怎会控制不住自己同房。 否则。 又怎会故意弄疼她,报复她对他的吸引。 可是。 都晚了。 所有都晚了。 谢若瞳,不会再爱他。 永远都不会了。 “宋砚青。”谢芮霖模糊不清的看着他的身影,“你爱她,你觉得你还能得到她吗?!她和古幸川在一起了!他们在一起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得到她!” “这是她最好的结果。”他配不上她。 古幸川,很好。 各方面都很好。 哪怕,当时不承认他爱上谢若瞳,却在那次看到谢若瞳和古幸川一起的画面时,忍不住对古幸川做了一番调查。 没有任何污点的好人。 才是真的配得上谢若瞳的人。 “那是她的结果,不是,我们的结果。”宋砚青说得冷漠。 “既然成全了谢若瞳,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有最好的结果。” “因为我不爱你。”宋砚青毫不留情,再次残忍的说道。 谢芮霖笑了。 笑得,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宋砚青,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这么对我!”谢芮霖崩溃大叫。 “早就后悔了。”对于谢芮霖的情绪,宋砚青极其冷淡。 他后悔。 没能好好对谢若瞳。 以后。 便只能活在,悔恨之中。 宋砚青离开了。 对谢芮霖没有任何留恋的,走进了谢若瞳原本的屋子。 屋子内,全部都是谢若瞳离开前的模样。 一点都没变。 摆设都不能动。 连床单,都不让人换去清洗。 他就这么躺在曾经谢若瞳睡过的床上。 就这么。 感受着,她曾经还残留的,那一丝温暖。 …… 谢芮霖彻底崩溃。 她蹲跪在地上,伤心欲绝。 她不相信,宋砚青会对她这么无情。 宋砚青只是因为打击过度。 只是因为谢若瞳的决裂还未走出阴影之中! 只要还活着。 只要她还活着。 她就一定要会让宋砚青,爱上她。 不可自拔的爱她! …… 翌日。 萧谨行将带兵边关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泫国。 之前便有萧谨行带队渝州行控下瘟疫,此次国家大难面前又是萧谨行出征挂帅,保家卫国。 在大泫百姓的口碑中,瞬间翻了几个度。 萧谨慎自然有些不悦。 但在大事面前,他也不可能去斤斤计较外在的一些荣耀。 他就等着萧谨行一走。 他便夺下,太子之位。 当天晚上。 皇上亲自给萧谨行践行。 叶栖迟自然也跟着萧谨行一起。 此次主要是家宴。 一向不爱出席宫宴的太后温静檀也都出现在了宴会上。 偌大的大殿上,几乎所有皇亲国戚都在,包括出嫁去了吴侯府的萧和臻。 萧和臻和吴叙凡坐在一起。 眼眸也是时不时的就看着萧谨行那边。 明显也带着极大的不舍。 这一走,本也是凶险不明,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 她吓得脸都白了。 “放心,你三哥命大,不会出事儿的。”吴叙凡本在应酬。 此刻突然一句话,还吓了和臻一跳。 吴叙凡的注意力,不是都在应酬上吗?! 她稳定了一下情绪,有些难受的说道,“不知战乱何时才会结束。” “你三哥智勇双全,很快就能够平息战乱的。”吴叙凡说道。 看似在安慰。 也是对萧谨行的肯定。 萧和臻看了一眼吴叙凡,缓缓问道,“你不跟着我三哥一起出征吗?” “你是想我离开?”吴叙凡笑。 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就好像,很平常的在聊着天。 “不是,我只是觉得多一个人在我三哥身边,会好些。”萧和臻说道,“听说嫂嫂也会跟着一起去,她一个弱女子……” “你是不是对你对三嫂有什么误解。”吴叙凡表情夸张。 萧和臻皱眉。 “你三嫂,可从来不是弱女子。”把你三哥都给治得死死的。 “可是三嫂毕竟是女子。” “谢若瞳你知道,国公府的大小姐,现在和宋砚青和离了,跟在了宸王妃的身边,她此次也会跟着一起去,还有好些杀手,都会保护好宸王妃的。”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萧和臻看着他。 吴叙凡笑了笑,“我那么聪明。” “……”萧和臻实在受不了,吴叙凡自大的样子。 也不得不说。 和吴叙凡聊了几句后,确实放宽了些心。 却又陡然想到什么。 眉头又紧锁在了一起。 吴叙凡依旧喝着酒,注意力却多在萧和臻的身上,哪怕萧和臻根本不会在意,连注意都注意不到。 吴叙凡漫不经心的又说道,“袁文康作为宸王的副将,自然也会跟着出征边关。” 萧和臻心口一怔。 吴叙凡怎会知道,她想起了袁文康。 她其实也知道他会去。 只是这一去。 萧和臻不敢表露情绪。 吴叙凡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喝酒。 宫宴时间很长。 不难看出,萧湛平对萧谨行的不舍。 在前朝大殿上,萧谨行坚决出征保家卫国的气度,确实让他动容了。 真的为自己有这么一儿子而骄傲。 关键这个儿子还是他不太在意,甚至曾“丢弃”过的。 这一刻想到他明日就要出征打仗,却全是感伤。 第215章 跪拜,萧谨行母妃 坐在萧湛平旁边的赵梦予,自然把萧湛平的情绪都看在眼里。 今日萧谨行在前朝的表现她也有听说。 别说现在在皇上心目中萧谨行气度不凡,在文武百官乃至大泫百姓心目中,萧谨行也成为了英雄。 硬生生把他儿子的风头全部都抢尽了。 今日宫宴也是,萧湛平眼里就只有萧谨行,不时的和他说话,不时的叮嘱他注意安危,还主动让萧谨行和他多喝两杯,谈得更多的也是父子之情。 硬是把其他人当成了摆设。 赵梦予眼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萧谨慎心里当然也很是不悦。 从小到大,便也没有被这般忽视过。 但一想到萧谨行一走就是在给他腾路,他也就稍微平衡一些。 宫宴持续好久。 在温静檀开口说时辰不早,让萧谨行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还要远行的话语后,萧湛平才不舍的让宫宴结束了。 结束时。 萧湛平还要让萧谨行陪着他在皇宫走了一会儿。 直到萧谨行把萧湛平送回了他的寝宫,萧谨行才得以脱身。 叶栖迟也松了口气。 每次进宫,都觉得不自在。 毕竟在这种地方,说错了做错了,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她耸肩放松了一下自己,准备往宫门口走去。 就看着萧谨行往另外一边走着。 叶栖迟琢磨着萧谨行可能要去拜别温静檀。 反正每次入宫,萧谨行必定都回去温静檀那边一趟。 这次去边关,自然更应该去。 她也就打算不跟着萧谨行了。 当然,萧谨行也不会带着她一起。 “叶栖迟。”萧谨行突然叫着她。 叶栖迟皱眉。 “过来。”萧谨行命令。 “你去太后那边,我去怕是不方便。”叶栖迟直言,“老规矩,我去宫门口等你。” 她是真的,也不想见温静檀那个老太婆。 半点也不会有萧谨行带她去见太后,会觉得荣幸的想法。 “不是去见皇祖母。”萧谨行声音有些冷。 叶栖迟蹙眉。 这大晚上的,那是去哪里? “前日就已给皇祖母告别。”萧谨行说道,分明还想说什么,又顿了顿,只冷漠道,“跟着我就行。” 意思是,别那么多废话。 叶栖迟无语。 她咬牙,还是跟在了萧谨行的身边。 晚上的皇宫。 虽然有些许烛火,但因为太大了,人又少了,怎么都觉得阴森。 特别是萧谨行带着她越走越偏。 越走越偏。 脑海里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电视剧,说什么深宫里面容易闹鬼。 这阴嗖嗖的地方…… “啊!”叶栖迟突然大叫。 真的是吓得魂儿都要出来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萧谨行。 看着分明走在前面一些的萧谨行突然停下来一把拉住她的手。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是鬼抓到了她。 她惊魂未定。 萧谨行脸色也难看得很,“没有鬼!” 仿若是看出来了她的害怕。 “这个世间,没有鬼!”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深呼吸。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惭愧。 作为一个末世人,居然怕鬼。 这古代人,都比她信科学。 就是这阴森森的地方,着实让人害怕。 “走。”萧谨行没有放开叶栖迟的手,带着她往更深处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萧谨行的手特别大特别温柔。 被这货这么牵着,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两个人的脚步,停在了一处荒废的院子门口。 叶栖迟突然反应过来。 这怕是,萧谨行母妃以前住过的冷宫。 死也应该是死在这里的。 所以,萧谨行是在离开时,给他母妃道别。 吓她一跳。 她还以为萧谨行又发什么疯,要杀人灭口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知道了这里是萧谨行母妃住过的地方,还是因为萧谨行的手确实温暖,分明荒野得漆黑一片的地方,叶栖迟反而不怕了,就这么跟着萧谨行的脚步,走进了寂静的院子内。 走到院子中央。 萧谨行就放开了叶栖迟的手,然后跪在了地上。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对他母亲的感情……说来,谁对自己母亲感情不深呢?! 她也想她父母了。 “跪下。”萧谨行突然命令。 叶栖迟不愿。 你拜祭你妈,又不是我。 我为什么要下跪。 “跪下!”萧谨行的声音又冷了些。 叶栖迟翻白眼。 萧谨行这货,有时候倔起来,她根本反抗不了。 她想了想,还是跪了下来。 算是,对死人的尊重。 萧谨行看她跪下之后,又说道,“磕头。” 叶栖迟忍气。 现在只想早点离开。 也就。 跟着萧谨行,对着堂屋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之后。 萧谨行起了身。 叶栖迟也跟着起了身。 从头到尾,萧谨行也没有对他母妃说什么。 只是,深深的看了几眼。 然后牵着叶栖迟离开了。 走在皇宫内。 叶栖迟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情绪。 就是去了冷宫后,情绪就变得,越来越沉。 叶栖迟真的不想搭理萧谨行,毕竟这货,翻脸就可以不认人。 但想着亲人离世确实悲伤,重点他母妃死得还冤枉,便又泛滥了她的好心,说道,“逝者已逝,你想开点。” 萧谨行没有回应。 “好好奋斗。”叶栖迟喃喃道,“报了仇就好了。” 萧谨行牵着叶栖迟的手一紧。 叶栖迟手背一痛。 这货,到底有没有轻重?! 感觉到叶栖迟的情绪。 萧谨行又很快,放松了些。 他说,“叶栖迟,我……” 叶栖迟竖起耳朵。 总觉得这货要说什么秘密了。 结果,到最后也没听到,我什么我! 我是猪吗?! 然后就看到了。 在宫中,似乎是故意在等他们的萧谨慎。 萧谨慎看着两个人牵手走了过来,冷笑了一下,“我猜想,三弟定然是去了冷宫,便在这里等你了。” “二哥等我,是有事儿?”萧谨行对他,不温不热。 “明日便要出征,作为兄长,自然要单独和三弟说几句知心话。也不知下次见面,是猴年马月了。” “三哥请说。”萧谨行依旧恭敬中,带着冷漠。 萧谨慎看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是我的妻子,便不是外人。”萧谨行直言。 第216章 道别 萧谨慎脸色明显有些难看。 萧谨行对叶栖迟的占有欲……只是因为,叶栖迟是他妻子吗?! 还是说,已经爱上了叶栖迟。 不太可能。 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感情,他一清二楚。 曾为了得到白墨婉,一是因为白墨婉家的军力,二是因为可以让萧谨行爱而不得。 他人生最大的乐趣,便是看到他人,不得好过。 此刻看着萧谨行这般对叶栖迟。 心里压抑的不爽在滋生。 表面上却依旧可以,不动声色。 “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萧谨慎直白道,“此次前去边关,长途跋涉,战场凶险,还请三弟,多保重自己。” “为弟一定,小心以为上。”萧谨行看似恭敬。 “你母妃当年的死……”萧谨慎故意拉长了音调。 这才是今晚,萧谨慎要说的关键。 萧谨行看着他。 并没有因为萧谨慎说到他感兴趣的话题,就有任何其他反应。 萧谨慎也是一直看着萧谨行的神色。 为萧谨行这种,行怒不形于色的模样,而明显不爽。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萧谨行都是如此。 他便很难找到这个男人的漏洞。 “或许是被诬陷。”萧谨慎说道,“我前些日子无意听闻,当年在你母妃宫中当差的张公公,在以生病为由离开皇宫后的当晚,就死在了外面。看上去好像是为了杀人灭口。” 萧谨行依旧,不动声色。 “得知这个消息,我就想要告诉你,你可以顺着这条线查一下当年到底是不是存在隐情,哪里知道你却执意要去了边关。其实,作为兄长的我本应该承担起这份大任,奈何父皇和母妃也需要人在朝廷上照应,也只能委屈你了。” “不委屈。”萧谨行说道,“天下有难匹夫有责,我和二哥,谁去都一样。但朝廷,更不离开二哥。” 萧谨慎笑了一下。 萧谨行还真的,城府极深。 不管他说什么。 他都可以,毫无所动。 “你放心,朝中之事儿,为兄一定不会让三弟失望。”萧谨慎保证。 看似诚恳,事实上就是在炫耀。 就是在告诉萧谨行,他一走,朝中就是他的天下了。 “边关战役,为弟也不会让二哥失望。定然会大获全胜,赶出外贼!”萧谨行承诺。 看似都在让对方放心。 其实,火焰味很浓。 叶栖迟就这么在旁边,淡淡的看着两个人。 以后这两兄弟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别让她在旁边,她怕飞来横祸。 “还有你母妃的事情,为兄定然,帮你追查到底。”萧谨慎继续承诺。 萧谨行眼眸一紧。 所谓的追查到底,隐含意思就是,他要把那些,可能有的线索,全部都消灭得一丝不剩。 萧谨行听得出来。 他双手抱拳,“有劳二哥。” 说完。 也没有等到萧谨慎回答。 他重新拉起叶栖迟的手,就这么冷漠的从萧谨慎身边走过。 萧谨慎冷笑着,看着他们的背影。 看着萧谨行和叶栖迟的背影,在皇宫黑影下,越走越远。 嘴角残忍的笑容渐渐隐退。 脸色在这一刻,彻底沉了下去。 他自然不是来给萧谨行送行的,也没那心思来故意威胁萧谨行。 他没那么沉不住气! 他只是……想多看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会跟着萧谨行去边关,如若不去…… 萧谨慎喉结波动。 但愿叶栖迟你别死得太早。 太早,就没意思了! …… 皇宫门口。 袁文康在恭候宸王和宸王妃。 夜色下,一辆马车从皇宫内出来。 袁文康看了一眼,不是府中马车,便垂下眼眸,保持着恭敬的姿势,继续等候。 “停下。”马车上,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袁文康又抬头看了一眼。 看到吴叙凡坐在马车上。 也知道今日是宫宴,吴叙凡在,和臻公主,应该也在。 袁文康不敢多看。 一直垂着头。 吴叙凡走到袁文康面前,“在等宸王?” “是,小侯爷。”袁文康行礼。 “他们可能还有一会儿。” “是。”袁文康依旧恭敬。 “此次去边关打仗,宸王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小侯爷放心,属下定当,不负所托。”袁文康立下承诺。 “嗯。”吴叙凡应了一声,又转头对着马车上的人叫了一句,“公主。” 公主两个字,还是让袁文康,身体一颤。 明知道公主在马车上,却在真的听到公主的称呼时,还是,有些异样的波动。 表现出来的,也是一成不变的尊敬。 “你不是担心你三哥明日去边关打仗会有危险吗?袁大人武功高强,你不下来,叮嘱两句,让他保护好你三哥。”吴叙凡泰然自若的说道。 萧和臻在马车上,其实一直紧张。 从吴叙凡下车和袁文康说话,听到袁文康声音那一刻,就一直紧绷着一颗心。 但却碍于身份,她不可能和袁文康还能有任何交集,哪怕,一个目光也不行。 此刻听到吴叙凡叫她。 她不知道吴叙凡是什么意思。 吴叙凡早知道她对袁文康的情感,却主动让她去见袁文康。 萧和臻咬牙,还是从马车上下来了。 明日,袁文康便陪着三哥去边关,这一去,不知何年才会回来。 不知,能不能回来。 她便,也顾不了那么多。 她走到袁文康的面前。 袁文康行礼,“臣参见公主殿下。” 萧和臻就这么看着袁文康。 深深的看着。 太多的话在心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些冷。”吴叙凡说道,“我去马车上暖暖手。” 说着。 转身就上了马车。 萧和臻看着吴叙凡的离开。 这一刻,哪怕是吴叙凡有什么不怀好意,她也想要感谢他。 她回头,看着袁文康。 袁文康一直低垂着眼眸,姿态卑微。 君臣关系,不可越界。 “明日,袁大人要陪我三哥去边关。”萧和臻开口。 声音,带着些颤抖。 在真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眶都已有些红了。 “公主放心,属下一定会拼死,护宸王周全!”袁文康重重的承诺。 不能。 守公主一生。 便守公主重要之人,一世。 第217章 出征,和白墨婉重逢 萧和臻眼泪本在眼眶中闪烁。 因为袁文康这句誓言,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她就这么看着袁文康。 太多的话压在心里,哪怕现在周围没有外人,她也不能说出来。 只能,以泪洗面。 表达她的不舍。 袁文康也不敢多言。 只能沉默的,感受着和臻,哭成了泪人。 心里,也揪得心疼。 “公主。”袁文康恭敬,“夜黑天寒,还请公主早些回去,以免染上风寒。” 萧和臻点头。 默默地点头。 她说,“袁大人此次去边关,也保重自己的身体。我三哥需要你照顾,袁大人更应该,照顾好自己。” “臣遵命。”袁文康恭敬,“臣也希望公主能够照顾好自己,此次宸王前去边关打仗,公主乃宸王最疼爱的妹妹,还请公主保重凤体,不让宸王担心。” “嗯。”萧和臻答应。 两个人之间,又陷入沉默。 袁文康不敢奢望。 对公主,从不敢奢望。 他再次抱拳鞠躬,“天色已晚,公主请回。” 萧和臻眼前模糊不清。 她哽咽着声音说道,“袁大人,后会有期。” 袁文康喉结滚动,“公主,后会有期。” 萧和臻深深的看了一眼袁文康。 上了马车。 她和袁文康能够这么见一面,能够在他离开时如此道别,她已心存感激,不敢奢望太多。 只是离别,会让人忍受巨大的悲伤。 哪怕想要掩饰。 坐在马车上,也依旧在以泪洗面。 她不知道后会有期。 到底,这个期限是多久。 吴叙凡看了一眼萧和臻。 原本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从喜欢上萧和臻那一刻开始,就知道,她有一个埋在心里掏不出来的人。 他坦然了。 马车一路往吴侯府去。 原本安静的马车上。 “谢谢。”萧和臻突然开口。 吴叙凡眼眸微动。 萧和臻此刻不是伤心欲绝吗? 居然还有心思和他说话。 “不谢。”吴叙凡看似一副完全不在意的状态,“你都能帮我纳妾,我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你。” 萧和臻抿唇。 “冷吗?”吴叙凡问。 萧和臻一怔。 吴叙凡直接将她刚刚在外面冻得冰凉的小手放在了手心。 萧和臻心口微颤。 她不太喜欢,和吴叙凡这般亲近。 “捂不热你的心,捂热你的手,还是不难。”吴叙凡带着玩笑的口吻。 萧和臻又抿紧了唇瓣。 却,没有拒绝,吴叙凡此时的举动。 …… 翌日。 萧谨行带兵出征。 皇上领着文武百官,在皇宫门口亲自送行。 阵仗自然比上次去渝州,更加的气场,壮观。 萧谨行披肩挂帅,骑着白色骏马,好不威风。 吉时上路。 萧谨行骑着骏马走在前面。 叶栖迟是坐在马车内的。 她就这么看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 也是真的亲眼目睹了,以前在电视上才能够看到的,壮观的画面。 谢若瞳骑着马,在叶栖迟的马车旁边。 她也换上了盔甲,英姿飒爽的在人群中,异常醒目。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马背上星光熠熠的谢若瞳。 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身影。 看着她穿着盔甲,一丝不苟的样子。 看着她为了国家的安危,不顾生死前去前线的壮阔胸襟。 眼眸陡然一转。 在谢若瞳感觉到一道视线时,她转头看了过去。 看到的是宋砚青在和旁边大臣自若交流的画面。 其实不是此刻才看到宋砚青。 宋砚青在文武百官之中,因为身份并不低,就站在了楚王的旁边,所以便可一眼看到。 但从头到尾宋砚青没有看她一眼。 对她的不屑于顾,一览无遗。 她自然不会再有任何难受,也不会再有任何不甘,更不会有任何期待。 她只是有些遗憾。 仇人就在自己面前,却,没能力杀了他们。 她忍着内心的仇恨,跟着大部队,渐行渐远。 宋砚青终于,在谢若瞳走远后,才又抬眸,看着那道身影。 此次一去…… 凶险不明。 “看什么?”萧谨慎低声问。 宋砚青垂下眼眸,恭敬,“到没想到,谢若瞳跟着宸王去了边关。” “所以让你休了谢若瞳是明智之举。”萧谨慎冷言。 意思是。 谢若瞳就是,萧谨行的人。 “楚王英明。”宋砚青恭敬。 萧谨慎冷冷一笑。 萧谨行一走。 他便要在朝廷之中,大展拳脚! …… 走出皇宫,走出浔城。 一路颠簸。 花了三天时间。 大部队终于到了边关地带。 远远的,听到了些许马蹄的脚步声。 叶栖迟掀开了帏帐,“若瞳。” “是,宸王妃。”谢若瞳便一直骑马跟在叶栖迟身边。 不只是谢若瞳,谢若瞳招揽的杀手十人,也一直跟随着。 “前方什么情况?”叶栖迟问。 “来了一行人马,王爷已经派骑兵去打探情况了,看上去不是敌军。”谢若瞳揣测。 “那就是白家军的人来迎接了。” “应该是。”谢若瞳点头。 叶栖迟伸了伸懒腰,“终于要到了,骨头都要散架了。” “王妃再坚持半日。”谢若瞳安慰。 “嗯。”叶栖迟应了一声。 然后放下了帏帐。 谢若瞳坐直身体,看向前方迎来的人马。 果然是白家军的人在此恭候。 此时汇合后,便一同,往边城去。 终于。 远远的,看到了一座孤立在平原上的城墙。 高高的城墙上守卫着,大泫的军队。 城门此刻打开。 也早就有一行人,在此刻恭候。 两队人马相见。 萧谨行从马上下来。 叶栖迟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对面的人,自然也在第一时间,下了马。 然后。 叶栖迟就这么看到白墨婉,穿着盔甲的白墨婉,直接扑进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众目睽睽之下。 白墨婉将萧谨行紧紧的抱住。 叶栖迟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久别重逢,又在这险恶之地,萧谨行能来,对白墨婉而言就是一道曙光,自然是让白墨婉感动不已,无法控制内心的激动,也是在所难免。 只是当着这么多军队面前,多少还是失了礼节。 哪怕出兵在外,不拘小节。 但这么让所有人耽搁着看他俩表演,终究是不好?! 第218章 不受待见 尽管如此。 却也没有任何人敢说半句。 所有人就这么看着那个在战场上英雄神武的白将军白墨婉,此刻如小鸟依人一般的,扑在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紧紧的抱住,难言内心的激动。 “婉儿。”萧谨行轻声叫着她,声音温柔。 和以前面对白墨婉时,一模一样。 “我来了。”萧谨行安抚道。 那一刻,反手,搂抱着她的身体,轻轻拍着她因为激动,而颤抖的身体。 白墨婉躺在萧谨行的怀里点头。 重重的点头。 好久。 终于还是离开了萧谨行的怀抱。 把内心的激动和感动,压了下去。 她太清楚,萧谨行来边关打仗对他影响到底有多大! 他这一走,朝廷上不知会有怎样的变数。 萧谨慎定然会把握机会,独揽大权。 待萧谨行再回去,便物是人非。 而她知道,萧谨行来边关,定然和她有关系。 定然是放心不下她在边关,连连失利,才会义无反顾的来了这里。 萧谨行对她的好,她从来不需要怀疑。 此刻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来到她的身上,她真的无法压抑内心的情感。 特别是遭遇了几次战败失利,更需要这么一个温暖而坚强的胸膛。 “行哥哥。”白墨婉咽下眼底的眼泪。 在外带兵打仗,头可断血可流,却不能掉一滴眼泪。 会,影响军队志气。 “战报上说,你受伤了,现在情况怎么样?”萧谨行关心。 “无碍。”白墨婉说道,“只是父亲受伤较为严重,没办法亲自出城来迎接宸王殿下。” “白将军身体重要,在外也无须过多礼节。我来这里,也是和你们一起,带兵打仗的!” “嗯。”白墨婉重重的点头。 “婉儿。”站在萧谨行旁边的白墨一突然开口,提醒道,“宸王殿下和宸王妃一路奔波,身体乏累,需先进城休息。” 白墨婉此刻似乎才发现,站在萧谨行旁边的叶栖迟。 此刻也是把目光转移了过来。 看着叶栖迟。 脸上有了半分尴尬。 毕竟刚刚当着叶栖迟的面,那般毫不顾忌的,抱住了萧谨行。 不管如何。 叶栖迟还是萧谨行的妻子。 唯一的妻子。 “宸王妃。”白墨婉主动行礼。 对待叶栖迟,自然就是毕恭毕敬的姿势。 和对待萧谨行的态度俨然完全不同。 “白将军无须多礼。”叶栖迟微笑。 也是真心实意的和白墨婉招呼。 刚刚一直没出声,只是为了给他们时间,叙旧。 “刚刚我和行哥……和宸王殿下,王妃别误会,我只是因为边关战事失利,而有些情绪上的失控,别无他意。”白墨婉义正言辞的解释。 毕竟,还是觉得自己礼节上,过不去。 而越是这般,越是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叶栖迟依旧微笑,“嗯,我理解。” 表现得,非常大度。 她是真的理解。 毕竟男女主的感情和归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甚至于,她还得对白墨婉好点。 以后白墨婉当上了皇后,千万别因为一些过节就对她赶尽杀绝! 她还得小心翼翼的讨好她。 叶栖迟的心理,白墨婉又怎可能知道。 叶栖迟此刻的大度,让白墨婉心里还有些不舒畅。 总觉得叶栖迟好像在故意讽刺她。 用不在乎的态度,来讽刺她的小家子气。 她和叶栖迟也接触过好几次,这女人的城府有多深,这女人有多聪明,她真正领教过,而不是因为以往的传言,而忽视了她的存在。 以后对这个女人,自然要多一份警惕。 毕竟。 她居然聪明的,跟着萧谨行追到了边关这么危险的地方。 就断然不能小看叶栖迟。 “走,我们先进城。”白墨一催促。 也是知道这一路的辛苦。 “是,行哥哥这边请。”白墨婉连忙重新骑上了马,带路。 动作也是英姿飒爽。 巾帼不让须眉的既视感。 萧谨行回到马上。 叶栖迟也回到了马车上。 掀开帏帐,就看到白墨婉和萧谨行骑着马,肩并肩走在前面。 她当然不是为了看他们俩,她只是在打量,边城的情况。 和书上写的差不多。 真的就是,荒芜苍凉。 打仗,苦的永远是百姓。 叶栖迟淡淡的想着。 一行军队停了下来。 “宸王妃。”有人在马车下,恭敬道。 叶栖迟掀开帏帐。 谢若瞳也已从马背上下来,走到了马车前,扶着她下来。 “属下刘可,白墨婉将军的副将。”女人穿着盔甲,行军礼。 叶栖迟打量着刘可。 一个身材魁梧,长相有些粗旷的女人。 刘可是白墨婉的亲信,衷心之至。在原文中,刘可和白墨婉出生入死,愿意为了白墨婉遭受所有痛苦,在书中的前一世,为了白墨婉死在了她的面前,后白墨婉重生,不再重蹈覆辙,刘可后来在白墨王当上皇后后,留在了皇宫,成为了第一御前侍卫,也算是有个好的结局。 “属下来带宸王妃去稍作休息。”刘可恭敬,说出自己的目的。 “宸王呢?”叶栖迟问。 进了城,军队就开始分散了。 很多人都分散了。 她也没见到萧谨行了。 “宸王和我家将军,去见白将军了。”刘可回答。 她家将军自然是指白墨婉。 白将军说的就是白文武。 萧谨行还真是一点都不耽搁。 “嗯。”叶栖迟点头。 也没什么异样。 “王妃这边请。”刘可恭敬道。 叶栖迟便跟着刘可带着的一些人,走进了一个院落。 自然比不上在宸王府,甚至比不上在浔城随便一处大人户的宅子,但比叶栖迟想的,要好很多。 “院子简陋,还请宸王妃不要介意。”刘可一边带路,一边说道。 “挺好的,比我想的要好很多。我还以为,来了军营会住在帐篷里面。”叶栖迟评价道。 说的也是实话。 “这个院落原本是我们将军的,现在我们将军就要去住军营了。”刘可身边的一个属下,忍不住说道。 似乎是在为白墨婉打抱不平。 “闭嘴。”刘可训斥,“在王妃面前,不得无礼!” 第219章 林千俞的主动 站在刘可身边那个穿着盔甲的女人,有些不爽的瘪嘴,不敢再多说。 叶栖迟看了一眼那女人。 刘可连忙求情道,“小春年龄稍小不太懂事,她是将军在打仗的时候,在路边救下来了,为了报答将军的恩情,就跟在了将军身边,因从小耍杂技,也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将军就把她留在了军营里面,还请王妃勿怪。” “为自己主子不公,我能理解。”叶栖迟淡淡一笑。 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得罪了,白墨婉身边最近的人。 “这里就是王妃的房间了。”刘可又介绍道,“属下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热水,王妃长途跋涉辛苦了,王妃可以先沐浴更衣稍作休息。属下就不便打扰,先行告退了。” “好,辛苦了。”叶栖迟客套。 刘可有些愣怔。 是没想到,这宸王妃比她想的好说话。 貌似也比她想的更有亲和力。 原本以为,宸王妃是不待见她家将军的,不待见将军,自然也就不会待见她们。 一定是装的。 将军特别叮嘱让她们不要去热了宸王妃。 定然就是知道,这女人不简单。 刘可不动声色,又恭敬道,“将军特别交代了属下,让属下照顾好宸王妃,宸王妃有任何请求,属下都会竭尽全力满足宸王妃。” “好,我有什么再找你就是,你去忙你的。” “是。”刘可行礼。 然后带着她的人离开。 走出院子。 小春就开始抱怨了,“宸王妃好大的架势,到了军营,居然自己带了那么多人跟着。比王爷身边的守卫还多。” 应该是注意到,叶栖迟身边紧跟着包括谢若瞳在内的十名杀手。 “好像大多数都是女人。”小春旁边的张梅也说道,“应该是以前伺候宸王妃那些奴婢丫鬟。” “都是些绣花枕头,到军营来,简直就是添乱的!”小春不满地说道。 对叶栖迟半点都没有好印象。 一想到自家将军为了让宸王妃住得更好,居然要和她们一起搬去军营。 行军在外,再怎么不拘小节。 但军营里面也都是些糙男人。 将军怎能够和这群老爷们住在一起。 “将军的旨意,你们就别抱怨了。”刘可招呼着他们,“将军让我们照顾好宸王妃,我们照办就是了。” “意思是,打仗的时候,我们还得要去保护宸王妃不成?” “将军是这个意思。” “那她那些奴婢奴才呢?也得我们去保护?”小春愤愤不平,满脸不屑。 “我听说那些达官权贵,就是怎么欺负自己的奴才奴婢都可以,打死都行,但别人碰不得一点点。如果我们不保护好她那些奴才奴婢,我们是不是也会被砍头?!”张梅问。 张梅和小春是一起的,两个人从小被卖去了大杂院,后来因为战乱,颠沛流离无处可去,差点饿死在路上,被白墨婉救回了军营,一直跟在白墨婉身边,也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那些达官权贵的事情,也都只是道听途说。 “真的吗?”小春瞪大眼睛,根本不信。 “真的。”刘可肯定道,“所以不仅不能惹了宸王妃,她身边的人,我们也碰不得。” 小春和张梅都有些不满。 但因为刘可的叮嘱,也只得领命。 …… 院子内。 叶栖迟洗了澡。 虽然知道了院子是白墨婉腾出来的,她也接受得理所当然。 毕竟白墨婉现在要在萧谨行面前表现,她总得给她表现的机会。 而且这一天奔波,还真的是骨头都要散架了。 “若瞳,你不累吗?”叶栖迟问道。 看着谢若瞳精神奕奕的,还在擦拭她的宝剑。 “还好。”谢若瞳说道。 以前为了暗杀,更苦的事情都经历过。 这也不算什么。 “其他人呢?” “我让他们找地方随便住下了。”谢若瞳说道,“放心,他们都很知趣,不会影响到军队打仗的,而且他们只听你一个人的命令,没有你的命令,他们绝不会擅自行动。” 叶栖迟点头。 这点,她自然也不怀疑。 只是觉得让他们跟着她来这种地方,也确实辛苦。 “你也去休息,我睡会儿。”叶栖迟说道。 “是。” 谢若瞳退下。 然后给叶栖迟,把房门关了过去。 她走出去。 “香沁。”一个男人叫着她。 谢若瞳转头,看着林千俞。 林千俞是十人杀手中,唯一两个男性的,其中之一。 她其实也没想过,林千俞最后居然会回来。 会回来跟在她身边,一起效忠叶栖迟。 她一直以为,他会恣意江湖,再也不会受任何管束。 毕竟当年。 林千俞被断崖子,管得太变态了。 “叫我谢若瞳。”谢若瞳说道。 虽然经历过很多痛心的事情。 但她终究是国公府的小姐。 她终究是,她祖母的孙女,谢若瞳。 “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香沁。”林千俞坚决。 谢若瞳耸肩。 一个称呼而已。 其实不那么重要。 “你怎么没去休息?”谢若瞳问。 “等你。” “等我?”谢若瞳皱眉。 “想问问,你不是回了国公府,嫁给了宋砚青吗?怎会,又回到了宸王妃的身边?”林千俞问道。 谢若瞳抿了抿唇。 当初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也没有给任何人解释她的一些过往。 她说道,“这些都不重要。” 也不想去告诉林千俞,她都发生了些什么。 “我可以理解成,你现在是自由之身吗?”林千俞问,问得直白。 “千俞。”谢若瞳叫着他。 “我不是让你现在就承诺我什么。”林千俞看着谢若瞳,“我只是觉得,我们既然已获得自由,就该多为自己而活。” 谢若瞳抿唇。 这一刻却也有些无力反驳。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林千俞没说太多。 似乎也是不想谢若瞳为难,直接离开了。 谢若瞳看着林千俞的背影。 其实林千俞的心思,她何尝不知。 在十绝门便知。 只是当时,大家都在刀刃上求生,想都不敢想什么儿女情长。 活命,是他们唯一的念头。 第220章 狗王爷的翻脸 叶栖迟一觉醒来,就已经是晚上了。 这三天没日没夜的赶路,根本就没能好好休息。 这么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别提多满足。 叶栖迟伸了伸懒腰,准备起身。 “王妃,你醒了吗?”耳边传来,谢若瞳的声音。 然后,房间中的烛光,明亮了些。 叶栖迟也看清楚了谢若瞳的模样。 “你没休息?”叶栖迟皱眉。 “休息过了,只是醒得比较早。” “我睡很久了。” “嗯。”谢若瞳点头。 叶栖迟也不在意,反正好像,也没事儿。 叶栖迟起身。 谢若瞳很自然的上前给叶栖迟更衣。 “不用了,我自己来。”叶栖迟说道。 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让谢若瞳来伺候她。 对她而言。 谢若瞳是朋友。 “没关系,我也会。”谢若瞳说道,“当杀手的时候,什么都学过。伺候更衣,不难。” “我知道对你什么都不难,但我不愿。”叶栖迟固执。 “我答应过绿柚,要好好照顾你的。”谢若瞳说道。 绿柚自然不准跟着来到军营。 这打仗不是来玩,绿柚来了就是负担。 绿柚没办法,只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抱着她,让她一定要照顾好王妃。 绿柚的衷心让她想到了巧儿…… 所以,自然不能,食言而肥。 “别管她。”叶栖迟不在乎地说道。 “……”要是让绿柚那丫头知道王妃你这么不在意她,绿柚会直接哭死过去的。 “行军在外,我也没那么矫情。”叶栖迟说道,“你去问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用膳,我倒是有些饿了。” “好。”谢若瞳起身离开。 叶栖迟也就自己给自己穿了衣服。 古代衣服确实复杂。 叶栖迟穿了好一会儿,才穿好。 她下床走出去,就看到谢若瞳和一个白家军在传菜了。 看着满大桌子菜,叶栖迟还是有些惊喜。 “军营都吃得这么好的吗?”叶栖迟都打算自己带点老干妈上路下饭的。 奈何时间太紧,来不及做。 “想来,是为了招待王妃。”谢若瞳揣测。 “其他人呢?”叶栖迟问。 问那些跟来的杀手。 “他们已经吃过了。”谢若瞳说道,“已经有人送来了晚膳。” “你呢?” “我等王妃一起吃。” “那就坐下。”叶栖迟也就没多问了。 两个人吃着军中的饭菜。 味道不算好,但也没坏到哪里去。 而且这么多菜,确实让她惊喜。 “萧谨行来过没?”叶栖迟一边用膳,一边问谢若瞳。 “没来过。”谢若瞳说道,“要不要让人去打听一下王爷在哪里?” “那倒不用,我就是随口问问。” “嗯。”谢若瞳应道。 安静的用膳中。 “那个……”谢若瞳欲言又止。 “怎么了?”叶栖迟还在大口大口吃饭。 “王爷和白将军,好像关系不错。”谢若瞳小心翼翼的还是开口了。 今日看到白墨婉靠在宸王的怀里,不得不让人误会。 “这不是大泫国都知道的事情吗?” “王妃不介意?” “有什么好介意的。”叶栖迟说道,又感叹了句,“白墨婉别介意我的存在就行。” “……王妃真实宽宏大量!”谢若瞳真心佩服。 哪怕当初她嫁给宋砚青。 明知宋砚青喜欢的是谢芮霖,尽管让自己接受宋砚青和谢芮霖的感情,内心多少还是会有些情绪。 没想到。 叶栖迟真的可以这般大度。 她一直以为,这样的妻子,真的只存在于话本里。 “你想多了。”叶栖迟笑了笑。 太多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给谢若瞳解释。 反正,慢慢就知道了。 叶栖迟吃着膳食。 房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谢若瞳自然也发现了。 她连忙起身,“王爷。” 看到萧谨行身边的人,又叫了一句,“白将军。” 自然是,萧谨行和白墨婉。 白墨婉把视线放在了谢若瞳的身上,“表姐。” 谢若瞳和白墨婉是表亲关系。 但其实,白墨婉对谢若瞳没什么好印象。 毕竟,谢若瞳是谢芮瑶的亲姐姐。 上一世,谢芮瑶对她的残忍,她不可能对谢若瞳有好感。 只是,上一世谢若瞳并没有回到国公府。 果真。 重生之后,太多的事情都改变了。 好像。 跟叶栖迟都有关系。 她听说了,谢若瞳之所以能够回到国公府,就是叶栖迟的功劳。 白墨婉和谢若瞳也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 女人本就心细。 简单的一个眼神,一句对话,就能够敏锐的察觉到,对方是不是可以深交之人。 俨然她们两不是。 “这是你们的膳食?”萧谨行突然开口,直接问的是晚膳。 “是啊。”叶栖迟点头,“你和白将军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 “我们在军营吃过了。”萧谨行冷然。 “哦。”叶栖迟应了一声,也就没有多问了。 “膳食是谁准备的?”萧谨行眼眸一紧。 叶栖迟皱眉。 这货又发什么神经。 “行哥哥,你别生气,是我让人给王妃准备的。”白墨婉连忙解释,“我怕王妃吃得不习惯,就特意吩咐了火夫多做了几个菜。” 萧谨行听闻是白墨婉的安排,脸色明显缓和了些。 他说道,明显是对着叶栖迟说的,“来了军营,就应该按照军营的规矩,一切从简。” “好,我下次注意。”白墨婉连忙答应道。 看上去乖巧无比。 叶栖迟也难得去看他们亲亲我我了。 本来吃饱了的,现在就又盛了一碗白米饭。 琢磨着这最后一顿美食,吃吐了也得多撑点。 “少吃点。”萧谨行冷声。 叶栖迟无语。 不能吃好点,也不能吃多点吗?! “军粮有限,浪费可耻!” 叶栖迟翻白眼。 她就知道,萧谨行一见到白墨婉,就会变一个人。 萧谨行又冷声道,“今日起,我便要和婉儿一起,去军营一段时间整顿军威。你自己,安分点。” “古幸川也跟你一起去吗?”叶栖迟问道。 “他是本王的军师,自然要跟着一起!” “我就是说,古幸川细皮嫩肉的,别让他太辛苦……” “管好你自己!” 丢下一句话。 萧谨行大步离开。 第221章 进军营 萧谨行这一走,就是半个月没见着人了。 叶栖迟在边城这座城池里,也没什么可以做的,除了每天吃饭睡觉,一无是处。 她开始怀疑她来边关的目的,感觉就是一个废物的存在。 本意,她确实不想来。 但既然来了,她也没想过就这么混吃等死。 她也想早点结束,早点离开。 想了想。 叶栖迟在吃过早膳后,对着谢若瞳说道,“若瞳,我们去军营看看。” “王妃还是按耐不住了。”谢若瞳轻笑。 似乎早料到她会这样。 “你不觉得我们一天在这里吃闲饭吗?总觉得有点浪费军粮那意思。”叶栖迟想起萧谨行说的那话。 当时觉得萧谨行就是说她吃太多。 现在突然觉得,她吃就是在浪费。 毕竟她确实什么都没有做,而且军粮也确实有限。 她这人。 其实最不喜欢,欠人点什么。 “好,我去给他们说。” “他们就不用跟着了?!”叶栖迟当然知道谢若瞳指的是杀手们。 “当然要跟着。到了边城,其实就进入了危险地域。并不是说要真正打仗时,才会有危险,虽然我也没有打过仗,但听过太多,军营里面都可能混有探子细作,得小心为上。” 叶栖迟也就没拒绝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军营。 军营就在城池内郊区的一片空旷的平原上。 无数多蒙古包一样的帐篷,还有千军万马,看上去甚是壮观。 叶栖迟一行被拦在了军营门口。 “你们是什么人?!”守门军表情冷漠,“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是叶栖迟,宸王妃。我来找宸王。”叶栖迟直言。 自然也理解他们的职责和敬业。 “宸王妃?没有听说过!”守卫看了一眼叶栖迟,无动于衷,“这里没有宸王妃,只有白将军。再不离开,别怪我不客气!” 叶栖迟皱眉。 被人堵在门口,还是有些不爽,“你去通报一声,就知道我是不是宸王妃了。” “宸王现在正在练兵,无暇顾及其他!”守卫不近人情。 叶栖迟有些无语。 看来没有里面人的人带领,他们是进不去了。 叶栖迟又看了看军营内的情况。 算了。 下次再来。 看来萧谨行也没想要她来。 如若想要,早就给守卫打好招呼了。 她带着谢若瞳他们转身欲走。 “宸王妃?”一个有些不确定的声音,在门口内响起。 叶栖迟转头。 然后看到了刘可。 刘可看到宸王妃,连忙跪地,“参见宸王妃。” 守卫此刻看刘副将都下跪行礼了。 连忙也跪在了地上,“参见宸王妃,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宸王妃责罚。” “不知者无罪,起来。”叶栖迟倒是不介意。 要介意,也是介意萧谨行那狗男人。 刘可和守卫起身。 叶栖迟直接对刘可说道,“我想进军营。” “宸王和白将军正在练兵,练兵时,任何人不得入内。”刘可恭敬道,“还请宸王妃体谅。” 叶栖迟当然也不会为难了刘可。 但她也不是半途而废的性格。 她直言道,“那我就在门口等到他们练完兵了再进去。” “多谢宸王妃的体恤。”刘可恭敬。 “你先去忙你的。一会儿练兵完了,再来叫我。” “是。” 刘可离开。 离开后,当然就是直接去找了白墨婉。 白墨婉此时穿着盔甲,站在萧谨行身边,每日陪伴萧谨行一起练兵。 看到刘可在旁边似乎叫她。 白墨婉走下木台。 “将军,宸王妃现在在门口。”刘可禀报。 白墨婉脸色微变。 她都差点忘了,叶栖迟也跟着萧谨行来了边城。 因着这段时间萧谨行每日和她都住在军营,加上萧谨行从未提及过叶栖迟一句,她便真的已经忘了还安顿在城里面的叶栖迟,这一刻倒是自己找了过来。 她说道,“让她进来。” “可是将军,王爷说过练兵时不准……”刘可担忧。 “有什么,我担着。”白墨婉直言。 “是。”刘可便不再多言。 她连忙又回到军营门口,对着叶栖迟恭敬道,“宸王妃,请进。” 叶栖迟纳闷,“这么快?” “是白将军破例,让你先进去的。”刘可回答。 所以是白墨婉好心了。 叶栖迟也没推脱,就跟着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就看到了千军万马,气壮山河的阵势! 所有官兵都在练武,萧谨行穿着一身将军盔甲,在平台上最中央的位置,他气宇轩昂的站在那里,一丝不苟的看着下面所有人练兵。真有一种,蓄势爆发的气场,军威是立起来了! 她就这么参观着,也被眼前的一幕幕所震撼住。 打仗,其实打的就是志气和决心。 只要决策不错。 一旦军心不散,胜算很大。 叶栖迟一边参观一边走着。 原本好好的练兵,突然有了一丝混乱。 萧谨行脸色明显一下就变了,让他大鼓停了下来。 突然的安静。 军队都停了下来。 萧谨行转身对着副官交代了几句。 副官连忙指派人,去了军队中,不多久,军队中一部分人,就被驱赶出了军队,开始围着军营跑步。 叶栖迟不明所以。 一会儿的鼓声重新响起。 练兵继续。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萧谨行从平台上走了下来,一步步走到了叶栖迟面前。 叶栖迟觉得,穿着盔甲保家卫国的萧谨行,是真帅。 这种全身散发着男人责任感的帅气,和任何时候都不同。 这样的帅,会让人心生敬仰。 如果不是萧谨行冷冰冰的一句话,“你来这里做什么!” 叶栖迟就知道,萧谨行这货没一句好话。 在叶栖迟还未解释时。 萧谨行又说道,“不是说过,练兵时,任何人不得入内吗?!” 俨然是在责备,放他进来的人。 “今日守卫者,罚跑三圈,杖五十!”萧谨行下令。 “等等!”叶栖迟实在听不下了,“入了军营,你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随便处罚人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军威?!你总得搞清楚,我怎么进来的!” 第222章 叶栖迟生气,白墨婉找茬 萧谨行冷眼看着叶栖迟。 对叶栖迟的话,无动于衷。 叶栖迟连忙又说道,“是白墨婉让人放我们进来的。” 萧谨行脸色明显一沉。 刘可在旁边,此刻看萧谨行脸色不对。 连忙跪在地上,“和白将军没有关系,是属下的错,是属下擅自放宸王妃进来的,还请王爷惩罚。” 叶栖迟转头看着刘可。 刚刚不还说了,是白墨婉让她进来的吗?! “宸王妃,是属下的擅自决定的,属下碍于宸王妃的身份,便让守卫擅自放你们进来,是属下的错。请王爷惩罚属下,属下甘愿受所有的惩罚。”刘可斩钉截铁的说道。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 不觉得刘可胆子这么大。 何况,刘可是离开后再回来,俨然是就是接受到了命令。 但刘可现在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她当然知道刘可的真心。 但她觉得,这事儿是谁做的就是谁做的。 一人做事儿一人当。 白墨婉也不会让刘可来给她承担。 “我要找白墨婉。”叶栖迟懒得废话,直接找正主来。 “婉儿被白将军叫去商量军中要事儿。”萧谨行冷漠,“没空来搭理这等闲事儿!” 叶栖迟真的是生气了。 “王妃,是属下的错,还请王妃,不要迁怒白将军。”刘可连忙求情。 叶栖迟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些人的愚忠。 分明,只要白墨婉出现把事情说清楚了,就不存在惩罚的事情。 萧谨行怎会舍得,处置白墨婉。 搞得。 好像她还是个坏人了一般。 叶栖迟不想多说了。 “那随便你们。”她丢下一句话,就要往里面走。 管他们,怎么处罚。 “去哪里?”萧谨行一把抓着叶栖迟的手臂。 手劲儿真大。 “找古幸川!”叶栖迟一字一顿。 丫的就你有牵挂的人?! 老娘也有。 萧谨行脸瞬间黑透。 “放开,军营之地,牵牵扯扯,成何体统。”叶栖迟不爽。 萧谨行冷眸。 缓缓还是放开了她的手臂。 “练兵之时,不准任何人进入,送宸王妃!”萧谨行命令。 根本不给叶栖迟反抗的机会。 萧谨行身边跟着的小伍欲哭无泪。 这半个月没见,不应该诉说相思之苦吗?! 怎会一见面,又给吵起来了。 小伍上前,恭敬无比,“王妃请。” “萧谨行!”叶栖迟直呼其名。 萧谨行眉头一紧。 “到底是谁让我来的?!我主动的吗?!”叶栖迟质问萧谨行。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既然我来这里只是吃闲饭,我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给你添堵吗?!”叶栖迟逼问。 萧谨行脸色明显越来越差。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走了,回浔城了。”叶栖迟也是真的有脾气的。 既然来这里是不被待见。 准确说,是一无是处。 她留在这里,也只是在浪费时间。 倒不如回去,和赵梦予萧谨慎斗个你死我活,说不定还能早点脱身! 说完。 叶栖迟也没有停留。 转身就走了。 玛德。 大上午来这里,真是晦气! 刚走。 手臂就被人又抓住了。 叶栖迟眼眸一紧。 还未反抗,就被萧谨行直接给带走了。 其他杀手看着叶栖迟被萧谨行强迫,连忙就要上前。 在他们心目中,他们保护的人只有叶栖迟。 叶栖迟对他们曾有过救命之恩。 杀手永远只认一个主人。 “不用。”谢若瞳挡住他们,“王爷不会伤到王妃。” 所有人,按耐下来。 叶栖迟被萧谨行拖进了一个帐篷。 “萧谨行,你放开我,你丫的放开我,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就不能对你怎么样了,你放开我,放开我!”叶栖迟大吵大闹。 真的是被萧谨行给气疯了。 一肚子气,简直是无处发泄。 “别吵了!”萧谨行声音冷冰。 叶栖迟冷冷的看着他。 萧谨行看叶栖迟稍微冷静了点,手上的力度松了些。 叶栖迟生气的甩开萧谨行。 萧谨行也就顺势放开了她。 “军营之地,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好。”萧谨行开口。 叶栖迟没说话。 “目前还处于练兵阶段,没到真正打仗的时候。你的职责主要是做军医,现在没有上战场没有伤员,也就不太需要你。”萧谨行冷冷淡淡。 貌似,又是在解释为何不带着她来军营。 “我不应该也来熟悉一下环境。”叶栖迟反驳。 “这里条件有限。” “那我更要先提前适应了。”叶栖迟反驳,“否则万一不习惯,真的要派上我的时候,我掉链子怎么办?” 掉链子?! 萧谨行皱眉。 “我的意思是,就是跟不上你们的步伐,拖了后腿。”叶栖迟解释。 萧谨行有些沉默,似乎是在考虑。 “我只是不想被你说,浪费军粮。”叶栖迟幽幽的说道。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 倒是没想到。 这女人什么时候,自尊心这么强了。 他说道,“我安排一下。” 所以,答应了?!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 难得这货这么好说话! “我还在练兵,你在这里等我,军营要地,不要乱走!”萧谨行叮嘱。 “你让若瞳他们过来。”叶栖迟连忙说道。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离开时,又回头说了一声,“军粮没你想的那么少。” 说完。 又走了。 叶栖迟皱眉。 这货,又发什么神经。 叶栖迟就这么坐了一会儿。 谢若瞳他们被带进了帐篷。 帐篷虽大,但这么多人,还是觉得有些拥挤。 而且不得不说,帐篷里面真的没什么像样的东西。 叶栖迟参观了一会儿。 帐篷外有人走了进来。 叶栖迟看到了白墨婉。 看着她脸色似乎并不太好。 她冲着叶栖迟说道,“宸王妃,我一直一来都觉得你还算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虽然我们之间接触不多,但在宫中几次大事儿也都和你一起参与,我看到了你的睿智和勇敢。却没想到,宸王妃也是这般,不明事理,冤枉无辜的人!” 叶栖迟莫名其妙。 白墨婉抽风了?! 因为在萧谨行身边太久,也跟着发病了?! 第223章 留在军营 叶栖迟莫名其妙地看着白墨婉。 把白墨婉还看得不爽了。 她冷声又道,“今日听闻刘可说,你在门口等宸王,我便碍于你在门口辛苦,就让刘可不顾还在练兵,违反军营规矩先放你进来了。结果我的一片好心,反而让刘可受到了如此惩罚,宸王妃半点都不念情意吗?” 叶栖迟总算明白,白墨婉在生什么气了。 白墨婉和刘可之间的感情,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刘可被惩罚,她当然不爽。 也就来质问她了。 她说道,“你觉得,我说的话,萧谨行能听进去几句?” 白墨婉一怔。 她皱眉看着叶栖迟。 知道叶栖迟这女人够聪明,所以也不敢轻信。 “我反驳过了,但是萧谨行不听。”叶栖迟解释。 “那你便可以让我来做解释。而且这事儿是我让刘可做的,即便要处罚,那也是处罚我,而不是处罚了刘可!”白墨婉依旧气愤不已地说道。 “刘可什么都没告诉你?”叶栖迟无语。 “刘可现在被打了五十大板,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想要让人去叫你,但是刘可不让,说什么都是她做的,跟你没关系。她都这么说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叶栖迟还算耐心。 白墨婉看着她。 似信非信。 在白墨婉的心目中,叶栖迟定然是知道萧谨行不会真的责罚了她,所以故意不让人来通知她,好惩罚她最亲近的人。 她刚刚一路上听说了,说叶栖迟不满萧谨行把她一个人留在城中,还和萧谨行吵了起来。 叶栖迟就是故意在报复她。 嫉妒她和萧谨行在一起。 像叶栖迟这样的女人,她重生一世,见过太多了。 她太清楚叶栖迟在想什么。 但此刻被叶栖迟说得这般坦然,白墨婉也没话反驳。 她咬牙,“是臣误会了。” 看似道歉,却没有半点,歉意。 叶栖迟也不在乎。 白墨婉是女主,她也没必要去得罪了。 “不过宸王妃,军营之地,并非什么好玩的地方,生活艰苦,作息自律,在军营中的人不得有半点倦怠,一人懒散便会影响整个军心,还请王妃在看过王爷后,早些离开。”白墨婉说得直白。 因为从小性格正直,也是生在了武将之家,并不太会阿谀奉承,所以话语间,也不会委婉。 只是白墨婉都重生一世了,都还学不会教训吗?! 叶栖迟点了点头,“我知道。” 白墨婉就以为叶栖迟答应了,一会儿就走。 就也没有多做停留,离开了。 “王妃不在意吗?”谢若瞳开口。 谢若瞳的性格还好。 也是那种处事不惊的态度。 所以哪怕白墨婉刚刚咄咄逼人,也没有什么怒火。 只听命行事。 “不在意。”叶栖迟说道,“白墨婉也是就事对事儿。” “但她明显对你有偏见。”谢若瞳直言。 “白墨婉终究也不是圣人。”叶栖迟坦然。 谢若瞳笑了笑,“不得不佩服,王妃的气度。” 那是因为,她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了。 用不着,去自找麻烦。 白墨婉离开。 萧谨行回到了帐篷内。 看着满屋子的人,脸色明显不好。 叶栖迟招呼了一声。 谢若瞳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你要住下,只能跟我一个帐篷。”萧谨行直截了当。 应该是去协调了,没有多余的帐篷。 “这里吗?”叶栖迟看了看。 “嗯。” “一张床?”叶栖迟明显看到就只有一个床榻。 “嗯。” “那白墨婉不得嫉妒死。”叶栖迟直言。 想刚刚白墨婉就气急败坏地来质问她。 以后要她和萧谨行住在一起,不得每天横眉冷对的。 萧谨行冷眸看着叶栖迟。 “这样,你说说谢若瞳他们怎么安排的。”叶栖迟问道。 “谢若瞳和其他你带来的杀手十人,本王让人腾出来了两个帐篷。” “我记得,白墨婉身边也有几个女兵。” “你想说什么?” “我就想问问,白墨婉和那几个女兵怎么住的。” “婉儿自然是一个帐篷。”萧谨行直言。 她又没说什么。 “刘可、小春、张梅、朱珠。”萧谨行说着,“四个人分别两个帐篷。” 叶栖迟笑了笑。 萧谨行还真把白墨婉身边的女兵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她说道,“你让他们四个人一个帐篷。” 萧谨行脸色微沉。 “做人不能这么偏袒。”叶栖迟很指控,“我们这边11人住两个帐篷,他们4个人住一个帐篷,不为过?!” 萧谨行没答应。 “腾出来那个帐篷,我和谢若瞳一起住。” 萧谨行脸色似乎更黑了。 “和你住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我看床还是挺大的。但是我个人觉得,对军队影响不好。所有人都是光棍,我俩住在一起,你想你的那些士兵会怎么想?哪怕我们什么都没做,别人也不信啊!” 萧谨行沉默了半响。 大抵上,还是觉得叶栖迟说得有道理。 他开口道,“我去找婉儿商量一下。” 说的是商量。 意思是如果白墨婉不同意,她便别多想。 叶栖迟点头。 自然是知道,白墨婉肯定会同意。 白墨婉哪里会希望,他们俩住在一个帐篷。 所以不多会儿。 萧谨行过来,就答应了她的方案。 她也就带着谢若瞳去了,新的帐篷。 本以为会是一个小帐篷。 却没想到,这个帐篷包比萧谨行的也小不了多少。 叶栖迟还在纳闷时。 就听到在帮他们收拾的那两个官兵说道,“宸王妃一来,白将军就得把自己的帐篷包给让了出来。白将军一天练兵这般辛苦,宸王妃不过就是来玩的……” 一转头看到了叶栖迟。 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宸王妃,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叶栖迟看着瑟瑟发抖的士兵,淡然道,“赶紧收拾。” 士兵微怔。 随即连忙起身,半点都不敢耽搁。 “走,我们先随处走走。”叶栖迟叫着谢若瞳。 谢若瞳跟在了叶栖迟身边。 “王妃不表现一下吗?”谢若瞳问。 “嗯?” “白将军把帐篷包让给了你,你也可以拒绝。” 第224章 啪啪打脸 叶栖迟微笑。 连谢若瞳都看出来了,白墨婉不过是想要在萧谨行面前表现她的大度。 她刚刚分明给萧谨行说得很清楚,她让白墨婉身边的几个女兵腾出来一个帐篷她住,不是住下白墨婉的帐篷。 或者说。 其实白墨婉也不只是在萧谨行面前表现。 她只是不想占了叶栖迟的便宜。 就是想要和她划清了关系。 才能够让自己理所当然的,和萧谨行相处。 没有对不起,叶栖迟。 叶栖迟也不多说。 总之。 最多半年。 仗打完,然后直接杀回浔城,夺下萧谨行的皇位。 也就,完事儿了。 叶栖迟和谢若瞳走着。 听到了一些声响。 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精神,叶栖迟带着谢若瞳去了那边。 一去就看到了小春那几人在和他们一起的杀手起了冲突。 叶栖迟有些诧异。 刚准备过去问问情况。 就听到小春大声的骂道,“像你们这群废物,来了军营就是在给我们添乱!好好的城里不住,来这里抢我们的帐篷包,还让我们将军睡在那么狭窄的地方,你们简直就是蝗虫!” 叶栖迟脸色明显变了。 白墨婉针对她,她倒是可以理解。 这下面的人针对她带来的人,她确实也不那么好欺负。 “你是在说,本王妃是蝗虫是吗?”叶栖迟冷声问道。 突然的声响,还是让小春几个人吓了一跳。 小春看着叶栖迟过来。 在气头上,倒连礼都没有行。 小春身边的朱珠和张梅年龄大些,没这么冲动,连忙跪在了地上,“参见宸王妃。” 然后又拉扯了一下小春。 小春不情愿地跪在了地上。 “宸王妃,小春不是在说您,还请宸王妃不要误会。” “误会没误会,你们清楚得很!”叶栖迟冷冷地说道,“小春是?!” 叶栖迟把视线放在了小春身上。 小春咬牙,答应着,“是。” “对本王妃有意见?” 小春不敢回答。 “怎么,不敢承认了?”叶栖迟脸色一沉。 小春抬头看着叶栖迟,在叶栖迟的视线下,终究没忍住,“对,凭什么你一来就要抢了我们将军的帐篷,我们将军都已经把城里的院子让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叶栖迟冷笑。 白墨婉让出院子不假。 但白墨婉想要跟着萧谨行在军营,也不假。 “你什么都不做,凭什么就能够有这种待遇,就因为你是宸王妃吗?”小春大声质问,“但是现在是在军营,不是在皇宫,军营就应该遵守军营的规矩!” “第一,军中规矩,我遵守。所以今日可以不依着身份,以大不敬之罪,处死你!”叶栖迟一字一顿。 突然的气场,让小春几个人,还是被怔住了。 张梅刚刚就一直劝让小春不要去惹了宸王妃的人,她却硬是不听劝。 说什么将军受了委屈,刘可也因为王妃受罚。 凭什么宸王妃可以欺负将军的人,她们就不能欺负,宸王妃的人。 “第二,我没有让你们将军让出帐篷,我给王爷说的原话时,我住你们腾出来的帐篷。是你们将军自愿把帐篷让给了我!如若不信,你们可以和王爷对峙!”叶栖迟冷声解释。 三个人不敢说话。 “第三,我以及我带来的人是不是废物……”叶栖迟眼眸一紧,“对士兵而言,什么最重要?!” 三个人被叶栖迟的气场怔得,说不出话。 “小春,你来告诉我,士兵除了遵守纪律,遵守军规,还有什么是最重要的?”叶栖迟问小春。 小春被点名,还是迎着头皮回答,“打仗,最重要的当然是武功!” “那好。”叶栖迟冷声道,“我这里面的人,你随便挑,你只要能够打得过任何人,我就带着我的人,立马离开,永不踏入军营一步!” 小春惊讶。 宸王妃怎敢放出如此豪言! 这些人,能有什么功夫?! 他们在军营,可是每日练武,从不间歇。 哪怕是一般的侍卫,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好!”小春一口答应,“宸王妃说到做到!” 她就帮白将军把宸王妃一行赶走。 哪怕白将军不说,她跟在白将军身边这么久,也能够看得出来,白将军并不喜宸王妃。 “去哪里比?”叶栖迟问。 “那边有擂台。”小春说道。 平时也会比武。 没有打斗,便没有进步。 “走。”叶栖迟带着她的人,走在前面。 小春和张梅以及朱珠跟在后面。 上台前。 张梅和朱珠叮嘱,“下手不能太重,你刚刚也看到宸王妃的气势了,万一弄伤了她的人,我们被处罚就算了,不能连累了将军。” 小春点头,“我知道分寸。我就只是把她打趴下就行,不会真的伤到她。” “点到为止。”张梅不放心的,又说道。 “好。” 小春应了一声,走上了擂台上。 然后非常豪迈的说道,“我不想占了宸王妃的便宜,宸王妃随便指派人上来就行。” 叶栖迟也不想浪费时间。 看了看她身后的这么多人。 “谁最菜?”她小声问谢若瞳。 “菜?” “武功最低。”叶栖迟说。 谢若瞳有些为难。 大家其实都不差。 最差的就是。 宸王妃了。 叶栖迟看着谢若瞳的眼神,也知道这妞在想什么。 谢若瞳说道,“那就青菱。” 青菱收到指令,半点没有推脱,去了擂台上。 小春气势逼人的说道,“我让你三招。” 青菱笑了一下。 青菱其实是以媚术为主的,说直白一点,就是勾引男人的本事儿特别强,武功倒是其次。 这也是为什么谢若瞳挑选她的原因。 并不是说,青菱差。 青菱没有拒绝小春的要求。 杀手,本来也没那么多废话。 接受命令,执行命令就行。 她抱拳,行礼。 然后直接逼向了小春。 小春背手站着。 没有出招。 让三招,再出击。 主要是为了在赶走宸王妃一行之前,再狠狠打脸一番宸王妃。 却在那一刻。 在青菱靠近那一瞬,小春的脖子就已经被狠狠的掐住了。 一招致命! 第225章 矛盾激怒 速度快到。 小春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根本不知道青菱是如何掐住她的脖子的。 她只感觉到脖子处一痛。 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动手想要击开青菱。 青菱一只手,便迅速将她两只手死死桎梏住。 身体也完全不能动弹了。 她瞪大眼睛。 当然也不愿意服软。 “松手。”叶栖迟叫着青菱。 这快到,她都没过瘾。 她还想看看,白墨婉的属下,到底武功有多强。 青菱接到命令,放开了小春。 本以为就此结束。 小春却在青菱放开那一刻。 一脚直接踹在了青菱的身上。 青菱没有防备。 被小春突然偷袭,翻了个跟头,摔在了地上。 摔翻在地,小春也没有半点停留,直接上前,就一脚狠狠的往青菱腹部踹去。 毫不留情。 以小春的蛮力,这一脚下去,青菱得口吐白沫。 叶栖迟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她以为,军中之人,自然不会这般阴险。 大概,青菱也这么认为,才会轻敌了。 好在青菱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小春靠近那一刻,青菱灵巧的身体一跃,直接就躲开了。 下一刻,迅速反击。 一招一式,速度又快又准。 小春就接了不到十招。 整个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被打趴了下去。 口中吐出了血沫。 俨然受伤不轻。 叶栖迟也没有让青菱下手轻点。 毕竟这种人,也该得到点教训。 小春被打败。 张梅和朱珠都看傻了眼。 完全没有想到,叶栖迟身边的人,武功居然这么高强。 这个女人看上去分明很弱。 完全不像是,会武功的人。 两个人反应过来时,就连忙上了擂台,去查看小春的情况。 小春被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梅也来气了。 她虽比小春大点,比小春沉住气些,但其实也是对宸王妃不满的。 现在看到宸王妃又让人这么欺负了和她从小相依为命的小春。 自然也被激怒了。 她上前大声说道,“刚刚宸王妃说,让我们随便挑人。” 叶栖迟都打算带着人走了。 教训了就够了。 还是得给人留点面子。 叶栖迟停了停脚步,回头看着张梅。 “宸王妃难道想要食言?”张梅带着些咄咄逼人的气场。 叶栖迟笑了笑。 一眼便看出来的张梅的心思。 不过是想要给小春报仇而已。 她给张梅机会。 叶栖迟淡然的摊手,“你随便挑。” 张梅看叶栖迟这么坦然,总觉得她眼神中都带着轻蔑,心里也是来气,她看着下面的众人,随手指了一个,“她!” 叶栖迟看了一眼。 红姝。 她给了红姝一个眼神。 红姝点头,走上了擂台。 张梅看着面前的女人。 唇红齿白,纤细瘦弱。 看上去不是有武功之人。 但刚刚和小春打的人,看上去也是如此,武功却如此高强。 张梅自然不敢再怠慢了。 她聚精会神,率先出招。 红姝正面迎战,一拳一脚,和张梅打了起来。 看得出来。 张梅的武功比小春高一些。 此刻和红姝正面迎战,还能接招。 当然,红姝只用了五成功力。 刚刚宸王妃给她的眼神,她懂。 然而即便如此,张梅打得还是吃力。 朱珠在旁边也看出来了张梅打不过,偷偷的离开了。 擂台上。 红姝也耐心用尽。 她眼眸一紧。 一掌,猛然的击在了张梅的胸口上。 张梅身体一怔。 强大的内力袭来,让她根本站不住,整个人直接就倒了下去,倒下去那一刻,还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红姝看张梅倒下,就收了手,准备离开。 刚起身。 一道人影,从擂台下面,直接飞了上去。 红姝一怔。 就看到那道人影,一上台就出招和她打了起来。 叶栖迟蹙眉。 白墨婉怎么来了?! 又转眸看了一眼朱珠。 想来是去通风报信了。 红姝自然也认出来了白墨婉。 对白墨婉,当然也就手下留情了很多。 但是白墨婉一招一式,完全是致命在打。 而且白墨婉的武功不低。 这样打下去。 红姝得吃亏。 “若瞳。”叶栖迟开口。 “是。” 谢若瞳轻功一跃,腾飞到了擂台上。 目的就是想要分开她们两人。 谢若瞳也看得出来,白墨婉已经打红了眼。 如果不强制性的分开她们,非得你死我亡才会结束。 然而当谢若瞳刚上擂台。 另外一道人影,也滕飞了上去。 在谢若瞳正碰到白墨婉身体那一刻。 那道人影直接将白墨婉搂抱进了怀里护住。 与此同时。 一掌,直接击中了谢若瞳的胸口。 谢若瞳咬牙,忍着疼痛。 红姝看谢若瞳被袭,眼底爆发怒火,全身散发着杀意。 谢若瞳眼疾手快,迅速将红姝拦了下来。 红姝在谢若瞳的眼神下,选择了隐忍。 萧谨行此刻把白墨婉搂抱在怀里。 白墨婉满身戾气。 看到萧谨行,才稍微让自己冷静,却也难掩的愤怒,“宸王妃,到底为何要这般来打我的属下?!就因为我今日冒犯了你,在没清楚情况下,来抱怨了你几句,你就把怒气发泄在我的属下身上吗?!” 白墨婉冲着台下的叶栖迟,大声质问。 此时。 因为萧谨行和白墨婉都在这边,军中很多士兵也都围了过来。 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怎么回事儿?!”没等叶栖迟说话,萧谨行先开口了。 “今日刘可受罚,我便去问了宸王妃几句,以为是宸王妃没有给你解释。不过后来我也问过刘可了,是我误会宸王妃了,本来是想要单独找宸王妃道歉的,奈何刚刚被父亲叫着商量军事儿,也就耽搁了,但我专程给收拾帐篷的后勤兵打过招呼了,把我的帐篷腾出来给宸王妃住,作为我误会宸王妃的道歉赔偿。”白墨婉解释,又带着莫大的怒气道,“结果刚刚一出我父亲的帐篷,就听到朱珠说宸王妃的人和小春她们打了起来,我就连忙赶了过来,就看到小春和张梅被重伤在地!” “我也是一气之下,才上台和这个女人打了起来,本来旗鼓相当,倒没想到,宸王妃居然让谢若瞳上来帮她!”白墨婉痛斥! 第226章 说明真相 “白墨婉,你多活的那一辈子,还没让你长点脑子吗?”叶栖迟,冷视着白墨婉。 有时候一个人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 “还是说,就只学会了这些下三滥的伎俩?!”叶栖迟讽刺。 白墨婉脸一下就白了。 叶栖迟怎会知道,她多活了一辈子?! 之前她也旁敲侧击过,叶栖迟并没有承认。 这女人。 果然城府很深。 仔细一想,上一世叶栖迟死得那么早,这一世居然一直活着。 上一世叶栖迟一无是处,这一世叶栖迟仿若像变了个人。 叶栖迟,定然和她一样,多活一世。 甚至还知道,她很多事情。 “够了,叶栖迟!”白墨婉突然的沉默,萧谨行反而说话了。 “没够!”叶栖迟一步步走上擂台。 萧谨行脸色一沉。 眼神在示意她,适可而止。 她才不。 她叶栖迟,准确说她安泞,就从来不会被人这般冤枉还要保持沉默! 更何况,还不只是关系到她。 还有,她身边的人。 她在萧谨行冷冰的眼神下,走到了白墨婉的面前。 白墨婉警惕地看着她。 “白将军,今日为何会打起来,你不问问,你的人?” 白墨婉满身防备,却依旧底气十足,“我的人遵守军规,绝对不会在军营中肇事!” “比武算肇事吗?”叶栖迟反问。 白墨婉一怔,“比武?!” “否则上什么擂台,任何地方都可以打!”叶栖迟直言。 白墨婉眼眸一紧,她看向还倒在地上的小春和张梅。 两个人接受到白墨婉的视线,连忙都垂下了眼眸。 白墨婉又看向朱珠。 朱珠也被惊吓着,不敢说话。 “我来告诉你。”叶栖迟看到了这几人的互动,也没那么多的耐心,她说道,“首先,我先给白将军解释一下,我为何要留在军营,毕竟你的人,极其不满,我留下。” 白墨婉脸色有些难看。 不管如何,叶栖迟是宸王妃,对她本应该尊敬,这种事情被说出来,就是她的人不守规矩了。 “来边城不是我想来的,是萧谨行让我来的。”叶栖迟一字一顿。 白墨婉脸色微变。 她不相信,会是萧谨行让叶栖迟来了。 她一直觉得,是叶栖迟耍了手段,让萧谨行不得不带着她一起。 然而此刻萧谨行选择了沉默。 就说明,叶栖迟没有说谎。 白墨婉心里,瞬间难受了。 萧谨行终究对叶栖迟,开始动情了吗? 可一想到上一世萧谨行为了她连死都愿意,她就无法相信,萧谨行会爱上,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 一定是,责任。 因为叶栖迟屡次救萧谨行,屡次帮他度过难关,再加上皇上圣旨不能和离,萧谨行才会把叶栖迟带在身边。 “我来,是做军医的。但我来之后,你们就一直把我安顿在城里,没办法熟知军营,没办法更好的充当我的应该的角色。今日来这里,就和萧谨行商量好了,我早些住进来,早些熟悉环境。”叶栖迟说,“不是来,抢占你的帐篷,不是来浪费军粮的。” “我从未说你来军营抢了我的帐篷,浪费了军粮。帐篷是我主动让给你的,我刚刚就已说过了。”白墨婉义正言辞的反驳。 “可是你手下的人不这么认为,她们骂我们是蝗虫。”叶栖迟冷声。 白墨婉脸色一沉。 她眼神狠狠的看向了朱珠几人。 几人不敢说话。 “为了证明我们来这里是有用的,并不是来玩的,所以就邀请了你的人一起来比武,免得大家误会,引得大家都不愉快。”叶栖迟不缓不急的说道。 “你带来的人都是顶级杀手!”白墨婉听着有些生气。 她当然知道叶栖迟带来人的身份,萧谨行一来就告诉她了。 “但是你下面的人不信他们不会成为你们的负担,唯有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叶栖迟冷然。 白墨婉咬牙,无言以对。 朱珠三人才知道,原来叶栖迟带来的都是顶级杀手。 她们刚刚却那么大言不惭! 现在被打得这么狼狈,简直让她们无脸见人。 “白将军。”叶栖迟眼眸直直的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皱眉。 对于叶栖迟的眼神,这般犀利的眼神,还是让她有些,心口颤动。 这女人。 一定也是重生! “我这个人一向坦白,做过了就做过了,没做过就不会去受了这份委屈。刚刚白将军说你和红姝比武时是旗鼓相当,我让若瞳来帮了红姝。”叶栖迟脸色阴冷。 白墨婉咬紧牙关。 “我明明白白的说清楚,萧谨行你也听清楚了,我是让若瞳来分开白将军和红姝的比武,以免白将军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叶栖迟冷漠的声音,语调微重,“萧谨行你应该最清楚,如果若瞳真的动手,你的白将军,不可能还被你搂在怀里!” 萧谨行眼眸一紧。 他手指似乎动了动。 叶栖迟当然不介意两个人如此亲昵。 毕竟男女主,感情身体上的交集,理所应当。 她只是,证明自己的清白。 没必要,被人冤枉。 她也不是什么信男善女,愿意去当了那个,冤大头。 叶栖迟说完,转身就走。 说清楚就行了。 她也从不期待,萧谨行会因为白墨婉做得不对,而对白墨婉进行惩罚。 “叶栖迟!”萧谨行叫住她。 叶栖迟实在是不想搭理。 但还是回了头。 回头看着萧谨行已经放开了白墨婉,两个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叶栖迟笑了一下。 她真没介意。 但周围还有其他士兵在,多少,影响不太好。 尽管。 军营中的所有人,都巴不得,萧谨行和白墨婉完婚。 “今日之事儿,本王清楚了。”萧谨行说道。 然后呢?! 叶栖迟问萧谨行。 然后你会对白墨婉略施惩罚吗?! “证明你带来的人有用,方式方法很多,让我帮你证明就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而不是一定要用比武的方式,更不是要用,把人打成重伤的方式!”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笑了。 看着萧谨行冷冷的笑了。 狗王爷,还真是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第227章 叶栖迟受罚 叶栖迟就这么冷冷的看着萧谨行。 看着萧谨行对白墨婉,毫不保留的偏袒。 “今日你带来的人打伤了军中将兵,损了将兵志气,按照军规应受惩罚。”萧谨行冷声道,“本王命令,宸王妃一行今日禁食一天,同时禁闭一天,不得离开各自帐篷包一步!” 叶栖迟真的很想一巴掌打在萧谨行那张虚伪的脸上。 她说,“萧谨行,一定要这么偏心吗?” 萧谨行冷漠,“本王,公平公正!” 叶栖迟冷笑。 你t脸不痛吗?! 萧谨行也没有在意叶栖迟的脸色,起身就准备离开。 “萧谨行!”叶栖迟大声叫着他。 萧谨行顿了顿脚步。 “打伤白墨婉属下的命令是我下的,比武是我说的。”叶栖迟冲着萧谨行的背影说道,“要处罚,也是处罚我一人,和他们无关!” 萧谨行脸色微变。 “不就是禁闭,不就是不准吃饭,我来承受!”叶栖迟冷冷道,“一天不够,你可以惩罚我两天!一个人不吃的极限是七天,不喝的极限是三天!” “既然宸王妃主动领罚,本王就成全你!”萧谨行冷声道,“从此刻起,看好了宸王妃,不得离开帐篷包一步,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给宸王妃送膳食!” 丢下这句话,萧谨行甩手走了。 白墨婉也没想到,萧谨行居然会为了她惩罚叶栖迟。 本来,今天的事情是她不占理。 是她的人在故意挑衅,而且刚刚叶栖迟说得明白,谢若瞳也不是上来帮红姝的,她当时只是太气没有思考,自已一想,如果谢若瞳来帮红姝,她不可能毫发无伤。 她都能够看明白的事情,萧谨行不可能看不明白。 既然萧谨行看明白了,却还是要来处罚叶栖迟…… 她其实都做好了,被处罚的准备。 白墨婉看了一眼叶栖迟。 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让人扶着小春和张梅,离开了擂台。 其他士兵也被训斥着离开。 就剩下了,叶栖迟一行人。 还有小伍。 小伍是留下来看守叶栖迟的。 看着所有人都走了,小伍才无奈的走到叶栖迟的身边,“宸王妃,你不应该去激怒了王爷,王爷也不过是因为……” “因为舍不得他婉儿受委屈是?!”叶栖迟直接接过了小伍的话。 “不是……”小伍解释。 “行了。”叶栖迟直接打算小伍,“你也不用给萧谨行说什么好话了,你说得越多,我越觉得萧谨行恶劣。” 小伍就不敢说了。 叶栖迟其实也坦然。 她不能受了委屈。 只是不能被冤枉了。 但明摆着是被针对的事情,明摆着自己反抗不了的事情,她也会去承受。 好在她对萧谨行也不会有任何期待。 哪怕前段时间抽了点风,她也真没放在心上。 此刻的结果,也就坦然了。 她对着杀手们说道,“你们别管我,该吃吃该睡睡。” 所有人都看着叶栖迟。 分明刚刚还义愤填膺,明显怒火,此刻真的被处罚了,却能够一脸淡定。 平常人不应该难过吗?! 被自己丈夫这般对待,不应该气死吗? 叶栖迟果然不是凡人。 “我琢磨着我被禁闭,萧谨行肯定不会让你跟我在一个帐篷包,若瞳你就先和他们暂时挤挤。”叶栖迟冲谢若瞳说道。 “好。只是王妃……” “放心,饿不死我。”叶栖迟说道。 她刚刚说的极限,只是一般人类的极限。 她特殊的身体体质,至少翻三倍。 只要萧谨行不狗得彻底,她就不会死。 叶栖迟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跟着小伍先走了。 走向白墨婉原本的帐篷包。 叶栖迟看到帐篷包门口的古幸川。 还是那一身白衣。 还是那翩翩公子的模样。 还是那般,干净清澈。 “幸川。”叶栖迟主动招呼。 古幸川看着她自若的模样,说道,“刚听闻你来了军营,就听说你被王爷罚禁闭禁食了。” 说出来。 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有叶栖迟在的地方,好像就没得消停。 叶栖迟无所谓的耸耸肩,“意料之中。” “你倒是坦然。” “你找我有事儿?”叶栖迟转移话题。 “这么久没见,过来看看你。” “军营中忙吗?”叶栖迟问。 “挺忙的。每天都要研究战图。”古幸川说,“不得不说,在我的知识领域里面已经超纲了,所以一边陪王爷将军布局,一边还要学习兵法。” “放宽心,你以后大有作为。”叶栖迟安慰。 “我倒是还好,我怕你这样的性格,在军营中吃了亏。”古幸川说道,“白墨婉终究是将军,她得有她的威严,任何时候都必须要有,否则没办法树立威信,没办法带兵打仗!” 叶栖迟抿了抿唇。 也是觉得自己今日,冲动了些。 但她也没后悔。 不管萧谨行如何偏袒了白墨婉。 以白墨婉的性格,不会占了他人便宜的性格,在这件事情上肯定就理亏了。 也就会对她的人进行一番训斥,不会再来找茬。 “找机会给王爷服个软。”古幸川建议,“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叶栖迟笑了一下。 为萧谨行这狗男人伤身体,确实不值得。 “那我先走了。”古幸川也不多说。 “好。”叶栖迟点头。 古幸川离开时,还是忍不住深深的看了一眼叶栖迟。 好久。 还是按耐住内心的冲动,从叶栖迟面前离开。 小伍就这么看着古幸川和王妃之间的互动。 古幸川对王妃的情意,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想。 王爷再这么作下去。 王妃铁定有一天会跟比别人跑的。 小伍跟着叶栖迟走进了帐篷包。 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干净了,连个茶杯都没留。 小伍也是迅速看了一周,连忙说道,“王妃,小的去给你准备一壶茶。” 不吃可以。 不喝是不行的。 习武之人,最清楚身体所需。 “不用了。”叶栖迟直接睡在了床上,“不想连累了你。” “王爷不会……” “谁知道他会不会?!”叶栖迟说道,“出去,我要休息了。” 第228章 白墨婉的自作多情(打脸) 小伍离开了叶栖迟的帐篷包。 派了两个士兵,守卫在叶栖迟的帐篷包门口。 然后去了,王爷的帐篷包。 王爷坐在帐篷包的软榻上,在研究作战图。 小伍安静的过去,恭敬的站在他旁边。 “叶栖迟说什么没有?”萧谨行一边画着作战图,一边问道。 看似,漫不经心。 “什么都没说。”小伍回答。 萧谨行眉头轻扬。 “不过,倒是和古军师说了些话。”小伍看似平常,眼神却直勾勾的看着他家王爷的反应。 “古幸川去找叶栖迟了?” “是。” “说什么了?”萧谨行依旧,无动于衷。 “王妃说古军师以后,大有可为。”小伍挑重点。 萧谨行手上握着的毛笔,明显紧了紧。 “没说其他了?” “古军师让王妃,给王爷服个软。”小伍继续道。 萧谨行眼眸明显动了动,又重新下了笔墨。 似乎是在等着小伍接下来的话。 等了半天。 也不见小伍再开口。 “然后呢?!”萧谨行口气明显不悦。 小伍抿了抿唇。 分明这么在意王妃,也不去自己看看。 古幸川都知道要去关心一下。 哪天王妃跑了,看你还能不能保持高冷! “王妃什么都没说。”小伍回答。 萧谨行脸色明显又变了。 小伍也不敢惹了王爷。 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直到。 帐篷内,白墨婉走了进来。 萧谨行才勉强,让自己缓和了脸色。 “行哥哥,你还在研究战图吗?”白墨婉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面前的图纸,问道。 萧谨行恢复如常,“之前我们丢掉的城池,必须尽快打下来。否则不仅仅是让北牧国的侵入得寸进尺,也让其他边国对大泫领土的蠢蠢欲动!势必,绝地反击!” “嗯。”白墨婉重重的点头。 在萧谨行没来之前,因为几次连败战役,士气大伤,溃不成军。 好在萧谨行一来,重振了军威。 现在军队凝聚了军心,只待,时机成熟,背水一战。 也不得不说。 萧谨行确实心思缜密,不会唐突开战,所有一切都必须规划到极致。 这一战很关键。 如若不赢,后面还想再重振起来,蜀道之难。 “你找我有事吗?”萧谨行问白墨婉。 对她,习惯性温柔。 哪怕任何时候,只要白墨婉来找他,他也会首先满足白墨婉的需求。 对白墨婉的好,仿若就是习惯。 习惯到,他很难去改变。 “今日的事情……”白墨婉欲言又止。 萧谨行当然知道白墨婉想要说什么。 他脸色稍微沉了点,“叶栖迟的人打伤你的人,是有她的不对。” “但也有我的不是。”白墨婉终究不愿,去这么欺负了叶栖迟。 她不喜欢叶栖迟是一方面。 但她的人品,做不到这么去冤枉无辜。 萧谨行看着白墨婉,有些沉默。 白墨婉说道,“我知道行哥哥对我的好,不忍我受到委屈,但我也不想,行哥哥因为我而让叶栖迟这般来埋怨你。所以我希望,行哥哥可以对叶栖迟略作惩罚即可,午时后,便解除叶栖迟的禁闭和禁食。” 是诚心的来给叶栖迟求情。 今日萧谨行能够无条件站在她这边帮她,她真的已经非常感动了。 既然萧谨行对她这般好,她也不想让萧谨行为难。 萧谨行让叶栖迟来军营。 虽然她不满,但知道肯定有他的原因。 而且叶栖迟的医术,她见识过,才不用去怀疑什么。 “惩罚叶栖迟,不是为了你。”萧谨行开口道。 白墨婉心口一怔。 怎会不是?! 如若不是,他大可以不对叶栖迟做什么。 她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淡然道,“叶栖迟作为外来者,打伤了军中将兵,受罚只是对将兵的保护。将兵也需要人权和尊重。” 白墨婉咬唇。 所以。 是她自作多情了。 “另外,你作为将军,也不能当着士兵丢了颜面,你要领兵打仗,要让你属下的士兵绝对信服听从你的命令,必须要有你的威严,我不可能当着士兵的面来惩罚你,搓了你的锐气,所以只能让叶栖迟背锅。因为,叶栖迟不用,带兵打仗。” 白墨婉脸色有些发白。 萧谨行的所有考虑,只是站在大局观上,并非因为私人对她的偏袒。 她还以为……她还自私的以为……萧谨行只是袒护她。 无条件袒护她。 她咬唇。 失落,让她没办法伪装自己的情绪。 萧谨行也看得出来。 “婉儿。”萧谨行叫着她。 白墨婉抬眸看着萧谨行,“是我的不对,你不用安慰我。下次我一定会注意,一定管好下属,一定要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再做出决策,付诸行为。” “嗯。”萧谨行点头。 那一个“嗯”字,仿若就是在,承认了,她今日的冲动。 而萧谨行叫她。 其实也不是为了安慰她。 只是想要提点她。 不过是,她自己说了出来。 白墨婉想到这里,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萧谨行对她很好。 无需质疑。 哪怕今日为她解围,本身不是因为她,她却还是知道,萧谨行对她是好的。 可现在的好,总觉得和以前有所不同。 现在对她好。 中间似乎多了一个叶栖迟。 她紧咬着唇瓣,心里很不是滋味。 被萧谨行说几句,她可以接受。 但。 一想到叶栖迟,她就好像,怎么都没办法释怀。 “行哥哥,你和叶栖迟,感情好了吗?”白墨婉突然,问他。 终究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所想。 问了出来。 萧谨行喉结波动。 手上拿着的笔墨,也微微紧了紧。 他说,“便也是,皇命不可违。” 所以。 萧谨行妥协了是吗?! 因为皇上下达了命令,永不能和离。 他便只能听从皇命。 只是何时。 萧谨行会是这般逆来顺受之人! 如若他是,从他母妃被害那一刻,他便早就消沉,也不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到底是皇命,还是……萧谨行接受了。 接受了。 对叶栖迟的感情。 白墨婉眼眶有些红,“你曾答应过我,会等我。多久都等。” 萧谨行握紧笔墨。 “现在是要,食言了吗?”白墨婉,一字一顿地问他。 第229章 叶栖迟咬伤萧谨行 萧谨行看着白墨婉。 看着她眼底的泪花。 看着她眼神中的绝望。 很长一段时间,他的人生里面,只有一个白墨婉。 只有她,陪着他度过最难的时刻。 只有她,给了他人性的温暖,让他不至于,活得行尸走肉。 曾经对她的承诺。 那些发自肺腑的诺言。 依旧,历历在目。 曾经白墨婉对他的好,依旧,历历在目。 萧谨行沉默着。 仿若,说不出口。 太多太多压在心口,无法作答。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如此模样。 陡然的,心碎了。 以往,萧谨行定然不会犹豫。 更不会这般沉默。 沉默只是因为,他动摇了。 他对她的感情,真的动摇了。 但她不怪萧谨行。 是叶栖迟太高明了。 叶栖迟为了得到萧谨行,几次差点丧命。 是她,她也会感动。 萧谨行从来不是一个心冷之人,他只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让人靠近,不让人伤害。 一旦敞开心怀。 他就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 对她便是如此。 对叶栖迟,也是如此。 可她,不会放手。 上一世没能够明白自己的感情,被萧谨慎伤害得彻底。 这一世,她不能再错过萧谨行。 她要弥补,上一世,他们的遗憾。 她说,“我会,一直等你。” 白墨婉说出这句话。 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萧谨行心口微痛。 白墨婉很容易牵动他的心扉。 她的眼泪,会让他觉得心疼。 但他,克制着,没有去帮她擦拭。 也克制着。 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白墨婉等了一会儿。 终究。 没有得到萧谨行的主动。 哪怕,她看得出来,萧谨行对她的担忧。 白墨婉起身,从萧谨行面前跑着离开。 心里的难受。 无法言喻。 萧谨行此刻,满脑子里面也都是白墨婉,泪流满面的样子。 白墨婉和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同,或许是出生将门之家,不会经常掉了眼泪。 却为他。 哭得伤心欲绝。 萧谨行握紧了拳头。 不知道为何,对白墨婉,会那般的放不下去。 会因为她难受,而心如刀割。 但却又无法做到,再给她任何承诺! 小伍在旁边,也是把他家王爷的情绪都看在了眼里。 放不下白将军。 毕竟爱了白将军这么多年,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只是明明没那么爱了。 却又不愿意承认。 却又不愿意去接受,自己对王妃的感情。 所以。 王爷不能狠心的处理他的感情债,最后受罪的,铁定是他自己! …… 叶栖迟被禁闭禁食了整整两天。 她琢磨着,以狗王爷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用到极致。 也就是说,会让她不吃不喝三天。 结果第二天。 士兵送来了饭菜。 还算丰富。 叶栖迟看到饭菜那一刻,眼睛都在放光。 她觉得她能吃得下一头牛。 也就没有形象的,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还喝了,差不多一壶的茶水。 吃得,好不狼狈。 萧谨行出现在叶栖迟的面前,入眼就看到了叶栖迟,毫无形象的样子。 叶栖迟看了一眼萧谨行。 没放在眼里,依旧吃得很豪迈。 萧谨行皱紧了眉头。 好几次想要开口,终究选择了沉默。 沉默的看着叶栖迟,一口气把面前的膳食,全扫而空。 吃完之后。 叶栖迟还毫不顾忌的,打了一个饱嗝。 玛德。 总算原地复活了。 叶栖迟伸了伸懒腰,从软榻上站起来。 直接就从萧谨行身边走过。 视若无睹。 萧谨行一把,拉住了叶栖迟的手臂。 叶栖迟翻了翻白眼。 随即礼节性的行了礼,“参见宸王殿下。” 萧谨行脸色更不好了。 叶栖迟平时对他都是直呼其名。 每次对他尊称时,他反而觉得,她口中都是讽刺。 “去哪里?!”萧谨行冷声问。 “刚刚王爷的属下小伍大人过来通知了臣妾,王爷对臣妾的禁闭和禁食结束了,现在臣妾想要出去走走,活动活动胫骨,不可以吗?”叶栖迟问萧谨行。 萧谨行冷声叮嘱,“安分点。” “饿了两天两夜,差点没死过去,哪还敢不安分?!以后看着你家白将军,我都绕道走。”叶栖迟故意说道。 萧谨行自然听得出来她的讽刺。 “还有吩咐吗?”叶栖迟故作恭敬的问着萧谨行。 萧谨行冷声,“没有!” 口气,很不好。 “那臣妾就告退了。”叶栖迟行礼,然后离开。 刚走了几步。 “站住!”萧谨行突然又叫住她。 叶栖迟真的是忍了又忍。 萧谨行真以为,她没有脾气吗?! 劳资饿了两天,虽然现在吃饱喝足,但心里的恶气还在。 别惹劳资。 小心毒针扎死你! 叶栖迟就这么狠狠地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 叶栖迟握紧了拳头。 但凡她稍微放纵一下自己,萧谨行此刻都能被她一拳揍成个熊猫。 那一刻就这么看到萧谨行突然伸手。 手指靠近了她的唇角。 叶栖迟突然张嘴。 那一刻就是气急败坏的。 一口直接咬在了萧谨行的手指上。 用尽全力。 萧谨行眉头一紧。 手指的疼痛,让他脸色一沉。 叶栖迟发泄了好久。 真的是感觉到了血腥的味道,才送开了牙齿。 然后冷静了。 冷静的在想。 萧谨行又得禁闭禁食她几日。 “舒服点了吗?”萧谨行问叶栖迟。 叶栖迟没搭理。 “军中和其他地方不同,和皇宫亦不同。皇宫之中,只要顺应皇上,便可求得安稳。但军营之地,不止对上,更要注重将兵的心里,所谓得军心者得天下,就是这个道理。” 似乎还在给她解释什么。 其实不用解释。 叶栖迟大多都懂。 刚开始可能觉得是萧谨行的偏袒。 但偏袒之心,绝对也有。 只是后来经过古幸川的提醒,大抵上也想明白了萧谨行还有他另外一方面的考虑。 他得为白墨婉保全威严,毕竟她要带兵打仗。 也得给将兵们交代,让他们死心塌地的冲锋陷阵! 萧谨行能够想到的,自然比一般人周全。 否则在一无所有的状态下,也不能混到这个地步。 “把嘴角的饭粒擦了。”萧谨行也没太多解释,眼眸看着叶栖迟的嘴角。 第230章 排兵布阵 所以刚刚萧谨行手指靠近她的唇角,只是因为她唇角上还有饭粒,好心帮她擦拭?! 别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能够感动她。 叶栖迟随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唇角,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都没有去看一眼,萧谨行那被她咬出血痕的手指。 叶栖迟走出帐篷包。 外面空气清晰。 晴空万里。 倒是比在帐篷包里面舒服多了。 差点没有把她关成自闭。 她去找谢若瞳。 期间谢若瞳也想进来看她,每次都被拦在了外面。 此刻看到她出来,还是有些欣喜,“王爷放你出来了。” “嗯。”叶栖迟点头。 心想着,差点又被关进去了。 以后还是得冷静些。 “那就好。”微微一笑。 “你们怎么样?”叶栖迟关心。 “挺好的。”谢若瞳玩笑道,“该吃吃该睡睡。” 叶栖迟看着谢若瞳的笑容,有些出神。 谢若瞳被叶栖迟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只是突然觉得,带你出来是对的。”叶栖迟感叹。 在浔城的谢若瞳。 活得太累了。 谢若瞳俨然也听出来叶栖迟在说什么。 她说道,“还是会回去的。” “自然。”叶栖迟点头。 当然要回去报仇。 不血债血偿,她也为谢若瞳不甘。 她只是在想。 以后和谢若瞳一起浪迹江湖,应该不会寂寞了。 叶栖迟转移视线,打量了一下谢若瞳他们住的帐篷,问了句,“男女混住?”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谢若瞳直言。 “那倒也是。”叶栖迟也不在意,她伸了伸懒腰,“走,陪我随便走走。” “好。” 两个人走在军营中。 谢若瞳说道,“你被禁闭禁食这两日,白将军的属下过来赔礼道歉了。” “嗯?”叶栖迟还有些惊讶。 白墨婉心高气傲的人,居然会让人主动来道歉。 想来。 还是觉得自己理亏。 “小春和张梅伤得还是有些重,现在都还只是勉强能下地,昨日便被几个人残扶着,过来道了歉。”谢若瞳描述昨天的场景。 “你们怎么原谅的?”叶栖迟问。 “也没怎么原谅。”谢若瞳说道,“杀手要保持高冷。” 叶栖迟忍不住大笑。 她可以想象昨天的场景。 小春和张梅一身是伤的过来赔礼道歉。 十一个杀手就这么冷冰冰直勾勾的看着他们,面无表情。 小春和张梅得多尴尬。 叶栖迟和谢若瞳说说笑笑的散着步。 “王妃。” 身后,小伍过来找她。 “怎么了?”叶栖迟看着小伍。 一般都是狗王爷有事儿小伍才会来。 而她现在极其,厌烦狗王爷。 “王爷让你过去一趟。” “什么事儿?”叶栖迟皱眉。 “小的不知。” 叶栖迟不悦。 萧谨行又发什么神经。 她没办法,还是只得跟着小伍,去见了萧谨行。 萧谨行看着她,也没说话,就甩手走在前面。 叶栖迟带着谢若瞳,只得跟在他们后面。 然后走到了一个偌大的帐篷包面前。 “这是做什么用的?”叶栖迟莫名其妙。 这里明显重兵把守,想来是军营中的军事要地。 “商量军事的地方。”萧谨行直言。 “我去做什么?”叶栖迟问。 这种地方,和她有什么关系。 排兵布阵,又不是她的事儿。 “不是不想浪费军粮吗?”萧谨行说,“贡献点智慧。” 所以让她参与军事。 这狗王爷,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叶栖迟也没拒绝。 万一真的对他们有帮助,她也想早点打完胜仗,早些回去。 一行人走进帐篷内。 白文武和白墨一还有白墨婉,已经早在里面等候了。 古幸川也在。 所有人都看着萧谨行把叶栖迟带了进来。 白墨婉略有不悦。 却忍了忍,什么都没说。 白文武主动鞠躬行礼,“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军中,无须多礼。” “是。”白文武恭敬。 萧谨行走向帐篷中偌大的沙盘前,上面俨然是,即将开战的一个阵形图。 叶栖迟也很认真的在观察,这周围的地形。 也就是说。 他们现在,要去攻下,北牧国占领大泫国的那座城池。 古疆城。 周围的地形,要攻下城池很难。 所以北牧国能够占领,军事力量确实不容小窥。 也不枉叫战斗名族。 只是原文中在打仗这一块的篇幅极少。 作为主角的萧谨行肯定是骁勇善战,凯旋而归。 只是这中间到底怎么打下来的。 就真的是,一笔带过了。 现在深处其中,才知难。 何况原文中,萧谨行一打,打了整整五年,五年才真的把北牧国的军队给彻底赶出了,大泫国的边境。 她可不想,和萧谨行再耗五年! 叶栖迟深思熟虑。 萧谨行和其他人已经谈论了起来。 他拿过沙盘中的战旗,说道,“夺回古疆城,这道峡谷是关键。上次古疆城一战战败,我们便是败在这里,没有对北牧军做好提前预判,没有设好埋伏,饱足兵力,让北牧有了可趁之机,侵入了大泫领域!” 萧谨行说着。 所有人的视线也都跟着萧谨行的战旗。 然后就看到了,他食指上明显的牙印。 分明,都破了皮。 白墨婉原本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情绪,此刻根本无法淡定。 她的视线就一直在萧谨行手指的那个牙印上。 是叶栖迟咬的吗?! 萧谨行允许叶栖迟咬的吗? 因为萧谨行处罚了叶栖迟,所以叶栖迟就这么去报复萧谨行。 萧谨行心甘情愿让叶栖迟去报复吗?! 她甚至可以想象,两个人当时暧昧的画面。 “婉儿。”萧谨行脸色微沉。 他便是叫了她几声。 白文武也叫了一声自己女儿,“婉儿!” 口气都有些重。 白墨婉反应过来。 她茫然的看着他们。 “王爷在问你,上次你带兵去过峡谷,峡谷的地形你最了解,你描绘一下,峡谷的情况,是否适合行军?”白文武重复。 白墨婉咬唇。 她控制情绪,努力让自己将注意力全神贯注在军事儿上。 第231章 叶栖迟的聪慧 “上次我带兵去了峡谷,峡谷陡峭,并不适合行军,所以我们之前并没有想过,敌军会从这里入侵,而且是大部队入侵,以至于我带兵过去时,已无法阻止敌军的侵入,也就导致敌军顺利进入了大泫的领土,占领了古疆城。”白墨婉说道,“敌军能够进入,则说明,峡谷肯定是可以行军的,但现在我们如果想要通过峡谷行军,应该是不太可能了。毕竟,敌军发现了这里的优势,自然就会进行看守,不可能再重蹈我们的覆辙!” 萧谨行点头。 正面攻击,很难攻克,通过峡谷弯道行军,亦很难得逞。 所以想要夺回古疆城,并非易事。 所有人都在沉思。 白墨婉其实也在想很多事情。 重活一世,因经历过很多,也带兵打仗过,曾为了萧谨慎的江山,她在边疆数十年,所有敌军的战术,她其实都基本了解,然而这次却被敌军算计,着实也让她有些诧异。 难不成,敌军也有重生之人。 自从知道叶栖迟也可能是重生而来,她便对谁,都多了一份芥蒂。 而且不得不说。 因为重生一世,知道太多,她才轻敌了。 几次失利,其实和她都有些关系。 如果不是她先入为主的判断,白家军不会一直溃败。 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愧疚。 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把每一次打仗当成第一次,认真分析局势,不再理所应当。 “也就是说,我们这边过不去,这边也过不去?”叶栖迟开口,看着沙盘中的路线图,问道。 “都很难。”萧谨行直言。 白墨婉听到叶栖迟的声音,抬眸看了她一眼,终究心里有些不舒坦。 行军打仗,叶栖迟从未经历过,她又怎会知道怎么打?! 哪怕重生一世,叶栖迟也不可能接触到这些。 她实在不想叶栖迟来浪费了他们的时间。 也真的是想不明白,萧谨行为何把叶栖迟带来了。 是在故意告诉她,他现在的选择吗?! 一想到这里。 白墨婉心口一痛。 萧谨行对她是真爱。 她不相信,他就会爱上了叶栖迟。 重生一世除了告诉她要报仇雪恨之外,还时刻提醒她,做人不能那么善良。 太善良,最后的结果就像她上一世那样! 人善被人欺,从来都是这个道理。 白墨婉眼眸紧了紧,忍着内心的情绪。 “我们过不起,也就没办法和敌军正面攻击,那就应该想想,怎么让对方不得不打出来。”叶栖迟直言。 话一出。 明显让萧谨行愣了一下。 其他人也都把视线齐刷刷的放在了叶栖迟的身上。 沉默片刻。 白文武还是第一个开口的,“宸王妃英明,我们怎么没有想到?!” 白文武对叶栖迟的赞许,让白墨婉脸一下就黑透了。 她父亲居然去赞扬了叶栖迟。 而且不得不说,刚刚叶栖迟说的话,确实让人醍醐灌顶。 他们现在想得最多的是怎么去攻,所有人都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面,想的是如何夺回古疆城,完全没有想过用其他的方式,毕竟只要打败了敌军,古疆城自然而然就收了回来。 “我们重新部署战略。”萧谨行斩钉截铁。 没有表扬叶栖迟,确用行动,同意了叶栖迟的观点。 白墨婉咬紧了牙关。 从小到大自己便是那个引人瞩目的存在,却不知何时,有叶栖迟在的地方,她的光芒就被掩盖了下去。 而且不得不承认。 叶栖迟真的有她的能力,并非,花瓶一般的存在。 也并非像谢芮瑶那般,满肚子坏水,全都只是害人的把戏。 叶栖迟有智慧! 白墨婉忍着内心的嫉妒,听着萧谨行的安排。 “古疆城是大泫国的边关地带,地理位置陡峭,不易攻克,但地质环境不好,农业种植困难,常年闹饥荒,基本上都是朝廷救济。”萧谨行说道,“如此的话,北牧国占领古疆城,哪怕抢光了所有民用粮食,也绝不可能够军队享用。便是,必须要从外不停的运输粮食,如果我们能够断了他们的口粮,他们就不得不,打出来!” “北牧国的粮食要运输到古疆城,必须走这条路。”白文武连忙和萧谨行商谈了起来,“这条路在古疆城和边城中间,我们只要派人把这条路堵死了,北牧国的粮食就没办法送到古疆城,他们断了口粮,必须打出来,一旦出兵,我们便正面出击,以现在我们的军队实力,我相信可以一举拿下敌军!” “先规划如何堵死运输粮食这条路,粮食对军队而言至关重要,敌军肯定做了严密规划,我们便也不能,轻视了去。”萧谨行叮嘱。 “老臣建议,可以派人先去密探情况,根据探报结果,我们可以做详细规划。”白文武提议。 “可以。”萧谨行一口答应。 所有人就开始商量着,怎么用兵。 一商量,就是一下午。 叶栖迟在旁边也听得认真。 打仗,确实需要严密规划,真的就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白家军几次的失利,死了至少几千人! 商量完后。 所有人都离开了帐篷包。 叶栖迟也就往自己的帐篷包走去。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和叶栖迟的背影,脸色微沉。 她转身也打算离开时。 “婉儿,跟我来一趟。”白文武叫着白墨婉。 白墨婉点头。 跟着她父亲还有她哥,走进了她父亲的帐篷包。 白文武坐定之后,对着白墨婉直言道,“你对宸王妃是不是有意见?” 白墨婉咬牙。 她以为她已经隐忍得很好。 “我看得很明白,你对宸王妃有敌意。前些日宸王妃受罚之事儿,是不是也和你有关系?”白文武口气有些重。 对白墨婉俨然是带着责备。 “嗯。”白墨婉点头。 对她父亲,自然是尊重。 “婉儿,你怎会变成如此!怎会变成了一个妒忌心之人!”白文武冷声,“我们将门之家便是为了保家卫国,你却一再儿女情长!你对宸王的心思,我劝你不要过分奢想!” 第232章 白墨婉的坚决 白墨婉第一次被她父亲说如此重话。 她不相信的看着她父亲,眼眶红透。 从小到大,他父亲就在外打仗,很少回家。 小时候,只要从边关打了胜仗回来,便会抱着她,教她习武,经常在她耳边说,要为大泫国培养一位女将军! 如此宠溺器重她的父亲,现在却这么来责骂她。 “爹,我和宸王本来是两情相悦,如果不是叶栖迟,我们早就在一起了!”白墨婉大声反驳。 “闭嘴!”白文武声音冷漠,“宸王和宸王妃的感情,我看得很清楚。而且他们是夫妻,你才是第三者的存在,你别,没了廉耻!” “爹!”白墨婉不相信的看着她父亲。 他居然对她说这般话。 “反倒是宸王妃,宽宏大度,对你处处忍让,如若换成其他人,你不知道早被处死多少次了!你自己好好想过没有?!” “这就是叶栖迟的高明之处。她表现得她的大度,去故意蒙骗行哥哥,让行哥哥感动,才不会抛弃了她!这些都是她的阴谋,她是知道,我和行哥哥的感情的!” “我不管宸王和宸王妃的感情如何,不管你和宸王的感情如何,现在宸王和宸王妃是夫妻,你就不能去破坏了他人的感情,我们白家人,做不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白文武冷漠。 白墨婉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 凭什么她父亲要来这么说她?! 萧谨行对叶栖迟偏袒就算了,她父亲为何还要来帮叶栖迟说话?! 叶栖迟到底有什么能耐,施了什么妖法,让所有人都向着她。 白文武看着自己女儿,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太重。 实在是,他看不下去了。 早就看不下去了。 今日议军事,看着自己女儿总是走神,总是对叶栖迟投去敌意,就决定给她把话说清楚。 他声音缓和了些,说道,“婉儿,我们白家是将门之家,理应秉着精忠报国之心,做到不愧皇帝,不愧百姓!” “爹,我以前也这么认为,甚至于,现在也这么认为。”白墨婉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 也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些。 她说,“从小到大,你便一直教育我和哥哥要报效国家,我们都谨记于心,不敢忘记。但是爹,我们这般为国,却并非就一定能够得到皇上的感恩百姓的感激,一旦我们的存在对谁有了威胁,便是会落得满门抄斩的地步!” “婉儿……” “爹,我知道你现在不会信我。我只是在我用的方式,保护我们的家人。对,国家要守护,我们作为将门之家,理应承担起这份责任,但在守卫国家之前,我们必须要守卫好我们自己的家!而我,哪怕爹觉得我自私也好,我会选择先保全我们白家!” 说完,白墨婉含泪直接离开了。 白文武看着女儿离开,不由得重重的叹了口气。 “爹,你也别生妹妹的气。妹妹从小聪慧,我相信她拧得清楚,孰轻孰重。” “我就是担心她,聪明反被聪明误。”白文武说道,“换成其他人,我也就默许了,但是叶栖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今日一句话,就破了我们半个来月的僵局。你妹妹不一定,斗得过她。” “我知道爹的担心。”白墨一说道,“我会暗自看着妹妹,也让人盯着宸王妃,尽可能不让妹妹受了委屈。” 白文武无奈的点了点头。 “不过爹……”白墨一欲言又止的说道,“我觉得妹妹其实说得也有道理。” “嗯?”白文武眉头一扬。 “保家卫国是我们白家的本分,但是保全我们白家,也是我们作为白家人的责任。妹妹刚刚说,一旦触犯到谁的利益,我们白家可能会受到牵连,现在朝廷局势不明的情况下,妹妹的担心不是多余。但如若妹妹和宸王……爹,或许有点大不敬,我也便只是当着爹的面说说,我个人觉得,宸王比楚王,更可能继承皇位。” 白文武点头,“经过和宸王的相处,以及几次在皇宫中的表现,宸王确实比楚王能力更强。而且我听闻,现在宫中皇上也不独宠淑贵妃一人了,宸王的胜算,就更大了。” “所以妹妹和宸王,也不是不可。” “但终究,宸王已娶妻。” “爹,如果以后是宸王登基,那么宸王便是后宫佳丽三千,难不成,还没有妹妹的一席之位?” 白文武有些沉默,似乎是在思考可能性。 “我相信妹妹刚刚说的意思,要保全我们白家,就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我们白家不至于因为某些利益而遭到迫害。” “算了。”白文武叹了口气,“先由着你妹妹,但一定要注意宸王妃,别让你妹妹吃了亏。” “好。”白墨一点头。 帐篷外。 白墨婉眼中都是泪水的,从她父亲的帐篷包里面出来。 被她父亲那般责备,心里自然是不爽的。 从小到大,便也没有遭受过这些。 白墨婉满身心难受,根本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 叶栖迟和谢若瞳在聊天。 也没注意到白墨婉突然从一个帐篷包里面跑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撞了一下。 叶栖迟皱眉。 谢若瞳眼疾手快的,把叶栖迟挡在了后面。 是面对危险时的一个本能反应。 白墨婉就这么看着叶栖迟。 看着谢若瞳对叶栖迟的保护。 叶栖迟这女人看似大度,事实上对她还是满身戒备。 怕她会趁机杀了她吗?! 才会带这么多杀手来保护她的安危。 叶栖迟此刻也看清楚了白墨婉的模样,看着她眼眶通红,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白墨婉瞬间反应过来。 她连忙擦拭了一下眼泪。 不想在叶栖迟面前示弱,不想让她看到她的狼狈。 白墨婉转身就走。 叶栖迟也没在意,虽然有些好奇白墨婉为何哭,但想着也不关她的事儿,也就带着谢若瞳准备离开。 “叶栖迟!”白墨婉突然又叫住她。 叶栖迟皱眉。 “我想和你单独聊聊。”白墨婉大声说道。 第233章 叶栖迟摊牌 聊就聊。 叶栖迟倒也觉得,可以和白墨婉聊聊。 白墨婉对她敌意太深了。 但她也觉得,她可能说什么,白墨婉也不一定得信。 所以聊聊到底能不能聊出效果。 她也就,顺其自然了。 两个人走向了一边。 谢若瞳在远处等她们。 白墨婉直截了当的问道,“叶栖迟,你也是重生是吗?” 所以。 是打算和她摊牌了。 也不怪白墨婉对她的怀疑。 她的改变,比白墨婉自己还大。 白墨婉不可能相信她是个普通人。 “不是。”叶栖迟回答。 “叶栖迟,你果然是虚伪的。”白墨婉讽刺。 对于叶栖迟的否认,嗤之以鼻。 叶栖迟果然不是什么善哉。 她根本不需要对叶栖迟有任何愧疚感。 “应该说是,我不是叶栖迟。”叶栖迟直言。 觉得既然白墨婉一定想要和她说明白。 她就,说明白。 白墨婉听到叶栖迟的话,明显有些惊讶。 什么叫,不是叶栖迟?! “这么说,我的身体是叶栖迟的身体,但我的灵魂不是叶栖迟。” “那你是谁?”白墨婉有些激动。 “说了你也不认识,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叶栖迟直言。 “叶栖迟,我在好好的和你谈。”白墨婉一字一顿。 明显是觉得叶栖迟敷衍她,欺骗她。 “这么说,你觉得我和原本的叶栖迟像吗?除了外在。”叶栖迟问。 白墨婉无言以对。 确实。 除了外在,以前的叶栖迟和现在的叶栖迟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如果重生,也不可能改变这么大。 哪怕多经历一些,也不可能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所以。 “所以,我根本就不是叶栖迟。” “那你……” “我自然和你不同,你是重生一世,而我是魂穿在了叶栖迟的身上,你也不用一再打听我到底是谁,毕竟说了你也不认识,你也不可能理解,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叶栖迟说得坦然。 白墨婉就这么一直打量着她。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魂穿在了叶栖迟的身上,或许就跟你重生一样,只是意外。”当然,白墨婉的重生是作者的构思,但她居然传书,着实科学无法解释。 “那你要回去吗?”白墨婉勉强让自己相信,叶栖迟的话。 不信也没办法解释,叶栖迟突然的改变,突然那么大的改变。 “我也想回去,但是应该回不去了。”叶栖迟喃喃。 在末世,自己就已经死了。 或许成为了丧尸,或许,火化了。 她根本没想过还能回去。 就想着,既然可以还活着,就尊重一下生命,活下去。 以自己最喜欢的方式,活着。 白墨婉听叶栖迟不走,脸色明显有些难看。 叶栖迟一眼就看出了白墨婉的心思,“你放心,我不喜欢萧谨行。” 白墨婉脸色微变。 在听到叶栖迟说这句话时,心口还是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真不喜欢。”叶栖迟直言,“萧谨行长得很帅,但性格太差。而且我见过比他更帅的人。” 在她心目中。 傅星弋最帅。 哪怕五官一样,也更帅。 “对他真没什么好感。” “那你为什么要跟在他身边?” “你也知道,皇上下了死命令,不能和离的。”叶栖迟也很无奈。 “之前呢?”白墨婉本来聪明,问的问题也是一针见血。 “虽然不是叶栖迟,但用了她的身体,也要履行这个身体的义务。我要随便走了,叶家人下场不会好。你重生一世应该很清楚,叶家最后的下场。”叶栖迟说到明处。 白墨婉当然知道。 上一世,叶家同样被萧谨慎,斩首示众了! “所以我和萧谨行谈了条件,我帮他夺下大泫江山,她护我叶家周全。”叶栖迟说。 “你的意思是,你和宸王只是交易。” “我反正是。至于他会不会食言……” “行哥哥答应过的事情,就会说到做到。”白墨婉对萧谨行,异常维护。 “我也是这么想的。”叶栖迟点头。 “你对行哥哥真的没有感情?”白墨婉依旧不信。 “没有。”叶栖迟回答坚定。 白墨婉审视。 “我要有感情,我还需要对你坦白这么多?我不暗地里弄死你吗?”叶栖迟笑。 白墨婉咬唇。 似乎被叶栖迟说服了。 “放心,你和萧谨行以后会在一起的。”叶栖迟说道,“但别心急,等天下太平了,你行哥哥自然会给你一个盛世婚礼,迎娶你。” 白墨婉脸有些泛红。 她也幻想过着一天。 但…… 她紧紧地看着叶栖迟。 会不会是这个女人在故意骗她。 从而好让她放松了警惕?! 叶栖迟也知道白墨婉不可能尽信她。 但话都说到这地步了,白墨婉信不信,她也无能为力了。 “我先走了,要去吃晚膳了,我饿了。”叶栖迟友好的一笑。 虽然白墨婉对她确实不待见。 但她还真的没有对白墨婉有太大的反感。 毕竟女主嘛,多少还是有女主光环。 何况对她本身而言,她其实就是在走剧情。 剧情走完了,她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谁知,后面会发生那么多始料不及的事情。 当然那都是后话。 现在的叶栖迟一脸坦然。 她走向谢若瞳,一起离开。 “你对白墨婉说了什么?”谢若瞳有些诧异,“刚刚明明她都恨不得杀了你,现在好像,半点怒气都没有了。” 叶栖迟笑了笑,“你猜。” “我猜你说了,你不和她抢宸王。” “差不多。” “你和宸王……” “真别多想。”叶栖迟打断谢若瞳的话。 “可是我觉得宸王对你,挺好的。” “呵,那你是没看到,他想要杀我的事情。” “至少他现在没有想过杀你。”谢若瞳笃定。 “不代表以后不想。” “你禁闭那两日,我看到宸王几次在你帐篷外,徘徊。”谢若瞳说。 本来不想说的。 也生气王爷这么禁闭王妃,还禁食了那么爱吃的王妃,所以也不想让王妃被感动。 但现在看王妃这么不在乎王爷。 就又反而想要给王爷说几句好话。 第234章 气死狗王爷 “这狗王爷是抽风吗?”叶栖迟愣怔了两秒,冷不丁的说了几个字。 “……”谢若瞳直接无言以对。 “别管他的好心了。”叶栖迟根本不在意,“总之,我们之间不会有可能。倒是,我想问问你,你报完仇之后,想要做什么?” 谢若瞳顿了顿。 摇了摇头,“没想过。” “到时候跟我浪迹江湖。”叶栖迟笑。 谢若瞳皱眉,“你想要去江湖?” “谁愿意待在朝中这种动不动要被砍头的地方,当然要去江湖了。到时候赚大把大把的银子,泡大把大把的小鲜肉。” “小鲜肉?”谢若瞳真的听不懂,叶栖迟的狼虎之词。 “嘿嘿嘿。”叶栖迟笑,笑得还很阴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谢若瞳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 叶栖迟想的是。 没办法走心,走走肾也行。 人生在世,肆意潇洒不是?! 两个人走回自己的帐篷,准备回去吃晚膳了。 刚走到门口,就又看到小伍了。 小伍也明显能够看得出来,王妃对他的不待见。 他也不想啊。 王爷非要让他来找王妃。 他硬着头皮说道,“王爷让王妃过去王爷的帐篷包,一起用晚膳。” 叶栖迟皱眉。 这货,吃错药了?! 谢若瞳反而坦然。 她就知道,王爷对王妃的感情,绝对不是王妃想的这么淡泊。 叶栖迟本打算一口拒绝。 想了想,“我整理一下自己再去,你先回去。” “是。”小伍也没多想。 心里还甚是感动。 王妃总算是开腔了。 还知道去见王爷,要稍微打扮一下自己。 小伍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离开后,叶栖迟对着谢若瞳说道,“你去给白墨婉说一声,说萧谨行让她一起用晚膳。” “……”谢若瞳瞪大眼睛看着叶栖迟。 这样怕是不好?! “去去,听我的没错。”叶栖迟催促。 “我去,白墨婉会信吗?”谢若瞳担忧。 “不会信。但是因为是萧谨行的事情,白墨婉不信,她也会去看看,也就会看到萧谨行在等她用膳了。” “王爷是在等你一起用膳。”谢若瞳不得不说明。 “他更想和白墨婉一起。不过是因为关了我两天,想要弥补我,看我主动让白墨婉去陪他,他就知道我不在意了。” “我觉得,王爷可能会被你气死。”谢若瞳喃喃。 他不会,他会感谢她。 感谢他这般去成全了他和白墨婉。 谢若瞳看叶栖迟很坚决,只得离开去叫了白墨婉。 叶栖迟也很坦然的回到了帐篷。 废话。 她今晚当然不能和萧谨行一起用膳。 不管萧谨行出于什么目的,她今天去了,白墨婉肯定会知道。 她刚刚才给白墨婉说了她和萧谨行的关系,现在又这般暧昧不清,白墨婉绝对以为她在骗她,不得恨死她?! 她也不想,惹什么麻烦。 叶栖迟不由得还是叹了口大气。 穿个书,也真是难。 …… 白墨婉似信非信的,走进了萧谨行的帐篷包。 萧谨行背对着的,听到声响,略带冷淡的声音说道,“来了?” 白墨婉看了一眼面前丰富的晚膳。 明显也能感觉到萧谨行在等她。 才放松了戒备,应了一声,“嗯。” 萧谨行嘴角轻笑。 他放下手上的书卷,一转身。 眼眸明显顿了顿。 看到白墨婉这一刻,整个人明显,怔了一瞬。 随即视线看向了小伍。 小伍也是欲哭无泪。 他确信是给王妃说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来的是白将军。 “刚刚谢若瞳说你让我陪你一起吃晚膳,我还以为她是在故意骗我,没想到是真的。”白墨婉笑着说道,“怎么让谢若瞳来叫我?” 心想,是不是萧谨行故意在给叶栖迟传递什么。 就是想要告诉叶栖迟,他对她的感情。 又想到今天下午叶栖迟说的。 说叶栖迟和萧谨行之间只是交易。 她本似信非信,现在信了大半。 心情也好了很多。 萧谨行脸色一沉。 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叶栖迟故意让白墨婉过来的。 所以,叶栖迟还在生气。 故意让白墨婉来,看似大度,事实上就是在变相嫉妒。 萧谨行掩下内心的情绪。 他说道,“坐下。” “嗯。”白墨婉心情很好。 今日的晚膳,明显也看得出用了心。 萧谨行肯定也发现了她这几日的心情不好,那日对她说的话想来是有些愧疚,所以专程来赔礼道歉的。 当然。 萧谨行必定是王爷。 很多事情她也不会说出来,让他丢了面子。 她知道他的好就行。 两个人吃着晚膳。 “行哥哥,你没胃口吗?”白墨婉明显发现,萧谨行吃得不多。 萧谨行没有回应。 “行哥哥?”白墨婉皱眉,口吻带着不悦。 不仅吃的不多,还心不在焉。 萧谨行回神,“嗯?” “你在想什么?” 萧谨行反应过来,他说道,“在想用兵的事情。我想了想,断北牧国口粮的事情不能耽搁,明日就定下人员,前去打探。” 白墨婉听萧谨行这么一说,才稍微心情好点。 原来是在想军中之事儿。 她还以为,现在的行哥哥对她都不耐烦了。 她说道,“明日一早,我们便和父亲商议,我也觉得应该尽早行事,耽搁太久,受苦的是古疆城的百姓。” 萧谨行点了点头。 “行哥哥你多吃点,你来边城都瘦了。”白墨婉主动给萧谨行夹菜。 萧谨行应了声。 两个人就又吃了起来。 小伍在旁边摇了摇头。 心里默念着。 王爷刚刚在想王妃,王爷刚刚在想王妃。 王爷说不出口的事情。 他很想帮王爷告诉白将军。 可他不敢。 他怕被砍头。 晚膳后。 白墨婉又陪着萧谨行说了些军事儿,才离开了萧谨行的帐篷。 离开后。 萧谨行就放下了作战图。 明日用兵的事情,他其实早就有了想法。 此刻不由得,看了看帐篷门口的方向。 “现在还早,王妃可能还没睡。”小伍开口。 萧谨行一个犀利的眼神。 “是小的多嘴了。”小伍连忙认错。 萧谨行却突然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小伍瘪了瘪嘴。 王爷太口是心非了! 第235章 功亏一篑 萧谨行走向了叶栖迟的帐篷包外。 帐篷包内传来了,叶栖迟和谢若瞳嬉笑的声音。 萧谨行脸色一下就变了。 这女人,还真的有够没心没肺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帐篷包。 叶栖迟在跟着谢若瞳书写丹青。 她的毛笔字真的太丑了,她也想稍微提升一下。 结果写出来,被谢若瞳嘲笑个不行。 她自己也觉得鬼画符似的,笑死。 两个人和谐的氛围,就这么在萧谨行进来那一刻,尴尬了。 谢若瞳连忙放下笔墨,起身行礼,“参见王爷。” 叶栖迟只是抬眸看了一眼萧谨行,没怎么搭理,继续抒写。 萧谨行压着一口气。 小伍连忙给了一个眼神给谢若瞳。 谢若瞳心领神会,跟着小伍离开了。 帐篷包里面就剩下了他们两人。 “有事儿?”叶栖迟一边抒写,一边淡淡的问道。 “你还真是悠闲。”萧谨行看着她的毛笔字,带着讽刺。 叶栖迟也听得出来。 她不在乎地说道,“如果想要感谢我让白墨婉陪你吃了饭,大可不必了,我一向做好事不求回报。” “叶栖迟,太倔犟,不是好事儿。”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皱眉。 不知道萧谨行在说什么。 也不想知道。 萧谨行看叶栖迟没有反应,脸色更难看了。 他转身就想离开。 对于叶栖迟,他实在不应该去在意她的情绪。 结果刚转身,就又停了下来。 “叶栖迟!”萧谨行冷声叫着她。 “嗯。”叶栖迟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要走赶紧走。 走了又回来。 到底是要做什么?! “给本王包扎。”萧谨行吩咐。 叶栖迟抬头看着萧谨行,“你受伤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萧谨行伸出他的食指。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被她咬伤的牙齿印,翻了翻白眼。 萧谨行你能再矜贵点不?! “叶栖迟!”萧谨行明显看得出来叶栖迟的嘲讽。 “知道了。”叶栖迟应着。 她放下笔墨,起身去找自己的医药箱。 然后找出自制的消炎膏和纱布。 “坐下。”叶栖迟叫着萧谨行。 长那么高,他了不起啊。 萧谨行一脸不情愿的坐在了叶栖迟旁边的软榻上。 叶栖迟拉过萧谨行的手指。 萧谨行抿唇。 他眼眸微动,看着叶栖迟小心翼翼的用消毒膏给他轻轻的擦拭着伤口的位置。 有点凉凉的感觉。 萧谨行心口微动。 他视线,从叶栖迟的手上,看向了她的脸蛋。 叶栖迟长得……确实勾人。 这般认真的模样,分明做着极其正经的事情,却莫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正经。 萧谨行喉结滚动了一下。 叶栖迟巴扎好,抬头。 一抬头就和萧谨行的四目相对。 萧谨行的眼眸,漆黑深邃。 有一种浩瀚星辰的错觉。 让人有点,移不开视线。 果然。 男主就是男主。 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存在。 连呼吸都是帅的。 叶栖迟勉强让自己收回了视线。 断然也不能因为美男就给诱惑了,她定力还没这么差。 她正欲离开那一刻。 “别动。”萧谨行突然命令。 叶栖迟皱眉。 下一刻。 就看到萧谨行的脸靠近了过来。 越来越近。 叶栖迟脑海里一瞬间想起了上次萧谨行亲她的画面。 那次…… “王爷!”门口处,突然传来小伍的声音。 原本近距离的两张脸,瞬间分开。 两个人也略微有些尴尬。 萧谨行一个眼神,差点没有吓死小伍。 小伍也不想进来打扰他们。 但是白将军突然来了,他不得通风报信啊?! “白白白将军来了……”小伍结结巴巴的解释。 萧谨行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缓缓就听到门口处,传来了白墨婉的声音,“我找宸王妃。” 叶栖迟此刻心跳还有些加速。 一听到白墨婉的声音,脸色一下就变了。 不行。 要是让白墨婉看到萧谨行单独在她屋子…… “你怕什么!”萧谨行也发现了叶栖迟的慌张。 莫名心里很不爽。 “怕白墨婉误会啊。”叶栖迟说得直白。 “叶栖迟!”萧谨行一字一顿,“你才是我王妃!” 这句话。 就刚好传入了,走进来的白墨婉耳里。 她眼眸微顿。 并没想过,萧谨行在里面。 刚刚来帐篷前,是远远好像看着门口站着小伍,但以为是自己走眼。 没想到,萧谨行真的在这里。 那一刻突然想到,是不是她一离开,萧谨行就来找叶栖迟了。 又听到刚刚萧谨行的话,说叶栖迟才是他的王妃。 心里的不爽,瞬间就表现在了脸上。 她来,本是打算和叶栖迟冰释前嫌了。 她也不是要和谁结怨之人。 今日叶栖迟给她说得清楚,萧谨行又主动让她去用膳赔礼道歉,她便就不想再和叶栖迟过意不去。 却没想到,萧谨行和叶栖迟之间的关系…… 如此这般关系,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你别误会了,我和萧谨行……”有些尴尬的空间,叶栖迟连忙想要解释。 “没有误会。”白墨婉看了一眼萧谨行,“刚刚宸王说得很明白,你才是他王妃。” “……”叶栖迟觉得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今天下午好不容易和白墨婉建立的信任,现在全白费了。 “我走了,便不打扰宸王和宸王妃……恩爱了。”白墨婉转身就走。 看似坚决,但明显步伐很慢。 或许是在等萧谨行给她解释。 却终究,萧谨行没说一句话。 白墨婉咬牙,又大步离开了。 离开时,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她真的是太蠢了。 她居然会去相信了叶栖迟的鬼话,说什么不喜欢萧谨行,说什么萧谨行最后会和她在一起! 可笑。 叶栖迟哪怕不是叶栖迟,她又怎么会放着萧谨行这么好的男人,有着大好前程的男人不要?! 叶栖迟哪可能,放着荣华富贵不要?! 是她太善良了。 总是很容易去信任了一个人。 上一世便这般,被人害得家破人亡。 这一世。 她断然不再会,重蹈覆辙! 再也不会,轻信任何人。 从此以后,她只信她自己! 第236章 叶栖迟,认清自己的身份 白墨婉离开。 帐篷包里面就剩下叶栖迟和萧谨行。 小伍和谢若瞳又识趣的退出了帐篷包外。 小伍出去后,忍不住问着谢若瞳,“谢姑娘,你为何不拦着白将军?” “为什么要拦着?”谢若瞳反问小伍。 “……” 谢若瞳笑了笑,“不该让白将军,认清现实吗?!” 小伍直直的看着谢若瞳。 一巴掌打在了自己额头上。 他怎么没想到?! 刚刚分明是他。 多事儿了! 帐篷内。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白墨婉伤心欲绝离开的背影,又回头看着萧谨行,“为什么不追?” 按照套路,萧谨行不应该追出去吗? 然后两个人扭扭捏捏,bg一响,就该献出他们的荧屏初吻了。 萧谨行眼眸微动,冷冷的盯着叶栖迟。 看得她,头皮发麻。 是他自己不去追不去解释的,恨她有什么用?! 她说再多。 也抵不过他对白墨婉说一句。 “叶栖迟,认清自己的身份!”萧谨行丢下一句话,甩手离开了。 叶栖迟一脸无语的看着萧谨行离开。 她一向都把自己的身份,认得很清楚! 萧谨行走出帐篷包。 小伍还在和谢若瞳聊天。 看着王爷出来,连忙跟着王爷离开了。 萧谨行带着小伍,也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帐篷包。 而是在军营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显然心事儿很重。 在两个女人之间,确实,很难抉择?! 王妃漂亮聪慧大气,又屡次舍命救王爷。 白将军温柔善解人意,从小便给了王爷温暖。 王爷犹豫,也在所难免。 萧谨行此时确实,很矛盾。 刚刚没有去追白墨婉,是忍住自己没去追,看着白墨婉伤心的模样,看着她其实也在等他的模样,几次想要追上去,却几次,又没迈出那个脚步,就好像,内心深处又又一个声音再让他不要去。 不要去。 慢慢,应该划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要让他真的违背自己对白墨婉的诺言,又似乎是一件让他难以释怀的事情。 从小到大便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要做的是什么。 第一次让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第一次,让自己,在两个女人之间,如此,纠结。 “王爷。”小伍突然恭敬地开口。 萧谨行应了一声。 “小的觉得,王爷现在其实大可不必要逼自己。”小伍说道。 萧谨行看了一眼小伍。 小伍鼓起勇气说道,“现在正是打仗的关键时期,王爷也不应该分心在儿女情长上面。最重要的是,时间可以给王爷证明,王爷心仪的人到底是谁?” 萧谨行点头。 小伍跟在他身边多年,倒真的不只是小伍武功高强,确实很懂他内心,知他所想。 此刻他确实不应该把精力用在除战事以外的其他事情上。 打仗现在是关键。 只有打完了胜仗,才可能,回去。 才可能,一举拿下自己想要的一切。 至于白墨婉和叶栖迟…… 他决定,暂时都抛之脑后。 …… 翌日。 叶栖迟刚用过早膳,就被小伍叫着一起去了议军事儿了。 她去的时候,所有人也都在了。 她看了一眼白墨婉。 白墨婉眼眶有些肿,看来是昨晚哭了一场,但今天看起来,精神奕奕,完全看不出,昨天伤心欲绝的样子。 将军,果然得有将军的气度。 至于萧谨行。 这个从来神色不露于表的人,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一晚上过去。 昨晚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没有发生过。 所有人都恢复了原态。 当然。 叶栖迟也很淡定。 毕竟这些人对她而言,都是过客。 帐篷包内。 一谈到军事儿,就显得特别的严肃。 萧谨行说道,“我想了一晚,决定今日便派兵去打探北牧国运送粮食的情况。” “我愿意亲自去。”白墨婉突然开口。 萧谨行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很坚决,“上次战败,我要承担很大的责任,所以这次,我希望将功补过,由我亲自去打探敌情。” “不用。”萧谨行说道,“打探敌情,我已有安排,你待命,正面迎战时,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白墨婉咬了咬唇。 她看了一眼萧谨行,终究选择了沉默。 昨晚想了一晚上。 想了很多。 她会为自己,为家人而活。 如若谁侵犯到她和她家人的利益,她不会心慈手软。 也不会在信了任何人! “打探敌情,需要武功高强之人,且最好是单独行动,人越多,越容易被发现。”萧谨行说道,“所以我心目中的最佳人选是谢若瞳。” 谢若瞳被点名,眼眸抬了一下。 她倒是没有意见。 只要叶栖迟一句话。 她就执行命令。 “不行。”所有人还未开口,白墨婉直接选择了拒绝,“谢若瞳不是军营之人,如此重要机密的事情,不能交给一个外人!万一泄漏的机密,就是罪大恶极!” 叶栖迟看了一眼白墨婉,看得出来白墨婉对她的排斥。 她又转眸看了一眼谢若瞳。 谢若瞳显得很淡定,也不太在乎。 对她而言,那些保家卫国,名族大义,至少现在,还没有在她的心里产生太大的效应。 “谢若瞳是叶栖迟带来的,既然进了军营,便就是军营之中,即日起,叶栖迟带来的所有人,即刻参军。”萧谨行命令。 白墨婉一口气压在胸口处。 是明显觉得萧谨行的偏心。 这般重要的事情,为何要交给叶栖迟带来的人。 军营中这么多豪杰才人,难道就抵不过叶栖迟带来的这几人?! “王爷。”白文武开口,虽没有白墨婉这般敌意,也带着顾虑,“谢姑娘没有参军过,很多军中之事儿也不熟知,老臣担心,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实乃担不起这份责任。” “我自然也有考虑。谢若瞳武功高强,如若发生意外,可顺利逃脱,且不易被敌军俘虏,最佳人选,但谢若瞳初入军营,需有人在旁边提点,我会安排军中一名将士跟随一起。”萧谨行说道。 白文武点头。 对于萧谨行的决定,也无可厚非。 第237章 出兵,特种兵的诞生 “如果这已是王爷的决定,臣自然不敢违背。”白墨婉开口,口吻中明显带着不服,却又因为身份地位,不得不让步。她说道,“王爷既然要安排一位军中将士,那便指派我属下朱珠前去。其他人,我放心不下。” 萧谨行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可以。那就由谢若瞳和朱珠一起去前方,打探敌情。” 叶栖迟看了一眼谢若瞳。 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如果谢若瞳不愿去,她便不让她去。 谢若瞳点了点头。 表示可以。 叶栖迟才没有发话。 萧谨行自然也看到了叶栖迟和谢若瞳的互动,缓缓才命令道,“今日启程,每三天一次,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回来复命!” “是。”谢若瞳领命。 “叶栖迟带着谢若瞳回去准备一下。婉儿也安排朱珠,做好准备。”萧谨行继续命令。 “是。” 叶栖迟和白墨婉也都答应着。 两个人离开了帐篷包。 走到门口。 白墨婉停了停脚步。 叶栖迟自然知道,白墨婉有话要说。 白墨婉转眸看着叶栖迟,表情冷漠,“昨天下午我找你说的那些话,你可以当没有听到过。” 叶栖迟眉头微紧。 “你的话,我也当什么都没听到。” 所以。 白墨婉就是对她敌意很深了。 叶栖迟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尊重白将军的选择。” 白墨婉冷冷的看了一眼叶栖迟。 这女人随时都是这么一副不在乎的态度…… 当有一天她真的被萧谨行抛弃了,是不是也能这么无所谓?! 白墨婉忍着心里的情绪,又对谢若瞳说了一句,“表姐,可别,拖了后腿。” 丢下这句话,便直接走了。 叶栖迟和谢若瞳两个人看了一眼白墨婉,转身往自己帐篷去。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让着她。”谢若瞳开口。 “没让着,只是不想去计较。” “你没有对不起她什么。”谢若瞳继续说道。 叶栖迟看着谢若瞳,“我也没觉得对不起她。” “可你的表现,总觉得好像是你占有了宸王妃的身份。” “事实上确实是。”叶栖迟恍然说道。 “不管王爷喜欢的是谁,但你和王爷成亲在前这是事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说两情相悦就不算第三者。真正第三者的意思是,明明别人已经在一起了,哪怕没感情,但也已经在一起了,在一起却还要去插上一脚,甚至还理直气壮,这才是第三者。”谢若瞳说完,下达结论,“所以白将军才是第三者。” 叶栖迟眼眸顿了顿。 这古代人的思想,也不是她想的那么顽固不化。 谢若瞳轻笑了一下,“王妃你多为自己想想。” 叶栖迟也笑了笑。 她没给谢若瞳解释,她不和白墨婉计较,就是在为自己想。 如若和白墨婉计较…… 她可不想,去取缔了白墨婉的位置。 …… 谢若瞳简单准备了一番。 和朱珠一起离开了军营。 不得不说,萧谨行的安排确实很高明。 除了萧谨行,还有他身边武功深不可测的小伍,就只有谢若瞳的武功最高。 萧谨行自然不能自己去打探敌军,小伍作为萧谨行的贴身侍卫自然也不可能离开,谢若瞳就成为了最佳人选,而且谢若瞳是杀手身份,杀手更知道怎么隐藏自己,更不容易被暴露或者杀害。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谢若瞳和朱珠离开的背影。 身边,有个男人也这么一直看着。 “喜欢若瞳?”叶栖迟问。 问林千俞。 林千俞眼眸微动,没有隐瞒,“是。” “因为她,才回来的?” “嗯。”林千俞点头,“当时听闻有部分杀手要跟着谢若瞳来宸王府,我便顺势,来了。” “想要感动谢若瞳不容易。”叶栖迟转头对着林千俞说道,“努力。” “感谢宸王妃的提点。”林千俞恭敬。 叶栖迟笑了笑。 也没多说。 反正感情的事情,别人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 谢若瞳和朱珠,每三天会回来一次。 如此一直用了一个月时间,终于摸清了了敌军运送军粮的情况。 这期间军营之中倒是太平。 萧谨行每日练兵。 白墨婉也跟在萧谨行身边,如以往一样。 只是对萧谨行冷漠了些。 叶栖迟还是那般,每日便无所事事,就偶尔去看看练兵,然后学学写毛笔字。 其他杀手因为被萧谨行强制参军,也就都换上了军服,每日操练。 摸清敌军情况后。 所有人又聚在一起,商讨出征方案。 萧谨行说道,“明日,由白墨一将军带领军队,早去做好埋伏,夺下北牧国的粮食,并将他们护送粮食的关口堵住,让北牧国的粮食无法到达古疆城。” “是。”白墨一领命。 “北牧国知道粮食被断,肯定会出兵迎战。他首先要打通的便是粮食运送关口,若敌军派兵前来,白墨一你就带兵往前引,我们兵分两步。”萧谨行指挥战图,“白将军带兵正面迎战,及时支援白墨一的部队。白墨婉,你带一支精兵追击,从后面进行围剿敌军!” “是。”所有人领命。 萧谨行说道,“我便,跟着白将军一起出征。” “王爷。”白文武紧张道,“战场危险,还请王爷在军中等候捷报。” “本王既然是来打仗的,自然就要冲锋陷阵。”萧谨行说道,“白将军无须多言,本王心意已决。这场仗,不成功便成仁!” 白文武看萧谨行态度坚定。 也不再多言。 其他人也都不再多说。 “明日起,就按照各自带兵的军队进行准备。”萧谨行命令。 “是。” 说完所有人的安排。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你跟着本王一起出征。” 叶栖迟点了点头,“好。” 也没有拒绝。 “你带来的杀手十一人,本王欲单独组建一支特殊的队伍,完成本王直接下达的单独紧急命令,且随时候命,由谢若瞳带队。”萧谨行安排着叶栖迟的人手。 叶栖迟直言道,“这叫特种兵。” 萧谨行眉头一紧,缓缓说道,“好,就叫特种兵。” 第238章 打仗,夺回古疆城 “……”叶栖迟眨巴着眼睛看着萧谨行。 她都还没同意,让她的人归顺于他。 他用得倒是理所当然。 但不得不说。 杀手也是想要找一个归属。 如果军队是他们最好的归属,她自然也尊重他们的选择。 她其实倒也没有想过,一定要让他们跟着自己。 说不定,在军中,还真的能够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也算是。 物善其用,人尽其才。 商量好了出兵方案。 接下来的时间,就变得特别的紧张。 白墨一带兵先去了边口埋伏。 其他军队也根据之前的作战方案,离开军营准备迎战。 白墨一出兵的当天,就一举夺下了,北牧国的粮食。 顺利占领了,白牧国粮食运送的第一关口。 第二天。 北牧国出兵攻打白墨一的军队。 白墨一作势抵抗了一番,随后撤兵潜逃。 北牧君奋力追击,想要趁机一并歼灭了白墨一的军队。 却在追赶后,迎面对上了大泫国的大部队。 才知自己中了圈套。 想要撤兵离开。 白墨婉带领的精兵部队从后面围剿,堵住了北牧军的退路。 两军不得不,正面开战。 一打,打了半个月。 叶栖迟再一次目睹了,战场上的残忍。 她主要负责后勤。 死伤太多。 军医不少,却已然忙不过来。 有些没得救的,就只能丢在战场上,尸骨无存。 有些能救的。 却也只能进行简单包扎,然后运送到正面战场之后。 真正打赢了仗,才能够真的回到军营进行彻底治疗,输了,就只能再次成为敌军的刀下亡魂。 好在。 那场战役在萧谨行的带领下,取得了碾压式的胜利。 北牧国的军队,仓皇而逃。 北牧国的将领丢下了古疆城,退回到了北牧国的境地。 萧谨行带兵,夺回了古疆城。 同时派遣谢若瞳带领的特种兵,追击北牧国的将领,尽可能拿下将军首级! 军队进入古疆城。 城池早被敌军弄得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叶栖迟跟在萧谨行的身边,看着周围死伤的百姓,想来是北牧国的将领在离开时,下达了屠杀令。 满城,尸横遍野。 萧谨行拿着宝剑的手,一直在用力。 战争最残忍的地方,莫过于,百姓的遭殃。 萧谨行下达命令,“袁文康。” “属下在。” “寻找活口,务必好好安顿。” “属下遵命。” “清理城中所有尸首,全体厚葬。” “属下遵命。” 袁文康领命,带着人,离开。 “白墨一。”萧谨行又下达命令。 “臣在。” “将受伤的士兵进行安顿,给予最好的治疗。同时,清点死去的士兵,给家人报信,做好家属善后事宜,给予最高的赔偿。” “臣遵命。” “白将军。”萧谨行叫着白文武。 白文武看着满城尸首,也是痛心不已。 这座城池是他丢下的。 里面的人命,便是他丢下了。 “把城池进行重新清理复原后,给将士们举办一场庆功宴。好酒好肉,准备丰富,如军饷不够,本王会给父皇申请,大可不必在这次的庆功宴上给节约。” “老臣遵命。” “连续战争,白将军也辛苦了,早些休息,养好精神。待庆功宴后,本王有要事要和白将军商议。” “是。”白文武恭敬。 萧谨行便也没多说。 他起身准备离开时。 眼眸看了一眼白墨婉。 看着她手臂受了重伤,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婉儿手臂的伤,可还好?” 白墨婉保持距离,“多谢王爷关心,臣无大碍。” 萧谨行抿了抿唇。 终究,没多说。 然后起身,离开了。 离开时,叶栖迟自然是跟着萧谨行一起走的。 谢若瞳他们去追击北牧国将领,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尽管,萧谨信下达命令时说的是,在保证自己周全时,可拿下对方将领首级。 意思是。 如若无法拿下,便可回来。 想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叶栖迟跟我萧谨行走进古疆城,专为萧谨行准备院落。 “小伍,给本王打桶热水,本王沐浴。”萧谨行吩咐。 “是。” “给王妃也准备一桶。”萧谨行补充。 小伍愣了愣。 难得王爷知道体贴了。 叶栖迟也有些受宠若惊。 萧谨行淡淡道,“这一路你跟着我,辛苦了。” 叶栖迟笑了笑。 这货还知道关心人了。 她打了个哈欠,“知道我辛苦,那以后就别想着杀我。” 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 一副,根本就不想搭理她的模样。 一会儿。 小伍送来了热水。 两桶热水居然送到了一个房间内。 叶栖迟盯着小伍。 是打仗打得太累了,都不够机灵了。 她吩咐着小伍,“把我的热水放在隔壁屋。” “不用麻烦了。”萧谨行直言,“大家都累了。” 帮他们打水的也都是士兵。 也都是,经历了一场战争的士兵。 叶栖迟无语。 她总不能和萧谨行这么,坦诚相待。 她倒是没什么。 反正又不是没见过。 她怕白墨婉知道了会想杀了她。 现在谢若瞳又不在她身边。 “这里有屏风,隔开就行。”萧谨行说道。 想来也没想过和她坦诚相待。 是她自己。 自作多情了。 叶栖迟也不多说了。 小伍连忙把屏风隔开。 两桶热水,分别放在屏风两侧。 应该是看不到对方的。 “出去。”萧谨行命令小伍。 小伍连忙走了出去。 出去时还保证道,“王爷和王妃尽情沐浴,小的会在门口守住,保证连只苍蝇都不放进来。” 门扉关上。 萧谨行大概是真的倦了。 他直接就走向了左边的木桶,准备更衣。 脱盔甲那一刻。 “叶栖迟。”萧谨行叫着她。 叶栖迟此刻也准备脱衣服沐浴了。 打了半个月的仗。 就有半个月没有洗漱了。 她觉得自己此刻脏得,都是一身泥。 所以也急急忙忙的就想要洗个澡。 “过来,帮本王更衣。”萧谨行命令。 叶栖迟无语。 自己不能动手,你让小伍出去做什么?! 叶栖迟不情愿的,还是走到了萧谨行的身边。 然后帮他很费力的脱掉了身上那件,无比沉重的盔甲。 第239章 萧谨行,以后做个好皇帝吧 好久。 叶栖迟才给萧谨行把盔甲脱下来。 里面的白色寝衣,就全部都是血了。 叶栖迟看着血衣,怔了怔。 “大多都不是我的血。”萧谨行似安抚。 叶栖迟抿唇。 她当然知道。 当时在战场上,她看到了萧谨行冲锋陷阵,上场杀敌。 但他武功高强,砍杀无数敌军,自己却几乎没有受到伤害,也因为他的英勇善战,带动着整个军队士气十足,越打越勇,终究让北牧军,溃不成军,弃甲曳兵。 “就是觉得,战争太残忍了。”叶栖迟喃喃道。 重新动手,帮他脱掉寝衣。 在最后一件时,萧谨行说道,“不用了。” 叶栖迟也没坚持。 她回到自己那边,迅速的脱掉身上的衣服。 其实也满是血渍。 都是,受伤的士兵染上的。 叶栖迟躺进了木桶里面。 这场战争,让她想起了末世。 末世其实也经常打仗。 但不是打人。 人类稀少,早就团结一致了。 他们主要是和丧尸打。 丧尸身上,是不会流红色鲜血的。 所以其实古代的战役,真的比末世的,更残忍。 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面就是,两军开战,鲜血四溅的画面。 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头骨横飞的画面。 叶栖迟开口道,“萧谨行,以后做个好皇帝!” 萧谨行没有回答。 不知道是不想回答。 还是,根本没有听到。 她似乎,听到了萧谨行,细微的呼吸声。 一躺下,就睡着了吗?! 想来。 这么累。 哪怕连续十五天的战役,定然会有休战的时候。 但却没有谁能够真的睡得安稳。 此刻自然,也累到了极致。 叶栖迟也没再多说。 她躺在木桶里面,迷迷糊糊还是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 也不知道几时了。 叶栖迟左右看了看,居然已经躺在了床上。 谁抱她起来的?! 萧谨行?! 艹。 意思是又被他看光光了。 关键是,衣服都给穿好了。 虽然她不太在意。 但一想到萧谨行把她从木桶里面捞出来的画面…… 不想不想。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叶栖迟连忙起身,从床上起来。 小伍也不在院落了。 倒是有几个士兵在院子里面守卫。 “王爷呢?”叶栖迟问。 “回王妃,王爷半个时辰前离开的,小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叶栖迟也没在意,问道,“你知道受伤的士兵,都被安顿在什么地方吗?” “军队入了城,一部分在城中守卫,一部分去了军营。” “这里也有军营?” “之前古疆城没有被敌军占领时,白家军便主要驻扎在这里。” 叶栖迟恍然。 “那你带我去军营。” “是。” 士兵护送叶栖迟,去了军营。 叶栖迟现在自然可以随意出入军营,她直接走向了安顿伤员的地方。 至少有几百人受伤。 军医也有限。 忙都忙不过来。 特别是有些病情严重的,军医根本没办法给予最好的治疗。 叶栖迟拿出自己一直随手携带的医药箱,开始给病员,一一治疗。 “我就知道,你醒了一定会在这里。”耳边,突然想起一个熟悉的嗓音。 叶栖迟转头,看到了古幸川。 “你怎么在这里,不多休息?”叶栖迟问。 古幸川身体和其他人还是不同,从小养尊处优,又不会武功,在战场跟着萧谨行打仗,回来的时候,几乎是被人驮着回来的,但好在只是因为疲劳过度进入昏睡状态,只要休息充分,身体倒没什么大问题。 “说来丢人了。”古幸川也可以想象自己当时从战场回来时的窘态。 叶栖迟笑了笑,“还好,你没流梦口水。” “……” “话说,我来帮你的。”古幸川转移话题。 那些丢人的画面,就不要帮他回忆了。 “好。”叶栖迟也不推脱。 毕竟古幸川懂点医术。 有他在,自然可以更加的得心应手。 两个人在军营中忙碌。 萧谨行也在军营中,了解此次战役最终的一个死伤情况,也一一对士兵们进行了问候。 做完所有,准备离开时。 “王爷,刚刚听说,王妃也来了军营。”小伍禀报。 萧谨行眼眸微紧,“她不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王妃应该是去医治伤员了。” 萧谨行抿唇。 “王爷,这边。”小伍连忙引路。 萧谨行还是走了过去。 偌大的一个帐篷内,叶栖迟在满是伤员的人群中,很认真的忙碌。 旁边古幸川在给她打下手。 两个人配合默契。 小伍看着那一刻,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 本来是想要撮合王爷和王妃。 王爷出门来军营时,还叮嘱了所有人不要弄出声响吵醒了王妃。 这般对王妃呵护。 结果现在王妃居然和其他男人,这般……相亲相爱。 王爷肯定生气了。 王爷会气死的。 “我去叫王妃。”小伍连忙说道。 就是想要提醒王妃,别靠这么近。 王爷吃味了。 “不用了。”萧谨行叫着小伍,“回去。” “王爷……” “她在忙。”萧谨行说。 让她忙。 他此刻还想起了在渝州城的时候。 那个时候叶栖迟为了渝州城的百姓,连命都可以不要。 耳边突然浮现了叶栖迟说的那句话。 她说,“萧谨行,以后当个好皇帝。” 萧谨行嘴角轻笑了一下。 或许,可以。 萧谨行离开。 小伍看着王爷的笑…… 王爷看着王妃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居然笑了。 王爷是不是……撞鬼了。 怎么那么让人,毛骨悚然。 萧谨行刚回到自己的院落,就看到白墨婉从旁边的院落走了出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 白墨婉从萧谨行身边走过。 “婉儿。”萧谨行叫着她。 “王爷有何吩咐吗?” “去哪里?” “军营。” “现在军营内一切都好,你可多休息几日。”萧谨行说道。 “不自己亲眼去看看,终究不放心。” “你手臂上的伤。”萧谨行看着她的衣服,脱下了盔甲,又穿着一身浅蓝色衣裳,手臂上的血渍很明显。 “无碍。” “好好用药了吗?” “不需要,小伤而已。”白墨婉冷漠。 第240章 白墨婉过激之举 “婉儿。”萧谨行一把拉住白墨婉。 白墨婉咬唇。 那一刻却也没有反抗。 这段时间她故意冷漠萧谨行,一是想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也有她的脾气,二是,也在等萧谨行服软。 以往便都是,只要她稍微一点点生气,萧谨行就会紧张不已,就会哄她。 因为一个叶栖迟,萧谨行对她的态度明显变化了很多。 这次居然冷漠了她这么久。 现在才来,主动靠近她。 “走,我给你包扎。”说着,萧谨行拉着白墨婉,去了他的院落。 白墨婉不情愿的,还是走进了萧谨行的房间。 萧谨行掀开白墨婉的手臂。 手臂上很深一道刀伤,却没有很好做清理和包扎,现在就明显又渗出了血珠。 萧谨行认真地帮她止血。 还是有些痛。 白墨婉咬紧了唇瓣。 “和我怄气,也不能拿自己身体过不去。”萧谨行说道。 手臂上这么一刀,明显是白墨婉在战场上的故意。 当时又敌军重要将领直接杀向白墨婉。 萧谨行当时就在不远处。 他连忙上前相救,却被白墨婉拒绝了。 她直接冲上前去和敌军将领打了起来。 手臂上被对方砍伤。 如若等他一起前去,便不会如此。 如若他稍微晚一点感到,伤的可不只是白墨婉的手臂。 想到白墨婉的意气用事,萧谨行还是有些责备。 打仗,断然不是儿戏。 当然更担心的还是她对自身安危的不在意。 对白墨婉,也从来都做不到,不管不顾。 她受伤,他自然也心疼。 白墨婉忍着痛,听着萧谨行的话,也没有搭话。 明显,是在生萧谨行的气。 “婉儿,从小便是你陪着我,给了我很温暖,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生命中唯一的女人只有你。”萧谨行开口。 白墨婉咬唇。 她看着萧谨行,眼眶中有些红,“我何尝不是。曾我以为,我可以喜欢楚王,但却发现,我爱的人一直是你。为了你,我远赴边关,拒绝了楚王的婚事儿。可现在,你却告诉我说,叶栖迟才是你的王妃。那你曾经对我的诺言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 越说,越气。 似乎是把这段时间压抑在心里的难受,都爆发了出来。 萧谨行有些沉默。 对白墨婉,终究是,愧疚的。 “叶栖迟,对我也不薄。”萧谨行说,喃喃说道。 白墨婉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第一次听到,萧谨行这般主动去评论叶栖迟。 说的是。 叶栖迟对他好。 所以。 她对他不好吗? 所以,他就感动了吗? “叶栖迟屡次为我差点丧命。”萧谨行看着白墨婉,“我也做不到,视若无睹。” “那你打算怎么对我?”白墨婉问他。 萧谨行喉结滚动,他隐忍着内心的情绪,说道,“对不起。” 白墨婉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萧谨行今日对她的好心,不是因为喜欢她。 只是为了给她说清楚,他对叶栖迟的感情。 只是为了,拒绝她。 “婉儿,哪怕做不成夫妻,我也会把你当成我最重要的人,照顾你。” “我不需要!”白墨婉推开萧谨行。 手臂还没有包扎好,就不让萧谨行碰她。 “我不需要什么你的照顾,我要的,从来都不是照顾!”白墨婉眼泪婆娑。 听到萧谨行这些话,真的崩溃了。 萧谨行就真的爱上了叶栖迟了吗?! 爱到。 已经决定放弃她了。 “你曾经对我说的那些诺言,都不作数了吗?”白墨婉质问。 “对不起。”萧谨行道歉。 “那我为你拒绝楚王,为你远赴边关,又算什么!”白墨婉无法接受,此刻情绪陡然激动,“我相信你才毫无顾虑的离开,那么相信你,你就这么对我吗?如果你无法给我承诺,为何,又让我这般去相信你!” 萧谨行看着白墨婉的难过。 心如刀割。 对白墨婉要说不喜欢,那都是骗人的。 他很清楚他的感情,很清楚对白墨婉的感情,绝对不只是责任和感动。 他是真的喜欢她。 然而现在……然而不知道何时,他开始更在意叶栖迟。 叶栖迟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轻而易举激怒他的情绪。 今日把叶栖迟从木桶里面抱出来,看着她身子那一刻,他几乎已经有了决定。 不是见色起意。 而是。 他想过,如果是白墨婉。 他便绝不会,这么做。 叶栖迟的存在,已是理所当然。 他突然不想再去改变什么。 “萧谨行,你不会知道,我到底有多难受!”白墨婉狠狠地看着萧谨行。 看着她对他的绝情。 上一世。 她死的时候,是真的明白过来,她爱的人是谁。 是萧谨行,不是萧谨慎。 她只是被萧谨慎蒙骗。 这一世便把一颗心,毫不保留的放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因为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 然而现在。 现在萧谨行却抛弃了她。 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猩红的眼眶满目泪水。 眼眸一紧。 房间中,萧谨行的宝剑挂在最醒目的位置。 白墨婉直接上前,一把夺过那把宝剑。 萧谨行反应过来时,宝剑就已经在白墨婉手上,毫不犹豫的直接往自己颈脖上割去。 “白将军!” 小伍在旁边也惊吓到。 上前阻止时,萧谨行已先一步过去,赤手握住了剑锋。 剑锋割破了白墨婉的脖子,鲜血直流。 也割伤了萧谨行的手,鲜血也顺着利剑,一滴滴往下掉。 因为萧谨行的阻止,白墨婉无法再让剑割得更深。 “婉儿,把剑放下!”萧谨行激动。 “行哥哥,你放开。”白墨婉满眼都是泪。 “婉儿!” “对我而言,你太重要了,重要到,我没办法……失去你!”话音落。 白墨婉咬牙,一个用力。 她直接从萧谨行的手中,抽出宝剑。 宝剑将萧谨行的手心划得更深。 抽出宝剑后,白墨婉直接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一剑,直接刺向了自己腹部。 “婉儿!”萧谨行惊恐的叫着她。 就这么看着她,直接倒在了他的面前! 第241章 叶栖迟救治 军营中。 叶栖迟正在给一个士兵缝针,刚处理完。 还未休息一秒,正准备给下一个伤员做骨头还原手术,就被急急忙忙赶来的小伍吓了一跳。 小伍急促的说道,“王妃,不好了,白将军和王爷,和王爷……” 叶栖迟看着小伍。 小伍激动得话都说不全了。 叶栖迟开口,“殉情了?” “……”小伍瞪大眼睛看着王妃。 怎么能把死说得,这么毫无波澜。 他能说,他真的很佩服王妃的,淡然自若吗?! 他点头,“差不多,你现在快去看看。” 叶栖迟皱眉。 不至于?! 打了胜仗要殉情。 但一想到男女主要死了。 还搞屁啊! 这部剧不得全剧终了。 艹。 叶栖迟反应过来,明显也有些激动了。 古幸川连忙也跟着叶栖迟一起。 几个人找了马匹,快马加鞭的往城里赶去。 匆匆忙忙的走进院子内。 房间中满地血。 此刻白墨婉躺在萧谨行的怀里。 腹部上还插着那把宝剑。 萧谨行右手一直在流血,血流不止。 这还真的,殉情了?! 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毕竟,何必呢?! 又没发生什么大事儿。 寻什么短剑。 叶栖迟也不废话。 她直接走向白墨婉,一眼就能够看出,有生命危险的人到底是谁。 白墨婉此刻脸色惨败,奄奄一息。 或许就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点了止血穴吗?”叶栖迟又快又急的问着萧谨行。 “点了。” “好。”叶栖迟说道,“我现在要给白墨婉拔剑,然后做手术。但及时点了止血穴,也不见得可以完全止血,万一大出血,就需要输血。古幸川。” 叶栖迟叫着他。 “在。”古幸川连忙答应着。 也被眼前的画面惊吓到了。 也不明所以,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我医药箱里面,帮我拿出我标注有“a、b”的两个仪器。” “什么?”古幸川完全没懂。 “就是……”叶栖迟想了想,“你看着最不像字的两个仪器。” “是这个吗?”古幸川连忙拿了过来。 叶栖迟看了一眼。 “你取一点里面的液体出来,然后分别给你,小伍还有萧谨行……萧谨行就算了,你先给你俩分别取点血进去,看看有没有凝聚物。”叶栖迟又急又快地说道,“我把白墨婉的血液也给你一些,你记得分成三份血清,不要弄混淆了。” “好。”古幸川也不明白叶栖迟的用意。 连忙根据叶栖迟的要求,进行操作。 在抗血清反应的过程中,叶栖迟让萧谨行把白墨婉挪到了床上。 因为刺穿了腹部,不能直接躺下,就让萧谨行坐在床头,把白墨婉托起。 弄好之后,叶栖迟随手给了萧谨行一块棉布,“握着,止血。”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 看着她所有的注意力分明都集中在白墨婉的身上。 “现在没办法管你。”叶栖迟说道。 目前救白墨婉要紧。 虽然没有伤到致命要害,但不及时治疗,一样得死。 叶栖迟起身直接走向了古幸川。 白墨婉是哪个? “这个。”古幸川连忙指了指。 所以是a型血。 “这个是谁的?”叶栖迟问。 “是小伍的。” “小伍,准备输血。”叶栖迟直言。 小伍莫名其妙。 但想着是为了救白将军,连忙答应着,“好。” 叶栖迟拿出医药箱里面自制的抽血仪器,将针管插入手臂静脉,同时给白墨婉的颈内静脉进行了插管,弄好一切之后,叶栖迟才对古幸川说道,“一会儿如果要输血,你就按下这个按钮就行。” “好。”古幸川点头。 第一次看到,这样神奇的操作。 却又莫名觉得,很高明。 叶栖迟做好了所有准备。 准备消毒药,手术刀,手术针线,然后开始,准备拔剑。 叶栖迟对着萧谨行说道,“你把她身体抱紧了。” “好。”萧谨行点头。 “古幸川。”叶栖迟叫着他,“你帮我拔剑。” “……好。”古幸川答应。 他走到他们身边。 用手帕包住剑柄,在叶栖迟的指挥下。 古幸川猛地,拔出了宝剑。 宝剑一出, 血溅四方。 叶栖迟连忙用手捂住白墨婉的伤口。 白墨婉被这一剑一把,全身都在抽搐。 甚至不停的呕吐了出来。 “萧谨行,你放下白墨婉,把她的头偏向一边,注意呕吐物不要堵住了她的喉咙。” 萧谨行连忙造作。 叶栖迟看着白墨婉的脸色,对着古幸川说道,“输血。” 古幸川连忙去拔开了按钮。 叶栖迟开始,给白墨婉做手术。 速度必须要快。 否则出血不止,小伍虽然强壮,但终究是人肉之身,输血太多,对他身体也影响很大。 叶栖迟全神贯注的,给白墨婉进行伤口止血,缝合。 “停止输血。”叶栖迟一边做这手术,一边吩咐着古幸川。 古幸川连忙关掉了按钮。 “把小伍的针头取了,用棉布摁住他针头的地方,多摁一会儿,直到不出血了为止。” “好。” 叶栖迟一边吩咐着,一边根本没有停下自己手上的动作。 聚精会神的模样,就这么在萧谨行的眼下。 她眼神中的坚毅,让他有些动容。 叶栖迟不应该对白墨婉存在芥蒂吗? 却这么,一心的想要去救她。 房间中很安静。 所有人都在等着,叶栖迟的手术完毕。 叶栖迟做完。 她检查了一下白墨婉的情况。 身体很虚弱,但基本上应该是没有了生命安全。 她松了口大气,说道,“身体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伤口很深,肯定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大概,1到2个月,看她自身的恢复情况。”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现在只是昏睡状态。”叶栖迟说道,“给她换身衣服,擦拭一下身体,让她好好睡一觉。” 说着,叶栖迟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就打算出去。 萧谨行突然一手拉着叶栖迟。 叶栖迟微怔。 “小伍,去找小春他们,过来伺候白墨婉。” “是。”小伍恭敬。 他连忙起身。 一起来,突然一阵眩晕。 猛地又坐了回去。 第242章 叶栖迟,没我你能活下去吗 小伍被自己的状态惊住了。 怎会莫名其妙,身体有些发软。 叶栖迟看着他的样子,说道,“输血过多,身体虚弱,得多休息,吃点补品养养。” 解释完。 又对着萧谨行说道,“这几日你暂时别太去指使小伍。他至少献了500毫升的血给白墨婉。500毫升的意思大概就是,人的正常献血量最多不能超过400毫升,也就是说小伍是超过了正常之上的,所以身体会产生贫血,乏力等症状,需要休养。”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又吩咐道,“幸川,你去叫一下白墨婉的下属。” “是。”古幸川恭敬。 随即离开。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抓着她的手。 她说道,“你放开白墨婉,她基本没事儿了,我给你包扎一下你的手心。” 萧谨行点头。 他放开了白墨婉。 放开时,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白墨婉。 看着她脸色惨白,此刻呼吸急促,昏睡得很不踏实。 “今晚过了就好了。”叶栖迟说道。 萧谨行没有说话。 他和叶栖迟走到了一边的软榻上。 此刻房间中还残留着很多血渍。 叶栖迟真的有些好奇,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墨婉会选择自刎。 按照白墨婉的个性,断然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她好不容易重生一世,还没报仇,怎会想着去死。 叶栖迟有些不明原因。 此刻也只是很认真的在给萧谨行进行消毒包扎,“还是要缝针,伤口太深了。”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叶栖迟就又开始,给萧谨行做伤口处理。 “你和白墨婉,发生了什么?”叶栖迟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殉情应该不至于。 两个人都有着大好前程,不至于就这么去殉情了。 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当然萧谨行要是不说,她也不会多问。 她只想想要提醒两位,别动不动就给她惹麻烦。 其实每次做一场手术,特别是这种精细化的大手术,也很耗费,她的精神气。 “叶栖迟。”萧谨行突然叫着她。 “嗯。”叶栖迟认真的在给萧谨行缝针。 没给他上麻药。 是想要让他多痛痛,下次就别来给她添乱了。 “没有我,你会活下去吗?”萧谨行问她。 叶栖迟皱眉。 说的什么话。 她抬眸看了一眼萧谨行,“我会活得很好。” “是吗?”萧谨行嘴角轻笑一下。 笑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不知道是在嘲讽,还是在释然。 叶栖迟也不深究。 她就很认真的,继续帮他缝针。 “白墨婉没有我,活不了。”萧谨行突然喃喃。 “哦。”叶栖迟应了一声。 白墨婉对萧谨行的感情…… 深是挺深的。 至于没有他能不能活下去? 谁知道呢? 反正,原文中他们在一起的,倒也没有这个机会看到。 叶栖迟暗自想着。 那一刻突然一个激灵。 她猛地看着萧谨行,“该不会是,你打算抛弃白墨婉了?!” 萧谨行没有否认。 所以。 今日白墨婉的举动只是因为,萧谨行想要和白墨婉划清界限。 “为什么啊?”叶栖迟问着萧谨行。 两个人好好地,萧谨行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真的不知道吗?”萧谨行问。 叶栖迟皱眉。 她确实不明所以。 难不成,是因为她?! 不会。 狗王爷不可能对她,动心?! 萧谨行说,“就当,什么都没有过。” 叶栖迟盯着萧谨行。 “弄好了,你就出去。”萧谨行冷漠。 突然变得,很有距离感。 叶栖迟垂下眼眸。 心里在那一刻,似乎有些触动。 莫名的,好像心痛了那么一下。 又好像,只是错觉。 她咬唇,沉默的继续给萧谨行包扎。 弄好之后。 她说道,“注意不要沾水,也不要用力,让伤口裂开了,或者感染了,要再好愈合会更难。” 萧谨行应了一声。 叶栖迟起身离开。 离开时,古幸川把小春几个人带来了。 还都不知道,白墨婉受了如此重伤,看到那一刻,眼眶一下就红了。 叶栖迟简单交代了几句。 本着医生的职责,说完之后,就和古幸川一起离开了。 走在院子外。 古幸川不得不感叹道,“又一次让我见识了你,精湛的医术。” 叶栖迟笑了一下。 就这么淡淡的笑了一下。 “怎么,心情不太好?”古幸川心思很细。 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她的情绪。 “没什么。”叶栖迟说道,也故意转移了话题,“谢若瞳不知道何时能够回来?” “应该快了。”古幸川揣测。 “突然有点想她了。” 古幸川笑了笑。 他其实很想问叶栖迟,是不是突然,有点在意王爷了。 当然,古幸川从来都不是一个多嘴的人。 两个人一起,又走去了军营。 翌日。 白墨婉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萧谨行。 看到他就坐在她的床头,靠在床头上,在睡觉。 她眼眸微动。 小春几人也在房间坐着睡觉。 似乎是陪了她一晚上。 她动了动身体。 “嗯……”白墨婉因为身体的剧痛,忍不住,叫出了声。 这一声,直接让萧谨行和其他人惊醒了。 “婉儿。”萧谨行紧张的看着她。 白墨婉不敢轻举妄动了。 她虚弱的声音叫了一句,“行哥哥。” “怎么样,身体感觉怎么样?”萧谨行问她。 “没什么。”白墨婉说着。 除了觉得腹部很痛之外。 并没有其他感觉。 她看着萧谨行,眼眶顿然有些红了,“对不起,行哥哥,我……” 是想起了,昨天她的冲动。 昨日,确实是她冲动了。 其实真的捅下去那一刻,就后悔了。 哪怕她避开了自己的要害,却也很怕,万一就死了。 万一叶栖迟不救她,而她大仇未报,死了不甘。 好不容易老天让她重生一世,她不该这么意气用事。 但当时,她真的没有控制住自己。 一想到萧谨行会抛弃她,她就无法接受这份打击。 她甚至想过她能力不够没办法复仇,但她却从未怀疑过,萧谨行对她的感情不忠! 第243章 从此,便又隔开了距离 白墨婉隐忍着情绪。 她迷迷糊糊地记得,还是叶栖迟救的她。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分明应该感激。 却就是,一想到叶栖迟,便怎么都没办法释怀。 一想到萧谨行会喜欢叶栖迟,她就没办法对叶栖迟,有任何好感。 甚至。 有些嫉妒。 对。 她承认她嫉妒叶栖迟。 嫉妒她可以让萧谨行喜欢她,继续她能够这么大公无私。 如果换成是她。 她不一定会,这么去救了叶栖迟。 心理的扭曲,让白墨婉脸色越来越差。 “别说了,好好休养,养伤最重要。”萧谨行安抚着白墨婉。 对她的温柔,还是那般。 还是如往常一般。 “我没想过要逼你。”白墨婉喃喃开口。 萧谨行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我只是……”白墨婉眼眶红透,“想要成全你。成全你和叶栖迟。” 萧谨行看着她。 看着她,眼泪就顺着眼角,流在了枕头上。 “如果我不在了,你和叶栖迟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隔阂,我不在了,你也就不会再有负担了。” “你从来不是我的负担。”萧谨行一字一顿。 “是。”白墨婉虚弱的声音,带着肯定,“如若不是我挡在你们中间,你和叶栖迟会过得很好,我从小到大,便从不想给人带来了麻烦,更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麻烦……” “没有叶栖迟。”萧谨行直接打断她的话。 白墨婉怔怔的看着他。 “从此以后,我们之间没有了叶栖迟。”萧谨行一字一顿,在承诺。 “行哥哥……” “叶栖迟曾对我的恩情,让我对她有了感恩之心,但我喜欢的人,终究是你。”萧谨行说得明白。 “真的吗?”白墨婉不相信的看着他。 满目泪花。 眼神中,又带着期待和喜悦。 “真的。”萧谨行说道,“我根本没办法接受,你的死亡。” “所以是因为,我以死相逼吗?”白墨婉自嘲道。 “不是。只是你的举动让我明白我真的没办法失去你。那一剑刺穿了你的身体,也仿若,刺穿了我的心。”萧谨行说,“以后,我便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说着。 萧谨行把白墨婉的手,紧紧的拽在了手心里。 从昨日到今日。 萧谨行想了很多。 白墨婉自杀那一刻,他真的心痛难忍。 仿若那一剑,也刺穿在了他的心口上,让他甚至无法呼吸。 他无法接受白墨婉的死。 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死去。 更不能,因他而死。 他不该,辜负了白墨婉对他的情深一片。 至于叶栖迟。 叶栖迟不会为他而死。 叶栖迟不会因为他,活不下去。 他只需要满足叶栖迟所要。 护她家人周全。 叶栖迟便可以过得很好。 是他,偏执了。 偏执的去追求一些,本不应该去改变的事情。 从此。 便也,放下了。 白墨婉听到萧谨行的话。 破涕为笑。 她相信萧谨行,相信萧谨行给她说的是真的。 哪怕真的是她用了卑劣的手段得到萧谨行,她也不会怀疑萧谨行对她的感情。 萧谨行只是因为暂时对叶栖迟的迷惑,事实上,他喜欢的人是自己。 她只是用这种方式,让萧谨行醒悟了而已。 白墨婉紧紧的靠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她绝不会把萧谨行,让给任何人! 哪怕,不折手段! …… 叶栖迟从军营回来时。 真的是累到,走路都想要睡觉了。 给白墨婉做完手术,就去了军营,连续通宵的,把几个重症士兵进行了医治。 回来时。 眼皮都抬不起了。 她就想要回到床上,好好睡个觉。 刚走进院子。 就看到一扇门打开。 萧谨行从房间中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看到了彼此。 然后,谁都没有说话。 叶栖迟很自然的打算进屋子去。 “白墨婉在里面。”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顿了顿。 她都累糊涂了。 白墨婉昨着萧谨行自杀了,现在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应该还在萧谨行的屋子养伤。 她说,“那我去隔壁屋。” 她现在只想睡觉。 “隔壁屋,我住。”萧谨行直言。 所以。 这个院子就没她住的地方了是?! “那我住哪里?”叶栖迟问他。 “住以前,白墨婉的院子。”萧谨行直言。 行。 住哪儿对她而言,也不重要。 能有个地方睡觉就行。 她转身欲走。 “叶栖迟。”萧谨行突然叫住她。 叶栖迟顿了顿身体。 她回头。 “谢谢。”萧谨行突然开口。 叶栖迟皱眉。 “谢谢你救了白墨婉。”萧谨行再次说道。 叶栖迟笑了一下。 有时候“谢谢”这两个字,除了感激之外。 还有一层意思叫生疏。 萧谨行故意,拉远了他们的距离。 她说,“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是本分。”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无所谓的态度。 “但如果真的想要替白墨婉感谢我,你也可以多给我些银子。”叶栖迟很认真的说道,“我贪财。” “嗯。”萧谨行答应了,他说,“回去之后,会补偿你。” “那就谢了。”叶栖迟打了个大哈欠,“我困了,我要去休息了。” “你在军中的职务,我会按照相应的俸禄发放给你。”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 “不会让你白来一趟。”萧谨行说道。 “好。”叶栖迟点头。 萧谨行已经分得这么清楚了。 分清楚也好。 到时候走的时候,才不会觉得,谁亏欠了谁。 “去休息。” “你也去睡。”叶栖迟说。 一看就能看出来。 萧谨行昨晚肯定是守了白墨婉一夜。 眼底的黑眼圈甚是明显。 “嗯。” 两个人便不再交流。 叶栖迟离开了院子。 娇小的身子,就这么在他的眼前。 萧谨行拳头紧握。 终究,冷漠的转身,不再多看。 也不再多想。 …… 谢若瞳是第五日回来的。 回来时,刚好赶上,军队的庆功宴。 她带回来了北牧军大将军的头骨,但没有捉到北牧国的王子。 但也算是大功一件。 萧谨行当众给谢若瞳及带领的特种兵进行了封赏。 谢若瞳也被直接提拔为了,中郎将。 毫无预兆的,就成为了军队要领。 第244章 庆功宴 庆功宴当天。 宰杀无数羊群鸡鸭,酒水畅饮,篝火四起,好不热闹。 叶栖迟也在人群之中。 看着将士们的狂欢。 打了胜仗的喜悦,果真是没有亲身体会,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怎么不吃东西?”谢若瞳问。 她坐在叶栖迟旁边,也这么看着所有人的饮酒吃肉,豪迈而欢悦。 “我能说实话吗?”叶栖迟笑。 “你什么时候说假话了?”谢若瞳打趣。 “真不太好吃。”叶栖迟评价。 酒也不是很醇。 肉也没什么味。 “比起你做的,确实差得有些远。” “你吃过炸鸡吗?”叶栖迟问。 “炸鸡?” “突然好想吃。”叶栖迟流清口水。 “是需要什么原材料,我想办法去给你弄。”谢若瞳很认真的说道。 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肯定是美味。 “需要鸡。” “这好办,我看到今日也送了很多活鸡到军营。” “那我们去捉两只。”叶栖迟兴致冲冲。 “好。” 两个人起身就打算离开。 “王爷到,大将军到!”一道传令声响起。 叶栖迟和谢若瞳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这个时候走,有点不妥。 叶栖迟以为萧谨行不会来的。 他这几日都是陪着白墨婉,寸步不离。 而且他来,其他人也都会放不开。 叶栖迟其实也不想来的。 是听说有肉吃有酒喝,就拽着谢若瞳来了。 结果,除了气氛让她满意,其他都是差强人意。 现在萧谨行和白文武来。 所有人都连忙跪地行礼,“参见王爷,参加大将军。” 萧谨行走到人群面前。 白文武跟在他身边。 白墨婉也跟在他身边。 叶栖迟倒是没有想到,白墨婉会来。 虽然伤口差不多在愈合了,但走这么远的路来,多少对身体还是有影响的。 当然白墨婉自己不觉得什么,她也没必要去关心。 “各位起身,无须多礼。”萧谨行大声说道,“今日庆功宴,便也不没有大小没有尊卑之分,各位尽情喝酒,尽情吃肉,尽情放纵!” 话音落。 全场欢呼。 所有人就都从地上站了起来。 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还有人放声高歌,甚至跳起舞来。 叶栖迟都不由感叹。 在古代,是真的难得见到这种场面。 没有尊卑,大家都这么的悠然自得。 “宸王妃,小的想要敬你一杯。”一个士兵突然上前。 叶栖迟顿了顿。 “是你把我的手指接好的。”士兵把那只还包着纱布的手放在叶栖迟面前。 叶栖迟突然想起。 当时确实都断了。 后来接上了,应该还能用。 “我先干为敬。”说着,士兵就直接把碗里面的酒干了下去。 叶栖迟连忙也拿起面前的酒碗,喝了下去。 士兵离开。 又一个士兵过来,“宸王妃,小的这条命是你在战场上捡回来的,小的敬你,小的先干为敬。” 叶栖迟就又,跟着干了一杯。 “宸王妃,小的亲兄弟,是你把他救活的,他现在还在帐篷包内躺着不能出来,特意嘱咐小的一定要来感谢宸王妃,小的代替我兄弟,敬宸王妃一杯。”说着,又是一干而尽。 叶栖迟有点遭不住了。 这样喝下去,她不得喝死啊。 她这么望了一眼。 居然后面都排起队,要给她敬酒了。 我滴个乖乖。 她转头看了一眼谢若瞳。 谢若瞳在叶栖迟耳边低语,“就算搭上我,也喝不下来。” “……” 早知道,她就应该在萧谨行来时,就溜走的。 萧谨行天生和她反冲! 那边的萧谨行,此刻也豪爽的坐在地上,陪着所有人一起吃肉喝酒。 当然,他身边坐着的,自然都是军队中的要将,喝酒都很温和。 大家也都会看萧谨行的脸色行事。 此刻似乎注意到萧谨行的视线,所有人往那边看了一眼。 “没想到王妃这么受欢迎。”白文武感叹了句。 倒是,他们这边冷冷清清。 叶栖迟那边反而门庭若市。 萧谨行没说话。 眼神转移了。 白墨婉自然也看到叶栖迟那边的情况。 那么多人去主动给叶栖迟敬酒…… 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想当初,她带领士兵们打仗,打完胜仗后的庆功宴,士兵们都是将她团团围住。 现在。 却全部都被叶栖迟吸引了过去。 不过军医而已。 也没上前线打仗,却被这么拥戴。 叶栖迟,到底凭什么?! “王妃倒真的是让臣有些另眼相看。”军队中的前将军,突然说道,“当时在战场上,臣看到王妃多次上前指挥后勤军队进行救治伤员,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在刀枪下寻找伤员,臣还看到王妃为保护一名伤员而被敌军刺了一剑,虽没有伤到要害,但也确实是受伤了,王妃居然哼都没有哼一声,也没有给自己处理伤口,把士兵从战场上救走了。” 萧谨行看着前将军孟明习。 “王爷不知道吗?”孟明习看着萧谨行的眼神,有些诧异。 “不知道。” “王妃都没给你说啊?是怕王爷在战场上担心?王妃果然是有大将风范!”孟明习赞许。 萧谨行什么都没说。 只是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被很多人排队敬酒。 军营中的人大多单纯,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被灌输得最多的就是上阵杀敌,保卫家园。 也不太会阿谀奉承。 除非,真的是感激。 “但是我看王妃现在,并不像受过伤的样子。”白墨婉看着萧谨行的视线,开口道。 孟明习又转头看了一眼,也有些诧异。 按理,受了那一剑,应该会有身体上的表现。 哪怕这么多天过去,也应该不可能这般模样。 “但我确信我当时并没有走眼。”孟明习回忆起战场上的情况,又肯定道。 “战场上孟将军上阵杀敌,精力大部分都用在砍杀敌军上,偶尔有看错,也不足为奇。”白墨婉说道。 孟明习皱了皱眉头。 不应该啊。 当时王妃就在她旁边不远,他不应该看错。 “小伍。”萧谨行突然开口。 “小的在。” “叫王妃,早些回去。”萧谨行命令。 第245章 吃炸鸡 白墨婉脸色一下就变了。 萧谨行果然还在关心叶栖迟。 果然还是放不下她吗?! 这么多天一直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她以为,萧谨行对叶栖迟已经彻底放下了。 白墨婉忍着心里的不爽,身体突然往萧谨行身上倒了一下。 “怎么了?”萧谨行眼疾手快的把白墨婉扶住。 “没什么,就是伤口还有些痛。”白墨婉说道,“在床上躺了太久,身体也没什么力气。” “我送你早些回去。”萧谨行说道。 “嗯。”白墨婉点头。 她本也不想来的。 只是因为萧谨行要来,她就跟着他一起来了。 她不想,萧谨行和叶栖迟,有任何交集。 一点都不想。 所以她要看着萧谨行。 哪怕真的很自私。 但对萧谨行,她愿意一直自私。 萧谨行给身边人说了几句,扶着白墨婉先离开了。 与此,小伍也已经走到了叶栖迟的身边,“王妃,王爷找你。” “找我?”叶栖迟纳闷。 该不会是,白墨婉不小心拉扯到伤口了?!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叶栖迟连忙就推脱了面前来敬酒的士兵,带着谢若瞳一起,跟着小伍离开。 直接就是往萧谨行那边去的。 然后就看到萧谨行小心翼翼的扶着白墨婉从他们面前走过。 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 “王妃。”小伍自然也看到了王爷和白将军的亲昵,他连忙说道,“不是王爷找你,是王爷让小的来叫你早些回去,小的找的一个借口。” 小伍看着王妃的模样,连忙自责的说道。 叶栖迟睨了一眼小伍。 能不能下次找个好的借口。 会吓死人的。 她还以为,白墨婉又要死了。 但好在。 小伍这么一闹,她也顺利脱身了。 她冲着谢若瞳说道,“走,捉鸡。” 谢若瞳眉头一扬。 叶栖迟这是半点都不嫉妒啊。 她看着王爷这么对白墨婉,她都有些不是滋味。 而且从她回来后,明显能够感觉到,王爷好像还在故意疏远王妃。 “你要不要一起?”叶栖迟叫着小伍。 小伍不明所以。 “走,反正你家王爷现在也不想你去打扰了他,我带你去吃好的。”叶栖迟引诱。 小伍一听有好吃的,想着王爷现在有白将军陪着,就连忙点了头。 三个人去了军营的后院,捉了两只活鸡,然后急急忙忙的就往城里去了。 直接去的叶栖迟的院子。 小伍倒是勤奋。 捉回来的鸡,三两下就给宰了,又烧了热水剃光了毛,砍成了叶栖迟想要的一大块一大块的。 谢若瞳负责烧柴。 叶栖迟主厨。 三个人配合默契。 “王妃,你放这么多油下去,不会太浪费了吗?”小伍忍不住开口。 “到时候炸完鸡,这些油还能再利用,虽然二次用油不太好,但人的身体机能是有自动修复的能力,一次两次的食用,问题不大。”叶栖迟解释。 小伍和谢若瞳都听得不明白。 叶栖迟也没说太多,她把注意力放在炸鸡上。 先是均匀的给鸡肉涂抹了面粉等各种佐料,然后对着谢若瞳交待道,“我现在要下锅了,你保持火候,不能太大,容易烧焦。” “好。”谢若瞳点头。 叶栖迟把一大块一大块的鸡肉下入锅中。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炸鸡的香味。 小伍都要流口水了。 他就知道跟着王妃,铁定有好吃的。 突然想到,要是哪天王爷和王妃闹掰了……他以后是不是就再也吃不到王妃做的美食了。 莫名很忧伤。 半个时辰不到。 叶栖迟炸好了两份炸鸡,放在了院子内的桌子上。 “有酒没?”叶栖迟问道。 “好像有,我去找找。”小伍连忙说道。 这么香的美食,不能少了酒。 “要是有啤酒就好了。” “什么?”小伍没听明白。 “没事儿,你赶紧去找酒。”叶栖迟催促,下一秒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去看看古幸川在不在,让他过来一起喝酒吃肉。” “好。”小伍答应着,连忙就走了。 是想着早去,早点回来啃肉。 叶栖迟和谢若瞳也没有动手,等着小伍回来。 叶栖迟心里在想,以后有时间,一定要酿点啤酒。 啤酒配炸鸡,才是绝配! 不一会儿。 小伍就抱了一坛子酒过来,古幸川也跟在他身后。 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肉香味。 古幸川本简单吃过晚膳了,他没去军营庆功,一向不太喜欢热闹。 此刻闻到香味,却突然就有了食欲。 “过来坐。”叶栖迟招呼着,又对着小伍说道,“都把酒倒上。” “是,王妃。”小伍很积极。 所有人面前都放着酒。 谢若瞳似乎才发现,“没有拿筷子,我去拿。” “吃炸鸡的精髓就是用手吃。像这样。”叶栖迟随手拿起一块肌肉,外酥里嫩,她咬了一大口,酱汁爆出,味道真的绝了。 鸡肉有些烫,叶栖迟哈了口气,又吮吸了一下手指上的酱汁。 “就这样,才叫吃肉!”叶栖迟演示完,给他们说道。 其他人也都,不太理解。 哪能,直接用手抓东西吃,太不文明了。 但看着叶栖迟吃得那么香。 古幸川一个动手,直接拿了一块鸡肉。 谢若瞳和小伍也不再犹豫了。 所有人都咬了一大口。 味道,简直绝美。 小伍都感动得要落泪了,“王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肉,最好吃没有之一!” “以后有时间给你们做更多的美味。”叶栖迟心情也甚好。 “王爷不来吃可惜了。”小伍感叹。 叶栖迟皱眉。 好好的,提什么狗王爷。 扫兴。 “刚刚我去找酒时,碰到王爷了,我说王妃做了炸鸡,问王爷要不要一起过来吃,王爷拒绝了。”小伍说道,“要知道这么好吃,王爷肯定得后悔。” 萧谨行才不会后悔。 萧谨行现在哪敢轻而易举来她这边。 他家婉儿会不开心。 叶栖迟自然也不在意。 何况萧谨行那么能吃,他来,他们都吃不够。 “话说,突然有点想绿柚了。”叶栖迟喃喃。 所有人都看着她。 分明在说王爷,王妃的脑回路怎能这么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