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法兰西再次伟大》 第1章 热罗姆.波拿巴驾临忠实的伦敦 1848年4月22日上午8时。 一艘满载着货物与旅客的飞剪船从加莱出发穿越英吉利海峡,冲破弥散在海平面上白色的雾气于清晨抵达伦敦船坞附近海域。 码头了望塔上,负责汇报船只入港情况的信号员一面向行驶中的船舶发出许可入港的信号,一面向了望台下方的人员汇报有船只入港的消息,沉寂了一夜的伦敦船坞此刻迎来了它今天的第一单生意。 “你们这些猪猡、废物!如果不想和其他码头一样失业的话,快给我动起来!” 岸边码头,身穿破旧且沾满灰尘码头工人在粗暴码头主管的叫骂声中顶着刚刚搬运、分类完货物,却来不及歇息半刻疲惫的身体集合,登上码头准备好的小艇。 尽管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麻木,但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动起来。 19世纪的工作并不好找,更别说现在还是处于特殊的时期。稍微出现差错的话,等待他们的只有蛮不讲理裁员。 裁员对于一个码头工人来说就意味着慢性死亡,自经济危机发生后的这些日子里他们已经看到了不少从泰晤士河上流飘下来的尸首。 前一天还在一起欢声笑语的室友,第二天可能就会因为失业交不起房租而成为流浪大军的一员。 别说他们,就连那些平日里衣衫靓丽的绅士们也时时刻刻面临失业,甚至死亡的风险。 这些天他们已经看到了不知道多少具飘荡在泰晤士河上,身穿黑色夹克服头朝水背朝天的尸体。 听他们说,这些人都是那些平日里喜欢投机取巧的家伙。 一定不能被辞退成为每一位码头工人心中最纯粹的愿望。 …… 在了望台的指引下,停靠在伦敦船坞两侧的小艇缓缓驶入狭小的分流河道,每一个小艇大船平稳入港,铁锚缓缓放下,船首斜桁脱离支索,主帆与次帆相继收起,船借助余力继续行驶了一段距离,直到粗大的铁锚彻底沉入水下。 几艘小艇渐渐的靠拢货船风帆舰,木制的斜梯从风帆船落到小艇上。 夹板上的船客在水手的指挥下从斜梯滑至小艇,再由乘坐小艇上岸。 乘客依次离开离开舰船登上小艇,直到最后一位年轻人。 此时的他正面带微笑的依次与包围他的水手们握手。 被年轻人握住水手们激动万分,嘴中不停的念叨着“皇帝万岁”、“帝国万岁”之类的话语。 “咳……咳……” 一声清脆的咳嗽声从水手的们的身后传来,几乎所有的水手都知道声音的主人正是这艘船的船长,紧接着便传来了大副粗犷的声音:“你们要将客人围到什么时候!难道你们都忘了自己的本职了吗?还不快滚去工作!” 原本包围住年轻人的水手在听到大福粗犷声音后皆四散开来,许多水手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船长与大副来到了年轻人的面前神色恭顺张口道:“对于刚刚的事情,感到非常的抱歉!亲王殿下!” 被船长称为亲王的年轻人看上去只有二十三、四岁,身材修长,一头飘逸的金色在海风的吹拂下随风摇曳,黑色的瞳孔棱角分明的脸庞像极了那个人。 “先生!”年轻人微笑着伸出手,诚挚的说:“帝国早就不复存在许多年,我也不再是什么亲王!比起亲王这个称呼,我更喜欢你叫我拿破仑热罗姆波拿巴【1】!” “亲王殿下……”船长宛若小孩子看到新玩具一般握住了小热罗姆的手道:“哦不!原谅我的称呼您热罗姆,我的父亲原本帝国近卫军一份子,我从小便听皇帝的故事长大……” 船长向小热罗姆讲述了关于他的父亲如何成为皇帝军队中的一员,同皇帝一起经历了莱比锡,那场大战过后因为右脚受伤被迫退役…… “当我得知您在船的时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您……我的父亲时常对我教诲……”船长像一个打开了水龙头的洪水一样喋喋不休的讲述着他们家族为皇帝征战的历史。 热罗姆静静的聆听着船长的话语,时不时的点头。 船长滔滔不绝的话语一直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站在一旁的大副用肘轻轻的触碰了一下身体。 反应过来的船长连忙向热罗姆表达歉意。 热罗姆点头道:“感谢您为帝国做的一切,波拿巴家族不会忘记他的支持者!” 说完,热罗姆将上衣口袋中怀表取出,此时已经是九点一刻。 距离见面的时间只剩下不到2个小时。 “对不起!请允许我失陪一下,我将与我的堂哥会面!贸然失约,可不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热罗姆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的说道。 “不……不……是我唐突了!”船长同样也道歉说。 在船长、大副与全体船员目送下,热罗姆波拿巴离开风帆船跳上了通往伦敦码头的小艇。 坐在船尾的小热罗姆望着河道两侧来回数不清的小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离。 距离自己穿越到现在已经将近4个月的时间,他与这个世界还是存在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隔阂。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虚幻,但是却又真正的实实在在的存在。 泰晤士河的河水比21世纪的要脏了许多倍,空气中也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刺鼻气味。 真该让那些鼓吹清新空气的家伙来这里看一眼,19世纪纯正昂撒新鲜空气。 小热罗姆的心中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小艇继续向前行驶,刺鼻气味也越来越浓郁。 坐在小艇极目远眺,可以看到远处一排排高耸的“烟囱”中排放着白色的烟雾。 这种烟雾便是煤炭燃烧后二氧化硫,如果是21世纪的话,像这样的排放只会引来环保工作者的注意,整顿关停指日可待。 在19世纪,这便是一个帝国强盛的象征。 名曰工业的巨兽,正在张开它凶狠的獠牙妄图吞噬整个世界。 注释:1拿破仑热罗姆波拿巴(1822年9月9日—1891年3月17日),热罗姆波拿巴的儿子,拿破仑的侄子。 第2章 菲西亚.德.佩西里伯爵 狭窄的内河河道上行使着数不胜数的小艇和划子,小艇缓缓的前进。 几乎每一艘小艇上都搭载了一位身着洛可可时期的夫拉克礼服【注释1】、下半身搭配着长筒丝袜的绅士,他们手持一柄花边雨伞站在小艇尾部,而小艇的中部是一位头戴遮阳帽,身穿蕾丝花边长裙的女士。 游玩泰晤士河是每一个英伦绅士与小姐们的必修课程。 哪怕泰晤士河的河水早已浑浊不堪且散发着恶臭,但是他们依旧能够面不改色的畅谈未来。 而我们的主人公小热罗姆显然并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思,立于船头的他不停的垫着脚尖朝着岸边周遭张望。 在水手的高超技术下,小艇在内河河道并没有发生任何碰撞,逐渐的接近伦敦船坞的一处小港。 小热罗姆似乎也在岸边发现了什么,还没等小艇彻底的栓绳停靠的小热罗姆一手掂起行囊,纵身一跃从小艇跳到了岸边。 在水手们的惊愕目光中,小热罗姆微笑着感谢道:“感谢各位在这段旅途中给予我的帮助。顺便替我向船长问好!” 说完,小热罗姆转身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之中。 “真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亲王,不像巴黎的那些家伙!整天恨不得将鼻孔朝天!” “说的没错!” “如果他要是当选总统的话,我一定会投他一票!” “亲王当选总统?我想当局应该不会同意!” “谁知道呢?” 停靠在小艇上的水手门“挥斥方遒”,大有一副后世键盘政治家的风范。 可惜他们手中并没有键盘。 …… 穿越拥挤的船坞,热罗姆总算来到了伦敦船坞附近的小镇,在这里他遇到了与自己会面的人。 “佩西里,真高兴我们能再次见面!”小热罗姆面带微笑给了眼前这位中年人一个热情的拥抱后说。 菲西亚德佩西里伯爵, 当然了,伯爵的身份是佩西里对外宣称的,小热罗姆有理由怀疑佩西里的伯爵身份可能假冒的,亦或者说是意大利地区的某个伯爵。 整个欧洲谁不知道,在神圣的教皇与意大利地区各邦国国王带领下,意大利地区的爵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贬值。 在意大利你只需要占据任意一座岛屿,甚至虚空圈一块地,然后交给教皇或者邦国国王一定的钱财,就能够被册封为贵族,就像基督山伯爵中的主角那样。 如今不止意大利,整个欧洲地区的贵族身份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贬值,奥尔良王朝统治下的法国地区已经出现了大资者被册封为子爵的事情。 在18世纪这是难以想象的事情,资本正在以无可匹敌速度侵蚀着古老的贵族体系,贵族的荣光在自己伯父的那场战争之后逐渐走向落寞。 言归正传,佩西里的伯爵身份虽然说有待商议,但是他忠于自己堂哥夏尔波拿巴的那颗投机者之心如一直没有熄灭。 从1835年到如今,整整13年的时间里,这位波西米亚记者(同样也是自称),《法兰西西方杂志》的撰稿者(只办了一期就停刊),依旧以其不匹配年龄的活力与自己的堂哥在法国搞出各种大新闻。 1840年的斯特拉斯堡暴动,便是出自眼前这位伯爵的杰作。【注释2】 “热罗姆殿下,我们也很高兴再次与你见到!不过……”佩里尼表情露出了一丝狐疑。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自己同亲王的上一次见面大概是在一年多以前,一年前的(小)热罗姆亲王绝对没有现在这么显瘦与精壮。 一年前的亲王就像一个300多斤的“孩子”,稍微跑两步就累得气喘吁吁。 “嗯……”小热罗姆思考了片刻后解释道:“中间发生了许多事情,使我下定决心减肥!” 佩里尼露出了了然且带着一丝猥琐的表情。 法兰西的女子虽然说口味独特,但是很少有恋肥的女子。 佩里尼也不得不承认,瘦下来的小热罗姆从某种程度来说比路易亲王(拿破仑路易)更加适合充当波拿巴主义鼓吹手。 小热罗姆并不知道佩里尼的内心想法,但是这并不妨碍猜测佩西里一定是在心里编排他。 “佩西里,站在一旁的这位先生就是堂哥新招募来的人员!”小热罗姆声音传到了佩西里的耳边 回过神来的佩西尼赶忙向热罗姆介绍道:“殿下,这位是弗勒里上校,曾经在法兰西外籍兵团服役!” 小热罗姆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精壮的汉子,棱角分明的脸庞透露着军人的铁血与杀气,这是只有在老兵的身上才能感受到的气势,微微弯曲的食指可以看到明显的老茧。 “法兰西外籍兵团?很好!”小热罗姆满意的点头,并走上前握住弗勒里的手道:“波拿巴家族就需要像您这样人!” “能够为皇帝服务是我的荣幸!”弗勒里上校【热罗姆没有猜错的话也是自称,亦或是自己堂哥胡乱册封】一丝不苟对小热罗姆回应道。 小热罗姆松开弗勒里的手拍了拍弗勒里的肩膀以示鼓励。 而后转头看向佩西里半开玩笑的询问道:“佩西里,我们的陛下现在在哪?难道他已经不想再见到我这个堂弟了吗?” “亲王殿下,陛下他……”佩西里耷拉着脑袋,神情有些沮丧。 ps:1洛可可时期:18世纪源自法国,并遍及整个欧洲的一种艺术风格与艺术形式。 夫拉克礼服:洛可可时期的产物,经由18世纪与工业化革命的熏陶后,去掉了不必要的修饰,其外形更接近于后世的燕尾服,夫拉克外套的里面往往会搭配上一个富有装饰性的“基莱”内衫。 2斯特拉斯堡暴动:指的是1840年拿破仑三世在佩西里的鼓励下,不顾七月王朝的禁令偷渡前往法国的布洛涅招募军团对七月王朝进行反攻。滑稽的政变之持续了几个小时便以拿破仑三世全员被捕结束。拿破仑三世被关去斯特拉斯堡监狱,直到1846年逃了出来。 第3章 路易.拿破仑病危 “佩西里,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堂兄他到底怎么了!” 佩西里的表情令小热罗姆原本平静的内心泛起一丝波澜,微笑的脸庞逐渐变成了凝重的神色,下垂的双手不知觉的摩挲着棕黄色牛皮长裤,脑海中不停思索着前世的“资料”。 忘了说一句,前世的小热罗姆是一位资深的欧洲史爱好者,精通大革命之后历史的他不知道是惹到了哪路神仙,当时正在看一本名为《拿破仑三世传》的历史资料,然后就被迫穿越。 四个月的时间里,小热罗姆不敢有一丝一毫出格的举动,他生怕自己这个小蝴蝶煽动一下翅膀,将自己堂哥的皇位煽没了,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只要堂哥当上了帝国皇帝,自己就能混一个实权亲王当一当。 至于说未来的普法战争失去皇位?小热罗姆也压根不会让它发生。 “不对,这个时间段堂哥不应该有事!” 小热罗姆“清楚”的“记得”前世资料中,堂哥4月份返回巴黎,然后被赶出国,7月再度返回巴黎竞选总统。 历史线的路易波拿巴一路顺风顺水登上总统宝座。 没想到,千防万防自己蝴蝶翅膀还是从巴黎煽到了伦敦。 “陛下,他……”佩西里低头叹气,吞吞吐吐的说道:“他得了霍乱,恐怕……” “霍乱”两个字如同两记重锤砸在了热罗姆的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涌入热罗姆的心头,而后便是短暂的心悸。 这种感觉源自灵魂作用于热罗姆的身体使得他的身体略微后倾,双膝像是被抽离出力量一样,显些摔倒在地上。 幸亏弗勒里眼疾手快扶住热罗姆,热罗姆才不至于丢脸。 被弗勒里掺扶着的热罗姆一字一句的低吼道:“佩西里先生!你答应过我要尽职的照顾好他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堂兄他为什么会沾染上霍乱!” 在19世纪这个没有抗生素,没有青霉素,乃至医学尚且从杂乱无章到成体系的蜕变时期,最常见也是致命的莫过于“霍乱”了,否管你是王侯将相亦或是平常百姓,只要沾染上了霍乱,不死也要脱去一层皮。 感受到热罗姆愤怒的佩西里小心翼翼的回应了一句:“陛下他可能是在不列颠充当义警的时候沾染上了!前段时间,不列颠正在流行那种怪病!”【注释1】 “义警?一个波拿巴家族领袖、一个亲王去当义警?”热罗姆气急而笑指着佩西里怒斥道:“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奥当丝伯母、父亲、姐姐还有整个波拿巴家族将波拿巴家族的“领袖”交托给你,你竟然什么都没干!当初如果不是你怂恿堂兄的话,堂兄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潜藏在灵魂深处的怨念经由热罗姆之口宣泄了出来,佩西里只能唯唯诺诺的表示自己没有尽到身为臣下的作用。 一番狗血淋头的谩骂后,热罗姆再度询问道:“现在堂兄在哪?” “圣詹姆斯国王街,由霍华德小姐照顾!”被热罗姆连珠炮一番训斥后神情萎靡的佩西里赶忙回应道。 “你怎么不把……” 本想训斥佩西里为什么不把堂兄送去医院的热罗姆突然想起。 在19世纪这个医疗设施还不完善的时代,公立医院甚至某些私人医院环境甚至不如在家,公立医院的医生也多数属于兼职的医生,许多医生在没有医生职业考试的情况下依旧用他们蹩脚的土方子赚取小费。 飞满苍蝇的手术台,沾满油渍的纱布,没有经过消毒的手术刀,每一项似乎都是上帝给19世纪绅士们的挑战。 相较于肮脏的医院,呆在家中反倒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当然这些情况只是针对有钱人而言,没有钱的工人们只能享受来自街道慈善医院蹩脚医生治疗。 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里与弗勒里喊道:“还不快走!” 在弗勒里的引领下,热罗姆波拿巴来到了一架深黑色的马车,马车的侧面包厢上印有一个醒目的波拿巴标志。 这辆马车显然不是临时租凭,而是堂兄日常交际时所用。 一辆上好马车大约需要花费2400法郎左右,在加上草料与其他杂七杂八之类的差不多每年4000法郎左右。 热罗姆断定自己的堂兄恐怕又用了借新债还旧债用自己父亲的遗产作为抵押。 热罗姆打开车门钻进了马车车厢,佩西里也紧随其后,弗勒里则坐在马车的驾驶座位一手勒住马头,另一只手挥舞着马鞭。 “坐稳了!”马车在弗勒里娴熟的技术下开始移动。 …… 马车上的热罗姆闭上双眼思考着接下来接下来的道路。 坐在热罗姆对面的佩西里忐忑不安四处张望,时不时将目光扫向热罗姆。 马车在弗勒里的驾驶下左冲右突,很快便驶离了伦敦东区贫民区,跨过滑铁卢桥后继续向前,“两个世界”的分界线沙夫伯里大街圣马丁教堂近在眼前。 马车的身后是低矮、破旧的三层小楼,而马车的前方却是一栋栋鳞次栉比的小公寓。 顺着圣马丁教堂的方向向左看,甚至还能看到白金汉宫耸立的塔尖。 一座教堂、一座铁桥将贫穷与富贵分割开来。 进入沙夫伯里茨大街后,周围的警力明显增多,大街上每隔十几米的距离便能看到身穿破旧制服手持左轮手枪的义警巡逻。 就连商铺也变得干净整洁了起来,贫民区的喧闹同样也消失不见。 衣冠楚楚的绅士们同样也相互点头示意。 为防止出现人撞车事件的弗勒里放慢了马速在沙夫伯里茨的大街穿行,来到圣詹姆斯国王大街尽头的一幢小公馆停下。 “殿下,我们到了!”佩西里的声音传到了热罗姆的耳边。 热罗姆缓缓睁开了双眼。 ps:1路易波拿巴在从斯特拉斯堡逃离前往伦敦之后,自愿充当伦敦地区自带干粮义警,并且镇压过不列颠4月份酝酿的工人宪章运动。 第4章 悲剧的兄弟会面 公馆内的人似乎听到了公馆外的马车。 不一会儿,一位身穿黑色夫拉克外套,胸前挂着一枚的白色胸针中年男子出现为公馆外冲坐在驾驶座上的弗勒里微微点头,弗勒里迅速从驾驶座上下车并将马头缰绳交给中年男子,马车上的佩西里抢先一步起身开门,并放下阶梯。 热罗姆起身瞥了一眼阶梯下方的佩西里缓缓下车,目光转向了那位牵着马头的中年男子,凝重的表情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泰兰,好久不见!”热罗姆操着干涩的伦敦腔说道。 名为泰兰的中年男子胡茬脸上同样也露出笑容回应道:“殿下,好久不见!” 尽管从佩西里的口中早已得知了堂兄的情况,热罗姆还是忍不住想要询问一下这位跟随了自己堂兄十多年,做人忠心耿耿,做事一丝不苟的仆人。 万一是这一切都只是佩西里和堂兄的恶作剧呢? 带着一丝渺茫希望的热罗姆开口询问道::“堂兄,他……现在情况如何了?” 泰兰沉默了几秒后,吞吞吐吐的回应道:“陛下……的情况不容乐观……身体一直在发热……而且总是上吐下泻……总之……殿下,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泰兰牵着马车离开,他实在不想将自己悲伤的情绪传递给还没有进入公馆的热罗姆。 听完泰兰的回应,热罗姆的内心又是一阵绞痛。 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大抵是身体的前任主人遗留下的“遗产”。 站在热罗姆身旁的佩西里望着脸上毫无血色热罗姆,指着小公馆说道:“殿下,陛下正在公馆里等着您!” 回过神来的热罗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公馆的门口。 望着眼前这个被棕色油漆洗刷宅邸大门,热罗姆竟没有一丝勇气推开大门,一旁的佩西里见状伸出手轻轻推开大门。 一楼的客厅出现在热罗姆的眼帘,客厅的布置大体为帝国时期与洛可可时期相互融合的产物,华贵的外景下不经意间流露出一副暴发户的气势。 悬挂于窗边的红色帷幔被古铜色的钩子勾在了窗户的左右两侧,朦胧(阳光被工业化产生的烟雾遮掩变得朦胧起来)的阳光照射在快要褪色了的红色土耳其羊毛毯上,紧贴墙壁的一楼与二楼楼梯镀铜栏杆在阳光的照射下也泛着耀眼的光芒。 这是一座三十多年的精致产物,被精致的主人保养了三十多年,时光并没有在这个精致产物上留下一丝一毫的划痕,但是它也如同拿破仑的辉煌荣光一样,停留在了三十多年前,帝政时期与洛可可时期的融合产物注定无法适应如今高速发展中的工业化社会,越来越多挤入上流社会“暴发户”将会以他们雄厚的资产决定整个时代的走向。 贵族崇尚的奢靡不再,“质朴”将会流行很长一段时间。 热罗姆一边观察着宅邸的布局,一边跟随着佩西里的步伐跨区一楼到二楼之间的楼梯走上二楼。 穿过二楼狭长的走廊后,佩西里与热罗姆来到了位于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的门口。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房间内传出,热罗姆的心情无疑变得更加的糟糕。 佩西里轻轻的敲响了房门,房间内传来了一声悦耳的伦敦腔:“请进!” “让我来!” 就在佩西里想要推门而入的时候,热罗姆拦下了佩西里兵握紧门把手。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坦然面对才行。 热罗姆深吸一口气,令自己的心情得以平复,他一手按住房门,另一只手握紧门把手,轻轻推开了房门。 伴随着房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门内的一切进入了热罗姆的视线范围。 一张华丽的棕黄色雕花四角柱床上半躺着一位中年男子,他将头转向了位于他左手靠近位置,在他的右手旁是一位有着一头金色秀发,容貌俏丽却泪眼婆娑的女子,她的手与中年男子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目光也跟随着中年男子看向了房门后。 女子的身后便是一位身穿黑色礼服,背对着房门的医生,看他上下起伏的动作似乎是在捣鼓什么东西。 那位看上去行将就木的中年男子便是波拿巴家族的“领袖”,未来的帝国皇帝拿破仑三世路易波拿巴。 坐在他旁边的则是路易波拿巴在不列颠的新欢、伦敦情场女郎霍华德小姐。 历史上的他将会在4月底返回巴黎参加选举,然后在12月份在法兰西农民的簇拥下进入总统的宝座。 1851年12月发动政变成为法兰西的终身执政官,1852年加冕成为法兰西的皇帝。 当然霍华德小姐也会在他成为皇帝之后与他分手。 然而看来一切似乎将会成为一个泡影。 路易波拿巴因病魔折磨而日渐消瘦的脸庞在看向热罗姆的瞬间有些惊愕,而后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臂,用沙哑的声音道:“我的堂弟,你总算来了!” 说完,中年男子又开始了剧烈的咳嗽,表情为逐渐痛苦起来。 一旁的金发女郎所能做的只有轻轻抚摸他的背部减少中年男子的疼痛。 “渴……我要喝水……喝水!”路易波拿巴痛苦呻吟着,他的手不断的朝着柱床旁的衣柜来回摸索着却怎么也够不到水杯。 热罗姆见状也快步来到路易波拿巴的面前准备帮助他拿到水杯。 恰在此时,白大褂医生特有的伦敦腔出现在在场所有人的耳边:“如果不想被传染的话,我劝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经由医生“警告”的热罗姆霍乱在后世称之为甲类感染病,其感染的速度与致死率极高,但是热罗姆并没有因医生的“警告”而停下脚步,他站在了路易波拿巴的面前握住他那瘦骨嶙峋的手沉默不语。 被握住手臂的拿破仑三世停止了呻吟看着堂弟,干涩的嘴唇似乎想要说着什么! “没事的!堂兄!你一定会没事的!”握着路易波拿巴手掌的热罗姆只能尽可能的宽慰他,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的堂兄很有可能已经过了最佳的治疗期。 霍乱后期,伴随着器官系统性衰竭哪怕是后世的医疗体系都无法挽回更别说现在的19世纪了。 第5章 来自阿尔伯特的“关怀” 眼见病人的家属并没有听从他的“建议”行动的医生心中默默的嘟囔了一句:又是一个不怕死的家伙! “霍华德女士,请您稍稍挪动一下身子!我要开始治疗了!”医生试图压低嗓门使得自己的声音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粗鲁。 热罗姆这才抬起头注意到位于霍华德小姐身后的医生,白色的医生大褂上顶着一张肥嘟嘟的脸庞,络腮胡与鹰隼的双眼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行走在富人区的彬彬有礼绅士,倒像是一个从伦敦贫困窟出来的屠夫,特别是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像捣锤一样的东西。 热罗姆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胖医生,眼神中微微流露出一丝不信任。 19世纪的医生真的不是屠夫转世吗? “先生,请您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胖医生生气的对热罗姆说道。 “这位是詹姆斯医生!”霍华德小姐赶忙对热罗姆解释道:“他是整个伦敦区最有名的医生!” “之一!”胖医生……不,应该是詹姆斯医生“指正”了霍华德小姐的“错误”,嘴角露出一丝愉悦的笑容,“谦虚”的说道:“本人同样也是不列颠皇家医学会的院士,曾经受到阿尔伯特亲王的邀请为英国皇家进行过治疗!” 热罗姆表情略微有了些许的变化,他没想到仅仅一年的功夫自己的堂兄就勾搭上了不列颠的王室。 为英国王室看病的皇家医生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家伙,波拿巴家族也不过只是名字好听一些的落魄贵族,论实际资产还不如某些新兴的银行家。 莫非自己的堂兄真的像前世传闻中的那样收了阿尔伯特的金英镑? 眼下并不是询问自己堂兄有没有勾搭维多利亚女王的时候,热罗姆只希望堂兄能够平平安安的躲过一劫,波拿巴家族的富贵与希望都寄托在了堂兄的身上。 “医生,我……”热罗姆正要说些什么,詹姆斯医生摇了摇头并用眼神示意热罗姆出去说话。 热罗姆缓缓放开因病魔折磨而日渐消瘦的路易波拿巴跟随詹姆斯医生出去说话。 房间内只剩下泪眼婆娑的霍华德小姐与路易波拿巴。 走廊上,詹姆斯医生低眉表情凝重低声说道:“你来的正好!再晚一点的回来,恐怕你就看不到病人了!” “嗯?”热罗姆露出了惆怅的表情,低声询问道:“医生,堂兄他真的没救了!” 詹姆斯医生摊了摊手道:“我已经尽可能延长患者的寿命!” 而后,他又叹了口气说:“你们发现的还是太晚了!如果在早一点的话,恐怕还有救!不列颠已经十多年没有发生过霍乱了,上一次霍乱还是在1832年!十多年的时间,足够令我们松懈!” 在19世纪霍乱病毒常常会与肠炎混淆,许多医生将霍当成肠炎治疗,以至于错过了最佳的救命周期。 “堂兄,还能支撑多长时间!”热罗姆询问詹姆斯医生。 心中纵然有一万个理由不相信堂兄会这么快扑街的热罗姆不得不接受这这个有自己小蝴蝶煽动翅膀造成堂兄死亡的现实。 “大概可能只有天,也可能一个月。病人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汗液的排放越来越严重!头上也发热!”詹姆斯医生语气不含一丝波动回答道:“灌肠已经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柳叶汁虽然能够抑制住病患的发热情况,但是这种情况恐怕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那种东西对胃不好……”【注释1】 柳树汁?阿司匹林? 热罗姆的表情先是诧异,而后变得释然。 从古至今东西方医都有使用柳树皮煮水抑制发烧的方子。 虽然说他们在几年后才知道柳树皮中含有水杨酸,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的实用主义精神。 如果能否抑制住发烧和脱水,堂兄的病是不是能够在维持一阵子? “病人流汗过多,身体内的电解质肯定失去平衡!”热罗姆仔细回忆起高中时期所学的内容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詹姆斯医生能否使用静脉注射的方法将盐水注射进入病人的身体熊补充身体所确实的液体!”热罗姆对詹姆斯医生询问道。 “静脉注射?”詹姆斯医生摇了摇头道:“这种风险实在太大了,上一次霍乱有人也想到过这种方法,但是25个病例只有8个人才治愈!” “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吗?”热罗姆无奈的说道:“与其守缺抱残,不如试一试新方法!再差也查不到哪里去了!” “说得对!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了!”詹姆斯医生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热罗姆像是看到什么稀有物品一样说:“您是从哪里知道静脉输液法的?这种方法只有医学界的少数人才知道!” 你要是生活在两百年后,你也知道! 热罗姆含糊的回应道:“我是偶然拜访法兰西科学院才了解到的!” “法兰西科学院啊!”詹姆斯医生露出了神往的表情。 如果说不列颠皇家医学院是整个不列颠医生的荣耀殿堂的话,法兰西科学院就是整个欧洲的荣耀殿堂。 无数的思想从法兰西科学院迸发,无数的创意来自于法兰西科学院,更难能可贵的是法兰西科学院一直秉承着包容的态度面对所有人。(这里的所有人指欧洲人与少数俄罗斯人!) 比昂撒人更为平等与包容的法兰西科学院。 “你们法兰西除了每天暴动之外,也并非没有优点!”詹姆斯医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如果每一个人对生活都满意的话,谁又愿意做一个暴徒!”热罗姆耸了耸肩回应道:“我倒是有些羡慕不列颠!” “羡慕不列颠什么?”詹姆斯医生好奇的询问。 作为一个绅士,他同样也拥有一颗爱国心。 “羡慕你们昂撒人能够逆来顺受!”热罗姆阴阳怪气的说道:“如果在我们法兰西,伦敦早就不知道有多少次革命了!” ps:1灌肠法在19世纪最流行的一种治疗霍乱的方法。 第6章 盎撒匪帮的傲慢 热罗姆的暗讽令詹姆斯医生尴尬了数秒,这场由伦敦证券交易市场刮起来的革命风【注释1】,并没有在它的发源地掀起一场革命,反而在英吉利海峡的对面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革命运动,革命运动又反作用不列颠,迫使不列颠改良。 为了维护自己那一丝仅存的爱国心,詹姆斯医生梗着脖子反驳说:“我们昂撒人是一个有着契约精神的民族,断然不会像法兰西的那些暴民一般!” “噗哈哈哈……契约精神?”热罗姆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这笑声令詹姆斯医生感觉一阵恼火,他忍不住驳斥道:“亲王阁下,这有什么好笑的!” 热罗姆收敛笑容,表情为极为弯曲回应道::“先生,你所谓的契约精神就是工厂主可以自由解雇工人?贫困人士可以自由饿死代表契约精神吗?济贫法被废除难道也是契约精神吗?” 热罗姆连珠炮似的提问令詹姆斯医生哑口无言,小资产阶级属性的他一方面对底层带有一丝同情,另一方面同样也厌恶变化。 任何变化都有可能使得他的阶级掉下,每每想到自己要与那些肮脏的工人为伍,詹姆斯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更别说不列颠王国夜以继日对革命进行妖魔化的宣传,使得那些中产者们宁愿选择改革,也不愿意选择革命。 过了半响后,詹姆斯接着反驳道:“革命带来的只有破坏与混乱!给野心家带来可趁之机,你们波拿巴家族就是当初暴乱的收益者!你们当然不留余力的宣传革命!” “先生!”面对关乎波拿巴荣誉问题的热罗姆表情极为庄重,他弹了弹上衣的灰尘语气严肃的说道:“波拿巴家族从来都不是革命的受益者!波拿巴家族的荣耀从来不是来自于古老的姓氏,而且来自所有法兰西人民。 波拿巴家族被法兰西人民选中成为法兰西人民的代言人。当法兰西不需要波拿巴的时候,法兰西人民会让法兰西退出舞台!革命或许带来的是毫无秩序的暴动,但是暴动持续不了多久!一个新的政府将会出现!共和也好,帝国也罢,只不过是为了维护秩序的产物罢了!再者说法兰西也不是一个只会暴动的民族,革命总会有高潮与低谷,波拿巴家族同样也不是一个激进的家族,我们同样也渴望着一组……” 热罗姆一边宣扬着自己革命保守派的理论,一边小心观察着詹姆斯医生的表情。 詹姆斯医生起初有些抗拒热罗姆的回答,直到热罗姆说到了维护现有秩序与体系,进行适当改革的时候,詹姆斯医生的表情逐渐有些认同。 希望一切都顺利! 热罗姆心中默念着。 “好了!亲王阁下,我只是一名医生,政治方面的话题我并不感兴趣!”意犹未尽的詹姆斯医生对热罗姆违心的说了一句。 “抱歉医生!”热罗姆同样也假装歉意的回应:“我这个人一谈到政治方面总是滔滔不绝!” “嗯?”詹姆斯医生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嘴上仍旧漫不经心的询问到:“亲王阁下,我听说法兰西正在举行大选!不知道,你是否会去参加!” “当然了!”热罗姆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补充一句道:“不仅仅是我,整个波拿巴家族的人都会去参加!” “你们难道想重返法兰西?”詹姆斯医生的语气略微有些急促,他对于波拿巴家族的情况似乎有些过于上心了。 “我说过只要法兰西人民需要的话,波拿巴家族随时都可以重新登上舞台!”热罗姆面带微笑的回应道。 而后,话锋一转道:“不过,波拿巴家族不愿意破坏现有的体系下的秩序!革命的年代已经过去了,波拿巴家族可不想承担起破坏欧洲的任务!” “你们不能……” 詹姆斯医生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热罗姆当即打断了詹姆斯医生提醒道:“医生,我们讨论的话题已经超越了医生与家属的之间的界限了!我现在都怀疑我面对的不是一名医生,而是一位不列颠的官僚!” 詹姆斯医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僭越了,他讪讪一笑转身进入房间。 停留在原地的热罗姆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不知道这番话会不会传到白金汉宫,真是令人期待啊!” 房间内,詹姆斯医生向路易波拿巴与霍华德小姐讲述了关于静脉注射与拿破仑三世身体的状况。 “你是说路易,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尽管霍华德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是等到医生下达死亡判决书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垂泪。 “是的!”詹姆斯医生遗憾的说道:“亲王阁下的病发现的实在太晚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延长亲王的寿命了!静脉注射的方法虽然有些危险,但是可能会让亲王阁下能够坚持的久一些!” “冒着生命危险只是让路易的生命坚持久一些!我不同意?”霍华德拒绝詹姆斯医生的建议。 詹姆斯医生将目光转向了热罗姆,他希望热罗姆能够说服霍华德! “医生,我同意你的方案!”路易波拿巴虚弱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 “不,路易那太危险了!”霍华德抓住路易的手回应道:“不能失去你!” “霍华德,这没什么!”拿破仑三世用沙哑的声音宽慰道:“我曾经在意大利的枪林弹雨中淌过,这点危险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注释2】 病入膏肓的路易波拿巴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与从容从他的身体迸发。 在路易波拿巴的要求下,霍华德同意了静脉注射治疗的方案。 ps:1,1847年爱尔兰土豆歉收引发了不列颠证券交易市场的波动,鼓吹的铁路泡沫伴随着波动被无情的击碎,并扩散到了整个欧洲。在经济下行与土豆危机的双重打击下,巴黎人民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大革命。 21831年,拿破仑三世与他的哥哥在罗马参加了反教皇的起义,最后因为起义军领袖对奥地利和法兰西的态度使得两兄弟并没有完全参加起义。 第7章 与路易.拿破仑的交谈 由于19世纪科学技术因素的制约,热罗姆与詹姆斯医生根本无法制作出像后世那样医用的生理盐水,他们只能选择最古老的方法在蒸馏高温消毒过的500毫升的水,加入早已蒸发、浓缩了三四遍的井盐结晶,按照1比0009的比例混合,一份半成品的生理盐水便制作完成。 生理盐水被詹姆斯医生以静脉注射的方式注入到路易波拿巴的体内,路易波拿巴严重脱水的身体勉强恢复了一丝血色。 “亲王阁下,喝下这个!”詹姆斯医生将一碗粘稠且微微有些原谅色的液体端到了路易波拿巴的嘴边。 液体是用柳树皮和一些混合着连热罗姆都不清楚的东西熬制而成,据说有镇痛与调解肠胃的作用,柳树皮熬制而成的汁水中含有的水杨酸可以缓解路易波拿巴的发热。 路易波拿巴勉强张开嘴,冒着热气的绿色汁水灌入路易波拿巴的嘴中。 或许是因为汁水本身的味道太过于反人类,路易波拿巴在喝下去的那一刻显然吐了出来,詹姆斯医生见状赶忙将放置在柱床下铜制温热水盆中的毛巾掂出拧干后轻放在路易波拿巴的嘴上,防止路易波拿巴吐的满地都是。 通过查阅十多年前霍乱在不列颠的资料,詹姆斯医生大致可以确定,霍乱的传播途径大致是食物和水,只要严格控制霍乱病毒的传播途径与传播源就能防止霍乱,皇家医学院的那些老顽固们一个劲的鼓吹通风的方法根本行不通! 路易波拿巴喉结缓缓的蠕动,他艰难的咽下了詹姆斯医生的药剂。 詹姆斯医生缓缓将毛巾从路易波拿巴的嘴边拿走后折叠,长方形的毛巾被詹姆斯医生折叠成了豆腐块的形状后,詹姆斯医生将毛巾递给热罗姆叮嘱道:“这条毛巾沾染上了病人的体液已经不能再继续使用了,烧了!” 接过毛巾的热罗姆点了点头,没有人比他很明白霍乱病毒的危害。 霍乱病毒之所以频道发生在贫民窟,而很少发生在富人区的原因除了贫民请不起医生之外,还有就是对于霍乱没有正确的认识,往往在病人得了霍乱之后还是与霍乱病人进行亲密的接触,这样就会导致一个人染上了霍乱,全家都要死光光的场景。 像热罗姆这样随意焚烧行为在普通的工薪阶层是万万不能接受,那些一条裤子都要两个人一起穿的工人在平日里都没有这么多的钱财,更别说经济危机还未复苏的1848年。 热罗姆将可能沾染到霍乱病毒的毛巾放在了位于一楼客厅壁炉旁的引火盆中,将放置在壁炉上的打火石与沾了煤油的燃火棉拿在手中,打火石摩擦壁炉产生的火花引燃了燃火棉,内蓝外火的火焰被热罗姆捏在手中扔进引火盆,盆内毛巾被点燃。 伴随着黑色色的浓烟的产生,一股刺鼻的羊毛烧焦的味道涌入热罗姆的鼻息中。 尚在一楼的佩西里与弗勒里见状赶忙打开门窗通风,做完这一切的热罗姆再度返回二楼,佩西里也紧随其后跟着上楼。 此时的詹姆斯医生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挎着一个木制的小箱子准备离去。 临别之际,詹姆斯医生还不忘嘱托路易波拿巴放宽心,同时嘱咐热罗姆与霍华德要小心。 “佩西里,帮我送一送医生!”神色比之前好了些许的路易波拿巴对佩西里说道。 “尊命!”佩西里对路易波拿巴鞠躬领命。 詹姆斯医生与佩西里离去后,房间内只剩下了路易波拿巴、热罗姆波拿巴还有霍华德三个人。 场面一度陷入了死寂,短暂的沉寂后,稍微恢复一些精神的路易波拿巴操着沙哑的嗓子对霍华德说道:“亲爱的霍华德,你能否满足我的一个请求!” “路易,你说!”霍华德握住路易波拿巴的手深情的说。 “能否劳烦你帮我买一份报纸,我已经很久没有看报了!”路易波拿巴对霍华德恳求道。 “路易,我答应你!”霍华德当即答应了路易波拿巴的请求。 路易波拿巴露出了笑容,他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报社,例如《泰晤士报》、《北极星报》、《莱茵兰报》【注释1】…… 霍华德记下了路易波拿巴所说的报纸后,再度以医生的口吻叮嘱路易波拿巴好好养病后离开帮助路易波拿巴买报。 房间内只剩下了路易波拿巴与热罗姆波拿巴两位堂兄弟。 就在热罗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路易波拿巴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霍华德真是一个聪慧的姑娘!” “嗯?”热罗姆波拿巴有些不明白路易波拿巴的意思。 “我亲爱的堂弟,你不会真以为我是让她出去买报纸的!”路易波拿巴用他那沙哑的喉咙微笑的对热罗姆说道。 热罗姆这才反应过来道:“堂兄,你是想支开她?” “没错!”路易波拿巴点了点头,然后叹气道:“我说过霍华德是一个聪慧的女士!我不愿意让掺合到我们的事业!对于家族来说,她始终是一个外人!特别是在我死之后,我真怕她……” “堂兄,放心!家族不可能找她的麻烦!”热罗姆宽慰路易波拿巴道。 “但愿是我想多了!”路易波拿巴露出了嘲弄的神情:“我的那些叔叔们,一个个可真不让我省心!” 而后,他顿了顿补充一句道:“当然,热罗姆叔叔除外我十分感谢并想念着热罗姆叔叔!” 我看你分明是想念我姐姐。 热罗姆的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脸上依旧恭顺的说道:“我的父亲也十分想念你……当然,还有我的姐姐!” “玛蒂尔德,我的上帝啊!” ps:1《北极星报》不列颠宪章派机关报、左翼思想报纸,马克思在被普鲁士礼送出境后,曾经在北极星报发表过文章。 《莱茵兰报》马克思在莱茵兰时期创办的报纸,该报社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普鲁士取缔。报社的内容曾经被《北极星报》以转载的形式在不列颠出版。 第8章 法兰西局势分析 听闻玛蒂尔德担心自己安危的路易波拿巴显得格外的激动,激动过后的路易波拿巴意识到自己的表现似乎有些过头了,玛蒂尔德终究是已经嫁作人妇,自己与她已经成为了毫不相交的两条平行世界线的人,更别说现在的他身患绝症随时都可能面临死亡。 冷静过后的路易波拿巴如同进入贤者模式一般结结巴巴的询问道:“你的姐姐、我的表妹……现在过得怎么样?” 热罗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自从姐姐与那个俄罗斯的富豪离婚之后,整天就是四处散心!虽然她表面上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我知道那场失败的婚姻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 热罗姆声音并不算很大,但是传到路易波拿巴的耳边却如同洪钟一般穿过他的耳膜击中了路易波拿巴的大脑,路易波拿巴的大脑一片空白,嘴中小声嘟囔着:“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不是我……” 玛蒂尔德与路易波拿巴本就是一对青梅竹马的表兄妹,两个人两情相悦共同憧憬着未来,当时的波拿巴家族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们的未来会变成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在路易波拿巴二十岁的时候,路易波拿巴的母亲前荷兰王国王后奥当丝与热罗姆波拿巴的父亲老热罗姆商量为两个孩子订婚,老热罗姆同意了奥当丝王后的要求,奥当丝王后为自己仅存的儿子置办了一栋位于瑞士的公寓,同时也给予路易波拿巴300万法郎的现金与债券,这意味着路易波拿巴每年可以获得12万法郎的年金。 在当时的法国,一位小工厂主没日没夜的工作也只不过每年2万法郎左右,12万的年金足够他们小两口在瑞士养活自己。 可惜天不遂人愿,路易波拿巴并没有听从奥当丝的安排,而是一意孤行进行第二次政变,也就是斯特拉斯堡的那场政变。 路易波拿巴顺利的被关入监狱,这一次的七月王朝可没有第一次那么好说话,哪怕巴黎的名流都在为波拿巴求情,苏尔特首相还是一意孤行的将路易波拿巴判处终身囚禁。 终身监禁的判刑令热罗姆的姐姐玛蒂尔德感觉到生活的灰暗。 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热罗姆的债主们听说了路易波拿巴被叛处终身监禁后,立刻想到奥当丝可能不会作为亲家帮助老热罗姆还清外债,他们纷至沓来催债,玛蒂尔德为了帮助父亲还清外债,只能同26岁的俄罗斯富豪结婚,这段婚姻只持续了不到5年的时间便濒临破碎,玛蒂尔德从莫斯科返回巴黎,路易波拿巴同样也逃出监狱。 “不……”热罗姆摊手叹息,心中也为自己的“姐姐”与堂兄的不幸而感到悲伤道:“这本身就是一场悲剧要怪只能怪仁慈的上帝为何让两个真心相爱的人遭受折磨!怪命运为何像一个无情的女表子一样令人琢磨不透!怪父亲为何会欠下数额巨大的外债!” 路易波拿巴缄默不语,眼皮微微下垂,他心中有何尝没有怨恨过热罗姆叔叔(老热罗姆),但是每每想到堂弟与表妹对他的支持,心中的怨恨又被冲没了。 “算了!不谈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路易波拿巴其实早已放下了一切,只不过在今天这个特殊的场合热罗姆有勾起了他对于往昔感情的回忆。 “嗯!不谈了!”热罗姆果断掐断了话题,有些事情该适可而止的时候必须终止。 “热罗姆,我的兄弟!”路易波拿巴决定进入正题,他用沙哑的嗓子饱含深情的说道:“在我死后,你愿不愿意接过波拿巴家族族长的旗子继续为波拿巴家族的事业而奋斗!” 路易波拿巴的话语令热罗姆的心脏不争气得快了两拍。 波拿巴家族的大旗?多么具有革命意义的称号! 虽然现在波拿巴家族只剩下徒有虚名的头衔与一堆虚有其表的荣誉,但是这些东西在某些特定情况下能够帮助热罗姆拿到他想要拿到的东西。 在法国波拿巴已经不仅仅代表一个人、一个家族,他更是代表了一个符号。 印有拿破仑头像的银币流通进入法兰西农村,法兰西的农民或许并不一定知道谁是拿破仑他做了什么,但是他们只需要在人群中找到他们所熟悉的人那个人就行了。 拿破仑波拿巴的侄子,农民的保卫者、分田的拥护者,这些足以在法兰西掀起惊涛骇浪。 热罗姆的胡思乱想令路易波拿巴的心中也莫名的有些慌乱,他不愿意看到波拿巴族长的头衔落在热罗姆波拿巴以外的人的头上,否则那些人指不定在他死后会怎么编排他。 “我亲爱的堂弟!”路易波拿巴抓住热罗姆波拿巴的手腕急切的说道:“虽然说波拿巴家族已经掉落道尘埃,但是相信我总有一天波拿巴家族会重新登上宝座!” “嗯!”热罗姆毫不怀疑的点头,历史已经证明了波拿巴这个姓氏在法国的影响力。 路易波拿巴顿了顿,小声的说道:“我的堂弟,现如今法兰西的局势想必你知道的比我更加清楚!” 热罗姆波拿巴幸灾乐祸的回答道:“弑君犯被赶下了王座(弑君犯是正统派对路易菲利普的称呼,这里是热罗姆对路易菲利普戏称),共和国在巴黎无裤套汉的簇拥下再度从坟墓中仓皇的爬了出来! 可惜在这个被催熟的蹩脚共和国里已经没第二个罗伯斯庇尔,第二个丹东,第二个马拉,它们甚至连第二个富歇都不存在。 只有一个之前还在吟诗作曲的拉马丁,一个毫无威慑力山岳党,以及一群站在王朝废墟的余孽还有从乡村返回巴黎的土包子,一个乱哄哄的共和国除了喧闹之外再无其他作用,共和派和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得好政治!我看这共和国吃枣药丸!” 第9章 拟订计划 热罗姆波拿巴的分析远远超出的路易波拿巴的预期,他原本只是希望自己的堂弟能够略微了解法兰西现在的局势,然后自己利用仅剩不多的时间为他进行分析,身为波拿巴家族的成员不涉足政治可不行。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堂弟,堂弟的政治嗅觉竟会如此敏锐。 路易波拿巴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热罗姆,这目光简直像是要穿透热罗姆的身体直达他灵魂深处。 热罗姆挺直腰板,表面自信满满的他内心同样也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路易波拿巴发现了热罗姆不合“平常”的端倪。 “刚才的那些分析都是谁教给你的!”路易波拿巴再度出声,热罗姆的内心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略微调整状态的热罗姆泰然自若指着自己的脑袋与眼睛说道:“这些都是我自己看到与想到的!没有人愿意教我,再者说……” 热罗姆顿了顿,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容道:“端坐在巴黎九天之上的城官老爷们【注释1】,恐怕还在思考如何镇压接下来的暴动!将工人塞到国家工场只不过是一个缓兵之计,它并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法兰西失业问题,更别说议会中那些各怀鬼胎的议员了!现在的巴黎就像一个火药桶。” 热罗姆在空中比划着,“只需要一点点火星,火药桶就会点燃!届时巴黎就要面对第二次分裂。到那个时候的共和派只能对工人痛下杀手!就算共和派侥幸镇压住工人,共和派又该如何实现他们口中普选,巴黎市民的记忆可不像鱼的记忆只有7秒!” 在原定的历史中,一场由工人引发的二次革命将会在两个月后降临巴黎,新生的共和国面临分裂亦或是死亡危机,在议会的强硬政策下,代表温和的拉马丁退场,取而代之的是军事强人卡芬雅克,共和国自那时候起便陷入了撕裂的阶段。 热罗姆波拿巴的回答令路易波拿巴陷入了思考,没有长期待在巴黎的他所掌握的情报大多只是从二手,甚至三手的报纸,这些情报远远没有热罗姆这个亲身经历者的口述更加的直观。 “我亲爱的堂弟,你是怎么看待这场革命的!”路易波拿巴表情严肃询问热罗姆波拿巴,从现在开始他已经不再将热罗姆波拿巴看做一个需要他照顾的小兄弟,而是一位即将举起波拿巴大旗的举旗人。 “一个机会!”热罗姆波拿巴毫不迟疑的回应,而后有补充一句:“一个波拿巴家族重返法兰西政坛的机会,波拿巴家族已经33年没有重新返回过法兰西权利的中心巴黎!” 热罗姆抬起手攥紧拳头:“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重返巴黎,就像当初皇帝陛下那样,控制了巴黎就控制了整个法国!” 热罗姆波拿巴充满野心的话语同样也挑动了路易波拿巴的野心。 从1830年到现在,路易波拿巴无时无刻没有想过君临法国,但是每一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现如今法兰西的权利处于真空状态,自己的身体却抢先一步扛不住了。 懊悔的情绪缠绕在路易波拿巴的心头。闪烁在眼中的野心之火也渐渐的熄灭,只剩下了一声叹息。 叹息过后,路易波拿巴重新调整情绪看向堂弟热罗姆,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但是热罗姆还年轻或许他能…… “热罗姆,你的计划是什么?”路易波拿巴双手叠在一起,神情严峻的询问道。 热罗姆缓缓垂下高举在半空中的手臂,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原本的计划是请你返回巴黎,然后参加巴黎的选举。相信以波拿巴在法兰西的影响力一定能够在选举击败那些软弱的共和派,夺取法兰西的宝座!” “我们真的能夺取法兰西的权利?”两次的失败令路易波拿巴有些迟疑与迷茫,他相信自己能够夺取权利,但是通过选举夺取权利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儿戏了。 哪怕他所鼓吹的伯父也只不过是在掌握军队之后,再通过民意为自己的加冕粉饰上一层虚假的民主外衣。 “我门能否夺取权利其实并不在于我们自己,而在于我们的对手!”热罗姆波拿巴充满自信的说道:“只要共和派继续实行普选制度,那么海量的农村票仓都会为我们所用!法兰西总统唾手可得!” 路易波拿巴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所描述的场景也是十分的意动,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在允许他继续奔波选举。 路易波拿巴将目光再度投向了热罗姆,这一次他的嘴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嘴脸的八字胡在随着路易波拿巴的笑容向外舒展,他伸出手按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肩膀道:“我想你的计划也该换一换了!” “换一换?”热罗姆波拿巴瞬间明白了意思,他摇了摇头自嘲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有些波拿巴家族头衔的无名小卒,恐怕整个巴黎都没有多少人能够认得出我!堂兄,你就不一样了!两次政变让你的名声大噪,《消除贫困》那本书掺合巴黎都认识了一个博学多才的波拿巴亲王!这些都是我在短时间内无法具备的!” “你也可以!”路易波拿巴铿锵有力的笃定道:“相信我,堂弟!有些时候,一个死人的价值比一个活人的价值更大。因为死人需要借活人之口讲述功绩,活人也乐于分享死人的荣光!特别是一个还没有犯过错的死人!” 热罗姆并没有明白了路易波拿巴的意思。 “我告诉你……”路易波拿巴趴在热罗姆的耳边小声的叮嘱道。 “不……我不同意!”热罗姆波拿巴睁大眼睛,嗫嚅着嘴唇。 “堂弟,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路易波拿巴态度果决的对热罗姆说道:“我有一种预感,这是波拿巴家族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次失败的话,我们可能再次无法重返法兰西政坛。” ps:1巴黎官僚的蔑称。 第10章 白金汉宫 路易波拿巴与热罗姆波拿巴密谋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之时。 位于伦敦东区皮卡迪理大街白金汉宫也即将进行一场秘密会议。(白金汉宫与拿破仑三世在英国的居住地并不远,恐怕拿破仑自己都没想到在自己死后的27年,波拿巴家族与汉诺威家族这两对“死敌”会成为“邻居”) 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驶入迪卡地理大街左侧小道口,马车夫停下马车手指轻轻的敲击着身后的包厢憨厚的说道:“先生,我只能给你送到这里了!” 包厢内的人听到马车夫回应后,打开车门放下台阶下车,此人正是从路易波拿巴的公馆的詹姆斯医生。 “多少钱?”詹姆斯医生一边低着头摸索着口袋里的仅有的几枚银币,一边询问马车夫价格。 “先生,一共2先令!【注释1】”马车夫轻声回应道。 詹姆斯医生抬起头瞪大眼睛叫嚷道:“什么?这么一小段距离就要我两先令,你们的马车难道是镶嵌了金子吗?” “先生实在是抱歉!目前伦敦依旧处动荡,物价持续上涨,所以我们不得不提高价格应对危机希望你能谅解!” “谅解?我谅解了你们,谁来谅解我们!上帝啊!这么短的距离就要2先令,你们简直比抢劫还要轻松。” 尽管马车夫向詹姆斯表达了歉意,但是对于价格方面马车夫却始终不肯让步。 场面陷入了短暂性的僵持后,不愿意耽搁时间的詹姆斯医生败下阵来,他骂骂咧咧从兜中弹出了一枚印有维多利亚女王头像的敷老仑银币交给马车夫。 “感谢您!慷慨先生!”接过银币的马车夫瞬间喜笑颜开,并乐呵呵的向詹姆斯医生便是感谢。 “见鬼去!你们可真是一群吸血鬼!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做你的车了!”詹姆斯医生咒骂着进入了同样白金汉宫的小道。 马车夫同样也驾驶着马车离去,至于说以后再也不做马车的誓言,在马车夫看来只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像他们这种体面人怎么可能步行出门。 穿过狭长的小道,便是一片开阔地。 开阔地的前方便是詹姆斯公园,从开阔地往里看可以看到位于圣詹姆斯公园中心的白金汉宫。 詹姆斯医生大步行走在通往白金汉宫的道路丝毫没有贪恋沿途的风景,他很快便来到了一个白金汉宫正门。 “这里是白金汉宫!请问你有没有请帖!”两名身穿大红色军服,头戴高脚军帽的士兵挡住了詹姆斯医生的前进的得到了,他他们是负责看守白金汉宫士兵。 眼下正正值动荡时期,他们必须要对每一位前往白金汉宫的人进行仔细的盘查。 詹姆斯医生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与上衣忙不迭的说道:“请您向阿尔伯特通报一声,就说詹姆斯医生有重要的情报要向他汇报!” “你就是詹姆斯医生?”士兵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 “我是皇家学会医学院的院士詹姆斯!”詹姆斯医生骄傲的挺直腰板回应,能够加入英国皇家学会是每一个学者都感到骄傲的一件事,特别是现在进入皇家学会的门槛越来越高,皇家学会已经快要成为不列颠精英人士与上流阶级的聚集地。 “那你进去!”士兵将交叉的前膛枪重新摆正,仅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小道打开。 詹姆斯医生总算踏入了圣詹姆斯公园的内院。 不一会儿,一位身材魁梧,却穿着苏格兰小短裙的壮汉出现。 “布朗先生!”壮汉的到来令詹姆斯医生有些受宠若惊,他连忙向眼前的这位壮汉打招呼。 约翰布朗出生于1826年是苏格兰佃农的儿子,曾经在巴尔莫勒尔城堡里做马夫。当阿尔伯特亲王买下这座城堡后,约翰凭着出色的能力和忠诚的态度,成为了阿尔伯特亲王的贴身仆人。 在阿尔伯特与维多利亚结婚后,年轻14岁的约翰布朗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汉诺威王室的大管家,大管家一坐便是8年。 别看约翰布朗长着一副30多岁的模样,他的实际年龄也只有22岁。 22岁就担任王室大管家的约翰布朗带着特有的傲气淡淡的说道:“跟我走!亲王,现在正在与首相交谈一些!” “是!是!”面对骄傲的王室大管家,詹姆斯医生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骄傲,他只能唯唯诺诺的跟随在约翰布朗的身边。 在詹姆斯医生的带领下,约翰布朗来到白金汉宫正厅。 棕黄色的丝绒毛毯铺设在整个大厅,每一道拱门边都镶嵌着金色的边纹,镀金的吊灯悬挂在客厅的正上方,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整个房间都像是笼罩在一片金色之中。 “我先带你去休息室,等到亲王与首相交谈结束后,我再去叫你!”约翰布朗以其特有的苏格兰粗犷腔调对詹姆斯医生说道。 “是!”詹姆斯医生赶忙回应了一路。 在约翰布朗的带领下,詹姆斯医生穿过正厅的拱门进入了偏厅的某个房间。 相较于金碧辉煌的正厅而言,偏房的布置显得那么的质朴。 一张镶嵌了金边的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的肖像画,一张雕刻了精美图案的沙发,还有涂满了整个墙壁的油画就是这个房间内全部。 詹姆斯医生坐立难安的等待着阿尔伯特亲王的到来。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一阵悦耳的推门声出现在詹姆斯医生的耳边。 刚刚坐下来的詹姆斯医生赶忙起身迎接。 “希望我没有来迟!”阿尔伯特充满歉意的对詹姆斯医生说道。 “不……不……是我冒昧的打扰到您!非常抱歉!”詹姆斯激动的看着眼前这位长着络腮胡阿尔伯特道。 ps:119世纪金本位制度下,每盎司(31103克)成色为1112黄金的黄金可以铸造3英镑17先令105便士,每英镑等于20先令,每先令等于12便士。2先令大约相当于现在的70元。 第11章 惊闻热罗姆 “请坐!” 脸上带着一丝深邃倦意的阿尔伯特亲王礼貌性的邀请詹姆斯医生坐下,等到詹姆斯医生小心翼翼的坐在长条沙发一角后,阿尔伯特亲王方才坐下。 刚一落座的阿尔伯特亲王礼节性的询问了一句:“茶?还是咖啡?” “亲王殿下,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詹姆斯医生受宠若惊的摆手回应。 阿尔伯特亲王好似充耳不闻一样,自言自语道:“那就茶!我也很久没有品尝到东印度公司进贡的红茶了!” 站在一旁的约翰布朗向阿尔伯特亲王行礼后,离开房间为阿尔伯特亲王准备点心。 房间内只剩下阿尔伯特亲王与詹姆斯医生两个人,整个房间陷入了短暂性的死寂。 詹姆斯医生双手端庄的搭在两条腿上,眼睛时不时的偷偷喵向阿尔伯特亲王,他在等待阿尔伯特亲王开腔。 “詹姆斯医生,路易波拿巴的情况现在如何?”阿尔伯特那充满着德意志口音味的伦敦腔传到了詹姆斯医生的耳边,令詹姆斯医生忐忑的内心得到了一丝安宁,有道是不怕领导不说话,就怕领导不开腔,领导一旦不开腔就代表你做的工作令他很不满意,那么剩下的结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詹姆斯医生用极短的时间调整了一下状态,重新组织语言道:“亲王殿下,路易波拿巴的情况不容乐观,霍乱已经影响到他的器官,估计撑不了多长时间!” 詹姆斯医生稍稍抬起头观察阿尔伯特的表情,从阿尔伯特的表情中詹姆斯医生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内心慌乱的詹姆斯医生再度补充一句道:“不过,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救治路易波拿巴!” 阿尔伯特亲王神色淡然,对于路易波拿巴的病情他的内心只能说带有一丝丝的遗憾。 尽管阿尔伯特亲王与路易波拿巴并没有见过一次面,但是从伦敦市长和那些与路易波拿巴接触的不列颠官僚的口中,阿尔伯特亲王已经了解到路易波拿巴的一切。 站在不列颠的角度来讲,路易波拿巴无疑是一枚优秀的棋子。如果使用得当的话,无疑可以对法国产生巨大的影响。波拿巴所代表的革命与保守的二元特性会为不列颠稳住海峡彼岸那个动荡的国家。 一想到海峡彼岸那个动荡不安的国家阿尔伯特就一阵头疼,革命就像一颗毒瘤能够迅速从一个国家蔓延道另一个国家,平日里恭顺的臣民在革命毒素下也会变成暴民。 为了稳住法国,不列颠已经想了无数种方法,他们用刺刀将代表着旧制度的波旁王朝扶上王座,企图在法兰西复辟旧制度,然而波旁王朝的王座还没有持续20年,准确的说是14年,便被巴黎暴民推翻,国王被迫逃流亡。 波旁幼支登上了法兰西的王座,为了维护现有秩序,同时也为了不让法兰西暴民重新登台,不列颠捏着鼻子承认了这个弑君者后裔成立的王国。 然而波旁幼枝王国也仅仅存活了18年的时间,便被另一场革命掀翻。 曾经那个令整个欧洲都恐惧的共和国建立,那些被不列颠压制下的顺民也逐渐的不再恭顺。 幸运的是彼岸的那个共和国并不像它几十年前的前辈那样煽动整个欧洲的暴民反抗他们的君主,他们放弃了这个强有力的语气转而只想着保全自己。 不列颠与整个欧洲都松了一口气,但是阿尔伯特并不愿意相信这个共和国,只要共和国存在的一天就是悬挂在全体欧洲君主国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百万暴民武装下的军队会像蝗虫希望冲垮整个欧洲。 一旦他们与欧洲君主国治下的暴民联合在一起,整个欧洲将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抵挡住那些家伙,所以他们必须物色一个能够驾驭那个暴躁国度的家伙,路易波拿巴显然是一个优秀的人选,身负波拿巴血统的他显然是法国的天然统治者,他有着他的叔父那样果敢的内心,却没有他叔父无师自通的军事指挥能力。 如果放任他成为法兰西统治者的话,法兰西就会成为一个防守有余而进攻不足的国度。 不列颠以及整个欧洲都可以高枕无忧,再者说法兰西共和国的统治权并非无限期。 只待法国稳定之后,阿尔伯特就可以利用手中的奥尔良派牌重新扶持波旁家族上位。 可是现如今路易波拿巴即将死亡,阿尔伯特只能转而考虑新的人选。 波旁幼支还是波旁长枝? 阿尔伯特一边思考着不列颠王国下一个投资目标,一边走上前拍了拍詹姆斯医生的肩膀宽慰道:“有些事情只要尽力就行了,詹姆斯医生!” “我明白了!亲王殿下!”詹姆斯嘴上虽然说些明白,但是心中还是有些许的愧疚。 阿尔伯特亲王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自己却没能完成,他辜负了阿尔伯特亲王对她的信任。 等等!或许可以将这件事告诉亲王殿下! 詹姆斯医生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赶忙汇报道:“亲王殿下,路易波拿巴的弟弟热罗姆波拿巴从法国来到伦敦?” “嗯?”阿尔伯特稍稍提起了一丝兴趣,自顾自点了点头道:“路易波拿巴是他的堂哥,他从法兰西前来伦敦看望路易波拿巴也是合情合理!” “殿下,我还听说热罗姆波拿巴准备参加法兰西的选举!”詹姆斯医生赶忙补充了一句道。 这一次阿尔伯特亲王再也不能保持淡然的态度,波拿巴家族参加法兰西的选举,这个消息实在是有些令人惊讶。 “法兰西那边竟然真的同意波拿巴家族参加选举了!”阿尔伯特亲王这才意识到自己对于法兰西共和国内部形势的了解还是太少,到底是共和派有意放纵,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 “亲王殿下,请您务必要小心!热罗姆波拿巴那个家伙是一位野心勃勃的家伙!”詹姆斯医生忧心忡忡的说道:“他想让法兰西重新回归波拿巴的怀抱,并为之付之于行动!” 第12章 热情的维多利亚 “野心勃勃?” 阿尔伯特的嘴脸微微上扬,旺盛的好奇心使得他将目标从路易拿破仑的身上转移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身上,嘴中下意识吐出了一句德语。 波拿巴家族的骨子里果然流淌着一股科西嘉人才有的叛逆者的血脉! 阿尔伯特亲王心中默默感慨了一句。 自拿破仑波拿巴失去皇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的时间,波拿巴家族从来没有一刻停止过追逐皇位,波拿巴的党羽们也从来没有一天放弃过。 从莱希施塔德伯爵(罗马王)、拿破仑路易(路易拿破仑的哥哥)、路易拿破仑,再到现在的热罗姆波拿巴,波拿巴家族第二代人选已经折损了3个,他们对于法兰西的皇位依旧没有死心。 阿尔伯特不知道是该说他们坚韧不拔,还是应该说他们死心眼。 “没错!亲王殿下!”詹姆斯医生将自己与热罗姆的谈话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阿尔伯特亲王。 阿尔伯特亲王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他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詹姆斯医生见状同样也不敢继续坐在沙发上,他赶忙也跟随阿尔伯特亲王起身站在了沙发,一只手扶着沙发,另一只手紧贴下身棕黑色的牛皮长裤,眼睛时不时瞄向阿尔伯特。 “殿下,红茶到了!”粗犷的苏格兰腔调的英语从门外传来,将阿尔伯特从思考拉回了现实。 回过神来的阿尔伯特看着一副窘迫表情的詹姆斯医生,脸上再度露出了歉意的表情:“詹姆斯医生,非常抱歉!因为我的缘故……” “殿下,没什么!”詹姆斯医生慌忙摆手回应,而后行礼道:“能够为王室服务是我的荣耀!” “那就请坐!” 在阿尔伯特的招呼下,詹姆斯医生再度坐下,几名侍从小心翼翼将一枚松木雕刻而成的小型圆桌放在了詹姆斯医生与阿尔伯特的面前。 紧接着一碟碟点心、一小壶红茶与两盏小型红茶杯放在了圆桌上。 约翰布朗小心翼翼的将红茶茶壶端起倒入其中一个茶杯之中,然后后退一步回到侍从该站的位置。 阿尔伯特亲王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杯缓缓的吹了两口热气后,轻轻呡一口红茶,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虽然说印度红茶的滋味并不如它邻国的茶叶的好喝,但是胜在量大,可以保证每一位不列颠的公民都能够喝到正宗的红茶。 红茶搭配着牛奶与糖块更是不列颠人民充饥必备了。 认真品鉴一番的阿尔伯特亲王这才想起詹姆斯医生,他正想拿到茶壶帮詹姆斯医生倒茶。 谁料詹姆斯医生抢先一步“抢走”,阿尔伯特亲王的杯子中再次装满了红茶,顺便他也给自己倒上了红茶。 一场无声息的下午茶只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结束,阿尔伯特亲王思考了很多,詹姆斯医生也受到了半个小时的煎熬。 “亲王殿下,我该走了!”詹姆斯医生半弓着身子谦卑的向阿尔伯特亲王表达离开的意愿。 从詹姆斯医生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的阿尔伯特也不愿意让这位医生继续“煎熬”下去,他礼节性的向詹姆斯医生表示希望下次能够再见面后,嘱咐约翰布朗将这位客人互送离去。 詹姆斯医生跟随着约翰布朗离去后,阿尔伯特亲王同样也离开了偏房,这一次他来到了位于白金汉宫后院某个房间。 伴随着阿尔伯特亲王“咚咚”的敲门声,门内传来了一句优雅的德语“请进”,阿尔伯特亲王露出了令万千少女都迷醉的成熟男人的大叔笑。 一位因怀孕而身材略微显得有些臃肿的女子正坐在长条沙发上双手交叉嘴中不停的哼哼着来自德意志儿童的摇篮曲,而她的怀中正抱着一位酣然入睡的“小精灵”。 “维多利亚,你知道……”阿尔伯特似乎并没有发现“小精灵”的存在,他的声音似乎比平常更加的高亢。 “嘘!”维多利亚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并指了指抱在婴儿。 阿尔伯特这才意识到孩子的存在,他赶忙咽下了呼之欲出的话语。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维多利亚怀中那个刚满一个月的“小精灵”被父亲的推门和“吵闹”声惊醒。 “呜哇!” “小精灵”放声大哭,维多利亚埋怨的看着阿尔伯特一眼,后面只能干笑两声。 维多利亚一边继续哼唱着来自德意志的歌谣,一边轻轻地摇动手臂。 小婴儿在母亲的轻柔呵护与歌声下停止了吵闹,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母亲。 门外的几位侍女在听到门内的哭声后还以为孩子又饿了,她们慌忙找到了白金汉宫滞留的奶妈。 奶妈跟随着侍女一同进入房间,看着维多利亚与她手上的公主道:“陛下,还是我来!” 维多利亚再度用责备的眼神看了阿尔伯特一眼将公主交给奶妈并嘱咐他们照顾好公主。 奶妈小心翼翼的将维多利亚怀中的小公主捧在怀中向维多利亚略微行礼后离开房间。 房间内只剩下了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两个人。 “都怪你!将路易丝吵醒了!”维多利亚女王撅着嘴像小女孩一样埋怨阿尔伯特。 恐怕任何人都无法想象一个掌控了大半个世界的女人也会流露出像小女孩一样的表情。 望着维多利亚充满稚气的表情,阿尔伯特亲王大步搂住维多利亚坐在沙发上调笑道:“如果让墨尔本勋爵【注释1】知道的话,一定又要板着脸教训你了!” 身为辉格党党徒的墨尔本勋爵是出了名的顽固派,继位后的维多利亚被墨尔本勋爵当做自己女儿一样教导了四年,其间教会了她基本的政治手段与方法,所以维多利亚非常尊敬墨尔本勋爵。 “勋爵已经回到他的城堡养老了,可没有什么功夫再管我们!”维多利亚女王熟练的搂住了阿尔伯特的颈部露出了妩媚的表情。 ps:1墨尔本勋爵:曾经辉格党党鞭、30—40年代不列颠首相,同时也是维多利亚女王的老师。 第13章 外交大臣帕麦斯顿 “当初不知道是哪位美丽的公主非要让她老师下课,现在倒埋怨起我来了!”眼中包含着满满爱意的阿尔伯特左手将维多利亚拦腰抱住,右手轻轻抚摸着维多利亚金色的秀发语气宠溺的说道。 “我不管!一切都是你的错!”29岁的维多利亚依旧像小孩子一样咂了咂嘴对阿尔伯特撒娇。 哪怕两个人已经相濡以沫了8年的时间,但是维多利亚对阿尔伯特的感觉都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在维多利亚的眼中,与她同龄的阿尔伯特依旧是那么的英俊。 “没错!认识你是我一辈子的错!”阿尔伯特亲王故作严肃的对维多利亚女王。 维多利亚瞪大双眼,勾住阿尔伯特后颈的葱白双臂微微勒紧,大有一副你再说一遍试试的架势。 不过,阿尔伯特的下一句话令维多利亚喜笑颜开。 “仁慈的上帝让我有幸能认识你!既然我已经铸下错误,那么就让上帝将我们两个人永远的错下去……我错误的将天使拉入凡尘,然后厚颜无耻向天使求爱……”阿尔伯特不愧为波恩大学毕业的天之骄子,一套俏皮的情话令维多利亚喜笑颜开。 嘴唇与嘴唇碰撞出了浓浓的爱意,激吻过后,爱欲的火花更加的浓郁。 “维多利亚,我……”阿尔伯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炙热。 不仅仅是呼吸,就连整个身体都变得炙热了起来。 维多利亚的眼神中的火焰则更加的炙热仿佛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一样。 窗外的夕阳映照在了白金汉宫的墙壁拉出了一天长长的倒影,将原本金碧辉煌的拱门在阳光的照耀下晓得格外神圣,一股春意在神圣的房间中弥漫,侧耳倾听白金汉宫的某个房间你会听到一阵阵喘息混合着压抑的呻吟。 …… 浓郁的春意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宣告结束。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负责照顾维多利亚夫妻起居生活的约翰布朗轻手轻脚的来到房门口,轻轻的叩门道:“殿下、陛下,宴会还有2个小时就要开始了!现在是时候洗漱了!” “嗯!”房间内传来维多利亚慵懒的声音,细微的火石引燃声响起,漆黑的房间被点燃。 透过门缝看到房间内光亮的约翰布朗迅速将负责维多利亚夫妇起居的侍女召集在一起等待里面的传话。 时间又过了将近20分钟,房间内传来了阿尔伯特雄厚的声音:“你们可以进来了!” 房门打开,手持洗漱用具与必要化妆品的侍女一拥而上。 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像两个任人摆弄的玩偶一样受人摆弄,大红色的军装穿在了阿尔伯特的身上,华丽的紫色花边长裙套在了维多利亚的身上。 “亲爱的,我觉得我们两个就像两具玩偶一样!”厌恶繁杂礼节与装束的维多利亚对阿尔伯特抱怨道。 “陛下,您是整个不列颠的统治者!繁杂的礼节有利于维护臣民对于您的尊敬!如果您要是衣冠不整的话,恐怕罗素首相又要在背后非议我了!”阿尔伯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应道。 “他敢!”维多利亚像一只炸了毛的小母猫:“他要是这样做的话,我非罢免了他的首相!” 在王权还未软弱的19世纪,国王皇帝的权利凌驾于一切世俗规则之上。 哪怕号称君主立宪的英国,只要维多利亚女王想的话,她完全可以一言废除内阁,甚至只需要她暗示一下,那些在野的党派就会为了女王冲锋陷阵。 后世所谓的“只要内阁同意,就算将英女王处刑,她也只能在表决书上签字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 站在一旁的侍女仿佛并没有听到维多利亚“盛气凌人”的话语依旧勤勤恳恳的工作。 从她呆在白金汉宫的第一天起就被告知嘴巴不严的人会在白金汉宫永远闭嘴,每年都有人在白金汉宫消失,她们无一例外都是多嘴的人。 “维多利亚,我早就告诉过你!权利不是用来肆意挥霍,况且不列颠王国的权利是建立在大宪章之上的权利!想要搞垮一个内阁并不需要自己出手……”阿尔伯特亲王絮絮叨叨的像维多利亚女王讲述着“无为而治”的妙用。 梳洗与整理大约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打扮好的维多利亚女王与王夫在侍从与约翰布朗的带领下来到了白金汉宫的偏厅,他们要在这里接待不列颠王国外交大臣帕麦斯顿与他的妻子。 ………… 一辆马车从从漆黑的夜幕缓缓驶向了白金汉宫的方向。 马车内坐着一位椭圆脸、高鼻梁、厚嘴唇的男人,他身穿黑色夫拉克羊绒长服,胸前挂着一枚大勋章下身是一双黑色丝绸紧身长筒袜。尽管他的双鬓斑白脸上也长满了一条有一条的皱纹,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智慧,一双深邃且充满智慧的双眼似乎看清一切事物的本质,他便是不列颠王国外交大臣,也被称之为外相的帕麦斯顿。 在他的身旁则是一位与他的年龄相去甚远的老妇,这位看上去只有40多岁,长着一副千娇百媚的脸庞的老妇实际年龄已经61岁,岁月只在她的脸上留下几道岁月的划痕,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老妇人的绝美容颜,她静静地倚靠在了帕麦斯顿的身旁。 明明年龄相差不远,却呈现出一种老夫少妻的和谐场景。 老妇人便是他的夫人,同时也是考珀伯爵的遗孀,距离帕麦斯顿与她结婚已经过去了9年的时间。 在这9年的时间里,两个人依旧保持着年轻人才有的激情。 “亨利(帕麦斯顿全名是亨利约翰坦普尔帕麦斯顿),你说女王和王夫邀请我们前往白金汉宫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车厢内悬挂着的摇摇晃晃的煤油灯照耀下帕麦斯顿夫人询问眼前的丈夫道。 “我想大概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帕麦斯顿含糊不清的回应了一句。 第14章 做客白金汉宫 帕麦斯顿的含糊回应令他的夫人静默不语,在与帕麦斯顿“相爱”(更多的是各取所需)的9年时间里,她(指帕麦斯顿夫人)早已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在政治方面的“霸道”与“倔强”,永远不要与这个男人谈论政治成为帕麦斯顿夫人心中的一条“戒律”。 面对着寂静的包厢与时不时打出轻微颤抖的马车,帕麦斯顿身体紧贴着马车的后座,眼睛缓缓的闭上做出了一个小憩的姿态。 对于一个年过6旬的老人来说,熬夜实在是一件有伤身体的事情,但是繁杂的外交工作与阿尔伯特王夫(下达指令的是维多利亚女王)的召唤又是他不得不去做面对的事情。 帕麦斯顿有理由相信,一旦自己的工作面临失误,维多利亚女王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赶下台。 届时,恐怕罗素首相就会成为第一个攻击他的人。 想到内阁首相罗素的种种策略,帕麦斯顿紧闭双眼的脸庞露出了一丝微妙的不屑。 首相他根本不明白不列颠发生的困局的根源,为了应对失业而采取的十小时工作制和为了应对霍乱而仓促确立公安健康委员会都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提案罢了。 尽管帕麦斯顿的心中早已酝酿好了对罗素首相的背刺,但是眼下的局面需要首相这个倒霉蛋扛起失业与罢工这两颗大雷,勉强维持内阁的政治运转才是最佳的方案。 帕麦斯顿心中思考着阿尔伯特王夫可能要询问的问题,以及如何应付维多利亚女王可能要到来的刁难。 1839年的那场意外令女王厌恶了自己【注释1】,非是必要的条件下,帕麦斯顿接触更多的是阿尔伯特王夫,女王她总是被自己的情绪引导从而丧失了政治家应有的气度,王夫则是一位合格的政治家。 …… 马车在詹姆斯公园缓慢行走了将近5分钟的时间抵达目的地。 马车缓缓的停在了白金汉宫宫殿前的露天“停车场”,负责驾驶马车的车夫冲车厢内的帕麦斯顿恭顺的呼唤道:“子爵(注释2),我们到了!” 帕麦斯顿睁开了双眼,搀扶着夫人推开马车车门。 恰逢此时,白金汉宫中匆匆跑出一位身穿苏格兰小短裙的仆从,他便是约翰布朗。 “布朗先生!”帕麦斯顿略微上扬的头颅宛若蜻蜓点水一般点了一下,嘴中说着苏格兰传统的盖尔语道。 身为外相的他知道眼前这个粗鄙的家伙是阿尔伯特亲王的心腹仆从,适当的对阿尔伯特王府身边的仆从释放一些善意对他还是有益处的。 和帕麦斯顿料想的一样,约翰布朗在听到帕麦斯顿用家乡话亲切问好后,身体微微一颤。 自从担任阿尔伯特亲王的管家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过“家乡话”。 对于帕麦斯顿的好感也在帕麦斯顿说出“家乡话”之后蹭蹭蹭的往上涨。 “帕麦斯顿子爵,女王与王夫在餐厅等你!”不同于对詹姆斯医生的傲慢,对于政治人物的帕麦斯顿,约翰布朗显露出应有的恭敬。 “女王与王夫的心情如何?”帕麦斯顿试图通过王夫与女王的心情判断他今天到底要面临一场什么样的“命运”。 “女王与王夫的心情都还不错!”约翰布朗的话就像一记定心丸令帕麦斯顿的担忧去掉一半。 在约翰布朗的带领下,帕麦斯顿来到了白金汉宫餐厅的正厅。 正厅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灯照亮整个正厅,吊灯的下方是一个楠木制作而成的长条餐桌,餐桌上覆盖一层淡黄色餐布,餐布的上当摆放着一个源自东方的雕刻着精美图案的瓷盘,瓷盘让是一副镀银的餐具在吊顶枝形吊灯的照耀下,闪烁出闭眼的银色光芒,镀银的餐具下方便是一张白色的丝绸手帕,客人在静享晚宴过后可以使用手帕清理嘴边的残渣,而在餐具的旁边还带有一个点燃了三支蜡烛的镀金烛台。 整个宴会透露出妆容与华贵的气势,光是眼前的布置所需要的花费,便足以让不列颠的十多个家庭,而且还是四口之家吃上一个年的面包。 而这些布置只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点缀罢了。 作为一个庞大帝国的统治者,这些点缀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维多利亚女王照例穿上华贵的朝服端坐在长条餐桌的正中央,阿尔伯特亲王同样也身穿大红色军装,胸口佩戴勋章坐在了维多利亚女王对面位置。 “陛下,殿下!”进入餐厅的帕麦斯顿与其夫人对维多利亚女王与阿尔伯特亲王行礼。 “帕麦斯顿大臣,你来了!”心情不错的阿尔伯特亲王微笑着冲帕麦斯顿说道。 维多利亚女王则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看样子还在为当初帕麦斯顿的无礼行为而生气。 “不要有什么拘谨,请坐!”阿尔伯特亲王邀请帕麦斯顿夫妇落座。 虽然说这场宴会中名字上的主角是维多利亚女王,但是帕麦斯顿明白真正的主角是阿尔伯特王夫。 帕麦斯顿并没有坐在维多利亚女王的身侧,而且坐在了阿尔伯特王夫的左侧,而他的夫人则坐在了维多利亚女王的旁边。 一切准备就绪,阿尔伯特亲王冲站在门口的约翰布朗点头,明白亲王意思的约翰布朗端出一个托盘,托盘放置着一个铃铛,约翰布朗轻轻摇动铃铛。 两辆餐车推去白金汉宫的餐厅。 来自俄罗斯帝国的鱼子酱,来自法兰西的鹅肝与蜗牛,还有切成小块的牛腰肉……摆在他们的面前。 ps:11839年帕麦斯顿与他的夫人结婚,同年因为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与温莎堡的侍女有染,当时已经怀有身孕的女王得知后非常的恼火,并且说一定要给帕麦斯顿好看。 2帕麦斯顿被授予子爵爵位,在普选法没有实行之前,依靠纳税金额参加投票选举的不列颠的权利依旧掌握在上议院贵族的手中,没有上议院多数派不同意,内阁就会垮台。 第15章 惊心动魄的餐点 待到所有的菜肴都上完后,约翰布朗再度出现在餐厅之中,这一次他的手中捧着一瓶棕褐色还未开封的雪莉酒。 “要不要来一杯雪莉酒!”阿尔伯特亲王用轻快的口吻询问帕麦斯顿道。 帕麦斯顿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冲阿尔伯特表示同意,内心却不断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够酒后失言。 相较于没有任何“心机”的维多利亚女王,帕麦斯顿更加“害怕”阿尔伯特亲王。 这位来自德意志的高材生仿佛是天生为不列颠体制而存在的一样,在他的身上帕麦斯顿没有见到一丝贵族该有的轻佻,他就像是一个久经宦海的政客擅长不动声色的在你的背后来一刀。 阿尔伯特示意约翰布朗打开瓶塞,随着“噗通”一声,约翰布朗打开了这个尘封了将近200多年,来自西班牙赫雷斯小镇的葡萄酒。 又一名仆从端着陈放了4个水晶杯的托盘出现在餐厅,每一个水晶杯中都有2块方糖形状的冰块,冰块散发着白色的寒气,将水晶杯的杯壁结上了一层朦胧的白霜,约翰布朗小心翼翼的捧着雪莉酒倒入水晶杯中,一阵“哗啦啦”的宛若啤酒一般暗黄热的液体倒入水晶杯中,覆盖在杯壁的白霜消失,冰块漂浮在水晶杯之上。 四杯加冰雪莉酒在约翰布朗手中制作完成后,四名仆从进入餐厅将雪莉酒放在阿尔伯特亲王与帕麦斯顿等人的面前。 四名仆从离去,约翰布朗也向在场的所有人行礼后小心翼翼的半掩着餐厅的大门停留在餐厅外等待阿尔伯特的传唤。 “为不列颠干杯!”阿尔伯特举起杯子将目光转向了帕麦斯顿,维多利亚女王同样也紧随其后转向了帕麦斯顿的夫人。 帕麦斯顿当即举起杯子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道:“为女王与亲王干杯!” 帕麦斯顿夫人亦然。 雪莉酒的温热配合上冰块的清凉顺着帕麦斯顿的喉咙直达胃部,帕麦斯顿感觉到有些微醺。 半杯酒下肚后,阿尔伯特亲王并没有再说什么,他轻轻的掂起镀铝餐刀切下一块牛腰肉塞外嘴里。 帕麦斯顿见阿尔伯特并没有说着什么,同样也切下牛腰肉细细的咀嚼。 直到第二口雪莉酒下肚之后,阿尔伯特亲王才进入正题:“帕麦斯顿,对于不列颠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你有什么看法?” 帕麦斯顿当即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布抹了一下嘴脸,思考了片刻后推搡道:“亲王殿下,不列颠的内政是由罗素首相负责,想必他比我更加的清楚!” 眼见帕麦斯顿踢足球的阿尔伯特除了在心中骂一句“老狐狸”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办法,阿尔伯特才不愿意相信致力于首相职位的帕麦斯顿真的不了解外界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宪章运动”,多半是不愿意涉足这件事罢了。 内心怒斥帕麦斯顿的阿尔伯特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道:“那身为外相的你能否告诉我最近欧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了解欧陆发生的事情,妥善处理不列颠与临国的关系应该是你分内的事情!” “殿下,不知道你想要听哪一个部分的!”帕麦斯顿询问道? 不知为何,阿尔伯特突然想起了今天中午詹姆斯医生对他说的话,他当即说道:“先讲讲我们的老邻居法国!毕竟这场革命的发源地来自于那个国家。” 帕麦斯顿斟酌片刻,脑海里重新组织了语言道:“二月暴动下,巴黎人民将他们的国王赶出了宫殿!整个国家呈现了最糟糕了一面,那些共和派与山岳党苟延残喘的维持着一个共和国。” “这么说,法兰西的暴动并不会影响到不列颠?”阿尔伯特接着追问道。 大革命时期的恐惧已经深入到欧洲君主的骨髓里,为了使人畏惧革命,他们甚至不惜将大革命的一切们都妖魔化。 帕麦斯顿结合了从不列颠驻法大使与欧洲整体变化后回答道:“从现有的情况来看,这一次的暴动不同于几十年前的那一次,法兰西政局没有一只决定性的力量使法兰西拧在一起!那些前王朝的议员们依旧呆在他们原来的位置上。” “是这样啊!”阿尔伯特亲王点了点头,再度询问道:“你认为法兰西的哪股势力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波旁王朝还能否重新回归。” 帕麦斯顿摇了摇头,忧心忡忡的回应道:“从不列颠的利益来讲一个王朝永远好过一个共和国,但是从现有的情报来看,法兰西的未来很有可能掌握在那群共和派的手中。” “你不是说那些议员还呆在原来位置上吗?”缺少对法兰西情报的阿尔伯特疑惑的询问道。 “殿下,波旁王朝从1815年开始到现在已经33年了,巴黎民众已经厌恶了波旁!巴黎暴民本身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民族!”帕麦斯顿补充一句道:“虽然在我们的眼中两代波旁同源不同枝,但是在巴黎暴民的眼中,法兰西的权利只不过是从一个波旁转向了另一个波旁罢了!” 4月的帕麦斯顿怎么的想不到两个月后的六月革命会将原本锁定胜局的共和派直接推向失败的深渊。 “如果是……波拿巴家族的话……”阿尔伯特亲王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 帕麦斯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对于阿尔伯特亲王接触波拿巴家族他也是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现在看来某些传言并非是空穴来风。 “殿下,恕我直言!”帕麦斯顿直接了当的说道:“波拿巴家族离开政坛已经30多年,它的影响力早已随着帝国的消失而远去。一个没有影响力的党派很难在法国政坛有所作为!” 随后,帕麦斯顿话锋一转道:“当然我只是说在一般情况而言,谁知道法兰西政坛瞬息万变,指不定会有一个奇迹出现!适当的投资还是很有必要的!一个帝国远比一个共和国要好!” 第16章 新生共和国的外交困境 帕麦斯顿基于冰冷外交层面的分析对于阿尔伯特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但是并不意味着他要放弃自己内心酝酿的计划。 正如帕麦斯顿所说的那样,一个帝国哪怕再差也比一个共和国要好。 谁知道大洋彼岸的共和国执政者会不会再次废除他之前对欧洲各国承诺不再发动革命的诺言,1815年的那场并不怎么光彩的会议可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 联合王国的核心利益在于欧洲稳定的同时又存在着一定的对抗,这样才能够让联合王国能够更好的维持在欧陆地区的存在感。 阿尔伯特亲王一边拿起镀铝钢叉将法国蜗牛从壳子中取出,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驻法大使那里有没有找过你!” 阿尔伯特漫不经心的询问着实令帕麦斯顿放松的精神再次紧绷了起来,额头也不由得微微的有了一丝凉意。 新生法兰西共和国的驻法大使确实找过他,只不过两个人的见面是私下进行的,按理说王夫应该不知道才对。 来自政客敏锐的嗅觉告诉帕麦斯顿,阿尔伯特亲王的询问只不过是一次偶然,可是如果万一自己猜错了的话…… 脑海中思考了片刻的帕麦斯顿当即承认道:“驻法大使同我在私下里确实见过!”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他不仅仅同我见面,我听说他在于我见面之前,还与铁公爵(威灵顿)见了一面!”【注释1】 阿尔伯特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他神色淡然了点了点头道:“法兰西派遣特使见铁公爵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不过……” 阿尔伯特亲王顿了顿,目光转向帕麦斯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道:“驻法大使私下与外交大臣见面,似乎已经僭越了外交本身!当然了,王室并没有权利干涉内阁的事物,” 坐在阿尔伯特另一端的维多利亚女王听到阿尔伯特的声音后,同样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将目光对准帕麦斯顿子爵。 哪怕身为外交大臣的帕麦斯顿在王夫的警语与女王的注视下也不免有些心慌。 王室没有干涉内阁的权利,但是王室拥有影响内阁的权利。 接下来的每一句话对于帕麦斯顿来说都是影响他仕途的大事,必须要更加谨慎的回应。 “殿下,驻法大使希望联合王国能够承认法兰西共和国!”帕麦斯顿果断将当日发生的事情告知阿尔伯特。 “那么子爵,你的意见是?”阿尔伯特亲王目光平视帕麦斯顿,语速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认为联合王国应该更加谨慎一些,我们应该不承认也不反对它(指法兰西共和国)!”帕麦斯顿字斟句酌的回答道。 听完帕麦斯顿回应的阿尔伯特并没有同意同样也没有反对,他拿起钢叉轻轻的敲了一下蜗牛壳,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外表坚固的外壳,其实只需要一些外力就能够攻破!我们的邻居也需要一些外力才能够改变,一直处于旺盛革命下的共和国可不受喜欢欧洲的喜欢!” 帕麦斯顿当即明白阿尔伯特的意思,他的内心对彼岸的共和国首脑拉马丁表示了同情。 “对了!”阿尔伯特亲王开口道:“子爵先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热罗姆波拿巴?” 帕麦斯顿愣了一下回应道:“殿下,您说的是拿破仑的弟弟热罗姆波拿巴?” “不!”阿尔伯特亲王摇了摇头道:“我说的是热罗姆波拿巴的儿子!” “抱歉!对于波拿巴家的后辈,我并不是很了解。”帕麦斯顿将热罗姆波拿巴牢记于心。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家伙将会作为波拿巴家族新一代的领袖活跃于政坛!”阿尔伯特亲王小声的嘀咕了一声:“波拿巴家族的血脉还真是与政治密不可分!” “殿下,联合王国的外交部是否……”帕麦斯顿当即明白阿尔伯特亲王的意向。 阿尔伯特亲王微微摇头回应道:“如果法国的情况真如你说的那样,那么我们再怎么推动也无济于事!这样反而会引起邻居的反感,一步闲棋有时候可能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不需要过分关注。” “是!”帕麦斯顿回应了一句。 “说一说俄罗斯的情况!我们的欧洲宪兵是否又在上窜下跳维护他那件精美的“玩具”!”阿尔伯特语气嘲讽的说道。 自1815年维也纳会议之后,以俄罗斯帝国为首的神圣同盟开始以守卫欧洲君主秩序东奔西走已经30余年,联合王国也从原来的支持变成了反感。 贪婪的斯拉夫人打着维护神圣同盟的大衣一路侵蚀了不知道多少土地,自诩为欧洲宪兵的他们干的确是东欧侵略者的事情。 神圣同盟确实需要改变了! “自从奥地利与普鲁士相继发生革命之后,俄罗斯驻不列颠大使遍传达了尼古拉的命令……”帕麦斯顿将俄罗斯帝国在二月革命之后调兵遣将,在干涉革命之余意图控制瓦拉几亚公国的消息告知阿尔伯特亲王。 “看来尼古拉沙皇还沉浸在他的幻想中!”阿尔伯特亲王语气平静的说道:“欧洲的看门人看来已经无法阻挡他了!” “是的!”帕麦斯顿内心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曾经的奥斯曼帝国已经垂垂老矣,近东地区似乎再也没有任何国家能够阻挡它的脚步。 但是不列颠还没有做好和俄罗斯帝国战争的准备。 “我们需要一个能够遏制住某个国家的朋友!哪怕这个朋友曾经做过一些事情……”阿尔伯特亲王含蓄的说道。 帕麦斯顿顿时心领神会,两人相视一笑久久没有说话 …… ps:11848年2月革命之后,担任第二共和国临时首脑的拉马丁首先向欧洲各国发表了《告欧洲书》,承诺法兰西承认1815年维也纳会议的既定事实,4月向联合王国派遣特使向威灵顿公爵传达了善意,希望联合王国能够承认新生共和国。 第17章 路易.拿破仑之死(上) 没有人知道那场宴会中间谈了什么,史学家只能从来自维多利亚的日记中的只言片语中探查到的蛛丝马迹与历史事件将结合推断出帕麦斯顿与阿尔伯特亲王的聚会可能是后世一系列大事件的开端。 而大事件的主角并非只有阿尔伯特亲王与帕麦斯顿,它将如同一个漩涡将整个欧洲完全裹挟。 …… 时间飞逝,日月如梭。 转眼间已经过去来到了4月30日,这一天天色昏暗。 清晨,浓浓的阴云笼罩在整个伦敦市的上空,在那黑压压的云层中时不时可以看到一道淡蓝色的电弧穿过云层照亮伦敦,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蒙雷声,一场暴雨似乎马上就要降临到伦敦。 此时距离热罗姆到达伦敦已经过去了七天。在这7天的时间里,热罗姆与詹姆斯医生用尽了各种办法为拿破仑三世维持他宛若萤火一般脆弱的生命。 从静脉注射再到灌肠,再到服用鸦片【鸦片可以有效的缓解病人的疼痛,在19世纪是最有效的麻醉剂与镇定剂。不过,服用鸦片的病人不可避免的成为了瘾君子!作为鸦片大国的联合王国瘾君子的数量也堪称全欧洲数量最多。当然了,吸食鸦片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为联合王国的税收做出巨大的贡献。】。 总之热罗姆与詹姆斯医生将自己所知道,亦或是现有医学界孙能够运用的治疗霍乱的手段全部用在了路易拿破仑的身上,但是路易拿破仑的身体却还是一天不如一天。 器官不可避免的衰竭令路易拿破仑连呼吸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未经过提取的水杨酸已经无法抑制住由霍乱带来的高烧。 在高烧与器官衰竭的双重折磨下,路易波拿巴的身体更加的一天不如如一天。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路易拿破仑的手臂已经消瘦到了只剩下皮包骨的地步,腹部略微的有些水中。 曾经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清澄睿眼也变得浑浊。 “啊……杀了我……啊!上帝啊!救救你的孩子!”双重折磨下的路易拿破仑痛苦的哀嚎着,这位在意大利经历过枪林弹雨的铁打汉子也无法忍受这种痛苦。 “会没事的!路易,会没事的!”坐在路易拿破仑身旁的霍华德小姐双手紧握做出了一个祈祷的动作泪眼婆娑对路易拿破仑安抚道。 霍华德小姐的安抚并没有令路易拿破仑平静下来,他依旧痛苦的呻吟着:“杀了我……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杀了我!” 霍华德见状只能不停的摇头,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干的出杀人的事情。 眼见无法恳求霍华德结束自己生命的路易拿破仑转而求助正在调制水杨酸的热罗姆波拿巴。 躺在床上的路易拿破仑用近乎哀求的声音呼唤写热罗姆波拿巴:“堂弟……我亲爱的堂弟……你过来!” 热罗姆波拿巴转头看向了路易拿破仑,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与不忍。 比起让路易拿破仑接收病痛的折磨,还不如直接让他死去。 但是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无法背负弑亲的罪名,最为关键的是自己的堂兄还是波拿巴家族的领袖。 弑杀领袖的罪名更是热罗姆难以背负的重罪。 如果热罗姆帮助路易拿破仑彻底解脱的事情被发现的话,法兰西的那些家伙绝对不介意将污水往他的身上泼。 届时那些徘徊在波拿巴家族外围的私生子与波拿巴家族内部的反对者(反对者主要是拿破仑的大哥约瑟夫一脉。)绝对会“现身说法”。 别说是成为总统,闹不好他们就要跨国执法将热罗姆送进斯特拉斯堡的监狱。 “堂兄!”热罗姆缓缓来到路易拿破仑的面前温声细语在路易拿破仑耳边嘀咕着:“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明白,你想要解脱,但是我真的实在无法背负这个罪名!所以为了波拿巴家族……” 热罗姆不在说话,这一瞬间他有些反感自己将波拿巴家族的荣耀强行与一个重病患者捆绑在一起,美其名曰为了波拿巴家族。 路易拿破仑听到热罗姆波拿巴的嘀咕后强忍着哀嚎,嘴中缓缓吐出“为了波拿巴”五个字。 直到现在路易拿破仑依旧没有放弃波拿巴家族重新登上法兰西最高权利宝座的梦想。 就算他无法成功登上宝座,他也会在地下看着这个跟随着自己一路走来的堂弟登上宝座才行。 想到这里,路易拿破仑伸出他颤抖的手想要给予热罗姆波拿巴鼓励,当他的手在距离热罗姆波拿巴肩膀不足一根大拇指宽度距离的时候,路易拿破仑缓缓将手缩了回来,他不想将自己的病传给热罗姆。 热罗姆波拿巴噙着眼泪再度返回调制水杨酸的桌子上。 时间缓缓指向了10点,詹姆斯医生再度出现在路易拿破仑的病床。 在例行查看路易拿破仑的身体状况后,詹姆斯医生将热罗姆波拿巴叫了出来。 “根据我了解到的资料来看,路易亲王现在的情况可能活不了两天!我希望你们有所准备!”詹姆斯医生的话宛若自己巨石砸在热罗姆的心中。 热罗姆沉默了良久后,吐了一口气强颜欢笑道:“这样也好!堂兄他也不用这么受罪了!看着他痛苦的哀嚎,有时候我真的想要帮他一下!” “如果……我是说如果……”詹姆斯医生再度强调道:“路易亲王今天不幸离世的话,阁下最好尽快将亲王的尸体火化!我见过许多人因为想要保存遗体,而感染上霍乱的人了!” 热罗姆点头表示明白,两个人又亲王一番攀谈后,詹姆斯医生离去。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治疗的方案了。 1848年5月8月夜,酝酿了许久的大雨像是收到了某种信号一样哗啦啦的向下倾倒,路易拿破仑(拿破仑三世)的生命即将走向了尽头。 第18章 路易.拿破仑之死(下) “我亲爱的堂弟,波拿巴家族的复兴就交给你了!” 或许是回光返照的因素,弥留之际的路易拿破仑声音竟然奇迹般的不再沙哑,苍白萎靡的脸上也恢复了一丝精神。 “堂兄!”热罗姆波拿巴望着恢复精神的路易拿破仑心中已经隐约的知道,这或许是他最后的的时刻。 “堂弟,快将佩西尼他们叫过来!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说完这句话,路易拿破仑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萎靡,剧烈的咳嗽再度从路易拿破仑的口中传出。 热罗姆见状连忙小跑来到一楼。 楼下的佩西尼、弗勒里等人仿佛受到什么心灵暗示一样竟不约而同的坐在一楼的沙发上,他们有的眉头紧锁、有的双手合十…… 总之他们的心情与二楼的路易拿破仑的身体状况紧密相连,但是他们又不敢面对重病的路易拿破仑,准确的来说他们不敢面对自己。 特别是跟随在路易拿破仑身旁已经十余载的佩西尼,他将梦想、希望乃至一切都寄托路易拿破仑的身上,他坚信路易波拿巴一定会成为法兰西的统治者,而现在路易拿破仑要面临死亡,他的梦想极有可能会跟随着路易拿破仑身旁的死亡而泯灭! 心如死灰的佩西尼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已经不想再听到任何不利的消息。 热罗姆的下楼却使得佩西尼最不想面对的事情摆在他的面前。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热罗姆,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绝望与哀求。 热罗姆的内心同样也是有些沉重,昏暗的煤油灯光照在他那双酷似皇帝的面容(拿破仑皇帝),使其更增添了一丝神圣,愁容的面孔与坚定的眼神像极了滑铁卢会战后的祂。 “皇……”佩西尼张了张嘴险些呼喊出“陛下”两个字,仔细观察一番的他,有发觉热罗姆与皇帝的面容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他赶忙改口道:“亲王殿下,陛下的身体……” 佩西尼不敢接着往下询问,而且带着两分迷茫,三分忐忑与五分不安等候着热罗姆的回信。 “陛下,他……”热罗姆艰难说道:“让你们过去一趟!” 佩西尼等人的心情宛若落入深渊一般,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皇帝他还是没能等到奇迹。 佩西尼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 泰兰的眼泪也不听的在眼眶打传。 “你们是皇帝最忠实的朋友、伙伴,所以……”热罗姆波拿巴低沉的呻吟对泰兰等人说道:“上去!” 热罗姆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紧随其后便是佩西尼、弗勒里、泰兰等人。 原本只需要不到1分钟就能走完的行程,佩西尼等人走了足足2分钟。 当热罗姆波拿巴打开房间的时候,所以人都看到了他们所效忠的君主亲王的姿态。 负责照顾路易拿破仑起居的仆从忍不住小声的抽泣,在阿尔及利亚经历过战斗的铁打汉子弗勒里鼻息也微微发酸。 “进来……”路易拿破仑虚弱且沙哑的声音传来。 所有人进入房间,这或许是路易拿破仑最后的命令。 “佩西尼!”路易拿破仑首先叫上了佩西尼。 “陛下,我在!”佩西尼用带着哭腔的说道。 “佩西尼……咳咳……我的朋友……”路易拿破仑一边咳嗽,一边对佩西尼说道:“你同我一起战斗,我们一起进行颠覆王朝的战斗,一起进了监狱!我原以为我们会一起登上法兰西的王座,现在看来上帝似乎并不钟爱我!” “陛下,您会好起来的!我向上帝保证!”佩西尼的声音更加的哽咽,数十年的追随让他与路易拿破仑已经变得不单单是君主与侍从,两个人更像是一对朋友,佩西尼并不愿意接受路易拿破仑的死亡。 “佩西尼,不用再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在我弥留之际,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一个条件!”路易拿破仑的声音逐渐的微弱,鼻息也逐渐急促起来:“这是我作为朋友对你的恳求!” “陛下,你的意志就是我前进的方向!”佩西尼恭顺的对路易拿破仑说道。 “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的堂弟……夺取法兰西的权利!这是我作为你的朋友对你的唯一恳求!” 作为路易波拿巴集团仅次于路易拿破仑的佩西尼掌握着除了路易波拿巴之外最大的话语权,同时也是串联法兰西境内隐藏的波拿巴派的人选。 如果佩西尼不愿意辅佐热罗姆的话,热罗姆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重新将路易拿破仑的势力整合。 当然佩西尼也只能继续追随波拿巴的脚步前进。 望着快要死去的路易拿破仑,佩西尼的心中充满了感激,路易拿破仑阴谋集团不会会再因为路易拿破仑的死亡而消散,他们将效忠新的君主,直到他登上法兰西的王座。 “陛下的意志就是我前进的方向!”佩西尼再度重申了一句。 路易拿破仑满意的笑了一下。 接下来,路易拿破仑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谈了两句。 “热罗姆,你过来!我有一句话要交代给你!”路易拿破仑的声音已经微弱到不仔细听就听不见的地步。 热罗姆来到了路易拿破仑的床头,右耳靠近路易拿破仑侧脸。 “记住……一定要……征得联合王国的认同……记住我同他们的约定……” “我知道了!”热罗姆波拿巴抿嘴表示明白。 路易拿破仑像是被抽空了全部力气一样躺下缓缓闭上了双眼。 朦胧之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成为了第二共和国的总统,然后经由政变成为了帝国的皇帝,经人介绍娶了一位来自西班牙地区的小姐,生下了他的第一个合法儿子,打赢了当年叔父当年都没有赢下的俄罗斯帝国……但是在他的梦中却没有发现堂弟的影子。 这样的结局似乎也不错! 路易拿破仑于1848年5月1日0:02死亡,享年40岁。 第19章 造“神”运动 除了热罗姆波拿巴,没有人会知道路易拿破仑的猝然长逝令整个欧洲开始沿着偏激原定历史线的前进,一层名为未知的阴霾笼罩在热罗姆的心头。 热罗姆意识到自己必须要更加小心的走好每一步棋,波拿巴家的“顶梁柱”夭折,自己必须要成为新的“顶梁柱”,为追随波拿巴的追随者们撑起一片天地。 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堂兄的尸体,热罗姆当即下达了第一个命令:“佩西尼!” “在!”佩西尼当即回应道。 “堂兄的尸体不能够存在太长的时间,所以能否将堂兄的尸体进行火化处理!”热罗姆波拿巴询问佩西尼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有了些许的变化。 佩西尼的表情有些僵硬。 哭成泪人的霍华德小姐包含怒气的指责热罗姆道:“你堂兄尸骨未寒,你就想要烧他的尸体!” 面对霍华德愤怒指责的热罗姆波拿巴这才意识到,在欧洲尸体并没有火化的传统。 天主教甚至认为火化是对尸体的不尊敬,让尸体无法完成“复活”的卑劣行为。 哪怕是圣公会为首的联合王国,也不过是在19世纪的末期才将火化发荣光大。 1848年的欧洲各国都不愿意将尸体进行火化处理。 是我疏忽大意了! 思想还停留在现代社会的热罗姆扫了一眼愤懑的霍华德小姐,又看了一眼表情各异的波拿巴党徒果断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霍华德小姐与波拿巴派党徒的表情这才好转。 既然火化行不通,热罗姆便考虑对堂兄的尸体进行一定的防腐处理。 防腐这本技术从几千年前的埃及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套成熟的流程,热罗姆的伯父(路易拿破仑称呼叔父)拿破仑皇帝就是在死后做了防腐处理,然后供人参观。 据说好像还被人割了一刀,热罗姆心中为自己素未蒙面伯父默哀了一阵子。 佩西尼听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准备再第二天天亮寻找一个合格的防腐处理的大师。 “你要将路易带到哪去?”聪慧的霍华德小姐很快便意识到热罗姆波拿巴的打算。 热罗姆波拿巴带着一丝悲情的腔调说道:“堂兄要回到法兰西!那里才是他的家!他是法兰西共和国的英雄,英雄应该被供奉在荣军院中才行!” 英雄?荣军院? 霍华德小姐并不知道热罗姆想要做什么,但是女人的第六感提醒她,眼前的这个家伙似乎要用路易的尸体做文章。 但是她只不过是路易拿破仑情人,并没有权利阻止热罗姆波拿巴这个实至名归的亲属做出的决定。 关于堂兄尸体处理情况短暂告一段落之后,热罗姆波拿巴打起精神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各位也累了好些天了,可以先回去歇息!今天就由我来守夜。” 佩西尼等人坚决请求他们也来看守路易拿破仑的尸体,热罗姆波拿巴只能同意他们的要求。 众人合力将路易拿破仑的衣物脱去换上了他最爱的第一帝国时期的军服,这套军服还是他在布洛涅发动政变的时候穿着的衣服,顺便帮助路易拿破仑擦拭了一下身体,为他盖上了象征着法兰西国旗的三色布,布上绣着一头翱翔的雄鹰。 这是路易拿破仑做梦都想悬挂在法兰西上空的国旗,现在也只能覆盖在他自己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的热罗姆等人站在路易拿破仑的周围静静的注视着覆盖在拿破仑三世身上的旗子。 这一天整个路易拿破仑公馆没有一个人休息,暴雨也在5点左右停止,笼罩在伦敦市区的乌云被狂风吹到了他处。 五月九日上午七时,东方的天空总算出现露白,火红的太阳缓缓的升起,阳光穿过玻璃照在了路易拿破仑的尸体上。 佩西尼见状赶忙拉上了窗帘,阳光透过窗帘只能照射到床边。 时间再次推移到了上午9时,大街上的绅士也逐渐多了起来,他们头戴高脚礼帽,手中握着一根不知道用什么木头制作而成的拐杖悠哉悠哉的行走在圣詹姆斯大街上。 佩西尼也准备出发寻找伦敦地区有名的防腐大师,这一次跟随在佩西尼身边驾驶马车的是泰兰。 就在佩西尼与泰兰离去之后,詹姆斯医生又照例前来询问路易拿破仑的情况。 在他推开门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覆盖在路易拿破仑身体上的国旗,还有热罗姆他们那几张悲伤的面容。 詹姆斯医生一脸严肃的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对热罗姆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语。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对詹姆斯医生能够到来表示感谢。 “我只不过是尽忠做事罢!况且你堂兄的病并没有因为我的医治而好转!说起来,我有愧于做一名医生!”生命的消散(亦或是金钱的消散?)令詹姆斯医生长叹一声,并询问热罗姆的打算。 热罗姆“诚挚”地告诉他,自己会将堂兄带回法国,然后参加法兰西的选举。 听到自己想要答案的詹姆斯医生再度安慰热罗姆后匆匆离去。 望着詹姆斯医生匆匆离去的背景,热罗姆的嘴脸流露出得逞的微笑。 另一方面,佩西尼与泰兰也邀请来了伦敦最好的防腐专家,双方以100英镑的价格谈拢后,医生开始对路易拿破仑的尸体动手。 热罗姆等人不在扎堆聚集在房间,而是离开下楼,只留下弗勒里一人督促进度。 没过多久,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路易拿破仑公馆的前方。 联合王国王室管家约翰布朗从马车上走下来,并敲响了公馆的大门。 负责开门的佩西尼见到约翰布朗后万分的惊讶,不列颠王室的到来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事情。 “佩西尼伯爵,你好!”约翰布朗向佩西尼敬礼道。 “布朗管家,你好!”佩西尼颔首低眉,充满忧郁的脸上挤出一抹微笑。 第20章 泰晤士报(上) 佩西尼伯爵将约翰布朗带入公馆后,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注意到了这位身穿“奇装异服”(约翰布朗身穿苏格兰花边群,实在是有点辣眼睛)的家伙。 “殿下,这位是来自温莎堡的管家约翰布朗先生!”佩西尼向热罗姆介绍约翰布朗后,补充一句:“一个月前,曾经拜会过陛下!” “是啊!一个月前,路易亲王还是那么健康!谁知道一个月后便撒手人寰,实在是世事难料。”约翰布朗用手擦拭了不存在眼泪的眼角,装作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仔细打量着约翰布朗,在他的预想中联合王国王室的行动不是应该提前是先提交给内阁,然后经由内阁讨论后,再进行接触。 为何温莎堡王室的速度竟然会如此迅速?除非…… 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那便是联合王国王室并没有经过内阁直接与他接触。 热罗姆内心遗憾之余又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联合王国官方介入的话,很有可能会给双方都造成一些不必要把柄。 相较于联合王国的帮助,热罗姆更害怕法兰西政府将他禁赛。 巴黎的保王党虽然挫败了拉马丁关于法兰西王室不能参与选举的提名答案,但是拉马丁利用权势将目标对准某一个人的话,想必并不算很难。 而王室与王室的私下接受不会落下什么把控! “感谢维多利亚女王与阿尔伯特王夫的关心。波拿巴家族一定会牢记联合王国能够对波拿巴家族的帮助……”热罗姆用死板且公式化的官方感谢对约翰布朗说着。 既然堂兄与他们达成了一些条件,想必也不会食言而肥。 果不其然,约翰布朗当即对热罗姆询问道:“路易亲王阁下想必对你说过一些事情!” “堂兄在他生命的最后关头将一切都告知于我!”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剩下的我也不用多说了!王夫的条件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希望热罗姆亲王你能够继承路易亲王的遗志遏制住革命!这样与女王陛下的条件才生效!我要说的话就这些,多有打扰!”约翰布朗对热罗姆波拿巴鞠了一个躬后转身正准备离去。 “等等!”热罗姆波拿巴叫住约翰布朗。 “殿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约翰布朗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 “是这样的!我想借用一下女王陛下的马车!不知道,布朗先生能够满足我这个请求!”热罗姆波拿巴指着约翰布朗悬扣为胸口的徽章说。 “这……”约翰布朗有些迟疑,老实说他并没有借用的权利,但是阿尔伯特亲王在临别之时特意嘱咐他要便宜行事,不太过分的要求可以尽量满足。 热罗姆借用马车显然是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热罗姆波拿巴看到了约翰布朗的顾虑,他抢先一步说道:“我们只是希望约翰布朗先生能够将我和佩西尼先生带到泰晤士报大厦仅此而已!” “原来是这个啊!”约翰布朗当即向热罗姆表示自己一定满足热罗姆的条件。 热罗姆再次叮嘱泰兰一定要看守好公馆后同佩西尼一同坐上了约翰布朗的马车。 这一次就连约翰布朗也要坐在驾驶席位上。 搭载着热罗姆与佩西尼的马车缓慢启动。 “殿下,我们去泰晤士报干什么?”马车中佩西尼小声询问热罗姆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热罗姆并没有回答佩西尼的询问,而是讲目光转向窗外的风景。 马车穿越了几条街区后繁闹的街区后来到了《泰晤士报》的大厦。 “殿下,我们到了!”驾驶席位上的约翰布朗冲着车厢内的热罗姆喊了一嗓子。 “嗯!”车厢内的热罗姆缓缓回应了一句后,却久久没有下车。 泰晤士报大厦附近的绅士见到象征着不列颠王室的马车后都驻足停留,他们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坐在马车里面。 马车车门缓缓打开,在不列颠绅士的目光下热罗姆与佩西尼缓缓走出了马车。 “是他?” “我记得他是路易亲王身边的那个管家?” “他们怎么会坐在王室马车,难道……” 路易拿破仑在法兰西社交界的地位非同一般,以至于不列颠绅士都认识了跟随在路易拿破仑身旁佩西尼。 就在不列颠绅士猜测之余,热罗姆再次向约翰布朗便是感谢,径直前往泰晤士报大厦。 浑然不知被热罗姆利用的约翰布朗重新返回温莎堡。 在泰晤士报大厦中,热罗姆与佩西尼见到了他们的“老熟人”福尔勃埃贝尔【注释1】,这位梯也尔《执政与帝国史》的英译者见到热罗姆与佩西尼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开怀大笑道:“佩西尼先生,亲王殿下,你们来了!” “福尔勃先生,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热罗姆将路易拿破仑死亡的消息告知福尔勃埃贝尔。 福尔勃埃贝尔的表情由惊讶转变为了错愕,脸上挂着歉意向热罗姆表示:“非常抱歉。我并不知道你堂兄逝世的消息!” “没什么!”热罗姆波拿巴步入正题,他们想要在《泰晤士报》刊登路易拿破仑死亡的消息。 “恕我直言,贸然刊登死者的消息似乎……”埃贝尔有些顾虑,他也不确定路易拿破仑是否被允许刊登。 “请你看看这个!” 说罢,热罗姆拿破仑掏出了一张折叠的稿件。 埃贝尔打开稿件,稿件的名字上赫然写着醒目的标题《从波拿巴到波拿巴,评路易拿破仑的一生》。 这种极具冲击力的标题很快吸引了埃贝尔的注意力,凭借多年编辑经验的埃贝尔可以确信如果内容充实的话,这篇文章一定会大卖。 ps:1福尔勃埃贝尔:泰晤士报译者,曾将译注交给路易拿破仑翻译,并带着路易拿破仑参观泰晤士大厦。 第21章 泰晤士报(下) 埃贝尔带着批判性的眼光仔细审视着眼前这篇文章。 作为路易拿破仑的朋友之一,埃贝尔为路易拿破仑的离去感到遗憾,所以他必须要为路易拿破仑的身后名把关。 “……今天一位圣西门主义的门徒、一位资深的共和主义者、一位亲王离我们而去……他的到来虽然如同一道流星划过天空,但是却给整个欧洲带来了新的开篇!一如几十年前的拿破仑皇帝……历史证明,路易拿破仑亲王对于七月王朝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奥斯特里茨之剑掌握在奥尔良政府手中无疑是一场灾难……路易拿破仑曾经说过人民的主权意味着建立人民平等权利原则和功绩建立民主的组织,这样在新的社会等级中,人人都有自己的地位权利与责任……”埃贝尔将整个稿件从上到下迅速扫视了一遍。 【奥斯特里茨之剑为拿破仑皇帝的佩剑,1840年七月王朝迎回拿破仑皇帝尸体之时,将佩剑作为战利品交给路易菲利普。这里代指法兰西政权。】 整篇文章从上到下除了表达拿破仑与拿破仑三世的赞誉,还将路易拿破仑描述成为一位虽然身处贵族阶层,却不忘忧国忧民心向共和的共和主义者,念念不忘的就是为法兰西谋求幸福,同时也阐述了路易拿破仑的政治理念。当然还有对联合王国政府在经济危机中不作为的遗憾。 “亲王殿下!”埃贝尔放下稿件,将目光转移到热罗姆的身上感慨道:“你的文字功底与造诣一点也不输给路易亲王。” “但是……”埃贝尔话锋一转,苦笑着说道:“这篇文章恐怕很难得到机会刊登!” “为什么?”佩西尼愣了一下,旋即反驳道:“《泰晤士报》不是号称没有什么不敢报道的吗?” 埃贝尔摊手,无奈的回应道:“伯爵先生,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于往日,《泰晤士报》也需要受到上面的约束。” 热罗姆波拿巴瞬间明白了埃贝尔的意思,像《泰晤士报》这种发行量多达3万份的报社是不可能不收到来自联合王国政府的注视。 3万份报社发行量,就相当于3万份中产阶级的忠实拥护者,他们汇聚在一起足以影响整个联合王国的决策。 更别说《泰晤士报》在海外还有一众忠实的法国读者。 在1848年这个欧洲革命的节骨眼上,哪怕号称民主、自由的联合王国也不得不进行有限度的审查,确保一些有影响力的报社不会刊登煽动性的文章,亦或者通过操控舆论做一些危害联合王国的事情。。 当然《北极星》报除外,这种受到不列颠宪章主义者青睐的报社是不会因为联合王国的审查制服而停止他们呼吁,联合王国同样也不敢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将他们关停否则英氏自由就成了一句空谈。 “我们当然不会让贵报社感到为难!”热罗姆波拿巴彬彬有礼的对埃贝尔说道:“埃贝尔先生,请允许我同你们的主编谈一谈!” 看着热罗姆波拿巴胸有成竹的模样,埃贝尔只好将他引入了泰晤士报大厦二楼,负责审核的主编纂人的办公室。 佩西尼的到来令审核主编有些惊讶,在听闻路易波拿巴死亡的消息后,审核主编的表情同样也露出了遗憾的表情道:“上帝实在是太宠爱路易亲王,以至于让他早早的进入天堂!” “您看看这个!”埃贝尔将《从波拿巴到波拿巴,评路易波拿巴生平》的稿件交给了审查主编。 拿到稿件的审查主编仔细审阅了稿件的内容后,放下稿件摇头:“对不起,《泰晤士报》现在无法刊登此类稿件!” 埃贝尔给了热罗姆波拿巴与佩西尼一个“看把我就知道”的表情。 “《泰晤士报》不是以言论自由,敢于说真话来确立其在联合王国的影响力吗!什么时候变成了联合王国政府的应声筒了!”热罗姆波拿巴暗讽道:“还是说《泰晤士报》准备重新变成联合王国的官方走狗?” “亲王殿下!”审查主编显然听出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暗讽:“对于这种情况我们十分无奈,这段时间政府已经三令五申的要求我们不要刊登一些关于政治方面的文章!” “先生,这只是一篇陈述路易亲王生平的文章罢了!”热罗姆波拿巴偷换概念道:“我只不过将堂兄的政治主张与理念让世人都知晓,民主与自由的波拿巴思想不应该在悄无声息的被带入坟墓。” “亲王阁下,如你所见,这已经涉及到政治!”审查主编起身前往办公桌,从办公桌中取出一包开封后的卷烟,使用火石点燃,白色的烟雾从卷烟的引燃处飘荡在整个办公室,辛辣的烟丝令审核主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如果说这篇文章,得到了联合王国政府的默认呢?”热罗姆波拿巴再度开口道。 “什……咳……咳”还没等审查主编把话说完,辛辣的味道涌入了审查主编的鼻腔之中令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我是说如果这篇文章,得到了联合王国政府的许可呢?”热罗姆再度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亲王先生,我想政府应该不可能大费周章的特意审核!”审查主编显然有些不愿意相信。 佩西尼顺便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为何要乘坐王室的马车,他当即帮腔道:“先生,你恐怕不知道我们刚才是被谁送过来的!” “谁?”审查主编疑惑不解。 “约翰布朗先生!”佩西尼相信身为《泰晤士报》的主编不可能对于王室大管家不认识。 “你们难道……”审查主编似乎脑补了不少不可描述的py交易。 “先生,我劝你还是不要涉足政治比较好!”热罗姆波拿巴提醒了一句道。 “我明白!我明白!”主编露出了心领神会的表情,并向热罗姆波拿巴保证一定会将这篇文章刊登在报社的头版。 热罗姆波拿巴礼貌性的主编以及埃贝尔表示感谢之后,同佩西尼一同离开了泰晤士报大厦。 第22章 布局造“神” “殿下,我们为何要做这些事情?” 离开《泰晤士报》大厦的佩西尼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在他看来,现在最要紧的任务不是应该思考如何安置路易拿破仑吗? 走在前面的热罗姆波拿巴停下脚步,反问了一句:“佩西尼,你说现在我们应该做什么?” “当然是讨论一个可以妥善的安置陛下的方法!”忠心耿耿的佩西尼当即脱口而出道。 “那么我们要怎么安置堂兄呢?”热罗姆波拿巴反问一句:“是将他埋葬在伦敦吗?” “当然不是!”佩西尼摇头拒绝。 在路易拿破仑还活着的时候,他便不止一次的对佩西尼说过,他一定要返回法兰西亲吻法兰西的土地。 现如今,返回法兰西已经成了路易拿破仑的遗志,佩西尼可不敢将路易拿破仑的尸体埋葬在英国。 “那么我们要怎么将堂兄运回法国呢?”热罗姆波拿巴摊手对佩西尼说道:“两个月前,堂兄才被共和国的领导人拉马丁驱逐出法国!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堂兄的尸体不会被拉马丁再次拒之于国门之外!堂兄可依然背负着战犯的罪名啊!” 提到“战犯”二字的热罗姆波拿巴表情带着几分戏谑与嘲弄。 “战犯”?多么令人讽刺的两个字,路易菲利普为了自己的王朝强加在堂兄身上的罪名。 到了第二共和国时期依然适用,共和国的领导者到底是拉马丁还是说国民议会中的秩序党。 尽管奥尔良王朝猝然死亡,但是奥尔良王朝的魂魄依然借尸还魂的盘踞在第二共和国的身体上,并且随时准备夺取这个年轻的“身躯”进行借尸还魂。 说到底,19世纪的革命只不过是一小撮人的革命罢了。 那些自诩为精英阶级的家伙们从来没有一次正眼看过工人,他轻蔑的称呼他们为“下等人”。 哪怕是信奉共产主义的家伙也不例外,很少有人能够像那两位一样将“下等人”看做一个真正平等的存在,18世纪等级制度的残魂依旧荡漾在19世纪。 “所以,我们……”佩西尼还是不明白将路易拿破仑陛下的遗体送回法兰西与他在《泰晤士报》发表文章有何关联。 “佩西尼!”热罗姆波拿巴仰头张开双臂沐浴阳光道:“我不仅要将堂兄的尸体带回法兰西,我还要让堂兄像8年前的皇帝一样回归一样受到巴黎人民的欢迎!”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佩西尼脱口而出。 “现在我们就在做!”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回应道:“有些时候,舆论的威力可以主导一个国家的政策!我们需要让我们的声音传到拉马丁的耳边!” 没有人比热罗姆波拿巴更加了解现在的法兰西共和国的处境,仓促之间获得政权的他们不仅要面对来自内部可能出现的反攻倒算(实际上失去王位的路易菲利普并没有任何想要反攻倒算的想法。),还要面对潜藏在普鲁士与奥地利背后的北极熊的威胁。 圣彼得堡的那位妄自尊大的尼古拉沙皇不止一次宣传要率领军队将法兰西共和国这个异端解决掉。 联合王国的承认无疑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胆小慎微的拉马丁一定不会不管这件令“友邦惊诧”的事情? “所以您才要借助泰晤士报的力量?”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的大胆的计划感到惊讶。 舆论的力量确实很强,但是也极由可能反噬他们自己。 “殿下,万一拉马丁政府真的要撕破脸的话,我们岂不是更加的被动。”佩西尼有所顾虑的询问道。 “所以说,我们不仅要借助联合王国的力量,我们还要借助法兰西内部的力量才行!”热罗姆波拿巴特意强调了一句:“特别是我们追随者们的力量,佩西尼呆在法兰西的8年时间里,你们应该联络了不少人!希望这次不要让我失望!” 拿破仑三世被关押在监狱的八年中,佩西尼帮助拿破仑三世与外界联络的时候,拉拢一大批投机者进行颠覆奥尔良王朝的阴谋。 借助法兰西内部与外部的力量让拉马丁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我明白了!”佩西尼身躯微微一怔回应道。 曾几何时,他(指佩西尼)也是一个操控舆论的高手。 多年来为陛下东奔西走令他险些忘记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吃饭东西实在是不应该。 “对了,还有……”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想到什么对佩西尼说道:“让巴黎境内的波拿巴党徒收敛一些,不要再节骨眼被人抓到把柄!接下来得一个月,法兰西要有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想到再过一个月的时间,那场由强硬共和派主导对工人的暴行就要开始了。 六月革命的产生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将近四个月的积累让两个阶级的矛盾激化到一定的地步。 热罗姆波拿巴必须要赶在蠢货拉马丁卸任之前完成所有的计划,否则的话卡芬雅克那个侩子收上台的话,计划就很难实行闹不好自己还有可能被那个侩子手送进监狱。 历史上自己的堂兄就差点被卡芬雅克怀疑与六月革命有联系(六月革命中确实发现了部分波拿巴党的党徒),考虑将堂兄送进监狱。 他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闹不好自己会被这个家伙送进监狱。 “遵命!” 尽管佩西尼并不明白热罗姆口中的翻天覆地变化是什么,但是他还是遵从新上司的命令。 “走!回去!”路易波拿巴没有过问佩西尼用什么方法联络法国境内的波拿巴党徒,一个优秀的上位只需要知道事情的结果,然后进行奖惩就行了。 两人合力拦下一辆马车,马车载着佩西尼与热罗姆波拿巴返回圣詹姆斯国王大街的公馆。 热罗姆波拿巴与佩西尼不知道的是,此刻位于圣詹姆斯国王大街的公馆中同样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23章 罗斯柴尔德男爵的邀请 正当泰兰整理路易亲王遗留的物品,清洁地毯上的杂物之时,一道清脆的敲门声从正厅传到了二楼的廊道。 听到敲门声的泰兰将清洁工作交由女仆后,独自一人扶着楼梯扶手下楼开门。 公馆房门打开,一位面容苍老,头发发白、不苟言笑的老人出现波拿巴公馆的门口,他身穿短款打褶夫夫拉克礼服,内搭亮黑色棉衣马甲上衣,下身是一条黑色长裤,手上还拿着一根棕灰色的手杖。 “请问您是?”泰兰仔细的打量的眼前这个家伙,在他的记忆中路易亲王的朋友要么是一些年轻人且干劲的家伙,要么就是一些退役军人,从可从来没有老人。 莫非眼前这个家伙是热罗姆亲王的朋友? “这里是路易亲王的宅邸!”老人彬彬有礼的询问泰兰,脸上挂着管家式的职位微笑询问道。 “没错!这里是路易亲王的家!”泰兰点头后,神色黯然的补充一句道:“不过,路易亲王已经不在了!现在公馆有热罗姆亲王代为主持!” 老人露出了遗憾的表情说道:“请允许我代表我的主人对路易亲王的离开而表示遗憾!像路易亲王这么果敢与正直的人回归上帝的怀抱,真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是啊!”泰兰连忙点头赞同了老人的说法,再度询问道:“请问你的主人是不列颠的哪一位?” 老人的表情由遗憾变成了严肃,他斟酌字句道:“我的主人是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泰兰的脸色大变。 对于这个名字他在熟悉不过了,他就是罗斯柴尔德银行在联合王国的分行的实际掌舵者,【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欧洲一共有三大分行,一个位于不列颠,一个位于法兰西,还有一个位于法兰克福。】同样也是路易拿破仑的头号大债主。 路易拿破仑在他的父亲前荷兰国王老路易死后,变卖了老路易家产后勉强补齐了之前的亏空后,又向不列颠的罗斯柴尔德银行以拿破仑纪念品作为抵押借了60万法郎。 “请问罗斯柴尔德家族有什么事情?路易亲王已经走了!”一想到罗斯柴尔德家族可能过来催债的泰兰语气不善的询问道。 老人显然听出了泰兰话语中的不善,但是身为银行家的仆从,他又怎么会因为债主的心情不好而选择闭嘴,老人接着说道:“我的主人罗斯柴尔德男爵并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要邀请热罗姆亲王前往男爵府邸进行参观!如果亲王阁下有时间的话!” 说罢,老人掏出一张大红色印有罗斯柴尔德标记的邀请函交给泰兰叮嘱道:“请务必将这个交给热罗姆亲王!” 接过邀请函的泰兰并没有翻看里面的内容,点头回应道:“我会将邀请函转交给热罗姆亲王!” 老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后乘坐马车离去。 看着手中的邀请函,泰兰叹了口气并将邀请函放在了正厅客桌桌上。 时间大约过了20分钟之后,佩西尼与热罗姆两人搭乘马车返回公馆。 泰兰迅速起身迎接,并将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管家到来的消息告知给了热罗姆。 “罗斯柴尔德家族?”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的热罗姆波拿巴目光死死的注视着客桌上的大红色请帖,他是在想不通为何罗斯柴尔德需要邀请他前往府邸。 如果只是单纯的催债的话,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大动干戈”的邀请热罗姆过去。 60万法郎的债务实在不值得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亲自动手。 根据后世的股权,这个时间段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的财产拢共有9000多万法郎,这还只是罗斯柴尔德家族自己所能够动用的资源。 银行家最擅长的便是利用自己的本金作为撬棍拉拢一些经济实力相当,亦或是一些散户来增持或者做空某个国家的债券。 单一的罗斯柴尔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团结在罗斯柴尔德家族身旁的那些同盟军和存放在罗斯柴尔德银行的散户们。 就像20世纪末索罗斯在整个东南亚刮起的一场金融风暴那样,这个时期的银行家最擅长的便是为政府“接盘”。 当然这个“接盘”的前提是政府能带给他们足够的利益才行。 “你们说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为何要见我?”热罗姆波拿巴转而询问在场的几位波拿巴党徒道。 “当初我同路易亲王见过这位,罗斯柴尔德的当家人,他可不是一位良善之辈!”佩西尼眉头紧皱,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出现显然也不在佩西尼的预料之中。 “要不我们拒绝?”弗勒里提议道:“只不过是一张邀请函,去不去都在我们这边!” “这可不仅仅是一张邀请函的事情,弗勒里你应该好好开动开动你的大脑想一想了!”佩西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那你说应该是什么?”因路易拿破仑死亡内心有些不爽的弗勒里反驳了一句。 眼见整个房间就要充斥火药味的热罗姆波拿巴见状赶忙制止了这个话题,他怕再这么谈论下去整个波拿巴党派就要分崩离析了。 “好了!佩西尼、弗勒里,我们在怎么说破天也无济于事!如果对方真的心存恶念的话,我们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热罗姆波拿巴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毕竟现在形势比人强,我们无法进行反抗!当然,我相信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不会这么做这种事情!如果他真的这么做的话……” 热罗姆波拿巴顿了顿,眼神中带着一丝狠辣说道:“那他就准备和波拿巴家族不死不休!我将会在有生之年将这个欧洲“毒瘤”彻底铲除!欧洲可不是犹太人的欧洲,我们怎么允许一个犹太人骑在欧罗巴的头上!” 19世纪欧洲依旧处于排犹浪潮之中,各地别说在1848年这个动荡的年代了。 死一两个犹太银行家显然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第24章 罗斯柴尔德的傲慢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等人讨论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是朋友还是敌人之时。 位于伦敦西区柴思胡同附近的一座三层楼高的公馆内,一位褐色头发,身材圆润壮实的中年男子正通过公馆的雕花玻璃低头俯视着柴思胡同来来往往的人群,嘴角勾勒出微笑自言自语道:“真是一群无知无畏,又可爱的人!” 随后,他又兀自摇头叹息感慨道:“可惜你们并不是时代之子!当然,我也不是,但是我拥有的比你们要多得多!” 中年男子话语中携带者有产者的固有傲慢,他关上玻璃转身径直走向雕花楠木的书桌。 此时书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指券、票据,还有来自欧陆与美洲各地证券交易所传来的信息。 靠着这些信息与票据,中年男子总能在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决断。 信息不管是在19世纪,亦或是在21世纪永远都是最有用的东西。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在于信息是否具有相应的时效性,一旦信息过了它的最佳实效性,它的作用与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如果信息超过了它的时效区间,那么他将会变得一文不值。 得益于罗斯柴尔德所经营的庞大便捷的信息经营网络的运用,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信息时效性往往在信息本身还在传播途中的那一刻就已经知晓。 没错,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正是被后世称之为冠以“19世纪金融统治者”之称的罗斯柴尔德伦敦分行掌舵者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很难想象这位掌握罗斯柴尔德帝国三分之一资本的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此时也才刚过完他40岁的生日。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看着书桌上堆积成一座小山的票据,他坐了下来从票据中抽出一张票据叹了口气。 票据上赫然写着“法兰西银行”,票据的数额是100万法郎。 这是一张无记名的指券,凭借这张指券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完全可以去法兰西银行换取等额的金法郎。 然而那只是在革命发生之前,革命发生之后,一切都变了,临时政府开始限制其指券的兑换,政治动荡所带来的恐慌波及到了整个巴黎,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想要将指券兑换成为等价的金法郎。 毕竟天知道哪一天法兰西银行就有可能破产,革命带来的无秩序使得整个巴黎所有银行的信誉一夜之间都变得岌岌可危,就连罗斯柴尔德银行也面临的被挤兑的风险。 指券在这个时期已经快要变成一堆没用的废纸,哪怕号称点石成金的罗斯柴尔德也没有任何办敦、巴黎、法兰克福,这三个支撑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支行在1847年—1848年期间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创。 “咚咚咚” 价值不菲的雕花楠木房门传来了沉闷的敲门声,将陷入思考中的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从思考的领域拉向了现实。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放下票据,将双手撑在书桌前操着低沉的嗓音开口道:“进来!” 这声音平淡、冷漠,又仿佛有一种将世界掌握的魔力。 房门推开,负责传递消息的老人出现在书房门前。 “主人!”老人来到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面前行礼。 “嗯!”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眼皮微微一抬,语气依旧平静且冷漠的问道:“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的怎么办?” “主人!”老人谦恭的回应说:“热罗姆波拿巴亲王并没有在家,我已经将邀请函交给了热罗姆波拿巴亲王的随从,热罗姆波拿巴想必很高兴能够收到主人的邀请!毕竟,热罗姆波拿巴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亲王,而主人你所在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才是整个伦敦乃至整个欧洲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上帝之子!” 面对管家的吹捧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依旧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因为他知道老人之所以力尽所能的奉承自己为的只不过是为儿孙寻找一个可以栖身的银行当记账员。 每一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银行记账员都是经过罗斯柴尔德家族层层考验选拔上来,他们将有机会了解到一个银行的内幕以及管理方法。 如果天资聪慧的话,还可以独立于罗斯柴尔德银行,自己开设一间分行。 金融的力量带给了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无以伦比的权势,让他可以成为各国的座上宾。 “嗯!我知道了!”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回应了一句。 老人再度向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表达敬意后关门离去。 书房内再次只剩下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独自一个人,望着空旷的书房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喃喃自语道:“热罗姆波拿巴,你是否如同你的堂兄一样值得我去投资!” ============================= “您真的准备独自一个人前往吗?” 圣詹姆斯国王大街公馆内,佩西尼望着准备出发的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道。 “欧洲无冕之王罗斯柴尔德的邀请,我又怎么能不去赴约!再者说,罗斯柴尔德家族还能够吃了我不成?”热罗姆波拿巴半开玩笑的对佩西尼说道。 “可是……”佩西尼有些担心罗斯柴尔德家族会不会对热罗姆波拿巴不利。 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佩西尼的肩膀宽慰道:“放心等待我凯旋的消息!没准我们会多出来一个慷慨的赞助者!” 佩西尼不再劝阻热罗姆波拿巴,这一次依旧是弗勒里充当马车夫将热罗姆波拿巴送达。 热罗姆波拿巴于晚上八点前十分钟,抵达了邀请函所说的地点。 此时天色已晚,马车两侧与路边都点起了煤油灯。 马车缓缓停靠在了路边,弗勒里打开车门,热罗姆波拿巴下车。 公馆大门缓缓打开,上午负责送信的管家举灯出门迎接。 “殿下,欢迎驾临罗斯柴尔德家族!”管家半弓着身子对热罗姆的到来表示欢迎。 第25章 餐桌上的政治 “能够被罗斯柴尔德家族邀请是我的荣幸!” “请您不要这么说!”老管家依旧露出一脸谦卑的表情,毕恭毕敬的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波拿巴家族的血脉无论到哪个地方都会受到所有人的尊敬,那个男人(指拿破仑皇帝)当年可是令整个欧洲都为之颤抖!” 热罗姆波拿巴不置可否的点头,而后又摊手表达无奈道:“在如今这个时代,血统的尊贵已经远远比不上金钱的力量!更何况人们只是敬畏我叔父的实力,波拿巴家族包括我在内的绝大多数充其量只不过是一群沾染了伯父的荣光的科西嘉土猪罢了!大革命造就了我们,同样也毁灭了我们!” “是啊!革命,多么简单却有充满暴力的名词!他能让富者一夜之间一贫如洗,同样也能够让贫者一夜之间猝然暴富!”老管家深有同感点头同意热罗姆波拿巴的说法。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行走在罗斯柴尔德公馆庭院之中。 宽广的庭院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庭院的一侧放置着一张摇椅,摇椅的旁边是一个石头堆砌而成的圆桌,圆桌上摆放着的一捆报纸。如果热罗姆没有猜错的话,报纸应该是今天早报。 整个庭院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清幽。 很难想象这是这是一个欧洲最富有者所居住的地方,在这里你感受不到一丝金钱的铜臭,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自然。 这种异常和谐的场景在热罗姆进入宅邸正厅的那一刻全然改变,整个正厅的布置可以用雍容华贵四个字来形容。 来自波斯异种风格的地毯铺铺设在正厅与楼梯之间,镀金的扶手与悬挂在墙壁的肖像画在吊灯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刺眼,来自清国的青花瓷放置在客厅的角落,青花瓷的旁边便是精美的壁炉,壁炉上装饰着精美的兵器与大师的油画,壁炉的正前方放置着牛皮制作的沙发,就连靠垫同样也十足的饱满,人坐上去的话一定舒适无比。 如果拿路易公馆与这个作为对比的话,就像是一个乡下的村姑不自量力的与一个富可敌国的美丽公主来争艳。 每一件雍容华贵装饰品的背后都代表着罗斯柴尔德家族那富可敌国的豪横。 热罗姆估计就算后世的马总统的全部资产也不可能比现在的罗斯柴尔德更加富有。 整个欧洲能够在财富上压住罗斯柴尔德家族一头的恐怕只有英法普奥俄五国的王室人员,拥有悠久历史和权利的他们才是整个欧洲最富有的一批人。 “请您往这里来!”老管家肃敬为热罗姆波拿巴引路。 在老管家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穿越了一条狭长的走廊来到走廊尽头的餐厅。 两名身穿白色棉绒马甲负责开门男仆在见到老管家与热罗姆的第一时间鞠躬,餐厅的大门被拉开了仅容一个人通过的通道。 通过门缝往里看,餐厅内同样也被金色所笼罩,长条状的餐桌横放在餐厅内,以热罗姆的视角并不能看到餐厅里的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 老管家同样也在餐厅的门口停下,神情依旧谦恭的对热罗姆说:“男爵阁下正在餐厅里等着你!” 望着眼前仅容纳一个人的通道与餐厅内金碧辉煌的身影,热罗姆的心脏不由得快了两拍。 为了缓解内心的紧张情绪,他微微的张了张嘴,一股热浪从热罗姆的嘴中呼出。 伴随着一次呼气与吸气,热罗姆的心情总算稍微平复了下来。 热罗姆从善如流,走入餐厅,餐厅长条餐桌的左侧端坐着一位看上去约莫40多岁的中年男子,热罗姆瞬间确定眼前的男子便是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男爵。 “亲王阁下,很抱歉在这个时候邀请来做客,中途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礼貌性的问候了一句,从他的话语中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听出多少关心的意思,更像是一句“吃了吗?”的例行询问。 “托你的福,一切平安!”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例行回答道。 负责餐厅内部的男仆将热罗姆波拿巴带到了座位,座位位于罗斯柴尔德左手边的位置。 一切准备准备就绪后,宴会也正式开始。 负责传菜的男仆端起一个盘子,盘子的上盖着一个铝制的餐盖,在制铝行业不发达的19世纪,铝制品就是地位的象征。 两个盘子分别放置在列昂内尔与热罗姆的年前,铝制餐盖缓缓打开精美的青花瓷餐盘映入眼帘。 不用说,餐盘肯定又是从清国通过海运过来的,餐盘的中央是一团颗粒饱满的黑色“小珍珠”,“小珍珠”散发着震震的寒气看来应该是被冰镇过的。 热罗姆波拿巴拿起放置在一旁的闪闪发亮的铝制品汤勺轻轻舀了一勺放在口中,一股令人陶醉的爆棚感与海鲜的鲜咸感充斥着热罗姆的口腔。 良久后,热罗姆才依依不舍的咽下鱼子酱。 “来自俄罗斯帝国的鲟鱼子酱希望你能喜欢!”等到热罗姆全部下咽后,罗斯柴尔德才开口道:“对于令兄的离去,我感到万分的遗憾!” 又是如出一辙的遗憾,甚至于连一点遗憾的表情都没有体现。拜托,你们的演技能不能稍微逼真一些。 热罗姆内心默默的吐槽了一句,嘴上依然对罗斯柴尔德的“关心”表示了感谢。 第一道菜结束,男仆将餐盘回收。第二道菜出现在热罗姆的面前,来自法兰西的鹅肝上点缀着几颗鱼子酱,整道菜显得格外的高端大气。 热罗姆将放置在餐盘旁的铝制餐刀拿在右手,左手的钢叉扎在鹅肝上,餐刀轻轻的切下一小块塞入嘴中细细咀嚼。 “令兄曾经在我们罗斯柴尔德银行有一项贷款业务,不知道亲王阁下知不知道?”列昂内尔男爵用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残留的酱汁,图穷匕见道。 第26章 热爱和平的罗斯柴尔德 “嗯!”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表情也逐渐变得肃然:“堂兄在罗斯柴尔德银行的贷款,我也有所而闻!” 终于还是摊牌了吗?敌人还是朋友? 热罗姆波拿巴身体微微紧绷,注意力也高度集中,精神随时做好“战斗”状态的他生怕在接下来的“博弈”中落入陷阱。 热罗姆波拿巴表情微妙的变化当然没有逃过那双老奸巨猾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双眼。 一位谨慎的亲王,看上去不好对付!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内心默默的对热罗姆评价了一句,他的脸上依旧挂着职业性笑容语气,轻快的安抚道:“亲王阁下,请不要担心我并不是来催债的!” 罗斯柴尔德顿了顿,接着说道:“再者说,令堂兄在我这里的活期抵押品其实已经足够他偿还之前在罗斯柴尔德借的贷款!”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大度”的免去了路易拿破仑生前向罗斯柴尔德家族贷款的事情并没有令热罗姆波拿巴的内心同样生出一丝感激,但是更多的是对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警惕,一个精明的银行家是不会大度的免去借债者的债务,他们只会动用他们的金融手段榨干借贷者的兜中最后一法郎,令其破产。 除非借债者本身拥有远大于债务本身的价值,将贷款借给有价值且有需求的人才是一个合格银行家应该做的事情。 就像后世某些银行为何不会轻易的借贷给那些中小型实业公司,反而会想着法的借贷给那些地产公司,哪怕政府三令五申的强调不要将热钱涌入房地产市场的情况下,还是有一大群人罔顾法令通过其他渠道变着法的将热钱涌入房地产。 还不是因为房地产的经济价值比其它的实体行业要稳定的多,对房子的需求让银行不会担心房子卖不出去的情况,甚至在某些房地产商快要破产的时候,为了防止万亿地产破产而引发的震荡,政府还要捏着鼻子出台相信的平稳政策,确保市场不会出现较大规模的雪崩事件。 这么浅显的问题就连热罗姆波拿巴这样的外行都懂,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不会不明白。 眼下热罗姆波拿巴不得不对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银行表示“感谢”。 “亲王阁下,你应该知道我们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起家历史!”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抛砖引玉道。 “当然了,罗斯柴尔德家族与波拿巴家族一样是那场革命的受益者!”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没错!那场革命,多么伟大的革命!”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眼神迷离的感慨道。 对于那场被贵族称之为黑暗历史的革命,列昂内尔的的心中只有满满的感恩。 如果不是那场革命自己的先祖恐怕一辈子都只能当一个古董商人。 终其一生也只可能与某个快要破产的德意志小贵族联姻,下一代的名字可以多出来一个冯字, 自己这一代人恐怕也只能拼了命才能挤所谓的上流社会圈,哪像现在自己只需要勾勾手就会有收到无数上流社会的橄榄枝。 尽管他们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向罗斯柴尔德家族借更多钱,但是那又如何最起码他能够享受到鹤立鸡群的感觉。 “嗯!伟大的革命!”作为受益者的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附和道。 “当然,我们也有滑铁卢的时候!”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话锋一转说道:“伟大皇帝的滑铁卢之战,令家族损失惨重!从那时候开始,家族已经开始考虑尽量避免战争!” “嗯?”热罗姆波拿巴狐疑的看着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他突然想起某本书说到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滑铁卢损失惨重的事情不假的话,后来的那些事情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这么说,罗斯柴尔德家族现在…… 热罗姆波拿巴回忆起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历史”。 “亲王阁下,不用这么看着我!”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摊手道:“现如今没有哪个国家比罗斯柴尔德更加爱好和平,哪个国家遭受到进攻罗斯柴尔德家族都要损失惨重!” 19世纪中期的罗斯柴尔德不同于18世纪末期,它的摊子遍布大半个欧洲。 一旦欧洲动乱,势必会影响到他们在欧洲的生意,金融是强大且脆弱,它的强大在于他能够在极短的时间筹集到庞大的现金用以武装军队,它的脆弱在于它并没有实际掌控军队的能力,独裁者完全可以借战争之机整顿不法金融分子,特别是像他们这样的犹太人。 热罗姆波拿巴的嘴脸微微的抽搐,能够从一个战争贩子口中得到他热爱和平的四个字,真是太过于讽刺了。 “所以说,男爵阁下想要与波拿巴家族进行合作?”热罗姆波拿巴询问出心中酝酿了了许久的问题。 “不!不!不!”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摇动手中的汤勺道:“罗斯柴尔德家族不会公然站队任何势力,同样也不会与任何势力进行合作!我们只会尽我们所能为客户提供最优质的金融服务!”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特意加重语气。 “这么说,你们也与现在共和国政府也有合作喽!”热罗姆波拿巴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对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说道。 “当然了!”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眼底带着一丝怨恨咬着牙说。 当初家族就不应该听叔叔(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意见下注给那些叛乱分子,现在好了那群家伙上来,家族却损失惨重。【注释1】 “相信我,你们的投资一定不会让罗斯柴尔德失望!” ps:1二月革命之后,法兰西出现了大量了挤兑银行的现象,罗斯柴尔德银行作为这次挤兑的首批银行损失了大量了现金,直到反应过来的共和国政府出台法令命令银行不在兑换后,罗斯柴尔德在法兰西的分行才止损。 第27章 第一位天使投资人 “不!不是整个罗斯柴尔德家族!”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微笑着摇头,用平淡的口吻补充了一句:“而是我,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要对亲王阁下您进行私人投资!这场投资只有我们两个人!”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特意在“我们两(weare)”上加重了语气,似乎是在有意提醒热罗姆波拿巴这场投资的背后并没有法兰西分部的支持。 “嗯?”热罗姆波拿巴敏锐的觉察到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话里有话,他(热罗姆)饶有兴致地看了看他(列昂内尔)嘴脸勾勒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语气中含有一丝玩笑的意味:“罗斯柴尔德家族难道中意的并不是我吗?”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耸肩摊手,表情无奈的说道:“老实说,法兰西的詹姆斯叔叔并不中意你们(指波拿巴家族)!直到现在,他还在幻想着有朝一日波旁幼支能够重新登临王位!”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罗斯柴尔德家族第二代核心人员,内森罗斯柴尔德死后,整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权利核心在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手中,1856年汉娜罗斯柴尔德,也就是内森罗斯柴尔德的妻子死后,罗斯柴尔德就将欧洲的业务拆分。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父亲是内森罗斯柴尔德。】 说到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嘴角流露出阴冷的笑容:“我的叔叔已经老了!他哪里知道被巴黎暴民抛弃的路易菲利普永远也不会在回来了!” 随后,他顿了顿像是自言自语的接着说道:“不,他应该知道这些!只不过是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热罗姆波拿巴静静的看着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个人表演”,从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话语与眼神中可以看出,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与他的叔叔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关系看上去不是那么和睦,大有一副“叔慈侄孝”的感觉,并不像后世的某些为了鼓吹国外而强硬捏造罗斯柴尔德家族团结一心的氛围。 热罗姆波拿巴当然可以理解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情绪,一个家族如果没有内斗团结一致,那才真叫人间奇迹,特别是像这样掌握了巨大资本的家族。 家族内斗的核心在于相互之间形成竞争,而不是相互之间拆台,一个合格的家族会将内斗控制在一个基本的限度,不能使家族在内斗中垮台。 站在后来人角度的热罗姆,赞同有限度的内部竞争,毫无底线的竞争必然要被禁止。 “所以说你想要向你的叔叔证明,你的眼光?”热罗姆波拿巴对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询问道。 “没错!”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点头同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询问,他握紧拳头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桌面表情略微有些狰狞的说道:“老一辈子就应该乖乖的躲在家里里颐养天年,何必要出来和年轻人抢夺位置!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经营思想与经营理念必须要改革!” 历史上你似乎并没有取代你叔叔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热罗姆波拿巴内心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接任罗斯柴尔德家族领袖之后,他便一直作为法兰西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银行的实际掌控者,一直到1868年死亡。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叛逆”显然是失败了。 不过,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在不列颠的领导地位并没有因为“叛逆”而丢失,从这一点来看这个家伙还是有两把刷子。 热罗姆波拿巴并不看好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这一次的“叛逆”行为,但是并不妨碍他与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合作,他只会与胜利者进行合作。 谁胜利他就帮谁! 当然热罗姆的心中还是存在着一点小心思,万一叔侄两个人真斗出火力来了,一个偌大的罗斯柴尔德金融帝国恐怕真的就是三世而斩。 “好!我同意你的说法!”热罗姆波拿巴口头重复了一遍列昂内尔的说法:“老人就应该乖乖的躺在家中颐养天年!” “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再次抿了一口酒,在酒精的催发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亢奋:“我听说您将要进行选举,所以我将会资助您!”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竖起4根手指来回摇晃。 “400万法郎?”热罗姆波拿巴当即询问道。 “噗!”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被热罗姆的回答呛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接着委婉的解释道:“亲王阁下,你还真是爱开玩笑!我说的是40万法郎!” “40万法郎!”热罗姆波拿巴的表情由欣喜变成失落。 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40万法郎显然是一个天文数字,足够一个家庭不吃不喝躺在年金过一辈子,当然这些的前提在不发生动乱的情况下,因为每一场动乱都会使一群食利阶级的家伙面临破产的危机。 对于热罗姆来说,40万法郎竞选总统显然是有些拮据,光是前期的宣传恐怕就要花费大量的钱财,更别说雇佣人摇旗呐喊了。 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就像他的堂兄一样!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同样也在心里咒骂热罗姆,脸上挂着愁容道:“请您见谅,罗斯柴尔德所能动用的资金只有这么多!这一场革命让我们损失惨重!” 我信你个鬼! 热罗姆波拿巴相信1848年革命确实打了罗斯柴尔德一蒙棍,但是至于说只能动用这么多资金,热罗姆只能表示敬谢不敏。 “我理解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处境!毕竟拥有这么一大笔钱,却没有自我保卫的力量!很容易遭受到不法分子的袭击,现在的法兰西实在是太暴躁了!”热罗姆露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嘴脸,嘴上却说着最恶毒的话语。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脸色露出了一抹怒意,他再度竖起一根手指:“50万法郎,这是罗斯柴尔德能够动用的最大现金!” 第28章 合作达成 “愿我们牢不可破的友谊天长地久!” 热罗姆波拿巴当即举起酒杯向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发出了邀请。 “为了友谊!”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同样也露出虚假的笑容举杯,他不知道花费50万法郎购买一个渺茫的未来到底值不值得,但是眼下自己多投资一个人就多一份掀翻叔叔希望。 50万法郎对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来说并不算是一笔很大的开支,哪怕罗斯柴尔德家族在这场革命中确实损失了一部分金钱,但是他坚信只要度过这场危机,家族损失的那些钱财很快便会重新回到他们的怀抱,那些妄图将罗斯柴尔德挤兑致使其破产的家伙必将会付出惨重代价。 “亲王阁下,我事先说好,50万法郎只能作为你竞选时候的资金,一旦我发现你利用这笔资金做一些与竞选无关的事情!我有权冻结你的所有资金!”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先礼后兵道。 根据他对波拿巴家族的了解,一旦他没有给这笔投资加以限制使用条件的话,这笔资金很快便会被波拿巴家族的人当做赏赐给属下,慷慨的波拿巴绝对不介意借花献佛换取下臣的忠心,他可没有慷他人之慨的兴趣。 同时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又不得不承认,这是波拿巴家族唯一能够笼络人心的手段,再忠心的臣下如果没有足够的金钱滋养的话,就有可能生出背叛之心。 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深信,所谓的忠心只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罢了。 “嗯?”热罗姆波拿巴悻悻一笑,他的小心思显然被眼前这个家伙看破。 不过,那又如何作为一个将要进行选举的政客来说,脸皮在有些时候并不是那么重要。 “列昂内尔男爵,我觉得我们可以选择更加深入的合作!”热罗姆波拿巴继续厚着脸皮对列昂内尔我罗斯柴尔德开口道:“我觉得财政部长这个位置就适合有能力有手段的人来做,特别是像你这样的人!” 尽管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知道热罗姆波拿巴只不过是漫天开空头支票,但是他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激动了一下。 法兰西财政部长的位置是整个全法兰西乃至全欧洲都是数一数二的肥缺。 要是他能够做到财政部长的位置,他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利谋福利,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财产恐怕还能翻上一番。 当然,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只是稍微思考了几秒钟,作为“世界银行家”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并不局限于法兰西一地做生意,过多的涉足一个国家的政治只会引起本国与其他国家的反感。 对于一个有“责任”心的世界银行家来说,这是万万不能够接受的。 “我对于财政部长的职位并不感兴趣!”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果断拒绝了热罗姆波拿巴递过来的“橄榄枝”。 “那真是太遗憾了!”热罗姆波拿巴面露遗憾,看来自己无法令金主继续投票了。 “不过,我可以以私人的名义再借给您100万,利息为一分五!”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接着说着。 “我的上帝,男爵阁下!你简直就是一个吸血鬼!”热罗姆波拿巴用夸张的语气对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说道:“一分五的利息,你还不如让我跳入泰晤士河的河水里来的痛快!” 一个月一分五利益,一年也就是18%的利息,这意味着热罗姆波拿巴如果没有当选的话,他就得考虑从巴黎的最顶端直接跳下来。 有些时候,欠债比死亡更加的可怕! “亲王阁下,当前的欧洲能够借给你100万法郎的只有罗斯柴尔德银行!”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强词夺理道:“再者说,只要您坐上了法兰西的宝座!罗斯柴尔德家族还能找您索要不成?” 热罗姆波拿巴故作纠结的沉思了几秒钟,咬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明智的选择!”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微笑着说道。 不过,下一秒热罗姆的条件令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笑不出来。 “不过,我要求使用英格兰银行发售的指券,法兰西银行的指券信誉已经快要破产了!”热罗姆波拿巴摊手无奈的说道:“没准,我要接手的是一个令人棘手的烂摊子。” “法兰西政府已经在积极的调动!”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想要出手法兰西银行指券的希望落空。 “上帝啊!他们所谓的调控就是用行政命令强制让法兰西停止兑换,这样只会损害法兰西的信誉!”热罗姆波拿巴夸张的回应着。 实际上法兰西银行停止兑换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只不过在那之前的高额贴现汇率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继续,指券也在这期间面临贬值的问题。 列昂内尔想让他接盘一个贬值的指券,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当然是英格兰银行的!”眼见无法忽悠热罗姆波拿巴的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只能熄灭心中的小九九。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热罗姆波拿巴与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达成了不可描述的交易。 不过,两个人内心都有一丝丝小小的遗憾。 如果对方能够在傻一点的话,这场交易恐怕会进行的更加顺利。 做完这一切的热罗姆波拿巴总算能够安心的操办堂兄的后事,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比他之前一个月甚至于一年发生的都要令热罗姆波拿巴感到疲惫。 ============================= 时间稍稍来到了5月2日,清晨阳光明媚,宜出门交游。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一篇名为《从波拿巴到波拿巴,评路易拿破仑的一生》的文章出现在《泰晤士报》,它就像一场惊雷席卷整个伦敦的报界与舆论界,将原本暗流涌动的伦敦直接炸了个底朝天。 平等、民主、社会责任……这些宪章派所追求的东西堂而皇之的刊印《泰晤士报》上。 第29章 北极星报 我依稀的记得那是1848年5月2日,《泰晤士报》的内容宛若一记冲锋的号角将本已擂鼓熄声的我们(宪章派)的斗志再度点燃,一时间整个伦敦仿佛将要再度重现一年前的“盛况”,但是令人遗憾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一个真正的无产主义者,甚至不是一个民主主义者共和主义者,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实现他个人野心的工具罢了。 ——《北极星报与我》哈尼 ……………………………………………… 5月2日清晨,作为宪章派舆论大本营同样也是工人运动倡导者的《北极星报》报社正摩拳擦掌筹备下一轮的冲锋的“弹药”,1847年的宪章运动令整个不列颠的所有宪章派全部联合起来,他们组成了一个团体于今年4月向政府上书,可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联合政府依然没有任何的动作,当初被他们用选票选入议院的帕麦斯顿大臣同样也没有对他们进行回应。【注释1】(帕麦斯顿勋爵并不认为那是选民的功劳) 宪章派已经无法继续忍受政府以傲慢的沉默作为对抗的姿态,他们准备在近期政府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工人的力量。 此时“北极星报”主编哈尼正端坐在办公室,手持一根蘸水钢笔思考着接下来的内容,被他压在手臂下的白色草稿纸上满篇都是涂改的痕迹密密麻麻。 思考了良久的哈尼主编眉头紧皱,他低头再度审阅了自己之前所写的内容,却发现自己之前所写内容大多都是之前已经老生常谈的内容,指望这些陈词滥调的内容引起订阅者的共情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哈尼主编越想越觉得心烦,那篇还未写完的手稿越看越觉得不顺眼,内心烦躁不安的他索性将压在手臂下的白色草稿纸揉成一团随意丢在地上,蘸水钢笔重新回归原位,双手像握住篮球一样紧紧的按压头颅,双眼死死的盯着花梨木雕制而成的书桌,嘴发出了“咯吱咯吱的磨牙声。 文章的撰写显然给哈尼主编带来了巨大的烦恼。 写不出稿的烦恼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办公室外传来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哈尼主编从烦恼中拉了出来。 “请进!”哈尼主编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动作,双手从头颅处移开紧握放在书桌上,目光也由原来的愤懑变为了柔和。 不要将个人的负面情绪带给其他成员,特别是下属人员,这是哈尼主编在担任北极星报主编后得到了一条“真理”。 办公室房门打开,一位记者手持报纸向哈尼走来边走边说道:“哈尼主编,你看看这个!” 待到记者来到哈尼跟前的时候,哈尼才发现记者的手中拿着的是“泰晤士报”的报纸,报纸散发着一股微弱的墨香,看样子应该是刚印刷没多久。 记者将“泰晤士报”报纸摊在桌面上,指着“泰晤士报”报社头版处标题,喘着粗气急不可待的对哈尼说道:“主编,你看看这篇文章!” “从波拿巴到波拿巴……?这是什么标题!”初看标题的哈尼一字一句的将标题内容读了出来,目光中带着些许的疑惑,似乎是在询问记者到底除了什么事。 “主编,你接着往下看!看完之后,你就什么都明白了!”记者急不可耐的继续督促哈尼接着阅读。 哈尼暂且放下心中的疑惑,一行行的阅读。 因为文章的字数与排版问题,哈尼只用了不到3分钟的时间便将整篇文章通读了一遍。 看完文章的哈尼心中宛若惊涛骇浪,“平等”、“自由”、“民主”、“普选”,这篇文章将他们想要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19世纪的宪章派归根结底并不是一个革命性质的党派,从出生之日起携带资产阶级改良印记的他们并没有迫切推翻政府实现民主专政的欲望,反而在位自由与平等奔波,现在的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口中所谓的自由平等平等只不过是一戳就破的幻影。 尽管文章中的某些对路易拿破仑的评论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文章中所谓的“波拿巴思想”却言简意赅的指出了不列颠所需要的东西。 【哈尼曾经在某次俱乐部中与路易拿破仑,对路易拿破仑还是有一些印象】 “这篇文章的作者是谁?”哈尼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不知道!”记者指着“泰晤士报”署名栏上的空白对哈尼说道:“看来作家并不想暴露自己的名字!” “将这份报纸!裁剪下来交给卡尔马克思先生与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们的住址!”怀揣着激动心情的哈尼对记者说道。 【早在1847年宪章运动之时,宪章派便已经认识了卡尔马克思与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宪章运动高潮之时,恩格斯还被北极星报邀请充当资产阶级激进派对垒人员。】 “我知道了!”对于卡尔马克思与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同样充满敬佩与憧憬的记者当即答应了哈尼命令。 哈尼又向记者交代了几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后,记者离去,才思泉涌的哈尼再度拿起笔书写。 这一次他要写的内容是《论波拿巴思想与不列颠民主化运动》 “昨日,一位伟大的自由平等斗士离去,他为我们带来……不列颠政府不应该继续漠视,正如路易拿破仑所说的那样,一个政府需要的是建立一个人民平等的权利选择……” 这一次的哈尼一反常态不再以虚假的自由、平等为基调,反而借以路易拿破仑的口吻从全民普选、责任政府的角度出发对不列颠现有的制度进行大肆批判。 洋洋洒洒的三千字文章,却又无比的辛辣。 写完这一切的哈尼将稿件再度审阅了一遍后封存。 ps:11847年的选举中,“北极星报”主编哈尼先生被梯维尔多区,选作宪章派的议员候选人;这个区也把外交大臣帕麦斯顿勋爵选进议会。但是当帕麦斯顿勋爵要求投票表决,在举手表决初选中获胜的哈尼先生就放弃了自己的候选资格。 第30章 动荡初始 1848年5月5日清晨,北极星报刊登了主编哈尼在5月4日撰写的《论波拿巴思想与不列颠民主化运动》作为头版新闻,为了使读者更加容易读懂新闻内容(亦或是对不列颠王国政府的阴阳怪气),“北极星报”贴心在新闻的右下角印上了一副醒目的水墨画,画中一位衣着列夫礼服,腰间挂着一柄弯刀,头上带着二角帽(亦或者称之为拿破仑帽)长相令人忍俊不禁的“小胖墩”趾高气昂的一个类似于演讲台的地方指着画中的地图目光对准一旁角落的一对瑟瑟发抖男女,一副欺男霸女的形象,然而在“小胖墩”的右侧则是一串文字,文字上写着:“我要将法兰西思想传播到这里来,让你们的臣民反抗你,让普选法从照亮开始。”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在于画中地图的形状与英伦三岛的形状基本一致,站在“小胖墩”身上的那对男女佩,其中男士长了八字胡,女士的身材又矮又胖,不用仔细说明便足以明白,那对男女正是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 倘若有人再仔细观察一番便会发现,那个所谓的“演讲台”的构造与议会的构造对大体相同。 光是这一幅画足以胜过千言万语,如若在配上文章内容的话便会产生神奇的化学反应,从而达到一传十、十传百的目标,进而引爆整个伦敦舆论界。 一口气刊印了七万份报纸的哈尼果断一股脑的将所有的报纸全部推入伦敦市场,他相信喜欢猎奇的伦敦绅士们一定不会拒绝哈尼为他们准备的“礼物”。 这个国家太需要一场改革来完善现有体系。 果不其然,在“北极星报”投放进入市场的之后,仅仅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已经抢占了伦敦市场将近三分之一的份额,七万份报纸只剩下不到3000份, “主编,成功了!我们成功了!”一名记者踉踉跄跄的跑进门冲着尚在编辑办公室修改稿件与校队翻译的哈尼大喊大叫。 就在同一时间,北极星报内的所有记者全部抬起头望着那名记者。 面对办公室内众多同行的目光,传递消息的记者毫无惧色向哈尼汇报道:“主编,我们的报纸仅在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卖出去将近7万多份,而且有些地区还出现了供不应求的情况!” 这一刻几乎所有的目光都看上了哈尼主编,他们有的目光喜悦、有的不解、有的忧心忡忡。 作为这一期报刊主笔人的哈尼主编同样也是激动的手直哆嗦,七万份报纸的销量意味着起码至少有以万千名小有资产的社会名流休息到他们的报社,只要在这1万多人中有一部分人的思想能够倾向于宪章派,那么哈尼的所有心血都没有白费。 当然这也只是大胆的估计,“北极星报”的真正对口是工人阶级的中下层人,他们人数比精英阶级更加的多,不排除几名工人合力购买一份报纸的情况发生。 不管怎么说,哈尼主编对联合王国的“第一枪”以极为圆满的方式,接下便需要彻底巩固现有成果,稳步推进,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继续策动一场请愿运动逼迫联合王国接受他们的条件。 “印刷与排班的情况如何?后续是否还能继续投放!”哈尼追问起后续投放的问题。 “没有问题!后续我在回来的时候已经安排妥当!”记者竖起了五根手指自豪的说道:“五架印刷机同时开工,哪怕是整个伦敦地区的人都订阅我们的报纸也绰绰有余!” 哈尼满意的点头后起身。 既然第一枪已经打响,那么后续也断然没有撤退的道理,为此他需要寻找一些“同盟军”才行。 ……………………………………………… 另一方面,整理完堂兄所有遗物并交完最后一个月房租的热罗姆波拿巴正静静等待着法兰西方面传来的消息。 5月4日的那篇文章似乎并没有在不列颠舆论圈中激起太大的波澜,它就如同一颗没入水中的小石子只是荡起小片水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让满怀信心期待舆论大潮的热罗姆波拿巴不由得自我怀疑的起来。 难道是因为我的文笔不行?还是说我的方法不对? 眼见不列颠舆论没有按照自己预期发展的热罗姆波拿巴不由得有些心烦。 不列颠舆论的失利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果法兰西舆论界一如不列颠舆论界一样死气沉沉的话,自己的计划显然是折戟沉沙。 届时自己应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堂兄返回法国成了热罗姆的头号问题。 “我出去走一走!”心浮气躁的热罗姆波拿巴决定牵着哈姆(路易拿破仑在不列颠收养的一条宠物狗)走出走走。 “殿下,我让弗勒里跟随你一起出去!”不放心热罗姆波拿巴独自出门的佩西尼向热罗姆波拿巴提出建议。 “不用了!我只是出去散散心!”热罗姆波拿巴果断拒绝了佩西尼的建议,他可不想在还没有成为总统之前就失去了人生自由。 “殿下,这个请您务必带上!”佩西尼返回房间掏出一柄质地精良的左轮手枪与一根手杖,手杖内暗藏着一柄剑。 热罗姆波拿巴接过佩西尼递过来的手杖和左轮手枪牵着哈姆,顺着沙夫伯里茨大街一直行走,直到抵达圣马丁教堂。 在贫民区与富人区的交界处,热罗姆波拿巴发现周围的警力比皮卡迪尔大街明显多出来一些,许多义警同热罗姆波拿巴一样手持手杖与左轮手枪神情戒备的注视着远处。 热罗姆波拿巴顺着义警的目光往远处看,距离圣马丁教堂不远处的咖啡馆正距离着不少人,他们有的衣着光鲜亮丽,有的衣衫褴褛,皆聚集在咖啡馆前。 由于热罗姆所在的地方距离咖啡馆太远的缘故,导致他只能朦朦胧胧的听“拿破仑”“平等”等词语。 这激发了热罗姆旺盛的好奇心,他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第31章 狗娘养的不列颠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准备牵着哈姆前往咖啡馆前一探究竟之时,一双白皙的手臂拦在了热罗姆波拿巴前进的方向,热罗姆波拿巴看向手臂的主人眼神中透露出疑惑。 手臂的主人是一位身穿淡蓝色夫拉克外套,下身牛仔裤的年轻人,手持老旧滑膛手枪的他表情严峻的对热罗姆说道:“先生,您不能再往前走了!天知道,那群暴民会不会对您这样的绅士做出什么暴行!” 热罗姆波拿巴这才想起来,1848年的不列颠正处于宪章运动的高潮,那场运动险些将不列颠王室颠覆,运动一直持续到1851年才停止。 “嗯?”热罗姆波拿巴向青年表示感谢,他可不想在卷入这场政治风波,每一场较大的政治风波都意味着要进行大规模冲突,有些时候冲突过于激烈的情况下,便会衍生为流血冲突,要么是自己的鲜血,要么是敌人的血液,他可不想在不列颠血溅三步,现在的他只想安安稳稳的返回法兰西。 眼见热罗姆波拿巴打消继续前进念头的青年看了一眼热罗姆波拿巴的装束后热情的介绍自己:“我是居住在皮卡迪奥大街的乔治约翰,请问您是?” “热罗姆斯大林!”心中对昂撒人抱有警惕心的热罗姆波拿巴信口胡诌了一个充满恶趣味的名字。 “斯大林先生!”乔治约翰一本正经的称呼热罗姆波拿巴为斯大林先生令热罗姆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知道未来慈父知道我用他的名号会不会直接将我肃反了! 热罗姆波拿巴心中默默的吐槽了一句后,脸上很快便收敛起笑容表情也愈发的严峻。 “那个……斯大林先生!你为什么发笑?”乔治约翰疑惑道。 “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您继续说!”热罗姆波拿巴对乔治约翰说道。 “那个斯大林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队伍!”乔治约翰试探性询问了一句。 “你们的队伍?”热罗姆波拿巴上下打量着乔治约翰,从他的动作与站姿来看,眼前的这个十有八九是社区义警,而且还是不要钱的那种。 “没错!”乔治约翰瞬间眉飞色舞的冲热罗姆波拿巴讲述了社区义警的“好处”,例如可以合法的收授“捐款”、对贫民进行“零元购”,有功劳的情况下可以转为不列颠警察正规编制之类的。 说白了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不要钱的临时工,有事临时工解决,出事临时工背锅,功劳全部都是不列颠警察领导有方。 待遇方面甚至不如隔壁法兰西的国民自卫军。 “那你的职位是?”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 “我被任命为皮卡迪奥大街义警小队小队长!”乔治约翰眉飞色舞的冲热罗姆波拿巴说道,看他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他是被内阁首相任命为某个部门的大臣。 年轻人有热血是好事,但是有些时候往往会因为一腔热血而倒霉。 自诩经历过热血时期的热罗姆从没有劝阻这位“年轻人”(乔治约翰的年轻比热罗姆波拿巴小不了多少),只有让他吃点苦头,他才会明白世间的所有事不一定都有利的。 “我……”热罗姆波拿巴刚开口向乔治约翰表示拒绝的时候,咖啡馆方向传来了一声呼喊“我们要面包”、“我们要工作”、“我们要普选”、“我们要民主,”! 紧接着聚集在咖啡馆的工人们也跟着一丝呼唤。 尽管他们并不懂什么是民主和普选,但是听那些大人物(宪章派)说,只要实现了普选与民主面包与工作都会有的。 “走!我们去市政厅请愿!”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突然传来一句“请愿”后,“请愿”的声音便此起彼伏的传来,从众心理的工人们也跟随着他们一起呼喊着“请愿”。 组织这场“演讲会”的负责人同样也没有想到“民众”竟然会如此“热情”的支持他们(指宪章派),他意气风发像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只见他跳下由两个木箱堆积而成的演讲台,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给这位负责人让开一条道路。 一只浩浩荡荡的“请愿”部队后队变为前队向伦敦市政厅移动,宪章派代表走在队伍的正前方在他的身后便是失业的工人以及被迫落入无产阶级的精英阶级。 热罗姆波拿巴所在的地方正是请愿部队即将到达的地方。 几乎所有的义警与特殊警察(同样也是不列颠临时工编制,武器自理,出事背锅。)都严阵以待。 场面一度变得有些焦灼,在这种气氛下,热罗姆波拿巴甚至能够听到距离他3米出的一名义警咽唾沫的声音。 “伙计!看来我们有麻烦了!”乔治约翰声音微微颤抖,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请愿部队,以往他只是听街坊邻居说过。 “我觉得也是!”热罗姆波拿巴深有同感表示赞同,被热罗姆牵住的哈姆同样龇牙咧嘴的“旺旺”叫了两声 眼见游行队伍越来越近,热罗姆波拿巴想要离去,他可不想卷入这种政治漩涡。 热罗姆波拿巴正准备转身离去之时,乔治约翰的手抓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袖口:“乔治!” “斯大林先生,你不能走!”乔治约翰哀求着看着热罗姆波拿巴。 “该死!我可不是义警!我没有义务帮助政府镇压他们!”热罗姆波拿巴强忍着愤怒对乔治约翰说道。 “斯大林先生,你看看周围!”乔治约翰指着周围的义警小声的凑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耳边说道:“如果您贸然离去的话,整个队伍都有可能崩溃!到时候追查下来的话,您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热罗姆波拿巴气急而笑道:“我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你们就这样对待一个外国友人?” “先生,这就是不列颠!”乔治约翰同样也无奈的回应了一句。 “狗娘养的联合王国!”热罗姆波拿巴小声的咒骂了一句。 第32章 工人暴动 “我们要面包!” “我们要工作!” “我们要普选!” “我们要休息、要睡眠,要九小时工作制!” 从咖啡馆门口出发的人群用歇斯底里的嗓音呼喊着、宣泄着自己的不满,铁路投机破产与爱尔兰马铃薯歉收双重打击让这个早已不堪重负的赤贫工人彻底堕入了地狱,他们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的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他们不想再经历那种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因饥饿而死亡的绝望。 既然他们(指官僚与联合王国精英阶层)说人人生而平等。 为什么西区的人能够衣食无忧不用饱受饥饿与疾病的困扰,而他们只能蜷缩在阴暗的角落吃那些人吃剩的食物。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不够努力吗?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工人懵懂的阶级观觉察到了来自伦敦上流社会的欺骗,但是他们又说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纯朴的阶级观使他们相信,这个世界一定会有人愿意帮助他们的人。 现在愿意“帮助”他们的人来了,他(宪章派运动成员)告诉他们(工人)要争取努力争取自己的权利,要面包、要工作,他们也做到了一部分【注释1】他们答应的事情,他们(指工人)也将听从他们(指宪章派)的指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权益。 游行队伍缓缓朝着圣马丁教堂的挺进,在通往圣马丁教堂的路途中不断有新的工人加入他们的队伍。 一只原本只有100多人的队伍,逐渐扩大到200多人。 从圣马丁教堂往伦敦桥方向望去,同样也可以看到许多工人聚集在一起似乎要跨过伦敦桥来到西区。 圣马丁教堂周围的三十多名义警看着远超过他们数倍的工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仅仅装备了滑膛手枪的他们可不是那些人的对手,那些体格上略微不如他们的“贱民”只需要一拥而上便可以将他们撕成碎片。 其中几名义警因压力过大,险些拔腿就跑。 如若不是十多名正规警察编制的家伙在恰好的时机入场的话。 十多名警察的头头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身穿深绿色制度,胸前挂着勋章的他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位合格的警长,倒像是一位胸无半点笔墨、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传统贵族。 “长官,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负责支援的警察望着浩浩荡荡的人群有些发怵询问道。 胖子警官看着远处浩浩荡荡的人群后,表情有些惊悚,他恶狠狠的瞪着那个想让他拿定主意的警察。 是哪个混蛋告诉老子只有十多名游行示威的人! 被胖子警察瞪着的那位只能低下头不许胖子警察对视。 既然他已经来到这里,那么就必不能让这群“贱民”贸然的闯入。 否则西区的贵人们会扒了他的皮。 一想到大都市警视厅长那双阴鸷的眼睛,胖子警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还能怎么办!”胖子警察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一定不能让这些家伙进来,否则的话,老子就完了!” 顺眼,胖子警察用目光扫视了着身旁的正规警察补充一句道:“我完蛋了!你们也不好过!你们这群渣渣、饭桶、恶棍,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平日里都干了什么!” 十多名正规警察心中也不由得一紧,他们很清楚自己平日里的所作所为。 如果胖子警察真的倒台的话,他们恐怕也不会好过。 那些还没有进入体制内的同行不介意向都市警察厅举报他们的“罪行”顶替他们。 “可是,长官我们现有的兵力根本不够啊!” “放心,我等一会儿就向警察厅汇报了这里的情况!相信他们会继续增派人员,再者说,不是还有他们那?”胖子警察指着热罗姆波拿巴等人理所当然说道“我们加在一共50多人,我就不信挡不住那些贱民!他们难道真的不怕枪吗?” 随后,胖子警察趾高气昂的戟指着义警说道:“你们现在都要听从我的命令,知道了吗?” “那个……”热罗姆波拿巴牵着哈姆走上前道:“我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并不是义警,所以能否让我离开!” “不行!”胖子警察粗暴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每一个居民都有义务阻止这场事情暴动!” 陷入无名狂怒的胖子警察恨不得将一个人掰成两半来用,怎么可能让热罗姆波拿巴离开。 “好!”热罗姆波拿巴只能重新返回队伍,别在腰间的左轮手枪被他拿在手里。 游行的队伍只有了5分钟时间,便来到了义警与警察混成编制的维稳大队面前。 躲在正规警察身后的胖警察看着这群目光中带着怨恨与麻木的工人先声夺人道:“你们这群猪猡、贱民,谁让你们参加游行的!谁将你们组织起来的!你们的行为是对联合王国的背叛,你们这是在叛国!” 胖子警察先声夺人的计策果然好用,一部分工人在听到“叛国”两个字之后,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 200多人的工人队伍竟出现了小规模的骚乱,义警中的热罗姆波拿巴不由得暗自摇头。 没有经历过正规化军事训练的工人纪律与战斗力甚至不如一群猪,工人只有经历过完整的军事化训练练就一副铁的纪律才能与正规军相抗衡。 在这形势万分危急的情况下,站在最前面的男子挺身而出道:“我们无益叛国,也不愿意与你们发生冲突!我们只想争取到自己应得的那份权利,我们也曾尝试过于他们谈判,但是每一次都没有收到回音!最后我们发现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让他们重视我们!” ps:1得益于旧的两党在1847年短暂的崩溃,联合王国政坛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宪章派乘势而起,请愿指定十小时工作的法案,迫于压力的联合王国法庭同意了宪章派的请愿。尽管十小时工作制的法案经由王室法庭通过,但是从根本上来讲,并没有改善工人的利益。 第33章 冲突进行时 “不管你说的天花乱坠,你们的行为都是对国家的背叛!国家养育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就这么对待你的祖国?” 深受贵族精英阶层教育的胖警官打心眼里蔑视这群生活在底层的无产阶级,认为他们的存在就是给整个不列颠抹黑,对于“请愿”的工人更是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fuckyouro!您这个死肥猪!”请愿人群中的某些脾气暴躁的工人忍不住来了一句经典国骂。 紧接着,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问候胖警官的全家。 看着群情激昂的人群,热罗姆波拿巴无奈的耸了耸肩,胖警官高高在上的嘴脸不仅没有缓和现在的紧张气氛,反而使得矛盾进一步的激化,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典范。 工人的怒骂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声浪向胖警官与其下属袭来。 有道是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将近200多的谩骂汇聚而成的声浪显然将胖警官与其手下的警察吓得够呛。 面对气势汹汹的工人,胖警官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躲在一名正式警员的身后,微微蜷缩了上半身色内厉荏的嚷嚷道:“你们现在最好原地解散,否则的话军队就要入驻伦敦!他们会将你们全部消灭!” 胖警官信口胡诌的话语再度工人团体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混乱,军队两个字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一个庞大的暴力机器,它们会毫不留情的连工人连皮带骨的碾碎。 “军队?”工人主心骨的负责人慢条斯理的说道:“根据皮尔大臣在是1829年制定的《警察法》,军队在一般情况下并不会进驻!我们只是向市政厅情愿,并不是要发动一场暴动!根本不会有军队进来!同胞们,不用担心,他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负责人的话显然给了工人团体信心,一些听到军队入驻便想要退出请愿的工人再度振作起来。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胖警官小声的怒骂了一声那个组织工人请愿的负责人。 眼下的情况似乎已经不再是他这个地区警长能抗的起来的问题,只有市政厅的那群官员,甚至于唐宁街的大臣们才能够解决。 “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回去,我会将你们的请愿报告给市政厅,回去!” 胖警察的态度从原来的强硬变成了现在的商量,他还想要阻止这群工人进入西区。 “这位先生!”负责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们已经厌烦了你们这些人的说辞,每一次都是让我们再等等!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还要等多久!是不是等到我们的怒火被时间磨灭了,我们的生命消散了,沉浸在灯红酒绿世界的你们才开始解决问题?到那个时候,你们恐怕只会假惺惺的留下两滴廉价的眼泪,然后重新坐着原来的生活!我们不想再等待下去,我们要靠自己的行动争取属于自己利益!” “我……”胖警察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已经没有别的可以拖住暴民的办法。 “警长先生!看在上帝的面子上,请让我们过去,亦或是让市政厅的那些家伙过来!不要再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了!” 负责人的条件并不算苛刻,但是胖警官根本没有本事让市政厅过来,他甚至没有能力让他的直属上司大都市警长看了看现在的情况。 这群平日里温顺的暴民,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变成了一只只想要择人而噬的野兽,平日里威慑与恐吓话语,现如今完全失去了作用。 他妈的,连警察都不怕了,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是市民了! 眼下已经不是犹犹豫豫的时候,一定要重拳出击。 在这紧要关头,胖警官竟然一反常态的咬紧牙关下达了命令:“子弹上膛!” 义警与警察在接到胖警官的命令后都露出了惊诧的目光,这个时候,上膛子弹无异于是将原本灼热的气氛彻底点燃。 “这群该死的王八蛋想要杀了我们!” “和他们拼了!” “搞死这群政府的狗腿子!” 胖警察的命令将灼热的气氛再度推向了高潮,工人在灼热气氛的刺激下开始变得暴躁起来。 有的工人甚至与负责人站在同一排向义警与警察施压。 在这种无声的压力下,义警中的一位青年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扣动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枪响,滑膛手枪的枪口冒出一缕白色的烟雾,实心圆头子弹被黑火药以极快的速度推出枪膛射向工人队伍。 “啊!” 工人队伍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鲜血从一位前排工人的肩膀流了出来,疼痛难忍的工人倒在地上捂着肩膀。 这场谁也没有预料到的常态直接将警察与工人的冲突由文斗变成了武斗。 几乎所有的工人都怨恨的注视着胖警察。 “谁让你开枪的!”胖警官用几欲杀人的目光注视着开枪的义警怒喝道。 “我……我……”义警握着滑膛手枪的手不住的颤抖,胖警官的怒喝更是让义警的双手松开了滑膛手枪,滑膛手枪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你们这群该死的走狗!去死!” 一名工友的受伤直接令工人团体不再克制,他们快步逼近警察队伍。 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到怨恨与杀意。 “开枪!开枪!”张皇失措的胖警官想要再次对工人们开枪。 “fuck!你这头蠢猪!”热罗姆波拿巴忍不住大声怒骂道。 面对距离他只有十多米的工人,热罗姆果断的舍弃了装弹繁琐的左轮手枪,选用黑刺李手杖进行反击。 纵然他的内心同情工人,但是眼下如果他不进行反击的话,暴怒的工人会将他撕成碎片。 “跟上我,乔治!”热罗姆波拿巴冲乔治约翰大喊了一嗓子,乔治约翰才如梦方醒。 手握黑刺李手杖的热罗姆波拿巴松开了勒住哈姆的绳套,对准工人团体来了一波反冲锋。 第34章 擒贼先擒王 “拦住他!” 面对反冲锋热罗姆波拿巴,手无寸铁的工人一时间也不知所措,负责组织“请愿”的宪章派负责人更是手足无措的大喊大叫。 热罗姆波拿巴快速冲向的一名工人的面前,化杖为剑刺向了位于他正前方工人的腹部。 被黑刺里手杖击中的工人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本该握紧的拳头不得不松开捂着肚子蜷缩着,显然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跟随在热罗姆波拿巴身后的乔治约翰同样也击倒了一名工人。 热罗姆不由得对眼前这个青年另眼相看。 尽管他们面对的是食不果腹的工人,但是想要轻而易举的击败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伙子,不错嘛!”热罗姆波拿巴一边躲避来自突袭,一边用过来人的口吻对乔治约翰对乔治约翰鼓励。 “谢谢!”乔治约翰分神傻笑了一下。 趁着乔治约翰分神之机,一旁的工人迅速抓住了他的一条握着手杖的胳膊。 乔治约翰见状迅速伸脚对准工人的小腿狠狠踢了下去,工人的小腿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疼痛使得工人短暂的失神,手掌的力量减弱。 乔治约翰抓住机会挣脱工人手掌的同时,利用手杖对准工人的头部狠狠地敲了一棍子,头部遭受到重创的工人倒在了地上。 工人团体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便已经损失了3个人,这使得他们的士气严重的受挫,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撤离“战场”。 另一方面,受到热罗姆波拿巴与乔治约翰“鼓舞”的义警与正规编制的警察士气大增,他们发现眼前的这群家伙虽然在人数远远多余自己,但是从身体素质以及组织度上远不如他们,完全可以一战。 “警长,我们上!”其中一名警员见状开口道。 胖警官思考着主动出击的利弊。 如果能够抢在支援到达之前镇压这一股暴民的话,那么他无疑就是平定这场动乱的大功臣,到时候升官发财就指日可待。 想到自己的官途与这群暴民联系在一起的胖警长,果断下达命令道:“所有人都给我换上警棍,没有警棍的给我拿手杖!一定要镇压这场暴动!” 所谓的警棍是用一种用产自美洲的白坚木制作而成的实心木棍,木棍的周身用黑色的涂料涂抹,使之看来更加的有威慑力,这种木头常用于做铁路的枕木,其硬度可见一斑,警棍打在人身上足以留下一道红色的印记。 义警手枪的装备除了各式各样的手上之外,近身武器也多是手杖以及短促的实心木棍。 十多名拥有正规编制的警察手持白坚木警棍宛若猛虎下山冲入工人团体,对准第一排的工人便是穷追猛打。 毫无斗争经验的工人只能左支右绌节节后退,整天战线呈现出一边倒的被架势。 剩余的几十名义警同样也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冲到了最前面与工人交战。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手无寸铁的工人被打的鼻青脸肿,只有少数的工人抓住机会夺走了义警的武器后与之对抗。 不过这依旧改变不了战局的逆转,工人且战且退,从圣马丁教堂一直退到伦敦桥。 队伍也有原来的200多人减员到了150人左右。 “加把劲!我们快胜利了!”负责督战的胖警长摇旗呐喊,他的脸上露出了掩盖不住的喜悦。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将这群贱民赶回贫民区了! 胖子警长已经幻想着自己受到内政大臣的接见,成为大都市警区的副厅长,保不准还有可能成为厅长也说不定。 【根据1829年内政大臣皮尔制定的《都市警察法》,在以伦敦为核心建立一个囊括了威斯特敏思、米德赛克斯郡、萨里郡、肯特郡的大都市警察部队,由内政大臣直接领导。现代警察制度的雏形。】 现实却给了胖子警长重重的一击,一股手持铁锤、长棍与短刀的队伍正沿着伦敦西区的沿河奔跑着向他们赶过来! “我们的队伍!我们的队伍来了!”苦苦支撑宪章派工人运动负责见状大喊道。 士气衰弱的工人迅速重新振作起来,他们三三两两的聚集,一个用手挡住义警的一波攻势,另一个见状抓住义警的手臂。 警察部队的士气再度衰弱,胖子警长见状也想要逃离。 不行,必须要擒王了! 人群中的热罗姆波拿巴一面用力挥舞着手中的手杖,一面冲警察喊道:“过来几个人!” 3名正规警察与3名义警纷纷朝着热罗姆波拿巴方向靠近。 热罗姆波拿巴抡起黑刺李手杖冲工人的大腿狠狠的敲了过去,重心不稳的工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快!帮我开辟一条路,我要抓住那个领头的人!”热罗姆波拿巴右手持杖,左手掏出腰间的左轮手枪。 靠近热罗姆的工人见状立刻停下了脚步,热罗姆波拿巴迅速朝天鸣枪。 枪声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一凝,热罗姆抓住机会又撂倒了一名工人。 跟随在他周围的警察与义警也纷纷跟随热罗姆波拿巴的脚步往前冲。 人群中开除一条通道的热罗姆波拿巴一行人来到了“工人运动”负责人的面前。 左手持枪,右手握住杖的热罗姆将枪口对准了负责人的胸口,乔治约翰一把抓住了负责人的手臂使之无法逃离。 剩余的警察都掏出滑膛、左轮手枪对准工人。 “各位!如果你们不想让他死的话,就都给我停下来!”热罗姆波拿巴用充满戾气的话语喊道。 无故被裹挟成为义警让热罗姆波拿巴很不爽,他并不像参加这场无谓的战斗。 工人听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话后,纷纷停止。 “让来一条路!”热罗姆将左轮手枪顶在了负责人的身后对工人说道。 主心骨被抓的工人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路,伤痕累累的警察与义义警将热罗姆波拿巴与乔治约翰围城一个圈冲出包围圈。 第35章 援军抵达 挟持请愿负责人冲出包围圈的热罗姆波拿巴很快便得到了包围圈外的义警与正规警察支援,手握钝器与滑膛手枪的他们挡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 投鼠忌器的工人们在看到负责人被劫持后皆不敢上前,生怕热罗姆波拿巴击毙那位受人尊敬的先生。 “放开麦克格雷迪斯先生!你这个狗杂种!” 激进的工人发生嚷嚷着要求热罗姆放开,热罗姆充耳不闻,他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位戴着眼镜,一副好好先生模样的“动乱”负责人问道:“你就是麦克格雷斯?这次罢工的负责人?” 【麦克格雷斯:宪章派协会执行委员会委员】 名为麦克格雷斯的宪章派“请愿”负责人纵使“身陷重围”仍旧保持风度热罗姆波拿巴用包含激情的嗓音说道道:“这位先生,我们罢工的目的只不过是为自己争取应的权利罢了!我们追求自己的权益有错吗?我们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错吗?我们一天工作15、16个小时,难道还不够努力吗?” 麦克格雷斯的演说令热罗姆波拿巴沉默不语,他的内心深处渴望与麦克格雷斯,甚至全世界工人站在一起。 因为他“从小”便在红旗下茁壮成长,但是从屁股上,他永远不可能与他们走的过于亲密。 工人的力量在19世纪实在是太过于弱小,在这个贵族与新兴资产阶级合力统治的年代,无产者被剥夺的说话的权利。 热罗姆知道哪怕他与工人站在一起,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多一个流放者,亦或是在某次起义中被击毙。 相较于热罗姆波拿巴的“精分”,胖子警长显然完全蜕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资产阶级侩子手。 眼见投鼠忌器的工人不敢上前的胖子警长再度转变了胆小慎微的态度,他挺胸昂首现在麦克格雷斯面前趾高气昂吐了口痰,轻蔑的说道:“你们只是一群垃圾、猪猡!你们存在的目的就是……” 还没等胖子警长羞辱完麦克格雷斯,脸上写满的烦躁的热罗姆波拿巴强硬打断了胖子警长的话:“闭嘴!蠢货先生!” 胖子警长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带着一丝怒气的他指着热罗姆波拿巴嚷嚷道:“你是那个片区的义警竟然对我大呼小叫的,你知不知道我能让你也进去?” 胖子警长嚣张的话语,令原本烦躁的热罗姆波拿巴更加的烦躁了起来,他掏出枪对准胖子警长的脚下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左轮手枪的枪口处出现了白色的烟雾,烟雾中弥漫着呛人的火药气息,胖子警长的脚下同样也出现了一个小窟窿。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胖子警长根本反应不过来便已经结束,因惊吓而变得声音颤抖的胖子警长指着热罗姆波拿巴:“你这个家伙!” “蠢货!我都叫你安静了!”热罗姆波拿巴一点都没给眼前这个蠢货留下一点情面,工人的怒火越来越大,在撩拨下去保不准他们就要直接冲上来,热罗姆可不想陪着蠢货警长送死。 热罗姆与胖子警长的冲突令原本紧张的气氛逐渐的缓和下来,工人们疑惑的看着陷入内斗的警察们。 警察队伍中的几名正式队员同样也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一个蠢货上司简直就是所有人的噩梦。 “麦克格雷斯先生!”热罗姆波拿巴没有管胖子警长几欲杀人的眼神,转而以商量的口吻对“犯人”道:“能否让那些工人兄弟先回去?” 兄弟 麦克格雷斯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兄弟”两个字,绝大多数的体面人只会将工人视作最下层的贱民。 麦克格雷斯好奇的打量着热罗姆波拿巴说:“这位先生,请允许我拒绝!你就算今天杀了我,他们也不会离去!只有政府答应我们的条件才行!” 热罗姆波拿巴耸了耸肩道:“麦克格雷斯先生,相信我!联合王国政府绝对不会答应你们的条件,他们只会将你们视作暴徒,然后将你们全部逮捕!” “我们反抗!我们罢工!我们要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决心!”麦克格雷斯斗志昂扬的说道。 “没用的!罢工解决不了问题!资本可以人异化成工具,对于工厂主来说工具没用了可以替换!”热罗姆波拿巴指着站在他们对面的工人说道:“工厂主可以接受短期利益的损失,他们可以吗?” 不列颠的工人每天的工作强度很高,确也只能维持在一家三口不饿死的水平。 他们只能在维持温饱的前提下斗争,饿都快饿死的人是没有资格斗争! “如果我是他们,我会让伦敦所有工厂主都联合起来,然后将不服从管教的人通通拉上黑名单!到那个时候,你们又要怎么办?”热罗姆波拿巴继续追问了一句。 “我……”麦克格雷斯哑口无言,能够组织罢工的他,对这类问题根本没有考虑。 “你们一腔热血组织罢工,却无法收场!如果工人因为罢工失业的话,你们又同联合王国政府有什么区别!”热罗姆波拿巴继续对麦克格雷斯输出。 “我们要推翻资产阶级,夺取自己的权利!”麦克格雷斯语气有些不足。 “靠什么推翻?你们有什么?你们的根基是什么?你们要团结的对象是什么?”热罗姆一连串的问题道。 麦克格雷斯更加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似乎比他更加了解革命。 …… “增援来了!” 被胖子警长派去寻求增援的警察气喘吁吁的返回后喊了一嗓子,在他的身后便是200多名由义警与警察组成的部队。 “看来你们跑不掉了!”热罗姆波拿巴摊了摊手对麦克格雷斯说道。 增援而来的义警与警察部队合力将所有的工人全部逮捕入狱。 作为提倡者的麦克格雷斯同样也逮捕入狱。 令人意外的是,原本作为“警察救星”的热罗姆波拿巴竟然也被逮捕。 第36章 关押拘留所 “我怀疑这个家伙与暴民有联系!逮捕他!” 增援部队的到来使得整场战斗以干净利落的姿态结束,胖子警长再度恢复了以往作威作福的姿态,趾高气昂的他戟指着热罗姆波拿巴要求警察逮捕他。 几位同热罗姆波拿巴并肩作战的警员相互对视了一下都没有动手。 “你们……你们是想违抗我的命令吗?”胖子警长对抗命不尊的大发雷霆。 随后,他又戟指了几名与热罗姆波拿巴不相熟的警员逮捕他。 “斯大林先生不是暴民!斯大林先生刚刚帮助了我们!”乔治约翰挺身而出为热罗姆波拿巴仗义执言,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小子还算是有点良心。 “我说他是暴民他就是暴民!”胖子警长利用他的特权胡搅蛮缠说:“谁知道他是不是个刚才的暴民串通一气!没准他就是暴民们的内应!” “你……”乔治约翰气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孩子!”热罗姆波拿巴轻轻的拍了拍乔治约翰的肩膀和善的说道:“和这种人渣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你……”胖子警长撸起袖子想要将热罗姆波拿巴胖揍一顿。 “你确定要和我打?”热罗姆波拿巴好心“提醒”道:“如果是私人决斗的话,可是要死人的!” 胖子警长突然意识到热罗姆波拿巴在刚刚的表现悻悻的将袖口重新的拉上。 胖子警长怕死的举动深深的引起了下属以及同行警员的蔑视。 在这个贵族决斗精神还未完全没落的19世纪,私人决斗无疑是一件老少皆宜的事情。 凡是不敢于应战的家伙都会被试做懦夫,在贵族阶层抬不起头。 所以有许多的贵族与平民都会为了一时的不忿而选择决斗,在不列颠因每年决斗死亡的人数丝毫不少于车祸。 “快!把他给我抓住!”胖子警长恼怒成羞大喊大叫。 尽管胖子警长知道自己奈何不了眼前这个家伙,但是他还是要热罗姆波拿巴尝尝住拘留所的滋味。 几名警官将热罗姆波拿巴团团包围,其中一名警官露出歉意的笑容说道:“这位先生,你还有什么要传递给家里的话吗?” 警官的言下之意是让热罗姆波拿巴能够寻找家里人进行保释。 毕竟伦敦的监狱只能关住穷鬼,关不住联合王国的绅士。 热罗姆波拿巴对乔治约翰交代了路易公馆的位置后,又将哈姆与手杖交给乔治约翰:“一定将我说的话带给公馆的人!” “我知道了!”乔治约翰点头表示明白。 临别之际,热罗姆波拿巴似乎想到什么,他又冲乔治约翰喊了一嗓子道:“让公馆人告诉家里,我被联合王国的人送进监狱!他们要告我为工人请命!” 乔治约翰并没有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但是他还是决定将热罗姆波拿巴的话一字不动的说给公馆的人听。 在200多名警察“贴心”互送下,热罗姆波拿巴与麦克格雷斯一同来到了位于伦敦大都市警察区拘留所。 “警长,看来这里并不是监狱啊!”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对胖子警长说道。 “你……”胖子警长一句话也没说,并命令两名警员将热罗姆波拿巴与麦克格雷斯一同关进了同一间拘留所中。 拘留所并不是很大,但是胜在整洁。 两张木制小床、一个木制的圆桌、方桌上一个熄灭的煤油灯就是拘留所的全部的装饰。 阳光透过方形的铁窗射入房间内,这是整个房间唯一可以透亮的地方,带铁窗的门将热罗姆波拿巴与外界的联系完全的中断。 眼下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热罗姆波拿巴只好躺在小床上等待佩西尼的救援。 就算乔治约翰没有将消息传递给佩西尼,他的天使投资人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同样也会赶过来将他保释出去。 热罗姆可不是乱进拘留所,有些时候呆在里面的影响力会比呆在要强很多。 后世的某位南非“伟人”给了热罗姆启发。 再者说现在外面局势这么乱,监狱是最好的跳出漩涡的办法。 躺在床上的热罗姆波拿巴正要闭目眼神的时候,麦克格雷斯的声音唤醒了他。 “嗯?”热罗姆波拿巴睁开眼看着这个一脸纠结的麦克格雷斯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个……”麦克格雷斯重新组织语言询问道:“你刚刚在那个地方说的,那些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哪些问题?”热罗姆波拿巴挠了挠头道。 “靠什么推翻?有什么……”麦克格雷斯再度将热罗姆波拿巴当初的提问复述了一遍。 “这个啊……”热罗姆波拿巴饶有兴趣的看了看麦克格雷斯,继续翻身躺下。 “你这个家伙!”麦克格雷斯踌躇了良久后,咬着牙说:“说!你要怎么样才能告诉我!” 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起身打量了麦克格雷斯一眼后摇了摇头道:“这个问题卡尔马克思先生与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先生显然比我更加有权威,你还是去找他们!至于说,我刚才的问题……” 热罗姆波拿巴将记忆中的屠龙术片段以口述的形式交给麦克格雷斯。 说罢,热罗姆波拿巴总结了一句道:“有时候革命可能不会出现在帝国主义最强大的地方,反而那些薄弱的地方更加具备革命性!特别是那种矛盾尖锐的地区!” “你是说爱尔兰?”麦克格雷斯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可什么没说!”热罗姆波拿巴表面露出一副“我不是,我没有的”样子,内心却有些期待矛盾尖锐的英爱矛盾,能否再屠龙术的催化下结出一个足够份量的炸弹。 “未来如何就看你们的了!”热罗姆波拿巴以过来人的口吻对麦克格雷斯说道。 说罢,热罗姆波拿巴躺在床上闭目眼神,只留下麦克格雷斯独自一个人在咀嚼消化热罗姆波拿巴传授的知识。 第37章 共和执政拉马丁 宪章派运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最后的“垂死挣扎”之际,在与不列颠王国仅有一条海峡之隔的法兰西共和国,同样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剧变积蓄着。 二月革命将整个法兰西引爆,同时也将革命的火焰经由里昂、斯特拉斯堡传向了意大利地区与德意志地区,共和国不能在重复1793年的错误,革命的热情必须要终结。 一切都是为了法兰西! 停止革命、保留共和国的果实成为拉马丁的心中是第一要紧事,他也一直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奋斗。 【拉马丁,马克思口中的吉伦特派政治家,第二共和国临时政府建立之时,担任政府临时首脑,并在1848年2月24日至5月11日兼任外交部长。】 然而理想与现实终归是有所差距,革命的潘多拉魔盒一旦开启,想要再度关闭就会变得异常困难。 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伴随着七月王朝的倒塌,原本“团结一心”的无产阶级与工业资产阶级迅速分道扬镳。 这对原本处于次要矛盾的两个阶级,因为七月王朝的政治不均衡团结在一起,主要矛盾消失后,次要矛盾便成了主要矛盾。 在愈发尖锐的阶级矛盾下,工人开始自发团结在一起砸烂机器、罢工,那些在革命中得到利益的资本家也针锋相对,他们组织人员殴打想要拆解机器的工人,并团结在国民议会的秩序党与保守共和党的旗下,推动国民议会解散国家工厂法律条文。 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冲突令本就动荡不安的巴黎变得更加的人心惶惶,同时也令拉马丁感觉到了自己肩上的担子更大了。 想到这里,站在圣奥诺雷街自家公寓书房窗户前的拉马丁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样桀骜不驯民族恐怕只有拿破仑皇帝才能驾驭的了! 拉马丁的脑海中浮现出出了“大逆不道”的话。 反应过来的拉马丁兀自摇头,自嘲一句道:“我竟然也会生出这种想法!” 说罢,他便转身坐回了书桌前翻阅《国民报》、《共和报》、《改革报》等诸多报纸。 自二月革命解除书刊的审查之后,法兰西,特别是塞纳省(巴黎)境内的报纸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的野蛮生长了起来,工人党派报纸、共和主义报,甚至于保王党创办的报纸数不胜数,它们深深的影响着整个塞纳省的舆论导向。 身为共和国临时首脑的拉马丁必须要逐一审阅报纸内容。 通过报纸内容了解整个巴黎的舆论导向是拉马丁每日的“必修课”。 翻阅报纸的拉马丁突然在“立宪主义者报”上见到了一篇有意思的文章。 【“立宪主义者报”是法国资产阶级的报纸;1815年到1870年每日在巴黎出版;40年代它是奥尔良派中温和的一派的机关报;在1848—1849年革命时期反映了以梯也尔为首的反革命的资产阶级的观点;1851年12月政变以后成为波拿巴派的报纸。】 “从波拿巴到波拿巴?”拉马丁念出了文章的标题,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了那位一口意大利口音,自称拿破仑继承者的家伙。 在二月革命之后,自己还和那个家伙见过一面,不知道现在他在联合王国过的如何。 【“见过一面”指的是二月革命之后,拿破仑三世以赞同革命、拥护共和的姿态进入巴黎,然而拉马丁政府缺以拿破仑三世是战犯为由,将拿破仑三世驱逐出法兰西共和国。】 拉马丁继续翻看着接下来的内容,表情也愈发的凝重。 普选法、责任政府、人人平等,每一项都如同魔鬼一样撩拨着拉马丁的神经。 尽管保留浪漫主义风格的拉马丁在潜意识中认同文章的某些观点,但是这篇文章恐怕会令本已经两极分化的法兰西陷入一场更大的动乱。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想下达命令将这篇文章彻底封禁。 只可惜草草创立的第二共和国并没有赋予他这样的权利。 拉马丁继续翻阅剩余报纸上的内容,剩余的十多份报纸中大约有一半报纸转载了这篇文章。 拉马丁突然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报纸舆论的导向可以影响到塞纳省人民的导向。 这篇文章的目的恐怕并不是简单的歌颂,文章背后的推手到底想要做什么。 “咚咚咚” 短促的敲门声将拉马丁从意识领域拉向了现实。 反应过来的拉马丁连忙说道:“请进!” 一位体态微胖的中年男子神色慌张推门而入:“拉马丁先生,街上……街上……” 中年男子慌张的神色令拉马丁的心中“咯噔”一声,他迫切希望从尚波口中的消息不是坏消息:“冷静下来,告诉我街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尚波” 名为尚波的男子听到拉马丁严肃的话语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冷静了下来道:“先生,我从协和广场经过的时候看到许多打着横幅的示威者!” 【维克托尚波德拉布莱,在1833年成为拉马丁的秘书,并陪同他进行第二次东方之行,但是于1850年死于马尔特。】 “许多是多少!”拉马丁语气严厉的询问眼前的秘书。 “大约有近千人!具体的数字,我也不太清楚!”尚波对拉马丁回应道。 “只有千人!”拉马丁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内心同样也松了一口气。 千人的游行队伍还在拉马丁的控制范围,只要不是像二月革命一样就好。 “他们游行的口号是什么?维持国家工厂?保障工人薪资?”拉马丁继续追问了一句。 “不……”尚波摇了摇头回应了一句:“都不是?他们口号是“拿破仑万岁!”“我们要破仑”?还有……” 尚波看了拉马丁一眼吞吞吐吐的说道:“还有推翻共和国!” “这群波拿巴分子!”拉马丁咬着牙从嘴中吐出一句。 “拉马丁先生,我听说不止游行队伍!就连军队也在高呼“拿破仑万岁”!”尚波接着向拉马丁引爆了另一个消息。 第38章 说客梯也尔 “该死!那群波拿巴分子难道已经渗透到军队了吗?” 拉马丁青筋暴起,握紧拳头的他大声嚷嚷着。 经历了二月革命的拉马丁无疑明白军队在革命之中拥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特别是那群驻扎在巴黎附近的正规军部队,更是拥有决定整个革命政权是否存续。 当初要不是国王(指路易菲利普)不愿意调动军队的话,共和政权根本无法在在巴黎立足。 【路易菲利普在国民自卫军的拥护下登上了国王的宝座,先天根基羸弱的他根本无法赢得军队的信任,再加上奥尔良王国在十八年期间对欧洲列强们示弱的态度更加引起了军队的不满。这样的情况在苏尔特元帅上台的时候才有所缓和,然而苏尔特大元帅倒台后,缺少了与军队沟通桥梁的路易菲利普更加无法信任军队,这导致了他在47年12月拒绝基佐调兵镇压境内宴会运动的请求,第二年的二月一场革命让路易菲利普来不及调动军队就匆匆逃离巴黎,失去效忠对象的军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共和国。】 如果军队转而支持波拿巴分子的话,法兰西共和国的命运又该何去何从。 拉马丁忧心忡忡思考着共和国的未来。 两个阶层的撕裂与军队的隐患深深困扰着他。 “古尔登将军呢?他身为巴黎的统帅对于这种事情应该下令禁止的!难道说他也想要复辟帝国吗?”拉马丁将矛盾指向了古尔登,他可一直都没忘记这位子爵的“黑历史”。 【阿马布尔加斯帕尔亨利古尔登子爵(1790—1877),在帝国时期与复辟王朝时期就任,1842——1848年任极左派议员,二月革命之后任巴黎国民自卫军司令统帅巴黎国民自卫军。】 “先生,古尔登将军,他……”尚波很想说古尔登将军并没有影响巴黎正规军的能力,但是擅长察言观色的他显然意识到拉马丁先生只不过是需要找到一个发泄的借口。 “乱!乱!整个巴黎都乱了才好!难道要让沙皇的刺刀架在法兰西的脖子上,他们才会醒悟吗?”拉马丁自暴自弃的大喊大叫。 内外交困下的拉马丁甚至在一瞬间怀疑共和政府的建立是否有些为时过早。 尚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拉马丁独自一人在书房中发泄。 胡乱发泄一通的拉马丁重新平复了心情询问尚波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情况?” “没有了!”尚波果断将一些零碎的小事隐瞒。 “那就好!那就好!”拉马丁点了点头,小声的嘟囔着。 就在此时,敲门声再度从书房传来。 “请进!”拉马丁与尚波将目光同时对准了房门。 拉马丁夫人从房门外出现。 “夫人好!”尚波赶忙向眼前的“第一夫人”行礼。 “尚波先生,你好!”拉马丁夫人骄傲的昂起头对尚波回应了一句。 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令尚波有些厌恶,但是他也不敢露出丝毫的不尊敬。 随后,她将目光转向了拉马丁道:“亲爱的,梯也尔先生来了,现在正在楼下!” “梯也尔?他来干什么?”拉马丁皱起眉头,表情中带着一丝厌恶的情绪。 身为浪漫主义的他并不喜欢梯也尔这条政治变色龙。 尽管他一再宣称自己是共和主义者,但是与他相处了数载的拉马丁知道,这个家伙骨子里本就是利己主义者。 “梯也尔先生说,他能够解决你的烦恼!”拉马丁夫人言语中带着尊敬,对于梯也尔的态度与尚波完全不同。 “那就请他进来!”拉马丁对夫人说道。 身为政治人物绝对不能因为被私人情感的喜厌所左右的道理拉马丁还是有所了解。 没过多久,一位身材矮小,体态圆润的“小老头”出现在拉马丁的书房,他就是未来第三共和国的“奠基者”、巴黎公社的侩子手梯也尔。 刚一进门的梯也尔首先像拉马丁恭维道:“祝贺你,拉马丁先生,你现在已经是整个法兰西最有权利的人,我们那一代人(指的是浪漫派)人中,你爬上了最高的位置!或许我应该称呼您为执政?” “梯也尔,恭维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想你特意来拜访我,并不是为了说一些毫无营养的话!你说你能帮助我解决困难,到底是怎么回事?”拉马丁显然不吃这一套,他直接了当说道。 “执政阁下,现在整个巴黎就像一个大火山!我们推翻了路易菲利普陛下,却又不得不与那群起义者进行一场较量!我认为这样只会令共和国撕裂!”逢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梯也尔对拉马丁说道:“我虽然是一个秩序党分子,但是同样也不愿意共和国再次陷入撕裂。我愿意尽我的一份绵薄之力为共和国效力!” “梯也尔先生,你认为现在的情况应该怎么办?”拉马丁询问梯也尔道。 “我曾经也被路易菲利普陛下任命担任过几年国家的管家。”梯也尔谦虚的说:“对您的情况与我在1840年之时,也曾经遇到过。当时我的结束办法想必您也应该有所了解!” “在那之后,你就下台了!”拉马丁当即反驳道。 梯也尔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陛下的意志是我无法违抗的!国家需要我的时候,我站出来!当国家不需要我的时候,我便如同一个报废的机器扔到了一旁。在那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无害的神像有助于维护整个稳定!”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拿破仑了!”拉马丁的态度有所软化。 “拿破仑是一个旗子,我们只需要一个接近拿破仑的人物,将之神像化便可以!”梯也尔图穷匕见道。 拉马丁瞬间明白了梯也尔的意思,他狐疑的看着梯也尔,梯也尔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同波拿巴分子搅和在一起。 但是梯也尔的方案确实是一个缓和矛盾的方法。 “你们(秩序党)也是这么想的?”拉马丁试探性询问秩序党的建议。 梯也尔脑海中想起了波拿巴分子欧仁鲁埃当初的许诺,他点了点头道:“当然!” 第39章 欧仁.鲁埃议员 “让我再考虑一下!” 将另一位波拿巴“抬上”神位确实有助于缓和整个法兰西的阶级矛盾,特别是有助于军队方面认可共和政府,哪怕这种认可在关键时刻总是不可靠的。 事实上法兰西军队在三个王朝时期的所作所为已经证实了这一点,但是在明知军队不靠谱的情况下,拉马丁还是要拉拢。 在某些非关键时刻,军队的表态会使得政府的根基更加牢固。 不过鉴于路易拿破仑在奥尔良王朝时期的所作所为,拉马丁内心深处依然有些厌恶路易拿破仑。 将一位复辟分子抬上共和国的“神位”,实在是对共和国最大的讽刺。 “执政,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梯也尔“好心”提醒了一句:“我听说,那些起义者已经开始策划第二次起义了!” 梯也尔的话语在拉马丁的心中敲起了一个警钟。 共和政府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 “梯也尔先生,感谢您今天的到访!”拉马丁向梯也尔再次表达了感谢。 随后,拉马丁便向梯也尔下达逐客令道:“梯也尔先生,您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现在我还有一些会议要去进行,所以就不留你在这里了!” “当然!”梯也尔耸了耸肩膀,满不在乎的说道:“执政先生需要操心的是整个法兰西的命运,还真是辛苦啊!” 不知是不是拉马丁的错觉,在梯也尔的话语中,拉马丁听出了些许的嘲讽意味。 在尚波的带领下,梯也尔走出拉马丁的公馆。 临别之时,梯也尔还不忘“叮嘱”尚波:“尚波先生,劳烦您好好的照顾拉马丁先生!法兰西共和国将拉马丁先生推上了执政的作为,同样拉马丁先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如果这股压力不能转变为动力的话,只会将拉马丁先生彻底压垮!” “谁说不是!”尚波先生感同身受点头道:“自从共和国建立后,执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了!” “相信我!执政很快就能睡好觉!”梯也尔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道。 “希望如此!”尚波显然没有意会梯也尔的意思,一门心思都想让拉马丁成为第一任正式总统的他,根本不知道一场阴谋正在悄无声息的酝酿。 一辆黑色的马车出现在梯也尔的面前,梯也尔一边走上马车,一边向尚波诀别道:“那我就先走了!” 尚波同样也礼貌性的为梯也尔的离开遗憾,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车厢之时,他看到了车厢内的一双黑色的长筒靴。 车厢内应该还有一个人。 马车车门关闭,马车夫轻轻勒住缰绳,收到信号的马匹缓缓驶离拉马丁所在的公寓。 “梯也尔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正如尚波猜测的那样,马车的车厢内确实有人。 “鲁埃议员!”梯也尔同样也礼节性叫出了他对面的人的名字。 【欧仁鲁埃:法国律师和政治家,波拿巴主义者,第二共和国时期是制宪议会和立法议会议员(1848-1849),1849-1852年曾断续地担任司法部长;他支持路易-拿破仑·波拿巴,抵制左翼反对派,1850年曾提出取消普遍选举方案,1852年负责起草法兰西第二帝国宪法。】 梯也尔明白眼前的这位年龄只有30多岁的鲁埃议员,正是波拿巴分子,而且在波拿巴分子中的级别还不低。 “梯也尔先生,感谢您对波拿巴派的支持!”欧仁鲁埃对梯也尔表示口头的感谢。 “议员先生,那种廉价的口头感谢就不用多说了!”梯也尔同样也开门叫山的说道:“我之所以帮助你们,就是因为你们能够给我带来相应的利益!如果你和你背后的毛头小子不能给我带来足的利益的话,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你们舍弃!” 梯也尔赤裸裸的霸道宣言并没有引起欧仁鲁埃的任何情绪波。 这位年龄只有34岁,却有着一副成熟政客才有府邸的律师仍旧面带微笑的说道:“梯也尔先生愿意支持我们是我们的荣幸!我们也愿意竭尽所能的帮助梯也尔先生!如果您真的要舍弃我们的话,我们也毫无怨言!这是您身为党魁应该有的权利,但是……” 鲁埃律师的语气从柔和变成了严厉,表情也愈发的狰狞道:“您真的愿意看到那些革命者将整个国家都摧毁,那些可恶的暴乱者骑在我们的头上作威作福!他们不仅想要夺取政权,他们还想将没收我们财产!我们辛辛苦苦了几十年才赚到的!” 梯也尔当然不愿意,从他进入巴黎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决定要混入巴黎上流社会,成为人人敬仰的风云人物。 他花费了30多年的时间,经历了几场生与死的考验才走到现在这个地步,那些暴乱者竟然想通过一场革命来将他的一切都洗劫一空! 这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 “你应该明白,我的选择不止你们一个!”梯也尔似乎依旧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们会选择一个侩子手,他将执掌法兰西,然后将那些暴民通通消灭!”欧仁鲁埃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中:“侩子手应该是军队中的一员!” 梯也尔的表情略微有些变化,他用阴冷的眼神扫视着欧仁鲁埃。 “梯也尔先生,请不要这么看着我!”鲁比摊手露出无辜的表情道:“现在的法兰西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想要解决这个纷乱的局面只能依靠军队!军人将会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它会将一个名为暴乱的毒瘤切除!” “我承认你说的对!我们(指秩序党)确实由这种想法!”梯也尔坦然承认秩序党派的“阴谋”:“只有军队才能够熄灭这场革命的火焰!” “梯也尔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军队的领袖!今天镇压了那些暴民,明天会不会将刺刀转头对准国民议会,到那个时候国民议会又要用什么手段来阻止一个拿破仑呢?”欧仁鲁埃询问道。 第40章 达成协议 梯也尔显然被欧仁鲁埃的提问陷入了沉思。 秩序党的确有需要也有能力扶持一个军人领袖,但是谁又能够保证那些武夫不会像当年的拿破仑一样滋生出不该有的野心,当年的拿破仑在篡位之前同样也是被公认为革命之子,就连自己当初也不过只是想要在巴黎拥有一席之地,现如今自己距离权利的中心也只差了一步。 “一位有能力有决心,同样也得到军队拥戴的领袖,可不一定会听从国民议会的命令!”鲁埃趁热打铁的说道。 “你们在军队的势力也不小!”梯也尔冷哼了一声反驳道:“盘踞在法兰西之上的将军们,哪一个不是当年跟随皇帝一起东征西战的人,他们对于皇帝可是无限的崇敬!” 30多年的时间并不足以更换一代人,就像梯也尔所说的那样当年跟随皇帝一同起家的军官,现如今已经成长为将军。 鲁埃当初正是看中波拿巴在法兰西军队的潜力才会毅然决然的投奔波拿巴,一个政权能否存续的关键在于政权的稳定与否与军队的态度,只需要军队不反对,那么这个政权就能走存在。 在梯也尔面前鲁埃只能淡化波拿巴派对军队的影响力,他操着一副夸张的巴黎腔对梯也尔说道:“梯也尔先生,我们的军队难道有忠诚这一说吗?皇帝覆灭了,他们可以心安理得得投靠波旁家!共和政权来了,他们又丢下了波旁家转投共和!忠诚对于他们来说一文不值,他们只在乎自己能否从叛乱中得到足够的利益!” 梯也尔内心同样也感同身受,法兰西的军队只在乎自己的腰包。 换而言之,谁能够带领他们出去抢劫,他们就听从谁的命令。 如果不能带领他们出征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舍弃这个政权。 路易菲利普的失败也就在于此,当初自己也想要学习那位陛下带领军队劫掠,可惜功亏一篑。 【1840年,由于在支持穆罕默德·阿里反对土耳其问题上的强硬态度引起英、俄、普、奥的干涉,而遭到失败,他在1840年10月29日被迫辞职。】 “或许你说的很有道理!”梯也尔的手因为情绪的原因微微的颤抖,语气也愈发的严肃:“那么你们的利益是什么?” “梯也尔先生!”鲁埃的表情同样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他知道现在正是交锋的关键时刻:“我听说您在卸任之后曾经督促建造“梯也尔”城墙,那真是一个伟大的工程!” 【梯也尔城墙,路易菲利普为了安抚失意的梯也尔,将巴黎城墙修筑的任务交给梯也尔全权督办,该任务耗时3年的时间,中间面临着数额巨大的亏空与贪腐问题,路易菲利普并没有问询。人们普遍认为梯也尔在这个城墙问题大肆的贪污舞弊,制造亏空。】 梯也尔瞬间明白了欧仁鲁埃这个贪婪的波拿巴党人的目的。 四年的时间,足够他们挥霍好一阵子了。 梯也尔并不害怕这群波拿巴党人贪腐,相反他害怕的是这些家伙不贪腐。 不贪腐的家伙,往往谋求更大的东西。 真是一群贪婪的家伙! 梯也尔心中暗暗的鄙夷了一下,嘴上依然说着:“当然,那是我亲自督办的工程!” “我们也想象梯也尔先生一样督办一个足以造福整个法兰西的工程!”鲁埃露出充满贪欲的嘴脸道:“一切都是为了法兰西!” “对!一切都是为了法兰西!”梯也尔同样也露出了狡猾的笑容,在他的心中波拿巴派的威胁已经降到了最低。 “再者说,梯也尔先生!我们的领袖现在才26岁,而且在法兰西并没有足够的威望!他必须要仰仗像您一样优秀的政治家把关!”欧仁鲁埃继续画大饼诱惑梯也尔道。 “你们(波拿巴派)难道没有什么怨言吗?”梯也尔反问一句。 “我们(波拿巴派)会融入你们(秩序党)!”鲁埃对梯也尔说道。 “我代表我们秩序党欢迎你们加入!”鲁埃的大饼令梯也尔十分的意动,热罗姆波拿巴年龄与资历成为了他的缺点,同样也成为他的优点。 “那么,我们的提议……”鲁埃面露喜色询问梯也尔说道。 “我们将极力推动路易拿破仑亲王回归,剩下的选举就需要你们自己了,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做到的!” 梯也尔做出了他一生最为之后悔的决定。 …… 1848年5月8日。 宪章派运动的“请愿”行动,一共持续了3天的时间。 在这3天的时间里,不列颠政府一反以往对宪章派宽容的态度,对宪章派重拳出击。 数百名宪章派“领袖”与“工人”被逮捕,中小型左派报社被封禁。 作为左翼报纸中最大的“北极星报”同样也受到来自联合王国政府的严厉警告。 不过“北极星报”可不管这些,哪怕他们受到了口头警告,他们依然不停对联合王国政府问题进行抨击。 以波拿巴主义为标题的含沙映射的文章出现在“北极星报”,以及其他左翼的报纸。 一时间整个伦敦以及伦敦附近的郡的工人与绅士们都了解了路易波拿巴。 一些与路易拿破仑相识的家伙同样也吃起了人血馒头,他们同样也大肆宣传路易拿破仑在联合王国的“丰功伟绩”,好似路易拿破仑就是为了拯救联合王国而生。 只不过,他们在宣扬“丰功伟绩”的时候,还不忘记带上自己。 更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打着“我们要属于我们的破仑!”的口号在联合王国示威游行。 热罗姆波拿巴寄希望于“泰晤士报”的舆论攻势竟然阴差阳错的在“北极星报”的手中完成。 就连待在拘留所中的热罗姆波拿巴在听到消息后,也不由得感慨一句。 自己还是低估了左翼报社的威力。 联合王国政府不得不考虑消除联合王国突然兴起的崇敬“波拿巴”的情怀与如何处理关押在伦敦大都市警察区的热罗姆波拿巴。 第41章 罗素首相 1848年5月11日。 一辆通体鎏金镶边,窗牖被一帘深蓝色的绉纱遮挡的黑色马车在两头棕黄色的高头大马拖拽下驶离伦敦市区,前往位于英格兰东南部伯克郡县温莎堡。 马车刚出伦敦便急驰在用碎石子与水泥混合铺设而成的乡间官道,略微有些颠簸的道路两侧是翠绿色的草坪,草坪上成群结队的牛羊悠闲的漫步,身材矮小的牧羊人悠哉悠哉的躺在草坪仰视着还未被工业化侵蚀碧蓝的天空。 远一些的地方便是一排排房屋,有些房屋的上方升起了屡屡炊烟,透过风声静耳倾听,便可以听到来自远处教堂的钟声,相较于充满工业化气息的伦敦,乡间的时光似乎还停留在中世纪。 城市与乡村的二元化社会体系的真实写照在19世纪的联合王国展现的淋淋尽致,在这里你根本无法感受到工业化存在的气息、感受不到弥漫在空气中酸臭思维,同样也看不到p25的白色“尘埃”。 充满的环保主义的乡村也成了许多贵族的自留地。 马车的主人便是罗素勋爵,此时的他正通过深蓝色的帷幔凝视着窗外的风景,乡野的田园风光并没有令罗素勋爵的内心感觉到惬意,那双深蓝色的眸子中反而透露出了无尽的忧虑。 宪章派运动轰轰烈烈的“请愿”运动令罗素勋爵心力憔悴,这段时间的他不得不一面接受来自议院有产者的问询,一面有想方设法的消除“请愿”运动带来的影响。 罗素知道在内阁与议院中不乏有一些大臣与议员暗地里指责自己对那些暴民的软弱行为,并声称当初的罗素勋爵就不应该同意那个法案(指十小时工作制)。 对于此类现象罗素勋爵只能选择隐而不发,因为他明白,就算自己在上议院大发脾气,也解决不了当前的问题。 再者说一个拼凑的内阁与议院实在经不起大折腾,搞不好就可能面对像上次一样内阁短暂性垮台,暴民抓住机会逼迫政府签下政府不愿意签订的条件。 上一任内阁垮台的教训给了罗素勋爵一个“永生难忘”的记忆。 这一次他要接受来自温莎堡的问询,准确的来说是来自王夫阿尔伯特的询问。 自从“请愿”运动开始之后,原本居住在白金汉宫的维多利亚遵循了隔壁倒霉路易十六在大革命时期一锅端的教训,一家人紧急搬离了白金汉宫前往温莎堡。 承载着世界最强大国家政治首脑的马车行驶了大约4个多小时后,车速缓缓的降下来。 “勋爵阁下,我们到了!” 来自马车夫的提醒令原本快要昏昏欲睡的罗素勋爵睁开了双眼,透过窗幔罗素勋爵看到了一座城堡,城堡的周围被一层6、7米多高围墙包围,这里地势高峻,能够扼制住伦敦河道。位于城堡东部与北部是空旷的台地地形,视野开阔,在中世纪可谓是战略要地。 现如今不列颠称霸整个世界,这种战略要地也就成为了一种摆设。 马车在王室侍卫的带领下缓缓通过诺曼门进入核心区域,并停在了一座城堡前。 在约翰布朗的待命下,罗素勋爵进入了城堡内的一间书房。 “亲王与陛下马上就到,首相阁下可稍等片刻!”约翰布朗向罗素勋爵行礼后离开。 书房中只剩下罗素勋爵独自一人,罗素勋爵知道一定是来自阿尔伯特的计谋,那个来自德意志的家伙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罗素勋爵的平静的内心也出现了一丝波澜。 书房缓缓的打开,身穿大红色军服的阿尔伯特亲王与维多利亚女王出现。 “陛下、亲王阁下!”罗素勋爵起身向阿尔伯特低头行礼神态中带走一丝讨好。 “首相阁下!”阿尔伯特亲王向勋爵微微颔首。 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坐在沙发的一侧,罗素勋爵坐在阿尔伯特亲王的对面。 “首相阁下,我们今天叫你过来只是想询问一下关于最近伦敦的情况!”阿尔伯特“漫不经心”询问罗素勋爵道。 “伦敦地区的暴民在警察与义警的联合镇压下已经销声匿迹!伦敦并没有遭受到太大的冲击,市政厅、内阁全部良好运行?”罗素勋爵忙不迭的向阿尔伯特汇报。 “这么说!我们可以返回伦敦了?”阿尔伯特亲王再度询问了一句。 “恐怕现在还不行!”罗素勋爵摇头回应道。 “首相阁下,你不是说暴民已经销声匿迹了吗?”阿尔伯特亲王佯装不知的询问道。 “现在以“北极星报”为首的报纸依然在攻击政府,王室贸然出现在伦敦恐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端!”罗素勋爵委婉的说道。 此时的伦敦居民并不知道,王室连夜从白金汉宫跑路前往温莎堡。 如果让他们知道的话,恐怕那些暴民的矛头会直接指向王室。 “那就将他们都封禁不就行了!”维多利亚女王口直心快的说道。 “陛下,这不符合联合王国的规章!”罗素勋爵耐心解释道:“如果贸然封禁的话,恐怕会引起事态升级!” “而且……”罗素勋爵看了阿尔伯特一眼,吞吞吐吐的说道:“许多报纸借用“波拿巴”的名义攻击政府……而且王室与波拿巴……” “罗素先生,你的意思是王室纵容波拿巴攻击政府?”阿尔伯特有些不悦道:“我可以保证,无论发生什么,王室都没有理由与政府的方针背道而驰!” “那会不会是波拿巴擅作主张……”罗素勋爵再度询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阿尔伯特回应道:“王室不是波拿巴先生的保姆,我们可没有时常照看他的义务。” “那……关押在拘留所的波拿巴先生该怎么办?”罗素勋爵再度询问道。 “嗯?波拿巴先生竟然被关押了?”阿尔伯特疑惑不解道:“难道他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 在伦敦拘留所只能关押穷鬼,无法关押绅士。 更别说像波拿巴这样的上流贵族。 “没有!”罗素勋爵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个滑头!”阿尔伯特亲王用德语骂了一句,在他看来热罗姆波拿巴是在用这种方法将自己置身于舆论之外。 “那么我们是否要放了他?”罗素勋爵再度询问一句。 “那么一切就按照联合王国法律来办!”阿尔伯特滴水不漏的说道:“我记得拘留的期限是一个星期!让他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里!” 热罗姆波拿巴无罪释放的结论在罗素首相与阿尔伯特三言两句中定下了基调。 第42章 舆论布局 伦敦大都市警局拘留所内。 被胖子警长以扰乱治安罪名关押了将近一个星期的热罗姆波拿巴正慵懒的半躺在拘留所的小床上,手中翻阅着一本名为《消灭贫困》的书籍,在他的旁边还放置着诸如《波拿巴思想》之类的其他文章。 这些书籍与文章成为热罗姆波拿巴精神食粮。在被拘留所关押的一个星期中,热罗姆波拿巴时常翻阅这些融合他堂兄路易拿破仑全部思想的书籍,每一次的翻阅都令热罗姆波拿巴对于堂兄的“智慧”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身为一个19世纪的傲慢贵族中的一员,他的堂兄是第一批认识到法兰西的王位与法兰西人民生活质量息息相关,在他的书中热罗姆波拿巴看到了以行政指令驱动经济的凯恩斯幽灵,看到了利用普选制度裹挟法兰西民众的设想,以及对普鲁士兵役制度的崇敬。 只不过不知道为何历史上的路易拿破仑并没有实行像普鲁士的三级兵役制的想法。 如果要是堂兄能够像他书中说的那样,凭借3500万人口法兰西完全可以动员出将近150万军队,碾压普鲁士不在话下。 热罗姆很难想象自己的堂兄是怎么在监狱里琢磨出来这些东西。 或许只有“天才”两个字才是对自己这个堂兄最好的评价。 翻阅了良久的热罗姆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只听门外传来了拘留所牢门打开的声音,热罗姆抬起头看向牢门,一席夫拉克礼服外套的佩西尼出现在拘留所的房间,在他的身边是一位身穿黑色制服的狱警。 狱警点头哈腰的向佩西尼表示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叫他! 佩西尼微微颔首从都中掏出一枚金币递给狱警,接过金币的狱警瞬间喜笑颜开的离开了拘留所牢房。 空旷的牢房只剩下了热罗姆波拿巴与佩西尼两个人。 “殿下,您的那一位朋友呢?”佩西尼指着热罗姆波拿巴对面的空旷小床询问道。 “麦克格雷斯先生已经被人捞出去了!现在已经正在家中休息!”热罗姆波拿巴弹了弹手中的灰尘,平静的回应佩西尼。 “殿下,那您为何还在这里?您不是要返回法兰西吗?”佩西尼疑惑的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将自己送入监狱这通操作有什么含义。 “佩西尼,我问你?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热罗姆波拿巴一边起身在地面坐俯卧撑,一边询问佩西尼道。 “那些左翼的报社像是发了疯一样攻击联合王国政府,他们甚至不惜打着陛下的旗号对政府进行攻击!”佩西尼坦然回应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询问。 “那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热罗姆波拿巴打了一个响指再度询问道:“佩西尼,我再问你一句,法兰西,尤其是巴黎方面对昂撒人有什么看法?” “还能有什么看法?当然是仇视!”佩西尼不假思索的回应道。 要说整个欧洲谁最仇视昂撒民族,那么排在头一位的便是高卢人了。 从百年战争到卖身援美,再到反法战争,昂撒与高卢两个民族之间的血海深仇已经不能够用次数来衡量,那是一种时间跨度的仇恨,是刻在两个民族基因中的仇恨。 更不要说工业化革命之后,联合王国产品对法兰西本土工业的冲击,更加激起了法兰西工业资产阶级对昂撒民族的仇恨值。 从上层到下层,几乎所有法兰西人都在暗地里默默的对这个海峡彼岸的国家诅咒着。 “你想想如果波拿巴的继承者被昂撒人关押在拘留所的消息传到了法兰西,会不会激起法兰西人民对于波拿巴家族的同情!”热罗姆波拿巴抚摸着下颚,语气轻快的说道:“当然我们还需要几个“热心”的记者在法兰西进行报道,报道的内容就是:正直的热罗姆波拿巴先生看不惯联合王国蛮横警察欺压绅士,所以出手相助,最终被关押在牢房!然后在巴黎的街头流传一些小道消息称:热罗姆波拿巴先生是因为对工人仗义执言才出手相助!” “这……”佩西尼对于热罗姆波拿巴利用舆论操控表示惊讶,他还是有些顾虑说:“这真的不会让人发现吗?万一有人质疑的话……” “质疑?”热罗姆波拿巴用指甲在墙壁上刻了简体中文的“真相”两个字道:“佩西尼,所谓的真相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民众只会相信他们所愿意相信的内容,至于真相不真相的他们才懒得深究!他们只会相信自己猜测的才是真的!” 后世信息化社会的热罗姆波拿巴见到过太多太多的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的案例。 信息的真与假对于民众来说真不是一件指的深究的事情,一个善于领导舆论的统治阶级才是合格的统治阶级。 “还有将这封信刊登在泰晤士报上!”热罗姆波拿巴拿着早已写好文章交给佩西尼。 “这个是……”佩西尼接过热罗姆波拿巴递过来的信,信中的内容是:我谨代表我个人与波拿巴家族对“北极星报”、“伦敦时报”……等报纸提出诉讼,近期这些报纸的内容是对波拿巴思想以及皇帝思想的扭曲,波拿巴家族有权向该报社提出诉讼请求…… 信中的核心思想是禁止左翼报社利用“波拿巴”的名义攻击政府,同时对波拿巴家族道歉。 “对了,还有以我私人的名义对麦克格雷斯委婉的表达歉意!当然要在这边文章发出后。如果麦克格雷斯询问的话,一定什么都不要说!”热罗姆波拿巴再次叮嘱佩西尼道。 “我知道了!”佩西尼瞬间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意图,他这是在联合王国示好的同时,还不忘示好左翼报社,以免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这场闹剧结束后,我们就可以动身返回法国了!”热罗姆波拿巴重新坐下道:“法国方面有没有传来最新消息!” “从法兰西方面传来消息称,法兰西境内的波拿巴派已经说服了拉马丁,拉马丁将会派遣特使与您一同商讨关于陛下回国的事情!” 第43章 离开拘留所 1848年5月13日。 一封公开的讼书在“泰晤士报”刊登,讼书要求左翼报纸停止“侮辱”波拿巴皇帝,并对“侮辱”波拿巴皇帝有损波拿巴家族名誉的行为道歉。 在“泰晤士报”刊登讼书的同一时间,伦敦境内几乎所有倾向于政府的报纸都刊登了关于“波拿巴”家族要求左翼报纸道歉的新闻。 左翼报社同样也不甘示弱予以反击,他们声称这份讼书的真实性有待考察。 【佩西尼偷偷前往麦克格雷斯的住所,半真半假的表达了歉意后离去。麦克格雷斯认为这份讼书大抵是联合政府逼迫下写出来的。】 “泰晤士报”同样也声称这份讼书是真实可靠。 一时间整个伦敦舆论界的注意力从宪章派被镇压转移到了“波拿巴讼书”的真伪上来,顺利转移了民众视线的联合王国政府迅速对宪章派“请愿”运动的后续进行了扫尾工作。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被告知无罪释放,随时可以离开拘留所。 伦敦大都市警察区拘留所。 大都市警察厅长满脸笑容的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所在的拘留所内对热罗姆波拿巴“祝贺”道:“热罗姆亲王,您已经可以离开了!” 热罗姆波拿巴放下手中的《波拿巴思想》一脸诧异的对警察厅长说道:“尊敬的厅长先生,我到底犯了联合王国的哪一项法律,导致我被关押了一个星期!我希望您能同我解释一下!” “这个……这个……”警察厅长一时语塞。 按照联合王国《警察法》与《治安管理法》来说,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从事颠覆政府类的工作,所以对他的拘留也就不再成立。 警察厅长又不能直接向热罗姆波拿巴解释,关押他的命令是由内政大臣直接钦定的。 当然,警察厅长并不知道命令发布的源头并不是内政大臣,而且首相罗素和白金汉宫的阿尔伯特亲王共同商讨确定下来。 否则的话,他就……更不敢胡言乱语了! “当时您并没有告知您的真实姓名,所以我们……”警察厅长只能断断续续的解释道。 “什么?”热罗姆波拿巴故作夸张的捂住嘴,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道:“难道联合王国的法律是按照身份背景来制定的吗?这就是象征着自由的联合王国!” “不……不是的!联合王国是一个遵循法律的国家,我们的一切规章制度都是按照联合王国的法律来进行!”警察厅长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言行的漏洞赶忙补救道。 联合王国虽然遵循着刑不上贵族,礼不下暴民的潜规则,但是潜规则注定是潜规则,有些时候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否则的话,号称文明的欧洲不就个野蛮的斯拉夫无异了。 “那么厅长先生!”热罗姆波拿巴故作蛮横的指着警察厅厅长说道:“如果你们不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我有权向大都市警察厅提起诉讼!我相信联合王国一定有许多正直的律师与记者朋友愿意接受我的诉讼!” 热罗姆波拿巴公然威胁警察厅长的行为如果放在任何一个普通人的身上,那么他的结果只有在某一天消失在伦敦街头。 但是波拿巴姓氏带给了他无与伦比影响力的同时,还间接性的给他一道“免死金牌”。 19世纪的任何政府都不能够在明面上对“王室”实行肉体上的消灭,哪怕波拿巴的王室只不过是一张虚假的纸老虎。 政府所能做的要么就是关押囚禁(类似于路易菲利普对路易拿破仑的行为,或者梅特涅对罗马王的行为),要么就是眼不见心不烦,驱逐出境。 这两项权利都需要联合王国政府最上层的同意才行,他一个“小小”的警察厅长显然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他这个警察厅长说的好听点掌握伦敦以及附近几个郡的“生杀大权”,实际上他的权利连边缘地区的一个议员都不如。 他有理由相信,一旦热罗姆波拿巴对警察厅发起了诉讼请求,那些跑的比谁都快的伦敦记者一定会昼伏夜出的蹲守自己。 更何况,现在联合王国急需寻找一个转移视线的方法。 一旦自己被那群像狗一样的记者蹲守的话,自己恐怕就要被迫为联合王国“牺牲”一下。 别说警察厅长的职位能不能保得住,保不准还有进监狱的风险。 “您到底想要怎么办?”警察厅长低眉,语气软弱的询问道。 “公平!公平!还是公平!”热罗姆波拿巴铿锵有力的指着拘留所的墙壁道:“当初谁让我进来的,现在我就让他住进来!” 警察厅长没有回应,那双阴鸷的眼睛不停的打转,他在权衡利弊与得失。 过了一会儿,警察厅长轻轻一跺脚,他似乎坚定信念。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说罢,警察厅长转身对身后的秘书吼了一嗓子:“给我将那头蠢猪叫过来!” 秘书瞬间明白了厅长的意思,他转身小跑离去。 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秘书再度返回,这一次他的身后跟随着一个如丧考妣的胖子。 这个胖子便是当日趾高气昂的警长。 “警长先生,我们又见面了!”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笑容向胖子警长“亲切”的打招呼。 “亲……亲王阁下!”胖子警长哀求的眼神望着热罗姆波拿巴道:“求求你,原谅我的不敬,我……” 热罗姆波拿巴失望的摇了摇头道:“警长先生,每一个人都要为他的所作所为而负责!你我都不例外!” 随后,他眼神暗示了一下厅长。 厅长走上前向胖子警长宣布了解职的命令,并且将他关押在热罗姆波拿巴曾经的住所。 “再见了前警长先生,那是我给你的礼物!愿你在监狱中能够好好的学习知识!” 热罗姆波拿巴指着《消灭贫困》与《波拿巴思想》挥手离开拘留所的牢房。 牢房中送走了一位亲王,迎来了一位前警长。 第44章 归家琐事 在警察厅长的“热情”陪同下,热罗姆波拿巴漫步走出拘留所。 拘留所外,一架带着波拿巴族徽标志的马车停靠在道路的一侧,驾驶马车的正是“御用”马车夫弗勒里。 “厅长先生,希望下次再见!”热罗姆波拿巴伸出手向警察厅长表示诀别。 内心希望永远不要同热罗姆波拿巴见面的警察厅长脸上还是客套的来了一句:“希望下次能够继续见面!” 两只手在“依依不舍”中松开,热罗姆波拿巴转身朝着弗勒里走去。 “殿下!”弗勒里向热罗姆波拿巴行礼后询问道:“他们没有对你做什么?” 热罗姆轻轻的拍了拍沾满灰尘的裤脚,语气平和的说道:“我们现在对联合王国的价值决定了他对我们容忍的上限,只要伦敦上层建筑没有向我们动手!那些小喽喽又怎么敢做什么!走!回家!” 热罗姆打开车门进入车厢,弗勒里似懂非懂坐在马车的驾驶座位上。 搭载着热罗姆的马车七拐八弯穿过了几条主干道,很快便来到路易公馆。 路易公馆前勒紧缰绳的弗勒里对车厢内昏昏欲睡的热罗姆波拿巴喊道:“殿下!我们回家了!” “嗯?回来了吗!?”热罗姆波拿巴打了个哈欠睁开惺忪的睡眼下车。 从外景来看,路易公馆与之前并无太大的差别,热罗姆波拿巴慢步走上台阶推门进入公馆内。 “殿下,欢迎回来!” 几乎在热罗姆波拿巴踏入公馆内的一瞬间,洪亮且整齐的庆贺声从公馆内传来。 热罗姆波拿巴顺着声源望去,他发现公馆内的人同样也齐刷刷看向了热罗姆波拿巴。 佩西尼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泰兰的眼眶中闪着泪光…… 从他们的脸上热罗姆波拿巴看到了“忠诚”。 这便是波拿巴的魅力。 热罗姆波拿巴张开双臂拥抱了泰兰与其它波拿巴党派分子后,语气轻快的说道:“各位我回来了!让我们完成我们未尽的事业!帝国万岁!” “帝国万岁!”在佩西尼的带头下,所有人都在高呼“帝国万岁”。 短暂的振奋人心后,热罗姆波拿巴支开了其他波拿巴党派成员,只留下了佩西尼。 “佩西尼,法兰西方面有消息传来!”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呈30度角的热罗姆波拿巴当即询问佩西尼道。 “根据我们在法兰西方面的波拿巴派议员欧仁鲁埃汇报,第二共和国政府首脑拉马丁已经派遣特使来同我们商谈将陛下尸体迎回国的事情!”佩西尼声音激动的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道。 将路易拿破仑以英雄的身份赢回法兰西是佩西尼的愿望,现在距离实现这个愿望越来越近。 “鲁埃先生做的非常好!”热罗姆波拿巴满意的点头。 “还有鲁埃先生在信中要向您请罪!”佩西尼接着说道。 “嗯?”热罗姆波拿巴疑惑望着佩西尼半开玩笑的询问道:“难道我们鲁埃议员嫌弃他做的不够好吗?” “不……不是的!”佩西尼略微犹豫了片刻后,咬着牙说道:“鲁埃在信中说,为了使计划顺利的进行,他在没有经过您同意的情况下,擅自秩序党的梯也尔达成了协议!” 随后,佩西尼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道:“听鲁埃说,这一次迎回陛下遗体的事情上!梯也尔也出了大力气!” “梯也尔?”热罗姆波拿巴眉头紧锁,表情严肃的低声嘟囔了一句。 没有人比热罗姆波拿巴更加了解梯也尔这个“老狐狸”,同时具备了变色龙与心狠手辣双重特性的前奥尔良首相,在18年后的历史线中(指的是热罗姆波拿巴前世的历史线)充当了巴黎公社侩子手的形象深入人心。 这位19世纪的“天之骄子”一生只在与自己堂兄的博弈中输过,那场博弈还是他粗心大意小觑堂兄才导致的失败。 热罗姆可不敢保证熟知历史的自己能够稳赢老狐狸。 希望鲁埃答应的条件不要太过离谱! 热罗姆内心默默的祈祷着。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么最要紧的就是尽可能的寻找应对措施。 “鲁埃答应了梯也尔什么条件?”热罗姆波拿巴语气不复之前的轻快,反而愈发凝重。 整个房间的气氛也随着热罗姆波拿巴的腔调变得凝重起来。 佩西尼咽了口唾沫望着那张同拿破仑皇帝有5成相似度的脸庞。 不管什么时候与这个脸庞对视都能让佩西尼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眼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将鲁埃答应梯也尔的条件说出来。 “组建秩序党内阁?成为他们的提线木偶?” 听完条件的热罗姆波拿巴露出荒诞的表情。 “没错!”佩西尼再度咽了口唾沫,他试图解释道:“殿下,只要我们能够坐上总统的位置,那时候我们就可以……” 还没等佩西尼说完,热罗姆波拿巴当即起身,轻轻的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好!鲁埃做的好!” “殿下,您……没事!”佩西尼小心翼翼的看着热罗姆波拿巴生怕热罗姆波拿巴精神不正常。 “没什么!”热罗姆波拿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没想到鲁埃这个家伙在阴差阳错之间为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当初堂兄就是因为受到梯也尔的轻视才被堂兄直接车翻,这一世梯也尔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的轻视自己。 梯也尔那个老狐狸恐怕现在正在为能够操控自己而洋洋得意! 就让你们先得意几个月,待到总统选举尘埃落定之后,我再将你们一个一个都送上天! 热罗姆波拿巴勉励了佩西尼几句,并且将一张10万法郎的指券交给佩西尼作为佩西尼以及法兰西境内党徒的奖励。 …… 此时位于泰晤士河上的伦敦船坞。 一艘由加莱驶向伦敦的船只正缓缓靠近船坞。 船舱内,奋笔疾书的托克维尔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望着舱窗外的伦敦码头。 第45章 托克维尔与伦敦 “咚咚咚!”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将原本正在拾掇工作笔记的托克维尔“唤起”,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橡木制作而成的房门语气平静的回应: “请进!” 橡木制作而成的房门缓缓的打开,一张青涩的脸庞出现在房门口,手提一个牛皮制作而成的文件包的他语气恭敬的说:“托克维尔先生,我们该下船了!” “我知道了,拉莱!”托克维尔点了点头继续将剩余的物品装入行囊。 拉莱赶忙跑到托克维尔的面前帮助托克维尔收拾。 随后,将托克维尔的行囊背在肩膀上,两人一前一后沿着船舱内的楼梯来到夹板上。 风帆船缓缓在其中一个船坞口抛锚停下,托克维尔与拉莱两人在水手的带领下跳上了一条小艇离开风帆船。 小艇搭载着托克维尔与拉莱两人穿过河道,来到了距离风帆船最近的停泊口。 双脚踏上联合王国土地的托克维尔了望着远处排烟口冒出的浓浓白烟眼神中充满了赞誉。 在他看来正是因为联合王国推行的自由贸易才会让联合王国无可匹敌的速度往前推进。 政局混乱了将近三十余年的法兰西已经落下了一大截,它们必须要奋起直追才能够不被落下。 作为一个保守革命派的托克维尔内心从前同样也羡慕着联合王国的政体,但是现在他相信新生的法兰西共和国一定能够迎头赶上联合王国。 作为托克维尔临时秘书的拉莱左顾右盼,这是他第一次踏足联合王国的土地。 对于他而言,这个与法兰西有些几百年“深仇大恨”的国家,每一样都是值得深入观察了解。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想像托克维尔先生一样写一本能够轰动整个巴黎的书籍。 到那个时候,同样上流社会的大门不用拉莱自己动手自然会向拉莱打开。 【19世纪想进入上流社会的方法只有两种,一种是天生贵胄亦或是经过几世奋斗的有钱人,另一种就是走梯也尔路线,成为律师记者,写时政评论之类的文章,成为沙龙的座上宾!进入上流社会的视线后,成为议员彻底立足于上流社会。】 不过,这些也只不过拉莱短暂瞬间的雄心壮志,眼下最要紧的是跟随托克维尔先生到达必行的目的地,然后圆满完成任务。 要知道这个差事可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如果不是他的父亲恰好同托克维尔先生熟悉的律师,他的母亲是一位贵族小姐的话,他也恰好在外交部门实习的话,这个工作根本不可能落到他的手中。 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巴黎,根本没有多余的位置留给他,他必须要抢夺一切能够抢夺的资源才行。 拉莱再次想起了临行前自己那位律师父亲对自己的叮嘱: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可以尝试接触一下波拿巴家族。 “拉莱!拉莱!”托克维尔先生的声音将拉莱从回忆中唤起。 回过神来的拉莱赶忙向托克维尔表达歉意:“真的很抱歉!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不列颠!” “是不是觉得很震撼!”托克维尔并没有因为拉莱的走神而生气,面带笑容的他走到拉莱的面前轻轻将手臂按在了拉莱的肩膀上宽慰道:“在我第一次到达这里的时候,我也在为这里的一切而感到震撼,但是我一直坚信,在我们的努力下,法兰西也会像不列颠一样!” 托克维尔目光坚定的注视着远处缓缓下落的夕阳。 “我也相信!”拉莱心中可没有像托克维尔一样“救国救民”的想法,只想爬到巴黎上层的他只能附和着托克维尔。 而后,拉莱询问了一个现实的问题:“托克维尔先生,我们现在要去哪?是不是还要拜会联合王国外交部门?” “不用!”托克维尔摇了摇头,语气中多了一丝埋怨道:“我们奉拉马丁执政的命令来联合王国与波拿巴家族交谈,其他的事情并不不归我们管!” “那我们现在就去吗?”拉莱再次询问了一句。 “不!”托克维尔回绝道:“我们现在先找一个可以居住的地方,然后再去波拿巴家族在联合王国的府邸!” 拉莱与托克维尔在码头外围叫了一辆马车,并告知马车夫他们要前往伦敦西区圣詹姆斯国王大街附近的旅馆。 谈好价格的两人坐上了马车,马车搭载着两人穿过了伦敦东区的闹市区。 在闹市区中,托克维尔惊讶的发现许多只存在于西区的警察竟然出现在了东区,手持滑膛手枪的他们成群结队聚在一起,这种现象实在是不多见。 莫非伦敦也发生过暴动? 待在船上的托克维尔并不知晓宪章派的请愿运动,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根据现有的情况进行合理的推断。 马车经过东区与西区交界处的伦敦桥之时,桥上凌乱的街垒更加证实了托克维尔的猜想。 哪怕是不列颠也不能幸免吗? 托克维尔在为法兰西共和国境内两个阶级之间的未来而感到悲哀。 跨过伦敦桥便是伦敦西区,马车一路穿过圣马丁教堂、皮卡迪亚大街、路过特拉法尔加公园来到了圣詹姆斯国王大街,并在国王大街的一处旅馆前停下。 拉莱与托克维尔走下马车,拉莱掏出早已兑换好的银币交给了马车夫。 “愿上帝祝福您!两位慷慨的先生!”接过银币的马车夫喜笑颜开离去。 两人一同进入旅馆,在旅馆老板的接待下两人入住。 行李物品摆放在旅馆的托克维尔命令拉莱打听波拿巴家族的住所。 拉莱离开旅馆独自一个人在圣詹姆斯国王大街打听,托克维尔再次打开行囊在旅馆进行着他的作品。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拉莱总算返回旅馆。 “托克维尔先生!”气喘吁吁的拉莱咽了口唾沫回应道:“我打听到了!路易拿破仑所在的地方就距离很近!” 拉莱来到窗前指着窗外远处的一栋公馆。 “那里就是路易公馆了!” 第46章 谈判开始 自从接到欧仁鲁埃从法兰西方面传来的消息后,热罗姆波拿巴便已经做好了随时同托克维尔特使见面的准备。 为了了解“敌人”,热罗姆波拿巴还特意前往书店买了一本托克维尔的《论美国民主》的书籍。 尽管托克维尔的这本书令热罗姆波拿巴感觉到了阵阵不适,甚至令热罗姆波拿巴产生了一种托克维尔是“安壬”的想法,但是热罗姆波拿巴还是强忍着看完了托克维尔的书籍。 【安壬:20世纪末期,美国新自由主义盛行时期的安然德思想的拥护者。该思想认为政府应该放松对企业的监管力度,甚至于不需要政府主导下的完全资本主义社会体系。里根就是一位着名的安然德主义思想的簇拥者,在他新自由主义改革期间,废除了罗斯福之后美国政府对企业的监管与干预权利。】 “殿下,我打探到托克维尔所在的旅馆了!”负责“情报”工作的莱蒂上尉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道。 “嗯?”热罗姆波拿巴放下手中的书籍抬起头询问道:“你是怎么找到的?” “我在外面巡视(游荡)的时候,碰巧遇到了一个年轻人,他向我打探您的消息!”莱蒂向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你告诉他了?”热罗姆波拿巴反问一句。 “当然没有!”莱蒂上尉当即邀功道:“不过,跟随在那个年轻人的后面到了一家旅馆!与旅馆老板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后,旅馆老板告诉我旅客的名字!” “嗯?不错!”热罗姆波拿巴满意点头,起身拍了拍莱蒂的肩膀鼓励道:“帝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为帝国尽忠是我的义务!”莱蒂谦卑回应热罗姆波拿巴道。 热罗姆波拿巴再度勉励了莱蒂几句后,隐晦的向莱蒂下达了“逐客令”。 弗勒里被热罗姆波拿巴叫了过来。 “弗勒里先生,我现在有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你!”热罗姆波拿巴对弗勒里说道。 “您的意志就是我前进的方向!您要去撕碎谁?”弗勒里依旧保留着军人的铁血风格回应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满意的点了点头,并将邀请托克维尔的任务交给了弗勒里。 总算被委以重任的弗勒里激动向热罗姆波拿巴行军礼并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后离去。 “殿下,您怎么能够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端着黄铜制作而成洗脸盆的泰兰出现。 热罗姆波拿巴从洗脸盆中取出热气腾腾的毛巾擦拭着面颊:“一个粗人能够让他们对我放松警惕,我们的敌人可不止想要把我们当成傀儡的梯也尔先生,共和派同样也是……” 泰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弗勒里返回并向热罗姆波拿巴告知了托克维尔将于第二天拜访。 …… 1848年5月14日上午10时。 一辆棕色的马车停在了路易公馆的前方,托克维尔与拉莱两人下车。 热罗姆波拿巴携波拿巴党派成员亲自走下台阶迎接托克维尔。 “欢迎!” 热罗姆波拿巴与托克维尔的手握在了一起。 两人并排进入了路易公馆。 “请!”热罗姆波拿巴伸出手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托克维尔坐在沙发上,秘书拉莱站在托克维尔的右手边,眼睛时不时的偷瞄热罗姆波拿巴。 佩西尼则作为热罗姆波拿巴的秘书同样也站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房间。 主要人物全部落座后,“交锋”也就正式开始。 “我代表法兰西共和国对路易拿破仑亲王的死而表示遗憾!”托克维尔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右手神向了拉莱。 拉莱心领神会的打开了文件包将一张纸交给了托克维尔。 “这是拉马丁执政的私信!”托克维尔将信交给了热罗姆波拿巴。 接过信的热罗姆波拿巴一行行扫视着拉马丁的私信,信中也大抵是对路易拿破仑离世的遗憾。 “堂兄生前一直是一位共和主义者,所以他更喜欢人们称呼为路易拿破仑公民,而不是旧时代的亲王!亲王这个名号早就成为了历史!现在,你我皆是公民!”热罗姆波拿巴“提醒”托克维尔道。 托克维尔当然不会相信两次想要复辟帝国的路易拿破仑是一位共和主义者,但是在如今的法兰西政坛又有多少真正的共和主义者。 “好的!热罗姆波拿巴公民!”托克维尔顺坡下驴的说道。 “我希望我的堂兄能够以一个共和主义者,一个反抗者的身份返回法兰西,而不是以一个战犯的身份!波旁王朝时代的罪理所应当被废除!”热罗姆波拿巴向托克维尔提出条件。 “这个历史遗留问题,拉马丁执政同意废除!”托克维尔果断同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条件。 热罗姆波拿巴狐疑的望着托克维尔,他不相信法兰西政坛没有附加条件。 正如热罗姆波拿巴所预料的那样,托克维尔同样也提出条件。 托克维尔字句斟酌的说道:“拉马丁执政希望波拿巴家族能够放弃这次选举!” “不可能!”热罗姆波拿巴声如洪钟反对道:“拉马丁执政没有权利剥夺波拿巴家族参加选举的权利。根据法兰西共和国的宪法,凡是年满18岁,在法兰西定居超过两年的法兰西人皆可以参加选举!” “热罗姆公民看来很了解法兰西宪法!”托克维尔诧异的望着热罗姆波拿巴。 “如果拉马丁执政想要剥夺波拿巴家族参与政治的权利,波拿巴家族一定不会同意!我们会用尽我们所有,同拉马丁执政斗争!”热罗姆波拿巴斩钉截铁的说道。 一旦失去了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那么波拿巴家族将再也没有可能重返法兰西政坛。 热罗姆波拿巴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哪怕为此向如日中天的共和派进行斗争。 第47章 谈判达成 面对热罗姆波拿巴不容一丝妥协的强硬态度,托克维尔并未感到一丝惊讶,内心反而产生一种波拿巴家族理当如此的情绪。 在他看来想要波拿巴家族不参与政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哪怕是拉马丁执政亲自下达禁绝命令也很难推行成功。 除非是由国民议会召开议会,明文规定波拿巴家族不允许在法兰西境内从事任何与政治有关的事情。 为了波拿巴家族特意召开议会,然后再特意设立一套法律条文,显然有些小题大做。 就算波拿巴家族真的成为了法兰西共和国的总统,他还是要遵循法兰西的宪法与规章制度。 四年总统到期卸任也是必然的情况,凭借皇帝荫庇下的波拿巴家族最多也不过是在有限的期限内享受一下法兰西统治者的待遇。 “既然波拿巴家族执意要参加法兰西大选的话,拉马丁执政当然没有权利阻止!”托克维尔语气平和的回应道。 “波拿巴家族感谢拉马丁执政的理解!”热罗姆波拿巴不负方才咄咄逼人的架势,转而温声细语的回答。 “不过,拉马丁执政希望热罗姆波拿巴先生您能够在最近的两个月内不要返回法兰西!”拉马丁再次提出条件道。 这个条件显然比方才那个条件宽厚了许多。 热罗姆波拿巴知道在未来的一个月中,法兰西的局势将会继续处于动荡之中,两个阶级的战斗会撕裂共和国含情脉脉的面纱。 如果待在巴黎的话,保不准就会被卡芬雅克这个狠人来一招借头一用。 到时候,一切皇图霸业都会被一颗子弹埋葬。 尽管热罗姆波拿巴的内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答应托克维尔的条件,但是他还是装作一副不情愿的表情。 “托克维尔先生!”热罗姆波拿巴“情真意切”的摊手道:“法兰西总统的大选已经开始了!如果晚两个月在返回法兰西的话,波拿巴就少了两个月的准备时间!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方案!” 这一次的托克维尔展现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强硬的说道:“波拿巴家族必须接受!” “如果拉马丁执政强硬要求的话,波拿巴家族可以接受,但是我需要一个理由!”热罗姆波拿巴“心有不甘”的梗着脖子询问道。 眼见热罗姆波拿巴勉强接受条件的托克维尔语气缓和的说道:“关于法兰西现在的局势,热罗姆先生恐怕了解的并不比我们少!” “你是说两个阶级的矛盾?”热罗姆波拿巴故作糊涂的答道。 “两个阶级?”托克维尔下意识的蹙眉,看样子他并不喜欢这个名词:“您说的没错,但是我更愿意称之为第三等级内斗!” 说罢,托克维尔露出了惆怅的表情。 “得了!”热罗姆波拿巴对于托克维尔的定论嗤之以鼻,嘴角露出嘲弄表情的他用怪异的腔调伸出手在半空中笔画道:“第三等级?多么久远的一个名词!自共和国(指第一共和国)建立之后,三级会议就已经消失!团结一心期望获得权利的第三等级早就已经再度分化,那些掌握了部分权利的第三等级与第一等级与第二等级合流,无套裤汉成为他们抛弃的对象!托克维尔先生,这是并不是第三等级的内斗,这是阶级战争!” 热罗姆波拿巴用血淋淋的现实撕开了托克维尔内心不愿意承认的真相。 “热罗姆先生!”托克维尔语气略微有些悲愤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法兰西可能要发生的事情,那么你应该明白执政阁下的意思!” “波拿巴家族没有兴趣挑拨两个阶级的矛盾,我们始终相信共和国能够妥善的解决两个阶级的问题!”内心巴不得整个巴黎血流成河的热罗姆波拿巴依然装作一副“我为共和国着想”的面孔语气真诚的说道。 托克维尔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可不相信波拿巴家族真的对共和国忠心耿耿。 与其同热罗姆波拿巴这个无意义的耗下去还不如开诚公布的谈一谈,托克维尔索性丢弃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说辞,直奔主题道:“热罗姆波拿巴先生!无论是拉马丁执政还是我都不会相信波拿巴家族的承诺,1837年上一任领袖路易拿破仑公民先生在法庭前同样也承诺过不会再从事颠覆波旁王朝的行动!拉马丁执政、巴罗先生,他们都在为路易公民作保,结果还没两年的时间!路易公民先生再次登陆加莱,从事颠覆波旁王朝的行动!你让我们怎么相信波拿巴家族的保证!” 托克维尔直言不讳指出了波拿巴家族领袖不守信用的案例令热罗姆波拿巴很是尴尬,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为自己的堂兄洗地道:“我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推翻腐朽的波旁王朝的统治!事实证明,真是因为波旁王朝内部有着一个个像堂兄一样舍生取义的共和主义者,法兰西共和国才能够顺利的建立!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革命的守信就是最大的不守信!” 托克维尔瞪大眼睛望着热罗姆波拿巴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厚颜无耻的洗地行为,就像……就像…… 一个没有底线的混混! 托克维尔内心做出了一个正确到不能再正确的评价。 “既然拉马丁执政不信任波拿巴家族,那么我们就用行动来说话!两个月内,我的双脚不会踏入法兰西土地一步!波拿巴派的分子同样也跟随着政府的步调行动!”热罗姆波拿巴像托克维尔背后的法兰西政府表“忠心”:“不过,我希望政府能够妥善的安置好堂兄的尸体!最起码不能让一个共和主义者寒心!” “当然,我正是为此而来的!”托克维尔铿锵有力的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路易拿破仑公民的尸体可以同我们一同返回法兰西!” 第48章 启程罗马 商定完路易拿破仑尸体回归章程后,托克维尔准备启程返回旅馆。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盛情邀请”下,托克维尔与拉莱两个留在路易公馆享受午宴。 期间托克维尔向热罗姆波拿巴介绍了拉莱的履历与背景,拉莱谦虚的表示自己能够跟随在托克维尔先生的身边学习实在是天大的荣幸。 了解完拉莱履历的热罗姆波拿巴举起酒杯半开玩笑的询问道:“拉莱先生要不要来我这里!我保证你能够得到比你在外交部更多的报酬!” 拉莱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同样也举起酒杯道:“感谢亲王先生的邀请!请恕我拒绝,在外交部的工作能够更好施展我自己的才能!亲王先生的手下人才济济,想来也不缺少像我这样的人!” “那真是太遗憾了!”热罗姆波拿巴露出“失落”的表情抿了一口酒。 “如若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为亲王先生孝犬马之劳!”拉莱将酒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豪迈的说道。 宴会临近尾声之时,热罗姆波拿巴询问托克维尔离去的时间。 轻轻用手帕擦拭嘴角油渍的托克维尔用商量的口吻说:“亲王先生,能否在最近两天就出发!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可以!”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害怕巴黎变幻莫测的风向,堂兄的尸体能够尽快到达巴黎的话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明天就出发!” 托克维尔惊愕的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也没想到在路易亲王尸体这件事上,热罗姆波拿巴亲王尽然这么雷厉风行。 原本打算好好游览一下伦敦的托克维尔只能带着遗憾的离开伦敦。 “那再好不过了!”托克维尔说道。 酒足饭饱后,托克维尔与拉莱两人离开了路易公馆。 热罗姆波拿巴亲自将他们送到台阶下,同时命令驾驶马车的弗勒里将他们送回旅馆。 在热罗姆的盛情治下,托克维尔与拉莱两人只好坐上马车返回旅馆。 热罗姆微笑着目送马车离去,转身收敛笑容返回公馆。 重新坐在沙发上的热罗姆波拿巴将佩西尼叫了过来命令道:“佩西尼,明天你带着泰兰、弗勒里一同护送堂兄的尸体先行返回法兰西!记得让法兰西境内的波拿巴党徒迎接,适当的展示一下我们的力量会令我们的执政阁下更加的器重我们!” 热罗姆波拿巴特意将“器重”两个字加重。 尽管拉马丁给热罗姆波拿巴的条件并不苛刻,但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霸道作风还是令热罗姆波拿巴不爽。 眼下还不是自己同拉马丁翻脸的时候,他也只能默默的记在心中。 “殿下,您怎么办?”佩西尼有些担心热罗姆波拿巴在不列颠的安全问题。 毕竟这位亲王先生冒起险来(闯祸),丝毫不比已故的陛下好。 “我嘛!”热罗姆波拿巴深思熟虑了片刻后,下定决心道:“既然法兰西政府在近期不让我入境,那么我要就前往罗马一趟!” 佩西尼听完脸色大变,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殿下,绝对不行!我绝对不同意您独身一人前往罗马?” “佩西尼,我不是孤身一人!你们离开后,不是还有莱蒂吗?我们两个人一道前往罗马!”热罗姆波拿巴试图让佩西尼不再为自己的安慰而担心。 “殿下,我实在不明白您去罗马干什么?您应该知道,自从二月的那场暴动之后,整个意大利地区已经陷入动乱!”佩西尼的手指在半空中笔画着,他不愿意让热罗姆波拿巴身处险境 特别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前往一个危机四伏的地区。 稍有不慎波拿巴派可能就会在短短一年内失去两个领袖。 到时候他们又从哪里找到第三个领袖,总不能前往美国邀请那位“背叛”了波拿巴使命的约瑟夫一脉! “佩西尼,听着!”热罗姆波拿巴板着脸神情严肃的对佩西尼说道:“我前往罗马绝非是为了贪图享乐,而且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暴乱结束之后再做!您只需要在伦敦停留两个月的时间就行了!”佩西尼苦口婆心的劝说热罗姆波拿巴。 “不行!这件事必须要做,这或许关乎到我能否当上总统!”热罗姆波拿巴斩钉截铁的说道。 “请恕我僭越的询问殿下,您的计划是什么?”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 “佩西尼,我问你法兰西人口中从事什么工作的占据多数!”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回应道。 “农民!”佩西尼不假思索的回应道。 “法兰西最大的宗教是什么?”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道。 “天主教!”佩西尼再度回应热罗姆波拿巴道。 “没错!”热罗姆波拿巴满意的点了点头回答道:“天主教影响着法兰西沉默的大多数,而罗马又影响着法兰西天主教,所以我必须要前往罗马见面教皇庇护九世!” “可是殿下,当年拿破仑陛下对教皇的所作所为……”佩西尼说出自己的顾虑。 当年的拿破仑陛下不可一世的将庇护七世羁押在萨沃纳囚禁。 在佩西尼看来,罗马教廷与波拿巴家族的梁子可结大了。 “人与人的悲欢离合是不想通的!庇护九世无法感受到庇护七世所遭受的苦难,他对我们的敌意也不会像庇护七世那样不死不休。”热罗姆波拿巴自信的说道:“再者说,庇护九世也需要一个强权保护罗马!现在整个意大利都陷入了一种教训民族主义狂热的病中,想要扼制住病的方法只有刺刀。从前庇护九世寄希望于奥地利,现如今奥地利已经陷入僵局!他们必须要考虑奥地利之外的力量!” 热罗姆波拿巴相信在狂热的民族主义面前,庇护九世会好好考虑对待波拿巴家族的态度。 相较于狂热的共和派信徒与法兰西的共和分子而言,波拿巴显然格外的顺眼。 只要搞定了罗马的庇护九世,那么搞定法兰西境内的教权派也就不再话下。 第49章 离开不列颠 面对热罗姆波拿巴充分到不能再充分的解释,佩西尼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自己所效忠的亲王阁下。 执拗的亲王阁下已经下定决心前往罗马,任何的言语与困难都无法令他退缩。 佩西尼叹了口气说道:“殿下,我原则上并不赞同您在这个时间段前往罗马。既然您执意要前往罗马的话,请务必多加小心。现在的教皇国可不像之前那样稳定,来自法兰西革命狂热已经点燃了整个亚平宁地区。如果教皇陛下不愿意像撒丁进行改革的话,恐怕整个教皇国都要面临一场史无前例灾难。” 热罗姆波拿巴点头表示赞同,他相信历史的车轮不以波拿巴家族的领袖的更换而偏离历史的轨迹,民族主义狂热下的19世纪战车正在磨刀霍霍碾碎教皇国。 罗马共和国建立,庇护九世出逃。 到那个时候,自己再以基督救世主的身份帮助庇护九世复国的话,再次经历颠沛流离的生活庇护九世一定会“原谅”波拿巴家族之前的所作所为。 不过在他充当基督救世主之前,他必须要前往罗马给庇护九世教皇最大的信心。 其实热罗姆波拿巴前往罗马并不只是为了寻求教皇的支持,哪怕这种支持自己口头上的表扬,他肩负着“纠正”庇护九世思想的“重任”。 在罗马共和国建立之前,庇护九世教皇还是一位有思想、渴望改革教皇,这个时期的教皇同撒丁王国的国王一样肩负着整个亚平宁半岛的希望。 然而在三月革命之后,教皇的“不作为”令一众革命人士失望,教皇派与革命派逐渐分道扬镳,冲突也就显露出来。 罗马共和国建立之后,庇护九世逃出教皇国之后,他的思想便日益激进了起来。 当他再次返回教皇国的时候,一个乐于改革的教皇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拥有保守激进思想的教皇。 教皇与亚平宁群众在那个时候就彻底分割,法兰西驻军不得不在驻守罗马的时候防备激进分子。 更糟糕的是教皇的思想进一步影响到到了法兰西境内教权派,走向极端的教权派成为了极端保守势力的桥头堡,这无疑给了夹在中间的波拿巴派致命的一击。 为了防止历史的重演,热罗姆波拿巴必须要去“纠正”教皇的极端思想。 毕竟适当纠正教皇的错误是身为“天主孝子”的责任。 “放心!我相信莱蒂上尉的能力与忠心!”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佩西尼的肩膀宽慰说:“再说了,教皇国的矛盾还没有真正爆发的时候!” “您认为他们什么时候会爆发?”佩西尼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这取决于威尼斯与伦巴第被奥地利帝国收服的时间!”热罗姆波拿巴不假思索的回应了一句。 在他的记忆中,以撒丁王朝为首的“意大利”联军被第一次打退之后,不愿意继续进行战争的教皇国抽调回原先派遣的先头部队。 强烈的民族心令革命分子想要继续战争,这自然而然就与教皇发生冲突。 革命也就随之而来了。 “威尼斯与伦巴第收服?这不可能!”佩西尼疑惑的询问道:“我看报纸上说,撒丁王朝的军队已经将奥地利军队困住了!现在奥地利帝国正在谋划谈判!” “谈判只不过是唬人的了伎俩罢了!”热罗姆波拿巴冷笑着开口道:“他们只不过是在利用多方周旋的办法给自己争取到调兵遣将的时间罢了!现在奥地利帝国在伦巴第与威尼斯的最高军事领导可是当年的联军参谋长拉德茨基,指望那个老家伙向撒丁王朝妥协!除非是我伯父复活!” “嗯?可是我听说奥地利外交大使已经商议……”佩西尼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战争打到了这个地步,奥地利帝国就算服软也是合情合理。 毕竟奥地利帝国境内的匈牙利与捷克乱党牵扯到了奥地利很大一部分精力了。 “佩西尼,相信我!奥地利帝国的政府只是陷入了短暂性的精神分裂,一旦有一个强人登台的话,奥地利帝国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热罗姆波拿巴胸有成竹的回应道。 “强人?”佩西尼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够将一团乱麻的奥地利帝国从泥潭中拯救出来。 热罗姆波拿巴不想再纠结奥地利与意大利之间的问题,如若细谈的话,恐怕就要从维也纳会议开启。 不止意大利问题,甚至于整个风起云涌的19世纪的问题都需要从那场会议开启。 “总之只要奥地利帝国一天没有进行反攻,罗马就乱不了!一旦奥地利帝国反攻开始,罗马境内被压制的保守派与革命派就会发生冲突。到时候,革命也就随之而来。”热罗姆波拿巴总结了一句。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一通分析下,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前往罗马总算有了信心,出于谨慎的他还是小心的叮嘱了一句:“殿下,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我知道了!到达罗马之时,我会让莱蒂招募几位护卫!”热罗姆波拿巴随口敷衍了一句。 言毕,两人一同走上楼进入停放路易拿破仑尸体的房间。 看着作了防腐处理的路易拿破仑,热罗姆波拿巴向佩西尼下达了装箱的命令。 接过命令的佩西尼离开了房间,他要去寻找适合路易拿破仑尸体的滑盖棺材。 独自一人呆在路易拿破仑“停尸房”的热罗姆波拿巴噙着眼泪望着堂兄语气轻快的说道:“堂兄,你是走的轻松了!可是,波拿巴家族的未来还要我来抗!秩序党、共和派、山岳党……他们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一股脑的都交给我……” 热罗姆波拿巴絮絮叨叨了十多分钟后,闭上双眼比划了一个标准的基督教送别礼仪小声嘟囔了一句:“希望您在天之灵,保佑我,同时也保佑波拿巴家族!” 第50章 前往罗马 1848年5月16日上午7时。 一位身穿白袍手持圣经的神父出现在路易公馆,在他的身后是几名体型健硕身穿亚麻布外套的家伙,他们负责在神父祷告完毕之后,将盛放有路易拿破仑遗体的棺材抬到路易公馆外的马车上。 由于时间紧急原本繁琐的礼仪全部都被精简,一切都留到路易拿破仑踏入法兰西土地之后再重开一边。 神父来到路易拿破仑的面前为路易拿破仑诵读祷文。 祷文诵读完毕后,作为家属的热罗姆波拿巴与半个家属的霍华德小姐在棺材合上之前又深情的看了棺材中的路易拿破仑。 “愿主保佑我们这位兄弟!他将同主一道……”神父再次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祷文后。 送葬礼仪的第一阶段结束。 早已等待多时的抬棺壮汉将檀木制作而成的棺材抗在肩上缓缓的走下楼梯,热罗姆波拿巴等人跟随抬棺壮汉一同下楼。 位于一楼的天主教咏唱班在看到棺材缓缓下楼后,他们齐声咏唱着拉丁语编排的送别歌。 几名壮汉将棺材抬上了马车,马车在弗勒里的驾驭下缓慢移动。 热罗姆波拿巴、佩西尼、泰兰、莱蒂、托克维尔、拉莱等跟随在马车的后方证明。 马车在上午9时左右从伦敦东区来到了伦敦船坞。 在几位码头工人的帮助(付钱的)下,路易拿破仑的棺材送上了货船,货船将搭载着托克维尔与波拿巴派从伦敦船坞出发前往加莱,棺材到达加莱之后,将会由以欧仁鲁埃为首的波拿派分子与拉马丁派遣的共和派代表接应。 预计到达法兰西的时间大约在5月20日左右。 伦敦码头。 目送棺材上船的热罗姆波拿巴握住了托克维尔的手道:“托克维尔先生,这一路的行程都有劳您费心了!” 说罢,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瞄向了佩西尼道:“佩西尼,堂兄的尸体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能给托克维尔先生带来麻烦!” 佩西尼点头表示明白。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罗马之行并不知情的托克维尔同样也礼节性的说道:“亲王阁下,你也要在伦敦照顾好自己!路易亲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那就麻烦了!”热罗姆波拿巴诚挚的说道。 托克维尔与热罗姆波拿巴在“依依不舍”的氛围中分开。 佩西尼同托克维尔等人一道登船,货船于上午10点少一刻出发。 甲板上的佩西尼与弗勒里挥舞的手臂向热罗姆波拿巴与莱蒂两人告别。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伸手回应。 货船渐行渐远很快便没了踪影,热罗姆波拿巴转身离开伦敦码头。 跟随在热罗姆波拿巴身后的莱蒂上尉小声的询问了一句:“殿下,我们何时出发前往罗马?” “现在就出发!”热罗姆波拿巴不带一丝犹豫的说道。 “唔……”莱蒂显然被热罗姆波拿巴雷厉风行的行为吓了一跳。 短暂的惊讶后,莱蒂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句:“殿下,我们是不是应该等待两天进行一些必要的谋划!” “莱蒂上尉!”热罗姆波拿巴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了逐步跟上的莱蒂冷声道:“你害怕了吗?” 莱蒂上尉挺直腰板坚定不移的说道:“殿下,在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害怕两个字!您的命令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我相信你的忠诚!上尉,我命令你现在就跟随我一同出发!”热罗姆波拿巴向莱蒂上尉下达了命令。 “是!”莱第上尉听从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 两人在伦敦码头一路打听,总算打听到了消息。 一艘伦敦到奇维塔韦基亚港口的货船将会在下午3时出发。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交涉下,货船船长总算愿意以每人15(金)英镑的价格搭乘两人,其中包括了住宿与入伙的伙食费。 相较于革命前的船票来说,这个票价简直就是天价船票。 以至于在热罗姆波拿巴与船长谈好价格之后开玩笑的吐槽了一路“货船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 船长同样也大诉苦水说,亚平宁半岛现在不太平,自己的货不知道能不能卖的掉,为了防止血本无归,船票只能稍微贵一点。 在船长的“盛情邀请”下,热罗姆波拿巴与莱蒂两人登船。 货船在下午3时准时出发,站在夹板了望着不断后腿的伦敦船坞,热罗姆波拿巴握紧拳头喃喃自语道:“伦敦,我还会回来的!下一次,我一定会以另一种身份驾临!” 至于说波拿巴家族在伦敦的扫尾工作,热罗姆波拿巴全权交给了霍华德小姐。 …… 热罗姆波拿巴前脚刚离开伦敦土地之时。 端坐在温莎堡书房处理重要文件的阿尔伯特就收到了情报。 “你是说热罗姆波拿巴那个家伙离开伦敦前往奇维塔韦基亚?”阿尔伯特露出惊讶的表情询问眼前的内政大臣。 “没错!”内政大臣赶忙解释道:“这是根据我手下的警察跟踪调查得到的情报!” “他去奇维塔韦基亚干什么?”阿尔伯特嘴唇微微嗫嚅着,平滑饱满的额头因思考而变得褶皱。 “这个……”对热罗姆波拿巴仅限于了解的内政大臣当然不知道热罗姆波拿巴的主题,他只能妄加猜测的说道:“会不会去见教皇?”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阿尔伯特回应了一句,但是他还是有些不解:“他去见教皇干什么?他的家族与教皇之间的关系不是一直不好吗?” 正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内政大臣闭口不言。 实在想不到热罗姆波拿巴想要做什么的阿尔伯特索性不再思考,只要热罗姆波拿巴没有触动联合王国的利益底线,阿尔伯特无需对他进行过多的关注。 强如拿破仑那样的人,最后不还是落了个退位的结局。 一切顺其自然! 阿尔伯特亲王内心默念了一句。 随后,他又针对联合王国警察系统出现的问题对内政大臣严厉的批评。 内政大臣唯唯诺诺的表示自己一定会继续修改《警察法》,争取做到少犯错误。 第51章 抵达罗马 1848年5月22日。 乘坐风帆船在大海上航行了6天的热罗姆波拿巴再也忍受不住船舱中那潮湿、发霉还带着一股腥臭气味的环境,合上书籍的他起身离开房间。 沿着船舱走廊前行一直走到尽头,连接船舱与夹板的楼梯出现走廊尽头的右侧。 左腋夹持硬质书籍的热罗姆波拿巴扶着楼梯的木制扶手一步步的走上甲板。 甲板上,负责指挥调度船员的船长看到“金主”热罗姆波拿巴赶忙跑到他的面前热情的打招呼道:“尊敬的客人,不知道您有什么需要吗?” “船长先生!”感受着海风拂面,聆听者海水有节奏的拍打着右侧板的发出“啪啪”海浪声的热罗姆波拿巴一扫船舱内积蓄良久阴霾,顿觉心旷神怡:“我想请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抵达奇维塔韦基亚港口,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经略古罗马的风情!” 说罢,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一脸浪荡子的笑容,轻轻吹着口哨补充一句道:“当然还有罗马女子的柔情!” 唉!又是一个浪荡的贵族! 船长七分羡慕混杂着三分嫉妒的眼神看着眼前浪荡子做派的热罗姆波拿巴,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说道:“客人,其实你应该两个月前前往罗马!现在的罗马并不怎么好玩!” “嗯?”热罗姆波拿巴疑惑不解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罗马最热闹的时候是每年的二月二十二日!罗马嘉年华在那一天开始,只有在那个时候,你才能见到罗马的热情!”船长咽了一口唾沫,脸上流露出了猥琐的笑容道:“每当罗马嘉年华开始的时候,罗马城内的居民都带着面具行走在罗马的大街小巷!幽怨的少男少女、饥渴的贵妇人都会在那个时候行动起来,像您这样的人一定少不了受到亲眯。” 船长的恭维并没有令热罗姆波拿巴感到喜悦,反而凭添了一份疑惑。 “嗯?亚平宁半岛的战争不是早就开始了吗?他们怎么还有心情继续嘉年华?”热罗姆波拿巴疑惑不解道。 “客人!”船长解释道:“战争的进展与罗马毫无关联!不管是谁来到罗马都要遵守罗马的规矩!因为教皇陛下就在罗马!” 船长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令热罗姆波拿巴再次意识到了教廷的“威力”。 18、19世纪正是教廷在世俗界余威的最后高光时刻,拥有宗教界与世俗界双重解释权的教皇在中意大利地区的威望甚至比当初拿破仑在法兰西还要高,更别说位于教皇国之外的虔诚教民更是恨不得肉身前往圣地聆听教诲。 “不过,现在的罗马……”船长踌躇了片刻,重新组织语言道:“似乎比之前更加的狂热了!不过,我想凭借教皇陛下的威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船长的气势显然有些不足,革命的狂热似乎已经已经开始冲突教皇的权威。 “尊敬的船长先生,我并不想知道罗马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现在只想知道我们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达奇维塔韦基亚港口!”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道。 “客人,我们已经度过了直布罗陀海峡!现在已经是地中海区域!预计明天就能够抵达奇维塔韦基亚!希望您不要着急!”船长连忙说道。 “那就好!”热罗姆波拿巴微微颔首,走到夹板船头位置坐下翻阅还未看完的书籍。 船长同样也继续向船员布置任务。 天色渐暗,热罗姆波拿巴了望着船尾出即将下降到地平线的夕阳,他起身叹息,自己又要返回那带着腥臭气味的船舱。 纵使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热罗姆波拿巴还是一步步挪动身体从夹板处楼梯返回房间中。 没过多久,一名水手敲开了热罗姆波拿巴房门,他将一小块腌制入味的咸猪手、几片微微有些泛黑的面包和一个橘子放置在托盘交到热罗姆波拿巴的手中。 这便是热罗姆波拿巴的晚餐。 “祝您用餐愉快!先生!”水手恭敬关上房门离去。 借助悬挂在头顶忽明忽暗且来回摇摆的煤油灯光,热罗姆波拿巴享用他在床上的最后一顿晚餐。 咀嚼着难以下咽的咸猪肉干,热罗姆波拿巴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上船之前一定要亲自提前准备上船的食物! 草草吃完晚餐的热罗姆波拿巴再次翻看书籍,直到煤油灯的灯油耗尽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才闭眼歇息。 次日拂晓,风帆船总算抵达了距离奇维塔韦基亚港口仅有三、四法里,风力也伴随着距离的接近而逐渐的减小,帆船被迫缓慢行驶。 上午9时,风帆船在奇维塔韦基亚港口外围抛锚。 九点半钟,热罗姆波拿巴被莱蒂上尉从梦中唤醒,两个人来到了夹板上,在水手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与莱蒂两人乘坐小船抵达了奇维塔韦基亚港口的土地。 双脚踏入教皇国土地的那一刻,热罗姆波拿巴的心中涌出了一股豪情万丈气势,他握紧拳头心中高喊着:“教皇国,我来了!” 然而,热罗姆的旅途并没有结束,他必须要抵达罗马才行。由于战争只局限于北意大利方向,教皇国依然保持着完善的驿站,热罗姆波拿巴与莱蒂两人租用一辆马车前往罗马。 可能是受到亚平宁战乱的影响,原本络绎不绝的驿道竟然只有寥寥几辆马车,搭载着波拿巴家族第四代领袖的马车在宽敞的驿道上一路疾驰,奇维塔韦基亚到罗马将近70公里的路程只用了不到6个小时的时间便已经来到了罗马的外围附近。 望着逐渐从地平线钻出,又映入眼底的山丘与坐落于山丘之上的宏伟建筑,热罗姆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殿下,现在的我们是否寻找一个借宿的地方!”莱蒂上尉对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 “当然!”热罗姆波拿巴不假思索的回应了一句。 第52章 吕西安.路易.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与莱蒂上尉两人乘坐马车从罗马城的西北角越过中意大利“血脉”台伯河正要进入主城区之时,却被看守在罗马外围拱形城门守卫拦了下来。 浑身散发着醉醺醺酒气的城门士兵操着一口西西里土味意大利腔蛮横的戟指着驿车道“我怀疑你们的马车中潜藏着反对教皇国的乱党!让里面的人下车,我要检查一下!” “长官,我们这里哪有什么乱党啊!马车内都是一些老实本分的外国旅人!”马车夫的脸上堆着笑脸下车,他半躬着身子从蓝色的衬衣口袋中掏出一张略微有些褶皱的手帕,手帕被马车夫小心翼翼的解开露出两枚印格列高利十六世头像的铜币递给看守城门的两名守卫。 【格列高利十六世:1831年——1846年教皇,在任期间建立了罗马银行、贴现银行,同时铸造了印有自己头像的银币与铜币。】 平日里他都是用这个方法进入罗马。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两位长官笑纳!”马车夫低声下气对卫兵说道。 两名卫兵一人拿着一枚马车夫孝敬的铜币后,骄横的表情瞬间也变得和颜悦色了起来,语气也不负刚刚的蛮横,其中一名卫兵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我们也不愿意这么做,实在是上面的要求我们也推脱不了!” “我知道!”马车夫弯腰点头表示明白。 尽管马车夫的内心痛恨不知道有多痛恨这群妄图敲骨吸髓的流氓,但是他还是不得不低眉顺耳装作一副理解的表情。 人总是要吃饭的,世界并没有那么多的主角。 更多是是为了生计而奔波不得不摆着一副笑脸面对自己厌恶的人的劳动者。 士兵缓缓来到了马车周围,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一下马车的整体构造,同时敲了敲马车。 随后,便返回城门口点头大手一挥道:“嗯!很好!你可以进去了!” “多谢!多谢长官!”马车夫大喜重新坐上了马车驾驶座。 两名士兵撤掉了放在马车前方的路栏让开了一条道路。 就在马车的后半生即将驶入拱形城门之时,一道声音从罗马城内传出:“等等!” 马车夫与守卫同时看向了声音所在的方向。 一位身穿白色神父长袍、手持圣经、胸前挂着金色耶稣受难十字架,年龄大约20出头的年轻人出现在城门。 马车夫与士兵瞬间对眼前的家伙行注目礼,东倒西歪的士兵瞬间挺直了身体。 在罗马最不能招惹的就是这群身穿白袍的家伙。 哪怕眼前的这个家伙看上去是那么的年轻。 “尊敬神父,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马车夫愈发恭敬对眼前年轻的神父询问道。 年轻神父微微向马车夫颔首,他走到两名卫兵的面前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卫兵。 “神父……请……请问您……”年轻神父的注目令两名士兵声音都有些颤抖。 年轻神父依旧没有说话,几秒后,他伸出手对两名士兵开口道:“钱!” 两名士兵见状瞬间明白了年轻神父的意思,两枚还没有捂热的铜币交到了年轻神父的手中。 接过铜币的年轻神父淡淡的威胁了一句道:“别让我再见到第二次,否则你们就去教堂忏悔!” “是……是……”不敢触霉头的士兵只能唯唯诺诺的表示明白。 年轻神父再度看了士兵一眼补充一句道:“我会时常来这里检查!” 说罢,年轻神父转身来到了马车夫的面前,将两枚铜币交给马车夫。 “不,我不能收!”马车夫显然不愿意接受两枚烫手的铜币,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接受的话,很有可能会受到士兵的报复。 这些看门的士兵并不是孤身一人,他们同罗马城内的地痞流氓相互勾结,这股势力或许不敢向年轻的神父进行报复,但是他们会将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 一旦自己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么他一家老小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怎么?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钱!”年轻神父显然不理解其中的弯弯道道,他疑惑的询问道。 “神父大人!这不是我的钱!不是!”马车夫极力想要同烫手的铜币撇清关系。 一方想要让对方接受,另一方宁死也不愿意接受。 场面一度陷入了僵局。 待在马车中的热罗姆波拿巴显然不能够忍受这般无意义的空耗时间,九天的海上生活令他迫切想要找到旅馆洗清自己身上的发酸的气味。 热罗姆波拿巴起身打开车门下车,刚一下车热罗姆波拿巴瞬间愣住了,一双黑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神父。 “吕……吕西安?”热罗姆波拿巴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 听到有人呼唤他名字的年轻神父瞬间将目光转向了热罗姆波拿巴惊讶的喊了一嗓子:“热罗姆叔叔?!” 跟随在热罗姆波拿巴身后的莱蒂上尉目瞪口呆看着年轻神父与热罗姆波拿巴,按理说两个人的年轻差距并不大,怎么凭空多出来一个辈分。 【夏尔吕西安路易波拿巴:1828——1898,第二代卡尼诺和穆西格纳诺亲王次子,未来担任罗马枢机主教!】 “咳……咳……”意识到莱蒂与吕西安路易并没有碰面的热罗姆波拿巴赶忙向莱蒂介绍道:“这是我的堂兄卡尼诺和穆西格纳诺亲王的儿子!” “殿下,您好!”莱蒂果断的向吕西安路易行礼。 “这位是莱蒂!原本是你路易叔叔的侍从,现在是我的侍从!”热罗姆波拿巴向同样处于迷茫中的吕西安路易介绍道。 “你好!”吕西安路易微微向眼前的莱蒂问好。 “神父先生,我能走了吗?”晾在一边的马车夫看着眼前的叔侄相会小声的说一句。 吕西安路易还想要将钱交给马车夫,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随后眼神暗示了一下莱蒂。 接到暗示的莱蒂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还没兑换的金英镑交给了马车夫。 第53章 相互勾结 罗马遇见“亲人”的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选择继续乘坐马车,而是同吕西安路易一道徒步进入罗马城内。 “吕西安,你是什么时候进入教会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热罗姆波拿巴仔细打量着吕西安路易的这身行头好奇的询问。 “热罗姆叔叔,我们已经将近4年没见面了!”吕西安路易提醒热罗姆波拿巴,随后解释道:“我是1844年接受洗礼进入教会,现在正在攻读神学博士!” 19世纪的大学并没有本科、硕士、博士三个台阶来区分,这就意味着拥有天分的人完全可以直接跳级攻读。 “20岁的神学博士!看来你要成为波拿巴家族最有学问的人了!”热罗姆波拿巴竖起大拇指对吕西安路易称赞。 尽管整个波拿巴家族的能力与学历从来都不是挂钩,但是学历总归是一块敲门砖。 就像自己的逝去的堂兄路易拿破仑,自学成才的他不是也一直念叨着如若不是自己身处监狱,他一定要考一个博士。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也没有上过一天的学,他的大部分的知识全部来源于私人的家教。 “没有啦!”吕西奥路易腼腆摆了摆手说道:“我还有一年的时间才能毕业!” “那也非常棒了!”热罗姆波拿巴丝毫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 “对了,热罗姆叔叔!你不是应该呆在伦敦跟路易叔叔(路易拿破仑)在一起吗?怎么来到罗马了?”吕西安路易疑惑不接的看着热罗姆波拿巴。 “嗯?”热罗姆波拿巴愣了一下说道:“皮埃尔叔叔最近没有给你们回信吗?” 【皮埃尔拿破仑波拿巴:1815年——1881年,吕西安波拿巴的第三个儿子,第二共和国国议员、第二帝国上议院议员。】 “皮埃尔叔叔和父亲已经很久没有通信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吕西安路易又问。 “唉!”热罗姆波拿巴叹了口气,自己的堂兄夏尔吕西安波拿巴真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不仅堂兄(已故拿破仑三世)与他的关系不好,就连自己的亲兄弟也老死不相往来:“我的堂兄,你的叔叔路易拿破仑死在了伦敦!” 吕西安波拿巴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在胸口画了一个标准的祈祷手势嘴中虔诚的说道:“愿上帝保佑远在天国的路易叔叔!” “至于说,我为什么要到这里……”热罗姆波拿巴看了一眼吕西安路易踌躇了片刻后道:“吕西安,我能够相信你吗?” 吕西安路易神情严峻的说道:“我以我尊贵的波拿巴的姓氏与上帝的名字起誓!” “好!”热罗姆波拿巴告诉了吕西安路易此行的目的:“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觐见教皇陛下!” “觐见教皇陛下?”吕西安路易再度重复了一遍。 “没错!”热罗姆波拿巴指着北方对吕西安路易说道:“法兰西共和国的大选不是快要到了!我需要教皇陛下的号召力!” “热罗姆叔叔,你们还没有放弃吗?”吕西安路易瞬间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热罗姆叔叔他们还在为了法兰西而努力奋斗。 “怎么可能放弃!我们距离目光只差最后一步!”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他握紧拳头说:“只要我们抓住机会,夺取法兰西的宝座!整个波拿巴家族都将会因此收益,你的几位叔叔将会获得丰厚的报酬,而你……” 热罗姆波拿巴指着吕西安路易诱惑道:“你将会成为以最快的速度成为罗马的枢机主教,甚至可以成为上帝的地上代言人。(教皇)” “枢机主教!”吕西安路易鼻息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对于每一个教会体系的成员来说,金钱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那一身红色的枢机教袍才是他们永远的追求,当然在追求要权利之后,适当的追求一下金钱也是能够理解的。 当然了吕西安路易并没有追求金钱的欲望,他只想在担任枢机主教后造福更多的人。 “我能够做些什么?”吕西安路易当然明白,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想要成为枢机主教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您的神学老师与教皇是否有联系!”热罗姆波拿巴抱着瞎猫碰个死耗子询问。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热罗姆波拿巴只能考虑前往罗马教会提出申请。 庇护九世教皇应该会与他碰面。 “我的老师是教区大修院教师……我去问问他!”吕西安波拿巴不确定自己的老师是都能够攀的上教皇陛下。 毕竟按照教士升迁的体系来讲,他的老师需要更进一步成为米兰附近教区的主教,然后才能够被教皇晋升为枢机主教。 “嗯!麻烦了!”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道。 热罗姆波拿巴与吕西安路易边走边聊很快便来到威尼斯广场附近。 “就到这里!”眼见距离波拿巴宫越来越近的热罗姆波拿巴对吕西安路易说道。 【波拿巴宫:由吕西安波拿巴出资购买给莱蒂齐亚养老之地区,1823年热罗姆拿破仑也曾经短暂的居住国。】 “热罗姆叔叔,你不来坐坐吗?”吕西安路易指着威尼斯广场西南方向对热罗姆波拿巴说。 热罗姆波拿巴摇头拒绝道:“还是算了!你的父亲可不愿意同我们这群家伙混在一起!还有千万不要告诉你的父亲,我在罗马!” 自从吕西安波拿巴(拿破仑的弟弟,“五百人院”议长)死后,夏尔波拿巴便与路易拿破仑的阴谋集团分道扬镳。 要是让堂兄知道自己在撺掇他的次子为波拿巴家的野心铺路的话,恐怕堂兄会忍不住直接将他击毙。 如果不是恰好遇见吕西安路易的话,热罗姆波拿巴永远也不会惊扰夏尔一家人。 第54章 科诺亲王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热罗姆波拿巴与吕西安路易的脸上,两人也该到了分别的时候。 离别之际,吕西安路易再度询问热罗姆波拿巴说:“那我应该在哪与您再次会面?” 热罗姆波拿巴当即指向了莱蒂道:“明天莱蒂会主动在这里与你会面,并告知我的住所。你觉得如何!” 热罗姆波拿巴轻轻的用自己牛皮长跺了跺铺设了水泥的威尼斯广场。 莱蒂上尉向吕西安路易微微行礼以示尊敬。 “我明白了!”吕西安路易再次注视着莱蒂似乎是想将莱蒂的外貌熟记在心中。 叔侄两人在威尼斯广场分开,热罗姆波拿巴与莱蒂上尉在古罗马角斗场附近寻找到了一所不错的旅馆,处于淡季期的老板了解到热罗姆波拿巴是来长租后,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不仅向热罗姆波拿巴保证会提供可口的食物,同时向热罗姆波拿巴暗示可以帮助热罗姆波拿巴张罗“热情好客”的罗马姑娘。 热罗姆波拿巴内心短暂性的冲动后,最终神圣的使命感大过了繁衍的欲望,他下定决心不会在罗马城内乱来。 不过他还是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并掏出五枚金灿灿的小可爱交给旅馆老板。 旅馆老板看到了热罗姆波拿巴手中的金英镑脸上先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便恢复了以往的笑容,并手收下了热罗姆波拿巴递过来的金币。 这年头谁能和钱有仇,他才不管客人的身份如何,只要能给他带来利益哪怕是魔鬼他也会与之交易。 热罗姆波拿巴正式在旅馆入住。 …… 话分两头。 返回家中的吕西安路易很快受到了来自父亲“科诺亲王”夏尔波拿巴的诘难。 波拿巴宫庭院内,科诺亲王夏尔波拿巴神情严峻戟指着吕西安路易声如洪钟般训斥道:“路易,我不是让你早点回家吗?你怎么现在回来,你知不知道现在的罗马很乱!你已经20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吕西安路易低着头装作好好学生的模样聆听着夏尔波拿巴的训斥,他知道一旦自己出现一丝反驳的念头,自己一晚上都不要想安心睡觉了。 自己的哥哥恐怕就是因为受不了父亲的唠叨,所以才搬出去的! 吕西安路易心中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身处罗马神学院的自己好不容易获得了两天休假的时间竟然还要浪费在父亲的唠叨中,实在是太悲催。 时间在夏尔波拿巴的训斥中转过半个小时,夏尔波拿巴认为自己总算将这个“儿子”散漫的思想根除后停止训斥。 口干舌燥的夏尔波拿巴咽了口唾沫继续质问道:“说!你到底为什么现在才回家!” 吕西安路易将自己再罗马城门口遭遇的情况说给了父亲。 不过整个过程隐去了与自己的叔叔热罗姆波拿巴见面的事情。 听完吕西安路易的回答,夏尔波拿巴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路易,我很高兴!你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随后,他话锋一转严肃的说道:“不过,你处理事情的过程,却是十分的糟糕!” “为什么不好?惩治恶人不是我们的职责吗?”吕西安路易有些不服气的辩解道。 夏尔波拿巴半喜半忧的看着这个年龄20岁却依旧保持着赤子之心的儿子,他起身拍了拍肩膀道:“这个世界都有其运行的规矩,就像你帮助的那位马车夫人家有没有感谢你?” 吕西安路易丝毫了片刻后摇了摇头道:“他一直拒绝我的好意,这是为什么呢?”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世界的运行规则!那些看守在城门口的士兵在我们的眼中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是在马车夫他们的眼中却是庞然大物……”夏尔波拿巴向吕西安路易言传身教,而后他拍了拍吕西安路易的肩膀道:“我并不反对你帮助弱小,甚至很高兴。教廷的肮脏并没有侵染你,但是有时候做事需要学会迂回。” “父亲,教廷并不肮脏!”吕西安路易反驳了道:“祖奶奶与祖舅爷也是虔诚的信教者,特别是祖舅爷他可是枢机主教!” 夏尔波拿巴一时语塞,同奶奶(莱蒂齐亚皇太后)与舅姥爷(红衣主教费什)生活了多年的他明白奶奶和舅姥爷是少有的虔诚且心善的教徒。 “唉!”夏尔波拿巴叹了口气道:“他们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如若不是我的伯伯,你的伯爷爷拿破仑陛下的话,舅姥爷根本不可能成为枢机主教!” “那……我们再让一位波拿巴人登上皇位不就行了!”吕西安路易口直心快的说道。 “不行了!时代在改变,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夏尔波拿巴显然不愿意再相信那虚无缥缈的复辟梦。 “我叔叔说……” 还没等吕西安路易说完,他便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 “叔叔?谁?”夏尔波拿巴语气洪亮的质问道:“皮埃尔?路易(拿破仑三世)?还是热罗姆?” “没……没什么……”吕西安路易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心中懊悔不已。 最终他还是没能抗住夏尔波拿巴的逼问,供出了热罗姆波拿巴并且向夏尔波拿巴说明了路易拿破仑死亡的消息。 “路易……他真的死了?热罗姆现在成为波拿巴家族的领袖了?”夏尔波拿巴瞳孔涣散无神嘴中喃喃自语。 尽管他并不喜欢自己的堂弟,但是他还是为堂弟的死亡而感到悲伤。 波拿巴家族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人! “是的!”吕西安路易回应道。 夏尔波拿巴再次从吕西安路易的口中得出热罗姆波拿巴想要面见教皇的消息。 “难道波拿巴的血脉真是一个诅咒吗?”夏尔波拿巴没有想到,他千防万防自己的次子还是步入当初自己两个弟弟的行列中去,他不由得怀疑起了自己之前一味逃避的行为是否正确。 “父亲……”吕西安路易胆怯的看着夏尔波拿巴。 夏尔波拿巴看着吕西安路易一眼道:“路易,你想成为像你祖舅爷一样枢机主教吗?” “当然!”吕西安路易点了点头回应道。 夏尔波拿巴似乎下定决心返回房间,从抽屉中拿出一颗散发着璀璨的红宝石。 这是皇太后的遗物,现在他要用这枚遗物为波拿巴家族打通一条教皇的通道。 第55章 穆扎雷利主教 伴随着第二天的第一缕晨曦洒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床头,艰难完成洗漱的热罗姆波拿巴早早的命令莱蒂前往威尼斯广场将自己的住所告知吕西安路易。 上午九点,等待了将近一个多钟头的莱蒂总算见到匆匆赶来的吕西安路易。 “殿下,您好!”莱蒂上尉向眼前的吕西安路易行礼,对于每一个波拿巴家族的成员莱蒂都会给予应有的尊敬。 在莱蒂躬身行礼的瞬间,他并没有观察到吕西安路易扭捏的神情与飘忽不定的眼神。 “莱蒂先生,你好!”吕西安路易同样也向莱蒂问好。 “这是亲王的住址,如果有什么进展的话,可以在这个住址找到亲王!”莱蒂将一张纸条交给了吕西安路易。 “好了!我知道了!”吕西安路易微微颔首。 随后,莱蒂又将一张可以兑换十五万法郎票据交到吕西安路易手中道:“这是亲王交给殿下您的!打点教皇身边的神职人员是必不可少的!您可以在罗马银行兑换相应的金币!” 来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银行的票据在整个欧洲都是信誉的代名词。 接过票据吕西安看了一眼手中票据的数额也是吓了一跳,他赶忙推脱道:“我不能接受这么一笔钱!” “亲王说了!如果不够的话,还能够继续追加!”莱蒂上尉并未理会吕西安路易的推脱,也没有接过吕西安路易递过来的票据。 眼见推脱不成的吕西安路易只能收下莱第的票据,并向莱蒂保证自己一定会尽快安排叔叔与教皇陛下见面。 “那麻烦您了!亲王殿下将在旅馆等候您的消息!”莱蒂再次向吕西安路易行礼后转身离去。 吕西安路易目送莱蒂消失在茫茫人海。 “他就是我那个堂弟的侍从?”声音从吕西安路易的身后传来。 “父亲!”吕西安路易转头看着身后的夏尔波拿巴。 打从吕西安路易与莱蒂见面的时候,夏尔波拿巴便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莱蒂,直到莱蒂离开后,他才现身。 吕西安路易将莱蒂交给他的票据交到了夏尔波拿巴的手中。 接过票据的夏尔波拿巴看了一眼票据上的数额感慨道:“我的堂弟还真像当年的皇帝!” “您是说他的魄力?”吕西安路易询问道。 “不,我是指花钱的能力!”夏尔波拿巴调侃道:“他就像当年的皇帝一样,大手大脚不知道节俭!” “那这张票据怎么办?”吕西安路易直接票据对夏尔波拿巴说道。 “哼!”夏尔波拿巴冷哼了一下说道:“就当是我那个堂弟对我们的补偿!” “父亲……”吕西安路易提醒夏尔波拿巴道:“我们应该如何联络教皇!” “这个交给我就好!”夏尔波拿巴接手了吕西安的工作:“你只需要对你的叔叔做最后的汇报就行了!” “可是……”吕西安路易想要说着什么。 “放心!我在罗马呆了20多年,还是有一些人脉!”夏尔波拿巴充满自信的说道。 吕西安路易这才想到自己的父亲已经在罗马呆了将近20多年,人脉比自己要雄厚许多。 就连自己当初受洗礼入教都是由自己的父亲邀请来穆雷扎尔主教。 “那麻烦您了!父亲!”吕西安路易对夏尔波拿巴说道。 “唉!”夏尔波拿巴叹了口气道:“这或许就是波拿巴血脉赋予我们使命!既然是上帝的意志,那我唯有听从了!” 说罢,夏尔波拿巴让吕西安路易先行回家自己一个人打通通往教皇的通道。 目送吕西安路易返回波拿巴宫的夏尔波拿巴随手栏下一辆马车。 坐在马车上的夏尔波拿巴很快来到了pazzodelcancelleria的外围。 【中文翻译是该文书院宫,教皇在世俗界的政府机构,在这里诞生出了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首相佩莱格里诺罗西。】 此时该文书院宫的外围已经聚满人群,人们手持横幅来回摇曳,横幅上是用黑色的墨水写着“民主、自由”。 “先生,我只能给你送到这里了!”马车夫对夏尔波拿巴说道。 夏尔波拿巴向马车夫表示感谢后离开马车。 亲眼见证该文书院宫正门被堵的夏尔波拿巴不在选择从正门进入,他绕过人群来到了宫殿的侧门。 两名卫兵将他拦了下来。 夏尔波拿巴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板着脸说道:“我是科诺亲王夏尔波拿巴,穆扎雷利主教邀请我进宫一叙!” 【卡尔伊曼纽尔穆扎雷利:1797年4月19—1856年,意大利神职人员,1846年被担任教皇的庇护九世任命为高级委员会成员,负责公共教育与颁发教皇国出版许可证。】 两位卫兵不敢有一丝怠慢赶忙让开了一条道路。 夏尔波拿巴得以进入该文书宫。 进入宫殿的夏尔波拿巴凭借自己的记忆很快便来到了穆扎雷利主教的办公场所,他敲了敲穆扎雷利主教的办公室大门。 “请进!”穆扎雷利主教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夏尔波拿巴推门而入。 身穿白色教士袍服的穆扎雷利主教惊讶的看着夏尔波拿巴。 夏尔波拿巴先声夺人道:“尊敬的主教先生,请允许我冒昧的打扰您!我现在向您讨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穆扎雷利主教放下手中的书籍看着夏尔波拿巴道:“我的朋友,我很荣幸倾听!” “主教阁下,不知道您对现在罗马怎么看?”夏尔波拿巴对穆扎雷利主教询问道。 “在陛下的引导下,虔诚的罗马……”穆扎雷利主教又套用公式化的语言。 “主教阁下,聚集在宫殿外的家伙可不像是虔诚的人!”夏尔波拿巴当即戳破了穆扎雷利主教的公式化“谎言”。 “他们只不过是迷途的羔羊,假以时日必将会迷途知返!”穆扎雷利主教继续信口胡诌道。 第56章 贿赂主教 “主教阁下!” 夏尔波拿巴将声音抬高了几个分贝,表情严肃的说:“我不知道您到底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作为您的朋友,我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您,外面那群迷途的羔羊可以将整个罗马都掀翻!” 夏尔波拿巴的话语令穆扎雷利主教收起了挂在脸上的礼节性笑容,转而露出了宗教的呆板与威严,眼神中也不由自主建立流露出一丝不悦与厌烦,他用食指指着夏尔波拿巴身后的房门说道:“夏尔,我的朋友!如果你是来充当某些人的说客的话,那么就请你从我的办公室离开!陛下已经尽量放宽了对书刊与报社的审查,你身后的那些人还想要什么?” 自二月革命之后,负责担任报刊审阅与书刊检查的穆扎雷利主教从来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每天除了要审阅书刊之外还要同罗马附近的神学院、主管监狱枢机主教商讨关于公共教育的问题,更别说还要调和罗马某些“民主人事”与“宗教人士”矛盾。 年龄早已51岁的他实在是感觉到越来越力不从心。 越是在这个“危机”的时刻,自己的“好朋友”夏尔波拿巴竟然还要给自己找麻烦。 如若不是看在费什主教(枢机主教,夏尔波拿巴的舅爷爷)对他有知遇之恩,穆扎雷利绝对会让卫兵直接将他轰出去。 听完穆扎雷利主教的话,夏尔波拿巴先是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随后恢复如初,他点头解释道:“主教阁下,我确实代表某些人的利益而来,但是并不是代表罗马城内的那些人!我代表波拿巴家族的利益而来!” “波拿巴家族?”穆扎雷利主教疑惑不解,他不明白波拿巴家族在罗马有什么利益。 夏尔波拿巴看出穆扎雷利主教的疑惑,他赶忙说道:“我的堂弟希望能够同庇护九世教皇进行一场对话,所以委派我作为先锋前来联络!我相信教廷一定不会拒绝波拿巴家族,教廷也需要一个强国的支持来保证他们在亚平宁半岛的地位!奥地利帝国显然已经不堪重任!” “哦?”穆扎雷利主教饶有兴趣的望着夏尔波拿巴,嘴上调侃了一句:“你们不是同其他的波拿巴家族不在联络了吗?现在怎么走帮助他们充当说客了!” “波拿巴家族的血脉是斩不断的!”夏尔波拿巴回应道。 其实在他的内心何尝愿意趟这趟浑水,教廷的权威已经岌岌可危了,保不准哪一天教皇就要被迫逃亡。 到那个时候,他该怎么办? 如果要不是自己的次子也陷入其中的话。他绝对不会轻易下场。 “你们需要我们为你们做什么?”穆扎雷利主教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们希望教皇能够向法兰西发出福音,让迷途的羔羊有所依靠!”夏尔波拿巴含糊其辞回应,而后又补充一句道:“当然如若能够见到教皇当面说明那边是更好了!” 作为聪明人的穆扎雷利当然明白夏尔波拿巴的意思。 利用教皇的威望向法兰西境内的天主教势力发声,使他们在竞选中支持波拿巴派。 说罢,夏尔波拿巴从衣兜中掏出了一枚鹅卵石大小的红宝石,宝石晶莹剔透内部没有一丝的瑕疵,可以说是找遍了整个亚平宁半岛也找不出几颗。 “这是波拿巴家族带给教皇陛下的礼物!”夏尔波拿巴将宝石放在了穆扎雷利主教的面前,随后又掏出了一张票据:“这是穆扎雷利主教您的礼物!” 穆扎雷利主教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红宝石,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的欲望,但是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知道有些东西并不是他能够贪墨。 穆扎雷利主教瞥了一眼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票据来自罗马银行,数额为个、十、百、千、万……票据上是整整十万法郎! 哪怕是担任主教的他也有些吃惊! “事成之后,波拿巴家族还有同等金额的酬谢!”夏尔波拿巴再次向穆扎雷利甩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良久后,穆扎雷利主教吐了一口气平复心情道:“像您这样的报酬哪怕请一个枢机主教也绰绰有余了!” 夏尔波拿巴笑了笑没说话。 枢机主教同样也分三六九等,别看穆扎雷利并没有升为枢机,但是他在教皇心中的地位比某些红衣主教都要高出许多。 更别说夏尔波拿巴与他也是从他舅姥爷还在世的时候就相互熟知的“老朋友”了。 放着这层关系不去走,走不认识的枢机主教的路子,除非夏尔波拿巴的脑子生锈了。 “我可以向陛下说明波拿巴家族的情况,但是我不敢保证陛下会不会同你们见面!”穆扎雷利主教先礼后兵。 “当然,您能帮助我们!我们已经是万分的感激!”夏尔波拿巴知道穆扎雷利只不过是客套一句。 “当然,我相信陛下一定会同你们见面!”穆扎雷利咋压低声音接着说发:“毕竟陛下当年也是在那个人的手底下!” 夏尔波拿巴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庇护九世的历史。 没想到庇护九世竟然与波拿巴家族还有这么一段冤缘。 “那就麻烦了!”夏尔波拿巴瞬间转移话题。 两人继续交谈了片刻,期间穆扎雷利主教明里暗里试探夏尔波拿巴关于波拿巴家族的情报都被夏尔波拿巴巧妙的化解。 得知探明不到有用情报的穆扎雷利委婉的下达了逐客令,夏尔波拿巴在身穿黑袍秘书的带领下再次从侧门离开,并乘坐一辆马车返回波拿巴宫。 送别了夏尔波拿巴的穆扎雷利主教拿起夏尔波拿巴“进贡”的红宝石动身前往位于圣彼得堡教堂的宗座宫,他要将这个消息尽快的告知庇护九世教皇? 早已在波拿巴宫等待多时的吕西安路易见到夏尔波拿巴的到来后赶忙迎接:“父亲,您成功了吗?” “现在就让我们静候佳音!相信要不了多久,教皇特使就会过来!到时候,你将他们待到你叔叔所在的旅馆就好了。” 夏尔波拿巴对吕西安路易回应了一句后,径直进入波拿巴宫的正厅中。 第57章 特使与礼物 正如夏尔波拿巴所预料到的那样,穆扎雷利主教进入宗座宫见面教皇,并且将宝石现在波拿巴家族想要与之见面的消息告知庇护九世之后。 有感于教皇国局势变幻莫测的庇护九世决定给自己多留一条路。 庇护九世当即许可了波拿巴家族的请求,并且拟订日期。 “穆扎雷利那就请你亲自跑一趟!”庇护九世对穆扎雷利主教说道。 “遵命!陛下!”穆扎雷利主教向庇护九世领命后离开。 望着穆扎雷利主教离去的背景,庇护九世目光呆滞,嘴中喃喃自语:“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一位身穿红色袍服的老人从阴暗的角落出现在庇护九世的面前,白发苍苍且满脸皱纹的他小声的向庇护九世禀报情况:“陛下,罗马现在越来越乱!许多势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庇护九世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满了厌恶情绪的说道:“查明背后势力了吗?” “多数已经查明!”枢机主教对庇护九世回应道。 “那就动手!”庇护九世用手刀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我给他们的实在太多了!” “陛下……”红衣主教嘴角嗫嚅着说:“恐怕现在不行,贸然的激化矛盾可能会将我们小区困境。” “那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难道让我们引颈受戳吗?”庇护九世声音激动的说道。 枢机主教并没有说话,时至今日,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好了!我累了,你下去!”庇护九世转身坐在了镶嵌着各种宝石的教皇御座上。 枢机主教离去。 庇护九世掏出穆扎雷利进献的红宝石凝视着,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波拿巴家族,不知道你们还能否像当初的皇帝一样驾驭住革命的野兽!” …… 另一方面,居住在古罗马广场的热罗姆波拿巴也没有闲着,呆在旅馆的他正在奋笔疾书攥写着什么。 以至于没有时间欣赏古罗马的断壁残垣。 “咚咚咚!” 短促的敲门声将热罗姆波拿巴从文字的海洋中缓醒,合上笔的他起身开门。 吕西安路易与一位不认识的家伙站在门外。 “热罗姆叔叔!”吕西安路易恭敬的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热罗姆亲王!”另一个家伙一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热罗姆波拿巴,一边向热罗姆波拿巴行礼。 “这位是?”热罗姆波拿巴疑惑的询问道。 “叔叔,这位是穆扎雷利主教!”吕西安路易向热罗姆波拿巴介绍道。 “您好!主教阁下!”热罗姆波拿巴躬身对穆扎雷利行礼。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家伙到底在教廷中是什么级别,但是能够被自己的侄子带来自己面前的家伙,一定是对自己面见教皇有所帮助的人。 “穆扎雷利主教是教皇的特使!同时也是管理罗马书刊审查与公共教育的主教!”吕西安路易再次向热罗姆波拿巴介绍。 热罗姆波拿巴脸上露出一抹讶然,他没想到要这个家伙竟然是教皇国的“教育部长”。 “亲王殿下,或许您已经不认得我了,但是当年费什主教还在的时候,我们见过面!”穆扎雷利与热罗姆波拿巴拉近关系。 热罗姆波拿巴还是没有想起来,他只能打马虎的糊弄了过去。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邀请下,穆扎雷利主教与吕西安路易坐在了长条沙发上。 落座的穆扎雷利当即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我代表陛下欢迎亲王阁下,教皇陛下对亲王阁下能够来罗马也是十分的欣慰。” 穆扎雷利客套性的话语,同样也被热罗姆波拿巴以同样客套行的话回复。 双方正式展开交流。 “我遵循庇护九世教皇的命令,邀请热罗姆亲王前往宗教宫!不知亲王阁下能否有时间!”穆扎科技主教对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 成了! 热罗姆波拿巴摊在大腿的手掌蜷缩成一个拳头。 尽管他的内心无比的激动,但是他的脸上依然一副平淡的面孔。 “感谢教皇能够给予我这个虔诚信徒一个面见的机会!”热罗姆波拿巴厚薄无耻的标榜自己为“虔诚的信徒”。 穆扎雷利同样也是睁着眼说瞎话道:“陛下对每一个虔诚的信徒都给予关心与帮助,特别是像亲王这样的家伙!” 两人又相互吹捧了许久后,终于定下了5月31日,也就是4天后的时间。 “亲王阁下,4天后会有一辆教廷的马车接您过去,希望您不要忘记!”穆扎雷利对热罗姆波拿巴叮嘱道。 “当然!”热罗姆波拿巴牢记于心,“对了!请您告诉庇护九世陛下,我将会在同他会面的那天交给他一件重要的东西!” 波拿巴家族究竟还有多少钱! 将热罗姆波拿巴的“礼物”当做珠宝的穆扎雷利主教殊不知这个“礼物”比某种程度上来说珠宝更加珍贵。 “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了!”穆扎雷利起身离开,热罗姆波拿巴与吕西安路易将穆扎雷利送到了旅馆的楼下。 一辆镶嵌着教皇国国徽标志的马车出现在了穆扎雷利主教的面前,穆扎雷利主教乘坐马车返回该文学宫。 吕西安路易再度被热罗姆波拿巴邀请到旅馆中。 “看一看这个!”热罗姆波拿巴将才放在书桌上还没定稿的稿件交给了吕西安路易。 接过稿件的吕西安路易先是漫不经心的扫视着稿件的内容,随后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 坐在吕西安路易对面的热罗姆波拿巴老神在上的翘起二郎腿等待着吕西安路易。 由于稿件还未写完,吕西安路易很快便阅览完毕,他一脸震惊的指着稿件对热罗姆波拿巴说:“叔叔,这个稿件是您才写的!” “没错!”热罗姆波拿巴心安理得的点头。 反正稿件的原作者在26年后才出生,自己这个盗版完全可以逼死原创。 原作者恐怕怎么都想不到真有人能够跨时间进抄袭。 第58章 得见庇护九世 “叔叔,其实您比我更适合投身教廷!” 吕西安路易眼神中夹杂着一丝落寞,语气也略微显得有些颓然,他不明白明明没有进行过神学体系学习的叔叔为什么能够写出这样的文章,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生而知之的人吗? 想到这里,吕西安路易看向热罗姆波拿巴的眼神带着一丝崇拜。 或许上帝真的没有抛弃波拿巴家族! 吕西安路易内心默默的给自己施加了暗示以求合理化。 热罗姆波拿巴显然低估他所剽窃的文章在整个19世纪所产生的巨大影响力,从吕西安路易的表情来看,文章的效果确实不错,他默不作声维持高冷的姿态看着吕西安路易。 “叔叔,我有一个请求!”吕西安路易极为谦卑与恭敬的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吕西安,我们的血脉是相通的!不必用请求两个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热罗姆波拿巴语气轻快的回应道。 吕西安路易摇了摇手中的稿件对热罗姆波拿巴说:“我希望能成为您恢宏巨作的第一位读者!” “当然可以!”热罗姆波拿巴爽快的答应了吕西安路易的请求,随后指着自己的脑袋话锋一转说:“不过你可能要等待一些时日了,这篇作品的字数不比一篇小说要少!” “我愿意为之等待!”吕西安路易继续恭维道:“一篇旷世巨作总是需要精心的打磨才行!相信陛下看到您的这篇作品也会欢呼,这可是比一箱珍宝都要珍贵的东西。” 热罗姆波拿巴与吕西安路易针对文章的内容谈论了许久,期间热罗姆波拿巴用笔记录下了谈话中的某些重要的内容,身为神学博士的吕西安路易在神学领域确实比热罗姆波拿巴这种“赶鸭子上架”的要高,在吕西安路易神学理论的帮助下,热罗姆波拿巴再次清晰了自己的写作内容与方向以及需要删改的内容。 两人从太阳当空一直谈论到夜幕降临,热罗姆波拿巴再次邀请吕西安路易吃了一顿简易的晚餐后,命令莱蒂上尉将吕西安路易安全送回家。 独自一人行走在没有路灯且隐隐约约有动乱迹象的罗马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莱蒂上尉携带者必要的滑膛手枪在罗马的街头叫了一辆马车,吕西安路易与莱蒂上尉一同坐在车厢,在车厢上红绳结系着的铃铛叮叮作响声中,马车缓缓消失在夜幕中。 通过窗户了望着马车远去的热罗姆波拿巴重新返回书桌,他要继续进行着自己还未完成稿件。 在余下的四天,热罗姆波拿巴除了每天必要的进食之外,便是伏在书桌上奋笔疾书。 经过四天的彻夜奋斗,书籍的导论部分总算被热罗姆波拿巴完全写完。 看着书桌上一摞摞的纸张,纸张上是密密麻麻的法文字符,热罗姆波拿巴吐了一口气,嘴中嘟囔了一句:“总算完成了!” 而后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合上蘸水钢笔,并将所有的稿件整理完毕,静待教廷的邀请。 5月23日下午3时。 一辆黑色的马车出现在了旅馆的门前,身穿黑袍的穆扎雷利主教悄悄进入了旅馆敲开热罗姆波拿巴的大门。 “主教阁下!”热罗姆波拿巴对再度出现的主教打招呼道。 “亲王阁下,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陛下在宗座宫也等候多时!”穆扎雷利主教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在穆扎雷利主教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坐上了教廷的马车。 莱蒂上尉被他留在了旅馆等待消息。 马车内,穆扎雷利主教先是向热罗姆波拿巴道歉道:“亲王阁下,很抱歉我们没有用与您身份匹配的座驾,陛下害怕过高的礼仪会引起罗马城内其他势力的注视!” 同样也不愿意将自身的踪迹暴露在罗马人民视线范围的热罗姆波拿巴对穆扎雷利主教谨慎的态度表示赞同。 黑色的马车从古罗马角斗场附近出发,环绕了大半个罗马城后来到了圣彼得广场附近。 两人在圣彼得广场下车后,在穆扎雷利主教引导下,热罗姆波拿巴进入了梵蒂冈宫。 刚一进入梵蒂冈宫的热罗姆波拿巴便被眼前的奢华惊呆了,整个大厅仿佛像是被一层朦胧的金色笼罩,罗马式的圆顶穹窿和希腊式的石柱式及平的过梁相结合的建筑,令热罗姆波拿巴感觉自己似乎置身在古罗马共和国时期,大厅的天花板是一副用不同颜色的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创世纪》图案,墙壁上挂着几代教皇的镶金边相框油画。来自文艺复兴时期米开朗基罗的《伯多禄》盛放在右侧走廊,又令他感觉自己从古罗马时期穿越到了文艺复兴。 千年的教廷囊括了从古罗马到近代几乎所有的文化底蕴,同样也囊括了从古罗马开始的原罪。 热罗姆波拿巴震惊地看着摆放在梵蒂冈宫的艺术典藏与黄金装饰品,内心竟生出一股将这里洗劫一空的冲动。 穆扎雷利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的望着热罗姆波拿巴,自己第一次也是同他一样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不过伴随着自己进来的次数越来越多,震惊逐渐变为了习以为常,内心往上爬的念头愈发的剧烈。 “亲王阁下,我们该走了!”穆扎雷利主教提醒热罗姆波拿巴道。 “嗯?嗯!”回过神来的热罗姆波拿巴同穆扎雷利主教一同离开。 两人穿越了圣彼得教堂,又经过了蜿蜒曲折的走廊总算来到了宗座宫,穆扎雷利主教将热罗姆波拿巴带到了宗座宫书房后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陛下就在里面!” 热罗姆波拿巴推门而入,一位身边白色镶金边圣袍,手持一根镶嵌着各种颜色宝石的金色权杖,头戴白色圣冕,白发、圆脸老人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的眼前。 他便是教皇国的主宰、上帝在人间的代行者庇护九世。 第59章 互相试探 热罗姆波拿巴快步进入书房后关门,摆出一副谦恭的姿态向眼前的老人献了一个吻手礼 【亲吻庇护九世手上的戒指,以示虔诚。某些身份不够,又虔诚的教徒会跪在庇护九世的面前亲吻庇护九世的靴子。每年的嘉年华都会有一批虔诚的教徒被教皇召见。这种活动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庇护九世默不作声静静等待眼前这个波拿巴家的第二代吻手礼完毕。 “陛下!”做完吻手礼的热罗姆波拿巴后退一步继续向这位“人间之神”表示应有的敬意。 “波拿巴家的孩子!”庇护九世脸上挂着笑容,眼神中陷入了回忆:“在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同你们有过一段渊源!那个时候,我还在你的伯父军队中充当中尉,我随着帝国军队南征北战!现在想想真是一件值得回忆的事情!” 热罗姆波拿巴静静的聆听着庇护九世的回忆,他先是震惊,而后恢复如初,他恭顺的回应了一句:“那是我们的荣幸!” “所以……”庇护九世将目光转向了眼前这个波拿巴家族的后起之秀,充当过拿破仑皇帝近卫军一睹过拿破仑皇帝尊荣的庇护九世内心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的外表同拿破仑皇帝的外表倒是有几分相似,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就会让人误以为波拿巴皇帝归来人间:“你向我进献了一块你们家族的宝石,想要从我这里,从教廷得到什么……” 宝石? 热罗姆波拿巴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自己好像并没有进献什么宝石啊! 难道是吕西安路易? 算了,等到会面结束后再去询问。 “这是出自对教廷的虔诚!”热罗姆波拿巴依旧摆出一副“我是天主孝子”的表情。 “我相信你的虔诚!”庇护九世“满意”的点了点头,在他的内心又补充一句:你们的虔诚恐怕像你的伯父一样! “当然,我们希望陛下能够将福音传递到法兰西!”热罗姆波拿巴委婉的向庇护九世寻求支持。 “这恐怕很难!”庇护九世故作为难,摇头叹气说:“你应该知道,法兰西已经不是王国了,它现在变成了一个共和国!” “共和国可没有规定陛下不能够将福音传递过去!”热罗姆波拿巴继续说道。 “唉!”庇护九世再度叹了口气说:“想要请求我传递福音不止你们!” 这个老狐狸! 热罗姆波拿巴当然明白庇护九世的意思,对于一个从万千传教士中杀出来的教皇,怎么可能会为了一点感动而动摇,他之前所说的那些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他心向自己的错觉,而他现在所说的不止一家中的另外两家恐怕就是尚博尔伯爵和路易菲利普了。 “陛下,剩下的两家在短时间内可没有办法帮助您!”热罗姆波拿巴索性摊牌道:“现如今奥地利帝国情况危急,亚平宁半岛已经被暴乱所笼罩,保不准会在什么时候降临到教皇国!” 庇护九世的脸色由原先的超然于世,变为了沉思脸。 热罗姆波拿巴趁热打铁道:“陛下!我听说奥地利帝国已经开始答应调停,一旦调停成功的话,他们势必要与割让一部分土地给撒丁王朝。届时奥地利必然要退出亚平宁的势力范围,野心膨胀的撒丁王朝会容忍一个分散的亚平宁吗?” 热罗姆波拿巴顿了顿,观察着庇护九世逐渐阴郁的脸色道:“到了那个时候,撒丁王朝必然要对陛下您还有那不勒斯王国出手!没有奥地利军队保护的教皇国如何才能够战争撒丁王朝!” “朕(翻译)要开除萨丁王朝的教籍!”庇护九世恼怒成怒的说道。 “陛下!一旦萨丁王朝决定统一整个亚平宁,教籍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基于历史出发的热罗姆波拿巴对庇护九世说道。 庇护九世同样也明白这个道理,现在已经不是中世纪了,开除教籍的手段已经无法对一个国家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一个完整的亚平宁半岛统治权与一个微不足道的教籍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你让朕如何相信你们能够取得政权!”庇护九世对热罗姆波拿巴摊牌道。 “陛下,现在整个法兰西农村认准一个名字!”热罗姆波拿巴伸出一根手指胸有成竹的说道:“那便是波拿巴,只要普选制度依旧在法兰西实行,那么波拿巴一定能够上去!” “如果没有呢?”庇护九世反问道。 “那么教皇陛下您就要面对一个孤立无援的情况了!”热罗姆波拿巴摊了摊手道:“到时候,共和政权或许会给您一块容身之所,当然仅限于容身之所!如果您选择了我们,那么法兰西军队就会是您忠实的伙伴!” 庇护九世沉默不语,热罗姆波拿巴知道,他在权衡这件事的利弊。 热罗姆波拿巴静静等待着庇护九世的回应。 过了半响后,庇护九世再度开口道:“我可以向法兰西境内传递福音!” “感谢您的慷慨!”热罗姆波拿巴露出笑容。 “不过,不是现在!”庇护九世接着说道:“你们需要像我展示你们的能力!” 果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有所觉悟的热罗姆波拿巴不认为自己一通嘴炮能够让庇护九世给自己加个祝福buff,再者说就算庇护九世现在想要给他加,他也不会同意。 目前正是法兰西临时政府的“敏感期”,自己可不想被之后的卡芬雅克惦记上。 “当然,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热罗姆波拿巴庇护九世回应,随后他从外套的夹层中掏出一摞手稿交给庇护九世。 “这是……”庇护九世疑惑的望着一摞手稿。 “这是我献给陛下的另一份礼物!”热罗姆波拿巴对庇护九世回应道。 自从自己担任教皇以来还从来没有人送过这种礼物,庇护九世饶有兴趣的翻看着手感的内容。 手稿的第一页赫然写着暂定书名《天主教经济伦理学》。 第60章 教皇版农村包围城市 “嗯?” 稿件第一页的书名首先勾起了庇护九世教皇浓厚的兴趣。 在利奥十三世之前(庇护九世下一任教皇),天主教还没有出现一篇系统性的阐述天主教伦理对经济学影响的文章,虔诚的教徒总是认为神圣的主不应该被世俗的铜臭所侵染,以至于为了照顾信徒的信仰,格里高利教皇不得不以一种隐秘的手段进行资本的扩充。 很多时候,庇护九世都在心中暗自羡慕那些异端教徒(新教)能够将自己的教议堂而皇之与金钱挂钩。 如果天主教能够补全自身存在的短板的话,那么它将会重新散发出旺盛甚至一度可能死死的压制住新教。 想到这里,庇护九世古井不波的内心瞬间荡起大片涟漪。 自己或许可以在有生之年成为这个世纪最伟大的教皇? 一个念头宛若野草一般在庇护九世的心中野蛮生长。 庇护九世认真的翻看着《天主教伦理经济学》的每一个字符生怕自己错过了重要的信息。 一篇仅有5万个法文组成的导言,庇护九世硬生生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看完。 阅览完初稿的庇护九世同样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热罗姆波拿巴,就像是在注视一个怪物一样。 “难以置信!”庇护九世小声喃语。 “陛下,您对我的这件礼物是否满意?”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平静的说道。 庇护九世再次上下打量着热罗姆波拿巴,他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的这篇文章是出自热罗姆的手笔。 “这篇文章,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庇护九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陛下,这篇文章是我自己有感教廷当面在经济学当年理论的匮乏,所以写下了这篇文章,希望能够帮助教廷补全经济学上的劣势!”热罗姆波拿巴一边表情虔诚的向庇护九世诉说,一边在做出了祈祷的动作。 望着热罗姆波拿巴虔诚的表情,庇护九世竟然有些相信热罗姆波拿巴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或许他同他的叔父真的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的庇护九世基于教皇国利益当面的因素不得不同热罗姆波拿巴虚与委蛇的话,那么现在他内心的天平真正的开始向热罗姆波拿巴倾斜。 波旁王朝的两位国王(尚博尔伯爵、路易菲利普)同对教廷理论有实质性帮助的热罗姆波拿巴比起来差的实在太远了。 肉麻的吹捧信自己已经收了不知道多少封了。 “热罗姆亲王,我发现你的文章好像只写了导论当面的内容,剩下的内容在哪?”庇护九世迫切想要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口中得知剩下内容的下落。 “尊敬的陛下,剩下的理论都在我与我那对主有着崇高敬意的侄子的脑子里!”热罗姆波拿巴指着自己的脑子说道:“如果您对我的文章有所满意的话,我将竭尽所能将它们完成!” “那我在宗座宫静待亲王的佳作!”庇护九世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随后庇护九世同热罗姆波拿巴针对导论中的某位问题与主张进行了探讨。 “亲王阁下,你主张以工人、雇主和国家的义务为基础改善社会关系以解决工人的问题……这与教廷的职责不相符合!”庇护九世针对导论中的某段内容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看着庇护九世所指的内容思考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主张是1891年的教皇利奥十三世的第一个社会通谕《新事物》中的内容,自《新事物》谕令发布后,欧洲的各地天主教党派,特别是德意志帝国境内的天主教党派的战斗力宛若脱缰野马一样生长,一度成为了社民党之外的第二大党派。 谕令威力也就不言而喻。 “陛下,我想请问教皇国现在面临的最大政治危机是什么?”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直接回应庇护九世,而且转而询问庇护九世现在的情况:“当然您也可以对我说教皇国现在依旧歌舞升平,那么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可以讨论的了!” “教皇国现在……”庇护九世思考了片刻后,重新组织语言试探性的询问道:“自由化不够?” 热罗姆波拿巴失望的看了庇护九世一眼,这位教皇还是没有看清楚事情的本质,“陛下,我想请问如果真的是自由化的问题,那么为什么撒丁王朝没有危机?说到底,所谓的自由化只不过是一些上流社会的政治游戏罢了,教皇国的权利掌握在您与枢机教团的手中,某些人想要分一杯羹!” 历史上教皇国也进行过一次自由化改革,但是那一次改革只不过是1830年换汤不换药的操作罢了,时代在改变改革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所以朕应该让他们这群家伙进来分一杯羹吗?朕凭什么要和那群贪得无厌的家伙坐在同一张桌子!”庇护九世教皇忿忿不平的说道。 “陛下,这就是我所主张的意义了!既然您不想让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入场,那么您必须要寻找一个同盟!”热罗姆波拿巴对教皇说道:“教廷需要帮助那些工人争取权益,帮助工人完成结社自由,满足家庭需要的“工资”!只要团结了他们,陛下您将不用再向那些家伙退步,甚至可以反过来利用工人逼迫他们让出一部分权益!” “这……能成吗?那些暴民真的愿意接受?”庇护九世用不确定的口吻对热罗姆波拿巴道。 “陛下!”热罗姆波拿巴趁热打铁道:“请您相信教廷在教皇国人民心中威严,他们只不过是被有心家利用才导致现在的局面!只要各地神父能够将他们组织在一起,让那些家伙没有可乘之机的话,那么您就不需要向他们让步!拉拢一批人打压一批人……” 热罗姆波拿巴又向庇护九世阐述关于“农村包围城市”的理论,利用乡间基层的力量组织结社对抗城市小市民阶级,从而达到平衡的目的。 第61章 形势大好的选举 热罗姆波拿巴与庇护九世畅谈了很久,其间庇护九世针对罗马现有的问题询问,热罗姆波拿巴尽可能的为庇护九世一一回应。 夜幕降临,在庇护九世的邀请下,热罗姆波拿巴享受到了宾至如归的感觉,宴会上庇护九世向热罗姆波拿巴谈论了许多当年皇帝在军队中的事情,同时在感慨当年如果皇帝没有失败的话,自己可能还会呆在法兰西军队,没准还能混个将军当一当。 热罗姆波拿巴恭维的表示庇护九世现在的成就已经远非法兰西的将军所能够比肩。 各怀心思的两人在“欢声笑语”中离开。 宗座宫宴会大厅离去的热罗姆波拿巴在神父的引导下坐上了庇护九世专门为他准备马车上。 马车缓缓的驶离梵蒂冈宫,半躺在车厢内的热罗姆波拿巴回想起了今天所做的一切,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自己已经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都做,教皇国未来要怎么走就要看庇护九世自己。 …… 而在另一边的梵蒂冈宫,庇护九世教皇同样也没有闲下来。 乘着还未彻底入夜的他紧急召见了一群效忠自己的枢机主教还有穆扎雷利主教与未来教皇国第一任首相佩雷里诺罗西。 【佩雷里诺罗西:1787年7月13日—1848年11月16日,意大利经济学家、政治家、律师,七月王朝时期任法兰西驻教皇国大使,七月王朝覆灭后受到庇护九世的邀请担任教皇国第一任首相,11月16日在该文书宫遇刺身亡。】 被庇护九世强行唤醒的枢机主教们强撑着惺忪的睡眼聆听教皇的“训诫”。 眼下情况实在不是详谈的时机,庇护九世只能长话短说将热罗姆波拿巴提出的建议说给枢机主教们听。 长期沉浸在宗教界的内斗枢机主教们并不是很擅长世俗界政权的斗争,他们将目光转向了教皇最近聘请的佩雷里诺罗西的身上。 佩雷里诺罗西认真的听取了庇护九世的说法,思考了良久后开口道:“陛下,我认为这是可行的!我们可以向法兰西那样组建一个效忠于教皇的党派,在选举一位德高望重的教士担任!” 佩雷里诺罗西的话并没有引起枢机主教默默的共鸣,当然也没有引起他们的反对,他们如同一个个人形雕塑一样等待着庇护九世的回应。 “先这样!不过,我们要一步步的来做,先从经济当年开始入手!”还未彻底失去改革意愿的庇护九世决定先尝试一下,如若改革陷入深水区的话,自己再退回来。 在枢机主教的“一致”同意下与教皇的首肯下,为了缓和社会矛盾的教皇国再次开启了轰轰烈烈的改革。 6月1日,庇护九世在圣彼得堡教堂庄严布道,并且宣布为何回应教皇国民众的呼声,教皇国预计将在7月开始改革。 一时间整个罗马都欢呼雀跃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在为教皇的“开明”而欢呼,游行示威也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温和自由派,极端自由派乃至共和主义者都在等待着教皇国改革的开始。 热罗姆波拿巴只是冷眼观察着罗马的一举一动继续攥写着还未完成的《天主教经济伦理学》。 6月10日,两封来自法兰西信件令热罗姆波拿巴十分的激动。 写信的人正是佩西尼与鲁罗马埃,佩西尼在信中像热罗姆波拿巴讲述了关于堂兄路易拿破仑葬礼的情况。 路易拿破仑的遗体进入法兰西之后便受到了法兰西的人民的敬仰,从加莱到法兰西送行的队伍络绎不绝,一路上各大主流报纸像是闻到血液的鲨鱼火力全开传颂路易拿破仑的“丰功伟绩”。 遗体到达塞纳省之后,由执政拉马丁与弗朗索瓦阿拉戈一同迎回,全体巴黎市民都前来围观,整个巴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 在拉马丁与阿拉戈的主持下,路易拿破仑的遗体以共和主义英雄的名字安放在荣军院罗马王的遗体旁。 葬礼结束后,整个巴黎都认识了这个传奇的亲王路易拿破仑。 在鲁埃的信中,热罗姆波拿巴了解到了波拿巴党徒的动态,还有关于自己的两个堂兄与自己父亲老热罗姆波拿巴的情况。 鲁埃隐晦的指出在路易拿破仑遗体送回来以后,自己的堂兄皮埃尔波拿巴想要取代自己的位置成为波拿巴家族的新领袖。 由于得不到波拿巴党徒的认可,再加上自己的父亲老热罗姆与姐姐玛蒂尔德的反对,自己的堂兄只能退求其次同吕西安缪拉参加选举。 自此波拿巴家族两名成员(父亲老热罗姆、堂兄皮埃尔波拿巴)参加完选举并成为议员,自己的名字与某些在联合王国英勇事件同样也在巴黎的咖啡馆传播开来【鲁埃的建议】,就连文学沙龙同样也流传着自己的名字【姐姐玛蒂尔德的功劳】。 在他写信的那天(6月4日),自己在塞纳省的得票数已经位居塞纳省的第四名,距离第三名的梯也尔相差不远【ps:有小道消息称,梯也尔利用贿赂的金钱进行舞弊赢得选票】,而在科西嘉、荣纳省、下夏朗德省自己的选票数以压倒性的优势获得,这就意味着只要自己想的话,他完全可以以这三个地区议员的身份堂而皇之的进入法兰西土地。 拉马丁的约定也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的约束。 不过,热罗姆波拿巴不会这么做,他要遵守同拉马丁的约定。 哪怕拉马丁待在执政的时间已经屈指可数。 看完佩西尼与鲁埃信封的热罗姆波拿巴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唉!波拿巴家族啊!” 说完,他从抽屉里取出草稿纸,分别给佩西尼与鲁埃写信。 两封信件装订完毕后,热罗姆波拿巴将莱蒂叫了过来,并将两封信交给莱第,随即又将30万法郎的票据交给莱第,要求他同信封一道汇给巴黎充当波拿巴党徒的活动经费。 第62章 教皇国改革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眨眼间便已经来到了6月25日。 伴随着罗马地区人民踊跃参政热情的高涨与奥地利地区不断传来的“利好”消息,庇护九世教皇不得不再次走出宗座宫,在瑞士卫兵的护卫下前往圣彼得堡教堂广场宣布改革进展情况。 作为庇护九世教皇首席顾问的佩雷里诺罗西被庇护九世任命为内政部长推上了前台,佩雷里诺罗西同样也在圣彼得广场发表了一同就职演讲,佩雷里诺罗西在宣布了自己改革第一套方案。 方案中佩雷里诺罗西声称鉴于罗马现在正处于经济低迷的窘况,贸然的进行民主改革只会让教皇国的经济陷入崩溃的边缘,现在政府首先要做的就是经济振兴,所以他将会邀请罗马城内富有名望的贵族一同商讨救市的策略。 关于政治当年的策略与是否实行像法兰西那样的国民议会的问题还需要进一步谈论。 此言一出,圣彼得广场顿时出现了小范围的骚动,站在圣彼得堡广场外围的某些共和分子与野心家显然不怎么满意。 不过,骚动并没有像之前的几次游行那般得到其他人的响应形成一股潮流,那些妄图鼓动圣彼得堡广场外围居民的家伙很快便被瑞士卫兵抓住。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许多在罗马城内拥有势力的贵族绅士们听到佩雷里诺罗西要邀请他们参政议政后便心满意足的选择继续观望。 没有他们的暗中帮助,共和分子与潜在的野心家根本无法成事。 第一阶段改革方案阐述完毕后,庇护九世教皇再次在万众瞩目的欢呼声中出现,他用悲天悯人的口吻在圣彼得堡广场当众赦免了那些想要鼓动圣彼得堡广场民众的人,这一举动再次赚足了罗马居民的人心。 在潜藏在居民中的“水军”的推波助澜下,许多市民或是真心实意或是从大流的呼喊着“教皇万岁”。 庇护九世教皇与佩雷里诺罗西部长在以前欢呼声中从离开圣彼得广场返回宗座宫。 第二天一大早,罗马的主流报纸纷纷刊登了关于佩雷里诺罗西的演讲,有些报纸甚至将佩雷里诺罗西的信息全部扒拉了出来,并且声称佩西里诺罗西来自法兰西,他一定会将教皇国改造成为像法兰西一样的国家。 罗马城内的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着佩雷里诺罗西的下一步行动。 除了罗马旅馆中的热罗姆波拿巴。 经过23天的“闭关修行”热罗姆波拿巴总算将《天主教伦理经济学》的主体内容攥写完成。 吕西安路易照例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旅馆居住地帮助热罗姆波拿巴审稿,顺便为热罗姆波拿巴带来了法兰西方面的报纸。 “完美!”吕西安路易一字不差看到了最后不由得再次感慨了一句。 低头看报的热罗姆波拿巴听到吕西安路易的赞美后抬起头微微一笑。 这本凝聚了整个19世纪基督教“智慧”的书籍根本不可能存在瑕疵。 如果非要说出一个瑕疵的话,那便是对cialis的阐述。 由于原版的作者成书的时间是20世纪20年代,当时正是cialis理论的爆发时期,文中的一部分是对于cialis的“驳斥”。 现如今正是19世纪中期,cialis理论正处于一片蛮荒时期,许多理论知识还没问世。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热罗姆波拿巴删除了各方面的内容。 全书也从26万字减少到了18万字左右。 热罗姆波拿巴相信哪怕缺少了这一部分,《天主教经理伦理学》依旧可以成为撑起起天主教经济学的擎天之柱。 放下手稿的吕西安路易再次询问热罗姆波拿巴对于罗马政局方面有什么的看法。 “佩雷里诺大臣的动作还是有些慢!”热罗姆波拿巴微微叹了口气。 “嗯?叔叔,我觉得陛下愿意进行改革已经是一个不错的信号,耐心一点肯定会有收获的!”吕西安路易乐观的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 “吕西安!”热罗姆波拿巴起身来到了窗口,吕西安路易同样也跟随着热罗姆波拿巴的步伐来到了窗口。 热罗姆波拿巴指着窗外的罗马市民对吕西安路易说道:“吕西安,教皇可以等,那些贵族也可以等!他们能不能等呢?革命的浪潮已经席卷了整个欧洲,慢慢悠悠的改革只会导致失去耐心的民众更加的厌恶政权,他们可以等待一时,但是却不能永远等待下去。陛下的第一步就已经走错了!” “如果是您的话,应该怎么办?”吕西安路易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要么就什么也不做,要做就要心狠手辣!”热罗姆波拿巴对吕西安路易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装模作样的建立一个制宪议会,然后利用农民的选票将教士送上议会,制横罗马。” “那如果他们要再次暴动呢?”吕西安路易再度询问道。 “我就是要等他们暴动!”热罗姆波拿巴表情狰狞说道:“如果他不暴动的话,我又怎么以法律的名义宣布他们不遵从宪法!到时候,只需要发布一道谕令宣布暴动者不符合宪法的情况,然后借助法兰西的刀配合乡村的返乡团将他们!” 热罗姆波拿巴做出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其中的含义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教皇国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他们本身能够应付得了,需要一个大国利用刺刀将罗马的价值观强行扭转才行。 “法兰西……法兰西会帮助教皇?”吕西安路易对热罗姆波拿巴询问。 “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返回书桌旁,将一张法兰西的报纸交到了吕西安路易的手中。 报纸的内容是《关于解散国家工场的相关决议》。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平静令人感觉到一丝可怕。 吕西安路易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这意味着一场屠杀近期会要在巴黎上演,那些城管老爷撕下他们的伪装开始向工人动手了!” 第63章 法兰西近况 法兰西的情况正如热罗姆波拿巴所预料到的那样进行。 经历过6月1日赢回路易拿破仑遗体事件之后,巴黎确实迎来了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短暂性和平。 资产阶级再度想起了拿破仑帝国时期的荣耀,无产阶级则认为政府迎回路易拿破仑的尸体是要将路易拿破仑贯彻路易拿破仑亲王的理论,为工人谋求福利。 在虚假的和平下,那些工人们总算消停了几天。 拉马丁同样也因为迎回路易拿破仑尸体的策略受到了巴黎一致好评,他在塞纳省的选票一举超越了被誉为“工人之友”的勒德律罗兰成为塞纳省第一。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虚幻终究是虚幻,满心欢喜的工人在经过了半个月的漫长等待后,并没有等来政府的任何改革措施。 忍饥挨饿的他们决定再次用行动向国民议会提起抗议。 6月15日,一群工人冲到了国民议会面前,负责看守国民议会的警察们被工人缴了械。 原本安宁的国民议会因为工人的出现而变得混乱不堪。 工人们向国民议会的议员阐明了自己的来自后并希望国民议会能够正视他们要求。 或许是因为工人人多势众,国民议会的议员们将梯也尔推出交涉。 为了稳住工人的梯也尔假意同意了工人的一切建议。 相信国民议会公正的工人们满意的离去。 尽管事后到来的古尔登将军带领国民自卫军逮捕了一部分工人,但是在国民议会严重失分的他还是被解职离开。 经过这一场时间之后的国民议会失去了最后一丝对工人的耐心。 在梯也尔等人的推动下,担任阿尔及利亚总督返回巴黎述职的卡芬雅克被推举成为法兰西共和国的战争部长。 这位铁血屠夫将会成为巴黎工人阶级恨之入骨的对象。 侩子手准备就绪后,下一步便是行动。 在国民议会的授权之下,卡芬雅克将塞纳省及其附近省份的5万多部队全部秘密调到了巴黎近郊。 一旦国民议会的命令下达,他们便会扑向巴黎。 6月20日,一切准备就绪,只剩下踢走烦人的执政委员会。 在秩序党法卢议员【正统派】的提议下,国民议会经过了激烈的讨论后,决定同意法卢议员的提奥。 《关于国民议会解散国家工场》的报纸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巴黎。 工人愤怒的看着号称共和主义报纸的《国民报》发表的言论,他们不愿意相信他们在二月为之努力奋斗的政府会在短短4个月的时间就将他们抛弃。 6月25日,一场声势浩大的游行开始,将近3万多名工人参与的游行,整个巴黎似乎在一瞬间被沦陷,那些衣衫靓丽的绅士与小姐站在窗口望着衣衫破旧举着红旗的工人眼中充满了恐惧与厌恶,在他们的眼中这些工人根本不是与他们同呼吸更命运的人,他们就是整个巴黎的寄生虫,破坏他们安宁的暴乱者。 工人在有产者们的厌恶眼神中大无畏的前行,他们来到了巴黎市政厅要求巴黎能够给他们一个说法。 然而等待他们的并不是政府的调解人员,而是一纸冰冷的告示。 告示上面说:根据国民议会以及执政委员会的一致同意,解散国家工场,将国家工场中的青壮年编入军队,剩余人员将遣散道外省进行做工。 这张告示与其说是通知,更不如说是来自资产阶级政府的宣战书。 颁布这项告示并不是那些所谓的贵族,而是一群学者、心理学家、诗人,这些本该与劳苦大众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人如今却成为了想要工人性命的潜在侩子手。 当工人要向执政委员会谈判的时候,巴黎市长马拉斯特面见了工人推举出来的代表,工人代表向马拉斯特表示如果政府不撤销命令的话,他们就会像二月革命一样掀起另一场革命。 工人代表的威胁并没有被马拉斯特放在心上,他以傲慢的态度向工人代表表示要么工人听从政府的命令自主解散,要么政府强制要求解散。 第二种条件就没有第一种条件优待了。 【马拉斯特在这场事件过后,变成了国民议会议长。】 “先生,那我们便用我们自己的方式扞卫权利!”工人代表用颤抖的嘴唇向马拉斯特打出了最后的通碟。 从某种途径了解到军队驻扎的马拉斯特当然不会害怕工人们的威胁,一旦工人动手等待他们的将是5万军队配合国民自卫军的雷霆。 马拉斯特继续用傲慢的腔调对工人们说着:“悉听尊便!” 工人代表带领着工人们离开,他们要利用这最后的时间进行动员。 国民议会同样也没有闲置,在秩序党的推动下,一项关于暂停执政委员会权利移交给卡芬雅克的独裁提案正在举牌表决。 提出这个提案的便是接任拉马丁担任法兰西外交部长的巴斯蒂德。 【巴斯蒂德:共和派右翼分子,6月初接替拉马丁成为外交部长,同时也是卡芬雅克独裁者政府外交部长。】 秩序党与共和派右翼分子一致同意了暂停执政委员会的提案,同时也宣布任命卡芬雅克担任执政,同时也是法兰西目前唯一的执政。 会议结束后,波拿巴分子聚集在了玛蒂尔德公主的私人住宅中密谋。 “殿下说的没错!那些家伙果然要对他们动手了!”佩西尼神情激动说道。 “是啊!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忍不住了!”鲁埃同样也感慨了一句,和平只延续了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另一场革命又要诞生。 “我的弟弟说没说,下一步该怎么办?”玛蒂尔德公主询问道。 由于皮埃尔波拿巴想要取代热罗姆波拿巴成为波拿巴领袖的意图被挫败,老热罗姆波拿巴无心波拿巴小团体,帮助弟弟的玛蒂尔德波拿巴成为了法兰西波拿巴派的主心骨。 “殿下在信中嘱咐我们在戒严期间收敛起来,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错过。” “鲁埃,让所有波拿巴党徒在这段时间尽量不要暴露在政府的视线中。” “是!” 第64章 维克多.雨果 自玛蒂尔德公主在库塞尔街的公馆下达了波拿巴派近期停止一切活动后,巴黎城内的所有波拿巴派党徒全部停止了动作,他们如同一条潜伏在暗地里的毒蛇等待着两个巨人【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分出胜负。 待到两个巨人分出胜负之后,波拿巴派将会再次出动夺取胜利者一方的果实,到那个时候,一个虚弱的巴黎根本无法阻挡波拿巴派胜利的脚步。 在波拿巴派潜伏的期间,作为波拿巴派临时领袖玛蒂尔德公主同样也没有闲着,她一边让自己的父亲老热罗姆亲王与鲁埃紧盯议会的动向,一边又打着文学的幌子邀请了维克多雨果、圣伯夫、巴尔扎克、大仲马、梅里美、乔治桑女士等有影响、有声望的文学家,从他们的嘴中探听到更多有关卡芬雅克的消息,顺便帮助她的弟弟热罗姆波拿巴在文学界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 由于波拿巴派在最近一段时间为自己树立的良好形象以及玛蒂尔德公主的美貌,受到邀请的巴黎文人并没有拒绝玛蒂尔德公主的邀请,他们应邀参加了玛蒂尔德公主所举办的文学沙龙,沙龙的地点就在昂吉安湖畔的圣格拉蒂安,这是玛蒂尔德公主在巴黎的第二个住所,同时也是她举办沙龙的常用地。 6月27日下午7时,夕阳西下,深邃的天空中点缀着漫天的繁星。 在那繁星与月光的引导下,一辆深黑色的马车慢慢悠悠行至玛蒂尔德公馆停下。 推开车门,一位穿着白色宫廷礼裙,手持一柄象牙制作而成扇子的女士下车。 待到她走到公馆门口的时候,公馆大门缓缓打开,同样也是一席蓝色礼服盛装、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的玛蒂尔德公主出现在女士的面前。 女士表情惊愕的望着眼前的玛蒂尔德公主,随即微笑着询问道:“我没有来迟!” “乔治桑女士,你是第一个来的!”玛蒂尔德公主热情的挽住了乔治桑的手臂带着乔治桑进门。 两个人如同一对许久未见得好姐妹一样边走边聊,原本寂静的公馆瞬间变得热闹了起来,仔细倾听可以从公馆外听到从二楼传来的阵阵笑声。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已经到了约定的8点。 在这1个小时的时间里,圣伯夫、巴尔扎克、大仲马等人依次抵达的公馆,唯一缺席的只有维克多雨果。 眼见维克多雨果已经逾越了约定期限,作为雨果“好友”的梅里美决定站起身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好了!伙计们,我们可以开始了!只有上帝才知道,雨果那个有拖延症的家伙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来!没准他现在正在某位夫人的宅邸朗诵着他的大作呢!” 沙龙中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他们将目光对准了沙龙的组织者玛蒂尔德。 此时与乔治桑坐在一起的玛蒂尔德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后,起身点头。 文学沙龙正式开始。 圣伯夫首先开场对近期在巴黎报纸上涌现出的做出了犀利的点评,引得在场的所有人都争相参与其中,就连玛蒂尔德也情不自禁的参与其中。 尽管她是这场沙龙的组织者,但是她的文学水平与造诣显然远不如在场的文人,以至于在点评的过程中闹出了一些题不对意的笑话。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玛蒂尔德的水平,他们也并未为难玛蒂尔德。 就连在巴黎素有点评界“毒蛇”之称圣伯夫也是微微一笑,美丽女士的小小的失误总会被人们原谅。 沙龙中圣伯夫针对巴尔扎克水字数的问题大加吐槽,称其为“恨不得将每一个字都点上一个标点符号。”,巴尔扎克只是微微一笑,当然圣伯夫在吐槽完巴尔扎克“钻进钱眼”之后,又对巴尔扎克狠狠称赞了一下。 【ps:巴黎稍有名气的文人约稿都是按行来收费。】 整个法国,乃至整个欧洲都没有想巴尔扎克这种人型码字机,可以说报社对于巴尔扎克真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他的才华,恨的是他几句话就另起一行的文风。 沙龙的气氛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走向高潮。 就在气氛快要到达高潮的时候,负责看守在大门的仆人向玛蒂尔德公主通报“维克多雨果”抵达的消息。 “先生们,女士们,我们的主角要来了!”玛蒂尔德用手轻轻的压了压气氛道。 所有人将目光都转向了客厅的大门,维克多雨果推开门缓缓进来。 损友梅里美抢先鼓掌,剩下的人也起哄一起鼓掌。 满脸写着疲惫的维克多雨果还未来得及道歉便听到了接连不断的掌声,他疑惑的望着在场的所有人。 “我的主角登场了!”梅里美用滑稽的腔调对维克多雨果说道。 “梅里美,你……”维克多雨果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瞎起哄的老友,他缓步走到巴尔扎克的身旁坐下。 “雨果,你看起来很疲惫啊!发生了什么?”巴尔扎克看着身旁的雨果好奇的询问了一句。 “唉!”维克多雨果叹了口气,他首先对自己不能遵守时间而表达歉意,同时也向众人说明了自己的原因。 原来自从国民议会暂停执政委员会的职务任命卡芬雅克作为独裁者的指令下达之后,为了防止巴黎军人与工人产生过激反应的拉马丁拉着他浪漫派朋友维克多雨果一同前往巴黎郊区企图说服那些工人放下武器。 凭借他们粗略的武器对抗政府是不可能成功的。 “你们成功了吗?”玛蒂尔德询问道。 “没有……那些工人显然不会倾听我们,他将我们当成政府的走狗!我同拉马丁两个人被赶了出来!”维克多雨果摇了摇头失落的说道。 “上帝啊!看来一场屠杀在所难免了?”乔治桑用扇子遮挡住微微张开的嘴唇。 “恐怕是这样的!我们可能有幸见到一场屠杀!一半的共和国杀掉另一半的共和国!” 第65章 六月革命尾声 维克多雨果的自嘲令在场的所有文人都沉默了下来。 整场会议由原来的火热,逐渐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作为这一切始作俑者的维克多雨果望着在场沉默不语的文人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将这场好不容易才组成的沙龙搞砸了,他赶忙补救道:“朋友们,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我们为什么不以一种乐观的心态面对!或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 说罢,维克多雨果突然想到什么,他望向玛蒂尔德转移话题道:“尊敬的公主,请问热罗姆亲王哪里去了?” “嗯?”回过神来的玛蒂尔德赶疑惑的回应道:“父亲尚在莱茵旅馆居住!” “我并不是说老热罗姆亲王,而且你的弟弟热罗姆波拿巴亲王!你们还不知道!他在塞纳省的选票已经在我之上了!”维克多雨果对在场的文人说道。 在场的文人听到维克多雨果的爆料后同时看向了玛蒂尔德,乔治桑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 话题转移到自己的玛蒂尔德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的弟弟正在罗马旅游!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返回法国!” 维克多雨果摇了摇头道:“幸好亲王阁下没有回来,否则巴黎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是啊!巴黎现在……”玛蒂尔德脸上同样也露出了惆怅,内心却巴不得巴黎更乱一些。 “话又说回来,玛蒂尔德公主!你的弟弟是否有意参加这次竞选!按照他的选票来说,他完全有能力参加竞选了!”维克多雨果接着追问了一句。 “这个就要看他的意愿了!”玛蒂尔德试图打太极道:“如果他愿意参加竞选的话,那就让他参加。如果他不愿意参加的话,那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的法兰西政坛确实需要注入一些有生的力量了,总是由一些人把持的话法兰西就会成为一潭死水!”维克多雨果公然暗示着,卡芬雅克的执政与国民议会的所作所为已经让这位曾经的奥尔良派,如今的共和派寒心,他希望为法兰西政坛引来另一股力量。 “玛蒂尔德!如果你的弟弟想要参加选举的话,我们可以帮助你!”乔治桑拉着玛蒂尔德的手贴心的说道:“我们还是有些力量的!” “说的没错!让那些城管老爷见鬼去!”大仲马嚷嚷着说道。 二月革命中站队错误的他被踢出了国民自卫军的同时也在议会边缘化,一腔怨气的他对于国民议会可是很不爽。 紧接着梅里美、圣伯夫同样也加入了“声讨”的行列。 玛蒂尔德望着这些沙龙上的“朋友”一一表示感谢。 “我读过路易拿破仑亲王的《消灭贫困》!”维克多雨果再次岔开话题说:“坦白说那本书阐述了当前共和国应该需要做的事情,公共且自由的教育、产业的分配……” 维克多雨果滔滔不绝的谈论着关于《消灭贫困》的内容,在场的所有人由于都没看过里面的内容只能静静的听着维克多雨果的独自演说。 渐渐的他们被《消灭贫困》中的“大饼”所吸引,内心竟然生出一种“或许波拿巴当政也未尝不可”的冲动。 维克多雨果就像一位波拿巴派的党徒鼓吹着《消灭贫困》中的内容,演说完毕后维克多雨果静静的看着玛蒂尔德问道:“如果热罗姆亲王当政的话,这些是否可以实现!” “不瞒你说,我的弟弟同样也是我堂兄的拥护者!”玛蒂尔德当即说道:“他曾经对我说过,共和国得慷慨起来!共和国必须要实行再分配的原则,纵使我们对于不屑于社会主义的观念,但是我们也不能让贫者愈贫,富者愈富!这样的法兰西岂不是和英国一样了!” “如果热罗姆亲王真的愿意按照他的想法来的话,我当然愿意投他一票!”维克多雨果语气轻快补充一句道:“不过,这一切要等我们见面之后!” “当然!”玛蒂尔德回应道:“我的弟弟回到巴黎之后,我会让他第一时间拜访您!” 在玛蒂尔德的引导一场轻松文学沙龙变为玛蒂尔德的“炫弟”个人表演。 沙龙结束后,除乔治桑外的所有人都对热罗姆波拿巴表示好奇。 玛蒂尔德顺势又为自己的弟弟积累了一波声望。 时间继续前行,转眼间便来到了6月29日。 这一天,黑压压的乌云将整个巴黎笼罩,闪电在云层中穿梭,一场暴风雨似乎即将肆虐整个巴黎。 巴黎东区与东南区。 忍耐了将近一个星期的巴黎工人终于再也忍受不住饥饿。 政府已经向他们下达了最后的通碟,如果7月1日之前不服从政府安排离去,政府将使用强制的手段。 所有人都知道政府口中强制的手段是什么,他们不愿意离开巴黎,他们只能选择反抗。 在工人的自发组织下,他们在以工人居住地为根据地逐步向市政厅推进并修筑街垒。 只拥有少量武器的他们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间起义也是因为在下雨天政府军的大炮不能够使用,这进一步缩短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只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反动政府的决心,作为军事独裁者的卡芬雅克早就等待着工人的起义,在工人宣布起义并要求解散国民议会的20分钟后。 卡芬雅克便轻装来到了军营,6位将军等待着卡芬雅克的到来。 “将军们,开始行动!将这群暴民杀的一干二净!共和国绝对不会忘记你们的贡献!”卡芬雅克充满杀气的话语令在场的所有将军都为之一振。 5万多部队迅速杀入巴黎在国民自卫军的配合下清扫巴黎。 暴雨也随之而来,突如其来的暴雨限制住了正规军的火炮,给了工人武装机会。 许多工人武装趁机夺走了国民自卫军的武器。 然而这一切对于大局并没有什么影响,失去火炮支援的正规军依旧展现出了碾压起义工人的能力。 一个个街垒被清扫,工人、妇女乃至儿童被这群杀入巴黎的禽兽军队击毙。 6月30日阴,卡芬雅克已经逐步清扫了市政厅一线的起义部队,起义部队徐徐后退。 7月1日晴,卡芬雅克攻入圣丹尼与圣马丁郊区的街道,用大炮将一个个街垒轰平。 7月2日,工人最后一片根据地圣安东郊区与坦普尔郊区沦陷。 至此,巴黎10万起义工人被卡芬雅克以血腥的屠杀解决,剩余的部分也在军队压送下送往其他省份。 【想要了解详细的六月革命,可以看马恩全集。】 第66章 黄雀在后 1848年7月3日,轰轰烈烈的六月革命以卡芬雅克的无情镇压而结束,工人们没有风等来他们梦想中的社会革新便提前倒在了巴黎街垒、倒在了步枪与刺刀之下。野蛮的法兰西军队毫不留情的将他们赶出巴黎,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双手工人鲜血的卡芬雅克将军也如愿以偿的结束他暂代署理的执政职务顺利转正成为真正的法兰西第一执政。 只不过这个第一执政的权利期限只有不到5个月,选举结果将会在12月尘埃落定。 届时卡芬雅克将会自行下台,当然卡芬雅克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自己现在不受任何势力掣肘的权利带兵解散国民议会,自己将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执政。 这也是秩序党内的梯也尔等人所担心的情况。 不过解决完国内暴动的卡芬雅克显然没有学习拿破仑的想法。踌躇满志的他认为是自己的果断拯救了法国,整个法兰西应该会在12月大选的时候光荣的投给他一票。 可是卡芬雅克并不知道,从他坐上第一执政的那个位置开始,他的所有权利将会在12月自动到期。 秩序党不可能让另一个波拿巴登台,为了阻止他,他们甚至愿意同波拿巴派联合。 7月8日,关于巴黎屠城的报道经由巴黎境内的报社传到时候了比利时、普鲁士,同样也传到了罗马。 这一天,地中海气候的罗马天气格外的炎热。 就连往日那些聚集起来游行的民众也不愿意再烈日炎炎下享受着蒸桑拿的感觉,家家户户都开窗通风,即便是这样整个房间还是像桑拿房一样。 许多人更是选择畅游在台伯河,借此在消除酷暑的影响。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是其中的一员。 不过,他并不是前往台伯河畅游,而是在台伯河上游选择一处阴凉的地点钓鱼。 字面意义上的钓鱼。 同行的还有夏尔波拿巴与他的侄子吕西安路易。 莱蒂上尉带着一批临时雇佣来的帮手提着大包小包将钓鱼所需要的物品与摇椅放在了靠近树荫地。 热罗姆波拿巴与夏尔波拿巴两人一人手持一根鱼竿垂钓。 揉碎的面包屑洒在了水中,用以吸引鱼类觅食。 挣扎扭曲的蚯蚓被热罗姆波拿巴“无情”的穿在了铁钩之上,甩入面包屑的地点,然后便心安理得的坐在了摇椅上打着哈欠等待着鱼儿上钩。 夏尔波拿巴一边将在鱼钩上挂上团成一团饵料,一边瞥了一眼慵懒状的热罗姆波拿巴没好气的说道:“巴黎都乱成那样了,你倒是挺悠闲的!” “嗯?”热罗姆波拿巴慵懒的眯着双眼任由摇椅前后摇摆,鱼钩也跟随着摇椅的前后摇摆上下起伏:“不就是卡芬雅克那个家伙在巴黎制造了一场屠杀,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你……” 热罗姆波拿巴满不在乎的模样令夏尔波拿巴气极,他甚至有些怀疑当初将红宝石交给教皇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抉择。 为了安抚堂兄的热罗姆波拿巴缓缓睁开了双眼,不紧不慢的说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没有卡芬雅克,我怎么上台啊!” “没有卡芬雅克,我怎么上台?”夏尔波拿巴再度重复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话,他疑惑的看着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只得向堂兄解释道:“在卡芬雅克在巴黎制造惨绝人寰的屠杀之前,共和派在巴黎享有巨大的威望。现如今,共和派的威望伴随着卡芬雅克的独裁统治而日渐下跌,大公无私的卡芬雅克将军帮助秩序党,同样也帮助我们清扫了最顽固的障碍。 议会中的山岳党恐怕早已视卡芬雅克将军为眼中钉,经历过巴黎动乱的市民与那些温和的共和派难道就喜欢用大炮轰炸巴黎的家伙吗?失去了山岳党和巴黎市民支持的卡芬雅克别说在整个法兰西,就算在巴黎他也注定得不到大多数的支持。” 热罗姆波拿巴顿了顿,指着自己自信的说道:“然而我,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镇压工人,也没有用大炮轰巴黎。相反,我会呼吁各阶层团结起来共渡难关,我会利用大量的基建让法兰西工人不再陷入失业!我同让天主教垄断法兰西的教育的权利!我同样也没有向叔父那样指挥军队的经验……总之,我能够满足整个全体法兰西人民的需求,这样的我有什么理由失败!” 热罗姆波拿巴充满自信的回答令夏尔波拿巴仿佛穿越时空来到了皇帝的时代,当初皇帝就是这么的充满自信。 “不过,我有一个疑惑!”夏尔波拿巴鱼竿一抖,漂浮在水上的简易浮漂猛地扎入水中,眼疾手快的夏尔波拿巴左手稳稳的抓住鱼竿,右手快速收线,嘴中还询问道:“你满足了法兰西所有人的利益,那么谁的利益有受损了?” “没有人受损!”热罗姆波拿巴看了一眼的鱼竿丝毫动向,他摇了摇头道:“或者说,受到损害的人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利益受损。” 热罗姆波拿巴用谎言编织的利益共同体,受到损失的只有无产阶级,然而无产者已经被卡芬雅克剥夺了权利。 经历了血腥镇压的他们短时间内只剩下对卡芬雅克的仇视,政治权利被剥夺的他们只能用选票来对卡芬雅克进行报复了。 一条沙丁鱼被夏尔波拿巴从钩子取下放入桶中。 “妈的,今天真的要空军了?” 热罗姆波拿巴小声的用中文嘟囔了一句。 尽管他并不是一个钓鱼佬,但是空军实在是对一个钓鱼爱好者的最大的侮辱。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一筹莫展之际,莱蒂上尉走到他的身旁递给热罗姆波拿巴一封还未拆分的信件,信封的地址来自巴黎库塞尔街,那里正玛蒂尔德的住所。 “我失陪一下!” 热罗姆波拿巴歉意的对堂兄说一句,堂兄点了点头继续垂钓。 第67章 顽固的教皇 来自巴黎的信件被热罗姆波拿巴在一个背靠树荫的角落拆开。 寄信者不出热罗姆波拿巴所预料是他的姐姐玛蒂尔德公主。 信中玛蒂尔德公主向热罗姆波拿巴先报了一个平安后,再向热罗姆波拿巴讲述关于六月革命发生某些细节。 革命开始后,玛蒂尔德公主与老热罗姆亲王还有波拿巴党派的一些重要骨干分成了两个部分由一些携带枪支的波拿巴党徒保护。 尽管镇压革命的整体在巴黎东区与东南区,但是卡芬雅克仍然冒着被法兰西上层阶级仇视的风险将火炮运到了圣日耳曼区。 许多参与过国民自卫军的有产者在卡芬雅克刺刀逼迫下不得不穿着华丽的外衣扛着从来没有开过一枪的武器作战。 即便如此,他们仍然被卡芬雅克视为了垃圾。 信中玛蒂尔德是这样描述的:“在那几天里,我们的狄克推多先生可是出尽了风头,昔日的议员在他的面前非打即骂,就连那些平日里出入与上流社会的绅士们也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固然自己姐姐的说法带有一些主观的臆断,但是从玛蒂尔德的字里行间中,热罗姆波拿巴知道卡芬雅克手底下的那群让西区精英阶级的人很是厌恶。 在巴黎如果你的行为让精英阶级的人要有用的话,那么你的统治距离被推翻已经不远了。 两代波旁王朝已经就是典型的例子。 热罗姆波拿巴接着往下看,信中玛蒂尔德同样也提到了维克多雨果,并声称维克多雨果希望能够与他在巴黎进行一次谈话。 如果谈话愉快的话,雨果先生会选择支持热罗姆。 成了! 热罗姆波拿巴握紧拳头内心激动的默念了一句。 维克多雨果与其身后的温和共和派是热罗姆波拿巴必然要争取的人。 如果雨果能够号召塞纳省地区的选民投票给他的话,那么塞纳省的票仓他就十拿九稳了。 信封的最后,玛蒂尔德还提到了关于7月4日卡芬雅克在国民议会中的另一项提案,那就是鉴于六月暴动的影响,他提议要限制选民的选票,选民应该是那些具有一定行为能力的人。 这个提案要是成功的话,这就意味着热罗姆波拿巴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将会化作一团泡影。 波拿巴家族的号召力对于精英阶级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失去了农民波拿巴派很难取得胜利。 不过,在玛蒂尔德的结尾处说卡芬雅克的提案以50:700的比例直接否定。 秩序党、共和派、山岳党罕见的联起手来否定了卡芬雅克,他们显然也不愿意看到卡芬雅克继续当政。 看完信件的热罗姆波拿巴松了一口气将信封塞到自己的怀里。 玛蒂尔德姐姐的信着实让热罗姆波拿巴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上下起伏。 如今已经稳操胜券的热罗姆波拿巴只等返回巴黎进行宣传就行了。 心情大定的热罗姆波拿巴返回了垂钓的地点。 此时垂钓处竟多出来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他正在同夏尔波拿巴攀谈。 见到热罗姆波拿巴到来的老人赶忙向他行礼道:“亲王阁下,您好!我是佩雷里诺罗西!” 热罗姆波拿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表情变为严肃行礼道:“内政部长先生,您好!” 一番客套的话术后,佩雷里诺罗西开始向热罗姆波拿巴表明自己的来意:“我这次来是想向亲王请教一些问题!” “请讲!”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佩雷里诺罗西向热罗姆波拿巴讲述了自己的问题。 自从庇护九世教皇宣布改革之后,佩雷里诺罗西便开始着手改革,但是改革中他运用了自己在法兰西时期的经验,通知限制选举的金额,安抚精英阶层,然后再试图将教士阶层引入其中抗衡罗马精英阶层。 然而他的改革并没有取得什么进展,反而使自己陷入了一个沼泽地之中。 听完佩雷里诺罗西的话,热罗姆波拿巴表情怪异望着眼前这个家伙,自己都已经给庇护九世亲自念经了,教皇陛下竟然还抱着1830年的理念办事。 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教皇的问题。 “部长阁下,我竟然这么推崇基佐勋爵,想您应该了解过基佐先生攥写的那部《法国文明史》!”热罗姆波拿巴询问佩雷里诺罗西。 “当然!”佩雷里诺罗西点了点头说道。 “据我了解在编写《法国文明史》的基佐先生曾经将一部分圣西门主义的思想保留了下来,那可是他最为得意的一部分!”热罗姆波拿巴所说的正是基佐所运用的阶级斗争理论。 “可是……基佐先生本人没有……”佩雷里诺罗西回应道。 “现在教皇国的情况同大革命时期很相似,第三等级对第一等级的挑战!然而与大革命不同的是第三等级中的大部分农民愿意同教皇陛下站在一起!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不把他们的选票拿到手中,反过来将这个制度化为己用呢!!”热罗姆波拿巴对佩雷里诺罗西说道。 “这……”佩雷里诺罗西迟疑了。 “罗马并不是庇护九世陛下的根基,教皇陛下的根基在农村!限制选举金额只会将那些忠于陛下的人排除体制外,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掣肘改革!”热罗姆波拿巴对佩雷里诺罗西说道。 “陛下并不想失去世俗权利!”佩雷里诺罗西小声的说道。 “在教皇国君主立宪与君主专制并无区别,只要你们能够占据大多数!适当的释放信号,可以缓和尖锐的矛盾!”热罗姆波拿巴对佩雷里诺罗西回应道。 佩雷里诺罗西思考的良久后,决定试一试。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要和教皇通一通气。 此时天色渐暗,钓鱼显然已经成为了一句空话,热罗姆波拿巴等人只能空手返回。 7月15日,说服教皇的佩雷里诺罗西开始了第二轮改革。 热罗姆波拿巴可没有心情继续关注教皇国的政局,接到信件的他迅速向自己在巴黎的“保护人”迪富尔将军写了一封信。 第68章 返回法兰西前的准备 在报纸刊登的关于教皇国第二轮改革的政治纲领中,热罗姆波拿巴明显感觉到了教皇国那种臀首分离,却又不得已而为之的尴尬窘况。 改革强调了教皇国要顺应历史的潮流建立一个适合教皇国本国国情的制度,所以教皇国将会实行上下两院制度。 上议院的议员将有庇护九世教皇提名的枢机主教团与罗马拥有贵族头衔的爵士们进入。下议院则是由全体教皇国臣民进行选举进入,并根据下议院党派在议院中所占的比例组建内阁。 如果下议院的党派无法在下议院中占据大多数的地位,将由教皇庇护九世钦定人员担任内阁首相。 当然,教皇庇护九世同样也可以自己钦定内阁首相班底。 从这一套政治体系,热罗姆波拿巴便可以看出庇护九世其实并不愿意彻底失去对世俗的统治权,否则他也不会在改革政治纲领中添加一条教皇可以亲自任命内阁的权利。 当然了由于教皇的位置是由枢机主教团选举而产生,所以在上议院中的枢机主教团看上去只不过是吉祥物,实际上却还是在隐隐控制着整个教皇国。 在热罗姆看来第二轮的政治改革,明显有模仿法兰西政治改革的味道,但是因为其教皇固有的世俗与宗教的双重特性,使得好好的一场法兰西政治改革在教皇国这里变成了改革四不像。 第二轮改革下的教皇虽然失去了一部分权利,却还是掌握着整个教皇国的绝大多数权利。 相当于从反动君主专制转变为了开明君主专制。 舍弃部分权利带来的好处便是庇护九世能够继续获得罗马大多数的拥戴。 如果没有外部势力进行干涉的话,这样四不像的改革会让教皇国平稳的度过凶险的欧洲革命。 这一切真的能够如庇护九世的愿望吗? 7月17日,教皇国第一次投票开始,庇护九世同佩雷里诺罗西一同前往圣彼得广场向罗马城市居民宣布了上下议院,并向罗马居民宣布在第一届内阁成员没有选举出来之前,暂代内阁人员的名单。 佩雷里诺罗西如愿以偿的晋升为了教皇国的第一任临时首相兼任内政、外交大臣,穆扎雷利主教同样也被晋升为了掌管公共教育的大臣,剩下的诸如财政大臣、交通大臣之类大多也都是教士阶层,或者说与教士亲密阶层的绅士们担任。 虽然说罗马城内有名望的贵族们对庇护九世教皇任用亲信人员有所不满,但是眼下投票在即,被庇护九世用胡萝卜栓者的他们也不愿意再临时内阁事情上同庇护九世较劲。 反正他们只不过是临时的内阁,一旦自己与自己所属的党派选举成功。 不怕庇护九世不愿意实现承诺。 …… 7月31日,一封来自巴黎信件经由马赛港来到热罗姆波拿巴手中,负责送信的不是别人正是佩西尼。 看着风尘仆仆从巴黎赶过来佩西尼,坐在书桌上双手交叉的热罗姆波拿巴赶忙起身给佩西尼一个拥抱道:“佩西尼,好久不见!” “殿下,能够见到您真是太好了!”佩西尼激动的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随后,在热罗姆波拿巴的邀请下,两人坐在了书桌旁的沙发上。 莱蒂上尉见状赶忙为佩西尼与热罗姆波拿巴两人送上两杯咖啡与一瓶盛放了方糖的水晶杯与一个小镊子。 “方糖!”热罗姆镊住一块方糖询问佩西尼是否添加。 “不用了!谢谢!”佩西尼端起咖啡用汤勺静静的搅拌了两下,升腾的白色水蒸气在佩西尼的搅拌下不断的从咖啡涌出,棕色的咖啡也逐渐变成了棕白色兵呈现出粘稠的状态。搅拌了几下的佩西尼轻轻的吹散了漂浮在杯沿的水蒸气后,抿了一口咖啡,车马劳顿的疲劳感瞬间消去了一半。 在咖啡的作用下,强打精神的佩西尼向热罗姆波拿巴再次阐述了巴黎的境况。 在卡芬雅克的打击下,整个巴黎出现了短暂性的疲软,如今又重新的支愣了起来。 肉体上的伤痛可以利用物理的方法让人闭嘴,但是精神上的伤痛只能用时间来修复。 革命之后的卡芬雅克将军遭受到了来自以雨果为首的温和共和派的强烈抵制,雨果甚至扬言声称自己永远不会支持一个侩子手当政。 “嗯?我们的狄克推多独裁官没有对可怜的维克多雨果先生出手吗?”热罗姆波拿巴幸灾乐祸的询问道。 作为卡芬雅克竞争对手的他希望反对卡芬雅克的人越多越好。 干政治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我听说卡芬雅克已经在办公室里发了好几次火,并且声称要逮捕雨果先生!”佩西尼同样也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腔调道:“不过,我们的狄克推多先生显然没有将雨果先生关押的胆量,他现在正在筹备着12月的总统选举。” “搞政变的胆子没有,镇压工人的胆子却是大大的有!我们的狄克推多将军还真是一个跪着赚钱的人!”热罗姆波拿巴继续讥讽卡芬雅克,随后他再度询问道:“对了,关于宣传上,你们有没有什么困难?” “嘿……嘿……”佩西尼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声的说道:“困难的话也不是没有,就是我们在张贴小广告的时候总会被一群人围追堵截,以至于党徒们每一次被抓都得玛蒂尔德公主营救!” 热罗姆波拿巴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根据佩西尼的描述,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相关的场景。 波拿巴派的宣传竟然得靠乱贴小广告,这到底是时代的进步,还是波拿巴派的“堕落”。 “对了,这是迪富尔将军给您写的信!”佩西尼将信交给了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拆开信封查看里面的内容。 信封中说,在他的担保下热罗姆波拿巴可以启程返回法兰西。 “走!回法兰西!” 第69章 最后的会晤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来说,迪富尔将军的信件代表了他得到了卡芬雅克政府批准返回法兰西的信号。 那位妄自尊大的卡芬雅克将军显然没有把自己当成对手。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将你从独裁官的位置上拉下来了! 我尊敬的将军! 热罗姆波拿巴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高傲的共和国将军的结局从这封信开始已经注定。 “佩西尼,我的朋友!你真是给我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热罗姆波拿巴握住佩西尼的手保证道:“我向你保证,一旦我当上了总统!你就是爱丽舍宫秘书室长!” 热罗姆波拿巴的保证令佩西尼心脏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一股暖流从心口涌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自己辛辛苦苦的为波拿巴家族的复辟事业努力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皇帝的重臣。 “愿意为陛下效力!”佩西尼将热罗姆波拿巴的称呼由“殿下”变为了“陛下”。 热罗姆波拿巴微微一笑,松开佩西尼的他冲莱第呼喊道:“莱蒂!莱蒂!” “殿下!”听到呼喊的莱蒂上尉出现在门口回应。 “快!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就启程返回法兰西!”热罗姆波拿巴对莱蒂说道。 莱蒂同样也喜上眉梢,他已经离开法兰西很长一段时间,也是时候该返回法兰西了。 “是!” 莱蒂上尉当即行动起来帮助热罗姆波拿巴拾掇房间。 本想帮助莱蒂上尉一同收拾房间,顺便在热罗姆波拿巴面前刷一波好感度的佩西尼却热罗姆波拿巴要求一同出门。 佩西尼只好放下喝了一半的咖啡跟随热罗姆波拿巴一同出门。 两人搭乘着一辆棕红色敞篷马车,沿着古罗马角斗场一路向南来到了威尼斯广场。 从威尼斯广场下车后的两个复行两三分钟来到了波拿巴宫的门前。 此时的吕西安路易恰好捧着一本神学书籍正要出门,便看见了门口的热罗姆波拿巴与佩西尼。 “热罗姆叔叔!”吕西安路易热情的向热罗姆波拿巴打招呼。 还未见过吕西安路易的佩西尼同莱蒂一样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介绍下,佩西尼同样也明白了吕西安路易的身份。 “殿下!”佩西尼同样也谦恭的向这位波拿巴成员打招呼。 “你好!”吕西安路易并不知道佩西尼的名字只能用基本的礼节说道。 “吕西安,你的父亲在吗?”热罗姆波拿巴微微踮起脚望着吕西安路易身后的庭院。 “在的!” 在吕西安路易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与佩西尼两人进入波拿巴宫。 看着波拿巴宫墙壁布置的十字架与历代波拿巴家族的画像,热罗姆波拿巴眼神充满了追忆不由得感慨道:“这里的一切和那个时候一点都没变!” “自从祖奶奶死后,爷爷(吕西安波拿巴)便下令让这里的一切都保持原样!爷爷死后,父亲也不愿意大动干戈!”吕西安边走边说。 三人很快便来到了庭院,此时的夏尔波拿巴正拿着一副大剪刀修剪他的盆栽,而他的旁边站着一位热罗姆波拿巴不知道应该称为表姐还是应该称为表嫂的朱蒂安波拿巴。 “热罗姆,你来了!”朱蒂安波拿巴热情的向热罗姆波拿巴打招呼。 “是的!表姐!”热罗姆波拿巴还是决定称呼朱蒂安波拿巴为表姐。 “上次见面,我记得还是在8年前!那时候你……”朱蒂安波拿巴一边比划着热罗姆波拿巴八年前的身高,一边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认真倾听着表姐的回忆时不时的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说自己并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但是从原主的回忆中,他还是能够感受到温馨。 “好了!那些陈年旧事就不要再说了!”夏尔波拿巴停下修剪盆栽的动作粗暴打断道。 “好!你们两兄弟聊!”朱蒂安波拿巴感受到了夏尔波拿巴的怒火后停下了回忆,并返回房间。 “父亲,我也走了!我还有许多问题要请教我的老师!”吕西安路易同样也迅速开溜。 庭院中只剩下了热罗姆波拿巴、夏尔波拿巴与佩西尼三个人。 “你这是要走了吗?”夏尔波拿巴继续用剪刀修理盆栽,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从夏尔波拿巴修理盆栽的动作比之前要凌乱看出,他并不是那么漫不经心。 “是的!”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几成把握!”夏尔波拿巴再度询问道。 “9成!”热罗姆波拿巴自信的回应道:“当我踏入巴黎的那一刻,卡芬雅克就输定了!” “需不需要我帮忙!”夏尔波拿巴继续用着看似漠不关心的口吻,说着暖心的话。 “不用了!你已经帮助我们很多了!”热罗姆波拿巴对夏尔波拿巴说:“如果不是你,我或许也见不到教皇!” “我可不相信你没有其他手段!”夏尔波拿巴转头对热罗姆波拿巴补充道:“况且我这么做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自己!如果不是你小子把吕西安拉进你复辟集团,我也不会掺合进去!” “不管怎么样还是感谢你!”热罗姆波拿巴继续说道:“我不会放心你们一家的恩情!波拿巴家族永远是血浓于水的!” 夏尔波拿巴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惆怅,他嗫嚅着嘴说道:“希望你能善待法兰西,那个国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热罗姆波拿巴向夏尔波拿巴保证自己一定会将法兰西带向繁荣。 热罗姆波拿巴向夏尔波拿巴做出了最后的告别,之后同佩西尼再度乘坐来到了梵蒂冈宫。 在梵蒂冈宫主教的接引下,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见到了庇护九世教皇。 庇护九世同样也向热罗姆波拿巴送出了祝福,同样也向他表示法兰西境内的天主教一定会投给热罗姆波拿巴。 第70章 马赛市选举状况 1848年8月2日。 火红的太阳从东方的山丘缓缓升起,将它的光与热照射在罗马城内的每一寸土地,这是罗马一年之中最热的时节,哪怕是清晨的街道也少有行人,城区内资产微薄的居民将所有的门窗大开希望能够获得一丝清凉,稍微富裕的住户则关上门窗,并将前一年的冬天在地窖中储存的冰块取出放入屋中。 上午8时,古罗马角斗场附近旅馆门口树荫下,穿着一身简易便服的热罗姆波拿巴波拿巴,正停留在原地等待着马车的到来。 刺眼的阳光穿过树荫照射到热罗姆波拿巴的后背与手臂,汗水浸湿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后背与衣袖。 原本白皙的衬衣也逐渐变得褶皱,并牢牢的贴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后背,衣袖与后背传来的湿润与粘稠感令热罗姆波拿巴不得不时常抖动衬衣,每一次的抖动都能掉落些许汗液。 过了大约10分钟左右,两辆棕色敞篷马车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佩西尼与莱蒂分别坐在一辆马车之上。 佩西尼乘坐的马车停靠在距离热罗姆波拿巴树荫不足五步的地方,而莱蒂的马车也停靠在旅馆的台阶下。佩西尼与莱蒂同时从各自乘坐的马车上下来,佩西尼来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莱蒂则顺着台阶进入旅馆。 “陛下,上车!”佩西尼躬身向热罗姆波拿巴行礼后邀请热罗姆波拿巴上车。 “嗯!” 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坐上了佩西尼的马车,佩西尼紧随其后落座。 另一辆马车上的莱蒂同样也提着大包小包从旅馆中先跑坐上马车。 一切准备就绪,热罗姆波拿巴用标准的托斯卡纳语对坐在驾驶座位的马车夫命令道:“出发!” 听到命令的车夫轻轻的拍了拍棕红色高头大马的臀部,收到信号的马匹抬起马蹄,马车缓缓的移动。 从古罗马角斗场到罗马城外围郊区的这段距离,马车都是匀速行驶。 待到马车彻底远离罗马城之时,马车渐渐的加快了速度。 伴随着马车的速度的提升,一股股的热浪向热罗姆波拿巴身体袭来,热罗姆波拿巴总算能够感受到一丝清爽。 有赖于8月的酷暑,罗马到奇维塔韦基亚的管道上没有一辆马车与行人,热罗姆波拿巴所乘坐的马车可以尽情的放开蹄子疾驰。 直线距离70公里的路程只用了不到3小时的时间便已经抵达。 付完车费的佩西尼带领热罗姆波拿巴与莱蒂来到了一艘货船。 经由佩西尼的介绍,热罗姆波拿巴了解到货船的主人是一位瘸了腿的退役军官,同样也是一位波拿巴主义的信徒。 刚一上船的热罗姆波拿巴就被船上的热情所包围,在船长的带领下船上的所有人都排成两排高呼:“波拿巴万岁!帝国万岁!” 热罗姆波拿巴见状同样也附和了一声“帝国万岁!” 在船长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被安排到了船长自己的所居住的房间。 整个房间无比的整洁,通过房间的布局热罗姆波拿巴可以确信,这艘船的主人一定是事先进行派人整理过,房间木制墙壁上还挂着一副皇帝跨越阿尔卑斯山的画像,画像旁是一把交叉的指挥刀。 “有心了!”热罗姆波拿巴冲船长点了点头。 “陛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船长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如果您有任何不满意的话,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我很满意!”热罗姆波拿巴打量了一下船长,他的目光在船长瘸腿的右脚停留了片刻后,询问道:“能否向我讲述一下你的故事!” “荣幸至极!陛下!” 船长向热罗姆波拿巴讲述了关于自己的故事,他出生于帝政时期的普罗旺斯地区,在帝政时期生活并聆听受伤老兵讲述皇帝南征北战故事的他对于皇帝产生了无限的憧憬【ps:从某个当面来说,那些因为战争而被迫返回家乡的老兵才是宣传波拿巴最好的鼓吹手。他们通过宣传皇帝的高大的形象,来侧面反衬出自己勇猛。】,在他9岁的时候,帝国倒塌,复辟王朝在普罗旺斯成立还乡团,对拿破仑时期的老兵与军官进行清算,他邻居、叔叔成为了清算的目标,就连他也险些成为了清算的对象。 讲到这里,船长用沙哑的嗓子说道:“我恨那个该死的王朝,它让我们生活变得一团糟。” 从那之后船长便下定决心一定让给该死的王朝一个好看,为了完成复仇,在他20岁的时候,加入了波旁军队,逐渐成为波旁军队中的一个军官。 还没等他开始自己的军队复仇大业,复辟波旁被推翻,查理十世被迫逃离。 迷茫中的他只能随波逐流跟随军队进入阿尔及利亚,在阿尔及利亚的一次反击战中负伤被迫离开军队,返回家乡的他凭借在阿尔及利亚抢夺的财宝在马赛与人各国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海运公司成功成为船长。 “我无时无刻不期盼着帝国的到来!”船长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放心!帝国很快就会回归!”热罗姆波拿巴向船长保证道。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向船长询问了关于马赛港的投票情况。 “陛下,据我了解瓦尔省的情况并不乐观!那些乡下的小贵族们大多倾向于卡芬雅克那个家伙”船长首先向热罗姆波拿巴委婉的说着,而后有鼓励道:“不过,我相信法兰西的大多数是愿意支持您的!” 听到罗纳河口省传来坏消息的热罗姆波拿巴并不吃惊,在他的印象中支援卡芬雅克的选票多数都是出自普罗旺斯大区。 普罗旺斯大区是正统派的选票区聚集地,那些正统派的顽固分子对于他这个波拿巴分子敌视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卡芬雅克要是想要凭借普罗旺斯一个区的选票击败他,实在是有些困难。 第71章 机敏的模仿者 热罗姆波拿巴同船长继续闲聊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货船卸完货准备返回马赛港的时候,船长才向热罗姆波拿巴告罪后离开。 独自一个人坐在舱窗边的热罗姆波拿巴呆呆的望着碧蓝的海水,心中竟然多出了些许的忐忑与不安。 这与他在伦敦、罗马时指点江山的心境完全不同。 “我真的能够带领他们走向胜利吗?”热罗姆波拿巴不禁小声的喃语,他不禁又想起了自己在堂兄窗前的情景,自己答应过堂兄一定要让波拿巴的鹰旗飘扬在法兰西。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热罗姆波拿巴眼神由迷茫变为了坚定。 现在的他承载着太多人的梦想,他已经没有权利任性的说放弃。 波拿巴家族要么成为法兰西的统治家族,要么什么都不是。 此时已经是下午6点30分。 落日的余晖透过舱窗照在了热罗姆波拿巴坚定的脸庞,搭载着亲王雄心的货船冲出奇维塔韦基亚港口。 货船经过一夜航行,于第二天上午7点左右到达了距离马赛港只有不到5海里的海域。 轻微的海风将桅杆上的风帆吹的鼓起,轻柔的浪花被龙骨分割开来形成一道优美的白色痕迹,侧板因撞击而打出“啪啪”的声音。 在风雨浪交织的“乐谱”中,身穿黑色束身外套,腰间佩戴一柄镶嵌着宝石指挥刀的热罗姆波拿巴从船长的房间渐渐走上了舰艏的甲板上。 一头飘逸的金发被海风吹起,船上所有的船员的目光都转向了热罗姆波拿巴。 片刻后,他们像是见了鬼看着热罗姆波拿巴。 船长更是惊讶的张开了嘴,依靠声带发出了:“陛……下……” 热罗姆波拿巴微微一笑,他张开双臂拥抱着空气语气中充满了骄傲与自豪:“法兰西,我回来了!” “陛下!”船长的声音更大了,他承认此时热罗姆波拿巴的装扮与画像中皇帝实在是太像了。 如果不仔细观看的话,真的很难发觉两者之间的差别。 “嗯!”热罗姆波拿巴冲船长点头示意,自己费尽心思的制作了当年自己伯父穿的外套spy伯父,为的不就是给人一种皇帝回来的错觉。 在这里他还是要感谢自己的便宜老爹。 如果不是他将自己生的同叔父相似的话,自己可能只能走自己堂哥的路线。 逢人就说自己是皇帝的侄子,哪像现在自己不用说别人都会下意识的将自己认成是伯父。 …… 此时,马赛港港口的圣让堡平台,一大群人正表情肃然的矗立着,目光整齐划一的盯着海面。 他们都身着正装,头戴礼帽,态度端庄,像是要觐见君主一般。 站在队伍排头的正是弗勒里,而站在他旁边的便是法兰西国民议会议员鲁埃。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海水,地平线上并没有出现船的迹象,鲁埃询问弗勒里道:“弗勒里先生,陛下真的是今天在马赛港下船?” 弗勒里看了一眼鲁埃语气平和的说道:“莱蒂上尉既然说陛下今天抵达,那么陛下就一定会抵达!” “我只是有点担心,万一中途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我们的计划……”鲁埃将心中的顾虑说出。 “放心!不会出现意外,我相信上帝一定会保佑陛下!”弗勒里坚定不移的说道。 望着弗勒里坚定的表情,鲁埃不在说话,他的内心依然祈祷着热罗姆波拿巴能够快一些到来。 “看!有一艘船正在向这里驶来!” 不知道是人群的哪位发出声音,所有人都的目光都看向了海面。 地平线上,一艘货船正在缓缓靠近马赛港的港口。 “一定是陛下的船!”弗勒里兴奋的说道。 也可能是一艘普通的货船! 站在一旁的鲁埃内心嘀咕了一句,但是他的脸上还是同弗勒里一样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伴随着货船逐渐驶入进入伊夫堡的范围,圣让堡平台上聚集了许多凑热闹的家伙。 每当与货船入港,这些家伙都会在平台上观看。 时间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货船渐渐停在了马赛港口的外围。 一艘属于领航员小艇从货船上下放,小艇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5个人,其中两名应该是水手。 小艇在狭窄的河道穿行,很快便来了圣让堡平台。 当小艇到达圣让堡平台的时候,平台上的人都像是着了魔一般望着小艇上的三人。 “帝国的臣民,你们好吗?”一声亲切的问候仿佛跨越了时空来到了马赛港民众的面前,将马赛港的居民带到了帝政时期。 难道皇帝陛下真的复苏了? 马赛港居民的心情简直无法用需要表达。 尽管他们是传统保皇党势力范围,但是当一个真正的传说中的人物来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又怎么可能淡定下来。 “波拿巴万岁!帝国万岁!” 就在所有人都为眼前“冒牌货”震惊的时候,鲁埃抓住机会卖力的喊了一嗓子。 反应过来的波拿巴成员见状也歇斯底里的呐喊着“波拿巴万岁,帝国万岁!” 这种狂热成功带动了圣让堡平台上的居民,他们同样也自发呼喊着“帝国万岁!” 数百人齐声呼喊的声音惊动了距离圣让堡平台附近执行的警察。 害怕是群众暴动事件的警察小心翼翼的朝着圣让堡平台靠近。 穿着同伯父一样服装的热罗姆波拿巴在万众的呼喊中下船,他故意压低声音使之更加具有感染力的说道:“马赛的各位同胞,我叫热罗姆波拿巴,拿破仑陛下是我的伯父!今天我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帝国而来,而是为了共和国而来!”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再度喊起了波拿巴万岁。 热罗姆波拿巴压了压接着说道:“我知道各位都是共和国最优秀的公民,你们有很多的话想要同我说,但是我和我的朋友现在很累能否先让开一条道路!” 在闻讯赶来的警察的帮助下平台上的所有人让开了一条道路,热罗姆波拿巴离开圣让堡平台。 第72章 巴黎选票 离开圣让堡平台的热罗姆波拿巴刚一踏入被誉为小香榭丽舍街之称的卡钠比耶尔大道便引来卡钠比耶尔大道上来来往往人群的注视,人们驻足停留只为多看一眼这位从金币中走出来的“传奇人物”。 【拿破仑金币上印有拿破仑标致的头像,从侧脸看同热罗姆波拿巴的面部特征大体相同。】 街道上人们的眼睛里露出好奇、惊讶乃至不解,他们无法想象一个早已死去了数十年的人,为何又出现在了法兰西。 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说话,他微笑的看着街道上的所有人,缓步走在地面微微有些潮湿的街道,脚下的黑色长筒靴敲击着地面,打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仿佛敲击在街道上每一位听过拿破仑传奇故事的居民心中。 以佩西尼为首的波拿巴党徒紧紧的跟随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身后,他们昂首挺胸享受着波拿巴家族恩赐给他们的“荣光”。 热罗姆波拿巴继续向前行走,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为“皇帝”与他的随从让开一条道路。 热罗姆波拿巴与其随从们在卡钠比耶尔大道居民的瞩目中走到了尽头。 热罗姆波拿巴在尽头的十字路口停下,佩西尼见状快步跑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小声的对热罗姆波拿巴汇报道:“陛下,马车就在前面,我们将乘坐马车前往里昂,然后通过里昂的火车前往巴黎!” 【巴黎—里昂铁路是1840年梯也尔当政时期修建其中一条铁路,同时也是当时巴黎到达法国南部的唯一一条铁路。】 热罗姆波拿巴微微颔首,随后转身看着身后的居民,他清了清嗓,用低沉且充满磁性的嗓音向马赛的居民说:“各位马赛的居民,我很抱歉没有时间同你们一同度过美好的一天!现在,我必须要前往巴黎!请你们在接下来的投票中一定要投我一票,我将会带领法兰西再次崛起!” 说罢,热罗姆波拿巴振臂高呼:“共和国万岁!正统万岁!” 热罗姆波拿巴身后的波拿巴党成员绝大多数露出惊愕的表情,自己的领袖难道投身到正统派那边了。 只有鲁埃等寥寥几人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图,想要获得马赛省份的选票必须善于欺骗。 “共和国万岁!正统万岁!”鲁埃等人同样也歇斯底里的呐喊了一嗓子。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与一众波拿巴派分子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了停放着马车的地点。 在这只庞大的车队中,最大、最华丽的鎏金镶边四角敞篷马车位于车队的最中间的位置,剩余的马车仿佛是为了拱卫这辆马车而存在的一样,马车的侧板雕刻着波拿巴家族的族徽,不用说,这辆马车将要搭载的客人便是热罗姆波拿巴。 在佩西尼的搀扶下,热罗姆波拿巴缓缓登上了马车,同热罗姆波拿巴一起登上马车的还有佩西尼与欧仁鲁埃。 负责驾驶马车的依然是以皇帝侍从长自居的弗勒里。 负责前方开路的马车在马车夫娴熟技术下行驶着,弗勒里同样也挥舞着马鞭鞭挞着遣引华丽马车的两匹高头大马,疼痛使得马匹开始前行,马车同样也缓慢的启动。 待到马车行驶一段距离之后,佩西尼便向热罗姆波拿巴介绍了坐在他对面的欧仁鲁埃:“陛下,这位是欧仁鲁埃议员!” “陛下!”欧仁鲁埃将右手搭在左肩靠下的位置向热罗姆波拿巴行礼。 热罗姆波拿巴再度露出笑容,不管是历史上的欧仁鲁埃,还是现如今的欧仁鲁埃都展现出了令他满意的政治嗅觉与敏锐的思维。 这正是波拿巴家族的党徒们所缺少的东西,他希望像鲁埃这样的波拿巴派越多越好。 “欧仁鲁埃,你做的很好!”热罗姆波拿对欧仁鲁埃说道:“波拿巴派能够有你这班有些卓越远见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鲁埃表情露出了一丝僵硬,他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到底是真心实意的称赞,还是借此机会敲打他。 不管是哪一种,对于鲁埃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卓越远见的人少之又少?意思是波拿巴派都是一群饭桶吗? 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的鲁埃可不想在同僚眼中落了个“孤高自赏”的印象,这样他会影响他在未来的仕途,更何况他也没有像佩西尼一样同热罗姆波拿巴有些深厚的“托孤”情谊,他赶忙自谦道:“陛下,波拿巴派在您领导下涌现出了大量的人才!我只不过是最普通的一个,当不起陛下的赞誉!” “鲁埃,你谦虚了!陛下当时在伦敦的时候,称赞你办事认真!当时我就在陛下的旁边!” 不同于鲁埃的胡思乱想,同热罗姆波拿巴累计共事了半年的佩西尼明白陛下的称赞是出自真心实意,简在帝心的鲁埃未来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佩西尼起了巩固同鲁埃关系心思。 鲁埃的目光同佩西尼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从佩西尼的友善的目光中,鲁埃松了一口气。 “鲁埃先生,跟我讲讲巴黎最近发生的事情!”热罗姆波拿巴再次对鲁埃说道。 欧仁鲁埃向热罗姆波拿巴讲述了巴黎的近况,在六月革命的负面作用下,塞纳省的共和派与山岳党分子的选票出奇的地,本该作为第四名的他异军突起,以8万选票的绝对优势成为了塞纳省当之无愧的第一,维克多雨果以5万选票排名第二,第三名至第五名均以1万至2万选票的绝对劣势甩在了后面。 “这么说,塞纳省已经锁死胜局了?”热罗姆波拿巴语气激动的说道。 “陛下,我的建议是我们最好将维克多雨果先生选票也争取过来!”鲁埃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还有军队的选票!”佩西尼当即插了一嘴:“军队中有许多人都拥戴着您!他们同样也是必不可缺的力量!” 第73章 鸿门宴 “唉!可惜他们的军官都唯卡芬雅克那个家伙马首是瞻!” 热罗姆波拿巴感慨了一句,六月革命的屠杀令使得军队中的一部分军官得以升迁,这些六月革命的“功臣”们为了维护自身功勋的合法性,团结在卡芬雅克的身边。 现在想要争取到他们的支持简直就是难于登天,只有热罗姆波拿巴坐上总统后,以皇帝侄子的名义笼络他们,这些军官们才能进入他的麾下。 “陛下,我觉得军队的事情大可不必着急!”鲁埃宽慰说:“根据属下对卡芬雅克的观测,卡芬雅克那个家伙依然想要走选举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上,您牢牢领先!我们只需要静静的等待最后的结果就行了!” “对的!陛下,起码士兵都爱戴着您!”佩西尼同样也回应道。 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表情略微有些狰狞的说道:“我要的不是他们的爱戴,我要的是像叔父一样驾驭他们,我要带着他们得到一切!这头军队野兽必然要被驯服,我要将俄罗斯帝国在那年冬天所窃取的荣誉打碎,我要踏平那个丑陋到令我呕吐的德意志邦联!” 热罗姆波拿巴的“狂语”令佩西尼和鲁埃不寒而栗,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所效忠的领袖竟然是一个像他叔父一样的战争疯子。 老天啊!法兰西难道避免不了被一群疯子裹挟? 鲁埃的内心为法兰西未来的遭遇而感到一阵悲凉,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继续为波拿巴派为之效忠。 只有改朝换代,鲁埃才能够获得他想要得到的一切。 就算皇帝陛下真的是魔鬼,他也要硬着头皮和魔鬼同行。 再者说,经历了上一次的失败,想必陛下的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为了缓和气氛的热罗姆波拿巴再次露出笑容,双手交叉道:“当然了,这些都要等到我们将政权彻底攥在我们手心才能这么做!” “陛下,我坚信您一定可以带领法兰西重新夺取失去的荣光!”佩西尼一脸虔诚的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我也坚信!在您的带领下,我们一定能够取得比之前很伟大的胜利!”鲁埃同样也紧随其后违心的恭维着。 “先生们,少说一些恭维的话!我都快要迷失自我了!”热罗姆波拿巴轻笑了一下,扭头看到窗外一望无垠的麦田与麦田上辛苦劳作的农民道:“那些人都是我们的票仓,同样也是我们为之保护的对象!我们必须将他们团结起来用以对抗那些反对我们的人!” “是的!”佩西尼和鲁埃也附和着。 热罗姆波拿巴与欧仁鲁埃聊了一路,总算摸清了欧仁鲁埃的底细,是一个可以同他一起分享权利的人。 时间渐渐的从上午11点走到了下午6点,经过将近7个小时路程,热罗姆波拿巴等人总算从马赛到达里昂。 这座从古罗马时期就已经存在的城市在落日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庄重,孕育了里昂的罗纳与塞恩两条河上,几艘内陆河帆船正扬帆顺流而下,河的两边依稀可以看到小黑点,那些依河而生的的居民正小心翼翼端着菜篮洗菜。 坐在马车上的热罗姆波拿巴欣赏着眼前的自然风景。 待到马车从里昂外围进入内城之时,里昂再次变成了同马赛一般传统的内陆河贸城市。 街道上的许多人同样也将目光转向了热罗姆波拿巴。 “陛下,我们需要在里昂度过一夜后!明天启程出发!”欧仁鲁埃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马车停靠在了梅尔莫兹大街一座高档公馆台阶下,热罗姆波拿巴等人下车。 公馆老板热情的接待了热罗姆波拿巴一行人,并为热罗姆波拿巴安排了公馆中最好的一间。 进入房间的热罗姆波拿巴刚想躺在床上享受片刻的宁静,便听到了来自门外佩西尼的声音:“陛下,比若元帅侍从官求见!” 什么?比若元帅! 听到“比若元帅”四个字的热罗姆波拿巴瞬间想到了那位阿尔及利亚的“英雄”,路易菲利普手下的“小丑”。 【指的是1848年路易菲利普承受不住来自群众的压力,将原本能够镇压巴黎市民起义的比若元帅撤换。比若元帅像小丑一样来到了巴黎,然后又像小丑一样被君主舍弃。】 对了,他现在好像就任意大利方面军司令! 迫切想要同军方建立起热罗姆波拿巴听到比若元帅的名号后瞬间从床上爬起来,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形象后开门。 佩西尼与他身后一名看上去大约有40多岁身穿戎装的中年人进入房间。 侍从官彬彬有礼的向热罗姆波拿巴问好:“亲王阁下,您好!” “你好!”热罗姆波拿巴对中年人回应了一句。 “我代表我的长官比若元帅向亲王阁下表示诚挚的祝福!愿亲王阁下能够在大选中成功!”中年人继续恭维热罗姆波拿巴道。 “感谢比若元帅的祝福!”热罗姆波拿巴敷衍了一句。 “比若元帅希望亲王能够架临军营,检阅军队!”中年人接着说道。 这个老家伙在害我! 一个念头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心头冒头,眼下卡芬雅克还在当政,皇帝的侄子跑去军营,那不是挑拨共和国内斗吗? 热罗姆波拿巴眼神闪过一抹厌恶,不过很快便被他隐藏了起来,他的脸上依旧挂着职业性的假笑道:“多谢比若元帅的厚爱!只不过我担心自己贸然出现在军营中,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还是算了!” 中年人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既然亲王不愿意前往军队视察,那么这件事就作罢!元帅希望亲王阁下能够赏脸,参加宴会!” 随后,中年人补充一句道:“宴会中有许多共和国年轻的军官想要见一见亲王阁下!” 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热罗姆波拿巴左右犯难,比若元帅的宴会一定会邀请一些军队中有前途的军官。 如果他们愿意支持自己的话,自己以后的道路一定会更加的通畅。 第74章 暴怒的雄狮 “请代我向比若元帅与那些奋战在第一线的法兰西爱国者们说一声抱歉!我本身也是非常愿意与他们进行一些交流,但是你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恐怕会引起当局的一些不必要的不必要误会!” 思考片刻的热罗姆波拿巴还是拒绝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拉拢军队只不过是热罗姆波拿巴的第二阶段的目标,而第一阶段的目标必须要保证平稳度过这次大选。 法兰西军队的本质就是谁赢帮谁,所以他丝毫不用担心在他胜选之后找不到效忠于他的人。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少投机者,只要他坐在爱丽舍宫的位置上,那些投机者便会源源不断的朝着权利的中心靠拢。 永远支持爱丽舍宫,谁在爱丽舍宫支持谁在19世纪的法兰西依旧是一个普遍的真理。 “亲王阁下是不给元帅面子喽?”侍从官语气不善的询问道。 任由谁被连续拒绝之后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特别是像这种常年跟随比若元帅一道呆在军营中的人。 “侍从官先生,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丝毫不照顾侍从官情面以强硬的态度回绝:“共和国的军队应该为了保卫共和国的利益而战,而不是私底下搞小团体做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你们要对得起你们穿在身上的那层军服,对得起纳税人在你们身上话的每一分钱!” “你……” 热罗姆波拿巴阴阳怪气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侍从官,他握紧拳头向前跨了半步,热罗姆波拿巴见状同样也将左脚细微的向前移动摆出了一副战斗的战斗的架势,一时间整个房间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架势,站在一旁的佩西尼同样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还是缓缓靠近热罗姆波拿巴同比若元帅的侍从官形成了二对一的局面。 时间在对弈中缓缓流淌,过了半响后,侍从官松开的手语气依旧带着敌意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如果你是我手下士兵的话,我一定会用我的靴子狠狠的踢你的屁股!”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回应了一句:“如果你是我的侍从,你会在任职的当天被我解雇!像你这样的人,要怎么才能改变!” 侍从官思考没有心思再同热罗姆波拿巴说话,在他看来热罗姆波拿巴就是一个仗着自己是皇帝侄子头衔肆无忌惮的家伙,一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 “既然亲王阁下不愿意的话,那么我只好将这个消息告知比若元帅了!”侍从官说完便自顾自转身离去。 “谁让你走的!”热罗姆波拿巴声如洪钟般冲即将离去的侍从武官吼道。 正要离去的侍从武官瞬间被热罗姆波拿巴吼声震住了,心中怒火同样也被吼声撩拨了出来。 满腔怒火的侍从武官转身直面热罗姆波拿巴的时候,他那满腔的怒火瞬间被热罗姆波拿巴那如同雄狮般的眼神浇灭。 这种神态、这种语气……当年的皇帝简直一模一样。 曾经有幸见过皇帝出征的侍从官不由得再度回忆起了皇帝当初前往他的家乡视察的场景,当时的他才7岁,皇帝的相貌与他发怒的神态清晰烙印在他的心中,令他久久难以忘怀。 “陛……陛下……”侍从官用颤抖的声音情不自禁的对热罗姆波拿巴喊了一嗓子。 侍从官的呼喊让热罗姆波拿巴愣住了,他看着侍从官冷冷的说道:“这位先生,你刚才言行与动作冒犯了我!我需要你为刚才言行而道歉!” “我……”侍从官张了张嘴始终无法说出一路反驳的话,那张酷似皇帝的模样已经令他生不出一丝与之对抗的心思。 此时的他不由得暗自后悔,自己刚刚为何鬼迷心窍没有摆好自己的位置。 “对不起……是我冒犯了您!亲王阁下!”侍从官低声下气的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但是他的心中竟然没有一丝的怨恨,甚至于还有一些小窃喜。 或许只有波拿巴家族才能带领他们重回巅峰。 在侍从官的眼中,热罗姆波拿巴的形象同当初皇帝影响竟重合在了一起,他的眼神中竟然有一丝皈依者才有的狂热。 “我原谅你!”热罗姆波拿巴“大度”的说道,随后补充一句道:“军官先生,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阿方多贝多!”侍从官笔直站立,吐字清晰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而后有继续说道:“目前担任比若元帅副手兼意大利方面军第一师师长!” 热罗姆波拿巴脑海里回忆起阿方多贝多的名字,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脑海中思索了几秒后,热罗姆波拿巴总算想起来。 眼前的这个家伙不就是在二月革命中担任比若元帅副手镇压巴黎的家伙,看来他和比若这两个倒霉蛋被巴黎抛弃在了里昂。 尽管内心对阿方多贝多这个巴黎弃子有些不屑,但是热罗姆波拿巴仍然装作惊讶的样子望着阿方多贝多。 “这位将军……” “您叫我贝多就好了!” 阿方多贝多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令热罗姆波拿巴感觉眼前这个家伙是不是传说中的抖。 “贝多将军,请你转告比若元帅!我对未能参加宴会而表示遗憾,下一次我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比若元帅!比若元帅的舞台不应该在里昂,他应该在巴黎!”热罗姆波拿巴几乎赤裸裸向阿方多贝多开空头支票。 “巴黎……” 想到能够重新返回权利中心巴黎的阿方多贝多内心一阵火热,他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表示一定会将热罗姆波拿巴的话告知给比若元帅。 阿方多贝多走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将欧仁鲁埃叫了过来,并将刚才的阿方多贝多的事告知欧仁鲁埃。 “陛下,您做的非常好!现在我们不能涉足与选举之外的事情!”欧仁鲁埃恭维的肯定了热罗姆波拿巴处理的措施。 第75章 比若的“背叛” 里昂主城区某间公馆。 “你这个蠢货!人家三言两语都将你吓住了!你还算是军人吗?你在阿尔及尔、在巴黎的勇气哪里去了!” 一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叫骂声从公馆二楼的窗户传出,引得公馆在两名负责看守大门士兵忍不住竖起耳朵倾听公馆内的动静。 此时,公馆内的阿方多贝多正笔直的矗立在书桌的一侧,而在他对面的是一位穿着白色军服,胸前挂满勋章的老人,他便是被称为阿尔及利亚英雄的比若元帅。 【法国人的英雄,阿拉伯人的噩梦。在他就任阿尔及利亚总督的时候,彻底消灭了盘踞在阿尔及利亚的大股游击队伍,可以说是阿尔及利亚的游击队终结者。】 “元帅,您不知道!亲王阁下发起火来像极了当初的皇帝陛下……”阿方多贝多试图向比若辩解道。 作为比若元帅一手从阿尔及利亚带出来的亲信,阿方多贝多在粗暴的比若面前还是可以辩驳两句。 “嗯?”比若上下打量着阿方多贝多露出怀疑的眼神询问道:“我记得你小子是1804年出生的!” “是的!”阿方多贝多回应了一句道。 “你小子见过皇帝陛下?”比若元帅惊奇地问道:“我当年也就见过陛下寥寥几次,最后一次见面差点被陛下撤职了!” “元帅,在我很小的时候只是远远的见过陛下,并不像您能够时刻接受陛下的训诫!”阿方多贝多向比若元帅解释了一句。 “狗屎的训诫!”比若元帅破口大骂,阿方多贝多的话勾起了比若的回忆:“每一次见到皇帝的时候,总是成群结队的见面,中间根本也说不上几句话!唯一一次单独见陛下的时候,还被臭骂了一顿!” 阿方多贝多见状不在摆着一副严肃脸,转而露出嬉皮笑脸的表情对比若元帅说道:“元帅,你不是也害怕陛下吗?” “我……”比若元帅瞬间词穷,他回忆起了皇帝回来时候对自己的训斥,当时的自己几天几夜都没有睡好觉,直到皇帝副官贝特朗将军告诉自己,皇帝要召见他的时候,他胆战心惊的进入杜伊勒里宫,忐忑的等待着皇帝的宣判,最终皇帝还是选择让他继续担任上校。 那是他第一次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再到天堂的往事,所以至今记忆犹新。 “他……真的像陛下?”比若元帅再度询问了一句,比起第一次询问比若元帅少了一份怀疑,多了一份惊讶。 “元帅,我以我的名誉保证!没有怒火的亲王阁下同皇帝只是有些相似,一旦发起火来,亲王阁下简直就是一个小号的陛下!”阿方多贝多信誓旦旦的对比若元帅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比若元帅挠了挠头似乎有些烦恼:“看来秩序党的某些人要失算了!贝多,我敢打赌如果你的情报无误的话,巴黎会有许多人喜欢我们的亲王阁下!” “秩序党?元帅,秩序党他们要对亲王出手了?”阿方多贝多惊讶地看着比若元帅道。 “你以为我怎么知道他会在这个时间段到达里昂!”比若元帅撇了阿方多贝多一眼后,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能够多动动脑子!军人不仅要学会打仗,还需要有政治头脑!” 随后,他又幸灾乐祸的补充一句道:“不过,这只是一次借我之手的小试探罢了!秩序党的那些家伙既希望那个意大利小子(热罗姆波拿巴)制衡卡芬雅克,又不愿意让那个小子的呼声过高!我又恰好欠了那些人的一个人情,所以才会让你跑一趟!现在好了,我已经做到了!” “如果亲王赴宴的话,岂不是就要危险了。”阿方多贝多目瞪口呆对比若元帅说着,现在的比若元帅已经颠覆了自己以往的对他的印象。 “也不一定!”比若元帅继续说道:“如果那个意大利小子真踏入局中的话,恐怕就会被卡芬雅克那个家伙盯上!到时候,他只能去求助于秩序党!说到底还是他在巴黎呼声太高的缘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阿方多贝多对比若元帅追问道。 “秩序党让我干的我都做了!现在一切和我没有关系了!”比若元帅翘起二郎腿摆出了一副老流氓的架势:“说到底只不过是巴黎内部斗争,我只是一个方面军司令罢了!” “可是……”阿方多贝多犹豫了片刻后,将心中的顾虑说出来:“亲王阁下,他会不会在知道内幕之后盯上我们!” 比若元帅踌躇了片刻后开口道:“应该不可能!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个陷阱!” “要是巴黎的那些人把我们卖了呢?”阿方多贝多接着说道。 比若元帅再度回想起了二月镇压暴乱的时候,自己就是被国王和那些秩序党人抛弃,那些家伙在巴黎享福,自己却要在里昂蹲守。 想到这里,比若元帅便怒从心来,他当即取出抽屉内的稿纸,在白皙的纸上用法语写下了“小心梯也尔”,然后随手将纸条交给了阿方多贝多粗暴的说道:“拿着这个东西滚!” 接过纸张的阿方多贝多当即明白了比若元帅的用意,他向比若元帅敬礼后离去。 随后,阿方多贝多再次来到了热罗姆波拿巴所在的旅馆将纸条递给了热罗姆波拿巴,并像波拿巴透露了关于宴会的阴谋。 听完阿方多贝多的话,热罗姆波拿巴的心脏像做了过山车一样。 说到底自己还是小看了梯也尔这个阴险政客,哪怕自己与他有“君子协定”梯也尔还是毫不犹豫的对“盟友”下手。 梯也尔这个名字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内心已经上了“必杀之”的名单。 “希望您不要怨恨元帅,元帅他也是不得已!说到底,我们还是要听从巴黎的指挥!”阿方多贝多在热罗姆波拿巴面前为比若开脱。 “比若元帅能够将这个消息告知于我已经是至诚至信,我相信元帅的为人!” 热罗姆波拿巴摆出一副“心胸宽广”的样子,他知道比若元帅已经活不了多久,明年里昂的一场霍乱便可以要了比若的命,自己又何必同一个将死之人较量。 自己的对手始终在巴黎。 第76章 巴黎莱茵旅馆 秩序党的猝然发难令热罗姆波拿巴有些始料未及的同时,也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心中敲响了一个警钟。 有些时候一味相信历史上的“既定事实”并不是长久之计,说到底历史的进程不过是由人来推动,任何一个小小的变动都会使得一个人的想法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自己同秩序党、同反对波拿巴帝国建立的人的斗争是必然的,但是这个斗争只能在热罗姆波拿巴担任总统之后。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快的赶到巴黎部署与选举有关的诸多事宜,同时对梯也尔等人示弱。 适当的示弱会令对方起轻慢之心,自己便可以利用对手的轻慢之心从容布局。 想明白接下来几步棋该下到哪里的热罗姆波拿巴恨不得长出来两只翅膀动身飞向巴黎,只可惜在蒸汽火车投入使用不到30年、巴黎—里昂火车路线开辟不到8年的短暂时间中,尚未出现夜间载人火车。 热罗姆波拿巴只得按耐下焦急的心情静静等待着第二天的来临。 夜渐渐的深了,熄灭煤油灯的热罗姆波拿巴以侧躺的姿势蜷缩在床上。 内心激动万分的他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回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19世纪与21世纪的回忆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脑海里交织,使得热罗姆波拿巴无法欣然入睡。 “宣传口号”四个字更是突兀的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脑海中。 “我该用一个什么样的宣传口号!”热罗姆波拿巴睁开双眼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了大洋彼岸的美利坚历代总统的竞选口号。 失业、破产、政治不稳定……法兰西的总总迹象与20世纪30年代的美利坚不能说是毫不相干,也只能说是一模一样。热罗姆波拿巴不由得想起了雅尔塔三巨头中的小罗斯福竞选时的那句口号。 或许我能拿来用用!不过,还需要在后面加点东西。 热罗姆波拿巴再也按耐不住自己旺盛的灵感,害怕自己的灵感会在第二天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他起身用火石再次点燃了煤油灯。 煤油灯再度照亮了整个房间,热罗姆波拿巴坐在书桌旁拿出纸和笔,思考了良久后用法语写下了竞选口号。 随即将写着竞选口号的纸张撑开对准煤油灯,在煤油灯泛黄灯光的照射下整张纸同样呈现出了黄色,看着手中的竞选口号,热罗姆波拿巴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将纸张折叠放入了口袋中,煤油灯再度被吹灭。 这一次热罗姆波拿巴可以安心的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当第一缕晨曦像箭似的射到这座跨越了千年岁月传承至今的古城之时,居住在里昂古城中的无产阶级早已开始了它工作的一天。 每天工作将近十四小时的工人们在凌晨4点左右便被声声鸡鸣吵醒,他们拖着沉重且无精打采的步伐随意的用水擦拭了一下沾满灰尘的脸庞,在工贼的吆喝声中开始工作。 位于里昂城北的火车站同样也出现了一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他们正待在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火车站等待着火车。 平日里鼻孔朝天的火车调度员与负责保护铁路治安的警察此时也露出近乎谄媚的笑容向这群人的领袖热罗姆波拿巴问好。 火车站焦急等待火车的热罗姆波拿巴并不想做意义无意义的交谈,他随意的敷衍两句后就下达了逐客令。 自知自己不够级别的两人只能灰溜溜的离去。 离别之前,他们仍然挂着谄媚的笑容向热罗姆波拿巴表示一旦有需要,随时可以叫他们。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景,热罗姆波拿巴轻轻的摇了摇头,感慨了一句:“如果我不姓波拿巴的话,或许我的人生就会和他们一样成为一个为了生计而不断妥协的人!” 在场的人都没有接热罗姆波拿巴的话,有些时候领导的话只需要认真倾听就行了。 伴随着太阳的升起,在阳光的照射下白雾渐渐蒸腾。 乘坐火车前往巴黎的人越来越多。 上午7点30分,伴随着一声刺耳的鸣笛声,冒着浓浓白烟的火车出现。 火车平稳的停靠在站台,热罗姆波拿巴先行上车,紧随其后的便是弗勒里、欧仁鲁埃、佩西尼等一众波拿巴党徒。 7点50分,又一声长鸣的笛声,火车头的烟囱中再度冒出大量的白烟,火车缓缓启动。 坐在火车上百无聊赖的热罗姆波拿巴一只手耷拉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风景。 巴黎到里昂将近470公里的距离,火车以每小时40—50公里的速度前进,大约行驶了将近10个小时候便到达目的地。 【1848年,当时最快的火车是美国的安特洛普号,它达到了966公里时速】 傍晚7点,火车缓缓停靠在巴黎火车站,热罗姆波拿巴与波拿巴党徒下车。 时隔了4个月再度返回巴黎的热罗姆波拿巴显得格外的激动。 比起四个月前的自己来说,巴黎如同他的初恋一般,他将从这里开始,进而征服整个法兰西。 在欧仁鲁埃等一众波拿巴党党徒的簇拥下,热罗姆波拿巴来到了圣日耳曼区香榭尔大街附近的莱茵旅馆,自己的便宜老爹就住在莱茵旅馆中。 等到热罗姆波拿巴同欧仁鲁埃到达莱茵旅馆的时候,从旅馆老板的口中,热罗姆波拿巴得到了自己的便宜老爹并没有呆在旅馆中。 从旅馆老板的表情中与自己对便宜老爹的了解,热罗姆波拿巴推测出自己的老爹恐怕在某个歌剧院同歌剧院的女演员“深入交流”。 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用托斯卡纳方言小声埋怨了一句:“真是的,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学人家年轻人!真是不要命了!” 听不懂托斯卡纳方言的旅馆老板一脸疑惑的望着热罗姆波拿巴。 站在热罗姆波拿巴身旁的欧仁鲁埃强忍着笑意摆出了一副严肃的姿态。 在同旅馆老板商议过后,热罗姆波拿巴决定将租下自己以前住所的那一层作为自己的临时办公场所。 正值巴黎旅游淡季的旅馆老板欣喜若狂的答应了热罗姆波拿巴。 第77章 玛蒂尔德姐姐 将整层租下来的热罗姆波拿巴搬空了其中一个房间的家具只留下了几把椅子,他告诉波拿巴党徒自己准备让这座空旷的房间充当临时会议大厅,紧接着便在空旷的临时大厅同波拿巴党徒们敲定了明天正式会晤时间,随即下达了逐客令,只有欧仁鲁埃、佩西尼、弗勒里、莱蒂四人留下。 “我让你们留下来是因为你们是我认为最有能力也是最忠心耿耿的人!”热罗姆波拿巴开场便对在场的几个人给予赞扬。 “陛下,您过誉了!”佩西尼谦恭的低头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我们都是团结在波拿巴大旗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没有波拿巴我们什么都不是!帝国能够重新在法兰西建立是我们共同的诉求!” 弗勒里、莱蒂、鲁埃等人同时点头道:“为了帝国的荣光,我们义不容辞!” “我答应你们!假如有一天皇帝的灵魂眷顾我让我重新建立帝国的话,你们将与我一同分享这份荣光!”热罗姆波拿巴挨个指着在场的人说道。 成熟的君主绝对不会吝啬地将所有的权力都攥在手心,他需要将一部分权力拆分作为赏赐交由亲信担任,在慷慨赋予权利地同时,也要防备他们相互串联。通过权力来挑拨他们彼此之间的矛盾,从而达到良性竞争的目的。只有这样,帝国才能蒸蒸日上,那些被君主下放的权力也能够轻而易举收回。 热罗姆波拿巴可以同他们分享权力,但是他们必须要为帝国充当一辈子的打工人。 一旦热罗姆波拿巴发现他们有任何反叛的迹象,他就会立刻收回赋予他们的权柄。 自拿破仑王朝以后,不论是复辟王朝亦或是奥尔良王朝都喜欢同法兰西文人分享权力,概因文人更好收买,他们用笔杆子为自己的王朝树立形象,王朝给予他们丰厚的奖励。 一旦文人的意见与王国意见相左的时候,收回他们的权力也只需要一句话的功夫。 尽管这样的权力只在君主的一念之间,但是仍有许多人趋之若鹜愿意为之奋斗。 佩西尼等人同样也是利欲熏心家伙,在听到热罗姆波拿巴慷慨的许诺后,他们的嘴角直哆嗦,一副感动至极的模样。 “佩西尼先生!”热罗姆波拿巴表情严肃,语气也变得格外的正式起来。 “陛下!”佩西尼回答道。 “现在我认命你为秘书室长!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热罗姆波拿巴向佩西尼下达了第一份任命。 “我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嘱托!”佩西尼坚定不移的说道。 虽然说热罗姆波拿巴口中的秘书室室长可能只是空架子,但是这个任命代表着佩西尼已经转正成功。 别看现在只是一个空架子,只要热罗姆波拿巴当上总统,那么秘书室室长就会成为最有权利的部门。 听到热罗姆波拿巴的任命,欧仁鲁埃露出了羡慕的神情,同时他的心中同样也有些忐忑,不知道热罗姆波拿巴交给他什么职务。 “弗勒里上校!”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正式称呼弗勒里道。 “在!”弗勒里笔直站立等待着热罗姆波拿巴的任命。 “你跟随我也有一段时间了,对波拿巴家族的忠心,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任命你为警卫室室长,专职负责守卫我的安全!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热罗姆波拿巴对弗勒里说道。 “当然愿意!”弗勒里语气激动的说道。 保护热罗姆波拿巴安全无疑是重中之重的任务,这代表着热罗姆波拿巴对他的信任。 能够获得君主信任的人永远都不会缺少权利。 接下来的莱蒂上尉被热罗姆波拿巴赋予了宣传的工作,也就是组织人员在街头发小广告。 欧仁鲁埃同样也被任命为了“外交大臣”,其工作的中心在于议会或者沙龙拉拢一批倾向于波拿巴的人。 当然,热罗姆波拿巴内心还是希望鲁埃能够当上司法部长,因为那才是他的本职。 “你们的任命我会在明天的正式会晤中告诉所有波拿巴党人,并让他们尊重你们的权威!当然了,你们的职务也并非一成不变的,这些都是视情况而变动。” 望着脸色微变的四人,交代完一切的热罗姆波拿巴委婉的下达了逐客令。 四人依次离去,最后一个离去的热罗姆波拿巴关上了临时会议的房门回到自己之前的居住的房间。 处理完一切事务的热罗姆波拿巴躺在床上紧闭双眼,时刻准备入睡。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快要入睡之际,门外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强忍着睡意的热罗姆波拿巴打了一个哈欠缓步腾挪到门口,扭动镀铜的门把手开门。 大门缓缓的打开,一位丽人出现在门外,原本睡意朦胧的热罗姆波拿巴见到丽人后瞬间精神了起来,他挠了挠头道:“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站在门口的丽人正是玛蒂尔德波拿巴,同时也是热罗姆波拿巴的亲姐姐。 身穿白色宫廷礼服手持一柄象牙扇的她,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慵懒气息的弟弟,生气的用象牙扇戳了戳热罗姆波拿巴的胸口道:“热罗姆,你这个家伙来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嗯……嗯!”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一副真挚的傻笑,这是他只有在同家人间才有的笑容:“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寻思着明天再告诉你也不迟啊!” “我在信中交代给你的事情!你还记得不!”玛蒂尔德望着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事情?什么事情?”刚从昏昏沉沉中挣扎出来的热罗姆波拿巴思维有些混乱。 眼见姐姐玛蒂尔德快要发飙的热罗姆波拿巴瞬间回忆起姐姐在信中交代的事情,他赶忙拉着玛蒂尔德的胳膊让玛蒂尔德坐在沙发上,然后一边为玛蒂尔德捏着肩膀,一边说:“你是说让我回来见雨果先生的事情!” “你还知道啊!”玛蒂尔德带着一丝阴阳怪气的语气道:“我们伟大的亲王阁下准备什么时候接见他啊!” “这哪能啊!我应该去登门拜访!”明知道姐姐在内涵自己的热罗姆波拿巴依旧摆出一副低声下气的语气对她说道。 自己与自己的父亲亏欠自己姐姐玛蒂尔德实在太多了。 “那就走!我的亲王阁下!”玛蒂尔德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走?去哪?” 第78章 高特银行家晚会 “还能去哪?当然是去为我们的亲王阁下造势了!” 坐在热罗姆波拿巴身前的玛蒂尔德起身注视着热罗姆波拿巴,眼神中充满了爱与欣慰,她深处葱白纤细的手指将热罗姆波拿巴垂在额头的金发拨开。 热罗姆波拿巴乖巧的站在玛蒂尔德公主的面前注视着她,对于眼前这个在家庭中充当了姐姐与母亲双重责任的女人,他的内心只有感恩。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被凝结,玛蒂尔德与热罗姆波拿巴这一对姐弟互相注视着对方,他们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关心。 过了半响后,玛蒂尔德才回过神来,她的脸上微微泛着莫名的红晕,热罗姆波拿巴看着眼前羞涩的姐姐,忍不住笑出了声。 对于敢于取笑自己的“调皮”弟弟,玛蒂尔德当即用右手的象牙扇轻轻的敲了一下热罗姆波拿巴的头,没好气的说道:“还不快去!晚会马上要开始了!要是不小心迟到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们尊贵的波拿巴亲王的身上,我们的亲王阁下不知道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开怀大笑!” 玛蒂尔德略带一丝阴阳怪气的语调显然对热罗姆波拿巴没有造成一丝的伤害,他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反正晚会邀请的是你,我去或者不去都没有什么大碍!”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参加晚会!”玛蒂尔德的象牙扇轻轻的戳了几下热罗姆波拿巴的胸口,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还不是为了给你宣传造势!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玛蒂尔德“霸气外露”的宣言成功令热罗姆波拿巴举手“投降”。 “好!好!好!我听你的,去行了!”热罗姆波拿巴只能强忍着旅途的劳累,听从玛蒂尔德的安排。 “我在外面等你,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说罢,玛蒂尔德便快步离开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房间。 房间再次只剩下热罗姆波拿巴一个人。 “唉!” 热罗姆波拿巴独自叹气后,只得打开行李箱。 当初在马赛市穿戴的那一身spy服装折叠后整整齐齐摆放在箱子中。 黑色的束身外套与长裤重新套在了身上,放置在床头的黑色长筒军靴同样也套在脚上,站在镜子边的热罗姆波拿巴依旧是那么英姿飒爽,他满意的点头,随即便又出房间。 此刻,房门外的玛蒂尔德一边注视着怀表的时间,一边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距离晚会开幕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走!”热罗姆波拿巴平淡的声音传到了玛蒂尔德耳边。 “你怎么才……”玛蒂尔德刚要训斥热罗姆波拿巴的时候,却被热罗姆波拿巴现在的形象所震惊。 恍惚之间,热罗姆波拿巴的形象似乎同伯父的形象融为了一体。 “好了,我亲爱的玛蒂尔德姐姐,我已经收拾妥当了,现在可以出发了!”热罗姆波拿巴再度出声提醒玛蒂尔德。 “嗯!好啊!”玛蒂尔德瞬间回过神来,并向热罗姆波拿巴伸出自己的手。 “嗯?”热罗姆波拿巴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面对一脸懵逼的热罗姆波拿巴,玛蒂尔德再度露出了羞怒的表情,她跺了跺脚将伸出的手重新缩回来:“不愿意就算了!” 热罗姆波拿巴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姐姐,而后微微躬身伸出手抓住了玛蒂尔德公主手。 姐弟俩很快便坐上了马车,马车上二楼波拿巴同姐姐玛蒂尔德询问晚会的主人。 “姐姐,这场晚会是由谁举办的?”一只手轻轻的抓住玛蒂尔德手掌的热罗姆波拿巴对玛蒂尔德玛蒂尔德询问道。 “阿希尔富尔德男爵!”玛蒂尔德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是他! 热罗姆波拿巴瞬间回想起了阿希尔富尔德这个贯穿了第二共和国与第二帝国历史的人物。 如果说欧仁鲁埃是帝国代表的笔杆子的话,那么阿希尔富尔德无疑是代表了帝国的钱袋子。 终其阿希尔富尔德的一生都可以用人生赢家来形容,出生于巴黎大银行家的阿希尔富尔德年少凭借过人的胆识与谋略在巴黎杀出了一条血路,成为法兰西银行的股东之一。 中年时期的他面对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六月革命,革命被卡芬雅克镇压后,然后自己的堂兄上来,他便通过投靠堂兄担任法兰西财政部长。 虽然有几次分道扬镳的经历,但是每一次他会重新获得堂兄的信任担任财政亦或是国务大臣的位置。 可以说是整个波拿巴派仅次于鲁埃的人物。 当然热罗姆波拿巴更加好奇的是阿希尔富尔德男爵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就看上了波拿巴家族。 照理说富尔德男爵下注的时间不应该是在选举结束之后。 “姐姐,你是怎么认识富尔德男爵的?”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玛蒂尔德道。 玛蒂尔德白了热罗姆波拿巴一眼骄傲的说道:“身为贵族的我们怎么可能去主动结识法兰西的以色列人,是富尔德男爵主动邀请我们。” “原来是这样!”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对玛蒂尔德回应道。 “还有!”玛蒂尔德表情瞬间变得格外严肃,为了防止热罗姆波拿巴“误入歧途”的玛蒂尔德提醒道:“弟弟,你要记住!我们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就算真的要同他们合作也是仅仅停留在相互利用阶段。那些家伙的当初可以毫不犹豫的背叛伯父,同样也会毫不犹豫的背叛我们!” “我知道!” 没有谁比热罗姆波拿巴更加明白这群金融阶层银行家的危害,盘踞在法兰西银行的高特银行家们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的伯父,自己的堂哥,同样也可以在自己失败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 金融是一根足以点石成金的魔法棒,魔法棒只有操控在自己的手中才算最安全的。 现在自己并没有权利收拾魔法棒,姑且让那些家伙暂时代替自己掌管。 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收回它。 第79章 男爵亲迎 疾驰的马车只用了不到10分钟的时间便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阿希尔富尔德男爵的府邸,在这座以奢华着称的府邸面前,热罗姆波拿巴再次感受到了金钱的魅力。 两侧铁围栏包围下的府邸占地面积大约是热罗姆波拿巴所居住的莱茵旅馆将近10倍那么大,或许是神灵(亦或者是金钱?)的庇护,二月与六月的两场无产者革命,并没有让这座府邸遭受到任何破坏,反倒是坐落在府邸两旁的民楼不知被哪一场革命砸了个稀巴烂。 “啧啧啧!看来资本主义的炮弹也会绕着有钱人走!”热罗姆波拿巴不由得恶趣味的脱口而出。 热罗姆波拿巴身旁的玛蒂尔德并没有说话,而且用她那纤细的手指对准热罗姆波拿巴的虎口狠狠的掐了一下,好让自己这个弟弟长点记性。 “嘶!” 直到热罗姆波拿巴翻着白眼露出痛苦的表情,玛蒂尔德才停止自己粗鲁的动作。 两人来到府邸的入口,看守在入口的两名守卫阻挡了热罗姆波拿巴与玛蒂尔德的道路。 “美丽的女士,请出示您的请柬!”守卫彬彬有礼的对玛蒂尔德说着,他的目光不停的注视着热罗姆波拿巴表情好似一副看了鬼的模样。 热罗姆波拿巴只能露出善意的微笑冲守卫点头,玛蒂尔德将请柬交给守卫后对守卫说道:“这是我的弟弟热罗姆,因为他今天才到达,所以临时将他拉了过来!” 守卫看了看玛蒂尔德的请柬后,迅速知道了眼前这位同皇帝有些相似的人应该就是热罗姆亲王的儿子,法兰西总统炙手可热的候选人之一的热罗姆波拿巴。 对于这样的巴黎新贵,他们又怎么可能阻拦。 守卫恭敬的将请柬交还给玛蒂尔德并让开了一条道路。 热罗姆波拿巴同玛蒂尔德一道穿过府邸前的花园来到府邸的台阶下。 此刻,作为晚会组织者的阿希尔富尔德正站在府邸的台阶上等待着贵客的到来。 由于夜晚的光线不足的形象,使得阿希尔富尔德并没有看清来客正是玛蒂尔德公主,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直到玛蒂尔德与热罗姆波拿巴逐渐走上台阶之时,阿希尔富尔德才看清楚是玛蒂尔德与玛蒂尔德身旁的热罗姆波拿巴之后瞬间大惊失色。 在等级制度依旧保留残余的法兰西,阿希尔富尔德的行为完全可以说的上是对波拿巴家族的“羞辱”,特别是玛蒂尔德的身旁还有热罗姆波拿巴。 阿希尔富尔德迅速跑到热罗姆波拿巴与玛蒂尔德公主的面前鞠了一躬,毕恭毕敬说道:“亲王与公主实在是失礼了!” “嗯!”玛蒂尔德公主宛若孔雀开屏一般高傲的昂首一副目中无人的表情似乎在用动手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阿希尔富尔德同样也知道自己因为怠慢了公主,而令他不高兴,他只能尴尬的双手交错等待在一旁。 “姐姐!”热罗姆波拿巴轻轻的捏了一下玛蒂尔德的手掌,随即伸出手露出微笑对阿希尔富尔德说道:“富尔德男爵先生,非常感谢你能够邀请我们参加这次宴会!” 阿希尔富尔德瞬间握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手热情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亲王阁下,感谢您能够赏脸光临我的宴会!从您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皇帝重生于世间,这个国家只有依靠皇帝才能够从混乱的曙光中走出!” 阿希尔富尔德过分的热情令热罗姆波拿巴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他只能顺着阿希尔富尔德的话往下说道:“承蒙上帝保佑!在我们失去皇位之时,法兰西还能够有像你这样对帝国眷恋与忠诚的人!不过,时代在进步!我们不能够紧盯着帝国,在这个共和国依旧有许多像你一样的精英阶层,你们携手并进同样也可让这个国家重回正规,但是我相信你的忠诚一定会获得应有的回报!” 热罗姆波拿巴用官方式的回答对阿希尔富尔德敷衍着,现阶段他还不能将复辟帝国时常挂在嘴巴,必须要披着共和国的外衣才行。 “亲王阁下,看看现在的共和国,简直是一团糟,一群乱七八糟的家伙聚集在一起商讨个毫无营养的话题!他们简直就是在糟蹋这个美丽的法兰西!”阿希尔富尔德忿忿不平的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共和国总是要进步的!一个初生的共和国,我们应当给予它一定的包容!”热罗姆波拿巴继续用官方式的话语回答后。 “我还是觉得应该重新建立帝国才能够结束这个混乱的时局!”阿希尔富尔德听出了热罗姆波拿巴的疏远,他不相信亲王没有复辟帝国的野心,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与他仅仅是第一次见面罢了,他相信只要自己持之以恒的示好亲王一定会接纳自己。 站在一旁的玛蒂尔德突然开口道:“富尔德男爵,我想晚会快要开始了!” 阿希尔富尔德看了看怀表,果不其然距离晚会开场的11点还剩下不到5分钟。 “快!请进!请进!” 在阿希尔富尔德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与玛蒂尔德一同进入了金碧辉煌的大客厅。 “先生们!女士们!请让我隆重介绍一下今天的来宾,热罗姆波拿巴亲王与玛蒂尔德公主!”阿希尔富尔德向在场的每一个人介绍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热罗姆波拿巴与玛蒂尔德公主。 尽管身穿与叔父同款黑色束身外套的热罗姆波拿巴与整个宴会的装扮格格不入,但是他还是在意瞬间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人们将脑海中的拿破仑皇帝的形象同热罗姆波拿巴形象做出了对比后,两者的容貌竟然重合在了一起。 宴会中,几名曾经在拿破仑皇帝麾下效力过的将军们,甚至忍不住轻声呼喊了一声:“陛下!” 第80章 奥普尔将军 阿希尔富尔德男爵举办的晚会在热罗姆波拿巴与玛蒂尔德,这两位重量级的嘉宾到来后正式开始。 客厅中所有被阿希尔富尔德邀请过来的“上流阶级”三三两两的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又一个相对独立的小圈子。当然,每一个小圈子的人员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们中的某些人假如厌烦了这个圈子,就会从大厅侍从的托盘中端起酒杯从一个小圈子来到另一个小圈子,借以各种的口号(例如:共和国万岁,拿破仑万岁之类)使另一个小圈子的人同样也端起酒杯,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杯筹交错之间便不动声色的融入其中。 热罗姆波拿巴与玛蒂尔德在阿希尔富尔德男的带领下来到了奥普尔将军的面前。 “殿下,这个曾经担任过巴黎城防司令奥普尔将军,现在他就职于法兰西国民议会担任议员!”阿希尔富尔德热情的向热罗姆波拿巴介绍奥普尔将军。 “殿下!”奥普尔将军略微有些紧张的望着热罗姆波拿巴毕恭毕敬的伸出手。 热罗姆波拿巴一边伸出手同奥普尔将军握在一起,一边打量着奥普尔将军。 从奥普尔将军的啤酒肚的身材与丝毫不标准的站姿上,热罗姆波拿巴可以确定眼前这位所谓的将军恐怕已经很久没有亲临一线指挥战斗,再看看他那副处事圆滑的表情与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职业假笑,与其说他是一位将军,还不如说他曾经或许是一位卓越的将军,但是现在已经蜕变为了纯粹的政客。 尽管热罗姆波拿巴的内心有些失落,但是他的脸上依旧微笑着望着奥普尔将军。 “殿下,我曾经在皇帝麾下担任过军官,跟随陛下参加莱比锡会战……”急于表现自己的奥普尔滔滔不绝讨论着自己在自己的伯父拿破仑皇帝麾下的一系列丰功伟绩,在帝国灭亡的前夕成为波拿巴近卫军的少校。 当然,在那之后的他是怎么投靠波旁王朝,又是怎么晋升为将军的过程只字未提,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懒得追问奥普尔之后的升迁过程。 当前的法兰西,凡是将军级别的领导,一多半都同法兰西第一帝国有所关联,他们或多或少的在帝国灭亡前夕背叛了帝国。 热罗姆波拿巴并不打算追究他们的过错,因为他知道一旦追究起来的话,整个法兰西军队尤其是军队共的上层完全都可以定性为背叛了皇帝。 一个人被叛变的话,热罗姆波拿巴像丢垃圾一样随手将他们丢开。 一个阶级背叛的话,热罗姆波拿巴只能温声细语的同他们谈条件,并争取他们的支持。 在热罗姆波拿巴听完奥普尔德的卖力吹嘘之后,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他摊开双手道:“像将军这样的人不能继续为共和国征战,反而受困于国民议会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邀请将军您担任法兰西战争部长!” 奥普尔将军露出了激动的表情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如果殿下有朝一日需要我的话,我一定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我期待与将军您的合作!”热罗姆波拿巴对眼前的奥普尔将军微微颔首。 站在热罗姆波拿巴身旁的阿希尔富尔德见状向站在客厅柱子后的侍从招手,两名端着托盘的侍从出现在阿希尔富尔德的面前。 阿希尔富尔德将两个托盘上的几杯酒分别递给了圈子里的人,他举起酒杯说道:“我提议,为了帝国共饮一杯!” “帝国万岁!”举起酒杯的奥普尔将军总算展现出了军人应有的豪迈姿态,他将杯中的波尔多葡萄酒一饮而尽。 “帝国万岁!”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将杯子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奥普尔将军,我带着亲王阁下到别处转一转!希望你能够玩得开心!”阿希尔富尔德对奥普尔将军说道。 “祝亲王阁下玩的开心!”奥普尔将军再次对热罗姆波拿表示祝福,并果断无视了作为晚会发起人的阿希尔富尔德。 平日里早已养成处事不惊的阿希尔富尔德依旧保持着微笑。 在他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又融入了数十个小圈子。 这些小圈子多半是报社界与一些实业工厂主,只有极少数由银行家与巴黎小有名气作家组成。 不管是在哪一个圈子,热罗姆波拿巴总是以微笑的姿态面对。 热罗姆波拿巴的态度成功令所有小圈子的人对他心生好感,几名报社记者涨红了脸保证一定会为热罗姆波拿巴大力宣传。 望着他们通红的脸庞,热罗姆波拿巴确信他们的保证只不过是酒后失言罢了。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他还是获得了几位银行家的无息贷款许可。 比起那些口若悬河的小编,重视自身信誉的银行家更加受到热罗姆波拿巴的欢迎。 晚会直到凌晨2点才结束,将近两三个小时的杯筹交错并没有热罗姆波拿巴倒下,酒精的刺激反而让他的脑子更加灵活。 在阿希尔富尔德与奥普尔将军“护送”下,热罗姆波拿巴与玛蒂尔德再次坐上了马车。 马车上,热罗姆波拿巴同玛蒂尔德再次谈论起刚刚的奥普尔将军。 “你觉得奥普尔那个家伙怎么样?”玛蒂尔德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一个想要当高级政客的拙劣将军!”热罗姆波拿巴毫不犹豫的回应了一句。 “这么说,他并没有拉拢的价值?”玛蒂尔德再度询问道。 “一个人值不值得拉拢在于他能否在合适的时间为我们创造价值!”热罗姆波拿巴解释道:“我只是说奥普尔是一个想要当高级政客的拙劣将军,并没有说他没有价值!像这种政客型军头只能够作为临时过度的人物!如果在我当上总统之后,战争部长没有人选的话!奥普尔是一个很好的军事吉祥物!从这个当面来说,奥普尔的作用比今天所有人都要大!” 第81章 波拿巴党组会议 “如果奥普尔将军知道,我们的的亲王阁下只是将他当做一件可以替换的工具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表情。” 鼻梁以下部位被象牙扇下遮挡住的玛蒂尔德露出了戏谑的表情。 奥普尔在晚会中无视玛蒂尔德的行为显然令玛蒂尔德“怀恨在心”。 热罗姆波拿巴耸耸肩,摊开双手,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我想奥普尔一定会欣然接受!” “嗯?”玛蒂尔德疑惑的望着热罗姆波拿巴,眼神中写满了“我需要一个解释”。 “对于一个致力于法兰西政坛的政客来说,他的一生一共要经历两次死亡!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另一次则是政治上的死亡。”热罗姆波拿巴顿了顿接着说: “我们的奥普尔将军正在经历政治上的死亡,国民议会纵然是现在的最高权力机关,但是法兰西议员实在太多了,750名议员能够分到的权力太少了。政府部门的部长权力显然要比国民议会议员大得多,奥普尔将军要想迎来政治上的新生只能选择投靠我们,哪怕我将他当成工具人也可以。 权力的力量一旦品尝就再也无法放手,哪怕只有一天也好。我亲爱的姐姐,没有人能够拒绝权力,就连宣称到点下班的狄克推多也不例外,你信不信我们的狄克推多先生会在交接的时候闹出一个笑话!不,应该说我们的狄克推多先生很有可能在选举其间闹出笑话来。” 玛蒂尔德“咯咯”轻笑了一声后,露出妩媚的表情道:“那我就拭目以待!” 马车很快便将热罗姆波拿巴送回了莱茵旅馆。 “明天见!”坐在马车上玛蒂尔德伸出手冲热罗姆波拿巴挥手诀别。 “明天见!”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冲他挥手。 目送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的热罗姆波拿巴转身进入莱茵旅馆。 在旅馆老板的口中得知自己的浪荡子老爹在凌晨1点左右同一位女子回来。 那位与老热罗姆一同返回的女子直到现在都还没下楼。 “唉!”望着旅馆老板敬佩的眼神与语气,热罗姆波拿巴摇头叹息,自己的老爹还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巴黎浪子,与他相比自己简直就是巴黎情场中的一朵还未被侵染的“白莲花”。 思考了片刻的热罗姆波拿巴还是决定不打扰自己老爹寻欢作乐,拜别了旅馆老板的热罗姆波拿巴独自一人回到住所。 劳累了一天的他躺在床上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灰蒙蒙的天空中下起了细雨,细雨敲打在玻璃窗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躺在床上呈“大”字型的热罗姆波拿巴被雨滴声惊醒缓缓睁开了双眼。 “几点了!”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的热罗姆波拿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了揉惺忪的睡晚。 朦胧之中他看到了放置在角落的时钟,此时距离约定的10点只差了不到10分钟。 热罗姆波拿巴瞬间清醒,简单了进行一通洗漱,顺便有整理了一下袖口褶皱的他还未打开房门便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热罗姆波拿巴快步走到门口开门,佩西尼与欧仁鲁埃两人站在门外。 “陛下!”佩西尼与欧仁鲁埃同时向热罗姆波拿巴行礼。 热罗姆波拿巴抬了抬手,淡淡的说道:“走!” 热罗姆波拿巴走在前面,佩西尼与欧仁鲁埃走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后面。 由于莱茵旅馆整层都被当做波拿巴派的临时聚集地,所以同波拿巴党徒们的重要见面会也在这里进行。 三人一同来到了转角处的一个房间,热罗姆波拿巴推开了房门。 空旷房间中站满了波拿巴党徒,能够来到这里的都是波拿巴党的中层干部。 尽管他们带着各种不可告人的野心与目的加入自己的麾下,但是能够日以继日的为三代波拿巴(罗马王—路易拿破仑—热罗姆波拿巴)领袖奔走三十余年,本身就证明了他们的忠诚……e最起码比那些巴黎的那些将军们忠诚! “先生们,夺回我们失去的东西的时机自己来了!”热罗姆波拿巴伸出手握成一个拳头:“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攥紧它!不要再让他掉下来!” “帝国万岁!”波拿巴党徒几乎在同一时间高声呼喊,这场面同后世传销大会相差无几。 热罗姆波拿巴分别同每一位波拿巴党徒握手。 直到他来到了皮埃尔波拿巴身旁的时候。 “陛下,我对不起您!”皮埃尔波拿巴低下头不敢直面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并不知道皮埃尔波拿巴不知道是真心忏悔还是假意改信,但是眼下正是通力协作的时候,任何内斗都不会被允许。 热罗姆波拿巴握住了皮埃尔波拿巴手道:“堂兄,你愿意继续为波拿巴家族奉献自己吗?” 皮埃尔波拿巴抬起头惊讶的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这么快就得到堂弟的谅解。 “我愿意!”皮埃尔波拿巴坚定不移的说道。 所有人都在为热罗姆波拿巴的大度而感到高兴。 毕竟谁也不愿意跟随一个刻薄的君主。 同皮埃尔波拿巴暂时和解的热罗姆波拿巴来到了自己父亲老热罗姆的面前。 老热罗姆冲热罗姆波拿巴微微颔首道:“回来了!” “回来了!”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用简短的言语回应。 同波拿巴派的中坚力量见面后,热罗姆波拿巴开始针对选举的问题与选举的口号进行部署。 “佩西尼秘书长!”热罗姆波拿巴正式称呼佩西尼道。 “在!”佩西尼表情严肃的回应哦一句。 波拿巴党徒们惊讶的望着崭新出炉的秘书长,眼神中充满了嫉妒与羡慕。 “我希望在巴黎能够有一家只属于波拿巴派的报纸!”热罗姆波拿巴向佩西尼下达了人物。 “是!”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说罢,佩西尼点出几名曾经在报社任职的波拿巴党徒昂首阔步离去。 第82章 新“罗斯福”新政 佩西尼骄傲离去的背影成为了波拿巴党徒一剂强有力的权利催化剂,作为波拿巴党中间力量的他们无不渴望着受到“君主”的重用,从而可以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中出门。 剩余的波拿巴党徒们目光灼灼的顶着热罗姆波拿巴,他们想从亲王殿下的口中听到下一项任命。 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令他们失望,第二道命令也随之而来。 “莱蒂上尉!”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他右手边第三个位置的莱蒂。 听到热罗姆波拿巴郑重其事呼唤他名字的莱蒂不敢有一丝怠慢,他赶忙回应了一句:“陛下!” “你就负责选举前巴黎方面的宣传,务必保证波拿巴这个名字与其代表的含义能够深入人心!”热罗姆波拿巴一边对莱蒂说着,一边将前天夜晚在里昂旅馆写的那一页宣传口号的草稿纸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交给莱蒂:“我要确保里面的内容能够张贴到巴黎城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巷口!” 莱蒂双手虔诚的接过热罗姆波拿巴递过来的纸条回应了一句:“是!” “你可以打开看一看!不懂得可以说出来!”热罗姆波拿巴生怕莱蒂不懂上面的内容,特意提醒了一句。 尽管莱蒂上尉内心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他听从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建议将折叠整整齐齐的草稿纸打开。 草稿纸上只写了一句“在这个不幸的时代,我们要制定出一些计划来,把希望重新寄托在那些被金字塔压迫的底层,被遗忘的人身上。让法兰西再次伟大应当成为整个法兰西全体国民的责任与义务。” 没错,热罗姆波拿巴在里昂苦思冥想剽窃出来的竞选口号正是1932年与2016年美利坚两代总统的混合产物。 “陛下,难道您想要重新开设国家工场获得那些人的支持?”莱蒂果然并没有理解热罗姆波拿巴竞选口号所代表的含义,自由市场的观念导致他认为热罗姆波拿巴所提倡便是重新将之前废除的国家工场建立保障不失业。 波拿巴党徒们同样也露出了同莱蒂一样疑惑的表情。 欧仁鲁埃表情有些纠结,他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却又不好现在开口。 “不!”热罗姆波拿巴环顾四周,将所有人的表情与动作尽收眼底后,再度开口道:“国家工厂本身就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东西,我们需要做的是给那些暴躁不安找点事情来做!政府不应该在危机中默默不闻,它应该成为经济复苏的推手,当市场无法通过自己的力量进行调节的时候,由政府引导进行调节经济,让那些失业者有事可做!我们的政府并不是管的太多,而且管的太少了!我们要发扬法兰西体制的优越性,减少失业率。” 莱蒂似懂非懂的聆听者热罗姆波拿巴的讲解后,开口道:“陛下,我可以理解成降低失业率吗?” 热罗姆波拿巴愣了一下,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和眼前的这个丘八聊凯恩斯—罗斯福主义简直就是对牛弹琴,还不如给他们讲讲实在的东西。 我真傻! 热罗姆波拿巴内心生出了想要抽自己一巴掌的念头,随后他决定将自身的频道与莱蒂等人的频道拉到同一水平线。 “我的这句话意思就是,未来的法兰西政府要保障失业率不再攀升,同时振兴法兰西银行业的发展,兴办教育……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新政、秩序、宗教!” 热罗姆波拿巴用最简洁的话语对莱蒂说着,并时不时余光瞥了一眼欧仁鲁埃。 作为在场波拿巴党徒中学历与机敏程度都名列前茅的欧仁鲁埃陷入了沉思。 为莱蒂讲解完口号中代表具体政策的热罗姆波拿巴再次询问了一遍莱蒂是否明白。 莱蒂表示自己明白。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暗示可以离去眼神的中,莱蒂再度点出了几名波拿巴干将一同离去。 现场只剩下了皮埃尔波拿巴、老热罗姆亲王、玛蒂尔德、欧仁鲁埃、弗勒里还有最后的两名波拿巴党徒。 在热罗姆波拿巴询问完那两名波拿巴党徒具体的工作时,一名波拿巴党徒表示自己在法兰西国民自卫军担任营长的职务。 “好!你就负责在国民自卫军拉拢一些有致于加入我们的人!你们直接负责的上级是弗勒里!”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那名波拿巴党徒的肩膀特意叮嘱道:“记住在国民自卫军发展得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如果对方并不是信得过的人,就不要同他深入交心!” 被热罗姆波拿巴委以重任的波拿巴党徒激动的回应了一句“是”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紧接着,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了另一名波拿巴党徒的情况,从他的口中热罗姆波拿巴得知他是一位巴黎警察麾下的铁路特别专员。 这是1846年路易菲利普所颁布的任命,从这位专员的口中,热罗姆波拿巴才了解到铁路特别专员并不是他所理解的掌管铁路沿途的情况,而且一种打着铁路名义对巴黎境内特别分子进行甄别的一种秘密警察。 不过由于这项法令是1846年才颁布,并不完善的铁路专员在奥尔良时期并不归警察厅管理,而且直接隶属于内务部门。 二月革命之后,只有少量编制的铁路专员才重新归与警察厅,他们也成为了警察厅中最透明的人群。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叮嘱眼前这位铁路专员回到警察厅有意识的拉拢一批与他有些同样命运的人,并且还特意询问了这位铁路专员的名字。 “陛下,我叫马赛尔耶鲁克!”铁路专员激动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了,马赛尔,有什么情况你可以直接与我进行联络!”热罗姆波拿巴冲眼前的这个家伙微微颔首,组建直属于自己的秘密警察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生根发芽。 “是!”马赛尔耶鲁克向热罗姆波拿巴深深鞠了一躬,同样也怀揣着梦想离去。 此时,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堂兄皮埃尔波拿巴。 第83章 维克多.雨果一家 敏锐的皮埃尔波拿巴同样也意识到热罗姆波拿巴的目光,他迅速低下头颅以示自己在反思。 热罗姆波拿巴的目光只是停留在皮埃尔波拿巴身上片刻之后便转移到别处。 “父亲,堂兄,劳烦你们两位在紧盯着议会的动作!现在的法兰西权利主要集中在了卡芬雅克与国民议会的身上!”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以命令的口吻向老热罗姆与堂兄发号施令,他用商量的语气向两个人请求。 犯了错误的皮埃尔波拿巴恭顺的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是,陛下!” “明白了!”老热罗姆亲王则是慵懒了回应了一句。 要不是为了让儿子当上总统,他才懒得去国民议会听那些亢长无比的讲话,有这些时间不如去歌剧院纵情欢愉一下不好嘛! “弗勒里上校,你最近一段时间就呆在莱茵旅馆!如果有人找我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将消息传给我!”热罗姆波拿巴将联络员的任务委派给弗勒里。 这对想要待在热罗姆波拿巴身边的弗勒里来说显然不是一个什么好差事,但是眼下他只能应承下来。 “至于说,欧仁议员你!”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欧仁鲁埃的肩膀道:“在选举结果揭晓前的这段时间,你就陪我一起在巴黎拜访一些社会贤达。我们可要时常同这些人保持联络!” 热罗姆波拿巴特意加重了“贤达”两个字,在外人看来这或许是热罗姆波拿巴对巴黎本土上流社会的重视,但是在欧仁鲁埃的耳边,他分明听出了亲王对他们的不满。 “是!”欧仁鲁埃接下了热罗姆波拿巴的“任命”,这意味着在这段时间他可以顶替佩西尼原本的生态位成为亲王身边的近臣。 波拿巴全部成员的任务都布置完毕后,热罗姆波拿巴转头对玛蒂尔德公主说道:“姐姐,我要去拜访维克多雨果先生了,要不要一起来!” 玛蒂尔德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 “欧仁,我们走!”热罗姆波拿巴对欧仁鲁埃说道。 “是!陛下!”欧仁鲁埃点头回应道。 热罗姆波拿巴与欧仁鲁埃一同离开了临时会议场所,留在临时会议场所的几个人同样也面面相觑后相继离开。 “欧仁,你知道雨果议员的住在哪里吗?”热罗姆波拿巴一边缓步下楼,一边询问跟随在他身后的欧仁鲁埃。 “当然!”欧仁鲁埃毫不犹豫的回应了一句。 “嗯!”热罗姆波拿巴再度回应了一句。 从二楼来到一楼的热罗姆波拿巴向旅馆老板友善的微笑,随即离开旅馆。 来到路边的两人伸出手,一辆黑色的马车迅速急停在了两人的面前。 热罗姆波拿巴与欧仁鲁埃一前一后进入车厢内并对马车夫说出了目的地孚日广场,这是维克多雨果现在的住所,从1832年到1848年,维克多雨果一直居住在孚日广场。 马车再度启程前往孚日广场。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起程前往孚日广场拜访维克多雨果之际,居住在孚日广场的维克多雨果同样也将话题谈论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身上。 孚日广场雨果公馆。 这是维克多雨果最为悠闲的一天,此时的他正坐在沙发上翘腿看报,没有议会无休止为琐事而争吵的烦恼,没有编辑与歌剧院老板的催稿,一切是那么安静而又祥和。当然,营造出这片祥和场景的除了环境本身,还有从钢琴房传来美妙钢琴声的助攻,房间内弹琴的人是维克多雨果最小的女儿阿黛尔雨果。 一杯咖啡、一摞报足以让雨果打发一整天。 不过,雨果的安宁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他那“倒霉”的二儿子弗朗索瓦雨果破坏。 弗朗索瓦雨果小心翼翼的来到了维克多雨果的身边,神秘兮兮的小声的说道:“父亲,你知道吗!巴黎恐怕要变天了!” “嗯?”维克多雨果愣了一下,那双深邃的眸子转向了弗朗索瓦雨果:“怎么了?” “热罗姆波拿巴亲王回来了!”弗朗索瓦雨果对维克多雨果说道。 “你听谁说的?”维克多雨果再度询问道。 “昨天,我不是去阿希尔富尔德男爵举办的晚会了嘛!”弗朗索瓦雨果向维克多雨果解释道。 “你去参加那个家伙的晚会干嘛?”维克多雨果皱着眉头,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维克多雨果并不喜欢阿希尔富尔德男爵。 “父亲,我这么做的目的还不是因为咱们的报纸!”弗朗索瓦雨果抬高声音对维克多雨果回应。 “小点声!”维克多雨果小声的吼了一句:“不要打扰到你妹妹弹琴!” 弗朗索瓦雨果这才意识到自己妹妹的存在,他瞬间捂住嘴。 不过现在捂嘴已经为时已晚,钢琴房内的琴声在弗朗索瓦雨果抬高声音后戛然而止。 钢琴房门打开,一位梳着蓬松头发,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孩出现,她便是阿黛尔雨果。 “父亲,哥哥,你们又吵起来了?”阿黛尔雨果一手扶着门框询问道。 “没有!小甜心,你继续弹琴!”维克多雨果浓郁的络腮胡中露出了一抹微笑温柔地说道。 “嗯!”阿黛尔雨果点头,转头返回钢琴房。 维克多雨果责备的看了一眼弗朗索瓦雨果。 弗朗索瓦雨果抱以尬笑,随即压低声音说道:“咱们的《时事报》不是一直处于亏损的状态,我就想着帮您找一位慷慨的银行家!正好阿希尔富尔德家里举报一场晚会,所以就……” “慷慨银行家找到了吗?”维克多雨果用略微有些讥讽的语气询问道。 “这个倒没有!”弗朗索瓦雨果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话题一转道:“不过,我在晚会上看到了玛蒂尔德波拿巴与他身边的热罗姆波拿巴!没想到像他们这样有身份的人也去参加了阿希尔富尔德男爵的晚会!” “然后呢!你听到了什么?” 第84章 政治谈判 热罗姆波拿巴的消息令维克多雨果提起了一丝兴趣,放下报纸的他正想从弗朗索瓦雨果的口中听到一些关于热罗姆波拿巴信息之时,不靠谱的二儿子却又将他的希望磨灭。 “什么都没听到!”弗朗索瓦雨果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道:“父亲,你也不想一想,像热罗姆波拿巴亲王这样的政治新星,怎么可能会同我处在同一个圈子。更何况有阿希尔富尔德男爵这样一门心思想做波拿巴家族狗腿子的家伙,他当然不会让波拿巴亲王和我这样的人进行毫无意义的社交!” “嗯?你是说阿希尔富尔德那个家伙已经成为了热罗姆波拿巴的狗腿子!”维克多雨果眉头再度拧巴成一团,言语中带着咄咄逼人的架势。 骨子里保留着传统贵族风骨的他压根看不起那些只会搞投机取巧的银行家,在雨果的眼中那些银行家一个个都是钻国家空子的蛀虫。 作为雨果看好的政治新星,他觉得热罗姆波拿巴实在不应该同那些家伙有过深的交涉。 “这个应该还没!”弗朗索瓦雨果一边回想起昨天在阿希尔富尔德男爵家的情况,一边用不确定的口吻说:“玛蒂尔德公主好像并不喜欢男爵,热罗姆亲王似乎也对男爵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姿态!总之,我们的男爵先生将自己的热脸贴到了人家的冷屁股上了!” 说完,弗朗索瓦雨果不由得哈哈大笑。 维克多雨果同样也露出了笑容,在他看来自己并没有“看走眼”。 “咚咚咚!” 敲门声从门外传来,弗朗索瓦雨果与维克多雨果同时看向了那扇漆着红油漆的楠木门。 “谁去?”维克多雨果眼神示意弗朗索瓦雨果开门。 “好!”弗朗索瓦雨果摊了摊手,起身前往大门。 就在弗朗索瓦雨果屁股刚刚离开长条沙发之时,钢琴房的房门再度打开,阿黛尔雨果出现。 “还是我来!”阿黛尔雨果对远处的弗朗索瓦雨果回答道。 由于钢琴房的位置与大门的距离比沙发要近一些,乐见其成的弗朗索瓦雨果重新坐在沙发上摆出了一个“请”的动作道:“好!” 阿黛尔雨果缓步走到了门口,红色楠木门打开,防盗栏外的热罗姆波拿巴与欧仁鲁埃并排出现在外面。 被防盗栏拦住的热罗姆波拿巴看了一眼防盗栏内靓丽少女愣了几秒钟后,用生疏的巴黎腔询问眼前的少女。 “请问,这是维克多雨果家吗?” “噗哈哈哈……”阿黛尔雨果忍不住笑出了声。 尽管热罗姆波拿巴已经生活在巴黎将近两年,但是他的巴黎腔还是略微带着一些意大利口音,这使他的发音变得略微有些滑稽。 当然了,热罗姆波拿巴知道自己的缺点,他也在努力的改正。改正的进度往往并不能够让他满意。 热罗姆波拿巴依旧面带微笑等待着少女笑声结束。 站在一旁的欧仁鲁埃则是一脸紧张表情注视着热罗姆波拿巴,生怕亲王会在一怒之下离去。 “对不起,对不起!” 自知失态的阿黛尔雨果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道歉,父亲曾经告诉过她,随意嘲笑别人的缺点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美丽的少女的无心之举总会得到所有人的原谅!”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再度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请问维克多雨果议员住在这里吗?” 这一次,他换上了尊称。 “你是来找父亲的啊!”阿黛尔雨果再次打量了一眼热罗姆波拿巴与欧仁鲁埃,她打开了防盗栏:“请进!” “打扰了!”热罗姆波拿巴进门。 一位长着络腮胡、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与一位看上去同热罗姆波拿巴差不多大的成年男子迎了上来。 热罗姆波拿巴在见到中年男子后的第一眼便认出了眼前这位便是维克多雨果。他走上前,握住了维克多雨果的手表情激动的说道:“雨果先生,你好!” 维克多雨果则是一脸懵逼的望着眼前这位巴黎明日之星,他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为何如此的激动。 “热罗姆先生,你突如其来的造访真是令我赶到有些意外!”维克多雨果看了一眼热罗姆波拿巴身旁的欧仁鲁埃道:“鲁埃议员,你好!” 欧仁鲁埃冲维克多雨果微微一笑。 “我可是雨果先生您的忠实粉丝,雨果先生的着作《巴黎圣母院》,我一字不落的看完了!”热罗姆波拿巴向维克多雨果解释道。 “谢谢!”维克多雨果礼貌性的回应了一句,内心还是免不了些许的激动:“我想热罗姆先生来我家并不是为了和我谈论作品的!” “当然谈论作品只是一个方面!我一直很期待雨果先生的下一部作品,不知道雨果先生是否有头绪?”热罗姆波拿巴并不想迅速谈论有关政治当面的事情,他转而询问雨果的创作。 维克多雨果下意识瞥了一眼书房的方向回应了一句:“暂时还没有!” “那真是太遗憾了!”热罗姆波拿巴表情惆怅的回应道。 在维克多雨果的邀请下,热罗姆波拿巴被邀请到了一间独立的小房子中。 欧仁鲁埃也被安排在了客厅由弗朗索瓦雨果陪同。 热罗姆波拿巴与维克多雨果分别坐在两把哥特风格的靠椅上,屁股下还垫着塞满天鹅绒的坐垫,这是何等的享受。 “雨果先生,想必我这次来的目的你已经知道了!我就开门见山!”热罗姆波拿巴全身放松靠在椅靠上,两条手臂耷拉在两侧,双手合并放在并拢的大腿中间道:“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竞选总统!” 维克多雨果听完热罗姆波拿巴的话微微颔首,他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意愿。 “我想你已经和我身后的党派达成了一定的协议了!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 第85章 雨果入瓮 热罗姆波拿巴知道,维克多雨果显然是在说自己与秩序党私下的一些协议。 明明是你让我同你见面,现在又开始推脱! 热罗姆波拿巴内心腹诽了一句,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的他恭维道:“你的力量可比一个党派加起来还要大!整个巴黎没有几个人没看过你写的书!” 热罗姆波拿巴内心再度补充了一句:“没看过的早就被驱逐了!” 维克多雨果依旧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热罗姆波拿巴的独角戏。 “人们都知道,您是一位人道家,伟大的作家,关心民间的疾苦,又维护秩序和自由!”热罗姆波拿巴将所有优美的词汇都放在了维克多雨果的身上,随后引申到自己说:“我们都一样的,这也是从共和国的观念出发!” “这就是你对他们(秩序党)的宣称?”维克多雨果语气平淡的说道。 “不……这些话,我只对你说!”热罗姆波拿巴强调了一句:“保王党根本不会关心民间的疾苦,他们在意的只有自己。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们,但是我会忠于这个政体!” 热罗姆波拿巴摆出一副“我虽然不喜欢他们,但是我尊重宪法”的态度令维克多雨果心生好感。 “我看过你的堂兄路易拿破仑的《消灭贫困》,我深受感动!”维克多雨果顿了顿接着说:“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堂兄的《消灭贫困》,我与你的感受相同!”热罗姆波拿巴昂起头不紧不慢的说道:“一个国家的强盛与否在于这个国家的教育,公共教育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国家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部门,维护法国儿童的自由公共教育的权利,国家也要拿出方案优化产业财富再分配,不能让整个国家贫者愈发贫困,富着愈发富有!共和国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与义务,让那些失业者能够养活自己,而不是让他们在国家工场苟延残喘,最后还要被一脚踢开!” 热罗姆波拿巴直球侮辱第二共和国政府官僚的行为不仅没有令维克多雨果心生怨气,反而让他更加认同热罗姆波拿巴。 维克多雨果满意的点头,依然没有回应。 “雨果先生,只有我能够击败卡芬雅克!沾满民众鲜血侩子手如果成为法兰西共和国的首任总统,那就是对共和最大的侮辱!”热罗姆波拿巴步步紧逼的说道。 维克多雨果再度回想起了那个雨夜,行走在巷战街道了他望着一个个受伤倒下的工人却毫无办法,自己是那样的无力、那样的绝望。 “一半共和国杀了另一半共和国!”维克多雨果闭上双眼喃喃自语道。 尽管热罗姆波拿巴已经猜到了维克多雨果的回应,但是他还是静静的等待着维克多雨果最后的答案。 维克多雨果睁开了双眼,坚定不移的说道:“我会支持你成为总统!” “谢谢!万分感谢!相信我,你的选择绝对不会错!”热罗姆波拿巴握住维克多雨果的手说道。 获得维克多雨果支持的热罗姆波拿巴显然没有继续停留在雨果家中的打算,与维克多雨果聊了两句关于接下来的作品后,热罗姆波拿巴与欧仁鲁比便离开了雨果的家中。 乘坐马车从孚日广场返回莱茵旅馆的热罗姆波拿巴与欧仁鲁埃刚进入旅馆的大门,便被旅馆老板告知有人正在二楼等待他。 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 热罗姆波拿巴心中泛起了嘀咕,他同欧仁鲁埃一道上了二楼。 恰逢此时,弗勒里出现在楼梯口。 “陛下!”弗勒里愣了一秒后,小声喊道。 “弗勒里,呆在里面的人是谁?”热罗姆波拿巴指了指半掩的房间问道。 “陛下,我听他说自己是伯爵,好像叫什么法卢。”弗勒里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是他!”欧仁鲁埃脱口而出。 “嗯?”热罗姆波拿巴看向欧仁鲁埃。 欧仁鲁埃向热罗姆波拿巴讲述了法卢的“丰功伟绩”,其中一项表示解散国家工场。 “法卢伯爵与天主教有着很深的联系,所以……”欧仁鲁埃看向热罗姆波拿巴。 “教皇的福音传来了?”热罗姆波拿巴嘴唇嗫嚅着。 在弗勒里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独自一人来到了接待法卢伯爵的临时场所。 “亲王殿下!”法卢一板一眼的向热罗姆波拿巴行礼,其动作之标准像极了深受古典宫廷训练的礼仪大师。 “法卢伯爵!”没有受到过礼仪训练呃呃呃热罗姆波拿巴只能微微躬身对法卢伯爵回礼。 法卢伯爵似乎并不在意热罗姆波拿巴动作标准与否,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亲王殿下,我已经接到了教皇陛下的福音!他希望我们能够支持您!” “如果教会能够支持我,让我成为法郎总统!我将感激不尽!”热罗姆波拿巴不卑不亢的回应了一句。 “亲王殿下,您应该知道!罗马教皇的福音对于我们在于只是一个倾向,关键在于您能够带给我什么东西!”法卢伯爵用一脸虔诚的表情谈论着最世俗的利益,这种反差感简直就像一个小丑。 “据我所知,自从七月王朝之后教会对于世俗学校的掌控能力便进一步下降,哪怕基佐先生出台了他的教育法,也只是让教会进行一定限度的干预!”热罗姆波拿巴对法卢说道。 “亲王阁下,你想说什么?”法卢伯爵仍旧一副处事不惊的表情道。 “如果教会愿意支持我的话,我愿意将教育领域全盘交给教会,教士可以监管教育!”热罗姆波拿巴开出自己的条件。 法卢伯爵表情略微有些变化,不过大体仍然保持平静说道:“我想卡芬雅克同样也愿意!” “不!他并不愿意!”热罗姆波拿巴果决的回应道:“你太小看我们的狄克推多先生,他可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极端共和分子!教会查收教育的事情,他是断然不会同意!” 法卢伯爵沉默了,根据他对卡芬雅克的了解,卡芬雅克真如热罗姆波拿巴所说的那样不会给予像热罗姆波拿巴这样丰厚的条件。 “我会将亲王您的条件带给教会!” 法卢与热罗姆波拿巴再次聊了两句有关巴黎的话题后,匆匆离去。 第86章 卡芬雅克到访 透过书房窗子眺望着匆匆离去的法卢伯爵,热罗姆波拿巴知道这场同天主教右派的交易已经取得成功。 整个巴黎没有哪一个党派对教权派开出的条件比热罗姆波拿巴更加丰厚,亦或是说有能力同热罗姆波拿巴一较高低(例如卡芬雅克)的人,不愿意同他们谈条件。没有能力进入选举决赛圈的家伙(例如:梯也尔、莫莱等)们,哪怕开出的条件在丰厚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 更别说法卢伯爵本身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君主派与教权右派的顽固分子,指望他能够同一位极端共和派媾和,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心中笃定法卢伯爵一定会答应自己提出条件的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尽管自己刚刚返回巴黎还没两天,却已经获得了除了自己小农基本盘之外其他势力的支持,其中一部分就是以维克多雨果为首的温和共和派,他们的基本盘是整个巴黎渴望保障自身私有财产的小资产阶级,另一部分表示以法卢伯爵为首的天主教右派的力量,他们的一部分来自于布列塔尼亚,另一部分便是普罗旺斯区。 选举的形势不能说是毫无进展,只能说是赢上加赢。 在一片大好的形势之下,热罗姆波拿巴不免有些飘飘然。 毕竟自己即将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以26岁年龄当上法兰西总统的人,在法兰西的过去与未来还未出现过一位不到30岁的共和国统治者。 闭上眼睛轻轻舞动身躯的热罗姆波拿巴陷入了短暂的自我陶醉。 不过,热罗姆波拿巴的陶醉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被欧仁鲁埃的呼喊打破。 “亲王殿下……”欧仁鲁埃闯入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房咽了口唾沫断断续续的说:“卡芬雅克、卡芬雅克……” “卡芬雅克怎么了?”热罗姆波拿巴瞬间睁开了双眼从自我陶醉中清醒表情严峻的询问道。 “卡芬雅克就在楼下!他说他想要见您!”欧仁鲁埃一口气将全部内容都说出口。 “嗯?”热罗姆波拿巴眼神中闪过一丝讶然,他不明白卡芬雅克这个独裁官不好好在爱丽舍宫享受他最后的独裁时光,跑到自己这里来做什么,他不会是想劝自己不去参加选举! “啧啧啧!瘟神上门啊!”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负手而立感慨道。 “见还是不见?”欧仁鲁埃询问热罗姆波拿巴,对于这种事情只能由领导一个人决断,任何人代替领导做决断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眼下我们还有的选择吗?”热罗姆波拿巴耸了耸肩,语气平和的回应道:“那就让我们得执政先生进来!不要让他等太久了!” “是!”欧仁鲁埃回应了一句后,转身离开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房。 为了应付卡芬雅克到来,热罗姆波拿巴只得将弗勒里叫到身边交代他沏一壶好茶,好用来招待卡芬雅克。 接过命令弗勒里刚出房门便遇到了欧仁鲁比引入二楼的卡芬雅克。 上身黑色束身军装,下身是红色束身长裤,腰间系着黄绸带的卡芬雅克惊讶的看着弗勒里道:“弗勒里,没想到你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你们认识?”热罗姆波拿巴前一秒将目光对准弗勒里的背影,下一秒看向卡芬雅克。 “嗯!”卡芬雅克点了点头,严肃且冷漠的回应道:“我曾经在阿尔及尔同弗勒里少校一同作战!” 少校?果然我堂兄又给自己的亲信随便加封官职。 热罗姆波拿巴内心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虽然说他对自己死去堂兄随意开空头支票的行为表示理解,但是对自己要兑现堂兄的部分空头支票感到不满。 就连他也不知道堂兄到底发出去多少空头支票。 “殿下,我……”弗勒里想要解释什么,热罗姆波拿巴摆了摆手道:“去做正事!” 弗勒里前去准备茶叶,欧仁鲁埃将卡芬雅克带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 热罗姆波拿巴与卡芬雅克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目光相互对视了良久后,热罗姆总算忍不住说:“执政先生,不知道您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老实说热罗姆波拿巴亲王,我很不喜欢你!我当初真应该把你丢进监狱!”卡芬雅克冷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敌意道。 卡芬雅克赤裸裸的敌意并没有迎来热罗姆波拿巴的针锋相对,他面带微笑的说法:“卡芬雅克执政,作为一个政治人物,我们不能够将自身的讨厌与喜欢凌驾于共和国之上!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只要我没有触犯共和国宪法,你就没能力逮捕我!” “哼!”卡芬雅克态度依旧冷哼了一下,他显然不满意热罗姆波拿巴死板的近乎官方的回应。 热罗姆波拿巴见状收起笑容,表情同样也变得格外的冷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说:“执政先生,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宣泄您心中不满的话,我想您大可以自己一个人偷偷在家进行!诅咒也好、祈求上帝也罢!都是您的权利!” 热罗姆波拿巴的阴阳怪气令卡芬雅克内心很不舒服,他还是调整了情绪招揽道:“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的内阁中来,共和国需要你这样的人!” 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他可从来都没有想过与自己水火不相容的卡芬雅克会有一天邀请自己加入。 这可是“前世”自己的堂兄都没获得的待遇。 “那要看卡芬雅克执政能够提供给我什么位置了!”热罗姆波拿巴语气轻佻的回应道。 卡芬雅克思考了片刻后回应道:“公共工程部长如何?我觉得这个位置很适合你!” 掌握国家公共工程支出权力就意味着掌握了一个国家油库的钥匙,卡芬雅克的成本不可谓不大。 “需要我做什么?” 第87章 狗急跳墙的卡芬雅克 热罗姆波拿巴相信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同样也没有无缘无故的馅饼。 公共工程部长这个位置显然已经明码标价了。 “只要你退出这次选举,我可以向你保证下一届你还能够坐在这个位置!”卡芬雅克开出了自己的条件:“相信我,公共工程部长这个职位能够给你和你的朋友带来想象不到的好处!” 热罗姆波拿巴静静的等待着卡芬雅克结束。 “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卡芬雅克看着热罗姆波拿巴补充一句:“你还年轻!先从部长开始做起!” “卡芬雅克执政!”热罗姆波拿巴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是语气却更加的冷漠:“多谢您的厚爱,我觉得我的能力还不能胜任公共部长的位置。” “你可以先从秘书开始做起!”擅长直来直去的卡芬雅克似乎并没有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他好心为热罗姆波拿巴“着想”道。 “执政先生,公然将法兰西公器私相授予并不符合法兰西的民主精神!”热罗姆波拿巴索性不在绕弯子,他篡紧拳头语气强硬的说道:“我想要什么位置,我自己可以去争取,并不需要您的施舍!收起你那副施舍的嘴脸!” “你又是何必!”卡芬雅克显然有些不甘心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一个消息,在即将出台的制宪委员会制定的宪法中规定:法兰西总统的任期是4年一届,届满后不允许连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热罗姆波拿巴依旧平静的卡芬雅克,眼神中似乎透露出他早已知晓的从容。 “这意味着不管是谁,都只能担任四年的总统!”卡芬雅克继续说道:“热罗姆波拿巴,你还年轻,应该经历过更多的锤炼才能够胜任总统!” “卡芬雅克执政,你说完了吗?”热罗姆波拿巴一字一句的询问眼前这个被权力欲望蒙蔽双眼的军头。 “我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再一届的部长后,担任总统!你能够收获更多!”卡芬雅克不死心的说道。 “鲁埃送客!”热罗姆波拿巴一刻也不想和眼前这个家伙虚与委蛇,“卡芬雅克执政,如果你真的想要成为总统的话,就堂堂正正的通过选票莱击败我,而不是用这种手段!就算我不参加选举,你敢保证你的选票能够比勒德律罗兰、拉马丁要高吗?” “执政先生,请!”鲁埃伸出手对卡芬雅克说道。 “你……”卡芬雅克戟指着热罗姆波拿巴转身离去。 端着一整套茶具的弗勒里目送卡芬雅克离去后,望着热罗姆波拿巴:“殿下,这个……” “放在这里!”热罗姆波拿巴敲了敲楠木制作而成的木桌对弗勒里说道。 “嗯!”弗勒里将茶具放在木桌上。 热罗姆波拿巴独自一人沏一壶好茶自饮自酌,嘴中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差点就糟蹋了这壶茶!” …… 九月四日,距离卡芬雅克来访后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在这十多天里,热罗姆波拿巴连战连捷,来自法兰西五省的选票再度投给了他,同时在维克多雨果的号召下许多塞纳省的市民也将选票投给了热罗姆波拿巴,热罗姆波拿巴的选票一举冲破了十四万大关,将原本第二名的维克多雨果死死的甩在了身后,国民议会的大门向热罗姆波拿巴敞开,热罗姆波拿巴作为塞纳省议员可以自由出入国民议会。 就在所有波拿巴派都为热罗姆波拿巴去的如此骄人成绩高兴的同时,国民议会中再度传来了一项令所有波拿巴派都为之咬牙切齿的提案。 一时间,整个临时会议大厅被一股子火药味,窗外黑压压的乌云不止笼罩在了巴黎,同样也笼罩在了所有波拿巴派人的心中,每一位波拿巴派人的脸上都透露出一股子杀气,像极了一群麻匪组团聚会。 “卡芬雅克那个混蛋!他怎么敢!”热罗姆波拿巴铁杆狗腿子莱蒂破口大骂:“他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欧仁鲁埃并没有像莱蒂一样选择咒骂,而且低头沉思。 原来在今天上午的国民议会中卡芬雅克老生常谈的在国民议会大方言辞要求限制选民门槛,不要让一些丧失国格的选民投票。 本已毫无争议的话题被卡芬雅克再次拉了出来。不过,这一次的投票结果却出乎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预料之外,国民议会以350对400的选票否决这项提案。 尽管国民议会还是以多数优势否决了这个提案,但是提案背后那多出来的300张赞同票如同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头顶,有能力动员300多名议员同时投下赞同票的党派除了秩序党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党派。 【国民议会中,超过三分之二的选票通过提案,提案才能够通过。】 “最为关键的是秩序党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热罗姆波拿巴表情同样也严肃了起来。 如果卡芬雅克一直死抓着选民不够资格的话,很难保证那些原本意志不坚定的分子会将自己的选票投给卡芬雅克。 “殿下,我还听到一个消息,卡芬雅克似乎正在同尚加尔涅谋划什么?”弗勒里小心翼翼的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消息从哪传来的!”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了弗勒里道。 “奥普尔将军!”弗勒里果断的回应了一句:“奥普尔将军告诉我,卡芬雅克正在巴黎撤换一批思想行为不端正的士兵,将他们换成非洲的那些家伙们!” “多事之秋!”热罗姆波拿巴按压着太阳穴喃喃自语。 尽管原来历史中的卡芬雅克并没有选择走政变这一条路,但是同样也不排除他会狗急跳墙。 尚加尔涅一个奥尔良派的将军和一个极端共和派的执政官混在一起那就更值得耐人寻味了。 “殿下,你说会不会是秩序党特意连卡芬雅克当成枪使?”欧仁鲁埃抬起头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热罗姆波拿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他们的目的不会是我!” “很有可能!”欧仁鲁埃试图串联起所有事情:“殿下,您还记得在里昂发生的那件事吗?” “你是说比若元帅?”热罗姆波拿巴再度回应了一句。 “对!”欧仁鲁埃点头回应:“殿下,您没有发现,您在巴黎的威望更高了!如果我是他们的话,我一定会给您敲一个警钟!卡芬雅克的提案只不过是他们通过国民议会发表自己的态度,所以……” “所以我们必须要和他们谈一谈!” 第88章 波拿巴派大反击 热罗姆波拿巴接过欧仁鲁埃的话茬,他将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所有波拿巴党成员郑重其事的朗声道:“先生们,这一次我们必须携起手来,粉碎卡芬雅克企图颠覆共和国的阴谋!” 热罗姆波拿巴大义凛然向波拿巴党徒讲述着扞卫共和国话语,竟令在场的波拿巴党徒产生一种自家老大不会真是一位共和主义者的错觉。 站在一旁的欧仁鲁埃瞬间反应过来,补充一句道:“在现在阶段,保护共和国的普选法制度就是保护我们的利益!” 近期专门负责报社宣传板块的佩西尼同样也帮腔道:“鲁埃说的没错,维护共和国普选法制度就是维护我们自身的利益!” 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波拿巴的党徒们纷纷行动起来。 就连最近一段时间加入他们的迪穆尔上校(退役)也建言道:“殿下,我们应当同那些在帝国时期就已经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们多进行一些交流,据我所知军队中的有些将军同样也非常反感卡芬雅克!” 热罗姆波拿巴瞬间想起来眼前这个老家伙不就是同一些倾向于波拿巴派将军们联络的最好渠道。 曾经作为皇帝副官的他没有在皇帝下台之后没有遭受到复辟波旁的清算,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现在看来,迪穆尔上校恐怕在复辟王朝之后就同一些将军们有些藕断丝连的关系。 热罗姆波拿巴脑海中浮现出“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八个大字,与自己不负责任的便宜老爹想比迪穆尔才是热罗姆波拿巴真正的“人生导师”。 “如果能够有幸同那些曾经为了帝国努力拼搏过的将军多多交流,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热罗姆波拿巴表明了自己愿意接纳那些曾经“背叛”过皇帝的将军们。 迪穆尔满意的点头道:“我想他们一定会非常乐意再次效忠帝国,为皇帝的侄子服务!亲王殿下,我可以向您保证卡芬雅克永远也无法像当初皇帝一样对巴黎近郊的军队挥之如臂!” 迪穆尔的保证给了热罗姆波拿巴信心,只要卡芬雅克不能动用军队彻底掀翻这一切的话,他将永远无法同热罗姆波拿巴做斗争。 “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同卡芬雅克这个家伙进行战斗!”热罗姆波拿巴再次重申一遍当前的目标。 “佩西尼秘书长!”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说道。 “陛下!”佩西尼恭敬的回应了一句。 “会议结束后,劳烦您前往法卢伯爵的住所将卡芬雅克的消息告知给法卢伯爵!”热罗姆波拿巴向佩西尼下达了命令。 作为一个极端共和分子的卡芬雅克显然不会受到以法卢伯爵为首的教权派的信任,引入教权派以及教权派联盟正统派的力量可以进一步分化卡芬雅克对军队的掌控能力,使他投鼠忌器。 “不过,我相信法卢伯爵同样也在他们的盟友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在法卢伯爵的面前重申我们的态度!坚决抵制卡芬雅克!”热罗姆波拿再次对佩西尼叮嘱了一句。 “嗯!”佩西尼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莱蒂上尉!”热罗姆波拿巴点出了莱蒂。 “陛下!”莱蒂回应了一句。 “我希望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能够在巴黎听到卡芬雅克想要政变的传言!”热罗姆波拿巴祭出了第二个大杀器,那就是“谣言”。 只要将卡芬雅克想要政变解散国民议会的消息闹大,国民议会自然也就会对卡芬雅克进行问责。 三人成虎这个成语不管在哪里都非常适用。 别看现在卡芬雅克将法兰西军政财大权一把抓,实际上卡芬雅克只不过是政治生命走向倒计时的家伙。 指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军官同卡芬雅克干拴着脑袋的活计,显然是有些强人所难。 更何况还有许多像热罗姆波拿巴这样的家伙在军队分化。 届时卡芬雅克将面临既无法澄清谣言,也无法动用军队将一切问题源头解决的难题。 “记住,一定不能够让卡芬雅克抓住我们的把柄!”热罗姆波拿巴再次叮嘱莱蒂,对于这个松散的波拿巴联盟,热罗姆波拿巴很不放心。 如果不是现在自己正在筹备选举缺少时间的话,他一定会将这个松散的联盟重新组建成为一个只效忠于自己社团性质的党派。 莱蒂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更加小心的处理。 热罗姆波拿巴一一交代了他们的任务,松散的波拿巴联盟勉强有了一丝现代化社团党派的感觉。 交代完任务之后,便是热罗姆波拿巴的画饼环节,他先向波拿巴党徒们描绘了未来帝国的的蓝图,随后表示暗示他们,自己一定会带领他们走向共同的富裕。 所有波拿巴党徒都欢呼雀跃,他们之所以这么拼命的干活还不是为了在未来得到与他们现在辛勤工作相匹配的待遇。 整场会议从下午的5点持续到了深夜的10点,会议结束后,波拿巴党徒三三两两的离开了临时会议大厅。 临时会议大厅中只剩下佩西尼、欧仁鲁埃两人等待在原地。 “我看在刚才的会议中,你脸色就有些不太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热罗姆波拿巴询问莱蒂与佩西尼。 “陛下,本来我并不想在现在惊动您……”佩西尼首先向热罗姆波拿巴请罪,随后说出了自己的困难。 自从佩西尼被热罗姆波拿巴任命为波拿巴报社负责任之后,佩西尼一直尽心尽力的去做好自己的工作。 从购买报社到寻找承认印刷商,再到寻求渠道贩卖报纸与“友商”进行合作,这些都是佩西尼一手包办,当然中间少不了阿希尔富尔德的帮助。 可是就在前几天,几名挂职在工商下方负责报纸审查的官僚来到报社,以报社程序不合法为由想要将报社查封。 幸亏佩西尼积极亮明身份,审查官僚才灰溜溜的离去。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第二天一大早几名印刷商就央求佩西尼放过他们,他们愿意承担佩西尼的损失费。 经过佩西尼的仔细询问,印刷商老板才支支吾吾的说出了是某些大人物不愿意看到报社存活。 这些还没完,就在昨天“友商”同样也找上门来,寻求同佩西尼的切割。 这下佩西尼彻底陷入了困境中。 第89章 直面梯也尔 “陛下,我猜测这一定是卡芬雅克搞的鬼!”佩西尼信誓旦旦的说道:“只有他才能够驱动那些该死的官僚,对我们出手!” “我的朋友,请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热罗姆波拿巴抬手阻止了佩西尼的埋怨:“说到底,那些家伙只不过是忠诚于体制的可怜人罢了!每年的工资也就不到4000法郎,还要面对上司的指责!” 19世纪的法兰西职员相较于其他行业确实是一件体面的工作,但是也仅仅只是体面而已,那些坐在巴黎办公室的基层官僚的每年的工资也只有1300—3800法郎左右,同时期的技术工人每年工资也在2500法郎,法兰西农民更是每年收入结余为1500—2000法郎,这代表着法兰西基层官僚如果没有一些额外收入的话,他将很难养活一个家庭,勒索某些外省人赚取外快成为了基层官僚们的潜规则。 “可是……”佩西尼同样也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但是眼下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毕竟坐在法兰西最高权力宝座的人是卡芬雅克,不是热罗姆波拿巴。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就要尽快的去解决他!”热罗姆波拿巴好奇的询问佩西尼道:“对了,之前同我们合作的报社是哪一家?” “巴黎报社行业的巨头,哈瓦斯通讯社!”佩西尼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一开始哈瓦斯通讯社的老板并不愿意同我们合作,还是阿希尔富尔德男爵从中周旋,他们才同我们合作!” “是他们啊!”热罗姆波拿巴瞬间“回忆”起了哈瓦斯通讯社,只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作为未来垄断世界新闻中的四大报社的其中之一,哈瓦斯报社出现的时间竟然这么早:“我们同哈瓦斯通讯社的合作内容是什么?” “哈瓦斯通讯社向我们提供关于海外政治板块的新闻,然后由我们报社发行!”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道。 “你这是赤裸裸的抢劫啊!”热罗姆波拿巴用夸张的语气指着佩西尼道。 “殿下,我们的合作已经终止了!”佩西尼试图解释道。 “这说明人家对我们没信心嘛!”热罗姆波拿巴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看来我们的哈瓦斯老先生认为他的投资并不划算,所以没有顶住压力提前撤下来了。” “殿下,那我们……”佩西尼再度询问了一句。 “既然人家想和我们划清界限,我们为什么还要紧接着人家!”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掏出一张价值10万法郎的票据道:“这是米兰银行的10万法郎,我要你将报纸控制在5生丁左右!” “殿下,这样做的话,我们会亏本的!”佩西尼脸色微变,他向热罗姆波拿巴解释道:“报社从印刷到出版光是成本就需要4—5生丁左右。如果5生丁卖出的话,我们只能往里面赔钱!” “佩西尼秘书长!”热罗姆波拿巴语气严肃地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将我们的名气打出去,法郎没了可以再赚,机会只有一次!” 接过票据的佩西尼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我知道了!” “关于卡芬雅克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就先管好报社就行了!还有,不要让卡芬雅克手底下的狗崽子抓住我们的把柄!”热罗姆波拿巴表情严肃地叮嘱道。 “我会小心的!” 暂时没有其他问题的佩西尼离开了会议大厅。 现场只剩下了热罗姆波拿巴与欧仁鲁埃两个人。 “明天我要去拜访梯也尔先生!”热罗姆波拿巴对欧仁鲁埃说道。 “需不需要我陪您一起!”欧仁鲁埃当即回应道。 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去拜访!你就留守在这里!” “是!” …… 一八四八年九月五日,这一天的巴黎格外的凉爽。 作为秩序党巨头之一的梯也尔先生一大早便在自己单薄的内衬外加上了一层外套。 尽管天气已经略微转凉,但是我们的梯也尔先生内心依然如同火焰一般。 那隐藏在躯壳中的野心之火熊熊的燃烧给予了梯也尔旺盛的精力。 “先生,热罗姆波拿巴求见!” 负责通报的仆人向梯也尔汇报了热罗姆波拿巴拜访的消息。 终于来了吗? 侏儒身高的梯也尔嘴角露出了奸诈地微笑,自己还以为那个蹩脚的亲王能够支撑多长时间,没想道才不到2天的功夫就缴械投降。 原本警惕的内心再度因热罗姆波拿巴的拜访而放松了下来。 一个仗着父辈余荫的家伙,不足为惧! “那就请热罗姆波拿巴议员进来!”梯也尔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得意。 仆从将热罗姆波拿巴领到了梯也尔接待的客厅。 热罗姆波拿巴总算见到了梯也尔的真容。 比照片还要丑! 这是热罗姆波拿巴见到梯也尔的第一个念头。 “波拿巴先生,不知道您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梯也尔奸诈的脸庞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似乎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的到来表示吃惊。 “梯也尔先生,我希望您与您的党派能够帮助我竞选总统!”热罗姆波拿巴故作结巴的用他那令人发笑的托斯卡纳腔调说道。 托斯卡纳的乡巴佬! 梯也尔的内心再度鄙夷了一下热罗姆波拿巴,脸上依旧挂着惊讶表情道:“波拿巴先生,竞选总统这件事只能由全体国民来投票选择,我们可没有这个权力!” “嗯!投票!想不到,梯也尔先生也是一位资深的共和主义者!”热罗姆波拿巴称赞道。 “我一直都是共和主义分子!”政治变色龙梯也尔谦虚的回应了一句。 “那么作为共和分子,您一定不会愿意看到属于共和国全体选民的选票,被某些人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抹去!”热罗姆波拿巴特意加重了语气道。 “谁……谁会干这种事情!”梯也尔贼喊捉贼回应,表情像极了一个滑稽的小丑:“波拿巴先生,对于这件事你应该在国民议会中提出来,而不是同我在这里商量!” 第90章 梯也尔入套 “不不不!梯也尔先生!” 热罗姆波拿巴继续摆出了彬彬有礼的面孔对梯也尔说道:“法兰西的命运并不取决于国民议会,而且取决于您与您的朋友!准确的来说是您所在的政党!” 热罗姆波拿巴直来直去的回应令原本想要用亢长政治废话同他交流一番的梯也尔内心更加鄙夷眼前这个粗鲁的意大利人。 一个顶着波拿巴光环的蠢蛋。 冷嘲归冷嘲,梯也尔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减少,他不紧不慢的打开放置在圆桌上的咖啡储藏罐,冒着热气的咖啡散发着浓郁的香气飘到了热罗姆波拿巴面前。 “要不要来一点!”梯也尔用铝制的汤勺舀了一勺咖啡放在杯中。 “不用了!”热罗姆波拿巴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像梯也尔这种喝咖啡的方式他还是第一次见。 抿了一口咖啡的梯也尔不紧不慢的放下杯子摇了摇头道:“波拿巴先生,没有人能够左右国民议会的意志,国民议会的意志只能够由法兰西的全体国民来决定!我和我的党派所能做的就是将那些不能够发出声音的国民的意志,通过我们之口向政府传达。再者说,国民议会不止有我们,还有共和派、山岳党!他们同样也代表了大多数国民意志,怎么能说国民议会取决于我们呢?” 梯也尔毫无营养的官腔话与隐隐带有一丝傲慢的态度令热罗姆波拿巴的内心有些恼怒。不过恼怒归恼怒,热罗姆波拿巴明白现在还不是同秩序党翻脸的时候,他只能陪同梯也尔继续进行这样的游戏。 “梯也尔议员,您应该知道我们同共和派与山岳党的那些家伙并不对付,他们只想将这个美丽的法兰西搞乱,而我们则是致力于将整个法兰西建设的更加美丽与富饶!革命无法解决问题,我们必须尊重法兰西现有的秩序!”热罗姆波拿巴特意强调了“我们”两个字,为的就是将自己暂时同秩序党绑定。 “嗯?波拿巴先生,既然你已经有信心领导整个法兰西复兴,那么又何必过来找我!”梯也尔用嘲讽的语气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 “梯也尔议员!”热罗姆波拿巴摊开双手以示坦诚:“老实说,如果法兰西依旧全民普选的话,我有很大的可能成为法兰西的总统。即便是法兰西真的要给选民们加上一个财富门槛的话,我也不是没有机会。” “那波拿巴先生可以静静的等待大选的结果了!”梯也尔语调依旧不改嘲讽的腔调。 “可是我并没有什么把握!”热罗姆波拿巴索性也直接装作躺平地姿态道:“而且卡芬雅克执政在前段时间曾经来找过我,他对我说,如果我能够放弃参加选举的话,他就会让我担任公共工程部长!如果秩序党不愿意支持我担任总统的话,我将会考虑卡芬雅克执政官的意见,公共工程部长并没有什么不好!为了当选总统,我已经欠下了一堆债务,总得让我回一回本!” 热罗姆波拿巴赤裸裸的利益威胁令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梯也尔内心涌出了一股子紧张感。 如果热罗姆波拿巴真的答应卡芬雅克放弃选举的话,那么卡芬雅克最大的竞争对手就会消失,他必将成为下一任共和国总统。 彼时成为共和国总统的他对秩序党会是一种什么态度,他会不会将议会中的秩序党全部清退。 将自己代入卡芬雅克视角的梯也尔瞬间得出答案,别看卡芬雅克现在一副听从国民议会指挥的样子,一旦他成功担任法兰西总统的话,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清理掉议会中的秩序党。 届时自己恐怕就像一条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我想你大可不必这么快就做出决定,限制财产的提案不是还没有通过,再者说就算成功的通过,波拿巴先生你不是说还有胜算吗?” “想通”的梯也尔赶忙安抚热罗姆波拿巴,他的目的只不过是敲打一下热罗姆波拿巴好让他更加的顺从秩序党,可是万一力度不好让他心生畏惧的话,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梯也尔先生,我可以等,但是我的一连串债务可不会给我机会!”热罗姆波拿巴紧靠着椅背,做出了一副无赖的架势:“我需要钱,需要大把的钱!如果我竞选失败的话,那些债务很有可能会把我逼死!我不可能为了一个不确定是胜还是负的选举,而不顾我的债务问题!如果你和你的党派无法满足我的需求,那么我只好现在卡芬雅克执政那边了!” 从这一刻开始,不再是热罗姆波拿巴请求梯也尔,而是梯也尔请求热罗姆波拿巴。 “卡芬雅克执政还说,只要我能够支持他的话,他保证在我担任部长的时期,公共工程部一定会成为所有部门中最忙碌的一个!这样我就有机会还清我的债务!”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贪婪的表情,“而且他还说他会在下一届总统选举的时候支持我!” 该死的卡芬雅克,他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尽管梯也尔的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但是他的表情依旧是淡然如常。 梯也尔想要再抿一口咖啡,当他的手触及咖啡杯的时候,才发现握住咖啡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波拿巴先生,作为一个在巴黎宦海沉浮了多年的老人!我有必要告诉你一点人生经验!”梯也尔再度转变了态度,他语气严肃地说。 “您说!”热罗姆波拿巴表情诚挚地回应道。 “在巴黎,永远不要相信一个政客的任何许诺!”梯也尔接着强调说:“特别是一个军队出生的政客!擅长动用大炮的他们没有任何诚信可言。” “可是我并没有信心在限制财产的情况下赢过他!我不可能置我的债务问题于不顾,相较于权力,现在我更看重的是金钱!”热罗姆波拿巴继续摆出一副贪婪的面孔。 懦弱与贪财地印象终于让梯也尔心中的天平倒向了热罗姆波拿巴,比起一个强势的卡芬雅克,热罗姆波拿巴这样的人显然更加符合他们的利益。 考虑再三的梯也尔决定对热罗姆波拿巴进行最后的试探:“热罗姆波拿巴先生,如果你坐上了那个位置的话,你将会如何处理政府的事务!” 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虔诚的表情:“如果我有幸担任法兰西共和国总统的话,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我将会选择一位德高望重的秩序党人担任政府的总理,为共和国的服务!”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能够在担任总统的时候,取得一切令人瞩目的工程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当然了,最高能够将总统的年薪适当调高一些,让我在偿还完债务之后还有一些结余!” 一个贪婪、懦弱家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傀儡了! 第91章 尘埃落定的大选 在热罗姆波拿巴接连的示弱下,梯也尔的心中彻底放下了对热罗姆波拿巴的警惕之心。 在梯也尔看来,自己只需要满足这个蹩脚模仿者对于金钱的渴望就能够让他不得不听命于自己。 他连一个还未推行的提案都害怕到不敢同卡芬雅克正面争锋,又怎么可能同秩序党抗衡。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梯也尔向热罗姆波拿巴暗示自己以及秩序党一定会支持他。 热罗姆波拿巴满心欢喜的离去后,梯也尔再次召集了秩序党的其他成员:奥迪隆巴罗以及莫莱伯爵。 梯也尔向他们说出了热罗姆波拿巴今天到访的全部谈话。 “波拿巴先生显然要比狄克推多先生好控制地多。我们的狄克推多先生可是迫不及待的想在选举之后反咬我们一口,看来它已经忘记了当初谁将他推上去的!”梯也尔中气十足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怒气。 “卡芬雅克确实有些过了!我听说他现在还在串联军队中的高级将领想要获得他们的支持,尚加尔涅那个家伙快被他拉拢过去了!”王朝左翼领袖、秩序党巨头之一的奥迪隆巴罗眉头微皱。 “有些家伙当上独裁者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莫莱伯爵语气同样也是有些恼怒,卡芬雅克近期的一连串行为显然让他们很生气,他将目光转向了奥迪隆巴罗:“巴罗先生,能否劳烦您前往尚加尔涅将军的住所,告诉他不要忘记自己是站在哪一边的!” “我知道了!”奥迪隆巴罗点了点头,起身前往尚加尔涅的住所。 奥迪隆巴罗离去后,莫莱伯爵将目光转移到了梯也尔的身上:“梯也尔先生,既然你认为热罗姆波拿巴比卡芬雅克更加容易控制的话,那就干!作为秩序党的创建者之一,这是你的权利!” 说罢,莫莱伯爵同样也离开了梯也尔的住所。 在梯也尔、莫莱、奥迪隆巴罗三位秩序党巨头的一致同意下,秩序党决定将热罗姆波拿巴扶上总统的位置充当傀儡。 在这之后的几十年中,梯也尔每每想起这个下午,他都忍不住想要抽自己两巴掌。 …… 10月17日,尚加尔涅的疏远令卡芬雅克意识到自己恐怕再也无法仰仗军队了。心有不甘的卡芬雅克再次向国民议会提交了关于限制选民财产的提案,国民议会以50票对700票的反对,再一次否决了卡芬雅克的提案。 这一次是卡芬雅克在议会中的最后一次提案,从那之后卡芬雅克再也没有出现在国民议会中,直到新任总统就职典礼的那天。 也就是在这一天,热罗姆波拿巴第一次作为国民议会的议员进入国民议会。 秉承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 热罗姆波拿巴打从进入国民议会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在大选结果彻底尘埃落定之前,充当一个议会透明人的角色。 为此他还特意选择了一个远离主席台的偏僻角落一言不发的参加每一场国民议会。 每一场国民议会结束后,热罗姆波拿巴总要将波拿巴党徒们聚拢在一起,要求他们汇报工作进展状况。 佩西尼方面,自从卡芬雅克对热罗姆波拿巴手下的《波拿巴报》上下游产业链进行威胁之后,《波拿巴报》就从每日一报变为了每周一报,内容比之前更加丰富了许多,每份报纸五生丁的价格同时也吸引了不少用户订阅报纸,只不过报纸依然处于可持续亏损状态。 莱蒂方面,基于波拿巴党徒们夜以继日在巴黎的各个角落流窜作案,“让法兰西再次伟大”的口号已经传遍了整个巴黎,热罗姆波拿巴的名气再次上涨。当然,在热罗姆波拿巴名气上涨的同时,也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印象。 《国民报》就曾针对过波拿巴党派大街上贴宣传口号的行为嘲讽热罗姆波拿巴为“纸条总统”。 愤怒的佩西尼等人想要通过报纸同《国民报》的那些人进行一场“辩论”,却被热罗姆波拿巴阻止。 热罗姆波拿巴乐呵呵的看着《国国民报》头版醒目的“纸条总统”四个大字,微笑着打趣道:“既然《国民报》的同僚们愿意自费为我做宣传,我们何不顺水推舟呢!纸条总统就纸条总统,还是要接地气点才行!” “可是……”佩西尼有些不甘心。 “放宽心!他们蹦哒不了多长!”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佩西尼肩膀:“过不了多久,就是我们的回合了!” 11月7日,法兰西共和国的宪法总算在卡芬雅克有意拖延中出台。 宪法规定了法兰西共和国总统作为军事统帅享有最高军事权、外交权以及拟订法律的权利,同时还能够在不经由国民议会同意的情况下解散内阁的权利……这种帝王式总统的权利的任期只有四年,为了限制这种特权,宪法特意规定了作为最高军事统帅总统并不能够直接指挥军队,不能够解散国民议会,一旦有任何总统想要解散国民议会,就会被视为判国处理,国民议会掌握着最高司法权。 宪法出台之后,接下来便是最后的投票环节。 尽管法兰西已经出处于隆冬季节,但是今年的天气却是格外的好。 参与投票的人将近750万选民,即超过76%的选民参与的投票。 虽然投票的人数比4月要少了,但是这些人也足以将热罗姆波拿巴抬入爱丽舍宫。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投票与清点,法兰西各省于12月8日将各省份的投票情况汇总到巴黎。 巴黎又花了两天的时间将各省选票情况再次清点了一遍,总算在12月10日小范围宣布了结果。 热罗姆波拿巴以590万选票的压倒性优势毫无悬念的成为了第一届法兰西共和国的总统,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总统的就职典礼。 这比历史上的堂兄还要多出40万的选票,一部分来源于巴黎市民,另一部分来源于正统派传统票仓的罗纳河口省。 倒霉的卡芬雅克只获得了不到110万选票。 勒德律罗兰获得37万选票,拉斯帕伊获得3万7千选票,拉马丁也只获得了1万7千。 经历了长达四个月的总统之争,总算落下了帷幕。 第92章 老热罗姆兴师问罪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一干候选人的选票数目经由国民议会传遍整个巴黎政界之时,巴黎警察部同样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身穿黑色外套,头戴高筒礼帽,纽扣处挂着一个金项链,金项链上有三个勋章的六旬老人在侍从的搀扶下缓步来到内务部下属巴黎警察部的门口,随后走上台阶踏入这栋只有4层的小楼。 负责看守在警察部门口的两名铁路专员在仔细观察老人的着装打扮之后不敢阻拦。万一冒冒失失拦住贵人的话,他们可就罪过大了。 进入警务部大厅的老人并没有在一楼大厅过多停留,而是径直走向三楼拐角处的一所房间。 房门左侧墙壁上挂着一个铁制的门牌,门牌上清清楚楚的雕刻着“警察总监”几个字。(警察总监在法语里只有三个单词) 伫立在总监办公室门前的老人不紧不慢敲门。 “是谁!我不是说了,这段时间不要来打扰我?”房间内传来了一声怒吼,警察总监显然对这个时间段打扰他的人很恼火。 “热罗姆拿破仑,今天特来拜会马克西姆德康总监!”老人……不,应该是老热罗姆亲王语速缓慢,且带有贵族特有的傲慢强调回应了一句。 没过多久,房间内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与椅子拖动的声音。 紧接着,门内传来了警察总监慌慌张张的回复:“亲王阁下,请等一下,我马上就为您开门!” 房间内的动静令老热罗姆亲王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颇有善解人意的他幽默地回应一句“总监先生,作为绅士可不能半途而废!” 过了好一会儿,警察总监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穿红色长袍,带着黄金编制蛇形围颈的一头带点灰色的金发的女子用蕾丝边象牙骨雕折扇略微遮住脸庞,从总监办公室走了出来。 当她同老热罗姆亲王在房门口相遇之时,还不忘给拉下扇子向老热罗姆抛一个媚眼离开。 望着妩媚女子背影的老热罗姆亲王小腹不自觉的涌出一团火焰,如果不是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的话,他一定会追上那位女子好好的同她探索“地理知识”。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那件事。 想到这里,老热罗姆亲王推开警察总监办公室的大门进入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的老热罗姆亲王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极为奢华的办公室,而后又看了一眼起身小跑来到他面前的马克西姆德康总监。 “亲王阁下,不知道您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情!”马克西姆德康总监将姿态放低小心翼翼的询问老热罗姆亲王,生怕自己的哪句话惹怒了眼前这位老亲王。 作为整个巴黎消息最灵通的一批人,马克西姆德康在12月10日清晨便已经知道了自己未来上司的上司是热罗姆波拿巴亲王,为了不让自己丢掉饭碗,马克西姆德康必须讨好眼前亲王的父亲。 只有这样才能够洗干净自己身上残留的卡芬雅克的印记。 念及至此,马克西姆德康不免有些后悔自己在法兰西大选的鲁莽行为,当初自己可是将票投给了卡芬雅克,同时还配合自己的上司对热罗姆波拿巴所在的报社出手。 眼下政治投机失败,自己的饭碗岌岌可危。 看着眼前一副惶恐表情的马克西姆德康总监,老热罗姆心中不免有些自得。 自得之余,老热罗姆亲王还是没有忘记正事,在马克西姆德康惶恐的表情中老热罗姆亲王开口道:“总监先生,你的属下又将我们张贴的广告撕掉了,而且还将我们的人关押!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但是也总不能板子只打在我的儿子一个人身上!” 该死!我忘了! 马克西姆德康瞬间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给自己手下的那群渣滓们说明情况,那些吃喝嫖赌的玩意,一门心思的只想捞钱,压根不考虑政治。 “这个……这个……”马克西姆德康露出了讨好的表情,额头也因紧张渗出了汗珠:“这……恐怕是一个误会!一定是下面的某些警员搞得鬼!” “原来误会!”老热罗姆亲王“恍然大悟”,既而冷笑着回应了一句:“我的儿子对于这件事的态度也是十分的愤怒!” “这……这个……”马克西姆德康支支吾吾的恭维着:“其实……其实亲王殿下(热罗姆波拿巴)已经获得了足够的选票,完全可以不用再进行宣传!” “这就是你叫人撕毁我们的广告,关押我们成员理由!”老热罗姆亲王故意抬高声音,好让自己的声音能够传到外界。 “不……不是的!”欲哭无泪的马克西姆德康不知道该怎么向老热罗姆亲王解释,总不能告诉老热罗姆亲王,自己当初鬼迷心窍为卡芬雅克冲锋陷阵。 “现在……立刻……马上,将你抓捕的人放出来!”老热罗姆亲王加重声音对马克西姆德康强调道。 “是……是!我一定照办!”马克西姆德康唯唯诺诺的回应,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政治投机的失败的苦果只能自己去品尝。 “同时,我要求你要严惩那些对我们波拿巴成员出手的警员!”老热罗姆亲王提出了第二个条件。 “是!”马克西姆德康再次答应了老热罗姆亲王的条件。 尽管这么做可能会挫伤自己在警员心中的威望,但是比起讨好下属,马克西姆德康更加在意未来的上司的上司。 “第三嘛!”老热罗姆亲王的表情不再冷冰冰,他瞥了一眼敞开的房间小声地开口道:“嗯……这是我对警察部一个小小的建议!” “您说!”马克西姆德康露洗耳恭听的表情,他当然知道这个所谓的建议背后代表的含义。 “我认为警察部应当建立一个调查部门,专门负责调查一些破坏共和国安宁的家伙!”老热罗姆亲王委婉的说了一句。 马克西姆德康立刻露出了义愤填膺的表情道:“亲王您的建议我认为很有必要,眼下正值法兰西大选,巴黎境内许多人都在妄图破坏大选,我认为很有必要成立这个部门!” 随后,马克西姆德康露出了窘迫的表情,他摊了摊手道:“可是我的手里并没有这类的人才,不知道亲王有没有可以推荐的人员!” “当然了,我认为你们部门的马赛尔耶鲁格就是一个合适的人员!他之前充当铁路专员,对于这一块的业务也有所熟悉!” 第93章 肃反调查处 在老热罗姆的“极力推荐”下,警察总监马克西姆德康“欣然”接受了老热罗姆亲王的建议。 原本在警察部边缘化的铁路警察专员马赛尔耶鲁格当即被马克西姆德康任命为肃反调查处代理处长,这个新成立的调查处将承担铁路警察专员本应该承担的责任,成为监视巴黎的秘密警察。 虽然说新成立的肃反调查处对于现阶段的巴黎来说不过是一股不起眼的力量,但是寄生在警察部的它随着热罗姆波拿巴权力的扩张而稳步扩张。 至于说为什么要叫肃反,当然是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的一个恶趣味了。 解决完马赛尔耶鲁格编制问题的老热罗姆亲王在马克西姆德康殷切陪同下坐上马车离开。 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马克西姆德康的表情由晴转阴,现在的他要去解决老热罗姆亲王为他提出的难题。 坐在马车上的老热罗姆亲王摩挲着手中的权杖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时隔了30多年,波拿巴家族终于再次成为法兰西的统治者。 更为关键的是,这个统治者还是自己的儿子。 恍惚之间,热罗姆波拿巴的意识仿佛回到了第一帝国时代,在皇帝要求下他不得不同妻子离婚,娶了一位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的人,从那以后,自己就开始与哥哥作对,他想要赢自己哥哥一回,可是每一次特都是输的很惨。直到生下了热罗姆约瑟夫波拿巴与玛蒂尔德。 “哥哥,我总算赢你一回了!”老热罗姆亲王嘴中喃喃自语。 马车很快便来到了莱茵旅馆,老热罗姆亲王迈着缓慢且沉稳的步伐上楼。 在二楼楼梯口,老热罗姆听到了临时会议大厅内传来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声音:“弗勒里,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的如何了?” “殿下,我已经从阿希尔富尔德男爵那里订购了一套家具,男爵先生像我保证一定是符合帝国风格的家具,同时我还从利耶旺亲王妃那里购买了一辆闲置的双座四轮桥式马车!”身为警卫室长的弗勒里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了最近的进展。 自从12月10日得到消息以后,弗勒里便张罗着热罗姆波拿巴入住爱丽舍宫必要的排场和礼仪,为此他没少出入爱丽舍宫。 “马的事情呢?光有马车没有马可不行啊”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 “奥普尔将军私下跟我说,他家里还有几匹多余的马,可以转赠给殿下!”弗勒里连忙回答道。 “不妥!”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平静地回应:“我们要按照原来的价格支付给奥普尔将军,没必要占别人的一点小便宜!” 说罢,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了弗勒里身旁的佩西尼道:“佩西尼,爱丽舍宫内部的事情谈的如何了!” 佩西尼连忙答道:“陛下,我已经和爱丽舍宫的人谈妥了,保留一部分原本的仆从,然后在招募一些人!” “这个你看着办,但是千万不要让爱丽舍宫混入不明身份的人!”热罗姆波拿巴再度叮嘱了一句。 “是!殿下!”佩西尼赶忙回应道。 “好了!爱丽舍宫的事情,我就全权交给你们两个了,我希望在我进去爱丽舍宫之后,一定要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爱丽舍宫!”热罗姆波拿巴做出了最后的总结:“你们还有什么事情要向我禀报吗?” “那个……殿下……”佩西尼支支吾吾小声回应道:“前段时间,埃德加内伊曾经表示想要在回到波拿巴的怀抱!” “前段时间是什么时候?”热罗姆波拿巴仔细询问了一句。 “12月11日!”佩西尼尴尬的回应了一句。 “好啊!”热罗姆波拿巴冷笑着阴阳怪气的说:“知道我们快要胜利了,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入我们,还真是够锦上添花的!” 无怪乎热罗姆波拿巴阴阳怪气,任由谁遇到这种家伙也没有什么好脾气,更何况热罗姆波拿巴为不像他的堂哥路易拿破仑一样是一个念旧的人。 “殿下,埃德加内伊是内伊元帅的儿子!”佩西尼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内伊元帅的儿子怎么了?内伊元帅的儿子就可以一步登天了吗?”热罗姆波拿巴显然看不上这位所谓的内伊元帅的儿子,顶着第一帝国元帅之子光环的内伊只不过是一个酒囊饭袋之徒,丝毫没有必要在他的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殿下,我们要笼络帝国旧人,所以……”佩西尼苦口婆心的劝阻了一句。 平心而论他同样也不喜欢半道入伙摘桃子的埃德加内伊,但是为了使笼络帝国旧人,他们必须要拉拢一些老人。 “那就由把埃德加内伊放在警卫室!如果他连一个警卫都当不了,那就趁早滚蛋!否则他就是在辱没内伊元帅!”热罗姆波拿巴将埃德加内伊塞到了警卫室。 “还有莫尔尼先生!他也在向我们示好!”弗勒里少校同样也小心的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莫尔尼……”热罗姆波拿巴喃喃自语,对于这个他堂兄路易拿破仑同母异父的家伙,热罗姆波拿巴为不知道该不该接纳。 历史证明莫尔尼的能力确实是有,但是他相较于他的能力,他的忠诚度却要打一个折扣。 莫尔尼连自己的堂兄都顶撞,更别说自己了。 不过,眼下的波拿巴派也只有寥寥几个能称之为顶梁柱的人,莫尔尼的加入只会对波拿巴派有益无害。 思虑良久的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先不要着急回复莫尔尼,我另有安排!” 在佩西尼与弗勒里你一言我一语中,爱丽舍宫的基本人员选定完毕。 佩西尼与弗勒里同样也离开了临时会议厅,老热罗姆亲王紧随其后进入临时会议厅,向热罗姆波拿巴说明了在警察部的情况。 “好!”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点头。 既然警察部总算开了一个口子,那么沦陷就是迟早的事情。 只有掌握了巴黎全部的军事与准军事力量,他才能从容不迫的进行自己的下一阶段计划。 12月19日,乌云笼罩下的巴黎城区下起了雨。 在绵柔的细雨中,国民议会议长马拉斯特庄严的宣布了大选结果:热罗姆波拿巴以接近600万票的绝对优势成为法兰西共和国总统。 下一步就是前往波旁宫宣誓。 第94章 总统与军队 1848年12月20日,上午7时。 持续了一天一夜的细雨总算在20号的上午6时结束,笼罩在巴黎上空的乌云消散,天空开始放晴。 隆冬时节的巴黎即便是已经放晴,但是仍然可以感受到一丝凉意穿过外套刺入骨髓。为了抵抗这股寒意,巴黎的中产者与富商们都在礼服内添加了一套羊毛内衬。这样就可以在保留风度的同时,增添一丝温暖。 由于今天是星期四,巴黎人民又开始了他们辛勤劳作的一天。 作为即将主宰巴黎乃至整个法兰西的热罗姆波拿巴总统正身穿黑色束身礼服,佩戴荣耀军团勋章与大肩带站在窗户旁边远眺望远方,而他所注视的方向正是他即将莅临的波旁宫所在方向。 独自远眺良久的热罗姆波拿巴揉了揉略微有些酸涩的眸子转身来到了书桌旁,书桌上摆放着一张纸,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法文,这是他利用前半夜的时间赶制一篇就职演讲词。 为了不搞砸自己的第一次就职演讲,他又用后半夜将演讲稿熟读背会。 熬了一个大夜的热罗姆波拿巴不免有些困倦,不过眼下正是最紧要的关头,热罗姆波拿巴必须强打精神走完总统就职的所有流程。 就这样坐在靠椅上的热罗姆波拿巴一边与席卷而来的睡意抗衡,一边等待着就职马车的到来。 眼皮如同千斤顶一般逐渐下沉的热罗姆波拿巴终于忍不住睡意,靠在椅子上的他陷入了似睡非睡的朦胧中。 直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与呼喊声,靠在椅子上的热罗姆波拿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 打了个哈欠的他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现在已经是下午2点,他立刻起身开门,门外一脸焦急的佩西尼看着眼前一副颓废表情的热罗姆波拿巴开口道:“陛下,您的就职典礼快开始了!” “我知道了!”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回应道。 跟随在佩西尼身后的旅馆老板轻易将盛放温水的水盆端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热情地说道:“总统先生,该洗漱了!” “嗯!”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在佩西尼的“服侍”下简单擦拭了脸庞。 精神重新振作起来的热罗姆波拿巴站在镜子旁捋顺了袖口的褶皱满意地颔首:“走!” 热罗姆波拿巴同佩西尼一同下楼。 此时的莱茵旅馆门口的两旁道路已经站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群。 听闻总统在莱茵旅馆的巴黎居民希望能够同法兰西新任总统见面,当初他们可是将选票投给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的出现引起了道路两侧居民的骚动。 “安静!”负责守卫热罗姆波拿巴安全的弗勒里大声喊了一嗓子,而后命令那些被他从波旁宫借调过来保卫总统的士兵维持住秩序。 面对手持明晃晃刺刀的士兵,居民们又回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场屠杀,他们安静了下来。 士兵们很快开辟出一条同样马车的道路。 站在台阶上的热罗姆波拿巴看着台阶下的民众,从他们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好奇、崇拜……,他清了清嗓子,挥了挥手说道:“我热罗姆波拿巴在这里感谢你们对于我的支持。相信我,你们给我投的每一张选票都会给你带来千万倍的利益!请继续支持我,我会为你们带来胜利!” “拿破仑万岁、我们要破伦!” 混在人群中的波拿巴党徒当即喊了一嗓子。 “拿破仑万岁、我们要破伦!” 道路两旁的居民在波拿巴党徒的带动下同样也呼喊了起来。 在居民的欢呼声中,热罗姆波拿巴坐上了弗勒里从利耶旺亲王妃手中购买的马车。 佩西尼与弗勒里同样也一前一后上马,负责守卫总统座驾的士兵们分为两个部分,他们一前一后保卫热罗姆波拿巴的安全。 马车从莱茵旅馆出发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了来到了塞纳河南岸的波旁宫。 此刻的波旁宫早已被两个团的军队包围,坐在马车上的热罗姆波拿巴从围绕在马车两侧士兵的口中得知,驻扎在这里的两个团士兵是巴黎第一师的队伍,他们在师长尚加尔涅的命令下驻扎在这里。 看来秩序党的那些家伙也害怕卡芬雅克发动兵变,现在更是连军队都动用上了。 热罗姆波拿巴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心中暗想。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下,马车并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停在了距离波旁宫大门300米的地方。 驻扎在波旁宫外的士兵都注意到了眼前的变故,好奇驱使着他们朝着热罗姆波拿巴所在的方向望去。 佩西尼与弗勒里见到热罗姆波拿巴下车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们同样也下马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 “陛下!”弗勒里想要提醒热罗姆波拿巴就职演讲的时间快要到了。 “不着急!我们还有大把时间走完最后一段路程!”热罗姆波拿巴抬手阻止了弗勒里,他决定徒步走完最后一段路程。 佩西尼与弗勒里相互对视了一眼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缓步来到士兵面前的热罗姆波拿巴模仿着从他父亲哪里了解到的伯父拿破仑的语气对充满自信的说道:“共和国的士兵们,你们辛苦了!你们是共和国的英雄!” 热罗姆波拿巴毫不吝啬的对在场的士兵大加赞美,第一次听到有人赞美他们的士兵忍不住浑身发抖。 英雄?多么久远的词语,久远到他们只在父辈的口中才能听到! 士兵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狂热,在他们的眼中热罗姆波拿巴已经不是一个人,而且一个岁月、一个符号。 皇帝的侄子回来了,军队的荣耀也要回来了!! 给军队上了一剂猛药的热罗姆波拿巴,再度乘胜追击走上前握住一位军官的手。 被热罗姆波拿巴握住的军官同样也露出了激动的表情:“陛下……陛下……我……” “好好干!荣耀、勋章,你想要的我这里全都有!”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等待军官说完,张口许诺道。 军官咽下了想要说的话,热罗姆波拿巴送来了军官的手,再次握向下一个军官。 被握住手的军官无一步流露出激动的表情,就连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 至于说卡芬雅克的提拔,早就被他们忘的一干二净。 军心可用! 第95章 总统与他的总理 由于热罗姆波拿巴走一路握一路的行为,使得原本只需要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花费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走完。 波旁宫的大门口,四位身穿军服的将军正静静地注视着热罗姆波拿巴。 他们分别是雷尼奥德圣让当热里埃将军、奥普尔将军、尚加尔涅将军、维克多卡斯特拉内将军(伯爵)。 其中卡斯特拉内将军看着远处的热罗姆波拿巴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他凑到尚加尔涅身旁小声地询问道:“尚加尔涅将军,我们的总统还没上任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同军队保持联系,像极了当初的皇帝!” 听完卡斯特拉内将军挑拨的尚加尔涅将军表情依然平静,他缓缓的开口,语调平缓的说:“总统先生喜欢军队不正是你们这群家伙想要看到的情况吗?” “谁知道呢?”卡斯特拉内耸了耸肩膀拖着怪异的腔调回应,他的目光再次转向了热罗姆波拿巴。 尚加尔涅眉头微微紧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来到四位将军面前的热罗姆波拿巴面带微笑的依次向雷尼奥将军、奥普尔将军、卡斯特拉内将军握手,当他将手伸到尚加尔涅将军面前的时候,小老头尚加尔涅并没有伸出手,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总统先生,您就职演讲快要开始了,我们该进去了!” 说罢,尚加尔涅转身进入会场,只留下了尴尬的热罗姆波拿巴。 “哈哈哈……我们的尚加尔涅将军还真是一位雷厉风行的将军!”内心对尚加尔涅傲慢感到恼怒的热罗姆波拿巴嘴上调侃了一句。 “没错!尚加尔涅将军一直是一位雷厉风行的人!”为了缓解尴尬奥普尔将军同样也附和了一句。 卡斯特拉内看了一眼奥普尔将军,又看了一眼热罗姆波拿巴,再度露出笑容。 “走!不要让共和国的同僚们等急了!”热罗姆波拿巴对在场的三位将军说道。 三位将军走在了队伍的前面,热罗姆波拿巴走在队伍的最后。 进入波旁宫大厅的三人穿过铺着红毯的狭长走廊,来到了正厅的门前,门的另一边便是可以容纳将近千人的国民议会。 站在门口的尚加尔涅再度融入了队伍中,由他推开了国民议会的大门。 热罗姆波拿巴等人依次进入国民议会,停留在国民议会右侧走廊的他们等待入场的信号。 站在主席台上的马拉斯特看到入场的尚加尔涅后,便已经断定热罗姆波拿巴已经进场,他敲了敲主席台上的木榔大声地说道:“肃静!” 原本略微有些嘈杂的国民议会瞬间安静了下来,坐在包厢议席与大厅议席的议员们神情肃穆等待着马拉斯特的讲话,他们知道他们的总统先生已经到了。 马拉斯特表情庄重的起身宣读道:“以法兰西人民的名义, 有鉴于出生在巴黎的约瑟夫热罗姆波拿巴公民符合宪法第四十四条规定的当选条件; 有鉴于在共和国全境领土上进行的总统公开选举中,他获得绝对多数选票; 根据宪法第四十七、四十八条规定,国民议会兹特宣布该公民为共和国总统,任期自即日起,至1852年5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止。” 马拉斯特的庄严宣告结束后,议席中的议员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他们或是真心、或是敷衍的在为共和国而鼓掌。 随后马拉斯特补充了一句:“根据法令规定,本议长要邀请法兰西共和国总统公民,登上主席台,以便宣誓就职!” 时间已经悄悄的来到了4点,夜色逐渐降临,宽敞的国民议会大厅已经是一半黑暗,点燃了蜡烛的玻璃吊灯从天顶上下放,执达员将蜡烛送到了主席台前,议长马拉斯特对着左侧走廊作了一个手势。 尚加尔涅四位将军走到了主席台下,他们代表着保护总统的军队,热罗姆波拿巴站在主席台上。 “亲爱的同胞们,上帝为证,在代表法国人民的国民议会面前……”热罗姆波拿巴目光笔直的向前看,嘴中试图用标准的巴黎腔宣誓。 尽管热罗姆波拿巴已经非常努力的改变,但是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带有一些托斯卡纳的味道。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并容易听得出来,对于梯也尔等人来说,带着托斯卡纳风味的巴黎腔简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笑话。 梯也尔凑到巴罗的面前小声的说了一句:“他的口音真要命!” 巴罗与身旁的秩序党成员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台上的热罗姆波拿巴右手放在住自己的胸口试图让别人更加相信自己:“我宣誓忠于共和国、忠于宪法!” 台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过了几秒,愈来愈多的人开始鼓掌。 热罗姆波拿巴向在场的所有议员们鞠躬后暂时告别了主席台。 紧接着便是卡芬雅克上台,此时的卡芬雅克已经没有了之前担任独裁者的神韵。 手持演讲稿的他结结巴巴的向热罗姆波拿巴表示了祝福,同时为法兰西共和国的未来而表示高兴。 热罗姆波拿巴再度反应主席台,他伸出手对卡芬雅克说道:“在这个新旧交替的时候,我们两个是不是应该握个手,执政先生!” 卡芬雅克露出了勉强的笑容同热罗姆波拿巴握手,随后转身从主席台下来。 或许是因为卡芬雅克承受不住失去权力的打击,从主席台走下去的他直接从第二个台阶上摔了下去,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从只有三级的台阶摔倒。 “看来我们的狄克推多先生承受不住打击了!”梯也尔用戏谑的口吻对巴罗说道。 奥迪隆巴罗默不作声,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主席台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在这里,我宣布将建立一个服务于国民议会,服务于法兰西全体国民的内阁!我将会提名奥迪隆巴罗先生,担任内阁总理!”热罗姆波拿巴在任职的当天,便在国民议会扔了一颗炸弹。 共和派与山岳党同时看向了秩序党一侧的奥迪隆巴罗,秩序党的同僚们同样也想奥迪隆巴罗表示恭喜。 听到消息的奥迪隆巴罗露出了喜悦的神情,七月王朝奋斗了十多年的他,总算在第二共和国担任总理。 第96章 饕餮盛宴 “恭喜你!巴罗总理!” 梯也尔微笑着向奥迪隆巴罗表示恭喜,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丝毫不惊讶,因为这一切都是之前已经安排好的。 “谢谢!谢谢!”奥迪隆巴罗激动的握住了梯也尔的手表达感谢。 “不要忘记,我们我站在同一边的!”梯也尔先生的提醒了一句,他害怕眼前这个新任总理会因为他亲近左派的特性做一些愚不可及的事情。 至于说梯也尔为什么不愿意自己担任总理,因为梯也尔还不想这么快就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中。 梯也尔所做的一切都在为他1852年的总统选举做准备,他要消失四年时间让法兰西重新认识他,然后通过议会的间接选举成为法兰西第二任总统。 在此期间,他还是会时常注意巴罗的动作,避免出现意外。 “当然,我明白!我明白!”奥迪隆巴罗依然激动的回应了一句。 台上的热罗姆波拿巴等待了台下骚动停止后继续说道:“各位,相信在我们的共同领导下,法兰西一定会日益走向繁荣!” 热罗姆波拿巴向台下再度深深鞠了一躬,而后他转身离开主席台,台下的议员再度对热罗姆波拿巴报以热烈掌声,同时高呼:“共和万岁!” 会议到了这里也就接近尾声,议长马拉斯特再度发表了闭幕式讲话后,总统就职演讲正式结束。 位于左侧走廊的热罗姆波拿巴总统在听到马拉斯特宣布国民议会结束后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身后传来的一声呼喊叫住了他:“总统先生,请留步!”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声音的主人,热罗姆波拿巴转身看向身后道:“梯也尔先生!” 叫住热罗姆波拿巴的正是梯也尔,他同奥迪隆巴罗一道来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 面带微笑的梯也尔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总统先生,不知道能否在您担任总统的大喜日子里,我是否有幸同巴罗先生、莫莱伯爵、尚加尔涅将军一道参加您的晚宴!” “当然可以”热罗姆波拿巴毫不犹豫的回应道:“请告诉莫莱伯爵与尚加尔涅将军,我会在爱丽舍宫静候他们!” “多谢总统先生的厚爱,我和巴罗总理一定会准时赶到!”梯也尔同巴罗一道离开。 望着梯也尔与巴罗离去的背影,热罗姆波拿巴微微摇头,随即动身来到波旁宫的门口。 夜幕降临,波旁宫两侧的树枝挂起了一盏盏煤油灯,地面也插满了火把,将整个波旁宫的外围照的灯火通明。 驻扎在波旁宫的数千名士兵在尚加尔涅的指挥下整齐划一站在一起。 骑在白马上的尚加尔涅重新换上一身戎装,他拔出腰间的指挥刀中气十足大喊道:“共和国万岁,总统万岁!” 数千名士兵跟随尚加尔涅的声音呼喊着:“共和国万岁,总统万岁!” 热罗姆波拿巴轻轻颔首,对于尚加尔涅的怨气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士兵的注目礼下,热罗姆波拿巴同议会总务主任拉克奥斯登上马车。 “忠诚”的尚加尔涅抽调了一队骑兵跟随在队伍的左右两侧,佩西尼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弗勒里与埃德加内伊一左一右在热罗姆波拿巴车架的两侧。 队伍浩浩荡荡的从波旁宫出发,来到了爱丽舍宫。 从马车上下来的人热罗姆波拿巴总统,在拉克奥斯与弗勒里的陪同下参观了整个爱丽舍宫的布置。 不得不承认,爱丽舍宫的装修与布局比自己之前所居住的莱茵旅馆要干大上不知道多少倍。 更重要的是这里是自己伯父拿破仑皇帝当时的逊位场所,伯父逊位,侄子继位,这样的命运实在是太过于巧妙,巧妙到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 参观完爱丽舍宫的热罗姆波拿巴握住拉克奥斯的手热情的说道:“拉克奥斯先生,承蒙不弃!希望您能够参加我的晚宴!” “多谢总统先生厚爱!”渴望同热罗姆波拿巴总统建立联系的拉克奥斯当即答应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邀请。 不过,他要先回家准备准备。 拉克奥斯离去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将佩西尼与莱蒂叫了过来询问他们关于邀请人员的情况。 佩西尼与莱蒂向热罗姆波拿巴保证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又询问了爱丽舍宫厨房总管泰兰关于晚餐的准备问题。 泰兰同样也拍着胸脯向热罗姆保证一定会完成热罗姆交代的任务。 晚上7点,被热罗姆波拿巴选中的波拿巴党徒们怀着虔诚的心情抵达。 8:00,迪穆尔同第一帝国的遗老们抵达。 8:30,富尔德、欧仁鲁埃抵达。 8:50,梯也尔、巴罗、尚加尔涅、莫莱抵达。 晚宴在9点正式开始,一桌桌的美食在泰兰德指挥下端到了大厅的一角,自助形式下的晚宴能否吃饱全凭自己。 不过,在场的多数人都不是为了饱餐一顿而来。 他们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向热罗姆波拿巴说着一些恭维的话,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面带微笑表示感谢。 伴随着一轮又一轮的敬酒,热罗姆波拿巴逐渐感觉有些不支。 恰在此时,梯也尔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小声说道:“不知道,总统先生能否为我们找一个房间!” 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点头,在他的带领下梯也尔等人离开爱丽舍宫的正厅进入爱丽舍宫的其中一个房间,正厅的主持者也有他变为了他的姐姐玛蒂尔德。 进入房间的热罗姆波拿巴坐在了一个单人沙发上,梯也尔等人坐在热罗姆波拿巴身旁的沙发。 “总统先生,非常感谢您能够任命我为总理!”刚刚落座的奥迪隆巴罗向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总理先生,在我选举之前就曾经说过,我的初心就是为了服务整个法兰西,你们都是法兰西的中流砥柱!”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总统先生,不知道您对于内阁的其他成员有什么安排!”梯也尔接着回应道。 “其他成员可以由巴罗先生提名!”热罗姆波拿巴表达了尊重巴罗这个总理的权威,而后他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我希望公共工程部与司法部能够注入一些年轻的血液!” 看来是看中了这两个部门! “当然!我们尊重总统先生的意见!”梯也尔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司法部由欧仁鲁埃先生担任部长如何,他可是整个巴黎最优秀的律师!” “我也赞同!”巴罗帮腔的说了一句。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公共工程部……”梯也尔踌躇了片刻之后,看向热罗姆波拿巴他在等待热罗姆波拿巴的回应。 “莫尔尼先生如何?”热罗姆波拿巴开口道:“我相信干过实业家的他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公共工程部长!” 如果不是热罗姆波拿巴的阵营中实在缺少这方面的人才,他绝对要对莫尔尼进行考验之后再放他担任公共工程部长。 眼下自己手头人才拮据,只能先让莫尔尼挑起大梁才行。 权力这个东西属于过期不候的产物。 梯也尔表情闪过一抹惊讶,原以为他会推荐布莱的他,却推荐了莫尔尼。 【注:出生于谬尔省的布莱是路易拿破仑童年的玩伴,同样也是热罗姆波拿巴的老师兼朋友。】 据他所知,莫尔尼也不过是近期才向他靠拢的人。 “可以!”鉴于莫尔尼的奥尔良派标签,梯也尔同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要求。 获得公共工程部与司法部权力的热罗姆波拿巴暂时得到满足,他需要消化一下自己现有的力量。 “剩下的位置,我相信巴罗先生一定会找到适合他的人!”热罗姆波拿巴适时的急流勇退。 奥迪隆巴罗说出了自己意向的人,其中法卢伯爵担任公共教育部长、帕西担任财政部长、爱德华杜伊担任外交部长…… 心满意足的热罗姆波拿巴一一同意了奥迪隆巴罗的提名,并告诉巴罗:“巴罗先生,在宴会结束之后,你可以拟订一个内阁成员名单!” “当然,名单不久后就会放在总统先生您的书房!”奥迪隆巴罗回应道。 “好了!先生们,我们谈完了,内阁的问题!现在该谈一谈,我们的教皇陛下了!教皇陛下现在还在里昂访问,看样子可能不准备回罗马了,教皇陛下如果长期不在罗马是要出大问题的!”梯也尔瞥了一眼热罗姆波拿巴,看样子他似乎已经知道了热罗姆波拿巴同庇护九世的建议。 “教皇确实是一个大问题!”热罗姆波拿巴皱着眉头说道。 自从热罗姆波拿巴离开教皇国后,庇护九世教皇的改革再次陷入了“深水区”,农村教士的到来冲击了城市议员的比例,使得教皇的权利不再流逝。 但是教皇在政治改革取得成功的时候,并没有进行军事改革,原本一盘散沙的农民并没有成立像当初大革命布列塔尼一样的教皇派武装。 伴随着城市派权力的流逝,焦躁不安的精英阶层开始铤而走险,他们在11月25日的时候,刺杀了佩雷里诺罗西,可怜的罗西只比原来多出10天的寿命。 佩雷里诺罗西的死亡使得罗马一片大乱,各方势力的矛盾再猜浮出水面,感觉自己无法左右罗马政局的教皇在12月9日宣布一定要严厉追究杀害佩雷里诺罗西的凶手,随后在当天夜晚在法兰西外交大使的带领下逃离罗马。 第97章 埋葬秩序党第一步 对于在场的几位掌握着法兰西政策走向的“大人物”来说,罗马与庇护九世教皇确实是一个令人棘手的问题,而问题之所以棘手的原因在于这件事本身并不是法兰西的问题,严格意义上来说罗马问题属于它国内政,法兰西贸然干涉的话恐怕会引起欧洲对与共和国的恐惧。 当然在场的众人并不惧怕战争,反正一旦战争开启,他们作为整个法兰西的幕后掌控者,完全可以尽情地高呼:“不死光最后一个法兰西男儿,法国决不投降”的言论,然后将一批批心怀理想的“有志青年”投入到战场。 不过这样的话,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每一个人都不愿意开启全面战争,一旦战争开始,没有一个人能逃脱。 另一方面来讲,他们如果不干涉的话,无政府阶段的罗马必然会滑向革命的一侧,作为天主教圣地的罗马一旦丢失,法兰西天主教保守主义必然会遭受到打击,连带着同样隶属于保守主义的秩序党也要遭殃,而国民议会中的共和派会为之一震,国民议会很有可能变成共和派与山岳党的天下。 更别说热罗姆波拿巴当初在罗马的时候,就已经答应庇护九世假使有一天,他真的被罗马赶出去了,那么成为总统的自己一定会帮助他镇压刁民。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计划中,议会中占据多数、地方农民自卫队在教士的带领下自发保卫教皇的庇护九世根本不可能输给罗马人民。 与教皇国广袤的农村与老实巴交的农民相比罗马城市根本没有与之对抗的能力,谁知道庇护九世竟然硬生生把稳赢的局面变成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 思维发散的热罗姆波拿巴不由得想起了前世淮海战役中,空一格委员长经典的话语“六十万对八十万,优势在我!” 想到空一格委员长那张略微有些滑稽的脸庞,热罗姆波拿巴忍不住笑出了声。 热罗姆波拿巴的笑声成功惊动了尚在思考的梯也尔等人,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热罗姆波拿巴,他们似乎期待着热罗姆波拿巴的答案,哪怕这个答案是一个错误的答案。 热罗姆波拿巴只能清了清嗓子,伸出一根手指神情肃穆地说:“先生们,我们必须要确定一个方向!我们到底要不要干涉罗马问题,或者说我们到底有没有能力干涉罗马!” 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投向了尚加尔涅,在场的几个人之中,只有尚加尔涅是正规军校出生,然后又跟随比若元帅在阿尔及利亚进行战斗。 尚加尔涅瞬间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眼神中的含义,他操着一副沙哑干涩的嗓音说道:“如果单从军事的角度来说,法兰西确实有能力干涉罗马!” “具体需要多少人!”热罗姆波拿巴接着追问道。 “如果是我的话,大约需要人左右!”尚加尔涅高傲的回应了一句,在他这位非洲干将的眼中,罗马简直就是一个唾手可得的产物。 “好,我就按照2万人来算!”热罗姆波拿巴果断将尚加尔涅的数字翻了一倍,在他的记忆里,乌迪诺将军好像花了人还没有将罗马共和国镇压。 当然,这是1849年的事情。 “2万人的队伍,从哪里抽调比较好?”热罗姆波拿巴接着询问了一句。 “最好是阿尔卑斯方面军,那里离罗马比较近!”尚加尔涅再度回应了一句。 “那么请问总理先生,2万多人的队伍大概需要多少预算,我们能否通过国民议会的方案!”掌控节奏的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奥迪隆巴罗。 没有思考军队财政经验的奥迪隆巴罗一时间也说不上来,他只能将目光转移到了曾经担任过首相、主导过近东危机的梯也尔的身上。 梯也尔同样也略微思考了片刻后给出答案:“如果是就地补给的话,维持两万人队伍作战大约一个月需要700—900万法郎左右!” 梯也尔口中的就地补给当然是法兰西走一路抢一路的老传统,将军们正是遵守这个才变得如此富有。 “如果我们真的决定干涉的话,国民议会恐怕不会同意我们拨款的要求!”一只手耷拉在沙发上的莫莱伯爵做出了放松的姿态道:“他们可不想将公民的钱浪费在维持他们敌人的统治上!” 莫莱伯爵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国民议会中的共和派与山岳党。 “或许我们可以不经过国民议会直接拨款!”奥迪隆巴罗接过莫莱伯爵的话,笑着说道:“国民议会并不会追查每一笔钱财的来龙去脉,只需要我们在每一季对国民议会的报告中抹去一些细枝末节就行了。” “不过,军队动员可瞒不住国民议会!”尚加尔涅接着补充了一句。 “这就要看我们的总统先生了!”梯也尔将目光转向了热罗姆波拿巴。 作为整个法兰西最高军事长官的热罗姆波拿巴拥有不经过议会调动军队的权利,虽然说他不能够直接掌控军队,但是有了它的背书,军队无疑可以畅饮畅行无阻。 “当然可以,我还是很乐意为军队做些什么!”热罗姆波拿巴没有半分犹豫,直接说道:“那么,掌控这只军队的人选呢?” “乌迪诺将军如何?”巴罗开口道。 “乌迪诺?不行!他可是那边的人!”梯也尔当即否决了乌迪诺将军。 “我也是这样想的!”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否决乌迪诺,他和他的父亲可是背叛了波拿巴的叛徒,热罗姆波拿巴可不想白白将这个赚取威望的机会让给他:“雷尼奥将军如何?” “嗯?”梯也尔诧异的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什么时候和雷尼奥搭上关系。 热罗姆波拿巴明白梯也尔的意思,他坦然的说道:“今天雷尼奥将军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还以为总统先生会推举奥普尔将军呢?看来我们的奥普尔将军没机会了!”梯也尔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着,内心却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位愚蠢的总统先生并不想染指军队。 “共和国的利益大于私人的感情!”热罗姆波拿巴一本正经的回应着,内心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些家伙哪里知道,未来的雷尼奥将军将会夺走尚加尔涅的军权,让秩序党彻底失去保障的狠人。 从队伍部署到财政支出,再到军事指挥人员都确定下来,他们做出的选择也就不言而喻。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同奥地利帝国进行一次协商!总理先生,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第98章 公共教育部长 热罗姆波拿巴总统同秩序党巨头们合作进行的非常顺利,双方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坦率的交谈【总统恨不得掐死秩序党】,充分交换了意见【总统短时间内无法战胜秩序党,只能搞一点小动作】,会谈结果是有意义的【总统顺利那将自己的意属的将军提拔,成为暗子】。 会谈结束后,弗勒里将早已准备好的香槟酒端了进来,总统与秩序党巨头、军头端起酒杯。 “为我们今后的合作更好的合作干杯!”热罗姆波拿巴举起酒杯说出了祝酒辞。 几个杯子相互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知是否是在预示着未来。 不过眼下国民议会反对党当前,总统与秩序党只能相互彼此容忍对方,做一对同床异梦的“假夫妻”。 双方将各自的刺刀与手枪都隐藏在被褥下,只待天明后一决生死。 奥迪隆巴罗等人离去,热罗姆波拿巴返回晚宴之中。 刚一回到晚宴的热罗姆波拿巴便再次被晚宴的客人包围,人们纷纷向这位亲王总统敬酒,说着一些恭维的话。 宴会一直持续半夜12点才结束,受邀前来爱丽舍宫的客人纷纷离去。 劳累了一天的热罗姆波拿巴在弗勒里的搀扶下进入了他亲手布置的复古帝国风格卧室。 陷入半醉半醒的热罗姆波拿巴勉强睁开了双眼晕晕乎乎地弗勒里说道:“弗勒里……明天11点……准时叫我!” “可是殿下,明天就是您成为总统的第一天,我们是不是应该……”弗勒里犹豫了片刻,试探性的回应了一句。 “总统?”热罗姆波拿巴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指着自己小声的说:“现在我这个总统,除了顶着伯父的光环之外什么都没有!” 说着,热罗姆波拿巴比划道:“我们必须更加小心,一步步从他们的手中夺取权力,然后……”热罗姆波拿巴做出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恶狠狠的说道:“将他们送去地狱!” “殿下,我们一定能够胜利!”弗勒里毫不犹豫的回应了一句。 “是的!我也相信!”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躺在床上。 下一秒,弗勒里的耳边就传来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鼾声,他小心翼翼地脱下热罗姆波拿巴的靴子,将热罗姆波拿巴双腿放在床上,而后将蚕丝绒背盖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身上,小心翼翼的关上门离去。 …… 正午的烈日透过金色镶嵌着双头鹰图案的帷幔照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脸上,因饮酒过多导致头痛欲裂的热罗姆波拿巴伸出右手遮挡太阳。 不过留给热罗姆波拿巴睡觉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过了大约10分钟,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热罗姆波拿巴不得不勉强睁开双眼带着起床气的质问道:“谁在外面?” “殿下,巴罗总理已经在书房等您了!”知道自己打扰到亲王总统休息的弗勒里诚惶诚恐的回应了一句:“还有法卢伯爵!” “行了!我知道了!”热罗姆波拿巴小声的抱怨了一句:“真是的,晚一点过来能死吗?” 嘴上抱怨的热罗姆波拿巴还是不得不顶着头痛起床,听到房间内动静的弗勒里赶忙叫来了几名女仆,她们跟随者弗勒里进入卧室。 朦胧之中的热罗姆波拿巴在女仆们的服侍下梳妆打理。 眯瞪了一会儿的热罗姆波拿巴打起精神来到了书房门口,弗勒里为热罗姆波拿巴打开了书房的门,巴罗与法卢伯爵的身影出现。 “总统先生,中午好!”迟迟未到的热罗姆波拿巴令奥迪隆巴罗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悦,梯也尔说的没错,波拿巴亲王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家伙。 “总统先生!”法卢伯爵微笑着向热罗姆波拿巴颔首。 “总理先生,法卢先生,你们好!”热罗姆波拿巴丝毫没有迟到了尴尬,进入房间的他先后同巴罗与法卢一一握手。 “总理先生,这就是我们的公共教育部长!”明知故问的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对准巴罗道。 “没错!”奥迪隆巴罗回应了一句。 “法卢部长,希望您能够在公共教育领域造福更多的人!教育领域事关法兰西的命脉!”热罗姆波拿巴用略微有些夸张的口吻对法卢伯爵说着。 “总统先生与总理先生既然将教育领域的工作交给我,那么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去完成!”法卢伯爵一板一眼的回答,他的语调低沉且缓慢,就像一位正在布道的传教士:“我有一个提案需要移交给……” 还没等法卢伯爵说完,热罗姆波拿巴便打断了法卢伯爵接下来的讲话:“在这个时候,我们还是不要说这样沉重的话题!总理巴罗先生,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不愿意在内阁组建完成之前搞事的奥迪隆巴罗赞同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建议,略微有些不甘心的法卢伯爵只好暂时搁置自己的提案。 由于今天是第一天担任总统再加上内阁还未组建完毕,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什么需要批的内容。 闲聊两句的奥迪隆巴罗与法卢一同离开,书房中只剩下热罗姆波拿巴独自一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翻阅着从胡桃木书桌对面书架取下来的书籍。 直到傍晚时分,热罗姆波拿巴方才离开书房前往餐厅就餐点。 在接下来的十多天中,热罗姆波拿巴的生活作息总是早上10点多起床,下午2点同奥迪隆巴罗见面后,返回书房独自一人看书。 原本对热罗姆波拿巴干涉内阁无聊而略微有些忐忑的奥迪隆巴罗彻底放下了心,他不紧不慢的组建内阁接收前任内阁留下的问题,进行汇总。 一八四九年一月六日,经历了长达半个月的组阁,伴随着司法部长欧仁鲁埃与公共工程部长莫尔尼的就位,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总理奥迪隆巴罗总算将他的内阁组建完毕。 第99章 “臭棋篓子”巴罗 一八四九年一月七日,上午10时50分。 法兰西共和国总理奥迪隆巴罗率领新组建完毕的全体全体内阁班子在爱丽舍宫秘书长佩西尼的带领下前往爱丽舍宫会议大厅等待着热罗姆波拿巴的莅临。 “先生们,请你们稍等片刻!总统阁下马上就到!”后退到会议大厅门口的佩西尼彬彬有礼地微微鞠躬道。 经过十多天磨合,早已习惯了热罗姆波拿巴总统作息的奥迪隆巴罗当然明白这个时间段的总统先生应该还在睡梦中,他面带微笑地微微颔首。 佩西尼转身离开会议大厅,小心翼翼的将大门关闭。 目送佩西尼离去的奥迪隆巴罗方才伸出手做出请坐的手势,开口道:“各位同僚,不必过分拘谨!我想总统先生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在场的各部门部长在奥迪隆巴罗的邀请下分别坐在沙发的左右两侧,根据同奥迪隆巴罗亲疏的不同坐在不同的位置上。 坐在距离奥迪隆巴罗最近位置的当属外交部长德鲁安德吕伊斯与内政部长莱昂福适,其次便是战争部长柳利埃、财政部长帕西……作为非奥迪隆巴罗亲自任命的司法部长欧仁鲁埃与公共工程部长莫尔尼则距离奥迪隆巴罗的位置较远。 不过,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人便是公共教育部长法卢伯爵,本应该坐在奥迪隆巴罗附近的他却有意识的远离奥迪隆巴罗同欧仁鲁比等人坐在一起。 奥迪隆巴罗露出一抹不快的神情,如若不是顾虑到法卢正统派与天主教右派的双重身份,身为前王朝左翼分子分奥迪隆巴罗绝对不会任用这个家伙。 “好了!先生们,以后我们的座位就按照现在的位置来!”奥迪隆巴罗一锤定音敲定了之后的位置,而后他将目光对准了自己的“钱袋子”财政部长帕西道:“帕西先生,共和国现在的财政状况如何了?” 帕西摇了摇头,起身递给了奥迪隆巴罗几张摆满了密密麻麻法文的文件,这是他在担任部长后精心整理的文件。 奥迪隆巴罗一页页的翻阅帕西整理的文件,随着了解的深入,奥迪隆巴罗表情的愈发的凝重,翻阅完帕西提供数据的他将数据甩在了胡桃木制作书桌上,抬起头郑重其事地开口:“帕西部长,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总理先生,我们的共和国正在面临着巨额的财政赤字问题!前一年的政治动荡重创了我们的市场,如果再不思考解决的办法,我们的政府就要面临国债利息都无法支付的情况!”财政部长帕西夸大其词的说着。 “那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奥迪隆巴罗接着追问,虽然说他知道所谓的无法支付国债利息只不过是帕西的夸大其词,但财政赤字着实不是什么好现象。 “鉴于制宪议会废除了累进所得税等一些税务,我建议我们应该恢复一些之前废除的税务!例如:恢复盐税!”帕西向奥迪隆巴罗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恢复盐税的建议一出,便令欧仁鲁埃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恶意。 不管帕西“恢复盐税”的建议是真心实意还是借机搞事,欧仁鲁埃只知道一旦“恢复盐税”的提案被国民议会通过,总统先生就要面对基本盘的恶念。 如果要是将法兰西所有税收进行排名的话,盐税无疑是排行第一,因为它代表着旧制度对小农的疯狂剥削,作为小农最痛恨的税务,它将会影响到基本盘对于总统的感官。 这个税收简直就是在掘波拿巴派的根基。 可是现在总统先生还没有到来,身为司法部长的欧仁鲁埃并不能越庖代俎的干涉财政部的问题,他只能努了努嘴做出了欲言又止地表情。 坐在一旁的莫尔尼同样也惊诧的望着帕西,他不明白这位财政部长先生到底安了什么心思。 “那你就……” 奥迪隆巴罗正准备要求帕西准备一份关于“恢复盐税”的提案之时,内阁会议大厅的门突然打开。 所有人都目光都下意识的朝着房门的方向看了过去,望着出现在门口的“客人”奥迪隆巴罗陷入了短暂性的恍惚。 “总理先生,诸位部长先生,你们好啊!”身穿拿破仑皇帝spy军服与军裤、头戴三角军帽、胸前别着一枚荣耀军团勋章的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热情的招呼道。 除了欧仁鲁埃之外的所有人都为热罗姆波拿巴的这身装扮而感到震惊,这身装扮下的热罗姆波拿巴更像是一个小号的皇帝。 恍惚之间的奥迪隆巴罗甚至“看”到了皇帝的灵魂在总统的背后徘徊,他抬手揉了揉眼睛,皇帝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位蹩脚的模仿者。 这身装扮倒有些人模人样! “总统先生,您好!”奥迪隆巴罗与部长们起身迎接。 热罗姆波拿巴总统同总理与部长们依次握手,当他的手握住欧仁鲁埃的手的时候,他拍了拍鲁埃的肩膀叮嘱了一句:“好好干!” “是!”欧仁鲁埃语气坚定的回应道。 在奥迪隆巴罗的极力邀请下,热罗姆波拿巴总统代替了奥迪隆巴罗成为了内阁会议的核心人物。 “帕西部长,将你刚才提倡的财政方案在向总统汇报一遍!”奥迪隆巴罗对帕西下达命令。 对“农民”总统阐述“恢复盐税”的必要性,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个作死的行为,搞不好在成为法兰西历史上罢免最快的一任部长。 对于奥迪隆巴罗公然“卖队友”帕西沉默了片刻,还是向热罗姆波拿巴总统阐明了关于“恢复盐税”的重要性。 热罗姆波拿巴认真倾听了帕西的提议,时不时点头予以肯定。 待到帕西陈述完毕后,热罗姆波拿巴方才开口:“这个问题,你可以同巴罗总理谈论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可以直接递交给国民议会!” 在巴罗与欧仁鲁埃诧异的表情中,帕西带着一丝颤音道:“是!” “还有什么需要汇报的情况,都汇报一遍!” 第100章 解散别动队 帕西的汇报结束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听取了内务部长莱昂福适针对巴黎安保问题进行的汇报,汇报中莱昂福适隐晦地指出了警察总监马克西姆德康存在的“问题”,但是针对警察部内新成立的肃反调查处只字未提。 热罗姆波拿巴满意的点头,像莱昂福适这样上道的家伙很不多见,他当即对莱昂福适说道:“既然你认为我们的警察总监存在问题,那么就将他撤换掉!” 得到热罗姆波拿巴首肯的莱昂福适当即回应了一句:“总统先生,那么警察总监手下的别动队该如何处理?” 莱昂福适口中的别动队是极端共和派为了应对六月革命组建的武装队伍,同时也是共和派目前仅有的武装力量之一。 尽管别动队在六月革命中给巴黎的有产者们交了一份比军队满意的答卷,但是它身上携带的极端共和派烙印让秩序党非常厌恶。 “巴罗先生,你觉得呢?”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对准了巴罗,别动队的解散还需要巴罗配合才能成功。 “法兰西已经不需要这只武装!他们的存在就是对工人最大的罪恶!”巴罗铮铮有词的说着,现在他的仿佛变成了一位对工人无限同情的左翼斗士,政治变色龙这个词在巴罗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就用内乱帮助名义解散他们!”同样不喜欢共和派武装的热罗姆波拿巴当即拍板,随后他又补充一句:“如果别动队中的某些人愿意为自己在六月所做的事情忏悔的话,那就将他们编入国民自卫军之中,总有人要为六月的事件负责任!” “是!”得到总统与总理双重保证的莱昂福适欣然接受了命令,忍受了警察总监与他手下半军事化别动队将近半个月的莱昂要大刀阔斧的干一场了。 解决完内政部长问题的热罗姆波拿巴再次环顾四周,等待下一位部长汇报工作。 接下来向热罗姆波拿巴报告的部长们显然没有财政部长与内政部长汇报的那么劲爆,大体都是一些需要财政支出,或者需要投资项目问题。 热罗姆波拿巴还是耐心的听完了他们各自的问题,并将由巴罗处理。 会议从11点一直开到了下午1点才结束,会议结束后的热罗姆波拿巴又邀请了总理与部长们在爱丽舍宫简单地吃了一顿午餐。 下午2点30分,结束午餐的巴罗与部长离开。 司法部长欧仁鲁埃与公共工程部长莫尔尼被热罗姆波拿巴留了下来。 三人依次进入书房,热罗姆波拿巴走到自己的书桌旁坐下。 欧仁鲁埃与莫尔尼两人坐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对面。 “莫尔尼先生,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你有什么想说的!”热罗姆波拿巴用略微打趣的口吻询问莫尔尼。 莫尔尼正襟危坐,身体紧紧的靠在了椅背上。 “感谢总统能够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担任公共工程部门的部长,我将竭尽所能的为总统服务!”莫尔尼压低的嗓子,使之变成更加的低沉且具有说服力。 “莫尔尼先生,你的身世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我们之间大可以不必这么生疏!”热罗姆波拿巴决定坦诚地对莫尔尼这个他伯母的私生子道:“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因为我们才是一伙的!” “你们?”莫尔尼疑惑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而后直言不讳道:“总统先生,请恕我直言,您和您的团队实在是太过于弱小?彻底加入你们对我没有任何的好处!” “难道他们(秩序党)就能够给你好处?”热罗姆波拿巴反问一句,他摇了摇头:“莫尔尼,我的朋友!醒醒,他们根本不会给你任何的好处,整个法兰西的位置就这么多,他们自己分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给你这个局外人!” “可是总统先生,你的任期只有4年!4年很难干成一项伟大的项目!”莫尔尼接着回应道。 “莫尔尼,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能够被规矩束缚住的人只会是庸人!”热罗姆波拿巴伸出一根手指来回摇摆。 “难道你们想……”莫尔尼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却不敢说出口。 “不不不!”热罗姆波拿巴显然明白莫尔尼想要说的话,他摇头回应:“最好的办法是在现行体制下,双方达成满意的结果。如果不成的话,还可以用其他的办法!武器只能够作为我们最后的倚仗罢了!” “你们想要做什么?”莫尔尼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热罗姆波拿巴轻轻地用食指敲击着桌面道:“我们只想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你们要怎么拿回来!据我所知,总统先生您好像并不能直接控制军队!”莫尔尼已经默认了热罗姆波拿巴政变的可能性。 “我相信尚加尔涅将军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热罗姆波拿巴充满自信的回应莫尔尼,他可不敢在莫尔尼的面前透露出想要罢免尚加尔涅的念头,有些事情还是对莫尔尼保留一些比较好。 望着热罗姆波拿巴自信的表情,莫尔尼内心竟然有一种“没准他能赢”的感觉:“那总统先生……不,亲王殿下!我愿意同你们一同奋斗!” 莫尔尼的加入使得热罗姆波拿巴的小团队又多出一位可以为热罗姆波拿巴分忧的人员。 解决完莫尔尼问题的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对准了欧仁鲁埃:“鲁埃先生,你有没有什么想要询问我的问题!” 欧仁鲁埃怔了一下,随后回答:“我已经明白了!” “说说看?”热罗姆波拿巴露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一个省心的部下确实可以少费不少口舌。 “恢复盐税是一个陷阱!”欧仁鲁埃用笃定的口吻回应:“一旦这个提案被移交给国民议会,国民议会的矛盾就会迅速升温!议会中的山岳党与共和派绝对不会看到计划通过,他们会千方百计的阻挠计划通过,然而巴罗总理却必须要将提案推行下去,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让赤字的财政有所缓解!” “你说的没错!”热罗姆波拿巴拍手称好,“国民议会必须要动起来才行,一个团结的国民议会并不符合我们的利益!” 第101章 公私合营的铁路政策 “接下来,我们就静静的等待着巴罗总理和制宪议会的斗争,想必这场斗争一定很精彩!!” 内心巴不得秩序党同共和派山岳党拼个两败俱伤的热罗姆波拿巴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两虎相争必有一死,只要秩序党这只病老虎赶走了共和派与山岳党这两只小老虎,热罗姆波拿巴便化身打虎英雄了结了秩序党这只病老虎。 到时候在从秩序党与一部分共和派的身上撕下来一些“肉”喂养给波拿巴派这只乳虎,波拿巴派就会茁壮成长变成他手中的一把利刃。 看戏归看戏,热罗姆波拿巴还是没有忘记自己今后要面临的一系列问题,发动政变并并不意味着重点,而是新的。 现在他必须要为这个新做好一些准备工作,例如…… 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对准了莫尔尼道:“莫尔尼先生,不知道你对铁路这个东西有什么看法?” “铁路?”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突如其来的询问莫尔尼第一时间怔住了,等待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按部就班的说:“我认为铁路是一项庞大的工程,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才能够建成!建造之后所投入的维护成本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莫尔尼滔滔不绝的谈论着他那套对铁路消极的看到,热罗姆波拿巴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 当然热罗姆波拿巴并不打算批评莫尔尼的消极铁路政策,从后世铁路的经验来看,铁路无疑是促进法兰西各地区乡村与城市之间形成有利的循环一柄利器,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扩大法兰西的内循环。 要知道19世纪的法兰西依然是一个城乡二元化封闭的环境,城市的工业品无法运送到达乡下供乡下的农民使用,乡下的农民同样的无法将粮食运往大城市,这就导致了整个法兰西各地区的粮食价格出现了天差地别的影响。 特别是在1847年的时候,明明巴黎的面包已经出现了严重的不足,但是远离塞纳省地区地区的面粉依旧保持在法兰西价格水平线之下。 无法将其他省份面粉调拨大量调拨到巴黎的基佐只能试图购买沙皇的面包,高关税下的面包又挫伤了巴黎的工人,从而诱发了二月革命的产生。 如果抛开后世的铁路经验,着眼于现在的话,莫尔尼消极的铁路政策也就不难理解。 从1845年不列颠开始的投机运动如同瘟疫一样感染了整个欧洲大陆,伦敦、巴黎、法兰克福、布鲁塞尔的证券交易所,铁路债权日创新高,一条条干线刚一规划出来,便作为股票投入到交易所中,许多人一拥而上将证券市场债券抢购一空,繁荣铁路泡沫在疯狂的投机中越吹越大,终于在1847年的时候,爱尔兰土豆危机爆发,它成为了引爆铁路泡沫的导火索,与铁有关债券一夜之间下跌了40%左右,持有铁路债权最多的大西部银行更是险些面临破产的危险。 不列颠铁路泡沫的爆炸如同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牌的倒塌,普鲁士、奥地利、法兰西铁路公司同样也相继破产,许多规划好的路线同样也被迫停运。 如若不是法兰西自古以来良好的政府兜底的习惯,整个法兰西铁路公司早已哀嚎遍野。 勉强保住性命的铁路公司在去年还面临着国有化的危机,要不是六月革命突然爆发,指不定铁路公司又需要政府继续兜底。 基于整个铁路行业悲观的前景下,莫尔尼消极的言论也就不难理解。 理解归理解,热罗姆波拿巴还是得继续执行自己计划中的内容。 等到莫尔尼将自己绞尽脑汁所知道消极铁路政策全部复述一遍之后,热罗姆波拿巴方才开口道:“莫尔尼先生,你刚才说了这么多内容全部都是以经济学的角度来说!从经济学来看,修筑铁路确实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如果我们从政治学的角度来看呢?” “从政治的角度?”莫尔尼瞪大眼睛,他似乎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 “就这么跟你说!”热罗姆波拿巴拿出放置在桃木桌上的绿水晶蘸水钢笔在纸张上划了一个坐标系,x轴标注了稳定度、y轴标注了就业率,从0开始划了一条45度的斜线,“巴黎的稳定度取决它的就业率,我们的政府刚刚经历过两场内战正处于极为不稳定的阶段!如果想要让巴黎稳定,我们必须要让巴黎的工人们有事了做!铁路恰恰是一个既能够拉高就业率,带动上下游产业链通力协作,同时还能够盈利的项目!” “可是我们……”莫尔尼还是有所顾虑,47年的那场危机令莫尔尼都心有余悸。 热罗姆波拿巴看出了莫尔尼的顾虑,他拍了拍莫尔尼的肩膀说:“不列颠的那件事,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所有公司一窝蜂的进入铁路,然后又胡乱规划路线导致的!只要我们能够规范好铁路的路线,对于每一个公司都认真筛选完全可以排除这些困难!别忘了,我们的公共工程部们还有一支秘密部队!” 莫尔尼突然想起来,公共工程部手下还有一支号称铁路土皇帝的路桥部队,这些主要负责铁路审批的国家工程师们,不仅是优秀的铁路规划者,同时也还是一个敢打敢冲的利益集团。 从1823年第一条法兰西铁路建成开始,路桥部队一直在法兰西铁路国有化问题上同私有运营公司针锋相对。 尽管他们在1845年的时候败下阵来,但是他们的势力却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失。 “我们可以在公共工程部设计一个铁路委员会,圈定一些有资格的公司许可发型股票,铁路运输价格问题方面可以和财政部门进行商议……”热罗姆波拿巴将40年后的法兰西铁路方案班了出来,“我们还可以对外宣布,所有铁路都是都是以公私合营的形式出现,这样的话,市民的心中同样也有了保障!” 第102章 人人都爱修铁路 莫尔尼聆听着热罗姆波拿巴为他描绘铁路蓝图,内心无比的激动。 当然了,他并不是为铁路本身而激动,而是为铁路背后所带来的滚滚利息而激动。 不说别的,单就“圈定一些有资格的公司”这一条,究竟什么公司有资格发行股票债权,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就就可以说上好多天。 更别说路桥部队对于私营公司的指导与采购又是一次不小的数目,安全性能问题当面同样也有许多门道。 一举反三的莫尔尼瞬间想到了后续,他脱口而出道:“后续的公共维护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公共工程部有义务为后续公共维护注入资金!” “没错!”望着着逐渐走向“正轨”的莫尔尼,热罗姆波拿巴满意的点了点头:“铁路委员会可以在适时发行债权充当公共维护资金,对于一个财政稳定的国家来说,些许的债务问题更加有利于政府的运作。” 热罗姆波拿巴举例道:“我曾经听到过这样一则笑话,如果你欠银行1000法郎,银行会逼迫你还清。如果你欠银行1000万法郎的话,银行将会把你当做大爷一样供着。” “没错!”庞大的利益已经让莫尔尼彻底忘却了刚刚自己发表的消极铁路的言论,他只想快一些建立一个铁路委员会,然后为国家尽可能的有一些“贡献”。 “莫尔尼先生,我希望你能够将组建铁路委员会的方案写成一篇报告,然后交给巴罗总理!” 热罗姆波拿巴满意的颔首,他将按在桌子上的手收了回去,上半身向后一缩,做出了一副放松的姿势,随后抬起手按压太阳穴缓解精神的压力。 “巴罗真的会批准这个方案?现在他正在为法兰西的财政而忧愁啊!”莫尔尼眉头紧锁,他有些不确定巴罗的态度。 “政治是政治,生意是生意!”热罗姆波拿巴用一种古怪的腔调对莫尔尼说:“再者说,修筑铁路可是政治正确啊!我们这也是为了法兰西的稳定,再温顺的人在失业面前也会变成暴徒!” “没错!这都是为了法兰西!”莫尔尼慷慨激昂的回应了一句,这一刻的他仿佛变成了一位高尚的人、一位为民请命的人、一位舍生忘死的人。 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莫尔尼眼神中的贪婪。 一个充满贪欲的家伙,又怎么可能变成真正高尚的人。 “好了!我也该下班了!相关的法律条文,你可以同我们的鲁埃部长探讨一下!我们要尽可能的避开对我们不利的条文!”热罗姆波拿巴起身舒展了一下身躯,摆了摆手暗示莫尔尼与欧仁鲁埃离开。 手持高筒礼帽的鲁埃与莫尔尼相互对视了一眼,起身向热罗姆波拿巴鞠躬,而后一同转身离去。 待到两人即将离开一时,热罗姆波拿巴突然喊了一嗓子:“等一下!” 欧仁鲁埃与莫尔尼转身看着热罗姆波拿巴,欧仁鲁埃开口道:“陛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铁路委员会的方案制定完后!先不要交给巴罗总理,巴罗总理现在正在筹备关于“恢复盐税”的相关工作!”热罗姆波拿巴对两人回应了一句。 “是!” 两人离开了爱丽舍宫书房,书房中只剩下热罗姆波拿巴独自一人。 此时已经是下午3点40分,窗外已是黄昏。 凌冽的寒风无情地拍打着爱丽舍宫的玻璃窗打出了“噼啪噼啪”的声音,几片雪花从云层洒向了巴黎的大地,真正的冬天在这一刻即将来临。 不一会儿,夜幕也悄悄的降临,伴随着夜幕的降临雪越下越大,雪粒变为了雪片漫天卷地落下来,像鹅毛似的轻轻地落在了爱丽舍宫的房顶,沾在了书房的玻璃窗上。 端着煤油灯的佩西尼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书房的门,微弱的煤油灯光将神游中的热罗姆波拿巴重新唤回。 “陛下,下雪了!”将煤油灯放置在书桌旁的佩西尼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嗯?”热罗姆波拿巴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窗棂,点了点头:“是啊!下雪了!” …… 漱漱的雪断断续续的下了好几天,整个巴黎都被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 富裕的家庭都换上了厚重的棉服,围在燃烧着木炭的壁炉旁谈古论今。 穷苦人家则是依偎在一起,相互用彼此的体温取暖。 尽管这一年的巴黎格外的寒冷,但是位于波旁宫的国民议会大厅的气氛却是异常的焦灼。 自从1月15日,内阁总理巴罗向国民议会提交了关于“恢复盐税”相关提案之后,接下来的几天,国民议会没有一天不在吵闹的环境中闭幕。 哪怕作为议长的马拉斯特已经三令五申的强调国民议会应该保持肃静,但是没有一个政党愿意听从他的安排。 对于共和派来说,将“恢复盐税”作为内阁施政第一步的总理巴罗简直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靶子,国民议会中占据一定比例的他们可以借助这个机会联合起来达成一箭双雕——既能够借此机会推翻内阁,又能够借以扮成保护农民利益的角色去攻击农民所选中的那个人。(指热罗姆波拿巴总统) 恢复盐税不出所料的被国民议会中的共和派与山岳党联合否决。 同时,国民议会中的共和派与山岳党制宪委员会成员以缄默的态度向巴罗投下了“不信任案”,在国民议会中还未占据多数的秩序党同样也无法帮助奥迪隆巴罗。 【制宪委员会:六月革命后,少数国民议会中的议员选入其中编写宪法的组织,多数都是共和派成员。】 如果巴罗不予以反击的话,那么他刚刚到手不到一个月的总理位置就要被国民议会罢免。 1849年1月15日。 忍无可忍的巴罗前往爱丽舍宫,经由佩西尼的带领下,找到了正在马尔麦松堡倾听老兵讲述皇帝与约瑟芬皇后故事的热罗姆波拿巴杀气腾腾的说道:“总统先生,我请求取缔俱乐部、中止市政府的职能,同时解散别动队!” 第103章 皇帝与“皇帝” 面对奥迪隆巴罗几乎以命令的口吻向热罗姆波拿巴发号施令的架势,热罗姆波拿巴的内心没有一丝愤怒,反而还有生一丝窃喜。 奥迪隆巴罗同国民议会之间的斗争本就是热罗姆波拿巴计划中的一个环节。现在的情况明显是奥迪隆巴罗占据不利地位,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火急火燎的寻求自己的帮助。 再者说,就算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任何的态度,站在他身旁的老兵显然忍受不住巴罗对与皇帝侄子这般的“羞辱”,浑身发抖的老兵用充满凶戾的眼神望着奥迪隆巴罗,本该带在头上的蓝色平顶筒帽被他扔在了奥迪隆巴罗的脚下,他厉声叫道:“巴罗先生,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皇帝的侄子!” 随即,老兵佝偻地身躯微微挺直,表情庄严地热罗姆波拿巴请命道:“陛下,请允许我同巴罗先生进行一场决斗,我绝对不允许他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您!” 方才还是咄咄逼人姿态的奥迪隆巴罗瞬间被老兵突如其来的决斗吓住了,以至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只好将目光转向了热罗姆波拿巴,希望他能够帮助自己解围。 望着堂堂内阁总理竟然被一个老兵逼迫地下不来台,热罗姆波拿巴恨不得为这个老兵喝彩。 玩归玩闹归闹,热罗姆波拿巴还是帮助奥迪隆巴罗解围,他弯下腰将老兵丢弃在地上的平顶筒帽拾起,顺便将军帽上的灰尘拍散交给老兵道:“士兵,我为你的忠诚而感到高兴,可军帽是军人的象征,不能够随意将它丢弃在地上!” “波旁王朝的军帽只配让我丢在地上!”老兵语气轻蔑的说着,随后变为恳求的态度道:“亲王殿下,自从帝国离开我们之后,这个不幸的国家已经经历了两个不幸的王朝!他们简直就是在践踏这个国家的荣耀,只有您重新建立起一个帝国,我们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重新夺回我们的荣誉!” 老兵一通感人肺腑的恳求令热罗姆波拿巴一度以为眼前这个家伙是不是佩西尼找过来的托,看着老兵诚挚的眼神,热罗姆波拿巴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时机未到的热罗姆波拿巴只能含糊其辞的回应了一句:“时代在改变,我们不应该因循守!只要能够为法兰西服务,我就心满意足了!” 老兵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他回想起了当初跟随皇帝征战了日子,挺直的身躯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再次佝偻。 “当然了!如果法兰西的公民能够像当初那样支持我们的话,那么帝国的重建也不是不可能!”热罗姆波拿巴试图宽慰老兵。 “我相信帝国一定会重建!”老兵再度挺直身板用洪亮的声音回应。 站在一旁地奥迪隆巴罗侧耳倾听热罗姆波拿巴与老兵的对话,他并不知道总统阁下是真的想重建帝国还是宽慰老兵。 不过,这些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七月王朝从政十多年的奥迪隆巴罗不赞同,同样也不反对帝国的建立。 只要总统能够说服其他人就行了。 不过,巴罗确信总统先生说服他人同意建立帝国的几率几乎为0。 “殿下,我领你参观一下皇帝陛下的办公室!”老兵热情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总理先生,我们何不在参观完后再进行谈论,反正有大把的时间。”热罗姆波拿巴向奥迪隆巴罗提议。 拗不过热罗姆波拿巴的奥迪隆巴罗跟随热罗姆波拿巴一同来到了首席执政的办公室。 玻璃吊灯悬挂在办公室天花板上,吊灯正下方是一张胡桃木书桌,书桌上放置着一个楠木制作而成的笔筒与一本表皮泛黄的书籍,笔筒内插着几根鹅毛蘸水钢笔。 位于书桌的对面是轮纹桃花心木制作而成的书架,书架紧贴墙壁,书架上同样也堆满了书籍, 整个办公室看起来一尘不染,看上就就像是新的一样。 “看来你们经常对这里进行清扫。”热罗姆波拿巴对老兵说。 “没错!皇帝的办公室,我都是亲自定期清洁!”老兵用虔诚的目光注视着书桌,语气中带着一丝狂热地说道。 “嗯!辛苦了!”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书桌旁。 书桌上摆放的书正是《高卢战记》,当年是拿破仑皇帝最喜欢看的一本书。 “一切都是按照约瑟芬皇后陛下的意思整理!皇后陛下当年说过,要像……”说着,老兵的声音有些哽咽:“要像皇帝陛下在的时候那样,皇帝陛下答应过了,他迟早要回来的!” 热罗姆波拿巴沉默了许久,他笑着说道:“皇帝没有来,皇帝的侄子来了!” 说着,热罗姆波拿巴坐在了当初伯父拿破仑做过的椅子上。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老兵嘟囔着,脸上充满了欣慰。 “咳……咳”坐在椅子上的热罗姆波拿巴眼神清了清嗓子,眼神示意佩西尼。 收到热罗姆波拿巴信号的佩西尼将老人带出了办公室,并且贴心的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做!总理先生!”热罗姆波拿巴伸出手示意奥迪隆巴罗坐下。 或许是因为心理暗示的缘故,奥迪隆巴罗仿佛又“看”到了皇帝,本该摆出竞技者姿态与热罗姆波拿巴商议的他竟然产生“低人一等”的感觉。 坐在热罗姆波拿巴对面的奥迪隆巴罗双手握拳耷拉在大腿上,一副等待热罗姆波拿巴训话的姿态。 “好了!巴罗先生,让我们来谈一谈你的要求!”热罗姆波拿巴将身体紧贴着椅背,头部微微上扬,双手紧握放在叠在右腿上。 “总统先生,我认为我们应该行动起来!给那些家伙一个教训才行!他们已经严重干涉到内阁之后的既定方针!”奥迪隆巴罗语气不负方才咄咄逼人的架势,而且转为恳求的态度。 “我们?你是指你和我,还是说秩序党和我!”热罗姆波拿巴慵懒地说道。 “当然是……”巴罗停顿了下来。 第104章 军队入场 “怎么了?巴罗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热罗姆波拿巴依旧摆着毫不知情的样子对奥迪隆巴罗提出质疑。 “我们都会支持总统您的决定!”奥迪隆巴罗试图以模糊的态度应付热罗姆波拿巴。 “巴罗先生,你这是在于国民会议做斗争!”热罗姆波拿巴直接了当的戳破了奥迪隆巴罗,他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我不能够同国民议会进行斗争,宪法可没有赋予我这样的权力!” “总统先生,我并没有要求您与国民议会斗争!我只是恳请你下令取缔俱乐部、解散别动队!这是宪法赋予您的权力!”奥迪隆巴罗再次将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描述成符合宪法的事情。 “请恕我拒绝!总理先生,这么做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同时还会让法兰西陷入撕裂。”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热罗姆波拿巴在没有绝对利益的前提下不愿意为巴罗背书,他拿起书桌上的高卢战记翻阅。 国民议会的“不信任案”令奥迪隆巴罗如坐针毡,现在的他显然已经失去了担任总理之前的稳健,他只想保住自己只坐了不到一个月的总理,哪怕这个总理位于热罗姆波拿巴之下。 “总统先生,你的条件是什么?”奥迪隆巴罗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干巴巴的询问道。 “嗯?”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从《高卢战记》转向了奥迪隆巴罗,将书重新放回桌面的他对奥迪隆巴罗答道:“巴罗先生,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亲就对我说过,世界上所有的一切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标好了价格!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你要不要听一听!” 终于开始谈条件了吗? 奥迪隆巴罗当即回应了一句:“我很乐意倾听!” “嗯……你可以看做一个生意,也可以看成一个政策!政策的执行者当然是你和我!”用词不当的热罗姆波拿巴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还有你所在的党派,我们都可以在这个方面狠狠的赚上一笔,事后不用担心有人会说闲话。” 紧接着,热罗姆波拿巴向奥迪隆巴罗讲述了关于“铁路委员会”与公共债权的发行问题。 巴罗同样也提出了像当初莫尔尼提出的相同的问题,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一一解答。 “合理的设计!”奥迪隆巴罗也忍不住慨然道:“这样即可以避免毫无秩序的野蛮生长,也可以避免国民议会的审批问题。” “所以说总理先生,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从奥迪隆巴罗的表情便可以断定,奥迪隆巴罗已经意属这个方案。 “我想问一下,这个方案到底是谁制定的!”奥迪隆巴罗迫切想要知道方案的提出者,没有人比方案提出者更加懂得如何运作。 不愿意充当出头鸟的热罗姆波拿巴果断将功劳都让给了莫尔尼:“这是公共工程部长莫尔尼先生交给我的方案!” “总统先生,请问这个方案有没有更加详细且具体的内容!”奥迪隆巴罗用手比划着:“如果能够将方案整理出来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有!”热罗姆波拿巴轻轻的敲击了两下书桌。 门外的佩西尼听到动静后迅速进入办公室。 “佩西尼,还得劳烦你一趟!”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说道。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命令佩西尼将爱丽舍宫书房抽屉里莫尔尼提交的方案拿过来。 接过命令的佩西尼迅速行动起来,热罗姆波拿巴与奥迪隆巴罗又针对国民议会的问题谈论了起来。 “总理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热罗姆波拿巴将双手放在书桌上说道:“我记得早在1月6日的时候,莱昂福适部长已经告诉我关于解散别动队的必要性,我也已经统一了他的意见,为何别动队到现在还没有解散!” 巴罗向热罗姆波拿巴说明了别动队的情况。 自从1月6日的内阁会议之后,莱昂福适就下令解散别动队,然而别动队却以莱昂福适并不是他们的直属长为由拒绝解散。 受到内政部领导却拿着军队薪水的别动队根本不受莱昂福适的威胁,再加上外部还有共和派的暗中支援,以至于别动队甚至敢同首都军团进行小规模的冲突。 “他妈的,巴黎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共和派也好,山岳派也罢没有一个是干净的!”热罗姆波拿巴咒骂了一句。 “没错!共和派与山岳党根本不是治理国家的那块料,他们只会搞垮整个国家!”对于共和派与山岳党同样不爽奥迪隆巴罗附和了一句。 “既然如此,总理先生!我觉得应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我觉得巴黎近期应该举行一场阅兵仪式,防止革命的卷土重来”热罗姆波拿巴怂恿奥迪隆巴罗进行一场预防性的政变。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的怂恿,奥迪隆巴罗显然有些心动。 此时的他根本没有考虑用军队逼迫议会的就范的风气一开,自己和自己所在的党派会不会有一天也成为军队牺牲品。 “这个我还是要同尚加尔涅将军商量一下!”奥迪隆巴罗回应了一句。 “是要同尚加尔涅将军商议一下!否则别动队的问题很难得到妥善的解决!”热罗姆波拿巴点头回应道。 热罗姆波拿巴话音刚落,手持文件的佩西尼便出现办公室。 佩西尼恭敬的将资料交给热罗姆波拿巴,热罗姆波拿巴又转交给奥迪隆巴罗。 收到资料的巴罗一页页的翻看着内容,直到最后一页结束。 面对准备齐全的方案,由不得奥迪隆巴罗不同意:“我同意莫尔尼先生的方案!” 双方的合作达成之后,剩下的就是奥迪隆巴罗如何做通尚加尔涅的工作了。 返回爱丽舍宫的热罗姆波拿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很少见到奥迪隆巴罗。 不过,“铁路委员会”在奥迪隆巴罗的支持下开始有条不紊的建立。 直到1月25日的内阁会议散会后,奥迪隆巴罗找到热罗姆波拿巴:“总统先生,尚加尔涅将军与柳利埃部长已经同意,军队将会在1月29日举行一场阅兵仪式!” 第105章 大阅兵烟雾弹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热罗姆波拿巴装作很欣喜的模样,他攥紧拳头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似的:“我们终于可以给那些夸夸其谈的议员们一个教训了!” “没错!”奥迪隆巴罗略显憔悴的脸庞露出了一抹笑容,潜藏在胸口的抑郁之气也因即将到来的阅兵仪式而消失地无影无踪,他用略微有些沙哑的嗓音坚定不移的说道:“制宪议会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应当即可解散,重新选举建立一个新的立法议会!” 近日,来自国民议会接连不断的攻势令奥迪隆巴罗头痛欲裂。 现在,他终于能够放开手来借助军队的即将将国民议会中的某些不稳定因素清除。 “那么巴罗先生,我期待着阅兵仪式能够如期进行!”内心巴不得奥迪隆巴罗将新闻再搞大一些,争取让他和他身后的秩序党置于众矢之的,热罗姆波拿巴依旧鼓励奥迪隆巴罗:“最好让国民议会中的那些家伙看到我们的决心,扰乱巴黎安宁的硕鼠们要滚出议会!” 热罗姆波拿巴的鼓舞让奥迪隆巴罗产生一种“优势在我”的感觉,他迟疑了片刻后开口道:“我们提前向巴黎报社界透露一部分阅兵仪式的细节如何?这样就可以让议会中的那些家伙不敢轻举妄动!” “总理先生,悉听尊便!”热罗姆波拿巴摆出了一副无为而治的姿态:“我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奥迪隆巴罗昂首抬头离开了爱丽舍宫,现在的他就像一位在角斗场战胜一切强敌的角斗士。 紧贴椅背的热罗姆波拿巴静静地注视着奥迪隆巴罗的离去的身影,嘴角嗫嚅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叫来秘书长佩西尼将一张纸条交给佩西尼:“告诉《波拿巴报》,热罗姆波拿巴总统将在1月29日检阅法兰西部队!” “嗯?”接过纸条的佩西尼颔首以示明白,“陛下,报纸发行日期定在明天还是?” “你去和《立宪报》联系一下,争取定在明天或者是后天发行!”热罗姆波拿巴再度回应了一句。 热罗姆波拿巴相信,作为秩序党咽喉的《立宪报》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是!”接到命令的佩西尼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对了,《波拿巴报》现在的规模已经如何了?”充当甩手掌柜很久的热罗姆波拿巴关心起自家产业。 “自从陛下担任了总统之后,报社的规模蒸蒸日上!多家报社想要同我们进行合作!我们也兼并了多家快要濒临破产的报社,现在在整个巴黎也算得上是小有规模了!”说到《波拿巴报》规模的佩西尼瞬间眉开眼笑,能够看到自己亲手经营的报社蒸蒸日上,那种成就感别提有多满足了。 “嗯!”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继续追问道:“哈瓦斯通讯社的情况如何?” 听到日理万机地热罗姆波拿巴竟然询问起哈瓦斯通讯社,佩西尼表情微微一怔,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对于哈瓦斯通讯社有什么意图地佩西尼重新组织语言,小心翼翼的说道:“哈瓦斯通讯社的老板经常同我们联系,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要再度同我们合作!” “墙头草!”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平静的说道。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态度令佩西尼浮想联翩。 “你明白什么了?”热罗姆波拿巴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饶有兴趣的看着佩西尼。 “从明天开始,巴黎将不会再出现哈瓦斯通讯社了!”佩西尼果断地回应了一句。 作为帝王式总统首席秘书的他一句话就能够决定一个报社的生存与死亡。 “不用这么杀气腾腾!”热罗姆波拿巴抬手阻止了佩西尼,将仰头闭目的热罗姆总统对哈瓦斯通讯社下达了最后的判决:“舆论的高地,我们不去占领敌人就会去占领!与其让敌人拿来对抗我们,不如我们抢先将它占领!告诉农商部长,命令农商部门暂停一切同哈瓦斯通讯社的合作关系!由《波拿巴》报平稳的接手哈瓦斯通讯社合作。” “是!”佩西尼点头回应道。 可怜的哈瓦斯通讯社并不知道,正是因为他们在未来历史上太过于出名令某个穿越者忍不住“贪天之功”夺取哈瓦斯通讯社的一切。 不过,热罗姆波拿巴相信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敢有思考的怨言,他们只会祈祷热罗姆波拿巴能够快一点度过四年。 第二共和国总统权力是无限的!(战术后仰) “去!”热罗姆波拿巴摆手让佩西尼离去。 佩西尼依旧毕恭毕敬地向热罗姆波拿巴鞠躬离去。 “就连我也无法抵挡住权力的毒药”热罗姆波拿巴笑着自嘲了一句。 窗外的一样照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脸上,热罗姆波拿巴起身拉上了窗帘。 …… 1月26日,《立宪报》与《波拿巴报》共同发表的一则“关于波拿巴总统将在1月29日举行阅兵仪式”的新闻一经发行便引爆了整个巴黎。 明眼人都知道,在这个内阁与国民议会斗争的紧要关头,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尚加尔涅将军可是一直站在保皇党那边。 消息传播开之后,共和派瞬间坐不住了,他们只好寻找曾经担任过法兰西共和国执政官的卡芬雅克。 从卡芬雅克的口中,他们明白了什么叫做人走茶凉。 现在的他们除了掌握着少量的别动队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同他们对抗的动力。 圣奥诺雷街的拉马丁公寓。 拉马丁、巴斯蒂德、卡芬雅克等一众共和派领头人集聚一堂共同商讨秩序党的“突袭”。 作为会议组织者拉马丁忧心忡忡的说道:“如果那些家伙发动政变的话……” 还没等拉马丁说完,卡芬雅克便打断了拉马丁道:“他们不会发动政变!” “为什么?”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在卡芬雅克的身上。 第106章 法兰西铁路报告 面对所有人质疑的眼神,军人出生的卡芬雅克毫不怯场。 “政变之后,权力会集中在热罗姆波拿巴的爱丽舍宫,对此我深有体会!”卡芬雅克信心满满的说道:“他们可不愿意将权力都集中在那个意大利小子的身上!” “卡芬雅克将军,你的意思是他们在这个时候军演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政变?”内心松了一口气的拉马丁再次询问。 同样担任过共和国执政的拉马丁,相较于卡芬雅克简直就像是一个初入政坛的萌新。 “他们阅兵仪式的目的就是为了向我们示威!”担任过外交部长的巴斯蒂德同样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根源:“将阅兵仪式堂而皇之的登报,目的是也是为了打乱我们的军队!” “那么我们应该用什么方法应对!”拉马丁接着询问卡芬雅克。 巴斯蒂德与卡芬雅克面面相觑,巴斯蒂德摊手无奈的说道:“没有任何办法!” 卡芬雅克同样也补充道:“尚加尔涅与奥迪隆巴罗显然得到了他们所在党派与总统的支持,我们无法通过程序打败他们!” “那我们只能干坐着什么都不干吗?”拉马丁绝望的喊了一嗓子。 “拉马丁先生,你再怎么呼喊也没有用!”失去权力的卡芬雅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们已经失去了所有东西!军队、警察、国民自卫军,现在只能祈祷他们能够对下手仁慈一些!” 如果不是这些家伙拼命反对,自己早就同秩序党达成合作成为法兰西第一任总统。 掌握军队和警察的他完全有能力将秩序党清除,还给国民议会一个干净的内阁。 哪像现在一些王朝余孽堂而皇之的坐在内阁的位置,他们这些革命者反倒被踢出局。 “对了!总统,我们可以影响总统!只要总统不同意的话,那么一切都还有救!”一个声音从拉马丁的身后传来,所有人都注意到拉马丁身后的家伙,他就是维克多雨果的儿子夏尔雨果。 “我的父亲当初支持过总统,他应该可以劝说总统放弃阅兵仪式!”夏尔雨果语气激动的说道:“相信总统一定不会愿意看到秩序党一家独大,这不符合他制衡的选择!” 所有人都思考着夏尔雨果的答案,从维持制衡的角度来说,国民议会毫无痕迹热罗姆波拿巴确实不能够对共和派斩尽杀绝。 【ps:共和派依旧将热罗姆波拿巴看成到点下课的过客。】 “这会不会对雨果先生造成麻烦?”拉马丁有些踌躇,作为雨果朋友非拉马丁实在不愿意看到老友为难,秩序党与共和派可是分属两个不同的阵营!。 “不会的!”夏尔雨果当即回应道:“我的父亲虽然在秩序党,但是他的心一直在你们这里!我的父亲一定很愿意帮忙!” 在夏尔雨果拍胸口保证的情况下,拉马丁等人将希望寄托在维克多雨果的身上。 拉马丁亲自前往孚日广场拜会雨果,短暂的商议过后,维克多雨果决定帮助共和派“度过难关”。 维克多雨果乘坐公共马车前往爱丽舍宫。 此时热罗姆波拿巴正坐在爱丽舍宫的一间方形厅房,帝国风格的护壁,白木装饰。墙上挂着油画与雕塑,尽管油画的作品并不是名人提笔,但是同样也别有一番风味。 热罗姆波拿巴总统铺着红丝绒的圆头嘻嘻,位于他左侧一个身位坐着一位美艳靓丽的少妇,她就是阿莱侯爵夫人。 莫尔尼与另一位拘谨的中年男子则坐在热罗姆波拿巴正对面。 “总统先生,很冒昧在这个时候打扰您!”中年男子双手紧握放在大腿上局促不安不地说道。 “阿尔弗雷德皮卡尔是!”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善意的微笑,语气和善的说道:“没有关系!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乐意同像你们这样奋斗在第一线的工作者交谈!” 眼前的家伙就是莫尔尼准备筹建的铁路委员会的其中一员,同样也是路桥部队的一名国家工程师。 今天他同莫尔尼抵达是为了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自己交代给铁路委员会的任务。 “总统先生,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阿尔弗雷皮尔卡将一摞整理完毕的资料交给热罗姆波拿巴。 接过资料的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翻看厚厚的资料,而且直接询问皮尔卡:“皮尔卡先生,我想请问现阶段法兰西有没有能力完成既定计划!” 皮尔卡断断续续的说着:“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不考虑资金问题的话……” “资金问题不用考虑,我只需要询问你在技术上有没有困难!”热罗姆波拿巴对皮尔卡说道。 “从技术上没有任何困难!那几条铁路,我们从十多年就开始进行测量与校准!”阿尔弗雷德皮卡尔向热罗姆波拿巴解释道。 “很好!”热罗姆波拿巴微微的颔首,他拿起资料一边翻看,一边询问道:“皮卡尔先生,你们有没有信心在5年之内,完成这些线路?” “总统先生,我们有信心完成!只不过……”皮卡尔踌躇着没有说话。 “只不过什么?”热罗姆波拿巴抬起头看着皮卡尔。 “只不过很有可能花费上亿的法郎!”阿尔弗雷德皮卡尔咬着牙说了出来,“我们曾经粗略计算过所需要的费用,光里昂—马赛、巴黎—南锡—斯特拉斯堡、巴黎—布鲁塞尔、巴黎—布鲁日—图卢兹、巴黎—南特—布雷斯特,这几条主要干线的费用,保守估计每年就需要1—2亿法郎!” “天啊!”阿尔弗雷德皮尔卡的数字并没有吓住热罗姆波拿巴,反而将他身旁的阿莱侯爵夫人吓住了。 1848年一法郎的含金量为029克,每年1—2亿法郎,相当于每年要花费29—58吨的黄金投入才行。 “费用的事,不用担心!要相信市场对于铁路的信心!”热罗姆波拿巴试图宽慰阿尔弗雷德皮卡尔。 ps:我又重温了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宪法,发现第二共和国宪法中总统的权力已经接近于专制皇帝。国民议会在无法形成3分之2的绝对优势下根本无法对总统完成任何伤害,总统可以通过替换战争部长完成对军权的改组,换句话说只要总统和战争部长足够强势,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把议会踢到一边。真不知道是制宪议会是怎么想的,赋予总统的权力比奥尔良国王还强。 第107章 军队与铁路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来说,提早完成法兰西铁路网主干线,特别巴黎—斯特拉斯堡与巴黎—马赛这两条铁路的建设是完全是当务之急。 前者是热罗姆波拿巴是未来进攻德意志的重要倚仗,后者则是为几年后的克里米亚战争准备,他可不想像历史中的堂兄那样仰仗不列颠的运输能力。 建立自身完善的军队后勤保障体系是他改革军队的第一步动作,而打通马赛的铁路网也是撬动军队后勤保障的第一步棋子,他不可能等到临近战争的时候才想起建设铁路。那样的话,自己同历史上的堂兄没有什么不同。 “请总统阁下放心,我保证在四年内建成!”作为技术顾问与铁道委员会委员的阿尔弗雷德皮卡尔拍着胸脯向热罗姆波拿巴保证。 尽管他还是有些担心财政部是否会审批这个项目,可是总统先生既然已经再三向自己保证资金一定会到位,自己如若继续泼冷水的话,恐怕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身为技术官僚的皮卡尔只需要完成总统与国家交给他的任务就行了。 “对了,皮卡尔先生!”热罗姆波拿巴继续翻阅皮卡尔送来的资料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 热罗姆波拿巴再三强调说:“如果有一只大约10万人规模的队伍在巴黎集合分批乘坐火车到达马赛的话,你们可不可以在二十天之内将他们完全送达!” “总统先生,我们……”听到热罗姆波拿巴假设的阿尔弗雷德皮尔卡目光呆滞的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潜台词,除了军队他实在找不到什么需要一下子运送10万人。 总统先生想要干什么? 阿尔弗雷德皮卡尔心中不由得颤栗,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热罗姆波拿巴,或者说知道答案的他有些不敢回答。 对于阿尔弗雷德皮卡尔来说,有些事情还是知道对自己为好。 自己不过是国家体制中的一个中层官僚,承蒙莫尔尼部长不弃担任了铁路委员会委员,他更加应该同莫尔尼先生站在一起。 热罗姆波拿巴看出了阿尔弗雷德皮卡尔的情绪波动,他连忙补充了一句:“皮卡尔先生,我只是基于国防的角度向你询问!毕竟法兰西也需要一些自主防御的能力,我们不能等到别人主动入侵我们之后才反击。回答不上来的话也没有关系,就当是一剂润滑剂!” “总统先生,基于法兰西现行制度来说,二十天内运输十万人还是有一些困难!除非……”阿尔弗雷德皮卡尔停顿了一下。 “除非什么?”热罗姆波拿巴当即询问了一句。 阿尔弗雷德皮卡尔看了莫尔尼一眼,咬着牙说出了自己的结论:“除非能力加大铁路委员会的权重,还有就是路桥部队需要同军队保持一定的步调才行!” 阿尔弗雷德皮卡尔给出的方案令热罗姆波拿巴想起了前世的铁道部与铁道工兵。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将铁路委员会脱离公共工程部掌控的好时机。 先不说法兰西政治体制中添加一个部门需要的审批,单说现在即将发行的公共工程部的债券就是一个问题。 如果将铁路委员员会分离的话,铁路审批、铁路公司股票发行、公共工程部债券包含的铁路发行都要同公共工程部切割。 利益受损的公共工程部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公然对抗的胆子没有,但是暗中抵制的胆子还是很大。 一旦拖慢进度的话,热罗姆波拿巴真就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更别说一道建立铁道部,谁成为铁道部部长又是一个大问题。 “铁路委员会权重比的问题你可以同部长莫尔尼商议一下,路桥部队与军队也应该时常保持交流。”权柄不够的热罗姆波拿巴只能选择打哈哈回避问题。 阿尔弗雷德皮卡尔眼神中带着一丝失落,不过,很快他便重新振作了起来。 “莫尔尼部长,铁路事关我们国家交通、国防乃至商品贸易能否繁荣与稳固的重要环节!我希望你能够严格把关,一定不要让铁路成为其他国家的笑柄!我也会时常前往公共工程部与铁路现场勘察!”热罗姆波拿看向莫尔尼加重语气说道。 对于一个官僚制度的法兰西来说,工程的质量往往取决于领导对于工程的重视程度。 “是!”莫尔尼同样也知道热罗姆波拿巴对于铁路的重视,否则也不会“一意孤行”的推行他的铁路政策。 通过最近半个月的接触,莫尔尼了解到热罗姆波拿巴允许亲近的人进行一些适当的僭越举动,但是前提是你能够将本职工作做好。 否则的话,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斥责你一顿。 粗略翻看资料一半的热罗姆波拿巴再次将资料放在了桌上对阿尔弗雷德皮卡尔与莫尔尼说道:“皮卡尔先生、莫尔尼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的完成铁路委员会的准备工作,我希望能够在今年下半年看到铁路动工!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莫尔尼当即回应了一句,现在距离下半年还有将近5月的时间,足够他动工与一期债券的发放。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们请便!”热罗姆波拿巴委婉的对两人下达了逐客令。 莫尔尼同阿尔弗雷德皮卡尔离去,客厅中只剩下了热罗姆波拿巴与阿莱侯爵夫人。 “夫人,你刚才可是一字不漏的听到了国家机密!”热罗姆波拿巴装作懊恼的表情看着阿莱侯爵夫人,眼神却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那么陛下准备将我怎么办?”阿莱侯爵夫人嗲嗲说一句,将椅子搬到热罗姆波拿巴身旁的她用饱满的胸部往热罗姆手臂上来回蹭,其中意思也就不言而喻。 “那就要看夫人你的意思了!”热罗姆波拿巴赤裸裸的挑逗说。 阿莱侯爵夫人“咯咯”一笑。 作为热罗姆波拿巴老情人的她当然明白的意思,葱白的手臂放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后颈,身体坐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大腿上。 就在两个人快要亲吻在一起的时候,佩西尼闯入房间。 阿莱侯爵夫人见状想要分开,热罗姆波拿巴却将她牢牢的抱住,并用眼神示意佩西尼继续。 对于这种场景见怪不怪的佩西尼,走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说道:“陛下,维克多雨果先生来了!” 第108章 维克多.雨果觐见 “雨果?他来干什么?” 正准备下一步动作的热罗姆波拿巴身沉着脸,心里别提有多不高兴。 “陛下,我也不知道!”佩西尼无奈的说着:“不过,从维克多雨果先生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要找您!” “真是麻烦!”热罗姆波拿巴抱怨了一句。 对于这个享誉整个巴黎的文人,自己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还得由着他。 “要不要告诉雨果先生,陛下,你正在进行一场重要的会议?”佩西尼提出解决的方法。 热罗姆波拿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大腿上的阿莱侯爵夫人那硕大无比的东西,下意识的回应了一句:“嗯!确实挺重!” 随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热罗姆波拿巴赶忙补充一句道:“算了!让维克多雨果先生上楼!” “是!”佩西尼回应了一句后,重新关门离开。 “夫人,看来不能与你进行一场深入的交流!”热罗姆波拿巴依旧用挑逗的语气表示遗憾。 “陛下,我随时都恭候您的召见!”阿莱侯爵夫人撩拨着自己金色的卷发起身向热罗姆波拿巴抛一个妩媚的眼神。 热罗姆波拿巴放开环抱着阿莱侯爵夫人的手臂。 维克多雨果的到来意味着阿莱侯爵夫人的离开。 就在阿莱侯爵夫人即将离开客厅之时,便听见身后的热罗姆波拿巴说道:“夫人,请让您的丈夫留意近期即将发行的公共工程部的债券,相信我那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欺负”了人家妻子这么久,总要给人家一点甜头。 想要在巴黎生活过得去,除非头上带点绿。 当然了,这条规则并不适合热罗姆波拿巴本身。 因为他即将成为制定整个巴黎游戏规则的人。 明白热罗姆波拿潜台词的阿莱侯爵夫人转身微微向热罗姆波拿巴行礼后道:“我会转告我的丈夫!” 在侍从的带领下,阿莱侯爵夫人从后门离开了爱丽舍宫。 没过多久,客房的门再次打开,佩西尼与维克多雨果进门。 热罗姆波拿巴赶忙起身迎接这位19世纪伟大的文学家:“雨果先生,欢迎光临爱丽舍宫!” 热罗姆波拿巴伸出手握住维克多雨果的手,维克多雨果赶忙回应了一句:“总统先生!” “雨果先生,请您不要这么称呼!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称呼我的名字,或者叫我亲王!”热罗姆波拿巴试图拉进维克多雨果的关系。 “亲王阁下!”面对盛情难却的热罗姆波拿巴,维克多雨果只好选择了“亲王”这个称呼。 “嗯!”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引导下,维克多雨果坐在了阿莱侯爵夫人的位置。 重新坐回位置的热罗姆波拿巴询问维克多雨果道:“雨果先生,不知道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维克多雨果当即说明了自己受到共和派的委托,想要劝说热罗姆波拿巴放弃阅兵仪式的计划。 “亲王阁下,眼下只有您才能够让他们停止动作!”维克多雨果诚挚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故作沮丧的起身背后维克多雨果,随后叹了口气道:“雨果先生,你高看我了,我必须要尊敬大多数的意见!” “共和派他们也是啊!”维克多雨果试图让热罗姆波拿巴“回心转意”。 “雨果先生,你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道:“他们掌握了内阁,掌握了军队!我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总统罢了!阅兵仪式的决定权并不在我,而在他们!” 热罗姆波拿巴试图弱化自己总统的权力,好让秩序党彻底成为共和派的敌人。 “可是……”维克多雨果还是向据理力争。 “雨果先生,我必须要站在他们那边,才能保证他们不会发动政变!如果他们发动政变的话,共和国就完蛋了!”热罗姆波拿巴继续危言耸听说。 “只要你不同意,他们就没有办法!”维克多雨果继续劝说。 “不……不行的!”“懦弱”的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不管维克多雨果怎么劝说,热罗姆波拿巴就是咬死了不愿意同秩序党作对。 维克多雨果只能够宣布放弃。 离开之前,维克多雨果再次希望热罗姆波拿巴考虑一番。 “懦弱”的热罗姆波拿巴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再次选择支持秩序党。 随后,维克多雨果带着失落的情绪离开了爱丽舍宫。 在拉马丁的家中,维克多雨果将爱丽舍宫的情况告诉了共和派的所有人。 “我们对总统先生看走眼了!”卡芬雅克情绪低落说:“我原以为皇帝的侄子应该是一位英雄人物!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懦夫!” 相比于将厌恶写在脸上的卡芬雅克,巴斯蒂德显然有些外交家处事不惊的素养,他认真分析着敌我双方的情况:“我们现在只能示敌以弱,希望他们不要对我们下手!” “寄希望于他们可不是明智的选择!”拉马丁回应一句。 “各位,现在我们还能做什么!”巴斯蒂德用严厉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他高声说道:“我们失去了政府、军队,现在什么都干不了!” “我们还有别动队!”拉马丁还想挣扎一下。 “拉马丁先生,你是想让别动队成为第二个牺牲品吗?”巴斯蒂德冷冷的回应了一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他们被全法兰西厌恶的时候!” 1月27日下午,经过一阵激烈的谈论后,明白自身处境的共和派彻底放弃了抵抗,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不抵抗政策会将他们彻底扫出议会。 1月28日夜晚,随着战争部长柳利埃阅兵仪式命令的签署,巴黎国民自卫军司令兼任正规军司令的尚加尔涅迅速集结了队伍。 其中巴黎国民自卫军4万5千人,驻守在巴黎的首都军团约2万人,郊区军团3万人。 首都军团部队迅速集合完毕后,驻扎在以巴黎市政府为中心的地区,波旁宫再度被“保护”了起来,两个团的士兵再度驻扎在波旁宫附近。 第109章 大阅兵(1) 1849年1月29日。 一月的法兰西总是夜长昼短,六点的天空依旧点缀着漫天繁星,灰黑色的天空与呼啸的寒风笼罩在整个巴黎上空,使得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抑与瑟瑟发抖,像极了如今的巴黎。 灰黑色天空下的爱丽舍宫书房竟一反常态的亮起了光亮,透过书房内散发的烛光,可以模糊的看到一个身影出现书房的窗户边,他就是热罗姆波拿巴。 头顶拿破仑三角帽、身穿蓝黑色列夫礼服、胸前佩戴荣耀军团勋章、脚下一双牛皮长筒靴的热罗姆波拿巴正站在窗边凝视着远方即将露白的天空,而后又用余光瞥了一眼坐落在身旁联络的鎏金钟摆。 距离阅兵仪式开始的时间还有四个多小时,这是热罗姆波拿巴自担任总统以来起床最早的时候,同样也是热罗姆波拿巴担任总统职业生涯中的第一次阅兵仪式。 每一个男人内心深处总希望自己成为能够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热罗姆波拿巴当然也不例外,按耐不住心中亢奋的热罗姆波拿巴昨天一大早就躺在床上睡觉,生怕第二天自己错过了阅兵仪式,可是躺在床上的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困意,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自己今后如何指挥他们战胜敌人,直到29号凌晨2点才睡着,带着强烈心里暗示的热罗姆波拿巴只睡了3个小时30分钟,便被生物钟叫醒。 醒来后的他仔细穿戴前一天准备的衣服独自一人举着4根蜡烛的烛台前往书房,等待着阅兵仪式的开始。 小心翼翼来到书房的他并没有打扰到爱丽舍宫的任何人,就连四位负责夜间巡逻保卫爱丽舍宫的士兵也是直到书房出现亮光后才发现。 书房内的热罗姆波拿巴低着头来回踱步,时不时来到镜子前整理一下自己的戎装,亦或是调整一下自己在头上的拿破仑三角帽。 总之,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的内心非常焦灼。 随着时间的推移,繁星悄悄地隐去,天空也不再是灰黑色一片,炙热的太阳从地平线缓缓的升空,呼啸的寒风也伴随着黎明到来逐渐地减弱。 时间来到了7点30,一大早起床的佩西尼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前往总统卧室叫醒热罗姆波拿巴。 自从警务室长弗勒里上校被热罗姆波拿巴安排到国民自卫军参谋部担任正牌上校之后,叫醒热罗姆波拿巴的工作就交给了佩西尼。 进入总统卧室的佩西尼并没有发现热罗姆波拿巴的身影,原本疲惫不堪的他瞬间精神了起来。 按理说陛下此刻应该在卧室睡觉!怎么会突然消失! 总统“消失”令佩西尼方寸大乱,他慌慌张张的跑出卧室准备告诉他们关于总统失踪的消息。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缓缓打开热罗姆波拿巴从书房出来。 “陛下,您……”佩西尼瞪大眼睛惊讶地望着眼前早已穿戴整理的热罗姆波拿巴。 “怎么了!佩西尼秘书长!”热罗姆波拿巴诧异地看着佩西尼,随后有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好奇地问道:“我的衣服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不!不是!”回过神来的佩西尼矢口否认说:“我只是觉得……觉得……” 佩西尼纠结应该用什么词语才能既不冒犯总统,又能够解释。 “觉得我的作息有点反常是!”热罗姆波拿巴将佩西尼不愿意说的内容说出来,随即解释道:“第一次阅兵,难免会有些激动!” “嗯!”佩西尼点头表示明白。 上午8点30分,一队骑兵披着棕红色的战马来到爱丽舍宫门口,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居民惊讶的望着这群士兵的衣着,一些年迈的居民眼神中带着三分自豪与七分感动,身穿第一帝国绿色龙骑兵军服、头戴插着羽领高筒军帽的他们就像是跨越了三十多年的时间重新返回法国,帝国似乎又回来了。 作为这支骑兵队领导者的国民自卫军参谋部弗勒里上校与其副手埃德加内伊两人身穿红色龙骑兵军服,大腿处绑着一柄指挥刀,像极了当年皇帝麾下的骑兵军官。 队伍在爱丽舍宫的府邸前停了下来,作为军队临时指挥的弗勒里挺直胸膛声如洪钟般下达了命令:“下马!” 所有龙骑兵整齐划一地下马,他们牵着马立于爱丽舍宫府邸门口的左右两侧,一辆带有金蜜蜂图案标致的鎏金敞篷双桥马车,薄如蝉翼的白色纱罗帷幔被镀金挂钩挂在车窗的两侧,使人一眼能够望见里面的成设,双桥马车在车夫的驾驶下缓缓驶入由水泥铺设而成的道路进入爱丽舍宫的庭院,并停留在爱丽舍宫的正门。 爱丽舍宫内。 “陛下,我们该上车了!”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 原本兴致勃勃准备骑马过去的热罗姆波拿巴瞬间没了兴致,脸色也略微显得有些阴沉:“佩西尼秘书长,难道我就不能自己骑马吗?” “陛下,我听说马车城内有许多叛乱分子!我们要优先保障您的生命安全!”佩西尼向热罗姆波拿巴解释道。 “开什么玩笑!”热罗姆波拿巴气急而笑,他指着停在门外的马车加重说道:“几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就让你们这么心惊胆战!当年我伯父麾下的元帅、将军哪有像你们这样!” 不愿意给军队留下“脱离群众”印象的热罗姆波拿巴坚决拒绝乘坐双桥马车。 拗不过热罗姆波拿巴态度的佩西尼只能后退一步让热罗姆波拿巴骑马,前提是热罗姆波拿巴必须要在龙骑兵的保护圈之中,直到正式阅兵开始。 热罗姆波拿巴答应了佩西尼的条件,在佩西尼的调配下,泰兰牵着一匹白马与一匹棕红色的战马来到爱丽舍宫的正门,马匹上配有崭新的马具。 热罗姆波拿巴与佩西尼上马,驮着热罗姆波拿巴白马走在前面,佩西尼走在后面。 环绕在爱丽舍宫外四周的庭院来到了爱丽舍宫的大门。 弗勒里与埃德加内伊正焦急等待着热罗姆波拿巴的到来。 此时已经是8点30分钟,距离开始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第110章 大阅兵(2) “陛下!” 弗勒里惊讶地望着骑在白马上的热罗姆波拿巴,他不明白本应该坐在马车上检阅队伍的热罗姆波拿巴为什么会骑在白马上。 难道陛下不知道最近巴黎的情况吗? 想到最近风传想要暗杀总统的叛乱者,弗勒里不由得皱起眉头。 当然,惊讶的不止弗勒里,副手埃德加内伊与(伪)龙骑兵士兵同样也骑马过来热罗姆波拿巴感到惊讶。 短暂的惊讶过后,这些龙骑兵成员竟然生出一种荣辱与共的感觉,他们不由自主地将身体挺直,表情也愈发的肃穆起来。 龙骑兵的微妙变化自然也瞒不过弗勒里的眼神。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弗勒里想要阻止恐怕也是不可能了。 当务之急是将热罗姆波拿巴保护起来才行。 弗勒里再次用他那独特的嗓门吼了一嗓子:“上马!分成左右两队保护总统!” 回过神来的龙骑兵迅速踩着马蹬上马,一队龙骑兵分成了两队来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 队伍指挥官的弗勒里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将右手放在高筒军帽的帽檐向热罗姆波拿巴敬军礼,副指挥官与龙骑兵们见状同样也向热罗姆波拿巴敬礼,看着眼前这群还只是稚嫩的雏形近卫军热罗姆波拿巴微微一笑,他同样也认真的向在场的所有人回礼。 “总统阁下,我们将作为您检阅的亲卫保护您的安全!”放下右手的弗勒里对热罗姆波拿巴例行公事地汇报道。 同样放下右手热罗姆波拿巴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两队龙骑兵紧紧围绕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左右两侧,埃德加内伊、弗勒里、佩西尼三人作为先锋开路,热罗姆波拿巴被牢牢的圈在龙骑兵组成的护卫圈中,他们将会用生命保护热罗姆波拿巴。 幸运的是,从爱丽舍宫到市政厅并没有发生叛乱者袭击,队伍有序的来到了市政厅。 数千名手持武器的士兵排成一列列方阵将整个市政厅团团围住。 尽管市长与市政厅的高级官僚们都知道这么大的阵势不是冲他们来的,但是他们还是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骑着白马的尚加尔涅老将军见到绿色龙骑兵后,小声地对身旁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奥迪隆巴罗嘲弄了一句:“我们的总统先生还真是一个称职的模仿者,三十多年的东西都被他重新拿了出来!” 奥迪隆巴罗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对尚加尔涅说道:“尚加尔涅将军,可以开始了!” 尚加尔涅将军表情庄重地向身旁的副官命令道:“开始!” “是!”接到命令的副官赶忙驱马感到旗语官的面前要求他用旗语传达命令。 旗令官挥舞着左右手的旗子下达命令,命令经过旗令官之手一层层的传达下去,部队经过短暂的骚乱后再度恢复了平静。 龙骑兵在距离尚加尔涅与奥迪隆巴罗不到50米的距离散开,热罗姆波拿巴出现。 奥迪隆巴罗与尚加尔涅将军驱马赶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 奥迪隆巴罗的到场令热罗姆波拿巴感到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便释然了。毕竟奥迪隆巴罗与尚加尔涅还是同一个党派,虽然说两个人的党派理念斗争还是相当的有分歧,但是眼下还是着重点在于共和派他们。 “尚加尔涅将军、总理先生!”热罗姆波拿巴对两人说着。 “总统阁下,巴黎国民自卫军、巴黎首都卫戍部队请您检阅!”尚加尔涅老将军向热罗姆波拿巴敬礼。 “嗯!”热罗姆波拿巴向尚加尔涅回礼。 在尚加尔涅与奥迪隆巴罗的陪同下,热罗姆波拿巴开始检阅部队。 经由尚加尔涅介绍,排在最前面的部队便是六月革命出力最多的部队,双手沾满鲜血的侩子手向热罗姆波拿巴行注目礼,并一同呼喊着“共和国万岁!” 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勉强的笑容骑马离开,第二列方阵是功劳仅次于第一支方阵的部队,与第一支方阵一样第二支对于同样也高声呼喊着“共和国万岁”! 热罗姆波拿巴一连检阅了十多只方阵,每一个方阵的口号大抵都是“共和国万岁”,稍微倾向于左翼一点的方阵甚至喊出了“社会共和国万岁”的口号,这让原本想要听到部队呼喊“波拿巴万岁”或者是“亲王万岁”的热罗姆波拿巴有些失落。 【ps:热罗姆波拿巴并不知道,尚加尔涅将大部分忠于“皇帝”的队伍拉到了郊区军团,在圣丹尼、圣安东尼的郊区,皇帝万岁的声音震耳欲聋,市中心根本听不到。】 骑着白马的热罗姆波拿巴走一路检阅一路,很快便从市政厅到波旁宫。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即将检阅波旁宫队伍的时候,一场“意外”发生了。 负责在“波旁”宫等候检阅的其中一名团长面色铁青来到尚加尔涅与热罗姆波拿巴等人的面前道:“报告总统、司令官!我们发现又一批同前一天一样成分的暴徒!” 原来在尚加尔涅进入巴黎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有意识的抓捕山岳党议员。 50名山岳党议员直接被未经审判逮捕关押在警察部监狱中。 “什么?竟然还有暴徒!”尚加尔涅“震惊”地看了团长一眼,而后将目光转向了热罗姆波拿巴。 “既然是暴徒,那就直接抓捕!”配合尚加尔涅演戏的热罗姆波拿巴当即说道。 “可是……”深得影帝真传的团长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表情堪比后世奥斯卡影帝。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困难?”热罗姆波拿巴只好顺着剧本询问道。 “那群暴徒的身份有些特殊!”团长开口道:“他们是别动队的人!” “什么!别动队也参加暴乱!”热罗姆波拿巴“震惊”地看着团长,随即咬牙切齿地对尚加尔涅说道:“解散别动队刻不容缓!他们已经不能再作为保卫共和国的武装了!再这么放任下去的话,他们就会变成扰乱共和国秩序的暴徒!” “遵命!” 尚加尔涅欣然接受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 第111章 大阅兵(3) 得到法兰西名义上的最高军事长官热罗姆波拿巴命令的尚加尔涅向身旁的副官下达了“解散别动队”的指令。 准备多时的副官当即向热罗姆波拿巴与尚加尔涅行了一个军礼后,驱马前往圣丹尼郊区。 至于说别动队为何会在郊区,而不是在市中心。 当然是为了防止解散过程中发生的骚乱行为影响到检阅的心情,尚加尔涅才特意指示副官将别动队安排在圣丹尼郊区。 一旦别动队发生叛乱,郊区军团可以在不惊动巴黎的情况下就地消灭别动队的成员。 副官离去后,尚加尔涅与奥迪隆巴罗的脸上挂着笑容,他们终于消灭了这只不受控制的武装。 “总统阁下,我们继续检阅!”奥迪隆巴罗驱马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身旁说道。 “嗯!”热罗姆波拿巴微微颔首,继续检阅部队。 在尚加尔涅与奥迪隆巴罗的陪同下,热罗姆波拿巴再度重新检阅驻扎在“波旁宫”两个步兵团士兵。 尚加尔涅驱马来到步兵方阵前,他挥了挥手大喊了一声:“波拿巴万岁!皇帝万岁!” 有了尚加尔涅将军的带头呼喊,两个步兵团的军官瞬间收到信号,他们不再强行压制士兵对于皇帝的敬仰,反而加入其中同士兵一同呐喊。 “波拿巴万岁!皇帝万岁!” “波拿巴万岁!皇帝万岁!”的口号霎时间就像瘟疫一般蔓延开来,以波旁宫为中心的步兵方阵的士兵将自己背在身后的tl1842前膛枪拖在手中呐喊着,骑兵方阵的骑兵们同样也将腰间的马刀举向透顶,阳光照射下的马刀发出了刺眼的银光配合上此起彼伏的呐喊声简直就像帝国重现一样。 热罗姆波拿巴面带微笑地向在场的士兵挥手示意。 如果有人留心观察的话,就会发现热罗姆波拿巴挥手的动作是那么的机械,而他的笑容同样也是那么的僵硬。 骑在马上的热罗姆波拿巴明白,“皇帝万岁”的口号是尚加尔涅等人对于热罗姆波拿巴解散别动队命令的小回报,同时也在无形中告诫热罗姆波拿巴,整个巴黎与郊外的军队掌握在他们的手中,自己就是他们的傀儡。 等着瞧!你们得意不了多长时间! 热罗姆波拿巴再次坚定了决心,自己一定会将尚加尔涅罢免。 当然了,对于秩序党同样不爽的除了热罗姆波拿巴之外还有共和派与山岳党的议员。 此时的他们正被“忠诚”的法兰西士兵保护在波旁宫内。 波旁宫外的呼喊声令波旁宫内共和派与山岳党的内心十分的忐忑,他们不知道那群丘八是否会攻入波旁宫内宣布他们不再享受宪法的保护成为“国贼”。 许多吓破了胆的温和共和派议员在共和派的鄙夷眼神中做到了秩序党议员所在的议席。 【19世纪的法兰西政党并不同,美利坚与英格兰那样严密,政党之间可以来回互换。秩序党议员可以变成共和派与山岳党,山岳党也可以跳槽共和派。转换阵营所付出的代价不过是挪动到相应政党所在的议席就行了。】 面对温和共和派议员的加入,以梯也尔为首的秩序党成员一同起身鼓掌。 波旁宫国民议会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欢迎加入,加入我们是最明智的选择!”梯也尔依次同倒戈温和共和派议员握手。 倒戈的温和共和派议员又在梯也尔的安排下坐下,议会中拥有350席位的秩序党一下子变成了370席。 如果再刨去前天夜里被突袭抓捕的50名山岳党议员,议会中的秩序党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多数。 当然,秩序党这般赤裸裸的威逼利诱行为显然令山岳党的勒德律罗兰看不下去,他举起手来。 坐在主席台的马拉斯特议长敲了敲木锤示意安静,而后询问勒德律罗兰:“罗兰议员,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抗议!”勒德律罗兰起身斥责秩序党,他用手指着梯也尔道:“我抗议秩序党用威胁的手段让议员加入他们,他们这是在践踏共和国的宪法!” “切!”秩序党阵营发出了一阵“嘘”声,对于勒德律罗兰的指控他们不屑一顾。 “罗兰议员!”梯也尔起身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们并没有用威胁的手段强迫议员加入,他们是自愿加入我们!你山岳党不会不允许人退出!” “你……”勒德律罗兰用厌恶地眼神看着梯也尔,“你们将军队部署在波旁宫外是怎么回事?你们难道不清楚国民议会神圣而不容侵犯吗?” “我们当然知道!”梯也尔铮铮有词的:说道:“我们正是知道国民议会的权威神圣不容侵犯,所以才将军队调到国民议会防止出现意外!” “那昨天你们抓捕了我们这么多的议员是怎么回事!一下子抓了50个!”勒德律罗兰再次质问梯也尔。 “我们有证据表明,你们议员同一伙暴徒联系!”胜券在握的梯也尔信口胡诌对勒德律罗兰的山岳党安插了一个罪名。 “你……”勒德律罗兰说不出一句话来,他看了一眼周围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在场的所有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同这样的“窃国大盗”作斗争。 丧失斗志的勒德律罗兰只能重新坐了回来。 “好了!各位先生们,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我们要谈论一下关于制宪议会的问题了!”同奥迪隆巴罗谋划了多日的梯也尔借助军队撑腰图穷匕见道:“我认为制宪议会已经完成了他们的责任,现在是时候解散它了!” “不行!“组织法”还没有完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解散!”胆大的共和派议员出言反对。 “我们可以一边选举,一边制定!”梯也尔“贴心”的为共和派选择了一个方案,随后威胁道:“难道你们想要一直拖着不成?共和国已经完善,制宪委员会必须解散!” 梯也尔强硬的态度令山岳党与共和派都看不下去了,他们起身想要“讨伐”梯也尔。 同属秩序党的莫莱见状迅速起身“唱白脸”道:“既然大家都僵持不下,我提议投票的方法决定目前是否应该从制宪转变为立宪!” 失去50名左派议员的情况下,投票肯定是“民主党派”不利,但是他们又没有找到理由反驳。 【民主党派:这里指共和派与山岳党。】 就在“民主党派”踌躇之际,密集的枪声传到了波旁宫内。 “民主党派”议员瞬间脸色大变,他们齐刷刷的看向梯也尔。 “没有人说检阅不能放枪庆祝!”梯也尔语气轻快的说着。 在秩序党与军队的联合威胁下,“民主党派”只能屈辱的同意秩序党的建议。 “关于解散制宪议会”的提案以355对345的微弱票数通过。 国民议会将于3月重新选举。 通过六月屠杀赢得威望的国民议会,从此威严扫地。 第112章 康罗贝尔上校 如愿以偿解散制宪委员会掣肘的奥迪隆巴罗再度支愣了起来。 有道是欲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这一次“王者归来”的总理巴罗除了解散了共和派武装别动队之外,还在议会中一口气提出了“恢复盐税”与“恢复葡萄酒税”的两大恶政。 法兰西的税收因为两大恶政多出一亿法郎,但是在某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奥迪隆巴罗已经是恶名远扬。 塞纳省附近的农民或许不认识奥迪隆巴罗,但是一提到奥迪隆巴罗这个名字就恨不得哙其肉,喝其血。 毫无能力抵抗的共和派与山岳党只能选择在国民议会拍桌子抗议以示不满,但是他们的抗议在秩序党看来只不过是苍蝇在耳边嗡嗡叫,丝毫没有威胁。 这还没完,身为奥迪隆巴罗忠实狗腿子的莱昂福适再次给了议会中的共和派以致命一击。 1月31日,莱昂福适在国民议会中发表了一篇关于结社权的法案,这条法案的第一条便是解散“俱乐部”与“咖啡馆”等集会活动。 如果说别动队是共和派的枪杆子,那么“俱乐部”就是共和派的命根子。 1847年着名的宴会运动就是从“俱乐部”开始,然后扩散到整个法兰西。 尽管国民议会中的共和派激烈的反对莱昂福适制定的法案,但是人言轻微的他们又怎么拗得过秩序党。 在秩序党推波助澜下,结社权法案实行巴黎境内除秩序党与波拿巴派(爱丽舍宫派)的集会全部解散。 共和派与山岳党被扫除国民议会的时间指日可待。 清扫完国民议会中反对秩序党势力的奥迪隆巴罗开始了自己的执政生涯。 充当甩手掌柜的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没有闲着,一心扑在内阁奥迪隆巴罗与梯也尔给了热罗姆波拿巴染指军队的机会。 希望加强同军队联系的热罗姆波拿巴当即成立了军事署,这个挂靠在秘书室下方的部门主要收纳军方向总统的致信。 热罗姆波拿巴还规定每一份信件都要由自己查阅后亲自回信,哪怕是一位普通士兵给他写的信,热罗姆波拿巴也认真的回复他们,丝毫不假借他人之收。 久而久之,皇帝侄子亲自回信的消息传遍了所有驻扎在巴黎附近军队士兵的耳朵里。 同样渴望收到皇帝侄子来信的大头兵与中层军官纷纷向军事署写信,并且期待着热罗姆波拿巴的来信。 每一天军事署都要收到将近100封这样的信,热罗姆波拿巴都一一看完并且回复他们,有一段时间爱丽舍宫书房的灯整宿整宿的亮着,因回信而疲惫不堪的热罗姆波拿巴甚至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佩西尼也曾经尝试代替热罗姆波拿巴写信,但是被他回绝,他确信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让巴黎军队认识他,从而夺取驻扎在巴黎近郊部队的军心。 在看到某些诉苦的信封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还会附赠几枚拿破仑金币。 功夫不负有心人,热罗姆波拿巴夜以继日的回信与嘘寒问暖得到了回报,军队开始将热罗姆波拿巴视做“我们的殿下”。 许多驻扎在巴黎近郊军团的新生代军官(校级别的军官)都在字里行间中流露出渴望同热罗姆波拿巴亲近的意思,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时常邀请这些军官们来爱丽舍宫做客。 每周的星期日晚上,爱丽舍宫都会变成校级军官聚会的场所。 穿上列夫礼服的热罗姆波拿巴成为了全场焦点,杯筹交错的军官们亲切的称呼热罗姆波拿巴为“陛下”,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称呼在场的军官为“未来的将军们”。 宴会的气氛由一句“帝国万岁,波拿巴万岁!”彻底进入了高潮,所有军官的眼神中都闪烁着名为野心的火焰。 热罗姆波拿巴可以确信,他们的野心能够为自己所用,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要给这些丘八们一种自己能赢的感觉,否则这群来你粗鲁实则精明的丘八才不愿意跟随自己。 经历过三个王朝的丘八早就累计出一身变色龙的技巧。 这些“少壮派”军官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向热罗姆波拿巴敬酒。 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想起了不知道哪位仁兄的至理名言,军队文化就是酒厂文化。 在这群丘八面前可不能退缩! 热罗姆波拿巴只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一整瓶白兰地很快便被他喝完。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半醉不醉的时候,一位孔武有力,却略微有些谢顶中年男子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他举起酒杯毕恭毕敬的说道:“帝国万岁!” 相较于刚刚带着一丝傲慢的丘八,眼前的这个家伙反倒是有些恭敬的过头。 热罗姆波拿巴好奇的询问了一句:“能否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卷发谢顶中年男子瞬间挺直腰板,军人的铁血在他的身上展现了出来:“属下是弗朗索瓦塞尔坦康罗贝尔,现任朱阿夫团上校!” 康罗贝尔、上校、朱阿夫团。 三个关键信息瞬间将热罗姆波拿巴的记忆唤醒,眼前的这个家伙不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历史上的康罗贝尔在帝国覆灭之后,仍然扛起波拿巴的大旗在法兰西为复辟的工作而努力。 虽然说最后还是没能成功复辟,但是他的忠心确实其他波拿巴派无法比拟的。 既有忠心,又有能力的属下当然要尽快收入麾下才行。 “康罗贝尔上校!”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善意的微笑,语气和善的询问道:“我记得朱阿夫团在北非,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属下这次前来是为了授勋!”康罗贝尔依旧摆出一副恭敬的态度,俨然一副波拿巴潜在预备队的模样。 “授勋好啊!授勋好啊!”热罗姆波拿巴鼓励说:“法兰西就是需要像你这种能打仗,打胜仗的将军!” “您过誉了!”康罗贝尔受宠若惊的回应了一句。 “你们何时授勋!”热罗姆波拿巴接着问道。 “明天!” 第113章 歼灭罗马的准备 “那么康罗贝尔上校,能否请你在授勋之后,来爱丽舍宫坐坐!我将会亲自为你庆祝!” 热罗姆波拿巴举起酒杯赤裸裸的向康罗贝尔伸出了橄榄枝,他相信康罗贝尔一定会接下自己的橄榄枝。 面对热罗姆波拿巴突如其来的橄榄枝,康罗贝尔一时间竟有些惶恐,短暂的惶恐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欣喜。 康罗贝尔怎么都没有想到,才到巴黎没几天的自己收到了皇帝侄子橄榄枝。 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康罗贝尔带着一丝颤音道:“我……我有何德何能能够获得陛下的信赖!如果陛下需要我的话,属下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陛下!” 说罢,他将杯中的白兰地一饮而尽。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将杯中白兰地酒一饮而尽。 “属下就不打扰陛下了!”知进退的康罗贝尔向热罗姆波拿巴请示离开,他不可能霸占总统的所有时间。 “去!”热罗姆波拿巴点头回应了一句。 在周围同级军官嫉妒的眼神中“谢顶”上校康罗贝尔昂首阔步进入人群。 接下来长了心眼的军官们纷纷向热罗姆波拿巴介绍自己。 不过,同康罗贝尔相比他们多数也不过是籍籍无名之辈。 热罗姆波拿巴还是保持着不卑不亢地姿态向在场军官回敬。 时间渐渐来到了凌晨1点,军队宴会结束,军官们有的返回了自己的营地,有的返回了旅馆。 被灌了一肚子白兰地的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被佩西尼搀扶回房间。 直到第二天下午2点,重新醒来的热罗姆波拿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穿上国民自卫军军服出门。 就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奥迪隆巴罗劫住了热罗姆波拿巴并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一个情况。 热罗姆波拿巴只好同奥迪隆巴罗一同来到书房。 书房内,奥迪隆巴罗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了关于意大利方面的情况。 “奥地利、那不勒斯、西班牙要求干涉新成立的罗马共和国?” 书房内,热罗姆波拿巴故作惊愕地再次询问巴罗消息是否属实。 “没错!”奥迪隆巴罗苦笑着说:“根据可靠的情报,奥地利拉德茨基元帅已经分兵了,看样子他准备干涉了!” “哼!那个老东西竟然还没死!”热罗姆波拿巴摆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 身为波拿巴家族的成员,热罗姆波拿巴有理由厌恶这位拿破仑战争时期的联军参谋长。 “没有,而且他们已经快打败了撒丁王朝!”奥迪隆巴罗回应了一句。 “奥地利的军队已经堕落到只能战胜二流国家的程度?”热罗姆波拿巴再度嘲讽了一句。 了解波拿巴家族与哈布斯堡之间恩怨的奥迪隆巴罗“理解”热罗姆波拿巴的态度,正是因为害怕热罗姆波拿巴的兴致使然,所以他才会提前过来同总统通气。 “待在里昂的庇护九世教皇陛下是什么态度?”热罗姆波拿巴询问奥迪隆巴罗道。 听到庇护九世的奥迪隆巴罗的表情更加的无奈:“教皇的国务卿安东内利已经前往那不勒斯,看样子教皇对我们迟迟不肯动手很不满!” “之前是因为形式的问题,现在……”热罗姆波拿巴看向奥迪隆巴罗。 奥迪隆巴罗沉吟了片刻后,回应道:“我们以什么理由进入那里?虽然我们压住了议会,但是现在还没进入立法议会阶段。保不准那些家伙会再次反对我们!” 热罗姆波拿巴用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过了好一会儿,重新开口:“以支援共和国的名义如何?” “嗯?”奥迪隆巴罗微微挑眉,他似乎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 “我们以支援罗马共和国的名义前往奇维塔韦基亚港口,只要占据了那个港口,我们就能长驱直入杀向罗马共和国!说到底,我们只需要隐瞒我们的真实意图就行了!”热罗姆波拿巴对奥迪隆巴罗解释道。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奥迪隆巴罗点头同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建议。 “那么总理先生,你就将这个方案交给秩序党内的同僚们!之后,我们共同商议一个出兵时间!”热罗姆波拿巴催促奥迪隆巴罗赶快离开。 “好!”不愿意多停留爱丽舍宫的奥迪隆巴罗转身离开爱丽舍宫。 应付完奥迪隆巴罗的热罗姆波拿巴刚想离开书房之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热罗姆波拿巴只好重新坐回椅子摆好姿势:“请进!” 佩西尼进入书房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陛下,康罗贝尔上校求见!” “那就请他进来!” 话一出口,觉得有些不妥的热罗姆波拿巴连忙改口道:“还是我亲自去接他!” 在佩西尼惊愕的表情下,热罗姆波拿巴同他一道穿过爱丽舍宫大厅来到正门。 笔直屹立在爱丽舍宫正门口的康罗贝尔看着逐渐接近了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 热罗姆波拿巴看着康罗贝尔胸前的一枚崭新的勋章,勋章的正面为金色拿破仑头像,背面为法兰西三色旗图案,他紧紧地握住了康罗贝尔的手道:“康罗贝尔上校,恭喜你获得荣誉军团勋章!” “陛下!”被热罗姆波拿巴紧紧握住的康罗贝尔激动的回应了一句。 热罗姆波拿巴同康罗贝尔、佩西尼一道返回书房。 书房内,热罗姆波拿巴表情庄重地对康罗贝尔说道:“康罗贝尔上校,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屈尊成为我的副官!”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向康罗贝尔暗示说:“巴黎的晋升机会远比阿尔及尔多得多!” 自二月革命后就变成潜在波拿巴分子的康罗贝尔本就乐意为波拿巴家族服务,更别提热罗姆波拿巴的许诺,他当即说道:“能够为陛下服务是我最大的荣幸!” “佩西尼!”热罗姆波拿巴指着康罗贝尔向佩西尼命令道:“告诉柳利埃部长,康罗贝尔上校从今天开始成为我的副官!” “是!我会转告柳利埃!” 第114章 改组总参谋部 康罗贝尔上校成为热罗姆波拿巴总统副官的消息经由《波拿巴报》的报道,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巴黎。 巴黎人民开始对这位被亲王总统亲赖的上校而感到好奇,为了满足巴黎人民的八卦需求,《波拿巴报》在接下来的几期内容着重“深挖”康罗贝尔上校的生平事迹,在《波拿巴报》麾下笔杆子的描述下,一篇又一篇演义文风的小故事风靡整个巴黎圈子。 巴黎人民惊讶的发现,法兰西竟然会有这么一员“猛将”,有关热罗姆波拿巴“慧眼”识得英才的流言在巴黎传播开来,副官康罗贝尔成为了巴黎的“将星”,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成为名副其实的“小拿破仑”。 这种接地气的宣传再次为热罗姆波拿巴增长了一些人气,将热罗姆波拿巴与拿破仑皇帝联系在一起,使得巴黎市民对于未来政变的阈值变低,更加容易接受改变。 毕竟巴黎人对于革命的热情会伴随着一次次“革命”,又一次次“失败”而逐渐消失。 更别提现在的塞纳省人已经逐渐习惯了军队的进进出出。 如果少了军人进出的话,他们有可能还不习惯。 相较于巴黎市民的胡乱猜想,参加过那场宴会的军官显然更加明白“事情的经过”。 在他们的眼中,康罗贝尔属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军官嘴上对康罗贝尔口诛笔伐,指责他是卑躬屈膝讨好热罗姆波拿巴来达到获得佞臣,同时他们的内心有何尝不羡慕康罗贝尔能够获得这么好的机会。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千金买马骨的政策下,越来越多人朝着爱丽舍宫靠拢以期获得权力。 一股暖风吹散了一月与二月的寒流,同时也吹散了巴黎紧张气氛。 尽管已经过了春分时节,但是巴黎的天气依然有些许的凉爽。 巴黎市民陆陆续续脱下棉服的同时,又在内衬外加了一层外套。 热罗姆波拿巴也不例外,脱下略微有些臃肿外衣的他换上黑色夫拉克束身常服,下身搭配着棕红色基莱长裤与黑色皮鞋,看上去像一位资产阶级的上层绅士。 此时的他正坐在爱丽舍宫的书房,长着一副魁梧身材,却略微有些谢顶的康罗贝尔上校身穿蓝色国民自卫军军服矗立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身旁,而坐在他对面的是法兰西战争部长柳埃利。 热罗姆波拿巴向柳埃利介绍身旁的康罗贝尔道:“柳埃利部长,这位是我的副官康罗贝尔上校!” 听到热罗姆波拿巴介绍自己的康罗贝尔腰板更加的挺直。 “不错!像一位久经沙场的军人!”柳埃利满意的点了点头,向康罗贝尔伸出橄榄枝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战争部坐一坐!” 康罗贝尔并没有回答柳埃利部长,他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够收到战争部长橄榄枝。 归根结底是因为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的缘故,上校与战争部长的差距就是一个普通人与一个千万富翁的差距,除非是战争部的召见,否则一个普通上校根本不可能见过几次战争部长。 至于说通过站姿确定是不是优秀的人就更是柳埃利的客套话。 如果站的笔直能够获得战争部长的亲近,康罗贝尔相信一定有很多人愿意为了接近战争部长夜以继日的训练。 等到某一天训练好了,战争部长恐怕也早就调走了。 康罗贝尔的沉默令场面一副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眼见气氛逐渐焦灼起来的热罗姆波拿巴赶忙说道:“求之不得!柳埃利部长,我记得你们战争部还缺少一个国务秘书对!” “我们……”刚想说不缺的柳埃利瞬间改口,他点了点头道:“对!战争部现在缺少一位有责任,敢于担当的国务秘书!” 随即柳埃利再度看向康罗贝尔道:“我们正需要像康罗贝尔这样的人担任!” “康罗贝尔!”热罗姆波拿巴开口道。 沉默良久的康罗贝尔总算再度开口:“是!陛下!”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担任战争部国务秘书!这样对你也是一种锻炼。” 既然柳埃利给了热罗姆波拿巴一个插手战争部的机会,那么热罗姆波拿巴不插手可就对不起柳埃利的“一片苦心”,热罗姆波拿巴委婉向康罗贝尔传达出他想控制战争部的意思。 在军队老兵油子混了十多年的康罗贝尔显然也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他当即表态道:“我愿意遵从总统阁下与部长先生的命令,前往战争部锻炼!” “战争部欢迎像你这样的有所作为的军人!”柳埃利笑了笑对康罗贝尔说道。 随后,他又将目光转向热罗姆波拿巴自怨自艾道:“我已经受够了战争部那些尸位素餐的军人,与其说他们是军人还不如说他们都是一群政客。” “稍安勿躁,部长先生!”热罗姆波拿巴右手压了压说:“军队的运转离不开官僚,当然也离不开那些真正敢打敢拼的战士!一个没有官僚统筹规划后勤的部队只会在战争到来前陷入混乱,同样一个没有军魂的军队同样也无法打胜仗。我们要学会将两者的结合起来,既要让他们能够有效组织后勤,又能够让他们拥有战斗力!” “总统阁下,这实在太难了!”柳埃利抱怨着,随即话锋一转称赞道:“除了皇帝和那些跟随皇帝身边元帅们才能够兼顾两者的特性!” “部长先生,既然我们具体元帅们还有一些差距,那么我们为何不用一种行之有效的体制来弥补个人的智慧。”热罗姆波拿巴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有些时候,一个成熟的体制比单个的天才将领更加的重要!毕竟天才的将领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成熟的体制却能够平稳地运行下去。” “总统阁下,我该怎么办?”柳埃利部长摆出一副无心学习的姿势。 “战争部应当规划权责,一部分应该做与政治相关的工作,还是与军事相关的工作。军事的工作不能让政治人员插手,否则就会出现外行指导内行的行为,从事政治工作也是同理。” 第115章 各退一步 “总统先生,我觉得这样的改革方案过于……过于……” 柳利埃部长踌躇了良久后,表情就像得了便秘一样。 在前来拜会总统之前,他已经做好了为身边总统“佞臣”安排职位的打算,却怎么也想不到,总统不仅想要将康罗贝尔塞入战争部充当国务秘书,还想给战争部来一场“手术”。 这哪里是权责分离!不就是摆明了想要削弱他的权力!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柳埃利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跑到战争部来趟浑水。 此时的柳埃利已经全然忘记了当初奥迪隆巴罗邀请他的时候,他是那么的兴奋,当时的他恨不得去舔奥迪隆巴罗的腚眼。 眼下战争部可能要变成政治斗争的战场,他又忍不住打退堂鼓了起来。 “可是什么?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热罗姆波拿巴一副古道热肠的表情对柳埃利说道。 “我认为……”柳埃利踌躇了片刻后,重新组织语言委婉的说了一句:“我认为总统阁下所说的权责分离政策是一个可行的方案,但是就目前的方案来说,贸然改变现有陆军体制很有可能会完成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所以我认为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 柳埃利标准官僚式的腔调,配合上他那一副战战兢兢的表情,令热罗姆波拿巴更加确信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一个可以“欺负”的对方。 热罗姆波拿巴顺坡下驴的点头回应道:“我知道任何一个军事改革都会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还没等柳埃利松了一口气,总统的下一句话差点让他一口气没有缓过来。 “但是我有信心,不管是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都将勇往直前,义无反顾,鞠躬尽瘁!”热罗姆波拿巴坚定的眼神与大义凛然的模样,很难让人不相信总统要对战争部一场大换血。 在法兰西,只要统治者想要做成一件事,就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挡的了他们。 曾经的“大清洗”记忆再度从柳埃利的脑海中唤醒。 【1830年奥尔良王朝建立,许多忠于波旁将军与高官因为不愿意效忠奥尔良王朝直接被罢免,侥幸留下来的将军们也惶惶不可终日。】 “总统阁下,我认为大可不必伤筋动骨!”柳埃利部长赶忙劝阻热罗姆波拿巴,他可不想成为总统的第一个牺牲品。 “嗯?”热罗姆波拿巴狐疑的望着柳埃利,表情仿佛在说“你这个浓眉大眼的想要叛变我”:“柳埃利部长,我认为战争部不破不立,我们应当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你刚刚不是也说了,战争部有一群尸位素餐的人吗?” 我那是为了迎合你! 柳埃利内心更加的狂乱了,年过六旬的他真的不想折腾,他只想安安稳稳在战争部和稀泥。 “总统先生,我认为战争部需要改革,但是不能够进行激进的改革!我的建议是,我们先在陆军部搞一个试点!”不愿意得罪热罗姆波拿巴的柳埃利决定再度和稀泥,他向热罗姆波拿巴提出了建议。 “试点?你是说?”热罗姆波拿巴明白柳埃利的窗口已经被他攻破了。 就像迅哥说的,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这句话不止适用于中国,同样也适用于法兰西政客们。 对于他们来说政治妥协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总统阁下可以以总统的名义,在爱丽舍宫设立一个军事参谋部,然后将它同战争部对接!这样的话,就可以减少因剧烈改革而产生部分冲突!”柳埃利对热罗姆波拿巴提出建议。 尽管柳埃利明白他的方法同样也会产生冲突,但是同战争部大清洗相比较而言,这种方法显然温和了许多。 为了向总统表明这是他最后底线的柳埃利柔中带刚的说道:“如果您真的一意孤行进行激进改革的话,请允许我辞去战争部长的位置!” 热罗姆波拿巴故作严肃地沉思了片刻,然后起身背对着柳埃利。 柳埃利忐忑不安地望着热罗姆波拿巴,他在等待着热罗姆波拿巴最终结果。 这项结果将会直接决定自己的去留,快要入棺他可不想成为同僚的眼中钉、大清洗的帮手。 过了一会儿,热罗姆波拿巴转身重新坐到了原来的位置。 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柳埃利,在柳埃利看来,总统那张严肃的脸庞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柳埃利的心情有些复杂,自己才坐了三个月的位置转眼就要失去了,想想都有些不甘心。 “总统阁下,请允许我……”柳埃利想要将“辞职”两个字说出口,却发现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重若千金。 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等柳埃利将话说完,露出微笑的他点了点头说:“我同意了!” “啊!”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的柳埃利险些背了过去,他总算躲过一劫。 “感谢您的理解!”柳埃利真诚地向热罗姆波拿巴表示感谢。 现在的他并不知道,热罗姆波拿巴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对军队内部进行清洗。 “部长先生,我希望你能够推荐一批有能力的军官前来,我将会成立一个直属于总统的军事参谋部!”热罗姆波拿巴对柳埃利说道。 自认为躲过一场危机的柳埃利当然也“投桃报李”同意热罗姆波拿巴的要求,反正每年从圣西尔军校、巴黎工程学院毕业的人很多,随随便便都能拉出来一大批预备役军官。 和平年代下的法兰西,并不是每一个从军校毕业的学生都能够享受到军官的待遇,多数想要搏一搏的军人都会前往阿尔及尔。 “对了,年龄最好在40岁以下!最好是在阿尔及尔有过作战经验的!”热罗姆再次补充了一句。 年龄越高的人越不容易接受新事物,与其和他们掰扯参谋部该不该改革,还不多培养一些像康罗贝尔这样愿意改变的军官。 有过作战经验的军人同样也是他所需求的。 第116章 罗马远征军 离开爱丽舍宫的柳埃利部长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这一趟的爱丽舍宫之旅对他这个年过六旬的老人来说简直就是一次折磨。 如果再让他经历几次的话,他一定会向总统递交辞呈。 返回战争部柳埃利并没有忘记热罗姆波拿巴交代的任务,他迅速叫来了人事司司长并向他交代了总统下达的任务。 不过,柳埃利并没有说是总统交代的任务。 “部长,你是说40岁以下?还在阿尔及尔有作战经验的?”人事司司长再度询问了柳埃利,关键信息缺失的他不明白柳埃利想要做什么。 “没错!”柳埃利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句:“去!” “我这就去!”司长向柳利埃部长行礼后离去。 尽管他不知道柳利埃部长要做什么,但是身为柳埃利提拔上来的亲信,服从领导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就在他即将离开部长办公室的时候,司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部长好像没有给他限定人数,他连忙转身询问道:“部长,您需要多少人!” 司长的询问瞬间让柳埃利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询问总统需要多少人,他只能含糊其辞道:“就按60—70人来!” 柳埃利恐怕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句含糊其辞的回应恰好满足了热罗姆波拿巴组建参谋部初期需要人手。 回到人事司的司长迅速将人事司下属各处发动起来寻找符合条件的军官。 经过了将近两个星期夜以继日的加班加点,人事司总算整理出来一份名单。 司长将名单交给战争部长道:“部长,这是符合您要求的成员名单!” 看着名单上密密麻麻的法文,柳埃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就按照名单上的一一联系!” “啊!” 司长惊讶的看着柳埃利部长,这些名单可是足足有六十八人。 【其中20人位于战争部下属部门,剩下的48人均来自阿尔及尔。】 虽然说都是一些低级军官,但是据他了解战争部好像已经没有位置接纳他们了。 “部长先生,请恕我直言!”为了保住自身权柄不被稀释的司长鼓起勇气对柳埃利说道:“战争部无法安排这么多人!如果他们一窝蜂涌入战争部的话,恐怕会造成整个部门陷入臃肿!” “臃肿?”柳埃利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眸子仿佛要刺入司长的内心,他冷哼了一下语气不善道:“难道现在战争部就不臃肿了吗?” 别看柳埃利面对热罗姆波拿巴的时候手足无措,那都是因为总统的位置居高临下的打击。 面对级别比他低的司长,柳埃利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 “我……我的意思是……我们实在没必要将更多的人招进来!”得知冒犯领导的司长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为了自身以及战争部的利益,不得不这么做! 我这都是为了部长好! 司长内心默默对自己进行合理化催眠。 “放心!伦德尔伯爵,这些人并不留在战争部!”柳埃利用略微讥讽的语气对眼前这个利欲熏心的下属说。 “那他们……”伦德尔伯爵下意识的询问了一句,他突然想到几天前亲王总统好像成立了一个军事秘书处【对外宣称】,他们会不会调到那里去。 该死,我早该想到了! 年龄快50岁的伦德尔伯爵心中万分后悔,自己要是早一点反应过来的话,他就将自己去年刚毕业的儿子送进名单,他相信部长一定不会揭穿自己的儿子在南特驻军的消息。 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伦德尔伯爵的懊恼被柳埃利尽收眼底,柳埃利不由得内心鄙视了一下自己的下属。 后悔归后悔,反应过来失态的伦德尔伯爵很快便重新恢复一丝不苟。 “你们去联系!我要去开会了!”看完名单上所有姓名的柳埃利交给伦德尔伯爵下达了逐客令。 心有不甘的伦德尔伯爵只能选择手下名单后联络名单成员,看着名单上的名字。 伦德尔伯爵有理由相信。 如果总统能够取得胜利的话,名单上的人都将会辉煌腾达。 或许我应该投靠总统? 一个念头从伦德尔的心头涌出,传统贵族出生的他本应该是最反对拿破仑的一员,现如今竟然想着要为他卖命。 都怪拿破仑!他搞乱了一切! …… “阿嚏!” 坐在爱丽舍宫书房的热罗姆波拿巴并不知道战争部发生的情况,此时的他正在同即将远征罗马的司令雷尼奥交谈。 “雷尼奥将军,我要提前恭喜你成为罗马远征军的司令!”热罗姆波拿巴满面笑容对眼前这位同样谢顶的将军,语气夸张的说道:“这可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 刚刚从准将晋升为少将的雷尼奥将军一脸激动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眼神中充满了感激,能够执掌一只独立军队进行战斗是每一个将军的梦想,像他这种刚刚晋升为少将的人如果不是有人帮助的话,根本不可能揽下这份美差。 “陛下,我……我……”雷尼奥激动的话都不利索了。 “将军,当初你是因为波拿巴家族才被逐出军队!七月王朝时期,又因为我堂兄的缘故七年没有晋升。我们理因对你有所补偿!”热罗姆波拿巴语气诚挚地说道。 从迪穆尔上校口中得知雷尼奥同波拿巴家族“渊源”的热罗姆更加有理由重用这位忠心耿耿的将军,对罗马的战争就是他对雷尼奥将军的回报。 “我将誓死效忠陛下,效忠波拿巴家族!”雷尼奥将军大声向热罗姆波拿巴宣誓。 “雷尼奥将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为元帅!”热罗姆波拿巴向雷尼奥许诺,随即话锋一转说:“我需要您利用这次机会去军队发掘一批支持我们的人,我将用他们清洗掉战争部!” 热罗姆波拿巴相信军队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群体,在军队也从来不缺少野心家,只要能够让那些野心家相信,跟随自己能够获得他们想要的他们就会团结到自己的面前。 “是!陛下!” 惊喜大于惊吓的雷尼奥果断承接起波拿巴与军队的桥梁。 相信过不了多久,出征罗马的军队中就会出现一大批波拿巴分子。 第117章 上架感言:敷衍版 从8月1到9月30日,两个月时间磕磕跘跘的总算,不过好歹也是上架了。 本来还想在等一等看看能不能三江,结果一问追读就知道等不了三江,然后着急忙慌的上架。 卖惨什么的就算了,自我感觉生活能过得下去,没必要卖惨。 书的成绩不好,自然找自身问题。 或许是因为法国题材太多导致审美疲劳,又或许是因为我本身写的不够好,反正以后会慢慢改进。 反正该认识我的都认识了,不认识我的可以重新认识一下。 上架新书三更,以500均订为基准,多出100均加一更。 首订超过一千,每天三更。 以此类推。 太多的话,就不一天更完了。 最后,再次求订阅、求月票! 就这样! 最后感谢群里胡辣汤、海豹头提出的意见。 还有评论的几位以数字开头的老哥。 ps:群里统一称呼那几个老哥为懂哥,书友群群友日常爱好就是看我被懂哥拷打。 我宣布最大的嗨粉群就是书友群。 第118章 议会斗争 1849年5月13日。 在这个立夏已过,小满将近的日子里,巴黎立法议会的选举已经接近了尾声。 选举结果公布的夜晚,巴黎城区下起了一场暴雨。 尽管雨水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波旁宫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上的蜡烛已经全数点燃,整个国民议会大厅被笼罩在烛光之中。 不仅仅是水晶吊灯上,就连主席台上同样也点燃了两根蜡烛,烛光照耀下的马斯特拉议长板着脸端坐在主席台上等待着议会开始。 时间渐渐来到了夜晚8点,雨势逐渐的减小,虫鸣声从巴黎城区的小巷口穿出,在这此起彼伏的虫鸣声中立法议会的第一次议会正式开始。 议长马斯特拉敲击着手中的木槌大声呐喊了一声:“安静!” 原本嘈杂的议会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们纷纷将目光注视着主席台上的“不倒翁”马斯特拉。 “咳……咳”面对寂静地议会与齐刷刷注视着自己的议员,马斯特拉清了清嗓子道:“议员们,经过两个月的筹备与选举,挥手告别制宪议会的我们,终于建立起立法议会。法兰西共和国由制宪走向立法,这是民主的胜利!” 马拉斯特的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了宛若雷鸣般的掌声,其中当初的秩序党,如今的“自由联盟”鼓掌最卖力的一个群体。 经历了一月军事演习与政变威胁的共和派与山岳党彻底丧失了同秩序党争锋的能力,许多温和共和派议员加入了秩序党的一边,这让秩序党直接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中一举获得了450个席位,占据了绝大多数席位的秩序党顺利改变了名称成为“自由联盟”,他们怎能不感谢立法议会。 作为一月阅兵中扮演失败者角色的山岳党竟然也获得了240个席位,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议会中的“第二大党”。 【议会一共就3个大党。】 至于说共和派更加的悲惨,只获得了60个议席。 在秩序党强有力的针对下,曾经席位数紧逼秩序党的共和派彻底被驱逐出局。 山岳党取而代之地成为了秩序党第二个驱逐的目标。 包括梯也尔在内的秩序党巨头们显然不愿意看到身上保留着罗伯斯庇尔印记家伙的存在,特别是像蒙塔郎贝尔这样的天主派右派分子,更加的憎恶这个家伙,他们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对山岳党动手。 这一切山岳党一无所知,莫名其妙成为议会第二大党的他们现在只能选择走一步看一步了。 马斯特拉亢长的官腔完毕后,接下来便是政府代表奥迪隆巴罗的讲话与汇报工作。 手持演讲稿的奥迪隆巴罗走上主席台将演讲稿放在主席台上挺直身躯,作出了竞技者的动手用标准的巴黎腔说道:“我首先代表政府向立法议会的成立表示祝贺!” “好!”秩序党人起哄的大声嚷嚷着。 奥迪隆巴罗露出自信的笑容接着说道:“在过去的半年的时间里,我们政府排除万难力图在一切不变的基础上尽量削减开支……” 奥迪隆巴罗恬不知耻宣称在他的英明领导下,法兰西政府的前半年的开支不仅没有超支,而且有一些结余。 但是他却忘记了自己恢复盐税与葡萄酒税的两项政策为法兰西带来了将近一个亿法郎的财政收入,然而财政支出结余竟然只有不到2千万法郎,换而言之1849年的前半年支出已经超越了1848年的前半年。 “我相信未来法兰西的经济一定会越来越好!”做完报告的奥迪隆巴罗像一位胜利的将军像在场的议员鞠躬,并等待着他们的问询。 “总理先生,我想请问!”勒德律罗兰起身质问奥迪隆巴罗,他要戳破巴罗的谎言:“你口口声声的说,政府并没有超支,但是据我了解政府已经大大的超过前一年政府的预算,要知道前一秒我们还没有恢复盐税与葡萄酒税!” “那个时候,我们也没有废除个人累进税!”奥迪隆巴罗冷嘲暗讽了一句,六月革命之后山岳党与共和派联手废除了个人累进税。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勒德律罗兰恼羞成怒的来了一句,而后平复心情道:“我想请问总理先生该如何解释公共工程部近期向社会发放的公共债券,我听说光第一批债券的发放金额已经是将近2千万,这一比债券是否全做政府的开支!” 【实际第一批公共债权金额为2亿法郎。】 “这是公共工程部为了修建铁路,而特别发行的债券!一切都是公共工程部自负盈亏,当然不算在其中!”奥迪隆巴罗当即回应了一句,并胸有成竹的说道:“我们已经制定了完善的铁路投资与管理条例,保证不会出现之前的情况!勒德律议员,我们这是在刺激法兰西疲软的经济,拉动法兰西的就业与消费,而且还是是公共工程部门自负盈亏,议会并没有权力干涉部门的运转!” 奥迪隆巴罗的解释令勒德律罗兰说不出反驳的话,失业率一直是共和国的一大问题。 “据我了解,巴黎—马赛的铁路已经开始修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一路直接到达马赛!”奥迪隆巴罗偷换概念说着:“这些铁路不需要花费国家的一分钱!” 了解内幕的秩序党当即鼓掌,这让想要找茬的山岳党与共和派都有些不甘心。 达成目的的奥迪隆巴罗在一片掌声中下台,马斯特拉再度上台向在场的所有议员宣布了各自所属党派的席位情况后,第一次立法议会结束所有人都离开议会。 奥迪隆巴罗、梯也尔、莫莱、布罗伊公爵(正统派)、蒙塔郎贝尔伯爵、法卢伯爵六人在议会结束后相约来到普瓦蒂埃街交谈。 “总理先生,你的演说真是太好了!罗兰那个家伙都快被气疯了!”坐在沙发上的蒙塔郎贝尔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赞许奥迪隆巴罗。 “过誉了!”奥迪隆巴罗谦虚了回应了一句。 布罗伊公爵突然插了一句:“对了,你们发现没有那个意大利小子的忠实走狗今天好像没有来!” 【指首席秘书佩西尼】 “佩西尼或许在帮助他的主人搭建他的“小玩具”!”梯也尔用略微讥讽的语气说了一句。 “小玩具?”布罗伊公爵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刚刚从乡下进入巴黎的他有些不明白梯也尔的意思。 “就是军事秘书处!我们的总统先生的思想似乎还停留在大革命时代,现在已经不是谁掌控军队就掌控巴黎的时代了!” 经历了两个王朝的梯也尔显然已经不相信靠着军队能够主宰巴黎的想法,在他看来军队只不过是一只可有可无的武装力量。 君不见掌控军队的查理十世与路易菲利普是怎么跌落王位,只有牢牢抓住国民议会才能抓住未来。 梯也尔深信这一点。 第119章 帝国“三杰” 相较于“历史局限性”的梯也尔而言,有着“上帝视角”的热罗姆波拿巴显然走在一个正确的道路上。 既然秩序党在国民议会上的政治资本上碾压他,那么他何必要局限在国民议会的框架中,跳出并且压碎国民议会的框架才是热罗姆波拿巴最好的选择。 5月20日,经过将近2个多月的筹备工作,直属于总统下属的军事秘书厅(参谋部)正式成立。 为了显示总统对于秘书厅的重视,热罗姆波拿巴特意着令佩西尼在爱丽舍宫附近选择一处合适的地点充当总统军事秘书厅的办公场所。 佩西尼将爱丽舍宫附近所有的公馆都跑了一圈,总算找到了一间合适的住所。 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宫殿的原主人是正在伦敦流亡的路易菲利普。 本想将宫殿收为国有的热罗姆波拿巴考虑到秩序党内奥尔良派的比例,遂放弃了这个想法。 转而向奥迪隆巴罗商量将没有人居住的宫殿当做总统军事秘书厅的办公场所。 奥迪隆巴罗当即同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想法。在他看来,让热罗姆波拿巴摆弄他的“小玩具”比他无所事事插手政治危害要少许多。 一番攀谈后,奥迪隆巴罗委婉的提出了想要给居住在伦敦的路易菲利普拨款的想法,不愿意为路易菲利普拨款的热罗姆波拿巴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5月23日,所有被选入总统军事秘书厅的军人早早的来到了新挂牌成立的办公场所等待着总统热罗姆波拿巴的到来。 上午9点,一辆敞篷鎏金桥式马车停在了军事秘书厅的楼下。 望着马车上醒目的金蜜蜂族徽,负责守在秘书厅大门口的军官赶忙小跑进入。 没多久,在三名中校军官出现在了门口,他们慌慌张张地小跑迎接:“总统先生!” 热罗姆波拿巴一一颔首,并叫出了他们的名字与军衔:“埃德蒙勒伯夫中校、弗朗索瓦阿希尔巴赞中校、路易茹尔特罗胥中校!” 被叫出名字的三位中校都露出了激动的表情,他们没想到自己的名字竟然能够被总统记得,显然是低估还是热罗姆波拿巴对秘书厅的重视程度。 如果他们的想法能够让热罗姆波拿巴知道的话,热罗姆波拿巴一定会内心吐槽一句,你们三个的大名在后世的教科书中也是如雷贯耳。 埃德蒙勒伯夫,未来法兰西帝国元帅,接任死去尼埃尔担任战争部长,同时也是第二帝国最后一任战争部长,在普法战争时期跟随自己的堂哥一丝进入俾斯麦为他们贴心准备的囚笼。 弗朗索瓦阿希尔巴赞,未来法兰西帝国元帅,“指挥过”法兰西在墨西哥的战争,普法战争时期被老毛奇围困在梅斯,17万军队兵不刃血的投降,法兰西从此失去了最后一只野战军。 特罗胥在普法战争期间担任巴黎总督与国民卫戍部队司令,后来第二帝国被推翻担任国防政府总统,事后又同梯也尔等人一道商议法兰西投降。 如果说老毛奇、罗恩、俾斯麦被称为德意志帝国三杰的话,勒伯夫、巴赞、特罗胥三个人堪称帝国毁灭三杰。 当热罗姆波拿巴第一次拿到名单的时候,他险些怀疑这是不是老天爷的暗示。 别人都是卧龙凤雏,自己可到好比卧龙凤雏还多出来一个。 当然了吐槽归吐槽,热罗姆波拿巴还是对普法战争有所了解,第二帝国在普法战争的问题并不全是军事指挥的失误,而是更深层次的制度与体制问题。 40万的法兰西军队要同100万的普鲁士军队打(常备兵力+2期预备役),哪怕法兰西军队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打赢, 所以在柳埃利将军官的资料交给热罗姆波拿巴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否决掉他们,他相信人的主观能动性性,并愿意给他们学习的机会。 “总统先生,你好!”三名中校中年龄最大的勒伯夫对热罗姆波拿巴恭敬了喊了一声。 巴赞与特罗胥见状同样也向热罗姆波拿巴表现出了应有的尊敬。 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伸出手一一同他们握手。 在勒伯夫等人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来到了一一间足以容纳200人的大厅。 秘书厅的全体成员排成方阵表情肃穆地注视着前方。 第一次同他们会面的热罗姆波拿巴挨个握手,并询问他们的名字与年龄。 将所有人都仔细询问一番的热罗姆波拿巴直到现在完全掌握军官的全部信息。 总的来说,这是一群少壮派团体,除了少量40岁的军官之外,多数军官普遍在20—30岁左右,他们多是刚出军校便进入阿尔及尔的尉、校级军官,在拥有大量实战经验的同时,脑子还没有变得冥顽不灵,热罗姆波拿巴正需要这种锐精图变得军事指挥人员。 “坐!”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下,军官们按照军衔的高低依次坐下。 勒伯夫与巴赞分别坐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两旁。 “诸位,我想你们的心中应该有许多疑惑!”热罗姆波拿巴扫视着在场的所有军官,从他们的眼神中他看到了迷茫、忐忑还有就是那永远燃烧不完的野心。 这就是我要找的家伙!野心能够驱使着他们为我服务,以国家的名义碾碎一切敌人! 热罗姆波拿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语气依旧平静的说道:“你们想问秘书厅是什么?他们到底有什么职能!用更加赤裸裸的话来说,他能够带给我们什么好处!”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的眼神已经代替他们说话。 “如果我告诉你们,总统军事秘书厅是一个辅助机构,你们还乐不乐意继续工作?”热罗姆波拿巴话锋一转将手按在桌子上说。 “当然!”巴赞中校第一个向热罗姆波拿巴表忠心道:“既然总统先生将我们从阿尔及尔调来,我们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没错!” “是的!” 许多人附和着巴赞中校的。 热罗姆波拿巴满意的点了点头,无论在什么时候,拍马屁总不让人产生厌恶,前提是这个马屁要排队。 “你们这个机构有些特殊!”热罗姆波拿巴用凌厉的目光注视着在场的所有人:“它的特殊之处在于,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数万,甚至数十万人的生死存亡。” 第120章 总参谋部雏形 数十万人的厮杀? 热罗姆波拿巴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却在场的所有军官都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与恐惧。 自皇帝退位后的法兰西已经将近30年没有进行过一场十万人以上规模的厮杀,在这30多年的时间里,法兰西只致力于进行小规模的治安战与反游击战,对待这种小股部队的敌人,军队只需要出动几千到一万的部队就能够消灭掉他们。 可以说整个法兰西,乃至整个欧洲都快要丧失了大兵团协同作战的能力,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当属奥地利帝国,三十年歌舞升平的奥地利帝国,到了现在连自家的民团都打不赢了。 【1848—1849年期间,哈布斯堡对匈牙利地区进行三次进攻,克罗地亚总督约西普耶拉契奇、温迪施格雷茨亲王还有皇帝亲征都没有打败国民自卫军组成的匈牙利,直到俄罗斯帝国从特兰西瓦尼亚攻入匈牙利的时候,匈牙利才放弃抵抗。】 拿破仑战争之后的军队已经开始普遍的退化。 当然了,战争也并不是打的越多越强,无休止的治安战很有可能将军队脱入同等级的深渊。 热罗姆波拿巴清楚地记得,毛熊解体后全球布武的老鹰指挥官在二毛家的指挥,拥有丰富治安战作战经验的老鹰指挥官开局便被包围了两个坦克师,在那之后更是节节败退。 战争进行到最后,本身处于进攻状态的二毛政府军反而被分裂的东二毛反攻。 由此可见,治安战打多了很容易掉落到相同的水平。 短暂的讶异后,在场所有军官的表情变得亢奋起来。 不管怎么说,能够指挥数十万人的“辅助机构”一定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勒伯夫中校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阿尔及尔殖民地中听某位曾经驻普武官讲过,普鲁士军队中的权力中心并不在战争部,而且在总参谋部,它不正是辅助军队的机构嘛! 想到这里,勒伯夫心中本该早已沉寂的热血再度沸腾了起来。 对于每一位渴望建功立业的军人来说,能够指挥十万人以上规模的战争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荣耀。 历史将会给他们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就像皇帝同他手下的元帅。 勒伯夫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热罗姆波拿巴,他不确信皇帝的侄子能否像他伯父一样取得功绩,但是他愿意为之尝试一下。 眼瞅着作战会议厅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作为除总统之外,权力与年龄都居于前列的勒伯夫清了清嗓子大喊一句:“安静!” 所有人都不再骚乱,他们将目光纷纷注视着勒伯夫。 勒伯夫眼神示意热罗姆波拿巴可以接着往下说。 热罗姆波拿巴将自己在两个月前告诉给柳埃利部长的那些话,又说给了在场的所有军官听。 感觉到有利可图的军官们纷纷表示一定要政令分离,最好是由他们来掌握对军队发号施令的权力。 热罗姆波拿巴满足了他们的臆想,他的手指一一掠过在场的所有军官道:“你们将作为这场政令分离的见证者,同样你们也是参与者!明白了吗?” “明白了!”在场的所有军官恨不得将全部的力量都用来呼喊,此时的他们根本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好!很有精神!”热罗姆波拿巴满意的点了点头,他需要的是一头会叫会不捕食猎物的狼,而不是一群绵软无力的小羊羔子。 “总统先生!”特罗胥示意热罗姆波拿巴,他有问题要说:“请问我们的具体任务是什么?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 巴赞直截了当的询问了一句,他可不想将自己的时间都浪费在了无休止的开会之中。 热罗姆波拿巴思考了片刻后,接着说道:“问的好!作为军事秘书处的你们肩负着整个法兰西的命运,你们的任务就是针对可能发生的战争进行做出实际性的准备工作!”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都怔住了,他们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 难道是其他国家又要来入侵法兰西了吗? 勒伯夫踌躇了片刻给以后,小心翼翼的举手提问道:“总统先生,难道有人要入侵我们了吗?” “不……不……不!”热罗姆波拿巴摇晃着食指解释道:“其中并没有人来入侵我们!” 在场的所有军官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他们喜欢入侵他人的领土,但是可不喜欢将战线拉倒国内,那样的话,天知道法兰西会被糟蹋成什么样子。 “我的意思是在和平年代,我们要制定出一些相应的计划,针对可能出现敌人与敌人所处的位置进行预测,预测各种复杂的可能性,合理分布兵力!”热罗姆波拿巴认真对军官们说道:“这并不是一个轻松活计,所以我找你们才要你们过来!我们并不是要入侵某个国家,我们只是为了使得我们的有更多的回转空间,在敌人到来的时候,尽快动员。” 在场的许多人听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的一部分意思,他们沉默不语眼神中透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所以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尽可能的收集你群负责区域内的所有资料,我需要知道他们的人数、宗教信仰,乃至敌方在那些地区军事力量的全部。”热罗姆波拿巴指着勒伯夫说道:“特罗胥中校!” 依然思考着总统话中含义的特罗胥瞬间反应过来起身道:“是!” “由你带领一队人负责勘察法兰西东部德意志地区的所有地形、人文乃至兵力部署的情况,我需要详细的资料与地图!”热罗姆波拿巴回应勒伯夫道。 “是!”特罗胥再度回应了一句。 “巴赞中校,你负责法兰西南部地区意大利地区地形与全部资料,关于这个方面你可以同战争部进行交流!”热罗姆波拿巴再度下达了命令。 特罗胥同样也欣然接受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 “勒伯夫中校,你就负责近东当年的消息,我必须要知道一旦战争开始后,我们能够动员的兵力情况,以及能够近东能够承载的补给问题。如果遇到什么困难的话,可以在第一时间找我!”热罗姆波拿巴指着勒伯夫说了一句。 “是!”勒伯夫再度回应了一句。 勒伯夫的内心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总统对于近东的重视,或许之前的两个地区只不过是总统释放的烟雾弹罢了。 第121章 政变人选与罗马消息 “你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整个法兰西的未来而拼搏奋斗,法兰西一定不会忘记你们所做的一切!我相信在你们的努力下,军事秘书厅一定会蒸蒸日常!” 交代完任务的热罗姆波拿巴起身表情庄肃地向在场所有军官敬了个礼,军官们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回礼。 “我将法兰西的未来托付给你们了!”热罗姆波拿巴语气沉重地说着。 “我们将誓死效忠总统先生!”在勒伯夫的带领下,在场的所有军官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从众心理,他们都向热罗姆波拿巴宣誓效忠,全然不顾虑他们应该效忠的对象是共和国,而不是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笑容,他挥一挥手军官们纷纷退去。 “特罗胥中校,你先留下来一会儿,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同你谈一谈!”看着即将离开会议大厅特罗胥,热罗姆波拿巴当即说道。 听到热罗姆波拿巴命令的特罗胥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微微的惊愕,他不明白总统为何要将他叫住。 周围离去的军官眼神中露出一丝羡慕,在他们看来特罗胥可能要交上好运了。 “是!总统先生!”特罗胥微微颔首,大踏步来到了刚才的座位坐下,等待着热罗姆波拿巴。 在其他人纷纷离开之后,会议大厅的门再度关闭。 现场只剩下了热罗姆波拿巴与特罗胥两个人。 坐在位置上的特罗胥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紧张不安的望着眼前这个足以决定他生死的总统。 热罗姆波拿巴看出了特罗胥的紧张,他走上前拍了拍特罗胥的肩膀语气和善地安抚道:“特罗胥中校,不要紧张!我将你单独留下来,只是要询问你一些问题!” “总统先生,你说!我一定如实回答!”特罗胥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表忠心。 “如果战争部记录档案没有出现出错的话,你应该是圣阿尔诺准将的副官。对!”热罗姆波拿巴不紧不慢的询问特罗胥。 “没……没错!我奉命成为圣阿尔诺准将的副官。”特罗胥小心翼翼的回答热罗姆波拿巴的问题。 在没有确定总统对自己老上司态度之前,特罗胥只能小心回应。 真是个滑头! 热罗姆波拿巴心中笑骂了一句。 他又怎么听不出来特罗胥在将自己摆在了一个进退自如的位置,“奉命”两个字代表了君士坦丁堡省【阿尔及利亚殖民地行省】的官方态度,如若热罗姆波拿巴对圣阿尔诺不喜的话,他大可以将一切推给官方任命就行了。 “你觉得圣阿尔诺准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热罗姆波拿巴继续询问圣阿尔诺道。 为了不在热罗姆波拿巴面前留下嚼舌根印象的特罗胥小心翼翼的对曾经的老上司赞美说:“圣阿尔诺准将是一位恪尽职守且忠诚的长官,在阿尔及尔期间,我曾经受到过他很多的照顾。不仅仅是我一个人,他所率领的军队有很多人都受到过准将照顾。就连我能够来到这里,也是他一手操办的!” “看来圣阿尔诺将军还是一位知兵懂兵的好将领,真希望能够有机会同他面谈一番!”热罗姆波拿巴满意地颔首,他思考着什么时候将这位历史上协助他政变的将军重新调到巴黎。 热罗姆波拿巴的肯定给了特罗胥更大的动力,他更加的卖力推销自己的老长官,刚刚升职的他在短时间内肯定处于原地不动的阶段,巴黎可没有这么多的仗打,但是只要自己的老长官能够高升,那么自己也就不必为升职而发愁了。 “将军曾经跟我说过,他一生中最后悔的世界就是没有及时加入皇帝的军队!他时常对我们说一些和帝国有关的事情!对于总统阁下您,他也是万分的尊敬!”特罗胥接着吹捧自己的老长官。 “嗯!我知道了!”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对特罗胥回应道。 随即,委婉的让特罗胥离去。 特罗胥起身再次向热罗姆波拿巴敬礼后,离开了会议大厅。 没过多久,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离开了会议大厅,并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中离开军事秘书厅。 返回爱丽舍宫的热罗姆波拿巴恰好遇到了从战争部返回的康罗贝尔上校,身肩双职他成为了总统与战争部沟通的一座桥梁,同时也是爱丽舍宫的冉冉升起的新贵。 “走!”热罗姆波拿巴同康罗贝尔一同进入了书房。 书房内,康罗贝尔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了战争部会议的主要内容。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雷尼奥将军,他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包围罗马!”热罗姆波拿巴拍手称好。 1849年4月28日,在热罗姆波拿巴与秩序党的暗中指示下,战争部长柳埃利签署了进军罗马共和国命令。 早已准备好的2万阿尔卑斯方面军在远征军司令雷尼奥少将的带领下以保护罗马共和国的名义,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奇维塔韦基亚。 2万远征军在法兰西海军的协作下于5月7日在奇维塔韦基亚登录,还没反应过来的奇维塔韦基亚港口瞬间陷落,市议会被解散,教士们重新占据了主流。 7日—10日,雷尼奥将军继续稳步向前推进,一门门重炮被海军运送到奇维塔韦基亚港口。 在距离罗马城不到3公里距离的时候,罗马共和国执政马志尼才反应过来,法兰西共和国并不是来帮助他们。 他迅速调离国民自卫军对2万法兰西军队进攻,8000多人的部队只用了不到一个回合便被击溃,训练不足的罗马国民自卫军只凭着一腔热情想要阻挡法兰西共和国正规军根本是不现实的事情。 5月16日,法兰西军队在罗马城的外围乡村安营扎寨,他要逐步肃清罗马共和国的残余势力,然后一举进攻内城消灭罗马共和国。 就像当初在阿尔及尔消灭掉那些柏柏人一样! 【ps:热罗姆波拿巴从康罗贝尔口中得到的情报与雷尼奥将军在罗马的实际行动有一些差错。】 “佩西尼,帮我草拟一封信!信的内容如下……”热罗姆波拿巴对刚刚踏入书房的佩西尼说道。 佩西尼聚精会神地听着热罗姆波拿巴的口述。 口述完毕的热罗姆波拿巴命令佩西尼尽快将信交到远在罗马的卡尼奥将军的手中。 第122章 远征 1849年6月1日,教皇国罗马共和国首都罗马外围近郊。 连夜来大雨笼罩下的罗马城郊外散发出腥臭、发霉的气息。 这是罗马城被围后的第十四天,自5月17号法兰西共和国“匪军”【罗马共和国志愿军对法兰西共和国的蔑称】占领罗马城城郊乡村之后,战争便围绕着罗马城郊进行。 率领1万4多名法兰西士兵的罗马远征军总司令雷尼奥稳扎稳打一面依靠海军强大运输能力调离了将近20门的重炮,一面又假模假样地向马志尼偷偷写信,声称自己来到罗马的目的是为了保护罗马共和国。 以马志尼为首的罗马共和国执政当然不愿意相信雷尼奥的话。 毕竟雷尼奥在16日于罗马近郊乡村区域重创了他们苦心经营国民自卫军,哪有这样一边宣布保护对方,一边又重创对方军队的人。 尽管马志尼不愿意相信雷尼奥的鬼话,但是眼下法兰西士兵已经兵临城下,共和国的军队又急需要整顿。 马志尼只能一边对雷尼奥虚与委蛇,一边整顿军队并写信给法兰西的同志,希望他们能够阻止军队对于共和国的入侵。 共和国不能打共和国,这是马志尼的诉求。 当然了,这也是马志尼潜意识认为罗马共和国军队不如法兰西军队的主观因素。 至于说雷尼奥方面,他同样也明白马志尼意图,现在的他也需要时间调离一部分滞留在奇维塔韦基亚的队伍。 在罗马的第一轮近郊争夺战中,雷尼奥发现自己的1万4千多名先遣军部队无法彻底消灭掉罗马共和国,必须要将停留在奇维塔韦基亚的剩余的队伍都叫来才行。 5月28号,热罗姆波拿巴的信封送到了雷尼奥将军的手中。 做好充足准备工作的雷尼奥将军决定遵从总统的命令打出一个漂亮的歼灭战。 5月28日晚上,随着雷尼奥将军的一声令下,休息了将近十多天的法兰西战争机器再度开启。 一门门装有实心炮弹的加农炮连夜构筑起炮阵,并于凌晨三点左右彻底构筑完成。 期间罗马共和国同样也发现了雷尼奥的动手,在罗马共和国仅存的指挥加里波第的带领下,他们组成了一支敢死队,妄图杀入炮阵捣毁加农炮。 这一行动被法兰西军队阻挡,双方在城郊街道厮杀,鲜血溅射在街道与墙壁上。 原本一对互不相识,甚至于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双方,在政府的引导下变成了你死我活的对手。 拥有者欧陆第一的法兰西军队很快将罗马共和国的军队逼到了他们固有的几个战略要地。 随着雷尼奥将军的一声令下,所有炮口指向了罗马城区的几处战略要地与城墙。 一门门加农炮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将罗马共和国的居民吵醒,第一轮未经校准的施射炮弹出膛,一些偏离轨迹的实心炮弹“恰好”越过了内城城墙砸在他们的公寓。 携带者巨大冲击力的加农炮还未等房间的主人反应过来便砸在了他的身旁,仅存“我在哪?我是谁”念头的房间主人身体瞬间被实心炮弹砸的稀巴烂,只留下了一团血雾与墙壁上的一摊模糊的血红色肉沫。 这样的情况在28日夜晚的罗马很常见,在将近40多门加农炮的齐射下,别说是他们,就连罗马共和国的执政马志尼也险些命丧黄泉。 登上罗马共和国城墙的马志尼下令墙上的士兵进行反击,城墙上的士兵只能支支吾吾的回应他们的火炮与射程根本无法压过法兰西共和国,与其现在向他们发射,还不如保存实力,等待法兰西共和国靠近后进攻。 马志尼只好放弃了反击的打算,加农炮发射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停止。 此时的罗马城像是被划破脸的女神,只留下一片废墟与时不时传来的哀嚎。 “他们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看着城墙内外的废墟与黑烟,马志尼咬牙切齿地诅咒道。 或许是上天不愿意看到罗马共和国这么快就灭亡。 5月29日清晨,在法兰西共和国士兵的突袭下罗马共和国的前哨防御重点科尔尼别墅、潘菲利别墅、雅尼库鲁拇山附近街垒丢失。 29日傍晚,炮阵在雷尼奥的命令下移动至雅尼库鲁拇山上,稍微有些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雷尼奥将军即将对罗马共和国发出总攻。 就在雷尼奥将军准备继续进攻一举击溃郊外杀入内城之时,一大团乌云出现在罗马的上空将罗马雨近郊笼罩在其中,闪电与隆隆的雷声在云层中出没。 从云层的厚度来看一场大雨在所难免,下雨天显然不利于发动总攻。 雷尼奥只能放弃对罗马城的攻击,并下令看护好加农炮。 雨水淅淅沥沥的下了将近两天,终于在6月1日的夜晚放晴。 一轮明月悬挂于天空中的深夜显得格外冷清,来自法兰西的暴风雨便在一片冷清之中发动。 6月1日傍晚8点,雷尼奥将军向远征军发布了进军罗马城的命令。 炮阵中的加农炮再次启动,这一次他们的亩产并不是罗马内城,而是围绕在罗马城周围的城墙。 40多门装载了实心炮弹加农炮同时朝着城墙发射。 一轮齐射过后,罗马城墙很快便被炸出来一旦缺口。 负责担任突袭部队指挥官的埃德加内伊拔出手中的指挥刀大喊:“进军罗马城,绞死马志尼!” 锋利冷冽的指挥刀在月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令人感到一阵寒意涌入心头。 周围的指挥官见状同样也举起手中的指挥刀卖力的呼喊:“进军罗马城,绞死马志尼!” 数千名手持tl1842前膛枪士兵在各自指挥官的带领下结成对阵宛若蝗虫一般冲向豁口。 罗马城内,穿着各式各样军队手持“万国造”步枪的国民自卫军与志愿军在加里波第的带领下集合在豁口处。 加里波第正在进行最后的动员演说:“士兵们,你们是在为了共和国而战!为了千千万万的意大利人而战,法兰西已经背叛了他们的信仰,他们的军队已经堕落成了一只充斥着“匪徒”与“野心家”的部队! 我在你们的身上看到了新生军队的朝气。尽管我们的武器不如他们,但是我相信一直堕落的“匪军”是无法同一只有着理想与朝气的军队作战!他们的失败也是必然的,这一战我将身先士卒与你们同在!” 演讲完毕的加里波第握紧拳头高声呐喊:“意大利万岁,罗马共和国万岁!” 在场的国民自卫军与志愿军是一群富有朝气的军队,他们渴望为意大利统一献出自己的一切。 在加里波第的鼓舞下,他们同样也高声呼喊:“意大利万岁,罗马共和国万岁!打倒法兰西匪军!” 这洪亮的声音仿佛蕴含着一种能够撼天动地的力量,它穿过了罗马城墙传到了法兰西军队的耳边。 正在行军途中的法兰西军队出现了一小波骚乱,一些新加入军队的人不由得怀疑起了这场战争的正义性。 不过,在老兵“亲切”的皮鞋与长官的指挥刀下,他们不敢多想直勾勾的朝着豁口处进攻。 将炮阵当做指挥所的雷尼奥将军见状眉头眉头微微一皱,他指着豁口向身旁的炮兵团长下达命令:“所有加农炮都给我朝着那个发射,我倒要看看他们要怎么击败我们军队!” “是!”负责炮阵指挥的团长迅速行动起来。 又一轮齐射,这一次装填不再是实心炮弹,而是霰弹。 通过豁口进入内城的霰弹在落地的瞬间爆炸开来,隐藏在霰弹内的无数弹片向四处迸射。 “小心!”加里波第身旁的士兵瞬间将加里波第扑倒在地。 “啊!” 身体紧贴地面的加里波第只听到耳边传来的无数哀嚎声。 反应过来的加里波第想要让士兵起来,他要继续进行战争。 这时的他才发现,扑在他身上的士兵已经死去。 血液与士兵的红色军服融合,悲伤的加里波第轻轻推开了死去士兵重新起身。 作为对抗法兰西先锋部队的尖刀士兵在雷尼奥的炮兵打击下伤亡惨重。 这些可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队伍,有些还跟瑞着他在伦巴第同奥地利人打仗,在封建君主专制手中活下来的他们却死在了同为共和国的“同胞”手中。 想到这里加里波第的内心就像滴血了一样。 “绞死马志尼!” 一声嘶哑的呼喊将加里波第从悲愤中拉了出来,调整心态的加里波第想要集合剩余的队伍挡住法兰西部队。 “将军,走!我们已经挡不住他们!”满脸是血的副官拉住了加里波第的胳膊卖力的呼喊着。 “我……”加里波第看了一眼身旁的仅存的士兵,他知道自己就算在这里死战也愈发阻挡住法兰西士兵,只有逐步退守道内城,依托街道与罗马城内的居民对法兰西战斗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唉!” 纵使加里波第的心中有万千的不甘,眼下也只能化为一声无力的叹息。 “撤!” 残存的罗马共和国军队在加里波第的命令下只得放弃堵住豁口。 如同潮水一般的法兰西军队在埃德加内伊的一马当先下占领了豁口。 “告诉司令官,我们已经打通了通往内城的道路,需要下一步指示!” 埃德加内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对身旁的士兵命令道。 “是!” 接到埃德加内伊命令的士兵迅速动身前往雷尼奥将军那里。 第123章 教廷的谄媚 “报告司令官,我军已经占领了通往内城的通道,请求下一步指示!” 负责传达命令的士兵来到雷尼奥少将的面前向雷尼奥将军敬礼后说道。 “告诉埃德加内伊少校,命令他控制住城门接应大部队进入罗马!” 雷尼奥将军向传令兵下达了接下来的命令后,打了个哈欠对身旁的炮兵团长说道:“如果埃德加内伊少校再来汇报的话,告诉他我去休息了。他应该知道我的住所!” “是!”炮兵团长赶忙回应了一句。 雷尼奥将军转身离去,还没走几步的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再度转身面向炮兵团长。 “司令!”炮兵团长怔了一下用不解的眼神注视着雷尼奥。 “地图在哪?”雷尼奥将军对炮兵团长再度下达的命令。 炮兵团长赶忙将地图拿到了雷尼奥将军的面前,并命令身旁的士兵拿来一直煤油灯以供雷尼奥将军照明。 在煤油灯的光亮下,雷尼奥将用他那粗糙的手在罗马地图比划着,眉头紧皱的他将手停留在一个有些大门标记的地方询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地方在哪?” 炮兵团长怔了一下,仔细查看了一下雷尼奥将军用手指着的位置,而后有借助月光看向罗马城,罗马城似乎并没有雷尼奥将军所指的那扇门。 “司……司令……这可能是因为年代的问题!”炮兵团长小心翼翼地试图解释说:“这张地图其实是皇帝时期留下来的,皇帝的时代距离我们已经三十多年了,些许的变化也是应该的!” “应该的?你把这个称之为应该的?”雷尼奥将军抬高了声音表情严厉的批评道:“你的一句应该,可能会葬送许多人的性命!” 炮兵团长低眉顺耳不敢有一丝反驳。 自从皇帝退位之后的法兰西军队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变革,就连军队基本的情报工作也是一塌糊涂。 这样下去,整个法兰西军队都要面临危机。 当然,在雷尼奥将军的心中这只不过是法兰西军队一次不大不小的危机,远远没有达到毁灭军队的危险。 只需要些许的敲打他们就行了。 “让埃德加内伊少校、尼埃尔准将……完整指令后来我的住所一趟!”雷尼奥将军对炮兵团长说着,他准备将这一次远征军中所有的中高层指挥官全部叫过来,他要好好整顿一下法兰西军队的自由散漫。 “是!”不敢触怒雷尼奥将军霉头的炮兵团长低声的回应了一句。 “对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给我狠狠的轰!”雷尼奥指着地图上的市政厅与周围的集合标志性建筑物对炮兵团长说道:“给我一鼓作气打掉他们的嚣张气焰!” 交代完所有情况的雷尼奥在士兵的保护下缓步下山,只留下遵从雷尼奥将军命令的炮兵团长。 1849年6月2日。 经历了一夜混战的法兰西军队总算太阳伸出地平线的前一刻占领了罗马的城墙,罗马露出成为了法兰西的囊中之物。 罗马共和国已经名存实亡。 作为罗马共和国执政的马志尼逃出了罗马,整个罗马只有大约5000多人的士兵在加里波第领导下分散在罗马街道,他们准备将这里打造成另一个“奥地利”,流干法兰西军队的每一滴血。 法兰西绝对当然不会随他们愿意,雅尼库鲁拇山上的炮兵与罗马城墙上的大炮早已对准了罗马城区,一旦罗马城区街道有动静大炮将会在第一时间射击街道。 疲劳了一夜的士兵们在“仁慈”指挥官们的命令下开始依次休息。 同样也奋战了一夜的指挥官还没来得及修整,便被炮兵团长告知前往雷尼奥将军的住所集合。 疑惑不解的指挥官们只能暂时忘却疲惫前往雷尼奥将军的临时住所。 十多名军事指挥人员来到了罗马城郊的一处公寓外,穿过一片别致的花园,迎着冉冉升起的朝阳来到了公寓的门口。 这座公寓原本是一位来自罗马的富有贵族,罗马共和国成立之后,贵族仓皇逃窜,公寓也就变为了一座无主之物。 法兰西军队进驻罗马城郊之后,公寓也就成为了法兰西的东西。 “司令才刚刚入睡,你们再等等!”负责看守大门的士兵对在场的指挥官说道。 指挥官面面相觑后只能停留在公寓的大门口等待着。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公寓的大门缓缓打开,身穿第一帝国军服的雷尼奥将军出现在了门口。 除了埃德加内伊之外的众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进来!”雷尼奥挥手示意众人,埃德加内伊等人进入大厅。 大厅内曾经的艺术品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张胡桃木的长桌,长桌上摆放着一个简易沙盘,沙盘的旁边是一张略微有些泛黄的地图。 “小伙子们,干得漂亮!”雷尼奥将军竖起大拇指对在场的所有人夸赞了一句。 “为了帝国!”激灵的埃德加内伊抢先回应了一句。 “为了帝国!”剩余的指挥官同样也大声的喊了一声。 毕竟在上行下效的军队中,司令都是一个波拿巴分子,他们怎么可能不向司令靠拢。 接下来的行动才是至关重要,这可是直接关系到他们的钱包。 如果那个波拿巴能够带领他们取得像当初皇帝一样的财富,他们当然也不介意向总统献出忠诚。 待到所有人来到地图前的时候,雷尼奥将军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瓜分狂潮。 “尼埃尔准将,你接下来的任务是……”作为远征军中仅次于雷尼奥将军的尼埃尔获得了市政厅周围的美差,以至于同行都向他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德拉西拇上校,你的任务是肃清这一块的叛徒!”雷尼奥再次圈出一块地区交给德拉西拇上校。 得到仅次于尼埃尔上校地区的德拉西拇上校也喜笑颜开。 雷尼奥将军依次为在场的所有人安排好了各自肃清“匪徒”的地区,而后表情庄重说道:“各位,我预祝你们能够顺利成功!” “总统万岁,帝国万岁!”心满意足的军官们真心实意的欢呼。 雷尼奥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次出征的效果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看来军队对于总统的抵制并不强烈。 瓜分完毕的雷尼奥将军将地图的事情告知给在场的每一位军官,军官的脸上都流露出些许的羞愧。 敲打完军官的雷尼奥将军接着告诫道:“我不希望今后还能出现图中标注与现实不符合的情况!现在我要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将你们负责区域里的每一条街道都给我在地图中标注出来,然后汇总!” “是!”军官异口同声的说道。 “先去休息一下!对了,尼埃尔准将留下来!”雷尼奥和善地对所有指挥官说道。 指挥人员领命离去,尼埃尔准将则是短暂性的迷茫了几秒后笔直的站立听命雷尼奥将军的差遣。 “尼埃尔,你坐!”坐在地图旁的雷尼奥将军热情的邀请尼埃尔坐下。 “是!”尼埃尔坐在了雷尼奥将军的旁边。 “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雷尼奥将军向尼埃尔指出了几处建筑物说:“这些建筑物我在雅尼库鲁拇山居高临下观察罗马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 尼埃尔准将瞬间明白了雷尼奥将军的意思:“将军,你是想让我将罗马郊区的地图也重新校对一遍?” “没错!”雷尼奥点了点头对尼埃尔说道:“你是巴黎工程学院,我会让他们(军官们)将他们所负责区域的街道与建筑物汇总在一起交给你。由你和你的手下重新制作一份地图,我们不能拿着几十年前的地图在这里战斗,这样的话会出乱子的!” “是!”尼埃尔准将当即接下了雷尼奥少将的任务,在巴黎工程学院的时候,他就是干测量出身,如若不是某些意外情况的话,自己或许就会成为路桥部队的国家工程师。 “那就劳烦费心了!”雷尼奥将军对尼埃尔准将说道。 尼埃尔准将离去后,雷尼奥继续注视着地图,一个荒唐的念头从雷尼奥的心中涌出。 或许我应该向陛下建议重新制作所有地图。 雷尼奥将军并不知道,他停留在思考的内容在热罗姆波拿巴那里已经有条不紊的进行。 时间渐渐来到了下午6点,火红的圆盘正在缓缓的落下,修整了一个白天的法兰西军队重新生龙活虎了起来,他们摩拳擦掌准备深入罗马街区彻底消灭掉加里波第的部队。 另一方面,雷尼奥将军的公寓内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位想着国字脸、自然卷的阴鸷中年人身穿黑色紧身常服与长裤来到了雷尼奥将军的别墅中,露出虔诚的表情对雷尼奥将军说道,:“上帝保佑!将军,你战胜了暴徒!保护了天主!” “安东内利主教!我只不过是遵从命令总统阁下的罢了!”雷尼奥将军不卑不吭对眼前这位庇护九世身边“大红人”安东内利红衣主教说着。 年仅42岁的安东内利逐渐露出了和善的笑容点头说道:“当然!当然!总统先生真是一位虔诚的人,我听说他早在一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来到罗马!” 随即,他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可是当时我还在那不勒斯访问,无缘拜访总统先生!” 雷尼奥将军并没有说话,而且静静地等待着安东内利的表演。 “雷尼奥将军,请问教皇陛下什么时候能够进入罗马?” 第124章 歼灭加里波第 “安东内利主教!” 雷尼奥将军的目光直勾勾的注视着安东内利,那双如宝石一般深蓝色的眸子仿佛能够看清楚安东内利内心深处的一切肮脏与污秽,周身散发犹如猛兽一般的气息更是将这位教皇身边的佞臣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平日里在罗马养尊处优、出访时受到各国君主尊敬的安东内利哪里见过这个架势,他用颤抖的声音对雷尼奥将军说道:“将……将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雷尼奥将军继续用他那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安东内利缓缓开口道:“安东内利先生,你不觉得一句简短的感谢实在是太过于廉价了吗?” “我……”安东内利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明白雷尼奥将军的潜台词。 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安东内利心中不由得有些恼怒,眼下正是需要法兰西士兵为他们光复罗马的时候,他们唯一能够指望的只有法兰西共和国。 【ps:法、西、那不勒斯、奥地利四国针对教皇国问题会谈期间,奥地利外交官遵从奥地利新任外交大臣兼首相施瓦岑贝格亲王的命令拒绝对教皇国施以援助,并且将为教皇复国的任务了法兰西,为的是拖住法兰西。那不勒斯与西班牙两个国家因为自身实力的不足只能跟随奥地利帝国路线的摇摆而摇摆。庇护九世所能依靠的只有法兰西共和国。】 “廉价的感谢当然不足以表达教皇陛下对于拿破仑总统的感谢!”安东内利露出了谄媚的笑容,身体微微佝偻着:“教皇陛下告诉我,一旦他重新返回罗马,他将会在罗马继续传递上帝的福音!” 随后,他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我私以为总统先生不应该只满足于总统位置。我相信带着上帝祝福总统先生进一步高升……” 得到庇护九世教皇许诺的雷尼奥将军紧绷的表情露出了一抹笑容,如同野兽一般令人不适的眼神也逐渐变为了邻家老爷爷的眼神。 安东内利内心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雷尼奥将军对他所提出的“回报”方案基础赞同。 相当这里,安东内利不由得壮大了胆子说道:“陛下忠心的希望,波拿巴家族能够重新回归他们原来的位置,我们也忠心的祝福波拿巴能够世世代代守护法兰西!” 曾经同教皇国有着“深仇大恨”的波拿巴家族,时至今日竟然变成了教皇国的“同盟军”。 这无疑说明了,教皇国能够任何国家合作,只要他们能够保证自己的权力在中意大利地区不受侵害就行。 相较于可以在外交领域左右横跳的教皇国,以保守外交为基础的奥地利帝国更像一个充满浓郁气息的“宗教”国家,而这个国家的主人约瑟夫弗兰茨,更是一位比庇护九世教皇更加保守的家伙。 起码庇护九世是为了自己的权力而不得不推行保守政策,约瑟夫弗兰茨本身则是始终如一的保守。 “我相信总统先生一定会高兴!”雷尼奥满意的点了点头,补充一句道:“总统先生高兴了,我们也就高兴了!” “是!是!”安东内利点头哈腰对雷尼奥将军说道。 就在这时,埃德加内伊跑了进来,身为雷尼奥将军副官的他向雷尼奥将会汇报道:“司令,我们得到消息,加里波第一行人将会在今天傍晚朝着圣约翰门突围!” 还没等雷尼奥将军有所回应,站在他身旁的安东内利主教脱口而出:“一定不能让他们突围成功!” 对于罗马共和国局势有所了解的安东内利主教当然知道加里波第的“丰功伟绩”。 如果让这号人逃离出去的话,教皇国恐怕要出现永无宁日了。 其实安东内利内心还是希望建立一直独属于教皇的武装,法兰西军队只需要帮助教皇国复国就行了。 安东内利的话引起了雷尼奥将军与埃德加内伊两人的侧目。 经过将近一个月多磨合的埃德加内伊与雷尼奥两人早已达到了只需要用眼神暗示就能明白对方想法的“技能”,雷尼奥将军眼神示意埃德加内伊离去。 埃德加内伊向雷尼奥敬礼后,全然没有将安东内利放在眼里自顾自离开。 “尊敬的司令!”安东内利表情焦急地看着雷尼奥将军,言语变得更加的尊敬了。 “放心!安东内利主教,我和我的士兵一定会将加里波第留在这里!” 说罢,雷尼奥将军用鞋跟狠狠跺了两下脚强调道:“这里(指罗马内城)将会成为他的葬身之处!” “可是,万一……”安东内利心有不甘地说着。 “放心!主教阁下,这一战我将会亲自督战!”雷尼奥将军再次向安东内利保证,“要不你跟我一同前往战场,亲眼见证法兰西士兵如何击毙加里波第!” 安东内利有些意动。 不过,雷尼奥接下来的话打消了安东内利的念头:“就怕在战场上子弹不长眼,万一主教阁下你不幸牺牲的话……” 雷尼奥摇头叹气,仿佛安东内利的命运已经注定要战死在战场上。 鼓起勇气的安东内利瞬间又缩了回去。 眼下罗马城到处都是叛匪,他们恨波拿巴的忠实走狗,更恨安东内利这些跟随在教皇身边的走狗。 臭名昭着的安东内利可不敢将自身安危寄希望于法兰西军队。 “我还是算了!”安东内利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谦恭的说道:“我会在奇维塔韦基亚等待将军胜利的消息!” 说罢,安东内利转身离去。 目送安东内利离开的雷尼奥将军的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态。 送别安东内利之后,雷尼奥将军拨马赶到了战场,并在法兰西的前沿阵地同埃德加内伊汇合。 此时已经是下午6点,落日的余晖尽情的挥洒着它的每一份光亮,一如现在即将落幕的罗马共和国。 肃清罗马内城外环的法兰西军队正在逐步朝着罗马东侧逼近,他们正在试图吃掉加里波地在罗马的全部队伍。 “司令!”手持指挥刀命令士兵冲锋的埃德加内伊看着马上的雷尼奥将军,他赶忙跑到雷尼奥将军的面前焦急的说道:“司令,现在情况紧急,加里波第的猎兵【狙击手】正在暗地里打我们的黑枪,您还是下马!” “埃德加少校!”骑在马上的雷尼奥将军仿佛并没有听到埃德加内伊的劝阻,在他看来如果自己下马的话,不就是说他害怕加里波第猎兵部队,这在无形中就给了法兰西军队一个打击:“将尼埃尔准将叫过来!” “是!”眼见雷尼奥将军死活不肯下马的埃德加内伊只得命令几名骑兵围在雷尼奥将军的身旁保护将军,自己则充当传令兵连奎利纳宫附近的尼埃尔准将过来。 “望远镜!”骑在马上的雷尼奥伸出手对身旁的骑兵说道。 骑兵将他望远镜交给了雷尼奥将军,手持望远镜的雷尼奥将军看到了远处几栋废弃别墅周围集合着的队伍。 这只将近千人的队伍前仆后继顶着浓浓的火炮向他们丢弃的阵地冲了过去,他们要夺回自己失去的阵地。 负责看守阵地的法兰西指挥官同样也是个悍不畏死的家伙,双方在已经被打烂的废墟中战斗着。 “不错!”雷尼奥满意的点了点头,法兰西士兵已经在用他们的行动证明他们是一直英勇善战的部队。 没过多久,尼埃尔准将与埃德加内伊来到雷尼奥将军的面前,两人分别向雷尼奥将军敬礼。 “尼埃尔准将,让你的部队迅速收缩包围圈,将包围圈压缩至拉郎日教堂到圣约翰门附近!”雷尼奥将军向尼埃尔准将下达命令。 尼埃尔准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从埃德加内伊口中得到加里波第即将从圣约翰门突围的他想不明白雷尼奥将军为何要随了加里波第的心愿。 不过,身为雷尼奥将军属下的他只需要服从命令就行了。 尼埃尔准将离去之时,远出的几栋别墅的法兰西军队在得到增援后也获得了胜利。 雷尼奥将军看向了埃德加内伊询问道:“埃德加少校,你哪里得到加里波第将会从圣约翰门突围的情报?” “这个……”埃德加内伊踌躇了片刻后对雷尼奥将军说道:“将军,你跟我来!” 骑在马上的雷尼奥将军与埃德加内伊来到了一栋还未变成废墟的宫殿,在这里他们见到一位年轻的传教士。 埃德加内伊将这位年轻到过分的修士身份介绍给雷尼奥将军听。 雷尼奥将军赶忙恭敬的称呼修士为“殿下”。 这位就是热罗姆波拿巴的侄子吕西安路易拿破仑。 “将军,这是我从我父亲的口中得知的!希望能够对你有所帮助!”吕西安路易拿破仑对雷尼奥将军说道。 “科诺亲王在屋子里吗?”雷尼奥将军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我的父亲已经无心政治,所以……”吕西安路易拿破仑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那我们就不打扰科诺亲王了!” 第125章 占领罗马 雷尼奥将军同埃德加内伊少校一道离开了波拿巴宫。 为了防止居住在波拿巴宫的科诺亲王受到不必要惊扰,雷尼奥将军特意在波拿巴宫周围加派了一支队伍负责保护波拿巴宫与科诺亲王的安全。 既然是科诺亲王口中传来的情报,那么雷尼奥将军当然也就不假思索的选择相信。 骑在马上的雷尼奥将军思虑了良久后,他扭头看向身旁同样骑马的埃德加内伊说:“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科诺亲王的消息?” 埃德加内伊苦笑着摇头说:“如果我要是知道科诺亲王就在城内的话,我怎么会不阻止您对城内开炮!” 埃德加内伊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一眼夕阳下的波拿巴宫小声地说道:“这里可是皇太后、两代科诺亲王的住所!皇太后一生的心血都在里面!就是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在这里住过!” 听完埃德加内伊的讲述,饶是像雷尼奥将军这样意志坚定的人也忍不住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身体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幸亏在炮轰罗马的时候,威尼斯广场没有成为炮兵的轰击目标。 否则的话,雷尼奥将军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向总统阁下解释波拿巴宫。 念及至此,雷尼奥将军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加里波第等人驱逐出内城。 再闹下去,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乱子。 “传我的命令,各部队立刻加快收缩!一定要迫使加里波第从圣约翰门突围!”雷尼奥将军郑重其事地下达了命令。 “是!”接到命令的埃德加内伊迅速拨马将雷尼奥将军的命令传达下去。 就在雷尼奥将军决心彻底将加里波第驱逐出罗马内城之时,波拿巴宫内的科诺亲王与他的儿子吕西安即将进行一场父子之间的交心。 此时,科诺亲王夏尔波拿巴正站在窗边凝视逐渐下落的夕阳。 “咚咚咚” 清脆且富有节奏的敲门声传到了科诺亲王的耳边,科诺亲王平淡地说:“进来!” 书房的门缓缓的打开,吕西安进入书房。 “他们走了吗?”背对着吕西安的科诺亲王语气平淡地说道。 “走了!”吕西安回应了一句,继续补充说:“现在法兰西的军队已经占领了整个内城!” “是啊!”科诺亲王感慨了一句,他转过身来拍了拍吕西安的肩膀语气和善的说道:“今后的路,你就要自己走了!” 科诺亲王的话令吕西安怔住了,他有些不明白父亲的意思:“父亲,我说的是法兰西共和国的军队已经占领了整个罗马!” “我知道!”科诺亲王点了点头回应道。 “那您为什么还要走?”吕西安不解地询问道:“他们是奉热罗姆叔叔的命令来罗马,就算您参加了罗马共和国,他们也不会将您驱逐的!” “唉!”科诺亲王叹了口气,唉声叹息道:“法兰西的军队或许不会将我驱逐,但是教皇同他手下的主教还有那些从罗马逃离的贵族们一定不会放过我,教皇复位之后可能会看在你叔叔的面子上不会为难我,但是他们势必会将我驱逐!到那个时候,不止是我要被驱逐,就连你也有可能有被驱逐的风险!” “那我们一起走!”吕西安对科诺亲王说道:“我们一起离开罗马,不列颠、法兰西、美利坚无论去哪都可以!” “不行!”科诺亲王语气严厉地对吕西安说道:“我将会和你的母亲一同离开罗马,你一个人继续留在罗马!只要我离开了,教皇他们不仅不会为难你,还会看在你叔叔的面子上让你快速晋升!你不是一直梦想着能够像你舅祖父一样成为枢机主教吗?” “我……”平日里总想着逃离父亲的吕西安,真正等到分离之时不愿意同父母分离,他梗着脖子说道:“我不管!我就要和你们在一起!” “什么混账话!”科诺亲王吹胡子瞪眼语气愈发严厉道:“我做的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哥哥的未来!” “您这么做只是为了你自己!”吕西安大声了反驳道:“您本可以不用掺合进去,结果您还是义无反顾的进去了!” 吕西安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剥开科诺亲王坚信的外表,露出了他不甘寂寞的内心。 自热罗姆波拿巴担任法兰西共和国总统消息经由法兰西传到了罗马之后,科诺亲王的野心也随着热罗姆波拿巴的成功而被唤醒。 源自波拿巴血脉中的那股对政治的渴望激活,科诺亲王开始在这个没有教皇的教皇国中“兴风作浪”。 热罗姆波拿巴的成功使得他盲目的认为自己一定也能够像自己堂弟一样取得成名。 到时候,堂弟是法兰西共和国的总统,自己也将会成为罗马共和国乃至意大利共和国的总统。 每每想到这里,科诺亲王就止不住的激动。 在科诺亲王的特意宣传下,他的声望逐渐的增高。 甚至于在罗马的某些区域传出了应当让科诺亲王担任执政的小道消息。 成为罗马执政的美梦从12月一直到1月,直到马志尼等人的到来彻底打碎了科诺亲王的美梦。 罗马共和国建立,以马志尼为首的执政三人组建立,上下撺掇的科诺亲王被窃取了胜利的果实。 为了安抚科诺亲王的情绪,同样也是为了照顾罗马共和国与法兰西共和国的关系,马志尼将教育部长的位置交给了科诺亲王。 巨大的心里落差使得科诺亲王整日郁郁寡欢,教育部根本见不到科诺亲王的身影,马志尼也渐渐忘记了科诺亲王。 直到法兰西登录奇维塔韦基亚港口,出现在罗马共和国郊区的时候,这才想起科诺亲王,他慌忙将科诺亲王请过来想让他给热罗姆波拿巴写信,希望法兰西共和国与罗马共和国能够携起手来为民族解放事业而奋斗。 望着激情澎湃的马志尼,科诺亲王更加确信眼前这个家伙只不过是一个披着意大利统一外衣的“神棍”罢了,他当即向马志尼提出了辞职。 马志尼沉默了几秒后,还是同意了科诺亲王的辞职。 从罗马共和国抽身的科诺亲王重新回到波拿巴宫,直到法兰西共和国进入内城区。 “我……我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科诺亲王语气低沉的说道:“我做到一个父亲的义务!” “不!父亲,你已经为我和哥哥铺上了一条道路!”吕西安安慰科诺亲王道:“哥哥会继承科诺亲王的爵位,而我将会成为罗马的红衣主教!这样的安排已经足够了!” “真的吗!”科诺亲王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殷切,他希望能够得到认可。 “嗯!”吕西安点头回应道:“我们的一生已经是许多人都羡慕不来的,这一切都归功于您的功劳!” 科诺亲王露出了一抹苦笑,他当然明白这是吕西安的安慰,他所谓的功劳只不过是波拿巴光环下的点缀罢了。 “唉!” …… 夜幕降临,一轮皎洁的月光与漫天的繁星点缀在漆黑的天空中。 在清澈如水的月光下,一直身穿红杉、戴着饰有黑羽毛的高帽子的小分队整悄悄的穿行在罗马内城的街道,他们神情肃穆队形整齐俨然一副百战雄师的模样,他们就是加里波第的亲卫部队,而位于队伍的最前面的络腮胡中年人便是加里波第。 分队在没有遭遇到任何攻击的情况下来到了聚集的地点圣拉特朗教堂,加里波第拿出自己的怀表,等待着预订时间的到达。 分队中手持火枪的老兵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生怕突如其来的偷袭,刚刚只经历过一两场战斗还未脱离稚气的新兵双手颤抖,不停的吞咽着自己的唾液用来环节自己内心深处的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二十多支小分队陆陆续续的抵达,加里波第的兵力由原来的200多人,变为了4000人的庞大队伍。 安静的环境令加里波第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长年累月的战争已经让加里波第养成了一种警惕本能的战争直觉,他皱紧眉头仔细思考。 站在他身旁的黑人妻子不解的看着加里波第用西班牙语询问道:“怎么了?我们不是应该突围了吗?” “我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你不觉得现在的环境似乎太过于安静了?”加里波第同样也用法语回应了一句。 “是有些安静!”黑人妻子点了点头,督促道:“可是我们快没有时间了!” 是啊!眼下留给加里波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既然已经来到了拉特朗教堂,那么断然不能继续改变计划。 要知道法兰西“匪军”就在罗马,他们必须尽快突围在外城同他们打游击才行! “原定计划不变!”加里波第下达了命令。 部队迅速开拔,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圣约翰门附近。 负责看守圣约翰门的队伍早早便接到了雷尼奥将军的通知,在同加里波第的军队进行两次交锋之后,法兰西军队“败退”。 法兰西军队草率的撤退再度引起了加里波第的警觉,但是这份警觉很快便被妻子的督促声打断。 “快!冲啊!”加里波第冲出了内城来到了外围。 只要到了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冲出内城的加里波第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不过,加里波第的笑容并没有高兴太久,一颗炮弹飞到了这支队伍的正中央爆炸,紧接着便是周围传来杀气腾腾的声音:“杀!” 加里波第这才明白,自己恐怕已经跳入了法兰西军队精心设计好的包围圈。 没时间考虑被谁出卖的加里波第身先士卒率众突围。 面对强悍的法兰西军队,加里波第和他的志愿军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意志,但是新成立部队终究是在战斗技巧、武器水平与兵力等诸多方面不对等的情况下迎敌,他们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战斗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左右,浑身沾满敌人血液的埃德加内伊向雷尼奥汇报道:“报告司令,这一次战斗我们一共歼灭了2700人,俘虏了1000人,剩余的300人突出重围四周逃窜,我们的部队正在追击!” “加里波第呢?他有没有被俘虏!”雷尼奥将军询问埃德加内伊道。 埃德加内伊看了一眼周围,在确定了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小声对雷尼奥将军说道:“我已经遵照您的指示给加里波第放开了一条路,他能不能成功逃脱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雷尼奥将军露出了赞许的眼神,对于即将长期驻扎在罗马的法兰西军队来说,一个活着的加里波第比一个死了的加里波第作用很大。 通俗一点来说,法兰西现在的这个行为就叫养寇自重。 “还有请你立刻写信告诉总统阁下,我们已经占领了罗马!” 第126章 新的阴谋 1849年6月8日清晨。 一封来自罗马的信封“飘洋过海”进入法兰西境内,而后经由马赛、里昂,“乘坐”火车来到了爱丽舍宫军事署。 一大早便接到来自罗马信件的佩西尼火急火燎地来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卧室门前,现在门开踌躇了片刻的佩西尼,还是敲响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房门。 随着佩西尼敲门声越来越大,卧室中的热罗姆波拿巴总算睁开了朦胧的睡眼慵懒的询问门外的佩西尼:“什么事?” “陛下,有一封来自罗马的信!”门外的佩西尼语气平静地说道。 “罗马?”半梦半醒状态下的热罗姆波拿巴喃喃自语,随即便清醒了过来,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双颊后,换上前一夜准备好的衣物打开房门,伸出手语气急切地对佩西尼说道:“信呢!” “在这里!陛下!”佩西尼恭敬地向热罗姆波拿巴递交了来自罗马方面的信件。 平淡无奇地棕黄色信封上写着醒目的“总统亲启”法文,信封的右下角的署名为“罗马远征军总司令雷尼奥德圣—让热里埃”。 热罗姆波拿巴迅速撕开信封,白色的信纸安静地“躺”在信封之中,抽出信纸将空壳信封放置胡桃木制作床头柜上,自己则坐在床边查看信纸的内容。 打开折叠信纸,热罗姆波拿巴得以见到整张信的全貌。 信封内容如下: “尊敬的总统先生,在您英明的决断与领导下!我们的军队稳扎稳打,于6月3日夜晚彻底攻克罗马城。 在这一次战役,我们一共歼灭了罗马共和国4万余人(夸大),俘虏了5000多名顽固分子! 以马志尼为首的伪政府成员也已经被我军俘虏,唯一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抓到伪政府的军事指挥人员加里波第,这个狡猾的家伙逃离我们的追捕不知所措。 彼此战役我们打出了自帝国以后最好的战役,这一切都归功于……” 接下来的话,全部都是一大堆肉麻夸赞的话语,例如:“没有总统的英明决断,我们就不能战胜罗马!”“军队将士们一心只想为总统先生效力”之类的话语。 从头到尾看完信件的热罗姆波拿巴将信纸重新折叠放在床上,他可以确信这一封信绝对不可能是雷尼奥将军亲力亲为,十有八九是埃德加内伊这位捉刀人代替雷尼奥将军写的信。 不过,热罗姆波拿巴并不反感这种吹捧行为。 “陛下,罗马那边……”站在热罗姆波拿巴身旁的佩西尼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句。 “嗯?你没看吗?”热罗姆波拿巴疑惑不解地望着佩西尼。 佩西尼摇了摇头,坚定不移回答道:“这封信是罗马方面写给您的,属下岂敢越俎代庖!” “那你也看看!”热罗姆波拿巴将床上的信纸交给佩西尼。 佩西尼双手恭敬的接过信纸,一目十行的阅览。 大约过了两分钟的时间,佩西尼将信纸重新折好放在床头,他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道:“陛下,罗马胜利了!” “没错!罗马胜利了!”热罗姆波拿巴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挂着微笑点头回应。 雷尼奥是由自己亲自点将前往罗马“平叛”,可以说雷尼奥就代表着热罗姆波拿巴的意志与威望。 一旦雷尼奥在罗马出现了差错,那么必然会导致热罗姆波拿巴威信降低。 特别是在5月17日后的十多天里,热罗姆波拿巴时常想起历史上第一次进攻乌迪诺将军就是以失败告终,他希望雷尼奥将军能够杜绝失败直捣黄龙。 收到来信后,热罗姆波拿巴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接下来,他该思考的就是如何将这场战争转变为自己的优势了。 “佩西尼!”热罗姆波拿巴向佩西尼传达命令道:“你现在尽快赶往奥迪隆巴罗总理与柳利埃部长的住所将他们两人叫过来!” “是!”佩西尼回应了一句,转身离去。 还没等佩西尼踏出卧室,热罗姆波拿巴的声音再度从佩西尼的身后传来:“等一等!” 佩西尼再度转身,疑惑不解的注视着热罗姆波拿巴。 “你觉得架设一条通往罗马的电报线如何?”热罗姆波拿巴抬起头对佩西尼询问道。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佩西尼当即回答道:“这样可以省去大量时间!” “不止罗马,近东也需要架设一条电报线!这样,你就顺道将农商部长也叫过来!架设电报的工作一直都是再由他们农商部负责!”交代完所有地热罗姆波拿巴挥了挥手。 佩西尼转身离开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卧室。 热罗姆波拿巴起身将信纸重新塞外信封中,然后装进口袋里。 在管家与女仆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后,吃了一顿价值500法郎的“简易”早餐后,独自一人返回书房等待“客人”的到来。 上午9点10分,佩西尼返回爱丽舍宫告知热罗姆波拿巴两位部长与一位总理的情况。 “陛下,奥迪隆巴罗总理与柳利埃部长一会儿就来!比费部长本身正在巴黎附近村庄进行考察,估计下午才能回来!” “看来比费这个农商部长还是挺称职的!”热罗姆波拿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调侃了一句。 “陛下,我曾经听人说过比费部长在塞纳省拥有大片土地!”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好家伙,感情是借着职务的便利跑去视察土地去了! 热罗姆波拿巴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手下的部长们一个个看上去压根不像正经官僚,反倒像精打细算的商人。 这非常的符合资本主义!对了,我可以…… “比费部长有没有违法征地的行为!”热罗姆波拿巴随口询问了一句。 佩西尼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陛下,需不需要我叫警察部的人查一下!” “先不用了!”热罗姆波拿巴拒绝佩西尼的建议:“我们要先摸清楚比费的态度!如果他不愿意同我们合作的话,我们再执行下一步计划。” “是!”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总统阁下!”奥迪隆巴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热罗姆波拿巴眼神示意佩西尼,佩西尼迅速远离热罗姆波拿巴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请进!”热罗姆波拿巴冲门外回应。 奥迪隆巴罗进入书房,柳埃利部长也紧随其后。 “总理先生、部长先生,请坐!”热罗姆波拿巴邀请巴罗与柳利埃坐下。 佩西尼迅速起身给巴罗与柳埃利让座,随后微笑着颔首离开书房。 热罗姆波拿巴起身来到巴罗与柳埃利身旁对两人说道:“我收到罗马方面的来信,雷尼奥将军与埃德加内伊少校已经率领军队占领了罗马!” 奥迪隆巴罗与柳埃利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他们也没想到罗马共和国这么不堪一击,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就将他们打败。 “这都是归功于总统您的领导!”柳埃利当即对热罗姆波拿巴吹捧说。 奥迪隆巴罗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明明当初是自己将他提拔到这个位置,他竟然不思感恩想当墙头草。 眼下还同热罗姆波拿巴“合作愉快”的巴罗点了点头,似乎对柳埃利的话表示赞同。 热罗姆波拿巴谦虚的摆手道:“这都是看着总理先生与秩序党同僚的共同努力,我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热罗姆波拿巴谦虚的态度令奥迪隆巴罗觉得满意。 一位既谦虚,又不过分干涉内阁运行的总统无疑是任何一位有权力欲总理的最爱。 【ps:在巴罗看来,偶尔天马行空干涉军队的热罗姆波拿巴根本算不上干涉内阁运行!第二共和国的宪法中,总理并没有掌握军队指挥的权力。战争部对于巴罗来说就是一个隐身部门。】 “巴罗先生,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议会中的那些家伙,绝对不会放任这个大新闻不管!他们很有可能将这件事当做进攻我们的武器,勒德律罗兰那个家伙可是巴不得我们出错!”热罗姆波拿巴故作忧虑地说道。 “请不用担心!”奥迪隆巴罗信心满满的说着,他显然已经想好了应对的策略:“山岳党的那些家伙高兴不了多久,当他们再次向我们发动进攻的时候,就是将他们逐出议会的时候,尚加尔涅将军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尚加尔涅,又是尚加尔涅!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 热罗姆波拿巴内心默默诅咒着垂垂老矣的尚加尔涅早一点去见上帝。 诅咒归诅咒,热罗姆波拿巴的脸上却依旧挂着欣慰的笑容道:“尚加尔涅将军愿意出手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我们计划是……” 奥迪隆巴罗滔滔不绝的讨论着,然而坐在巴罗身旁的柳埃利脸色有些愠怒,身为战争部长的他与秩序党一员的竟然同总统一样不知道巴罗的密谋。 就连本该作为下属的尚加尔涅也对他这个名义上的上司没有一点尊敬,这个战争部长究竟有什么意思。 第127章 调查处出鞘 相较于丝毫不在意战争部长柳埃利感受的奥迪隆巴罗,热罗姆波拿巴反倒是注意到了柳埃利脸上那一抹不悦。 战争部长的滋味不好当! 热罗姆波拿巴默默的念叨着。 对于柳埃利的现在的处境,他只能在内心表示同情。 毕竟在柳埃利的头顶上有三个“婆婆”,他既要顾虑到总统的态度,还是顾虑到秩序党内部团结,更重要的是名义上的属下对他也是爱理不理。 任何妄图想要在这个位置进行左右逢源人家,最终的结果只有两种。 要么受气离开,要么就是被总统罢免。 热罗姆波拿巴绝对不允许一个左右逢源的家伙坐在这个重要的位置上,哪怕频繁的撤换战争部长也在所不惜。 奥迪隆巴罗的个人“演讲”持续了半个小时地时间结束。 “柳埃利部长,至于签署动员令的时间,就有劳你费心了!我们希望在尚加尔涅行动的前一刻,战争部能够迅速发布戒严命令!这样才不会构成“违宪”。”热罗姆波拿巴态度和善地对柳埃利说着。 “是!”柳埃利当即回应了一句,相较于无视他的奥迪隆巴罗,“尊重”他意见热罗姆波拿巴的态度要好了许多。 “对!总统先生说的没错!”奥迪隆巴罗语气略微有些蛮横,他像一个即将进入战场的角斗士一样:“我们不能等待战争部发布命令后行动,战争部应该配合我们行动!” 柳埃利部长表示明白。 短暂的会议结束后,奥迪隆巴罗与柳利埃离开爱丽舍宫。 两人在走出爱丽舍宫之后,奥迪隆巴罗与柳埃利两人便分别,一位前往马提尼翁宫【法兰西总理办公场所】,一位前往布列讷宫。 乘坐马车的柳埃利前脚刚刚踏上布列讷宫台阶,骑在马背上的康罗贝尔后脚便叫住了柳埃利。 “部长先生,这是总统给您的!”翻身下马的康罗贝尔将一张晚宴的请柬交到柳埃利的手中。 柳埃利接过请柬后,并没有当着康罗贝尔的面翻看,而是将他揣在怀中冲康罗贝尔说:“请代我向总统阁下表示感谢!” “总统阁下希望你务必要赏光参加!” 说完,康罗贝尔再度骑在了马上离去。 目送康罗贝尔远去的柳埃利悄悄打开了请柬,请柬上的日期为6月14日。 …… 时间来到了下午3点40分。 临近四点的阳光是那么得沉闷、炽热,颓靡,式微而亢奋,似乎要将自己最后的光与热都洒向大地,凄惶惨淡却又不乏壮烈。 农商部长比费正是在这个时间从乡下赶到爱丽舍宫。 “比费部长,欢迎!”热罗姆波拿巴伸出手对比费说道。 “承蒙总统阁下厚爱!”比费并没有同热罗姆波拿巴握手,性格略微带着一丝傲慢的他只是不卑不亢的回应了一句。 面对丝毫没有同他靠近意思的比费,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丝毫的负面情绪。 “坐!”热罗姆波拿巴伸出手向比费发出了邀请。 比费坐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对面开口道:“总统阁下,请问您叫我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比费部长,我想请问法兰西究竟有多少条通往国外电报线,多少条海底电缆,我们的电报能否再第一时间接收到整个欧洲的信息?”热罗姆波拿巴一口气向比费提出了诸多问题。 比费思虑了良久后,组织语言开口道:“总统先生,法兰西一共有5条,它们分别同样比利时(布鲁塞尔)、普鲁士(莱茵兰与法兰克福地区)、还有奥地利(维也纳)!海底电缆,我们正在进行铺设预计在明年就能够铺设出一条从联合王国到法兰西的电缆,所以我们并不能接收到整个欧洲的信息!” “那农商部是否有计划架设几条,例如:通往奥斯曼帝国,亦或是同样罗马的电缆!”热罗姆波拿巴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 “很遗憾!没有!”比费果断地回绝道:“按照法兰西现有的财政支出,我们无法建设出一条通往近东地区的电缆!一旦电缆在中途折断的话,我们的所有投资都将化为乌有,而且从实用的角度来说,通往奥斯曼帝国的电报线根本没有一点作用!” “那么斯特拉斯堡呢?那里总该有用了巴!”热罗姆波拿巴依旧用商量的口吻对比费提议道。 “很遗憾!”比费丝毫没有给热罗姆波拿巴面子说:“我们部门也商量过巴黎同样斯特拉斯堡的电报,可是得出的结论是成本大于收入!为此现有的电报电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再者说总统先生的报纸不也是受益者吗?” 比费将矛头指向了热罗姆波拿巴手下的《波拿巴报》,潜在意思无外乎不希望自己干涉农商部的事情。 “如果比费部长觉得《波拿巴报》程序有问题的话,那么就去查!我支持比费部长的决定!”热罗姆波拿巴冷笑了一下,随即补充一句道:“如果《波拿巴报》有问题的话,肯定和农商部内部分不开关系。到时候,恐怕我要对你们的内部进行深入的调查了!” 热罗姆波拿巴赤裸裸的威胁,俨然就是一个泼皮无赖, 正如热罗姆波拿巴暗示的那样,他可以舍弃一个《波拿巴报》,但是比费能够舍弃整个部门吗? 再者说,一旦农商部被热罗姆波拿巴查出来什么猫腻,只需要往报纸一桶,巴黎的记者就会想闻着血腥的鲨鱼蜂拥而至。 万一影响到奥迪隆巴罗的内阁,自己就要变成替罪羊了。 “总统先生,我的意思并不是不搭设电报线,我觉得我们应当暂缓行动!等到财政有结余之后,再进行下一步行动!”比费态度瞬间软化了下来。 财政结余?做梦去! 按照热罗姆波拿巴的计划,法兰西几年内的财政都不可能有结余,甚至会出现庞大的债务。 这都是工业化所必要的条件。 如若等财政暂缓的话,恐怕电报十年也不可能铺设完成。 “电报问题是我孟浪了!”热罗姆波拿巴知道自己不用想在正面突破比费的“放线”,他只能选择草结束话题。 “总统阁下,我明白您想要为国家做出一些成绩的愿望!”比费肯定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行为,装作理中客的架势劝阻道:“不过,您不能够操之过急!我们需要等到法兰西财政足以支持我们的事情!” “我知道了,比费部长!我们确实不应该操之过急了!毕竟你应该知道,我的任期只有四年,我想要做出一番成绩让他们都认可我!”热罗姆波拿巴摊手叹息,他似乎已经听从了比费的安排。 自认为说服热罗姆波拿巴的比费给予了热罗姆波拿巴口头上的鼓励,而后热罗姆波拿巴的微笑与佩西尼的送别下离开爱丽舍宫。 将比费送到爱丽舍宫大门口的佩西尼再度返回书房。 此时热罗姆波拿巴的表情瞬间由微笑变为了冷笑,火药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佩西尼!”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冷漠地一字一句说。 “在!”佩西尼打了一个机灵,迅速回应了一句。 “把马塞尔耶鲁格给我叫过来!他的肃反调查处组建了也有半年了,现在该见成效了!”热罗姆波拿巴以命令的口吻对佩西尼说道。 接到热罗姆波拿巴命令的佩西尼迅速前往警察部,找到了马塞尔耶鲁格处长并告知了总统召见的命令。 成为处长已经半年的他当即跟随佩西尼一同前往爱丽舍宫觐见总统。 怀着无比虔诚心情的马塞尔耶鲁格再次见到了热罗姆波拿巴,他激动的说道:“陛下,能够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 “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热罗姆波拿巴丝毫没有顾及马塞尔耶鲁格的心情,他语气粗暴的说道:“现在带着你的人,给我把比费查个底朝天!我倒要看看,这个dog娘养的到底有什么勇气和我作对!” “是!”马塞尔耶鲁格瞬间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他当即向热罗姆波拿巴保证自己一定会将农商部长比费的家底查出来。 “不要惊动他,也不要让他知道有人在查他!”热罗姆波拿巴再度叮嘱了一句。 “陛下,请您放心!我保证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行!”马塞尔耶鲁格向热罗姆波拿巴信誓旦旦的说道。 “去!”热罗姆波拿巴挥了挥手。 受到重视的马塞尔耶鲁格在佩西尼的陪同下离开爱丽舍宫。 离别之际,马塞尔耶鲁格义愤填膺地说道:“佩西尼秘书长,那个比费太放肆了,需不需要我!” 马塞尔耶鲁格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也就不言而喻。 “你的任务是彻查比费周围的一切关系和家底,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小心让陛下不高兴!”佩西尼警告眼前这个略微有些冒失的家伙。 “我知道了!” 马塞尔耶鲁格点头表示明白。 第128章 巴黎流血事件 1849年6月10日。 随着法兰西军队在罗马方面胜利消息经由《波拿巴报》与《立宪报》之手传遍整个巴黎之后,巴黎境内的神职人员为之欢呼起来。 在神职人员看来,罗马的胜利无疑是教会复苏的前兆,同时也给了那些革命派一个重大打击。 为了庆祝这场胜利,巴黎境内的所有神职人员在主教的带领下组成了浩浩荡荡队伍,队伍来到旺多姆广场后停下,并在主教的引导下祈祷。 位于巴黎东北部的兰斯大教堂主教更是在罗马教廷……不,应该说是流亡罗马教廷的“建议”下,乘坐马车前往爱丽舍宫向热罗姆波拿巴总统表示感谢。 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要知道在波旁王朝和复辟波旁时期,兰斯大教堂一直是历代波旁王室加冕的场所,兰斯主教在波旁时期享受的荣誉与地位也就可想而知。 不过,随着复辟波旁的倒台,奥尔良王国的路易菲利普在巴黎市政厅加冕,这象征着王权的来源由神权转变为了世俗的权力,兰斯大教堂的地位也就略显尴尬,荣誉与地位也逐渐被取消。 哪怕是经历了奥尔良王朝18年的打压,兰斯教堂依旧享有较高的历史地位。 主教亲自前来爱丽舍宫感谢,也足以令许多人感到惊讶。 “亲王殿下,感谢您对于罗马的帮助!波拿巴家族为教皇、为上帝所做的一切都会得到上帝的垂青……”身穿大红色主教袍服、头戴一定扁平红色圆满的老人恭敬地向坐在椅子上的热罗姆波拿巴表示祝福,并暗示他们将遵从罗马方面的旨意站在热罗姆波拿巴这边。 “感谢上帝能够让我为祂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将会用我毕生的精力维护同庇护九世教皇的关系!虽然说教会已经不再是法兰西的国教,但是教会已经渗透到法兰西的方方面面,它已经同法兰西融为一体。”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对教会投桃报李说:“我认为教会应当更深入地参与到公共教育事业的监管中,防止一些法兰西学生走弯路,我认为在法兰西每一个中学都应该配有一位教士,负责教授他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防止他们误入歧途!”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令兰斯主教更加喜出望外,经受了18年打压的他们已经不再指望恢复到从前的地位,他们只希望能够在保住自己现有产业的基础上更进一步。 现如今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投效。 对于兰斯大主教来说,法兰西的统治者不是他意属的尚博尔伯爵固然是一件遗憾的事情,但是教会总不可能在一棵树吊死。 千百年来的法兰西教会早就总结出一条稳赢的经验。 那就是,谁赢跟谁! 只要他们能够让教会捞到好处,法兰西教会从不介意谁当国王,哪怕是魔鬼也可以! 波旁王朝时期,法兰西教会就坚定不移的跟随者国王一起“惩奸除恶”,将教皇抓到法兰西监禁。 拿破仑皇帝加冕继位之后,教会更是迅速改变了立场支持他加冕。 现如今只不过是把当初的皇帝变为了皇帝侄子,身为“跪族”的教会再度向新任统治者表示臣服。 “那真是太好了!”兰斯主教兴奋的呼喊了一句,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近乎谄媚的表情赤裸裸的道:“波拿巴家族能够守护法兰西真是法兰西的万分荣幸,我认为波拿巴应当世世代代守护这个国家!” “那就要取决于上帝与全体法兰西人民的意志了!”热罗姆波拿巴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屑,嘴上依旧故作虔诚地说道:“如果上帝真的愿意让波拿巴家族守护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那么他就一定会降下旨意,我说的对,主教先生!” “是的!没错!上帝虽然不能够口头传达,但是他委派他的仆人们会用实际行动来代替他说话!”兰斯主教点了点头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对于一个有着1000多年传销历史的大型传销组织来说,为热罗姆波拿巴做宣传简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别说像热罗姆波拿巴这样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人,就算是一个虚构的人物,教会也能够让乡下的民众相信这是真实存在的人物。 说到底,法兰西教士垄断了基层的话语权,闭塞了基层的信息通道。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与兰斯大主教交谈甚欢之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热罗姆波拿巴指着房门眼神询问兰斯主教的意见。 “请便!”兰斯主教轻声说道。 “进来!”热罗姆波拿巴对房门外的来客的说道。 佩西尼推门而入,他看了一眼兰斯主教随后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说:“总统阁下,旺多姆广场正在发生一起骚动!” 热罗姆波拿巴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在法兰西没有任何预谋的骚动无疑是最可怕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佩西尼向热罗姆波拿巴说明了情况。 原来一切骚动的缘由来自教士在旺多姆广场的祈祷,教士在旺多姆广场的祈祷刺激到了一部分山岳党的信徒,本就对法兰西共和国军队在没有经过国民议会授意,强行干涉罗马共和国颇有微词的他们一下子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 在一些人的有心引导下,山岳党信徒开始动用长枪短棒前往旺多姆广场对教士们进行“友好”的拜访。 一场冲突也就在所难免的发生。 人数与武器均占据优势的山岳党在第一回合就将旺多姆广场上的教士打的抱头鼠窜。 平日里受人尊敬的教士们那里经历过这种情况,教士队伍很快便被山岳党驱逐出旺多姆广场。 如果不是警察部队到达的及时,有些年老体弱的高级教士就会被他们活活打死。 到达旺多姆广场的警察很快便控制住了局势,许多参与斗殴的家伙都被抓入了监狱。 “总统阁下,一定要严惩这些暴徒!”兰斯主教叫嚣着要给那些家伙好看。 不能够让教士的血白流了。 第129章 捏造叛国集团 “主教先生,我认为大可不必!” 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平和地说。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来说,这场冲突无疑是将山岳党驱逐出议会的天赐良机,他必须要抓住机会将“粉丝”【指山岳党信徒】行为同“偶像”【指勒德律罗兰】绑定在一起才行,最好是将勒德律罗兰他们以背叛法兰西的罪名全部送去法属圭亚那。 “总统先生,如果您不能够为我们主持正义的话,那么整个法兰西还有谁能够制止那些暴徒!他们就是罗伯斯庇尔幽灵的化身,他们要毁灭整个法兰西!”兰斯主教露出悲愤的表情热罗姆波拿巴说。 “主教先生,我并没有说不去惩治那些家伙!”热罗姆波拿巴向兰斯主教解释道:“引发这场暴乱的源头并不在那些家伙,而在议会中的山岳党、在勒德律罗兰他们身上!只有将他们一行人完全赶出议会,法兰西才能够重新恢复平静!” “那么我们应该做什么?”兰斯主教当即反问了一句。 “主教先生,只需要您和您所在的党派【秩序党教权派】像往常一样支持我们就行了!”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对兰斯主教说着。 得到热罗姆波拿巴保证的兰斯主教心满意足的离开爱丽舍宫前往警察部提人。 兰斯主教走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将佩西尼叫了出来嘱咐道:“佩西尼,我命令你现在立刻前往内务部,告诉莱昂福适(内务部部长)。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那些人咬死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勒德律罗兰授意,听明白了吗?” “知道了!”佩西尼迅速回应了一句。 “去!”热罗姆波拿巴挥了挥手,佩西尼离开书房前往内务部。 书房中只剩下热罗姆波拿巴独自一身,沉思片刻的他拎起书桌一角的铃铛。 清脆的铃声从书房传到了外面,没多久,爱丽舍宫办公室主任莫卡尔推门而入。 “陛下!”莫卡尔恭敬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行礼。 “你去将巴罗总理、梯也尔议员请过来!”热罗姆波拿巴对莫卡尔交代任务。 “是!” 接过任务的莫卡尔同样离开了书房。 热罗姆波拿巴起身来到了窗台,望着西方那颗散发着炙热的光球嘴中嘟囔了一句:“快了!快了!” …… 在莫卡尔的带领下,奥迪隆巴罗与梯也尔议员来到了热罗姆波拿巴书房。 三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品茶,一边畅谈。 “总理先生、梯也尔议员,今天在旺多姆广场发生的事想必你们应该都有所了解!”热罗姆波拿巴抿了口茶润润嗓子,他看了一眼沉思中的两人接着说道:“我想问一问你们两位的看法!” “今天在旺多姆广场发生的事情是共和国成立以来性质恶劣的一场事故!那群暴徒竟然向手无寸铁的教士进行攻击,我怀疑他们的身后有一个秘密颠覆整个共和国的阴谋集团!”梯也尔一开口便直接给山岳党扣上了一定颠覆共和国的大帽子,摆出一副恨不得山岳党立刻去死的架势。 “没错!我怀疑这个阴谋集团不在其他地方就在国民议会之中!”奥迪隆巴罗当然也不会放过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也随声附和着梯也尔。 为了配合奥迪隆巴罗与梯也尔表演的热罗姆波拿巴摆出了一副惊喜表情:“好极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有人给他撑腰,他们也绝不会这么猖獗!” 热罗姆波拿巴、梯也尔、奥迪隆巴罗三人相视一笑,他们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从这一刻开始,山岳党将会被彻底变为一个历史符号。 …… 12日,国民议会在波旁宫召开。 除了少数极个别不在塞纳省的议员外,所有议员全数到场。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到达了现场,坐在观众席独立包厢的他静静等待好戏开场。 议会在议长马拉斯特的木槌下正式开始。 “我控诉!”山岳党议席的勒德律罗兰第一个起身大喊道。 所有人将目光都对准了勒德律罗兰,勒德鲁罗兰昂首挺胸走上主席台大声宣道:“在这个神圣的国民议会与全部议员的见证下,我要对热罗姆波拿巴、奥迪隆巴罗以及他手下的内阁提出弹劾!” 此言一出,除了热罗姆波拿巴之外的所有人脸色都微微有了些许的变化,一下子弹劾总统、总理与内阁领导班子,到底是勒德律罗兰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根据法兰西共和国第110条宪法规定,法兰西共和国不使用武力威胁他人的自由!”准备充分的勒德律罗兰斗志昂扬的说道:“热罗姆波拿巴总统、奥迪隆巴罗总理与所有内阁成员班子都违反了共和国宪法,他们隐瞒消息,私自委派雷尼奥将军向罗马发动进攻!不顾罗马共和国与法兰西共和国之间的友谊,侵犯他国人身安全!热罗姆波拿巴与奥迪隆巴罗应当卸下职务,法兰西军队应当立刻释放马志尼,撤离罗马!” 勒德律罗兰话音刚落,山岳党阵营便传来了热烈的掌声,共和派同样也对勒德律罗兰抱以微笑。 秩序党方面以沉默姿态应对勒德鲁罗兰的指控,梯也尔与莫莱等人的眼中充斥着不屑。 “共和党人定能采取一切手段迫使人们尊重宪法,即使要诉诸武力也是在所不惜的!”勒德律罗兰向秩序党阵营打出了战争威胁。 “诉讼武力!”山岳党同样也大声呼喊道。 “安静!”马拉斯特再次敲击木槌试图稳定局势。 “我建议,立刻对热罗姆波拿巴与奥迪隆巴罗自己内阁成员交由法庭审判!”说罢,勒德鲁罗兰当即将提案交到了马拉斯特的手中,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马拉斯特表情的微妙变化。 勒德律罗兰的愚蠢即将令自己彻底走向灭亡。 包厢中观看大戏的热罗姆波拿巴露出戏谑的表情对身旁的欧仁鲁埃说道:“鲁埃,你听到了吗?我们的罗兰先生想要我们都送上法庭!” “陛下,罗兰是在找死!”欧仁鲁埃冷笑一下,用看待死人的眼神注视着台上意气风发的罗兰。 “我们继续看罗兰议员的表演!”热罗姆波拿巴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对欧仁鲁埃说道。 勒德律罗兰的提案一上交,马拉斯特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关于将总统、总理还有内阁班子交由法庭审判的提案……” 台下的议员纷纷举起自己手中的精美纸片,蓝底黑字的同意与白底黑字的反对。 秩序党方面所有议员都举起了反对的卡片,共和派将近20名议员举起了蓝色,剩余40名举起白色,山岳党则是清一色的蓝色。 “260对450票!”马拉斯特连续敲了三下后说道:“勒德律罗兰议员,你的提案没有通过!” “你……你们会后悔的!”下台后勒德律罗兰指着秩序党派一些议员说着,他们有些人原本是共和派这边的人。 “既然勒德律罗兰已经说完了,那么就轮到我上场了!”梯也尔起身说道。 “梯也尔议员,你想要说什么?”马拉斯特对梯也尔询问道。 眼下议会斗争越来越激烈,马拉斯特真不想继续下去。 否则的话,指不定要出现什么大乱子。 “我有一些有意思的情况要向议会汇报!请问我能上去吗?议长先生!”梯也尔对马拉斯特文质彬彬的询问了一句。 “当然,梯也尔议员!国民议会并不是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群体的舞台!”马拉斯特瞥了一眼勒德律罗兰,他越来越不喜欢那个家伙。 上台后的梯也尔递给马拉斯特几张写满密密麻麻发文的纸张,随即转身说道:“刚才罗兰议员说如果提案不成功,他们将诉求武力解决!” “哼!”勒德律罗兰冷哼了一声。 “我这里正好有一些供词,供词上说罗兰议员和他的党派妄图在议会中对我们进行攻击!议会外挑拨阶级斗争,他们这是妄图成立公安委员会,妄图颠覆整个共和国!”梯也尔的声音越来越大,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向罗兰攻击。 “不……我没有!”从没有过这般想法的勒德律罗兰矢口否认。 “那么罗兰议员,你处心积虑寻求军队支持是为了什么?你告诉你的同党你获得军队的支持又是为了什么?”梯也尔向勒德律罗兰扣上了两顶帽子,而后对马拉斯特说道:“议长先生,种种迹象表明勒德律罗兰才是蓄意要颠覆整个共和国的家伙,我提议应当对勒德律罗兰逮住,他所在的山岳党也要进行逐步审查!” “你这是污蔑!”勒德律罗兰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嗓子。 “罗兰议员,你又怎么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梯也尔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马拉斯特针对关于审查勒德律罗兰与山岳党是否有叛国行为进行投票。 结果为380票同意,330票反对,议会同意了审查。 第130章 粉碎叛国集团 擅长给别人扣帽子的勒德律罗兰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扣上“颠覆法兰西共和国政府”的帽子。 “不!我不同意!你们这是诬陷,你们这是多数人的暴政!”山岳党席位的勒德律罗兰起身歇斯底里地指着抬上的梯也尔怒斥道。 随后,勒德律罗兰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他抬起头嘴中呢喃道:“我……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屈打成招,莱昂福适是你们的走狗!” 望着勒德律罗兰魔怔似的模样,台上的梯也尔更加轻视眼前这个家伙。 如果说罗伯斯庇尔领导下的山岳党(雅各宾派)是恐惧的化身,那么勒德律罗兰领导下的山岳党则像是一个打着罗伯斯庇尔招牌的卑微小丑。 梯也尔眼神中透露出鄙夷,他语气平和地说道:“勒德律罗兰议员!既然你认为国民议会是一个多数人的暴政!” 随即,他将一只手按在主席台,语气咄咄逼人地说道:“那么在你的眼中,什么不是暴政?难道整个国民议会中只有你和你的党派才是正确的吗?醒醒!暴君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公安委员会的恐惧已经消失了!” “我……”梯也尔连珠炮似的言语令勒德律罗兰一时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他已经后悔刚刚的冲动话语。 否认国民议会的正当性,就意味将他们自己也否认了。 许多原本对于山岳党有一些好感的共和派(拉马丁)与秩序党派(维克多雨果)议员对于勒德律罗兰刚刚的发言感到非常不满。 就连山岳党内部议员对他们“党魁”刚刚的狂言而感到尴尬与不悦。 “我……我并没有否认国民议会!我只是在……在说……”不善于雄辩的勒德律罗兰似乎也说不出话来。 眼见勒德律罗兰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梯也尔再度抓住机会道:“罗兰先生!既然你不否认国民议会的正当性,那么就请执行国民议会刚刚的提案!” 梯也尔扭头对主席台上的马拉斯特说道:“议长公民,我请求暂停勒德律罗兰与山岳党的议员身份,即刻对他们进行审查!” 在法兰西共和国宪法中,议员享有审查豁免的权力。 如果想要对议员进行司法审判的话,那就暂停议员身份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当然了,如果出动军队的话,也未尝不可。 “这……”马拉斯特有些踌躇,擅长和稀泥的他不愿意看到整个国民议会变成你死我活的战场:“能否等待证据确凿之后再做决定!” “议长公民,证据已经十分确凿!勒德律罗兰就是潜伏在法兰西妄图颠覆共和国的分子!我请求立刻逮捕他!”梯也尔丝毫没有给马拉斯特议长面子,他态度强硬地对马拉斯特议长命令道。 马拉斯特不愿意当场同意梯也尔的提案,同样也不愿意得罪秩序党,他只能打哈哈道:“这个提案,我觉得还是等到所有议员都到齐后在做决定!不是还有40名议员没有到吗?” 梯也尔当然知道马拉斯特是在拖延时间,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从议会层面上逼迫勒德律罗兰放下武器投降,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让勒德律罗兰狗急跳墙跑出国民议会之外,那样他就有机会致山岳党于死地。 梯也尔没有说话,他微微向马拉斯特鞠了一躬,然后又轻蔑地看勒德律罗兰一眼后下台。 “哼!走!”正如梯也尔所料理勒德律罗兰不顾国民议会“体面”地号召山岳党离开,他不愿意再这个令他感觉到窒息的议会。 在勒德律罗兰看来,国民议会已经不再受到宪法的“保护”,那些议员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保皇党分子,他要在议会之外,在街垒中同他们作斗争。 勒德律罗兰在国民议会还未宣布散会的情况下擅自离场的行为,令身为议长的马拉斯特更加的厌恶他,自己费尽心思的帮助勒德律罗兰圆场,竟然获得了这种待遇。 就在勒德律罗兰带领少数山岳党议员快要从左侧通道离开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勒德律罗兰的身后响起:“罗兰议员,国民议会不是菜市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声音的主人。 勒德律罗兰转身对声音的主人说道:“总统先生,宪法没有规定议员不能随意离场!” “宪法规定了国民议会是享有法兰西最高权力的机关,你身为议员藐视国民议会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的眼中到底还有没有共和国,还有没有三千万法兰西同胞!”热罗姆波拿巴摆出一副尊重国民议会的架势,对勒德律罗兰大加批判:“还是说,罗兰议员你已经自愿放弃了议员的身份!” “如果是这个蝇营狗苟议会的议员,我宁可不要!”气昏了头的勒德律罗兰并没有意识到热罗姆波拿巴为他准备的陷阱,“我心中的议会在巴黎街道,而不是在这里!” “既然罗兰议员你已经不愿意作为国民议会的一部分,那么请!”热罗姆波拿巴摆出一副“悉听尊便”的架势。 “总统先生,你和你的内阁一定会被愤怒的巴黎人民推翻!”勒德律罗兰冷笑着起来国民议会。 勒德律罗兰走后,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注视着国民议会中的所有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的腔调说:“国民议会真是上演了一场精彩的表演!” “咳……咳……”主席台上的马拉斯特清了清嗓子,敲击着木槌道:“总统公民,不知道你来波旁宫有什么事情吗?” 热罗姆波拿巴脸上依旧挂着戏谑的表情道:“我身为法兰西的一员!难道就不能来议会旁听一下?议长先生,刚才你也听到了,勒德律罗兰议员已经主动放弃了议员的身份,我们可以从他开始进行审查了!” “对!” “没错!” 秩序党阵营中的许多人表示赞同,议会似乎要再次陷入无序中。 “安静!”马拉斯特再度敲击着木槌,待到议会再度安静下来后说:“总统公民,这个并不是你要考虑的事情!勒德律罗兰是否真的放弃议员,皆由国民议会做主!” 热罗姆波拿巴再次露出了悉听尊便架势离开了波旁宫。 经过勒德律罗兰与热罗姆波拿巴的“搅局”,神圣的国民议会荡然无存。 幸运的是并没有多少记者进入国民议会,国民议会内部发生的一切并不会被传出去。 在马拉斯特的木槌下,宛若闹剧的国民议会散会。 6月13日清晨,一篇名为《告人民宣言》的文章经由“改革报”“和平民主报”以及蒲鲁东的“人民报”发表。 文章中毫无保留的记录了当天在国民议会发生的事情,国民议会的神圣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紧接着便是一场规模宏大的示威游行沿林荫路前行,将近3万名不带武器的国民自卫军与工人团体在勒德律罗兰以及一部分山岳党的号召下以“宪法万岁”为由逼迫国民议会改革。 游行队伍刚一开始行动,便传到了爱丽舍宫。 热罗姆波拿巴、梯也尔、奥迪隆巴罗、尚加尔涅、柳利埃聚集在爱丽舍宫书房内。 “好啊!他们都跳出来了!”奥迪隆巴罗激动地说道。 梯也尔与热罗姆波拿巴皆露出笑容,引蛇出洞的策略看来已经奏效。 下一步就是热罗姆波拿巴的表演了。 热罗姆波拿巴对柳埃利下达命令道:“柳埃利部长,我以总统的身份命令你,立刻签署巴黎军队动员的命令,对于那些妄图颠覆共和国的家伙,我们绝不姑息!” “是!总统!”柳埃利当即回应了一句。 “尚加尔涅将军,你和你的部队可以出动了!”热罗姆波拿巴对尚加尔涅再次下达命令。 “是!”尚加尔涅起身向热罗姆波拿巴敬礼后骑马离开。 半个小时后,抵达郊区军营的尚加尔涅将军迅速下达了进入巴黎的命令。 1万名法兰西正规军迅速进入巴黎。 行走在和平路与林荫路抗议游行的队伍在看到尚加尔涅的龙骑兵与来福枪兵后瞬间傻了眼,在他们的剧本中并没有正规军出动的剧情。 “驱散他们!”骑在马背上的尚加尔涅用鞍辔指着游行队伍道。 正规军部队宛若进入羊群的猛虎一样将游行部队切割。 “快使用武器反击!”勒德律罗兰号召游行队伍用武器反击,可是他们哪里有武器。 在那之后,勒德律罗兰在一小部分巴黎炮兵队的保护下来到了国民自卫军巴黎第八军团与第九军团,他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 不愿意同正规军队冲突的八、九军团拒绝了他。 与此同时,一项关于逮捕企图颠覆共和国的勒德律罗兰与其同党的命令从爱丽舍宫发出。 这一下勒德律罗兰与山岳党彻底变成了案板上的鱼。 第131章 尘埃落定 1849年6月13日,下午3点。 在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的“英明”领导与尚加尔涅将军的“卓越”指挥下,勒德律罗兰与其同党迅速抓捕归案。 这一次勒德律罗兰再也没有机会逃到国立博物馆,然后转道前往伦敦充当政治流亡犯了。 被粗暴士兵关进监狱的他只有等待审判一条路。 另一方面,作为胜利者一方的秩序党与热罗姆波拿巴可谓是意气风发。 对于秩序党来说,扫除了山岳党之后的国民议会将彻底变成只属于他们的“公安委员会”。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来说,扫平了冥顽不灵的山岳党与共和派,看似庞大的秩序党就成为了一只纸老虎。 有山岳党与共和派作为敌人的秩序党不会因为利益的问题分崩离析,但是没有了这两个党派,次要矛盾就会变成主要矛盾。 热罗姆波拿巴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在尚加尔涅的陪同下,骑在白马上的热罗姆波拿巴再次检阅正规军与国民自卫军。 士兵们排成方阵等待热罗姆波拿巴总统与尚加尔涅司令的检阅,热罗姆波拿巴每到一个方阵,方阵的指挥官都会命令他们的士兵呼喊:“拿破仑万岁!” 这是尚加尔涅将军与热罗姆波拿巴经过商议后用来鉴别忠诚者的口号,凡是呼喊“拿破仑万岁”口号的军队都被视为忠诚者。 果然,待到热罗姆波拿巴与尚加尔涅检阅到国民自卫军第八、第九与第十二军团的时候,第八、第九与第十二军团的军官们呼喊着:“共和国万岁!” 尚加尔涅将军眼神示意身旁的副官,得到尚加尔涅指示的副官点头表示明白,他已经暗自记下了这三支军团,只等阅兵结束之后,他们就会请求巴罗总理与柳埃利部长签署解散三支军团的文件,然后迅速将这三支军团解散。 可怜三位负责军团指挥的团长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遭受的命运。 所有部队都检阅完毕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在军队龙骑兵的互送下前往内务部。 内务部部长莱昂福适率领内务部下属司长亲自迎接。 “总统先生!”莱昂福适露出谄媚的表情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福适部长,叛国者勒德律罗兰与他的同党现在被关在哪里!”热罗姆波拿巴将白马交给了一旁的士兵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 “报告总统,勒德律罗兰他们正关押在内务部监狱中!”莱昂福适回答说。 “我想去见见他!可以吗?”热罗姆波拿巴对莱昂福适询问道。 “当然可以!总统阁下,请跟我来!”莱昂福适一边说着,一边领着热罗姆波拿巴来到内务部下属警察部监狱中。 在这个类似于地窖的监狱中,热罗姆波拿巴再次见到了勒德律罗兰。 此时的勒德律罗兰不复之前的模样,浑身沾满尘土,额头还有一块淤青的他像被什么人揍过一样。 热罗姆波拿巴猜测可能是勒德律罗兰在反抗的时候被粗暴的丘八们揍了一顿。 仅仅一天的时间,曾经议员沦为了现在的监下囚,这对自诩为民主灯塔的法兰西来说是何等讽刺。 “勒德律罗兰先生,这才一天的功夫,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牢门外的热罗姆波拿巴故作惊讶的望着勒德律罗兰。 “热罗姆波拿巴!”勒德律罗兰抬起头看着他,嘴中吼道:“别得意太久!过不了多久,你也会变成我这个模样!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罗兰先生!”热罗姆波拿巴收敛起惊讶,转而露出讥讽的表情道:“我可不会像您一样想要颠覆共和国,我尊重国民议会的权威,并甘愿为国民议会服务!秩序党的同僚们都是我最亲密的伙伴,他们怎么会成为我的敌人呢?” “对!你只不过是他们扶持起来的傀儡,一个肆意挥霍伟人余晖的窃贼!他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基本处于自暴自弃状态的勒德律罗兰像是着了魔一般的大笑道:“历史不会放过你们!法兰西人民一定会认清你们丑恶的嘴脸!” “人民?”热罗姆波拿巴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人民了解什么并不取决于他们自己,而且取决于我们想要让他们了解到什么。你所说的历史,究竟是哪一个版本呢?” “你这个野心家!你们迟早要毁了整个共和国!”勒德律罗兰指着热罗姆波拿巴悲愤的说道。 “罗兰先生!恰恰相反,我会保护这个美丽的共和国!”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内心又补充了一句:前提是这个共和国能够变为帝国!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道:“罗兰先生,你就不想知道你的结局吗?” 牢房内的勒德律罗兰不屑的嗤笑了一下:“无非就是一死而已!” “不不不!”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对勒德律罗兰说道:“你们不会死亡!毕竟判处几个议员死亡对于国民议会来说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你们好歹也是被工人投票选举上来的。我来告诉你!你们将会作为政治犯流放到南美殖民地,希望你的理论能够教导那些土着人学会真善美。” 在法兰西的流放潜规则中,有名望且对于法兰西没有造成过大危害的人,法兰西会将他们送出法国,是前往布鲁塞尔还前往伦敦任由他们决定,次一等的政治罪犯会被流放到阿尔及尔的殖民地,最后一封的政治罪犯则会被流放到法属圭亚那。 前两个等级的犯罪如果遇到特赦的话,还有可能返回法兰西。 最后一个等级的政治罪犯则代表着法兰西政府连见都不想见他,也就永远没有被特赦的权力。 “我会在那里亲眼见证你们毁灭!”勒德律罗兰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罗兰先生,你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我祝你在南美获得愉快!”热罗姆波拿巴彬彬有礼的冲勒德律罗兰鞠了一躬后离开。 离开内务部监狱之前,热罗姆波拿巴再次叮嘱莱昂福适一定不要让勒德律罗兰自寻短见,一定要等到司法系统审判完毕才行,还有在勒德律罗兰关押期间,不要让他同任何人见面。 莱昂福适信誓旦旦地向热罗姆波拿巴保证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热罗姆波拿巴重新骑上马返回爱丽舍宫。 6月14日,勒德律罗兰被抓的消息一经传出便有许多同情勒德律罗兰的议员前往爱丽舍宫拜访他,一部分是温和共和派成员,一部分是秩序党内部的人员,他们无一例外向热罗姆波拿巴求情希望他能够特赦勒德律罗兰。 热罗姆波拿巴起先故作纠结了半天,而后总算“架不住”议员的求情委婉的向前来求情的议员保证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帮助勒德律罗兰议员免除死刑,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在同议员的谈话中,热罗姆波拿巴明显感觉到一部分议员似乎想要朝着爱丽舍宫靠拢。 “爱丽舍宫派”不再是一个只有名头的空壳子。 14日傍晚7点。 最后一缕曙光消失在地平线后,夜幕降临。 战争部长柳埃利乘坐马车前往爱丽舍宫赴约,马车笔直驶入爱丽舍宫的大门,柳埃利下车。 “欢迎光临,柳埃利伯爵先生!”负责迎接柳埃利的康罗贝尔称呼他的爵位说。 “嗯!”柳埃利微微颔首。 在康罗贝尔的带领下,柳埃利来到了晚宴餐厅。 “总统先生就在里面!”康罗贝尔指着尽头的一扇大门说。 柳埃利走到了大门前,负责看守大门的两位仆人见到柳埃利的到来迅速拉开了大门。 柳埃利进入房间后,大门再度关上。 热罗姆波拿巴总统正端庄地坐在主桌上,看到柳埃利到来的他微微颔首邀请说:“坐!” “总统先生,早上好!”柳埃利落座。 “红酒还是白兰地!”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了一句。 柳埃利思考了片刻后开口道:“白兰地!” 热罗姆波拿巴挥手示意,负责服侍的仆人迅速为柳埃利与热罗姆波拿巴各自倒了一杯白兰地酒。 “开始!”热罗姆波拿巴对仆人说道。 得到命令的仆人迅速为热罗姆波拿巴与柳埃利上菜,由于晚宴使用的是法式上菜的手法,即所有的菜品都是一次性的上完。 所以热罗姆波拿巴与柳埃利的餐桌山摆满了食物,鲟鱼子酱、鹅肝与蜗牛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望着眼前这些热气腾腾且散发着迷人香气的食物柳埃利有些疑惑,总统叫他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柳埃利的心中多出了一丝忧虑。 希望总统不要让他做一些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部长先生!”热罗姆波拿巴举起酒杯示意。 柳埃利赶忙也举起酒杯道:“总统先生!” 热罗姆波拿巴抿了一口酒后对柳埃利部长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部长先生,不知道你对阿尔卑斯方面军有什么看法?” 第132章 筹备罢阁 热罗姆波拿巴突如其来的提问令柳埃利有些不知所措。 整个巴黎谁不知道,现如今坐镇意大利方面军的将领是“铁杆”秩序党元帅比若,就在上一个月比若元帅还在里昂叫嚣着要“带兵挺近巴黎”打倒“赤色分子”。 上帝啊!难道总统要对比若动手? 想到这里,柳埃利不由得头皮发麻,自己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接任战争部长,这个位置简直就是一个火坑。 事到如今,柳埃利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回答道:“我认为比若元帅治军严苛,在啊的带领下意大利方面军战斗力稳步向上!”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比若元帅还担任意大利方面军司令!”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意大利方面军“太上皇”比若元帅会在今年9月份死去,所以说将柳埃利调任意大利方面军担任司令的想法似乎在执行上有些困难。 “总统阁下!”柳埃利疑惑的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 “柳埃利部长!”热罗姆波拿巴一边拿起铝制刀叉将盘子里的鹅肝切成小块,一边对柳埃利说道:“坦白说,你已经不适合担任战争部长这个职务!” 热罗姆波拿巴平静的话语,经由空气传到柳埃利耳边是那么的冰冷,柳埃利火热的躯体在热罗姆波拿巴说出“你不适合战争部长”的瞬间“冻住了”,大脑一片空白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复热罗姆波拿巴。 尽管柳埃利嘴上说着自己不应该接任战争部长,心中也明白自己迟早要被总统或者总理罢免,但是真到了热罗姆波拿巴向他“摊牌”的时候,他一时间竟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当初将我从立法议会召回来的是你们,现在认为我不适合担任战争部长的还是你们。 一股莫名的怒火涌入柳埃利的心尖,如若他不是一名政客的话,他一定会直接起身离开。 正因为他是一位政客,所以哪怕被打碎了牙齿,他也要笑着说“打的好”。 “总统先生,我知道自己才疏学浅无法胜任战争部长的职务!”柳埃利露出勉强的笑容,语调干涩地对热罗姆波拿巴道。 望着柳埃利如丧考妣的表情,热罗姆波拿巴内心更加坚定了将权力揽在自己手中的决心,他可不想成为柳埃利这样任人丢弃的棋子。 秩序党必须死,帝国必须生 为了缓解尴尬气氛的热罗姆波拿巴举起酒杯语调轻快地说道:“部长先生,感谢你这些天来在战争部的工作!” 柳埃利强打精神举起酒杯饮下白兰地,苦涩的白兰地令柳埃利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一旁的仆从赶忙将白色的手帕递给柳埃利部长,接过手帕的柳埃利擦拭了一下嘴角道歉道:“总统阁下,请原谅我的失态!” “部长先生,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热罗姆波拿巴宽慰柳埃利部长,随后话锋一转道:“我同样也理解和尊重你中立的选择,但是我希望你也能够理解一下我,尚加尔涅那个老家伙最近越来越过分了!” 热罗姆波拿巴开诚布公的回应让柳埃利冰冷的内心总算有了一丝温暖,他也明白随着山岳党与共和派的倒台,总统和秩序党的敌人已经不复存在,接下来要么是总统压制议会成为实权总统,要么是议会压制总统将总统变为傀儡。 【ps:柳埃利认为热罗姆波拿巴只是想充当一个实权的总统,平稳度过四年。】 身为皇帝侄子的总统又怎么会容忍一个指手画脚的议会在他的头顶,总统与秩序党两方根本没有任何中立的可能性。 战争部只不过是总统对议会发出的第一波进攻。 “想明白”这些的柳埃利部长内心总算好受一些,不愿意帮助总统对抗议会,同样也不愿意帮助议会对抗总统的自己确实不适合在待在这个位置上了。 “总统阁下,我不愿意卷入党争的漩涡之中,我同样也明白您的意志。”柳埃利忍不住提醒道:“但是作为一个即将被您罢免的部长、一个跟随皇帝征战的卑微军官,我还是想要提醒您,战争部是一个庞大且臃肿的官僚组织!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我希望您还是不要去触动他们,一旦触动到他们的利益,哪怕他们再尊重您也会毫不犹豫的向您反扑。我太了解这些家伙了,他们不会在您还在台上的时候反对您,万一哪一天您真的不小心失势的话,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对反击?” “部长先生,感谢您的忠告!”热罗姆波拿巴首先对柳埃利表示感谢,随即坚定不移地说道:“记得两个月前,我曾经对您说过,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热罗姆波拿巴坚定地表情让柳埃利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的皇帝,当初的皇帝也是这般坚定? 如果他依旧年轻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追随皇帝的侄子干一番大事。 现在他已经老了,思想也变得保守了,不愿意折腾的他宁可辞职也不愿意参与其中。 “总统阁下,既然您已经下定决心的话,那么我忠心的祝愿您能够取得成功!”柳埃利部长同样也举起酒杯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 “嗯!”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两只晶莹剔透的酒杯碰撞在一起打出了“叮咚”的声音。 柳埃利与热罗姆波拿巴同时将杯中的白兰地酒一饮而尽,一旁的男仆见状迅速为两人添酒。 柳埃利小心地用刀叉挤压半个柠檬,柠檬水从柠檬流到了鲟鱼肉中,酸涩的柠檬配合着软嫩的鲟鱼肉再加上特制的酱料在嘴中轻轻的咀嚼简直就是无上的享受。 热罗姆波拿巴静静的等待着柳埃利用餐结束,直到柳埃利的喉结处上下蠕动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适才开口,“部长先生,不知您意属哪个位置,斯特拉斯堡方面军副司令?意大利方面军副司令?还是说阿尔及利亚方面的总督?” 热罗姆波拿巴赤裸裸地本该作为公器的军队长官以补偿的形式任由柳埃利挑选。 柳埃利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热罗姆波拿巴摆了摆手道:“部长先生,我只不过认为你应该脱离战争部长这个漩涡!你是一位优秀的将军,一位优秀的将领不应该被埋没!” “斯特拉斯堡方面军副司令!”柳埃利的选择出乎热罗姆波拿巴意料之外,他竟然没有选择油水最多的阿尔及利亚总督,反而选择了斯特拉斯堡副司令。 “感谢总统阁下的慷慨能够提供给我这么多的选择!”柳埃利露出了不知是自嘲地笑容说道:“我已经老了!不愿意卷入任何纷争,同样也不愿意做任何危险的工作!斯特拉斯堡副司令倒是一个不错的工作!” “我知道了!”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对柳埃利回应道。 “不过,总统阁下!我想知道谁究竟会过来接任我的工作!”柳埃利部长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 热罗姆波拿巴沉默不语。 “是我冒昧了!”柳埃利歉意地向热罗姆波拿巴说了一句。 “目前担任罗马远征军雷尼奥少将!”热罗姆波拿巴开口说:“我准备让他来代替你的位置统领战争部。” “原来是他!”柳埃利这才明白雷尼奥为何在刚刚晋级为少将之后就担任了罗马远征军司令。 闹了半天,原来是总统为了他能够顺利接替自己的位置提前为他铺路。 雷尼奥的待遇令柳埃利嫉妒的同时也有些幸灾乐祸,他期待着雷尼奥回国后的表现。 平复心情的柳埃利部长半开玩笑道:“看来总统阁下您并不准备立刻将我罢免!” “没错!”热罗姆波拿巴点头同意了柳埃利的想法,“我还是希望部长你在离开前的这段时间,能够帮助我整顿好战争部!我们不会忘记部长先生你做出的贡献!” 柳埃利沉思了片刻后开口:“我会尽我可能为总统阁下服务!” …… 一切交谈完毕后,在热罗姆波拿巴的亲自陪同下,柳埃利坐上了回程的马上。 望着柳埃利马车拉长着影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热罗姆波拿巴转身返回爱丽舍宫。 “陛下,柳埃利真的答应了吗?”跟随在热罗姆波拿巴身旁的佩西尼询问道。 “他已经答应了!”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 “太好了!”佩西尼激动地握紧拳头说道:“总算能给那些家伙一个好看了!” “佩西尼!”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冷淡地叫道。 “在!”佩西尼迅速回应了一句。 “在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之前,请务必要保持谨慎!”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冷漠地对佩西尼提醒说:“任何一个细微的疏忽都有可能夺走我们的一切!” “是!”佩西尼严肃的回应。 另一方面,马车上的柳埃利眼神迷离地注视着窗外的巴黎,黑夜笼罩下的巴黎显得那么的寂静令人感到恐惧,隐藏在暗流之下的冲突即将开始。 “多事之秋!” 第133章 申请戒严令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已经来到了7月1日。 小暑将近,巴黎天空中没有一朵云彩,夏日的阳光明晃晃的现在了巴黎的每一条街道,就连空气中都散发着灼热的气息,路上的行人在炎炎烈日下不得不加快脚步行回家。 纵使这般炎热的天气,巴黎第一区最高法院却仍旧热闹非凡。 身穿黑色燕尾服、头戴高筒礼帽的绅士们满头大汗地端坐在观众席上用手帕擦拭着额头止不住的汗珠,有些不拘礼节的绅士甚至将燕尾服解开露出白色衬衣试图获得一丝清凉。 今天是最高法院自第二共和国成立以来最热闹了一天,观众席上的位置早在开庭前两个小时已经预订完毕,以至于许多人不得不挤在观众席的走廊,不多时,左右走廊同样也挤满了人,人们翘首以盼等待着开庭。 听说是要审判什么大人物。 “大戏快要开场了!”观众席上的梯也尔转头对身旁的莫莱伯爵说道。 莫莱伯爵点了点头回应道:“确实是一场精彩的大戏!” “没错!”梯也尔同样也露出笑容回应了一句,随即又遗憾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空位叹了口气说:“可惜,巴罗总理没有到场!” “巴罗?哼!这个家伙都快在总理的位置上迷失了自我!他都快忘记了,当初是谁将他推上总理的位置了!”莫莱冷哼了一声讥讽道。 上午10点,最高法院正式开始。 五名头戴假发,身穿黑色法袍的法师……不对,应该是大法官缓步从主席台旁的走廊出来,他们面容紧绷,神情肃穆地走上主席台依次落座。 坐在中间的大法官敲击着木槌语气庄严地说道:“安静!” 观众席上的骚动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台上的五位大法官。 五位大法官将手按在了放置在主席台上的五本宪法上庄严地宣誓自己一定会遵守宪法、秉公执法。 宣誓完毕后,大法官再度敲击木槌声如洪钟般的说道:“现在开庭,传被告人勒德律罗兰……到庭!” 在司法警察的押运下,勒德律罗兰与其数十名同党来到了原告的席位。 紧接着,五位大法官针对勒德律罗兰的一些信息进行核对,核对无误后,法庭正式进入了诉讼环节。 “现在由公诉人诵读起诉书!”大法官将目光转向公诉人庄严的说道。 “经依法审查查明,1849年6月13日9时许,被告人勒德律罗兰……,妄图煽动国民自卫军叛乱企图颠覆共和国……被告人,现在你要作何解释!”公诉人对勒德律罗兰等人质问。 勒德律罗兰沉默了半响后,抬起头坚定不移的说道:“我无罪!” 随后,指着法庭上的大法官声嘶力竭地吼道:“有罪的是你们!你们这些帮凶!你们这是在毁灭共和国神圣的宪法,还有你们……”勒德律罗兰将手指向了观众席中的秩序党派成员。 观众席后的走廊处传来了一阵骚乱,许多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巴黎市民开始小声的嘀咕,一些小报记者则埋头记录庭审的内容好在明天正式发表的时候,更加博人眼球。 眼见场面越来越混乱的情况下,大法官敲击着木槌喊道:“肃清!最高法庭,不得喧哗!” 走廊的人这才停止了议论,大法官接着说道:“被告,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上诉的?” “我控诉你们!”勒德律罗兰指着大法官继续咆哮说:“我控诉你们颠倒黑白,控诉你们是否不分!我控诉国民议会、控诉内阁、控诉政府!” 勒德律罗兰的声音越来越大,为了防止庭审的“正义性”,几名司法警官不得不将激动地勒德律罗兰完全控制住。 在大法官庄严的宣告中,勒德律罗兰与其同党被判处了10—15年不等的有期徒刑,他们将会被流放至南美洲殖民地终其一生无法返回法兰西。 “现在,我宣布最高法庭判决通过!” 五名大法官相继离开,勒德律罗兰等人同样也在司法警察的押送下返回监狱中。 “一场正义的审判!”观看完闹剧全部流程的梯也尔赞美道。 “没错!正义的审判!”莫莱伯爵同样也点头回应了一句。 第二天一大早。 各大报社纷纷刊登了关于勒德律罗兰受审的消息,绝大多数报纸对于勒德律罗兰都保持着同政府步调一致的态度。 它们大骂勒德律罗兰是企图颠覆共和国的野心家,“罗伯斯庇尔”余孽。 唯有廖廖几张报纸将勒德律罗兰的看做是一位为了宪法的“斗士”。 居住在爱丽舍宫的热罗姆波拿巴坐在沙发上,正手捧着一张名为“人民报”的报纸阅读:“一场儿戏般审判将山岳党彻底逐出了议会,立宪共和国雅努斯式的透露展现出了他出行政面孔的另一面立法权力……最高法院以其小丑的面貌对勒德律罗兰等宣布了审判内容……” 随着阅读深入,热罗姆波拿巴越来越觉得这篇文章的文风同某个人很像,不,应该说的一模一样的辛辣。 不过,这个人应该还在普鲁士! 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想到在原定历史中某人好像已经被普鲁士驱逐出境了,现在应该居住在法兰西。 热罗姆波拿巴迅速翻阅道“人民报”的背面,在署名栏那里他看见了自己最想要见到,却又最不敢见面的人的名字。 “卡尔马克思!”热罗姆波拿巴小声的嘟囔着,嘴角略微抽搐了两下。 “曾经”设想过同他进行一场跨时代对话的热罗姆波拿巴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个名字,亦或者说他永远也不想要同他见面。 时过境迁,他是新时代的领导,缔造了令整个资本主义都为之恐惧的幽灵。 而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守旧者,一个波拿巴主义的幽灵。 热罗姆波拿巴与卡尔马克思之间已经完全变为了对立的两个人。 当然了,热罗姆波拿巴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和马博士这样的人相提并论,自己正如马博士所说的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披着叔父外衣的拙劣模仿者罢了。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出神之际,佩西尼进门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道:“陛下,巴罗总理求见!” 回过神来的热罗姆波拿巴将“人民报”放在胡桃木方桌上命令佩西尼将奥迪隆巴罗请进来,自己则趁着奥迪隆巴罗还未到来的时机,重新坐回了书桌等待奥迪隆巴罗的到来。 奥迪隆巴罗在佩西尼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坐在总统对面的他当即说道:“总统阁下,我请求在巴黎地区实行戒严!” “戒严?”热罗姆波拿巴摊手摇头道:“总理先生,勒德律罗兰与其同党已经受到最高法院的审判,现阶段并不需要巴黎戒严!” “总统阁下!”奥迪隆巴罗对热罗姆波拿巴解释道:“据我了解的情况来说,勒德律罗兰等主要罪犯虽然已经被抓住审判,但是仍然有一些同党盘踞在塞纳省与外省。如果不能够肃清流毒的话,整个巴黎乃至整个法兰西都要陷入随时被颠覆的危险。” 尽管奥迪隆巴罗的话有些危言损听的意思,但是仔细思考一下,热罗姆波拿巴发现戒严似乎对自己百利无害。 他完全可以将黑锅甩给秩序党,获得的好处两边可以对半分。 “总理先生,你们准备如何戒严?”热罗姆波拿巴对询问奥迪隆巴罗,他不相信奥迪隆巴罗在没有一个合适方案的情况下贸然地实行戒严。 “总统阁下,这是内阁拟订的方案!”奥迪隆巴罗打开提包将方案交给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一页页翻看“戒严”的内容。 巴罗的戒严法分为两个部分,其中一部分就是针对报社出版的限制,方案中指出除了一些规定发行的报社之外,所有未经允许发行的报社都讲被视为违法的报社,一切超过“国民报”之外的报社都要封禁,还有就是对巴黎境内记者的整顿,一部分“境外记者”被巴罗标记上了“驱逐”,其中就包括了热罗姆波拿巴所熟知的卡尔马克思与蒲鲁东。 另一部分就是关于军队的整顿问题与俱乐部的问题,巴罗计划逐步排查倾向于山岳党的军人,然后将他们一一剔除出去,同时解散国民自卫军第八、九、十二军团全体成员。俱乐部方面计划将会强制解散所有俱乐部,一切秘密团体一经发现立刻解散。 看完奥迪隆巴罗的“戒严令”,热罗姆波拿巴不得不为奥迪隆巴罗的心狠手辣而感慨。 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永远也不过时,奥尔良王国扮演反对党提倡言论自由的巴罗竟然成为了自己所厌恶的一种人。 只能说权力改变了人。 热罗姆波拿巴将戒严令草案重新交给奥迪隆巴罗后说道:“我觉得我们需要进行一些改动!” “你说!”奥迪隆巴罗回答说。 “我希望内阁同样也动一动!”热罗姆波拿巴看到了奥迪隆巴罗眼神蕴含地警惕,他解释道:“巴罗先生,我们必须要将一部分拉拢一部分共和派的人才行!” 第134章 内阁改组 热罗姆波拿巴的“解释”显然无法令奥迪隆巴罗信服,好不容易才将山岳党与共和派驱逐出立法议会的他,并不想让被打压的共和派余孽进入内阁。 相较于奥迪隆巴罗冷暴力对抗而言,热罗姆波拿巴则摆出了一副大公无私的面孔,他苦口婆心的规劝奥迪隆巴罗说:“总理先生,我知道共和分子进入内阁有可能会损害你的部分权力,但是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总统阁下,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将蛋糕分享给已经被逐出餐桌上的人!”沉默了良久的奥迪隆巴罗总算重新开口说话。 该死,我可不愿意看见你们一家独大! 热罗姆波拿巴内心吐槽了一句。 面对已经掌握了立法权力的秩序党,热罗姆波拿巴绝对不可能再任由他们慢慢磨合并掌控行政权力。 之前将共和派与山岳党驱逐出议会是为了将议会变为一个容易妥协的组织,只有450名议席的非死硬份子的议员无疑更容易分化。 现如今拉拢共和派进入内阁同样也是为了稀释奥迪隆巴罗身为内阁总理的权力,好让他能够对奥迪隆巴罗施以雷霆一击。 不过,热罗姆波拿巴显然是有些过于慎重了。 根据热罗姆波拿巴从秩序党内部一些想要投靠自己的议员口中所了解的情报来看,自从6月13日山岳党的主要人员被驱逐出议会之后,一家独大的秩序党已经开始的激烈的内斗,奥尔良派王朝左翼与右翼的斗争、奥尔良派与正统派的斗争、还有温和共和派与正统派之间的斗争……作为总理的奥迪隆巴罗同样也受到一部分秩序党人的敌视,可以说立法议会的胜利反而加重了奥迪隆巴罗总理大位的摇摇欲坠。 第二共和国宪法中,作为政府首脑的总理在没有获得议会支持的情况下,还可以通过总统的信任维持统治。 山岳党覆灭前的奥迪隆巴罗可以依靠秩序党甩开总统维持统治。 山岳党覆灭后的奥迪隆巴罗必须要依靠总统的一部分支持才能够维持。 说到底,同患难容易,同享乐难。 人与人之间尚且如此,更别说一个党派更是如此。 某位伟人曾经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总理先生,我认为适当拉拢一部分失败者是必不可少的事情!就像梯也尔议员曾经说过,我们都是明天的共和派。 我们党虽然取得了全面的胜利,但是我们真的能够一直胜利下去吗?哪怕在之前奥尔良王朝时期,不是还有一些共和派的人担任过大臣。 适当的放手一部分权力,有利于将一部分人拉拢到我们这里,从而降低推行法案的难度!”热罗姆波拿巴费尽心思为奥迪隆巴罗分析眼前的形势,当然了,在交谈中还是不可避免的参杂了一些私货。 尽管奥迪隆巴罗继续沉默不语,但是细心的热罗姆波拿巴注意到了奥迪隆巴罗眼神由原来的抗拒变为意动,热罗姆波拿巴知道奥迪隆巴罗已经开始思考利弊。 面对已经开始动摇的奥迪隆巴罗,热罗姆波拿巴决定给奥迪隆巴罗致命一击:“巴罗先生,我听说党内已经有许多人开始攻击你的政策,他们指责你只会一味地纵容反对党派,我说的对!” 奥迪隆巴罗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讶然,随后重新回复了平静,他笑着说:“不知总统阁下您从哪里听来的一些不切合实际的传闻!” 热罗姆波拿巴故作糊涂地自责道:“哦!我就说总理先生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事情!” 随后话锋一转,向奥迪隆巴罗保证道:“不过总理先生请放心,哪怕确有其事,你也依旧是内阁总理!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不喜欢折腾的人!” “感谢总统阁下的信任!”奥迪隆巴罗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说。 奥迪隆巴罗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潜台词的含义,他必须要后退一步换取一部分共和派和总统的支持。 哼!左右逢源的家伙! 沉思了片刻的奥迪隆巴罗再次试探性的开口道:“总统阁下,您认为我们应当放弃哪一个位置!” 热罗姆波拿巴丝毫没有上当的意思,他继续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说:“总理先生,这些应该是您要考虑的情况了!” 奥迪隆巴罗放下了戒备,在他看来总统并没有谋求权力的意思,他“真心”想要维护内阁的平衡与稳定。 最终奥迪隆巴罗答应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要求会将一些部门的权力交给共和派人士,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批准了奥迪隆巴罗戒严令。 奥迪隆巴罗离开后不久,佩西尼进入书房向热罗姆波拿巴报告:“陛下,马塞尔耶鲁格已经将比费的问题完全调查清楚,他现在就在爱丽舍宫的后门,您是否要见见他!” 热罗姆波拿巴拿起手中的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钟左右,他点了点头命令佩西尼将马塞尔耶鲁格带进来。 在佩西尼的带领下,马塞尔耶鲁格再度来到了爱丽舍宫书房。 “陛下,能够再次同您见面真是万分荣幸!”马塞尔耶鲁格表情依旧是虔诚且带着一丝狂热地向热罗姆波拿巴问好。 “坐!”热罗姆波拿巴伸出手向马塞尔耶鲁格发出邀请。 马塞尔耶鲁格激动地坐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对面。 身体紧贴椅背,双手紧握平放于书桌的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询问道:“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谈及工作的马塞尔耶鲁格瞬间变为了严肃的表情说:“陛下,根据我们的调查比费确实在乡间有侵占土地的行为!不仅如此,我们还发现比费家中,还……” 马塞尔耶鲁格一脸纠结的思考着该怎么委婉的向热罗姆波拿巴阐述。 “还怎么了?你不妨大胆一点!”从马塞尔耶鲁格的表情中,热罗姆波拿巴可以肯定比费部长一定干国什么劲爆的大事件,他鼓励马塞尔耶鲁格。 “我们通过比费部长女仆的口中得知,比费部长的卧室中藏着大量的女性装扮,就连比费部长本身也可能存在一些小癖好!通过走访,我们发现比费似乎和一些男性走的很近!”马塞尔耶鲁格尽量用委婉的语言诉说着比费的行为。 我艹,女装男酮? 热罗姆波拿巴脸上同样的也露出了怪异表情。 在这个道德保守的19世纪,不论是女装还是男酮都会被视为有伤风化的象征。 身处在巴黎诚然需要一个原谅的内心,但是并不意味着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一些挑战道德底线的事情。 热罗姆波拿巴自己也没有想到,道貌岸然的比费部长竟然会走在巴黎进步势力的前列。 想到这里,热罗姆波拿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手臂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还没完,马塞尔耶鲁格接着爆料道:“我们还发现,在比费部长不在家的期间,他的妻子经常带着个男人进行“友好”切磋交流!” “聚众xx”四个字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脑海中。 在巴黎的政治夫妻很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聚众宣y。 对于崇尚道德秩序的秩序党来说,比费夫妻的行为简直就击穿道德秩序的最低限。 原本只想从兼并土地方面做文章的热罗姆波拿巴突然发现,同比费部长的其他行为相比兼并土地反而是比费最轻的行为。 “马塞尔,感谢你的情报!”热罗姆波拿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时钟,向马塞尔耶鲁格发出邀请:“时间已经不早了,要不要吃一点东西!” “不用了!”知进退的地马塞尔耶鲁格回应道:“能够为陛下服务是我的荣幸!” “佩西尼先生!”热罗姆波拿巴对身旁佩西尼命令道:“帮我送一送马塞尔!” “是!” 佩西尼点了点头,领着马塞尔耶鲁格离开书房。 在佩西尼的带领下,马塞尔耶鲁格再度来到了爱丽舍宫的后门。 离别之际,佩西尼开口道:“做的不错!看得出来,陛下对你非常满意!” “多亏了佩西尼秘书长你的栽培!”马塞尔耶鲁格佝偻着身躯点头哈腰的说道。 “继续努力!没准几个月后,你就能当上司长了!到时候,我就应该叫你马塞尔司长了!”佩西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暗示马塞尔耶鲁格。 佩西尼的暗示令马塞尔耶鲁格的心脏不由得加快,在他理解中总统可能要对内阁下手了。 一旦内阁倒台,届时将会有有一大批依附于政客的公务员倒台。 位置空缺需要有人去填补,自己的机会也就来了。 在佩西尼的暗示下,马塞尔耶鲁格更加坚定了自己投靠波拿巴的决心。 马塞尔耶鲁格走后,佩西尼返回书房。 “佩西尼,劳烦你在走一趟!”热罗姆波拿巴将一张请柬交给佩西尼道:“将这封请柬交给比费部长,请他务必要赏光前来!” “是!陛下!” 第135章 惊恐的比费 “比费先生,这是总统阁下给您的请柬!” 敲开比费大门的佩西尼微笑着将请柬交到农业与商业部长的手中,随后同护送佩西尼的两名龙骑兵一道转身离去。 接过佩西尼递过来请柬的比费下意识的皱紧眉头,他不明白爱丽舍宫的总统为什么要给他发放请柬,他明明已经拒绝了总统想要建设更多电报线的企图。 “难道他认为凭借一顿饭就能够收买我?”比费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嘴角露出出嘲弄的笑容,他并不想得罪总统,但是他所在的秩序党令他不得不与总统划清界限,他是莫莱伯爵安插在内阁的人,同时和正统派也有一定的联系。 纵使比费内心对于爱丽舍宫的总统充满了不屑一顾,但是他还是翻来了请柬。 “热罗姆波拿巴荣幸的邀请比费子爵能够在明晚7点前往爱丽舍宫参加晚宴,敬请光临!” 简短的文字与火红色的请柬令比费根本摸不清总统意图,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无聊的晚宴!”返回客厅的比费将请柬丢在了沙发上,随后犹如卧室打开楠木制作而成的衣柜,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女性衣服。 房间中的比费将手伸向衣柜去除一件纯白色花边礼裙,他小心翼翼地摩挲手中的礼裙眼神中充满了陶醉,随即拉上窗帘在昏暗的环境中,脱下了燕尾服换上礼裙。 没过多久,卧室门缓缓的打开,一位身穿白色礼服、头戴的花饰白帽的“中年妇女”出现在客厅。 几位负责收拾房间的女仆早已见怪不怪的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 第二天一大早,脱下女性服装换上男性服装的比费提着一个皮包进入马车,他要前往农业与商业部门工作,不过在那之前,他要前往马提尼翁宫同总理见一面。 在乘坐部门配置的公共马车的路上,比费听到了马车夫谈论的事情。 “部长阁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驾驶马车的车夫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句。 “嗯?发生了什么事情!”比费部长漫不经心询问前排的马车夫,他并不认为马车夫能够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我听说……总理先生不满意内阁的工作效率,他可能想要更换一部分人!”马车夫压低声音对比费说道。 “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比费不由得抬高声音质疑道。 比费部长的声音令马车夫吓了一跳,手中的缰绳下意识的勒紧。 勒紧的缰绳令马儿感觉到有些不适,它们嘶叫了两声。 马车夫见状赶忙松开了缰绳,马儿的情绪这才稳定了下来。 “我也只是听说!”心中埋怨比费的马车夫弱弱地回应了一句。 “以后不要说这些没有根据的话!”比费表情严肃的责怪马车夫。 “是!”马车夫不在说话,自己埋头赶车。 在那之后,马车夫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比费的脑海中一直回想起马车夫刚才说过的话。 马车在马提尼翁宫停下,比费下车缓步进入马提尼翁宫内,径直朝着巴罗总理的办公室走去。 …… “请进!”总理奥迪隆巴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得到奥迪隆巴罗准许的比费,走进了奥迪隆巴罗的办公室。 此时的奥迪隆巴罗正埋头整理财政部的文件,他抬头看了一眼进门的比费重新低下头说:“比费先生,你来的正好农业与商业部门需要提交的资料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比费赶忙来到奥迪隆巴罗的对面坐下将皮包内的两摞资料分开逐一交给奥迪隆巴罗:“总理先生,这个农业方面的整理与规划!这是商业方面的整理与规划!” “行了!放在那里!”奥迪隆巴罗指了指书桌上的闲置位置对比费说道。 将两摞资料放置在书桌空闲位置的比费重新坐在奥迪隆巴罗的对面,他想要询问奥迪隆巴罗一些问题,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10分钟后,奥迪隆巴罗再度抬起头询问说:“比费先生,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唔……”比费短暂踌躇片刻后,试探性的开口道:“总理先生,我听到一些传闻……” 随后,他重新强调了一遍说:“当然只是一些没有根据的传闻,传闻说您准备适当的调整内阁人员变动!” 奥迪隆巴罗放下蘸水钢笔抬起头质问道:“是谁告诉你,我要更换内阁成员的!” 果然如此! 奥迪隆巴罗的态度令比费相信传言十有八九应该是真的,他只能含糊其辞的说道:“我是在一些小报上看到的,想来应该只是一些不可靠的传闻罢了!” 奥迪隆巴罗当然不相信比费含糊其辞的回答,他回想起了昨天自己同总统商议之后的情况。 当时自己好像在马车上抱怨了一句“真想把内阁换一遍”。 奥迪隆巴罗脸上露出些许的无奈,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句抱怨竟然会这么快传播开来。 还在思考将谁留任谁罢免的奥迪隆巴罗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决定罢免一部分内阁成员,他同样也只能顺着比费的话茬模糊的说道:“只不过是一些小报的胡编乱造罢了!内阁成员是否留任是由总统、会集体决定!不存在我想要罢免谁就罢免谁的情况!” 奥迪隆巴罗的敷衍恰恰代表了巴罗本身的态度,比费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还未充分享受权力的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失去权力,秩序党派内部的争权夺利万一影响到他的话,他该何去何从。 “我知道了,总理先生!”得到答案的比费点头离开马提尼翁府。 返回农业与商业部门的他昏昏沉沉的熬到了下班。 日落西山,夕阳西下。 乘坐公共马车回家的比费看到了放在沙发上的请柬,反应过来的他看了一眼墙角的闹钟。 现在距离7点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他赶忙重新换上了一身行头对家中的仆人说:“快,给我备一辆马车,我要前往爱丽舍宫!” 公馆的仆人很快行动起来,在比费换好衣服下楼之前将私人马车准备好。 乘坐双桥马的比费很快便来到了爱丽舍宫。 此时已是晚上6点50分,距离晚宴开始的时间只有不到10分钟。 佩西尼照例在爱丽舍宫的大门口等待着比费的到来,并同比费一同前往爱丽舍宫餐厅。 “比费部长,欢迎光临!”坐在主座上的热罗姆波拿巴对比费说道。 “总统阁下,感谢您的邀请!”比费同样也矜持的回应了一句,随即便坐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身旁。 受邀请的客人到来后,仆从赶忙招呼上菜。 这一次热罗姆波拿巴选择的是俄式上菜,也就是说没吃完一道菜下一道菜才能够上来。 两人首先吃了一些鱼子酱充当开胃菜。 热罗姆波拿巴用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微笑着对比费说道:“部长阁下,我最近听到了一则传闻?” “嗯?”比费放下刀叉附和道:“总统阁下,究竟是什么传闻呢?” “我听说最近的巴黎街头,有一些男人换上了女人的衣服参加一些聚会!”热罗姆波拿巴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地对比费说道:“比费部长,对于这种人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令比费脸色一变,总统口中说的一些男人根本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他强忍着镇定说道:“我认为对于这一类的人,应该绝不姑息!” “好极了!我也是这样想的!”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手对比费部长说道:“我已经命令佩西尼在明天的报纸上严厉谴责这种男扮女装的行为,对于这类男扮女装行为一定绝不姑息!” 热罗姆波拿巴声音并不是很大,却宛若重锤一击击的砸在比费的心中。 一旦报纸刊登了这些信息,他的名誉、前途乃至一切都将全部断送。 这才没完,杀人诛心的热罗姆波拿巴“贴心”地说道:“对了!如果被揭发的对象恰好有议会中的一些绅士,那么他们的命运有将会何去何从!我相信会有一些正义的巴黎市民,对于这种败坏道德的现象选择举报!” “不……不要再说了……总统阁下!”比费用颤抖的声音对热罗姆波拿巴哀求着:“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热罗姆波拿巴故作惊讶的看着比费道:“比费先生,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也是其中的一员?那就糟糕了啊!你的行为可是违背了秩序党的准则!” “总统阁下……陛下……求求你……一定不要说出去!我真的会死的!”比费语气卑微到了极点。 如果自己的事情真的被曝光的话,对于秩序党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秩序党崇尚的秩序与道德将会荡然无存。 届时的比费能够留下一个全尸就已经是秩序党仁慈了,更有可能的是愤怒的秩序党直接坐土飞机上天。 第136章 屈服的比费 热罗姆波拿巴静静地注视着坐在自己身旁快要哭出来的“可怜虫”。 身处在整体趋近于保守道德价值观的19世纪,每一个人都在被这个世纪的道德秩序所约束。 道德与秩序压抑下的人们经常会做出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 “部长先生,我理解你的行为!”热罗姆波拿巴略微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注视着比费道:“但是有时候,你必须要适应这个时代才行!” “我……我也不想啊!”比费部长低着头,语气哽咽地讲述着自己的“历史”道:“我从小在我父亲棍棒教育中长大……父亲时常教育我要将我们在那场革命中失去的都拿回来……他是那么的严厉……那么的不近人情……自从我20岁的时候开始,我就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穿女人的装扮……我还发现我并不喜欢女人……反而对各种绅士产生了兴趣……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尝试和各种男性建立联谊……在我30岁的时候……被逼同一个我素不相识的女性结婚……当时我甚至想要逃跑……” “嗯?”热罗姆波拿巴微微挑眉,稍微打断了比费委婉地询问道:“部长先生,难道你的妻子不知道你的这个小嗜好吗?” “总统阁下,由于我和我的妻子是政治与金钱上的联盟,所以说我们只不过是各自进行自己的生活!”比费部长向热罗姆波拿巴解释道。 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将盘踞在法兰西躯干上吮吸着全体国民血液的贵族特权废除之后,催生了以军功与金融为代表的新兴贵族。 尽管这些新兴贵族头顶着一个子爵伯爵,乃至公爵的爵位,但缺少血统支持的他们还是无法融入到古老贵族的圈子里,掌握着上流阶级宫廷礼仪与文化解释权的古老贵族凭借自身在圈子的地位排斥新兴贵族的融入。 一位新兴贵族想要顺理成章的融入到圈子中,除了联姻之外别无他法,新兴贵族想方设法的让自己的儿子迎娶到一个古老姓氏的女儿,亦或是给自己女儿一大把嫁妆,使她们能够嫁入贵门。 这种血统与金钱的联姻在19世纪屡见不鲜,只要联姻的双方达成了协议,那么他们的儿子女儿就会像货物一样卖来卖去。 “资本的异化啊!”热罗姆波拿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您在说什么?”没听清楚热罗姆波拿巴自言自语地比费部长询问道。 “没什么!”热罗姆波拿巴摆了摆手道:“所以说部长先生,你想让我怎么做?” “总统阁下,我恳求您一定不要报道出来!”比费部长近乎哀求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部长先生,这要取决于你的态度了!”热罗姆波拿巴图穷匕见道。 热罗姆波拿巴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利用比费的丑闻做文章攻击奥迪隆巴罗的内阁。 正如核武器握在手里不发射才是最大的威胁一样,丑闻只有握在手中不四处传播才能保留更大威慑力度。 一旦丑闻公开,比费部长的名声确实会在一瞬间毁于一旦,就连他本身恐怕也都要为了秩序党的未来以死谢罪,甚至于奥迪隆巴罗的内阁也要因为同性丑闻而倒台。 要知道直到第三共和国的时期,法兰西才废除了同性之间的亲密的行为坐牢的法案。 社会舆论对于同性之间的行为容忍度可想而知。 一旦风暴平熄,有心人抽丝剥茧排查的话,一定能够查出幕后的主史,这一点热罗姆波拿巴从不怀疑巴黎记者得效率。 到时候,热罗姆波拿巴恐怕也要陷入“秘密警察”的问题。 就目前情况而言,斗倒比费对热罗姆波拿巴没有任何的好处。 “我愿意听从您的指令!”被抓住把柄的比费失去了以往的傲气对热罗姆波拿巴服软道。 “部长先生,欢迎加入我们!”热罗姆波拿巴伸出手对比费说道。 “你赢了,总统阁下!”比费伸出手同热罗姆波拿巴的手握在一起。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威胁下,比费不得不同他达成同盟。 “放心!比费先生,你决定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热罗姆波拿巴向比费保证说。 “希望!”比费再度露出苦笑,知道自己恐怕很难下贼船了的他嘴里咕哝了一句,“但愿我不会成你们野心的陪葬品!” 比费的咕哝声很小,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听清楚,不过,他也懒得询问比费刚刚说了什么。 “比费部长,我希望农商部能够在一个月内拿出一套全国与海外电报线的铺设计划!”热罗姆波拿巴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会尽快着令农商部行动起来!”比费部长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句。 “好了!目前我的要求就这些!”热罗姆波拿巴摊手对比费说道。 “还有什么……”比费下意识的询问了一句,随后他瞪大眼睛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对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只有这些吗?” “没错!只有这些!”热罗姆波拿巴再度重复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比费微微地感受,嘴角露出苦笑,他没想到总统先生绕了这么一大圈,甚至不惜让他(比费)身败名裂的事情竟会如何简单。 早知道自己当初就该直接答应总统。 “对了,还有!”热罗姆波拿巴继续说道:“我希望接下来的电报线的建设能够围绕着公共工程部正在规划的铁路网的路线而建设!” 正在动工的几条铁路网线路无疑是围绕着未来的战争而建设,电报网同样也要围绕着战争而建设。 只有发达的电报网才能够让沿着铁路线驻扎部队能够在第一时间内收到来自巴黎发出的消息从而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比费并不知道,一个四通八达的电报网络将会成为同铁路一样主导战争走向的利器, 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在热罗姆波拿巴眼中却是一件决定战争走向的大事。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一场战争的胜负,就是比费眼中的各种小事组成, “是!”比费对热罗姆波拿巴点头表示明白。 “为我们之后的合作而干杯!”热罗姆波拿巴举起酒杯对比费提议干杯。 “干杯!”比费同样也举起酒杯回应了一句。 晚宴临近结束之时,比费犹豫了片刻后,开口询问道:“总统阁下,最近总理先生正在计划着更换一部分内阁成员,想必您应该知道了!” “嗯!”热罗姆波拿巴点头,坦诚地说:“我想总理先生建议,适当引入一些共和派成员入阁,可以堵住那些家伙的嘴!” “是这样啊!”比费定了定神,再度开口说:“那个总统阁下,您应该知道我同莫莱伯爵还有正统派有一些关系,最近总理先生与莫莱伯爵闹得很不愉快,所以……” 热罗姆波拿巴显然明白比费的意思,他害怕自己还没捂热的位置又成为奥迪隆巴罗的牺牲品,他宽慰道:“放心!这一次撤换的内阁成员多数都是一些没有什么实质性权力的部门,不会影响到你们!” 听到热罗姆波拿巴的保证,比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晚宴一直进行持续到11点结束,将满身酒气的比费送上马车后,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返回卧室注意。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除了比费递交的《关于法兰西电报建设计划书》之外竟没有一位部长前往爱丽舍宫汇报情况。 7月15日,新任内阁成员名单出炉,结果正如热罗姆波拿巴所预料到的那样,除了外交部长德吕伊被撤换为托克维尔(温和共和派),财政部长帕西换成了巴罗什(秩序党)之外,剩余的内阁成员均没有任何的改变。 与此同时,严苛的戒严令新闻法案也同时提交议会并且通过。 该法规定1848年8月11日新闻法令的第1和2条“将适用于对总统的权力和权威的攻击,以及对于总统个人的攻击”,并将由检察院进行追究。 一切旨在破坏军事职责与服从的对于陆海军的煽动,皆将处以监禁1个月至2年,并处于25至4000法郎罚款。 凡攻击尊重法律和权利不可侵犯的行为、凡为依法确定的犯罪事实进行的辩护,皆将受到惩处:监禁1个月至2年并罚款16至1000法郎。 按照恶意、假消息、假文件等刊登或转载的信息,其目的在于破坏公共安宁者,将处以1个月至1年监禁,并罚款50至1000法郎。 凡着作、小册子、版画和石印图画的分发人与流动商贩,应获得官方的许可。批准机关有权随时将此种许可收回。 报社短暂性的春天结束,寒冬即将来临。 1849年8月1日,在奥迪隆巴罗的庄重宣言中立法议会正是进入为期两个月的休会。 除了少数二十多名负责留守在波旁宫执勤的议员之外,多数议员都享受着难得的假期。 第137章 假期交流 1849年8月2日,清晨。 晨曦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绣有金蜜蜂图案标志的帷幔空隙射入房间,略微有些炙热的光束沿着红色波斯地毯一路铺洒在床角,为昏暗的卧室平添了一抹光亮。 一张挂上了绸帐的木雕红木大床上,浑身只剩下一件衬衣与短裤的热罗姆波拿巴闭着眼平躺在床上摆出了一个“大”字,本应放在床上红色薄毯早已连同衣物被“丢弃”到波斯地毯上。 “当、当、当!” 卧室角落,洛可可风格胡桃木外壳包裹的重坠机械钟在经过一阵重坠带来齿轮的运转后,陡然在时钟指向12点的时候发出了沉闷却富有韵律的单鸣。 雄厚的落地钟连续敲了12下停止,躺在床上的热罗姆波拿巴方才苏醒,半梦半醒的他想要用右手揉一揉惺忪的睡眼之时,却发现自己竟感受不到自己右手,右手处只有一阵酥麻的感觉。 感受到右手传来异样的热罗姆波拿巴瞬间驱散了席卷而来的睡意,他可不想成为未来的德意志帝国皇帝、自恋狂、帝国毁灭者威廉二世一样的“残废”。 热罗姆波拿巴睁开了双眼将头扭到了右边,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枕在了一位身穿黑色长裙的贵妇人的头上。 躺在床上的贵妇人正是热罗姆波拿巴的情妇阿莱侯爵夫人。 “该死,我昨天到底做了什么?”热罗姆波拿巴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记忆出现断层的他只记得自己昨天受到阿希尔富尔德男爵的“殷切”邀请前往他那堪比杜伊勒里宫的公馆参加阿希尔富尔德的晚宴。 在晚宴的过程,热罗姆波拿巴遇到了阿莱侯爵夫人与阿莱侯爵这对貌离神合的夫妻。 阿莱侯爵近乎卑微地向热罗姆波拿巴表示:如果总统需要的话,他将会无条件向总统献上忠诚,同时还感谢总统能够让他在铁路债券中分一杯羹。 心思不在阿莱侯爵身上的热罗姆波拿巴只是随意勉励了阿莱侯爵几句后,便有意无意的将目光转向了阿莱侯爵夫人。 晚宴中的阿莱侯爵夫人依旧是那么光彩照人,一身黑色的长裙点缀着蝴蝶花饰,裸露的锁骨出可以隐约看到内部的黑色胸褡,头上带着一定黑色的花帽,脚下同样也是一双黑色的小皮鞋,整体装束给人一种神秘与诱惑的感觉,就像是一顿带刺的玫瑰。 或许是因为有丈夫陪伴的缘故,阿莱侯爵夫人只是微微的向情夫热罗姆波拿巴致敬,随后不顾阿莱侯爵的同意,将阿莱侯爵同热罗姆波拿巴拉来。 望着阿莱侯爵夫人深入人群的背影,热罗姆波拿巴略微有些遗憾。 阿莱侯爵夫人离去后,阿希尔富尔德不知道从哪跑了出来,在他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又同一批巴黎的有影响力银行家见面,其中就有热罗姆波拿巴所熟悉的未来动贷银行的创立着埃米尔佩雷尔与伊萨克佩雷尔兄弟、着名实业家的兄弟欧仁施耐德的哥哥阿道夫施耐德。 【ps:欧仁施耐德与阿道夫施耐德是施耐德电气的第一代创始人,施耐德公司从银行业出发进军实业,中间经历了多次波折,最终变为了现在的施耐德电气。可以说是百年老字号了。】 渴望攀上高枝的银行家们纷纷前来同热罗姆波拿巴热情的交谈,然后向热罗姆波拿巴敬酒,为了维护金融业的团结的热罗姆波拿巴一杯杯的应付。 最终勉强应付完银行家车轮战的热罗姆波拿巴晃晃悠悠离开人群来到一个角落休息,朦胧之中他好像见到一团黑色的东西朝他走来。 之后的事情,他便一无所知了。 强忍着头痛的热罗姆波拿巴想要将自己早已失去知觉右手从阿莱侯爵夫人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却不想因为用力过猛将阿莱侯爵夫人惊醒。 阿莱侯爵夫人缓缓醒来,感受到颈部传来异样的侯爵夫人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下压着热罗姆波拿巴的手臂,她赶忙抬起头道歉说:“对不起!” 随后,略微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没什么!”热罗姆波拿巴左手将失去直觉的右手拖起来回揉搓,使之恢复直觉。 阿莱侯爵夫人见状同样也用纤细修长的手掌帮助热罗姆波拿巴“活血化瘀”。 过了几分钟,热罗姆波拿巴的右手总算重新恢复了直觉,酥麻的更绝更加的强烈。 热罗姆波拿巴一边来回握紧、松开手掌,一边询问阿莱侯爵夫人道:“对了,你怎么在这里?还有,这里到底是哪里?” 阿莱侯爵夫人露出了惊愕的表情,满脸疑惑的询问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感受到手臂酥麻感消退的热罗姆波拿巴抬起手按压太阳穴缓解因饮酒带来的头痛说:“我只记得我在参加阿希尔富尔德男爵晚宴,之后的事情我就一概不知了!对了,还有一团黑影!” 阿莱侯爵夫人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身后拨开热罗姆波拿巴按压太阳穴的手,亲自动手帮助热罗姆波拿巴缓解头痛,并告诉之后发生的事情。 热罗姆波拿巴醉酒的姿态恰好被阿莱侯爵夫人看到,同样因饮酒而有些微醺的她还是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身旁扶起摇摇欲坠地他。 与此同时,阿希尔富尔德也注意到了热罗姆波拿巴似乎并已经不再晚宴的主会场,他慌忙寻找热罗姆波拿巴。 当他见到热罗姆波拿巴的时候,却发现热罗姆波拿巴正被阿莱侯爵夫人搀扶着行走。 按照总统现在的醉酒姿态,返回爱丽舍宫肯定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万一在返回的途中被某些蹲守的小报记者抓住醉酒失态就不好了。 本着为总统着想的阿希尔富尔德男爵殷勤的建议阿莱侯爵夫人将总统安放为他公馆中的一所房间中。 望着已经几欲倒下的热罗姆波拿巴,阿莱侯爵夫人只能点头答应。 阿希尔富尔德男爵将阿莱侯爵夫人与热罗姆波拿巴带到了一个房间,又命仆人取来两盏烛台,每个烛台都有四根蜡烛。 它们分别放置在床头与圆形胡桃木桌上,整个房间被点亮,做完这一切的阿希尔富尔德同仆从离开房间并关上门。 阿莱侯爵夫人本想在帮助热罗姆波拿巴脱下衣物后离去,谁料在脱下裤子后便被醉酒的热罗姆波拿巴按在床上无法动弹。 本就略微有些困意的阿莱侯爵夫人眼见无法动弹后,同样也陷入了睡眠。 听完阿莱侯爵夫人的讲述,热罗姆波拿巴又打量了一眼房间内的陈设,开口道:“这么说,我们在男爵家中睡了一夜!” “没错!”阿莱侯爵夫人继续用手指按压热罗姆波拿巴太阳穴。 “你的丈夫还真一个善解人意的人!”热罗姆波拿巴咬文嚼字地对阿莱侯爵夫人调侃了一句:“自己夫人宿夜未归竟然也不去寻找!” 阿莱侯爵夫人露出妩媚的表情对热罗姆波拿巴嗲声嗲气的说道:“总统先生,在巴黎女性没有回家要么是已经失踪了,要么就是去干自己事业了!” 阿莱侯爵夫人赤裸裸的挑逗令热罗姆波拿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骚动,他转身抱住了阿莱侯爵夫人。 “夫人的事业线很有波动!这样不好,我来帮一帮夫人!” 黑色的长裙转眼就被剥离,黑色的胸褡同样也被扔在了地上。 没多时,房间内便传来了小声的低吟。 “上帝啊!天父啊!原谅我!哦!用力!” “哦!我的圣母玛利亚!不……不……” …… 四十分钟后,低吟停止。 又过了20分钟,房门缓缓打开,神清气爽的热罗姆波拿巴同两颊泛着红晕的阿莱侯爵夫人出来。 负责在走廊打扫的仆从见状赶忙报告给阿希尔富尔德。 客厅内正在招呼佩西尼的阿希尔富尔德听到仆从汇报后露出笑容道:“佩西尼伯爵,总统阁下已经醒了!” 【ps:佩西尼喜欢在其他人面前让他们称呼其为伯爵!】 正在品茶的佩西尼赶忙放下茶具同阿希尔富尔德一同迎接热罗姆波拿巴。 在仆从口中听到有“客人”到访的热罗姆波拿巴正准备不告而别的时候,阿希尔富尔德与佩西尼出现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必经之路。 “总统阁下!” “总统阁下!” 佩西尼与阿希尔富尔德几乎在同一时间对热罗姆波拿巴呼喊。 “佩西尼、男爵先生!”热罗姆波拿巴这才明白“客人”就是佩西尼。 随后,两人看了一眼被热罗姆波拿巴牵着的阿莱侯爵夫人同时开口说:“夫人!” 阿莱侯爵夫人微微颔首,随后松开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手说:“我要先回去了!” “嗯!”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 阿莱侯爵夫人独自离去,热罗姆波拿巴询问佩西尼道:“佩西尼,你在男爵府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佩西尼看了一眼阿希尔富尔德男爵,他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 阿希尔富尔德男爵正准备回避的时候,却听热罗姆波拿巴说道:“男爵先生不是外人,说!” 第138章 法撒同盟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令阿希尔富尔德眼神闪过一抹激动。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他终于获得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认可,这说明他的“忠诚”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不过,阿希尔富尔德男爵所谓的忠诚更确切的来说应该是政治投机,就像当初帮助路易菲利普得到王位的银行家拉菲特一样。 在法兰西回报率最高的并不是证券交易市场的投机,而是政治投机。 一旦投机成功的话,当初压下重注的银行家将会在短时间内翻倍的赚回来。 当然了,还有一大批新下错注看错人而直接陷入倒闭的银行家,这里同样也是点名拉菲特。 在热罗姆波拿巴看来,阿希尔富尔德之前所做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他进入波拿巴的圈子,更不要说它本身也同样需要一个懂的金融知识的人辅助他在撤换掉巴罗内阁所有成员之后,管理财政部。 没有什么人一位银行家更加适合管理财政。 不过,阿希尔富尔德想要被热罗姆波拿巴倚为心腹还有很长的一条路要走。 得到热罗姆波拿巴不避讳指示的佩西尼当即汇报道:“总统阁下,新任外交部长托克维尔先生在今天上午的时候,找过你!” “嗯!托克维尔?”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想起来,奥迪隆巴罗已经将外交部长变为了托克维尔,“他说了什么吗?” “没有!”佩西尼摇了摇头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复,然后补充一句说:“不过,看托克维尔的表情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大事?”热罗姆波拿巴低声重复了一句,脑海中关于1849年的记忆全部梳理了一遍。 普奥之争?不对,现在才8月! 匈牙利革命?也不对,现在已经8月了,科苏特他们早就该完蛋了。 普丹?奥撒?还是教皇国问题? 思考了片刻的热罗姆波拿巴只能将托克维尔可能要说的大事全部梳理了一遍,再考虑到托克维尔的行为后再次排除了普丹战争。 剩下的就是奥撒和教皇国的问题了。 “佩西尼,你去帮我邀请托克维尔先生前往爱丽舍宫!”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下达命令道。 “是!”佩西尼回应了一句。 “男爵先生,恕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里!我们的部长先生找我有要事要谈!”热罗姆波拿巴略微带着一丝歉意对富尔的男爵说道。 “总统阁下,您请便!我随时恭候您的再次光临!”阿希尔富尔德男爵微笑着躬身说道。 辞别阿希尔富尔德男爵后,热罗姆波拿巴在一队龙骑兵的护卫下坐上马车。 佩西尼则是乘坐富尔德男爵为他准备的马车前往托克维尔所在的住所。 匆匆返回爱丽舍宫书房的热罗姆波拿巴注视着窗外的风景,等待着外交部长托克维尔的到来。 半个小时后,敲门声传来。 负手立于窗前的热罗姆波拿巴赶忙转身坐在书桌旁,将桌子上的报纸拿在手中装作一副看报的模样回应道:“请进!” 房门打开,佩西尼与托克维尔两人进入书房。 “总统阁下,托克维尔部长到了!”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随后向热罗姆波拿巴躬身后独自一人离开了书房,并关闭了书房的门。 房间内只剩下热罗姆波拿巴与托克维尔两个人。 热罗姆波拿巴放下报纸,伸出手示意托克维尔坐下。 “谢谢!”托克维尔礼貌地向热罗姆波拿巴表示感谢后,坐在热罗姆波拿巴对面。 双手紧握放在书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的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平和地对托克维尔说道:“部长先生,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快一年了!” “总统先生,准确的来说只有不到两个月。两个月前,您前往国民议会的时候,我们曾经见过面。只不过,我们两个人并没有说一句话罢了!”托克维尔一板一眼地“纠正”热罗姆波拿巴的错误。 “好!托克维尔先生,我刚刚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人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说过一句话了!”热罗姆波拿巴依旧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对托克维尔说着:“托克维尔先生,不知道你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总统先生!”托克维尔表情严肃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我恳请您能够为皮埃蒙特提供一些帮助!” 果然是奥地利与撒丁问题! 热罗姆波拿巴故作惊讶地对托克维尔训斥道:“托克维尔部长,我不知道你是基于什么理由说出这句话,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是法兰西共和国任命的外交部长,不是撒丁王国任命的外交部长。你所代表的利益是法兰西的利益,而不是撒丁王国的利益。” “总统先生,我就是为了法兰西的利益才劝说您……不,应该说是劝说法兰西帮助撒丁王国!”托克维尔据理力争气说:“撒丁王朝是法兰西共和国与奥地利帝国之间的一道屏障,一旦撒丁王国遭遇不测的话,那么我们国家利就要面临被奥地利帝国接壤风险。如果法兰西同奥地利的战争开启,法兰西的南部可能要陷入一片火海之中!30多万的奥地利军队与他们的意大利属国联军就会进入南部地区。” 尽管48、49年奥地利帝国军队的战斗力十分堪忧,但是不可否认它依然是一个“强有力”的一流大国。 更何况拉德茨基在1848年的对撒丁王朝的战争中,同样也是为数不多的亮眼战绩。 一个披着狼皮的羊混入了一流大国的狼群,而且还维持了将近18年虚有图表的外衣。 【ps:奥地利帝国的虚有其表的强国外衣不仅迷惑住了各大国,同样也迷惑了一大批业务与专业的军事学家,恩格斯导师曾经在1866年普鲁士与奥地利战争的时候,写过关于普鲁士的战争预测,预测的结果是奥地利必胜,普鲁士必败,老毛奇就是一个不会用兵的将领,最后的结果所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从某种角度来说,拉德茨基与施瓦岑贝格两人精心为奥地利帝国糊上的一层表皮还是很有用。 最起码在1849年的时候,还能够将自己的外交部长托克维尔唬住。 看明白奥地利帝国外强中干本质的热罗姆波拿巴当然并不害怕托克维尔所谓的奥地利从意大利进攻法兰西南部,他也清楚的记得历史上的堂兄千辛万苦的支援撒丁王朝,结果撒丁王朝给予他的回报却是赤裸裸的背叛。 “不仅如此!”托克维尔悲观地说道:“一旦奥地利帝国率先向法兰西开战的话,那么普鲁士王国与俄罗斯帝国一定也会紧随其后,前几日拉莫里西埃来信告诉我,沙皇很有可能会干涉德意志的革命,将德意志革命镇压后,下一个恐怕就会轮到我们了!” 【拉莫里西埃:卡芬雅克内阁时期的军事部长,1月时间后被奥迪隆巴罗掉去俄罗斯帝国担任驻俄大使。】 托克维尔的悲观情绪并没感染到热罗姆波拿巴,反而令热罗姆波拿巴感到他非常的可笑。 “那么部长先生,我们要为了撒丁王朝这个毫不相干的国家,将我们的军人投入战场马?”热罗姆波拿巴反讽道:“部长先生,你让我们一个共和国去救援一个王国?” “总统先生,我只是想帮助法兰西维持平衡罢了!”托克维尔一厢情愿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 这个满脑子都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的文学家根本不懂得什么事外交。 “那么部长先生,我们应该怎么做?将我们的意大利方面军直接投入保卫撒丁王朝的战争中吗?”热罗姆波拿巴继续追问了一句。 “不!我认为我们应当给予撒丁王朝一定的支持,使他能够在同奥地利的谈判保持一定的主动性!”托克维尔继续说道:“有必要的时候,我建议同撒丁王国结为同盟!” “同盟?上帝啊!部长先生,你是嫌整个欧洲还不够混乱吗?还是说你想复制当年我伯父的功绩!”热罗姆波拿巴用夸张的语气对托克维尔说道:“如果让巴黎的市民知道,我们为了拉拢一个王国,竟然不惜一同三个国家作战,他们恐怕会立刻将我们推翻!” “总统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托克维尔试图对热罗姆波拿巴辩解。 “好!”热罗姆波拿巴摊了摊手对托克维尔询问道:“既然你不愿意见到法兰西被三个国家进攻的话,那么最起码我们需要一个帮手!例如英吉利海峡对面的不列颠,擅长充当欧洲搅屎棍的他们难道就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吗?” 实际上,早在托克维尔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自己对撒丁王朝态度的时候,他就已经同不列颠外交大臣帕麦斯顿大臣进行过一次信鸽交谈。 帕麦斯顿对于撒丁王朝的态度比他想象的晚冷淡许多。 “帕麦斯顿大臣告诉我,他们会提供给撒丁王朝除了武力保障外的一切支持。” 第139章 理中客法兰西 随着热罗姆波拿巴同休伯纳的短暂性会谈结束之后,休伯纳男爵迅速返回了奥地利大使馆,并向维也纳发布了一封电报。 电报内容如下:尊敬的施瓦岑贝格公爵,我已从热罗姆波拿巴总统口中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法兰西共和国不愿干涉奥地利帝国对于撒丁王国的惩罚。 电报经由发报员灵巧的手发送到维也纳电报局,接到电报的电报员在翻译完电报内容之后,赶忙将电报抄送下来,随后遣人送至美泉宫。 美泉宫首相办公室。 1848年的革命风暴将缔造了维也纳体系的梅特涅亲王以狼狈的姿态【指梅特涅女装出逃】送出这间办公室。 时隔几个月后,它又迎来了一位比梅特涅更加年轻、更加具备野心的主人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公爵。 出生于波西米亚传统军事贵族家庭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在还没有担任首相之前是一位戍守在威尼斯地区的帝国军人。 不过,菲利克斯并没有继承施瓦岑贝格家族特有的军人基因,从小聪慧的他打从一开始便下定决心自己成为一名军人出身的政治家,他要以军人身份作为跳板向梅特涅亲王的位置进军。 不过,菲利克斯的从政之路并不轻松。 如果不是1848年的那场革命,如果没有在伦巴第战场遇到当年的皇储,现任的皇帝约瑟夫弗兰茨的话,他的一生可能会在军营里呆一辈子。 如果温迪施格雷茨亲王不是他的姐夫的话,菲利克斯很有可能在护送哈布斯堡家族进驻维也纳后,直接被排挤出局。 上天给了菲利克斯一连串的机会,菲利克斯牢牢的抓住了这些机会。 在拉德茨基在伦巴第战场与撒丁王朝进行僵持的时候,身为拉德茨基临时参谋的菲利克斯接到了自己的姐夫温迪施格雷茨亲王即将带兵前往维也纳平叛的消息后,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实现自己的野心,菲利克斯主动向拉德茨基元帅请求护送弗兰茨约瑟夫。 或许是拉德茨基看透了这位临时助手的心思不在意大利,甚至于不在军队。 拉德茨基同意了菲利克斯的请求,并为菲利克斯抽调了一部分军队护送弗兰茨约瑟夫返回。 在菲利克斯的鼓动下,约瑟夫弗兰茨决定离开伦巴第返回维也纳,他要亲自夺回属于自己的荣耀。 在菲利克斯与几千名军人护送下,一只浩浩荡荡的哈布斯堡队伍出发。 一路上菲利克斯想尽办法获得苏菲皇太后的信任,大概是因为菲利克斯自身坚毅的性格与温迪施格雷茨的加分,苏菲皇太后选择信任菲利克斯。 【哈布斯堡宫廷都知道,温迪施格雷茨亲王是苏菲皇太后的人。】 就在部队快要到达维也纳的时候,温迪施格雷茨亲王的8万波西米亚部队赶到,携带了大炮的军队很快便将维也纳的国民自卫军镇压。 在一片混杂了血液与脑浆的废墟之中,哈布斯堡家族的马车返回了维也纳。 维也纳这座城市又回到了皇室的手中,在那之后,菲利克斯与温迪施格雷茨亲王更是商议将弗兰茨约瑟夫确立为皇帝。 他们找到了还是身为大公妃的苏菲皇太后,由苏菲皇太后“说服”丈夫让位约瑟夫弗兰茨。 在温迪施格雷茨的军队与苏菲皇太后的手腕下,哈布斯堡其他成员一致同意“废除”斐迪南一世,由约瑟夫弗兰茨继位。 约瑟夫弗兰茨继位之后,因其欣赏菲利克斯的强硬政策,再加上苏菲皇太后、拉德茨基元帅与温迪施格雷茨的支持。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以一介军人的身份顺利爬上了奥地利帝国首相兼外交大臣。 【隔壁的普鲁士同样也有发生了与奥地利帝国类似的事件,威廉一世王妃煽动携带民团的俾斯麦发动政变,废除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的位置,然而俾斯麦并没有一个亲王且掌握正规军部队姐夫。只有农奴组成民团的俾斯麦果断拒绝了威廉一世王妃的建议,因此被威廉一世王妃记恨了很久。从某种角度来说,施瓦岑贝格就是俾斯麦在1848年的成功版本。】 尽管这是菲利克斯第一次担任外交大臣,但是他却凭借着无师自通的高超外交技巧,再配合上奥地利帝国还不算烂到家的军队,使得他在外交场合能够利用伪装的大国外衣进行灵活的腾挪转移。 对内启用约西普耶拉契奇、温迪施格雷茨、拉德茨基镇压意大利地区与匈牙利地区的革命,对外拉拢德意志邦国反对普鲁士,拉拢俄罗斯帝国遏制普鲁士,同时还白嫖了傻瓜尼古拉一世的14万俄罗斯帝国军队镇压匈牙利革命。 施瓦岑贝格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已经基本肃清了意大利与匈牙利两个战场,同时压制普鲁士王国,使之无法成为真正意义上与奥地利同等存在的国家。 此刻,帝国首相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正在同司法部长巴赫针对战后匈牙利问题进行交谈。 “首相先生,我认为帝国要想要彻底控制匈牙利,并且根除匈牙利的手段只有将他们彻底拆解成为一个个行省才行!”身穿维也纳中产阶级特征—燕尾服,胸前披着绶带,胸口处还挂着一枚勋章的巴赫气势汹汹地对施瓦岑贝格说着。 很难想象眼前这位言语中充满了专制主义作风的家伙在几个月前还是一位自由派的律师。 只能说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在什么时候都适用。 相较于中产阶级气息浓郁的巴赫,施瓦岑贝格则身着淡蓝色列夫军服,右肩挂着一枚荣耀勋章,浑身充满军人特征的他并不像一位合格的政治家,反倒像一位窃取了权力的军阀。 “行省化之后呢?”菲利克斯并没有赞同巴赫的观点,同样也没有急于否定巴赫的意见,他的语速平和,像是在同巴赫商议着来。 “行省化之后,我们可以撇开匈牙利原有的政治体系,从波西米亚与奥地利调集大量的行政人员对匈牙利进行控制!这样可以有效的防止有效的他们串通起来!”巴赫对菲利克斯首相接着说道。 菲利克斯首相起身思考了片刻后,再度开口道:“巴赫部长,能否将你的方案全部写下来,然后呈报给我,我需要向陛下解释清楚方案具体实施步骤与方法。”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显然已经接受了巴赫的想法。 “是!”巴赫微笑着冲菲利克斯颔首,他为自己能够有像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一样“善解人意”的首相而感到高兴。 “咚咚咚!” 敲门声从房门外传来,菲利克斯首相轻声说道:“请进!” 首相秘书匆忙进门,一张白色的信纸握在了秘书的手中。 “发生了什么事?”菲利克斯首相对秘书询问道。 “首相先生,来自法兰西的电报!”秘书对菲利克斯首相说道。 菲利克斯与巴赫的目光同时注意到了秘书手中的信纸。 “首相先生,我先走了!”对于不是自己业务范围内的事情,巴赫果断选择避嫌。 被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赋予了管理奥地利内政权力的巴赫并不想涉及到外交,那可是每一代奥地利首相的自留地,贸然发表意见只会让菲利克斯首相觉得自己想要取代他成为新的首相。 “嗯!”施瓦岑贝格点了点头,并没有挽留巴赫。 巴赫躬身向菲利克斯首相行礼后离开首相办公室。 巴赫离去后,秉承着外交无小事作风菲利克斯首相表情严肃地对秘书说:“电报给我看看!” 秘书将电报交给了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 电报的内容很短,却让这位奥地利“铁血宰相”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频频皱眉。 “嗯?他们竟然就这么放弃撒丁王国了?”看完信纸内容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惊讶地自语说。 “首相阁下,难道法兰西的答复不符合您的预想吗?”秘书小心翼翼的回应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他不明白明明法兰西共和国已经答应不干涉奥地利与撒丁的政治,为何首相会不高兴! “你认为,我请求拉德茨基在边境再度挑起争端是为了什么?”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反问了一句秘书。 秘书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为了能够惩戒撒丁?”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失望混杂着轻蔑表情,解释道:“撒丁王国根本不配让帝国特意动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法兰西共和国!” “首相阁下,恕我直言!撒丁王国与法兰西共和国似乎没有联系!”秘书疑惑不解的询问了一句。 “一旦拉德茨基元帅在边境挑起争端,法兰西共和国势必会为了边境和平保障撒丁王国的安危。届时,我便可以顺着法兰西的意愿提出维护1815年既定疆域的策略!”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对秘书解释说:“目前担任的总统的是波拿巴家族成员,他们真的甘心受到既定疆域的限制吗?” 第140章 奥地利的阴谋 随着热罗姆波拿巴同休伯纳的短暂性会谈结束之后,休伯纳男爵迅速返回了奥地利大使馆,并向维也纳发布了一封电报。 电报内容如下:尊敬的施瓦岑贝格公爵,我已从热罗姆波拿巴总统口中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法兰西共和国不愿干涉奥地利帝国对于撒丁王国的惩罚。 电报经由发报员灵巧的手发送到维也纳电报局,接到电报的电报员在翻译完电报内容之后,赶忙将电报抄送下来,随后遣人送至美泉宫。 美泉宫首相办公室。 1848年的革命风暴将缔造了维也纳体系的梅特涅亲王以狼狈的姿态【指梅特涅女装出逃】送出这间办公室。 时隔几个月后,它又迎来了一位比梅特涅更加年轻、更加具备野心的主人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公爵。 出生于波西米亚传统军事贵族家庭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在还没有担任首相之前是一位戍守在威尼斯地区的帝国军人。 不过,菲利克斯并没有继承施瓦岑贝格家族特有的军人基因,从小聪慧的他打从一开始便下定决心自己成为一名军人出身的政治家,他要以军人身份作为跳板向梅特涅亲王的位置进军。 不过,菲利克斯的从政之路并不轻松。 如果不是1848年的那场革命,如果没有在伦巴第战场遇到当年的皇储,现任的皇帝约瑟夫弗兰茨的话,他的一生可能会在军营里呆一辈子。 如果温迪施格雷茨亲王不是他的姐夫的话,菲利克斯很有可能在护送哈布斯堡家族进驻维也纳后,直接被排挤出局。 上天给了菲利克斯一连串的机会,菲利克斯牢牢的抓住了这些机会。 在拉德茨基在伦巴第战场与撒丁王朝进行僵持的时候,身为拉德茨基临时参谋的菲利克斯接到了自己的姐夫温迪施格雷茨亲王即将带兵前往维也纳平叛的消息后,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实现自己的野心,菲利克斯主动向拉德茨基元帅请求护送弗兰茨约瑟夫。 或许是拉德茨基看透了这位临时助手的心思不在意大利,甚至于不在军队。 拉德茨基同意了菲利克斯的请求,并为菲利克斯抽调了一部分军队护送弗兰茨约瑟夫返回。 在菲利克斯的鼓动下,约瑟夫弗兰茨决定离开伦巴第返回维也纳,他要亲自夺回属于自己的荣耀。 在菲利克斯与几千名军人护送下,一只浩浩荡荡的哈布斯堡队伍出发。 一路上菲利克斯想尽办法获得苏菲皇太后的信任,大概是因为菲利克斯自身坚毅的性格与温迪施格雷茨的加分,苏菲皇太后选择信任菲利克斯。 【哈布斯堡宫廷都知道,温迪施格雷茨亲王是苏菲皇太后的人。】 就在部队快要到达维也纳的时候,温迪施格雷茨亲王的8万波西米亚部队赶到,携带了大炮的军队很快便将维也纳的国民自卫军镇压。 在一片混杂了血液与脑浆的废墟之中,哈布斯堡家族的马车返回了维也纳。 维也纳这座城市又回到了皇室的手中,在那之后,菲利克斯与温迪施格雷茨亲王更是商议将弗兰茨约瑟夫确立为皇帝。 他们找到了还是身为大公妃的苏菲皇太后,由苏菲皇太后“说服”丈夫让位约瑟夫弗兰茨。 在温迪施格雷茨的军队与苏菲皇太后的手腕下,哈布斯堡其他成员一致同意“废除”斐迪南一世,由约瑟夫弗兰茨继位。 约瑟夫弗兰茨继位之后,因其欣赏菲利克斯的强硬政策,再加上苏菲皇太后、拉德茨基元帅与温迪施格雷茨的支持。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以一介军人的身份顺利爬上了奥地利帝国首相兼外交大臣。 【隔壁的普鲁士同样也有发生了与奥地利帝国类似的事件,威廉一世王妃煽动携带民团的俾斯麦发动政变,废除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的位置,然而俾斯麦并没有一个亲王且掌握正规军部队姐夫。只有农奴组成民团的俾斯麦果断拒绝了威廉一世王妃的建议,因此被威廉一世王妃记恨了很久。从某种角度来说,施瓦岑贝格就是俾斯麦在1848年的成功版本。】 尽管这是菲利克斯第一次担任外交大臣,但是他却凭借着无师自通的高超外交技巧,再配合上奥地利帝国还不算烂到家的军队,使得他在外交场合能够利用伪装的大国外衣进行灵活的腾挪转移。 对内启用约西普耶拉契奇、温迪施格雷茨、拉德茨基镇压意大利地区与匈牙利地区的革命,对外拉拢德意志邦国反对普鲁士,拉拢俄罗斯帝国遏制普鲁士,同时还白嫖了傻瓜尼古拉一世的14万俄罗斯帝国军队镇压匈牙利革命。 施瓦岑贝格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已经基本肃清了意大利与匈牙利两个战场,同时压制普鲁士王国,使之无法成为真正意义上与奥地利同等存在的国家。 此刻,帝国首相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正在同司法部长巴赫针对战后匈牙利问题进行交谈。 “首相先生,我认为帝国要想要彻底控制匈牙利,并且根除匈牙利的手段只有将他们彻底拆解成为一个个行省才行!”身穿维也纳中产阶级特征—燕尾服,胸前披着绶带,胸口处还挂着一枚勋章的巴赫气势汹汹地对施瓦岑贝格说着。 很难想象眼前这位言语中充满了专制主义作风的家伙在几个月前还是一位自由派的律师。 只能说屁股决定脑袋这句话在什么时候都适用。 相较于中产阶级气息浓郁的巴赫,施瓦岑贝格则身着淡蓝色列夫军服,右肩挂着一枚荣耀勋章,浑身充满军人特征的他并不像一位合格的政治家,反倒像一位窃取了权力的军阀。 “行省化之后呢?”菲利克斯并没有赞同巴赫的观点,同样也没有急于否定巴赫的意见,他的语速平和,像是在同巴赫商议着来。 “行省化之后,我们可以撇开匈牙利原有的政治体系,从波西米亚与奥地利调集大量的行政人员对匈牙利进行控制!这样可以有效的防止有效的他们串通起来!”巴赫对菲利克斯首相接着说道。 菲利克斯首相起身思考了片刻后,再度开口道:“巴赫部长,能否将你的方案全部写下来,然后呈报给我,我需要向陛下解释清楚方案具体实施步骤与方法。”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显然已经接受了巴赫的想法。 “是!”巴赫微笑着冲菲利克斯颔首,他为自己能够有像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一样“善解人意”的首相而感到高兴。 “咚咚咚!” 敲门声从房门外传来,菲利克斯首相轻声说道:“请进!” 首相秘书匆忙进门,一张白色的信纸握在了秘书的手中。 “发生了什么事?”菲利克斯首相对秘书询问道。 “首相先生,来自法兰西的电报!”秘书对菲利克斯首相说道。 菲利克斯与巴赫的目光同时注意到了秘书手中的信纸。 “首相先生,我先走了!”对于不是自己业务范围内的事情,巴赫果断选择避嫌。 被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赋予了管理奥地利内政权力的巴赫并不想涉及到外交,那可是每一代奥地利首相的自留地,贸然发表意见只会让菲利克斯首相觉得自己想要取代他成为新的首相。 “嗯!”施瓦岑贝格点了点头,并没有挽留巴赫。 巴赫躬身向菲利克斯首相行礼后离开首相办公室。 巴赫离去后,秉承着外交无小事作风菲利克斯首相表情严肃地对秘书说:“电报给我看看!” 秘书将电报交给了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 电报的内容很短,却让这位奥地利“铁血宰相”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频频皱眉。 “嗯?他们竟然就这么放弃撒丁王国了?”看完信纸内容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惊讶地自语说。 “首相阁下,难道法兰西的答复不符合您的预想吗?”秘书小心翼翼的回应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他不明白明明法兰西共和国已经答应不干涉奥地利与撒丁的政治,为何首相会不高兴! “你认为,我请求拉德茨基在边境再度挑起争端是为了什么?”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反问了一句秘书。 秘书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为了能够惩戒撒丁?”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失望混杂着轻蔑表情,解释道:“撒丁王国根本不配让帝国特意动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法兰西共和国!” “首相阁下,恕我直言!撒丁王国与法兰西共和国似乎没有联系!”秘书疑惑不解的询问了一句。 “一旦拉德茨基元帅在边境挑起争端,法兰西共和国势必会为了边境和平保障撒丁王国的安危。届时,我便可以顺着法兰西的意愿提出维护1815年既定疆域的策略!”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对秘书解释说:“目前担任的总统的是波拿巴家族成员,他们真的甘心受到既定疆域的限制吗?” 第141章 阿尔布雷希特大公 还没等秘书回应,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摇了摇头自顾自说着。 “不,他们不会!” 尽管身为军人与政治家集合体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瞧不起已经逃离伦敦的梅特涅亲王和他的政策,但是他还是习惯性地使用梅特涅在维也纳会议缔造的正统存续原则思考整个欧洲大陆的外交政策。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将休伯纳男爵从法兰西发来的电报揉搓成一团扔在地上,脸上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坚定不移的笃定道:“波拿巴的狼崽子一定会践踏维也纳会议中的疆域划定!如果他们承认了维也纳会议中的疆域界线的话,那么就意味着丢弃了波拿巴家族的正统性。一旦他们拒绝承认1815年疆域划定,我们就就有理由联合不列颠王国与俄罗斯帝国一同干涉法兰西共和国。” 在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看来,承认维也纳会议是整个欧洲君主国的底线。 一旦法兰西共和国拒绝承认维也纳会议中1815年疆域的划分,那么就代表着法兰西共和国想要进行二次革命。 届时,他便能借助列强对于革命的恐惧拉拢当初反法同盟的成员国隔绝法兰西,进而孤立法兰西。 更不要说,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手中还掌握着一枚对法兰西有特攻的重要棋子——正统派继承人尚博尔伯爵(亨利五世)。 一旦反法同盟军组建完成的话,他们将会以最快的速度推入法兰西的境内,同时祭出最重要的尚博尔伯爵瓦解军队中的保王党,师使其放弃地方,然后仿照三十多年前他们拥立路易十八成为法兰西国王一样,拥立迂腐的亨利五世成为法兰西国王。 在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计划中,革命的火把会在沙皇的屠刀下熄灭,正统原则将会继续存在欧洲万万年。 只要德意志邦联向法兰西宣战,那么他还能顺理成章将德意志军队的控制权归属奥地利帝国的旗下,在战胜了法兰西共和国之后,拥有普鲁士再也不是有着巨大声望的奥地利帝国对手。 不过,在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精心准备孤立法兰西计划中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漏洞,那就是不列颠对于神圣同盟的看法。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并不知道,三十多年的神圣同盟时代早已让不列颠王国生出了拆散神圣同盟的心思。 对于整个讲究欧陆平衡的不列颠王国来说,欧陆不需要有一个可以团结欧陆列强的组织存在。 更不要说来自东方的野蛮斯拉夫人通过对神圣同盟影响力逐渐蚕食巴尔干了土地,现在快要将它熊掌伸向了博斯普鲁斯海峡,它们就要完成彼得大帝当初的出海口畅想。 一旦俄罗斯的舰队进入地中海,整个地中海就要陷入危机,斯拉夫牲口的欲望永远也无法满足。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并不知道,俄罗斯帝国与不列颠王国之间的问题已经上升为主要矛盾,而且不列颠王国与法兰西共和国之间的矛盾已经转变为了次要矛盾。 少了不列颠的参与,反法同盟军依然也就告吹了。 现在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已经隐隐感觉到事情并不会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阁下,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秘书再度询问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并没有立刻回答秘书的话,从镶嵌着珠光宝气的座椅中起身的他来到了阳台,静静第注视着美泉宫正前方成片树墩与裸露的大地,在欧洲大革命以前,那里曾经是一片梧桐林,梧桐林下是郁郁葱葱草坪。 温迪施格雷茨调派大炮进攻维也纳反对派之时,为了尽快解决掉叛军,大炮进行了无差别攻击,一不小心击中了美泉宫外的梧桐树林,许多梧桐树倒在地上堵住了道路。为了让马车顺利的进入美泉宫,温迪施格雷茨命令士兵将倒下的梧桐林全部清理干净运走,那里也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如现在的百废待兴中维也纳。 不过,菲利克斯励志要建立一个复兴的奥地利帝国。 “根茨先生!”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开口道。 “阁下!”冯根茨秘书赶忙回应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呼喊。 “将那片梧桐林重新种上梧桐!对策的事情,待我同陛下商议过后在告知与你。”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指着那片只剩下树墩的梧桐林对冯根茨命令道。 冯根茨怔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着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回应了一个“是”字。 “去!”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挥了挥手示意冯根茨办理“正事”。 冯根埃只能将满肚子的疑惑都藏在肚子里,向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行礼后离去。 冯根茨离开首相办公室后,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同样也离开了办公室。 走在美泉宫走廊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得到了许多人的问候,他们大多都是居住在美泉宫哈布斯堡家族的贵族,他们对这位帮助哈布斯堡重新返回维也纳的军人首相展现出了比梅特涅亲王在位时期还要恭顺的态度。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同样也微笑着向这些哈布斯堡贵族们回礼,不过,在他的内心深处对这群毫无贡献的废物只有深深的鄙视。 就在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即将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之时,他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身穿同款淡蓝色军服、胸前挂着两枚大十字勋章的军人抢先向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问好:“菲利克斯首相,多日不见,您依旧容光焕发!” 施瓦岑贝格脸上露出了一抹讶然道:“阿尔布雷希特大公,您现在不是应该待在伦巴第吗?” 令施瓦岑贝格意想不到的人正是本该在意大利战场服役的卡尔大公的儿子阿尔布雷希特。 自1846年卡尔大公死后,阿尔布雷希特便继承了卡尔大公的爵位也被人称之为阿尔布雷希特大公。 经过大革命洗礼后的阿尔布雷希特大公显得沉稳了许多,他不紧不慢的回答说。 “承蒙陛下的召见,将我从伦巴第传唤了回来!” “元帅的情况如何了?”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询问拉德茨基元帅的身体状况。 虽然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在拉德茨基的身边只干了不到两个月的参谋,但是他对拉德茨基的忠心与能力十分的敬佩。 如果不是现阶段的奥地利帝国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元帅镇场子的话,他绝对会让拉德茨基元帅重新颐养天年。 【担任过联军总参谋长的拉德茨基已经83岁高龄。】 “元帅的身体依旧硬朗,他正在遵从您的指示对撒丁王国施压!”阿尔布雷希特慢条斯理地回应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说。 “那就好!”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点了点头。 “首相阁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行离开了,元帅那边还需要我!”阿尔布雷希特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说道。 “去!顺便帮我向元帅问好!”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对阿尔布雷希特回应道。 阿尔布雷希特点了点头,朝着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身后走去。 就在阿尔布雷希特快要越过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时候,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突然喊道:“等一等!” 阿尔布雷希特停留在原地,他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望着阿尔布雷希特远去的背影,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还是决定等到巴赫规划完成后,再去询问阿尔布雷希特愿不愿意担任匈牙利总督。 哪怕是行省化的匈牙利依然需要一名总督坐镇才行。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沿着阿尔布雷希特过来的方向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了一扇门山。 胡桃木制作而成的大门内,正是整个哈布斯堡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弗兰茨约瑟夫皇帝的办公室。 年龄尚在18岁的约瑟夫弗兰茨与其说是一名决策者,还不说是一名学习者。 他的首要任务就是学习知识,然后才是跟随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学习如何处理政务。 当然了,即便是约瑟夫弗兰茨尚在学习的阶段,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也不敢公然将这位皇帝架空,他必须要事事向皇帝禀报才行。 在皇帝的背后,可是有一位据说与罗马王有一腿的苏菲皇太后。 见识过苏菲皇太后政治手腕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一点都不敢有所隐瞒。 停留在门口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轻轻地敲门。 房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穿灰黑色军装的侍从武官出现在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面前。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微笑着向眼前这位侍从武官颔首。 侍从武官转头向约瑟夫弗兰茨汇报道:“陛下,菲利克斯首相觐见!” “让首相进来!”弗兰茨约瑟夫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侍从武官赶忙让开一条道路让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进入,待到首相进入后,房门再度关闭。 第142章 哈布斯堡小鲜肉 “陛下,首相来了!” 随着侍从的一声呼喊,端坐在靠近窗户书桌前的少年皇帝方才将手中蘸了墨水的鹅毛笔放回笔筒中,扭动椅子面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 看着眼前这位面容有些憔悴的“小鲜肉”少年皇帝,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谦恭地向他行礼道:“陛下!” 少年皇帝露出了一丝不苟的神色,一板一眼地指着旁边的沙发说:“菲利克斯首相,坐下来说!” “是!陛下!”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坐在了硬板沙发上。 “菲利克斯首相,不知你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年仅19岁的弗兰茨约瑟夫依旧还未摆脱血气方刚的年龄,讨厌政治式发言的他直接了当的询问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 “是这样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先是将巴赫的分割匈牙利方案说给了弗兰茨约瑟夫听。 由于受到48年欧洲革命的影响,弗兰茨约瑟夫的心中对于匈牙利民族的厌恶感已经接近的ax,现在的他只想将马扎尔民族彻底变为一个历史的名词。 “好极了!菲利克斯首相,我相信按照你的提出的方案,不需要多少年,我们就能彻底将那群该死的马扎尔人变为一个历史!”冷漠表情总算流露出喜色的弗兰茨约瑟夫握紧拳头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说道。 “陛下,这样的行为有失您的高贵身份!”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不得不小心提醒弗兰茨约瑟夫按照奥地利的规章礼仪做事。 在奥地利帝国内,保持贵族礼仪是每一位奥地利贵族必须要掌握的准则。 弗兰茨约瑟夫赶忙松开拳头,继续板着脸向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说道:“失礼了,首相先生!” 随后,弗兰茨约瑟夫开始针对巴赫提出的关于分割匈牙利王国的计划提出自己的“见解”,他杀气腾腾地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说:“菲利克斯首相,我认为在正式分割匈牙利之前,我们应当要解决匈牙利叛军问题!” “陛下,匈牙利叛军已经被帝国联合沙皇的军队打败了!”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不明白弗兰茨约瑟夫皇帝的意思,亦或是说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压根没有想到自己所效忠的君主竟然会如此的“残忍”。 “首相阁下!如果我们不彻底消灭掉匈牙利叛变的根源,那么帝国对于匈牙利的改革永远也不可能成功!”弗兰茨约瑟夫依照自己的见解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说道:“我们应当将那些叛军的头领通通斩首!”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被弗兰茨约瑟夫杀气腾腾的话语惊呆了,他从来没有想到弗兰茨约瑟夫竟然还会有这一面。 主导匈牙利王国叛乱的除了一小部分像科苏特一样的中产阶级之外,绝大多数成员都是匈牙利乡间的小贵族。 如果按照弗兰茨约瑟夫的指令来解决的话,无异于加重匈牙利民间的敌视,同时导致奥地利帝国在匈牙利地区的政策寸步难行。 “陛下!”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依旧保持着恭顺的态度,硬着头皮回答道:“我认为,我们大可不必将他们所有人都杀掉!” “难道要等到他们发动第二次、第三次叛乱吗?”弗兰茨约瑟夫斩钉截铁说道:“帝国对于匈牙利实在是太仁慈了,以至于他们开始对帝国步步紧逼起来。只有杀光那些匈牙利叛乱者,帝国才能真正获得长治久安!” 弗兰茨约瑟夫斩钉截铁的态度令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放弃在这个问题上同他争论,自己只不过是帝国的首相,又怎么可能极力反对帝国皇帝的政策。 专制体制的最大悲哀莫过于此! 本想对匈牙利贵族采取抓大放小以获得匈牙利中小贵族感激,从而令匈牙利行省化道路更加顺利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无法扭转弗兰茨约瑟夫想要将所有参与叛乱的匈牙利中高层全部处决的心,深感皇帝掣肘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脑海中闪过一丝不敬的念头。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沉默令弗兰茨约瑟夫确信自己的“正确性”,他自顾自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说道:“我原本想要让阿尔布雷希特前往匈牙利担任处刑官,谁知阿尔布雷希特并不愿意担任这个职务。现在只好让海瑙元帅前往匈牙利处决那些该死的叛徒,你觉得如何?” 弗兰茨约瑟夫看似是在征求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的意见,实际上只是在向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报备一下。 “陛下,海瑙元帅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自知无法逆转弗兰茨约瑟夫想法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只能顺着弗兰茨约瑟夫的思路回应。 “好极了!海瑙元帅的调任就交给你了!”弗兰茨约瑟夫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说道。 “是!”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回应了一句。 随后他又向弗兰茨约瑟夫讲述了即将进行的奥地利帝国与撒丁王朝的条约内容,其中包括:1撒丁王国放弃对伦巴第与威尼斯的宣称。2撒丁王朝需要支付给奥地利帝国7000万赔款。3撒丁王国需要同奥地利帝国缔结同盟关系。4撒丁王朝需承认1815年疆域界限。 “我们和那个该死的叛逆者进行了两场战争,现在只向他们索取7000万法郎?我们还要同他们缔结同盟?”弗兰茨约瑟夫瞪大眼睛惊讶的地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说道。 弗兰茨约瑟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是撒丁王国挑衅在先,到最后结果却是奥地利帝国钱也花了、人也死了,得到战争赔款还不够两次出兵的钱。 至于第一、三、四条条约不像是对撒丁王国的惩罚,倒像是特意保护撒丁王朝一样。 骨子里崇尚强权政治的弗兰茨约瑟夫显然不理解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的意思。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只能苦口婆心向弗兰茨约瑟夫解释道:“陛下,帝国的敌人从来不是撒丁王国!当初梅特涅亲王将热那亚共和国并入撒丁王国,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法兰西同帝国接壤,撒丁王国作为保护奥地利帝国的一道屏障! 如果我们过分的苛责撒丁王国的话,那么就会使撒丁王国投向法兰西!那么帝国的领土就会同法兰西直接接壤,法兰西可以长驱直入进入亚平宁地区。一旦我们支援不及时的话,恐怕……”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没有继续往下说,接下来的话不说他说弗兰茨约瑟夫也明白。 接下来的剧情恐怕就如同当初拿破仑深入亚平宁半岛一样。 只不过法兰西的军队肯定远远不如当初拿破仑率领的军队,奥地利的军队同样也找不到同卡尔大公一样有些超绝指挥能力的人,拉德茨基元帅的寿命同样也是一个大问题。 “菲利克斯首相,你如何保证撒丁王国不会再一次背叛帝国!”弗兰茨约瑟夫再度询问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道。 “陛下,撒丁王朝之所以在去年向帝国宣战,除了前任国王本身想要扩张撒丁王朝只在,更重要的是亚平宁半岛的革命浪潮让他们不得不进行选择!要么被他们治下的臣民抛弃,要么就裹挟这股浪潮对奥地利宣战!”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如今,我们已经镇压了这股浪潮!撒丁已经再做出抉择,我们只需要不紧紧逼迫他们使他们倒向法国就行了!现在新国王继位,我们可以从哈布斯堡家族中选择一位同他们联姻,这样他们就不会倒向法国。” 秉承着梅特涅实用主义理念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决定再牺牲一位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 在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看来承受多大的福分就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既然遵从上帝的旨意投身到哈布斯堡家族,就应当为哈布斯堡家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弗兰茨约瑟夫缄默了良久后,重新开口说:“菲利克斯首相,你让我想起了我的老师梅特涅亲王!” “能够同梅特涅亲王相提并论,真是我的荣幸!”施瓦岑贝格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回应道。 “还有一件事!”弗兰茨约瑟夫将放置在桌子上的信纸拿到施瓦岑贝格面前说:“这是伦敦的老师寄给我的信,他在信中说想要返回帝国。我认为亲王一个人在伦敦实在是过于孤单,现在奥地利的革命已经结束,我希望老师能够返回奥地利颐养天年。首相,您觉得如何?” 听到梅特涅想要返回奥地利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内心一惊,自己的首相之位就是从梅特涅的手中得到,当他听到弗兰茨约瑟夫只是说让梅特涅亲王回来颐养天年,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心重新安定下来。 “我当然赞同梅特涅亲王返回,作为一个为奥地利服务了30多年的卓越政治家,孤身漂泊在外,不管是对于帝国,还是对于亲王自己都是一个巨大的悲剧。” 第143章 战争结束 1849年8月7日 奥地利外交部受到一条来自不列颠外交大臣帕麦斯顿的亲笔信,信中帕麦斯顿针对施瓦岑贝格“维持恢复1815年既定疆域”的提议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帕麦斯顿在信中隐晦的指出恢复1815年疆域已经是不可能,比利时注定不会在成为尼德兰王国的一员,只能在维持现有体系的情况下寻求合作。 没有得到不列颠支持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只能放弃自己的策略,转而结束旷日已久的奥撒战争。 在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授意下,代表哈布斯堡利益的奥地利驻撒丁大使被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委以重任成为谈判的全权代表。 由于撒丁王国没有受到tno线法国的鼎力支持,使得撒丁王朝没有了原本的从容,再加上奥地利帝国的索要的赔款对于撒丁王国来说并不是一个不可以接受的数字,撒丁王朝咬牙答应了奥地利帝国的全部条件。 【tno线中,托克维尔向路易拿破仑说明了撒丁王国局势之后,路易拿破仑瞬间决定支援撒丁王国,托克维尔向休伯纳伯爵说明了法兰西的决心,比若率领的意大利方面军同样也动了起来。奥地利帝国见状这才在原有条件的基础上继续削减,同时要求路易拿破仑当局维护1815年疆域的请求。 结果就是法兰西不仅没有获得撒丁王朝的感激,反而让撒丁王朝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理所当然的功劳。同时1815年疆域维持的请求切切实实地恶心了路易拿破仑一把。 如若不是不列颠更重视现实利益,而非虚幻的正统原则法兰西恐怕就要再一次反法同盟军。】 《奥撒条约》在拉德茨基与查理阿尔贝托(撒丁首相兼任战争大臣与外交大臣)的见证下成立。 条约除了要承认维持大革命前既定疆域、赔偿7000万法郎之外,奥地利大使还暗示撒丁王国想得到奥地利帝国全盘信任,只有让新任国王迎娶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才行。 奥地利大使的条件对于新任国王维克多伊曼努尔来说简直就是屈辱到不能再屈辱的事情,这就相当于奥地利在撒丁王朝的宫廷里安插了一个间谍与“太上皇”,未来撒丁的一切行动都不要想对奥地利方面隐瞒。 【ps:事实证明,哈布斯堡的女性从来没有一次靠谱过,被宫廷教育为精致利己主义的她们一旦嫁入其他国家后,核心利益迅速由奥地利帝国变成了她所嫁的那个国家。】 为了平息维克多伊曼努尔的怒火,都灵王宫已经摔碎了好几个来自东方的精美瓷器,每一个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死了10多万人,赔了7000万法郎,结果就获得一个奥地利公主。 对于撒丁王朝来说简直就是赔本到不能再赔本的买卖,眼下他们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8月7日,欧陆各国与高悬海外的不列颠王国也陆陆续续的得到了《奥撒条约》签定实质性内容。 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奥撒条约》签定的结果令托克维尔大跌眼镜,原以为在没有法兰西支持下奥地利帝国会向撒丁王国狮子大开口的局面并没有发生,整个条约给人一种轻拿轻放的感觉。 托克维尔再度寻找前往撒丁公馆寻找撒丁驻法兰西的大使,却被侍从武官告知撒丁大使并没有在公馆中。 托克维尔知道这不过是撒丁王朝为了“抗议”法兰西共和国没有帮助撒丁王国。 撒丁王国的态度令托克维尔有些愤懑,在他看来法兰西共和国并不是撒丁王国的保姆,他们没有必要为了撒丁王国的利益委曲求全。 不过,为了拉拢撒丁王国,托克维尔还是决定前往爱丽舍宫请求热罗姆波拿巴能够适当的向撒丁王国许诺一些利益,好让撒丁王国能够加入法兰西阵营。 乘坐马车前往爱丽舍宫的托克维尔在下车进入爱丽舍宫之时被负责把守在爱丽舍宫大门口的两名卫兵拦了下来。 “两位先生,我是外交大臣托克维尔!我想进入爱丽舍宫拜访总统阁下!”生怕看守在大门口的两名卫兵不认识自己的托克维尔向两名陌生面孔的卫兵自报家门。 其中一名卫兵看了一眼托克维尔当即开口说:“托克维尔部长,请回!总统并不在爱丽舍宫中,总统阁下已经同秘书长佩西尼、副官康罗贝尔一道前往外省了!” “前往外省?什么时候的事情?”托克维尔疑惑地望着卫兵开口说。 根据法兰西共和国宪法规定,法兰西共和国总统在议会休会期间是没有任何限制。 热罗姆波拿巴带领爱丽舍宫的官僚前往外省视察同样也没有触犯任何法律方面的问题。 不过,这一结果还是令托克维尔的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一样很难受。 “就在昨天!”卫兵回应了一句。 “那总统阁下有没有说过,他会在什么时间回来?”托克维尔赶忙追问说。 “托克维尔部长,请您不要为难我!我只是一个士兵,具体的问题您还是去询问莫卡尔主任!他才是爱丽舍宫的办公室主任!”卫兵表情无奈的看着托克维尔。 眼见无法从卫兵口中得到准确情报的托克维尔只得前往爱丽舍宫办公室主任莫卡尔的家中。 被托克维尔找上门来的莫卡尔含糊其辞的回应了一句:“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两个!总统阁下一定会在10月底返回巴黎!” “那莫卡尔先生,您知道总统阁下的具体行程吗?”托克维尔有些失望的询问说。 “部长先生,总统的行程并不在我负责的区域,所以说我根本不知道总统现在在哪!”莫卡尔摊了摊手对托克维尔说着,随后接着说道:“不过总统阁下毕竟是一个国家的领袖,他到哪里都会是焦点人物,所以只需要时刻关注报纸就能了解了。” “我明白了!”托克维尔放弃了寻找热罗姆波拿巴的心思。 匆匆同莫卡尔诀别的托克维尔独自一人行走在大街上。 “卖报,卖报!法兰西议员前往埃姆拉觐见亨利五世!卖报,卖报!” 卖报小童的卖报声将托克维尔“唤醒”,托克维尔赶忙叫住了卖报小童。 “先生,您需要报纸吗?”卖报小童对托克维尔说道。 “给我来一份报纸!” “7生丁先生!” 托克维尔从兜中掏钱,却发现自己的兜里只有拿破金币,他将拿破仑金币交给小童并告诉他不用找了。 “您真是一位慷慨的先生!” 小童向托克维尔表示感谢后离开。 第144章 奥尔良派的动作 拿到报纸的托克维尔低着头一边阅读着纯文字版的报纸,一边缓步前行。 报纸的标题赫然写着《法兰西议员前往埃姆拉朝拜亨利五世》。 文章详细地讲述了正统派贵族们前往埃姆拉觐见亨利五世的全过程,诙谐的写作手法与房间布局的细节描写使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不过,比起这些托克维尔更加的好奇究竟是谁将正统派前往埃姆拉的消息捅到了报社界,莫非是共和派的那些家伙。 还有就是从报社描述内容来看,托克维尔可以肯定对方一定也是觐见中的一员,那么结果就更有意思了。 根据托克维尔对正统派贵族们了解的情况来看,每一个前往埃姆拉的正统派议员都是无比忠诚尚博尔伯爵,他们有些人的忠诚甚至已经变成了狂信徒的存在,在这些正统派的“狂信徒”之间竟然还存在着背叛者,自诩为“道德、秩序、宗法”的正统派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ps:奥尔良王国时期,作为奥尔良派打击对象的正统派议员时常前往奥地利觐见亨利五世。每一次觐见都会让路易菲利普暴怒,从而撤换掉一大批正统派的议员。所以这些家伙也被托克维尔称之为“狂信徒”】 …… 就在托克维尔幸灾乐祸的时候,英吉利海峡对岸的伦敦同样也在发生相同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的主角已经不再是正统派,而是奥尔良派,他们同样也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前往伦敦寻找他们名义上的领袖奥尔良前国王路易菲利普。 此时的路易菲利普正居住在伦敦郊外克里蒙特乡的一间并不算太大公馆之中。 由于二月革命匆匆忙忙的离去,使得路易菲利普国王与他的王后在逃离巴黎的时候并没有携带足够钱财,所有的钱财都变为了不动产留在巴黎。 再加上家庭成员的不断增加【巴黎伯爵、奥尔良公爵夫人、儒安亲王、内穆尔公爵逃离巴黎前往伦敦】,使得路易菲利普的生活更加的拮据。 如若不是依靠着一些依旧忠心的奥尔良派与莱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接济,路易菲利普全家早就饿死在街头。 此时坐在沙发上的路易菲利普尽显老态,失去了权力滋养且遭受打击的路易菲利普再也不负当初在担任国王时候挥斥方遒的姿态,剧烈的咳嗽声响彻整个客厅。 作为客人的奥迪隆巴罗则静静的坐在路易菲利普的对面颔首道:“陛下!” 剧烈咳嗽的路易飞利浦强行压制咳嗽道:“咳……咳……巴罗先生,不,我应该称呼你为巴罗总理了!这可是你在奥尔良王朝从来没有得到的殊荣,想必你现在应该对热罗姆波拿巴十分感激!” “陛下……”巴罗想要向路易菲利普解释一下。 路易菲利普强行打断了奥迪隆巴罗的解释,自嘲说:“巴罗总理先生!属于奥尔良王国的时代已经落寞,现在是你们的时代了!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 “陛下,我想让您帮助我整合奥尔良派!”奥迪隆巴罗向路易菲利普提出了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整合奥尔良派?上帝啊!在我担任国王的时候,我都没有办法将奥尔良派完全整合!不管是你们还是梯也尔那个家伙不都是当初反对我的人!现在我的王国倒塌了,你们反倒让我帮助你整合奥尔良派?”路易菲利普质疑奥迪隆巴罗。 “陛下,正是因为您的王国倒塌了!您才会有能力整合!”奥迪隆巴罗当即对路易菲利普回应了一句。 “这是什么道理?我放弃的王位,反倒更容易整合奥尔良派?”路易菲利普再度反问了一句。 “因为在您成为国王的时候,奥尔良派成为议会与内阁占据大多数的党派,所以不可避免分裂。派系与派系之间的利益同样也不完全相同!当您的王国崩塌的时候,我们再一次组成了奥尔良派,我们只能尽可能的减少分裂!”奥迪隆巴罗向路易菲利普解释说。 用再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能患难,不能共享福”。 奥尔良王国还在的时候,占据大势奥尔良派可以分离成为王朝左右翼、温和派与激进派,更有甚者在这个基础上更进一步的加深,一个庞大的政党被分割成为一小块一小块利益团体,直到奥尔良王朝倒塌,寄宿在奥尔良王朝的他们才发现奥尔良王国倒塌对于他们没有任何好处,他们才联起手来选择自救。 在历史大势之下,哪怕是奥尔良派这样庞大的组织也不得不选择顺应历史的潮流前行。 “巴罗总理!我可以帮助你!”路易菲利普语气平和地对奥迪隆巴罗说道。 “感谢您!”奥迪隆巴罗回应了一句。 “不过,我需要知道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平庸的路易菲利普直截了当的询问道:“不要再同我说复辟王朝之类的许诺,我已经75岁了!自知没有几年的寿命,王位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般。” 本想许诺路易菲利普一定会帮助他登上王位的奥迪隆巴罗沉默了片刻,他字斟酌句的说:“陛下!如若有幸获得全体奥尔良派同僚的认可,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为公爵夫人争取到一定数额的遗孀战争补偿款。为儒安亲王与内穆尔公爵补全还未发放的退役经费。” 奥迪隆巴罗的意思就是路易菲利普支持他,然后他通过内阁加议会给手头拮据的路易菲利普发钱。 “不过,这个金额可能同您担任国王期间所获得的金额有些天差地别的影响!”奥迪隆巴罗再次提醒路易菲利普。 “我知道!”路易菲利普当然也知道,想要再次得到每年1600万法郎的年薪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他竖起三根手指说:“每年30万法郎如何?” 路易菲利普的回答令奥迪隆巴罗松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回应道:“当然可以!” 第145章 “护国公”巴罗 奥尔良王室积极合作且有自知之明的态度令奥迪隆巴罗有些惊愕,他甚至产生一种惋惜的情绪。 如果奥尔良王室早一点(例如:1847年卡宴聚会之前)像现在这样积极合作的话,凭借奥尔良家族在金融资本家中的领袖地位,在加之奥尔良家族多年来经营的“亲民”人设与温和共和派对奥尔良公爵夫人的尊敬,奥尔良王国未尝没有存续的可能性。 可惜谁也没有想到,执政十八年有着多次巴黎巷战经验的奥尔良王国竟然会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革命直接打垮,本想再度担任奥尔良首相梯也尔不得不在革命前夕一边高调的宣布自己是明天的共和派(政治变色龙)一边又试图和奥迪隆巴罗一道拯救奥尔良王国。 那些拱卫在奥尔良王朝周围的金融资本家同样也没有想到,他们费尽心血铸就的奥尔良王国竟然会被群氓推翻。 第二共和国建立后的相当一段时间,某些金融资本家还在暗自后悔,是不是他们对奥尔良王国盘剥的太严苛才导致这种拮据。 当然了,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的话。他们一定会走向老路。 金融阶级的属性就是吃的多,吐的少。 【ps:自第一代奥尔良公爵开始,奥尔良家族就是巴黎金融阶级的领袖,放贷、银行业,奥尔良公爵同样也遥遥领先。大革命期间,奥尔良家族资助革命幻想着路易十六下台后,奥尔良家族能够凭借亲民上台。路易菲利普的父亲,上一代奥尔良公爵路易平等在是否处决路易十六的投票上投了赞同票。伴随着革命越来越激烈,路易菲利普丢下路易平等独立逃离法兰西,路易平等同样也被送上了断头台。直到路易十八继位后,路易菲利普才返回法兰西。不过,他一直被正统派仇视为弑君者的后代。1830年之后,又增添了篡位者。】 话又说回来,其实早在奥迪隆巴罗还没有决定是否动身前往克拉蒙特乡之时,他已经考虑过同路易菲利普见面的各种预想画面。 其中包括路易菲利普打死谩骂自己和秩序党都是贼,亦或是前国王宁死不支持他的策略。 事情进展异常顺利的奥迪隆巴罗不免对路易菲利普生出了一些恻隐之心。 “巴罗先生,请问法兰西现在的政局如何?我们还能否返回法兰西?” 就在奥迪隆巴罗与路易菲利普商议完奥尔良公爵夫人“抚恤”金后,宛若黄莺般的声音从奥迪隆巴罗的右侧传来。 听到声音奥迪隆巴罗赶忙起身鞠躬愧疚说:“夫人!” 如果说让奥迪隆巴罗选择一位自己平生最为愧对的人的话,那么当属眼前这位奥尔良公爵遗孀玛丽公主。 二月革命发动后第二天,基佐被当做替罪羊罢免,奥迪隆巴罗与梯也尔受邀组阁。 伴随着二月革命的愈发激烈奥迪隆巴罗隐隐感觉到了革命的大势不可逆转。恰好路易菲利普在这个时候也仓皇逃走,只留下了一句巴黎伯爵继位,奥尔良公爵夫人辅政治得只言片语,一位懵懂无知的孩童与一位对于政治不精通的妇人被留在了波旁宫面对波旁宫中的议员,而当时的自己只能“懦弱”【巴罗先生自认为辜负了奥尔良公爵夫人】的躲在一旁,让奥尔良公爵夫人独自承受群氓。 【ps:奥尔良公爵夫人在二月革命前后广受除正统派之外的各派人士爱戴,路易菲利普国王逃离,奥尔良公爵夫人摄政后,拉马丁亲自为奥尔良公爵夫人摄政合法性辩护,乌迪诺将军、拉莫里西埃将军等共和派将领同样也在二月革命前夕保护奥尔良公爵夫人。】 埃莱娜麦克伦堡施维琴也就是公爵夫人一只手牵着一位身穿迷你国民自卫军小孩子向奥迪隆巴罗款款行礼道:“巴罗先生,请原谅我一个妇道人家过多的参与政治!看在您曾经也为奥尔良王国效忠的份上,请您告诉我,我们还能否返回法兰西?” 公爵夫人宛若黄莺一般的哀啼声,配合她那“我心犹怜”的表情很难让人不动恻隐之心,更别提二月革命之前的奥迪隆巴罗同公爵夫人保持着良好的友谊关系。二月革命中,因为自己又“抛弃”公爵夫人。 奥迪隆巴罗更加愧疚地如实相告道:“夫人!尽管我们(秩序党)已经掌控议会,但是共和派与秩序党仍然是一股庞大的势力,在加上我们内部的一些问题(正统派正在尝试同奥尔良派联合),奥尔良王室想要返回法兰西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随后,奥迪隆巴罗话锋一转用笃定的语气回应道:“请您相信我,我和我的同僚一定会尽心帮助王室重新返回法兰西。” 此时的奥迪隆巴罗并不知道,他口中的同僚梯也尔早已不满足作为奥尔良首相,他想要自己成为真正的法兰西狄克推多,哪怕这个狄克推多的时限只有4年,他也要用自己毕生的精力争取能够同法兰西共舞。 “巴罗先生,王室的希望就交托给你了!”公爵夫人向奥迪隆巴罗保证道:“请你放心,一旦王国复辟之后,你还是王国的首相。还有请告诉拉马丁先生,我很感谢他在那场革命中不顾安危为我、为巴黎伯爵(奥尔良公爵夫人的儿子、王位继承人)辩护!我真挚的希望能够同拉马丁先生等人再次见面,那场革命并不能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 “长袖善舞”的奥尔良公爵夫人只用的三言两语便将整个革命描述成为一场意外,同时也利用自身同共和派之间的关系试图拉拢拉马丁等人保持中立的态度。 就连奥迪隆巴罗也不得不为公爵夫人的机敏而赞许,看来在不列颠的一年多时间里,奥尔良公爵夫人成长了许多。 “我会将您的感谢转告给拉马丁先生!”奥迪隆巴罗回答道:“不过,巴黎的局面远比想象中的要复杂。” “巴罗先生,你们的计划是什么?”或许是因为对于儿孙的殷切,使得原来并不打算同奥迪隆巴罗谈论一星半点关于未来的路易菲利普发声。 【自从路易菲利普逃离法国之后,失去权力希望的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他认为自己恐怕活不到奥尔良家族重新登顶的那一天,下一代的事情应该交给儿孙自己解决。】 奥迪隆巴罗怔了一下,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陛下,您是指?” “奥尔良家族重新返回法兰西的计划!”路易菲利普一字一句对奥迪隆巴罗说着,随后又放软话道:“巴罗总理,你不会用一句假大空的话语来欺骗我可怜的儿媳与孙子!” 对于路易菲利普近乎哀求的话语,奥迪隆巴罗缄默了良久。 说实话,奥迪隆巴罗对于奥尔良王室返回法兰西的计划只是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中间的具体还需要同其他同僚们一同商定才有可能成功。 现在让奥迪隆巴罗说出计划,万一奥迪隆巴罗的计划不成功,甚至泄露的话,这个锅恐怕就要由奥迪隆巴罗来背。 “巴罗先生!”奥尔良公爵夫人叫道。 公爵夫人的柔声细语打破了奥迪隆巴罗的坚持,他只能向路易菲利普坦白一部分自己想好的策略:“陛下,我想您应该明白,光靠我们的力量(奥尔良派)是无法让王室重新返回法兰西,所以我们需要借助波旁的力量。” “呵!”路易菲利普自嘲道:“借助那些家伙的力量?当初就是因为他们,王国才会倒塌!现如今,他们竟然要寻求同我们合作?他们会同一个弑君者?一个篡位者合作?” “咳……咳……咳……”路易菲利普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表情也格外的激动,以至于咳嗽声更加剧烈。 自1830年路易菲利普在巴黎市政厅登基以来,路易菲利普无时无刻不防备波旁主枝的反攻,为了遏制住主枝势力,他放弃了对波拿巴派与共和派的监管,甚至同一部分叛变的波拿巴党人进行合作。 对于暗地里行动正统派更是采取了斩尽杀绝的态度,十八年的仇恨怎么可能是一时半会都能化解的开。 正统派的那帮家伙想必恨不得我现在就死去! 路易菲利普内心默默自嘲了一句。 “陛下,时代在改变!”奥迪隆巴罗开口道:“我们必须选择一个折中的方案才行!” “如何折中?”路易菲利普再度提问。 “尚博尔伯爵还没有孩子!”奥迪隆巴罗隐晦的说着,随后将目光看向了年龄尚在11岁的巴黎伯爵,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 “巴罗先生,一切就拜托你了!”路易菲利普郑重其事地对奥迪隆巴罗说道。 “是!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奥迪隆巴罗回应了一句道。 当然了,奥迪隆巴罗关于联合的问题并没有完全交托给路易菲利普。 正统派愿意同奥尔良派联合的条件前提就是弑君者与篡位者路易菲利普必须要死。 不过,在见到路易菲利普之后的奥迪隆巴罗相信正统派同奥尔良派完全融合的时间要不了多久了。 第146章 巡视外省 1849年9月5日。 夏日的酷暑吹响了最后一波“进攻”的号角,炙热的阳光在大地肆虐尽情挥洒着自己的热度,阳光照射下的土壤逐渐变得滚烫、干涸。 在这个足以令人感觉昏昏欲睡的气温下,位于法兰西中西部地区安德尔卢瓦尔省的图尔市火车站旁仍旧有一群人,他们身穿得体黑色西装、头戴高筒礼帽,顶着炎炎烈日伫立在火车站点,沿着向北的铁路线张望着远方。 纵使白色的内衬已经被汗水侵湿、嘴唇发干、额头上的汗渍止不住地从头顶朝着脸颊滑落,令他们不得不一遍遍的用纯白色的手帕擦拭,白色的手帕也在一遍遍的手帕擦拭中侵湿,但是他们仍旧不肯离去。 直到远处传来的蒸汽火车的隆隆声,紧接着便是一辆火车从远处地平线出现并逐渐驶向图尔火车站。 伫立在图尔火车站点的绅士们这才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他们总算等到了这辆从北方驶来火车,就是不知道火车上的人是不是他们要等待的“贵客”。 “快!列队!列队!”负责指挥这只几十人队伍是一位头发花白、灰色装束、胸前还挂着几枚荣耀军团勋章与骑士勋章(有小道消息说,这些荣耀军团勋章都是他从一些曾经为皇帝服役过老人手中买到的)的中年男子,宽宽的额头与鹰钩鼻令这位中年男子竟有一种莫名的威严。 绅士们在中年男子的指挥调度下排成三排,每一排有10个人合为一个方阵,方阵的旁是一队身穿帝国军服的乐队,铜鼓与喇叭还有单簧管就是这只小型乐队的配置,就是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到这么多帝国军服。 两侧的铁制护栏旁,身穿国民自卫军军服背着五花八门前膛枪的国民自卫军负责维持图尔火车站的治安。 【由于国民自卫军一切都要依靠自费解决,所以国民自卫军装备的枪支也是根据个人经济实力来配置。有钱一些的人配置法兰西正规部队的tl1842,穷一些的人配置是号称生产了700万枝查尔维尔1777。】 “军乐队准备好!听我指挥!一旦看到有人下火车立刻给我奏乐!还有旗手,你也准备好,看我手势随时举旗!”对于军乐队不放心的中年男子再次叮嘱了一遍。 “德雷纳市长先生,您就放心!我收下的小伙子们已经演奏了很多次,这一次绝对不会出错!”右手拿着单簧管的乐队队长拍着胸脯向中年男子,也就是德雷纳市长打包票,随即话露出商人一般奸诈的表情凑到德雷纳市长面前小声的商量道:“市长先生,你看我手下的小伙子站在这里也不容易,所以能不能……” 乐队队长摩挲着手,眼神中充斥着奸诈与贪婪,一副“我吃定你”的模样。 一听到谈论钱的德雷纳市长脸色瞬间耷拉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身旁看戏的同僚们抓住乐队队长的胳膊来到了距离方阵10米的空地压低声音说道:“我们不是已经谈妥了吗?一次演出费用了300法郎!你怎么能随意涨价!” 乐队队长露出了山民一般的狡黠,装作发愁、不高兴的表情抱怨道:“可是市长先生,一次演出300法郎是在歌剧院的价格!我和我的乐队已经在这里站了将近一个小时,起码要这个数!” 乐队队长将左手手掌张开,意思也就不言而喻。 “该死,500法郎!你们难道是吸血鬼转世吗?这样的价格,我完全可以请到图尔更好的乐队!”德雷纳市长依旧压低声音,拉长声调说道。 “市长先生,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乐队队长一边咬死500法郎的价格,一边指着逐渐靠近的火车嚷嚷道:“看火车就要来了,市长先生,您要做出选择了!” 德雷纳市长踌躇了片刻,咬着牙说道:“你这个贪婪的家伙!好,你赢了!剩余的钱,我会在演出结束之后给你!” “感谢您!慷慨的市长先生!愿上帝赐福于您!”乐队队长瞬间喜笑颜开。 “记住!”德雷纳市长恶狠狠地对乐队队长说道:“如果搞砸了欢迎仪式,剩下的钱就不要想拿到手!” “当然,市长先生!”乐队队长拍着胸脯对德雷纳市长保证道:“我保证你的每一分金币都是物超所值!” 早知道,我就应该加一些钱,请图尔最好的乐队! 德雷纳市长暗自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随后有安慰自己没有必要和一群粗鄙之人计较。 先应付好眼前的情况才是最为重要的,他必须要“打好这一仗”,只有这样才能为他之后的请求做铺垫。 蒸汽火车头在接近图尔火车站之时才开始减速,强烈的嗡鸣声从车轮与铁轨出传来,因刹车产生的火星散落铁轨两旁。 待到蒸汽火车前身出站时,火车方才彻底停下。 悬挂在蒸汽火车头后方的三节红色车厢纷纷开门,一名名身穿蓝白相间的帝国军装士兵从车厢内先一步下车。 手持tl1842前装枪的他们一部分当即将枪口对准了以德雷纳市长为首的人群,另一部分则小跑赶到国民自卫军的面前将本该保卫图尔火车站安全的国民自卫队完全控制。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德雷纳市长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一位略微有些谢顶的军人从车厢内出来,他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图尔火车站的所有人声如洪钟道:“我是总统副官康罗贝尔上校,你们聚集在图尔火车站想要做什么?是想要谋害总统吗?” 康罗贝尔目光中带着一股子狠厉,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一旦自己的回应令眼前这位总统副官康罗贝尔不满意,那么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 “误会!误会!”反应过来的德雷纳施展一边大喊,一边想要朝着康罗贝尔所在的方向走去。 还没等德雷纳市长走到康罗贝尔上校身边,一名士兵便用前装枪挡在了德雷纳市长的面前,枪口出的刺刀险些刺中了德雷纳市长。 德雷纳市长赶忙举起双手,诚挚地解释道:“我是图尔市市长德雷纳,我率图尔市政厅前来这里是为了觐见总统先生,绝对没有谋害总统意思!”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康罗贝尔指着被控制住的国民自卫军询问道? “他们是我们专门用来负责保卫总统在图尔安危的人!”德雷纳表情略微有些尴尬的说着,内心埋怨着这群国民自卫军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们?保卫总统陛下?”将刺刀顶在德雷纳市长胸膛的士兵表情不屑地说道:“不要说笑了!他们还是保护一下他们自己!” 说罢,在场的所有士兵都哈哈大笑。 被小股士兵控制住的国民自卫军露出了羞愧、愤怒、乃至忿恨的心情。 士兵肆无忌惮的嘲笑令德雷纳先生更加的尴尬。 作为图尔市最高行政长官的他,还兼任了国民自卫军训练的工作。 德雷纳担任市长之后,他就立足于狠抓国民自卫军,使得原本松散的国民自卫军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虽然说不能够同巴黎国民自卫军一较高低,但是起码也能够承担日常治安工作,可以说德雷纳市长最为骄傲的一项政绩。 今天,这项政绩被康罗贝尔率领的直属卫队无情的戳破。 当然了,如果德雷纳市长知道眼前的这股总统亲卫在担任卫队之前曾经是在阿尔及尔地区以凶狠好斗出名的朱阿夫团士兵的话,他的心理或许会平衡许多,能够在阿尔及尔杀出凶名的队伍,与国内的国民自卫军不可同日而语。 “安静!”康罗贝尔大声地喊了一声,随后挥了挥手。 接到康罗贝尔命令的总统卫队将手中的枪放下,他们在第二节车厢前排成两列。 身穿透气亚麻制作而成的大翻令外套、下身穿着白色紧身长裤与长筒透气皮靴的热罗姆波拿巴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滞,就连乐队队长也忘记吹奏嘴中呢喃了一句:“皇帝的……侄子?” 第一个从呆滞中醒来的德雷纳赶忙招呼道:“快!奏乐!奏乐!” 反应过来的乐队队长手忙脚乱地开始奏乐,本应慷慨激昂的《马赛曲》因过于慌乱而演奏地断断续续。 象征着波拿巴家族的鹰旗同样也被德雷纳打了出来。 热罗姆波拿巴静静地站在火车上注视着站台上发生的一切。 “欢迎总统阁下莅临图尔!”德雷纳市长毕恭毕敬的对依旧站在火车上的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缓步走下火车,来到德雷纳的面前拍了拍德雷纳的肩膀道:“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德雷纳市长露出了一憨厚的表情回应热罗姆波拿巴。 “让你的这些属下都回去!还有这些国民自卫军也回去!”热罗姆波拿巴指着德雷纳身后的下属与国民自卫军议员说道。 “是!”德雷纳听从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建议让下属与国民自卫军先行离开。 忍受了酷热的下属在接到德雷纳命令后迅速散去。 热罗姆波拿巴在德雷纳的带领下正式出站,坐上德雷纳特意为他准备的敞篷双桥马车。 德雷纳与佩西尼坐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左右两侧,康罗贝尔则骑着马指挥卫队守护总统安危。 第147章 “洛水”誓言 马车在德雷纳的指引一下沿着卢瓦尔河河畔一路向东行驶,很快便来到了图尔市东侧的边缘城区,他们将从东侧地区进入市中心。 还没有正式进入城区的德雷纳迫不及待地指着卢瓦尔河河畔对岸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总统阁下,请看那里!” 热罗姆波拿巴顺着德雷纳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在卢瓦尔河畔对岸山腰处坐落着一座八角塔楼,八角塔楼旁的后方是一座若隐若现的粉色建筑物,看样子应该是某位贵族的住所。 “德雷纳市长,那里是?”对于图尔城历史尚不了解的热罗姆波拿巴询问了一句。 “总统阁下,那里就是克洛吕斯城堡!”德雷纳露出了骄傲的神情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曾经是弗朗索瓦一世与达芬奇的住所,达芬奇在暮年之时受到法王弗朗索瓦一世的邀请来到图尔度过余生的三年,最终也是在那座城堡死去,在弗朗索瓦一世的怀中死去。” 尽管热罗姆波拿巴不了解弗朗索瓦一世究竟是哪一位国王,但是达芬奇的名字是每一位学过高中历史欧洲文艺复兴篇的学生必须要了解的对象。 如果说中世纪代表着教会统治下黑暗的话,那么文艺复兴无疑是划破黑暗的那一柄尖刀。 不管是普鲁士的新教,还是不列颠的圣公会都同文艺复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达芬奇等人则是组成文艺复兴尖刀的一部分,而阿拉伯学者带来的印刷术更是砸碎天主教思想的重要工具,这个原本作为印刷赎罪券的助力,成为了天主教分裂的罪魁祸首。 文艺复兴之后,新教更是引导了英国进行资本主义转变的重要推动力。 更令人讽刺的是,作为印刷术“起源地”的奥斯曼帝国在看到天主教因印刷术普及导致教义分裂,新教与天主教在德意志、不列颠大打出手的时候,果断下令严查印刷机。奥斯曼帝国这才免于陷入“分裂”。 “图尔还真是一个不得了的城市!”热罗姆波拿巴感慨了一句。 “不仅如此,图尔还是曾经的瓦卢瓦王朝的皇家之地!”德雷纳绘声绘色地向热罗姆波拿巴描绘着图尔市的历史,从法兰克宫相查理马特在图尔击败阿拉伯联军到大革命时期图尔作为反击旺代叛军基地,总之图尔是整个法兰西西部不可或缺、不可替代的一员。 热罗姆波拿巴认真的倾听者德雷纳关于图尔的描述,时不时的冲德雷纳市长点头。 受到热罗姆波拿巴“鼓舞”的德雷纳市长更加卖力地讲述图尔地区发展史,包括图尔是如何由纺织繁荣的地区变成现在这样农业繁荣的城市。 在德雷纳的口中图尔就是一个完美道不能再完美的城市。 “如若不是瓦卢瓦王朝绝嗣,法兰西的首都一定是图尔!”德雷纳信誓旦旦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热罗姆波拿巴随口敷衍了一句,内心对于德雷纳吹嘘图尔不以为然,图尔或许在法兰西西部地区可以力压西部摘夺西部“黑珍珠”美名,但是想要同巴黎媲美还是还是趁早打消念头。 历史证明巴黎作为整个法兰西的心脏是大势所趋,哪怕几代法王有意识的限制巴黎本土人口,巴黎凭借其优越的地理位置吸纳周围人头。 以至于从路易十三开始的君王都要先压服巴黎市民,然后才能够掌握整个法兰西。 巴黎与外省的关系同样也是属于近乎仇视,每一次巴黎叛乱法兰西统治者都会选择调派外省的军队对于巴黎进行弹压,每一次弹压都需要让巴黎市民的血液沾满整个巴黎街道,巴黎的狂热才能够有所缓解。 当初的路易十六就是因为自身性格的软弱不敢像他太爷爷那样对巴黎人民进行镇压才导致自己被送上了断头台。 大革命之后,巴黎的政治地位、经济地位更加力压法兰西第二、第三大城市。 “所以总统阁下!”德雷纳图穷匕见道:“我希望图尔能够在您的带领下成为西部地区的领头羊!图尔市民一定会忠心的追随总统陛下!” 好家伙,原来套路在这里!我说怎么一个劲的夸耀图尔。 热罗姆波拿巴瞬间明白了德雷纳市长的意思。 如果说巴黎将作为法兰西铁路的中枢(一级也是唯一中枢)的话,那么德雷纳无疑希望图尔能够成为仅次于法兰西的次级中枢。 一旦图尔成为了整个法兰西西部的交通枢纽,那么图尔必然因商品的流通愈发的繁荣。 可以说整个西部都讲变成图尔的血包。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图尔本身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否则的话,图尔也不会成为前几批通车的地点。 【ps:据某个不可靠的小道消息称,当初梯也尔首相在规划西部铁路的时候,曾经收到过一比来自图尔商界的“捐赠”。当然,事后梯也尔首相辟谣说自己并没有收到所谓的黑钱一切都是谣言。】 虽然说热罗姆波拿巴内心倾向于图尔作为西部铁路中枢,但是他不能现在就将自己的倾向告知德雷纳。 望着久久沉默的热罗姆波拿巴,德雷纳不免有些焦躁不安。 为了赢得热罗姆波拿巴的支持,车厢中的德雷纳甚至公然向热罗姆波拿巴暗示只要图尔人民能够获得西部铁路的主导权,图尔人民坚定不移的支持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的政变。 自1849年7月1日对勒德律罗兰等人“反革命”行为进行审判后,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了一股舆论,舆论称总统与多数党(秩序党)的首领即将发动一场政变,然后修改宪法。 这场舆论风不仅在巴黎盛行,同样也吹到了巴黎周围的几个省份,为了平息舆论热罗姆波拿巴不得不在8月10日后,奔走于巴黎附近省份“澄清”误解,并力图获得巴黎周边省份的支持。 毕竟热罗姆波拿巴还没准备好进行政变计划,舆论便已经将他推上了政变的高潮。 如若再不亲自平息舆论的话,政变就很难继续进行。 政变本身就是一个仗着灯下黑才做的事情。 一旦暴露出来的话,那么你的一举一动都要受到民众的监视,想要发动政变的难度就高出来许多。 “德雷纳市长先生,我忠于共和国宪法!”热罗姆波拿巴语气严厉地对德雷纳训斥道:“尽管现行的体制有或多或少的缺点,但是它们是可以完善的。因此,你们要相信未来,不要再想着政变,也不要试图通过政变谋求一些东西。我热罗姆波拿巴可以对着卢瓦尔河发誓,我一生忠于共和国宪法、忠于法兰西人民!我还要告诉你政变没有任何借口,暴动也没有任何可能性!任何试图同法兰西人民作对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热罗姆波拿巴一副同政变势不两立的态度令德雷纳市长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不是错怪总统的感觉。 坐在热罗姆波拿巴右侧的佩西尼则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同热罗姆波拿巴共事一年多的他知道,所谓的誓言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没有丝毫的约束力。 总统先生是一位现实到不能再现实的机会主义者。 “总统阁下,我很抱歉刚刚的言论!”德雷纳故作羞愧地说道:“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够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恳求!” “嗯!我会考虑的!”热罗姆波拿巴冲德雷纳点了点头回应。 马车进入市中心,街道上的人纷纷朝着热罗姆波拿巴与其亲卫望去。 马车内的热罗姆波拿波拿巴同样也冲着马车外的居民挥手。 在德雷纳的安排下热罗姆波拿巴与佩西尼等人住进了一所充满中世纪风格的旅馆。 “总统阁下,请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图尔民众(这里指贵族和有产者)将会在明天同您见面!”德雷纳市长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同图尔有名望的绅士们见面!”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冲德雷纳市长回应道。 德雷纳市长离去之后,几名早已准备好的图尔小报记者距离在旅馆的门前,他们想要进门采访热罗姆波拿巴。 不料还没等他们靠近旅馆,便被看守在旅馆大门的总统亲卫拦了下来。 没多时,总统副官康罗贝尔出现在大门口指着蹲守在大门口的小报记者说道:“总统阁下邀请你们共进面谈!” 在康罗贝尔的带领下,报社记者进入旅馆顶层,也就是热罗姆波拿巴所在的房间。 “请!”康罗贝尔推开热罗姆波拿巴的房门,热罗姆波拿巴正端坐在石榴红绒面座椅上,而他的对面同样也摆放了几张椅子,椅子的数量同记者的人数一致。 “坐!各位记者!”热罗姆波拿巴邀请报社记者落座。 “感谢您总统先生!”记者同样也彬彬有礼滴对热罗姆波拿巴行礼。 第148章 舆论控制与西部大开发 “总统先生,我是《图尔日报》的记者。” 坐在热罗姆波拿巴对面最左侧的报社记者一边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硬纸板笔记本摊在腿上、拧开蘸水钢笔,一边对热罗姆波拿巴抢先开口介绍自己。 《图尔日报》记者的抢先开口,令剩下几名报社的记者争先恐后的向热罗姆波拿巴介绍自己报社的名字,场面竟陷入了短暂性的混乱。 热罗姆波拿巴不得不亲自出手将混乱的场面变得有序,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各位记者朋友,我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我向你们保证每人都可以向我提问一些问题!我会针对你们提出的问题酌情回答。” 说罢,热罗姆波拿巴指着《图尔日报》的记者说:“这位记者先生,你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吗?” 《图尔日报》记者露出了受宠若惊了表情,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回成为第一个采访的人。 “总统阁下,请允许我稍微整理一下思路行吗?”《图尔日报》的记者对热罗姆波拿巴恳求道。 “当然可以!”热罗姆波拿巴宽容地对《图尔日报》记者回应了一句,随后他又看了一眼剩下的几名报社记者提醒说:“不过要快一些,否则其他记者朋友可就不乐意了!” “是!”《图尔日报》记者思考了片刻后,字斟酌句地说道:“总统先生,请问您是怎么看待7月1日之后的传闻?” 《图尔日报》记者的第一天采访令剩下的几名记者露出了淡淡的失落。 毕竟《图尔日报》的记者想要问的问题同样也是他们想要询问的。 “你是指我同议会中的议员们一道发动政变企图修改宪法的传闻对!”热罗姆波拿巴一副坦诚的表情对《图尔日报》的记者回应。 “没错!”《图尔日报》记者点了点头说道。 “无稽之谈!”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知道这股舆论风从哪里刮过来的,舆论明显是在挑拨我们同法兰西人民之间的关系!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忠于宪法,反对任何无理由政变(热罗姆波拿巴留后路的说法),法兰西三千万人民缔造的宪法赋予了我总统的权力。 如果将宪法推翻的话,那么就代表着我这个总统同样也会因为宪法的推翻而失去权力,没有人比我更加的热爱宪法!即便是宪法本身或多或少会有一些缺陷,但是我们还是要相信宪法!我们宪法知道现在还没一岁,我们又怎么能够苛求一个不满一岁的宪法解决我们所有的问题呢?相信后人的智慧,相信未来!” 热罗姆波拿巴坚定不移的回应令在场的几名报社记者记者都心生好感,对于有些泛左派思想的记者来说,维护共和国现有秩序无疑比破坏现有秩序更加重要。 《图尔日报》记者奋笔疾书将热罗姆波拿巴的话全部记在本子上。 随后,他还想询问热罗姆波拿巴一些问题:“总统先生,你对于……” “这位记者朋友,我刚刚说过说过每一个记者都能够向我提出一个问题!”热罗姆波拿巴抬手阻止《图尔日报》的继续提问,在剩下记者中点出一名记者。 “总统先生,我是《哈瓦斯通讯社》的记者!”被点中的记者再次向热罗姆波拿巴介绍说。 “哈瓦斯通讯社?”热罗姆波拿巴诧异的看了一眼,他没有想到夏尔哈瓦斯的竟然能够将分社开到图尔,更让人惊讶的是失去了海外收入的哈瓦斯通讯社竟然还能够坚挺的开设分社。 热罗姆波拿巴不由得看了站在门口的佩西尼一眼,位于记者视野盲区的佩西尼点了点头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总统先生,我想请问您对于图尔这座城市有什么看法?”哈瓦斯通讯社的记者提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问题。 “图尔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早在法兰克时期……”热罗姆波拿巴将德雷纳对于图尔的描述全盘复述给哈瓦斯报社的记者听,言语之中洋溢着对于图尔这座城市的喜爱。 在场的所有记者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生活在图尔他们同样也为图尔悠久的历史而感到骄傲。 “图尔是否会成为法兰西铁路的西部中转站?”哈瓦斯报社记者同样也忘记了一人一个问题的约定。 热罗姆波拿巴不得不重申同报社记者之间的约定,并指出了下一个提问的记者。 下一位记者果断重复了哈瓦斯通讯社记者的问题。 “这个问题需要交给专业人员的判断,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总统。”热罗姆波拿巴谦卑的说了一句:“不过,我本人还是希望图尔能够成为西部铁路的中枢!” 接下来的话题,逐渐朝着略微八卦与时政的趋势发展。 热罗姆波拿巴就轻避重地针对一些问题提出见解,一些问题敷衍(新世纪官僚推诿模板:我们正在考虑解决)。 整场采访持续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报社记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们满意地向热罗姆波拿巴辞别。 热罗姆波拿巴命令佩西尼将这些报社的记者全部礼送出门,刚出旅馆的报社记者又收到了佩西尼的“小礼物”,每人200法郎的法兰西票据。 凭借票据可以去法兰西银行兑换。 报社记者对于慷慨的总统更加感恩涕零,他们向佩西尼保证一定会记录一个最为真实的总统。 目送报社记者离去的佩西尼再度返回热罗姆波拿巴所在的房间。 “全部都送出去了?”背负着佩西尼的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平淡地询问道。 “嗯!”佩西尼点了点头说。 “哈瓦斯通讯社是怎么回事?”热罗姆波拿巴再次询问佩西尼说。 “陛下,夏尔哈瓦斯已经同意了我们注资的请求,所以他们现在已经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佩西尼向热罗姆波拿巴解释说。 “那些报社记者背后的报社呢?”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佩西尼。 “他们的背后都有哈瓦斯通讯社的注资,所以我们不必担心他们胡言乱语!”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回答道。 “那就好!我们要抓紧时间争取对巴黎乃至法兰西报社界把控,交换股权也好、注资也罢,总之在巴黎我只需要听到一个声音,那就是我们的声音!”热罗姆波拿巴语气不容置疑地对佩西尼说着。 佩西尼能够在极短的时间控制哈瓦斯通讯社以及一些巴黎的中小报社,除了阿希尔富尔德的帮助之外,还要有赖于奥迪隆巴罗的报社戒严法案,戒严法案一出许多中小型报社要么直接宣告破产,要么接受某些神秘人士的注资,这也就导致了巴黎报社看似杂乱无章百花齐鸣,实则逐渐被波拿巴派掌控。 由于报社相互持股的原因,使得波拿巴派隐藏在幕后,任何想要抽丝剥茧寻找真相的人,都要被繁杂的相互交替持股头晕目眩。 一个报社界的康采恩正在冉冉升起。 …… 第二天一大早,图尔街头便出现了许多卖报的孩童。 “卖报!卖报!最新的《图尔日报》、《图尔经济报》……通通只需要7生丁一份!”报童缓步行走在街道向来往的绅士们兜售报纸。 平日里养成订阅习惯的绅士们纷纷向报童购买报纸。 从报纸上了解到总统并不会发动政变的绅士们不由得对总统心生好感,一场同政变有关的舆论被报社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消弭。 一时间图尔人民的关注点,从巴黎是否会发生政变转移到了图尔是否作为西部城市的中枢结点上。 另一方面,在德雷纳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来到了图尔市政厅的会议大厅,图尔有名望的贵族与布尔乔亚在德雷纳的号召下汇聚在会议大厅中等待热罗姆波拿巴的讲话? 在一片寂静声中,热罗姆波拿巴登台,现在台上的他侃侃而谈。 “自法兰克王国以来,图尔便是法兰西王冠上的一颗璀璨的珍宝……大革命时期,图尔更是成为了促使旺代胜利的后勤保障基地……” 热罗姆波拿巴刚一开场便用了无比亢长的外交辞令称赞图尔举世瞩目的成就,在场的贵族与布尔乔亚们露出了疲惫的表情,他们显然对于所谓的图尔历史不感冒。 “正是因为图尔有些如此高的历史成就,所以我们政府更加不能让的光辉在整个法兰西埋没!”热罗姆波拿巴向贵族与布尔乔亚抛出了重磅炸弹:“政府计划建立一个以图尔为中转枢纽的西部铁路网!” 在场的所有布尔乔亚瞬间嗅到了庞大的商机,他们纷纷为热罗姆波拿巴略微有些蹩脚的演讲鼓掌。 “公共工程部将决定发行第二期工程债券,这批债券将致力于发展法兰西中西部地区铁路,我们同样也欢迎一些有实力的铁路公司踊跃投标!”热罗姆波拿巴抛出了第二枚重磅炸弹。 这一次就连贵族也坐不住了,他们纷纷为热罗姆波拿巴欢呼鼓掌。 在他们看来,法兰西政府发行的债券永远是一比稳赚不赔的买卖。 在布尔乔亚与贵族的掌声中,热罗姆波拿巴下台。 次日,图尔地方报纸再次刊登了热罗姆波拿巴在市政厅会议室的演说。 这一下就连图尔的小布尔乔亚们也坐不下去,当初没有购买到公共工程部第一期债券小布尔乔亚们,早已摩拳擦掌准备在第二期公共债券时期入场。 热罗姆波拿巴的口碑更是在图尔一路攀升,政变的舆论彻底在热罗姆波拿巴的一套连招下化解。 第149章 德意志惊变 接下来的几天,热罗姆波拿巴在德雷纳的陪同下参观了图尔“历史”,在德雷纳的极力邀请下,热罗姆波拿巴参加了几场图尔有名望的布尔乔亚们举办的晚宴。 在9月7号的晚宴中,德雷纳与布尔乔亚们将热罗姆波拿巴带到了一间客房,他拿出了一份令热罗姆波拿巴都意想不到的“礼物”——一份克洛吕斯堡的地契。 “总统阁下,这是我们图尔全体人民对您的一份心意!”德雷纳表情诚挚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一抹讶然,他当即“大义凛然”道:“不行!我身为总统,怎么能够收取他人贿赂呢?” 德雷纳市长振振有词的说道:“总统阁下。这并不是贿赂,而是图尔人民对您的拳拳爱国心的馈赠!” “那也不行!”热罗姆波拿巴继续拒绝德雷纳道:“请告诉图尔人民,我非常感谢他们对我的支持,但是我实在不行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如果您不收的话,那么图尔人民的一片赤诚之心必然会遭受打击。”德雷纳市长坚持让热罗姆波拿巴收下礼物。 眼见热罗姆波拿巴与德雷纳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客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热罗姆波拿巴与德雷纳等人同时看向了客房大门。 一位布尔乔亚连忙普打开门,然后发现门外的来客正是负责热罗姆波拿巴安全的康罗贝尔上校。 望着面色焦急的康罗贝尔,热罗姆波拿巴预感肯定有大事发生,否则的话,康罗贝尔则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闯入。 “康罗贝尔,发生了什么?”热罗姆波拿巴询问康罗贝尔说。 “总统阁下!”康罗贝尔赶忙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身旁,小声地凑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说道:“佩西尼伯爵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来自符腾堡的信,一封来自巴黎,伯爵说里面有要紧的事,所以叫我来通知您!” 符腾堡的来信? 热罗姆波拿巴怔了一下,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便宜舅舅不就是现任的符腾堡国王(威廉腓特烈卡尔,人称卡尔一世)。 只不过自从自己的“母亲”去世以后,自己的便宜舅舅就一直不待见他们一家子。 以至于老热罗姆波拿巴亲王只能带着热罗姆波拿巴同姐姐玛蒂尔德一道长期居住在亚平宁地区。 说起来,自己一家子很久没有同便宜舅舅有过联系了。 现如今,便宜舅舅竟然主动写信给自己,热罗姆波拿巴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单纯的拉家常的话。 “知道了!”热罗姆波拿巴冲康罗贝尔点头,随后露出了歉意的表情向德雷纳等着辞别,“巴黎方面有重要的消息等待我去处理,各位请恕我失陪!” 说罢,热罗姆波拿巴同康罗贝尔一道转身离去,客房中只剩下德雷纳等人。 看着手中的克洛吕斯城堡的地契,德雷纳长叹了口气。 “市长先生,这个地契!”德雷纳身旁的布尔乔亚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送!”德雷纳简短的回应了一句。 “可是总统阁下,不要我们的礼物!”另一位布尔乔亚对德雷纳道。 “那是因为我们的方法错了!”德雷纳市长想到了一个即可以保存总统清廉人设,又能够使总统可以接受他们心意的方法:“我们可以让总统先生“买”下它啊!” “买?”少数布尔乔亚瞬间明白了德雷纳市长的意思,他们拍手称快道:“没错!可以让总统“买”下来!” 另一方面,出门乘坐马车的热罗姆波拿巴与康罗贝尔很快便来到了旅馆。 刚进入旅馆的热罗姆波拿巴便被迎面而来的佩西尼请到卧室中。 “佩西尼,巴黎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热罗姆波拿巴询问佩西尼说。 佩西尼赶忙汇报道:“陛下,巴黎方面说普鲁士大使与奥地利大使都想要约见您!” “嗯?”热罗姆波拿巴表情更加的怪异,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受到普奥两国公使的一致欢迎。 一定是德意志方面发生了什么问题! 一时间想不起来的普鲁士与奥地利在这个时间段发生什么事的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道:“巴黎方面有没有说德意志发生了什么?” “这个巴黎方面的来信!”佩西尼将巴黎的来信交给热罗姆波拿巴。 看完信笺的热罗姆波拿巴这才意识到德意志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热罗姆波拿巴抬起头对佩西尼说道:“看来普奥两国公使都在寻求我们的支持!黑森的问题很有可能会成为他们的导火索!” 随即,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道:“没准,明年这个时候,两国就要因为黑森的问题兵戎相见了!” 看完巴黎方面来信的热罗姆波拿巴这才意识到普鲁士与奥地利之间的那场因为黑森—卡塞尔公国之间的战争已经开始。 至于说普鲁士与奥地利为什么要在黑森—卡塞尔公国大打出手这件事还要从第一次大革命开始之前开始说起。 轰轰烈烈的大革命点燃了整个德意志人的民权意识,同时还将的德意志王公最为头疼的《拿破仑法典》与《人权宣言》送到了德意志人的手中。 这使得推翻拿破仑帝国之后的德意志王公惊恐的发现,原本温顺的臣民在受到《人权宣言》与《拿破仑法典》后变得不在温顺,他们学会了反抗,同时也学会了法兰西推翻君主的那一套。 其中黑森—卡塞尔公国臣民的反抗最为激烈。 黑森—卡塞尔公国的市民想起了他们同黑森—卡塞尔伯爵之间的新仇旧恨。 【美国独立战争时期,黑森—卡塞尔伯爵路德维希二世,为了帮助自己的侄子乔治三世镇压美国独立运动,顺便也为了赚取英镑。他毅然决然的将自己手下3万名子民以雇佣军的出租给了不列颠。这导致了英国军队中125% 的军人是由黑森卡塞尔雇佣兵组成。在镇压北美十三州的时候,黑森卡塞尔同样也死伤惨重,许多雇佣兵客死他乡。最重要的是路德维希二世还克扣了本该属于战死士兵的抚恤金。】 1830年,黑森—卡塞尔侯国在看到隔壁法兰西推翻反动波旁王朝的举动之后,他们同样也大受鼓舞,卡塞尔侯国爆发出更为激烈的革命,这让威廉二世不得不召开议会。 1831年1月5日,一部新的、适合当时特别激进的年代的宪法诞生了。议会制的先驱者被选侯提名为内阁部长。他错误地估计了他在公众中的地位,允许情妇赖辛巴赫-莱松尼茨女伯爵回到卡塞尔,1月11日卡塞尔再次发生骚乱。威廉二世被迫逃离卡塞尔,定居哈瑙的菲利普斯鲁厄和威廉巴德。 自比威廉二世完成了事实上的逊位,选帝侯的权力被限制。 这一次革命给了黑森—卡塞尔侯国臣民信心。 到了1848年的时候,忍受了腓特烈威廉一世18年的黑森—卡塞尔公国臣民再次行动起来,他们借助大革命的力量再度逼迫腓特烈威廉一世颁布一份比1831年更加自由的宪法,鉴于奥地利帝国帝国依旧处于自身难保的阶段,再加上黑森—卡塞尔公国议会积极的朝着普鲁士王国拉拢,普鲁士王国自由主义执政者拉多维茨选择支持黑森—卡塞尔王国。 得不到奥地利支持的腓特烈威廉一世不得不屈从于议会与议会背后的普鲁士威胁,更加自由主义的宪法颁布。 【ps: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腓特烈威廉一世在1847年才正式即位。】 时间持续了大约一年,直到今年8月,奥地利帝国在俄罗斯帝国的刺刀帮助下,一边彻底摧毁匈牙利,一边又谋划着重返德意志地区。 旧有的德意志邦联已经解散,新成立的“三王同盟”中没有属于奥地利的位置,当然奥地利帝国同样也不屑于在普鲁士的框架内行动。 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排除奥地利的德意志联盟计划即将实现。 奥地利帝国如果在不行动的话,他们就将被踢出德意志。 恰好黑森—卡塞尔选帝侯在这个时候求助,这给了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一个借口,他要通过黑森作为突破口搞垮“三王同盟”,让三王同盟中的一些人知道什么叫做王者归来。 黑森将会成为奥地利与普鲁士在今后两年最主要的现场。 “对了,来自符腾堡的那封信在哪?”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佩西尼。 “陛下,在这里!”佩西尼将还未开封的信交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手中。 热罗姆波拿巴拆开信封,信笺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德语。 如若不是前身精通德文,热罗姆波拿巴就要出大乐意了。 信笺的内容果然不出热罗姆波拿巴所料。 除了前面一大堆叙旧的话语之外,核心的内容在于希望热罗姆波拿巴能够发挥法兰西共和国的优势令普鲁士与奥地利两家握手言和。 第150章 普法军事报告 “康罗贝尔副官!如果是你的话,你会选择支持哪一边!” 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急于表情自己的态度,反而不紧不慢的询问康罗贝尔上校。 邻居倒霉固然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开心过后,他必须要考虑如何煽风点火令自家邻居的冲突更加的剧烈。 没有人比热罗姆波拿巴更明白,法兰西的危机不在巴黎,不在列为共和派身上,而在隔壁的德意志地区。 如若让德意志地区完成整合的话,且不说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宏伟蓝图中的七千万人的大德意志,就算是以普鲁士为核心排除奥地利的小德意志帝国,都是一个从人口、军事略微超越、经济略微低于法兰西的庞大帝国。 届时,法兰西就会如同历史一般从欧陆第一陆军的位置上撤下来,处于十字路口的德意志帝国将成为欧洲新宠。 这是热罗姆波拿巴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结局。 在他看来最好的结果就是,普鲁士与奥地利火拼,一死一伤(普死奥伤),法兰西叔叔作为德意志的秩序守护者保护莱茵兰地区与德意志。 热罗姆波拿巴的询问令康罗贝尔怔了一下,随即谨慎的开口道:“陛下!我是一位军人,不懂得外交上的弯弯绕绕。如果仅存军事的角度来说,我想我们应当给予普鲁士一定的支援。” “你同意支援普鲁士?”热罗姆波拿巴语调微微有些颤音。 康罗贝尔思考没有听出热罗姆波拿巴语调中的变化,他理所当然的点头道:“没错!从军事的角度来说,我们必须要削弱奥地利才行!奥地利所拥有潜力与人口都是普鲁士无法比肩的存在,更不要说普鲁士那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军队了。” 康罗贝尔的表情令热罗姆波拿巴意识到目前法兰西军队对于普鲁士的感官依然停留在拿破仑战争时期。 拿破仑战争的普鲁士可以说是丢尽了腓特烈大帝的脸面,曾经能够在法、奥、俄三国大军以军队1比3、人口1比20的极大劣势下支撑到精普彼得三世上台的军队在不到30年的时间里,便堕落成为了一只被达武偏师击溃的“垃圾军队”,然后又被拿破仑皇帝用了两周时间以闲庭散步的姿态进入柏林。 甚至于为了恳求拿破仑皇帝的“谅解”,普鲁士王后不得不自荐枕席屈从于拿破仑,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头顶冒着绿油油的光辉。 要知道普鲁士王国并不同于“开放”的巴黎,“热情好客”的巴黎人从不介意自己的政治婚姻中的妻子出轨,他们甚至以能有一位魅力四射的妻子为荣。 这里的典型代表就是巴尔扎克人间喜剧中《纽沁根银行》篇,目睹了高老头死亡了拉斯蒂涅下定决心一定要爬上权力的顶峰,他攀上了高老头的女儿也就是纽沁根男爵夫人,在拉斯蒂涅的强大“攻势”下男爵夫人很快便同拉斯蒂涅如胶似膝一般,当然,这一切都被纽沁根男爵看在眼里,他乐于自己的妻子同拉斯蒂涅骑士搅和在一起,为了他费尽心思撮合自己的夫人与拉斯蒂涅,每当他们闹别扭甚至快要分手的时候,纽沁跟男爵就会装作快要发现他们私情的样子,吓得他们两个和好如初。 反例就是倒霉国王路易十六,他因为路易十六爱自己的妻子,以至于没有情妇从而成为巴黎市民讥讽的对象。 当然,与天主教和巴黎共同孕育出来的“奇葩”产物不同。 身为新教统治下的普鲁士,清教徒的保守已经深入骨髓,将出轨当一种炫耀资本的情况也在普鲁士不可能发生。 所以普鲁士王后自荐枕席的行为就是对普鲁士最大的侮辱。 在拿破仑皇帝的上行下效之下,整个德意志地区的法兰西人都掀起了一股爱德意志姐妹的风潮。 身穿法兰西龙骑兵军服近卫军更是成为了德意志贵妇们的喜爱,以至于当时流传一句调侃的话语“活该你娶德意志人”。 哪怕普鲁士在跟随俄罗斯帝国反攻之时,布吕歇尔利用自己强大的骑兵机动性有效支援了威灵顿战场“血洗”了这个两周灭国的污点。 但在法兰西人,乃至整个欧洲列强的眼中,普鲁士依旧是那个被闪击灭国的末流列强。 以至于托尔斯泰在《战争与和平》中公然嘲讽法兰西只会时不时欺负德意志人。 热罗姆波拿巴知道,带着傲慢与自负的法兰西军队将会在之后的克里米亚战争后变得更加不可一世。 直到被老毛奇的80万军队杀至老巢后,他们才会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落后实在太多了。 “糟糕的军队?我亲爱的副官,我们不能够在抱着旧的眼光看待新的事物,普鲁士在那场战役(耶拿会战)之后,同样进行了一次改革。现在的普鲁士军队已经不同于会战前的普鲁士军队了。 难道你不认为普鲁士的军队实在过于庞大了吗?”热罗姆波拿巴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普鲁士有1433万人口,常备军有145万人,各级预备役有385万人,每年花费不到5000万法郎,和平时期保持了较低的成本,且不占用过多劳动力,战争时期又能迅速调集大量战斗人员,而我国只拥有了不到30万的野战部队,每年征召的士兵本就严重不足,我们还要允许别人进行花钱免除兵役制度。 长期的兵役使得我们的士兵确实更加的勇猛,但是漫长的兵役期同样也令我们无法征召到更多的士兵,一个服役了3年,另一个服役了十年,一旦开战的话,服役三年的军队可以轻易征召出更多的部队,一旦发动战争的话,他们将会将所有人员都征召回来。到那个时候,法兰西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 热罗姆波拿巴逐渐将话题从支持普鲁士还是奥地利引申到了法兰西本身的制度上,为了就是让自己的副官明白,法兰西的兵役制度真的应该面临一场变革了。 “陛下,请恕我直言,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普鲁士的军队已经可以持平法兰西?”康罗贝尔狐疑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甚至怀疑眼前的君主是不是脑子有些不正常了。 就连身旁的佩西尼同样也露出了一副震惊的表情,他实在无法想象“普鲁士威胁论”竟然能够从皇帝的侄子口中说出来。 在大是大非面前,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不好讲出法兰西的军队制度已经全盘落后隔壁普鲁士,他只能含糊其辞的回应了一句:“普鲁士的军队从目前来看或许比法兰西差远了,但是他们可是有一只将近百万的预备部队,而我们法兰西拥有的军队是多少?” “陛下,请恕我无礼!”康罗贝尔向热罗姆波拿巴微微鞠躬,随后带着一丝傲慢直言不讳道:“一只由律师、市民组成的军队怎么可能打赢我们身经百战的部队,我们只需要在战场上放上两枪,他们就会一哄而散逃跑。 请您放心,如果有一天普鲁士真的敢于侵犯我们的话,我们会在他们还没有完全动员的时候击垮他们。战争并不是一个算术题,准备再充分战场上也不一定能够获胜,双方的士兵与训练并不对等。” “真的可以吗?”热罗姆波拿巴用质疑的语调对康罗贝尔说着。 “一定能的,陛下!”康罗贝尔慨然道:“请您相信这只由您的伯父一手创建的军队!” 正是因为我伯父创建的军队,我才不愿意相信。 热罗姆波拿巴内心埋怨了两句,当初若不是自己的伯父强行将法兰西军队拉扯到欧陆第一,法兰西军队何至于生出傲慢的情绪,他们只想停留在伯父当初的功劳簿上不愿意动弹,全然忘记了时代的差异,战争逐渐由贵族式的募兵制转变为了总体战。 当然了,一个世纪后,伴随着核武器的出现,总体战同样也逐渐走向了尽头,特别是在苏联解体之后,除了某大国之外的国家部队,大都有重新回到了募兵制的时代。 特别是以美俄为首的军事强国,将小股精锐部队手术刀式打击推上了巅峰。 热罗姆波拿巴不再说话,康罗贝尔同样也闭口不语。 眼下热罗姆波拿巴与康罗贝尔上校因为军事理念的问题陷入了不快的境地之时,内心倾向于康罗贝尔“法军天下无敌”理论的佩西尼赶忙出来打圆场道:“陛下,我们不是在讨论奥地利与普鲁士之间,谁赢谁输的问题!怎么变成法兰西与普鲁士了!康罗贝尔副官,您是同意奥地利能够战胜普鲁士了?” “奥地利对普鲁士就像一位成年人殴打一个孩童,结果不言而喻!”康罗贝尔语气笃定地说着,而后委婉的补充一句:“当然,这只是我在军事上的见解。” 为了帮助热罗姆波拿巴找回面子的佩西尼赶忙说道:“康罗贝尔副官,我曾经也在军队有过几年的经历!我认为普鲁士很有可能战争奥地利!” 说罢,佩西尼下意识的撇了热罗姆波拿巴一眼。 这应该就是陛下想要的答案! 第151章 奥地利普鲁士 从佩西尼的话语中,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听多来多少真心实意,反倒是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而说出来的话。 想到这里,热罗姆波拿巴眼角多出一抹失意。 作为一个开了上帝视角的“普通人”,热罗姆波拿巴注定不会被整个法兰西所理解。 别说是法兰西,就算现在他自己对普鲁士国王说,普鲁士将会在22年后彻底击败法兰西,恐怕普鲁士本身都不会相信这话,他们只会觉得热罗姆波拿巴为了给自己伯父报当年滑铁卢战场的一箭之仇,强行找理由打击普鲁士。 “好!我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他决定结束刚刚并不怎么愉快的话题:“先生们,看来我们的旅途要在明天结束了,佩西尼秘书长!” “在!”佩西尼迅速回应热罗姆波拿巴道。 “在我返回巴黎的期间,就由你代替我巡视还没有巡视完的省份!我们必须要将我们的理念、我们的声音传递给整个法兰西!”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说道。 “能够为陛下代劳,我不胜荣幸。如果这是您希望如此的话……”佩西尼恭顺地回信热罗姆波拿巴。 “对了,还有一件事!”热罗姆波拿巴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特意叮嘱道:“当你巡视完成之后,请前往勒克莱佐邀请一个人!” “勒克莱佐?”佩西尼重复了一遍,脑海中思考着勒克莱佐有什么值得关注名人,他突然想到了一位正在勒克莱佐的“名人”连忙回答道:“陛下,您说的是……” 佩西尼说出了“名人”的名字,热罗姆波拿巴点头回应道:“没错!你的任务就是将他带到巴黎,带到我的面前!没有问题!” “当然没有问题!”佩西尼果断回应了一句,心中不由得对那位重视几分。 别看他现在窝在勒克莱佐那个不起眼的小镇里,一旦被总统阁下“盯上”的话,还不是分分钟飞黄腾达。 康罗贝尔副官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热罗姆波拿巴挥了挥手下达了逐客令。 康罗贝尔副官与佩西尼一同离离开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房间。 来自巴黎与符腾堡的来信同样也被佩西尼放在卧室书桌上。 独自一人待在卧室的热罗姆波拿巴缓步来到雕刻着精美纹饰的窗棂前,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被两朵乌云遮住的月亮。 随即,又坐在书桌前仔细阅读两封信嘴中小声喃语道:“奥地利还是普鲁士?” …… 第二天一大早,初秋如同薄雾一般的晨蔼笼罩着整个图尔市,雾蒙蒙的水汽凝结在窗棂的边框,使人感到一股潮湿与微寒的凉意, 总统临时住所门口,卫队排成方阵站在原地,他们目不斜视地盯着旅馆大门,等待着总统出来。 终于,在薄雾从图尔市消退之时,热罗姆波拿巴同佩西尼等人出现在旅馆的大门口。 一辆简易的双桥马车在热罗姆波拿巴出现的那一刻越过方阵来到方阵的前方。 热罗姆波拿巴与康罗贝尔坐上马车,前往图尔火车站。 佩西尼停留在旅馆大门口进行最后的扫尾工作。 时间渐渐来到了上午10点左右,距离热罗姆波拿巴离开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3个小时。 德雷纳市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本应该进入旅馆的他刚好遇到了正准备离开旅馆的佩西尼。 德雷纳市长赶忙跑到佩西尼的面前,佝偻着身躯近乎谄媚地询问道:“佩西尼秘书长,总统阁下还在吗?” 佩西尼瞟了德雷纳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总统先生已经返回巴黎了!” “啊!总统阁下返回巴黎了!”德雷纳市长瞬间变了脸色。 总统离开不就意味着自己的礼物送不到当事人手里了,那他还怎么给总统留下深刻的印象! “市长先生,你找工作有事吗?”佩西尼询问德雷纳市长道:“总统在离去之前已经委托我全权代劳他在图尔的一切事物!” 德雷纳市长看了一眼佩西尼,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本的计划就是借助总统的亲信之手,将克洛吕斯堡(与其说是城堡不如说是普通的公馆)送给佩西尼,眼下不就是一个机会。 “是这样的,总统阁下昨日在晚宴中遗落了一些东西,我特意过来将它还给总统阁下!”德雷纳一边说着,一边将准备好的地契拿到佩西尼的面前。 佩西尼看着德雷纳手中的地契,他可以百分百确信这个所谓的总统遗留在宴会中的东西是他们想要送给总统的“礼物”。 “市长先生,这个礼物实在是有些贵重!应该不是总统留下来的东西!”佩西尼语气轻快地拒绝德雷纳的礼物。 “秘书长先生!”德雷纳心一横从兜中掏出了一张五千法郎的法兰西票睁眼说瞎话道:“这是您掉下来的东西!” 佩西尼接过德雷纳手中的票据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家伙,他没想到德雷纳出手竟然这么阔绰,他当即眉开眼笑道:“没错!就是我掉下来的!没想到竟然被你捡到了!” 说罢,不动声色地将票据放在自己的怀中。 “这个……”德雷纳指着地契暗示佩西尼道。 “这个东西实在太贵重!”佩西尼再度拒绝德雷纳,而后话锋一转道:“如果能够证明,这个土地的价值在赠予范围以内,我想总统先生一定会乐意收下它。” “当然,当然!”德雷纳同样也反应过来,他拍着胸脯对佩西尼说道:“佩西尼先生,克洛吕斯堡只不过是一所快要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市政厅本已决定将它拆除了,它的价值只有不到100法郎。” “不到100法郎!”佩西尼点了点头道:“倒也在赠予范围之内!” “没错!没错!”德雷纳小鸡啄米般点头道:“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土地了!如果总统阁下不愿意要的话,我们只好将他拆了!” “好歹也算是老房子了!拆了怪可惜的,我还是替总统收下!”佩西尼伸出手接过德雷纳想要转赠给热罗姆波拿巴的克洛吕斯堡地契,随即又递给德雷纳先生一张五百法郎的票据提醒道:“这是总统先生购买房子!” “是!是!”德雷纳再度点头道:“我代表图尔市政厅感谢总统阁下为市政厅排忧解难!” …… 1849年9月11日。 离开巴黎近一个月的热罗姆波拿巴重新返回巴黎。 此时巴黎火车站早已封锁,站台的两侧站满了巴黎国民自卫军成员。 率领这队国民自卫军维持火车站治安的正是国民自卫军参谋部参谋弗勒里,国民自卫军挂职上校军衔的弗勒里在接到总统返回巴黎的消息后,主动请缨维持治安。 经由战争部长柳埃利与国民自卫军总司令尚加尔涅批准后,带领国民自卫军维护治安。 来自图尔的火车缓缓停靠在站台,总统卫队首先下车,紧接着便是热罗姆波拿巴与康罗贝尔下车。 “总统阁下,国民自卫军参谋部参谋弗勒里报道!”许久未见热罗姆波拿巴的弗勒里激动地向热罗姆波拿巴行礼道。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想弗勒里回礼。 在弗勒里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坐上了马车。 在卫队与国民自卫军的护送下,热罗姆波拿巴返回爱丽舍宫。 前脚刚踏入爱丽舍宫大门口的热罗姆波拿巴下一秒对弗勒里说道:“弗勒里,帮我将托克维尔部长叫过来!” “是!”弗勒里回应了一句,转身离去。 “康罗贝尔上校!”热罗姆波拿巴对康罗贝尔下令道:“让总统秘书厅动员起来,我需要一份详细的普鲁士与奥地利的军事实力的资料。” “我这就去安排!”康罗贝尔同样也离开爱丽舍宫。 “莫卡尔,佩西尼不在的这段期间,你就充当我的私人秘书!”热罗姆波拿巴指着莫卡尔说道。 “很乐意为您效劳!”莫卡尔赶忙对热罗姆波拿巴表忠心。 “走!回书房!”热罗姆波拿巴与莫卡尔一道返回书房。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外交部长托克维尔同弗勒里一道来到书房,随后弗勒里独自一人退出书房。 “总统阁下!”托克维尔对热罗姆波拿巴脱帽行礼。 “托克维尔部长,我并不想做说过多的废话!请你讲普鲁士与奥地利这段时间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我!”热罗姆波拿巴直接了当地向托克维尔询问。 托克维尔将普鲁士与奥地利之间的矛盾告诉了热罗姆波拿巴,情况正如热罗姆波拿巴推测的那样,普鲁士与奥地利之间的矛盾在黑森—卡塞尔公国的问题,当然这一切的核心矛盾在于普鲁士与奥地利对于德意志地区的支配权。 “托克维尔先生,大致的情况我已经明白!剩下的就交给我!” 第152章 “我已经是德意志人了” “嗯!嗯?” 托克维尔下意识的回应热罗姆波拿巴,随即他才反应过来,总统这是要剥夺他身为外交部长参与德意志事务的权力啊! 如果每一位总统都肆意妄为的插手外交事务,那么政府还需要外交部长干什么,干脆让总统直接兼任外交部长得了。 托克维尔露出了抗拒的表情,但是他并没有开口反对总统的决定,他想用无声的言语表达自己的不满。 托克维尔的表情被热罗姆波拿巴尽收眼底。 如果是日常外交事务的话,自己当然会选择尊重外交部长。 哪怕托克维尔这个外交部长本身的能力并不足以驾驭繁杂的外交,但是为了维护体制内的和谐,他会选择尊重部长的行政权力。 可是普鲁士与奥地利的事情并不是小事,这关系到了未来法兰西的将近20年内的战略问题,他实在不放心交给一个贸然裁撤大量旧时代外交官的外交部长。 【托克维尔担任外交部长之后,对一些残留在奥尔良时期外交官的外交政策有不满,于是他裁撤了一批外交人员,同时将一些不符合他心意的外交人员调到其他国家担任驻外大使。曾经的外交部长特吕伊,由于其鲜明的亲近奥地利帝国的外交政策,而被托克维尔直接调到了伦敦,担任法兰西驻伦敦大使馆的大使。】 “托克维尔部长,我认为你应该优先解决罗马地区的问题才行!普鲁士与奥地利之间的问题不止是政治上的问题,而且还是涉及到军事上的问题。这些问题混杂在一起,超出了一位外交部长的权限。” 比起用强硬的态度直接将托克维尔排除在德意志体系之外,热罗姆波拿巴还是比较喜欢委婉的保留托克维尔的颜面,让他去掺合罗马外交事务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热罗姆波拿巴柔中带刚地说法成功打消了托克维尔的念头,罗马外交事务确实是一个“烂摊子”。 6月初,雷尼奥将军率领法兰西军队成功占领了整个罗马,并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打扫”罗马城。 7月中旬,伴随着地方议会教士的重组,整个教皇国重新掌握在教士阶级的手中,保卫教皇的地方民团同样也在教士的阶级的洗脑下变成狂热的教皇保卫者,他们被法兰西共和国赋予了一批从罗马共和国手中缴获的武器,用以维护当地治安,整个教皇国掀起了反攻倒算的狂潮。 8月初,庇护九世教皇在雷尼奥将军与红衣主教安东内利的邀请下进驻罗马。 刚进入罗马的庇护九世有感于自己在1848年期间对于城内自由派过于放纵才导致自己被驱逐出罗马,他下定决心要好好地杀一杀教皇城内自由派的锐气。 没错,庇护九世口中的“杀”是字面意义上的杀。 除了少数在欧洲都享有名望的名人(例如:罗马共和国执政马志尼)以外,数以千计的罗马自由派被庇护九世委派的“军队”抓捕,安东内利重新登上了国务卿的位置,同时还兼任了内政大臣的位置。 在安东内利残酷的行刑下,许多罗马自由派遭受迫害死在监狱中,还有一批自由派分子被公然拉到刑场斩杀。 整个罗马被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就连身为远征军司令的雷尼奥将军都看不下去了,他一边亲自面见教皇要求结束惨无人道的屠杀,一边又向法兰西写信恳求热罗姆波拿巴以法兰西总统的身份阻止庇护九世的倒逆施行。 由于当时热罗姆波拿巴尚在四处巡查,直到8月下旬才收到罗马的来信。 于是他当即向庇护九世发了一封私信委婉的劝告庇护九世不能够再杀人了。 收到信的庇护九世在九月初又给热罗姆波拿巴回了一封信,信中向热罗姆波拿巴埋怨那群罗马自由派不懂得感恩,然后又向热罗姆波拿巴表示自己已经在雷尼奥将军的“劝说”下不再杀人,剩下的人将会以死缓的形式待在罗马监狱之中。 本想让庇护九世教皇特赦获得人心的热罗姆波拿巴发现,现在的教皇同历史上的教皇好像并没有多少差别,只不过多出来了一个有教士组成的议会,一个效忠教皇的返乡团。 “总统阁下,我想请问我们对于罗马方面的政策是什么?亦或是说,我们对于庇护九世教皇底线是什么?”托克维尔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 “政府希望庇护九世教皇能够以开明的理论执行改革,而不是利用手中的武器大肆图戮。”热罗姆波拿巴顿了顿,补充一句道:“最起码让教皇尽快将一部分自由派人士特赦!” “我明白了!”托克维尔点了点头回答道。 “托克维尔部长,罗马方面的情况有劳你费心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想让你亲自前往罗马同庇护九世交谈一下!”热罗姆波拿巴再度向托克维尔说道。 托克维尔再度点头表示明白,热罗姆波拿巴又同托克维尔攀谈了片刻后,托克维尔告辞。 送别托克维尔的热罗姆波拿巴转而对莫卡尔道:“莫卡尔先生,请你将普鲁士公使叫过来!就说我想同他商讨一下推进发生在德意志地区的一系列事情!” “是!”接到命令的莫卡尔离去。 半个小时后,莫卡尔便将普鲁士公使带到了书房。 “总统先生,你好!”普鲁士公使用操着一口比巴黎人更加巴黎腔的法语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公使先生,你好!”热罗姆波拿巴恶趣味地用低地德语回应普鲁士公使。 普鲁士公使先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恢复了淡然。 据普鲁士公使在巴黎收集到的资料来看,眼前的这位总统从小生活在符腾堡王国,德语相当于他的半个母语了。 令人讽刺的是一个出生在德意志,成长于意大利(地区)的人,成为了法兰西的总统。 普鲁士公使不知道应该说法兰西包容,还是要说法兰西或许只有在外裔的手中才能强大。 “总统先生,没想到你的德语竟然这么标准!”普鲁士公使同样也使用低地德语故作惊讶地说道:“如果您不是法兰西总统的话,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同一位纯正的德意志人交流。” 尽管普鲁士公使是在拉进自己同他的关系,但是普鲁士公使的话还是让热罗姆波拿巴感觉到细微的不适。 这句话用在1945年的话,比现在更加的使用。 眼下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只能厚着脸皮套近乎道:“或许是因为我的身体里残留在12德意志血脉,再加上我从小在符腾堡王国长大!公使先生,别看我现在是法兰西共和国的总统,但是我对于德意志热爱,一点都不比你们少!我早已是一名荣耀的德意志人了!” 当然热罗姆波拿巴的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口:最好让整个莱茵兰加入法兰西,顺便难德意志也成为法兰西的藩属国,这样才能缓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我为德意志能够有总统您这样的爱德意志的法兰西人,而感到无比的欣喜!”普鲁士公使当然也不相信热罗姆波拿巴的鬼话,但是身为一个外交官,他的本职工作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只能顺从热罗姆波拿把的观点寻找突破口反击。 “公使先生,身为一个荣誉德意志人,我对于近期发生在德意志地区的悲剧,而感到惋惜!同为德意志同胞的普鲁士与奥地利,为什么非要闹道刀兵相见的结果!”热罗姆波拿巴故作惆怅的说着:“我希望全体欧洲人能够携起手来共同发展,法兰西人与德意志人不在相互敌视,君主国与共和国不在相互仇恨,普鲁士与奥地利能够搁置争议,我们一起携起手来共同发展! 我希望欧洲能够组成一个像大洋彼岸美利坚合众国一样的欧罗巴合众国!我希望法兰西共和国能够彻彻底底的融入欧洲这个大家庭,我知道我的伯父当年给你、给你们带来了很大的伤痕,但是伤痕经过了30多年磨合早已淡化。现如今,我们更应该携起手来为了欧洲的和平而团结在一起。” 热罗姆波拿巴将法兰西的诉求隐藏在了一大段废话之中,他相信身为外交官的普鲁士公使一定能够听得出这句话的意思。 “总统先生,我仅代表我自己欢迎法兰西共和国加入欧洲维护欧洲的秩序!尊敬的拿破仑皇帝确实给德意志带来了一定的危害,但是他同样也让德意志更加紧密的团结为了一起!我相信不仅仅是我,我们的国王威廉四世陛下同样也欢迎法兰西加入其中!”普鲁士公使听出了热罗姆波拿巴口中的诉求,他当即向热罗姆波拿巴开出了空头支票。 当然,此时的这位自由派普鲁士公使并不知道,他口中的腓特烈威廉四世将会在一年后宣布,自己不会同法兰西结盟,不会接受一个共和国。 第153章 索要萨尔 “感谢您的理解!公使先生,我相信法兰西与普鲁士一定会成为友善的邦交国!” 热罗姆波拿巴虚伪地对普鲁士公使,他知道接下来就是同普鲁士公使“摊牌”的时候。 根据热罗姆波拿巴对于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的了解,自己所提出的条件普鲁士国王根本不可能答应。 如果腓特烈威廉四世答应自己所提出的条件,那么被德意志民族主这者义寄予厚望的普鲁士王国将会变成一个可耻的卖国贼,这对普鲁士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自由主义派依靠民族主义登上普鲁士政坛,他们同样也不能够容忍这种不正确。 别看现在德意志民族主义被镇压,但是他们只不过是从明面的对抗转变为了议会的斗争,德意志民族主义的梦想一直隐藏在每一位德意志人的心中。 当然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德意志梦,普鲁士与奥地利都想建立一个排除彼此的德意志,巴伐利亚想要建立一个排除普奥第三德意志。 事实证明,最终还是巴伐利亚获得胜利,奥地利排除德意志体制之外,普鲁士丢下了自己的龙兴之地和拼了命才拿下的西里西亚。 正是因为这种心理,导致了1866年的普奥战争,巴伐利亚没有选择带领军队加入奥地利方面帮助奥地利打击普鲁士,而且选择坐山观虎斗,并在普鲁士的默许下建立南德意志联邦。 否则按照1870年巴伐利亚方面军在德意志地区的战斗情况来看,10万巴伐利亚军队加入普奥战场,整个普奥战争的结局将会出现天翻地覆的改变。 普鲁士公使并不知道热罗姆波拿巴的心中已经有了选择,一厢情愿的他以为总统会在接下来同奥地利的战斗中支持他们普鲁士。 “我也相信,法兰西共和国与普鲁士王国将会成为友好的邦交国!我们两国未来一定可以携起手来扞卫欧洲和平与秩序!”普鲁士公使回应了一句。 “公使先生!”热罗姆波拿巴“坦诚”地摊手小声说:“说实话,你们同奥地利之间的争斗,我比较倾向于你们毕竟奥地利帝国实在太大了!如果让他们获得德意志主导权力的话,法兰西共和国恐怕要面临一个庞大的将近七千万人的帝国了!七千万人!多么恐怖的数据,整个法兰西也不过是三千五百万人左右!” 热罗姆波拿巴用夸张的肢体语言笔画着。 “没错!”普鲁士公使同样也说着热罗姆波拿巴思路点了点头道:“一个七千万人的帝国将会是全体欧洲列强的梦魇,而我们普鲁士就是防止奥地利帝国野心的一道坚固的围栏。” 还没等普鲁士公使为自己的外交胜利即将喜悦之时,热罗姆波拿巴接下来的话令普鲁士公使有些不知所措。 “公使先生,你们普鲁士王国同样也是如此!你们费尽心思设计了“三王同盟”政体为了不就是将奥地利帝国排除在德意志之外!”热罗姆波拿巴你从简单明了的指出了普鲁士公使意图:“哪怕排除了奥地利,整个普鲁士仍然有三千四五百万人口!上帝啊,一个拥有着与法兰西共和国相同面积与人口的国家存在于法兰西的身边!而且从贵国人口增长率来看,你们的人口迟早要超越法兰西。” 热罗姆波拿巴连珠炮似自答令普鲁士公使也摸不着头脑,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认为普鲁士对法兰西有威胁的人,更糟糕的是秉承着这个想法的人是一个这个国家的领导者。 “普鲁士对法兰西怀有善意,我们在历史上并没有什么历史仇怨!”普鲁士公使慌忙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公使先生,我的伯父曾经两周之内击败你们的军队!”热罗姆波拿巴“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那是一场不幸的交战。尽管我们曾经有过一些摩擦,但是请你相信我们依然尊敬皇帝陛下,就像尊敬我们的国王陛下一样!”压制住内心爱国热情的普鲁士公使连忙剖白说。 哼!尊敬到恨不得杀了我的伯父?热罗姆波拿巴心中不屑的回应。 滑铁卢战役失败之后,拿破仑皇帝被迫退位,布吕歇尔便火急火燎的向联军总司令威灵顿表示要干掉拿破仑皇帝。 在这其中或多或少也参杂了一个“淳朴”的普鲁士人对于拿破仑皇帝在占领普鲁士期间的怨恨。 现在说两者之间没有怨恨,那不是自欺欺人。 明知普鲁士公使信口雌黄的热罗姆波拿巴依然配合普鲁士公使的表演。 “我也是这么认为!”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而后摊手叹气道:“但是这些理由并不能让我说服我的外交部长与议会,比起普鲁士他们更加喜欢奥地利,因为他们大都是上一个王朝遗留下来的人!” 热罗姆波拿巴毫无心理负担的甩锅给了立法议会与外交部长:“除非……” “除非什么?”普鲁士公使连忙询问道。 热罗姆波拿巴装作踌躇的表情,随即开口道:“除非普鲁士王国能够开除令立法议会与政府心动的筹码,我也好对全体法兰西人民有有交代!” “什么筹码?”普鲁士公使询问说。 “法兰西与德意志在莱茵兰地区似乎存在一些模糊不清的领土纠纷问题,只要能够解决这些纠纷,我想立法议会与全体法兰西人民一定会支持普鲁士公使的诉求!”热罗姆波拿巴含糊其辞地向普鲁士公使提出了割让领土的请求。 普鲁士公使瞬间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想要索要的东西根本不是所谓的欧洲和平与普鲁士友谊,在他眼中所谓的友谊与和平根本一钱不值,只有赤裸裸的领土才能满足他的愿望。 该死!你这个贪婪的家伙! 普鲁士公使心中狠狠的唾骂热罗姆波拿巴,他眼中的热罗姆波拿巴快要与他那位给普鲁士带来无尽屈辱的拿破仑皇帝重合,他们都是一样的贪婪。 尽管普鲁士公使的内心已经咒骂了热罗姆波拿巴数十遍,但是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标准外交礼节的笑容。 “总统阁下,关于领土纠纷问题,我想……”普鲁士公使支支吾吾有些窘迫。 “公使先生,我知道这个已经超出了你的权限。”热罗姆波拿巴“安慰”道:“你可以将法兰西的诉求交给你们的国王,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公正的审视普鲁士与奥地利之间的关系。” “我会将您的条件转告给我们的国王陛下!”普鲁士公使明白想要获得法兰西支持基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任务,普鲁士国内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领土来满足法兰西的胃口。 眼下只能祈祷奥地利公使同样也不答应法兰西的条件,这样的话,法兰西才有可能支持普鲁士。 热罗姆波拿巴与普鲁士公使继续有一句没一句交谈了许久后,普鲁士公使告别:“总统阁下,很高兴今天同您的交流……” 在再三挽留未果后,热罗姆波拿巴只好同普鲁士道别。 热罗姆波拿巴亲自将普鲁士公使送出了爱丽舍宫的门口。 “陛下,奥地利公使休伯伊男爵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了!”莫卡尔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他是主动过来的?”热罗姆波拿巴表情诧异地询问了一句。 “没错!”莫卡尔点头回应道。 “将他带到书房!” 热罗姆波拿巴先行一步返回书房,紧接着莫卡尔来到客厅将休伯伊公使带入书房中。 “公使先生,非常抱歉!刚刚我正在同托克维尔部长交谈!”热罗姆波拿巴继续发挥着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休伯伊男爵哪里不知道刚刚热罗姆波拿巴正在同谁交谈,从热罗姆波拿巴的表情与神态来看,他同普鲁士公使的交谈似乎很愉快。 想到这里,休伊伯男爵内心不由得忐忑了起来。 现在正值最为关键的时候,法兰西共和国一旦选择支持普鲁士的话,对于奥地利帝国来说无疑是一个威望的打击。 那些蛇鼠两端的德意志邦国在看到普鲁士获得法兰西的支持之后,必然会选择站在普鲁士那边。 这对奥地利帝国来说无疑是一件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是事情。 眼下休伊伯男爵同样也不能够戳穿热罗姆波拿巴的谎言,贸然戳穿只会给两国之间的外交关系造成不好的后果,他只能说着热罗姆波拿巴的路数往下走。 “没有关系,总统阁下愿意够同我会面已经令我感到万分的荣幸!”休伯伊男爵对热罗姆波拿巴大加赞美。 信息单方面透明(开了“未来”挂的热罗姆波拿巴了解奥地利帝国的外交策略,休伯伊男爵并不了解热罗姆波拿巴与普鲁士公使谈了什么。)的情况下,休伯伊男爵只能试探性的说道:“总统阁下,想必您应该知道我们同普鲁士之间已经处于战争状态了了!” 第154章 拟订边界问题 “嗯?我似乎听到过一些传闻,这些传闻难道是真的?上帝保佑,那真是太可怕了!” 热罗姆波拿巴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语气中同样也带有疑惑的腔调,像极了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一样。 热罗姆波拿巴欲盖弥彰的态度更加令休伊伯男爵“相信”,这位法兰西总统很有可能同普鲁士公使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协议。 否则的话,总统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 种种迹象表明总统先生在故意掩饰他同该死的普鲁士人的交易。 想到这里,休伯伊男爵的内心不免出现了一丝焦虑。 对于一个合格的外交人员来说,焦虑是影响外交人员主观剖析事物的重要障碍。外交人员一旦陷入焦虑,很有可能在语言上给对手一个可乘之机,轻则被人抓住漏洞进行攻击,重则会导致国与国之间的外交危机。 作为一个深受梅特涅时期外交影响的老牌的奥地利人外交人员,他对于普鲁士王国一直怀有深深的敌意,特别是在1848年期间,他亲眼见证了旧的德意志邦联的毁灭。 在旧的德意志邦联废墟之中,出现了一个草台班子出身的新德意志邦联,当然,他们自称是联邦。新的德意志邦联在普鲁士、奥地利与南德意志邦国士兵的共同努力下解散,还没等奥地利帝国喘过气来,普鲁士王国又成立了一个名为“三王同盟”的联盟,意在将奥地利排除出德意志地区之外,从而完成普鲁士独霸德意志地区的野心。 他深知,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中,奥地利帝国必将会为了德意志问题同普鲁士产生冲突,小规模的摩擦很有可能演变成为大规模战争。 俄罗斯帝国的支持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而法国同样也一个举足轻重的国家。如果在没有得到法兰西共和国的默许下贸然行动的话,势必会让奥地利帝国举步维艰。 休伯伊男爵大使相信,正是因为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同他一样看到了法兰西的作用,才会让他尽可能的拉拢法兰西,使其在未来普鲁士与奥地利战争中倾向于奥地利帝国。 【ps:这里所说的战争是1851年的奥米慕茨协议。此时的普鲁士与奥地利已经可以嗅到浓浓的火药味,战争随时可能在黑森—卡塞尔公国打响。】 如果法兰西选择支持普鲁士的话,那么奥地利帝国接下来的所有行动都不得不考到法兰西这个变量。 万一法兰西同普鲁士结成同盟,万一普鲁士对奥地利宣战、万一撒丁王朝在法兰西的帮助下再次反叛、万一……上述情况要是发生的话,奥地利帝国恐怕就要面对一个混乱的德意志邦联,一个虎视眈眈的挑战者(普鲁士),一个强大却不倾向于奥地利帝国的仲裁者(法兰西共和国)与一个急于雪耻的叛逆者(撒丁)。 在加上从奥地利帝国传过来的俄罗斯帝国军队在特兰西瓦尼亚平叛战报来看,俄罗斯帝国军队早已腐朽不堪,一旦这三股势力同时向奥地利帝国开战的话,休伯伊男爵有理由相信奥地利帝国很有可能会像拿破仑战争时期一样一败再败。 眼下并不能直接向热罗姆波拿巴摊牌地休伯伊男爵,只能根据自己多日来在法兰西搜集到的一些关于热罗姆波拿巴的理念与情报,转而向热罗姆波拿巴打起了“和平”牌,他同样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说:“总统先生,我们确实同普鲁士发生了一些小摩擦,但是我相信摩擦总归过去。欧洲在您、尼古拉一世陛下、弗兰茨约瑟夫陛下还有维多利亚陛下的带领下,重新迎来和平。” “公使先生,还有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他们同样也是维持欧洲和平的重要环节!”热罗姆波拿巴“好心”提醒了一句。 这位更加坐实了休伯伊心中,热罗姆波拿巴与普鲁士公使一定在某些领域达成了合作。 “普鲁士?”休伯伊做出一个手势,表情略微有些浮夸地说道:“凭借他们两周就被打败的军队?总统先生,我认为维护欧洲的和平并不止是口头说说那么简单,没有哪一个国家会听从一个毫无力量国家的话。欧洲和平还是要靠我们,而普鲁士只能欺负一下暴民。” 你所看不起的普鲁士将会在17年后将你们驱逐出德意志!再者说,你们同样也连平民都打不过,有什么资格说普鲁士。 热罗姆波拿巴心中狠狠地吐槽了一下休伯伊男爵。 他知道,合格的外交家并不忌讳夸大自己贬低他人,当初的梅特涅亲王就是靠着一手扯虎皮完成了自己的战略目标,令身为战胜国的普鲁士王国不得不吞下梅特涅亲王亲手为他们准备的“苦果”。 当然了,在工业化革命开始之后“苦果”竟然变成了甘甜的果实,这让梅特涅与哈布斯堡宫廷极为懊悔。 “但是普鲁士同样也是欧洲的一员,我们同样也不能够无视他们的诉求!”热罗姆波拿巴故作纠结地对休伯伊伯爵说道。 “总统阁下,我认为我们非但不能满足普鲁士的诉求,反而还需要限制他们!”普鲁士公使信誓旦旦地说道:“从1700年开始的150年历史中,普鲁士王国的扩张脚步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如果任由他们继续扩张的话,他们势必会变成整个欧洲的灾难!” “可是俄罗斯帝国同样也在进行扩张!难道贵国只看到了普鲁士吗?贵国好像一直在支持俄罗斯帝国的诉求!”热罗姆波拿巴当即指出了休伯伊男爵的理论确信说道。 “这……”休伯伊男爵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热罗姆波拿巴。 作为哈布斯堡“传统”盟友的俄罗斯帝国,一直在费尽心思的朝着君士坦丁堡进军,这对于哈布斯堡来说无疑是最可怕的一件事,这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在有生之年陷入俄罗斯帝国的包围网,被迫成为俄罗斯帝国的附庸。 奥地利帝国的有识之士(例如:梅特涅亲王)在神圣同盟的框架内一直在尝试利用外交手段,阻挡他们的脚步,但是一场革命之后,所有的努力都会变成泡影。 俄罗斯帝国已经如愿以偿地掌握了多瑙河公国,下一步只需要策动希腊王国里应外合将巴尔干地区捅穿就大功告成了。 “我国也不愿意看到俄罗斯帝国肆无忌惮地攻城掠地,我可以向您保证对于俄罗斯帝国的行为奥地利帝国不会给予支持!”休伯伊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解释着,而后补充一句道:“当然,这些话出自我发自肺腑的话,我也只在同像您这样拥有伟人血统的领导者面前诉说!一旦走出爱丽舍宫,这些话我将一概不会承认。” 基于后来奥地利帝国一系列外交政策来看,热罗姆波拿巴选择相信休伯伊伯爵的话。 奥地利帝国的首要任务并不是防备法兰西,甚至不是防备普鲁士。 而是防备位于他们东侧的贪婪巨熊。 热罗姆波拿巴的微微颔首,给了休伯伊男爵一样,他又向热罗姆波拿巴打出了“友善”牌:“总统阁下,法兰西与奥地利从波旁王朝(指路易十六)就成为了盟友,中间经历了您伯父创立的帝国、复辟的波旁王国还有奥尔良王国,我国都同它们建立了良好的外交关系!奥地利帝国同样也不排斥同法兰西共和国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我们愿意接纳法兰西共和国成为新秩序中的一员,共同维护欧洲和平!” 不愧为机会主义者的继承人!哪怕梅特涅早已离开,你们的外交政策还是离不开他。 热罗姆波拿巴默默赞许了梅特涅机会主义的实用外交策略。 “法兰西共和国同样也愿意同每一个身处在欧洲的国家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我们站在同一个蓝天之下,同呼吸、共命运……”热罗姆波拿巴再次照搬前世令人昏昏欲睡的外交废话,而后话锋一转道:“法兰西渴望和平,但是我们同样也不惧怕战争。关于某些历史性的问题,我们希望能够同德意志有担当的邻邦进行商议。重新规划边界!” 热罗姆波拿巴总算在休伯伊男爵公使的面前说出了自己的野心。 休伯伊男爵公使瞬间也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 被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赋予全权处理关于法兰西外交事务的休伯伊男爵当即说道:“奥地利帝国热烈支持法兰西共和国的请求,某些有待商议的地区确实需要进行一定的划分。” 对于休伯伊男爵来说,德意志地区的土地又不是奥地利帝国的土地,口头贩卖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他同样也相信,远在奥地利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一定会同意他现在的做法。 “如果奥地利帝国愿意支持法兰西共和国的诉求,那么法兰西共和国同样也愿意同奥地利帝国建立友善的外交关系。” 第155章 阴险的首相与萌新皇帝 在摸清楚双方的基本诉求之后,接下来的谈判也就水到渠成。 得到满意结果的双方有心照不宣地转移话题,期间热罗姆波拿巴针对罗马现有的问题同休伯伊男爵进行了谈论,并且暗示奥地利帝国可以动用自身的影响力同法兰西共和国一道对教皇施压从而迫使教皇适当一部分政治犯。 休伯伊男爵既没有同意,同样也没有反对,他只是告诉热罗姆波拿巴这应该是奥地利驻教皇大使的责任。不过,他会将法兰西的意见传递给奥地利帝国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 临别之际,热罗姆波拿巴同休伯伊男爵亲切的握手:“希望奥地利帝国与法兰西共和国的友谊在今后的岁月中能够迈向新的台阶!” “总统阁下,我看到法兰西在您英明的指挥下蒸蒸日上!奥地利与法兰西的友谊一定会天长地久!”休伯伊男爵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对待朋友,我们有美酒相迎!对待敌人,我们有猎枪以赠!在上帝的见证下,法兰西必将同他的天主盟友荣辱与共!”热罗姆波拿巴作出了最后的总结性发言后,亲自将休伯伊男爵送上了马车。 目送休伯伊男爵离开的热罗姆波拿巴转而询问身旁的莫卡尔道:“莫卡尔先生,你有没有兴趣代替我前往德意志地区转一圈!” 跟随在热罗姆波拿巴身旁的莫卡尔先是一怔,随即压抑住内心激动点头回应道:“能够为总统出使是我的荣幸!” “明天我会让托克维尔准备一张任命你为特使的委任书!你带着委任书前往德意志!”热罗姆波拿巴一边对莫卡尔下达命令,一边朝着爱丽舍宫正厅走去。 “总统阁下,我需要在德意志地区做一些什么?”莫卡尔恭顺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停下脚步,思虑了片刻后,字斟酌句地答道:“你只需要在德意志地区宣扬欧洲和平就行,剩下的什么都不用说!” “是!”莫卡尔点头回应了一句。 “你先回去准备一下!”热罗姆波拿巴给莫卡尔放了半天的假期让莫卡尔回家准备。 另一方面,乘坐马车返回奥地利驻法兰西大使馆的休伯伊男爵当即给奥地利方面拍了一封电报。 电报的内容写明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诉求,以及休伯伊男爵对于热罗姆波拿巴诉求的意见。 “……首相阁下,我认为奥地利帝国的当务之急是要打垮普鲁士的威望,使之不能够再德意志地区同奥地利争锋。至于拿破仑所说领土问题,帝国可以适当的进行妥协,我们可以先行答应他的意见,待到时机成熟后,还可以进行一定的调整!当然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反悔,帝国可以将一部分莱茵兰地区的土地交给法兰西。一来可以适当的削弱普鲁士,二来可以令南德意志邦国的人产生危机感,更加紧密团结在我们身边。三来还可以勾起欧洲其他国家对于法兰西的恐惧,有利于团结其他列强…… 拿破仑总统还谈到了教皇国的问题,依我的拙见,我们应该适当给予教皇压力,使得法兰西看清楚我们的影响力。现如今法兰西的一部分军队被困在了罗马,这正是首相您的功劳……” 【ps: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原本的计划是让庇护九世前往奥地利,留给法兰西一个没有教皇的教皇国,从而让法兰西军队陷入尴尬的境地。谁知道教皇宁可前往法兰西共和国也不愿意丢弃自己的罗马前往奥地利,施瓦岑贝格的计策只完成了一半。】 这封电报经由使馆特意搭建的小型电报站很快便发送到维也纳。 维也纳电报局在接到休伯伊男爵发来的消息后,迅速派人赶到美泉宫送信。 美泉宫首相办公室。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正端坐在沙发,而他的左侧的行军椅上正坐着奥地利帝国皇帝弗兰茨约瑟夫。 为了迎合这位严于律己的苦修士君主,美泉宫的每一个房间都放上了一把行军椅。 “陛下!”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对眼前这位年满19岁的皇帝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这次同腓特烈威廉国王(普鲁士国王)的会面是否还令您满意?”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所说的会面正是9月1日,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同奥地利皇帝弗兰茨约瑟夫在位于波西米亚王国的特普利策市举行一次“家庭性”会议。 由于会议的参与人员都是国家领袖,同时也是君主之间的私人聚会,所以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并没有参加会议的资格,所以也就无从得知谈话的内容。 直到弗兰茨约瑟夫从波西米亚返回维也纳的时候才试探性的询问。 “糟糕透顶!”弗兰茨约瑟夫依旧板着脸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言语之中不乏充斥着埋怨的情绪:“腓特烈威廉国王恳请我尊重德意志人的意愿,他们还说普鲁士希望同奥地利握手言和,共同带领德意志向前。” “陛下请恕我直言!”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顿了顿,重新组织语言道:“就像天空中没有两个太阳一样,德意志地区同样也不能够出现两个领袖!如果普鲁士与奥地利都充当了德意志的领导者,那么德意志地区一定会面临分裂的结局。” 弗兰茨约瑟夫感同身受的点头,随即说:“腓特烈威廉国王告诉我,普鲁士可以帮助奥地利管理北德意志的问题,奥地利可以专心管理南德意志。” “陛下,这绝对不行!”骨子里带着“我全都要”思想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对弗兰茨约瑟夫说道:“一旦让普鲁士的阴谋得逞的话,整个德意志地区都要陷入分裂!奥地利帝国不需要,也不能够后退,我们需要将旧的德意志邦联重新建立起来,然后狠狠地击碎普鲁士的妄想。” 弗兰茨约瑟夫低声询问道:“菲利克斯首相,我们真的能打赢普鲁士吗?” 1848——1849年,奥地利帝国羸弱的军队实在给了弗兰茨约瑟夫留下深刻的印象。 面对弗兰茨约瑟夫的质疑,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坚定不移地说道:“陛下,我相信我们的军队一定能够击垮普鲁士王国的野心!” 就在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交谈之际,办公室房门再度被敲响。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看了一眼身旁的弗兰茨约瑟夫。 弗兰茨约瑟夫没有说话,而是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得到弗兰茨约瑟夫许可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当即对门外回应道:“请进!” “首相阁下,来自……”手持信笺的冯根茨秘书刚一进门便火急火燎想要同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汇报工作,当他注意到了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身旁的弗兰茨约瑟夫的之时,表情瞬间凝滞,憋在喉咙的话也咽了下去。 “接着说!”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示意冯根茨可以接着汇报。 冯根茨咽了口唾沫,表情严肃地回应道:“弗兰茨陛下、首相阁下,这是休伯伊男爵的电报!” 说罢,便将信笺交给了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 【其实这是一种政治不正确,冯根茨、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与弗兰茨约瑟夫都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休伯伊男爵?”弗兰茨约瑟夫疑惑的询问着。 “休伯伊男爵是奥地利驻法公使,现在正在法兰西寻求支持!”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代替冯根茨回答。 弗兰茨约瑟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快,因此他语气尖锐地质问道:“首相先生,我记得就在一个月前,你不是还在说法兰西是帝国重要的敌人吗?怎么现在有要寻求他们的支持?” “陛下,在外交领域之中从来没有固定的朋友,同样也没有固定的敌人。我们的外交政策是基于保障自身安全与利益的前提下进行。 一个月之前我曾经说过法兰西共和国可能会成为帝国的敌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同法兰西共和国一直处于敌对关系。 现如今,我们已经平定了撒丁王朝对于我们的挑战,重新令撒丁王朝成为挡在我们与法兰西共和国之间的屏障,我们同法兰西共和国之间的关系同样也就恢复到撒丁还没有叛乱之前,同普鲁士之间的斗争就成了摆放在我们面前最为重要一件事。”施瓦岑贝格重新组织语言,试图令弗兰茨约瑟夫理解自己为何“言行不一”。 “菲利克斯首相,你真是越来越像我的老师了!”弗兰茨约瑟夫再度重复着一个多月前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评论。 “您过誉了!”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向弗兰茨约瑟夫鞠躬,随后将折叠的信笺打开。 “陛下,法兰西共和国有条件同意我们的诉求!” 第156章 法奥密协 “波拿巴家族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的贪婪!” “有条件”三个字令弗兰茨约瑟夫产生了由衷的厌恶。 如果说对腓特烈威廉四世国王只是因为普鲁士与奥地利因德意志利益不均而厌恶的话,那么对于波拿巴家族则是从感情【哈布斯堡一直有传闻苏菲皇太后与罗马王有染】到正统原则上【对于哈布斯堡来说波拿巴家族是可耻的篡位者】的排斥。 对于像弗兰茨约瑟夫这样的近乎宗教式保守君主来说,法兰西共和国无疑是对于正统王朝的挑战。 如若不是奥地利帝国本身受到普鲁士王国的挑战没有精力去管其他的事情,弗兰茨约瑟夫必将讨伐法兰西共和国。 现如今波拿巴家族竟然同他谈条件,这对骨子里看不起波拿巴家族的弗兰茨约瑟夫简直就是一种变相的羞辱。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当然也知道弗兰茨约瑟夫看不上法兰西共和国与波拿巴家族,出生于高贵血统的他同样也看不上暴发户波拿巴家族,但是外交领域最忌讳的便是根据君主的喜怒而确定外交的方向,只要能够对奥地利有益的事,哪怕向一只猴子献媚有如何? 不过,这只是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并不敢将这些露骨的话语全盘说给弗兰茨约瑟夫听,就像一位精致利己主义者不会承认自己是精致利己主义的人一样。 “陛下,您说的对!波拿巴家族确实是一个贪婪的家族,但是我们恰恰要利用他们的贪婪去完成我们应该完成的事情。”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小心翼翼地应对道:“陛下,当初梅特涅亲王不是也同法兰西有过短暂的妥协,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事后同法兰西绝交将曾经受到的屈辱通通还给法兰西。陛下,请说我直言,如今的时代讲究原则只会束缚我们。”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赤裸裸的机会主义者理论令饱受18世纪正统理论“摧残”的弗兰茨约瑟夫陷入了短暂性迷茫之中,在他的眼中施瓦岑贝格已经变成第二个梅特涅【梅特涅:我还没死呢!】,他又回想起自己的母亲苏菲皇太后对他说过的话:要听从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意见。 “或许您说的有些道理!”弗兰茨约瑟夫眉头紧皱,他伸出手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说道:“我能否看一下信笺上的内容!”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恭敬的将信笺交给弗兰茨约瑟夫,他相信在信笺里的内容没有涉及到奥地利领土的情况下,弗兰茨约瑟夫一定会同意他的想法。 【ps:弗兰茨约瑟夫对于领土的完整性有些超乎想象的执着,但是对于德意志的完整性,却又保持着一种超然于世外的态度,不愿意过多深入德意志领土。 1866年普奥战争之前,弗兰茨约瑟夫曾经谋求以石勒苏益格交换一部分西里西亚土地,却被威廉一世无情的拒绝。在那之后,普奥战争让弗兰茨约瑟夫再也没有机会进行领土的交换。】 看到信笺的弗兰茨约瑟夫眉头舒展开来,他将信笺重新皇帝了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道:“菲利克斯首相,我们真的要答应法兰西共和国这些条件吗?” “陛下,这取决于我们想要将普鲁士变成什么样子!如果我们只是想要打击普鲁士的威信重塑旧的德意志邦联的话,那么我们只需要同意一部分条件即可。”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心中已经有了对普鲁士的处理方案:“如果我们想要彻底打垮普鲁士的话,使之彻底断绝对德意志的野心,那么我们就要同意法兰西的全部条件。” “两者有什么不同吗?”弗兰茨约瑟夫好奇地询问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 “一旦我们试图通过战争打垮普鲁士王国,那么俄罗斯帝国的尼古拉一世必然会横加干涉。届时,我们需要引入外部力量抗衡俄罗斯帝国的影响力,法兰西共和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解释道。 “不列颠呢?难道我们不能够请求不列颠的帮助吗?”弗兰茨约瑟夫回应了一句。 “陛下,不列颠军队并不能第一时间给予我们帮助!”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对弗兰茨约瑟夫说道:“陛下,俄罗斯帝国的军队已经逐渐对我们形成包围圈。一旦我们同普鲁士王国发生战争的话,多瑙河公国驻扎的俄罗斯帝国军队必将会在第一时间入侵特兰西瓦尼亚,他们势必会将战火燃烧到匈牙利境内。 这是我们既需要防备普鲁士王国的进攻,同时也要防备俄罗斯帝国的进攻。我们需要一个陆上强国作为倚靠才行。”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反俄宣言一时间令弗兰茨约瑟夫有些接受不过来。 “俄罗斯帝国才帮助过我们……”弗兰茨约瑟夫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语调惊讶地说道。 “陛下,尼古拉一世急于拉拢我们只不过想要消化他从奥斯曼帝国身上撕下来的血肉罢了。现在的尼古拉一世陛下比我们更加的需要神圣同盟!”施瓦岑贝格语气不带有一丝温度地回应。 不列颠的拒绝令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意识到,旧的神圣同盟或许已经无法满足奥地利帝国的需求。 奥地利帝国需要拉拢一个新的变数以抗衡日益贪婪的俄罗斯帝国。 “陛下,对于俄罗斯帝国的策略从梅特涅亲王开始一直是防止他们彻底包围帝国!”施瓦岑贝格接着说道。 对于只有19岁的弗兰茨约瑟夫来说,想要在这个年龄段彻底了解欧洲大陆的外交机制无疑是强人所难,别说他,就连外交大使对于本国的外交目的与外交手段都不是很了解,甚至于有些非外交人员担任外交大使,这里点名法兰西共和国驻俄大使,没有一天外交经验的军事部长被变相搭配去俄罗斯帝国担任大使。 当然了,除非法兰西某个开了历史透视挂的家伙。 被施瓦岑贝格外交绕晕了的弗兰茨约瑟夫再次发挥了他的军人作风,直接了当的询问道:“菲利克斯首相,我只想知道我们应当打垮普鲁士王国,还是只需要打击普鲁士王国威信。” “我们的首要目标就是打击普鲁士王国的威信,使之放弃同奥地利抗衡。”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向弗兰茨约瑟夫解释道:“就像一棵大树,我们只有先砍掉它的支干,待到支干被尽数砍掉之后,才能进一步削减他的主体。”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用“砍树论”向简要弗兰茨约瑟夫描述自己的策略。 “这么说,我们同普鲁士必有一战?”弗兰茨约瑟夫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道。 “陛下,普鲁士不可能束手就擒看着我们统一德意志!”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委婉的表达自己的外交理念。 建立一个以奥地利为核心的7000万人的大帝国是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愿望。 “菲利克斯首相,我们现在应该答应他的条件怎么办?”弗兰茨约瑟夫再度询问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意见。 “我们可以适当答应法兰西一部分诉求,对于另一部分诉求需要进行模糊的辞令处理。”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哪些需要模糊,哪些又需要满足?”本就是学习状态的弗兰茨约瑟夫打破沙锅问到底道。 “陛下,请您看这里!”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指着信笺上内容说:“我们可以向教皇施压,让他释放一部分战犯,表示我们对法兰西共和国的诚意。关于莱茵兰领土诉求的问题,我们就要模糊的处理。我们可以答应法兰西的一些诉求,并给予法兰西一个模糊的辞令,例如莱茵兰问题可以等我们同普鲁士王国一决胜负之后,将一部分普鲁士领土交给法兰西……”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采取的办法同17年后,俾斯麦对于法兰西的承诺一模一样,只不过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高估了奥地利帝国的能力,小觑了普鲁士王国。 哪怕相同的策略,在不同的国家同样也会产生不同的效果。 更何况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对于奥地利帝国本身的了解程度不一定有爱丽舍宫的某人更加的深刻。 “菲利克斯首相,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削减普鲁士的主干?”弗兰茨约瑟夫询问菲利克斯道。 “待到我们彻底解决掉匈牙利之后!”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回应道。 匈牙利问题一直是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心病,只有让匈牙利彻底融入帝国之后,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才能够彻底砍掉普鲁士这个大树的主干。 在那之前,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还需要将普鲁士王国逼入邦联,不断削弱他们的影响力才行。 “就照这个来办!”弗兰茨约瑟夫对站在一旁静静等待地冯根茨下达命令。 “是!” 第157章 波拿巴会议 在专制帝国中,一旦某项政策议案获得专制君主的支持,那么这项政策的推行将会变得十分简单。 奥地利驻法兰西大使休伯伊男爵在第二天便收到了来自维也纳的电报,电报中对他拉拢法兰西的行为提出来赞许,同时也同意了休伯伊男爵的意见。 休伯伊男爵当即乘坐马车前往爱丽舍宫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热罗姆波拿巴。 “总统阁下,弗兰茨陛下与施瓦岑贝格首相已经答应了您的所有条件!”休伯伊男爵对热罗姆波拿巴会汇报。 “那真是太好了!”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露出虚伪的笑容,随后话锋一转赤裸裸地道:“不知道,奥地利帝国愿意将支持法兰西索取哪一块土地?” “莱茵兰左岸一些历史遗留的问题!帝国将会支持法兰西共和国维护自身利息!”休伯伊男爵毫不掩饰自己“卖国”的企图。 “那么奥地利帝国应当用什么方式支持法兰西共和国这个合理诉求!”热罗姆波拿巴穷追不舍问道。 “总统阁下,普鲁士与奥地利必然会有一战!战败者将会接受胜者的一切条件!”休伯伊男爵向热罗姆波拿巴开出了自己的空头支票。 对于奥地利帝国实力了如指掌的热罗姆波拿巴压根不害怕奥地利帝国会像普鲁士的俾斯麦一样pua法兰西,他们的军队只会伴随着时间的推行而逐渐腐朽。 现在需要让他们代替法兰西削弱普鲁士。 如果不是法兰西共和国受到的限制太多,热罗姆波拿巴恨不得估计亲自动手将那个1815年诞生的丑陋产物解决掉。 因为普鲁士与奥地利的问题,热罗姆波拿巴已经连续好几宿都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 休伯伊忐忑不安的看着沉默不语的热罗姆波拿巴,他不知道自己的空头支票能否吸引这个贪婪的总统。 直到他听到热罗姆波拿巴的“天籁之音”:“我期待你们能够战胜普鲁士,维护欧洲的和平!” 休伯伊男爵的内心的大石头这才落地,他微微像热罗姆波拿巴欠身行礼后道:“总统阁下,感谢您对奥地利帝国的支持!” “支持奥地利,同样也是支持法兰西!”热罗姆波拿巴发自肺腑慨然。 如果说他要在德意志面对一个敌人的话,他宁可面对一个多民族混合的奥地利,也不愿意面对人口、士兵都略胜法兰西一筹的“德意志帝国”。 将维也纳的决议说给热罗姆波拿巴听完的休伯伊男爵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爱丽舍宫,他相信在得到俄法支持的奥地利一定能够战胜普鲁士。 唉!希望你们能够给点力!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祈祷着奥地利帝国能够削弱普鲁士王国。 处理要德意志危机的他总算可以腾出手来将自己当初亲手扶持的巴罗总理打下宝座。 如果巴罗不选择前往不列颠觐见路易菲利普的话,他的总理位置还能够坐很长一段时间。 …… 当晚,在爱丽舍宫中会议室中,除佩西尼与莫卡尔之外的所有波拿巴派高级成员全部参加了这次会议。 会议室中的热罗姆波拿巴坐在主座,蒙福尔亲王(老热罗姆波拿巴)坐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对面,莫尔尼与欧仁鲁埃则坐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左右两侧。 “各位,我收到了最新的消息!我们的巴罗总理已经同不列颠的那位接头!”热罗姆波拿巴不动声色向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在热罗姆波拿巴向众人宣布这个“重磅炸弹”的瞬间会议室中出现了小范围的哗然,许多曾经在路易菲利普手下当过差的波拿巴派成员都露出了惆怅的表情。 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了皮埃尔波拿巴,他想要听一听自己这位堂兄的看法。 在很早之前就被热罗姆波拿巴赋予同议员接触与拉拢权力埃尔波拿巴在热罗姆波拿巴的注视下只能硬着头皮回应道:“在这段时间,我曾经秘密接触了一批议员,他们大多不认同罢免巴罗!” “可以理解!”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还没等皮埃尔波拿巴松了一口气,热罗姆波拿巴的下一句话又让皮埃尔波拿巴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过,总归有一些人认同我们!” 皮埃尔波拿巴露出了勉强的笑容,眼下说全部不认同就代表他自身能力不行,但是又确实没有人公然同意罢免巴罗。 哪怕一些同他不对付的议员,他们认为巴罗的存在可以弥合秩序党的裂缝。 “他们大多不过是墙头草罢了!”皮埃尔波拿巴只能选择弱化议员的态度,他坚定不移的说道:“只要我们坚定信心,他们只会随着您的步伐前行!” 热罗姆波拿巴微微颔首,从历史上堂兄罢免奥迪隆巴罗的动作来看,秩序党派的议员虽然不赞同罢免,但是他们也只会选择拒绝自己的任命作为对抗,不可能向自己舞刀弄枪。 热罗姆波拿巴的认可令皮埃尔波拿巴松了一口气。 随着堂弟在总统座位上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威严也愈发的令人害怕,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实在是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鲁埃,你那边的情况如何?”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了欧仁鲁埃。 “陛下,我同几名议员也有过几次交谈!他们的态度同皮埃尔波拿巴议员说的差不多,只不过每一个人的程度不同!”欧仁鲁埃的回应间接帮助皮埃尔波拿巴解了围。 欧仁鲁埃同样也获得了皮埃尔波拿巴感激的目光。 “看来共和国的议员真是团结啊!”热罗姆波拿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语气也阴阳怪气了起来。 除了蒙福尔亲王外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不过!”热罗姆波拿巴继续冷笑着说道:“既然他们没有明确的反对,那么就代表着我们巴罗先生本身已经受到了秩序党内人士的不满。在议会休会期间前往伦敦,更加说明了我们的巴罗总理想要寻求那一位的支持,然后弥合不满,从而稳住自己的位置。我们可不能放任巴罗总理将秩序党团结起来!我已决定将会在议会重新开启之时,将巴罗总理罢免!” 在场的所有人都恭敬着聆听者热罗姆波拿巴最后的决断,他们的脸上同样也呈现出不同的表情,有惊讶、诧异、兴奋还有恐惧。 热罗姆波拿巴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后安抚波拿巴派成员:“请你们放心!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谓的秩序党说到底只不过是一群貌离神合的集合体,他们到现在还在为自己王位继承人的事情喋喋不休的争吵,我们只需要施以雷霆的手段让他们闭嘴进行了!” 说到底,第二共和国赋予了总统近乎于专制帝王的权力。 当总统有权利不经过议会撤换总理的时候,总理所使用的行政权力必须要对他的直属领导人负责。 就像现在热罗姆波拿巴对于奥迪隆巴罗前往伦敦觐见路易菲利普不满意,他就可以在议会重新开始的时候,撤换掉奥迪隆巴罗。 所谓的尊重议会只不过是热罗姆波拿巴的一块遮羞布罢了。 掌握行政权力后的总统在配合上军队效忠的话,那么他就完全有能力实行独裁统治。 爱丽舍宫的阴谋集团在热罗姆波拿巴的指挥逐渐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行。 会议结束后,欧仁鲁埃被热罗姆波拿巴留在了书房。 “鲁埃部长,坐!”热罗姆波拿巴邀请欧仁鲁埃坐下。 “是,陛下!”欧仁鲁埃坐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对面。 热罗姆波拿巴将双手环抱胸前,身体紧紧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轻松的姿态询问道:“鲁埃部长,你认为我们在罢免巴罗之后是否要重新任命一位总理?” 历史上自己的堂兄在罢免了奥迪隆巴罗之后并没有任命新的总理,而且自己亲自领导内阁事物,对外自称“超阶级内阁”。 不过,在执行“超阶级内阁”阶段堂兄遇到了许多麻烦事。 摸不清热罗姆波拿巴到底是想要总理还是不想要总理的欧仁鲁埃只能按照自己的见解说道:“陛下,我认为我们需要一个能吸引火力的人!” “你是说,你同意成立在任命一位总理?”热罗姆波拿巴对欧仁鲁埃询问。 “陛下,我们可以任命一位倾向于我们的秩序党人担任总理!这样可以保证我们的利益不会受到损害,同样也能保证秩序党方面不会有过于激烈的反应!”欧仁鲁埃提出自己的意见意见。 “是啊!我们的力量同秩序党比起来还是有些缩小。不过我们要上哪里找倾向于我们,又是秩序党的人?”热罗姆波拿巴仔细思考与自己有过交集的秩序党人。 “对了!他一定可以!” 第158章 党争与分裂 1849年9月20日,距离立法议会结束休会只剩下10天的时间。 在这最后的10天中,许多居住在乡村城堡中的贵族议员已经陆陆续续地返回法国,他们要利用最后的时间相互交流与沟通,然后争取在立法议会重新开启之前确实好他们的政治目标。 到底是应当支持奥迪隆巴罗还是应当反对奥迪隆巴罗。 因此正统派三大巨头,贝里耶、法卢伯爵、蒙塔朗贝尔伯爵三人聚在孚日广场的一间公馆内(公馆主人是贝里耶),共同商议对策。 【新正统派领袖贝里耶、正统派(教权右翼派)法卢伯爵、正统派(教权左翼自由天主思想)蒙塔朗贝尔伯爵】 三人分别坐在了围绕胡桃木方桌为中心的三座红绒软垫沙发上沉默不语,整个客厅的气氛陷入了凝重的寂静之中,侧耳倾听便可以听到三人平稳的呼吸。 寂静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随着侍奉的仆人用铝制托盘拖着波尔多葡萄酒放在方桌上的时候,东道主贝里耶当即开口道:“喝一些葡萄酒再谈如何?” 贝里耶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将早已松动的瓶塞拔出。 蒙塔朗贝尔与法卢相互对视一眼皆点头同意贝里耶的建议。 贝里耶将葡萄酒倒入了三支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中,猩红的葡萄酒散发出淡淡地气味,其中几滴“调皮”地洒在了胡桃木的方桌之上。 贝里耶将葡萄酒分别递给法卢伯爵与梦塔朗贝尔伯爵,他举起酒杯说道:“让我们祝我们的君主健康长寿!祝愿我们能够将法兰西从暴民的手中夺回,并将它重新还给上帝!” 贝里耶极为虔诚的话语令蒙塔朗贝尔伯爵与法卢伯爵产生了一丝共鸣。 自从波旁王朝被德奥尔良家族篡夺权力之后,他们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正统派与天主教的双重烙印下,蒙塔朗贝尔与法卢受到的限制比贝里耶更加的严苛,德奥尔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威胁道他的王位。 直到1848年,二月革命的兴起摧毁了德奥尔良和他王国,他们才得以放宽了监视,然而法兰西的王冠并没有重新回归到波旁长枝的手中,它被暴民夺走,并将它带在了波拿巴派领袖的头上。 尽管这样的结果有些不随人意,但是总算没有落在那些共和派的头上。 教会的处境相较于在奥尔良王国时期总算好了许多,但是远远比不上波旁长枝在位的时候。 “将王冠从暴民手中夺走,然后将他交给上帝?说的真好!” 短暂共鸣后,法卢伯爵却又不得不回归现实,他一字一句地重复着贝里耶刚刚说的话,语气却异常的平淡。 “是啊!”蒙塔朗贝尔同样也点头同意了法卢伯爵的意见。 三只半满的葡萄酒杯相互碰撞在一起,贝里耶、蒙塔朗贝尔、法卢三人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脸上略微泛着一丝红晕的贝里耶呼了一口酒气接着说道:“法卢先生、蒙塔朗贝尔先生,你们对于奥尔良派的那些家伙提出来的意见怎么看?” 法卢伯爵与蒙塔朗贝尔伯爵相继怔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贝里耶的意思。 不过,法卢依旧装作一副不明白贝里耶在说什么的表情询问道:“贝里耶先生,我们同奥尔良派的那些家伙合作的次数很多,相互之间也提出了不少的意见。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项意见。” “对啊!”蒙塔朗贝尔同样也随声附和了一句。 “就是……就是……”贝里耶略微踌躇了片刻之后,咬着牙说道:“就是奥尔良派与正统派联合的事情!” “贝里耶先生,我想您应该明白这件事的结果了!”法卢伯爵收敛起笑容,转而一本正经地询问贝里耶道。 贝里耶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没错,自他在埃姆拉向正统派君主亨利五世侧类旁击是否愿意联合奥尔良派的时候,亨利五世用斩钉截铁的态度回应了他。 “我永远不会同一个弑君者、一个卑鄙的篡位者合作,你们也同样不要同他们合作!” 尚博尔伯爵的回应彻底斩断了贝里耶想要同奥尔良派合作的可能性,在尚博尔伯爵的指示下,正统派必须同奥尔良派分道扬镳,正统派同样也要退出奥迪隆巴罗的内阁。 用尚博尔伯爵的话来说“假使上帝眷顾我,我将会有幸成为法兰西的君主。如果上帝不愿意眷顾我的话,我宁可默默无闻的死去。” 【当然在otl世界线路易拿破仑继位之后,可能有感于自己时日无多,在加上围绕着尚博尔伯爵周围小团体的有意撮合,曾经发誓永远不会同奥尔良派联合在一起的尚博尔伯爵还是同巴黎伯爵联合在一起。】 “贝里耶律师,你不会是不愿意听从陛下的建议!”法卢伯爵询问贝里耶道。 “我……”贝里耶说不出话来,只能再次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摊上亨利五世这样一个不懂得变通的君主实在是贝里耶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两位,我们在这里不是要讨论奥迪隆巴罗先生吗?”蒙塔朗贝尔试图打圆场道。 “既然陛下(亨利五世)已经决定不同奥尔良派合作,那么我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办法!”法卢伯爵看了贝里耶一眼强调说:“只能遵从陛下的意见同奥尔良派决裂!” “法卢先生,我认为我们大可不必这么快同奥尔良派决裂。”贝里耶持以反对意见说:“我们应当继续给予他们支持,支持他们对我们同样也好处!” “贝里耶先生,难道你要无视陛下的命令于不顾吗?”法卢伯当即在贝里耶头上扣了一顶“大帽子”。 “我并不是无视陛下德意思!”贝里耶解释道:“我们应该同奥尔良派之间,有一些斡旋的余地!假使有一天,陛下愿意同他们合作的话。我们也不至于……” “贝里耶先生,我不同意你的意见!”法卢伯爵对贝里耶反驳道:“我们应该全心全意的侍奉君主,绝对不可以有任何僭越的行为。 贝里耶先生,难道你认为你自己已经可以做到代替做主的意志行事了吗?” 贝里耶被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原本计划着同法卢伯爵与蒙塔朗贝尔伯爵形成统一战线的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这两位盟友似乎已经有了别的心思。 “我同意法卢伯爵的意见!”蒙塔朗贝尔当即站队法卢伯爵:“我们应当全心全意的听从君主的意见,不能够有半点僭越的行为!” 面对正统派中左右翼教权派的共同以君主的民意施压,势单力薄的贝里耶同样也没有办法。 一场反对巴罗还是赞同巴罗的正统派会议在以反对巴罗作为多数的情况下结束。 法卢伯爵与蒙塔朗贝尔伯爵一同从贝里耶的公馆离去,只留下独自一人在公馆中生气的贝里耶。 就在法卢即将登上马车的时候,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法卢伯爵朝着身后看了过去,正是蒙塔朗贝尔伯爵。 “法卢先生,能否陪我走一段!”蒙塔朗贝尔微笑着对法卢说道。 法卢点了点头,随后命令马车夫离去,自己与蒙塔朗贝尔一同在林荫大道漫步。 “法卢,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蒙塔朗贝尔语气平静地对法卢伯爵说道。 “不想做什么!”法卢回应了一句,随后补充道:“我只是想给教会多留下一些种子!” “你就这么不看好尚博尔伯爵?”蒙塔朗贝尔再度询问法卢。 “我本以为尚博尔伯爵会发生一些改变,谁知道……”法卢叹了口气,用忧虑的目光看向了远方道:“蒙塔朗贝尔,我们不只是君主派(正统派),我们更是教会的代言人!” “是啊!”蒙塔朗贝尔长吁一口气,露出苦笑道:“我们的身后还有教会!” 蒙塔朗贝尔与法卢在这一刻达成了共识。 …… “陛下,法卢伯爵来了!” 一位仆从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着法卢伯爵到来的消息。 “嗯?”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不明白法卢部长找他有什么事情,“快,把他请进来!” “是!” 在爱丽舍宫仆从的带领下,法卢进入书房。 “总统阁下!”法卢恭敬地向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法卢先生,请坐!”热罗姆波拿巴邀请法卢坐下。 待到法卢落座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再度开口说:“不知,法卢部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总统阁下,我听到风声说您准备撤换掉奥迪隆巴罗总理对!”法卢伯爵当即对热罗姆波拿巴摊牌道。 热罗姆波拿巴表情略微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果然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没错!”热罗姆波拿巴坦诚地说道:“我认为奥迪隆巴罗实在不适合担任总理!” “刚刚我们也讨论过这件事!” 法卢伯爵将刚刚在贝里耶公馆发生的事对热罗姆波拿巴全盘托出,当然也包括了正统派将会同奥尔良派决裂的消息。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们不是和他们(新正统派)一伙的吗?”热罗姆波拿巴质疑道。 “总统阁下,我们的背后不止有他们,还有教会!某些时候,我们必须要优先考虑教会的利益,尚博尔伯爵他……” 第159章 总理人选 热罗姆波拿巴瞬间明白了法卢伯爵的意思,在王室与教会之间,法卢伯爵优先选择了教会,而非王室。 当然了,法卢伯爵之所以选择教会也并不完全因为他死忠于教会,而是因为他看不到正统派王室有任何赢的可能性。 正统派的力量本就在秩序党占据席位不算多,他们的陛下还不允许他们同秩序党内的奥尔良派联合。 这就意味着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让他们的君主登上王位。 假使他们在议会中有压倒性力量,当初的无双内阁也不会在巴黎所有人的反对中摇摇欲坠,查理十世也不会流亡。 更别提现在老一辈的保王党纷纷凋零的情况下,他们所拥有的力量只会比当初更加的薄弱。 想要靠他们自己,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 与其普守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还不如让他们的君主明白自己所面临的困境。 在奥尔良王朝遭受过多年打压的法卢伯爵同样也学会了两头下注。 尽管他的内心依旧对于尚博尔伯爵充满了敬重,但是现实不得不让他低下头颅。 法卢伯爵与其身后的部分教权派的支持令热罗姆波拿巴信心大增。 一旦正统派与奥尔良派决裂,那么奥迪隆巴罗哪怕有天大的能力,也不能弥合双方的分歧。 除非奥迪隆巴罗能够化身尤里脑控尚博尔伯爵。 【ps:由于尚博尔伯爵的御音只在小范围传播,此时的奥迪隆巴罗依旧做着奥尔良派与正统派联合的美梦。】 “法卢伯爵,请你放心!奥迪隆巴罗被罢免后,公共教育部长的位置仍然属于你!”热罗姆波拿巴向法卢伯爵许诺道。 “不必了!”法卢伯爵摇头拒绝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许诺。 对于正统派有些心灰意冷的他并不想在公共教育部长的位置过多的停留。 “如果我依旧待在公共教育部长的位置上,那么我的同僚一定会认为我被您收买了!我的忠诚并不能令我同时侍奉两个君主,请您谅解!”法卢伯爵向热罗姆波拿巴解释道。 “唉!”热罗姆波拿巴叹了口气,他知道法卢伯爵拒绝了他的橄榄枝。 “总统阁下,我希望在我离职之后,教育改革还要继续下去,我们不能够让那些自由派的共和分子毒害我们法兰西的下一代,我们必须让他们懂得什么叫做敬畏与服从,只有这样您的统治才能够更加的稳固!”法卢伯爵语气坚决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 热罗姆波拿巴静静地聆听着法卢伯爵的每一句话,他知道这是法卢伯爵最后想要得到的“酬劳”。 “法卢先生,请你放心!在你辞职之后,法兰西的教育改革依旧会继续下去!我将会选择一位有能力、有担当的人担任教育改革的旗手!我同样也赞同你的说话,我们必须要从思想的源头杜绝腐败的自由思想危害新一代!只有在秩序与道德的感召治下,法兰西才能更加强盛!” 热罗姆波拿巴并不喜欢用宗教的思想来愚弄与控制人,但是法兰西这批烈马需要宗教作为镇定剂才能够让他短暂性的驯服它。 在这段时间,他会训练出数以百万的官僚、将军与工程师。他们将深入基层来逐渐代替宗教。 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毫不留情的将宗教一脚踢开。 热罗姆波拿巴同法卢又交谈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法卢伯爵被热罗姆波拿巴亲自从后门送走。 目送着法卢伯爵离去的热罗姆波拿巴重新返回书房,从书房抽屉中抽出一张空白的红色请柬,用绿宝石蘸水钢笔写下了邀请人与日期,随后转而命令仆从将请柬送到邀请人的手中。 …… 一队身穿绿甲的龙骑兵骑马赶到了奥普尔伯爵的城堡在敲开奥普尔伯爵家的大门,奥普尔伯爵亲自开门。 “奥普尔伯爵,这是您的请柬!”龙骑兵将请柬恭敬地递到了奥普尔伯爵的手中。 接过请柬的奥普尔伯爵向龙骑兵表示感谢。 将请柬送到奥普尔伯爵手中的龙骑兵骑马离去。 望着龙骑兵离去的背影,奥普尔伯爵翻开了折叠的请柬。 请柬的内容大致是邀请他在明天下午前往爱丽舍宫参加晚宴。 将近两个月没有同总统的见面奥普尔伯爵激动的返回城堡内,一把抱住了他那年龄相差20多岁的妻子。 “发生了什么时候?”妻子好奇地询问奥普尔伯爵。 “我收到了总统的邀请!”奥普尔伯爵激动地对妻子回应道。 “嗯?”妻子依旧疑惑不解,只不过是收请柬,有什么大惊小怪。 “你不懂!”奥普尔伯爵看出了妻子的疑惑,眼下他也没有心情同妻子解释。 9月21日晚,夜幕降临。 在点缀着繁星的天空下,一辆马车从奥普尔城堡出发前往爱丽舍宫。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来到了爱丽舍宫。 在仆从的带领下,奥普尔伯爵来到了餐厅,两名仆从合力推开了餐厅的大门。 餐厅主座的热罗姆波拿巴与长条餐桌上的人都静静地注视着他。 嗯?他们怎么也都在这里? 奥普尔伯爵突然发现,餐厅上的许多人他都认识,有些人的存在甚至令奥普尔伯爵有些惊讶。 “我们的主角来了!”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地说道。 “总统阁下!”奥普尔伯爵恭敬地向热罗姆波拿巴行礼。 “坐!”热罗姆波拿巴指着他右侧第一个空位说道。 奥普尔伯爵看着位于热罗姆波拿巴身旁的座位,他已经隐约感觉到这次的晚宴不止是吃饭那么简单。 不过,他在来之前已经早有准备。 奥普尔伯爵坐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身旁。 伴随着奥普尔伯爵的落座,晚宴正式开始,一道道美味佳肴摆放在所有人的面前。 待到所有菜都上齐、酒都倒上后,热罗姆波拿巴这才起身开口道:“诸位让我们为共和国举杯共饮!” 在场的所有人都起身举杯,阿道夫富尔德当即喊了一嗓子:“波拿巴万岁,共和国万岁!” 在场的人都跟随者阿道夫富尔德一同呼喊着“万岁”。 随后便将杯子中的白兰地一饮而尽。 “各位都请坐!请坐!”热罗姆波拿巴示意所有人重新坐下。 所有人重新落座之后,热罗姆波拿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所有破,接着开口道:“你们都是我们波拿巴家族的忠实朋友,有些事情我也不必向你们隐瞒!我将会在议会重新开启期间,罢免奥迪隆巴罗。” 除了奥普尔伯爵之外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淡然的表情。 就连奥迪隆巴罗的弟弟,费迪南德巴罗对于他哥哥被罢免也没有任何过多的表情。 仿佛整个晚宴只有奥普尔伯爵一个人对此毫不知情。 【费迪南德巴罗(1806年1月10日—1883年11月12日):法国波拿巴主义政治家,奥迪隆巴罗的弟弟,参加过1836年有路易拿破仑在斯特拉斯堡发动的未遂政变,经由陪审团的“审核”无罪释放。】 “你们将会成为新任内阁财政部长!”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阿道夫富尔德,他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 “内政部长!”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了费迪南德巴罗,费迪南德巴罗抱以微笑。 “还有其他部门的部长!”热罗姆波拿巴不紧不慢地说道:“当然了,还有最为重要的内阁总理。” 热罗姆波拿巴赤裸裸的私相授予的行为令在场的人心头都燃起了一团名为野心的火焰。 坐在热罗姆波拿巴身旁的奥普尔伯爵心中同样也在考虑总统有可能赋予他哪个部门的也行。 思虑了片刻后,奥普尔伯爵认为,总统如果真的想要他担任要职的话,最有可能的是位置就是军事部长。 一想到自己将要代替柳埃利掌握军事权力,奥普尔伯爵的心中更加的火热起来。 整场晚宴持续了将近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晚宴的客人陆陆续续向热罗姆波拿巴辞别。 奥普尔伯爵同样也想热罗姆波拿巴辞别,却被热罗姆波拿巴拦了下来道:“奥普尔将军,请您等一下!” 奥普尔伯爵静静地在原地等待热罗姆波拿巴将所有人都送出爱丽舍宫。 “我们去书房谈一谈!”热罗姆波拿巴将奥普尔带到了书房。 进入书房的热罗姆波拿巴当即对奥普尔伯爵说道:“奥普尔将军,我想让你担任新任内阁的总理!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奥普尔伯爵表情惊讶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本以为可能会成为军事部长的他,却被告知将会被任命为内阁总理。 奥普尔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喜悦,反而感到一股莫名的荒诞。 让一个没有一天执政经验的武夫治理法兰西?? “总统先生,为什么会是我?” 出于谨慎的奥普尔伯爵询问了一句。 第160章 清洗战争部 为什么会是你? 面对奥普尔伯爵慎重的询问,热罗姆波拿巴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是不是应该同奥普尔伯爵说出实情,总不能直接告诉奥普尔伯爵,自己只是将他当做一个过渡期的傀儡,待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自己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踢出局。 这样的回答虽然坦诚,但是颇有一种折磨杀驴的意思。 如果后续再无法对奥普尔伯爵进行妥善安置的话,就会给人造成一种“给总统干活没有好下场”的印象,对于热罗姆波拿巴团结更多朋友的政策产生负面的印象,他假装深沉地半真半假回答道:“奥普尔将军,我想你对于最近在奥迪隆巴罗总理身上发生的事应当有所了解!” 奥普尔伯爵点了点头,他明白热罗姆波拿巴所说的正是奥迪隆巴罗前往伦敦觐见的消息。 看到奥普尔伯爵点头地热罗姆波拿巴委婉地道:“哪怕在共和国发生了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议会中有许多议员仍不同意我罢免奥迪隆巴罗总理! 一旦我动用自身的权力强行罢免奥迪隆巴罗的话,秩序党势必会对我进行反击,而他们的反击同样只会局限于内阁任免问题上,他们会怂恿一批秩序党议员要求他们拒绝我的邀请进入内阁。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愿意同他们为敌,所以我需要一个同他们缓解沟通的桥梁,奥普尔将军你明白我的意思!” 奥普尔伯爵明白了总统阁下的用意,热罗姆波拿巴总统之所以任命他为总理完全是因为他身上的奥尔良派烙印,同时又是少数同总统保持良好关系的人。 当然了,阿道夫富尔德同样也是同奥尔良派的有良好关系的政治银行家,但是考虑到阿道夫富尔德身上兼具了犹太人与银行家双重debuff下,热罗姆波拿巴不愿意勾起人们对于奥尔良王朝的厌恶感,所以排除了他。 “总统阁下,我是一名军人,您应该知道军人并没有任何党派之见。军人所效忠的对象是整个国家,哪怕我曾经受到波旁与奥尔良的间拔……”奥普尔伯爵语气恭顺的回应热罗姆波拿巴道。 军人没有党派之见? 奥普尔将军的话令热罗姆波拿巴差点笑出了声,中低级别的军人或许并没有明确的党派之间,他们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听从上级的安排。 一旦进入军队的上层后,军队没有党派之见就是一个笑话,军队中的上层将领都或多或少划分了派别。 如果不是巴黎正规军与国民自卫军司令姓尚(尚加尔涅),热罗姆波拿巴还用得着费尽心思的通过罢免内阁替换战争部长与调换作战部队来完成军队的掺沙子工作。 拥有自己伯父威望加持的他完全可以号召军队直接将巴黎掀个底朝天了。 话又说回来,随着热罗姆波拿巴对于军队加紧渗透,摆在他面前的只有尚加尔涅和他手下掌管第一师下属几个旅的亲信寥寥数人。 要不是战争部方面暧昧不清,热罗姆波拿巴完全可以将他们踢出巴黎。 一切都要等到雷尼奥将军重返巴黎才行。 想必信应该已经交到了雷尼奥将军的手中了! 热罗姆波拿巴心中暗想。 “没错,军人是维护国家稳定的保障,同样也是法兰西抵御他国的重要盾牌。我之所以选择像你这样的人担任总理,就是看到了将军你身上那忠于国家的品行!在我看来一个人的能力是可以经过后天训练得到,然而一个人的品行却是天生的。 奥普尔将军,你曾经率领法兰西英勇无畏的将士们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这本就说明你是一位有着丰厚管理经验的人,现在只不过是让你从指挥军队变成指挥内阁罢了!” 既然奥普尔将军愿意在自己的身上挂上一个“不党”的贞节牌坊,热罗姆波拿巴也就随了他的愿望。 “总统先生,感谢您对于我的信任!我一定会不负众望努力领导好内阁!”奥普尔伯爵表情激动地在热罗姆波拿巴说着,随后表情一变,转而露出一副老实忠厚的模样摊手叹息道:“其实,像我这样没有任何执政经验的人来担任总理执掌内阁,实在太过于艰难。不过,既然是总统阁下您的征召,那么当然愿意为国效力一段时间。我希望总统阁下您能够答应我一个条件!” 奥普尔将军用殷切的目光注视着他,在他的看来热罗姆波拿巴已经默许了他左右摇摆的想法。 自知没有多少执政经验的他已经通过同热罗姆波拿巴的谈话中确定自己只不过作为过度人物存在,这个位置在他离去之后,很有可能是宴会上的某一位人囊中之物,他的目的是在这个位置上积累足够的经验,担任皇帝侄子的内阁总理真的不一定比待在军队更好。 “什么条件?”热罗姆波拿巴当即询问说。 不怕奥普尔有条件,就怕他没有条件。 有条件就代表着可以进行利益交换,没有条件就意味着热罗姆波拿巴要面对一个棘手的问题。 “总统阁下,请允许我在合适的时间中卸下这个位置!我是一名军人,我的一生都应该属于军队!”奥普尔将军铿锵有力地说着,言语中还真有了一丝军人的铁血风范。 “将军,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不会耽搁太久!一个淡泊名利的将军总能受到命运的眷顾。”热罗姆波拿巴向奥普尔伯爵回答道。 本就不指望奥普尔伯爵成为真正实权人物的热罗姆波拿巴,计划着在战争部逐渐趋于稳定状态后,便会迅速将奥普尔踢出内阁,奥普尔能够主动提出离职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热罗姆波拿巴的原则就是,只要你不去阻挡我的道路,那么我们好聚好散,坐等高升。 如果你挡住我的道路,那么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你踢出局。 “总统阁下,再次感谢您任命我作为总理!”奥普尔将军向热罗姆波拿巴微微鞠躬,他已经决定担任内阁总理,哪怕这个总理只不过是傀儡。 “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热罗姆波拿巴伸出手对奥普尔将军说道。 “同样也祝您一切顺利!”奥普尔伯爵同样也心照不宣的同热罗姆波拿巴握手,他已经明白热罗姆波拿巴想要做的事情。 总统的位置是无法满足皇帝侄子的野心。 ……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同奥普尔交谈之际,罗马近郊的一所公馆内,同样也进行着一场秘密会议。 参会人员有罗马远征军司令副官埃德加内伊、罗马远征军司令雷尼奥将军、罗马远征军“后勤大管家”尼埃尔准将,还有一些有些中校、上校军衔的军官,他们就是远征军的骨干成员,同时也是波拿巴派的忠实拥护者。 雷尼奥将军通过潜移默化的影响下,经过了三个月的时间将他们变成了波拿巴派的拥护者。 在悬挂在天花板玻璃吊灯灯芯的照射下,坐在长条楠木桌主座的雷尼奥将军冲着身旁的埃德加内伊点了点头,埃德加内伊当即取出一张信笺交给雷尼奥将军。 所有人的视线同时集中在了信笺之上,他们知道这场会议的关键就是信笺了。 “各位,我收到了亲王阁下的亲笔信!亲王阁下对于你们在罗马战争中英勇无畏的表现与罗马战后的处理表示赞许!他向你们保证,你们的付出都会获得应有的回报!”雷尼奥将军开场毫不吝啬地对军官称赞。 从某些方面来说,这群丘八确实给他长脸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没有谁不喜欢被领导表扬,然后升官。 随后,雷尼奥将军向在场的所有人甩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总统先生说,他将会提名我担任法兰西战争部部长!” 雷尼奥宣布自己担任战争部长的一瞬间,在场的所有军官都不淡定了,他们知道一个获得总统信任的战争部长,同一个没有获得总统信任的战争部长之间,权利的差距完全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只要雷尼奥将军想的话,担任战争部长的他完全可以直接讲整个战争部清洗一遍,然后再将一部分人塞到战争部。 这就意味着他们这些同雷尼奥将军一起扛过枪的人,同样也有机会进入战争部。 在战争部打磨几年之后,外放到某个师担任师长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将军,你可不能忘记我们啊!” “对啊!将军,我们可都是总统的拥护者……” “将军,我们可是您手底下的兵!你到哪,我们就跟到哪……” “将军,战争部的那些软蛋根本不靠谱,只有我们才是总统最忠实的部队!” …… 在场的丘八们都大声嚷嚷着,他们想要跟随雷尼奥一同进入巴黎战争部,甚至有几个胆子大的丘八公然喊出了“我支持总统加冕”的口号。 第161章 战争部长返回巴黎 雷尼奥将军乐呵呵地看着在场的所有军官对他,准确的来说是对他身后的总统大献殷勤。 在法兰西军队中,想要获得他人的效忠无外乎名与利两条。 自己已经带领他们在罗马战役中获得了足够的利益。 为了维护军队的既得利益,雷尼奥将军没少受到教皇庇护九世手下的主教们的抱怨。 这只军队可以说将三分之一的罗马城财富收入囊中,远征军的所有人都欠雷尼奥将军一个人情,因此雷尼奥将军受到了远征军全体成员的一致拥戴。 现如今,雷尼奥将军又拿战争部吸引他们,这怎么不让这群丘八更加誓死效忠总统。 别说他们,就连平日里无明显党派之分的尼埃尔准将同样也有些意动。 混乱的场面在雷尼奥将军的沉默不语中逐渐停止,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雷尼奥将军的身上。 “闹啊!接着闹啊!怎么不闹了!”雷尼奥将军用调侃的语气指着在场的所有军官笑骂道:“你瞧瞧你们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一群麻匪聚集在一起乱哄哄的分赃!还有没有一点军人的样子!” 少于的军官露出了羞愧的笑容,更多的则是练就了一副厚实表皮。 “训斥”完这群丘八的雷尼奥将军接着安抚道:“你们放心!总统阁下还能忘记你们的功劳吗?信中不是都说了,你们会获得应有的奖励!” “总统万岁,帝国万岁!” 埃德加内伊高声呼喊了一句,在场的所有军官同样也跟随着埃德加内伊一同呼喊。 在那之后,几位军官顺势搞喊出了“除了总统,我们谁都不认识!”的口号。 一时间整个会议厅都充满了“忠诚”的气息。 “好了!!你们的忠诚总统都已经了解,不用一遍遍的继续呼喊口号!”雷尼奥将军抬手做出压低声音的手势,接着说道:“我将会在明天启程返回巴黎!” 除埃德加内伊之外,所有人都对雷尼奥将军突如其来的离去表示惊讶。 尼埃尔准将踌躇了片刻后,开口道:“司令,没有战争部的调令贸然离开的话,恐怕会……” 尼埃尔突然意识到,雷尼奥将军要去接任战争部长的位置,并不一定需要战争部调令。 只要有总统为他开后门,事后补一道手续就行了。 “放心!”雷尼奥将军满不在乎地说道:“战争部的那些家伙奈何不了我!” “那么将军,在您离开的期间。远征军怎么办?”尼埃尔准将接着询问雷你奥将军道。 “尼埃尔准将!”雷尼奥将军露出了严肃地表情对尼埃尔说道。 “是!”尼埃尔准将瞬间起身等待雷尼奥将军的下一步命令。 “在我不在的期间,你将担任罗马远征军代理司令!”雷尼奥将军对尼埃尔准将下达命令,随后有转而对在场的所有军官说道:“在我离去的期间,你们要严格对外保密!不要让外界知道我已经离开军队!我虽然不怕战争部的那些软蛋的弹劾,但是同样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总统添麻烦!知道了吗?” “知道了!”军官们气势如虹地向雷尼奥将军回应道。 “放心!要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够从罗马脱身返回巴黎了!到时候,你们都是战争部的栋梁之材!对了,我听说总统阁下手下还有一支军事秘书厅,没准你们可能会被分配到那里!” 由于教皇国逐渐步入了正规,将近2万人的法兰西部队成为了整个教皇国的负担,所以在庇护九世与法兰西驻教皇国大使的“协商”下,法兰西军队保留了一只将近3000人的队伍在罗马附近保卫罗马与教皇的安危,剩下的部队将会在10月以后陆续的撤回巴黎,所以雷尼奥将军向在场的所有人画了一张看得见、摸得着的大饼,只不过他们需要等待一些时间。 军官们再度在雷尼奥将军与埃德加内伊的见证下大声嚷嚷着要为总统献出忠诚。 会议在傍晚11点结束,尼埃尔准将再度被雷尼奥特意留了下来。 “雷尼奥将军!”尼埃尔依旧秉承着军人的风格对雷尼奥将军不卑不亢道。 “不错!”雷尼奥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倒像是一位真正的将军,不枉陛下在信中提到你!” 尼埃尔准将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的他瞬间明白“陛下”指的是爱丽舍宫的热罗姆波拿巴,他惊讶于自己的名声能够传到总统的耳边。 “将军,感谢您!”尼埃尔准将认为是因为将军的推荐才让自己能够出现在总统的视角中。 “不是我!”雷尼奥摇了摇头对尼埃尔回应,他同样也不明白总统为何特意将尼埃尔准将点出来,难道只是因为他是远征军除了自己最大的军官? 雷尼奥将军和尼埃尔准将恐怕打破脑袋也不会知道,因为他们的总统看过整部第二帝国的恢宏篇章,这部恢宏篇章中,尼埃尔与他的“尼埃尔法”占据了整个篇章的重要部分。 可惜的是“尼埃尔法”的成型时间太晚了。 如果“尼埃尔法”出现的早一点的话,法兰西完全可以利用尼埃尔法扩充五十万军队与三十万预备役,这就相当于80多万军队,如若在加上各地国民自卫军的话,普法战争的结果恐怕就会以拿破仑三世杀入莱茵兰作为结局。 只要普鲁士显露出颓势,奥匈帝国绝对不会介意在普鲁士抵抗德意志的时候捅它一刀,然后上演“奥皇回归”的戏码。 “陛下的意思是想让你担任战争部的工程主管,管理军队的后勤工作!不知道,你的有什么想法?”雷尼奥将军用商量的口吻询问尼埃尔将军。 “我听从陛下的命令!”尼埃尔准将当即展露出向总统靠拢的想法。 “嗯!在我担任战争部长之后,立刻着手将你调到战争部!”雷尼奥将军向尼埃尔准将保证。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 身穿便装的雷尼奥将军便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匆匆离开罗马,于中午10点左右到达奇维塔韦基亚港口。 船经过一夜的行驶来到马赛港,下船后的雷尼奥将军转而雇佣马车前往里昂。 终于在傍晚时分从马赛港到达里昂。 里昂萧条的场景令雷尼奥有些惊讶,等到雷尼奥寻找到一家旅馆过夜后,方才从旅馆老板的口中得知。 里昂在半个月前发生过一场霍乱,霍乱导致了原本就受到“红色”侵扰损失一部分人口里昂,再度被疾病缠身。 莫名的霍乱持续了两周的时间,方才在里昂医师的通力协作下控制。 “唉!听说军营里耶死了一个元帅!里昂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旅馆老板唉声叹息。 元帅? 雷尼奥将军记得里昂驻扎的是意大利方面军,意大利方面军的负责人好像是比若元帅。 想到这里,雷尼奥将军不免为比若元帅的死而惋惜。 经过一夜的修整后,雷尼奥将军再度启程乘坐火车前往巴黎。 当天夜晚火车驶入巴黎,不想过早暴露的雷尼奥将军只好改头换面居住在鱼龙混杂的圣日耳曼区,同时写了一封信交到了欧仁鲁埃府邸。 收到来信的欧仁鲁埃当即前往爱丽舍宫将雷尼奥将军的消息汇报给热罗姆波拿巴听。 “嗯?雷尼奥将军回来了?现在在哪呢?”听到雷尼奥消息的热罗姆波拿巴当即起身询问欧仁鲁埃。 欧仁鲁埃将信交给了热罗姆波拿巴,看完信的热罗姆波拿巴充冲欧仁鲁埃点了点头,随后便命令龙骑兵将尚在军事秘书厅办公的副官康罗贝尔叫过来。 龙骑兵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后迅速骑马赶到了军事秘书厅向康罗贝尔传达了总统的命令。 正在同勒伯夫等人商议绘制近东地区军事布防与地形图康罗贝尔只能放下手头的工作前往爱丽舍宫。 “陛下,请问您有什么新的指示!”康罗贝尔笔直站立在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询问道。 “远征军司令雷尼奥将军已经到达巴黎了!现在我并不方便同他见面,我想让你先去接触一下!你们未来将会成为一起共事的同事!”热罗姆波拿巴对康罗贝尔说道。 “雷尼奥将军吗?愿意为您效劳,陛下!” 自上次的宴会之后,康罗贝尔便已经知道雷尼奥将军将会成为战争部的部长。 不过,他对此只是保持平淡的内心。 经过多日同总统的共事,康罗贝尔发现总统对于军事秘书厅的重视程度远远大于战争部,战争部的部分职能已经通过柳埃利部长之手剥离。 尽管现在总统军事秘书厅只是作为战争部下属且受到总统管辖部门,但是未来的军事秘书厅一定能成为真正指挥军队的人。 自己作为军事秘书厅的第一任领导人,必将成为指挥整个法兰西军队的人。 想到这里,康罗贝尔不由得挺直腰板。 第162章 圣丹尼区见闻录 “康罗贝尔副官,在你到达雷尼奥将军住所之后,请告诉他,我将会在今天夜里8点在爱丽舍宫同他见面。让雷尼奥将军来的时候,从后面进入,以免让某些闲不住的人抓住我们的把柄。还有你离去的时候,也不要骑马了。骑马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热罗姆波拿巴向康罗贝尔逐条叮嘱。 “是!陛下!”康罗贝尔态度果决回应道:“我会将您的话转告给雷尼奥将军!” 得到康罗贝尔回应地热罗姆波拿巴冲康罗贝尔挥了挥手道:“去!早去早回!” “是!”康罗贝尔挺直身躯向热罗姆波拿巴敬礼,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是一脸严肃地回敬。 从爱丽舍宫离去的康罗贝尔并没有在一时间前往雷尼奥将军的临时住所,反而独自一人返回了自己在租住的公馆中。 在公馆重新换上一身便装出门的康罗贝尔副官又独自一人行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后,方才招手叫了一辆马车。 马车搭乘着康罗贝尔副官一路驶向了圣丹尼区。 马车进入圣丹尼区地界后,整个地区迅速便了模样,存在于圣日耳曼区的整洁的街道变得凹凸不平,石子与杂乱的垃圾在狭窄的街道随处可见,道路两侧的楼房同样也一副破旧且年久失修的模样。鳞次栉比的危楼间还有街垒残留的痕迹,大街上摊位与来来往往的报童甚至一度堵塞了本就不宽裕的街道,来往的行人同样也不负圣丹尼区布尔乔亚那般优雅与整洁,头戴灰色自由帽、身穿略微有些破旧的卡玛尼奥拉服、长裤,足下是拖着一双厚厚的木屐的无产者成为了圣丹尼区的主旋律。 如果说圣日耳曼区代表着巴黎最美好一面的话,圣丹尼区无疑代表着巴黎最为真实,同样是最为黑暗的一面。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自大革命第三等级从携手并肩到分道扬镳之后,巴黎的工人从来没有一天真正的作为“人”而存活,他们居住有着十多个人的单间,亦或是居住在像地精窟窿一样,阴暗、潮湿时不时爆发疫情的地方,更有甚者连自己唯一睡觉的地方都是同其他人分时间段睡眠。 无产者创造了财富,他的价值不断的被挤压,直到布尔乔亚将他们的价值完全榨干,那些布尔乔亚就会像挤压过甘蔗汁的甘蔗一样将他们毫不留情丢弃。 大革命之后的巴黎无产者们一直在进行反抗与斗争,每一次反抗都会遭来巴黎最无情的打压。 哪怕是曾经的盟友(共和派),也会在夺取政权之后向他们举起屠刀。 如果热罗姆波拿巴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感慨巴黎工人的艰难,然后再流下两滴鳄鱼的眼泪,再考虑巴黎工人与工厂牵到郊区。 翻译过来就是:拿姥爷心善见不得穷人受苦。 当然了,康罗贝尔显然并没有这种心理负担,他早已在阿尔及尔见到过太多太多类似的事情,比起那些整日里担惊受怕的柏柏尔人,他们显然就像生活在天堂一样。 一切都是相比较而言。 马车缓慢穿行在圣日耳曼街道,很快便来到了雷尼奥将军的临时住所前。 打开车门的康罗贝尔副官因找不到零钱遂将一枚拿破仑银币交给马车夫,同样也找不开零钱的马车夫只能窘迫地看着康罗贝尔副官。 “剩下来的钱就当作是你的小费!”慷慨的康罗贝尔副官大度的说道。 接过因此马车夫急忙向康罗贝尔副官表示感谢,随即询问康罗贝尔副官是否需要返程,他可以在这里等待康罗贝尔返回。 “不需要!”康罗贝尔副官摇了摇头谢绝了马车夫的好心,独自一人进入藏有雷尼奥将军的楼房。 踏着充满灰尘的台阶,康罗贝尔副官总算来到了四楼,一道红楠木木门挡在了康罗贝尔副官的面前。 康罗贝尔副官轻轻的敲门。 “谁?”门内传来了雷尼奥将军略微有些沧桑的声音。 “我是康罗贝尔!”康罗贝尔凑到门缝小声地对里面的雷尼奥将军说道:“我奉总统之命,特来见你!” 房间内的雷尼奥将军听到总统副官后,迅速起身开门。 康罗贝尔与雷尼奥两人见面,这还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在此之前,雷尼奥将军只是从信中了解过总统有一个叫做康罗贝尔的副官。 两人彼此相互打量着对方,康罗贝尔副官伸出手对雷尼奥将军慨然道:“欢迎返回巴黎将军!” 雷尼奥将军握住了康罗贝尔的手点了点头。 接下来,康罗贝尔副官将热罗姆波拿巴交代给他的话都说给了雷尼奥将军听。 说罢,康罗贝尔副官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位“战功赫赫”地将军。 “我明白了!”雷尼奥将军点头表示明白,他郑重其事地说道:“请你转告总统,我一定会准时抵达!” “嗯!”康罗贝尔副官同样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康罗贝尔副官又向雷尼奥将军说明了巴黎如今的政治形势。 由于这段时间一直呆在罗马,使得雷尼奥将军对于当前巴黎形势只能通过报纸和书信了解,这些哪比得上康罗贝尔这位亲身经历者亲口向雷尼奥将军说明详细。 “谢谢你!康罗贝尔上校!”听完康罗贝尔讲述完巴黎形势的雷尼奥将军真心实意地感谢康罗贝尔,通过对于巴黎政治的局势了解,他已经知道了总统的目的。 “我这也是为总统服务!”康罗贝尔副官谦虚地说着,随后隐晦的说出自己的需求:“将军,我希望您在担任部长的时候,能够详细的划分一下一些部门的职能!部门与部门之间职能交叉会影响整个部门的运转!” 雷尼奥将军当然明白康罗贝尔的意思,他是想从战争部中取走一些职能从而扩充军事秘书厅。 对于康罗贝尔的行为,雷尼奥将军可以理解。 实际上在罗马战争期间,雷尼奥将军就和尼埃尔就已经谈论过战争部职能过于臃肿的问题,他同样也赞同精简战争部所涉及的职能。 “在我成为战争部长之后,我会将革除一些弊端!!”雷尼奥将军回应了一句。 康罗贝尔向雷尼奥将军表示感谢。 就在康罗贝尔即将离开的时候,雷尼奥将军取出一张票据了解康罗贝尔,票据是罗马银行的票据。 “这是……”康罗贝尔诧异的看着雷尼奥将军。 “这是我们远征军全体对于总统的一些心意!罗马银行的票据可以在法兰西银行兑换!”雷尼奥将军对康罗贝尔回应了一句。 “这是心意是不是有点贵重了!”康罗贝尔看了看票据,上面足足有60万法郎。 要知道总统一年的薪水也才60万法郎。 雷尼奥将军他们恐怕没少在罗马捞钱,作为整个亚平宁财富与艺术的聚集地罗马,只要想要搜刮总还是可能搜刮到一大笔钱。 “没什么!这些都是罗马市民自发为共和国军队筹集的!”雷尼奥将军厚颜无耻地将抢劫行为说成了自发捐款。 “我知道了!我会交给总统先生!”康罗贝尔冲雷尼奥将军点了点头。 “这是副官你的!”雷尼奥将军再度掏出一张5万法郎的票据,这原本是他要交给欧仁鲁埃的票据。 既然欧仁鲁埃部长没有回来,适当结交一下总统身边的人也未尝不可。 “我不能要!” 面对雷尼奥将军的票据,康罗贝尔副官果断拒绝。 他知道有些钱能拿,有些钱不能拿。 一个战争部长同一个军事秘书厅副官搅和在一起,任由哪一位君主都会感觉到坐立难安。 在康罗贝尔的一再推诿下,雷尼奥将军只能作罢。 怀揣着60万法郎巨款的康罗贝尔同雷尼奥将军辞别后,再度叫了一辆马车返回住所。 重新换上军装的他来到爱丽舍宫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了关于雷尼奥将军的情况并将60万法郎的票据放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桌子上。 “看来雷尼奥将军在罗马收获很多啊!”大致明白雷尼奥将军在罗马所作所为的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在这个时代,钱是激励军队最好的办法。 立志要当上资产阶级君主的热罗姆波拿巴如果不用钱财激励他们为自己效力,难道还要用爱国热情来驱使他们? “你没有收他的钱?”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了康罗贝尔,他抿了抿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询问了一句。 “没有!”康罗贝尔打了个激灵,他赶忙起身身如洪钟般说道。 “嗯!我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淡淡地回应令康罗贝尔毛骨悚然,他有些庆幸自己把持住了底线没有收雷尼奥将军。 “将沃德雷叫过来!”热罗姆波拿巴对康罗贝尔道。 在佩西尼尚在勒克莱佐、弗勒里尚在国民自卫军参谋部任职期间、莫卡尔在德意志期间,作为热罗姆波拿巴亦师亦友的沃德雷担任了爱丽舍宫“总管”的责任。 沃德雷到来后,热罗姆波拿巴指着桌子上的60万法郎对沃德雷说:“你拿着这些钱成立一个残疾军人救助服务中心,为伤残军人服务。如果钱不够的话,还可以找我!” 第163章 雷尼奥述职 “陛下,我们的……” 沃德雷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来这么多废话!” 热罗姆波拿巴“粗暴”地打断了沃德雷的话向沃德雷下达了命令。 “是!”沃德雷听从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 本以为热罗姆波拿巴会将钱收入囊中以备不时之需的康罗贝尔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对于总统了解的不够。 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会将这笔钱收下,以便在危急时刻发挥大用途。 政变这条路并不好走,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如若政变失败的话,带着一笔钱前往英国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据康罗贝尔在跟随总统的了解来看,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总统在各个项目上的花销已经将近200多万法郎。 然而每年总统的开支为60万法郎,剩下的140万法郎,大都是总统从银行家手中借到无抵押贷款。 【ps:康罗贝尔并不知道,在热罗姆波拿巴没有担任总统之前,他还欠下罗斯柴尔德银行近100万贷款,一共是300万贷款,其中前期宣传花了将近80万法郎,担任总统后对少数穷苦士兵补贴又花费了70万法郎左右,设立公共医疗机构100万法郎,剩余20万法郎是日常开支,许多日常开支算在内阁头上。】 如果总统能够一直坐稳位置的话,那么140万贷款完全可以不用偿还。 没有哪一个位银行家敢于逼迫一位狄克推多还款。 除非他想要尝尝子弹的味道。 一旦总统阁下失败的话,那些银行家将会化作一个个催命鬼要求总统偿还债务。 稍微想要给自己留一些后路的人都会选择在担任总统期间为自己卸任准备好足够的资金,然而总统阁下还真是一点都不给自己留退路。 康罗贝尔也不知道总统到底是源于对自己的自信,还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总统多半是前者。 只有对自己有自信的人,才会毫不吝啬的将花销用在收买人心之上。 否则,他只会选择将所有金钱用在自己的身上。 既然总统阁下都有信心将巴黎的天掀翻,那么我又有什么可退缩的……康罗贝尔总算割舍点心中最后的犹豫,他相信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带领下,他们一定能赢! 这样的自信作用在康罗贝尔的身上后,令康罗贝尔的状态为之一变。 热罗姆波拿巴并不知道康罗贝尔的心理历程,但是他却看到了康罗贝尔的改变,变得埃原来更有自信了。 “陛下,请将我调任巴黎卫戍部队!”康罗贝尔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嗯?”热罗姆波拿巴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康罗贝尔,他有些好奇康罗贝尔为何要提出这个要求。 难道军事秘书厅管理职位不香? 尽管巴黎卫戍部队的直接指挥权在尚加尔涅的手中,但是现在的尚加尔涅哪里知道,在6月事变后宣称尚加尔涅是“爱丽舍宫忠诚守卫者”的热罗姆波拿巴正在处心积虑的想要对付他,习惯于依附权力中心的尚加尔涅不自觉的朝着热罗姆波拿巴靠拢,热罗姆波拿巴也披着一层和善外衣同尚加尔涅“度蜜月”。 这个时候将康罗贝尔安插在巴黎第一师内,尚加尔涅并没有什么抗拒。 “康罗贝尔副官!你为什么想要前往巴黎卫戍部队任职?”热罗姆波拿巴想要探究原因。 到底是个人原因还是军事秘书厅不好管理! “总统先生,您必须掌握整个巴黎的军队权力!”康罗贝尔浅尝而止地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瞬间明白了康罗贝尔的用于,他是想要帮助自己执掌巴黎附近最重要的野战部队。 面对忠心耿耿的康罗贝尔,热罗姆波拿巴有些感动,他当即询问康罗贝尔道:“康罗贝尔副官,你认为谁有能力接替你的位置!” 没想到热罗姆波拿巴竟然将副官的任免交给了康罗贝尔,康罗贝尔内心有了一丝暖气踌躇了片刻后,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员,军事秘书厅的那些人的军衔普遍在中校,根本不适合担任总统副官,那些上校、准将的军官康罗贝尔认识的也不多,而且大多都不愿意涉足政治, 就在康罗贝尔一筹莫展之际,想起了特罗胥在军事秘书厅对他说过“总统阁下似乎看好圣阿尔诺将军。”这句话,他又想起了圣阿尔诺将军同他一样属于非洲军团的一员。 如果让他担任总统副官的话,圣阿尔诺将军一定会对他的举荐感激,他自己也不会失去对军事秘书厅的影响力。 “陛下,我提议让圣阿尔诺将军担任您的副官,同时担任军事秘书厅“总参谋长”职务!”康罗贝尔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嗯?圣阿尔诺将军?”热罗姆波拿巴诧异地看着康罗贝尔,他不明白康罗贝尔为何会举荐圣阿尔诺,两个人明明没有什么交际:“你的理由是什么?” “圣阿尔诺将军……嗯……”康罗贝尔脑海中疯狂思考者特罗胥当初对他说的话,并将之转述给热罗姆波拿巴:“他具有对您、对荣誉的热情,对于国家的忠诚……” 完全就是照本宣科! 待到康罗贝尔将圣阿尔诺将军的所有优点都说了一遍后,热罗姆波拿巴深吸一口气道:“我明白了!” 心中本就意属圣阿尔诺作为政变助手的热罗姆波拿巴当然不介意来一个顺水推舟。 历史已经证明了圣阿尔诺是一名合格的阴谋家,或许他的目的只是让自己获得高位,但是论迹不论心,只要他能帮助自己就可以了。 热罗姆波拿巴再度将沃德雷叫了过来。 “沃德雷,现在你立刻派人前往阿尔及尔找到圣阿尔诺将军,就说他将总统邀请他担任爱丽舍宫副官!”热罗姆波拿巴计算着从巴黎到阿尔及尔大约需要15天,一来一回也就是30天。 也就是说即便是圣阿尔诺到来后,热罗姆波拿巴已经将整个内阁重组完成。 到时候由雷尼奥将军重新补一个任命书就行了。 “是!”沃德雷马上回答道。 “对了!顺便将克劳德爱迪尔内米涅与亨利古斯塔夫德维基内上尉也叫过来!”热罗姆波拿巴对沃德雷再度说道。 沃德雷的表情有些惊讶,他不明白为什么总统会认识两位上尉,但是他还是恪尽职守回应道:“是!” 一旁的康罗贝尔同样也露出了诧异的目光,他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用意。 沃德雷离去之后,热罗姆波拿巴语气轻快地告诉康罗贝尔道:“我听说这两位上尉先生研究了一枚新型子弹,可以有效的提高步枪的射程,所以我想同他们见一见。没准,我能将见证新一项新武器的发明!” 热罗姆波拿巴所说的正是将前装枪带入巅峰的米涅弹与它的配套产物米涅枪,同时也是临高五百废的破鞑神器。 令人讽刺的是,法兰西的发明了米涅弹与米涅枪,法兰西竟然还是最后一个装备的国家,就连隔壁奥地利换装的速度都比法兰西快。 敌在战争部并不是一个笑话。 康罗贝尔点了点头,他并不想刨根问底地询问总统为何清楚阿尔及尔的发明。 有些时候,适当的糊涂一点还是有好处的。 “只要奥迪隆巴罗一下台,你就可以前往巴黎第一师任职了!”热罗姆波拿巴对康罗贝尔说道。 “是!” …… 夜幕悄悄的来临。 一道声音悄悄绕过爱丽舍宫外的花园从爱丽舍宫后门进入房间,他就是雷尼奥将军。 在沃德雷的带领下,雷尼奥将军来到了爱丽舍宫的某个会客室内,热罗姆波拿巴正坐在那里。 雷尼奥将军的到来令热罗姆波拿巴起身,雷尼奥将军见状赶忙小跑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说:“陛下!” “将军,你辛苦了!坐!”热罗姆波拿巴指着对面的座椅示意雷尼奥将军坐下,随后有询问了一些罗马方面的情况。 坐在椅子雷尼奥将军向热罗姆波拿巴说明罗马的状况,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询问金钱的问题。 “雷尼奥将军!”热罗姆波拿巴推给雷尼奥一杯咖啡道:“我想你应该在信中有所了解,现在我在重述一遍!我想让你接任柳埃利部长的位置担任战争部长,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我将誓死为您效忠!”雷尼奥当即起身对热罗姆波拿巴敬礼。 “我明白你的忠诚!”热罗姆波拿巴充雷尼奥点了点头道:“不过,我想问你该如何对付战争部的那些人!战争部的某些人一直在阻挠我推行政策……他们阴奉阳违,整个战争部就像是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 “我将会为您扫除这些障碍!”雷尼奥将军语气强硬地说着,眼神也变得充满了危险。 很好!我就需要你这样的人! “将军,有些不适合战争部的人可以适当的清退!我们要将位置留给一些年轻有冲劲的小伙子们!”热罗姆波拿巴赤裸裸的暗示说。 “陛下,我将会履行职责,保卫您,保卫共和国!一切胆敢阻挠我们的人都将会被踢开!” 第164章 决战预演 通过同雷尼奥将军更加细致入微的交流,热罗姆波拿巴发现雷尼奥将军如同他在历史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不仅拥有强硬的手腕,同样也拥有着审视利弊的头脑,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雷尼奥将军缺乏足够的野心。 热罗姆波拿巴猜测这或许跟雷尼奥将军本身的年龄有所关联,要知道现在的雷尼奥将军快要60岁了,如果按部就班的话,雷尼奥将军将会在几年后退役,雷尼奥将军的心态也就发生了一些改变,他所做的一切更多的是报答自己的知遇之恩,还有就是为罗马战役中的那些人铺路。 这同样也就意味着热罗姆波拿巴并不能将政变的筹码完全压在他的身上,一个没有足够野心驱使的军人很有可能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尽管心中已经决定将雷尼奥将军当做过度期将军,但是热罗姆波拿巴还是希望雷尼奥将军能够站好这一班岗位。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将雷尼奥将军调任意大利方面军担任司令,接替比若元帅的职位。 当然了,这只是热罗姆波拿巴的个人意向,真到了雷尼奥将军不得不离开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会像对待柳埃利部长与奥普尔(准)总理一样让雷尼奥将军自行选择。 “雷尼奥将军,未来的战争部就有劳您多费心了!”热罗姆波拿巴亲切地对雷尼奥说道。 “我必将率领战争部同僚,誓死效忠总统!”雷尼奥将军迅速立正向热罗姆波拿巴行礼,强调一遍道:“哪怕会同一大群人为敌!只有波拿巴家族才能够统治整个法兰西,除了波拿巴家族,我们谁都不认!” “好极了!”热罗姆波拿巴对于雷尼奥将军的态度十分的满意,他再度对雷尼奥将军保证道:“将军,我向你保证,你的忠诚一定会得到回报!上帝是不会让任何一位忠诚于法兰西的将领失望!”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赤裸裸地将自己比作整个法兰西与上帝的行为,雷尼奥将军这位“虔诚”的教徒并没有任何反感,反而更加觉得热罗姆波拿巴是一位值得追随的领袖。 而热罗姆波拿巴所说的回报,雷尼奥将军同样也心知肚明,他之所以能够毫无心理负担的加入波拿巴阴谋集团的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此。 根据热罗姆波拿巴的调查发现雷尼奥将军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获得他父亲的爵位,由于雷尼奥将军是他父亲与情妇的私生子,所以从法理上雷尼奥将军并没有继承权。 如果说热罗姆波拿巴成为皇帝的话,他就可以利用皇帝权力强行让雷尼奥继承他父亲的爵位。 其实雷尼奥将军父亲的爵位同样也是拿破仑皇帝当初册封的。 伯父册封了父亲,侄子册封了儿子。 一对奇妙的组合。 “雷尼奥将军,这段时间你就呆在爱丽舍宫那也不去了!爱丽舍宫还是蛮大的!”热罗姆波拿巴对雷尼奥将军说着。 “陛下,我还是回去!”雷尼奥将军有些不愿意在爱丽舍宫居住。 “为什么?”热罗姆波拿巴好奇地询问雷尼奥将军,随后用调侃的语气对雷尼奥将军道:“难道说爱丽舍宫有什么禁忌不成?” “我只是觉得……觉得……”雷尼奥将军有些词穷了,最后只说了一句:“同您在一起压力有些大!” “压力大?”热罗姆波拿巴右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光滑的下颚。 难道说人会因为位置的不同给人的印象也不同?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了!”热罗姆波拿巴摆了摆手大度地回应了一句。 “谢陛下!”雷尼奥将军松了一口气,向热罗姆波拿巴鞠躬行礼。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用余光扫视了一眼角落的摆钟,现在已经到了傍晚十点钟左右。 “走!该去吃宵夜了!”热罗姆波拿巴对雷尼奥将军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与雷尼奥将军一前一后从会客室中走到了餐厅。 丰富的宵夜在两人落座后不久端上餐桌,两人美美吃上一顿后,由沃德雷带领雷尼奥将军离开爱丽舍宫。 热罗姆波拿巴在手举蜡烛台仆从的带领下前往卧室。 由于爱丽舍宫的房间很多,每一处都放上蜡烛的话,势必会产生庞大的开销,然而这笔开销需要有热罗姆波拿巴自己支出,生活略微有些拮据的热罗姆波拿巴只能选择将一部分不重要的区域放弃。 从餐厅同样卧室的这段距离正是热罗姆波拿巴放弃的部分,望着前方一片漆黑的走廊,热罗姆波拿巴再次感觉到了电的伟大。 可惜电的运用要等到第二次工业革命之后才能够大规模运用,现在的法兰西还没有彻底完成第一次工业化革命,想要让爱丽舍宫变成一个充满光明的地方,理论上来说还需要等待十多年的时间。 除非热罗姆波拿巴能够动用法兰西的行政资源,让法兰西科学院的院士们不计成本攻克电力难题,这样才有可能提前享受到第二次工业革命的福利。 等我当上皇帝后,我一定要让整个爱丽舍宫……不,应该说整个巴黎都充分享受到电力带来的便捷! 热罗姆波拿巴心中按下决心,一定要不惜成本将点亮电力科技树。 在仆从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进入卧室。 仆从将烛台放在床头柜后独自一个人离去,双手负后立于窗棂前的热罗姆波拿巴望着悬挂在天空中的狡黠月光,用中文咕哝了一句:“保佑我一切顺利!” …… 两天后,也就是9月29日。 距离立法议会的开启只有不到2天的时间。 除了少数议员不在巴黎,多数议员已经返回巴黎。 以奥迪隆巴罗为首的内阁成员正加班加点的赶制报表,好在议会重启之前完成,顺便想好有些议员可能会提出的问题。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呆在办公室埋头苦写《1848年十二月—1849年十月,法兰西工作报告》。 报告参照着各部门向他汇总的资料,他要在议会中法兰西在这半年多时间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同样也会在议案中将一些立法议会还没有审批的提案写出来,并督促立法议会尽快落实。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写到一半之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头也不台的热罗姆波拿巴只能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请进!” 门缓缓打开,佩西尼的声音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耳畔:“陛下!” 热罗姆波拿巴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消失”了将近一个月的心腹,笔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佩西尼,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看着眼前这位略微有些疲惫表情的佩西尼,热罗姆波拿巴亲切地询问佩西尼。 说罢,便起身来到佩西尼的面前同佩西尼握手,然后将佩西尼带到了沙发听他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陛下,您有所不知……”坐在沙发上的佩西尼向热罗姆波拿巴讲述两人分别之后发生的事情:“在同您分别之后,我有代替您前往第戎巡视!” “那里的人怎么评价我的!你没有同他们讲明白关于巴黎传来的不切实际的谣言!”热罗姆波拿巴迫不及待地询问佩西尼道。 “陛下,第戎的人们听到我代替您过来巡视之后,没有一个不欢迎的!特别是第戎的工商业的巨头们整天询问我,总统什么时候能够到达第戎,他们好浓重的接待您!”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吹捧道:“我也一再强调了关于七月的政变传闻的不切合实际,同时也训斥了一部分妄图利用这件事博人眼球的记者!现在整个第戎已经成为了支持我们的城市。 对了,属下还去了约纳省欧塞尔市!” “哦?那里怎么了?”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询问,他不相信佩西尼是“偶然”路过欧塞尔市。 “那里对于总统您的支持比第戎还要热情,他们在高官的带领下……”佩西尼绘声绘色地向热罗姆波拿巴描述自己在欧塞尔市发生的一切,其中包括盛大的欢迎仪式与国民卫队阅兵仪式。 “他们的高官倒也是一个有趣的人?”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说着。 “没错!他们的高官乔治欧仁奥斯曼还是您的一位忠实支持者!”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讨好道。 “等等?你是说他们高官是乔治欧仁奥斯曼?”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佩西尼道。 “是的!怎么了陛下?”看着热罗姆波拿巴的脸色有些变化的佩西尼忐忑的询问了一句,内心祈祷着奥斯曼这个家伙别是同总统有什么仇怨。 否则,自己好不容易的潜在盟友就要泡汤了。 “没什么!只不过我觉得这个名字和我认识的一个人有些相似罢了。”回过神来的热罗姆波拿巴敷衍了一句。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令佩西尼松了一口气,他连忙对热罗姆波拿巴接着说道:“您有所不知,奥斯曼高官是一位……” 第165章 提升钢铁产能 佩西尼向热罗姆波拿巴波拿巴描述了他在欧塞尔市做出的“贡献”,其中包括并不仅限于扩宽街道、疏通河道、设立统一的供水系统,以及欧塞尔的旧房改造。 通过佩西尼对于乔治欧仁奥斯曼的口述,热罗姆波拿巴可以确信佩西尼口中的乔治欧仁奥斯曼,同历史上第二帝国巴黎现代化的奠基者奥斯曼男爵应该是同一个人。 经奥斯曼男爵之手的现代化巴黎构造一直持续到将近21世纪都没有大规模改动过,古典美学与现代工业的完美结合产物。 这正是我要找的人! 热罗姆波拿巴内心暗下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将这位巴黎现代化奠基者“请”到巴黎,让他担任巴黎现代化“设计师”。 “佩西尼,你认为乔治欧仁奥斯曼高官能否担任塞纳省高官的职务?”热罗姆波拿巴询问佩西尼道。 佩西尼愣了一下,热罗姆波拿巴突如其来的询问令他有些摸不清总统的意思,总统到底是看上了奥斯曼的才能,还是说借机敲打自己。 “我认为贸然简拔恐怕会引起巴黎的反感!”佩西尼小心翼翼地对热罗姆波拿巴提出自己的意见:“您可以让欧仁奥斯曼在历练一下,然后再去启用他!” “那么你认为欧仁奥斯曼应该去哪个部门比较好?”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佩西尼。 “陛下,依我拙见欧仁奥斯曼应当在担任一段时间的吉伦特高官,以观成效!”佩西尼踌躇了片刻后,谨慎地回答道。 “吉伦特省啊!”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了佩西尼:“我记得那里隶属于普罗旺斯大区,保王党的传统票仓。” “陛下,这才能显露出欧仁奥斯曼的能力!”佩西尼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地将“教导”吉伦特省人民热爱波拿巴的人物甩给了欧仁奥斯曼:“如果欧仁奥斯曼在您的任命下,将吉伦特省管理的服服帖帖,那么就代表他具有相应的能力。一个能够驾驭住保王党城市的人,完全有能力驾驭住塞纳省。这同样也证明了总统您的眼光 反之,如果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的话,我们也可以将他变为打入普罗旺斯大区的棋子。” 如果欧仁奥斯曼在爱丽舍宫的话,他一定会对佩西尼为了保全他在总统心中的心里地位,而毫不犹豫“折磨”自己行为目瞪口呆。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竟如此落井下石”,或许会成为欧仁奥斯曼内心真实的写照。 【欧仁奥斯曼在接到来自巴黎调令后,在办公室里发泄了一通才决心前往吉伦特省。】 “嗯!”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对佩西尼说道:“你这个办法不错!我会在立法议会开始后命令内阁办理!” “是!”佩西尼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句,随后又掏出了一张地契交给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看了一眼佩西尼双手捧着地地契,正是他当初拒绝的那一张。 “佩西尼,我不是已经拒绝过了吗?你怎么还拿过来!”热罗姆波拿巴略微皱眉看着佩西尼。 “陛下,德雷纳市长说这是他和全体市政厅的一片好心,并不值钱。如果您不需要的话,他们会将地契上的房子拆了重建。”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拆了重建?不能拆啊!城堡里面的东西可都是珍贵的宝物啊。”热罗姆波拿巴连忙对佩西尼回答道。 “陛下!”佩西尼继续双手捧着地契没有说话。 “唉!”热罗姆波拿巴长吁短叹,“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对了,这个城堡多少钱,我们要如实付给他们!” “陛下,我已经付完了!”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付完了就行!”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佩西尼所说的“付完”的价格与地契上的真实价值的差距起码要小10倍。 有些时候也不能对手下太过于苛责。 贪腐这个问题,哪怕到第三共和国时期也屡见不鲜。 甚至还爆出了巴拿马运河公司这样的丑闻,从总统到总理再到下方官员能够将一个公司吃成空壳,公司的所有钱都被用来孝敬那些官僚,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事后,巴拿马运河公司管理层与内阁全部辞职。 那些“兢兢业业”的公务员们继续将目光盯在了下一个“祭品”上。 “对了,我让你找的人你带来了吗?”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询问道。 佩西尼瞬间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让那个家伙在客厅等待自己进去先行通报了。 同总统交谈的他差点忘记了“客人”的存在。 “我差点忘了!”佩西尼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陛下,您要找的人现在就在客厅,需不需要我叫他过来!” “去!”热罗姆波拿巴冲佩西尼点了点头。 呆在书房的热罗姆波拿巴命令仆从端来三杯咖啡。 没过多久,佩西尼便将自己从勒克莱佐邀请到的贵客带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 他长着一头蓬松且凌乱的棕黄色卷发,一张不修边幅的脸上镶嵌着两枚宛若珍珠一般的眸子,棕黄色的外套配合上米黄色的长裤简直就像是一位刚从工地返回的工人。 他双手捏着自己的米黄色的裤脚,眼神中充满了科学工作者的那种之中坚毅。 热罗姆波拿巴走上前伸出手对眼前的贵客说道:“欢迎做客爱丽舍宫,欧仁施耐德先生!” 没错,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欧仁施耐德。 如果你是军迷你一定听说过施耐德火炮公司生产的“75小姐”,“泼辣”的射速令它在一战期间的法兰西军队享誉盛名。 亮剑中所谓的“意大利炮”就是“75小姐”。 如果你不是军迷,那么着名的施耐德电气公司,你肯定也应该有所了解。 存活了将近100多年的施耐德电气的创始人就是眼前的欧仁施耐德。 “总统先生,你好!”欧仁施耐德低头向热罗姆波拿巴行礼,他的目光一直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位总统。 尽管从自己的哥哥阿道夫施耐德的口中听说过眼前这位总统,但是亲眼见到总统后的他显然对总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比大哥说的要友善一些。 欧仁施耐德心想。 不过,他还是不明白总统为什么大老远将他带到巴黎。 论价值的话,自己掌管施耐德家族全部银行业务的大哥显然比自己更有价值。 在法兰西投资工业的人远远少于金融投机者。 除了本身工业资本家的利润低于金融之外,还有就是整个法兰西的风气都朝着投机的方向进行。 这也导致了整个法兰西工业资本家大多数自我保护意识都很强,他们宁可靠着自己工业赚来的利润慢慢的扩张,也不愿意金融资本家注资。 这导致了许多金融资本家投资无门,自己亲自下场的话又害怕比不过专业人士。 阿道夫施耐德与欧仁施耐德这一对兄弟,一个深耕银行业在巴黎扩宽关系网,一个扎根工业,扩大规模。 两个相互补充,相互成就,才会有施耐德公司一直持续了辉煌。 不过,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知道这位施耐德兄弟在历史上投资了自己堂兄一大笔资金,第二帝国倒塌后,他们的政治投机差点血本无归。 “施耐德先生,我可以这么叫你!”热罗姆波拿巴态度和善地说着,他尊敬每一位工业资本家与科学家,因为他们才是真正创造价值的人。 “总统阁下,当然可以!”欧仁施耐德诚惶诚恐地回应了一句。 “施耐德先生,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询问你一些问题!你应该知道,公共工程部正在修建铁路事情!”热罗姆波拿巴对欧仁施耐德说道。 “当……当然!”欧仁施耐德当然知道,因为修建铁路的一部分铁板就是由他们公司提供,自己的哥哥阿道夫施耐德还对自己说,公共工程部部长莫尔尼说了,未来铁路的火车头也是他们公司供应。 “是这样的!我认为法兰西现有的钢产量是在太低了,我们有必要提高钢产量!您认为呢?”热罗姆波拿巴询问欧仁施耐德。 “当然!总统阁下,您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公司提高产量?”欧仁施耐德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现有的设备已经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我们能否更新设备!”热罗姆波拿巴摊手询问道。 “总统阁下,请恕我直言!”欧仁施耐德尽量使用不会触怒热罗姆波拿巴的语气低声下气地说道:“我同样也知道现有的炼钢法无法满足需求,但是想要发明出一套全新的炼钢法实在太难。有时候需要一点小小的运气!” “看来上帝还是眷顾我的!”热罗姆波拿巴笑着起身,欧仁施耐德与佩西尼赶忙也起身,“不用你们坐!” 说完,热罗姆波拿巴独自一人来到书桌让俯身打开底层抽屉取出一张卷起来的图纸。 第166章 康采恩钢铁公司 热罗姆波拿巴将图纸拿在手中,又从雕刻着拿破仑翻越阿尔卑斯山图案的暗红色檞栎木笔筒中取走一只铅笔。 尽管这个年代的铅笔已经是后世铅笔的雏形,但是两者仍然有些许的不同。 19世纪的铅笔不仅价格昂贵,而且坚硬程度远不如后世,稍微用一点力气,笔头就容易被折断。 在加上这个时代的铅笔的主要材料是石墨,而法兰西又是一个石墨稀缺的国家,哪怕是经过了孔德改良后石墨含量大大减小的铅笔也不难以满足法兰西庞大的需求,有时候法兰西也不得不依赖进口石墨才行,进口石墨制作成的钢笔也多数用来满足法兰西军队与工程之中。 佩西尼与欧仁施耐德好奇地望着忙碌的热罗姆波拿巴,沙发上坐立难安的他们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究竟想要干什么。 左手拿着图纸,右手拿着铅笔的热罗姆波拿巴重返沙发,当着佩西尼与欧仁施耐德面将图纸摊在方桌上。 伴随着图纸的展开,一个类似于炉子模样不知是何功效的东西跃然于图纸之上。 图纸上的炉子是一张半剖图的结构,每一处地方都用法文详细的标注了出来。 “陛下,这个是……”佩西尼指着图纸上的炉子疑惑不解地询问道。 “猜猜看!”热罗姆波拿巴将笔丢在桌子上,顺势倒在了沙发道。 “这……”对于机械学一窍不通的佩西尼显然不知道这个炉子的用处,他只能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技术宅”欧仁施耐德。 站在一旁的欧仁施耐德此刻像是着了魔一样将双手按在了桌面上,整个人仿佛快要同桌面融为一体。 “笔在那里!”热罗姆波拿巴“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欧仁施耐德微微抬起头,伸出手将图纸前方的铅笔拿在手中不停地在图纸上画来画去。 “陛下,他……”佩西尼指着欧仁施耐德,他担心欧仁施耐德的鲁莽给热罗姆波拿巴留下一个坏印象。 尽管欧仁施耐德是他受到总统的命令寻找,但是在同欧仁施耐德的交流中,佩西尼已经逐渐被明白欧仁施耐德的钱景所“折服”,更不要说他的哥哥还是小有实力的银行家,于情于理佩西尼觉得自己都应该帮助他。 “没关系!”热罗姆波拿巴大度的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发明家嘛!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你也坐下,佩西尼!” “是!”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下,佩西尼同样也点头坐了下来。 两人静静地注视着欧仁施耐德的个人表演,谁也没有想到打断这位“有趣”的发明家。 直到门外的仆从用铝制托盘端来了三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与一壶咖啡壶的时候,欧仁施耐德方才放下铅笔。 此时的图纸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条,从线条的方向来看基本没有什么错误,有些地方还特意标注了通风的方向。 不愧是施耐德公司的创始人,真是不容小觑。 原以为欧仁施耐德还会花费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摸清的热罗姆波拿巴没有料到,欧仁施耐德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将图纸完全摸透。 要知道当初的自己(前世)可是花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将这个东西原理摸清楚。 “总统阁下!”两眼放光地欧仁施耐德语调激动地询问道:“请问这张图您是从哪得到的?” 说罢,欧仁施耐德搓了搓手,内心的小九九被热罗姆波拿巴与佩西尼尽收眼底。 同他哥哥阿道夫施耐德比起来欧仁施耐德还需要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坐下!坐下说话!”热罗姆波拿巴抬了抬手示意欧仁施耐德坐下。 欧仁施耐德听从热罗姆波拿巴的话坐在沙发上,目光还是时不时盯着桌子上图纸。 “收起来!”热罗姆波拿巴转头对佩西尼说了一句。 “是!”佩西尼点了点头起身将摊在方桌上的图纸收了起来。 欧仁施耐德表情流露出渴望与纠结,就像是一个流浪在外浪子在偶然间见到自己心动的对象,却被心动对象所拒绝一样。 好耶!我就是要看到你这副得不到的表情! 热罗姆波拿巴内心欢呼了一声,看着“着名”的历史人物吃瘪,同样也是一种享受。 “喝咖啡!”热罗姆波拿巴勾了勾手示意侍从可以进来。 侍从小心翼翼地穿过两个红绒坐垫沙发间的缝隙将托盘放在放桌上,随后将三杯咖啡挡在三人的面前,咖啡壶放在中间,最后抽走托盘离去。 热罗姆波拿巴端起来咖啡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而后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心急如焚的欧仁施耐德哪里还有品咖啡的意思,他知道一旦这项技术传开的话,那么廉价的钢铁势必会将他的公司冲垮。 哪怕他再怎么压缩成本都无法阻挡! 欧仁施耐德牛饮了一口咖啡,大半杯咖啡杯欧仁施耐德直接饮下,喉咙处与督促传来的灼热令欧仁施耐德表情微微扭曲。 “总统先生,现在可以告诉我图纸的主人了吗?”欧仁施耐德急不可耐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 “施耐德先生,如果是你的哥哥的话,他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同我说话!”热罗姆波拿巴冷冷地说道。 欧仁施耐德火热的心就像是被一阵寒冰冻结一样,他突然想起这里是总统办公室,坐在他对面的是整个法兰西最有权势的人,他怎么能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 “总……总统先生,我……很抱歉……”为了不给施耐德家族带来灾难的欧仁施耐德向热罗姆波拿巴致歉,只不过因为刚刚滚烫的咖啡的影响使得欧仁施耐德的舌头有些不听使唤。 “没什么!下次注意一些!”热罗姆波拿巴态度缓和道。 “总统先生,那个……那个……请问图纸的主人……”欧仁施耐德强忍着舌尖的疼痛小心翼翼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是我!”热罗姆波拿巴坦诚地说道。 佩西尼与欧仁施耐德同时向热罗姆波拿巴投来了诧异的眼神,他们似乎有些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怎么不相信吗?”热罗姆波拿巴再度抿了一口咖啡。 “相信!相信!”欧仁施耐德连忙点头。 图纸本身没有署名是谁的,只要没人认领那就是总统的。(美国凯利:p) “总统先生,不知道您这张图纸能否……”欧仁施耐德更加的小心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这张图纸我已经申请专利了,我同样也不会接受一次!”热罗姆波拿巴斩钉截铁的说着,这同样也斩断了欧仁施耐德的侥幸。 是啊!总统先生作为法兰西权力最大的人,压根不会为了钱而困扰,只要他想的话,凭借专利就能让他赚一大笔钱。 “那总统先生,您想要什么?”欧仁施耐德明白热罗姆波拿巴肯定是想要一些东西。 “我出技术,你们出人,我们在联合国内的一些人合资成立一个钢铁公司如何?”热罗姆波拿巴提议道。 “这……”欧仁施耐德踌躇了,他并不想让自己苦心经营的王国参杂其他势力,哪怕是给出多于钢铁王国本身的钱财也在所不惜! 欧仁施耐德同样也明白,自己一旦拒绝总统的橄榄枝,那么自己身后的施耐德家族可能就要遭受灭顶之灾。 本就被七月王朝的倒塌废墟砸上的施耐德家族根本扛不住总统的打压,至于说施耐德家族苦心经营的那些“朋友”,也会在第一时间化成无耻的强盗将他们洗劫一空。 这个年头朋友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总统阁下,您想要多少股份!”欧仁施耐德屈服了。 热罗姆波拿巴思考了良久后,伸出三根手指开口道:“30%的股份如何?放心,我不会干涉施耐德公司的运营!” 本就计划着大出血的欧仁施耐德听到热罗姆波拿巴的报价后内心松了一口气,公共工程部的订单加上新技术,也算是“合理”报价。 “欢迎您的加入,总统阁下!”欧仁施耐德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施耐德先生,你应该叫陛下了!”佩西尼在一旁起哄说。 “是!陛下!”欧仁施耐德回应道。 “新的公司开在洛林如何?那里的铁矿能够满足我们的需求!”与其说热罗姆波拿巴询问欧仁施耐德,倒不如说热罗姆波拿巴用强硬命令欧仁施耐德。 “当然可以,陛下!只不过我担心,那里的人会……”欧仁施耐德有些担心地头蛇的影响。 “哼!那些家伙!”热罗姆波拿巴冷哼了一下说道:“如果他们愿意加入进来,我们就让他们喝汤!如果他们有意阻挠的话,我也不介意把他们连根拔除!” 第167章 第一百六十六 总理的末日 欧仁施耐德这才意识到,同总统合作的另一个好处就是不用再向地方势力服软了,当初他前往勒克莱佐除了因为当地的树木较多可以制作木炭且有少量的铁矿之外,还有一个因素便是勒克莱佐的地方势力不强。 如果是洛林的话,欧仁施耐德恐怕要同洛林大大小小的地方势力扯皮好一阵子。 那些在洛林圈地的德裔贵族与布尔乔亚没有一个是好相与之辈。 现在只要总统能够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施耐德钢铁公司将会一直愈发的强盛。 “对了,施耐德先生,你应该还认识一些钢铁产业的巨头!”热罗姆波拿巴对欧仁施耐德说道。 “陛下,每一家像我这样的钢铁公司的背后都离不开资助的银行!”欧仁施耐德委婉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经过欧仁施耐德的提醒热罗姆波拿巴这才想起,法兰西特色工业化道路离不开银行的注资,想要使他们屈服必须要让他们身后的银行同样也屈服才行。 热罗姆波拿巴思考了半天,他觉得必须要同巴黎银行业“巨头”们开一场友好的了解,否则的话自己这个总统岂不是成了摆设了。 不过,交流的时间要定在自己罢免奥迪隆巴罗之后。 否则的话,那些银行业的巨头们压根不明白什么叫做大总统的权力。 “我知道了!”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洛林钢铁厂的事,就劳你费心了!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直接来找我!找不到我,可以找佩西尼!” “我知道了!”欧仁施耐德喜悦地点头说道。 “这张图纸,你就拿去!”热罗姆波拿巴指着图纸对欧仁施耐德说着,随后他突然想起了贝塞麦炼钢法的一个缺点,叮嘱了一句:“对了,炉子的内壁需要用白云石作为内衬,否则生产出来的钢铁不会达标!” 由于洛林地区铁矿属于高磷铁矿,不使用碱性内衬无法提取出杂质,从而造成钢铁易脆,不能够作为铁轨与铁板实用。 贝塞麦炼钢法问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整个欧洲的钢铁产值并没有大幅度提升,反倒是瑞典狠狠的赚了一大笔钱。 由于瑞典的铁矿是低磷铁矿,就连二战时期德国都说好。 直到1870年代后,西门子平炉技术的诞生使得铁矿成为廉价产物,与此同时贝塞麦转炉炼钢法改进同样也使转炉与平炉的差距再次拉平。 现在经由热罗姆波拿巴的一顿操作,不知道德意志的西门子平炉炼钢法还能否继续存在。 毕竟资本家可不愿意在有便利的产物的情况下,继续投资攀科技树。 “我了解了!”欧仁施耐德将卷起来的图纸夹在腋下,像个宝贝一样呵护着。 热罗姆波拿巴与欧仁施耐德又闲聊了很长一段时间,期间热罗姆波拿巴试探性地询问欧仁施耐德有没有兴趣涉及一下火炮的生意。 虽然说施耐德火炮公司最出名的“75小姐”会在40多年后才登场,但是热罗姆波拿巴对于欧仁施耐德还是抱有一定的希望。 万一他们真的成功了,不说是75小姐那种类型的火炮,哪怕是1870年克虏伯实用的钢炮,热罗姆波拿巴就心满意足了。 普法战争时期,克虏伯使用他们的特产后膛钢炮将堂兄引以为傲的拿破仑炮轰个稀巴烂,顺便砸碎了法兰西的大炮兵主义的美梦。 “陛下,我认为公司的摊子铺设的太大容易导致一些难以预料的情况发生!”欧仁施耐德变相拒绝了热罗姆波拿巴建议。 既然欧仁施耐德不乐意现在就进军军火行业,那么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不好勉强他。 将欧仁施耐德送出爱丽舍宫的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返回书房。 望着窗外的斜阳,热罗姆波拿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嘴中咕哝了一句:“决战就要开始了!” …… 1849年10月1日。 立法议会在议长马拉斯特的庄严宣告中正式开庭。 750名立法议会议员全数到场。 位于立法议会右侧的走廊,以热罗姆波拿巴为首的内阁成员全部到齐,他们将在议长马拉斯特的邀请下逐一进入主席台,当着750名立法议会议员的面,向他们阐述关于1849年上半年法兰西政府发生的一切。 “请热罗姆波拿巴总统公民上台!”议长马拉斯特语气庄重地对主席台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整理了一下衣袖缓步走上台阶,夹持在腋下的文件被他放在了主席台上。 “尊敬的议长,各位议员,我是热罗姆波拿巴,现在我代表法兰西政府像神圣庄重的国民议会汇报上半年发生的一切……”热罗姆波拿巴滔滔不绝地向在场的议员讲述着法兰西在49年上半年发生的一切,其中包括奥迪隆巴罗总理的两大税收、干涉罗马共和国的战争以及在德意志地区取得的“外交成就”等等。 汇报工作结束后,热罗姆波拿巴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来自议员的问询。 “总统先生,我想请问罗马共和国的军费支出问题如何?从你刚才汇报的栏目中,我并没有听到具体的军费支出!”共和派议员起身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故作迟疑地看向了走廊的奥迪隆巴罗,随后略微带着一丝歉意的语气对议员说道:“关于罗马共和国军费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问题需要询问奥迪隆巴罗总理才行!” “好!”共和派议员“擂鼓收兵”,他们要将自己全部的火力集中在奥迪隆巴罗的身上,眼前这位没有什么作为的“傀儡”总统并不在他们攻击范围内。 眼下没人想要找热罗姆波拿巴过失,热罗姆波拿巴自觉的鞠躬走下主席台。 奥迪隆巴罗迈着昂扬的步伐宛若角斗场的斗士一样进入了立法议会,他向立法议会阐述了上半年内阁议会的所有章程,以及政府支出情况。 同时向立法议会提出需要900万法郎的法兰西军队以及“战争遗孀”奥尔良伯爵夫人的每年30万法郎的赔偿。 用奥迪隆巴罗的话来说,这些都是立法议会应该解决的问题。 听到奥迪隆巴罗向立法议会提出的两项议案后,立法议会出现了小规模的骚动现象。 议会中的山岳党残部更是激动的起身对奥迪隆巴罗反驳道:“奥迪隆巴罗总理,你们两项议案,我认为都不合理!干涉罗马共和国是你们不经过议会同意善自出兵,现在又要我们来认账!奥尔良伯爵夫人的补偿也是闻所未闻,我从来没有见过每年30万法郎的补偿!总理先生,现在已经是共和国了!” 议员特意强调了一句。 奥迪隆巴罗挺起自己那略微有些圆润的腹部,一只手按在主席台上想一个即将进入战斗状态的公鸡道:“议员先生,你所说的两个反驳意见,我认为通通不合理!干涉罗马共和国虽然是我们先出兵后经由议会同意的行动,但是议会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行动,那么就代表整个干涉的过程都在宪法之内,军队索要军费也是合乎情理,至于奥尔良伯爵夫人的遗孀赔款,我同样也知晓数额有些巨大,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奥尔良伯爵对于法国做出的贡献。” 说着,奥迪隆巴罗将目光扫向秩序党与共和派一侧道:“对于奥尔良公爵夫人的遗孀赔款,我认为是有必要的!” 随后,奥迪隆巴罗当机立断转头对马拉斯特以命令的口吻说道:“马拉斯特议长,我请求议会立刻开始投票!” 奥迪隆巴罗咄咄逼人的态度令马拉斯特有些恼怒,同样也受到过奥尔良公爵夫人恩惠的他对伦敦的奥尔良家族也生出了些许的怜悯,他听从了奥迪隆巴罗意见开始投票。 “投票开始!”在马拉斯特的木锤下所有议员开始对两项议案进行投靠。 最终干涉罗马军费补全议案以600比150票的优势通过。 奥尔良遗孀补偿议案则以450比300票也同样通过,投反对票的除了少数的共和派与山岳党之外,绝大多数都是秩序党内的正统派。 唉! 投票通过的奥迪隆巴罗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他明白正统派与奥尔良派的裂痕恐怕一时半会无法弥合。 接下来便是各部门部长的汇报,除非少数几名有特殊隐情的部长(公共工程部长莫尔尼、农业与商业部长比费)隐瞒了一部分支出之外,剩下部长都如实汇报情况。 议员们同样也没有对他们进行问询。 10月的第一场国民议会结束了。 接下来的几天中,奥迪隆巴罗时常前往普瓦尔蒂街的秩序党总部团结奥尔良派议员。 在路易菲利普的“金字招牌”下,许多奥尔良派议员被奥迪隆巴罗说服同意暂时消弭矛盾,奥迪隆巴罗似乎要再次赢得秩序党同志们的信任。 10月15日,奥迪隆巴罗被热罗姆波拿巴急匆匆的召到爱丽舍宫。 “奥迪隆巴罗总理,从现在开始你将不再担任总理的职务!” 第168章 波拿巴内阁 热罗姆波拿巴的猝然发难令奥迪隆巴罗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原以为只是一次普普通通会面的他怎么都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其实早在议会开幕的前几天,奥迪隆巴罗就听到了某些传闻说热罗姆波拿巴可能会罢免他。 起初他只是不以为然,随着愈来愈多的议员暗示奥迪隆巴罗,奥迪隆巴罗的内心也有了一丝警惕。不过,没有获得议会支持的他同样也不敢同热罗姆波拿巴撕破脸,而且他同样也对自己充满自信,他相信一旦自己被罢免,那么热罗姆波拿巴将找不齐组建内阁的人头,在议会开启后的5天中,他一边拉拢秩序党议员,一边防备热罗姆波拿巴。 随着时间的推移,奥迪隆巴罗的警觉性也愈发的降低,种种迹象表明热罗姆波拿巴似乎无意罢免他。 没想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进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以至于现在的自己脑子还是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 “总统先生,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了?”奥迪隆巴罗目光呆滞,口中传来了机械式的提问,此时的他根本不像是一位纵横于议会的雄辩手,反倒像极了被渣男伤害过的女人。 “巴罗先生!自从你担任总理之后,每天都是矜矜业业、勤勤恳恳地组织内阁工作事物。”热罗姆波拿巴首先表扬了奥迪隆巴罗的工作态度:“所以我将授予你大军团荣耀勋章,以表彰你这段时间对于法兰西做出的贡献。” 说完,热罗姆波拿巴转身将放置在桌子上的大军团荣耀勋章平整放在右手,而后转身站在奥迪隆巴罗的面前,亲自替奥迪隆巴罗带上大军团荣耀勋章。 整个过程奥迪隆巴罗没有说一句话,他就像只失去灵魂的木偶任由热罗姆波拿巴摆弄。 将大军团荣耀勋章挂在奥迪隆巴罗胸前的热罗姆波拿巴又自顾自为奥迪隆巴罗鼓掌。 “总统先生,为什么要罢免我?”奥迪隆巴罗再次重复之前说过的话,这一次从他的语调中,热罗姆波拿巴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奥迪隆巴罗内心的恼怒。 热罗姆波拿巴丝毫不在意奥迪隆巴罗此刻的内心感受,一个没有权利的政治家就像一个没有牙的老虎,不……哪怕是老虎也会叫上两声,政客只会打碎牙往肚子里吞,任何失态的行为都意味着彻底的失败,更不要说其他过激的行为,他相信奥迪隆巴罗不会干出不明智的举动,政客起起伏伏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平和地对奥迪隆巴罗回应道:“巴罗总理……不,我想应该叫你巴罗先生,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罢免了!”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叹了口气,摇头道:“巴罗先生,我本以为我们会成为一对好搭档!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别再掩饰了!”奥迪隆巴罗低吼着说:“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让我一直担任总理对!你这个卑鄙的野心家!你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要大权独揽罢了,你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你卑鄙的借口而已!” 热罗姆波拿巴依旧面带微笑的看着奥迪隆巴罗,奥迪隆巴罗的失态是他没有料到的一件事情,他原以为所有人都会像梯也尔那个老狐狸一样,不论是得势还是失势都保持一副宠辱不惊的表情。 “巴罗先生,随你怎么说!”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遗憾地表情道:“我确实有大权独揽的想法,不过,我还是会选择尊重国民议会!” “尊重国民议会?”奥迪隆巴罗气急而笑,他实在想不到竟然有人厚颜无耻的说尊重国民议会。 热罗姆波拿巴静静的注视着奥迪隆巴罗,直到他的笑声结束后,热罗姆波拿巴语气严厉地回应了一句:“巴罗先生,我曾经针对是否要罢免你的问题,咨询过那些留守在巴黎的议员。你猜他们是怎么说?” “怎么了?”奥迪隆巴罗同样也好奇秩序党同僚对于他的态度。 “他们反对我罢免你!”热罗姆波拿巴对奥迪隆巴罗回应道。 奥迪隆巴罗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 下一秒,热罗姆波拿巴便用冰冷的语言打碎的奥迪隆巴罗的欣慰:“他们的反对只不过是口头上嚷嚷两句!如果他们真的不愿意看到您下台的话,那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我说过,我尊重国民议会的意见,但是我可不会尊重墙头草的意见!” 奥迪隆巴罗欣慰的表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形。 是啊!如果党内议员都用强硬的态度支持自己的话,那么他就不会被罢免。皇帝的侄子可不会害怕一群墙头草。 “总统阁下,你赢了!我们都小看了你!”奥迪隆巴罗嘴角流露出落魄的笑容:“我、梯也尔、莫莱全都是,当初我们赋予总统的权力实在太大了!” “巴罗先生,当初的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私心吗?”热罗姆波拿巴质问道:“到底是谁赋予了总统莫大的权力,总不可能是我!说到底,你们不过是想要重新迎立一位国王罢了!” “是啊!”奥迪隆巴罗坦然承认了当初的想法:“如果当初我们没有私心的话,您就不会上位!” 对于奥迪隆巴罗来说,这场对决他已经输了,但是他不会一直输,他迟早还会回来。 在法国政坛上,政府首相或者总理的更迭实在过于频繁,这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巴罗先生,如果每一个人都没有私心的话,那么你们还会分裂吗?你们还会选择迎回奥尔良吗?”热罗姆波拿巴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奥迪隆巴罗残余的侥幸。 如果奥尔良派真的能够精诚团结的话,共和派和其他党派都会被他们死死的压在下面无法动弹。 “总统先生,我想冒昧的询问一句,接下来将会由谁坐上我的位置?”奥迪隆巴罗询问说。 根据他对于梯也尔与莫莱的了解,他们两个人绝对不会进入内阁。 当初如果他们想的话,完全可以担任内阁总理。 布罗伊公爵同样也不可能加入波拿巴派。【奥迪隆巴罗并不知道,因为受到尚博尔伯爵的影响,布罗伊公爵已经在考虑加入波拿巴派了。】 只剩下的奥尔良派之流了。 热罗姆波拿巴缄默了片刻后,开口说出总理的名字:“我将会任命奥普尔伯爵担任总理!” “奥普尔伯爵?”热罗姆波拿巴的回答令奥迪隆巴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只会打仗的莽夫?我的继任者?” “没错!就是他!”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对奥迪隆巴罗回应了一句。 奥迪隆巴罗再次露出了一抹自嘲,没想到,他的继任者会是这样的人。 “总统先生,你是准备将奥普尔伯爵充当你手中的提线木偶,对!”奥迪隆巴罗慢条斯理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一个军人与一个模仿者,真是一对奇妙的组合!” 热罗姆波拿巴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想法,他谦逊地对奥迪隆巴罗道:“我会尊重奥普尔伯爵的选择,就像当初尊重你一样!” 奥迪隆巴罗显然无法相信热罗姆波拿巴真的会尊重奥普尔。 既然奥普尔伯爵愿意担任总理,那就代表了他已经自愿成为热罗姆波拿巴的提线木偶,失势的奥迪隆巴罗哪还有可能普多管闲事。 “总统先生,在我离职之后,内阁成员想必也要被解散!”奥迪隆巴罗放平心态,语气从容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除了少数有财干的领导者之外,我会撤换掉绝大部分部长!”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对奥迪隆巴罗回应了一句,随即补充一句道:“在你离职之后,你的弟弟费迪南德巴罗将会成为内政部长!” “费迪南德那个家伙打从一开始就是你们的人,对!”奥迪隆巴罗露出了苦笑,对于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加入波拿巴派,他早就有所耳闻,只不过苦于没有时间证实罢了。 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向奥迪隆巴罗讲述了来龙去脉:“费迪南德先生是今年6月加入我们,甘愿同我们一同奋斗!” “唉!”奥迪隆巴罗再度叹息,自己的哥哥是共和派,自己的弟弟是波拿巴派,自己是奥尔良派,好好的一家人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总统先生,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布我被罢免的消息!” 热罗姆波拿巴看了一眼怀表,时间是9点30分:“我将会在半个小时之后,公布关于你的撤换!” “你们的动作果然迅速!我输的不亏!”奥迪隆巴罗冲热罗姆波拿巴投来赞许的眼神。 “对了,还有一件事!巴罗先生,你还是小心梯也尔先生!他的野心可大着呢?”有心埋雷的热罗姆波拿巴“提醒”梯也尔说道。 “我知道!” 第169章 雨果的战斗 随着奥迪隆巴罗因未满足总统期许而被罢免的消息经由爱丽舍宫传遍巴黎之时,平静如海的巴黎公务员体系因总理被罢免而激起了阵阵涟漪,许多中层公务员都为总理的猝然罢免感到惊讶。 惊讶归惊讶,日子还是要继续过。除了少数同奥迪隆巴罗牵扯比较深的公务员担惊受怕之外,剩下的人都按照原来的轨迹继续工作。 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空档期的公务员工作效率普遍提升了许多。 每一次换牌都会有一部分公务员被踢出了政府,为了不成为被踢出局的人,所有公务员都在加班加点的拼命内卷。 宁可累死自己,也要卷死别人。 奥迪隆巴罗黯然下台后,从属于奥迪隆巴罗的内阁部长们同样也全部向热罗姆波拿巴提交了辞职信。 热罗姆波拿巴一一批准了他们的辞职信。 10月17日,热罗姆波拿巴宣布自己将任命奥普尔伯爵为内阁总理。 消息一出,整个巴黎再度陷入小规模的混乱中,许多共和派与残余山岳党议员纷纷批评热罗姆波拿巴组建的内阁是一个军人内阁,目的就是为了讨好尚加尔涅。 军人们则对热罗姆波拿巴任命奥普尔将军作为内阁总理的行为表示赞许,这意味着军人对于政治的干涉成为了一种可能。 至于说秩序党方面,奥迪隆巴罗返回秩序党总部之后,原本隐藏在暗部的矛盾再度浮出水面,梯也尔、莫莱与奥迪隆巴罗,王朝左翼与右翼成员再次撕了起来,正统派同样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在秩序党内部撕逼的期间,一部分秩序党成员看到了秩序党“衰弱”,他们朝着爱丽舍宫靠拢。 爱丽舍宫派再度壮大,人数逐步超越了共和派与山岳党成员。 10月20日,经过三天“紧密锣鼓”的筹备,内阁总理奥普尔向外界公开了内阁成员名单。 这一天,维克多雨果像往常一样前往自己经营的破旧报社。 受到奥迪隆巴罗“结社法”与“报社法”的影响,维克多雨果的报社已经逐渐入不出敷。 再加之哈瓦斯通讯社最近以“为读者创造廉价报纸”为由,将旗下报社价格拉到了4生丁左右。 在4生丁的报纸的威力下,许多中小报社根本无法同哈瓦斯通讯社打价格战,他们要么被迫宣布接受哈瓦斯通讯社的合并,要么就是被拖垮破产。 除了少数具有半官方性质的报纸,例如《波拿巴报》《国民报》《立宪报》外,整个巴黎已经是哈瓦斯通讯社的天下,维克多雨果还听说哈瓦斯通讯社在最近又获得阿希尔富尔德与埃米尔佩雷尔的投资,这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利用价格战将所有巴黎境内还在苟延残喘报社打垮。 和哈瓦斯通讯社比拼价格是一种不智的行为。 “夏尔哈瓦斯先生真是一个可怕的人!”维克多雨果感慨了一句。 当然,维克多雨果并不知道哈瓦斯通讯社的社长其实并不是夏尔哈瓦斯,目前的夏尔哈瓦斯只不过承担着职业经理的职责,它背后是一只看不见的黑手,黑手的主人就在爱丽舍宫。 “父亲,不能再压低报纸价格了,否则我们将会破产!”弗朗索瓦雨果面色焦急地对维克多雨果说道。 “我知道!”维克多雨果无奈地点头回应,他同样也不想降低价格,但是哈瓦斯通讯社旗下报社快要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报社内容不如别人的情况下,只能比拼价格了:“弗朗索瓦,贷款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弗朗索瓦雨果愁眉苦眼地说道:“父亲,那些银行家们都不愿意借给我们钱了!他们认为父亲您的报社就是一个赔本的买卖!如果您愿意重操旧业的话,就另当别论年。” “唉!”维克多雨果叹了口气,他思考着自己是否要重操旧业写一部话剧。 可是,眼下哪里有时间供维克多雨果写话剧,当上议员的他整日奔波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笔了。 “父亲,我听说内阁成员将会在今天公布!”弗朗索瓦雨果将话题转向了内阁成员上。 维克多雨果沉默不语,他想起了一个月前热罗姆波拿巴拜访他的场景。 一个月前,雨果公馆客厅。 不请自来的热罗姆波拿巴依旧穿着列夫礼服,胸前挂着荣耀军团勋章坐在维克多雨果的面前,维克多雨果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这个模仿者。 “雨果先生,我今天特意来拜访你,一来是感谢你对于我的支持,二来就是想问问你对于奥迪隆巴罗先生怎么看?”热罗姆波拿巴诚挚地对维克多雨果说道。 “总统先生,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操弄权术的人!”维克多雨果并没有回应热罗姆波拿巴的问题,而且暗讽热罗姆波拿巴道。 在这半年的时间中,维克多雨果已经看清楚了热罗姆波拿巴的真实面貌。 什么公共教育化!什么去除宗教的影响! 当初热罗姆波拿巴所承诺的一个都没有实现,他看到的只有愈发森严的法律与隐藏在暗处无时无刻注视着巴黎动向的宪兵。 民主与自由在巴黎逐渐变成了一种奢望,专制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巴黎。 维克多雨果看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野心与他权欲之下的丑恶嘴脸。 “嗯……雨果先生,我同样也不喜欢操弄权术的人!”热罗姆波拿巴仿佛没有听明白维克多雨果的意思,他依旧装作一件无辜的表情对维克多雨果道:“所以我认为我们应当打倒奥迪隆巴罗先生,只有这样法兰西才能够迎来真正的自由!” “热罗姆波拿巴阁下……不,我是不是应该叫你皇帝陛下!”维克多雨果索性直接撕开虚伪的面纱对热罗姆波拿巴抨击:“你们随心所欲的操控着整个国家,妄图想让这个国家的所有人匍匐在你的脚下称呼你为皇帝。醒醒!法兰西已经觉醒了!你只不过是一个卑劣的模仿者罢了!” 维克多雨果犀利的语言令热罗姆波拿巴缄默,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被维克多雨果看出了自己的野心,难道自己的野心真的已经到了无法藏拙的地步? “雨果先生,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到这些对不友好的言论!我尊重共和国,愿意为之奋斗,并不是所谓的野心家!”热罗姆波拿巴依旧没有撕下伪装。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迎来了维克多雨果的嘲笑。 在他的眼中,热罗姆波拿巴俨然变成了野心的代名词。 唉!终究不是一路人吗? 维克多雨果拒不合作的态度令热罗姆波拿巴有些失落,尽管自己已经一再小心避免同维克多雨果决裂,但是维克多雨果还是遵从历史的轨迹同自己分道扬镳,连罢免奥迪隆巴罗都接受不了,又怎么能够接受自己未来政变! “雨果先生,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的误解!”热罗姆波拿巴叹了口气,依旧以诚挚的语气对维克多雨果说道:“但是我依然尊重你!如果你愿意支持我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永远也不会支持你!”维克多雨果一字一句的回击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满载着遗憾离开,他知道这或许是他同维克多雨果的最后一次面对面交谈了。 …… “父亲,当初你要是答应总统请求的话!没准,你就能得到教育部长了!哪怕没有您奥迪隆巴罗还是被罢免了!”弗朗索瓦雨果用遗憾的口吻说。 “弗朗索瓦!”维克多雨果用犀利的目光冲弗朗索瓦雨果训斥道:“我绝对不会帮助一名野心家实现他的野心!共和国不能出现一个皇帝!” 对于暴怒的维克多雨果,弗朗索瓦雨果只能悻悻地笑了笑道:“我……我明白了!” 就在维克多雨果训斥弗朗索瓦雨果之时,夏尔雨果报纸闯了进来大声喊道:“父亲!” 维克多雨果与弗朗索瓦雨果都被夏尔雨果的声音吸引,他们讲目光对准了夏尔雨果手中的报纸。 夏尔雨果将手中对折的报纸张开道:“父亲,新任内阁成员名单已经确定了!” “念!”维克多雨果对夏尔雨果回应道。 “内阁成员名单!”夏尔雨果一字一句地念着,报社中的所有人都侧耳倾听,就连赶工的工作同样也放下手中的印刷工作:“内阁总理:阿尔方斯亨利奥普尔(奥尔良派)、内政部长:费尔南德巴罗、财政部长:阿希尔富尔德、公共工程部长:莫尔尼、战争部长:让雷尼奥、海军部长:迪科(中立派)、农业与商业部长:比费、公共教育部长:帕里欧、司法部长:欧仁鲁埃、外交部长:德吕伊斯(奥尔良派)。” 整个内阁成员班子中,除了少数由奥尔良派把持的部门外,剩下的部门全部都是由波拿巴派掌握。 第170章 雨果反击与第一次会议 “果然!” 维克多雨果一副释然的表情,他早已预料内阁必定会被热罗姆波拿巴所掌控,热罗姆波拿巴这个野心家一旦掌控的权力,他就必然要满足一部分人的利益。 维克多雨果想起了秩序党目前正在发生的分裂行为,多年来在议会与政治领域遭受国多次毒打的他同样也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正统派……特别是倾向于圣职教团派对于秩序党内部其他成员的进攻很有可能受到热罗姆波拿巴的挑唆,为了回报他们的挑唆,热罗姆波拿巴必然要继续他们一定的利益。 如果热罗姆波拿巴在其他领域动刀,那么势必会造成政治的动荡,这样的分配对他们都没有好处,没有什么比在公共教育领域上动刀更加稳妥的办法。 法兰西失去只不过是一群自由派思想的教师,然而得到的确实来自教会的支援与削减教育经费开支。 在法兰西宗教学校的开支远小于一群普通的高校。 想到未来法兰西的学生可能会变成宗教信徒,科学与自由思想即将被扼杀在摇篮,这样的未来令维克多雨果毛骨悚然。 “我必须要做些什么!”维克多雨果低头喃语,他明白贸然正面对抗存在于法兰西本土几百年的宗教是必死无疑的事情,只有先承认宗教,才能对他们发动进攻。 他必须要回去筹备进攻的“弹药”了,没有“弹药”也不用谈论其他事情。 “弗朗索瓦、夏尔!”维克多雨果下定决心要为了法兰西的未来而拼搏,他抬起头语气坚定不移地看着弗朗索瓦雨果、夏尔雨果。 “父亲!” “父亲!” 弗朗索瓦与雨果与夏尔雨果先后回应维克多雨果道。 “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我要回去了!” 说完维克多雨果拎起放置在身旁的皮包,起身将挂在衣架上的高筒礼帽戴在头上后离去。 报社只留下大眼瞪小眼的兄弟与一群忙碌的工人。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弗朗索瓦雨果带着协商的语气询问夏尔雨果。 夏尔雨果思考了片刻后,开口道:“你守在这里,我歌剧院一趟!” 夏尔雨果同样也匆匆忙忙的离开。 “唉!你要去干嘛?”看着夏尔雨果离去的背景,弗朗索瓦雨果焦急的大喊道。 “看看能否帮助报社度过难关!”夏尔雨果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一边奔跑着向身后挥了挥手,一边大声解释说道。 “唉!”目送夏尔雨果离去的弗朗索瓦雨果返回报社,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双手耷拉在双腿,目光呆滞凝视着远方。 …… 就在维克多雨果返回家中筹备立法议会进攻“弹药”之时,一辆华贵的双桥马车缓缓停靠在马提尼翁府(总理府),马车侧面的金蜜蜂图标使人一眼便知道马车的主人是谁。 车门缓缓打开,热罗姆波拿巴下车径直进入马提尼翁府内阁会议大厅。 此时的内阁会议大厅内,各部门部长早早地便在大厅内等待,在奥普尔总理的指示下纷纷起身等待着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的到来。 一位马提尼翁府的仆从进入会议大厅,他小跑赶到奥普尔总理的面前向奥普尔汇报热罗姆波拿巴的到来。 听到总统莅临的奥普尔总理脸上露出笑容,他语气和善地说道:“各位,总统先生已经到了!” 会议大厅的门缓缓打开,热罗姆波拿巴的身影同样也出现在门的另一面。 奥普尔总理抢先鼓掌,接下来各部门部长同样也向热罗姆波拿巴鼓掌以示欢迎。 在接连不断的相声中,热罗姆波拿巴缓缓来到会议大厅的主座,这个座位原本是内阁总理的专属座位,由于总统的到来,使得内阁总理只能屈尊右手边第一个位置。 站在主座的热罗姆波拿巴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他清了清嗓子说:“各位,请坐!” 所有人听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落座,他们将目光对准了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看着内阁中的波拿巴派与倾向于波拿派秩序党语气和善的说道:“你们在场的绝大多数人,我都或多或少的认识!你们的能力,我都有所了解,所以将国家交给你们治理我很放心!” “内阁还是要遵从总统您的领导才行!”奥普尔总理当然听得出什么是客套话,什么是真心实意,他慌忙谄媚道。 “没错!常言道,大海航行靠舵手。总统阁下,您就是我们的舵手!”雷尼奥战争部长随即表态对热罗姆波拿巴的支持。 “没错!法兰西宪法规定总统阁下您拥有对政府的管理权力,希望总统您不要懈怠啊!”财政部长阿希尔富尔德看似批评的话语同样也充满了谄媚的意思。 剩下的部长同样也或多或少的对热罗姆波拿巴表示“总统领导、总理与部长执行是法兰西的传统”,一定不能够放弃优良传统。 本着民主制度的选择,热罗姆波拿巴“无法”拒绝同僚们希望他能够来主持大局的愿望,他“勉为其难”地主持大局。 法兰西从总统“统而不治”的阶段,转变为了总统“大权独揽”的阶段。 热罗姆波拿巴冲奥普尔总理点了点头,在“征得”奥普尔总理的“同意”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开口道:“各部门有什么重要的情况吗?” 担任公共工程部部长的莫尔尼抢先开口道:“总统先生,我认为公共工程部所管辖的机构过于臃肿,权力范围过大。我提议应当对公共工程部进行适当的压缩编制!”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将平静的议会大厅炸开花,奥普尔总理与一些毫不知情的部长诧异地望着公共工程部长莫尔尼,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还会有人嫌弃手中的权力太大的人,但凡是稍微有点理想的官僚都恨不得自己手中的权力越多越好,提议主动削减手中的权力可是内阁会议破天荒的第一次了。 没过多久,在场部长与总理都明白这应该是总统与莫尔尼提前准备好的一出大戏,他们只需要静静地充当吃瓜观众就行了。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热罗姆波拿巴总统像是早已知晓莫尔尼要提出削减职能一样,他并没有询问莫尔尼为何要削减权力,而是直接了当的询问道:“莫尔尼部长,你想要削减公共工程部门哪一项职能?” “总统阁下,我建议将公共工程部下属铁路委员会独立成为一个部门,由总统与总理直接负责!”莫尔尼起身将准备好的资料挡在热罗姆波拿巴与奥普尔总理的面前。 早已看过资料内容的热罗姆波拿巴一边装模作样的翻看着资料的内容,一边对莫尔尼说道:“原因呢?” “由于上半年公共工程债券的发行与铁路的建设,使得铁路委员会的人数逐渐的增多,我们不得不加派人手填充铁路委员会!这严重影响到了公共工程部的其他业务!”莫尔尼铮铮有词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那也不用重新设立一个部门!”奥普尔总理皱紧眉头,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热罗姆波拿巴。 将自己作为过渡期总理的他没想到在担任总理的第一天就遇到这么“棘手”问题,他想要让热罗姆波拿巴给一个解释。 “总理阁下,铁路委员会说是一个公共工程部的下属委员会,其实它已经包括了一个部门所能够有的所有东西,铁路委员会下属四个分局与办公厅,人事司、运输局……,这使得整个铁路委员会在公共工程部门的职能同公共工程部冲突,进而严重影响到整个公共工程部的运行!”莫尔尼向奥普尔解释道。 打从一开始热罗姆波拿巴就已经决定将铁路委员会从公共工程部中抠出来,为此他特意制造了铁路委员会下属机构与公共工程部内部机构权力之间的交叉情况。 “那就将他们都降一个行政级别不就行了!”奥普尔总理回答道。 “总理先生,贸然降低的话,恐怕会影响到我们的债券,市场也会对债券失去信心!我们的工程进度也可能会停止!”莫尔尼态度和煦地回应说。 债券……奥普尔总理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也购买了公共工程部大量的债券,一旦债券发生动荡,自己的那些钱可就要缩水了。 想到这里,奥普尔总理不由得有了一丝慌乱:“如果重新设立一个部门的话,那些债券就不会缩水了?” 莫尔尼扫视了在场的同僚,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购买过公共工程部债券,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仅不会缩水,没准还能上涨一波!铁路委员会一旦设立成为部门,代表着政府对于铁路事业有信心。直属于内阁的部门比属于公共工程部下属的部门哪一个更加有前途?” 第171章 铁道部与阅兵 莫尔尼的话引起了已经购买了公共工程债券部长们对于金钱的欲望,他们希望自己手中的债券能够继续升值下去。 “而且……”莫尔尼顿了顿,并将目光转向了战争部长雷尼奥。 雷尼奥部长知道,现在轮到他出手了,他同样也起身将两份资料分别放在热罗姆波拿巴与奥普尔的面上。 莫尔尼资料才看到一半的奥普尔总理又看到了雷尼奥将军摆放在桌子上的资料,资料的封面赫然写着《铁路与军队现代化》。 奥普尔总理放下手中莫尔尼的资料,转而研究雷尼奥的资料,在他的心中军队比政府更加的重要。 由于资料的内容比较少,奥普尔将军很快便翻阅完毕,早已知晓内容的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囫囵翻阅完。 “各位同僚,我们正在经历一场变革!”雷尼奥将军饱含激情地说道:“带给我们这场变革的不是其他东西,而是铁路!我曾经在罗马附近奥地利军队进行过一次交谈,他们同我说他们的元帅拉德茨基当初就是利用铁路实行在伦巴第的快速移动,从而一举击垮行动迟缓的撒丁王朝!在这个方面,我们法兰西也不能落后,铁路的机动性会使得我们在更快的时间,到达指定的位置!这样的速度是我们在皇帝时期所无法想象的……” 雷尼奥将军以铁路帮助军队进行快速动员为由,建立军队与铁路委员会进行深入交流,最好军队与铁路委员会能够互派人员入住对方部门。 由于铁路委员会行政级别无法与战争部等同,使得双方面临一个行政归属的尴尬问题,一个前来交流学习的学究型军事官僚比委员会下属的分局领导人等级都高半头,这就造成了谁指挥谁的尴尬问题。 “我们迫切的希望,铁路委员会能够形成一个独立的部门,从而对等与战争部进行相互交流与学习!我们所面临的处境不容我们掉以轻心!”雷尼奥将军语气坚定不移地说道。 公共工程部与战争部两个部门过后,农业与商业部门的比费同样也表示电报线路同样也沿着铁路进行调整…… 基于金钱与战略两方面的需求,奥普尔总理思虑了良久后,总算下定决心。 “莫尔尼部长,你对成立铁道部有没有信心!他会不会影响到整个公共工程部!”奥普尔总理最后询问莫尔尼道。 “总理先生,请你放心铁路委员会从公共工程部的切割不会有一点问题!”莫尔尼向奥普尔保证道。 实际上他也说不好到底会不会出问题,毕竟半年时间筹集到的债券已经同公共工程部一部分人的利益绑定在一起,指望他们不垂死挣扎一下压根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减少动荡。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同意你将铁路委员会切割提案!”奥普尔总理将目光再度转向了热罗姆波拿巴:“总统阁下,您认为呢?” “我认为可行!”切割铁路委员会计划创始人的热罗姆波拿巴当然同意奥普尔的意见。 “那么新任铁道部部长由谁来担任呢?”奥普尔总理提出了令部长们都垂涎三尺的问题,少了公共工程部内部掣肘的铁道部必将一飞冲天。 这就相当于一只老鼠躺在了满是大米的米仓之中,只需要随便偷一点就能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谁提出的这个问题,就由谁来担任!”热罗姆波拿巴提出建议。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打消了部长们想要成为铁道部部长的野心。 “这样也好!谁提出谁负责!”奥普尔总理笑着点了点头:“莫尔尼部长,恐怕你要劳碌一段时间了,铁道部不是这么容易组建的!” “为了法兰西,我义不容辞!”莫尔尼握紧拳头慨然道。 “在这段时间,你就继续担任公共工程部部长的职务,直到铁道部完全建成!”奥普尔总理颇为善解人意地宽限了卸任的时间。 “是!总理先生!”莫尔尼回答道。 第一项铁道部的工作结束之后,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值得谈论的大问题,无外乎就是财政部的拨款,海军部造舰计划以及战争部门关于罗马共和国后续费用问题。 或者说,热罗姆波拿巴并不想一次性将所有问题都搬到台面上,这样会导致奥普尔总理总理罢工。 吓! 热罗姆波拿巴可在清楚不过,自己任命的总理只不过是一个想要四平八稳度过任期的家伙,动荡过多的话很有可能导致他的退缩。 会议的最后,战争部长雷尼奥再次向内阁会议提出一项决议。 “总统阁下!,我认为我们应当加强军人对于军队的荣誉感,这样才能有更多的人愿意加入军队!”战争部长雷尼奥拐弯抹角地提出建议。 法兰西的军队是一群汇聚渣滓与败类的军队,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为了贪图1300—1500法郎从而加入军队的人,因此他们也没有什么所谓的荣誉。 【法兰西虽然明面上是全民服兵役制度,但是实际还是代役制,城市资产阶级只需要咬牙花费3000法郎就能够让他人代替自己服兵役,因此绝大多数服兵役的人来农村。】 不过,适当宣传一下荣耀还是有些好处,万一真的吸引到了一群傻……不对,是心系国家的年轻人投身军队报效法兰西,无疑是喜闻乐见的结果。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奥普尔总理直接了当的询问雷尼奥。 “我们计划将驻扎在里昂罗马远征军调巴黎,由总统阁下与总理亲自检阅!”雷尼奥部长对奥普尔总理说道。 检阅军队无疑是提升影响力的最好时机,雷尼奥不相信奥普尔总理不想提升自己的威望。 “你们想要调派多少人!”奥普尔总理再度询问雷尼奥将军,从他的语气中似乎不止这一层意思。 “总理先生,我认为参加阅兵的人数应该5000人左右!”雷尼奥毫不犹豫地对奥普尔总理回应道。 “5000人?这意味着巴黎将会有部队调离!”奥普尔总理一字一句地对雷尼奥将军说道。 面对奥普尔总理近乎压迫的话语,雷尼奥将军展现出了不卑不亢的回应:“巴黎的每一只军队都应该受到政府的控制,政府有权利决定他们的去留!” “我同意雷尼奥部长的观点,巴黎部分军队也还挪挪窝了!”热罗姆波拿巴横插一杠帮助雷尼奥部长分担压力。 奥普尔总结看着雷尼奥部长,又瞥了一眼热罗姆波拿巴,长吁口气道:“我原则同意你的建议,但是我希望在这件事情上,你们能够同尚加尔涅谈一谈,巴黎的军队都在他的指挥之下!” “当然!”雷尼奥部长点了点头说道:“我将会在会议结束之后告知尚加尔涅将军!” “嗯!”奥普尔总理点头默认了雷尼奥将军的阅兵请求。 会议在奥普尔总理总结性的发言中结束,热罗姆波拿巴与雷尼奥部长一同乘坐马车前往爱丽舍宫。 下车的热罗姆波拿巴当即对前来迎接的佩西尼道:“佩西尼先生,请前往尚加尔涅将军住所一趟,就说我有要紧的事情要找他!” “是!”佩西尼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白马,骑马前往尚加尔涅住所通知。 “走!”热罗姆波拿巴示意雷尼奥部长前往会客室。 两人会客室大约等待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会客室的门缓缓打开。 两鬓斑白、满脸皱纹,一副垂垂老矣表情的尚加尔涅在佩西尼的带领下来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 “总统阁下!”尚加尔涅低下原本高傲的头颅向热罗姆波拿巴问候,随后看了雷尼奥部长洗澡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道:“雷尼奥部长!” 自10月20日热罗姆波拿巴猝然罢免奥迪隆巴罗之后,自知失去盟友的尚加尔涅更加朝着爱丽舍宫靠拢。 【尚加尔涅的性格高傲,他同秩序党内部的关系一直处于不好不坏的地步。】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纵容下,他已经自诩为王政派与总统保护者,双重身份下尚加尔涅似乎有些一厢情愿的认为热罗姆波拿巴会接纳他。 “尚加尔涅司令请坐”热罗姆波拿巴冲尚加尔涅微笑着伸出手邀请尚加尔涅坐下。 在还未完全孤立尚加尔涅的情况下,应当释放善意用以迷惑尚加尔涅。 尚加尔涅落座后,仍旧改不了其“总统保卫者”的傲慢面孔以居高临下的态度询问道:“总统阁下,不知道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热罗姆波拿巴将内阁会议商讨的内容说给尚加尔涅听。 “5000人的队伍?”尚加尔涅狐疑地看着雷尼奥部长。 “没错,5000人!”雷尼奥部长答道。 “5000人进驻巴黎,也就是说同样也要有5000人离开,我说的对!”尚加尔涅语气中突然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第172章 进击的战争部 “当然了!尚加尔涅将军,我们可以乘着这个机会将一些不愿意服从我们的人排除出去!” 热罗姆波拿巴看似为尚加尔涅将军着想的外表下包藏祸心,借口将一部分忠于共和国的军队调离岗位,驻军进行撤换只不过是他和雷尼奥将军商量的第一步计划,他相信尚加尔涅一定会同意他的建议。 因为尚加尔涅同样也并不喜欢军队中的共和派军队,只不过之前的柳埃利部长同意解散忠于共和国的军队,却死活不同意撤换掉一些军队中的共和派,尚加尔涅同样也没有权利私自撤换掉军队中的军人,哪怕他已经掌控了巴黎的军队,但是也要尊重法兰西共和国的宪法,军队的任免的人事权掌握在战争部长的手中。 眼下能够有机会清除掉军队中的共和派,尚加尔涅当然也喜闻乐见,只是5000人进驻巴黎对他的权力造成不了任何影响,反而使得他与总统之间的关系更加的稳固,这种双赢的局面尚加尔涅又怎么会忍心拒绝。 尚加尔涅的回答不出热罗姆波拿巴所料,他在思考了片刻后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总统阁下,我原则上同意您与战争部长的阅兵计划,法兰西的军队确实需要一些荣耀傍身,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热罗姆波拿巴询问尚加尔涅道。 “只不过,我害怕议会可能不愿意承担这一笔开支!”尚加尔涅提出了自己的顾虑:“不管是将军队从里昂调过来,还是阅兵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尽管现在的法兰西已经被立法议会中的秩序党所掌控,但是秩序党的议员们本就是当初奥尔良派的议员,奥尔良王朝以国民自卫军立国,那些从奥尔良王朝走过来的议员们自然也就亲近国民自卫军反感军队。 要不是现在的国民自卫军出现了“左”倾的现象,他们自然也不会选择军队去镇压。 可以说陆军在奥尔良时期的待遇简直就是垫底的存在,比不上国民自卫军更比不上海军,属于法兰西军队中的三等人。 这里不得不提奥尔良的海军,由于奥尔良王国以国民自卫军立国,自然也就天然对于陆军不信任,再加殖民思想的影响,使得奥尔良王朝将发展陆军的钱全数发展海军,使得法兰西海军在极短的时间内一跃而起,甚至一度想要二次挑战英国的海上霸权。 不管是1840年意外死亡的奥尔良伯爵,还是儒安维尔亲王都曾经在法兰西海军担任过要职,同时也都担任过阿尔及利亚的总督。 可惜法兰西并不像不列颠以海军为主,陆军为辅,否则1848年的大革命可能会出现戏剧性的变化,在陆军为主、海军以辅的法兰西不重视陆军肯定要出现大乱子。 热罗姆波拿巴正在用一次次荣耀告诉法兰西的陆军,他能够给军队带来他们想要的一切,军队只需要保持对他的忠心就可以了。 在议员们对陆军反感与热罗姆波拿巴对军队的爱护将会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一个没有得到军队拥戴的议会想要推翻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尚加尔涅将军,关于军费的问题请不用担心!我相信在巴黎总会有一些慷慨的慈善家愿意为军队慷慨解囊!毕竟,我们才是整个游戏的制定者!”热罗姆波拿巴冷笑了一下,语气强硬地说了一句。 尚加尔涅瞬间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内心不由得对热罗姆波拿巴的魄力而感慨。 总统在拉拢军队这方面真是不留余地,换作是他的话,他可没有什么胆子公然将手伸进那些银行家的怀里。 将自己当做军队一员的尚加尔涅自然也没有反对热罗姆波拿巴的计划。 现在的他还没有意识到在总统的眼中,自己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 “您说的对!想办法筹一筹的话,总还会有的!钱不就是凑出来的!”尚加尔涅连忙对热罗姆波拿巴表态:“为了让阅兵更加顺利的进行,属下愿意承担一部分!” “我也是!”雷尼奥部长同样也表态道。 “不用!”热罗姆波拿巴拒绝了尚加尔涅与雷尼奥两人的捐款请求,“如果阅兵的钱还要让军人负担的话,那么整个法兰西恐怕就会沦为欧洲国家的笑柄。”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一意孤行”下,尚加尔涅司令与雷尼奥部长“免于”为军队做贡献。 在尚加尔涅同意阅兵与军队换防后,战争部长同样也返回战争部签署了阅兵的命令。 10月23日,总统副官康罗贝尔在战争部长雷尼奥将军的调令下卸下了副官、国务秘书、军事秘书厅的三个兼职,前往巴黎第一师第二旅担任旅长的职务。 为了使康罗贝尔的军衔与担任的职务相匹配,战争部长特意将康罗贝尔的军衔提升一个级别,康罗贝尔以准将的军衔就任巴黎第一师第二旅职务,原本担任巴黎第二旅的准将旅长则被调任至法西边境担任方面军副司令,也算是变相的升迁。 尚加尔涅当然也不能妨碍手底下人升职,为了同总统步调一致的他在这个问题上选择了默,这使得他的手下深受打击。 爱丽舍宫总统府。 波拿巴党集聚一堂共同见证这个时刻。 “康罗贝尔准将,感谢你为法兰西做出的的贡献!”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康罗贝尔的肩膀真诚地祝福道。 “总统先生,我只是尽心竭力为国家服务……现在您给我这样的荣誉,实在是令我感到惭愧。” 康罗贝尔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康罗贝尔准将,这是你应得的奖励!”热罗姆波拿巴大笑着对康罗贝尔说道。 周围的波拿巴党的党徒们同样也恰逢其会滴鼓起了掌声。 在一阵阵掌声之中,气氛逐渐到到达了高峰,一位侍从手持铝制托盘缓步进入,托盘上被一层红布覆盖。 尽管所有人都看不到红布里面的东西,但是他们都猜出了红布里面的东西。 仆从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热罗姆波拿巴掀开了红布。 一枚金灿灿的勋章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热罗姆波拿巴将一枚勋章拿在手中。 “希望你能够继续为国家服务!”热罗姆波拿巴语重心长地对康罗贝尔说道。 “是!”康罗贝尔以坚定的语气回应热罗姆波拿巴,他知道自己早就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同总统的命令绑定在一起。 一旦总统失势的话,他的命运最好也不过是远调罢了,强行勒令退休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他要更加的紧密跟随总统的步伐,想总统所想,忧总统所忧,这样才能够脱颖而出。 别看他现在依旧远离总统,但是康罗贝尔明白总统的内心自有一杆秤,谁对谁错都在总统的心中记下。 “很好!”热罗姆波拿巴脑子地点了点头。 热罗姆波拿巴亲自将勋章别在了康罗贝尔的胸前。 尽管康罗贝尔曾经多次获得过勋章,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奇妙现在这样激动。 小小的一枚金色勋章挂在康罗贝尔的胸前,就像是有万均巨石压在康罗贝尔的胸前令康罗贝尔喘不过气来。 不过,康罗贝尔相信总统一定能够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授勋仪式结束之后,接下来便是正式任命的时间。 战争部长将一纸任命书将给康罗贝尔准将后,拍了拍康罗贝尔准将的肩膀眼神复杂的看着康罗贝尔,随后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法兰西的未来是你们的!” 康罗贝尔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波拿巴派成员与康罗贝尔分别离去之后,爱丽舍宫会议大厅只剩下热罗姆波拿巴与雷尼奥部长两个人。 “雷尼奥部长,战争部的情况如何?”热罗姆波拿巴邀请雷尼奥将军落座后询问雷尼奥部长道。 “陛下,我已经初步甄别出哪些人属于我们,哪些人不属于我们,还有那些人倾向于我们!”雷尼奥部长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没想到雷尼奥在担任部长之后,竟然能这么快梳理好战争部的情况。 能够在第二帝国十八年历史中留下一笔的人,没有一个是可以小觑的存在。 “你准备怎么办?调离还是免职?”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雷尼奥道。 雷尼奥踌躇了片刻后,开口男:“陛下,我想和他们谈一谈!如果他们坚持原来的观点的话,我会将他们调走。” 热罗姆波拿巴表情严峻地看着雷尼奥将军,内心对于雷尼奥将军无法下狠心进行清洗有些看法。 不过,他还是尊重雷尼奥部长的意见点了点头道:“好!战争部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对于,关于总统秘书厅能够同战争部完全对接的事情进行的如何了!” “尽管有一小撮持有反对的意见,但是绝大多数还是同意合并!” 第173章 圣.阿尔诺总参谋长 热罗姆波拿巴当然明白总统军事秘书厅与战争部完全对接将会有一部分人选择反对。 不过,他根本不在乎战争部那些尸位素餐的军事官僚的反对意见,清洗战争部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心中已经成为了必须要进行的事情。 不愿意跟随热罗姆波拿巴步调走的人,可以跟随路易菲利普一起走。 “该杀的杀!该抓的抓!我就不信他们就没有一点污点,你只需要抓住他们的污点做文章就行了!”热罗姆波拿巴冷笑着对雷尼奥将军说道。 “是!”雷尼奥将军一丝不苟地回应道。 “对了!康罗贝尔准将卸任之后向我推荐了一个人,他将会协助你管理战争部!”热罗姆波拿巴用平淡的口吻不动声色地将雷尼奥部长任命国务秘书的权力夺走。 雷尼奥将军表情露出了一丝讶异,难道是总统对他不放心吗? 不过,他还是选择听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行事。 “我并不是不信任你,而是部长您本身的性格问题……我向你保证,新任的国务秘书将会听从你的指示办事!”为了防止雷尼奥部长发生误会,热罗姆波拿巴特意解释了一句。 “总统阁下,我想知道谁担任战争部的国务秘书!”雷尼奥部长低声询问了一句。 “圣阿尔诺将军!”热罗姆波拿巴当即回应了一句:“他将会在近期来到巴黎,然后担任我的副官。” 热罗姆波拿巴同雷尼奥部长交谈了一阵后,雷尼奥部长离去。 …… 10月30日,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等待。 沃德雷终于返回了巴黎与他一同前来巴黎的还有圣阿尔诺将军与两名上尉。 他们被佩西尼安排到了不同的房间等待热罗姆波拿巴的觐见。 “回来的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书房中的热罗姆波拿巴询问一脸疲惫表情的沃德雷道。 “陛下,没有!”沃德雷回应了热罗姆波拿巴一句。 他并不想告诉热罗姆波拿巴自己因为某些原因差点遭受了牢狱之灾,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一件大事,对于总统来却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虽然他可以让总统将这些人都抓起来,但是这样不过是用牛刀杀鸡,总统对于每一个人的情分都会随着他们一次次的索取中变得淡薄。 “嗯!”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圣阿尔诺将军和米涅上尉他们现在在哪?” “陛下,我已经将他们安顿在会客室中!他们随时等待你的召见!”沃德雷语气谨慎地再次询问了一句:“要不要,我将他们叫过来同您见面!” “不用了!”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道:“走!带我去见见他们!” “是!陛下!” 在沃德雷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首先来到了圣阿尔诺所在的会客室。 会客室的大门缓缓打开,在门开启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顺势朝着门内看去,站在门外的他看到了圣阿尔诺将军。 此时的圣阿尔诺将军正端庄地坐在椅子上。 他长着一头灰色的头发,每一根头条都微微卷,给人一种后世轻微离子烫的感觉,一撮不算或许浓密的八字胡挂在嘴边,面孔端庄、眉头紧锁、给人一种谨慎且可靠的感觉。 许是因为场面在阿尔及利亚打仗的缘故,使得圣阿尔诺将军的皮肤同一般人相比有些黝黑,只不过没有热罗姆波拿巴后世网络上见到的土木老哥黑。 虽然说圣阿尔诺千里迢迢从阿尔及利亚赶过来,但是他的精神依旧饱满,丝毫没有长时间奔波的感觉。 同常年打仗的圣阿尔诺将军相比,沃德雷显然有些不足。 由于热罗姆波拿巴的外表同拿破仑皇帝有些相似,圣阿尔诺将军在殖民地同样也听到过不少来自巴黎的消息,这使得他在看到热罗姆波拿巴的第一眼就看出热罗姆波拿巴就是总统。 “总统阁下!”圣阿尔诺将军忙不迭起身迎接热罗姆波拿巴。 “将军,坐下!”热罗姆波拿巴抬了抬手示意将军坐下。 屁股悬在半空中的将军只得听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坐下。 热罗姆波拿巴快步走到圣阿尔诺的身旁落座。 仆从将两杯咖啡放在两个人面前的圆桌上。 “不用客气,将军!”热罗姆波拿巴再度伸手邀请圣阿尔诺将军品尝咖啡。 “是!”圣阿尔诺抿一口咖啡咽下去。 待到圣阿尔诺完全吞咽完毕后,热罗姆波拿巴这才开口道:“将军,我从特罗胥上校那里听说过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为了法兰西、为了我服务!” “当然!”圣阿尔诺用颤抖的声音果断地回应道:“总统阁下……感谢您能够想到我这个老兵……我将会用我全部的能力,回报您对于我的信任!” “将军,信任并不是口头上说说的!”热罗姆波拿巴脸上挂着微笑对圣阿尔诺说道:“将军,据我所知你在战争部有许多同僚,如果他们妨碍到国家的建设的话,你会怎么办……” “我会坚定执行您交给我的命令!”圣阿尔诺将军语气坚定的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一个军人如果不能够彻底贯彻总统的命令,那么他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在我看来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不能果断执行命令的人不配称之为军人!这种人不配呆在军队,哪怕是我的朋友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清除他们!” 在圣阿尔诺将军接到沃德雷交给他的总统信件之后,他已经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他必须要牢牢地把握住机会才行。 对于一个失意了多年的军人来说,每一个机会都需要弥足珍惜,他的时间已经不在允许他等待。 谁敢挡他前行的道路,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碾碎对方。 别说是昔日的同僚,哪怕是他的亲友也不例外。 热罗姆波拿巴从圣阿尔诺将军的话语中听出了决然,以及隐藏在决然后的野心,他需要像圣阿尔诺将军这样的人帮助他完成最后一步政变。 “将军,我认为你完全有可能担任战争部长!”热罗姆波拿巴先是鼓励圣阿尔诺将军,随后露出遗憾的表情对圣阿尔诺将军说道:“可惜雷尼奥将军已经担任了战争部长,能否请你屈尊担任国务秘书这个职务!” “当然!”对于圣阿尔诺来说,担任什么职务并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能够同总统保持友谊。 “圣阿尔诺将军,你将接替康罗贝尔准将所有职务,在你担任副官与国务秘书的同时,还要兼任军事秘书厅的责任!目前军事秘书厅正在同战争部进行无缝对接,我希望你能够同雷尼奥部长一道弥合军事秘书厅与战争部之间的矛盾!”热罗姆波拿巴表情严肃地对圣阿尔诺说着:“我不希望战争部与军事秘书厅在对接过程中出现什么大问题!” “我向您保证一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圣阿尔诺将军冲热罗姆波拿巴躬了一躬,斩钉截铁的回应道:“如果出现任何差错,我愿意自请离去!” “好!我相信你!”热罗姆波拿巴微微颔首,他很满意圣阿尔诺果决的态度,他相信圣阿尔诺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完成自己交代给他的任务。 为了激励圣阿尔诺将军的热罗姆波拿巴向圣阿尔诺透露了一个消息:“将军,我可以告诉你军事秘书厅的职责就是在未来指定作战计划和行动的部门,我将会在战争部彻底稳定之后将战争部同战争有关的职能全部剥夺,融入到军事秘书厅中!到那个时候,军事秘书厅将成为法兰西掌控军队的最高机关,你也可以称之为总参谋部,而你将成为陆军的总参谋长!” “总参谋长?!”热罗姆波拿巴的许诺令圣阿尔诺全身的血液快要沸腾起来,他想起了当初拿破仑皇帝的总参谋长贝尔蒂埃,既然总统阁下说总参谋部在未来将成为指挥全军的机构,那么他这个总参谋长的权力恐怕比贝尔蒂埃更大。 我会名留青史! 圣阿尔诺内心疯狂的呐喊道。 圣阿尔诺的表情被热罗姆波拿巴尽收眼底,他拍了拍圣阿尔诺的肩膀道:“没错!到那个时候,你将会成为整个陆军的最高指挥官!” “不!您才是陆军的最高指挥官!”圣阿尔诺谦卑地向热罗姆波拿巴躬身:“皇帝缔造了军队,您作为他的侄子理应享有最高指挥的权力!我将为您碾碎一切敌人!” 热罗姆波拿巴又同圣阿尔诺将军交谈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向圣阿尔诺凉拖简单交代了巴黎的政治变化,以及他要面临的问题之后同圣阿尔诺暂时分别。 离开圣阿尔诺房间后,热罗姆波拿巴又来到了另一扇门前,他即将要见到的是将前膛枪带入巅峰的米涅上尉。 第174章 米涅步枪 “米涅,我们要发达了!你知道吗?我们要发达了……上帝啊!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出现在这里!哦!我的圣母玛利亚!” 爱丽舍宫的某间会客室内,亨利古斯塔夫德维基内上尉激动地起身望着会客室中的摆件来回踱步,嘴中反复地咕哝着“我们要发达”之类的话语,对于一个普普通通的法兰西上尉来说能够被邀请进入爱丽舍宫简直就是无上光荣的事情! “米涅,你听没有听到我说话!”许是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没有回应的缘故,亨利古斯塔夫德维基内上尉有些不高兴,语气也变得激进起来。 端坐在灰底大蓝花锦缎座椅的克劳德爱迪尔内米涅抬起头来看了转个没完的亨利古斯塔夫一眼后,言语中透露出些许不满道:“我听到了,古斯塔夫上尉,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米涅上尉的话令古斯塔夫上尉有些不悦,本就是出生粗鄙家庭的他对于有些瞧不上米涅上尉这样的做派,明明都是上尉凭什么你自命清高。 “好!我安静行了!”古斯塔夫赌气似的咕哝了一句,脚下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在会客室里来回乱窜,一会儿悬挂在会客室中的画像啧啧称赞,一会儿又抚摸着会客室角落摆放着的来自东方帝国精美瓷器,简直像极了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坐在椅子上的米涅上尉安静地思考着接下来同总统之间的对话,时不时将怀揣在手帕中的东西放在手心中。 直到会客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米涅上尉与古斯塔夫上尉同时停下了手中的东西,米涅将手帕重新放在怀中,古斯塔夫小心翼翼的将瓷器重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在古斯塔夫上尉与米涅上尉的共同注视下,热罗姆波拿巴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米涅同样也起身准备迎接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看了一眼古斯塔夫与米涅询问道:“请问你们哪一位是克劳德爱迪尔内米涅?哪一位又是亨利古斯塔夫德维基内上尉?” 还没等米涅回答的古斯塔夫快步来到热罗姆波拿巴面前伸出手热情地向热罗姆波拿巴介绍道:“总统阁下,我是古斯塔夫!” 随后又指着米涅介绍道:“他是米涅!” “我听说你们制造了一个划时代的产物,它可以改变整个步兵的历史!”热罗姆波拿巴夸大其词地对古斯塔夫上尉与米涅上尉吹捧道。 尽管米涅弹与米涅步枪确实是前装枪的巅峰产物,但是米涅步枪的巅峰也不过是维持了将近16年左右。 普奥战争中,奥地利的失败预示着解决气密性的后膛枪远比前膛枪要枪,米涅步枪以极快的速度走向陨落。 作为米涅步枪发源地的法兰西,更是普奥战争结束之后的短短四年时间里,将夏塞波步枪完全装备每一支军队之中。 可是将近百万的夏塞波步枪并没有让第二帝国赢得普法战争,许多军队刚拿到一手夏塞波步枪没多久便被俘虏,百万夏塞波步枪在出道第一战便迅速谢幕。 普法象征后,研究出更加稳定后膛枪的法兰西再次抛弃了夏塞波步枪,许多步枪被法兰西以半卖半送的形式送给了人手一条枪都不到的俄罗斯。 可以说米涅步枪与夏塞波步枪就是两款生不逢时的产物。 “总统阁下,您说的对!”古斯塔夫上尉又在米涅上尉还没有开口之前抢先开口道:“我们的子弹可以让士兵更快的装填!” 说完,古斯塔夫上尉以东道主的口吻对米涅上尉说道:“米涅上尉,快将那个东西给总统阁下看一看!” 米涅撇了古斯塔夫上尉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在他看来古斯塔夫上尉实在太热衷于向总统展现自我了,这样只会遭制总统的恶感。 果不其然,热罗姆波拿巴的脸色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他冷淡地说道:“古斯塔夫先生,能否请你稍微安静一下!” 古斯塔夫上尉见状也不敢继续卖弄自己。 古斯塔夫被强行封号给了米涅上尉“卖弄”的机会,他再次将红色的手帕掏出,对热罗姆波拿巴恭顺地邀请道:“总统阁下,您能否坐在这里!” “当然可以!”热罗姆波拿巴当即快步来到米涅上尉的面前。 古斯塔夫上尉同样也只好跟随热罗姆波拿巴一同来到金漆蜗型脚桌前。 米涅将手帕轻轻的展开,手帕中包裹着一个圆头散发着银色金属光泽的东西,里面包裹着的正是一枚子弹。 “总统阁下,这就是我们在阿尔及尔的发明!”米涅语气略微有些激动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从他的语调可以看着米涅上尉对于自己的发明还是颇有信心。 “没错!”古斯塔夫在一旁插了嘴说。 “米涅上尉,你能否为我讲解一下这颗子弹的有何奇妙之处?”热罗姆波拿巴伸出手将手帕上的银色子弹捏在拇指与食指中间仔细端详着。 尽管他也曾经在某些网站中看到过米涅弹,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触摸到这个东西。 米涅弹呈圆头柱状,外圈存在着几圈环形凹槽,弹底存在一个圆锥形的空腔,空腔中被塞上了一个凹陷的软木塞,看上去有了一丝后世金属定装弹的意思,但是又比后世金属定装弹的长度与口径小上一号,看上去有些怪异。 “总统阁下,它被设立为略微小于枪膛口径大小,可方便士兵能够在最快的时间装填,一般子弹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无法瞄准,但是这枚子弹不一样……”米涅上尉指着圆头子弹底部空腔的软木塞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在射击时,火药气迫使空腔内的塞进入空腔撑大子弹,子弹膨胀与膛线咬合并形成强大的气封,弹头在膛线的压迫下旋转飞出枪膛,精度大大提升。 我们曾经在阿尔及尔的测试了一下这枚子弹的性能,其有效射程可以是普通子弹的25倍左右,普通的子弹在200米之外的射程范围就会失去准头,而米涅弹可以在500米范围内依旧精准的打击敌人!” “500米啊!我们完全可以在敌人还没有发现我们的时候就将他们击毙!”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感慨了一句。 “没错!这会大大提高军队的战斗能力!”古斯塔夫上尉适时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不过,你们设计的这枚子弹能否在法兰西现有部队的步枪上使用?”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了一句。 米涅沉默了片刻,慎重地开口道:“总统阁下,我认为法兰西军队应当考虑重新设计一款步枪才行!”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实际上这枚子弹同样也可以放在法兰西现有步枪使用,只需要将步枪做一个调整就行了。不过这样的话,可能在射程范围上有所降低!” “米涅上尉,相必你应该想好了搭载这只步枪所需要的武器了!”热罗姆波拿巴对米涅说道。 “总统阁下,传统的滑膛步枪无法满足子弹的需求,我们需要新式线膛枪才行!虽然现在我并没有办法立刻交付给您实物,但是我向您保证我会在最快的时间为您、为国家设计出一款新式步枪!”米涅上尉郑重其事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总统阁下,我将会协助米涅上尉一同设立!”古斯塔夫上尉同样也慌忙向热罗姆波拿巴表态道。 热罗姆波拿巴看了一眼手中的米涅弹,又看了一眼米涅上尉,他相信米涅上尉一定不会让他失望,他故作犹豫了片刻后点了点头道:“好!米涅上尉,我相信你的能力!” “感谢您对于我的信任总统阁下!”米涅激动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 对于米涅这位军事发烧友来说,能够亲自设立出一款步枪无疑是对他最大的认可。 “米涅上尉、古斯塔夫上尉!你们想要什么?金钱还是晋升空间?”热罗姆波拿巴对米涅上尉与古斯塔夫上尉询问道。 “我……”刚吐出一个字的米涅上尉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古斯塔夫上尉同样沉默不语,他的内心渴望金钱,但是他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得米涅上尉做主,总统对于他的感官似乎并不是特别好。 “既然你们两个都还没想好,不如听一听我的建议!”热罗姆波拿巴对沉默的两人说。 米涅上尉和古斯塔夫上尉同时点了点头。 “其实你们这项专利可以说是划时代的设计,但是你们应该知道这个年头,到处都充斥着各种仿制货,只要好用那些家伙会心安理得使用!”热罗姆波拿巴摊了摊手告诉了两人“现实”。 在19世纪知识产权法未完善的年代,想要老一个划时代武器或者发明坐地起价压根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能够偷窃又何必费尽心思给使用者专利费。 如果是敌对国家的话,那正好可以打着敌对的旗号堂而皇之的进行复制。 “第一个方案就是,我可以支付给你们两个人一人3万法郎,你们设计的步枪与子弹专利都将会属于我!第二个方案,我支付给你两人一人5000法郎,同时将你们调到战争部。” 第175章 天使投资人 坦诚的讲,热罗姆波拿巴的条件同米涅即将为他创造的价值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一旦米涅步枪与米涅弹在法兰西普及,那么将会带给热罗姆波拿巴巨大的利益。 克里米亚战争将会呈现出比原先历史中更碾压式的结局,法兰西的股市也将会随着法兰西的节节胜利而勇攀高峰。 更不要说前期法兰西军队装备米尼枪所带来的一连串利益了。 米涅和古斯塔夫同样也想到了最后一点,不过,他们同样也明白自己虽然是发明者,但是永远不可能加入其中。 呆在军队的他们比热罗姆波拿巴更能直观感受到军队的保守,在没有过硬的关系的情况下,想要在军队推广他们的步枪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米涅上尉和古斯塔夫上尉当然也不敢奢求什么股份之类的事情,思考了片刻的米涅上尉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总统阁下,我愿意选择第二种!” 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随后转向了古斯塔夫上尉:“你呢?” 尽管心中对于3万法郎选项有千万个不舍,但是古斯塔夫上尉还是咬着牙选择第二种。 “嗯!”热罗姆波拿巴再度颔首,“你们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说完,他拍了拍手两位仆从将铝制托盘端了进来,托盘上呈放着一枚四级勋章。 “鉴于你们为法兰西做出的贡献,法兰西决定授予你们两人四级勋章一枚!” 说罢,热罗姆波拿巴将四级勋章分别带在了米涅上尉和古斯塔夫上尉的胸前。 米涅上尉与古斯塔夫上尉同时向热罗姆波拿巴敬礼,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向两人回礼。 授勋仪式完成后,米涅上尉与古斯塔夫上尉知道该到了自己离开爱丽舍宫的时间。 两人同时向热罗姆波拿巴提出了辞行,热罗姆波拿巴询问了两人的住址之后命令沃德雷将米涅上尉与古斯塔夫上尉送出爱丽舍宫。 米涅上尉与古斯塔夫上尉离去后,热罗姆波拿巴返回书房并将佩西尼同样也叫到了书房。 “佩西尼,现在我们能够动用的资金还有多少?”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询问道。 身为爱丽舍宫大管家的佩西尼沉默了良久开口道:“陛下,我们手中能够动用的资金已经所剩无几了!” “所剩无几?”热罗姆波拿巴来回踱步后对佩西尼说道:“你去将埃米尔佩雷尔先生请过来,告诉他们我有一件投资想要同他们谈一谈!” “是!陛下!”佩西尼遵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前去邀请佩雷尔兄弟。 马车搭载着佩西尼穿过了种满了梧桐树的街道,停在佩雷尔兄弟的公馆外。 下车的佩西尼独自一个人来到了公馆大门口敲门。 “谁?”门内传来了仆从的声音。 “请告诉你的主人,我是佩西尼!”佩西尼对仆从说道。 “是!”仆从回应了一句便没了动静,只听到门内传来了微弱的奔跑声。 没过多久,大门打开埃米尔佩雷尔出现在大门口。 “佩西尼先生,您好!”埃米尔佩雷尔伸出手对佩西尼说道。 佩西尼同埃米尔佩雷尔握手后说道:“埃米尔先生,总统命我邀请您前往爱丽舍宫一趟!” “万分荣幸!”埃米尔佩雷尔露出了喜悦的申请。 没有人能够拒绝同一个狄克推多保持良好的关系,除非他本身不想在法兰西长居。 佩西尼与埃米尔佩雷尔一同坐上了通往爱丽舍宫的马车。 马车内,佩西尼向埃米尔佩雷尔说明了总统为什么要邀请他前往爱丽舍宫。 “总统阁下,邀请我我进行投资?”埃米尔佩雷尔对佩西尼询问道。 “没错!”佩西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道:“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受到总统的邀请,埃米尔先生你要把握住机会啊!” “当然!当然!”埃米尔佩雷尔露出了敷衍的笑容。 在他的内心已经将热罗姆波拿巴邀请他投资同政治投资划上了等号,这年头哪里有多少可以投资的产业。 不过,他并不反感这样的行为,在法兰西权力与金钱的交易早已是常态,只要能够获得政策上的倾斜,哪怕埃米尔佩雷尔投资再多他也是心甘情愿。 对于一个合格的金融资本家,埃米尔佩雷儿巴不得总统能够多向他借钱,这样他才能在总统的面前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说到底,还不是19世纪金融资产者还没有彻底篡夺整个国家。 尽管他们拥有普通人几辈子都使不完的金钱,但是他们在政治上的地位依旧处于附庸的状态。 这导致了那些掌握文化解释权的旧贵族可以随心所欲的羞辱他们,这种近乎变态的仇富心理令金融资本家不敢怒同样也不敢言。 一位金融资本家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一届或者几届首相财政部长罢了, 马车缓缓来到了爱丽舍宫门口,在佩西尼的带领下,埃米尔佩雷尔进入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房。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爱丽舍宫书房。 书房内的热罗姆波拿巴正站在窗棂前背对着佩西尼与埃米尔佩雷尔。 夕阳照射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身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影子一直延伸将埃米尔佩雷尔与佩西尼笼罩,一时间竟然令埃米尔佩雷尔感觉到一丝凉意。 “陛下,埃米尔佩雷尔先生来了!”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禀报道。 听到佩西尼的禀报,热罗姆波拿巴方才转身看着埃米尔佩雷尔道:“埃米尔先生,欢迎做客爱丽舍宫!” “总统阁下,感谢您的邀请!”埃米尔佩雷尔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脱帽躬身。 “坐!”热罗姆波拿巴邀请埃米尔佩雷尔在沙发上坐下。 埃米尔佩雷尔小心翼翼的坐在了热罗姆波拿巴旁边的沙发上。 “茶还是咖啡?”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 埃米尔佩雷儿犹豫了片刻后,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咖啡!” “两杯咖啡!”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说道。 “是!”接过命令后的佩西尼转身离开书房。 书房只剩下热罗姆波拿巴与埃米尔佩雷尔两个人。 “埃米尔先生,不知道你对于法兰西的军火行业怎么看?”热罗姆波拿巴开口进行试探道。 “军火?”埃米尔佩雷尔踌躇了片刻后,坦诚地摇了摇头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分:“总统阁下,我和我的哥哥并没有涉及到军火行业,我们涉足的名领域大都是与铁路有关联的投资。” 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意识到历史上的佩雷尔兄弟正是靠着土木工程起家,因此他们兄弟对于土木工程,特别是基础建设方面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 未来的巴黎房地产与巴黎供水全部都是右佩雷尔麾下的公司的杰作。 随后,埃米尔佩雷尔接着说道:“不过,我听说军火行业的利润十分可观。” “那你们有没有兴趣进行一项投资?军火领域的投资!”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平和地对埃米尔佩雷尔说道。 埃米尔佩雷儿慌忙向热罗姆波拿巴表态道:“如果是为了整个法兰西的话,那么我们必将在所不辞!” “放心!埃米尔先生,这项买卖绝对不会让你吃亏!如果你不愿意投资的话,我也不会勉强您!”热罗姆波拿巴对埃米尔佩雷尔道。 “总统阁下,您请说!”埃米尔佩雷尔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热罗姆波拿巴将他从米涅上尉手中截留的米涅子弹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埃米尔佩雷儿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圆头子弹,这同他记忆中的圆珠子弹有很大的不同。 “这是最新型号的子弹,它需要配有特制的步枪才能够发挥最大的威力,他的有效射程为500米……”热罗姆波拿巴简要向埃米尔介绍了关于米涅弹的情况。 “500米?”埃米尔佩雷儿惊讶的看着这个小东西。 尽管埃米尔佩雷尔没有使用过滑膛步枪,但是并不妨碍他知道目前所有前膛枪中没有一支前膛枪能够达到这个射程。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法兰西将会在未来的三年内完成全部换装!在那之后,我会在近东地区给予狂妄的俄罗斯帝国一个教训!”热罗姆波拿巴向埃米尔佩雷尔“全盘”脱出了他的计划,随后询问道:“埃米尔先生,不知道你是否愿意给予我帮助!”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令埃米尔佩雷尔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皇帝的侄子果然离不开战争! 短暂的眩晕过后,埃米尔佩雷尔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既然总统说要在三年后进行一场战争,那么总统必然会对议会动手。 一个总统只有四年的任期,一位皇帝的任期起码也要有18年,这意味着只要他们义无反顾的帮助总统,那么佩雷尔家族起码可以在18年内享受到政治投机带来的福利。 哪怕政治投机失败,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损失一笔钱。 “总统阁下,佩雷尔家族愿意为法兰西服务!” 第176章 制造恐慌 热罗姆波拿巴与埃米尔佩雷尔针对公司的运营与股权架构等问题商议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最终定下了基调。 由埃米尔佩雷尔银行出资200万法郎收购一家巴黎境内的国营枪械公司,热罗姆波拿巴以技术入股的形式占公司的51%的股份,成为公司的绝对控股人,公司的运营则交由犹太的职业经理人打理。 在公司的运营方面,犹太人无疑是整个法兰西、乃至整个欧洲来说都是顶尖的人物,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丝毫不会担心公司会被犹太人篡夺了权力,这个时代的犹太人依旧是被迫害的对象。 光热罗姆波拿巴所知道的巴黎境内摸黑犹太人的小册子就不下10本,其中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出自犹太银行家的身上,但是更多的是那些身处巴黎银行家的同行们,他们将一切过错都归功于犹太银行家,并号召他们行动起来铲除盘踞在法兰西身上的吸血鬼。 由于第二共和国的法兰西依旧处于欧陆陆军第一(法兰西自认为)的地位,在大国虚荣心依旧可以维持的情况下阶级矛盾与民族矛盾并不太激烈,许多巴黎的小资产者并没有加入到批判犹太人的行列。 等到第二帝国倒塌,法兰西大国虚荣心被普鲁士的钢炮砸个粉碎之后,阶级矛盾彻底暴露出来,那些居心叵测的银行家同一部分保皇党联合在一起泡制了法兰西被犹太人控制的谎言。 在德累斯顿事件的引导下,法兰西掀起了一场排犹事件,法兰西银行内的德裔与法裔董事会成员趁机对犹太裔银行家动手。 那场事件中,犹太裔银行家损失惨重险些被排除出法兰西银行的权利中心。 排犹大背景下的热罗姆波拿巴丝毫不担心犹太人背叛,90年后某位奥地利魔怔人能够做的事情,他同样也可以做到。 在20世纪对于犹太人的屠戮或许是一种罪,然而在19世纪屠戮犹太人并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这个时期的殖民者在殖民地所做的行为,比20世纪的第三帝国有过之而不及。 这项交易明面上看埃米尔佩雷尔吃了大亏,自己搭上了200多万法郎换来的还不是公司的股权。 不过,在埃米尔佩雷尔的心中账并不是这么来算的,他用200万法郎收获了君主的友谊,简直就是在便宜不过的买卖了。 新成立公司同样也不会挂靠在热罗姆波拿巴的下面,对外保持廉洁的形象是一个总统的自我修养,他可不能让立法议会的议员们抓到把持,所以公司的主要持股人是热罗姆波拿巴静心准备的白手套。 处理完私事的热罗姆波拿巴转而向埃米尔佩雷尔谈起了“公事”:“埃米尔先生,最近我会在巴黎举行一场盛大的阅兵仪式!” 埃米尔佩雷尔怔了一下,恭维地说道:“那实在是太好了!法兰西正需要一场振奋人心的阅兵!” “可是……”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一副失落的表情,语调也变得沉闷道:“立法议会根本不明白我的苦心,他们只会认为我在浪费纳税人的钱财来满足个人的欲望!他们哪里知道,法兰西如果不能够向外界展示自己的强大,那些国家就会化作野兽将法兰西撕碎。对于他们来说一个法兰西共和国就是异端,同时也是被消灭的对象!” “您说的实在太对了!”埃米尔佩雷尔继续恭维着说:“一个没有实力的国家是得不到其他国家的尊敬,我们必须要向外界展示出法兰西的强大,这样他们才会怕我们。” “我在想……”热罗姆波拿巴装作吞吞吐吐的样子,“如果立法议会否决了阅兵仪式,能否从其他地方挤出来一些。” 埃米尔佩雷尔这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用意。 既然已经花出去了200万法郎,埃米尔佩雷尔就不在乎继续往外面花钱。 “总统阁下,我们佩雷尔家族愿意帮助您!”埃米尔佩雷尔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那怎么能行!我已经很麻烦你了!”热罗姆波拿巴仍旧一副抗拒的表情。 “总统阁下,就当我作为一个纯朴的爱国者为法兰西做出的一点微小的贡献!”埃米尔佩雷尔忙不迭地以爱国的名义对热罗姆俺妈的说道。 “埃米尔先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一位真正的爱国者!”热罗姆波拿巴冲埃米尔佩雷尔竖起大拇指,随后热罗姆波拿巴接着说道:“不过,我们不能让一位爱国者总破费!巴黎的绅士们也应当踊跃的捐献出他们的一份爱心!” “总统阁下,您的意思是?”埃米尔佩雷尔赶忙询问了一句。 “埃米尔先生,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将会邀请巴黎各界的绅士们前来爱丽舍宫!届时,我需要你配合我……”热罗姆波拿巴向埃米尔佩雷尔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埃米尔佩雷尔表情略微有些讶异,他没想到总统会用这种方法筹款。 “事成之后,你捐出去的钱将会如数奉还!剩下的钱将会被用做阅兵的费用!”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埃米尔佩雷尔。 “总统阁下,我自愿为法兰西的国防建设做贡献!”埃米尔佩雷尔连忙表态,自己哪里还敢将钱重新拿回去。 “那我替法兰西的士兵感谢你的慷慨!”热罗姆波拿巴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埃米尔佩雷尔有些猜不透热罗姆波拿巴心中所想:“对了,埃米尔先生最近请关注一下最近的铁路方面的债券!” “嗯?”埃米尔佩雷尔听出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潜台词。 埃米尔佩雷尔的猜测与热罗姆波拿巴接下来所讲不谋而合,热罗姆波拿巴意味深长地说道:“铁路债券很有可能会出现较大的波动!” 铁路大波动! 埃米尔佩雷尔意识到这是总统给他的发财机会,每一次的波动都会完成股票大幅度上涨或者下跌,资本市场的涨跌是不可控制的因素,但是人为的涨跌却是可以控制的情况,只要银行家能够准确地“预知”到债券的涨跌情况,那些就能够判断出债券到底是需要增持亦或是需要做空。 在巴黎交易所中,一个准确的信息往往可以使一家银行的资产增加几百万亦或是几千万。 1848年的那场革命过后,一部分损失惨重的银行家就急用政府内部透露的消息大肆在收购巴黎市民抛售的低价国债,然后在革命稳定后,以国债原有的价格对外售出,一进一出的手法使得他们的资产不仅没有亏损,反而增加一部分,巴黎的小资产阶级则成为了他们完美的接盘侠。 “我明白了!”埃米尔佩雷尔点头表示明白,他决定将如果这次赚到了钱,他会将赚到部分的大半交给热罗姆波拿巴,用来感谢总统提供的情报。 两人又针对巴黎的铁路修筑情况进行了谈论。 夜幕降临,在热罗姆波拿巴的挽留下埃米尔佩雷尔被邀请至餐厅同总统一起就餐。 餐点结束后,热罗姆波拿巴命人将埃米尔佩雷尔送了回去。 为了缓解内心突如其来的苦闷,热罗姆波拿巴乘着夜色在佩西尼的陪同下前往塞纳河畔的河边。 月光照射在波光粼粼塞纳河上,显得格外的宁静。 夜色中的塞纳河畔两岸依旧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亮光,船只在这里停泊,一箱箱的贵重物品从这里上船,通过内陆河道发往加莱,再有加莱转运至世界各地。 “佩西尼,我们是否已经掌控了整个巴黎报社界!”背负着佩西尼的热罗姆波拿巴王者绵延不绝的塞纳河水,语气平静地说道。 “拖您的福分,整个巴黎大半的报社已经有我们直接或者间接控股!整个巴黎报社已经在您的掌控之下!”佩西尼谦卑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口碑呢?我们控制的报社口碑如何?”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了一句。 佩西尼踌躇了片刻后,重新组织语言道:“有的好,有的坏!不过大半报纸的评论都还不错!” “我需要你们散播一些能够使巴黎动乱的消息!”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说道。 在巴黎最值钱的是消息,最廉价的同样也是消息。 一个正确的消息能够使人赚钱,一个错误的消息同样也会让人破产。 “您的意思是散步一些假消息?”佩西尼小心翼翼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 “没错!一些假消息!例如南部的里昂可能会出现革命,红色分子打算再次发动起义,以及儒安维尔亲王可能会遣回法兰西推翻共和国……”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一一列举了很多的利益,随后鼓励道:“不要害怕新闻的真实性,我们就是要让整个巴黎陷入恐慌之中!” 没有人比热罗姆波拿巴更加清楚谣言的危机。 在后世哪怕是官方亲自下场辟谣,许多人仍旧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们只会认为是政府有意掩盖。 这一切归根结底是政府公信力的问题,然而法兰西共和国的公信力恐怕只会比后世更差。 第177章 舆论导向 “对了,还有一件事,不能让所有的报纸都去报道恐慌。这样会显得我们有些刻意,让一部分在外界看来同政府机关靠拢的报纸多报道一些法兰西利好的新闻,一部分看上去与政府不对付的报纸“揭露”政府的“谎言”。届时,整个巴黎市民都将会相信政府在欺骗他们!他们会恐慌、会害怕、会祈求议会的保护……” 热罗姆波拿巴沿着塞纳河流淌的方向极目远眺直至地平线,他嘴脸冷笑着仿佛在自言自语道:“议会又怎么能找得到看不见的敌人,他们只会动用官方的喉舌发布一些所谓的辟谣文章!民众只会相信他们看到“亲眼”所见的东西,他们会埋怨、咒骂议会,同样也会祈祷着能够出现一位强人来保护他们的财产安全!经历过二月革命的是市民可不愿意在一次经历那段岁月。” 舆论就像一把双刃剑,如果把握得当的话,你可以用它来刺死你的敌人。如果把握不当的话,舆论就会将你反噬。 曾经经历过大信息时代的热罗姆波拿巴当然明白舆论的可怕程度,毁掉一个人只需要将他不利的消息放在网络的热门位置,对他有利的消息完全隐藏,就会有一些正义感爆棚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口诛笔伐。 尽管现在不同于大信息时代,信息传播的媒介也由网络变为的报社,但是舆论的伤害却比之后更加的强大,在这个信息还未完全发达的时代,市民所了解的消息除了口口相传之外就是报纸。 在这个时代,不会再有第二种给人查阅信息真伪的办法,亦或者说他们实在负担不起查验真伪的成本,这导致他们只能够选择消息报社的内容,再加之人们巴黎键政任天生喜欢办公室阴谋论,不利于政府的舆论只会越传越大。 作为曾经报社主编、如今的《波拿巴报》总编掌控者的佩西尼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言传身教下,领会了热罗姆波拿巴制造舆论的方法。 “陛下,我明白了!”佩西尼点了点头回应热罗姆波拿巴,随后他有所顾虑的提出自己的意见:“如果……我是说如果……议会要是号召公民们起来武装保卫自己的国家的话,就像当初的法兰西共和国那样(指的是1789年法兰西为了抵御外敌入侵号召人民武装起来反对外国干涉),那么我们该怎么办?那个时候,立法议会的权力恐怕就会加强!” “如果立法议会真的有那么本事的话,我巴不得他们真的做!”热罗姆波拿巴露出笑容,语调轻快地说道:“佩西尼,你知道吗?我一直在考虑改变法兰西现有的代役制,恢复当初全民兵役制。” 佩西尼露出了惊悚的表情,虽然说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从总统的嘴中听到惊世骇俗的话,但是这一次还是令他感觉到害怕。 “陛下,全民兵役制度恐怕会导致大量的氓流与无套裤汉(这里指的是工人)加入军队,不利于您掌控军队!”佩西尼赶忙劝阻热罗姆波拿巴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 “佩西尼不必害怕革命!”热罗姆波拿巴幽幽地说道:“革命并不是一场瘟疫,每一场革命的背后都代表着一个利益团体……准确的来说是一个阶级的诉求,只要我们能够理清诉求背后的问题以及革命与反对革命人数之间的对比,就可以驾驭革命! 话又说回来,你认为立法议会的那些家伙还敢将他们的武器重新发放给巴黎市民吗?那些秩序党人怎么可能愿意看到巴黎市民重新拿起武器,拿到武器的巴黎市民将会对付我这个没有“实权”的总统,还是对付立法议会的他们呢?” 立法议会诞生于革命,却在两个六月(1848年6月、1849年6月)将革命埋葬了半截身体。 此时的立法议会已经被王党的幽灵夺去了躯体,指望王党幽灵发动一场革命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佩西尼,我们要在议会与人民之间左右摇摆!在人民声势衰弱的时候,我们可以支持人民让秩序党为我们退让。当人民声势足以威胁到立法议会的时候,我们默认立法议会对人民出手。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我们不断的从立法议会的手上夺取权力,从而逼迫他们铤而走险践踏自己的原则,你明白了吗?”热罗姆波拿巴转头看向佩西尼,脸上依旧露出愉悦的笑容。 “我……明白了!”佩西尼点了点头,他总算明白了总统的用心。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热罗姆波拿巴转身离去,佩西尼跟随者热罗姆波拿巴步伐一同离开塞纳河畔。 …… 第二天一大早,浓雾将整个巴黎笼罩,爱丽舍宫的栏杆与窗棂上雾气凝结的水滴从边缘出滴落。 整个巴黎在一夜之间温度降低了十多度,街道上熙熙攘攘地市民都脱下了秋装换上了过冬的衣物。 一大早从爱丽舍宫离去的佩西尼同样也换上了一身冬装。 为了防止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爱丽舍宫并没有乘坐爱丽舍宫的马车,而且在远离爱丽舍宫的街道随手拦截了一辆。 马车搭载着佩西尼在浓雾中缓慢穿行,很快来到一间只有三层的公馆。 “先生,我们到了!”将马车停靠在路边的车夫轻轻地敲了敲车厢内快要睡着的佩西尼道。 “嗯……到了吗?”车厢内的佩西尼睁开双眼对车夫朦胧地重复一遍道。 “没错!先生!”马车夫回应了一句。 车厢内的佩西尼略微整理了一下衣着,打开车门付完车费后,徒步前往公馆。 穿过布置在公馆外的小花园,佩西尼很快便来到了公馆的正门。 棕红色的大门上雕刻着帝政风格的装饰,门环位置装饰着一只古铜色的狮子头,狮子的嘴中叼着两条用青铜材料雕刻成的蛇,它们的头部被一个小球连接在一起。 佩西尼握住门环轻轻的敲击着大门,大门打出了清脆的响声。 不一会儿,门内传来了一位中年人的声音:“谁?” 棕红色的大门开启,中年男子将探着身子注视着门外。 “请问,哈瓦斯先生在家吗?”佩西尼礼貌地回应眼前这个家伙。 “你是?”中年男子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家伙。 “我叫佩西尼!”佩西尼依旧面带微笑地对眼前这位中年男子说道。 “佩西尼?”中年男子呢喃了一句,他瞬间想起来眼前的这个家伙不就是自己父亲时常跟自己提到的“贵人”。 “先生,您请进!”中年男人慌忙打开大门邀请佩西尼进门。 “谢谢!”佩西尼友好地冲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佩西尼先生,我叫奥古斯都哈瓦斯,我的父亲夏尔哈瓦斯现在正在休息!我马上就将他叫起来!”中年男子慌忙向佩西尼介绍自己,他知道自己在未来想要获得经营哈瓦斯通讯社的权力,眼前的人是必不可少的巴结对象。 别看他的父亲夏尔哈瓦斯仿佛是整个巴黎报社界的无冕之王,同那些巴黎政界人物相比自己的父亲也只能俯首赔笑。 哈瓦斯通讯社之所以没有在11月结社法案中没有受到打击,一多半的原因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麻烦你了!”佩西尼冲着奥古斯都哈瓦斯微微点头,随后坐在了沙发上一言不发。 “请稍等片刻!”奥古斯都哈瓦斯快步走到二楼,直接闯入夏尔哈瓦斯的房门。 65岁的夏尔哈瓦斯在听到奥古斯都哈瓦斯的动静后迅速睁开了双眼,年近古稀的他已经很少能够像今天这样有一个安稳的睡眠,奥古斯都哈瓦斯的too突然闯入令夏尔哈瓦斯有些生气。 “发生什么事了?”夏尔哈瓦斯冷冷地询问着自己的儿子,言语中带着一丝怒气。 “父亲,佩西尼先生来了!”奥古斯都哈瓦斯对夏尔哈瓦斯说道。 “什么?”佩西尼的到来令夏尔哈瓦斯的怒气瞬间消失,他赶忙掀开被子埋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佩西尼先生刚刚过来,而且还是突然袭击!”奥古斯都哈瓦斯一边小声地辩解着,一边帮助夏尔哈瓦斯换上衣物。 在奥古斯都哈瓦斯的帮助下,夏尔哈瓦斯很快便穿好衣服下楼。 “佩西尼先生,欢迎您来我家做客!”夏尔哈瓦斯向佩西尼微微躬身行礼,眼前的这个家伙可是哈瓦斯通讯社的大贵人自己可得好好伺候才行。 “哈瓦斯先生,我这次来是为了传达总统的命令!”佩西尼并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了当地对夏尔哈瓦斯说道。 听到“总统”两个字的夏尔哈瓦斯瞬间神情严肃了起来,他赶忙表忠心道:“总统如果看得上我这把老骨头,我和我的儿子愿意为总统竭尽全力!” “总统阁下对我说过,你们哈瓦斯报社曾经追随过拿破仑陛下!他相信你们对波拿巴家族的忠诚!”佩西尼先是抬高了夏尔哈瓦斯,随后说道。 “我和我的儿子愿意像效忠皇帝一样效忠皇帝的侄子!”夏尔哈瓦斯再度表露忠心? “总统阁下想要……”佩西尼将热罗姆波拿巴对他说的话全部复述给夏尔哈瓦斯父子听,随后询问道:“你们有没有困难?” “没有!我们保证完成总统阁下交代的事情!” 第178章 巴黎恐慌 1849年11月9日。 巴黎的气温自11月起愈发的寒冷,居住在巴黎的小布尔乔亚们纷纷用上了壁炉,巴黎的木价也随着壁炉的使用而略微有所上升,木价的上涨引得巴黎投机者们蜂拥而至,许多同木材有关的股票都小幅度上涨,股票的上涨更是带动了巴黎木材公司的热情,每一天都可以在巴黎南部城郊的布罗涅森林中看到成群结队的工人,他们砍伐森林中的树木将之运送至伐木场进行剥皮、切割,然后在送至巴黎贩卖。 这一天,在巴黎独自经营一家小商铺的萨布林蜷缩着脖子早早地开门营业,他家的商铺是位于圣拉查尔的一条街道上,去年六月的时候,他也曾经在这条街道与军队一批同那些该死的“暴徒”们进行战斗过。 尽管当时他是被一些该死的家伙(指正规军军官)以蛮横的姿态从家里拖拽出来的,但是那也是他的有生以来的第一场战斗,那浓浓的火炮与正规军军官们毫无怜悯的表情令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看着被火炮轰碎的街垒与残破街垒上悬挂着的肢体,萨布林对于战争的浪漫被残酷所打破,那个时候他才明白,那些从北非调任过来的国民自卫军军官们在喝醉酒后嘲讽他们不懂得战争是实在到不能再实在的大实话。 经历了那场事件之后,萨布林再也不想着战争与革命,他只想老老实实的经营好自己的商铺。 在今年六月的那场事件中,萨布林果断鼓动了一部分人反对他所在的那个军团团长游行的建议。 萨布林的抉择无疑是正确的,当初残余游行的三个军团被强制解散,当初同意游行的军团团长同样也被他们罢免。 【国民自卫军不同于法兰西正规军,军团团长与营长的任免可以由士兵们推举,还可以由上面任免。大仲马在二月革命中,因想要带兵保卫奥尔良王国被士兵拒绝,二月革命之后,被士兵联合在一起罢免。】 见识过过“地狱”残酷的萨布林,唯一一样的便是巴黎和平。 由于萨布林开门的时间过早,受到寒流影响下的人们还没有从被窝中爬起来,萨布林的生意也就有些萧条。 没多时,一位邮差模样的人进入萨布林的店铺:“萨布林先生,感谢您对于报社的支持!” 邮差取出几份报纸放在萨布林的面前,随后萨布林脱帽致谢后离去。 看着摆放在柜台上的报纸,萨布林知道他总算有了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 萨布林伸手抽出上方的报纸,报纸上是一张醒目的手绘图,手绘图的主角是一个手持粪叉与大刀的农民,而他的身旁是一位身穿紧身西装的绅士,绅士的西装上绣着一个图案,图案的形状与巴黎有些类似。 否管里面的文字内容如何,图片首先吸引到萨布林的主意,萨布林有瞄了一眼新闻右上角报社的名字《观察者报》。 很好!新闻的内容还算真实可信! 这个在49年初异军突起的报纸凭借其“中肯”的政治评论与对政府善意的批评,以及某些小道消息赢得了一部分巴黎群众的习惯,当然还有一部分巴黎群众认为这种报纸就是官方的“洗地派”。 没有人知道,《观察者报》是由《波拿巴报》通过交叉持股控制的子报社,而《波拿巴报》背后的黑手就是热罗姆波拿巴,而那些所谓中肯的语言已经内部消息同样也是热罗姆波拿巴让人传递出去消息,为了就是给《观察者报》等一众报纸竖立起形象用的。 打心底里认同《观察者报》萨布林接着往下看。 图片下是用黑色印刷体法文标题,标题的内容是《警惕境外反法势力对巴黎的渗透》。 “什么境外势力?”萨布林瞬间想到了拉芒什海峡的不列颠王国。 英法持续的六百多年的血仇,令所有法兰西人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不列颠王国,只有他们才有能力颠覆法兰西。 萨布林接着往下看,内容大体就是一部分心怀鬼胎的政治人物在收了某个国家的金xx之后秘密潜入法兰西妄图让巴黎发生动乱,然后再纠结一群君主国家进攻法兰西。 尽管内容没有一句话指名道姓说是不列颠人,但是萨布林可以确信,这就是不列颠人的阴谋,只有无耻的不列颠人才会相处这种阴谋诡计。 看完内容的萨布林破口大骂:“他妈的,该死的盎撒匪帮!” 咒骂了片刻的萨布林将矛头又转向了政府与议会,在萨布林的口中对于议会没有一句好话。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总统,他的内心只有感恩。 在他的心中只有总统才是真正稳定巴黎的的人,他就像他的伯父一样伟大。 如果热罗姆波拿巴能够听到萨布林内心的赞美,他一定会感慨自己小恩小惠看来还是有一些作用。 将政府与议会批判一顿的萨布林陷入了一阵惶恐之中,他害怕万一报纸的内容说的都是真的,特们岂不是时刻生活在危险之中。 “没准是报道出现了偏差呢?”萨布林自顾自的安慰了一句,随后自言自语道:“看看其他报纸!” 说罢,萨布林再次抽出一张报纸,报纸是一份有哈瓦斯报社间接控制股份的报纸。 报纸的内容是《危急!普罗旺斯发生叛变,叛军很有可能进攻巴黎》 “普罗旺斯地区又叛乱了?”萨布林惊呼了一声,他记得早在半年之前普罗旺斯地区就传闻发生了叛变,幸亏比若元帅及时出手否则很有可能酝酿出一场灾祸。 【1849年6月,为了响应勒德律罗兰的号召,里昂工人策动了起义罢工。意大利方面军司令比若元帅对他们进行屠杀,然后又在他们的头上安上了保王党分子的污名。当时巴黎所了解的情报只是巴黎王党分子发动叛乱的情报。】 现如今他们竟然又要叛乱,法兰西难道真的要被颠覆了吗? 萨布林的心中更加埋怨起立法议会的无所作为。 第三份报纸的内容同前两份报纸又不一样了,内容是位于法兰西中部地区的某个省份驻军发生了小规模的叛乱…… 连续三份报纸都报道了法兰西的坏消息令萨布林对于立法议会的能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当他拿起第四份报纸查看的时候,第四份报纸全无叛乱的消息,只有各式各样歌颂国民议会的文章。 这令萨布林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怀疑这是一份官方的报纸,只有官方出版的报社才会有这种肉麻的歌颂。 萨布林看了一眼报社的名字,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这张报纸确实是一份官方性质的报纸。 萨布林再次拿起一份官方喉舌看了一遍,果然同刚刚的那份报纸一样,整张报纸没有一篇法兰西的坏消息,大半都歌颂的文章。 这不由得令他更加的确信,刚刚看到的那些报社描述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是现实。 “该死的议会!他们到底在干什么?”萨布林对于议会怨恨更浓了。 身为法兰西的最高权力机关,拥有了相应的权力却不能够承担相信的义务,从而导致整个法兰西局势糜烂,这就是无能的表现。 这一天,不止是萨布林整个巴黎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怨念,巴黎市民害怕这些新闻都变成现实,他们将一切的怨念都发泄在了立法议会之中。 在某些“有心人士”的鼓噪之下,巴黎竟然发出了“解散立法议会,重新进行普选”的呼吁。 市民的呼吁对于立法议会中的共和派与山岳党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只有重新进行普遍他们才能够夺回失去的席位, 因此共和派与山岳党在议会中大声的呼喊着“普选”的口号,秩序党成员纷纷沉默不语。 秩序党席位梯也尔同样也敏锐的感觉到这个阴谋很有可能是冲着他们来的,但是由于梯也尔并没有掌握权力,再加之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直接出手,使得梯也尔无法看清幕后黑手是谁,他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为共和派与山岳党的又一次进攻。 正是这一次进攻令秩序党彻底下定决心要将他们赋予法兰西人民的选票全部夺回来,只有这样才能让共和派与山岳党彻底闭嘴。 不过在此之前,立法议会还是发布了一个公告,公告上称“近期法兰西传闻都是虚假、不真实的,希望每一个法兰西人都能够擦亮眼睛谨慎的辨别消息!” 与此同时,爱丽舍宫同样也“出手”。 热罗姆波拿巴将警察总监叫到了爱丽舍宫。 “卡利埃局长,该你出手了!”热罗姆波拿巴对眼前这位老资格波拿巴派党徒说道。 这位被热罗姆波拿巴赋予了掌管巴黎所有警察事务的卡利埃谦卑的询问道:“陛下,我应该怎么做?” “罚款,拘留,然后让他们写保证书!”热罗姆波拿巴对卡利埃说着,随后补充了一句道:“对了,不能查封报社,同样也不能殴打他们!听到了吗?” “是!陛下!”卡利埃躬身回应道。 “去!”热罗姆波拿巴挥了挥手,卡利埃总监离开。 过了一会儿,调查处处长马塞尔耶鲁格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房。 “卡利埃出手后,你立刻散步消息称警察局的行动是议会为了掩盖他们的无能、是屈打成招……总之将矛盾闹得越大越好!对了,不要让卡利埃发现!”热罗姆波拿巴对马塞尔耶鲁格说。 “是!” 第179章 恐慌或成事实 1849年11月10日,警察部下属巴黎警察分局不出巴黎市民所料出手。 在警察总监卡利埃局长的指示下,巴黎下属警察分局对哈瓦斯通讯社下属报社“重拳出击”。 哈瓦斯通讯社最具有代表性《观察者报》、《新闻报》被迫缴纳罚款,其他中小型报社同样也“被迫”停业整顿。 哈瓦斯通讯社的领头人更是亲自出刊对于哈瓦斯通讯下属的“不实”报道进行辟谣,一篇名为《告立法议会书》的文章出现在《观察者报》与《新闻报》上。 文章的内容是针对哈瓦斯通讯社近期的报道的内容“可能”存在不实行为道歉,同时对于“立法议会”指示巴黎警察局对他们出手的行为表示“理解”。 在巴黎市民这篇文章与其说是一篇“道歉信”还不如说是一篇拱火的挑衅宣言,热衷于给巴黎权力机关“找点事”做一做的巴黎市民瞬间掀起了对立法议会的抗议,他们要求“立法议会”做出准确的辟谣文章,回应民众法兰西中部与南部地区是否存在反革命分子妄图颠覆共和国的行为。 看准时机热罗姆波拿巴同样选择声援巴黎市民,他要将立法议会逼到悬崖,然后割断绳子送立法议会下地狱。 11月13日,波拿巴报在热罗姆波拿巴的指令下发表了一篇名为《我们不该沉默》的文章。 文章鼓励巴黎市民踊跃对立法议会进行批判,如果没有严厉的,批判,那么立法议会就不能够进步。 热罗姆波拿巴对于市民的声援一出现,原以为只是一场普普通通舆论危机的秩序党立刻觉得局势似乎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控制。 尽管他们的内心不相信总统会同议会中的“左派”(在秩序党眼中,共和派与山岳党通通都是左派)媾和,但是现实不得不让他们防范总统与“左派”合作的情况。 【历史上的拿破仑三世经常以同“左派”合作威胁秩序党,迫使秩序党同意方案。投鼠忌器的秩序党只能一次次的同热罗姆波拿巴妥协,然后被热罗姆波拿巴一步步夺下了军权。】 普瓦尔蒂街秩序党“总部”。 六月事变几近决裂的的奥迪隆巴罗、莫莱、梯也尔三人时隔几个月竟然奇迹般再次汇聚在一起商讨对策,眼前的场景充分说明了小孩子才会有对错,成年人只在乎利益,而他们讨论的对象正是热罗姆波拿巴。 “拿破仑那个家伙,到底想干嘛!将巴黎搞乱对他有一点好处吗?”莫莱伯爵阴沉着脸语气不善地说着,现在的他恨不得将那个该死的家伙碎尸万段。 “我也不知道!这对他似乎没有一点好处!”梯也尔皱着眉头,精明的他实在猜不透热罗姆波拿巴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们虽然不知道拿破仑那个家伙想要干什么,但是我可以确信一点,那个家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野心家!”被热罗姆波拿巴猝然罢免的奥迪隆巴罗看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野心,失去权力的他重新恢复了往日理智的头脑。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继续放任?还是说动手?”莫莱伯爵看了一眼沉思中的梯也尔与奥迪隆巴罗。 “现在动手是不是太早了一点……我们还没有准备好……”莫莱伯爵的话令奥迪隆巴罗略微有些错愕,他委婉地劝阻道。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也不是绝对能成功。 要是能够将事件推迟到明年的话,他们成功的可能性会更高一些。 “不能在等了……再等下去的话,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莫莱伯爵斩钉截铁地说着,他用余光扫视了奥迪隆巴罗与梯也尔:“你们难道没有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投靠拿破仑那个狗杂种,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想要推行也十分艰难了!想想,一旦那个家伙汇聚了足够的力量,他就会修改宪法,延长他的任期,到时候我们要怎么和他斗!” 莫莱伯爵的话虽然有些刺耳,但是确实给了梯也尔与奥迪隆巴罗敲响了警钟。 罢免奥迪隆巴罗的热罗姆波拿巴已经掌握了整个法兰西的行政权力。 如果再让他掌握议会中的多数议员的话,他很有可能就会修改宪法、延长任期。 到时候,他们都要在这场决斗中出局。 当然,梯也尔也不是没有想过总统会武装政变的可能性,但是比起希望渺茫的武装政变,议会斗争显然对他更加的有利。 梯也尔看透了秩序党中的那些保王党,他们的目的仅仅是为了保王,他们可以接受奥尔良、接受波旁,同样也能够接受波拿巴。 一旦总统的势力有压住立法议会的趋势,那些保王党就会一窝蜂的投靠总统。 在梯也尔的眼中,别说是他们就连同位秩序党巨头之一的奥迪隆巴罗同样也被贴上了一个不可信任的标签。 奥迪隆巴罗虽然下台了,但是他的弟弟费迪南德巴罗却在台上。 保不准哪一天奥迪隆巴罗同样也投靠了热罗姆波拿巴,政治理念并不等同于政营。 当然了,梯也尔本身同样也不是一个虔诚地保王派人士,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自己能够接替热罗姆波拿巴的职位上位罢了。 梯也尔可不想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准备了4年,最终变成了热罗姆波拿巴继续担任法兰西总统的局面。 “是啊!要出手了!”梯也尔点了点头,特同意了莫莱的建议。 “如果拿破仑出手的话,你们该怎么办?”奥迪隆巴罗质疑莫莱的可行性,他不相信总统不会出手。 “巴罗先生!”梯也尔不紧不慢地向奥迪隆巴罗解释道:“我们可以告诉总统这是为了防止赤色分子,而采取的不得已手段。据我了解,爱丽舍宫的经济状况已经到了入不出敷的地步。必然的时候,我们可以用钱来堵住总统的嘴巴。” 就在梯也尔等人商讨之际,敲门声响起,梯也尔起身开门。 “梯也尔先生……呼……呼……来自吉伦特省的信!”梯也尔的秘书雷米萨气喘吁吁地将信交给了梯也尔。 接过信笺的梯也尔当着奥迪隆巴罗与莫莱的面将信拆开,仔细阅读完信件内容的梯也尔露出了笑容对奥迪隆巴罗与莫莱说道:“先生们,我们的理由来了!” 梯也尔在普瓦尔蒂街收到来自吉伦特省情报的同时,爱丽舍宫的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受到了来自吉伦特省的信件。 处事圆滑的吉伦特省高官一信两送,企图在议会与总统之间左右平衡。 看完吉伦特省高官信笺的热罗姆波拿巴摆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自言自语道:“这算不算是李鬼遇到李逵!” 信中吉伦特省高官称,他在吉伦特省“破获”了一场妄图颠覆共和国的阴谋,阴谋的发起人是一批“社会民主派别”的人士,信中说他们挑拨穷人与富人仇杀、工人与老板内斗,或许是因为看了《观察者报》的缘故,吉伦特省高官用夸张的语言将之定性为一小撮穷人收了境外势力的黑钱,妄图将波尔多变成赤色分子的天下。 【这个是历史上发生的事情,1849年6月之后,法兰西中部与东部以及南部陷入了阶级战争之中,穷人杀富人,富人杀穷热,农民杀地主。 1850年4月,立法议会基于各地传来的斗争消息,有感于赤色在法兰西越来越具有威胁力,所以取消了三分之一法兰西人民的选票。】 看完信笺的热罗姆波拿巴知道,这封信很有可能会成为新一轮议会斗争的导火索。 情况果然不出热罗姆波拿巴所料想的那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迟迟拿不出解决方案的立法议会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质疑。 议会中的在野党共和派与山岳党领导人针对秩序党不作为的行为发起了呼吁,呼吁重新选举议会议员维护议会的尊严。 尽管共和派与山岳党明白,他们的呼吁不会被通过,但是能够在议会恶心秩序党一下,他们的心情还是很愉悦的。 议会中愉悦的“社会民主派”还不知道,一场针对他们的阴谋正在爱丽舍宫悄悄上演。 “总统先生,想必您应该看到那封信了!”坐在沙发抿一口咖啡的梯也尔不紧不慢地说道。 “看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点头承认道。 “总统阁下,我认为我们应当有所行动!”梯也尔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热罗姆波拿巴静静地看着梯也尔,没有说话。 “总统先生,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赤色分子占领议会!我们才是一边的!”梯也尔再次热心地提醒热罗姆波拿巴。 “说的没错!你们总是善于妥协!”热罗姆波拿巴没头没尾地讥讽道。 有时妥协也是为了下一次进攻!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的讥讽,梯也尔只能选择沉默,他可不敢将内心的话说给热罗姆波拿巴听。 第180章 悬崖边的立法议会 “你们想要干什么?”热罗姆波拿巴收起讥讽的表情,态度庄肃地询问了一句。 眼见热罗姆波拿巴的态度并不是完全抗拒,梯也尔不禁有些欣喜。 只要不持有明确的反对意见,那么就代表还有交谈的余地。 政治的秘诀不就是在于相互之间的妥协,大革命后的所有政治家们都相信,一味地将政敌斩尽杀绝只会重复大革命那样的悲剧,所以奥尔良公爵才会在查理十世倒台后留给他充分外逃事件,路易菲利普倒台之后同样也被共和派有意无意放行。 “总统先生,我们必须要防止赤色分子进入议会。一旦他们涌入议会,那么整个立法议会、乃至整个法兰西都将会受到严重的威胁。”梯也尔试图刻意渲染“社会民主派”的威胁,好让热罗姆波拿巴相信他的话:“宗教、道德、秩序将会不复存在,富人也将会被沦为杀戮的对象,就连您也免不了要走上一遭。” 热罗姆波拿巴明白梯也尔所说的“走上一遭”指的是路易十六的断头台,那个饮完专制君主血液与共和血液的断头台一直悬挂在整个法兰西的上方。 “你们准备怎么将他们排斥在议会之外?”热罗姆波拿巴继续追问了一句。 “赤色分子来源于那些吃不饱饭且不务正业的人身上,想要将他们排斥在体制外需要选举提高门槛才行!我们应当取消那些居无定所的人投票的权力!”梯也尔委婉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出了限制普选法的请求。 “哦!梯也尔先生!”热罗姆波拿巴用夸张的腔调,面露讥讽地对梯也尔说道:“我是由普选法选上来的总统,你现在竟然要让我背叛普选法!你这不就是等于在挖我的根基吗?” “总统先生,修改宪法并不需要普选,而是需要议会批准才行!”梯也尔露出胸有成竹的姿态,他昂首挺胸对热罗姆波拿巴摊牌道:“总统先生,没有愿意在1852年的5月的第二个星期失去权利!” “不……不……法兰西共和国的宪法选择我!我尊重法兰西宪法的法案!”热罗姆波拿巴故作掩饰对梯也尔强调道。 热罗姆波拿巴的虚伪令梯也尔露出微笑,他可不相信拿破仑总统会心安理得地退下来。 “总统先生,不用掩饰了!没有人想要从这个位置退下来!共和国总统的权力比国王的权力还要大!”梯也尔感慨了一句,他自顾自的摇了摇头道:“说起来也是我们自己的过错,当初为什么要将总统的权力集中到难以制衡的地步。” “梯也尔先生!如果你只是前来感慨一番的话,那就请回!”热罗姆波拿巴板着脸对梯也尔道。 “总统先生,只要我们限制了赤色人口的选票,那么相当于将议会内部的共和派与山岳党排除,整个议会都将会被我们控制。届时,我们支持您继任总统如何?”梯也尔也用上了热罗姆波拿巴开空头支票的方法向热罗姆波拿巴许诺道。 “你们……支持我继续担任总统?”热罗姆波拿巴态度有些软化,但是仍然躲闪试探着:“党内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梯也尔不由得鄙夷起热罗姆波拿巴,他还以为热罗姆波拿巴有多大的能耐,还不是被权力迷住了双眼,就像当初的卡芬雅克一样。 “尽管秩序党内仍然有一撮人持以反对的意见,但是大多数的秩序党成员都愿意帮助您!”梯也尔突然加大了音量:“一个君主派永远强于一个共和派。” 热罗姆波拿巴继续死死地盯着梯也尔。 良久后,热罗姆波拿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拖着怪异的腔调开口称赞道:“说的一点也没错,一个君主永远强于一个共和国。” “这么说来,您同意了?”梯也尔不由得露出微笑,语调也变得欢快了起来。 “梯也尔先生!如果只是空头支票的话,那么任由谁都不愿意相信。”热罗姆波拿巴摊了摊手,话锋一转道:“我要怎么相信您们是真心实意地帮助我修改宪法!” “这个请你放心!”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的质疑,梯也尔胸有成竹,他仍旧保持着笑容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会在限制要选票之后,赋予您一笔绝对丰厚的报酬!” 梯也尔明白想要说动热罗姆波拿巴不止需要画大饼,还需要给他一些看得见的东西。 由于热罗姆波拿巴经常会在爱丽舍宫举办各种宴会,总统的微薄薪资(60万法郎,2万4000英镑)早已无法满足爱丽舍宫的开支情况,他们只需要在这个方面满足总统的需求,总统一定不会拒绝他们的提议。 【根据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的宪法,共和国总统虽然没有权利阻挠宪法的实行,但是却可以拖延宪法的生效时间,再加之限制普选法本身就是同共和国原有宪法产生冲突,一旦总统心怀不满乱搞的话,立法议会将会变为众矢之的,所以限制普选法之前必须要将总统“安抚”。】 热罗姆波拿巴竖起了三根手指,故作贪婪地说道:“议会需要将总统年薪提高到120万法郎,同时一次性补发我300万法郎。” “咳……咳……咳……”热罗姆波拿巴的条件令梯也尔吓一大跳,这样的条件已经远远超过了梯也尔的心理上限。 120万法郎的年薪再加300万法郎的补偿,这简直就是对整个法兰西的巧取豪夺,别说是他不答应,就算他答应了秩序党派同样也不会答应。 “总统先生,我认为你的开价过高了!”梯也尔对热罗姆波拿巴态度坚决地说道:“最多90万法郎的年薪,外加200万法郎的补偿。” “这样的话,我只能选择将一切都交给人民来评判了!”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略微遗憾地说道。 一旦热罗姆波拿巴将消息透露出议会之外的人,议会外的巴黎市民必将对议会奋起而攻。 到时候他们就会面临大麻烦,与其这样还不如满足他的贪欲让他闭嘴。 “100万法郎年薪,再加一次性补偿216万法郎!”梯也尔咬着牙突破了自己底线,这一次他不再让步:“总统先生,216万法郎可以偿还一部分您的债务!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 虽然说这个数额与历史上同期还有一些差距,历史上的堂兄靠着限制普选法将总统年薪提高到了每年300万法郎(实发216万法郎),但是考虑到自己1849年的总统预算还没有发下来,自己能够得到的金额和历史同期相比差不了多少。 思忖了片刻的热罗姆波拿巴点头同意了梯也尔的条件道:“我答应你们的条件!毕竟赤色分子进入议会,对我们都没有任何好处。” “感谢您的理解!”自认为搞定热罗姆波拿巴的梯也尔内心松了一口气。 只要总统不选择出来捣乱的话,他们就可以将碍事的普选法限制住。 到那个时候,他们就能像当初踢开卡芬雅克那样将热罗姆波拿巴踢开。 不过,为了防止热罗姆波拿巴反抗,梯也尔决定让他一直担任完一届总统后退下。 自诩为未来总统的梯也尔需要维护总统这个位置的稳定性,哪怕梯也尔并不喜欢热罗姆波拿巴这个总统。 如果第一届总统就面临了议会的弹劾下台的话,那么后面的几届也别想安稳下来。 “总统阁下,让我们携起手来铸成一道壁垒将议会外的赤色分子阻挡!”梯也尔表情严峻地伸出手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伸出手同梯也尔握在一起:“合作愉快!” 两条心怀鬼胎的狐狸检讨完毕后,一只狐狸起身离去,另一只狐狸假模假样的离去的狐狸送出巢穴。 目送梯也尔离去的热罗姆波拿巴收拢了微笑,转而露出了严肃到可怕的表情。 跟随在热罗姆波拿巴身旁,习惯了热罗姆波拿巴表情变化的佩西尼瞬间意识到,他的“任务”又要来了。 果不其然,背对着佩西尼的热罗姆波拿巴用冷漠的语气对佩西尼下达了命令:“佩西尼,将司法部长鲁埃请到我的书房来!” “是,陛下!”佩西尼回应了一句,随后同两位龙骑兵一道骑马离去。 热罗姆波拿巴独自一人走回了书房,看着书房圆桌摆放着的两杯散发着丝丝热气的咖啡,他轻轻的摇动了桌角的铃铛。 铃铛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两位走廊的仆从听到铃铛响声后迅速进入,他们恭敬的询问道:“总统先生!” “将这两杯咖啡倒掉!”热罗姆波拿巴指着两杯咖啡对仆从说着,随即指着梯也尔用过的咖啡杯嘱咐一定要多刷几次。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奇怪的要求,仆从们有些疑惑,但是他们还是选择遵从总统的命令。 第181章 人民银行家的责任 在佩西尼的带领下,司法部长鲁埃再次进入了这个他熟悉到不能够在熟悉的爱丽舍宫。 穿过熟悉的客厅,踏上铺设了大红色奥斯曼羊毛毯的楼梯,缓步行走在走廊的鲁埃与佩西尼受到了来自爱丽舍宫仆从亲切的问候,沿着走廊一直来到了书房。 在书房的门口,鲁埃同佩西尼分别,独自站在书房大门前的他看着眼前棕红色的大门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击着书房的门。 “请进!”里面传来了鲁埃熟悉的声音,声音中略微带了一丝意大利腔调。 得到允许后的鲁埃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书房的门,顺势朝着门内望去,然后和书房内的人对视到了一起。 “进来!鲁埃部长!”面带微笑地热罗姆波拿巴冲着门外的鲁埃招了招手。 “陛下!”进入房间的鲁埃随手将房门关闭后向热罗姆波拿巴躬身以示尊敬。 “不需要这么拘谨!过来!”热罗姆波拿巴态度随和地对鲁埃说道。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邀请下,鲁埃坐在了热罗姆波拿巴正对面的位置,散发着浓郁香味的咖啡放置在圆桌上。 “陛下,不知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鲁埃态度谦卑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他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够身居高位全都是靠着总统的简拔,否则他一个没有丝毫执政经验的人,怎么可能担任司法部长,就算是当初他所憧憬的梯也尔同样是由大臣秘书一步步走到部长的位置。 梯也尔?该死我怎么忘了这个! 鲁埃部长突然想起几天前梯也尔曾经拜访过自己,同自己说了几句毫无营养的话。 当时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也没有将它想成多么大的事。 现在回想起来,就是赤裸裸的“背叛”。 想到这,鲁埃不得不咽了口唾沫。 “最近司法部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鲁埃,而是以漫不经心的腔调顾左右而言他。 “司法部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无非是各地法院的问题汇总!”鲁埃装作很自然的腔调回应热罗姆波拿巴。 “哦?是吗?”热罗姆波拿巴嘴脸露出一抹微笑,不在说话。 “不过,倒是有一件私人的事情!我需要像您汇报!”鲁埃部长小心翼翼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 “鲁埃部长,我对你的私人感情一点也不关心!只要不影响到国家的运转就可以了!”热罗姆波拿巴漫不经心的语调道。 “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像您汇报一下!”鲁埃硬着头皮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那就说!”热罗姆波拿巴表情庄重地回应道。 “是这样的!前几日,梯也尔议员过来以拜访的名义试探我!”鲁埃谦恭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嗯?这倒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热罗姆波拿巴抚摸着光滑的下颚,露出了一副饶有兴趣地表情:“你同意了?” “陛下对我的提拔令我永生难忘!我永远也不会加入其他的阵营!”鲁埃斩钉截铁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忠于波拿巴家族是我这一生都信奉的信条!” “嗯!你的忠诚会得到相应的回报!”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再次显露出笑容,他相信鲁埃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历史上并没有背叛波拿巴家族,也是基于利益的因素,自己已经开出了司法部长的筹码拉拢鲁埃,梯也尔想要拉拢他只有让鲁埃担任总理,或者支持他担任总统。 然而这两个条件梯也尔一个都不可能达到,因为秩序党内部同样也有梯也尔的党羽。 梯也尔不可能在没有满足自己党羽的情况下优先倚仗一个外来者。 所以马塞尔耶鲁格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关于鲁埃的行为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一直等待着鲁埃主动笑话说明情况。 “是!陛下!”获得热罗姆波拿巴谅解的欧仁鲁埃总算松了一口气,同样也在心中为自己敲响了一个警钟。 “对了,我想向你询问一下第二共和国宪法条例中,新的提案与旧的宪法发生冲突之后,应当如何评判?”热罗姆波拿巴询问欧仁鲁埃道。 “这个……”欧仁鲁埃思考了片刻后,慢慢地开口道:“由于法兰西共和国处于草创阶段,并没有明确规定新旧宪法的从属问题。” “也就是说两种宪法可以同时使用?”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想到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的宪法同大洋彼岸美利坚合众国相似,新的宪法推行后并不意味着旧的宪法被废除,新旧宪法并用的情况下,就会给总统莫大的斡旋空间。 “没错!”欧仁鲁埃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热罗姆波拿巴回答道:“不过,基于习惯的选择旧的宪法一般不会被拿来使用!” “他们仍然具有法律效应对!”热罗姆波拿巴说。 “具有法律效应!”鲁埃肯定地回答了,他有些搞不懂总统到底想要做什么。 “鲁埃部长,刚刚梯也尔议员来找过我……”热罗姆波拿巴将刚刚梯也尔同他将的话说给了欧仁鲁埃听。 “陛下,他们想要通过限制普选法来限制您啊!”听完梯也尔与热罗姆波拿巴谈话全过程的欧仁鲁埃焦急地提醒热罗姆波拿巴。 “我知道!”热罗姆波拿巴不慌不忙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后,微笑着说:“不这样做的话,他们怎么能够让他们触犯到宪法?” “触犯宪法?”欧仁鲁埃瞬间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您是故意纵容他们的?” “没错!”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抹桀骜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议会逼到悬崖边,然后我再亲手割断他们的绳子送他们下去!” “陛下!”欧仁鲁埃激动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知道一旦议会彻底被总统踢翻在地后,整个法兰西将再也没有能够制约总统的存在,他们将彻底掌控整个法兰西。 “鲁埃,我需要你帮我将整理出一份立法议会的罪状!到时候,我们会有大用!”热罗姆波拿巴对欧仁鲁埃道。 “遵命!陛下……” …… 1849年11月29日。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热情“邀请”下,巴黎大半银行家与中高层军官们汇聚一堂共同参加由总统举办的舞会典礼。 其中包括了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男爵、阿希尔富尔德财政部长、银行家马涅、银行家阿道夫施耐德、银行家兄弟埃米尔佩雷尔以及伊萨克佩雷尔兄弟…… 军人方面则囊括了半个巴黎的将军以及巴黎校级以上的将领,尚加尔涅司令与他副官诺马耶、雷尼奥部长、巴黎第一师第二旅旅长康罗贝尔准将全部都在内! 金碧辉煌的爱丽舍宫大客厅中人头攒动,一片灯火通明之下到处,银行家们身穿考究服饰,挽着打扮得漂亮的妻子穿梭在宴会之中,军人们则换上了挂满勋章的军装,居住在巴黎的军官们同样也特意携带了佩戴珠宝的妻子,整个大厅无比嘈杂。在这一片嘈杂声中,乐队的音乐响起。 在高亢的音乐声中,一切嘈杂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一同投向了大厅的二楼。 一袭列夫礼服、头戴拿破仑帽的热罗姆波拿巴缓步走下台阶,而他的身旁则是穿淡蓝色低胸围长裙,胸前挂着一个精美首饰的玛蒂尔德公主。 当热罗姆波拿巴与玛蒂尔德一同走下最后一个台阶后,热罗姆波拿巴开口道:“各位感谢你们能够参加我的舞会,请尽情享受欢愉的时刻把!” 说完,热罗姆波拿巴微微向在场的各位微微欠身。 音乐再次响起,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埃米尔佩雷尔等一众小有名气的银行家仿佛像是提前收到了什么消息一样,他们朝着一个方向行走。 “看来总统阁下已经迫不及待动手了!”站在舞会一角的尚加尔涅看着那些早早离场的银行家们感慨了一句。 “司令,总统要做什么?”跟随在尚加尔涅身旁的诺马耶追问道。 “没什么!”尚加尔涅摇了摇头道。 银行家一同来到了爱丽舍宫的一个小房子,他们围绕在一个圆桌上坐下,随后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门再度打开,热罗姆波拿巴进入房间坐下。 刚一坐下来的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废话,而是直接了当的说道:“各位都是国家的翘楚,我也不想过多的废话!希望各位能够为即将进行的阅兵仪式进行一场爱心捐助!” 此言一出,除富尔德、马涅、佩雷尔兄弟、阿道夫施耐德等亲近热罗姆波拿巴的准波拿巴派的银行家纷纷变了色。 总统说的哪里是爱心捐助,分明就是摊派。 虽然说摊派的钱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总统这样的做法着实不够尊敬他们。 第182章 论银行家责任 在场银行家虽然对于总统热罗姆波拿巴强行摊派的态度不喜,但是谁也不想令眼前这位法兰西的无冕之王生气。 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虽然把持着国家的金融命脉,在巴黎报社称之为无冕之王,但是他们同真正手握大权的人相比,权力又太过于脆弱,他们所有的威胁不过是抛售股票引起证券市场的连锁反应,进而让一个政权面临动荡的风险,可不敢保证自己的生命会在政权动荡之前存活。 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可就万事皆空。 在场的的老狐狸们都没有出声同意,也没有反对热罗姆波拿巴,他们等待着一只“出头鸟”帮助他们试探总统的底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老狐狸们依旧不动声色地等待有人发生。 “总统先生,我们当然固然愿意为了法兰西的国防事业,而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但是……”这是一位同热罗姆波拿巴差不多年纪的青年人忍不住开口。 这位就是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大儿子,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同时也是罗斯柴尔德家族法兰西支行的继任者。 由于老一辈人还没有离世,新一代年轻人才初次登上舞台(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罗斯柴尔德银行的掌舵人仍然是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要等到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母亲死后,积蓄力量的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才提出分家,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才会彻彻底底从国际性银行转变为半地区性银行。 出生于1827年的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出生在了罗斯柴尔德家族“鼎盛”时期,再加之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本身不过是22岁的年轻人,这使得他同在场的老狐狸们相比少了一份谨慎,多出来一丝冲动。 如若不是他的父亲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本身已经精力衰退,为了防止罗斯柴尔德银行的法兰西分行后继无人,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有意让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逐步接管家族事务的话,他绝对没有机会参加这次舞会。 性格不够沉稳的他,在所有老狐狸们的期盼中成为了出头鸟。 “但是什么?”热罗姆波拿巴面带微笑的看着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从热罗姆波拿巴的话语中,阿尔冯斯并没有感受到热罗姆波拿巴的敌意。 “但是总统先生,总要给出来一个具体的金额!”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同样也发现自己有些冲动,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 “具体金额?”热罗姆波拿巴深处一根手指对在场所有人说道:“一千万法郎如何?” 嘶! 绝大多数银行家听到这个数字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对于他们来说1000万法郎并不算太多,挤一挤总还是有的,更别说这笔钱并不是一家的份额,而是平摊在各大银行家的身上。 但是在场的银行家们在潜意识中都将热罗姆波拿巴当做一个总统位置上的过客。 假如他们负担了热罗姆波拿巴所谓的1000万法郎的经费,那么在热罗姆波拿巴之后的总统恐怕也会学的有模有样。 如果每一届都像热罗姆波拿巴一样,他们银行家恐怕就要变成政府的提款机了。 银行的职责可不是给大总统送钱! “总统阁下,这恐怕不行!”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礼貌性的婉拒热罗姆波拿巴的提议:“我想您是知道的,我们一家拥有众多的投资项目,手头上的钱并不宽裕,别说是1000万法郎,就是100万法郎恐怕都没有!” 开什么玩笑!当年他们罗斯柴尔德家族是从古董生意做起,从底层起来的(迫真),为了生存,还要给政治家卖命,还要受到政治家的勒索,这不就成了跪着要饭了,这样的生意罗斯柴尔德家族坚决不会去做。 “我可是听说罗斯柴尔德家族可是坐拥着一座金山!”热罗姆波拿巴依旧面带微笑地对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调侃着,内心恨不得让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尝尝什么叫做法兰西监狱。 妈的,真是无法无天还有国家比我国对银行家更宽容的吗? 没有国家,哪来的他们这些银行家! 现在总统有事了,却一个个袖手旁观,不知回报! “我们并没有金山,金山都是他们的!”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迅速“澄清”了热罗姆波拿巴所说的谣言,他一脸无辜地说道:“总统阁下,银行家都是弱势群体?我们不过是为那些用户代为保管。不仅要付出利息,同样要为保证他们的财产和增值殚精竭虑!虽然我们同样也深爱着这个国家,但是我们不能够以损害客户的利益为准则!” 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露出了窘迫的表情,在他的口中银行家变为了弱势群体。 然而根据热罗姆波拿巴的了解,巴黎证券交易所流通的奥地利债券大多来源于眼前这位所谓为客户着想的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的银行。 众所周知,拿破仑战争之后奥地利债券的信用程度甚至不如厕所里面的一团废纸,就这样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还敢堂而皇之的将他包装一番变成所谓的稳健型债券出手。 要不是1848年奥地利帝国靠着国内的强权首相,国外的俄罗斯帝国勉强保持帝国没有被肢解的风险,否则的话奥地利的罗斯柴尔德银行就会被破产,连带着巴黎罗斯柴尔德银行同样的要遭受重创。 到那个时候,奥地利债券原形毕露,将钱存放在罗斯柴尔德银行的人恐怕要变成某油宝一样,还要倒欠罗斯柴尔德银行一笔钱。 在转嫁危机方面,罗斯柴尔德银行向来都是熟练到不能再熟练了。 “没错,总统阁下!我们的流动资金同样也不宽裕!” “没错!总统阁下,我们银行同样也挤不出来钱了!” …… 有了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珠玉在前”,剩下的银行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他们向热罗姆波拿巴声称自己的钱已经全部用来投资了,实在挤不出来一点钱了。 当然也有少部分像阿尔古伯爵这样稳如泰山的法兰西银行总裁以及支持热罗姆波拿巴的准波拿巴派盟友们没有丝毫的东西,他们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注视着这群同僚们的哭穷表演。 财政部长阿希尔富尔德凑到了同为银行家盟友的马涅面前先生的咕哝了一句:“有好戏看了!” 马涅露出了错愕的表情,而后一股凉意通过脊椎直入马涅的天灵盖。 总统阁下,不会是想…… 说着,马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房门,通过房门的缝隙,马涅看到了门缝外的人影,他露出恐惧的表情。 阿希尔富尔德拍了拍马涅的肩膀,用唇语说出“稍安勿躁”。 热罗姆波拿巴摆出一副冷漠脸,静静的聆听着银行家的“哭诉”。 直到银行家们发现总统阁下的表情好像没有任何变化,他们同样也意识到了什么。 一时间,整个会客室安静了下来。 “说啊!继续啊!我在听!”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冷笑,他扫视着在场的所有银行家道:“我算是听出来了!你们一个个都有苦衷啊!” 银行家们被热罗姆波拿巴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是!”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了一切的“始作俑者”。 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惹到了一个蛮不讲理的人,他只能硬着头皮回应道:“是的!总统阁下!” “据我了解,你们罗斯柴尔德银行在铁路债券中投资的最多!怎么到现在就没钱了!”热罗姆波拿巴语气依旧平和地询问他。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恐怕要倒霉了,总统接下来恐怕就要以势压人了。 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内心一惊,他不明白总统阁下为何会知道他们家的情况。 难道说总统一早就盯上他们家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入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的心头,他艰难了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偷瞄了房门。 自己今天恐怕很难走出这道大门! “正是因为我们支持总统阁下修筑铁路的政策,所以才……”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连忙补救道:“我们家族愿意为法兰西国防政策服务!” “不用了!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先生!”热罗姆波拿巴冷冷地打断了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的辩解:“我这个总统还没有必要同法兰西人民站在对立面!”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令所有银行家的心中一寒,他们同样也意识到事态好像朝着不利的方向前进。 热罗姆波拿巴轻轻的拍了拍手,在银行家惊惧的目光中,巴黎警察总监卡利埃率领几名警察配合司法部长鲁埃进门。 第183章 逮捕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 “总统阁下,我们发现罗斯柴尔德家族银行存在一些信用问题!一批证券交易所的官员私自收了他们的贿赂,将债券以次充好!破坏法兰西市场的稳定性!” 刚一进门的巴黎警察总监卡利埃迅速来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道。 “我不是……我没有!”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卡利埃等人,迅速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想法。 现在的他瞬间明白了,自己面对的并不是温和儒雅的路易菲利普,而且一个冷酷狄克推多。 金融手段可以对付像路易菲利普这样的人,却无法对付狄克推多。 “陛下,罗斯柴尔德银行同样用贿赂的手段腐蚀了一批公共工程部的官员,在他们的帮助下获得大量铁路债券!”司法部长鲁埃毫不避讳地称呼热罗姆波拿巴为“陛下”。 “阿尔冯斯先生,你还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腐蚀国家官员、出手劣质债券……我看你的胆子还是挺大的!”热罗姆波拿巴对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阴阳怪气道。 刚刚哭穷的银行家们纷纷低头不语,在这个年代,这种事情难道不是人人都在做吗?难道总统就没有做过吗?才怪呢! 尽管银行家内心腹议总统,但是他们却不敢于对总统直言进谏觐见。 别说现在法兰西的贪污腐败成群,哪怕到了第三共和国、第四共和国、乃至第五共和国,贪污腐败一点都没有减少!第五共和国多少总统、总理被指责贪污腐败被调查,然而调查归调查,他们又有哪一个真正受到制裁。 资本主义世界中贪污腐败只不过是当权者的一把刀,他们可以利用贪腐让政敌下台。 更别说美利坚甚至将官商勾结转变为了所谓的政治献金,将腐败变为合法收入来源同样也是资本主义世界的一大微妙的操作。 基于权力方面的因素,热罗姆波拿巴可以指责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利用贿赂的手段腐化法兰西官僚,但是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当着所有人的面反驳热罗姆波拿巴说人人都是贪污腐败分子。 否则等待他的不会是关押,而且很严厉的惩罚了。 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识趣的住口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要是他乱咬起来,在场的人恐怕都得完蛋。 “阿尔冯斯先生,你竟然触犯了国家的法律!”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后摇了摇头道:“实在是太遗憾了,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卡利埃局长!”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了卡利埃总监。 “是!”卡利埃总监低着头回应热罗姆波拿巴。 “我的朋友真的要关进监狱吗?”热罗姆波拿巴“哽咽”地询问卡利埃。 “恐怕必须如此了!”卡利埃“刚正不阿”地回应了一句。 “既然如此,阿尔冯斯先生!劳烦你陪警察走一趟了!”热罗姆波拿巴对面如死灰的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说道:“请你放心!等到他们查明真相后,一定会放你出来!” “感谢您总统先生!”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露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热罗姆波拿巴表示感谢。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的话,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一定会吃下一颗。 区区一千万法郎同罗斯柴尔德银行的安危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谁又能想到狄克推多真敢抓人! “走!罗斯柴尔德先生,我们并不想给您拷上枷锁!” 在银行家的众目睽睽中,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只能跟随警察一同离开房间。 房间的大门再度关闭,惊魂不定的银行家们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 “各位请不用担心,阿尔冯斯先生只不过是配合调查一下!就算他有罪,罪名也顶多就是受贿!”热罗姆波拿巴“宽慰”在场的银行家们。 不宽慰不要紧,一宽慰之前还向热罗姆波拿巴哭诉自己没钱的银行家们瞬间都变得有钱起来。 “总统阁下,我愿意为法兰西的国防事业服务!” “总统阁下,我也愿意!” 银行家纷纷对热罗姆波拿巴表示一定有义务为法兰西的未来尽一份力。 “各位都是法兰西的精英,我实在不忍心向你们伸手!”热罗姆波拿巴面色纠结地看着银行家们。 银行家们纷纷表示总统不必冲他们客气,务必让他们能够为法兰西的国防事业奉献一份力。 热罗姆波拿巴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了银行家们想要报效国家的心。 “好!既然大家都这么热情,我希望各位能够继续为了法兰西的未来服务!”热罗姆波拿巴笑意盈盈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经过热罗姆波拿巴一番“深刻”地教育,银行家们终于认识到了国防的重要性,他们踊跃向热罗姆波拿巴捐款。 原定计划筹措1000万法郎的热罗姆波拿巴竟然筹到了1500万法郎。 这种方法竟然比抢劫还要暴力。 “各位的爱国热情我都记在心中!”深知打一个大棒,给一个甜枣的热罗姆波拿巴当即说道:“下一期铁路债券将会在明年1月份发售!凡是这一次参与过捐款的人,可以获得优先认购债券的资格。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下一次铁路债券会比这一次的更多!” 热罗姆波拿巴的保证令银行家们欣喜若狂,铁路债券稳定的回报利率足以令银行家们忘却刚刚切肤之痛。 假如总统早一些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的话,他们一定会乐呵呵的为军队捐款。 又何必舞刀弄枪。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心中,只有让银行家们感觉到惧怕才能让他们听从自己的命令。 20世纪末,某位宇宙国领导人卢泰愚在统治时期时常将财阀拉到青瓦台进行训斥,财阀战战兢兢的不敢还嘴,只能任由卢泰愚索取。 就算卢泰愚下台之后,对卢泰愚内心恐惧的财阀领导人每年还要定期向白马王子孝敬一些金钱。 如果你不能得到他们的尊敬,那就尝试获得他们的恐惧。 恐惧会使得他们不敢对你的行政指令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募捐结束之后,银行家战战兢兢的走出房门。 房间中只剩下了阿尔古伯爵、马涅、埃米尔佩雷尔、伊萨克佩雷尔、阿希尔富尔德、阿道夫施耐德寥寥几人存在。 “阿尔古先生!”热罗姆波拿巴冲着这位已经年过古稀的法兰西银行总裁微微颔首。 “总统先生,您真是给我上了一课!”阿尔古伯爵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在您的身上我仿佛看到当初的皇帝的影子!” 这位经历过帝政时期、复辟波旁、奥尔良王国的老人眼神中充满了追忆。 “嗯!我的伯父?”热罗姆波拿巴好奇地询问阿尔古伯爵道。 “当初的皇帝也像您一样,他将法兰西银行赐给我了我们,让我们为他筹措军费,最后法兰西银行又将他当做一个可以随意索取的私人钱包!”阿尔古伯爵感慨了一句,自己说错话的他赶忙回应道:“请您原谅我作为一个老人的的胡言乱语!” “钱包?不,阿尔古伯爵先生,我不同于我的安抚,法兰西银行也绝对不会成为私人钱包!”热罗姆波拿巴斩钉截铁地对阿尔古伯爵说道。 “那再好不过了!”阿尔古伯爵的脸上露出笑容,他知道永远不要相信政治家的任何话,但是现在除了相信他之外,他们又能做些什么。 嗐!阿尔古可是亲眼见证过当初皇帝解散五百人院的情况,只要总统能够有他伯父十分之一的胆量,那些立法议会中的议员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不过,我希望法兰西银行能够适当调整一下政策!”热罗姆波拿巴对眼前这位法兰西工行的总裁提出自己的意见。 “您说!”阿尔古伯爵表情严峻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 “我知道,你们以及法兰西银行同僚都在为法兰西银行的盈利而洋洋得意!”热罗姆波拿巴对阿尔古伯爵说道:“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盈利的越多!这就意味着法兰西商界损失的也就越多!” “总统阁下,恕我直言!银行本身就是为了盈利而存在!”持有保守主义观点的阿尔古伯爵当即反驳道。 “我承认从长期的目标来看,银行是因为盈利为目的!”热罗姆波拿巴掏出一枚拿破仑金币说道:“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上说,黄金的价值不在于它的本身,它的价值在于充当一般等价物。这是它的稀有特点赋予它的使命,如果黄金不能够作为一般等价物用于交换的话,它将毫无作用!” 中世纪贵重金属思想依旧残留的19世纪,严重阻碍了欧洲金融体系的发展。 尽管圣西门主义者早在19世纪初期就提出了工业与金融之间的联系,但是真正了解并实行过的国家只有未来的第二帝国,而剩下的国家直到19世纪60—70年代才逐渐明白了工业与金融之间的联系。 第184章 经济政策分歧 “尊敬的陛下!” 法兰西银行总裁阿尔古伯爵表情严肃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出了敬语,而后委婉地劝阻道:“法兰西银行的作用是在其他银行破产的时候,为他们进行兜底。贸然对市场进行放款的话,或许会让法兰西市场陷入短暂性的繁荣阶段。待到潮水退却后,法兰西的市场恐怕要面临更大的威胁。” 尽管阿尔古伯爵没有系统性的了解过凯恩斯理论,但是基于他多年来掌管法兰西银行练就的敏锐的金融直觉,他感觉到总统阁下所说的利用金融的手段刺激工业手段归根结底就像是给一个疲软的人注射鸦片一样,病人在短时间会因鸦片的影响变得亢奋,鸦片的兴奋剂过后,原本生病的人会病上加病。 “阿尔古伯爵,从长期来看人都是要死的!”热罗姆波拿巴嘴脸露出了讥笑,他用了后世凯恩斯主义理论最经典的一句比喻反驳保守思想的阿尔古伯爵:“就像一个生病了,你不去给他开药。反而告诉他,人总归是要死的!药的副作用或许会导致病人在之后面临危险,难道我们要因为药物本身具有危险的特性放弃给病人治疗吗?难道我们要祈求病人的身体足够硬朗挺过去吗?” 热罗姆波拿巴的一连串发问令阿尔古伯爵陷入了沉思,不止是阿尔古伯爵就连阿希尔富尔德、马涅、佩雷尔兄弟同同样也陷入了思虑。 特别是信奉圣西门主义的阿希尔富尔德与佩雷尔兄弟,他们感觉到总统口中所说的理论同圣西门理论有许多的相同,同样也有一些不同之处。 “陛下,请您要相信法兰西!”阿尔古伯爵对热罗姆波拿巴恳求道:“些许的波动是打不垮法兰西市场,法兰西能够靠自身的调节机制抗下去!” “阿尔古先生!”热罗姆波拿巴不在对这位法兰西银行总裁给予尊称,他冷冷的说道:“你告诉我,一年前的那场灾难是怎么回事?你所说的法兰西自身调节机制又在哪里!我只看到了银行在大规模破产,工厂也在大面积的倒闭。” 阿尔古伯爵沉默不语,他无法反驳热罗姆波拿巴言论,一年前的那场变动令法兰西银行的董事们直到现在也忍不住后怕。 银行的大规模倒闭带来的大面积烂账,再加之法兰西银行本身并没有救市的打算导致更多的企业面临破产,在银行倒闭与企业破产的双重打击下,整个巴黎的证券交易所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各种债券疯狂的暴跌,债券的大规模暴跌直接影响到法兰西银行整体的运营,法兰西银行不得不抛售一批准备金企图救世,可是错过了最佳拯救时间的法兰西银行又怎么回事整个巴黎金融潮流的对手,撒出了3分之1准备金的法兰西银行悲剧的发现,巴黎的证券交易所根本没有停止下跌的趋势,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向法兰西席卷而来。 出于自保的目的,法兰西银行只能宣布停止兑换,愤怒的巴黎市民想要冲击法兰西银行拿回属于他们的财产。 如若不是当时的政府考虑到法兰西银行破产会给整个法兰西带来更大的灾难,法兰西银行早就在洪流之中变为了废墟。 正是因为拉马丁等人动用了行政手段强制令法兰西银行停止兑换使得法兰西银行在松口气的同时,还有余力将接收一批破产银行交给法兰西银行的影响力扩散到法兰西的二级城市中。 “陛下,前一年是因为政治问题与经济问题相互结合带来的动荡!”阿尔古伯爵对热罗姆波拿巴吹捧道:“我相信,在您的带领下!法兰西一定不会陷入这般境地!” 阿尔古伯爵的吹捧并没有让热罗姆波拿巴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高兴,他认为阿尔古伯爵只不过是就重避轻地回应自己罢了。 中世纪金融思想从始至终地将法兰西紧紧缠绕着,保守主义金融下的法兰西只会将他们所有的钱财全部投入到更加盈利的地方去。 “陛下,法兰西银行并不能凭空变出钱来!”一旁的阿希尔富尔德同样也委婉地说了一句:“哪怕我们将资金投入到市场,市场也会因为承受不住而面临挤兑的可能性!” “富尔德部长,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这个?”热罗姆波拿巴掏出了一张价值一千法郎的法兰西银行票据:“如果我们能够降低标准,通过法兰西银行发行50法郎、甚至10法郎的话,那么我们不就可以有更多的方法稳定市场暂缓挤兑。经济的疲软只不过是一时的,我们只需要在经济疲软的时候稳定就业,使之不出现大规模的失业现象。待到经济复苏的时候,我们发行的货币就会被经济复苏抵消。” 历史的经验告诉热罗姆波拿巴工业革命能够抵消一部分超发货币带来的危机。 二战后,资本主义世界为了同苏联抗衡不得不为本国市民提供高福利的制度,这样的高福利制度带来了显而易见的缺点,那就是资本主义世界不得不开动印钞机大规模的掠夺世界财富。 在所有资本主义世界国家的共同努力下,凯恩斯主义持续了30多年才产生出边际效益。 不管是资本主义的列强还是苏联都产生了疲软的现象,超发货币引来的恶果在苏联解体之后有了一部分缓解,然后就是第三次信息化革命同样也消灭掉一部分凯恩斯主义带来的恶果。 使得凯恩斯主义又持续了30多年,一直到热罗姆波拿巴前世那个年代,凯恩斯主义仍然在击鼓传花。 第一次工业革命引发的货币表发问题完全可以凭借第二次工业革命解决一部分,更不要说目前世界仍然有很多没有“开发”的地区。 凯恩斯主义所造成的恶果完全可以依靠第三世界来解决。 当然了,阿希尔富尔德等着并不知道热罗姆波拿巴的打算,他们同样也无法想象世界的发展速度将会超乎他们的想象。 200多年爆发出来的生产力超越了之前几千年的总和,资产阶级以其庞大的生产力与活力碾碎了贵族的枷锁,将世界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在阿尔古看来,热罗姆波拿巴这一套完全就是对“国民”的一次掠夺,更糟糕的是这场掠夺被冠以“国家”之名。 “陛下,这样做的话恐怕会引起物价的上涨!”阿尔古伯爵并不敢斥责热罗姆对人民掠夺,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劝阻热罗姆波拿巴放弃心中的想法:“每一次巴黎的物价波动都会导致一次革命!” “那就让动用行政手段让巴黎不涨价就行了!”热罗姆波拿巴满不在乎地说。 法兰西的历史就是一个按闹分配的历史,不让巴黎物价上涨,并不意味着不让其他城市上涨。 只需要让其他城市代替巴黎承受痛苦就行了。 “阿尔古先生,比起物价上涨。我认为失业更加的致命!”热罗姆波拿巴对阿尔古伯爵回应道。 “陛下,这会导致交易所人心惶惶,更多的人会抛售手中的债券!”阿尔古伯爵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动用一些手段维持稳定!”热罗姆波拿巴赤裸裸地对阿尔古伯爵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热罗姆波拿巴的潜台词,正常的交易手段不行,枪炮不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在阿尔古伯爵看来,热罗姆波拿巴的这套理论已经不属于传统的金融范畴,这套理论完全是看着行政指令作为指导扭转整个巴黎金融层面的意志。 阿尔古伯爵的脑海里再度浮现出了拿破仑皇帝当初的影子,他露出了一丝苦笑。 “当然,我的意思是必要的情况下!我们可以采取休市的办法!”热罗姆波拿巴安抚这位阿尔古伯爵,他可不想让这位法兰西银行总裁被自己的言论气死。 “陛下,如果您非要这么做的话,那就请将我罢免!”阿尔古伯爵使出了最后一个杀手锏,保守主义思想的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实行了热罗姆波拿巴政策之后会给法兰西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尽管他依然留恋法兰西银行总裁的职业,但是他更不愿意执行热罗姆波拿巴近乎自杀的方针。 按照法兰西共和国的宪法,总统拥有提名法兰西银行总裁的权力。 只不过,成为法兰西银行总裁需要的条件之一就是成为法兰西董事会之一。 热罗姆波拿巴手中拿的出手的银行家只有阿希尔富尔德是董事会的议员,但是担任财政部长的他又不可能兼任法兰西银行总裁。 贸然选择一位热罗姆波拿巴不认识的家伙上台产生的印象利弊未知。 与其面对一个利弊未知的央行总裁,还不如选择眼前这位阿尔古伯爵。 最起码在热罗姆波拿巴完全篡位之前,他不可能让法兰西银行造成太大的动荡。 第185章 爱丽舍宫是黑社会吗 “阿尔古伯爵,没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我们只不过在闲谈罢了!我本人也是一位喜欢研究经济的人,所以才会将我的研究分享给你们听。” 热罗姆波拿巴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找了一个台阶下,同时也暗示阿尔古伯爵自己不会罢免他。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有效的缓解了眼下的尴尬,阿尔古伯爵内心同样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总统能够放弃他心中“愚蠢”的想法,那么他不需要从法兰西银行总裁的位置上离开。 担任十多年法兰西银行总裁的阿尔古伯爵还不想这么快就辞职,现在的他也就“才”60多岁,精力充沛的阿尔古伯爵认为自己仍然能够为整个法兰西银行服务10……不,应该是20多年。 “陛下,请原谅我刚才的行为!”阿尔古伯爵同样也顺坡下驴向热罗姆波拿巴道歉,随即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我虽不能为改变法兰西银行同僚们的意见,但是还是能够给予您一些帮助!” “嗯?”热罗姆波拿巴对阿尔古伯爵道:“政府现在想要为那些残疾军人有一个保障,法兰西银行能否……” “没有问题,陛下!”阿尔古伯爵当即回应了一句:“法兰西银行愿意为了法兰西的公共事业服务。” 比起总统阁下提出的“不靠谱”的雄伟蓝图,单纯的索取显然要顺眼了许多。 “阿尔古伯爵,感谢您带领法兰西银行的银行家们,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为法兰西兢兢业业的服务!”热罗姆波拿巴向阿尔古伯爵表示谢意:“希望你今后的时间能够继续带领法兰西银行再创辉煌!” 阿尔古伯爵同样也投桃报李道:“我坚信法兰西将会在您的带领下走向繁荣昌盛!” 一位是法兰西总统、一位是法兰西银行总裁,他们“狼狈为奸”勾搭在了一起,这就掌握了法兰西枪杆子(尚加尔涅目前算作热罗姆波拿巴的人)、笔杆子与钱袋子,整个法兰西还有谁能够是他们的对手。 大体意见交换完毕之后,阿尔古伯爵小心翼翼的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总统先生,不知道您要怎么处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儿子!” “这就要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阁下的意思了!”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对阿尔古伯爵说道:“阿尔古伯爵,你能否替我给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带一句话!” “您说!”阿尔古伯爵知道这是热罗姆波拿巴给他的一次机会。 “请你告诉罗斯柴尔德男爵先生,他的儿子要是想要出来起码要……”热罗姆波拿巴身处一根手指。 阿尔古伯爵深吸了一口气,他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需要缴纳1000万法郎保释金才行,这对罗斯柴尔德家族来说并不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总统先生,能否稍微少一些!”鉴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同自己一样是法兰西银行董事的情况下,阿尔古伯爵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美言”两局。 “那就800万!”热罗姆波拿巴将额度削减了五分之一后杜绝了阿尔古伯爵继续杀价的请求。 “是!”阿尔古伯爵回应了热罗姆波拿巴一句。 “既然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就这样!”热罗姆波拿巴向在场的准波拿巴派的银行家提出了散会的要求。 准波拿巴派银行家们从会议室走回了客厅。 此时舞会已经接近尾声,总统出现在舞会的那一刻再次赢来了最后一波高潮。 军人们纷纷举杯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身旁高呼“拿破仑万岁”,被勒索过的银行家们同样也对总统笑脸相对。 在银行家与军人的轮番敬酒后,热罗姆波拿巴宣布舞会的结束。 除被逮捕的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之外,所有银行家都安全离开了爱丽舍宫。 事后回想起来,他们都在为今天所做的一切而感到无比庆幸。 将银行家与军人团体送别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叫来佩西尼。 “陛下!”佩西尼恭敬的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佩西尼,明天我要在报纸上看到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负面新闻!”热罗姆波拿巴向佩西尼下达了命令:“编造罗斯柴尔德家族控制法国也好、共济会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分部也罢……我要掀起一个浪潮,让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这个老家伙看看法兰西到底谁说的算!” 站在爱丽舍宫庭院中的热罗姆波拿巴攥紧拳头眼神坚定的看向天空中的繁星。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谋划着让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跪地求饶”的时候,圣日耳曼区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同样也收到了一个如雷轰顶的消息。 “什么?你们没有看到阿尔冯斯出来?”客厅中传来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苍老且严厉的声音。 “是的!老爷!我能并没有等到阿尔冯斯少爷出来!”负责接送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的仆从低声下气地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回应道。 “那你们还回来干什么!”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语气更加的咄咄逼人,多年来在法兰西金融市场的博弈令他有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架势。 “我……”面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宛若吃人野兽一般的气势,仆从声音颤抖了起来。 “男爵先生,不用难为他了!”阿尔古伯爵的声音出现在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的背后。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忍不住朝着身后看了过去。 “阿尔古伯爵!”法兰西银行总裁的到来令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暂时消除了怒火,他想眼前这位“尊敬”的伯爵微微颔首。 “男爵先生,我来这里是收总统之托告诉您,您的儿子阿尔冯斯正在警察局里呆着!”阿尔古伯爵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说道。 “阿尔冯斯怎么会在监狱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惊愕的说道。 自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遵从父亲的命令扎根在法兰西后,整个法兰西政界哪一位不是对他们毕恭毕敬。 “阿尔冯斯顶撞了总统先生!”阿尔古伯爵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解释道。 “总统?”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忍不住用拐棍戳了几下地面厉声道,“他只不过是法兰西的管理者,他有什么权力关押我的儿子!” “就凭他是那个人的侄子!”面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愤怒,阿尔古伯爵丝毫没有任何惧怕,他能够动用的资本并不比詹姆斯罗斯柴尔德逊色多少。 当然,仅限于在法兰西的情况。 阿尔古伯爵的话令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冷静了一些,他依旧冷冷地说道:“总统的任期并不是没有限度的,他的肆意妄为迟早会付出代价!” “男爵先生,你认为那个人的侄子会老老实实等待下台吗?”阿尔古伯爵反驳了一句,“权力这个东西只要握在手里没有一个愿意放下去的!皇帝当初能够将五百人院解散,你猜猜他会不会像当初的皇帝一样!” 短暂的愤怒被遏制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重新恢复了冷静,他定眼看着深夜造访的阿尔古伯爵,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不知道,总统阁下需要我们罗斯柴尔德家族做什么!” 阿尔古伯爵为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反应感到一丝讶异,看来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作为政治银行家的嗅觉依然敏锐。 “总统希望罗斯柴尔德家族成为法兰西的担当,为法兰西公共事业服务!”阿尔古伯爵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说道。 罗斯柴尔德家族一直在为法兰西公共事业服务!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内心忍不住喊了一句,他明白阿尔古伯爵的意思。 闹了半天,罗斯柴尔德家族是碰上土匪了。 “不知道,总统需要我们出多少钱为公共事业服务!”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用略微讥讽的语调对阿尔古伯爵询问道。 “800万法郎!”阿尔古伯爵当即回应了一句。 “800万法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瞪大眼睛,声音也不由得抬高了几分。 尽管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心理早就有大出血的打算,但是热罗姆波拿巴的报价实在是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 “我只需要花一半的钱就能够买他的命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恶狠狠地回应阿尔古伯爵。 “相信我!如果你这样做的话,你和你的儿子都会死的很难看!”阿尔古伯爵面色凝重地威胁道:“总统先生可是承载了很多人的梦想!” “我……”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懊悔自己刚刚为什么会说出刚刚那句不经过大脑说出的话。 罗斯柴尔德家族确实有钱,但是并不代表他们能够抗衡掌握法兰西行政与军队权力的总统。 对于法兰西来说总统或许并非不可替代的人,银行家同样也并非不可不能够替换。 第186章 遵纪守法罗男爵 “伯爵先生,总统为什么这么对待我们!我的儿子可是遵纪守法的法兰西公民!” 纵使明白了金钱大不过权力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仍旧拗不过来对波拿巴家族的第一印象,在他的眼中波拿巴家族就是窃取大位的土包子。 “遵纪守法?”阿尔古伯爵嘴脸流露出一抹不屑道:“得了!詹姆斯男爵,干我们这一行哪一个手中没有成百上千多条人命!据我所知,你名下位于洛林的矿场前段时间可是出现了塌方事故,那可是50多条人人命啊!” “那只不过是一起意外事故罢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咬死意外事故,而非矿场本身偷工减料致使矿洞结构不稳定的因素。 “50多人名矿工你们又是怎么处理的?他们的赔偿问题如何处理?矿场是否因为事故停业整顿?”阿尔古伯爵连续询问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阿尔古伯爵一连串的询问令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再次窜了上来。 身为银行家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说到底也是一个人,并不是冷漠的政治机器,他也有权利动怒。 “阿尔古伯爵,如果你只是来这里说风凉话的话,大可不必!我们输的起!”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冷冷地回应阿尔古伯爵。 “不不不!”阿尔古伯爵摇了摇头,一脸坦诚地摊手道:“男爵先生,我并不是来这里看你的笑话!我只是希望您同总统阁下能够停止内耗,你们两个一位掌握了巴黎的行政,一个掌握了巴黎的金融,为何不能够握手言和呢?过去的事情就当他过去了!” 阿尔古伯爵看似为罗斯柴尔德着想的外表下暗藏祸心,他口中所说的投降指的不过是詹姆斯罗斯柴尔德银行单方面向热罗姆波拿巴投降罢了。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当然明白阿尔古伯爵口中“过去事”指的是什么。 当初的罗斯柴尔德家族之所以能够在巴黎扎根繁荣,除了他们本身拥有雄厚的资本可以充当巴黎国债的白手套之外,还有就是当初对于奥尔良国王路易菲利普的投资。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主政时期,法兰西迎来了“轰轰烈烈”的六月革命,旧的波旁王朝主枝倒台,新的波旁幼枝上台,身为当时巴黎金融资本家议员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敏锐的抓住了这个机会,通过自家的金融手段稳定奥尔良王国的物价,同时联络维也纳、法兰克福、伦敦的罗斯柴尔德分部通过他们发力迫使身陷债务的各国(除不列颠之外)承认奥尔良王国的存在。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因此获得了路易菲利普的尊敬成为座上宾,他的资产也在奥尔良王国建立的十八年中翻了2—3倍,成为罗斯柴尔德银行中仅次于不列颠罗斯柴尔德银行的存在。 正是因为如此罗斯柴尔德银行同奥尔良王国绑定的太深了,他们不可能轻易改弦易辙对热罗姆波拿巴投资,因此他们更倾向于挺过热罗姆波拿巴的任期后由奥尔良家族的人担任总统,然后他们就能够继续法兰西服务。 “伯爵先生,这场冲突本身就是总统强加给我们!如果总统愿意继续奉行他们的政策,我们也愿意奉陪到底!”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同样也用强硬的态度抵制热罗姆波拿巴,他明白自己如果向总统投降的话,那么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法兰西银行界的威望就会降低。 长此以往,罗斯柴尔德银行的威信就会毁于一旦。 基于对法兰西之前统治者对于银行的态度,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相信热罗姆波拿巴一定会向他服软。 “男爵先生,我会将你的话全盘说给总统阁下听!”阿尔古伯爵知道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恐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总统的手段可要他路易菲利普强硬多了。 这一次老谋深算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却失算了。 “送客!”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冷冷地说道。 阿尔古伯爵在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仆从护送下离去。 望着阿尔古伯爵离去的身影,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他抄起客厅中的瓷器直接朝着地面狠狠地扔了出去。 价值数十万法郎的青花珐琅瓷器直接被摔了个粉碎,觉得不过瘾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又摔了几个。 客厅的地摊上到处都是破碎的瓷器就像是被台风清扫过一样,仆从们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生怕男爵的怒火牵连到他们的头上。 连续摔碎了几枚瓷器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总算消弭了一些怒火,他指着其中一名仆从命令他将“战场”打扫一下。 冷静些许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平日里谨慎的他竟然会被冲昏头脑,这下他不得不同总统斗一斗。 恢复冷静的他找来了自己贴身的管家道:“现在你立刻前往梯也尔议员的家,找到梯也尔议员告诉他,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让热罗姆波拿巴那个家伙滚下来!” “老爷……”贴身管家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认为很难!梯也尔那个家伙很有可能……” “你只需要将我的话,传递给梯也尔就行了!剩下的就不要管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粗暴地打断了贴身管家的回话,强行命令道。 “是!”贴身管家只好听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命令。 接下来,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返回书房,坐在镶金红绒坐垫的他抽出抽屉中的信笺分别向伦敦的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维也纳的阿姆斯洛罗斯柴尔德、法兰克福的梅耶卡尔罗斯柴尔德分别写信,希望他们能够动用自己的金融力量向法兰西施压,就像当初1830年对神圣同盟施压一样。 可是,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忘记了现在的已经不是1830年了,不列颠的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已经有了“反叛”法兰西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愿望,奥地利的卡尔梅耶罗斯柴尔德银行被奥地利的外交政策捆绑。 【ps:二月革命之前,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一直在讽刺维也纳的罗斯柴尔德银行被维也纳政策牵着鼻子走,以至于好几次他都不想兜售奥地利的垃圾债券。施瓦岑贝格统治期间,维也纳的罗斯柴尔德银行受到更为严厉的管控,使得他们只能跟随者奥地利外交指挥棒移动。】 写完信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将信交给了几位信得过的仆从嘱咐他们走罗斯柴尔德家族秘密通信渠道将信送到他们本人的手中。 接过信的仆从表示明白,几名仆从趁着夜色匆匆离开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公馆。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公馆的那一刻,便被潜藏在罗斯柴尔德公馆暗处的几名特别警察盯上了。 “队长,要不要报告给处长!”其中一名特别警察对身旁的队长询问道。 “不着急!”被询问的特别警察队长摇了摇头,他点出3名特别警察负责盯梢,剩下的人由他带队盯住出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仆从。 另一方面,乘车离开罗斯柴尔德公馆的阿尔古伯爵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向热罗姆波拿巴的“宣战”告知热罗姆波拿巴听。 面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近乎可笑的宣言,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轻蔑的表情:“他以为他是谁?巴黎的帝王吗?宣战?他配吗?” “陛下,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发言确实有一些狂妄!”阿尔古伯爵肯定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话,随后回应道:“我建议应该适当的给他一个教训!” “阿尔古伯爵,你在为他求情?”热罗姆波拿巴对阿尔古伯爵道。 “并不是!”阿尔古伯爵摇了摇头道:“我认为贸然的推到罗斯柴尔德银行会给巴黎金融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对陛下的统治也会造成不利的影响!” 为了维持巴黎的稳定,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向阿尔古伯爵保证道:“放心!我只是给罗斯柴尔德银行一个教训罢了!” “嗯!”阿尔古伯爵松了一口气,只要总统没有想要强行掐死罗斯柴尔德银行就行。 “不过,你要保证法兰西银行在这件事上始终支持我!”热罗姆波拿巴对阿尔古伯爵回应道。 “法兰西银行董事会成员一定会支持总统阁下的决定!”阿尔古伯爵当即向热罗姆波拿巴保证。 “还有我希望马涅能够成为董事会的一员!”热罗姆波拿巴对阿尔古伯爵再度说了一句。 现在的他急于扩张自己在法兰西银行的影响力,稀释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在法兰西银行的影响力。 阿尔古伯爵思考了片刻之后,同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意见”。 “我可以想董事会推荐马涅,但是这需要董事会的一致同意才行!” 第187章 犹太威胁论 阿尔古伯爵走后,马塞尔耶鲁格偷偷潜入爱丽舍宫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公馆的情报。 听完马塞尔耶鲁格的回报后,热罗姆波拿巴略微有些惊讶,坐在椅子上的他起身负手来回踱步两圈后,抬起头询问道:“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被我们的人完全控制!”马塞尔耶鲁格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干得漂亮!”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马塞尔耶鲁格的肩膀赞许道。 受到赞美的马塞尔耶鲁格同样也露出了笑容。 “这件事结束后,我会将你们的部门从内务部中切割出来!你们将会成为直属于爱丽舍宫的部门!到时候,你们的名字也将会做一些相应的更改!”热罗姆波拿巴向马塞尔耶鲁格保证,他准备将警察部中的常规警察与特别警察做切割,防止警察部头重脚轻的情况。 隶属于警察部的常规警察用以维护整个国家的治安问题,特别警察则是类似于摩萨德与kgb一样在破获法兰西内部阴谋集团的同时,渗透到其他国家利用收买等一系列窃取其他国家战略资料与意图,从而保证法兰西对内与对外能够得到充分的安全保障。 为了不引起法兰西人民对于秘密警察的恶感,热罗姆波拿巴决定在部门成立后对外宣称国家情报局,作用是保障法兰西自身的情报安全。 到那个时候,马塞尔耶鲁格也将会成为继富歇之后的法兰西的情报头子。 尽管马塞尔耶鲁格的能力比富歇差了一大截,但是所涉及的方面同样也比富歇少了很多。 如果马塞尔耶鲁格连这一点都做不好,热罗姆波拿巴直接将他罢免也算是对他的一种爱护。 马塞尔耶鲁格激动地望着热罗姆波拿巴,他向热罗姆波拿巴保证一定要誓死效忠总统,不会忘记总统的栽培。 “我知道了!现在你让你的手下将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家里抓的人都放出来!让他们做完他们还没有做完的事。”热罗姆波拿巴对马塞尔耶鲁格说道。 “总统,您不需要……”话说了一半的马塞尔耶鲁格闭口不语,他知道有些话从他这个“特务头子”的口中说出来有些不合适。 “不用!”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我需要他们为我监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的一举一动,他们价值可不能一次就挥霍了!” “是!”马塞尔耶鲁格点了点头回应道。 “好了!你也该回去了!”热罗姆波拿巴向马塞尔耶鲁格下达了逐客令道。 “是!” 乘着夜色斗志昂扬地马塞尔耶鲁格离开爱丽舍宫,他要用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身躯为自己铺上一条晋升之路。 独自一人呆在爱丽舍宫的热罗姆波拿巴走到窗棂前凝视远方静谧地巴黎,冷冽地寒风刮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脸庞驱散了他朦胧的睡意:“梯也尔,你应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对!” …… 普瓦尔蒂街,阿道夫梯也尔公馆。 “什么?男爵先生想要把热罗姆波拿巴拉下总统的职位?”公馆内的梯也尔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男爵管家。 “没错!梯也尔议员,我的主人希望能够借助你们的力量推翻热罗姆波拿巴,他太肆意妄为了!”男爵管家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话再次复述给梯也尔听。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的“加入”令阿道夫梯也尔有些欣喜,整个巴黎谁不知道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的家底有了他的加入推倒热罗姆波拿巴应该不会太难。 短暂的欣喜后,阿道夫梯也尔有警惕了起来,一位银行家干涉总统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对于想要担任法兰西狄克推多的梯也尔来说银行家只需要充当政府的工具为政府赚钱就行了,政府的决策应当由他们这些精英阶层掌控。 “恕我冒味的询问一句,男爵先生同总统有什么冲突吗?”对于爱丽舍宫发生的情况并不了解地阿道夫梯也尔询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男爵管家将他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听到的消息都告诉给阿道夫梯也尔听。 “总统实在是太……”听完后阿道夫梯也尔也有些震惊,内心不由得为热罗姆波拿巴的行动表示赞许,他干成了自己一直想要做而没有做成的事情。 早该管管那些银行家了! 尽管梯也尔议员在担任首相期间没少收银行家的钱,但是收钱归收钱该对银行家出手的时候,他也丝毫没有手软过。 “对于男爵先生家发生的悲剧,我深表遗憾!”梯也尔用了标准的政治家样板话对男爵管家回应道。 “梯也尔议员是不打算帮助男爵推翻热罗姆波拿巴?”贴身管家疑惑地望着梯也尔道。 “先生,请恕我直言!你们的男爵先生闹得过巴黎城郊的那些军队吗?”梯也尔直接城外的军队对贴身管家回应道。 “啊?”男爵管家显然被梯也尔的话吓住了,他忐忑不安的回应道:“军队……军队总不能帮助总统管制我们!” “那可不一定!”梯也尔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刚刚说的总统的宴会中不仅邀请了银行家,还邀请了军人!管家先生,那可是6万军队啊!他们要是动手的话,你们的男爵能够撑多长时间!一个月?一天?还是一小时?” 想到巴黎城外军队在去年六月所做的一切,男爵管家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将目光看向了询问梯也尔的意见道:“梯也尔先生,您认为我的主人现在应该怎么办?” “虽然我本人也想要推翻热罗姆波拿巴,但是眼下我们只能等待热罗姆波拿巴自动退位!”梯也尔耸了耸肩无奈地回应道。 “如果总统不愿意退下来呢?”男爵管家对梯也尔询问道? “那么我们就通过立法议会弹劾他!”梯也尔答道。 “他很有可能推翻立法议会!就像他伯父当初做的那样!”男爵管家向梯也尔发出警告。 梯也尔沉默了片刻后,再度回应了一句:“那我们只能等待上帝惩罚他了,相信我巴黎人民从来都是善变的!” 了解到梯也尔将希望寄托在巴黎人民之上的男爵管家确信自己不可能在说服他,想要让立法议会同总统正面冲突的打算落空。 “既然如此,梯也尔先生那我就告辞了!”男爵管家向梯也尔辞别。 梯也尔将男爵管家送到了大门离开。 不甘心的男爵管家并没有第一时间返回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的府邸,而是前往秩序党另一位巨头奥迪隆巴罗的公馆。 刚刚入睡的奥迪隆巴罗被男爵管家的敲门圣唤醒,点燃气罩灯穿上衣物。 仆从向奥迪隆巴罗汇报了男爵管家到来的消息后,奥迪隆巴罗命令仆从将男爵管家请到了客厅谈话。 男爵管家向奥迪隆巴罗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奥迪隆巴罗同样也拒绝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倒拿的邀请。 男爵管家只好灰溜溜地离开奥迪隆巴罗公馆。 男爵管家离去后,奥迪隆巴罗又命令秘书将男爵管家到来的消息告诉给内政部长费迪南德巴罗。 奥迪隆巴罗秘书连夜跑到费迪南德巴罗的家中将消息告知费尔南德巴罗。 接到消息的费迪南德巴罗同样也匆匆穿上衣服前往爱丽舍宫,他要将这个消息回报给总统。 乘坐马车前往爱丽舍宫的费迪南德巴罗发现临近3点的爱丽舍宫依旧处于灯火通明。 进入爱丽舍宫庭院的费尔南德巴罗在沃德雷的带领下来到了爱丽舍宫的一间会客室。 费迪南德巴罗惊讶的发现热罗姆波拿巴、佩西尼、阿希尔富尔德、马涅、雷尼奥、圣阿尔诺、莫尔尼都在这里。 “费迪南德先生,你来了!”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对费尔南德巴罗说道。 “总统先生……”费迪南德巴罗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了男爵管家拜访他的哥哥奥迪隆巴罗的事情。 “我知道了!”热罗姆波拿巴对费迪南德巴罗点了点头,他明白奥迪隆巴罗虽然不是站在他这边,但是起码还是帮助他的。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又邀请费迪南德巴罗商讨如何对付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这一天夜里,梯也尔、奥迪隆巴罗、热罗姆波拿巴、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以及热罗姆波拿巴的亲近党羽都没有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 深受热罗姆波拿巴影响的巴黎报纸便铺天盖地向巴黎人民灌输“罗斯柴尔德家族掌控法国的阴谋论” “号外!号外!最新《观察者报》!” 报童走街串巷将报纸带给巴黎的每一位绅士。 与此同时,一本名为《货币战争—罗斯柴尔德王朝》的小册子同样也出现在大街小巷。 许多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素不相识的人,在一天的时间认识了这位“金融帝王”。 第188章 强力去犹 “……从古罗马共和国到19世纪的漫长历史中,我们从来没有一个时期向今天这样繁荣昌盛,无数的知识等待我们去发掘,科技进步引导我们迈向新的台阶,我们有理由相信先贤的梦想将会在我们这一代与下一代人的努力下完成。 然而,在科技进步的浪潮下,一个怪物正在阴影中孕育,他们以法兰西的血肉喂食,搅动了一场又一场的金融风暴。他们卑鄙无耻地利用法兰西人民对于祖国工业的热情,兜售了一批又一起劣质债券,肆意的践踏着纯朴善良的法兰西同胞,将他们一个个盘剥殆尽,他们鄙视诚实崇尚奸诈,他们吝啬无比却又贪得无厌…… 这些盘踞在法兰西的臭虫们恨不得吸干人们身上的每一滴血、敲碎每一块骨头。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他们用金钱将一批批正直的法兰西官僚腐化,成为他们的走狗!整个社会在他们的腐化之下,丧失了道德、诚实、正直、虔诚等优良的品德,整个社会因为他们而变得罪恶横行。 他们是一群穿上文质彬彬外衣的魔鬼化身,他们是证券交易所中的帝王…… 他们是谁?他们就是以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家族为首的金融犹太人,他们同维也纳、伦敦、法兰克福的境外势力串联妄图毁灭整个法兰西共和国…… 每一个有良知的法兰西人民,我恳求你们站出来,用你们的行动来阻止这些妄图毁灭法兰西的蛀虫,我们要将美德与诚信从他们的手中夺回来,让罪恶消弭在共和国之中。 救救法兰西!” 在报纸与小册子的连环攻势下,整个巴黎市民都认识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 愤怒的爱国者们纷纷涌向接头,他们拉起了“打倒罗斯柴尔德金融贵族”的横幅在潜藏在人群中的波拿巴派的带领下一路从巴士底狱出发抵达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府邸外。 平日里一有动静就恨不得全员出动的警察像是集体消失了一样久久不见踪迹,数以千计的巴黎群众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如果不是府邸内部出现了一批手持枪械的卫队,再加上隐藏在人群中的波拿巴派并没有继续挑拨,反而给巴黎人民降温的话,按耐不住巴黎人民早就一窝蜂的冲入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府邸砸个稀巴烂。 公馆中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望着围栏在成群结队的巴黎市民脸色十分阴沉,他突然发现,自己小觑了热罗姆波拿巴。 没想到这个狗杂种真的敢于煽动民意同自己对抗。 敲门声响起,男爵管家进入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房间。 “老爷……我们还是先离开巴黎!”忠心耿耿的男爵管家此时也萌生退意,他并不希望自己的主人在巴黎丧命。 “退?退到哪里去?他们会让我就这么退去吗?”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冷笑着指着巴黎市民道:“一旦我有了退缩的念头,那群群氓绝对不会放过我!爱丽舍宫的那个小丑同样也不会!” “那……老爷……我们……我们还是找人去爱丽舍宫!……”男爵管家颤颤巍巍的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说。 “让我向那个狗杂种投降?做梦!”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怒吼了一声,“当初我在巴黎的时候,他那个狗杂种还在意大利吃土!现在他竟然想要骑在我的头上!” 男爵管家噤若寒蝉,他知道自己的主人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与总统热罗姆波拿巴的战斗必须有一个人倒下才会结束。 现在的情况对于自己的主人有些不利。 “你现在就前往银行总部命令他们将一部分法兰西国债抛售!”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对男爵管家下达了命令。 “老爷,这样会引起法兰西金融市场动荡,对我们并没有好处!”男爵管家小心翼翼的劝阻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放弃行动。 “让你做你就做!哪来这么多废话!”心情烦闷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摆了摆手命令道。 “是!”男爵管家只好听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命令准备偷偷前往银行总部。 还没等男爵管家踏出公馆大门,便被两名身穿得体西装,神色严肃的人拦住了去路。 “你们是?”男爵管家疑惑的望着这两个家伙询问道。 “我们是最高法院司法警察,奉司法部长欧仁鲁埃之命特来传唤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先生!”面无表情的司法警察掏出一张印有司法部长图章的文件放在男爵管家的面前。 “那我能否离去!”男爵管家指了指大门对司法警察说道。 “不行!你们必须要老老实实的呆在公馆!”司法警察断然拒绝了男爵管家的请求。 无法离去的男爵管家只能重新返回公馆向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汇报了司法警察到来的情报。 “该死!”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怒骂了一声。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到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耳边。 先是司法警察的到来,然后军队以保护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名义驻扎在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府邸周围。 当然,这种耀武扬威的手法受到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抗议,然而那些大头兵显然不会理会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抗议,他们只是听从战争部长的命令驻扎在这里。 紧接着,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便收到了来自财政部长阿希尔富尔德与铁道部长莫尔尼的来信,信中以遗憾的口吻向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表示,由于罗斯柴尔德家族利用金钱腐蚀铁道部与财政部的缘故,使得总统不得不宣布对法兰西政府进行一次“清扫”,铁道部与财政部显然也在清扫的行列之中。 罗斯柴尔德银行所属的北部铁路公司与罗斯柴尔德银行将会面临财务调查与整顿,希望罗斯柴尔德银行能够配合政府的工作,早一点恢复营业云云。 “这群该死的家伙!”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咬牙切齿的怒吼着,他知道热罗姆波拿巴正在向他展示自己“肌肉”。 “老爷,我们还是……”男爵管家再度小声提出建议,他知道这一仗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打从一开始就输了,准确的来说毫无防备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成为了热罗姆波拿巴杀鸡骇猴的对象。 一连串的行动无不昭示着热罗姆波拿巴早就想好了对付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计策,否则的话,他们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 要知道罗斯柴尔德银行的法兰西分行并不只是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一个人的银行,一旦银行内的其他股东联合在一起在加上家族内部股东不作为的话,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费尽心血创立的公司很有可能将他罢免。 “再等一等!”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冷冷地说道。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相信一旦罗斯柴尔德的负面消息传出,法兰西的证券交易所必然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只需要等待着法兰西证券交易所中债券出现下跌的现象,那些手持债券的家伙就会哀嚎着将他重新请回来。 就在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焦急等待着巴黎证券交易所传来的消息的时候,爱丽舍宫的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没有闲着。 将海军部长迪科、外交部长德吕伊斯、财政部长阿希尔富尔德召入爱丽舍宫的他正询问着巴黎证券交易所与近东地区的情况。 “富尔德部长,现在交易所情况如何?我们的国债是否还处于稳定?”热罗姆波拿巴询问富尔德部长道。 “总统阁下,交易所的整体趋势依旧保持着平稳!”阿希尔富尔德回应道:“不过,随着罗斯柴尔德家族问题的爆发,交易所的债券会出现大范围的波动!” 热罗姆波拿巴轻轻敲击着书桌,思考了良久后回应道:“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有!”阿希尔富尔德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法兰西需要有一个利好的消息才行,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够让它重新振作起来!” 利用法兰西的胜利维持法兰西的债券价格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的外交部长德特伊斯,他面带笑容询问道:“部长先生,不知道外交部有没有什么振奋人心的消息!” 曾经担任过法兰西驻伦敦大使的德吕伊斯踌躇了片刻后,开口道:“总统先生,外交部正在同英国商议近东地区基督教徒问题,我们有望同英国建议一个联盟用以遏制俄罗斯帝国的狼子贼心!” “好极了!”热罗姆波拿巴为特吕伊斯鼓掌,随后询问阿希尔富尔德道:“富尔德部长,这个消息能否让法兰西债券重新振作起来!” “如果英国真有联盟意向的话,我相信法兰西债券一定能振作起来!不过……” 第189章 特色资本主义 “不过什么?有困难可以说,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热罗姆波拿巴鼓励阿希尔富尔德将心中的顾虑说出来,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更快的达成共识。 阿希尔富尔德踌躇了片刻后,开口询问外交部长德吕伊斯道:“吕伊斯先生,我们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同不列颠王国达成共同的共识!” “起码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吕伊斯当即回应阿希尔富尔德,随后向热罗姆波拿巴与阿希尔富尔德解释道:“我曾经同外交大臣帕麦斯顿一同商讨后。帕麦斯顿告诉我,他的同僚一直没有做好同俄罗斯帝国打仗准备,贸然的同法兰西签订盟约,不仅会引起内阁大臣的反对,同样也有可能会刺激俄罗斯帝国。” 基于对帕麦斯顿这位战争狂人的了解热罗姆波拿巴相信他一定在谋划着对俄罗斯帝国的战争,只不过崇尚“和平”的罗素首相与内阁大臣不愿意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同俄罗斯帝国冲突。 作为19世纪世界帝国的不列颠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有着驻军,这导致了他们本土驻军只有不到5万的兵力,这样的兵力想要同俄罗斯帝国发生一场战争显然是力不从心,在加上印度与阿富汗愈演愈烈的形式使得不列颠不得不对印度加派驻军防止土邦造反,同时派遣士兵前往阿富汗镇压阿富汗的暴动。 只不过阿富汗的行动失败,数千名深入内陆的不列颠军队被阿富汗部落军队屠戮道只剩下寥寥几人,印度地区还在不断的增派士兵驻军防止暴乱。 想要将说服不列颠大臣让他们下水只有等到俄罗斯帝国索取无度后才行。 不过,眼下热罗姆波拿巴波拿巴显然不愿意继续等几年,他要借助英格兰银行的力量让罗斯柴尔德知道什么叫做总统的权力。 “你先同帕麦斯顿进行交谈,争取同不列颠达成有限度的合作!”热罗姆波拿巴对德吕伊斯命令道。 “是!”德吕伊斯点头回答。 紧接着,热罗姆波拿巴又将目光转向了海军部长迪科,这位被奥迪隆巴罗简拔又被热罗姆波拿巴委以重任的海军部长正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热罗姆波拿巴的询问。 “迪科部长!”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和善地呼唤着迪科的名字。 “总统先生!”迪科部长当即回应了一句。 “我们在地中海的舰队现在如何了?”热罗姆波拿巴笑着询问迪科:“他们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 “报告总统阁下!我们的地中海舰队正在达达尼尔海峡附近巡逻,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迪科慨然回答。 迪科明白总统之所以突然关心地中海舰队绝对不是心血来潮,接下来将会是重头戏。 想到这里,迪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地中海舰队要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我们要保障天主教在圣地的权力,必要的时候舰队司令可以有独断专行权力!”热罗姆波拿巴赤裸裸地对迪科暗示道。 迪科当然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所谓的独断专行的权力意味着地地中海舰队可以再他认为必要的情况下对俄罗斯帝国的行动。 一旦俄罗斯帝国同法兰西共和国发生冲突的话,帕麦斯顿一定会鼓动内阁成员教训俄罗斯帝国,不列颠与法兰西之间的联盟不费吹灰之力就建立起来。 当然,这些操作不仅考验外交人员的灵活外交能力,还要考验的是舰队司令能否在优势的情况下及时收手。 目前法兰西共和国同样还没有做好与俄罗斯帝国一战的准备,近东地区的地图仍旧在秘书厅的制作中,更不要说后勤与米涅步枪还没有整顿与装备。 贸然开战只会导致同历史一样的局面,不,甚至比历史还要更差,外交大环境还没有让热罗姆波拿巴准备好同欧洲列强的战斗。 热罗姆波拿巴需要的是一场碾压式的胜利,而不是一场同历史相比并无太大差别的胜利。 “对了!你要把握好尺度!”热罗姆波拿巴接着对迪科嘱托道。 “是!”迪科再度点头表示明白。 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了阿希尔富尔德道:“富尔德部长,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 “陛下,半个月的时间对于交易所来说是半个世纪,我们没有这么多长时间等待!”阿希尔富尔德委婉的说道:“况且,如果英国不愿意同我们进行同盟呢,这时候市场恐怕更加的悲观了,政府的信用恐怕也要面临破产!” “富尔德先生,我曾经说过必要的时候,要采取相应的手段!巴黎市民之所以会恐慌是因为他们对法兰西政府没有信心,只要我们能够给予他们足够的信心!那么他们必然不会抛弃手中的债券,人民是最容易欺骗,同样也是最不容易欺骗的!”热罗姆波拿巴嘴脸微微勾勒出一抹笑容对阿希尔富尔德说道:“交易所应当在必要的时刻,设立一个熔断机制!一旦触发了熔断机制,交易所将进行强制休市!” 热罗姆波拿巴所说的熔断机制正是二战后美利坚合众国为了防止股市出现类似于黑色星期一时期的情况特别设立,防止出现股市暴跌引发的恐慌,从而导致市场参与者丧失判断一味的对外抛售债券,防止市场或某一产品非理性的巨幅波动,特别要防止市场大幅下跌甚至引发股灾,以维护市场的稳定。 “陛下,这是利用行政手段强行干扰金融市场!”自诩为圣西门主义的阿希尔富尔德对于热罗姆波拿巴这套用行政指令代替金融市场的方法提出了抗议:“短暂性的休市并不能拯救市场!” “不!”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对阿希尔富尔德说道:“使用强制手段让投资者冷静一下,防止恐慌蔓延是最好的办法。不仅如此,一旦罗斯柴尔德银行出现大规模抛售债券的打算,你们财政部应派遣人员迅速驻进罗斯柴尔德银行协助罗斯柴尔德整顿金融,防止恐慌蔓延,同样法兰西政府也要贴出公告向说明情况!负责接管罗斯柴尔德的人也尽量寻找一些外省的官僚,财政部不少人都和罗斯柴尔德都关系,这样不利于我们开展工作!” 吸取了未来巴黎公社教训的热罗姆波拿巴当然不会给罗斯柴尔德任何资本外流的机会,委派政府人员入驻罗斯柴尔德银行是再好不过的办法了。 当然,这一切前提为了防止巴黎稳住巴黎的金融市场。 拗不过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想给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一个教训阿希尔富尔德半推半就地同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请求。 【阿希尔富尔德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一直处于竞争的状态,对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被总统打压他一直是幸灾乐祸的态度。】 更重要的是阿希尔富尔德没有忘记,自己是银行家同样也是财政部长。 担任财政部长最重要的就是维护法兰西金融市场的稳定性。 虽然说他不赞成总统与罗斯柴尔德全面动手,但是眼下既然已经动手,他必须要不择手段维持金融市场的稳定。 否则法兰西金融市场倒塌,他这个财政部长同样也要金融大厦掩埋! “希望你们能够精诚合作,阻止这场即将到来的金融危机!”热罗姆波拿巴表情庄重地对财政部长、海军部长以及外交部长说道。 “是!”三人异口同声的回应道。 三位部长离去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将战争部长雷尼奥将军与巴黎第二旅旅长康罗贝尔准将与巴黎卫戍司令尚加尔涅叫到了爱丽舍宫。 “雷尼奥部长、尚加尔涅司令,我计划调动第二旅在巴黎进行一场扫黑除恶的行动!不知道,战争部与巴黎卫戍司令部能否签署这项调令!!”热罗姆波拿巴开门见山地对雷尼奥与尚加尔涅司令说道。 雷尼奥部长惊讶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听说过用军队镇压工人从来没有听说过用军队镇压黑帮。 既然是总统亲自下达命令,雷尼奥将军与尚加尔涅司令哪里有不遵从的道理。 自从巴黎第一师与近郊卫戍部队听说了总统为了他们同银行家动手的消息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在军队中的威望更是上涨了一大截。 多数士兵与基层军官已经亲切的称呼热罗姆波拿巴为“我们的陛下”,投靠热罗姆波拿巴的尚加尔涅同样也乐见其成。 “不过,康罗贝尔准将的职务好像不能够查手巴黎的事务!”热罗姆波拿巴看向了尚加尔涅司令道:“尚加尔涅将军,能否……” 为了更加紧密团结在热罗姆波拿巴身边的尚加尔涅再一次妥协,负责帮助他管理国民自卫军的其中一名副司令调任比利牛斯山方面军副司令,康罗贝尔被雷尼奥部长任命为塞纳省(巴黎)卫戍部队副司令兼任巴黎第二旅旅长。 有了塞纳省卫戍部队名分的康罗贝尔准将自然也就有资格插手巴黎地区的事务。 康罗贝尔准将进军的时间也定在了一个星期后的12月15日。 第190章 维新!维新! 1849年12月15日。 过了大雪时节后,温带海洋性气候的巴黎气温出现了小幅度的下跌,昼夜4~8摄氏度的温差使得每一位巴黎人都能感受到较为明显的凉意,在连绵不绝的凉意侵袭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点燃壁炉取暖。 夜幕降临,凉意更甚,在呼啸的冬风吹拂下,巴黎冷的像是掉进了一个冰窖中,嘴里呼出一口气,似乎都能在一瞬间凝结成寒霜。 今夜的巴黎没有星星、没月亮,街边悬挂着煤油灯甚至都没有点燃,整个巴黎仿佛被笼罩在了一个寒冷、深黑的帷幕之中。 但是也就是这个寒冷的夜幕中,却有一只驻扎在坦普尔郊区附近的将近八千人的队伍正在进行集合。 “各部队整理好行军物品,每人携带30发子弹集合!我再重复一遍……” 负责出发前整顿的军士们不厌其烦地向连队队员阐述着注意事项,时不时用他马带走马刺的军靴踢走神的士兵一脚大骂一声让他加速,被马刺军靴踢中的士兵强人的疼痛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当然了,被马刺踢中的士兵大多都是刚刚入伍没有两年的新兵,一些军队中混了5、6年的老油条们一边嬉皮笑脸地询问连长情况,一边小声咒骂着长官不尽人意。 对于这群老油条们的牢骚,连长只当是没有听见,他太了解自己手下这群烂人的性格,他们的打仗本事和闯祸本事成正比,过于铁面无私只会令他失去士兵的拥戴,他无奈同老油条们抱怨道:“我他妈哪里知道上面想要做干什么?总之上面给我下达的命令是快速集合!你、你、还有你!”连长指着几个磨磨唧唧的老油条厉声呵斥道:“都给老子手脚麻溜点!老子不想在营长面前丢脸!” “是!”老油条当然也知晓什么叫做军令如山。 平日里偷奸耍滑上面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进入战争状态的话,偷奸耍滑只有死路一条。 在连长的督促下,整连士兵用了10分钟左右的时间整理好自己的行军装备集合。 四个团的士兵以连队为基础集合在坦普尔郊区的一处空旷的空地外。 在四个团士兵的瞩目中,巴黎第一师第二旅准将、新任巴黎卫戍军副司令康罗贝尔准将与他的旅团参谋长(享受过军事秘书厅参谋部福利的康罗贝尔在第二旅也设立了一个旅团参谋长,只不过参谋长并没具体的军衔由副代任。)一同出现在的所有士兵的面前。 与此同时,一张张作战任务同样也通过纸条的形式交给两个团下属八个营长。 各营营长在接到任务与战争部的印章后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早就听说了总统与那些该死的蛀虫们进行战斗。 没想到,总统竟然这么快就召集他们进行除虫。 看来今天又有一大笔外快了。 “你们的任务很简单!” 看着眼前这群黑压压的士兵康罗贝尔平缓的语气说道:“消灭巴黎所有的蛀虫,还给大总统一个干净的巴黎!” “是!”各营营长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康罗贝尔准将的话已经暗示他们可以尽情的榨干那群隐藏在黑暗中杂碎的每一分钱。 “波拿巴万岁,帝国万岁!” 对于慷慨的总统,营长们当然对他抱以无限的爱戴。 还有人比总统更加爱护军队的吗? 除了总统,他们谁也不认! “这一次代号为除虫,你们的任务就是将名单上的所有臭虫统统碾碎!听到了吗?” 康罗贝尔准将抬高声音,几乎快要吼出来。 “听到了!”在营长们的带领下,整支军队同样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出发!” 伴随着康罗贝尔准将的一声令下,这支将8000多人的队伍开始朝着市中心移动。 …… 就在军队进入巴黎除虫的同时,被热罗姆波拿巴变相软禁在自家庭院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在软禁后变得异常的暴躁。 种种迹象表情,那个该死的热罗姆波拿巴根本就是一个不遵守金融市场的恶棍,强行休市、金融管控,一套接着一套以行政指令发挥金融指令的行为直接搅乱了罗斯柴尔德银行的所有操作。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为意识到这个家伙压根不准备同他在金融市场想抗衡,他的战术完全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尽管这套战术在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有些无奈,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十分有用。 作为巴黎“金融帝王”的罗斯柴尔德在同热罗姆波拿巴的对抗中,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越来越意识到想要依靠金融的手段撬动一个稳健型国家政权是有多么的困难。 特别是像法兰西这样高度中央集权化的政权,巴黎的所有行政人员都像侍奉主人一样全心全意的侍奉热罗姆波拿巴。 那些平日里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交好的官员在听到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被总统针对的消息后,同样也忙不迭的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拉开关系,许多牵扯较深的官员更是在一夜之间被热罗姆波拿巴调走。 司法人员更是三天两头进入他们家的庭院进行调查,美其名曰“调查罗斯柴尔德税务”中的司法程序问题。 更不要说法兰西银行的那些家伙们,别看自己同他们在同一个阵营,但是特们下死手来一点都不比那些该死的司法人员差。 罗斯柴尔德下属北方铁路公司的股票已经连续下跌了好几天,一股来路不明的新兴势力正在交易所大肆收购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抛售出去的股票,整个交易所并没有朝着他想象中的情况恶化,反而借着罗斯柴尔德“破产”的东风上市了几家铁路公司,詹姆斯罗斯柴尔德预感到这个铁路公司,背后的资本很有可能是那个兴起的势力。 在被变相软禁的期间,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所能接受到的信息也只有这么多。 这一次同总统的战争,詹姆斯罗斯柴尔德预计少说也赔了将近2000多万法郎,多一点的话可能要赔进公司两年的利润。 想到这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不由得有些后悔。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还不如答应总统的条件。 眼下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已经不在考虑打不打赢的问题,而是如何体面结束同总统之间的战争。 他必须要让总统明白,罗斯柴尔德家族哪怕输也是输给了整个法兰西的行政权。 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法兰西金融阶级的超然地位。 现在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已经不再将希望寄托在自己一个人抗住整个法兰西的行政权上,而是希望维也纳、法兰克福乃至伦敦的分行能够拉他们一把。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没有行动,他一直在秘密同一些共和派阴谋分子与黑帮分子联络。 这些共和派阴谋分子大都在雷尼奥部长上任之后清除出军队的对象,怀着对雷尼奥部长以及国务秘书圣阿尔诺将军的厌恶,他们以黑帮作为掩护组建了一个小团体准备实行暗杀还法兰西安宁。 在热罗姆波拿巴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决裂之后,他们偷偷“找”到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双方一拍即合由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出钱,他们负责暗杀,将法兰西的“暴君”热罗姆波拿巴干掉。 不过,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并不认为他们拥有干掉热罗姆波拿巴的能力,他只需要让巴黎处于人心惶惶的阶段就行。 尽管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凌晨2点,但是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并没有歇息,现在窗台的他正焦急等待着仆从的消息。 房间的们从外面敲响,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赶忙转身说道:“请进!” 仆从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说道:“老爷,不好了!”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入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心头,一个令人恐惧的猜想令他手脚冰冷。 不会……不会!他们真……敢这么做!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用颤抖的声音询问仆从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 “刚才……刚才我奉您的命令前往奥尔良帮的时候,听到奥尔良帮传来了密集的枪声!”仆从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回应:“老爷,您是知道的!我曾经在阿尔及尔有过一次服役国,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那个枪声了!” “是什么!快说啊!”尽管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心中已经猜到仆从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是他还是希望从仆从的口中听到与他猜想不同的话。 “军队……军队进城了!如此密集的枪声只有军队才能会有如此火力!”仆从打破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最后一丝侥幸的的心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家伙不会规规矩矩的同我们战斗!他这是在向我示威!”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嘴脸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第191章 黑恶势力的末日 密集的枪声从凌晨一点左右在坦普尔郊区响起。 全副武装的巴黎正规军部队在各连连队长的领导下,有条不紊地对坦普尔郊区的黑暗势力重拳出击。 首当其冲的便是盘踞在坦普尔郊区的“庞然大物”奥尔良帮。 或许是因为冥冥之中的天意,这一天奥尔良帮的高级成员在他们的首领菲利克斯高丹的命令下,聚集在菲利克斯高丹的住所开会。 虽然说奥尔良帮从名字看上去同被二月革命被推翻的奥尔良王国似乎有一些联系,实际上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的联系,亦或是说像菲利克斯高丹只配躲在阴沟中的老鼠根本不可能同“高傲”的贵族有任何的交际,他们所能够攀附的对象也不过是坦普尔郊区的警察以及一些中层政府官员。 菲利克斯高丹这个从里昂乡下的圣德约镇一路爬上来的鬣狗,靠着普罗旺斯地区特有的凶性以及善于钻营的手段,只用了10年的时间,将一个只有10多人的圣德约帮(二月革命之前,菲利克斯高丹还在叫圣德约帮)发展成为了坦普尔地区数一数二的帮派,一手靠着金钱、一手靠着刀子的他很快便将坦普尔地区的警察拉拢腐化,一些有正义心、拒不接受腐化的警员被他贿赂的警长调离街区。 【普罗旺斯地区一直是保王党的大区,同样也是南部民族扎根的地区,其特有的民族特性让整个地区的人成为名副其实的刁民。20世纪的普罗旺斯地区的少数民族,甚至敢在最高法院用民族特有语言对抗巴黎司法机关。】 用菲利克斯高丹的话来说,他敬重那些不愿意一同腐化的警察,在能不动手的前提下,菲利克斯高丹同样也将他们礼送出境。 当然,如果真遇到顽固不化且正义感爆棚的警察菲利克斯高丹同样也不介意将他们送到美洲。 这里的送到美洲指的是杀对方全家,两年前曾经有一位责任心爆棚的警察调任到他所在的地区,在他调任后的第一天就敲开了菲利克斯高丹的家门,告诉他自己一定一定找到菲利克斯高丹的罪证。 面对这位正义感爆棚的警察,菲利克斯高丹只是微微一笑,在这十年的时间,他已经见到过太多太多像他这样的热血青年。 起初菲利克斯高丹还会用血腥的手段,例如切断对方一根手指头之类作为警告,当他成为“体面人”的时候,菲利克斯高丹就很少这样做。 当时的他诧异地看着那位警官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道:“警官先生,我只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商人,请不要用这样威胁我!有什么话可以请我的律师交谈!” 那位正义感爆棚的警官戟指菲利克斯高丹说不出话来,菲利克斯高丹仍旧一脸微笑地望着警官。 在他看来像这样的警官在接受过巴黎毒打之后自然也就同他们同流合污。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菲利克斯高丹再也没有见过一次警官。 令他没料到的是,警官真的找到了菲利克斯高丹的所有罪证。 要不是菲利克斯高丹在坦普尔郊区收买了大量的警员,而那位正义感爆棚警员的朋友恰好是菲利克斯高丹收买的对象。 从背叛者口中得到情报的菲利克斯高丹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这些罪证就会报道到报社,菲利克斯高丹必然要被群体而攻之。 那些文人的笔杆子就是不折不扣的杀人利器。 尽管正义感爆棚的警察拿捏住菲利克斯高丹的软肋,但是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欣赏这位警察的情报能力。 他试图招揽这名警察,却被警察拒绝。他想要花费大价钱从警察手中得到罪证,并承诺会将警员调到圣日耳曼区,那里才是他这样的人的归宿。 警员理所当然拒绝了他,经过三番五次拒绝的菲利克斯高丹撕下了伪善的面孔,他花费大量的钱财收买了报社、警长,在报社的无良记者的口诛笔伐下,当地警长不得不“遗憾”地将他撤职。 随后菲利克斯高丹带领一批人前往警员的家,他要让警员知道冒犯他的代价。 当时警员的家位于圣马丁区的一所廉价的公寓,城墙透露出一股破旧的气息,墙根长满了青色的苔藓。 望着眼前的这个环境,菲利克斯高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对自己动手。 廉价的责任心?别开玩笑了! 当菲利克斯高丹敲开警员家的时候,警员的妻子负责开门。 望着警员妻子已经隆起的小腹,高丹估计如果警员没有同自己作对的话,还有几个月他就要当夫妻了。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菲利克斯高丹闯入警员家后,还没等他的妻子反应过来便将他的妻子绑住了手脚,同时用一个带走腥臭的抹布塞到了警员妻子的嘴中。。 当警员回家后,菲利克斯高丹更是将警员绑架。 他要让警员见到人世间的最大的恶意,在警员几欲杀人的目光中,菲利克斯高丹命令手下脱下了警员妻子的衣服,并对她进行侵犯。 “畜牲!你们这群畜牲!”双目通红的警员歇斯底里的呐喊着。 菲利克斯高丹不紧不慢的用火石点燃了一根烟,他弹了弹烟灰一脸平静地说道:“先生,我给过你机会了!” “你会下地狱的!” “没错!我会下地狱,所以我要先适应一下人间的地狱!如今所见,我依然开心的活着!” 同警员谈话的菲利克斯高丹并没有加入其中,他的嘴脸露出一抹嘲笑:“警员先生,你所遵守的正义在我看来连一法郎都不值。不懂得巴黎规则的你,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在巴黎你只有比别人更奸,才能将别人吃掉!” 最终在警员妻子的眼泪中,警员屈服了菲利克斯高丹并交出了罪证。 望着满足的手下与全身沾满肮脏液体、眼神充斥着死志的警员妻子,菲利克斯高丹淡淡说了一句:“杀了!” 警员与其妻子被菲利克斯高丹的手下结束生命。 在那之后,报社刊登了警员因贪污畏罪自杀,他的妻子殉情的消息。 这同样也是菲利克斯高丹的杰作。 当然了,对于菲利克斯高丹来说这只不过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个小插曲。 奥尔良帮经营着坦普尔区最大的地下赌场、最多的会所(懂得都懂)以及一些原始的高利贷公司,手下的小型流氓帮会更是数不胜数,为了拓展“业务”经常同临近圣马丁区的“同道中人”开片,充当一部分权贵的白手套。 在新任总统上台之后,菲利克斯高丹因攀附了一位波拿巴派的“要员”(实际就是波拿巴派边缘人士),自诩为总统党羽。 手下同样也不懂得上层之间的斗争,他们只觉得菲利克斯高丹傍上了一条“大粗腿”。 可是随着热罗姆波拿巴“扫黑除恶”的命令下达,巴黎的局势愈来愈混浊,原本同菲利克斯高丹同流合污的“警长”被调走,一些警察同样也换成了他们不认识的人。 【这些警察大都是巴黎附近地区的警察,热罗姆波拿巴一边清洗警察部队,一边又从周边地区调来一部分不算太过于腐化的警察担任要职。】 失去了“眼睛”与“耳朵”的菲利克斯高丹彻底失去了一些同上层的联络,但是多年来的帮会生涯练就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这场动乱很有可能是另一场大洗牌。 本着危险与机遇并存的菲利克斯高丹积极行动。 两天前的一个夜晚,一位自称是贵族仆从的管家找到菲利克斯高丹要求他尽可能的使巴黎动乱。 事成之后,可以让他掌握圣马丁区。 一心想在动乱时期扩张地盘的菲利克斯高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要抓住这个机会一飞冲天。 奥尔良帮分舵成员到场后,菲利克斯高丹听取了坦普尔区各地区负责人的收成,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很好!各位看来你们并没有偷懒!” 分舵成员向菲利克斯高丹说着谄媚的话,菲利克斯高丹宛若帝王一样对他们点头。 直到枪声从门外响起,紧接着便传来了一声惨叫。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起身相互对视,紧接着一阵重重的脚步声穿到了他们的耳边,客厅的门被撞开。 三名士兵手持滑膛枪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大声呵斥道:“不许动,跪在地上!” 帮会成员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他们迅速举起双手跪在地上。 在帮会成员惊骇的目光中,十多名手持滑膛枪的成员进入客厅。 一名身穿淡蓝色军服的军官看着眼前这群帮会渣滓露出不屑的表情:“你们谁是菲利克斯高丹!” 在场的人都没有回话,他们将目光都老乡了一个方向。 “不愿意回话是!”军官挥了挥手,道:“都杀了!” 这语气像极了当初菲利克斯高丹处决正义警员的语气。 “我们愿意!” “不要啊!” 在帮会成员歇斯底里的哭喊中,士兵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伴随着一阵惨叫,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坦普尔郊区的“黑暗帝王”菲利克斯高丹与其党羽通通死亡。 第192章 让子弹飞 菲利克斯高丹与党羽被第二旅士兵粗暴的杀死后,一群身穿裁剪得体淡蓝色军服、佩戴一个袖剑勋章的家伙进入客厅。 负责指挥这只军队的士官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他吞了一口唾沫望着眼前这群面无表情的家伙。 尽管他并不知道这群家伙的来历,但是从军服军衔来看,他们应该也是军队的人,带领这只队伍的人的等级与他们的上尉连长同级。 带领这只队伍的上尉板着脸缓步走到死亡的菲利克斯高丹面前,棕黄色的军靴带着一抹血迹,他俯身蹲下将面朝地背朝天的菲利克斯高丹尸体翻了一个身子,前额被滑膛枪钢弹搅的血肉模糊的菲利克斯高丹映入上尉眼底,他表情惊恐地看着上尉似乎在临死前的那一刻还不愿意相信自己以这样的方式。 核对完菲利克斯高丹身份的上尉转过头冲身后的队员点了点头,队员心领神会地说道:“菲利克斯高丹与其党羽确认死亡!” 随后上尉起身掏出手帕擦拭了一下手掌,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这时负责指挥队伍的连长凑到上尉的身旁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请问你们是?” “总统直属警务室特别行动局!”上尉依旧露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孔说道。 “警务室?特别行动局?”作为巴黎基层军官的连长并不知道什么是特别行动局,但是他却知道什么叫做“总统直属”。 大总统可是未来要成为皇帝的人! 他们作为总统直属队伍不就相当于皇帝的近卫师团。 想到这里,连长的目光变得火热了起来,他开始有意识地同这位所谓的近卫师团拉关系。 这位连长哪里知道,总统直属警务室特别行动局并不是近卫师团,而且一个挂靠在警务室的反间谍组织,而他们要反的间谍就是军队中的一些想要造总统反的人。 上尉微笑着望着连长,不知道连长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之后还能否像现在这样热情。 “我们要去下一个地点了!战利品的清点就交给你们了,军队中的规矩你们应该知道!”上尉对连长说道。 所谓的规矩指的是在搜刮完战利品之后,一部分用以自留,另一部分用于归公后再分配。 由于各部队所接到的任务不相同,捞的油水也有所差别,防止捞的少的军人心生不满,必须要进行相应的再分配才行。 “我知道!我知道!”连长笑着点头,随后给了身旁士兵一个暗示。 士兵见状赶忙跑到死亡的菲利克斯高丹面前,在菲利克斯高丹的身上来回摸索,总算从菲利克斯高丹的身上摸到了一块纯金外壳的怀表。 士兵将怀表交给了连长,连长借花献佛将怀表放在上尉的手中,一本正经地说道:“工作之余也要注意休息!” 上尉犹豫了片刻后,将怀表揣进口袋中。 吃人手短的上尉临末还叮嘱了一句:“将尸体收集,总统要有大用”的情报! “是!”连长不敢妄加猜测总统想要干什么,他迅速执行命令将尸体都收集在一起。 上尉满意地点了点头带队前往下一个场所。 上尉离开后,连长命令两名士兵镇守在大门口,派遣数十名士兵在菲利克斯高丹家中搜刮战利品。 这种现象在坦普尔区与圣马丁区屡见不鲜,枪声在3点之后从坦普尔区与圣马丁地区消失,同时又在圣丹尼地区与蒙特马尔响起。 居住在巴黎的居民整夜都没有睡好觉,他们同样也不敢出门一探究竟,毕竟去年六月的那场暴乱已经给了一群闲不住的人一个“深刻”地教训。 当然了,还是有一群“不怕死”的议员冲出家门,他们联合在一起来到了爱丽舍宫。 议员们确信能够调动军队的除了总统之外没有其他人。 面对“来势汹汹”的议员,爱丽舍宫的佩西尼亲自出门迎接。 还没等议员提出质问,佩西尼抢先开口道:“各位议员,总统正在客厅等待着你们!” 佩西尼的回应令议员们胸口积蓄了一股抑郁之气,就像是自己精心准备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 在佩西尼的带领下,议员们来到了金碧辉煌的客厅,在这里他们看到热罗姆波拿巴总统。 此时的热罗姆波拿巴正站在窗棂前背对着议员,他并没有转过身去,而是指着窗外的巴黎深情的说道:“各位议员,对于你们来说巴黎仅仅只是首都吗?”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令在场的议员有些招架不过来,他们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 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等待议员们的回应,而是自顾自的答道:“对于我来说,巴黎不仅仅是首都,它还是共和国的心脏!”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抬高声音语气严厉地说道:“曾经的巴黎在富歇的铁腕管理下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心脏,可是现在呢!我看到的是一颗长满腐肉的心脏,它正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这颗心脏已经快要坏了,死了!” 热罗姆波拿巴宛若疾风骤雨般的言语令在场的议员一时间不敢回应,他们不是不知道总统所说的巴黎阴暗面,但是绝大多数议员皆因利益亦或是其他方面的问题选择无视。 “总统阁下,我们……”其中一个议员开口想要反驳。 热罗姆波拿巴转身手指着议员道:“你过来!” 议员赶忙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热罗姆波拿巴指着窗外黑压压的一片道:“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议员望着窗外赶忙说道:“总统阁下,黑暗?” “没错!”热罗姆波拿巴“欣慰”地笑了笑,他对在场的议员们道:“黑暗!巴黎的夜晚被黑暗笼罩,被那些潜藏在巴黎阴暗角落的臭虫们窃取!现在我要碾碎这些臭虫、王八蛋、狗娘养的……你们谁赞同!谁反对!” 热罗姆波拿巴杀气腾腾地说着,大有谈不拢就干掉你们的架势。 尽管在场的议员都知道总统绝对不可能公然干掉他们,但是万一……万一总统发疯了怎么办? 谁都不敢拿自己的小命下赌注! 再者,总统已经说明白了他调动军队的目的是为了清除掉巴黎的黑暗面。 这样的绝对似乎会影响到某些人的利益,但是从整体上来说,适当的清理掉一批腐烂的肉有利于巴黎的再循环。 眼下在场的议员都没有说话,热罗姆波拿巴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既然没有人反对的话,那么就是说你们都同意了这次行动?” 议员们同样也没有出声,他们变成了既不反对也不同意的中立态度。 “既然如此你们就离开!”热罗姆波拿巴挥手下达逐客令,“我要准备明天的演讲稿了!” “演讲?”议员疑惑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当然要向巴黎市民交代一下啊!”热罗姆波拿巴摊了摊手,露出了无辜的表情。 绕过议会向巴黎民众直接说明情况同样也是热罗姆波拿巴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通过这样的方法,他既可以获得巴黎的人民的支持稳定巴黎证券交易所的价格,让食利阶层不用担心金融动荡带来的债券下跌,又可以再巴黎树立起“铁血”的威望。 巴黎市民会同立法议会的软弱与总统的强硬进行比较,从而树造出一种“只有总统才会为他们着想”的念头,这样有利于热罗姆波拿巴更加轻松的取缔掉立法议会。 当然,包括维克多雨果在内的议员都没有意识到热罗姆波拿巴不断削弱立法议会的“狼子野心”。 他们只看到了热罗姆波拿巴扫黑除恶的第一层,热罗姆波拿巴实际在平流层。 在热罗姆波拿巴强行的态度下,前来爱丽舍宫议员们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没有一个人公然说总统的做法做的不对,他们只会在内心埋怨总统过于激进。 12月16日,清晨。 圣丹尼区与蒙马特尔地区的每一条街道都站着几位负枪的士兵,人们胆战心惊地望着这群士兵。 与此同时,一张名为《1849巴黎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的告示张贴在圣丹尼与蒙马特尔区的每一条街道,文中大量揭露了巴黎的黑社会所做的一系列惨剧,并号召所有巴黎人踊跃揭发并举报黑恶势力。 当然这封告巴黎市民的章末还添加了一些私货,私货将巴黎黑社会中保护伞指向了罗斯柴尔德家族。 【梯也尔:他妈的,最大的黑恶势力是爱丽舍宫!先扫爱丽舍宫!】 人们站在告示前议论纷纷,有的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扫黑除恶的行动抱以肯定的态度,有些则悲观的表示,巴黎的黑恶势力永远扫不完。 总得来说在看完热罗姆波拿巴张贴的告示书之后,巴黎人民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的态度由前一夜的埋怨变为了尊敬。 一个是用铁血手腕解决巴黎问题的总统,一个是软弱无力的立法议会。 究竟哪一个够让巴黎人民更加的放心已经不言而喻了。 就在这个时候,阿希尔富尔德同样也传来了好消息:“陛下,巴黎交易所的债券已经趋近于稳定!” 第193章 总统遇刺案 经过热罗姆波拿巴铁腕的整顿,巴黎市场再次对这位铁血总统充满了信心。 12月16日下午,一具具尸体运送到巴士底广场“展览”。 同尸体押运过来的还有一个个宛若行尸走肉披头散发的人……嗯!姑且将他们称之为人。 巴士底广场,这个法兰西共和国“发源地”的地方,不仅引来了一群披头散发的家伙,同样又迎来了一头崭新的“断头台”。 装载在小推车上的断头台被四名士兵推到了巴士底广场的中央。 被绳索悬挂在半空中的黝黑色的斜口刀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芒,刀身散发出阴冷肃杀的气息令围绕在巴士底广场的市民感觉到一股寒意。 这群不需要经过最高法院程序审判就足以枪毙数十回的囚犯将会在断头台了结他们的生命。 为了显示司法程序必要,维护司法程序威严的热罗姆波拿巴决定在这里搭建一个临时的审判庭。 负责审讯的法官就是司法部长欧仁鲁埃。 穿着一身法官袍的欧仁鲁埃站在断头台前,看了一眼断头台又看了一眼被士兵拦在外围的巴黎市民,他感觉一种恐惧与兴奋混杂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全身,这种酥麻中带着一丝激动令欧仁鲁埃不由得中气十足地喊道:“带犯人弗雷鲁!” 被绑住双手的犯人在听到欧仁鲁埃呼喊他的名字的时候,不由得浑身颤抖了起来。 尽管他早已料到自己终将会面临审判的可能,物理的审判亦或是良心的审判,但是当审判真真正正地来到了他身边的时候,犯人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 一股凉意从犯人的胯下涌出,敏锐的巴黎市民很快便发现了犯人胯下的水滴。 “尿裤子了!哈哈!” 巴黎市民露出了畅快的笑声。 “不!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犯人声嘶力竭的嘶吼中,黑色的口袋套在了犯人的头上。 被套上口袋的犯人瞬间瘫软在地上,几名士兵见状一边皱着眉头嫌弃的看着犯人胯下的湿润,一边将犯人抬到了断头台下。 “犯人弗雷鲁!”欧仁鲁埃将犯人所犯的所有事情,包括不限于杀人、拐卖妇女、强迫卖y等罪状一一说出来。 最终欧仁鲁埃的口中说出了轻飘飘地“判处死刑”! “好!”围观的巴黎市民再次欢呼起来。 弗雷鲁的脖子被拉在了断头台上。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此时被套在口袋中的弗雷鲁只能闭上浑身瑟瑟发抖地祈求着上帝保佑。 斜口刀片以极快的速度切开了弗雷鲁的脖子,一股鲜血从弗雷鲁的脖子如泉奔涌,又好似一把利箭一样,飞溅了几米远险些溅在了围观群众的身上。 失去头颅的尸体在地上来回抽搐了片刻,将鲜血洒在了地面,包裹着头颅的黑色口袋同样也隐约能看到红色。 巴士底广场是市民有的面露恐惧,有的兴奋大叫。 不过,这些都与欧仁鲁埃没有任何的关系,在他的命令下士兵将弗雷鲁的尸体与头颅被随意的丢弃在车上。 然后便是下一个犯人的行刑,下一个犯人的过程与弗雷鲁大致相同,只不过他比弗雷鲁更加的硬气一些。 审判的过程没有任何求饶与辩解,但是他还是难逃一死。 后一个犯人的鲜血覆盖在前一个犯人的鲜血上,巴士底广场的地面逐渐变成了暗红色。 随着斜口刀片下的人头特来越多,斜口刀片也沾满了红色的鲜血,刀片更加的具有肃杀的气息。 所有犯人处决完毕之后,欧仁鲁埃与断头台退场。 在巴黎市民的瞩目中,热罗姆波拿巴出现,他清了清嗓子语气低沉地说道:“黑帮任何什么时候都要被剿,不剿不行!你带着老婆在深夜大街上行走,突然就被黑帮缠上了,他们要霸占你们的妻子,还要殴打你……所以说,没有黑帮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音刚落,潜藏在暗处的波拿巴党迅速发生说“好”。 恶人该死,这是普通人的共识。 他们同样也对热罗姆波拿巴抱以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柄滑膛手枪悄悄地掏了出来,手枪的主人将枪口对准了热罗姆波拿巴。 “啪”的一声。 枪声响起,所有人的表情瞬间凝固。 “幸运”的是这一枪并没有击中热罗姆波拿巴,而是击中在热罗姆波拿巴身旁的地面。 “快!保护总统!”欧仁鲁埃大声呼喊道。 士兵们赶忙跑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身旁将热罗姆波拿巴紧紧包围在中间。 “不要放过刺客!”被士兵层层保护的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下达了命令。 士兵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负责保卫热罗姆波拿巴的安全,另一部分则负责抓捕刺客。 此时刺客并没有逃跑,望着逐渐逼近的士兵,他吞下一粒药丸死亡。 热罗姆波拿巴在欧仁鲁埃的护送下来到了总统最忠实的爱丽舍宫。 欧仁鲁埃则听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前往战争部。 此时战争部长雷尼奥、国务秘书圣阿尔诺等着正在就近东地区形式进行讨论。 望着闯入会议室的欧仁鲁埃,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一同愣住了。 还未等雷尼奥部长反应过来,欧仁鲁埃对雷尼奥部长说道:“雷尼奥部长,请您发布戒严令!有人欲行刺总统!” 雷尼奥部长紧张地看着欧仁鲁埃,焦急地询问道:“总统呢?总统的情况如何?” “刺客的手枪并没有击中总统,总统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碍!现在在爱丽舍宫!”欧仁鲁埃的话令雷尼奥松了一口气。 要是总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恐怕就要完蛋了。 “事不宜迟,我立刻签署戒严令!”雷米奥部长当即返回办公室签署了戒严令。 戒严令要求巴黎第一师将剩余部队调入巴黎用以维护巴黎治安,同时国民自卫军军团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不能擅自行动。 戒严令一经签署便快马加鞭交到了巴黎第一师师长尚加尔涅的手中。 “巴黎第一师进城?”接过戒严令的尚加尔涅表情严肃地看着眼前负责送信的战争部“同僚”。 “尚加尔涅将军,总统有危险,快去接收巴黎城防!!”担任信使的特罗胥中校急切地说。 “什么?总统有危险!”尚加尔涅的脸色大变,他赶忙询问总统的情况。 特罗胥向尚加尔涅说明了总统的情况之后,尚加尔涅迅速将剩余剩下的3个旅进驻巴黎。 整个巴黎似乎又进入了风雨摇曳的阶段,在雷尼奥部长发布的戒严令下。 平日里不愿意服从雷尼奥部长的工程主管直接被罢免回家领年金,取而代之的是尼埃尔准将。 人事司长伦德斯同样也投靠雷尼奥部长。 借着戒严令东风人事与后勤双向权力掌握在波拿巴派手中的雷尼奥部长已经不需要在顾虑尚加尔涅,只不过在没有总统明确命令的情况下,雷尼奥同样也不想轻易的罢免掉他。 12月17日,在警察总监卡利埃经过半天细心的勘察下,总算在尸体找到了好东西。 “总统!经过我们的追查发现,刺客很有可能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卡利埃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理由呢?”热罗姆波拿巴静静地说道。 “因为死者是奥尔良帮,奥尔良帮在前段时间刚刚收到了一笔来路不明的款项,经过我们抽丝剥茧的追查后,发现款项的源头正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卡利埃向热罗姆波拿巴解释道。 “罗斯柴尔德家族?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热罗姆波拿巴皱紧眉头道。 卡利埃闭口不语,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可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留情了!以谋杀总统未遂的罪名,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逮捕入狱!”热罗姆波拿巴向卡利埃说道。 “是!”卡利埃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等等!”热罗姆波拿巴叫住了卡利埃。 在卡利埃疑惑的表情中,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还是叫军队一起行动!” 此时被软禁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惬意的躺在花园的摇椅上,热罗姆波拿巴遇刺事件令他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帮助他。 可惜那一枪怎么就打空了!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有些遗憾枪手没有打死热罗姆波拿巴。 现在的他已经被法兰西的政府束缚住的手脚,只有靠其他罗斯柴尔德分行的帮助才能挣脱。 “老爷!不好了老爷!”男爵管家慌慌张张地来到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的面前。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皱紧眉头,不悦地说道:“发生了什么时候?” “老爷,有一伙军队正在朝着这边赶过来!”男爵管家当即说道。 “这有什么害怕的!总统总不能将我击毙!” 经历三个王朝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有恃无恐地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第194章 收押法奸詹姆斯 在警察总监卡利埃与勒伯夫中校的带领下,军队与新编警察联合出动,对涉嫌买间接谋杀总统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进行逮捕。 “你……你们想干什么?” 公馆大门口,男爵管家胆战心惊地看着这群来势汹汹的警察与厉声呵斥。 卡利埃毫不留情的甩出一张由司法部、内务部和战争部联合签发的逮捕令道:“我们怀疑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涉嫌谋杀总统,请让男爵先生跟我们走一趟!” “不,你们不能这样!罗斯柴尔德男爵是被奥地利皇帝赋予男爵称号!法兰西没有权利拘捕他!”心急如焚男爵管家慌不择言地说出了一个政治极为不正确的话。 “大胆!”卡利埃抓住男爵管家的言语漏洞,使之扩大化道:“你的意思是罗斯柴尔德男爵先生是受到了奥地利帝国皇帝的委托,暗杀总统先生的吗?” “不……我不是!”男爵管家拼命摇头。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一旦被“坐实了”谋杀总统的罪名后,整个法兰西将没有一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的容身之地。 “那就请你让开!”卡利埃用咄咄逼人的语气对男爵管家下达命令,同时一步步朝着男爵管家逼近。 在卡利埃的强硬压迫下,男爵管家节节败退,他知道卡利埃代表着总统先生的态度,撕破脸对于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 “让开!”卡利埃一把推开了男爵管家率领警察与大部队闯入罗斯柴尔德公馆客厅。 警察与士兵分散在罗斯柴尔德公馆一楼防止有人公馆内部人员逃窜,卡利埃与勒伯夫两人进入公馆二楼书房。 此时,罗斯柴尔德男爵正坐在红绒坐垫的大椅上。 望着闯入的卡利埃与勒伯夫,罗斯柴尔德男爵并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罗斯柴尔德男爵先生,你有涉嫌谋杀总统的嫌疑,请跟随我们前往警察局接受调查!”卡利埃不负之前的咄咄逼人态势,转而平和地说道。 “呵呵!”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露出了不屑的笑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法语翻译)。你和你的主人只不过想要图谋我家祖祖辈辈留下的财富罢了!” “男爵先生,你们是否资助过奥尔良帮!”卡利埃决定将“证据”摆在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的面前。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表情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嘴上依然说着“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男爵先生,你现在可以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承认现在也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指向你!”卡利埃上下打量着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用犀利的言语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回应道:“但是我会一直盯着你,直到你露出破绽为止!”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感觉到一阵恶寒,卡利埃的眼神让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想起了那个早已死去的亡灵富歇。 当初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以命令的口吻对自己的父亲说话。 小鬼,你和他相比还差远了!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内心依旧对卡利埃不屑一顾,经历过富歇时期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才不会怕这些家伙。 “走!男爵先生!我想你不会想让我们自己动手!”卡利埃躬身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面无表情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起身走在最前面。 卡利埃与勒伯夫紧随其后,士兵与警察同样也跟随者卡利埃与勒伯夫一同离开公馆。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望着远去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留在公馆内的管家来回踱步,思考解决方案:“对了!阿尔古伯爵他们!” 卡利埃将詹姆斯罗斯柴尔男爵带到了警察部的拘留所中,在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还没有“洗清”嫌疑之前,他必须要关押在这里。 望着眼前这扇用厚重铁皮包裹着的房门,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内心百感交集。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以罪犯的身份参观拘留所,在此之前他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 “打开!”卡利埃命令看守拘留所的警员将房门打开。 “是!”警员赶忙将房门打开。 尽管拘留所的外表看上去有些陈旧,但是内部却别有一番洞天。 整个房间被打扫得一层不染,房门正对面是靠近墙壁摆放着一个红色的书桌,书桌上一盏还未使用过的煤油灯,房间内仅有的一扇窗棂位于书房的正上方,两根中指一般粗的铁栏杆镶嵌在窗棂上防止犯人逃跑,书桌旁是一个简易的行军床。 虽然说拘留所的条件同公馆相比差的很远,但是同真正的监狱相比又安逸许多。 “男爵先生,今后的几天,您都将会在这里度过!直到我们确定您和这个案件没有任何嫌疑之后,方可离去!”卡利埃不紧不慢地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说着,从他的话语中,罗斯切尔德男爵听到了一丝的自得的情绪。 “总统先生,准备怎么处理我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平静地询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卡利埃耸了耸肩膀回应了一句:“或许您会无罪释放也说不定!” “呵呵!”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才不会相信自己会无罪释放,自己太了解他们了。 哪怕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出去也少不了脱一层皮才行。 ……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被关押的消息一经传出,巴黎证券交易所市场再次发生了动乱。 许多人开始争相抛售罗斯柴尔德家族发行的债券,其中包括奥地利与南德意志的国债。 短短一天的功夫,巴黎证券交易所便触发了财政部建立的第一次熔断机制。 奥地利与南德意志国债仅在一天的时间下跌了10%,其他同罗斯柴尔德有关的各类股票同时下跌了3%到5%不等。 奥地利与南德意志国债的触目惊心的下跌,同样引起了奥地利驻法大使的恐慌。 眼下普鲁士与奥地利正处于对峙阶段,一旦巴黎证券交易所奥地利的国债显露出颓势,势必会影响到奥地利本土国债的发行。 从而挫伤奥地利中产者(韭菜们)对于奥地利市场的信心。 因此,作为奥地利驻法大使休伯伊男爵再度前往爱丽舍宫同热罗姆波拿巴商议问题。 “佩西尼先生,总统阁下现在有空吗?”休伯伊男爵一边询问佩西尼,一边将雕工精细的红宝石项链塞到佩西尼的手中。 这年头,贿赂统治者亲近人员从而获得有利于他们的信息已经是每一位有修养的外交人员的家常便饭。 佩西尼不动声色的将红宝石项链收下,在他的眼中,休伯伊男爵已经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总统先生正在休息!如果您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的话,可以在客厅等待总统苏醒。我会在总统醒来后将他带到客厅!”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休伯伊男爵态度温和地回应了一句。 “跟我来!” 在佩西尼的带领下,休伯伊男爵来到了会议室。 大约半个小时后,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休伯伊男爵顺势朝着门口望去。 热罗姆波拿巴出现,休伯伊男爵赶忙起身迎接。 “休伯伊大使,欢迎来到爱丽舍宫!”热罗姆波拿巴同休伯伊男爵握手道。 坐在椅子上的两人开始交谈。 起初两人只是进行一些文学上的交谈,随后由文学引申到了政治。 “总统先生,我听说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被您关押在了拘留所!不知消息是否属实!”休伯伊男爵明知故问道。 热罗姆波拿巴故作不悦,言语也变得不再和善:“大使先生这好像并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难道说你想要干涉法兰西的内政吗?” 休伯伊男爵赶忙撇清关系的说:“奥地利帝国无异于干涉任何国家的内政,特别是像法兰西共和国这样有责任的大国。” “那么奥地利帝国为何要询问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状态,仅仅是因为关心吗?”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是一个装糊涂的天才,他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询问道。 休伯伊男爵表示略微有些尴尬,他总不能告诉热罗姆波拿巴自己之所以关心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是因为奥地利国债问题! 一个只能依靠他国债券市场发行自家国债的国家,说出去实在有些丢脸。 休伯伊男爵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受封于奥地利帝国……” “大使先生,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被拘留是根据法兰西共和国宪法条例执行,我作为总统同样也无权干涉司法!我可以告诉你,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这一次的罪行可不轻!”热罗姆波拿巴危言损听道,他知道为了奥地利国债休伯伊男爵必然要向热罗姆波拿巴求情。 “总统先生,我无意干涉贵国的司法!”休伯伊男爵小心翼翼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但是我想以私人身份恳请您,能否适当放宽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的惩罚!” 第195章 各显神通 “宽限?上帝啊!你让我宽恕一个企图暗杀我的家伙?一个想要扰乱法兰西的恶徒?” 热罗姆波拿巴用夸张地口吻对休伯伊男爵回应着,但是他的内心并没有产生一丝一毫想要杀掉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父子的意思。 甚至于那个所谓的枪手也是热罗姆波拿巴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就像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入狱后猜测的那样,热罗姆波拿巴没有兴趣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杀掉,然后吞并他的产业和银行拆分,他要的是一个稳健型的银行家。 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一个依旧残留封建残余基础的资本主义国家干掉一家历史悠久的银行,势必会导致金融市场的二次动荡与巴黎银行业的恐慌。 尽管热罗姆波拿巴已经着令阿希尔富尔德加强对金融市场的管控,但是19世纪的监管力度毕竟不如21世纪,哪怕是21世纪的后资本主义时代,法兰西还是有大量的富商因为不愿意承担高额累进税务杂七杂八的直接税而选择在在逃,他们的外逃令法兰西大量的资金流向了欧洲的其他地区。 更不要说19世纪的近代对金融市场的管控力度显然不如20世纪那么严厉,一旦银行业感受到了惶恐,他们必然会选择资金外逃。 到时候恐怕又要变成第三共和国大量资金外流的情况,毕竟资本只会朝着他们认为有利可图的方面流动。 在没有彻底将法兰西银行致力于政府的监管之下,热罗姆波拿就不得不同他们虚与委蛇下去。 想要让法兰西银行乖乖听话,只是总统的热罗姆波拿巴可做不到。 除非他能够更进一步…… 话题扯远了,热罗姆波拿巴需要的是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乖乖听话,他只要不违背热罗姆波拿巴的政策,积极同政府合作,总统自然也就可以放他回家。 根据法兰西共和国的宪法,总统拥有特赦的权力。 哪怕你犯下的罪多大,只要总统愿意他就能够让你特赦。 这项权力奥尔良王朝路易菲利普时期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什么!暗杀您!上帝啊!”刚刚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口中了解到“真相”休伯伊男爵不由得惊呼了起来,他确信在没有利益的情况下总统绝对不会放过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一旦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被关入监狱的消息传到了维也纳,那么维也纳证券交易所同样也要面临大规模的动荡。 自己这个小小的大使根本没有任何能力阻止这场大潮。 在权衡利弊之后,休伯伊男爵还是决定要为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求情,他咬着牙说道“总统阁下,为了维护世界金融市场的稳定,我认为您还是应当继续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满了宽容的态度。” “哼!”热罗姆波拿巴冷哼了一声,冷笑着威胁道:“大使先生,你现在的行为相当于公然干涉我国的内政!我有权利让我的外交部对你的行为表示抗议!”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的“威胁”,休伯伊男爵只好再度打出了“德意志”牌:“总统先生!如果您不愿意宽恕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的话,那么奥地利的财政势必会面临枯竭。财政的枯竭会导致军队战斗力下降,那么我们同普鲁士的斗争同样也会失败。” “你是想说奥地利帝国财政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家族捆绑在一起!”热罗姆波拿巴对休伯伊伯爵追问道。 休伯伊伯爵苦笑着回应道:“虽然我们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哈布斯堡从亲王(梅特涅)主政开始,帝国国债就是由罗斯柴尔德家族代为出售。” 休伯伊男爵苦笑着向热罗姆波拿巴“吐露”出奥地利帝国的财政窘迫,他相信就算自己不告诉他,他也会知晓奥地利帝国的情况。 亦或是说整个欧洲外交部就没有哪个国家不知道奥地利的债券问题。 休伯伊男爵顿了顿,接着苦笑着说道:“巴黎证券交易所中的所有奥地利国债均为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代替我们出售!” “男爵先生,你不会是让我帮助你们稳定奥地利的国债!”热罗姆波拿巴“震惊”地看着休伯伊男爵,他实在没有想到奥地利国债就连他们的大使都不愿意信任它。 休伯伊苦笑着没有说话,如果说奥地利帝国的国债真的坚挺的话,他也不会豁出去脸面找热罗姆波拿巴,他只能委婉地说道:“奥地利帝国正处于经济的转型期……” “我知道了……”热罗姆波拿巴果断打断了休伯伊的外交腔,随后转过身背对着休伯伊男爵故作思虑的片刻道:“我会考虑大使你的建议,你可以先行返回等待我的消息!” “万分感谢!”休伯伊男爵对热罗姆波拿巴表示感谢。 在佩西尼的护送下,休伯伊男爵离开爱丽舍宫,热罗姆波拿巴则返回书房。 半个小时后,佩西尼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了法兰西银行总裁阿尔古伯爵觐见的消息。 “这么快就来了?亏我还准备亲自去找他!”热罗姆波拿巴自言自语地咕哝说。 不用猜就知道,阿尔古伯爵同样也是为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求情。 “让他进来!”热罗姆波拿巴向佩西尼下达命令。 阿尔古伯爵被带到了书房。 “请坐!”热罗姆波拿巴伸手示意阿尔古伯爵坐下。 阿尔古伯爵脱帽躬身后落座。 “阿尔古伯爵,不知道您今天来到我这里,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热罗姆波拿巴明知故问道。 “陛下,我听说您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关到了拘留所中!不知道消息是否属实!”老狐狸阿尔古伯爵同样也装作一副不确定消息是否准确模样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没错!由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犯了谋杀总统,我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关押在了监狱之中,刺杀总统在法兰西宪法应当如何判刑?”热罗姆波拿巴摆出理所当然的架势。 阿尔古伯爵显然也明白刺杀总统应当判处死刑,但他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根据他对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傻到认为自己能够刺杀总统,然后犯人总统! “陛下,我想请问一下!是否有证据明确表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授意手下暗杀您!”阿尔古伯爵还是决定搭救一把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这不仅仅是为了维护法兰西银行的团结,而且他还看中了罗斯柴尔德家族遍布整个欧洲的分行。 受到1848年大革命重创的法兰西银行损失了大量的黄金,它们需要充足黄金作为准备金才能。 能够满足法兰西银行黄金需求的除了英格兰银行之外再也没有其他银行,而英格兰的罗斯柴尔分行在英格兰银行中的话语权并不算小。 法兰西银行可以从罗斯柴尔德银行的手中购买一批黄金。 【在克里米亚战争与法奥战争期间,法兰西银行为了稳定银行贴现率,防止交易所债券的恶意波动,特意从不列颠罗斯柴尔德银行购买了一部分黄金。这项交易的主持着正是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那个时候的英格兰分行与法兰西分行之间的业务交集已经逐渐减少。】 “这个……倒是还没有……”有心放过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热罗姆波拿巴踌躇了片刻后回应:“不过,可以确定杀手来自奥尔良帮,他们的领导者曾经接受过罗斯柴尔德管家的一笔钱!” “有没有可能是管家擅自行动!”眼见事情有了转机的阿尔古伯爵果断“出卖”了男爵管家,在他看来管家的作用就是为主任服务。 “这……”热罗姆波拿巴犹犹豫豫地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陛下,一定是管家擅自做主才导致这种情况发生!”阿尔古伯爵信誓旦旦地说着,管家与杀手的勾搭就像是他亲眼所见一样。 “这样啊……”热罗姆波拿巴轻轻敲击着桌面,缓缓开口道:“仆人犯事,主人总要有所表示!” 阿尔古伯爵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总统对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家的财产“念念不忘”。 “总统先生,您还需要多少钱!”阿尔古伯爵直接了当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竖起了两根手指道:“三千万法郎!” 热罗姆波拿巴的报价让阿尔古伯爵为之一怔,银行家确实能够在短时间凑齐几千万甚至上亿法郎的资金,但是这些钱绝大部分都不是他们本人的,人们信任他们将钱存在他们银行,他们必须要为这些钱的增值而劳心费神,一个不留神就要落下亏空。 热罗姆波拿巴的三千万法郎是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分行本金的四分之一,这简直就是朝着罗斯柴尔德银行身体上狠狠的砍一刀。 当然了,阿尔古伯爵也乐于见到他的“好朋友”出血。 阿尔古伯爵与法兰西银行的董事们都不希望有一个太过于强盛的金融家族压在他们头上,所以他们才会一而再再而三默许热罗姆波拿巴的行动。 一部分立法议会的议员甚至被他们利用金钱收买。 第196章 我们都是爱国者 “陛下,我相信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先生一定迫切的想要为国分忧!他们的家族出现了一个叛徒,他们当然也要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阿尔古伯爵言语中透露着一丝丝幸灾乐祸。 对一个“爱国者”来说削弱罗尔斯柴尔德银行对于法兰西的影响力,扩张法兰西“本土”(阿尔古伯爵其实也是一位犹太人裔银行家,只不过因为他不信奉犹太教,所以被自己变相开除犹太籍)银行家的势力是任何一位爱国的民族主义者都应该做的事情。 当然,在削弱罗斯柴尔德银行期间免不了些许的“磕磕碰碰”,例如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掌控下的北方铁路公司被大肆做空后,导致了数以万计的中产阶级被迫贱卖贱卖股票……但是总的来说阿尔古伯爵的的确确是一位有民族自尊心的爱国者,他要用自己的一生来维护法兰西银行界的“独立自主性”。 在阿尔古伯爵看来一个“真正的”民族主义者应当具备宁愿被自家的银行家剥削,也不愿意被境外势力利用的决心。 否则的话,它就算不上一位真正的民族主义者。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热罗姆波拿巴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他义正言辞地回应道:“法兰西政府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我相信在陛下的领导下,法兰西政府一定会走向一个新的高峰!一扫两代波旁王朝带给法兰西的颓废。”阿尔古伯爵同样也卖力的吹捧着。 热罗姆波拿巴戒严行动与立法议会不作为让阿尔古伯爵看透了立法议会的软弱。 软弱的立法议会确实有利于法兰西银行的决策,但是资本的扩张却离不开一个铁血的统治者。 目前法兰西境内的资本已经处于饱和状态,无处释放的他们急需对外扩张的通道。 然而,神圣同盟带来的枷锁不止限制了法兰西国力,同样也限制了他们资本扩张的步伐,每当他们想要进行资本扩张的时候,境外势力都会拿出一份所谓的“神圣同盟纲领”念经。 可以说,整个法兰西除了少数像罗斯柴尔德一样在欧洲每一个国家都有分行的国际银行家,其他的法兰西银行资本在进入他国后。无不遭受来自其他国家本土势力的狙击。 很难说罗斯柴尔德家族有没有在幕后指挥战斗,垄断只需要一个银行就行了。 法兰西银行需要一个政治强人,他要以强硬的姿态扯断神圣同盟带给法兰西的束缚令法兰西资本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外扩张。 权衡利弊之下,阿尔古伯爵所代表的法兰西银行势力理所应当的支持热罗姆波拿巴总统。 同一颗廉价的子弹相比,资本无处扩张只能烂在手里显得更为致命。 阿尔古伯爵所代表银行家势力恨不得热罗姆波拿巴现在就完成加冕,他们甚至可以营造出“巴黎百姓不怀念法兰西帝国”的现象。 虽然这种现象在法兰西的农村普遍存在,但是致力于反帝反封建的巴黎人民对于帝制并没有过分的热情。 当然,想让经历过六月反革命政变的巴黎市民,为了反帝反封建而自我牺牲的话,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为革命的工人阶级已经被他们打垮,那些小资产阶级又怎么可能成就一番大事。 “阿尔古伯爵,我希望你能代我前往拘留所一趟!”热罗姆波拿巴对阿尔古伯爵发号施令道。 阿尔古伯爵当然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不就是让他当做传声筒让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答应总统的条件。 “能够为法兰西服务,我义不容辞!”阿尔古伯爵同样也打着官腔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对了,还有这个!”热罗姆波拿巴从抽屉中取出一封信交到了阿尔古伯爵的手中:“请将这个交给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先生,并告诉他法兰西正在同不列颠成立“自由主义联盟”的提案!” 自由主义联盟?总统是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 阿尔古伯爵瞬间从自由联盟想到了总统有可能会对俄罗斯帝国出手。 一想到神圣同盟带给法兰西勒德枷锁将会因为法兰西对俄罗斯帝国宣战而崩坏,阿尔古伯爵令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就连空气也变得格外清新起来。 这样的清爽只维持了短暂性的时间,阿尔古伯爵又想起了当初皇帝陛下在莫斯科的失败,法兰西不能再经历一次失败了。 接过信的阿尔古伯爵瞥了一眼信封,信封上并没有姓名,所以并不能知晓信是由谁寄来的。 将信收入怀中的阿尔古伯爵忧心忡忡的询问道:“陛下,请恕我冒昧的询问一句!您同不列颠王国的联盟是否要对东方的那个帝国动手?” 阿尔古伯爵所说的东方帝国当然指的是俄罗斯帝国。 “是也不是!”热罗姆波拿巴说出了模棱两可的话语。 “嗯?”阿尔古伯爵疑惑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 “我不会在最近几年内发动任意一场战争,同不列颠王国的结盟也只是为了让我们可以借助不列颠的力量放手去做一些事情!”热罗姆波拿巴向阿尔古伯爵解释道。 同不列颠的结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现阶段无论是法兰西还是不列颠,都没有同俄罗斯帝国打一仗的决心。 奥地利帝国与普鲁士王国,这一对宿命的敌人同样也没有同俄罗斯帝国彻底决裂,借助结盟的威望维持国内稳定性才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 至于接下来能否否在俄罗斯帝国问题上同不列颠达成共识,也只能看天(指国际局势)说话了。 “那再好不过了!”阿尔古伯爵同样也恭维地说道。 “对了!伯爵先生,不知道您对加利福利亚地区的金矿有什么看法?”热罗姆波拿巴用漫不经心的语言向阿尔古伯爵谈论起加利福利亚的金矿。 “高超的骗局!”阿尔古伯爵当即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嗯?”从阿尔古伯爵口中听出“骗局”两个字的热罗姆波拿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银行家。 “陛下,其实加利福利亚的金矿并没有报道中的那么多!有心人借助这个机会将它渲染成为了一个黄金之家,仿佛那里抬抬腿就能够捡到一锭金子。”阿尔古伯爵向热罗姆波拿巴解释道。 其实早在加利福利亚第一次报道发现金子后,阿尔古伯爵就派遣一只勘测队前往加利福利亚进行勘测。 勘探队得到的结果是加利福利亚确实有黄金,但是远远没有报道的那么多。 阿尔古伯爵瞬间想到了这是一个骗局,保持中世纪谨慎金融观的他瞬间放弃了发掘金矿想法,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场可笑的骗局罢了。 “伯爵先生!或许您的判断出现了错误?”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对阿尔古伯爵回应道。 “陛下,难道您……”阿尔古伯爵惊讶看着热罗姆波拿巴。 难道说总统也派人前往加利福利亚勘测了? 热罗姆波拿巴依旧面带微笑地掏出了一封信将它推到了阿尔古伯爵的面前:“打开看看!” 阿尔古伯爵小心翼翼打开信笺,信中的内容讲的是他们在加利福利亚地区勘测到了金矿,并正在成立采矿公司。 信笺落款的名字是热罗姆帕尔逊。 热罗姆波拿巴向阿尔古伯爵解释道:“去年3月,我曾经派遣一批勘测队前往加利福利亚勘测黄金!没想到,他们真的勘测到了一座金矿!” “啊!”阿尔古伯爵感觉有些羞愧,亏的自己刚刚还信誓旦旦地向总统保证那是一场骗局。 结果总统转眼就勘测到了一座金矿。 阿尔古伯爵并不知道,前往加利福利亚勘测金矿本身就是热罗姆波拿巴在1848年初走的一步闲棋。 热罗姆波拿巴曾经看到过一组数据,1845年全世界黄金的总量一共160万盎司,其中一多半来自俄罗斯帝国,到了1855年,全世界一共640万盎司。 这些黄金一半来自加利福利亚地区,另一半来自澳大利亚。 基于金钱与权力的渴望,前往加利福利亚勘测黄金就成为了一件必须要进行的事情。 只有保证法兰西拥有充足的黄金,才能在必要的时候帮助堂兄稳定法兰西。 只有堂兄的皇位稳定了,他们才能稳定。 于是他说服了姐姐玛蒂尔德与父亲老热罗姆亲王,以承诺热罗姆帕尔逊作为波拿巴家族一份子为条件,诱使老热罗姆为他的勘测队投资10万法郎。 在加上玛蒂尔德给予的20万法郎,组建了一只勘测队,同时让他的父亲寄给他的孙子,也就是热罗姆波拿巴在美国素未蒙面的侄子热罗姆帕尔逊担任勘测队的领导者。 随着堂兄霍乱去世,他不得不承担起堂兄未尽的事业,勘测队的事情也就被热罗姆波拿巴抛在了脑后。 直到最近一封信漂洋过海交到热罗姆波拿巴手中后,热罗姆波拿巴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有过一支勘测队。 金矿勘测队也不负所望,在热罗姆帕尔逊的带领下勘测到一座金矿。 现如今他们已经封锁了雇佣美国牛仔封锁了那里,并成立了开采公司,只能后续资金再次注入后就能够开采,从来信上看这座金矿的产量绝对不低。 第197章 全法国资本家联合起来!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来说,如果能够独立开采,并且将黄金运送回来的话,谁又愿意让他人同自己共享金矿。 由于美利坚合众国尚在发展的初期,地方上根深蒂固的保护主义使得热罗姆波拿巴在不动用官方力量的情况下很难将黄金运出来。 如若动用官方力量,势必会引起美利坚合众国本土的强烈排斥。 究其原因,加利福利亚地区是在去年美墨战争的战利品。一旦使用官方身份进行开采,势必会让美利坚本土政客认为法兰西又要像之前一样充当搅屎棍,这样的话更加不利于资本掠夺。 【1846—1849年,法兰西舰队进行对阿根廷内战战争的干涉,在那之前又在中南太平洋对现在法属波利尼亚地区进行战争。如果说大英是第一搅屎棍的话,法兰西完全可以评得上第二搅屎棍了。】 必须要让“纯正”的资本进入加利福利亚才行,热罗姆波拿巴想起了阿尔古伯爵他们。 “陛下,您真的在加利福利亚发现了金矿?” 阿尔古伯爵再度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随后意识到冒犯的他赶忙补充一句:“我并没有质疑您的意思,我是害怕您被一些不负责任的勘测队欺骗!我曾经听说过很多骗子勘测队,他们打着开采出金矿的幌子向雇主索要后续启动资金,然后等到雇主将后续开采矿产资金都打不过之后,这些勘测队转眼就消失不见!” “他们不敢!”热罗姆波拿巴冷笑着,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说:“如果他们敢的话,我不介意送他们的家人上美洲!” 热罗姆波拿巴作出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为了防止勘测队欺骗他,他选择的都是一些有家室的勘测人员,他们的妻女被热罗姆波拿巴控制在巴黎。 当然,这只是热罗姆波拿巴的第一层保险手段。 为了防止勘测队发生“危险”,热罗姆波拿巴还将一批忠心耿耿的护卫塞入了勘测队,美其名曰“保护”他们的安全,实际上就是在监视他们。 这些护卫们大都是帝国的没落后代,对于波拿巴家族忠心耿耿,在加上热罗姆波拿巴素未蒙面的大侄子,他相信这三方势力很难串联在一起共同欺瞒他。 听到热罗姆波拿巴坚定不移的回应,阿尔古伯爵决定相信总统的节操,平日里浑浊泛黄的淡蓝色眸子迸发出如火一样的热情。 一个合格的银行家能够将一文不值的东西(例如:翡翠、钻石)包装成为高大上的名贵物品,然后吸引一大群人踊跃为它们买单。 精明的银行家甚至能够无中生有,将不存在的资产以股票的形式转变为有型的资产,最后有型资产会因为经营问题或者债务问题不善破产倒闭,银行家则毫发无损的站在岸边笑看在破产海王中挣扎的人,嘴中嘲讽着:“你穷还不是因为你不努力!” 魔功大成的银行家甚至可以再一边收割韭菜的同时,一边又像民众灌输一些心灵鸡汤。 当然了,时代大浪退去之后从鸡汤中清醒过来的人们看着海滩上“裸泳”的自己后,鸡汤也就失去了效果。 在确定热罗姆波拿巴消息属实后。阿尔古伯爵便已经想起了“金矿的百种炒作方法”。 只要总统的矿场能够产出黄金,他就能够动用资本的撬动在法国,乃至欧洲的金融,无数的股民为他们的股票买单。 至于说矿场拥有多少黄金,还不是他们说的算。 嗐!那群西部的淘金客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只要股票的价格能够持续上涨,那么他们就有足够的炮弹向那些淘金客进攻。 “陛下,您需要多少钱!”阿尔古伯爵当即对热罗姆波拿巴表示他手下的银行完全可以满足热罗姆波拿巴的需求。 “伯爵先生,请不要着急!”将气氛代入高潮的热罗姆波拿巴反而气定神闲瞥了一眼怀表。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从门外传来。 热罗姆波拿巴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请进!” 房门打开,埃米尔佩雷尔、马涅、阿道夫施耐德出现在房门在。 阿尔古伯爵表情一凝,他明白自己的餐桌上恐怕要多出几个人了。 “看!我们的朋友不就来了!”热罗姆波拿巴露出狡黠的笑容,阿尔古伯爵的凝重早已被他尽收眼底。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来说,计划加入的人越多越好。 这样他便可以笼络一大批银行家为自己的计划服务。 一旦上了热罗姆波拿巴这条船,哪里还有下船的可能性。 热罗姆波拿巴与阿尔古伯爵由书桌转移到了沙发。 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将自己同阿尔古伯爵讲的话,再次复述给他们听。 在场的几个人神态各异,埃米尔佩雷尔与马涅一个严肃、一个激动,而阿道夫施耐德则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陛下,您想让我们做什么?”埃米尔佩雷尔当即询问了一句。 翘起二郎腿的热罗姆波拿巴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想要你们陪我干一票大的!” 尽管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十分平和,但是从他讲话的腔调中在场的几个人都感觉到了总统阁下躁动不安的内心。 “陛下,您能够详细解释一下吗?”谨慎的阿道夫施耐德看着热罗姆波拿巴。 “我计划邀请各位同我一起注资成立一家公司,然后一同开采加利福利亚的金矿!”热罗姆波拿巴想在场的几个人解释道:“我们可以将金矿转变为股票,在全欧洲销售我们的股票!只要我们能够有足够的黄金,就不怕他们对我们股票没有信心,许多国家早就受够了俄罗斯帝国的嘴脸!” 说到这里,热罗姆波拿巴停顿了一下看着眼前的这群“时代先锋”。 由于世界上一半的金矿来源于俄罗斯帝国,拥有金矿的尼古拉一世拥有着黄金的定价权,使得欧洲各国不得不忍受这个家伙。 当然还有就是德川幕府这个国家还没有开国,欧洲各国对于日本一直处于朦胧的状态。 拥有金矿的公司往往会受到股民的期待,在股民的心中一个拥有黄金的股票就是拥有保障,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总的来说热罗姆波拿巴的前半段思维同阿尔古伯爵差不了多少。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来说接下来才是重点,他看了看在场的几名银行家接着说道:“据我的勘测队报告,加利福利亚地区的金矿可能会超过现有世界(指欧洲)各国黄金的总和还要多,你们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大变。 如果总统所言不虚的话,大量的黄金的涌入势必会冲击欧洲的黄金市值。 由于欧洲市场与美洲市场的信息延迟性,再加上信息的流通速度。 短时间内欧洲市场的黄金价格并不会因为加利福利亚发现大量黄金而产生波动。 “我们需要在市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收购一批黄金!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们在出手这批黄金!”热罗姆波拿巴向在场的几位“时代先锋”说道:“只需要借助这股东西,我们就能够将黄金的价格再一次压低!黄金必然会承受大的波动,欧洲各国的银行会坦然地接受这个波动吗?” 阿尔古伯爵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法兰西银行当然不会愿意看到这种波动,这会影响到法兰西银行对于金融的调控。 热罗姆波拿巴继续说道:“不,他们不会!欧洲各国银行将会联合在一起共同抑制这场波动用来稳定黄金的价格,可是那些加利福利亚的那些“土拨鼠”们等不到欧洲银行的行动,我都将他们手中的黄金收拢,再慢慢抛售出去。每一次波动都能让算欧洲银行为我们的行为买单!” 热罗姆波拿巴的蓝图令在场的几个人都咽了口唾沫。 如果热罗姆波拿巴的计策真能够成功的话,那么整个加利福利亚的十多万矿工都要为他们服务。 当然这也是考虑到美利坚联邦政府本土自治国情的办法。 这个时代的美国中央政府的权力根本无法同后世相比,各州权力掌握在州政府也就是他们所选择的议员手中。 贿赂一个议员的价格要比贿赂一个国家简单了许多倍。 要是美利坚能够像法兰西中实行中央集权的话,那么热罗姆波拿巴的计划在刚露出苗头后就要被重拳出击。 “陛下,我愿意听从您的调遣!”马涅当即加入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计划。 埃米尔佩雷尔、阿道夫施耐德与阿尔古伯爵见状同样也加入其中。 为了完成热罗姆波拿巴的计划,马涅贡献了800万法郎、阿道夫施耐德贡献了600万法郎、埃米尔佩雷尔贡献了1000万法郎、阿尔古伯爵贡献了1000万法郎,而热罗姆波拿巴则用金矿作为抵押“出资”折扣为1000万法郎。 第198章 资本的撬棍 由于用于投资金矿的资金过于庞大,贸然将这笔钱投入一个新成立的开矿公司只会引起新大陆本土金融银行家的敌视。 这个时代的美利坚银行家可以动用的资金虽然远不如旧大陆的老牌银行家,但是常年盘踞在旧大陆的银行家可以借助本土的优势旧大陆的外来资本进行狙击。 尽管在场的几位“时代先锋”都不惧怕同新大陆那些银行家进行金融战,但是他们同样也不愿意同新大陆本土势力发生争斗。 一旦双方陷入旷日持久的战争,那可就是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金融战争。 陷入金融战的他们恐怕再也无暇顾及金矿业务,这就显得有些本末倒置了。 “我建议应当成立一家银行管理这些钱!”热罗姆波拿巴双手合十放在大腿,微笑着看向在场的银行家提出建议:“名字就叫巴黎兴业银行,顺便可以对外宣称这是一家投资型银行!” “巴黎兴业银行?”埃米尔佩雷尔重复了一遍热罗姆波拿巴的话,表情中微微透露出怪异,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感觉在提醒他,这个银行名字同他八字不合。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觉察到了埃米尔佩雷尔表情的变化,他的心中有些凛然。 他不会…… 热罗姆波拿巴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杀意。 穿越者只需要一个就好了! “埃米尔先生,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是这一副表情?难道是银行的名字不符合你的心意?”热罗姆波拿巴用“亲切”的口吻询问埃米尔佩雷尔道。 反应过来的埃米尔佩雷尔瞬间回应道:“陛下,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一些……” “有一些什么?”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说道。 “有一些说不出来感觉!”埃米尔佩雷尔无奈地摊手笑了笑。 “这样啊!”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埃米尔佩雷尔的表情并没有让他看到任何的端倪。 看来是我多虑了! 热罗姆波拿巴内心放下了想要将埃米尔佩雷尔除之而后快的心思。 任何一个超越时代的人总会为自己留下存在过的证明,哪怕这种证明是他无意识的举动。 从埃米尔佩雷尔的行为与动作上,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看到有任何超越时代的东西,也就排除了他是穿越者的可能性。 “可能是冥冥中注定你要成为这个银行的管理者?”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用调侃的语气对埃米尔佩雷尔说道。 包括埃米尔佩雷尔在内的几位银行家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在他们看来金矿是由总统发现,投资是由总统凑齐,新成立的银行当然也理所应当是总统本人,哪怕不是总统碍于规定不能够涉足商业,也应当由总统亲近的人来担任银行总裁,这样才能保证对于银行的控制权力。 没想到总统竟然决定让埃米尔佩雷尔担任银行的总裁。 “陛下,我……”被突如其来的馅饼砸晕的埃米尔佩雷尔有些语无伦次。 “埃米尔佩雷尔先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热罗姆波拿巴轻声说着,随后他看向阿尔古伯爵等人道:“我相信埃米尔佩雷尔先生的能力,各位你们应该没有什么意见!” “既然是陛下您的圣裁,我等没有任何的议疑!”马涅态度鲜明地同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任命 一来是因为马涅刚被阿尔古伯爵提名为法兰西银行董事会成员,自然要坚定不移跟随总统的脚步,二来就是同阿希尔富尔德交好的马涅经常能够听到阿希尔富尔德对于佩雷尔兄弟的赞许,能够得到阿希尔富尔德正面评论的人在整个法兰西也寥寥无几。 马涅相信就算没有这一次任命,佩雷尔兄弟在未来同样也能够走远。 历史证明马涅猜测的没有错,第二帝国建立之后,埃米尔佩雷尔就在拿破仑三世的支持下建立了巴黎动贷抵押银行,而那家银行的启动资金是6300万法郎,并且以无可匹敌的速度募集到大量的资金很快便突破年亿元大关。 让一个在未来经手几亿法郎的人经手一家只有3400万银行,实在是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意思。 当然,现阶段埃佩雷尔兄弟手下的巴黎贴现银行可以动用的资源也不过3000万法郎左右。 前前后后为总统花费了将近2000万的佩雷尔兄弟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们的忠诚。 马涅的表态令除阿尔古伯爵外的银行家也抛下了心中的顾虑支持佩雷尔担任即将成立的巴黎兴业银行的总裁。 “陛下,贸然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佩雷尔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阿尔古伯爵委婉提出反对的建议。 阿尔古伯爵并不是不相信埃米尔佩雷尔能力,而是埃米尔佩雷尔“激进”的政策令他有些不喜,他总感觉埃米尔佩雷尔的“激进”策略会将整个法兰西代入债务的深渊。 “伯爵先生,我们需要向佩雷尔先生这样勇于冒险的人!”热罗姆波拿巴当然明白阿尔古伯爵为何反对埃米尔佩雷尔,金融理念的不同很大程度会影响彼此之间的印象。 历史上埃米尔佩雷尔之所以没有成为法兰西银行的董事会成员,除了他自身的原因之外,还有就是法兰西银行内部充斥着大量的保守派银行家,他们害怕埃米尔佩雷尔“激进”的策略会给法兰西银行带来灾难,所以说他们并没有提名佩雷尔兄弟加入法兰西银行。 即便如此佩雷尔兄弟同样也抓住机会,险些利用萨瓦银行作为撬棍掀翻法兰西银行。 谁知道作为圣西尔主义拥护者的拿破仑三世一转攻势变为金融保守派,否则了动贷抵押银行通过萨瓦银行发型银行券的请求。 上演了一出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的戏码。 “新大陆不同于旧大陆,他们可不会像我们一样遵守规矩,过于保守的经济理念只会将我们的手脚束缚!”热罗姆波拿巴稍微进行了一些妥协道:“我们先让佩雷尔先生担任一段时间!如果佩雷尔先生真的无法胜任的话,我们在将他罢免!这样你看如何!” 阿尔古伯爵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这是热罗姆波拿巴的底线。 “佩雷尔先生,希望你真的能够闯出一片天地!这样才不枉费总统对你的信任!”阿尔古伯爵十分严肃地对埃米尔佩雷尔说道。 埃米尔佩雷尔内心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阿尔古伯爵同意他出任总裁,他赶忙向阿尔古伯爵保证道:“我一定会不负众望!” “好!”热罗姆波拿巴为埃米尔佩雷尔鼓掌! 剩下的几位银行家同样也纷纷鼓掌! 经过热罗姆波拿巴与埃米尔佩雷尔等人的商讨,决定以巴黎兴业银行作为母公司,在加利福利亚与墨西哥成立两个子公司,然后由子公司交叉持股分别对金矿公司完成注资。 “不要害怕花钱!不管花多少钱,我们都能够从那些淘金客的身上赚回来!我们要打通一条从加利福利亚法国的黄金运输通道!”热罗姆波拿巴“鼓励”埃米尔佩雷尔道。 “是!”埃米尔佩雷尔回应热罗姆波拿巴,在他的心中已经想好了一揽子加利福利亚“炒金”计划,这个计划是在热罗姆波拿巴原有计划上的进阶版。 以黄金热度炒地皮,然后在加利福利亚实行圈地计划,以低廉的价格筹集到一定数目的土地之后,号召建立一个所谓的“黄金之都”,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 埃米尔佩雷尔并不知道,他的这个“地产兴邦”计划将会给加利福利亚创造一大批烂尾楼以及无数破产的商贩,原本只有淘金客受伤的加利福利亚将会变成加利福利亚都受伤的世界。 由于那场危机造成的破坏之大,使得美利坚联邦政府不得不加利福利亚州政府调查地产泡沫的始作俑者。 经过多方面的查验,他们只追查道了位于墨西哥的银行公司,在那之后美利坚有名的南北战争就开始了。 战争开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战争之中,也就没有人再去机会加利福利亚庞大的地产债务漏洞了。 …… 在佩西尼的带领下从阿尔古伯爵从爱丽舍宫离去,刚刚踏出爱丽舍宫的他再度回想起爱丽舍宫发生的一切后心中默默的感慨着时代在的变化。 同时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的计划充满了几分期许,能够在赚钱的同时兼顾“爱国”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阿尔古伯爵坐上了马车 “去警察部!”车厢内的阿尔古伯爵命令道。 马车搭载着阿尔古伯爵从爱丽舍宫出发很快便来到了警察部。 进入警察部的阿尔古伯爵很快便受到了警察总监卡利埃的迎接。 “我奉总统之命,前来探望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男爵先生,现在在哪?” 第199章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投降 听到是总统下令的卡利埃迅速为阿尔古伯爵引路,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关押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的拘留所铁门前。 “伯爵先生,詹姆斯男爵就在里面!”站在铁门旁的卡利埃压低声音镶嵌在铁门上的小窗对阿尔古伯爵说道。 阿尔古伯爵顺着卡利埃手指的小窗朝里看,身材略微有些佝偻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正在房间内。 此时的他正背对着阿尔古伯爵抬头仰望着拘留所唯一的窗户。 观察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状态的阿尔古伯爵命令卡利埃开门。 听到门外传来动静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同样也顾不得欣赏窗外的风景转身看向铁门。 铁门缓缓开启,阿尔古伯爵与卡利埃的身影出现在詹姆斯罗斯柴尔德面前。 卡利埃半弓着身子,露出谄媚的笑容对阿尔古伯爵道:“伯爵先生,您里面请!” 阿尔古伯爵礼节性地点了点头,随后用随和的口吻对卡利埃说道:“卡利埃总监,我需要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单独谈一谈,劳烦您回避一下!” 卡利埃识趣地向后退,直到他走到房门口后,方才开口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卡利埃离开了关押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拘留所,铁门也随之关闭。 房间内只剩下阿尔古伯爵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两个人。 “你来干什么?”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冷漠地望着阿尔古伯爵。 “我是来救你出去的!”阿尔古伯爵坐在了床边,双手轻轻按压着床板:“看起来你现在的状态还不错!” “哼!”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轻轻地以鼻音回应阿尔古伯爵以表达他的不满。 “男爵先生,难道你真的想要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吗?”阿尔古伯爵指着窗外,微笑着询问道:“同孤独为伴?” “阿尔古阁下,我相信总统不会无缘无故将我释放!”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一脸严肃地看着阿尔古伯爵道。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才不会相信热罗姆波拿巴会无条件放过他。 “詹姆斯先生,我只需要你付出一些对于你来说微不足道的代价,你就能够立刻从这座监狱中离去!”阿尔古伯爵再度强调了一句:“只需要一些微不足道的代价!” “什么代价?”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询问道。 “鉴于法兰西产业转型困难……总统需要切实保障法兰西工人的就业问题……”阿尔古伯爵用亢长的官僚式发言作为铺垫,引出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条件:“总统希望罗斯柴尔德银行能够积极捐款,为法兰西的就业作出行走的贡献。” 切!到头来还是离不开钱!还真是贪婪啊!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道:“请您转告总统阁下,罗斯柴尔德银行建立的目的是为了法兰西服务,并不是成为总统阁下的钱包!哪怕总统阁下将我关押在这里,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银行被被接管也不改变?”阿尔古伯爵冷不丁来了一句道。 一脸淡定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瞬间脸色大变:“谁?谁要接管我们的银行!” “还能是谁?当然是总统先生!”阿尔古伯爵知道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心从他说出接管银行的那一刻起就乱。 作为一个独立性极强的家族性银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股份牢牢掌握在罗斯柴尔德直系与旁系之间,只有少部分外人才会拥有罗斯柴尔德家族银行的部分股权,而这些股权对罗斯柴尔德家庭的整体来说实在构不成威胁。 这也就给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底气,哪怕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被关押在监狱,罗斯柴尔德银行业不会被外人掌控。 大不了就是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丢失分行领导人罢了。 可是一旦热罗姆波拿巴派遣人员进入罗斯柴尔德银行之后,那么整个罗斯柴尔德银行的独立性就不复存在。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 “总统先生正在思考,充当劣质债券保护人罗斯柴尔德银行是由还能够作为一家独立性私人银行存在下去!”阿尔古伯爵脸上依旧挂着微笑道:“总统先生正在思考是否应当由政府出资入股罗斯柴尔德银行,将罗斯柴尔德银行彻底变为一个公私合营的银行!” “不!政府不能这么做!”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表情略微有些狰狞,他大声地抗议政府“卑鄙”的行径。 对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来说,所谓的公私合营就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完全丧失了法兰西分行的控制权。 国家只需要用少量,甚至于一分钱不需要就能够接管罗斯柴尔德银行。 没有人,比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更懂法兰西银行业。 一旦政府有了国有化的念头,不管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传统盟友,还是说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宿敌都会对政府慷慨解囊帮助政府完成重组。 甚至说那些所谓的盟友将会在关键的时候狠狠地捅罗斯柴尔德家族一刀。 “詹姆斯先生!近日罗斯柴尔德家族手中的债券波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巴黎证券交易所的交易,总统严重怀疑罗斯柴尔德银行是否还有作为私人银行存在的可能性!”阿尔古伯爵缓缓地回应了一句。 “不,罗斯柴尔德银行业务一直处于盈利阶段!”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迅速反驳道。 长期充当奥地利债券二道贩子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当然知道那些所谓的劣质债券是怎么回事。 尽管那些债券或多或少存在一些问题,倒是罗斯柴尔德银行还没有被债券拖垮,他们依然拥有着大量优质债券。 “詹姆斯先生!”阿尔古伯爵摇了摇头,随后叹了口气道:“难道你还没有明白吗?决定银行盈亏的并不是你们,而是政府!”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他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说道:“议会绝对不会允许总统的行动!” “议会?”阿尔古伯爵哈哈大笑,而后神情严肃地说道:“现在的他们只能瑟瑟发抖的躲在波旁宫对政府指手画脚,巴黎已经戒严!一切妨碍总统行动的人,都将会成为法兰西的叛徒!议会现在安抚还来不及!难道你还指望这样的议会那些家伙吗?” 扫黑除恶与总统“遇刺”之后,巴黎人民普遍对这位铁血总统充满了同情,戒严令并没有受到巴黎人民的抵触顺利通过。 还没等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缓过劲来,阿尔古伯爵再度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说道:“再者说公私合营完全可以不需要议会进行,阿希尔富尔德部长很乐意为法兰西作出贡献!” 阿尔古伯爵赤裸裸地威胁令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有些懊恼:“伯爵先生,难道你要做总统的走狗吗?” “詹姆斯先生,我将永远跟随着胜利者一同享受胜利的欢愉!!”阿尔古伯爵露出狡黠的笑容。 在充当走狗这件事上阿尔古伯爵并没有任何的反感,在他看来无论是波旁、奥尔良亦或是拿破仑都离不开他们这些为国尽忠的银行家。 既然如此又何必纠结于充当一家一姓的忠贞孝子。 哪怕他的法兰西银行总裁的任命者路易菲利普,他也没有义务为路易菲利普尽忠。 在银行家节操方面来说,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节操显然要比阿尔古伯爵的节操高上一大截。 哪怕他同总统对抗的目的只是为了稳定自身金融权威。 “对了!詹姆斯先生,这里有一封信,总统让我转交给你!”阿尔古伯爵将信放在了书桌上。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疑惑地看着阿尔古伯爵。 “詹姆斯先生,我也不知道信笺的内容!总统说你还是亲自看一看!”阿尔古伯爵摇了摇头回应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当即拆开了信封,将折叠了信笺摊开阅读。 过了一会儿,阅读完毕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面色铁青,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列昂内尔!” 信中的内容正是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亲爱”地不列颠大侄子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信,信中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果断出卖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给他写信求援这件事,他希望热罗姆波拿巴能看在当初在伦敦的份上不要过多“为难”自己的叔叔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这才意识到,伦敦的列昂内尔并不甘心听从法兰西的指挥。 这么说起来,法兰克福与维也纳方面恐怕…… 想到这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心瞬间跌入了谷底。 任何一个强盛的家族难道还是不可避免的分裂吗? 内忧外患下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总统阁下的条件是什么?”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底下了身为金融独裁者的高傲头颅,他明白自己不是暴君的对手。 第200章 家族分裂 对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来说击垮他的并不是总统接连不断的打击,而是自己的侄子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背叛。 一直以来将欧洲罗斯柴尔德银行看做一个整体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经历过同行的背叛、代理人的背叛、雇员的背叛,但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罗斯柴尔德家族内部的背刺。 在脑海里依旧是家族企业银行观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一厢情愿的认为,纵使罗氏柴尔德家族内部争权夺利再严重,也不至于会闹出家族人联合外人争权的戏码。 哪怕有一天他这一支真的失去了权力被迫离开罗斯柴尔德银行,最起码肉还是烂在了锅里。 现在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谁曾想那个被他予以厚望的侄子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竟然公然勾结外人向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发出了反叛。 更令人心寒的是法兰克福的罗斯柴尔德分行与那不勒斯的罗斯柴尔德分行也同样对于自己的求助置之不理。 曾经遍布欧洲的罗斯柴尔德帝国转眼间竟然变为了一个个独立的王国! 难道他们不知道只有联合起来的罗斯柴尔德银行才是真正的巨无霸吗? 不,他们知道他们只不过是想要自己当家做主罢了! 在和阿尔古伯爵签订完“保释金”之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便要同这群该死的监狱告别,警察总监卡利埃亲自带着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来到了关押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的监狱。 监狱是由一个四层楼城堡改造而成,每一个层的房间中都关押了两到三个人不等。 “男爵先生,这些人大都是因为诈骗、偷窃等罪名关押进来!”卡利埃“热情”地向心情沉重地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介绍监狱的情况:“监狱一共分为了四层,每一层大约有10个房间,每个房间大约居住着三至四人。” “冤枉啊!我真的没偷!” “我真的没骗人!” 每经过一个房间都有犯人跑到厚重的铁门前将手指伸出发生呼喊着“冤枉”。 卡利埃露出了陶醉的神情,嘴角还挂着一抹微笑,他自顾自地道:“您知道吗?监狱里的囚犯都发生呼喊着自己是无辜的,然而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我们制订了法律,我们掌控了规则!”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仿佛并没有听到卡利埃的陶醉式表演,仍旧自顾自地同卡利埃前行。 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方面并没有得到反馈的卡利埃只好“擂鼓息战”。 在卡利埃总监的带领下,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很快便来到了三楼的一座铁门票。 “打开!”卡利埃冲看守铁门的守卫下令道。 “是!” 其中一名守卫掏出铁门的钥匙将门锁打开,随后轻轻一推铁门内的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出现。 此时的他正躺在木头制作的硬板床歇息,铁门外的命令与门锁打开的声音将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唤醒。 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迅速从硬板床坐起来,他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父亲!”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露出久违的笑容,大声呼喊着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阿尔冯斯先生,现在你可以离开这里了!”卡利埃笑面盈盈地打断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家族“温馨”的父子情。 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看了一眼卡利埃,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这时的他才发现,自己的父亲比自己入狱之前仿佛要苍老了许多,这种苍老并不是年龄上的苍老,而且精神层面的苍老,父亲似乎是被什么人打击了一样。 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再次看向了卡利埃眼神中带着一个怨恨,在他看来一定是总统手下搞的鬼。 第六感敏锐的卡利埃察觉到了阿尔冯斯眼底的怨恨,他摊了摊手作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道:“不要这么看着我,阿尔冯斯先生!我也不知道伯爵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走!”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并不想在这里解释什么,他语气清淡地呼喊着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 “是!”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同样也没有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相信自己的父亲回向自己说明情况。 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走到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面前,看着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略微佝偻的身躯,阿尔冯斯赶忙用手搀扶着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一把甩开了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的手冷冷地说道:“我还没老到走不动路!” “父亲!”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疑惑地看着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经过几次搀扶失败后,阿尔冯斯也放弃了搀扶的打算。 卡利埃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父子送出监狱。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靠在监狱外,驾驶马车的正是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的管家。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父子的出现令管家喜出望外,他赶忙驱车来到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父子的面前。 “男爵先生,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卡利埃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说着,而后“贴心”地回应了一句:“欢迎下一次您还能够莅临监狱!” “你……”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忍不住想要训斥卡利埃的无礼行径。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一把抓住了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的手臂在阿尔冯斯不解的眼神中摇了摇头。 父亲的制止令阿尔冯斯冷哼了一声。 “卡利埃局长!”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轻声对卡利埃道:“希望下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还能呆在这里!”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卡利埃的耳边却如同一道闷雷。 卡利埃露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容,“不劳您费心了!” “那就好!”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向卡利埃微微颔首后,乘坐马车离去。 “父亲,在我进入监狱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呆在监狱消息闭塞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询问詹姆斯罗斯柴尔近况。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并没有回应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闭目养神的他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回到家再说!” 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只能压抑住心中想要探究真相的欲望,坐在马车上的阿尔冯斯将目光转向了窗外。 马车以极快的速度抵达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公馆。 进入公馆的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望着“空空如也”的公馆一时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神,陈列在公馆的瓷器、中世纪铠甲、名人画像全部都消失,整个公馆像是被什么人洗劫了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他用颤抖的腔调询问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在你被关押监狱的期间,总统对我们出手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语气依旧平和,仿佛故事里的受害人并不是自己一样。 “银行(法兰西银行)股东呢?董事会呢?那些拿着我们钱的议员呢?他们难道就这样袖手旁观吗?”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不由将声音抬高了几分。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并没有说话,他用目光示意管家为她解答。 “少爷,他们……”男爵管家谦恭地回应道:“他们并不是总统的对手?总统他动用了军队!我们的银行被政府人员强制管制,我们的公司被强制冻结!” 军队! 军队这台暴力机器的加入让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明白,他们不可能赢得了总统。 以往的王朝(指奥尔良王朝),国王对银行家的讨伐仅限于经济上的压制,从来没有一次动用过军队。 军队往往以中立仲裁者的身份在国王升级后谋求一部分利益,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中立的军队亲自下场,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弱势群体”又怎能顶得住暴力机器。 “随我上来。”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用深邃的目光注视着阿尔冯斯。 阿尔冯斯跟随着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上楼,楼下的管家露出了一抹笑容。 现如今老爷与少爷回来了,他也该进去了。 男爵管家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屋,缓缓脱下了自己的燕尾服后,含着泪将燕尾服平整地折叠好,换上了一身黑色夫拉克羊绒外衣。 就在这时,敲门声从门外传来,管家赶忙开门。 一位同男爵管家长相略微有7分相似的青年男子出现在管家的面前,他的眼中噙着泪水说不出一句话。 “不要哭!我不在的期间,他们就交给你来照顾了!”管家拍了拍青年男子的肩膀,欣慰的说道:“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你也变成了一个大人,就由你带我继续为罗斯柴尔德家族服务!” “是,父亲!” 泪水从青年脑子的眼眶中涌出,他知道管家这一走很可能就是诀别。 “不要哭!我很荣幸能够为罗斯柴尔德服务大半辈子!要不是他们,我恐怕现在早已冻死了!” 老人的想起了四十多年前的那个冬天,那时候的他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 就在这弥留之际,一双手伸向了他,这是一双白皙如玉的手。 “你愿不愿意为罗斯柴尔德家族服务!” 这声音宛若天使的呼喊,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出来,他同样伸出手。 “我愿意!” 第201章 家族分裂 跟随着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走上二楼的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并不知道,一直以来忠心耿耿为罗斯柴尔德家族服务的管家即将代替他们进入监狱。 带着疑惑的阿尔冯斯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一前一后进入书房。 “坐!”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命令阿尔冯斯坐下。 “是!”阿尔冯斯听从父亲的命令坐在了沙发上。 阿尔冯斯刚一落座,便听到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沧桑的声音:“从今天开始,你将代替我全面管理法兰西分行!”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突如其来的任命将阿尔冯斯吓了一大跳。 此时的他并不是那个在21年后,凭借一己之力主导法兰西银行对普鲁士赔款的大银行家。 现在的他刚刚接手了一部分银行的资金调动葡萄与银行的部分债券投资权。 即便这么一小部分权力,就已经让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感觉到什么叫做力不从心。 更不要说整个罗斯柴尔德银行的业务,有了之前教训的阿尔冯斯很担心自己会干不好这个职务。 “父亲,我……”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有些手足无措,他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道:“我觉得我还有很多方面需要学习!” “那就一边管理,一边学习!”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回应道。 “父亲,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将银行交给我!”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尔冯斯……”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总有人要为失败负责,你还年轻!” “父亲……您答应总统的条件是什么?”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声音有些发抖。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心痛,他竖起了三根手指头用颤抖的声音道:“三千万法郎,再加上我们在最近的损失,法兰西罗斯柴尔德银行亏损差不多五千万法郎!” “五千万法郎!”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一时间感觉到天旋地转。 五千万法郎并不是一串小数字,换算成英镑的话差不多就是200万英镑。 这相当于将罗斯柴尔德银行从1845年至1848年之间分文未赚。 这三年是罗斯柴尔德的法兰西银行最赚钱的时候,特别是1845—1847年年初的铁路投机,让法兰西分行的资产翻了一倍。 “不仅如此!”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苦笑着说道:“我们还要稳定手中奥地利与南德意志国债……” “这又是一次不小的开支!”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回答道。 “没错!”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点头回应。 将近6千万法郎的损失必然要有人来买单,造成大额亏损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必然要成为罗斯柴尔德家族股东们口诛笔伐的对象。 经历了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背叛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同样也不会无条件的相信所谓的亲人。 哪怕亲人再亲近归根结底还是“外人”,自己的儿子才是自己意志的执行者。 想到这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父亲,你准备怎么应对那些股东!仅仅只是辞职的话,恐怕很难平息他们的怒火!”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冷静地分析着,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注定要为失败买单,一部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同胞早就想取而代之了。 “家族内的中小股份不用理会,只要平息了列昂内尔他们,剩下的也就不足为据!”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在提到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后语气明显的加重。 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同样也高手道自己父亲在提到自己堂兄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时候的情绪变化,他赶忙询问道:“父亲,堂兄他是不是……” “别叫那个狗杂种堂兄,我没有这样的侄子,你也没有这样的堂兄!”多日来的聚集在胸口的沉郁之气在这一刻瞬间爆发,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语气粗暴地说道。 因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的背叛使得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心情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再加之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本身是已经是一位送60多岁的老人,剧烈的反差情绪使得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咳……咳……” 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见状赶忙来到詹姆斯罗斯柴尔德面前轻轻地拍打着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后背。 待到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不在咳嗽的时候,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询问道:“父亲,在我入狱的期间还发生了什么?”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为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讲述了在他入狱期间发生的种种,以及他看到了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写给热罗姆波拿巴的信笺。 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脸上不由得煞白,他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一样从来没有想到过家族内部成员会选择背叛,而且还是自己位高权重的堂兄。 “列昂内尔,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可能是想要我们不再插手英格兰银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释然道:“一头年轻的雄鹰总是想要独自飞向蓝天,我给予他们的束缚或许太多了!” “要不是父亲,他根本成不了不列颠的掌舵者,父亲您将他扶上了这个位置,他非但不感谢,反倒落井下石!”阿尔冯斯德我罗斯柴尔德忿忿不平地说着。 “阿尔冯斯!”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并没有阿尔冯斯的愤懑,他语气平淡地回应道:“列昂内尔已经用他的行动来表明他是不列颠分行的合格掌舵人,所以不存在扶不扶的问题,现在我们还需要他们在家族董事会帮助我们!” “父亲,列昂内尔那个家伙刚刚背叛您!他还会帮助我们?”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显然不相信列昂内尔罗斯柴尔德还会帮助他们。 “会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斩钉截铁地说道:“我那个侄子想要的不过是不列颠银行自主的权力!好,我可以给他这个权力!不仅这样,我还要给法兰克福、维也纳、那不勒斯同样的权力!”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话令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大惊失色,他赶忙劝阻道:“父亲,这样你会失去对于整个罗斯柴尔德银行的管控!” 望着眼前没有大局观的儿子,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眼神中闪过一抹失落,他还是太年轻。 “阿尔冯斯,我问你!造成了将近5000万损失的我们还有什么能力管理其他罗斯柴尔德银行?我们甚至还需要面对法兰西分行股东!与其要一个只有名头的领袖,不如老老实实掌握我们手中的资源!”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向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解释道:“我会将持有的一部分不列颠股票交给列昂内尔换取列昂内尔对我们的帮助,替我们度过难关!” 由于罗斯柴尔德家族制度的原因,使得一部分罗斯柴尔德家族核心人员掌握彼此银行的股份,这样的方法是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父亲也就是罗斯柴尔德银行创始人梅耶罗斯柴尔德创立,为的就是让各分行能够彼此之间相互依靠。 当然,梅耶罗斯柴尔德的想法很美满,现实确是拥有对方股份的银行不一定会成为困难的依靠,反而会落井下石。 一切都是权力所致的倾扎! 利用一部分不列颠罗斯柴尔德分行的股票进行套现补全一部分亏空,然后再利用列昂内尔等人的支持压住法兰西罗斯柴尔德分行成员的反对。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将会把所有的问题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自请辞去银行董事长的职位,然后由自己的儿子继承董事长。 一个空有领袖名头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再也没有任何能力干涉银行的运行,这对各大分行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一次是我们小觑了热罗姆波拿巴!”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坦然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他开始针对公司的业务进行调整:“阿尔冯斯,未来公司的目标不仅着眼在国内铁路上,我们要将目光朝着更远的方向看!” “更远的方向?”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有些疑惑。 “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点了点头,同时起身来到书桌,从抽屉中抽出一摞信笺交给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看看!” 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打开信笺,信笺的内容与加利福利亚有一些关联。 “黄金?”看完信的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道。 “没错!加利福利亚开采出大量的黄金!我们在新大陆的勘测队发现了一座金矿!”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点头对阿尔冯斯说道。 “父亲,我们应该立刻行动起来!”阿尔冯斯德罗斯柴尔德跃跃欲试地说。 第202章 解除戒严令 1849年12月29日。 随着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投降与巴黎“扫黑除恶”接近尾声,一伙共和派议员在共和派领袖拉马丁的带领下前往爱丽舍宫同热罗姆波拿巴总统见面。 在佩西尼的安排下,拉马丁等共和派议员进入爱丽舍宫的一间会客室。 “拉马丁先生,总统现在尚在战争部视察,你们需要等待一段时间!”佩西尼向拉马丁表达了歉意。 “哼!看来总统先生是要想战争部变为他的私人府邸!” 曾经担任过短暂法兰西战争部长、共和国执政官的阴阳怪气地说着。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这个依靠“卑鄙”手段获得总统位置,然后将手伸入战争部的家伙,卡芬雅克一百个看不上眼。 在卡芬雅克看来,热罗姆波拿巴的存在只会辱没了他伯父与他堂兄的名声。 以英雄姿态退位的波拿巴恐怕将会从旺多姆圆柱上彻底倒下。 “卡芬雅克议员!”佩西尼不卑不亢地反击道:“总统作为法兰西最高军事指挥官视察战争部是法兰西共和国宪法赋予总统的责任 “身为共和国的最高军事统帅如果不时刻注意战争部的动向,难道不是一种失职吗?” “再者说,现在尚处于戒严状态!总统不时刻视察战争部,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乱子!” “总统先生可不像某些个碌碌无为的家伙,只会在名利场争权夺利,从而忘却了法兰西宪法赋予的权力与义务是对等的这件事!” 佩西尼一顿夹棍带棒的话语成功让卡芬雅克这位军人破防。 六月革命后的卡芬雅克确实陷入了对于权力的狂热追逐当中,为此他同包括梯也尔在内的许多议员进行了妥协。 结果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缔造了第二共和国的共和派被扫出政府与军队。 就连立法议会也只有少量的共和派存在。 卡芬雅克想要上前反驳佩西尼,却被巴斯蒂德拦了下来。 巴斯蒂德冲卡芬雅克摇了摇头,转而对佩西尼道:“佩西尼议员,麻烦您前往战争部向总统通报一声,告诉总统我们会在这里等待总统阁下到来!” “好的!”佩西尼环视周围的众议员,认真地回应道:“我会帮你们转告总统!你们需要耐心等待!” 说罢,佩西尼昂首挺胸,脸上透露出一丝傲慢离开了会客室。 房间内的共和派议员皆露出不忿。 “他算个什么东西!一条波拿巴的狗崽子!” 卡芬雅克用鄙夷的语气大声嚷嚷了一句。 “他确实是波拿巴的一条狗!”巴斯蒂德首先肯定了卡芬雅克的话,随后语气凝重地说道:“各位我希望你们能够认清一个现实,哪怕是波拿巴一条狗都不是现在的我们能够得罪的!我们的力量同他们相比实在太弱了!” 巴斯蒂德的丧气话令在场的共和派议员都有些失落。 是啊! 一年前的共和派还是立法议会的掌控者,他们拟订法律、限制总统任期。 议会中的秩序党根本不敢同他们正面争锋。 可是短短一年的时间,共和派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在秩序党的打击下,共和派溃不成军很快变成了立法议会内的第三大党派。 1849年六月事变之后,共和派又重回了第二大党派。 当然这并不是说共和派的席位增多了,而是山岳党的席位大幅度缩水了。 原本作为第二大党派的山岳党因为勒德律罗兰反叛的原因被秩序党强行抹去了大半个席位,由倾向于秩序党人担任议员,只能等待着50年3月重新选举才有可能夺得席位。 共和派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议会中的第二大党。 “各位不要忘记,我们来这里目的是什么?”一直默不作声的拉马丁同样也开口道。 “你们说,热罗姆波拿巴那个家伙真的愿意解除戒严令?”卡芬雅克皱着眉头道:“戒严令期间,总统拥有的权力比平日里更大!对于任何一个有权力欲望的人来说,这都是一个不小的诱惑。万一他要是不同意解除戒严令怎么办?” “我们就联合秩序党弹劾总统!”拉马丁态度果决地回应道:“在我来之前,梯也尔他们已经同我们达成一致,戒严令必须解除巴黎必须重新获得自由!” “梯也尔?”卡芬雅克眼神中带着一丝怨恨,言语中也透露出不屑与不满的情绪:“指望这些言而无信的卑鄙家伙?别忘了,就是他们将热罗姆波拿巴推上这个位置的!” 哪怕事件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间,卡芬雅克还是难以掩盖对于梯也尔难以掩饰的仇恨。 当初他们将自己推上了侩子手的位置,许诺自己一定会限制法兰西的普选制度让自己成功当选法兰西第一任总统。 最终他们还是背叛了自己与热罗姆波拿巴同流合污。 “我相信梯也尔他们不会如此短视!”巴斯蒂德力挺拉马丁道:“上一次戒严令有利于梯也尔的原因是他们掌握了内阁的权力,而政府的权力在内阁之中。这一次的戒严令并不利于他们,内阁掌握在热罗姆波拿巴的手中。长时间的戒严令,只会让他们处于被动状态。他们必须停止戒严令!” “他们这是拿我们当枪使!” 卡芬雅克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只是比较厌烦梯也尔又当又立的态度。 既然你们同样也反感戒严令,那么就不要躲在幕后看着共和派冲锋陷阵。 “这就是政治,同梯也尔他们比起来我们的时间显然更加的窘迫!”巴斯蒂德叹了口气,他同样也不愿意充当梯也尔试探热罗姆波拿巴态度的棋子,但是他又不得不充当这枚棋子。 立法议会的新一轮选举就要开始,这是他们的机会。 秩序党之所以能够占据上风是因为有总统的帮助,这一次没有总统帮助的他们,很有可能要面对倾覆的危险。 如果戒严令继续实行的话,立法议会的选举将会因为戒严令而强制拖延,共和派想要依靠选举翻盘的愿望也就成为一具泡影。 戒严令的存在会成为共和派的阻力,秩序党方面同样也不愿意让戒严令持续与扩大化。 万一戒严令扩大并成为常态的话,立法议会恐怕连立法的权力都无法保留。 纵使共和派与秩序党在立法议会斗得你死我活,在戒严令这个问题上他们还是达成了一致。 只不过共和派分配的任务比较繁重,他们需要直面总统的怒火罢了。 当然,巴斯蒂德只看到了第一层,站在第二层的梯也尔,早已决定在戒严令解除之后不久后,便实行限制普选制度的提案。 到那个时候,共和派与山岳党再也无力回天。 拉马丁等共和派的议员焦急等待着热罗姆波拿巴,佩西尼慢慢悠悠地徒步从爱丽舍宫前往战争部。 此时的热罗姆波拿巴在战争部长雷尼奥与国务秘书圣阿尔诺的陪同下逐一同战争部下属各部门司长与局长会面。 军人两人一组进入会议室同热罗姆波拿巴见面,这一次轮到了尼埃尔与伦德尔。 “总统阁下,这位是后勤司司长尼埃尔准将,这位是人事司司长伦德尔准将!”雷尼奥向热罗姆波拿巴介绍道。 “总统先生、总统先生!” 热罗姆波拿巴分别同这两位新附者握手。 “尼埃尔准将,不要这么紧张!我也不是什么吃人的怪物!”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尼埃尔准将的肩膀试图用调侃的腔调缓解尼埃尔准将的紧张情绪。 “总统阁下,我……”尼埃尔准将依旧有些局促不安。 “我希望你能在任职期间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卷!”热罗姆波拿巴看出了尼埃尔的紧张,他决定暂时结束同尼埃尔准将的谈话。 “伦德尔伯爵!”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称呼伦德尔的军衔,而是称呼伦德尔的职务。 “陛下!”长袖善舞地伦德尔用语言表示自己投靠热罗姆波拿巴。 “伦德尔伯爵,我希望你能够帮助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秘书更有效率的管控战争部!战争部是共和国军队的中枢,一定不能成为腐化分子的天堂!知道了吗?”热罗姆波拿巴用严厉地语气对伦德尔说道,“这是你身为人事司司长应该尽到的责任!我希望看到一个崭新的战争部与一只崭新的军队!” 伦德尔当然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所谓的清理害虫不就是清理掉一批不忠诚于皇帝的人,他既然投靠了波拿巴派当然也要给波拿巴派交上一份满意的投名状,前段时间战争部的各种调职就是他的第一份投名状。 “是!陛下!”伦德尔大声地回应道:“我向您保证,一定会协助雷尼奥部长清除军队中的害虫!” “好!我期待你接下来的行动!”热罗姆波拿巴适当的画起大饼,“你们的付出都会获得满意的回报!” “是!”伦德尔与尼埃尔笑着回应道。 “去!” 热罗姆波拿巴摆了摆手,伦德尔与尼埃尔离去。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即将面见下一组成员的时候,佩西尼进入会议室向热罗姆波拿巴回报了爱丽舍宫的情况。 第203章 苦难行军 “共和派议员在爱丽舍宫等我?他们想干什么?” 热罗姆波拿巴疑惑不解地望着佩西尼,仿佛是在询问佩西尼。 按照道理来说,共和派议员同他的关系不说是相濡以沫,也是老死不相往来。 当初的自己可是默认了秩序党对于共和派的打压,使得共和派势力衰退到了连爱丽舍宫派都不如的地步。 他们难道想要拉拢自己成为反秩序党先锋? 热罗姆波拿巴转而否决了这个想法。 共和派如果真的有心的话,自己也不介意在抛弃秩序党之后的那个时间段充当一下共和派。 可是在他罢免奥迪隆巴罗之后,共和派并没有任何的动作,这个时间段才想要拉拢他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陛下!”佩西尼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会不会和戒严令有关?大选的时间快来了!” “戒严令?大选!”经过佩西尼的提醒,热罗姆波拿巴瞬间想起在戒严令期间,立法议会必须推迟的条例。 “共和派竟然还想在大选翻盘?”热罗姆波拿巴脸上流露出嘲弄的神色,在他看来共和派的末日将会在戒严令解除之后彻底到来。 梯也尔限制普选法的命令就是针对共和派与山岳党的一记绝杀。 当然,现在他们并不知道梯也尔的计划罢了。 既然他们执意找死的话,热罗姆波拿巴当然也不介意在背后轻轻的推他们一下。 立法议会的寿命即将进入倒计时阶段! “走!回爱丽舍宫!”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回应道。 “是!陛下!” 在佩西尼的陪同下,热罗姆波拿巴将战争部的所有成员召集在了会议厅统一向他们传达了自己对于军队的爱护。 连续几次清洗之后的战争部彻底变成了波拿巴派的一言堂,行政官僚与军方官僚同时向热罗姆波拿巴鼓掌。 会议的末尾,热罗姆波拿巴笑着说道:“各位新的时代已经到来,我们要用新的建军思想武装我们的军队,新的装备强大我们的战斗力!我希望战争部与秘书厅能够更加积极同其他部门合作,共同应对这场变革。未来的欧洲大陆必然属于整个法兰西!法兰西万岁!” “法兰西万岁,波拿巴万岁,帝国万岁!”战争部成员共同发生的欢呼起来。 热罗姆波拿巴心满意足的看着战争部的同僚,他挥了挥手离开战争部。 目送热罗姆波拿巴离开战争部的雷尼奥部长重新返回部长办公室,并命令自己的秘书叫来了国务秘书圣阿尔诺。 “坐!”雷尼奥部长并没有拿出长官的姿态,而是以平和的态度邀请圣阿尔诺坐下。 在雷尼奥部长看来,尽管圣阿尔诺的职务比雷尼奥部长低了半截,但是他的军衔与未来的潜力确是同自己一样。 雷尼奥不止一次听总统说过要将行政指令与战争指令进行分离,而掌控军事秘书厅的圣阿尔诺无疑会在某一天分离出战争部成为和他同一级别的存在,没有必要以命令的态度对待一个同等级的军人。 “部长阁下!”圣阿尔诺将军对雷尼奥部长保持着敬重的态度,严格执行军队的上下级别的礼仪对他也有利。 “刚刚陛下的那番话,你听清楚了么?”雷尼奥部长询问圣阿尔诺道。 “您是说同其他部门的合作?”机敏的圣阿尔诺瞬间抓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重点。 “没错!”雷尼奥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总统的意思是让我们加强同铁道部之间的合作,我希望这项合作能够由军事秘书厅开始!” “部长,您想让我做什么?”圣阿尔诺对雷尼奥部长询问道。 “铁道部已经建立,我希望秘书厅能够抽出一部分人手在铁道部设立一个常驻机构,加强军队与铁道部之间的联系!”雷尼奥部长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圣阿尔诺将军迟疑了片刻。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手下的那些歪瓜裂枣(亲切的称呼),作为一群有着辉煌前途的军队精英,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呆在战争部制作制订行军近东地区计划与绘制近动地图已经是看在军事秘书厅在未来有些不可估量的前途的份上,而前往派驻机构又有什么前途呢? 对于一个渴望上战场厮杀的优秀精英来说,整天煤炭、图表与数据打交道,机械式的进行繁琐的计算、呼吸着沾满黑色灰尘的空气,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可怕的事情。 “怎么了?有什么困难吗?”雷尼奥部长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没问题!”圣阿尔诺将军斩钉截铁的说道。 既然部长将任务交给军事秘书厅,那么圣阿尔诺必然不能够辜负总统与部长的期盼。 不就是安排人员派驻机构嘛!简单只要强制性命令他们去就行了,谁不愿意去直接扒掉一身军装滚回家。 非洲管理军队的经验告诉圣阿尔诺,你越是强势的对待军队,军队就越服从你的控制。 反之,如果你性格软弱的话,军队就愈发不拿你的命令当一回事。 “好!”雷尼奥部长露出了满意地笑容,同圣阿尔诺的搭班无疑令他省心了不少,许多自己不方面出面的场所都是有圣阿尔诺出面,自己不方便解职的人同样也是由圣阿尔诺代劳。 总的来说,圣阿尔诺就是一个合格的执行者(工具人) 可怜军事秘书厅成员并不知道,他们即将被自己的长官派遣到铁道部工程部队进行日复一日的计算、巡查工作。 …… 马车搭载着共和国总统热罗姆波拿巴与秘书室长佩西尼返回爱丽舍宫。 此时已经是下午4点钟左右,巴黎的天空逐渐变暗。 在晚霞的余晖中,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至吹打着爱丽舍宫的玻璃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是黑暗前的最后黎明。 在佩西尼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很快便来了共和派议员所在的房间。 轻轻推开房门,热罗姆波拿巴见到了许多当初的“老熟人”。 卡芬雅克、卡马丁、巴斯蒂德……他面带微笑的走到拉马丁的面前伸出手同拉马丁握手道:“拉马丁先生、各位议员,欢迎来到爱丽舍宫!” “总统阁下,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同我们见面!”拉马丁当即向热罗姆波拿巴恭维了一句。 两人相互寒暄了片刻之后,寄了进入正题。 “拉马丁先生,您带领这么多议员兴师动众的前来爱丽舍宫想要做什么?”热罗姆波拿巴依旧面带笑容地询问拉马丁道。 “总统先生,我们是为了戒严令的事而来!我和我的党派一致认为巴黎的黑恶势力与谋害总统您的家伙已经被审判,戒严令可以解除了!我们没有必要让巴黎人民时时刻刻处在担惊受怕的环境中。”拉马丁诚挚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担心受怕?”热罗姆波拿巴收敛起笑容,转而换上了一张严肃地表情道:“我并不认为现在的巴黎民众有什么可担心受怕的!难道现在的环境比之前更加的恶劣吗?我们的军队难道要比潜藏在巴黎的臭虫更加的可怕吗?还是说……” 热罗姆波拿巴环顾四周,质问道:“你们中有些人是那些黑恶分子的同伙!想要同为那些人求情?” 此言一出,在场的许多人都不敢反驳。 无论什么时候打击黑帮都是一个政治极为正确的事情,他们可不敢在大是大非面前嚼舌头。 热罗姆波拿巴的质问令拉马丁说不出话。 巴斯蒂德见状再度走上前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总统阁下,没有人是那些黑恶分子的同伙,我们也同意您打击黑帮的决定。现如今大部分的黑帮已经被军队拔出,剩余的黑帮只需要交给警察处理就行了。实在没有必要浪费资源剿灭黑帮,巴黎现在需要的是安宁。” “你的意思是解除戒严令就能让巴黎人民安宁?”热罗姆波拿巴一改严厉语气平和地询问。 “总统阁下,巴黎人民渴望自由,军队的管制在短时间内会获得巴黎人民的感激,可是一旦长时间赖在巴黎不走的话,必然会使得巴黎人民感觉到束缚,他们对您的感激将会变为埋怨。我们需要在巴黎人民产生埋怨之前解除戒严令,令巴黎重新回到安宁!巴黎人民会永远记得总统您所做的一切!”巴斯蒂德通篇不提解除戒严令能够带给他们什么利益,反而指出解除戒严令能够给总统带来的利益。 这才是一位合格的政客所具备的素养,同巴斯蒂德相比,拉马丁与卡芬雅克显然就有一些小孩子过家家的味道。 热罗姆波拿巴思考了片刻后,装作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对巴斯蒂德询问道:“那戒严期间发生的一连串意外……” “既然是意外当然也没有愿意去讨论!”巴斯蒂德当即代替拉马丁表示戒严令期间的所有事情都将会在戒严令之后翻篇。 “我同意解除戒严令!” 巴斯蒂德等共和派议员脸上皆露出喜色。 “不过……” 第204章 强加给议会的军费 热罗姆波拿巴的转折让在场的巴斯蒂德等人刚挂上喜色的脸庞为之一凝,他们不明白这位“不老实”的总统又想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总统阁下,不过什么?”巴斯蒂德谨慎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 “不要紧张!”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说道:“我不过是想在戒严解除之前在巴黎城郊举行一场阅兵,提升法兰西民族的士气!同时也可以震慑一部分霄小之辈!” 对于共和派来说,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的条件并不是一个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除了卡芬雅克之外的共和派议员凝重的表情总算放松了下来,巴斯蒂德再度露出笑容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总统阁下作为最高军事指挥官,有权利向立法议会提出阅兵的申请,我相信每一个拥有爱国心的立法议会的议员一定会仔细、慎重的考虑这个要求!” 巴斯蒂德的潜台词就是共和派不会干涉总统的行动。 “那么费用的问题……”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 尽管热罗姆波拿巴已经从巴黎“时代先锋”手中募集到了大量的“军队爱心款”,但是他还是希望议会能够承担阅兵的花销。 毕竟总统府邸也需要开源了。 伴随着热罗姆波拿巴罢免奥迪隆巴罗收回了属于自己的大部分权力之后,爱丽舍宫同样也权力中心漩涡,权力越大随之而来的开销也就便日渐庞大。 为了将汇聚在爱丽舍宫的庞大权力进行处理,热罗姆波拿巴在秘书室和警务室设立了大量的下属诸如特别保密局、军事调查署、残疾军人办事处之类的机构,挂靠在爱丽舍宫的机构并没有一个严格意义上的编制(特别保密局除外,由于他们是军队的编制可以从财政部拨款给战争部的经费拿出一部分进行节流),由于他们只隶属于热罗姆波拿巴亲自指挥,所以他们所需要的活动经费同样也是有总统负担。 众所周知,作为总统的热罗姆波拿巴每年的年薪只有60万法郎(大嘘) 他这个老大就像是一个空架子,每天晚上一睁眼,几百人的吃喝拉撒都要指望他这个老大。 所以秉承着能够节省一点是一点的“优良”传统,热罗姆波拿巴还是希望立法议会能够为他的举动买单。 “这……”巴斯蒂德犹豫了片刻,他将目光转向了拉马丁。 毕竟拉马丁才能够代表整个共和派的意思,他只不过共和派中比较能言善辩的一个人。 “如果你们不愿意答应我这个请求的话,那么戒严令恐怕就要延后了!”热罗姆波拿巴赤裸裸地威胁共和派。 共和派的脸上再次流露出阴郁的表情。 现在可是买方(热罗姆波拿巴)市场,只要热罗姆波拿巴有心,他完全可以动动手指将立法议会踢开。 如果不是顾虑到立法议会还未彻底把自己将死的话,热罗姆波拿巴并不介意像当初伯父解散五百人院一样将他们勒死。 热罗姆波拿巴的威胁显然非常有效,戒严令下共和派根本不敢保证总统会不会干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勒德律罗兰的失败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共和派)很难动员巴黎人民再次反对专制,他们只能按照现有的框架来走。 哪怕这个框架本身已经对他们不利! “总统阁下,我们代表共和派答应你的要求!” 身为“党鞭”的拉马丁一锤定音,他同样也不想为了这件事拖延选举,共和派只有在选举中战胜了秩序党才能够考虑限制总统。 “那再好不过了!”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伸出手坦然道:“拉马丁议员,合作愉快!” 拉马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厌恶的神色,身为一个“理想主义者”的拉马丁排斥热罗姆波拿巴所谓的“合作”,但是他又不得不同热罗姆波拿巴虚以委蛇下去。 “合作愉快!”拉马丁伸出手,机械式地回应了一句。 两只手微微的接触之后迅速的分开。 商讨完要事后,热罗姆波拿巴礼节性地询问拉马丁是否愿意在爱丽舍宫就餐。 “不了!总统先生!”拉马丁果断拒绝了就餐的邀请。 如果不是梯也尔要求他出面的话,他根本不愿意同热罗姆波拿巴见面。 热罗姆波拿巴并不知道,拉马丁的严重他就是一位彻头彻尾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一个理想主义与一个精致利己主义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人。 “佩西尼,带我送一送各位议员!” 遭受拒绝地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命令佩西尼将共和派议员送出爱丽舍宫。 共和派议员在佩西尼的“护送”下离开爱丽舍宫。 走在路上的卡芬雅克再也忍不住心中那股莫名的怒火,他语气严厉地质问巴斯蒂德道:“巴斯蒂德先生,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波拿巴同军队过多的接触,只会增长他的野心!” 共和派中没有人比卡芬雅克更了解军队了。 军队从来不缺少敢于冒险的军人,一旦让这些人同他搅和在一起,军队迟早要有大麻烦。 【卡芬雅克并不知道,战争部的许多中立派与倾向于共和派的军人已经被雷尼奥调任。】 巴斯蒂德看了一眼卡芬雅克,冷冷地说道:“卡芬雅克议员,你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们可以不同意他进行阅兵,然后呢?戒严令还在继续,我们随时都可以面临被逮捕的危险!与其这样,还不如尽早结束戒严令。” 巴斯蒂德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共和派的窘态,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同热罗姆波拿巴谈条件,只有胜利者才能强加给失败者条件。 卡芬雅克一时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过了半响后,他露出了无奈的笑容道:“您是对的!” 巴斯蒂德同样也不在以咄咄逼人的架势反驳,他环顾四周的议员鼓励道:“先生们,我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热罗姆波拿巴同意解除戒严令不正是说明他对军队能否控制的住巴黎没有信心,巴黎的市民已经觉醒!他们并不需要一位暴君,我猜测热罗姆波拿巴接下来的行动很有可能要走议会斗争的路线,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 在场的议员听到巴斯蒂德的鼓励后,同样也从失落中走了出来,只要他还是按照议会斗争的路线来走的话,那么他们就有机会获得胜利。 共和派议员相信民主、共和迟早会深入每一位法兰西人的心中,暴君的时代也必将一去不复返。 第二天一大早。 巴斯蒂德与拉马丁一同前往普瓦尔蒂街同梯也尔见面,并向梯也尔告知了戒严令即将解除的消息。 “这么说,你们成功了!”梯也尔诧异地望着拉马丁,他可是从来没有想到波拿巴那个家伙能够这么爽快的解除戒严令。 为此他早已准备好在共和派议员失败之后,召开议会弹劾热罗姆波拿巴不愿意解散戒严令。 眼下热罗姆波拿巴爽快同意撤销戒严令,这不得不让梯也尔怀疑他和共和派是否达成了协议。 面对梯也尔怀疑的目光,拉马丁淡淡地说道:“梯也尔先生,在解除戒严令的方面,我同你的目标是一致的,你不需要为此有任何的疑虑!我们确实答应了总统提出的条件……” 拉马丁将热罗姆波拿巴开出的条件说给梯也尔听:“我想你和你的党派应该也不会反对!” “当然!”梯也尔毫不犹豫地回应了一句,损失了一次额外收入的他同样也不愿意看着戒严令持续下去。 这样只会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围绕在爱丽舍宫转圈。 1850年1月1日。 立法议会再度开幕,国务秘书圣阿尔诺将军代替战争部长雷尼奥接受国民议会的“例行”询问。 尽管这一次的议会只不过是按照惯例来进行的一场项目,但是整场议会自然充斥着莫名的火药味。 “圣阿尔诺将军,对于上一年12月份,你和你的部长雷尼奥将军在不经过立法议会的情况下擅自戒严!不知道你作何解释!”马拉斯特板着脸对圣阿尔诺说道。 “我并不认为这是擅自戒严!”圣阿尔诺毫不怯场地反驳了一句:“我们奉总统的命令戒严,总统身为军队的最高统帅有权利进行戒严,这是宪法赋予总统阁下的权力!除此之外,巴黎城防司令尚加尔涅司令同样也同意了戒严的计划!” 圣阿尔诺扛着尚加尔涅与热罗姆波拿巴大旗令马拉斯特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从程序上来说,圣阿尔诺并没有任何存续。 “那么你要怎么解释,第二旅在坦普尔区发生的枪击事件!”马拉斯特再度询问道。 “这个你可以询问一下巴黎市民,他们对于枪击有什么想法!”圣阿尔诺挟民自重,他不屑地看着马拉斯特道:“如果不是军队入驻的话,那些杂碎恐怕一辈子都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第205章 大阅兵(1) “圣阿尔诺将军,军队的任务是保卫共和国不受到敌国的侵犯,并不是让你们去做不是自己份内的事情!” 马拉斯特毫不留情地斥责圣阿尔诺将军要遵守共和国的机会,为的就是借机敲山震虎让圣阿尔诺背后的热罗姆波拿巴让他对议会保持尊重。 “议长公民,我是一个武夫并不明白如何才是真正的保卫共和国!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将破坏巴黎的臭虫们碾碎!你知道那些家伙在被我们枪毙时候的表情吗?那种无助与绝望……”圣阿尔诺将军冷酷地回应了马拉斯特。 对于眼前这个所谓的最高权力机关,圣阿尔诺没有任何惧怕,身体反而流露出一股莫名的兴奋。 你们既然想要同我们斗一斗,那就试试看! “啪啪啪” 马拉斯特敲击着木榔,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宣泄心中的不满。 圣阿尔诺静静的看着台上的马拉斯特,自顾自地将早已商量好的阅兵提案说给在场的所有议员听。 对于公然藐视议会的圣阿尔诺,议员们别提多不高兴了。 可是就算对圣阿尔诺在怎么厌恶,圣阿尔诺手中的提案他们必须要通过。 否则戒严令根本不可能完全解除。 圣阿尔诺将提案说完后,平复心情的马拉斯特开口道:“现在开始投票!” 议会中550名议员同时投票,由于共和派与秩序党相互已经在解散戒严令方面达成一致,所以说这场投票以450比100大获全胜。 立法议会将会承担阅兵的所有费用。 在马拉斯特议长愤懑的眼神中,圣阿尔诺昂首离去。 …… 1850年1月15日。 这是一个巴黎前所未有的星期天清晨,自从进入12月后,巴黎近郊萨托里地区很少能够看到像这样阳光明媚的天气。 湛蓝的天空中点缀着朵朵云彩,或许是因为之前下过雪的缘故,田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毯,路旁的松树上挂满了“水晶屑末”,发出耀眼的光芒,萨托里地区仿佛置身在了光亮之中。 在这一片光亮的天地之间,一场前所未有的骚动正在这片地区上演,原本寂静的近郊地区在一瞬间变得喧嚣了起来,难以计数的士兵、军官以及将军从坦普尔郊区、圣马丁郊区、蒙特尔特郊区汇聚在这里,喧闹与躁动声在这片荒野田地间此起彼伏。 身穿崭新军服、锃亮纽扣、勋章以及盔甲的士兵在军官的带领下整齐划一地结好方阵等待着热罗姆波拿巴的检阅,盔甲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光芒刺入了每一个人的眼中。 在这些耀眼的光芒,以及此起彼伏宛若潮水一般接连不停的欢呼声中,每一位士兵、每一位军官都露出了发自肺腑的骄傲,整只军队都沉浸在战无不胜的情绪之中。 当初那个横扫整个欧洲大陆的帝国军队的亡魂似乎在他们的身上复苏。 随着时间的推移,法兰西共和国总统热罗姆波拿巴入场,军队瞬间响起了更为狂热的欢呼声,此时的他身穿特制加厚列夫礼服,头戴一顶拿破仑帽(也可以称之为双脚满),胸前的大十字勋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这一身模仿伯父拿破仑皇帝的spy打扮,让他看上去威严了不少。 由于地面上积雪的缘故,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选择骑上他那匹与伯父翻越阿尔卑斯山时候相似的白马,而且徒步穿行在方阵之中,在他的身后是战争部长雷尼奥、国务秘书圣阿尔诺、巴黎城防司令尚加尔涅、总理奥普尔以及一些巴黎的高级将领,他们将同热罗姆波拿巴一道检阅部队。 “皇帝万岁!” 方阵中的士兵无不为热罗姆波拿巴而欢呼。 对于经历过巴黎戒严的他们来说,热罗姆波拿巴这个名字已经不仅仅代表着军队往昔的荣光,更能代表着金钱。 整个戒严使得巴黎近郊士兵的财产普遍翻了一倍,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用带一位可以带给他们财富的人。 热罗姆波拿巴每经过一方阵,都能听到方阵中士兵发出的欢呼,他同样也微笑着向方阵士兵挥手致意,同方阵的长官亲切的握手说出他们的名字并给予勉励的话,方阵长官因为自己的名字被总统记住而露出了感动的表情,他们发生呼喊着“波拿巴万岁”,这样的行为往往会引起方阵更大的欢呼声。 “总统阁下还是这样喜欢作秀!” 高级将领队伍中的尚加尔涅小声地对身旁的德卡斯特拉纳将军说道。 “这样不是挺好吗?”德卡斯特拉纳撇了尚加尔涅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这样我们也算是有了一位可以为我们代言人!” “可是我担心总统会和议会发生冲突!”尚加尔涅神色有些不自然了起来,他虽然投靠了热罗姆波拿巴,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彻底断绝了同王政派的关系。 更不要说前段时间,梯也尔悄悄来到自己的家里对自己说过的许诺。 一旦总统与王政派彻底发生了冲突,届时自己可能就要陷入两难的境地。 “议会?”德卡斯特拉纳嗤笑了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不屑。 立法议会的软弱已经被德卡斯特拉纳看在眼里,他断言立法议会绝对赢不了总统。 只不过尚加尔涅的左右摇摆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原以为尚加尔涅已经成为了总统那一边的人。 “我们总要尊重一下议会的权力!”尚加尔涅小声的回应道。 德卡斯特拉纳不在说话,他的心中同样给尚加尔涅判处了“死刑”。 没有一个势力会接受一个二五仔的投靠,更不要说现在军队对总统的呼声一天比一天要高,这代表这总统在军队的威望足以压制住尚加尔涅了。 过不了多久,尚加尔涅恐怕就会变成一位空有司令的称号却没有一点实际的权力,甚至于他很有可能会被总统罢免。 “嗯!你说的对!”德卡斯特拉纳敷衍了一句,并下意识地同尚加尔涅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他可不想等到尚加尔涅倒台后,自己也被殃及鱼池了。 尚加尔涅与德卡斯特拉纳的窃窃私语并没有传到第三个人的耳边,走在最前面的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没有听到。 同最后一个方阵指挥官握手勉励的他缓步行走在一条常常的通道,通道的另一头是一个高达3米的观礼台,热罗姆波拿巴将会在那里检阅部队。 此时的观礼台早已站满了人,他们是巴黎上流社会的绅士、国民自卫军军团代表(由于国民自卫军本身的问题,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让他们参与阅兵,但是却让各军团军代表参加)以及各国使节。 缓步来到通道尽头的热罗姆波拿巴与高级将领一同登上观礼台。 霎时间,嘹亮的军乐队吹奏着美妙的乐曲,鼓声、小提琴声、萨克斯声混作一团共同构筑了美妙的篇章。 听到军乐队的士兵更加激动了起来。 “升旗!” 热罗姆波拿巴表情严肃地下达了命令。 观礼台下以埃德加内伊为首的胸甲骑兵营大声呼喊着:“升旗!” 位于阅兵方阵不远处的简易旗杆下,象征着法兰西共和国的三色旗从大红色方盒中取出,在猎猎寒风之中法兰西共和国国旗缓缓升起。 与此同时,军乐队同样也变换了曲调象征着第一帝国的“国歌”《出征颂》响起。 法兰西士兵更加的热血沸腾,而那些负责观礼的使节则露出了凝重、惊恐与尴尬的神态。 “上帝啊!他们这是想要复辟吗?”俄罗斯帝国大使小声地冲身旁的奥地利大使询问道。 休伯伊男爵摇了摇头试图为热罗姆波拿巴的行为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他太了解这群俄罗斯帝国的大使,他和他们的主人沙皇一样都是战争贩子,休伯伊男爵可不像让自己的国家再度陷入几十年前的那场该死的战争之中,那场该死的战争让奥地利现在都还没有恢复元气:“可能只是单纯的怀旧!” “瞧瞧……瞧瞧,他那神气的模样!明明几年前还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躲在意大利,现在竟然穿上了他伯父的衣服。他真的以为,换上了那个人的衣服就能够成为他了吗?别开玩笑了!”俄罗斯帝国大使仍旧不依不饶地点评着热罗姆波拿巴,在他的嘴里热罗姆波拿巴宛若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大使先生,我并不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一位绅士是不会再背后胡乱嚼舌根!”休伯伊男爵邹着眉头言语中透露出疏远的意思。 “男爵先生,我的意思是……”俄罗斯帝国大使图穷匕见道:“如果那个小丑真的复辟了帝国,奥地利帝国是否愿意为了神圣的秩序而战!”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使,是否要对法兰西宣战要看皇帝与首相先生的意思!” 第206章 战争与和平 奥地利公使休伯伊男爵的婉拒并没有让俄罗斯帝国公使满意,俄罗斯公使反倒不依不饶地怂恿休伯伊男爵发表看法。 “男爵先生,就你而言!你会支持俄罗斯帝国的对!”俄罗斯帝国公使瞥了一眼观礼台最前面的热罗姆波拿巴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像这样的小丑,哪怕是穿上了一身贵族的衣服,也注定不可能同我们同列!看着!他将会和他的伯父一样将整个欧洲搞得一团糟!” 尽管俄罗斯帝国公使说话的声音已经尽量压低,但是他那来自凛冬地区的粗犷的嗓门与蹩脚的法语还是将他的声音传到了不远处的法兰西外交部长德吕伊斯的耳边。 德吕伊斯皱着眉头注视着俄罗斯帝国公使与身旁的奥地利帝国公使,他慢慢地拨开人群,企图以蚂蚁搬家的速度腾挪到俄罗斯帝国公使的身旁。 德吕伊斯的举动被休伯伊男爵看在眼里,为了不让德吕伊斯产生误会从而引起一场不必要外交纠纷的休伯伊男爵用标准的外交腔调道:“奥地利帝国热爱和平!我们同样也相信,热罗姆波拿巴总统与法兰西共和国同样也热爱和平!和平才是发展的主旋律,我们不能够因为当初的皇帝从而否认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热爱和平的心。” “得了!”俄罗斯公使用轻佻的口吻回应了一句,他显然不相信热罗姆波拿巴是一个热爱和平的人。 就在俄罗斯帝国公使想要继续诱导奥地利帝国公使休伯伊男爵说出一些超出外交大使的时候,德吕伊斯的声音从俄罗斯帝国公使身后传来:“公使先生,你所在国家的老师没有教育过你,背后议论他人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 “唔……”俄罗斯帝国公使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你在吐槽别人的时候,正好被吐槽的对象听见,并且抓了一个正着。 周围各国公使同样也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没有说话。 眼见俄罗斯帝国公使没有回应,德吕伊斯自顾自继续说道:“难道说在公使先生小的时候,并没有受到过严格的家教?亦或是公使您的父亲没有资金为您请一位优秀的老师,为您讲述礼仪方面的问题……哦!那实在太糟糕了……” 随后,德吕伊斯微笑着转头看向不列颠的使节:“我实在无法想象尼古拉沙皇为何要将一个不懂得礼仪的人担任一个国家的公使,他难道就不知道一个粗鲁的公使可能会破坏一个国家的外交关系。 还是说在一个专制帝国中只需要学会溜须拍马就足以担任公使的职务?” 由于不列颠同法兰西在前段时间商议的“准自由联盟”协议,外交偏向法兰西共和国的不列颠公使微笑着点头表示支持。 受到德吕伊斯连珠炮一般狂轰乱炸的俄罗斯帝国大使脸上浮现出愠怒,他扫过周遭看好戏的大使,压低声音回应道:“德吕伊斯先生,身为一个贵族的你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一个贵族,难道就不无礼了吗?” 德吕伊斯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如果只是私人方面问题的话,我大可以为了自己的无礼行径向您表达歉意,但是就在刚刚你侮辱了我的祖国,我的父亲曾经告诉过我一位优秀的贵族,首先应该是一位优秀的爱国者。你的言语伤害了我的国家、伤害的我们的感情!” “先生,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俏皮的话,难道这样也算是伤害吗?如果这样是伤害的话,那么当初的拿破仑波拿巴……”俄罗斯帝国公使试图混淆视听,并希望将德意志地区的公使全部拉下水。 因为拿破仑皇帝当初的那句“你们都该娶德意志女人”的俏皮话,同样也给予了德意志人民莫大的屈辱。 特别是普鲁士王国。 位于俄罗斯帝国公使身后的普鲁士公使在听到俄罗斯帝国公使大范围aoe伤害后同样的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对于普鲁士王国来说,那段历史实在是一件十分屈辱的事情。 普鲁士王国想要彻底洗刷屈辱,就得像俄罗斯帝国一样堂堂正正的杀入巴黎,最好在巴黎近郊的凡尔赛宫进行一次加冕。 历史上的普鲁士王国确实做到了洗刷耻辱,并且让法兰西彻底变成了一个笑话。 百年后的人们像当初欧洲人民乳普鲁士一般,羞辱法兰西。 可惜这个世界在也没有机会给他们洗刷耻辱的机会,耻辱将会永远陪伴着普鲁士王国。 “公使先生,皇帝陛下已经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俄罗斯帝国是否也有能力承担惹怒整个法兰西的代价!法兰西共和国热切与欧洲各国热切交流共同维护和平的心可能会因为大使先生的无心之失而冷却。”德吕伊斯依旧保持着咄咄逼人的架势。 自从进入热罗姆波拿巴核心战略圈后,德吕伊斯已经明白法兰西共和国(亦或者说是法兰西帝国)与俄罗斯帝国必然会有一战,他并不害怕激怒俄罗斯帝国会导致俄罗斯帝国断交的外交风险。 外交本就是刚柔并济的活动,适当的强硬可以获得其他国家的尊敬。 俄罗斯帝国公使显然被德吕伊斯咄咄逼人的态度吓到了。 尽管刚刚他一直在怂恿奥地利帝国表态,但是真要轮到俄罗斯帝国表态的时候,他也没有权利彻底代替尼古拉一世沙皇对法兰西共和国宣战。 别说是他,就算是俄罗斯帝国的外交部长涅谢罗迭同样也无法代表俄罗斯帝国。 能够代表俄罗斯帝国对外宣战的只有居住在圣彼得堡近郊皇村的全俄罗斯民族“小父亲”的尼古拉一世沙皇。 俄罗斯帝国公使强笑着说:“热切的交流的心并不会因为几句闲言碎语所冷却!俄罗斯帝国欢迎每一位真诚对待他们的朋友!” “朋友?”德吕伊斯继续讥道:“如果说做俄罗斯帝国的朋友要遭受无端的讥讽与谩骂的话,那么我们宁可拒绝!” 随后,德吕伊斯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外交大使用包含深情的话语说:“每一位真心对待法兰西的朋友,法兰西都会以诚相待!我们欢迎你们国家的国王与王后莅临法兰西,亲眼见证总统阁下治理下的法兰西。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消除内心对于法兰西的偏见,并爱上这里!” “我也相信法兰西共和国将会成为一个热爱和平的国家!”一直没有出声的不列颠公使现在了德吕伊斯的那边,并“爆料”一个消息:“维多利亚女王与阿尔伯特亲王考虑会在近期访问法兰西共和国!” 在场的各国公使无不为不列颠公使爆料的消息而感到震惊,维多利亚女王与阿尔伯特亲王代表着不列颠的颜面,如果说他们访问法兰西共和国的话,是否意味着联合王国要同法兰西共和国彻底结为同盟了。 奥地利帝国公使与普鲁士王国公使则露出了一脸凝重的神情。 一旦不列颠王国与法兰西共和国结为同盟,那么德意志地区该何去何从。 不列颠王国与法兰西共和国的合作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不管怎么说?俄罗斯帝国欢迎法兰西共和国能够融入欧洲大家庭,为欧洲的和平作出贡献!” 俄罗斯公使只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内心盘算着是否将这个消息告知给圣彼得堡。 “法兰西共和国将会以十二分的热情欢迎女王与王夫的到来!”德吕伊斯知道不列颠公使所谓的到访只不过是给法兰西壮声势罢了。 在外交部没有收到确切消息的的情况下,一切所谓的“近期”“考虑”都可以视为遥遥无期的事情。 “先生们,热罗姆总统要讲话了!”德吕伊斯决定结束不愉快的瞬间,他指着观礼台前的热罗姆波拿巴道。 此时的热罗姆波拿巴挥了挥手,阅兵场上发出了狂热的欢呼声,每一个士兵在指挥官的带领下发出了宛若狂信徒一般的欢呼。 “波拿巴万岁,共和国万岁!” 这声音如雷贯耳,使得大地都为之一颤抖。 声音持续了数秒后,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再次挥手中停止。 眼下正是热罗姆波拿巴致辞的时候。 阅兵台下与观礼台上,上万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热罗姆波拿巴,热罗姆波拿巴没有丝毫的紧张,眼下的场面对他来说仿佛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 “法兰西最忠实、最精锐将士们,很高兴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同你们相约在萨托里地区,我——热罗姆波拿巴,皇帝的侄子很荣幸能够检阅你们这支优良的军队,你们是民族的保卫者、侵略者的克星,而我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法兰西公民。 因为法兰西人民对于我的信任,他们将国家托付给我让我担任了元首,我必将不负众望努力为了守护国家而战……你们将是我守卫国家倚仗…… 在遥远的东方有一句古话,叫做一个国家虽然强大,但是热爱战争必然会会导致王国,没有战备必然会,导致忧患!我希望你们玩时时刻刻不要忘记,你们是保卫这个国家的希望。 法兰西不热爱战争,但是同样也不惧怕战争。我们尊重他国的领土与主权问题,我并不主张发动战争。如果他国妄图入侵我们的话,每一位法兰西的士兵都要拿起武器保卫国家! 我们要时刻磨练自己的意识,擦练自己的步枪,一个热爱和平的国家首先应当保持对敌人的威慑,法兰西起于辉煌的军事,我们必将让这个传统延续下去。 在这最后我只想对你们说,我将法兰西安危托付给你们了!” 说完,热罗姆波拿巴向在场的士兵鞠躬。 第207章 忠诚不绝对 热罗姆波拿巴的鞠躬是在场所有人都是始料未及的事情,以往包括拿破仑皇帝在内的统治者从来没有像热罗姆波拿巴这样尊重军队。 皇帝的侄子再向我们鞠躬! 阅兵场上的所有士兵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为观礼台上的这个人献出忠诚”! 这种想法如同瘟疫一样传遍了整只军队。 演讲完毕后,观礼台下的胸甲骑兵在埃德加内伊的命令下同样也开始行动起来。 埃德加内伊双脚合并笔直的站立,随后抽出指挥刀转头面向热罗姆波拿巴大声地回报道:“总统阁下,受阅部队列队完毕,请您检阅!” 热罗姆波拿巴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接到命令的埃德加内伊迅速转身大喊:“上马!” 胸甲骑兵营统一骑上了黑色的高头骏马,这些胸甲骑兵将充当传令兵穿行在各个方阵之间传递阅兵的进场顺序。 娴熟的马术与闪闪发光的胸甲让他们成为了阅兵的焦点,观礼台上的外国使节都对这支胸甲骑兵评头论足,有人说他们是精锐的部队,有人说这只不过是一触即溃的样子货。 这些评论他们一个也听不到,当然他们也不屑于倾听这些外行人的评论,他们无所畏惧地将总统的权威传递到每一支军队。 在这些总统“分身”的指令下,总统权威更高的贯彻到了每一个方阵中。 在指挥官的带领下,方阵士兵开始井然有序的先后移动,统一的武器与军服让他们如同一层层波浪,各部队在不使队形凌乱的情况下开始快步移动,等到他们走到观礼台之时,速度可以放了下来。 每一个方阵的士兵从观礼台下走过的时候,歇斯底里的喊出了自己的番号,并且高呼。。 “波拿巴万岁,共和万岁!” 在士兵们整齐的步伐之间,观礼台上地动山摇,仿佛大地也为之倾覆灭。 每一次口号都令热罗姆波拿巴的脸上露出笑容,为了表示对于军队的尊重,每一次部队在喊出口号的时候,他都会脱帽致敬。 巴黎第一旅的方阵有“波拿巴万岁、共和万岁”而结束。 轮到巴黎第二旅之时,在康罗贝尔准将的带领下第一个方阵开始转变了口号。 “波拿巴万岁,帝国万岁!” 在指挥官的带领下,士兵们开始扯着嗓子呼喊。 观礼台上的外国公使与立法议会议员们脸色瞬间发生了变化,没有人不明白这个口号的背后代表着什么。 这些口号在波旁与奥尔良时代是严重犯禁的事情,哪怕是开明的共和国时期,这个口号同样也代表了政治不正确的信号。 在一个共和国里呼喊帝国万岁,简直就像是在向共和国宣战一样。 如果这不是一场“神圣”的阅兵仪式的话,他们一定会弹劾康罗贝尔。 相较于立法议会政客的勃然色变,大头兵们显然不会在乎这些,在指挥官刻意的宣传下,大头兵理所应当地认为所谓的共和国与帝国都是一回事,总统与皇帝也都是一个人。 不止是他们,就连那些部队中的指挥官同样也在阅兵时向热罗姆波拿巴致敬,在他们的眼中热罗姆波拿巴就是一个时代,一个法兰西逝去的时代 巴黎第二旅的部队全部以呼喊“波拿巴万岁,帝国万岁”结束之时,巴黎第三旅登场这支前往过罗马军队,显然比之前的治安军队更加具有军队的精气神,他们的眼神中充斥着一股子杀气。 在巴黎第三旅下级指挥官带领下,本应呼喊着“波拿巴万岁,共和万岁”的第三旅同巴黎第二旅一般喊出了“波拿巴万岁,帝国万岁”的口号。 这群从战场上回来的军人要比第二旅的士兵更加的洪亮且富有激情。 观礼台上的尚加尔涅脸色同样有了些许的变化,巴黎第三旅试图脱离了他的控制。 来自上级的威严与服从并没有让第三旅乖乖听话。 德卡斯特拉纳则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军队的行为果然不出他所料。 在这样的环境下,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不被这种狂热所席卷呢! 热罗姆波拿巴笑意更浓,所谓阅兵本就是他用来测试军队忠诚度与自己对军队掌控能力的一个工具,巴黎第三旅的行为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在不依靠尚加尔涅的情况下在军队树立起威望。 他成功了! 自己伯父所创立的那个军事帝国依旧活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哪怕现在只不过是重现了帝国的一小片缩影,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法兰西第一帝国的影子将会在每一个士兵的心中生根发芽,这里面虽然有热罗姆波拿巴持之以恒的回馈军队的因素,还有一部分就是军队对于往昔的回忆。 试想一下,如果军队真的不去怀念自己伯父建立的那个帝国,那么自己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可能让军队呼喊出帝国万岁的口号。 尽管波旁与奥尔良都为了讨好军队而发动战争,但是同皇帝所进行的战争与带来的财富相比,他们给予军队的不过是小恩小惠。 经过几十年蛰伏和平静的军队绝对不会被小恩小惠所收买,法兰西陆军已经忘却了当初皇帝惨败之时带给他们的伤痛、忘记了在军队战败之时,如何唾骂当初带领他胜利的皇帝,自下而上厌倦了和平的军队再次资深了野心,他们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带领他们重复当初皇帝说走的道路,他们要用敌人的鲜血铺垫出一条铺垫出属于自己的荣誉与勋章,希望在征伐大业之中建立不朽的功勋。为此完成他们心中所想,他们可以抛弃软弱的君主(德奥尔良),背弃碌碌无为的立法议会,重新寻找一个能够带领他们走向辉煌的领导者,不管这个领导者信路易(波旁)还是拿破仑。热罗姆波拿巴抓住了机会,他伪装成军队想要的拿破仑的样子,以谎言和蓝图欺骗军队。 甘愿受到欺骗的军队义无反顾的将热罗姆波拿巴抬上了历史本不该属于他的位置,只是因为他叫拿破仑,一个国家便被轻易的掌控在了一个外国人的手中。 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比某些玄幻小说更加的离奇,然而现实永远比玄幻更加的玄幻。 …… 恢宏的阅兵仪式结束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心满意足的挥了挥手邀请军队参加露天宴会。 军队同样也在各方阵指挥官的带领下井然有序地前往露天宴会,不限量供应的冷冻鸡与灌肠堆成了一个小山摆放在餐桌上,这些都是弗勒里与佩西尼进行准备了许多天,邀请了巴黎利几百家饭店连夜赶制,花费了将近百万法郎才完成的事情。 露天宴会的士兵们可以尽情地享受餐桌上的冷冻鸡与灌肠、畅饮堆积在一起桶装的扎啤,在军官的呼吁下士兵们开始为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健康而干杯。 善解人意的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会命令埃德加内伊等人四处刷一刷存在感,自己同样也穿行于各种酒桌同军官们拉进彼此之间的关系。 军官与士兵簇拥着热罗姆波拿巴向热罗姆波拿巴表达自己对他的尊敬。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一一回应,直到佩西尼告诉他里屋的宴会即将开始之时,热罗姆波拿巴方才举杯诀别:“各位,我很高兴你们能够同我这个即将过气的总统说一说真心话,我同样也很愿意同你们多多的交流。不过,我也有属于我的宴会,所以……” 热罗姆波拿巴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倒扣在了桌子前,士兵们只能遗憾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热罗姆波拿巴与佩西尼进入了距离阅兵观礼将近100米的城堡之中。 金碧辉煌的城堡大厅之中,中高级军人与外国使节混杂在一起,美妙的音乐在热罗姆波拿巴到来之后开始在客厅中奏响。 进入客厅的热罗姆波拿巴依旧这场宴会的焦点,军官与外国使节纷纷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向热罗姆波拿巴表示祝福。 “各位请坐!”热罗姆波拿巴邀请军人与外国使节在一条长长的餐桌上落座。 这些分散在餐桌两侧的高级将领们小声的窃窃私语,他们的目光时不时撇向了热罗姆波拿巴总统和他身旁的人。 他们的反应之所以这么剧烈,是因为总统的身旁竟出现了一位本不该坐在那里的人。 位于总统左边的是战争部长雷尼奥,身为总统最重要的助手,他理应坐在这个位置,而位于总统右侧的并不是他们认定的尚加尔涅司令,而是雷尼奥的助手圣阿尔诺将军。 担任军队国务秘书顶替了尚加尔涅的位置成为总统的右手,这是否预示着总统要同尚加尔涅司令决裂。 雷尼奥与圣阿尔诺之后,依次是康罗贝尔准将、尼埃尔准将、伦德尔司长三人,然后才是尚加尔涅司令。 第208章 餐桌上与餐桌外的政治 坐在长条餐桌左侧距离热罗姆波拿巴两个身位的尚加尔涅一言不发的坐在红绒坐垫大椅上看上去一副处事不惊、胜券在握的样子,但是如果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就可以发现尚加尔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忧郁,放在餐桌下手指同样也微微颤抖。 除了坐在尚加尔涅身旁的德卡斯特拉纳将军之外,没有人注意到尚加尔涅将军微不可查的举动。 唉! 德卡斯特拉纳内心为尚加尔涅的疏远而叹息。 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人们都热衷于在饮食本身增添一个接着一个的属性。 对于一个政治人物来说,餐桌同样也可以蕴含政治。 旧王朝时期,国王会根据同贵族的亲疏关系来安排就餐的位置,有幸坐在国王身边的人将会受到所有人的讨好与恭维,这个位置代表着他是国王最为亲近的贵族,所以旧王朝的贵族们才会一掷千金,只为赢着国王的信任。 大革命时期的革命政府虽然明面上禁止了这种旧制度的习俗,但是他们依然从潜意识中认同它。 等到拿破仑帝国与两代波旁时期,餐桌政治更是在革命政府的基础上继续发扬光大,官僚的任免往往会取决于一顿饭。 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的行动明显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尚加尔涅已经失宠了,等待他的很有可能是被罢免的局面。 “各位!”将双角帽挂在椅背上的热罗姆波拿巴起身微笑着举杯,长条餐桌上的外国使节与高级军官见状也无不起身举杯。 “我很高兴你们能够来参加今天的阅兵仪式!”热罗姆波拿巴慨然道:“这一次的阅兵仪式非常的成功,这里少不了你们这些人的努力!我代表法兰西感谢你们的付出!” 说罢,热罗姆波拿巴将杯中的白兰地酒一饮而尽。 “粗俗!”俄罗斯帝国外交大使小声地回应了一句。 在看他看来热罗姆波拿巴的宴会压根不是真正的贵族宴会,充其量不过是一群暴发户之间的炫耀。 上帝啊!让他们这些拥有高贵血统的贵族同一群武夫吃饭,简直就是要命!这群武夫只会搞乱正常宴会! 不止俄罗斯帝国公使这些想,许多自诩为欧洲上三旗通天纹的老牌德意志贵族大使同样也或多或少的面带鄙夷。 除了法兰西之外,再也没有一个国家的宴会像这般无礼。 哪怕热罗姆波拿巴本身具有一半符腾堡家族的血脉,但是他的形象并不像是一个传统的德意志贵族。 反倒像一个彻彻底底的军头。 热罗姆波拿巴当然知道这群所谓的老牌贵族心中的想法,在他看来与其守着一本破烂的贵族经到处念叨,在宛若僵尸一般的宫廷中严格遵守礼仪,还不如积极拥抱新时代。 19世纪是贵族余晖的时代,同样也是资产阶级崛起的时代。 尽管他们的内心鄙夷热罗姆波拿巴,眼下还是不得不按照热罗姆波拿巴的流程往下走。 餐桌上所有人都饮完杯中的美酒后,热罗姆波拿巴抬手示意在场的所有人可以落座:“各位请坐!” 外国使节与军官全部坐下去后,宴会正式开始。 各式各样的茶点、冷冻鸡、灌肠、蜗牛、鱼子酱等都整齐的摆放在餐桌上,同城堡外的军队相比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宴会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结束,期间热罗姆波拿巴再度愿望了法兰西热爱和平的基调,并声称法兰西的军队是保卫和平而存在,他们绝对不会任意发动一场侵略性质的战争。 在场的外国使节“认真”地倾听着热罗姆波拿巴的和平呼吁,转眼便抛之脑后。 法兰西人爱好和平的谎言恐怕只有非洲的土着才会相信。 当然了,如果法兰西的军队驻扎到土着所在的地盘之时,土着恐怕也不愿意相信。 对于法兰西是否热爱和平这一点,南美的阿根廷公使最有发言的权力,可惜阿根廷的公使并不在这场宴会。 宴会结束后,部队在各级指挥官的带领下陆陆续续的返回自己驻扎的营地。 热血过后,饱餐一顿的军队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更加的忠诚。 各国公使与权贵开始陆陆续续地向热罗姆波拿巴辞行,热罗姆波拿巴微笑同他们握手。 轮到俄罗斯帝国公使之时,热罗姆波拿巴一改之前的笑容转而露出一副阴沉地表情。 看着一脸阴沉的热罗姆波拿巴,俄罗斯帝国公使内心惴惴不安了起来。 如果因为自己的两句口嗨,让俄罗斯帝国与法兰西共和国之间产生一场外交危机的话,恐怕自己这个外交大使就要考虑去西伯利亚了。 “总统……总统阁下……感谢您能够邀请我参加阅兵仪式!”俄罗斯帝国公使语气谦卑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公使先生!”热罗姆波拿巴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你认为这些军队有没有资格前往俄罗斯同俄罗斯帝国的军队进行一场“交流”!” 热罗姆波拿巴的言语中蕴含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对于一国元首来说,热罗姆波拿巴的话语有些不够理智。 不过,热罗姆波拿巴的威胁显然让俄罗斯帝国公使勃然色变,有些话从一国元首的口中说出来与外交部长口中说出来有很大的不同。 本着输人不输阵的俄罗斯帝国公使哽着脖子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总统阁下,恕我直言!您的伯父当初在俄罗斯帝国时候,有过一次不怎么愉快的旅行!” “公使先生,请你不要忘记了!”热罗姆波拿巴当即反驳俄罗斯帝国公使道:“在1812年,我伯父的六十多万军队,大多都不是法国人,那些手下败将纠结在一起打败了你们的军队,打进了莫斯科!而在今天,整个法兰西就有60多万军队整装待戈,还有更多的法兰西年轻人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现在你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小部分罢了!” 尽管法兰西共和国目前只有大多三十多万的常备军,但是并不妨碍热罗姆波拿巴将各地的国民自卫军都全在正规军行列之中。 当初的欧洲列强不就是惧怕在肢解法兰西的时候,又诞生出另一个革命性质的政权,它将带领有生力量还未消耗殆尽法兰西青年继续对欧洲战争。 万一再出现一个像拿破仑一样的战略指挥天才的话,整个欧洲恐怕真的要陷入一片崩坏之中。 俄罗斯帝国公使不再说话,沉默代表着他变相承认了法兰西共和国的实力。 “公使先生,我希望欧洲能够进入繁荣稳定的发展!和平发展比对抗更为重要!”威胁一通后的热罗姆波拿巴用和善的需要回应俄罗斯公使。 “总统阁下,我也是这么想的!”俄罗斯帝国公使赶忙顺坡下驴回应热罗姆波拿巴。 “再见了!公使先生!”热罗姆波拿巴挥了挥手。 俄罗斯公使离去之后,符腾堡公使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恭顺的回应了一句:“殿下!” “嗯?”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亲切的表情将符腾堡公使拉到了一旁询问符腾堡公使询问自己的便宜叔叔符腾堡国王的情况如何。 “国王陛下的身体还算硬朗。”符腾堡公使当即回应了一句。 “那我就放心了!”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对符腾堡公使回应了一句。 “不过,符腾堡的局势有些复杂,威廉陛下可能……”符腾堡公使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威廉陛下想问,如果符腾堡真的面临危险的话,法兰西是否欢迎他过来!” 嗯?危险? 热罗姆波拿巴思考了片刻,他想到了49年—50年期间,自己的便宜叔叔好像在和符腾堡境内的自由派争斗,从结果上来看,他叔叔好像赢得胜利。 “当然可以,请您告诉他法兰西将永远欢迎他!”热罗姆波拿巴对符腾堡回应了一句,“请您告诉我的叔叔,有朝一日他能够亲自造访法兰西,我会在杜伊勒里宫欢迎他!” 听到杜伊勒里宫的符腾堡公使讶然,热罗姆波拿巴竟然真的准备在共和国中登基。 “当然,我相信威廉陛下一定不会拒绝您的邀请!他会为了您在法兰西的成就而感到骄傲!”符腾堡公使更加恭顺地祝福热罗姆波拿巴。 如果热罗姆波拿巴登上皇位,那么符腾堡的安危就可以不用再观望普鲁士与奥地利的脸色行事。 背靠法兰西的符腾堡在南德意志将会拥有更加的话语权。 这对于威廉国王来说简直是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局面。 当然,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来说加强同符腾堡联系有利于法兰西对德意志地区的干涉。 一旦普鲁士与奥地利的局势发生了突变,他可以迅速动员军队用帮助叔叔的名义前往德意志,顺便惩戒不遵守规矩普鲁士王国。 保护符腾堡王国不受侵犯、维护天主教的借口总比没有借口要好。 第209章 准军事同盟符腾堡 “殿下,我祝愿您能够在这个充满危险与机遇的国度中寻找到属于您的位置!当您在到达那个位置的时候,请您不要忘记了,您的身上还留着二分之一的符腾堡家族的血脉!” 符腾堡公使隐晦地表明了自己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想要登基复辟地支持,同时也希望热罗姆波拿巴所领导下的法国能够支持符腾堡王国。 对于符腾堡公使的要求热罗姆波拿巴当然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公使先生,我出生于波拿巴家族,波拿巴家族血脉让我不得不努力的将波拿巴家族拉扯到属于它的位置,但是我丝毫没有忘记我成长在符腾堡王国,那里有我最为难忘的回忆!” 说到这里,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痛从热罗姆波拿巴的灵魂深处迸发,一段段礼仪涌入热罗姆波拿巴的脑海里,那是他在符腾堡时期同母亲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眼泪忍不住从热罗姆波拿巴的眼眶中流了下来,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哽咽的说道:“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段时光!” “对不起,殿下!”符腾堡公使明白热罗姆波拿巴所说的那段时光指的是什么,他掏出手帕诶递给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露出了歉意的表情:“让你见笑了!” “没什么!”符腾堡公使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对了,我希望在我成功的那天能够将母亲的墓地安葬回来!”热罗姆波拿巴想要了自己的“母亲”还在符腾堡王室的墓地之中安静的“休息”。 “当然可以!我相信国王陛下一定会同意!”符腾堡公使当即说道。 “那就在好不过了!” 讨论完迁坟后的热罗姆波拿巴与符腾堡公使又针对德意志问题进行了一些深入的探讨。 热罗姆波拿巴亲自将符腾堡公使送出了城堡大门。 …… 陆陆续续送别了所有外国使节与中高级军官之后,留在城堡中的只有热罗姆波拿巴的亲信。 热罗姆波拿巴看了一眼在场的波拿巴派核心人员,他轻轻的拍了拍手,从爱丽舍宫调派过来的两名经仆从,着承放着开塞白兰地葡萄酒与几支玻璃杯的铝制托盘出现。 白兰地葡萄酒与玻璃杯放在了桌子桌子上,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将军想要为热罗姆波拿巴酌酒,却被热罗姆波拿巴阻止。 “今天,我应该为你们这些有功之臣酌酒!”热罗姆波拿巴拿起白兰地葡萄酒倒入玻璃杯中。 一瓶白兰地见底之后,所有的玻璃杯全部倒满葡萄酒。 在场的所有人都拿起一直盛满葡萄酒的玻璃杯等待着热罗姆波拿巴回话。 热罗姆波拿巴来到了外交部长德吕伊斯面前举杯称赞道:“吕伊斯先生,干得漂亮!” “嗯?”德吕伊斯露出了惊愕地表情,随后才反应过来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总统阁下,您不应该指责我吗?” 热罗姆波拿巴愕然地望着德吕伊斯,他环顾四周,而后将目光看向了德吕伊斯语气轻快的说道:“我为什么要指责一个你!你保护了法兰西的荣耀!虽然从外交方面来说您确实有些冲动,但是谁又能够在意这些呢?” 随即,热罗姆波拿巴耸了耸肩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道:“难道尼古拉沙皇还会为他的公使在法兰西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而向我们宣战吗?” “陛下!如果他们敢的话,我保证我们的诺对一定会用军靴狠狠的踢那些斯拉夫人的屁股!” “没错!尼古拉一世只不过是一个软蛋罢了!” …… 将领们附和着热罗姆波拿巴,在他们看来俄罗斯帝国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当初要不是法兰西军队在进攻俄罗斯帝国的时候冬天的缘故,他们早就将尼古拉一世的哥哥神圣王亚历山大一世赶去东方同鞑靼人为伍。 “放心!部长先生,尼古拉沙皇并不敢贸然向我们宣战,他们也没有做好准备同我们斗争!”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对德吕伊斯说道:“明天你就是整个国家的英雄!” 而后,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了佩西尼道:“佩西尼!” “在!”佩西尼赶忙起身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复道。 “明天我要看到我们的部长先生怒斥俄罗斯帝国公使的消息!”热罗姆波拿巴向佩西尼下达命令道。 “是!”佩西尼当即回应了一句。 “总统阁下,您大可不必大费周章……”德吕伊斯想要劝阻放弃热罗姆波拿巴宣传的想法。 “部长先生,我们必须在法兰西人民的心中树立起一个强势政府的形象!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让巴黎人民安心!”热罗姆波拿巴向德吕伊斯解释道。 巴黎与巴黎市民与生俱来的矛盾性使得它成为了整个法兰西最为怪异的存在。 当你想要利用规矩约束他们的时候,他们会怒斥你为暴君,然后意图推翻你的统治。 当你放任他们什么都不做表示充分尊重他的意见的时候,他们又指责你放任自由没担当。 总之每一届政府都会因为管的太宽,或者太严而让巴黎市民产生厌恶的情绪。 像极了一个女生,当你疏远她的时候,她会说你不够体贴。当你改变态度亲近的时候,她有斥责你管的太严。 最好的办法就是张弛有度,适当放松与适当收紧相互配合,同时购买一些“小礼物”让它产生愉悦的情绪。 这样它才能够消停一段时间。 外交部长怒斥公使无疑是能够激发每一位法兰西人民族热情的行为。 民族自尊心的得到它们当然会选择忘却一些事情。 热罗姆波拿巴的解释让德吕伊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在法兰西不管什么事情,一旦牵扯到政治正确,所有人都得为政治正确而服务。 适当“牺牲”一下德吕伊斯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再者说,德吕伊斯也并不是真的牺牲。 狂热的民族热情也会让德吕伊斯得到更多的政治资本。 “就这么定了!”在德吕伊斯默认下,热罗姆波拿巴拍板决定了塑造外交“偶像”的事情。 紧接着,热罗姆波拿巴将一杯酒饮下后,再次倒了一杯白兰地,来到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将军的面前:“部长先生,这阵容一场完美的阅兵仪式!我们充分达到了我们想要的结果!” “是啊!陛下!”雷尼奥部长同样也露出了笑容,“这场仪式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好上许多!大部分的军官都是拥护您的!” “对啊!”热罗姆波拿巴的声音因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了起来:“我看到了……许多军官都是支持我们的人……只要他们能够支持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我又什么好怕的!议会、尚加尔涅又能够拿我怎么样?” 只要巴黎近郊的军队在他的掌握之下,那么整个法兰西也不得不屈从与他。 到时候只需要由点及面完成对所有军队的改组像当初路易菲利普一样清除点不愿意效忠的将军就行咯。 “不过……”国务秘书圣阿尔诺将军踌躇了片刻后,字斟酌句地说道:“陛下,根据我的观察,军队中还有一小部分人依旧对您不够尊敬!” 热罗姆波拿巴冷笑着将杯子中的白兰地葡萄酒再度一饮而尽:“那些人是尚加尔涅的手下!” “没错!”圣阿尔诺将军回应道:“不过,您已经掌握了绝大多数官兵的支持!一些少数派的支持并不足以动摇您对于军队的威望!” “他们虽然已经无法动摇我的威望,但是他们可以给我们的计划进行一些破坏!”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了伦德尔伯爵道:“伦德尔先生,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 “是!”伦德尔伯爵起身回应热罗姆波拿巴道:“根据我们的观察,只有巴黎第一旅下属的几个营对您不够尊敬,我会将他们调到该去的地方!” 为了彻底搞清楚军队的态度,早在阅兵仪式开始之前,伦德尔就部署了一部分人再观礼台下记录各部队对于总统的态度,他准备在阅兵仪式结束后对总统不够尊敬的军队拉清单。 如果说是指挥官的问题,那么军队的指挥官将会被调出巴黎或者勒令退休。 如果是整支军队的问题,那么就以防务的名义将军队直接调走,从意大利方面军再调来一批忠心耿耿的队伍。 目前大部分部队支持总统的情况下,少量军队与指挥官的调动不会引起军队过大的反弹。 “那就好!”热罗姆波拿巴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举杯说道:“波拿巴家族绝对不会忘记你们的贡献。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事成之后,你们会获得你们想要的东西!” 说完,热罗姆波拿巴玻璃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这一杯代表着阅兵仪式的彻底结束。 第210章 官员任免 阅兵结束后的第四天,巴黎各大主流报社在热罗姆波拿巴的授意下争相为巴黎阅兵仪式与外交部长怒斥俄罗斯帝国公使的事件而报道。 许多报社秉承着只要吹不起就往死里吹的精神大肆吹捧,从法兰西军队欧陆第一到高卢民族是世界上最吃苦耐劳的人民,更有甚者将高卢民族称为了“食草民族”。 文章强调“高卢民族自古以来就是欧洲大陆最优秀的民族,我们的文化从罗马共和国还未建立之初便已经存在,在这几千年期间,我们高卢民族已经已经同这片土地上的无数民族进行过战斗,他们无一例外都被我们打败成为我们的一部分……上帝创造了高卢民族就是为了让高卢人民带领欧洲走向富强……我们才是罗马帝国的唯一继承者!” 在看到文章的第一眼,热罗姆波拿巴便感受到了文章字里行间中充斥着的浓郁的高卢民族主义。 尽管说文章的主人属于“奉旨写文”,但是生长于全球化时代的热罗姆波拿巴还是有些忍受不了这种民族发明家。 什么叫做高卢文化从罗马共和国实在就已经存在,那个时候所谓的高卢民族不都还在处于深山老林之中,你一个大革命之后被创造出来的民族主义还扯什么“自古以来”。 热罗姆波拿巴难受归难受,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狂热的民族主义文章在19世纪还是大受欢迎。 别说是普通的法国人,就连向维克多雨果这样的文豪在鼓吹欧罗巴合众国的时候,不是也时常强调欧罗巴合众国应该以法国为主导,因为法兰西的文化底蕴比其他国家的要强。 民族主义狂热的时代,除了像热罗姆波拿巴这种熟知历史的穿越者,还有就是像卡尔马克思博士这样的看透本质的人,绝大多科学家、文学家都会不可避免的被民族狂热裹挟成为他们的鼓吹者。 话题扯远了,热罗姆波拿巴看完整篇文章后,全身感到一股浓郁的不适,他有些怀疑自己这一剂鸡血打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当他的目光扫向了报纸右上角的时候,《真理日报》四个印刷版的字体映入眼底。 热罗姆波拿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嘴中小声咕哝了一句:“好耶!这下成了真理了!”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掏出牛皮包裹着的硬纸板封面笔记本,将笔架上的鹅毛笔握住蘸着墨水写下了一句:“真理日报,狗屁不通!” 然后放下鹅毛笔,看了一眼稍微有些潦草的笔记,嘴角露出了恶趣味的笑容,合上笔记本放入抽屉中。 接下来的几份报纸无一例外都在鼓吹着民族主义的狂热,其中鼓吹最为狂热的就是《观察者报》。 观察者报首先以“中肯”的立场对外交部长与俄罗斯帝国公使在外交场合的交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它认为俄罗斯帝国与法兰西共和国都是欧洲大陆举足轻重的国家,两个国家只有相互通力协作才能够使整个欧洲处于和平的状态,而后又针对俄罗斯帝国公使在公共场合羞辱法兰西的行为表达了“抗议”。 文章声称“每一个法兰西人都应当有足够的爱国热情,他们应当在自己国家遭受外国羞辱的时候站出来,在这里我们要为德吕伊斯部长勇于反驳俄罗斯帝国公使的行为表示肯定。如果说俄罗斯帝国与法兰西共和国因为这个问题而断绝联系的话,一切责任全在俄罗斯帝国!” 《观察者报》这番言论很难让热罗姆波拿巴不想起自己前世那个同样的xxx网,莫非换了一个名字就能产生如此大的功效? “竟有如此之像?”热罗姆波拿巴小声嘟囔了一句。 两篇文章下来,热罗姆波拿巴只觉得自己的血压有点飙。 为了防止自己的健康受到影响,热罗姆波拿巴决定叫上自己新交的“朋友”欧仁尼德蒙蒂诺一同前往巴黎近郊的布涅尼森林狩猎。 没错,这位欧仁尼德蒙蒂诺就是原定历史中的法兰西帝国皇后,热罗姆波拿巴同欧仁尼的认识还是在一个月前的一次晚会,在梅里美这位有名的皮条客文人的介绍下,热罗姆波拿巴认识了这位娇艳的玫瑰,并邀她共舞。 热罗姆波拿巴与欧仁尼在那场舞会之后成为了朋友,梅里美也因为拉皮条有功顺利成为了波拿巴集团笔杆子的一员。 想到欧仁尼那令人上火的身躯与娇媚勾人的眼神,热罗姆波拿巴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火焰,他起身离开了座椅快步离开书房,在走廊看到了佩西尼。 此时的佩西尼正手中拿着一份文件朝热罗姆波拿巴所在的方向赶。 “陛下!”佩西尼赶忙减缓了步伐向热罗姆波拿巴施礼道。 “佩西尼,你手里拿着的那份文件是什么?”热罗姆波拿巴指着佩西尼手中的文件询问佩西尼道。 “陛下,您忘记了吗?这是战争部拟订的晋升人员名单,战争部长特意送过来请您过目!”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热罗姆波拿巴这才想起来军队晋升的问题,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小声用汉语嘟囔了一句:“你看我这记性!” “陛下???”对于汉语一窍不通的佩西尼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说的是什么,从热罗姆波拿巴的表情佩西尼猜测总统似乎是在说这个文件? “没什么?”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用法语回应了一句,他伸出手道:“拿来!我看看这一次需要晋升的人到底有谁?” “是!”佩西尼赶忙将战争部拟订晋升的人员交给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一边翻看着晋升人员的文件,一边转身返回书房。 “我看看……这一次晋升人员还挺多啊!”热罗姆波拿巴望着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义感慨了一句。 “陛下,这封名单是由伦德尔准将拟订、雷尼奥部长批准,绝对是值得信任的将领!”佩西尼小声的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我相信雷尼奥部长他们!”热罗姆波拿巴点头对佩西尼说道。 晋升的人员有战争部、军队也有秘书厅,一部分军队指挥官以晋升的名义调任南部方面军,一部分秘书厅人员调任巴黎近郊军队。 总得来说,战争部正在有条不紊地削弱尚加尔涅司令对于军队的掌控能力。 “嗯?”热罗姆波拿巴指着文件上的调任一栏中的“驻派铁道部”一栏询问佩西尼道:“军队这么快就同铁道部达成联系了?两边磨合的时候,没有出什么问题吗。” “没错,这多亏了圣阿尔诺将军!”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解释了来龙去脉,包括圣阿尔诺如何强制命令秘书厅人员前往铁道部,又如何压制工程部队接受军队驻派人员。 “果然,只有使用强硬的手段才能够震慑那些家伙!”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说道。 说罢,他拿出笔在晋升名单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将文件合上交给佩西尼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开口道:“佩西尼,有没有兴趣前往公共工程部担任部长!” 佩西尼脸上露出了一抹惊愕,他并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为何突然说出这句话。 公共工程部在莫尔尼担任铁道部部长之后一直处于空缺的状态,热罗姆波拿巴提出让佩西尼担任部长也是合情合理。 “我觉得以你的才能留在我的身边有些屈才了,公共工程部长的职务比较适合你!”热罗姆波拿巴鼓励佩西尼接任公共工程部部长的职务。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在佩西尼的耳边无异于是一道晴天霹雳,公共工程部长的地位从表面上来看确实比他这个秘书室长要高的多,但是有些事情并不能只看表面,秘书室长的权力来源于总统,担任这个职位往往是总统身边最为亲近的人。 作为依附总统的办公机构,它的权力随着总统权力的变化而变化。一个强势的总统无疑会让秘书室的权力凌驾于内阁各部门之上,一如现在佩西尼这个秘书室长完全可以借用总统的名义向各大部门发号施令。 而公共工程部长只不过是一个部门的领导,他所领导与管辖的范围不过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罢了。 这就相当于热罗姆波拿巴变相稀释了佩西尼的权力。 总统到底是什么意思? 佩西尼的心中不由得有一丝惶恐,他不明白自己在哪个方面得罪了总统,以至于总统需要将他选调公共工程部。 “陛下,您是知道的……在您说出担任公共工程部长之前,我并没有一丝经验,我很害怕自己会出大乱子……不过,如果是您的命令,那么我一定忠实的执行!”佩西尼诚惶诚恐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佩西尼,我了解你的能力!”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佩西尼的肩膀安抚道:“我知道有能力担任一个部门的长官!在这件事上,你可以考虑一下!我需要的是一个独当一面的人才,并不是只会跟随在身边的秘书!” 第211章 亲王元帅 “你考虑一下……我需要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 热罗姆波拿巴坦诚地眼神与话语让佩西尼忐忑的心有了一丝慰藉,他并不知道热罗姆波拿巴的话语中究竟有多少坦诚,同样也不敢用自己的思维妄加揣测一位已经蜕变为君主的思维。 佩西尼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总统大抵还需要他,调离很有可能是为了权力平衡, 如果总统真的不需要他的话,大可以直接将他从巴黎赶出去。 “陛下,我会在近期给您答复!”佩西尼谦恭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佩西尼不可能忤逆总统,他只能尽量拖延时间,这样并不能拖延注定持续不了太久。 “嗯!”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点头表示明白,他并不知道自己心血来潮的想法究竟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 当初自己在教皇国许诺佩西尼秘书室长职务之时,尚且没有考虑到秘书室能够在不到一年的时间成为庞然大物。 热罗姆波拿巴有些担心过多的权力会给佩西尼带来膨胀,他必须要将秘书室下属的职能进行调整,提拔一些与秘书室有些从属关系的部门,防止秘书室有尾大甩不掉的风险。 然而想要拆分秘书室必须要将佩西尼掉离,热罗姆波拿巴这才想到了公共工程部长的职位。 从职位方面来说,公共工程部长的职位比总统“顾问”要高。 变相的升迁会将秘书室拆分的影响降低。 “去!”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说道。 “是!”佩西尼转身离开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房。 “等等!”就在佩西尼即将离开书房之时,热罗姆波拿巴叫住了佩西尼。 “陛下!”佩西尼转身询问热罗姆波拿巴还有什么吩咐。 “算了!”热罗姆波拿巴轻声喃语。 早知道他就不该答应的这么爽快! 踌躇了良久后的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问一下雷尼奥部长!今年是否有没有晋升元帅的合适人选!” “是!” 佩西尼离开了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房前往战争部,将晋升文件交给战争部长雷尼奥后,佩西尼将热罗姆波拿巴嘱咐他的话告诉雷尼奥部长:“部长阁下,总统让我过来询问一下,陆军是否存在晋升元帅的人选。” 佩西尼的问话让雷尼奥部长怔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的他下意识问道:“佩西尼先生,总统是准备册封元帅吗?” “我不知道!总统大抵、可能会考虑到事情的发展……”佩西尼用官方式腔调回应。 “目前来说陆军尚且没有晋升的人选……”雷尼奥部长对佩西尼说着,他突然灵光一现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一句:“不过,非陆军在职人员中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谁?”佩西尼仿佛也心有灵犀地想到了一个人,但是他不敢肯定自己想到的人与雷尼奥不想想到的是否为同一个人。 “蒙福尔亲王!”雷尼奥部长将“合适”的人选说出口,随后贴心的解释了一句:“我并不是排总统的马屁,蒙福尔亲王确实是最适合晋升为元帅的人选。他是伟大皇帝的弟弟,曾经跟随着皇帝一同战斗过,没有谁比蒙福尔亲王更加适合担任元帅了!” 尽管雷尼奥部长一再强调自己不是拍马屁,但是从他的举例来看,雷尼奥部长确确实实在拍总统的马屁。 但凡经历过那个时期的将领没有一个不知道蒙福尔亲王的黑历史,他压根没有指挥过一次战斗,他之所以会被雷尼奥部长提名的原因就在于他是皇帝的弟弟与总统的父亲,否则元帅权杖就算是让一条狗获得也不会让蒙福尔亲王这样的逃兵获取。 当然了,伴随着老一辈人的逝去,新一代的年轻将领没有多少人直到蒙福尔亲王的黑历史。 老热罗姆亲王成为元帅的话更有助于军队对于他们的认同感。 “我也是这么想的!”佩西尼点了点头对雷尼奥部长说道:“那么雷尼奥部长,能否劳烦您在单独拟订一个元帅晋升名单!” “当然可以!”雷尼奥部长毫不迟疑地回应了一句。 元帅晋级名单很快便在雷尼奥部长的手中拟订完成,元帅晋升者只有老热罗姆亲王一个人,晋升的原因一栏中写的是“曾经为法兰西而战”! 雷尼奥部长将元帅晋升名单交给佩西尼,佩西尼接过名单将名单收好后拜别战争部。 从战争部返回爱丽舍宫的佩西尼正欲前往二楼的书房告诉热罗姆波拿巴元帅晋级的消息的时候,却在楼梯口沃德雷拦下。 “先生,现在您还不能进入!”沃德雷摇了摇头冲佩西尼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沃德雷,请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在我离开之后进入房间?”佩西尼停下脚步询问沃德雷道。 “先生,在你离开之后!总统阁下的父亲,也就是蒙福尔亲王来到了这里!”沃德雷向佩西尼解释道。 “亲王阁下?”佩西尼皱着眉头回应了一句。 “没错!”沃德雷点了点头回应道。 “那我还是在这里等待片刻!”佩西尼笑着对沃德雷说着,然后掏出一枚红宝石交到沃德雷手中:“感谢你为我提供这个情报!” 沃德雷一脸惊愕地看着佩西尼,他不明白佩西尼为何要给他这颗宝石,哪怕自己不告诉他这些佩西尼也会知道。 毕竟佩西尼是总统最为信任的人,沃德雷赶忙推诿说:“先生,大可不必!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现在或许不重要,但是并不代表以后不重要,拿着!”佩西尼说出了在沃德雷听上去莫名其妙的话。 佩西尼在总统身侧的时候,他确实不需要送给同事礼物。 当他离开爱丽舍宫之后,他在爱丽舍宫的同事就成为了佩西尼最重要的情报来源,他必须要维持好这条线,否则他很有可能因为某件事在总统面前彻底失去了信任 由于佩西尼一再要求沃德雷收下,沃德雷也不好意思拒绝,他收下了佩西尼给他的礼物,同时也对佩西尼更加的恭敬。 当然了,现在的他还不知道佩西尼即将被调任的消息。 除了热罗姆波拿巴和佩西尼本人之外,没有第三者知道这个情报。 就在佩西尼与沃德雷等待着二楼书房再度打开的时候,书房内的热罗姆波拿巴与他的便宜父亲蒙度尔亲王老热罗姆正在发生一场争执。 “你准备什么时候让帕尔逊过来!”坐在热罗姆波拿巴对面的老热罗姆逼问道。 热罗姆波拿巴冷漠地回应道:“只要美洲的事情步入正规之后,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那个侄子就能过来!父亲,说到底不过是当年你犯自己的烂摊子,为什么要让我和姐姐来承担!” 热罗姆波拿巴毫不留情地话语令老热罗姆一副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他明白自己的儿子与孙子不被热罗姆波拿巴与玛蒂尔德所喜爱,但是那好歹也是他的亲骨肉。 已是花甲之年的老热罗姆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儿子与孙子漂泊在外,他希望全家人能够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 “你答应过我的!”老热罗姆亲王言语不由得透露出哀求的神色,他知道自己眼下只能够求助于自己的总统儿子:“我的儿子,看在我已经快要入土的份上……” 老热罗姆的哀求令热罗姆波拿巴直摇头,他的语气同样也和蔼了许多:“父亲,我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向你保证,美国的事情一旦步入正轨,他们就可以回来!” “那实在太好了!”老热罗姆亲王露出笑容。 “不过……”热罗姆波拿巴话锋一转重新变得严厉起来:“他们并不能加入波拿巴家族,这是我最后的条件!” “我的孩子,那可是你的兄弟和侄子啊!”老热罗姆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加入波拿巴家族。 “这是我和姐姐的底线!”热罗姆波拿巴摆出了一副不近人情的表情,对于自己同父异母哥哥加入波拿巴家族籍贯,他坚决的反对。 “好!”拗不过热罗姆波拿巴的老热罗姆亲王只好同意:“不过,你要给他们一些补偿!” “放心!如果他们真的展现出自己的才能的话,我会赐予他们公爵的爵位!”热罗姆波拿巴对老热罗姆说道。 “这样也可以!” 尽管老热罗姆亲王心中对于热罗姆帕特逊没能名正言顺加入波拿巴家族而愧疚,但是他同样也知道,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如果说热罗姆帕特逊加入波拿巴家族,那么波拿巴家族的领袖将会出现大问题。 “父亲!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要出去转转了!”热罗姆波拿巴对老热罗姆亲王下达了逐客令,他害怕自己的便宜父亲提出一些自己很难做到的事情。 “对了,元帅的事情……”老热罗姆赶忙询问了一句。 热罗姆波拿巴撇了老热罗姆亲王一眼没好气地回应道:“我已经让佩西尼前往战争部询问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第212章 波拿巴贵物 “我的孩子,你应该知道!没有人比我更加适合成为法兰西的元帅!我曾经跟随着你的伯父一同进行战斗……” 蒙福尔亲王绘声绘色地向热罗姆波拿巴讲述着他在第一帝国时期的“丰功伟绩”,如若不是那个时代距离现在只过了30多年,外加上热罗姆波拿巴了解自己这个不靠谱老爹的性格,蒙福尔亲王口中“丰功伟绩”很有可能会变为现实。 尽管这些所谓的丰功伟绩大多是蒙福尔亲王自己杜撰出来的东西,但是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不敢反驳自己的便宜老爹。 人老了就爱吹吹牛,热罗姆波拿巴不可能剥削自己老爹吹牛的乐趣。 “嗯嗯嗯!”热罗姆波拿巴只能用之前常用的套路一个劲的“嗯嗯啊啊”敷衍,时不时地还对蒙福尔亲王点头表示肯定。 越讲越起劲地蒙福尔亲王,甚至公然对热罗姆波拿巴“斥责”道:“我的儿子,你应该给你的家人多一些信任!外人始终是外人,他们有可能被诱惑并背叛你!你的家人永远也不会背叛你!” 蒙福尔亲王的话语透露出埋怨地情绪,热罗姆波拿巴承认他对于波拿巴家族的成员远不如历史同期的堂兄。 历史上自己的堂兄担任法兰西总统的时候,波拿巴家族成员一部分身居高位利用权力谋求百度,一部分充当混吃等死的米虫,堂兄以慷慨获得了波拿巴家族其他成员对他的拥戴。 现在他担任法兰西总统的时候,波拿巴家族多数成员并没有获得什么好处,反倒因为做事不利遭受到热罗姆波拿巴的斥责,一些妄图想要通过热罗姆波拿巴关系获得财富与议员的波拿巴旁系成员更是被他踢出了法兰西,整个波拿巴家族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的拥戴远不如堂兄。 不过,事物总是具有两面性,有弊就会有利,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调教”下整个波拿巴家族成员朝着996与007的方向前进,一些关于波拿巴家族的负面新闻也逐渐减少。 “父亲!”热罗姆波拿巴收敛起笑容,板着脸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冷漠地说道:“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满意呢?” “当然是给你的家人更多的信任,让他们更多参与到你的事业中去!”蒙福尔亲王听出了热罗姆波拿巴情绪的转变,他的态度也不由得变为了恳求。 “哼!”热罗姆波拿巴嘴角露出了冷笑,言语也不由得严厉了起来:“我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可是他们呢?他们究竟是怎么回报我的,我只是让他们做一些简单的工作,他们就在那里推三阻四,更有甚者给我捅出大娄子,我又不得不给他们擦屁股! 父亲,这样的家人让他怎么能够放心的任用他们!如果他们能够有莫尔尼一半的才能,我也不至于任用一些你们口中的“外人”! 我那些所谓的家人到底为波拿巴家庭做出了什么贡献,当初只是让他们贡献出一部分家族经费,他们就推三阻四不愿意!” 对于那些只想混吃等死的米虫,热罗姆波拿巴当然不会留一点情面。 热罗姆波拿巴宛若疾风骤雨般的呵斥,让蒙福尔亲王听的目瞪口呆,一时间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那……那好歹也是你的兄弟啊!”蒙福尔亲王小声的驳斥热罗姆波拿巴。 “我那些所谓的兄弟只是将家族的荣誉当做一份随时可以丢弃的筹码,他们对于家族事业的重视程度甚至还不如那些为我们效忠于我们的外人!一个不重视家族荣誉的人,家族自然也不会重视他们!”热罗姆波拿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作为波拿巴家族的领袖,绝对不会允许家族中出现一个享受家族带来福利,却不愿意为家族作出贡献的人!” “你说的对!”强势的热罗姆波拿巴让蒙福尔亲王不得不认同他的观点。 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边是那些求到自己身上的远方亲属。 蒙福尔明白自己的屁股应到坐在哪一边。 “我呢?我的孩子,我一直在支持你的事业!”蒙福尔亲王决定将为波拿巴家族谋福利的目标转变为为自己谋福利上。 “父亲?你还想要什么?”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平和地说道:“我已经同意了我的兄长和侄子能够踏入法兰西,你的元帅权杖也会在不日发放。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我亲爱的儿子!我知道你想要建立一只属于自己军队,让它成为你的得力助手,为波拿巴家族建功立业!”蒙福尔亲王委婉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 “没错!”热罗姆波拿巴脸上流露出一抹不自然的表情。 我的便宜老爹不会是想……那实在太糟糕了!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猜测自己便宜老爹是否在暗示的时候,蒙福尔亲王的下一句话直接让热罗姆波拿巴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我认为我能够在这件事上给予你帮助!”蒙福尔亲王的声音带着一丝庄重,仿佛每一句话都是经过字斟句酌后才从他的嘴中吐出。 “你要怎么帮助我!”热罗姆波拿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已经猜想到自己老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我可以帮助你掌管这支军队!”蒙福尔亲王毫不掩饰自己想要指挥军队的“野心”。 “父亲,你现在并没有军衔!”热罗姆波拿巴婉拒自己便宜老爹掌握军队的愿望。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像拿破仑皇帝一样的军事天才。 哪怕是了解未来战争模式的热罗姆波拿巴本人尚且需要总参谋部进行辅助,自己老爹这个浪荡子掌握军队简直就是法兰西军队噩梦。 “你不是说过一定会帮助我获得元帅权杖吗?”蒙福尔亲王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不要告诉我,您希望成为法国元帅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接受军队!”热罗姆波拿巴皱着眉头说道。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蒙福尔亲王振振有词地分析道:“我是法国元帅,请你将指挥权交给我;没有人会说什么;军人,他们无话可说,我是军队中最老的将军;那些党派也无法可说,我是你的父亲,这很简单。议会也无话所说,这是你的权力!士兵们也会欢呼“我叫拿破仑,请你们相信我”!你任命的尚加尔涅不过是一条养不熟的狼,由我来取代他再好不过了!” 如果不考虑自己便宜老爹本身的性格,他的建议确实可以考虑选择,但是便宜老爹的性格注定不会是一个严苛的统帅,一个态度不够强硬的统帅无法协助他完成政变。 热罗姆波拿巴可不想在临近政变的时候,自己的老爹又像当初在威斯特一样掉链子擅自逃离岗位。 政变本身就是一个具有风险的买卖,他可不敢将前途寄希望于自己老爹不提前跑路的前提。 “不行!我不能够将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你!”热罗姆波拿巴果断拒绝自己老爹不切合实际的想法:“儿子掌握政府、父亲掌握军队本身就是对议会最大的挑战,在这个时期,我并不能过分的挑拨议会的底线。” “议会不会过多干涉军队!”蒙福尔亲王对热罗姆波拿巴反驳道。 “父亲,我们不能够过分刺激议会!否则的话,尚加尔涅极有可能会同议会联合在一起!到那个时候,我们的处境将会很艰难!”热罗姆波拿巴决定夸大尚加尔涅与立法议会合作的威胁。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蒙福尔亲王,他的父亲本就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一有困难就会不由自主选择退一步。 正如热罗姆波拿巴所料,蒙福尔亲王在听到尚加尔涅与立法议会可能会合作反对之时,下意识埋怨热罗姆波拿巴当初不该草率地将尚加尔涅确立为塞纳省司令官。 热罗姆波拿巴微微一笑没有争蒙福尔亲王解释,他明白自己的老父亲又要选择退一步。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等待时机了!”蒙福尔亲王遗憾地叹了口气,而后叮嘱热罗姆波拿巴一定要落实元帅军衔。 “我一定会尽快督促战争部长!”热罗姆波拿巴随口敷衍了一句。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蒙福尔亲王起身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我送送你!”摆脱蒙福尔亲王纠缠的热罗姆波拿巴松了一口气起身将自己的老爹送出门。 “佩西尼先生,书房的门打开了!”一楼的沃德雷看到了佩西尼赶忙提醒佩西尼道。 佩西尼抬起头看到热罗姆波拿巴与蒙福尔亲王走出书房:“我知道了!” 等到热罗姆波拿巴将蒙福尔亲王送上马车返回爱丽舍宫时,佩西尼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将元帅晋升名单交给了热罗姆波拿巴。 “就一个吗?”热罗姆波拿巴指着元帅名单上的蒙福尔亲王名字道。 “是的!陛下,只有一个!”佩西尼恭顺地回应道? “好!让雷尼奥部长着手筹备蒙福尔亲王的晋级仪式!对了,有没有伦敦方面的报纸!” 忙活完自己老爹“烂摊子”的热罗姆波拿巴再也没有什么心情去郊游,他决定看一看伦敦“同行”们的的评价。 在乳法这一块,不列颠一直遥遥领先欧洲。 “我这就去帮您取来!”佩西尼对热罗姆波拿巴回答道。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外国报纸的整理是由莫卡尔主任负责的!你就让他带着报纸过来!”热罗姆波拿巴并不想让佩西尼过多涉足爱丽舍宫,他暗示佩西尼道。 “是!” 佩西尼脸上闪过一抹失落之色,不过很快便回复。 第213章 《1848—1850法兰西阶级斗争》卡尔.马克思 “黑格尔在某个地方说过,一切伟大的世界历史事变和人物,可以说都出现两次。第一次是作为悲剧出现,第二次是作为笑剧出现。科西迪耶尔代替丹东,路易·勃朗代替罗伯斯比尔,1848—1850年的山岳党代替1793—1795年的山岳党,侄儿代替伯父。 ……历史只不过将他们当初所饰演的角色重新演绎了一遍,将悲剧变为了笑剧。法国那位借由伯父残留在法兰西人民内心的幻象窃取总统权力小丑先生,时至今日依旧在法兰西舞台上用谎言与无耻编织着帝国仍旧存在的假象。用自认为铁血与强硬来费尽心思地维持着他那几近摇摇欲坠的统治之时,那些资产阶级的布尔乔亚们在伪装的铁血面前已经没有了当初对待无产者时的果决,他们转而簇拥在这个小丑的周围以维系他的统治。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热罗姆拿破仑先生从始至终都不是站在他们那一边,甚至不站在大资产者那边。 读者们,我曾经说过奥尔良王朝一个由众多大银行家、交易所大王、煤铁矿和森林的所有者以及与他们相勾结的那部分大土地所有者,即所谓金融贵族。他们盘踞王位,他们在议会中强订法律,他们分配各种俸禄优厚的官职,从内阁大臣起至官立烟草店止。 在那个国家之中,没有无产者,甚至没有布尔乔亚(特指工业资产阶级)的位置。 真正工业资产阶级是正式反对派中的一部分,就是说,它的代表在议会中只占少数。金融贵族的专制愈是发展成为纯粹的专制,而工业资产阶级本身又愈是以为在1832年、1834年和1839年各次起义被残酷镇压后,自己对工人阶级的统治已经巩固了,则它的反对态度也就愈坚决。 二月革命的斗争推翻了奥尔良王朝,使得工业资产阶级正式成为了统治阶级的一部分,他们调转枪口开始朝着盟友开枪! 我们可以看到这些工业资产阶级与金融贵族们联合起来,1848年与1849年的两场六月事件将无产者、小资产者清除出了议会,戒严令下报社受到了严苛的审查,秘密社团被解散,无产者又回到了奥尔良王国时期。 然而这些工业资产阶级又获得了什么?奥迪隆巴罗内阁下台,奥普尔,这位曾经忠诚于金融职业经理路易菲利普的将军被拿破仑扶上了本该不属于他的位置。 奥普尔这位傀儡总理同样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他选择了服从拿破仑。 我们的拿破仑先生总算能够再次躲到幕后以阴谋操控美丽的法兰西。 1849年10月,奥迪隆巴罗—法卢联合内阁倒台,只听命于拿破仑的内阁登台,在这个内阁中我们可以看到被拿破仑任命为财政部长的富尔德。 或许有些读者不了解富尔德这个人,但是只需要知道富尔德其人同交易所与法兰西银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把富尔德弄进财政部,就相当于将法兰西国民财富正式交付给了交易所,通过交易所并为交易所的利益管理国家。 富尔德一被任命,金融贵族便迫不及待地在“通报”上宣布它们的复辟。 工业资产阶级被摆了一道! 种种迹象表明从共和国从其存在的头一天其就没有摆脱金融贵族的统治,反而巩固了这种统治。 到了这里,或许有的人会问既然是金融贵族统治共和国,为何罗斯柴尔德家族会遭受重创,他们同样也是金融贵族中的一员。 这里就拿破仑最为聪明也是无耻的地方,他看到罗斯柴尔德在法兰西的位置。 作为金融独裁者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在掌握了巴黎大半金融权力的同时,也遭受到了无数金融贵族的嫉恨,拿破仑正是依靠着金融贵族内部的不稳定性对罗斯柴尔德家族主动出击,他们煽动民意近乎土匪的手段从罗斯柴尔德银行夺取了大量的钱财。 在瓜分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资产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假模假样地宣布成立所谓的“工人救助中心”妄图用小恩小惠来收买一批同他一般臭味相投的党徒。 利用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财富,换取小布尔乔亚的怨气消弭,换取巴黎市民继续对于这个腐朽的政权心存幻想。 我们的热罗姆波拿巴先生用谎言与伪装将巴黎市民鼓动了起来,他以这种极为便宜的手段成为了交易所与巴黎最有势力的人,被法兰西银行捧出来对抗外来势力。 我们有理由相信,热罗姆波拿巴绝对不会甘心充当路易菲利普的角色,热罗姆波拿巴与法兰西银行必然会有一场战争。 ……” 爱丽舍宫书房中,坐在沙发上的热罗姆波拿巴翻看着《人民报》的内容,不知不觉将第一页看完,“啧啧啧!不愧为站在这个时代最顶端的人,这份洞察力……” 意犹未尽的热罗姆波拿巴继续翻看着下一页的内容 “如果说罢免奥迪隆巴罗代表着热罗姆波拿巴对于政府的压制,那么1月中旬在凡尔赛附近的萨托里平原上举行的盛大阅兵无疑是热罗姆波拿巴在试探自己对于军队的掌握,以及为自己在未来无休止的扩张欲涂抹上一层名为“和平”的白粉。 从热罗姆波拿巴在阅兵仪式洋洋得意的宣称军队是法兰西共和国的保障与“起于辉煌的军事”的时候,这个用“和平”与“秩序”包裹着的战争毒药吃药有一天会被他们吃下肚子。 …… 如果真拿破仑在其侵略性远征的困难当中善于靠突如其来的表现家长式的关怀来鼓励疲劳的士兵,那么假拿破仑则以为,士兵高喊vivenapoléon,vivelesaucisn!,即“腊肠万岁,小丑万岁!”就是向他表示感谢。 当热罗姆波拿巴与他的党羽有一天在军队的帮助下,在欧洲各国忙于自身事务下,成为窃取了法国,他们又要怎么感谢帮助军队! 我想恐怕没有比发动一场战争更能表达这位假拿破仑对军队的感激之情。 当然,我们这位假拿破仑并没有能力同他的叔父一样向全欧洲宣战,他极有可能会在欧洲某个偏远的角落进行一场同二流国家的象征【以上是恩格斯的猜测】性的战争。 ……” 看到报纸第二页署名的热罗姆波拿巴微微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嘴角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尽管他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但是等到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却怎么也淡定不起来! 老天啊!我有何德何能能够受到卡尔马克思博士这般评价! “实在是万分荣幸啊!”热罗姆波拿巴将报纸放在桌子上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嗓子,他可以确信自己的名字一定会伴随着卡尔马克思遗臭万年。 “陛下,他这般辱骂你!你竟然还……”站在热罗姆波拿巴身旁的莫卡尔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甚至一度怀疑总统的脑子是不是被烧坏了,“您难道不应该生气吗?” “生气?”热罗姆波拿巴强忍着笑意板着脸对莫卡尔回应道,“我确实很生气!” 随后,他耸了耸肩作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指着《人民报》道:“但是这篇文章的作者常年伦敦呆着,我们也无能为力!” “陛下,我明白了!”莫卡尔语气坚定回应道。 热罗姆波拿巴愕然道:“你明白什么了?” “在伦敦杀一个人还是很简单!”莫卡尔轻描淡写地回应了一句。 “千万不要!”热罗姆波拿巴脸色大变,自己好不容易能够光荣的一次,没准还能以大反派的面目登上苏联与某超级大国的教科书,可不能让莫卡尔这个愣头青破坏了。 “陛下,我们要任由他谩骂您吗?”莫卡尔指着报纸对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 “当然!”热罗姆波拿巴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既然我们选择了这条路,那就不需要害怕更多的骂名!对了,你去将马塞尔耶鲁格叫过来,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是!” 莫卡尔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马塞尔耶鲁格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房。 此时的他已经成为总统府下属国家情报院代理局长,主要工作就是对内与对外的情报搜寻。 “坐!”热罗姆波拿巴邀请马塞尔耶鲁格坐下。 “是!”马塞尔耶鲁格小心翼翼地坐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对面。 “交给你一个任务!”热罗姆波拿巴戟指《人民报》对马塞尔耶鲁格说道:“利用你手中的渠道寄给这个作者津贴。” 随后又叮嘱了一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笔钱是从爱丽舍宫流出来,必要的时候可以用社会主义者的名义进行捐助!” 马塞尔耶鲁格一脸难以置信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有些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到底想要做什么。 “有什么困难吗?”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 第214章 巴黎情报整合 在马塞尔耶鲁格毕恭毕敬的目光中,热罗姆波拿巴面带微笑地看着马塞尔耶鲁格,他将右手耷拉在沙发的一侧用轻松地口吻询问国家情报院的组建情况。 “托陛下的福!大体的框架已经搭建完毕,部门中的许多成员都是从警察部抽调过来的成员,他们有些人的业务能力就连我也自愧不如!” 马塞尔耶鲁格谦虚地对热罗姆波拿巴汇报,由于巴黎前段时间“扫黑除恶”行动的进行,导致一大批深受腐败的警察被司法部门贯以正义之名流放,许多空缺的岗位有一些来自外省的警察临时担任,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马塞尔耶鲁格发现了一批适合担任“铁路警察”的好苗子。 在巴黎的政权接稳之后,那些临时从外省抽调的警察被巴黎本地新选拔的警察顶替后,马塞尔耶鲁格吸收了一部分即将离开巴黎的外地警察使之成为国家情报院中的一员。 许多外地警察一听到是为专门为总统服务后,二话不说选择加入其中。 热罗姆波拿巴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的能力,国家情报院可以适当吸收一部分警察部的人作为部门的骨干!不过,你们也要培养出一部分属于自己的人才!” 而后热罗姆波拿巴郑重其事的叮嘱道:“请记住你们的职责不同于普通的警察部,你们不仅要对内起到监视的作用,让一部分潜藏在暗地里的老鼠无所遁形,对外同样也要承担起刺探敌情的作用,利诱也好、收买也行,总之你们的目标就是打入敌对国家的内部进行策反,了解各国对于我们的态度方便政府的进一步制定方针,同时在极端情况下可以对一部分人实行暗杀行动……总之你们的任务很艰苦,千万不能够掉以轻心!” 热罗姆波拿巴一连串的要求使得马塞尔耶鲁格的表情更加的凝重,他隐隐感觉到这份任务并不轻松。 “目前经过清扫后的巴黎正处于权力真空的阶段,旧的黑帮势力已经被连根拔除,新的黑帮势力还在成长。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把握机会,将巴黎牢牢掌握在我们的手中!”热罗姆波拿巴对马塞尔耶鲁格再度嘱咐了一句。 任何一个走向专业化的组织都要经历过一番懵懂的摸索阶段,热罗姆波拿巴并不希望这个阶段持续时间过长,所以他有责任的为马塞尔耶鲁格完善国家情报院。 “是!”马塞尔耶鲁格表情更加恭顺起来。 热罗姆波拿巴点拨让马塞尔耶鲁格茅塞顿开,他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些想到这种方法,暗中培养一个黑帮为他服务可比他们自己亲自动手要快了许多,特别是这些生活在巴黎本土的黑帮。 “我知道建立一个完善的情报组织很困难!”热罗姆波拿巴起身来到马塞尔耶鲁格的面前,马塞尔耶鲁格同样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起身,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马塞尔耶鲁格的肩膀用亲切的口吻道:“不过,早一些建成,我们就多一分把握!我不会忘记每一个为法兰西作出贡献的人!” “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组建出一支完善的队伍!”马塞尔耶鲁格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情向热罗姆波拿巴保证道。 “我相信你!”热罗姆波拿巴回答了一句。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千叮铃万嘱咐下马塞尔耶鲁格离开了爱丽舍宫。 坐在马车上的马塞尔耶鲁格收敛笑容,他眉头紧锁露出了凝重的表情,脑海中回忆着总统在爱丽舍宫说的话。 “停车!”车厢内的马塞尔耶鲁格突然冲着车厢外的马车夫大喊了一声。 马车夫迅速勒紧了缰绳,负责拉扯的两头棕黄色高头骏马因马车夫迅速勒紧脖子而疼痛地抬起了前蹄,嘴中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嘶叫。 借助骏马的嘶叫,马车夫将头靠近车厢小声询问车厢内的情况:“局长,怎么了?” 马塞尔耶鲁格拉开窗帘,此时火红色的太阳已经逐渐从西方落下,它在向人间挥洒着自己今天的最后一份光与热。 夕阳下的马车拉出了一道长长的黑影,黑影印刻在了一旁的小洋楼仿佛整个小公馆都被笼罩在黑影之中。 刺眼的眼光令马塞尔耶鲁格忍不住捂住了眼睛,嘴里咕哝了一句“还早”之后,命令马车夫将他送回国家情报选。 夕阳西下,时间渐渐来到了夜晚8点。 由于现在是1850年1月底,巴黎夜晚的天气依旧带着一丝丝凉意,在寒风的吹拂下,一只5人的小队浑身包裹着黑色的外套穿行在蒙特马尔区的街道。 行走在蒙特马尔区街道的流浪汉在看到这支队伍后瑟瑟发抖的躲在一旁,嘴中念叨着“不要杀我”。 热罗姆波拿巴的扫黑行动确实为巴黎除却一个害虫,但是他同样也对这些流浪汉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回忆。 一部分流浪汉被当做黑恶分子处决,大多数流浪汉也被军队强制性的进行了一次“精神上”的教育。 以至于流浪汉在看到这身装扮之后,都会下意识想到不是军队要进来了。 这支队伍并没有理会流浪汉,他们快步消失在夜色之中。 “上帝保佑!”流浪汉为自己逃过一劫而庆幸。 就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射入流浪汉的眼中。 流浪汉见状小心翼翼地前去查看,在神秘对于停留的地点他发现了一个银灿灿的东西。 “上帝保佑!”流浪汉迅速蹲下捡起起来,一枚银币出现在流浪汉的手中,流浪汉轻吻了银币上的拿破仑头像,不由得感慨一句:“哦!皇帝保佑!” 说完,将银币排在了自己的兜中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枚银币可以支撑他很长一段时间时间。 …… “雷诺,你又在做多余的事情了!你总是忍不住自己那廉价的同情心!”神秘队伍中的一员冲着跟随在他身后的人说道。 被人叫做雷诺的成员并没有回应。 就在他想要继续嘲讽那位叫雷诺的成员时,队伍的领头人轻声严厉地说道:“安静!” 队伍再度安静了下来,领头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 小分队很快便来到了一家漆黑的公馆,公馆的大门禁闭,房间内没有一点灯光,主人似乎已经休息。 “上!”领头人对身后的成员说道。 身后的成员迅速行动起来,他取出一根铁丝插在了钥匙孔中,来回捣鼓了两下后,只听大门打出了咔嚓的声音。 大门打开,小分队瞧瞧潜入公馆寻找公馆的主人。 经过一番排查之后,他们总算来到了位于公馆二楼房间。 “在这里!” 小分队悄悄打开了房门,进入房间,并点燃了煤油灯。 刺眼的灯光让房屋内的主人忍不住睁开了双眼。 还没等公馆主人反应过来,领队开口道:“你就是“铁拳帮”帮主威尔诺?” 公馆主人迅速清醒了过来,他一脸警惕地看着现在他窗边的几位带着铁质面具的成员,嘴上故作轻松的说道:“各位你们深更半夜私闯民宅,小心我报警!” “报警!噗哈哈哈哈……他说他要报警!”小分队其中一员忍不住哈哈大笑,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一个黑帮竟然想到寻找警察!” “黑帮?什么黑帮!整个巴黎谁不知道,那些黑帮已经被一网打尽了!”威尔诺转啥充楞说。 尽管戒严令已经解除,但是黑帮这两个字依然不是什么好词。 “威尔诺先生,不要装傻了!我们来是邀请你前往一个地方!”领队语气平静地对威尔诺说道:“当然你也可以不去,后果……” 身旁的队员见状迅速掏出了一把滑膛手枪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跟你们一起!”威尔诺当即投降,他决定暂时投降? “我警告你,不要刷什么花招!我们的身份,你惹不起!”领队开口威胁了一句。 “难道你们是……”看着眼前这些身手不凡的家伙,威尔诺意识到了他们的来历。 “威尔诺先生,你自己知道就行!不用说出来!”领队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嗯嗯!”威尔诺的气质由一只猛虎顺便变为了一只小猫。 经历过戒严令的他,可不想在尝试一下。 “其实我也是那个的人!我们是一伙的”威尔诺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切!”迎接威尔诺的只有领队与成员的鄙夷,无声的言语仿佛在说你也配认识一样。 “我知道了,我跟你们一起去!”威尔诺苦笑着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那就请!威尔诺先圣!” 领队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威尔诺同他们一同走出公馆。 一辆马车停在了公馆的外,威尔诺的头被套上一个头套后装入了马车中。 看着渐渐消失在了夜幕中的马车,领队再度开口:“走!下一家!” 第215章 帝国元帅热罗姆 被迫带上头套的威尔诺坐在马车静静地等待着马车停下。 尽管他有能力取下头套观察情况,但是生性谨慎地他并不敢取下头套。 天知道在取下头套后,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得住。 马车一段平缓的道路后,很快便颠簸起来,威尔诺猜测现在很有可能已经驶离城区单位。 所幸的是,颠簸只持续了10分钟的时间,马车停了下来。 “威尔诺先生,你可以取下了!”车厢内传来了一个声音将威尔诺吓出一身冷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至始至终没有察觉道车厢内多出一个人。 “谢……谢!”威尔诺取下头套离开马车。 此时的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前方好像是一个森林。 巴黎周围除了布尔涅森林之外,再也没有这么茂密的森林了! “威尔诺先生,这边请!”威尔诺身旁的年轻人同样也带着面具说道。 在面具人的带领下,威尔诺很快便来到了位于森林旁的一间木屋。 虽然木屋内灯火通明,但是威尔诺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温暖,反而一股寒意从他的脊梁骨一直涌入了他的头皮。 “进去!”面具人对威尔诺督促道。 威尔诺咽了口唾沫推开了木屋的门,灯火通明的木屋内只有一张长长的餐桌,餐桌的主座是一位威尔诺并不认识的人。 年龄约摸30多岁,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威尔诺伸出手遥指座位道:“坐!威尔诺先生!” “是!”威尔诺先生依旧摆出一副惶恐的表情坐下,并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对身旁的家伙。 威尔诺认识这个家伙,他和威尔诺一样借助戒严令起家。 只不过威尔诺在蒙特马尔区打拼,他在圣马丁普。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批又一批人进入了木屋。 木屋的位置总算坐满,主座上的主人看了一眼怀表后开口道:“好了!可以开始了!” 门口两位带着面具的家伙离开木屋,他们负责看守在木屋外防止有人窥视。 主座上的“主人”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各位,我知道你们心中有很多疑惑!为什么我要讲你们待到这里来,我究竟是谁?我猜有的人已经猜到了我的来历!我说的对!” 他的目光扫视了每一个黑帮领袖,这些平日里一言九鼎的黑帮领袖,此时在他的目光下宛若一只只病猫。 “你们猜的没错!我来自爱丽舍宫!我叫马塞尔耶鲁格!”主座上的“主人”曝出了自己名字,下放的黑帮头子大多露出了惊骇,只有少部分露出了然的神色,这些人已经猜到了是马塞尔耶鲁格的身份。 眼见在场无人说话的马塞尔耶鲁格顿了顿开口道:“我今天之所以将你们都叫过来,就是要向你们宣布一件事情!总统对你们进行整顿!” 在场的黑帮头子无一不脸色大变,上一次的整顿可是伴随着血淋淋的杀戮,他们之前的老大怎么死的,他们可是历历在目。 如果说巴黎再来一次整顿的话,他们这些家伙也要跟随他们老大的步伐去死。 “我对总统阁下忠心耿耿!” “我愿意服从总统阁下的领导!” …… 这群黑帮头子乱作一团,他们纷纷向马塞尔耶鲁格表忠心。 “你们?你们也配说为总统阁下服务?”马塞尔耶鲁格鄙夷地看着这群渣滓。 “是!是!是!”在场的黑道头子无不点头称是。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服从安排!一旦发生情况立刻汇报给我!”马塞尔耶鲁格对在场的黑帮头子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就是总统的人!”其中一位黑帮头子异想天开地说道。 “也可以这么说!”马塞尔耶鲁格语气稍微缓和道:“但是总统阁下日理万机,他可没有这么多时间管你们!你们的直属领导是我!” “明白!明白!”黑帮头子纷纷开口表示明白。 马塞尔耶鲁格一字一句的嘱咐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们划清楚自己所在所管辖的地盘!我不希望在这段时间,听到任何有关于厮杀的负面新闻!否则,当初我们能够干掉你们的老大,同样也能够干掉你们!” “是!是!”在场的黑帮头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马塞尔耶鲁格起身掀开了身后的木板,一张巴黎地图出现,地图上标注这各帮派的势力。 为了制作这张地图,马塞尔耶鲁格没少下功夫! “好了,图上的就是你们的势力范围!我希望你们能够保证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不出现大规模的动乱!”马塞尔耶鲁格在地图上又画了几笔,将一部分没有理清的势力范围分配完成。 在场的黑帮头子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质疑的声音,他们同样也不敢发出质疑。 “马塞尔先生,我们究竟能为总统做些什么!”一名黑帮头子询问马塞尔耶鲁格。 “你们手底下应该有一些手下,你们只需要在总统需要你们的时候行动就可以了!”马塞尔耶鲁格轻描淡写道。 经过马塞尔耶鲁格的“分配”,在场的黑帮老大的势力都得到了一定的扩充。 “那个……这些势力原本的……”威尔诺颤颤巍巍地询问了一句。 “他们已经不存在了!凡是今天没有来到这里的家伙,现在已经全部消失了!”马塞尔耶鲁格微笑着说出了令所有黑道老大皆毛骨悚然的话语。 威尔诺再度离开了,这一次的他并没有被套上头套。 脑海中浑浑噩噩的他来到了自己曾经乘坐过的马车,马车搭载着威尔诺返回了公馆。 迈着沉重步伐的威尔诺来到了窗边,看着散发着橘黄色光芒的煤油灯,威尔诺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面朝床背朝天的躺在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几名手下将威尔诺摇醒。 困倦表情的威尔诺看着这群手下不耐烦地说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大!”手下激动地说道:“最近和我们帮派敌对的“铁锤帮”帮主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自杀了!” “什么?自杀!”威尔诺瞬间清醒了出来,他语气急迫询问身上的手下道:“你确定他是自杀的?” “这……”手下踌躇了片刻后,小声地说道:“警察说他是自杀的,只不过我听说有可能被什么人暗杀!“铁拳帮”帮主的后背中了6枪,哪有人自杀会连来六枪!谁让人家警察都这么说了……” “身中六枪……自杀……”威尔诺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寒意再度席卷了全身。 这一天,巴黎许多有头有脸的人都身重“6枪”被迫自杀。 更奇怪的是,巴黎帮派的吞并竟然不似之前吞并那样血流成河,到处都透露出自顾自莫名的诡异。 更诡异的是,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帮派成员竟然罕见地老实起来。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这一切的发生。 当然了,巴黎市民对于巴黎的变化还是怀着喜闻乐见的姿态。 …… 1850年2月15日。 经由雷尼奥部长推荐、热罗姆波拿巴签字、会批准、军队一致拥戴,以及立法议会象征性的同意下,法兰西共和国再次迎来了一位新的元帅。 他就是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的父亲、拿破仑战争“英雄”蒙福尔亲王。 今天蒙福尔亲王将在巴黎近郊的军营中、在巴黎高级将领与士兵的注视中成为法兰西新一任元帅。 作为总统的热罗姆波拿巴似乎是为了避免“任人唯亲”的嫌疑,并没有出席蒙福尔亲王的元帅加冕,而是由代替总统巡视完比利牛斯大区的副总统布莱尔为蒙福尔递上权杖。 上午9时,身穿第一帝国元帅服饰的蒙福尔亲王乘坐双桥敞篷马车来到巴黎近郊军营。 此时法兰西共和国副总统布莱尔、战争部长雷尼奥、国务秘书圣阿尔诺、尚加尔涅司令、德卡斯特拉纳、奥普尔总理以及曾经为第一帝国奋战国退役将军与在职将军们现在在临时搭建的简易观礼台上等待着新任元帅蒙福尔亲王的到来,在所有士兵的见证下蒙福尔亲王走下马车,他收起了平日里浪荡子的表情,转而变得异常的严肃。 观礼台上的将军不得不承认,认真起来的蒙福尔亲王真有了一丝皇帝的神韵。 蒙福尔亲王缓步走上台,转身面向所有士兵。 “敬礼!”战争部长雷尼奥下达命令。 所有士兵都向蒙福尔亲王表示敬意,嘹亮的《出征颂》吹响。 在军号之中,副总统布莱尔面色严肃地从兼职总统侍从武官圣阿尔诺将军手中接过木制元帅权杖。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住了一样,所有人都屏气静神目光注视着布莱尔副总统。 就在这眼中瞩目之中,布莱尔缓步走向蒙福尔亲王的面前将象征着元帅的手杖递到蒙福尔亲王手边。 蒙福尔亲王表情庄重的从布莱尔的手中接过手杖。 霎那间,台下的士兵发出了一阵轰鸣声。 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阵欢呼声。 “元帅万岁,帝国万岁!” 第216章 苏尔特大元帅 “元帅阁下,请您接受法兰西对您最忠实的欢呼!” 在这一阵阵“元帅万岁,帝国万岁”的欢呼声中,内阁小透明的奥普尔总理靠近新晋帝国元帅蒙福尔亲王身旁恭维了一句。 望着台下异口同声的欢呼,蒙福尔亲王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四十五年前的那个年代,自己的兄长在法兰西最忠实的军队簇拥下废除了共和国变为帝国。 四十五年后,自己也同兄长一样在军队的簇拥下成为法兰西共和国的元帅,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再一次建立在这片土地。 在法兰西只要掌握了军队,就等于掌握了未来。 蒙福尔亲王忍不住为台下的军队礼赞:“多么威武的军队!多么忠诚的士兵!” “万岁”的声音一浪赛过一浪,直到蒙福尔亲王挥手示意可以停止后,士兵们在各部队指挥官的手势下停止呼喊。 场面一度变得异常的安静,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新任元帅蒙福尔亲王。 被数千双眼睛盯着的蒙福尔元帅内心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他屏气凝神,几秒后开口道:“法兰西的将士们,我很荣幸能够作为一个过气的老兵站在这里接受你们的祝福!我将同你们站在一起,同法兰西千千万万个保卫祖国的将士们站在一起……” 热罗姆波拿巴用他带着土味的意大利与德意志混杂腔调对在场所有士兵进行宣讲,皇帝幼弟光环加持下,使得一场本该无聊透顶的发言变得异常的鼓动人心。 “我祝愿你们都能有一个好的前程,同样也祝愿法兰西能够更加的繁荣!我将不辱使命,成为一个合格的帝国元帅!” 蒙福尔亲王以标准的结尾语,结束了属于自己的元帅就职演讲。 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蒙福尔亲王将“共和国元帅”,改为了“帝国元帅”,观礼台中的几名退休波拿巴派将军露出了心领神会地笑容。 蒙福尔元帅的就任元帅典礼就此结束,一辆敞篷鎏金双桥马车出现在了观礼台的台阶下,蒙福尔元帅与副总统布莱尔一道坐上了马车,负责驾驶马车的是担任国民自卫军参谋部参谋弗勒里中校。 马车缓缓移动,蒙福尔亲王得以向在场的士兵挥手诀别,方阵的士兵跟随着蒙福尔元帅车架移动的方向而移动。 在士兵们的注目礼中,马车穿过了一个个方阵返回巴黎中心。 蒙福尔元帅离去之后,雷尼奥部长站出来冲参加就职典礼的士兵道:“各部队有序返回各自的军营,不准交头接耳、不准大声喧哗!” 位于观礼人群的尚加尔涅阴沉着脸看着雷尼奥部长,就职典礼后士兵解散命令由他这个塞纳省城防司令宣布,然而雷尼奥越庖代俎提前宣布解散。 最为关键的是巴黎第一旅的指挥官都听从了雷尼奥部长命令有序离场,这让尚加尔涅不得不再次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实力。 不知不觉间,尚加尔涅手中的正规军力量被雷尼奥他们架空。 至于说国民自卫军,尚加尔涅可不敢随意动用那些一点就着的东西。 动员之后的国民自卫军很大的可能不会听他的话。 …… 马车搭载着新晋元帅蒙福尔亲王与布莱尔副总统前往爱丽舍宫,马车在正式踏入圣马丁区之时,看到了一堆身穿银白色胸甲、头戴羽饰头盔,腰间挎着一柄马刀的骑兵在埃德加内伊中校的带领下出现。 马队分为了两个部分分别保护马车的左右翼,埃德加内伊与两名胸甲骑兵负责在马车前方开路。 马队伍马车在进入圣马丁郊区中心后并没有遭遇交通堵塞的现象。 究其原因,是一位位身穿黑色夫拉克外套的“热心市民”充当了义警帮助警察维护交通,命令行驶的马车停靠在道路边,直到元帅马车过去后方可行动。 穿过圣马丁郊区来到圣日耳曼区后,道路明显宽阔了许多,弗勒里提高了马车的速度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了爱丽舍宫。 此时的爱丽舍宫秘书室长佩西尼正率领爱丽舍宫所有在职人员一同现在大门口等待元帅马车的到来。 马车在爱丽舍宫的大门口停下,前方引路的埃德加内伊翻身小马,蒙福尔亲王与布莱尔副总统同样也停了下来。 在佩西尼的带领下,蒙福尔亲王与布莱尔副总统一同来到了宴会大厅。 此时宴会大厅已是人山人海,在金碧辉煌的大厅中,军人、使节、议员、银行家汇聚在一起,蒙福尔亲王与布莱尔副总统的到使得宴会中的每一个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 布莱尔副总统后退了一部,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这场宴会本就是为了蒙福尔亲王而举办,蒙福尔亲王无疑是这场宴会的焦点。 手持木制元帅手杖的蒙福尔亲王缓步走到人群中同他们攀谈。 作为副总统的布莱尔在佩西尼的带领下来到了爱丽舍宫二楼的一间小客厅中。 过了一会儿,客厅的门打开热罗姆波拿巴出现在房门外,布莱尔赶忙起身迎接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顺势给了布莱尔一个拥抱道:“辛苦了!布莱尔老师!” 布莱尔副总统,也就是热罗姆波拿巴曾经的老师欣慰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让我这把老骨头递一下手杖罢了!这点小问题还累不到我!倒是陛下您,日理万机实在太过于劳累了!” “大都是一些无用的政务罢了!”热罗姆波拿巴耸了耸肩膀做出了一个无所谓地动作。 热罗姆波拿巴同布莱尔坐下后,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杯佩西尼亲自端了进来,其中一个添加了糖块与牛奶。 佩西尼将添加了糖块与牛奶的咖啡端给了布莱尔,另一位原味给了热罗姆波拿巴。 布莱尔副总统轻轻搅动汤勺,微笑着向佩西尼表示感谢。 佩西尼谦虚地回应了一句后离开。 客厅中只剩下了布莱尔副总统与热罗姆波拿巴总统两个人。 “布莱尔老师,实在很抱歉!让您刚刚返回巴黎后马不停蹄地跑去为我的父亲安排就职仪式!”热罗姆波拿巴态度诚挚地向布莱尔表达歉意。 “没什么!”布莱尔副总统微微一笑,略微有些疲惫的眼神中充满了喜悦:“我很高兴能够见证一位波拿巴元帅的出现!” “对了,比利牛斯山的那位现在的情况如何?”热罗姆波拿巴询问布莱尔道。 布莱尔副总统摇了摇头,抿了一口咖啡道:“尽管他的精神不错,但是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去见上帝了!” “唉!”热罗姆波拿巴叹了一口气感慨道:“曾经的纵横战场的元帅,到最后还免不了死在自己的病榻之上。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恐怕会选择死在战场上!” “我倒认为他会选择倒在床上!”布莱尔副总统反驳了一句,他嘴角露出嘲弄的表情道:“如果他真的愿意死在战场上的话,他有很多机会去死。说到底,只不过也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即便他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他也是法兰西唯一一个大元帅啊!”热罗姆波拿巴慨然说道。 “只要你活的足够长,那么你就能战胜一切敌人!”布莱尔副总统暗讽了一句:“我们那位大元帅已经熬死与他同时期的很多人!” “不说这些过去的事情!”热罗姆波拿巴选择对大元帅的过去避而不谈,他转而询问道:“那么他对于我们的态度如何?” “还算恭敬!”布莱尔副总统回应了一句,“不过,我在同他的谈话中能够感受的到,我们的大元帅并不相信我们能够轻而易举地成功推翻它们(指立法议会)!” “这么说,他不愿意支持我们?”热罗姆波拿巴的心中不由得失落了几分。 如果大元帅能够在这个时候支持他的话,那么他将更有把握压制尚加尔涅。 作为法兰西“常青藤”的苏尔特大元帅即便是已经退休在家,也依然对法兰西军队有着深远的影响。 “不!大元帅说,他愿意支持我们!”布莱尔副总统说出了热罗姆波拿巴惊愕的结果。 “他想要什么?”热罗姆波拿巴冷静地询问。 布莱尔副总统淡然地回应道:“他说他什么都不需要!” 热罗姆波拿巴愕然地注视着布莱尔副总统,他有些怀疑苏尔特大元帅的动机了。 “他告诉我,他并不需要为后代而奔波!他的所有财富将会在他死后以捐赠的形式回馈给法国!像他这样的人,还需要什么呢?荣耀?他已经有了!名望?他也在皇帝的身边获得了! 现在的他,只剩下一具躯壳!要说仇恨的话,只剩下了对立法议会的仇恨,他希望你在推翻该死的议会的时候!别忘记替他多枪毙几个人!他还同我说,当初皇帝没少枪毙人!” 第217章 你死我活的斗争 苏尔特大元帅的回答让热罗姆波拿巴又一次意识到,自己所经历的并不是有着严格界限p社游戏,每一个人也都不是像程序员设定的一样严格遵守规定。 每一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同样也有喜怒哀乐,他们的目的也不全是为了所谓的政治,就像现在的苏尔特大元帅。 尽管苏尔特大元帅不相信自己能够顺利的建立帝国,但是并不妨碍他帮自己一把,他帮助自己的原因只不过是想要多死几位议员。 对于这样的乐子人,热罗姆波拿巴觉得越多越好。 “看来我们这位大元帅当初可是受尽了那些家伙的屈辱!”热罗姆波拿巴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地表情。 1841年—1847年期间,苏尔特大元帅被路易菲利普任命地奥尔良王国首相,担任首相的苏尔特大元帅在这六年的时间里没有做过一件事,所有的权力都在外交大臣的手中掌握。 难道是苏尔特大元帅高风亮节认为自身能力不足不愿意接任吗? 热罗姆波拿巴可不相信作为政治人物的苏尔特大元帅真的真的高风亮节,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苏尔特大元帅只不过是路易菲利普拉过来充当傀儡的人,就像热罗姆波拿巴将奥普尔将军任命为总理一样。 苏尔特大元帅当然也不甘心,但是他只能按照基佐的命令来做。 六年来受尽了议会的打压,所以在奥尔良王国倒台路易菲利普逃跑、基佐下台后,苏尔特大元帅的目光理所应当地看向了立法议会。 或许在他看来,只有推翻了立法议会才能够让他的心情彻底平静下来。 布莱尔副总统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热罗姆波拿巴接着说道:“既然大元帅已经愿意帮助我们,那么我们的胜率就更大了。布莱尔老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在成功后,担任立法团的议长?” “立法团议长?”布莱尔疑惑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 “布莱尔老师,我已经决定成功之后解散立法议会,立法议会将变为两个部分,一个是立法团、一个是参议院……”热罗姆波拿巴向布莱尔副总统解释自己在成功后会对政府的实行的改革。 布莱尔副总统听完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眼前的少年已经长大了,他已经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 “陛下,我希望在你成功之后!能够为我这个即将接受皇帝召唤的老人留下一些私人空间!”布莱尔委婉地拒绝了热罗姆波拿巴想要让他担任立法团议长的建议,“我已经老了!对于我这个老头子来说,能够亲眼看到帝国重新建立已经是万分荣幸的事情!” “老师你既然不愿意的话,那么我也不勉强!”热罗姆波拿巴对于布莱尔的婉拒表示遗憾。 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看向了门口:“是谁?” “陛下!”佩西尼的声音出现在门外:“宴会已经开始了!” “我知道了!”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后,转头邀请布莱尔副总统道:“老师走!” 热罗姆波拿巴总统与布莱尔副总统一同出席了宴会。 宴会中热罗姆波拿巴再次遇到了自己的“好朋友”欧仁尼,他身穿淡蓝色细洋纱长裙,头戴一顶柳枝编的软垫帽,像仙子一般美艳动人。 在她的周围围绕着一圈女士,其中便有热罗姆波拿巴的情人阿莱侯爵夫人。 “老师,我过去了!”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对布莱尔辞别。 “去!”布莱尔嘴角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色。 热罗姆波拿巴大步前往欧仁尼与阿莱侯爵夫人所在的地点。 “各位尊敬的夫人,我是否有幸加入你们到你们的交谈之中!” …… 宴会结束后,欧仁尼醋意十足的眼神注视着被热罗姆波拿巴搂住的阿莱侯爵夫人,她第一次对自己的美貌产生了怀疑。阿莱侯爵夫人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她原以为陛下不会再理会她这样“年老色衰”的人。 “欧仁尼小姐,欢迎下次光临爱丽舍宫!”热罗姆波拿巴用标准的礼节式笑容对欧仁尼回应了一句。 “哼!”欧仁尼并没有回应热罗姆波拿巴,她轻轻的撩拨着自己下垂的发梢,略微有些生气地转身离去。 欧仁尼赌气式的离开后,梅里美来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身边不停地道歉道:“实在很抱歉,我的侄女给您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情!”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对梅里美宽慰道:“欧仁尼小姐的性格很好!请你告诉欧仁尼小姐,我希望能够和特继续做朋友!” “是!是!我明白了!” 眼见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怪罪的梅里美内心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再度向热罗姆波拿巴表达歉意后离开。 “为什么要这么做吗?”阿莱侯爵夫人对热罗姆波拿巴开口询问道。 “为什么?”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恶趣味的笑容,他将双手放在侯爵夫人的脸上揉搓着说道:“你不觉得一朵带刺的玫瑰采摘起来更加刺激!” “那我算什么?”阿莱侯爵夫人忍不住脱口而出。 “咳……咳……夫人,其实我更喜欢别人的妻子!”热罗姆波拿巴的厚颜无耻地对阿莱侯爵夫人说道。 阿莱侯爵夫人露出我妩媚的眼神,飞黑色长裙包裹着的两颗地雷想要脱离主人的束缚迈向自由。 “你看这天……” 热罗姆波拿巴暗示了一句后,阿莱侯爵夫人挽着热罗姆波拿巴的手臂上楼。 没多久,某个房间内便响起了真真低吟。 …… 时间又过了10多天,转眼便已经来到了3月份。 在这十多天的时间中,许多平日里不乐意前来爱丽舍宫的将军开始朝着爱丽舍宫靠拢,驻扎在斯特拉斯堡地区与比利牛斯山地区的军队将领也纷纷向热罗姆波拿巴输诚。 与此同时,巴黎方面还传出苏尔特大元帅支持热罗姆波拿巴的“传言”。 热罗姆波拿巴明白了这应该就是苏尔特大元帅的力量,居住在比利牛斯地区的他向热罗姆波拿巴阐释了什么叫做虎死架不倒。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紧锣密鼓的拉拢军队的同时,梯也尔等人同样也拉拢了一大批人。 在梯也尔的不断妥协与口才下,曾经快要四分五裂的秩序党再次凝聚在一起,他们将会推动议会完善限制普选法提案。 普瓦尔蒂街,秩序党大本营。 奥迪隆巴罗、布罗伊、法卢、贝里耶、梯也尔、蒙塔郎贝尔、莫莱再度汇聚在这里商议计划。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的事,以至于我们的提案被无限制的搁置……现在,我们总算能够将这份提案拿到立法议会了!”看着桌子上的提案,莫莱感慨了一句。 “是啊!”梯也尔点头同意了莫莱的话,他用目光看向了在场的所有人开口道:“不过,我们最好不要再这个时候就交给立法议会!” “为什么?”莫莱疑惑地询问了一句。 在场的所有人将目光都看向了梯也尔,他们也在疑惑为何梯也尔要推迟移交提案的时间。 “因为我们不仅要击垮共和派的选票,更早击垮共和派的信心!”梯也尔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道:“共和派不是认为他们能够在选票上取得胜利吗?那好!我们就让他选举,我们会在他们认为快要胜利的时候,彻底将他们击垮!” 梯也尔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心中一寒,梯也尔的计划可谓是杀人诛心。 到那个时候,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共和派恐怕会有杀人的心思。 “万一共和派同样发动起义的话……”贝里耶犹豫了片刻后说道。 “起义?好啊!我巴不得他们起义!”梯也尔嘴角露出奸诈的笑容:“你们说那些共和派如果真起义了,巴黎当局要不要镇压!镇压的话,热罗姆波拿巴就要和共和派结仇!他再也不能够拿那些家伙来威胁我们,不镇压的话,那些共和派就要威胁到他的位置了!我们只需要负责收拾残局就行了!” 梯也尔的计策不可谓不狠。 只要共和派起义,那么共和派与总统的矛盾都会导致总统与共和派离心离德。 总统再也没有威胁他们的手段。 “不仅如此,我还要再立法议会上设立一个委员会!”梯也尔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毒计:“这个委员会将会排除那些投靠波拿巴的人!我们则可以通过委员会彻底掌握立法议会!” 在场的众人再次为梯也尔的手段而惊讶。 如果不是有梯也尔的存在,秩序党早就被热罗姆波拿巴解决。 由于在场的没每一派都能在梯也尔设立的委员会中拿到属于自己的记忆,所以在场的众人都纷纷同意了梯也尔的计划。 1850年3月3日。 立法议会选举再度开始,秩序党依然牢牢掌握着整个局势的变动,南部、中部地区的保守派成员纷纷将票投给了秩序党。 共和派为紧随其后获得了巴黎一部分左派、西部、北部地区的选票。 双方决定的焦点在山岳党手中的50多名议员席位上。 第218章 立法议会的争斗 1850年3月5日。 正如梯也尔预料的那样,立法议会中获得了将近200多席的“社会民主党”派迅速向占据多数的秩序党发难。 一场席位之争在五号清晨的波旁宫上演,负责组织并维持波旁宫秩序、宣布提案是否存在法律效益的议长依旧是马拉斯特,而站在主席台上演讲的则是共和派的代表人拉马丁。 “立法议会应当秉承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为法兰西自由民主服务!”浪漫派诗人出生的拉马丁用他平和的腔调面对在场的所有波旁宫议员,“我希望立法议会能够是全体国家以及公民的议会,而不是一群人、一群政党的议会。如果我们的立法议会真的变成了一个某个政党的应声虫,那么法兰西的民主与法制将会荡然无存!” 拉马丁停顿了一下,将目光转向了秩序党所在的席位。 “嘘!” “他以为他是谁!” …… 喧闹声在秩序党的阵营中此起彼伏,一部分正统派议员脸上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大声嚷嚷着。 正统派领袖之一的蒙塔郎贝尔同样也面色不善地看着主席台上的拉马丁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的情绪对梯也尔询问道:“梯也尔议员,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手!” 梯也尔依旧面带微笑,他压低声音不紧不慢地回应了一句:“不要着急,我说了要在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彻底胜利的时候,将他们打落尘埃!现在的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希望不要让我等太长的时间!”蒙塔郎贝尔淡淡地回应了一句,随后闭上眼不再说话。 “安静!” 眼看立法议会快要变成菜市场的马拉斯特赶忙敲了敲手中的木榔维护立法议会的秩序。 在马拉斯特议长的木榔下,秩序党派成员重新安静地坐在席位上。 “拉马丁议员,你的提案是什么?”马拉斯特议长将目光投向了拉马丁,他并不认为拉马丁会无缘无故说出一大段亢长无比的话语。 “我希望立法议会能够对山岳党在去年六月丢失的席位进行重新选举!”拉马丁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他希望能够将50名席位归入自己阵营。 “不可能!” “你这是扰乱立法议会!” …… 秩序党阵营中的一部分成员(多数是在一八四九年六月革命之后填补山岳党缺额议员的秩序党成员)果断怒斥拉马丁,对于他们来说每年一次的立法议会议员选举已经足够折磨人了,现在拉马丁竟然还想对50名议员进行二次选举,简直就是想要从秩序党这里剥夺掉他们的一切。 “秩序党无权将这五十名本属于山岳党的议员席位私相授予!”面对秩序党的诘难,拉马毫不退让地反驳了一句:“必要的时候,我们愿意诉之以法律!” “没错!诉之以法律!”共和派与少数山岳党的议员开始声援拉马丁,当然他们可不会像当初的勒德律罗兰一样白痴,动不动说“诉之以武力”的话。 “我的要求就这些!”拉马丁向马拉斯特鞠躬后回应道。 “我知道了!”马拉斯特冲拉马丁点头表示明白。 紧接着,拉马丁在共和派与山岳党的欢呼中以英雄的身份下台。 由于拉马丁所提出的议员在选举的提案并不需要进行投票,只要秩序党方面没有表明明确的反对意见,那么就代表默认通过。 马拉斯特议长将目光转向了秩序党,他希望能够得到秩序党的回答。 被盯上席位的50名议员将目光看向了秩序党党魁梯也尔,他们希望在他的口中听到反对的意见。 在部分秩序党成员殷切的希望中,梯也尔起身来到主席台,他静静地看了一眼秩序党与共和派成员道:“我同意拉马丁议员的意见,我们应当尊重立法议会的民主!” 梯也尔的回答不仅让秩序党成员感到惊讶,共和派成员则更加的惊愕梯也尔态度的转变。 占据了山岳党席位的秩序党议员则露出了垂头丧气的表情,这意味着他们又要在选举中走一遭了。 在马拉斯特庄严的宣告声中,议会通过了拉马丁的提案。 3月5日至4月20日,空缺的50多名议员再次选举。 “社会民主派”成员再次发挥了他们的强大的“画饼”,空缺的50多名议员被填补,其中“社会民主党”获得45个席位,秩序党只获得了5个。 这一次逆转极大鼓舞了共和派的自信心,共和派成员相信在下一次选举之中,他们一定能够彻底击败秩序党,获得席位的多数。 就在共和派欢呼雀跃的同时,普瓦尔蒂街的秩序党领袖再次聚拢在一起商量对策。 “现在怎么办?共和派的力量快要同我们持平了!”莫莱伯爵焦急地询问梯也尔。 尽管莫莱早已预料到共和派会夺走一部分席位,但是他并没有预料到,共和派竟然能够一下子夺走45个席位。 如果在不加以限制,共和派的席位恐怕要持平秩序党。 到那个时候,秩序党想要在议会中就要面临共和派的掣肘了。 “不要着急,他们得意不了多长时间!”梯也尔依旧摆出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他将目光转向了雷米扎道:“我的演讲稿准备好了吗?” “先生,已经准备好了!”雷米扎恭顺地对梯也尔回应了一句。 “那就让我们在议会之中见真章!”梯也尔斗志昂扬地说着,随后话锋一转有回复了谨小慎微的态度道:“不过,我们要先投石问路才行!” “投石问路?”莫莱等人疑惑不解的看着梯也尔。 “没错!第一次我们不要全力出击,要给共和派一部分反应时间!第二次才是我们发动总攻的时候!” 4月21日,立法议会再次开幕。 这一次的议会,梯也尔并没有选择枪先出手,他先是以投石问路的姿态指使了秩序党派的一名议员提出“限制普选法”的法令。 结果正如梯也尔所预料的那样,提案一出就遭受到了铺天盖地的质疑。 “你们这是在践踏共和国的尊严!”拉马丁激烈地攻击台上的秩序党议员。 议员毫不怯懦地反击道:“拉马丁议员,我并不认为那些人拥有投票的权力!” 整个议会再次陷入了无序的混乱之中,这一次就叫马拉斯特议长都无法制止。 秩序党与共和派,这两个占据立法议会90%席位党派相互指责对方不尊重宪法。 如若不是驻扎在议会的小股部队听到议会内的动静带兵保卫议会的话,那么整场议会都要演变为全武行。 眼见表面快要陷入全武行的议长马拉斯特赶忙敲击着木榔对双方喊道:“好了!这个提案可以先行搁置!” 马拉斯特的搁置争议使得立法议会不再陷入争吵中。 不过,在场的议员都知道只要秩序党没有放弃这个提案,那么争执就会一直存在。 限制普选法的提案搁置之后,农业与商业部长比费出现。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授意下,比费部长向立法议会提出了“废除工人拥有罢工权”的法令。 法令一经出现便遭到了山岳房激烈的反对,然而作为同盟的共和派也默不作声了起来。 在共和派这样的资产阶级政党的眼中,工人不应当拥有罢工权。 最终比费的法令以绝对的优势通过。 可以说是整场立法议会中唯一的“好消息”。 立法议会在马拉斯特议长的木锤下宣告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关于“限制普选法”的新闻便出现在《国民报》上。 这引起了已经很长时间不在议会的维克多雨果的主意。 【ps:自1849年戒严令之后,深受感情与金钱双重折磨的维克多雨果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呆在立法议会投票。第二共和国的宪法之中,并没有明确的规定说议员必须要议会,所以立法议会常常在不满员的情况下进行投票。】 茱丽叶(维克多雨果的情人)将《国民报》交给维克多雨果之时,正在用咖啡作画的维克多雨果擦拭了一下双手接过报纸仔细阅读。 “哦!真是耻辱!”维克多雨果皱紧眉头喃喃自语。 “你怎么这个表情?”茱丽叶询问维克多雨果道。 维克多雨果抬起头解释道:“秩序党要制订一条新的法令,剥夺三年以上没有户籍人民的投票权! 对于居无定所的工人来说,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工人总是投票给左派(这里指共和派与山岳党)。”茱丽叶语气平淡地回应。 “对!你想想看!”维克多雨果言语中不由得多出了一些埋怨:“为了选票,他们不惜牺牲普选的权力了!” “好!你打算怎么做?”茱丽叶知道维克多雨果恐怕又要行动起来。 “我要阻止他们!”维克多雨果坚定不移地回应了一句。 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斗志的家伙,茱丽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曾经的那个雨果又回来了。 “那你可要好好准备了!” 第219章 共和派的末路 1850年4月27日。 经历了六天“休战期”的秩序党与“社会民主派”再次对“限制普选法”的法令进行新一轮的斗争。 有了第一轮投石问路,梯也尔已经大致摸清了巴黎市民对于“限制普选法”的态度,由于两个六月革命的影响,使得巴黎市民对于那些动不动就罢工的工人产生了厌恶的情绪,他们并不愿意为了限制普选法而对当局发生冲突。 至于说那些被剥夺选票的工人,他们哪里会知晓选票的作用。 作为沉默大多数的他们只希望日子能够好过一些就行了。 说到底,两场六月事变让整个巴黎的革命热情彻底陷入了低谷之中。 对于巴黎市民与工人而言,只要生活不再动荡,立法议会哪怕是把天掀了他们也不会管。 支持共和派是一方面,帮助共和派“造反”又是另一方面了。 这也就意味着,梯也尔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对共和派进行总清算了。 27日下午4点左右,立法议会正式开始。 750名议员只到场了600名。 坐在议长席位的马拉斯特双手交叉放置在主席台,身体微微前倾保持放松的姿态,以轻松的口吻对在场的所有议员道:“先生们,我们继续商讨秩序党提出的关于普选法的提案。希望这一次你们能够遵守立法议会该有的秩序,这里是全法兰西最为神圣的机关,并不是菜市场!下面有请梯也尔议员上台讲话!” “社会民主派”议员的脸色微变,梯也尔的出现代表着秩序党要“动真格的了”! 演讲台右侧台阶下,负责本次演讲的梯也尔在秩序党与社会民主派的注目中缓步走上演讲台。 此时的他眼神犀利的扫视了演讲台下的所有议员,这位身体上的矮子,言语上的巨人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带着全体秩序党人殷切的希望,梯也尔的清嗓子,吐出了优雅的巴黎腔道:“在一个人的家庭中,是否存在着某种道德的保证?” 梯也尔顿了顿,自问自答道:“是的!一个人的道德价值,只有置身在他的同胞中才能提现!”他用挑衅的目光略过了社会民主派所在的议席:“在同胞所珍视的,在自己所居住的城市里。” “得了!”社会民主派议席中的议员们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小声嚷嚷着。 演讲台上的梯也尔并没有理会他们的嚷嚷。在他看来,这场所谓的演讲只不过是为限制普选法走一个过场罢了,掌控议会的秩序党只要能够团结一致,那么剩下的党派也就不足为虑。 梯也尔语气高亢了起来:“但是,那些居所无定的人,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流浪汉””他将右手微微抬起手做出了一个介绍的姿势,仿佛流浪汉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样。 接着,他摊了摊手语气不屑地说道:“是没有任何道德价值的!” “对!对!”将“秩序、道德、宗教”作为党章的秩序党对于梯也尔的发言拍手称快,在他们看来,那些所谓的无产者根本就不具备投票的资格,他们只会将赤色分子、跳梁小丑(指热罗姆波拿巴)选入议会,这两个家伙对于秩序“城管老爷们来说都不是最佳的选择。 “这些流浪人口不能通过选举来决定自己的命运。”梯也尔接着说道。 台下想起了热烈的掌声,这是秩序党人的欢呼声。 “他们会聚集在一起,构成一种危险的力量!”梯也尔将目光转向了秩序党一侧,语气更加高亢起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社会民主派议员大声质问梯也尔,只不过他的声音被隆隆的掌声所掩盖。 “他们应该被冠上历史最耻辱之名!”梯也尔语气带着骨子里透露出的蔑视,作为从普罗旺斯地区走出的穷小子早已背叛了自己的阶级,而巴黎上流社会证明自己的唯一办法就是与原有阶级划清界限:“他们叫做贱民!” 台下的社会民主派议员越来越吵闹。 “而人民,真正的人民!”梯也尔特意强调了一句:“拥有投票权的诸位,却不得不因这座群氓之城的罪恶而忍受折磨!” 梯也尔饱含激情的演讲,令秩序党人忍不住起身鼓掌。 演讲完毕后,梯也尔下台,秩序党人对他的演讲抱以微笑,他们向梯也尔都来赞许的目光。 就在共和派准备派人进行反击的时候,坐在秩序党席位的维克多雨果起身。 在秩序党同僚们诧异的目光中,维克多雨果走到了演讲台的右侧,也就是梯也尔刚刚呆着的位置。 马拉斯特议长当即起身用庄重的语气向在场的议员们宣告:“现在我宣布,维克多雨果代表将加入山岳派!” “叛徒!”秩序党阵营传来声声呵斥,原本春风得意的梯也尔表情也有些阴沉。 他从来没有想过,维克多雨果会有一天加入山岳派。 这简直就是对秩序党的“挑衅”! “犹大!” “你这是嘲弄你的选民吗?” 在秩序党成员的谩骂之中,维克多雨果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半圆会场的左边。 雷米扎见状赶忙起身大声的喊道:“雨果先生,曾经是极端的保王派,然后是自由派,现在又变成了社会主义者了!” 雷米扎阴阳怪气的腔调让秩序党成员哈哈大笑,维克多雨果同样的停下脚步注视着雷米扎。 雷米扎嘴角依旧露出了嘲弄的表情:“浪漫主义还真是像风一样无常!只有这样的才能取悦他们敏感脆弱的心灵!” 在秩序党派大肆嘲笑的时候,维克多雨果同样也露出了笑容,他张开双臂向秩序党阵营成员鞠躬。 随后,他抬起头认真地回应道:“先生,还是多听听灵魂的声音,如果你有灵魂的话。少听点钱包的声音,这样才能给国家带来好处。” 说完,维克多雨果头也不回地前往山岳派所在的阵营。 “唔!”秩序党阵营再次传来了呼声。 山岳派新任党魁面带微笑地对维克多雨果表示欢迎。 闹剧结束后,马拉斯特再次针对限制普选法权力的问题进行讨论。 加入山岳派的维克多雨果拿出一张草拟好的发言稿对身旁的山岳派党魁小声恳求说道:“请让我为本党,为工人发声!” “嗯!”山岳派党魁点了点头,维克多雨果再度起身。 社会民主派阵营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么快就为他的新主子发声了!” “我就说浪漫派从来没有靠谱的家伙!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秩序党再次对维克多雨果进行诋毁。 当然,秩序党对于维克多雨果的诋毁并不能阻止维克多雨果为群众发声。 将演讲稿摊放在演讲台的维克多雨果清了清嗓子道:“先生们,看来二月革命似乎已经被征服!既然如此……既然革命已经蒙受诋毁,那么我必须寻求一切机会来颂扬她的成果,颂扬她的高尚、美丽,这场革命的伟大智慧,不仅资产者与无产者的命运联系起来,给予他们荣誉,给他们同样的主权,她还在沮丧绝望中、在遗弃中、在堕落中,找寻绝望的人,给予希望,找寻愤怒的人,予其理智,找寻乞丐、贫民、流浪汉……” 维克多雨果躬身强调道:“如我们常说的“悲惨的人”,为其加冕,使他们成为“公民”,普选权对于所有人说——我还不曾见过比这还杰出的和平箴言。 它说:放心,你们是主人!它们说:你们可痛苦?好,从现在开始,你们将靠着自己去完成伟业,去摧毁人的苦难。这苦难属于和你们一样的人,属于交付你们灵魂的人!也就是说,在你们自己的手中——说放心! 看看!先生们,深刻的正义和深刻的政治!普选的权力给受苦的人们选票,拿走他们手中的枪,赋予他们力量,也使他们得到平静! 在每一个公民良知的顶点,从最卑微者道最伟大者,在灵魂深处,有一种神圣而坚不可摧的情感!那就是权力,这种情感是人类理性的基石,是人类良知的花岗岩!” 维克多雨果不由得抬高音调:“权力!先生们,在权力面前,一切终将溃败,无以遁形! 不公、伪善、恶法和不良政府!我们要把它的权力还给人民!” 维克多雨果令人震撼的结束后,整个会议厅鸦雀无声。 “谢谢!”维克多雨果再次冲台下的所有议员鞠躬离开? 良久后,反应过来的议长马拉斯特迅速询问道:“各位,限制普选法法案请投票!” 秩序党和社会民主派纷纷反应过来,他们举起了手中的票。 秩序党方面全部举起了白色的赞成票,共和派与山岳派则举起了反对少数。 哪怕有了维克多雨果的演讲加持,秩序党依旧以压倒性的票数优势击败了“社会民主派”。 “下面,我宣布限制普选法的提案通过!” 马拉斯特议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身为共和派的他却要亲口宣布自己所为之努力奋斗一生的信条,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第220章 波拿巴总统正在行动 限制普选法提案一经通过,秩序党一侧立刻爆发出了震耳欲聋地欢呼声。 从这一刻开始,秩序党与社会民主派之间持续了2年多的“战争”终于可以宣告结束,整个法兰西将近三分之一的居民将会被彻底剥夺投票的资格,这也就意味着社会民主派失去了三分之一的支持率,而剩下的三分之二的选票大都是居住在城区的小布尔乔亚,他们的保守性会让他们将选票一股脑的投给秩序党。 因为秩序党才是“宗教、秩序、道德”的守护者。 社会民主派一侧除了少数议员流露出绝望的表情之外,绝大多数议员都绷着脸静静地等待着立法议会的结束。 输掉普选法的他们再也没有能力对秩序党产生任何威胁。 “安静!”马拉斯特议长再次敲击着木榔试图使立法议会保持应有的威严。 在马拉斯特议长的木榔下,秩序党逐渐地安静了下来,他们用掌声代替欢呼挑衅着社会民主派成员。 “这是新生共和国的又一场果月!” 坐在维克多雨果身旁的山岳派议员爱弥尔奥利维尔忿忿不平地对身旁的维克多雨果回应道。 维克多雨果微笑着没有回应爱弥尔奥利维尔。 尽管维克多雨果内心赞同爱呢尔奥利维尔的话,但是他的心中依然保持着对于立法议会的尊重。 立法议会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的力量。 在秩序党的掌声之中,马拉斯特议长宣布立法议会结束。 秩序党、共和派、山岳派、爱丽舍宫派纷纷离场。 “看看!看看!我们的浪漫派主义者大诗人像一阵风一样变换无常,到头来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干成!” 秩序党议员来到了维克多雨果的身旁对维克多雨果大加嘲弄,维克多雨果以微笑应对道:“先生们,你们赢了!你们赢得很漂亮,然而你们的胜利是通过践踏共和国的神圣赢得的胜利!希望有一天,我们所遭遇的时间不会在你们的身上重演!” 维克多雨果的回应让秩序党议员露出了一抹恼怒,这哪里是一个失败者、一个叛徒该有的发言! 你一个叛徒神气什么! 还没等秩序党议员再度开口嘲讽,党魁梯也尔的声音从该议员的身后传来:“让一让,我要同雨果先生谈一谈!” 议员赶忙让开了一条道路,侏儒梯也尔出现在维克多雨果的面前。 此刻的梯也尔一脸春风得意地看着维克多雨果,他用温和儒雅地语气对维克多雨果发出邀请道:“雨果议员,能否陪我走一段!” 维克多雨果犹豫了片刻后,下定决心与秩序党断开联系的他回应了一句“好!” 梯也尔与维克多雨果两人并排走出波旁宫。 在梯也尔的邀请下,维克多雨果坐上了梯也尔的马车,由梯也尔将他送回家。 车厢内,梯也尔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他面带微笑地看着维克多雨果语气随和地说道:“雨果议员,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退出本党?难道只是因为本党的遵旨不符合你的期望吗?” “梯也尔先生,难道这样还不够吗?”维克多雨果反问了一句。 梯也尔耸了耸肩膀,回应道:“雨果议员,我曾经也是浪漫派的一员!当初我同您一样想要为法兰西的穷人属于自己的权力!” “梯也尔先生,您的事迹我也有说耳闻!”维克多雨果点了点头。 “可是!”梯也尔露出了苦笑,他摊手说道:“随着我的职位越来越高,我发现在这个国家无时无刻不存在着一种名为规矩的东西我们都要依靠着这个来做事!” “梯也尔心情,你是想说你说做的一切都不是出自你的本意?限制普选法的提案并不是地的主观意识?”维克多雨果言语中透露出一抹讥讽。 对于梯也尔用所谓的“规矩”逃避式的回应,维克多雨果根本看不上眼。 “不不不!虽然我们都被无形的规矩束缚,但是大多都是出自我的本意!”梯也尔毫不掩饰地回应:“我认为民主确实是一个好东西,它能够尽最大可能的消灭议员之间的分歧,但是我并不认为,现在实行全面普选是一个很好的原则!两年前,我们选择了一个拿破仑!如果不加以限制的话,恐怕会有另一个拿破仑继续出现!” 梯也尔的诡辩与热罗姆波拿巴的言而无信让维克多雨果的内心竟然有了一丝丝认同感。 如果民众再次选择出一个拿破仑的话……不!如果拿破仑真的是人民的选择,那么我们也应当尊重它! 转瞬即逝的认同过后,维克多雨果坚定信念道:“梯也尔议员,这并不你限制普选法的借口!我相信人民会理智的选择,他们绝对不会让一位暴君登台!” “真的不会吗?”梯也尔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然!” 尽管梯也尔的笑容让维克多雨果的内心多了了一些不安,但是维克多雨果依旧坚定不移地回应他。 “好!”梯也尔耸了耸肩,态度诚挚的说道:“雨果议员,现在的你就像我一样!山岳派并不是你最终的归宿,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够发现他们并不是你要找的人!社会主义者只会搞乱了这个国家,他们只知道破坏,不懂得建设……” 还没等梯也尔的话说完,维克多雨果打断了梯也尔的讲话,他冷冷地说道:“梯也尔先生,我承认您和您的党派成员都有些足够的执政经验!” “那你为什么不加入我们!”梯也尔不可置信询问维克多雨果,他不明白维克多雨果为何如何执拗。 “但是你们的执政方针是以损害他人的利益为前提,你们拿走了那些人的枪,又要拿走那些人的权力,还想要堵住他们的嘴!”维克多雨果毫不留情的批判梯也尔:“山岳派同你们相比或许没有什么执政经验,但是我相信他们在未来一定超越你们!”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从车厢外传入车厢:“雨果先生,孚日广场到了!” “感谢您的马车!梯也尔先生!我想我该走了!”维克多雨果推开车门离开梯也尔的车厢。 车门缓缓的关闭,只留下梯也尔独自一人坐在车厢内。 “浪漫派诗人总是那么的一厢情愿!”梯也尔叹了口气,自顾自说道。 在梯也尔的命令下,马车再次朝着维克多雨果相反的方向出发。 与此同时,爱丽舍宫的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收到了立法议会结束的消息。 “堂兄,立法议会情况如何?”热罗姆波拿巴询问新任秘书室长亚历山大瓦莱夫斯基议员道。 【亚历山大瓦莱夫斯基(1810—1868),拿破仑一世的私生子,拿破仑三世的堂弟,热罗姆波拿巴堂兄,曾任法兰西第二帝国外交大臣等职。】 从佩西尼的前往公共工程部担任部长到现在,只担任不到半个月秘书室长的瓦莱夫斯基向热罗姆波拿巴一丝不苟地汇报道:“秩序党大获全胜!限制普选法已经通过了!” “好极了!”热罗姆波拿巴握紧拳头踌躇满志地欢呼道。 限制普选法法令一旦实行,这就意味着秩序党已经将共和国宪法的基石完全践踏在了他们的脚下。 失去了宪法神圣性加持的立法议会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不过,维克多雨果先生加入了山岳派!”瓦莱夫斯基接着对热罗姆波拿巴讲述了维克多雨果加入山岳派以及在演讲台上的宣讲。 “果然,同历史一样!”热罗姆波拿巴低声自语。 “总统阁下,需要我做着什么!”瓦莱夫斯基用他那神似皇帝的嗓音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 “将维克多雨果先生的演讲稿刊登到我们的报社!我要让整个巴黎需要知道雨果议员的演讲!”热罗姆波拿巴向瓦莱夫斯基下达了命令。 “嗯?”瓦莱夫斯基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生性谨慎的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我们同秩序党那边……” “不需要向他们解释什么!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热罗姆波拿巴对瓦莱夫斯基解释道:“他们一心只想要复辟他们所效忠的君主,而我……” 热罗姆波拿巴停顿了一下,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要扞卫的是法兰西的普选制度!” 身为政治变色龙的热罗姆波拿巴终于可以撕开含情脉脉的面纱,他要割断立法议会的绳子将立法议会摔个粉身碎骨。 瓦莱夫斯基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还是忠实执行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 第三天清晨。 维克多雨果在国民议会中的演讲稿在共和派与热罗姆波拿巴的推波助澜下很快传遍了整个巴黎。 街道上、咖啡馆,人人都在谈论着维克多雨果的演讲。 维克多雨果的名字再次风靡整个巴黎。 第221章 最后一次拉拢 从国民议会返回孚日广场后,维克多雨果便投身到写作的行列,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 直到维克多雨果的两个儿子匆匆闯入的房间,并向维克多雨果汇报外界的情况。 起初维克多雨果有些不愿意相信自己几天前在国民议会中的演讲稿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力。 直到弗朗索瓦雨果与夏尔雨果将几份印有维克多雨果演讲内容的报纸交给他后,看完报纸的维克多雨果才相信弗朗索瓦雨果与维克多雨果的话。 看着刊登在《波拿巴报》上的演讲稿,维克多雨果用食指轻轻敲击着书桌自言自语道:“热罗姆波拿巴这个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在维克多雨果的心里,自己早已和热罗姆波拿巴决裂,热罗姆波拿巴何必要在这个时候力捧他。 “可能是想同父亲重归于好!”弗朗索瓦雨果心直口快地说道。 “我倒认为他可能要借助父亲的名义实行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对于热罗姆波拿巴一直感官不好地夏尔雨果提出了不同地答案。 “那会是什么秘密呢?”维克多雨果放下报表情严肃询问问夏尔雨果,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阴谋论专家。 反应过来的夏尔雨果窘迫地回应道:“我……我也不知道!” 维克多雨果皱紧眉头,语气严厉地说道:“夏尔,我并不想让你成为一个整日生活在阴谋论里的人!” “我明白了!父亲!”夏尔雨果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句。 就在维克多雨果教育夏尔雨果之时,敲门声传入维克多雨果的书房中。 如蒙大赦地夏尔雨果不等自己的父亲维克多雨果下达命令抢先一步开口道:“父亲,我去开门!” 说罢,夏尔雨果脚底抹油跑去开门。 看热闹不嫌事大弗朗索瓦雨果看到父亲的目光开始注意到自己,为了防止挨父亲训斥的弗朗索瓦雨果为赶忙跑去帮助夏尔雨果。 “父亲,福尔图娜女士的仆从!”夏尔雨果的声音从客厅中传来。 听到是福尔图娜阿默兰女士仆人的维克多雨果赶忙放下报纸起身前往客厅。 “雨果先生,早上好!”福尔图娜阿默兰手下的女仆严格遵守着帝国礼仪恭敬地向维克多雨果问候。 “你好!”维克多雨果同样也点了点头,随后询问了一句道:“福尔图娜女士有什么吩咐?” “我家主人想要邀请您前往她的府邸作客!”女仆谦恭的递上了贴着金色纹路的大红色请帖。 维克多雨果接过请帖后打开,请帖的时间是明天下午的的三点 看样子阿尔图娜阿默兰是要邀请他吃下午茶。 “请您转告女士,我一定准时抵达!”维克多雨果微笑着回应了一句。 “万分感谢!”女仆露出了喜悦的笑容转身离去。 维克多雨果命令自己的儿子将女仆送走后重新返回书房。 坐在大椅上的维克多雨果仔细打量着手中的请帖,他并不明白阿尔图娜阿默兰为何在这个时候邀请他。 既然他已经答应了人家必须前往,那么就没有任何理由失约。 时间转眼来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疲惫的维克多雨果离开了自己呆了两天,却只写了不到500字的书房前往阿尔图娜阿默兰的住所。 独自一人行走在大街上的维克多雨果突然发现自己的名气竟然已经到了路人皆知,在前往阿尔图娜女士的路途中,许多人向维克多雨果打招呼,其中绝大多数是维克多雨果并不熟悉的人。 “雨果先生,下午好!” “嗯!下午好!” “雨果先生,你在议会的演讲真棒!” “谢谢!” 面对热情陌生人的问候,维克多雨果总要停留片刻微笑着和对方谈论一会儿,以至于原本只需要10分钟的路程,维克多雨果走了一个小时。 当维克多雨果前来福尔图娜阿默兰女士家大门的时候,昨天的那位女仆再次出现在维克多雨果的面前。 “雨果先生,你来了!”女仆对维克多雨果说道。 “实在抱歉!路途中遇到了一些事情!”维克多雨果歉意地对女仆说道:“福尔图娜女士一定等着急了!” “女士也是刚刚起床!”为了缓解维克多雨果因迟到而带来的尴尬,女仆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那就好!”维克多雨果送了一口气。 在女仆的引荐下,维克多雨果见到了阿尔图娜阿默兰。 这位皇帝(拿破仑)密友、共和国时期的名媛在见到维克多雨果后赶忙邀请维克多雨果坐下,并将瓷器制作而成的长颈咖啡杯放在维克多雨果面前。 维克多雨果看着咖啡杯上的图案一时间有些失神。 “这是皇帝当年赠送给我的礼物!”阿尔图娜阿默兰自豪地对维克多雨果说着。 “那实在是一件不得了的藏品!”维克多雨果对阿尔图娜雨果回应一句,随后拿起咖啡壶自酌了一杯咖啡。 滚烫的咖啡散发出白色的雾气,阿尔图娜阿默兰借助维克多雨果总汤勺搅拌咖啡的功夫用亲切的口吻道:“我就开门见山!我是受总统之托,总统希望与你见面,但是他怕……” 维克多雨果抿了一口咖啡,阿尔图娜阿默兰犹豫了片刻后说道:“他怕遭到拒绝!我答应他要说服您!” 维克多雨果将咖啡杯端在嘴边,用略微有些沙哑的嗓音询问阿尔图娜道:“总统为什么要见我?” “我认为他想澄清一些误会!”阿尔图娜阿默兰试图让维克多雨果不在疏远总统:“并告知您之后的安排!你不感到后悔吗?维克多?你本该在内阁中有自己的位置!” 维克多雨果放下了咖啡杯回应道:“我想,这可能并不是误会!事实总比想象中的更加难以接受!” 说完,维克多雨果拿起放置在餐盘中的糕点咀嚼。 “请我允许对您开诚公布!维克多!”阿尔图娜的语气有些埋怨:“你应该回归正轨!您还有退路!那些山岳派就是一群失去了理智的家伙,他们会让你也一同失去理智与对上帝的敬畏!” 尽管阿尔图娜真心实意地为维克多雨果着想,但是维克多雨果还是有些不舒服。 “相信我!我现在很清醒!以后也很清醒!”维克多雨果抿了一口咖啡道。 “莱奥妮呢!你让莱奥妮怎么办?”阿尔图娜询问维克多雨果。 维克多雨果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他明白加入山岳派很有可能会给自己和自己身边的女性带来一些折磨,自己的妻子阿黛尔雨果与情人人莱奥妮都是保王党,更何况莱奥妮还为了自己离婚。 【维克多雨果一生有两个情人,一个是茱丽叶、一个是莱奥妮,而且这两个人维克多雨果妻子都知道。】 “山岳派一直处于危险之中,他们连自己的安全都无法受到保障!”福尔图娜苦口婆心的劝阻道:“难道您真的忍心让莱奥妮一直除外担惊受怕中吗?难道你要辜负莱奥妮对你的爱吗?” 福尔图娜阿默兰利用莱奥妮的进行道德绑架,维克多雨果思考了良久后同意了与热罗姆波拿巴的见面。 见面的时间定在四天后的5月5日。 5日下午,维克多雨果乘坐马车前往了阔别已久的爱丽舍宫。 身穿黑色西装的亚历山大瓦莱夫斯基挺着略微有些臃肿的身躯迎接维克多雨果。 “雨果先生,总统已经恭候多时了!”亚历山大瓦莱夫斯基对维克多雨果说道。 在亚历山大瓦莱夫斯基的带领下,维克多雨果再次来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房。 热罗姆波拿巴正襟危坐等待着维克多雨果的到来。 “请!”热罗姆波拿巴邀请维克多雨果坐下,瓦莱夫斯基离开了书房。 坐在热罗姆波拿巴对面的维克多雨果将身体微微倾靠在椅背,双手合并放在双腿间,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注视着热罗姆波拿巴。 面露微笑的热罗姆波拿巴清了清嗓子,字斟句酌地说道:“我希望任命你为法国驻不列颠大使!英国是欧洲最先进的国家,我们理应加强往来,学习他们的进步之处!我们的铁路、火车,乃至生产都需要学习他们从而发展处属于我们的特色道路!” 热罗姆波拿巴的目的就是要让维克多雨果走出去,顺便试试能否将他拉入自己的阵营。 “总统先生,我曾经说过我并不想同您的政府产生任何的联系!”维克多雨果言语中透露出疏远的意思。 “我们之间是有很多不和,但是并不妨碍我们的共识!”热罗姆波拿巴继续向维克多雨果套近乎:“将所有的党派合并为一个整体,然后彼此之间相互协助!这不正是你的愿望吗?” 第222章 彻底决裂 “总统先生!陛下!收起你的那一套说辞!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延续你手中权力的时间罢了!还有两年,你就要卸任了!” 维克多雨果丝毫没有给热罗姆波拿巴留有一丝一毫的情面,语气平和地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没有一丝一毫恼怒的意思,在他看来这才是最真实的维克多雨果。 经历了极端保王党、奥尔良派、保守共和派三次转变后成为社会主义者的维克多雨果,其政治手段或许依旧处于稚嫩的水平,但是他的思想觉悟已经远远超过了某些自诩为共和派,却与保王党同流合污的家伙。(特指梯也尔) 如果能够让这样一个人突然转变思想,热罗姆波拿巴就不叫热罗姆波拿巴,干脆改名叫尤里得了。 话又说回来,正是因为维克多雨果的思想转变才会让他在这个时代脱颖而出。 尽管热罗姆波拿巴对于招览维克多雨果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是他还是想要试试看。 在维克多雨果的目光中,热罗姆波拿巴放下退,起身将手耷拉在椅靠上,随后现在椅子的后面,双手按在椅靠上,身体微微前躬道:“雨果先生,您认为我会在两年后安心的卸任吗?将一个还没有完全改造完毕的国家交到那些人的手中?” “改造?”维克多雨果对于热罗姆波拿口中的改造嗤之以鼻,他摊了摊手道:“总统阁下,我并没有看到您口中的改造!我只看到了巴黎的言论口袋愈发收紧,许多人甚至不敢发表自己的言论?您和您的党派已经让整个巴黎都不敢说话!” “不不不!”热罗姆波拿巴深处右手食指,作出了一个左右摇摆的动作:“雨果先生,我的朋友,收紧巴黎言论的并不是我,而是秩序党!这是每一个执政党在执政时期都会做的事情!难道当初共和派执政的时候就没有做过吗?如果说秩序党只是从言论上不让别人说话,那么共和派就是从肉体上消灭敌人。究竟哪一个是真正的邪恶呢?或者说你所在的山岳派,上帝啊!我想你不会忘记当初的公安委员会!难道你想生活在一个公安委员会统治的自由世界? 醒醒!雨果先生,你并不是一个喜欢暴力的人,山岳派会让你失去理智。” 热罗姆波拿巴列举了共和派与山岳派进行,比烂的做法让维克多雨果无话可说。 当初如果不是共和派的六月事变,维克多雨果同样也不会投奔秩序党,在那之后也没有热罗姆波拿巴的事情。 “总统阁下,你总归是默认了!”维克多雨果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 热罗姆波拿巴毫不迟疑地点头承认道:“是!没错,我是承认秩序党的行动!” 而后,热罗姆波拿巴诡辩道:“自由与民主的社会并不是政府对于人民单方面民主,人民拥有说话与评判的权力!政府拥有将造谣者抓捕的权力,自由并不是无限的自由!如果单方面放宽个人自由的权力,从而让政府失去了管束的权力!只会造成一种结果!” “什么结果!”维克多雨果当即询问道。 “无政府主义者蔓延,政府将会失去它本还有的职能!”热罗姆波拿巴对维克多雨果回应道。 “那样不是很好!”维克多雨果理所当然的回应了一句。 “不!这样并不好!”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道:“我们的政府是一个无限责任政府?一旦国家的某一个角落发生问题之后,他们都会化身为民意反馈在选票上!试想一下,如果政府的权力被无限压缩的话,他们将要怎么管理整个国家!社会主义者们只想要我们给予他们权力,却不愿意承担责任相应的义务!这样好吗?” 热罗姆波拿巴的诡辩让维克多雨果陷入一个思维的误区,骨子里带着贵族傲慢的他同情底层的劳动者,然而这种同情带有一起高高在上的味道,就像一位富人给予穷人的施舍的心态一般。 纵观维克多雨果的一身,他批评过波旁、奥尔良、第二帝国,同样也批评过巴黎公社。 维克多雨果的一生仿佛就是为了批评而批评,现在的他还不是一个愿意俯下身以平等的身份第一倾听他人的伟大的文学家。 “有些人既想要自由的权力,又想让政府在关键的时候拉他们一把!哪里有这么十全十美的事情!他真以为我们生活在一个共产主义的时代吗?”屁股挂在树上的热罗姆波拿巴嘲讽了一句。 资本主义发展初期剥削与压迫是必然存在,斗争与反抗同样也会持续存在。 “总统阁下,或许你说的没错!但是我是一个共和主义者,我相信我们可以建设成为一个法制的国家!”找不到反驳理由的维克多雨果避重就轻地回应热罗姆波拿巴。 “法制?”热罗姆波拿巴忍不住大笑了一声,笑声结束后热罗姆波拿巴的表情再次变得严肃:“你所说的法制在哪里?雨果先生,法制国家的践行者是人,是那些议员!难道要指望梯也尔?法卢?那些一心想要复辟的君主派?还是一群连社会主义和无政府主义都分不清的山岳派?不是认真的!” 热罗姆波拿巴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红色帷幔,而后指着维克多雨果道:“不会是你!” 面对热罗姆波拿巴近乎嘲讽似的回应,维克多雨果开口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雨果先生,我说过了!我希望能够继续为法兰西奉献我的一生!”热罗姆波拿巴昂然道:“我的改革还没有完成,我不能这么快就下台!” “您还有两年的时间!”维克多雨果提醒了一句。 “两年!说的没错两年!”热罗姆波拿巴先是肯定了维克多雨果的话,而后话锋一转道:“雨果先生,两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我必须早一些做准备,所以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 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向维克多雨果伸出手,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维克多雨果没有说话,他同样也昂首蔑视热罗姆波拿巴这位野心家。 “我要求修改宪法,使我有权利延长任职期限!总统不应该有规定的期限,只需要全体法兰西人民支持并拥戴他,他就应该继续为人民服务!” 热罗姆波拿巴继续厚颜无耻地向维克多雨果说道。 只要能够去除宪法中总统只能任一届的限制,哪怕他失去了三分之一的票仓,他也可以获得胜利! 只要能够获得继续留任的期限,总统也好、皇帝也罢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来说只不过一个名称罢了。 “如果说我在选举中失败了,那么我愿赌服输!”热罗姆波拿巴“坦诚”地对维克多雨果说道:“到时候,你可以尽情的反对我!” “法律规定不能让统治者连任!因为民主的根基就是把权力交给议会,而不是归于个人!”维克多雨果慢条斯理地说着。 “雨果先生,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思考一下这一次会面!”眼见维克多雨果拒绝,热罗姆波拿巴转而威胁地说:“我们肩负着重担,而且这关乎整个法兰西!” “总统阁下,民主是不会屈服的!”维克多雨果没有说话,起身准备离开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还有,感谢您对我的大力宣传!” 说罢,维克多雨果独自离开了客厅。 客厅中只留下了热罗姆波拿巴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沉思着。 尽管维克多雨果的拒绝在他的预交之中,但是热罗姆波拿巴的心中还是有些许的遗憾与失落。 过了一会儿,瓦莱夫斯基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所在的客厅中:“总统阁下,维克多雨果议员他……” 热罗姆波拿巴耸了耸肩膀,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道:“雨果议员拒绝了我的邀请!不过,别担心哪怕没有他,我们依然能够取得胜利!” “是!我相信,在您的带领下我们一定能够取得胜利!”亚历山大瓦莱夫斯基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亚历山大瓦莱夫斯基的夸赞竟热罗姆波拿巴再度露出了笑容。 紧接着,瓦莱夫斯基将战争部后勤岗位米涅少校来访的消息告知热罗姆波拿巴。 “嗯?”热罗姆波拿巴对于米涅的来访有些惊愕。 莫非他已经完成了? 想到这里,热罗姆波拿巴赶忙让瓦莱夫斯基将米涅少校带进来。 “总统阁下!”第二次进入爱丽舍宫的米涅少校向热罗姆波拿巴敬礼道。 “少校先生,你们的步枪已经完成了?”热罗姆波拿巴迫不及待地询问了一句。 “是的!总统阁下!”米涅少校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在哪呢?我看看?”热罗姆波拿巴迫不及待的想要使用它。 “这个……因为爱丽舍宫不允许携带,所以我们将步枪放在了工厂中。” 米涅赶忙解释道。 第223章 军方采购计划 5月7日星期日,从年初一直忙碌到现在的战争部难得放了一天的假期。 身为后勤总监的尼埃尔少将总算可以舒舒服服地同夫人一道前往巴黎歌剧院,享受着短暂的假期时光。 就在尼埃尔少将脱下军装换上便装准备同夫人出发前往歌剧院之时,敲门声传来。 “亲爱的,你去开一下门!”卧室内的尼埃尔少将冲着客厅中的夫人喊了一嗓子。 “好!”夫人赶忙回应了一声前去开门。 没过多久,卧室的门打开夫人出现在尼埃尔少将的面前。 “怎么了?”正在将西装上一枚枚纽扣搂紧地的尼埃尔少将询问道。 “总统的特使站在门外!”夫人对尼埃尔回答道。 “什么!总统特使!”尼埃尔见状赶忙扣紧最后一枚纽扣跑到了客厅。 一名身穿绿色龙骑兵军服的士兵双手捧着一张请柬对尼埃尔少将说道:“尼埃尔少将,这是总统让我交给您的东西!请您收下!” “非常感谢!”尼埃尔迅速接过请柬并向龙骑兵表示感谢。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离开了!祝您和您的夫人有一个完美的假期!” 说罢,负责送请柬的龙骑兵转身离去。 尼埃尔目送龙骑兵离去后,方才大开请柬。 请柬的内容是总统希望他能够明天能够来到布洛涅森林,到时候自己回派一辆马车亲自过去接尼比埃尔少将,另外请柬还说总统有一个要送给军队的“小礼物”。 “怎么了?”夫人来到尼埃尔少将的身旁好奇的询问尼埃尔少将。 “没……没什么!”尼埃尔少将将请柬收起,露出笑容对夫人说道。 “那就走!”向来不愿意干涉丈夫工作的夫人挽着尼埃尔的手臂说道。 尼埃尔与其夫人度过了一个难忘的礼拜日。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一辆马车停靠在尼埃尔的公寓外。 “马车来了!”公馆内的尼埃尔夫人透过了客厅的玻璃窗看到了公馆外的马车,她冲卧室内尼埃尔喊了一嗓子。 “我知道!”卧室内传来了尼埃尔少将的声音。 时间大约过去了半分钟,换上天蓝色军装的尼埃尔少将从卧室内出现在客厅,他深情地亲吻了一下自己的妻子道:“我要出发了!” 夫人同样为深情地看着尼埃尔少将点了点头。 走出公馆的尼埃尔少将坐上了热罗姆波拿巴为他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载着尼埃尔一路朝着西南方向出发,在经过凯旋门后继续前行,在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后,马车来到了布洛涅森林的外围,并在布洛涅森林的外围停了下来。 正当尼埃尔少将准备询问马车为什么要停下来的时候,马车夫的声音从车厢外传入车厢:“尼埃尔少将,我们到了!” 尼埃尔赶忙推开车门朝着前方看去,目之所及只有一间小木屋和几辆马车,木屋的周围是一队负责守卫木屋的士兵。 “总统在哪?”尼埃尔少将询问道。 马车夫指着不远处的木屋对尼埃尔少将回应道:“总统留在那里!” 尼埃尔少将赶忙下车独自一人徒步前往木屋,由于尼埃尔出发的时间很晚,从他所租住的公馆到达布洛涅森林的距离不是很近,以至于九点半出发的尼埃尔十点一刻才抵达。 此时又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接近正午的阳光普照在大地,哪怕身处在时不时有凉风透出树叶从布洛涅森林深处传来的边缘地方,还是显得格外的炽热。 所幸的是,尼埃尔少将遭受阳光摧残的时间并没有很久,很快便赶到了木屋。 接受了保卫木屋士兵行礼后的尼埃尔轻轻推开木屋的门,他看到了许多战争部的同僚,有战争部长雷尼奥、国务秘书圣阿尔诺、伦德尔少将(上一次晋升成为少将)以及一部分其他司的同事。 “尼埃尔,你来了!”木屋内的国务秘书圣阿尔诺在看到尼埃尔后赶忙上前打了个招呼。 “圣阿尔诺先生!”尼埃尔恭敬的对圣阿尔诺说着,随后将目光转向了战争部长雷尼奥:“部长阁下!” “嗯!”雷尼奥部长冲尼埃尔点了点头,伸出手邀请尼埃尔道:“坐!” 尼埃尔赶忙坐下等待着热罗姆波拿巴的到来。 尼埃尔等人的等待并没有多久,热罗姆波拿巴出现。 与此同时,一位与在场所有战争部将校级军官都素不相识的人跟随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身后。 【米涅虽然在战争部挂职,但是这段时间并没有前往战争部,少校军衔同样也是有热罗姆波拿巴帮助他申报,然后雷尼奥将军批准的。】 “希望我来的并不算太晚!”热罗姆波拿巴歉意地笑了笑,他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座上摆出大马金刀的架势指着米涅少校说道:“今天的主角并不是我,而是他……” 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准将与将军都将目光盯在了米涅身上,一向淡定地米涅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中也不由得埋怨热罗姆波拿巴的处理方式。 眼下所有长官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想不说话也很难,于是米涅少校只能硬着头皮向在场的各位自我介绍道:“各位长官好,我是战争部后勤部门的米涅,少校军衔……” “后勤部?”尼埃尔上下打量着米涅,他的印象中好像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尼埃尔不用再盯着米涅少校看了,他还没有真正前往战争部报道过!”热罗姆波拿巴对尼埃尔说道。 “是我唐突了!”尼埃尔露出了歉意地笑容。 “米涅少校,你继续讲!”热罗姆波拿巴鼓励米涅继续往下讲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鼓励下,米涅少校将米涅弹的原理,以及米涅弹的数据一一说明。 与此同时,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下一份份纸质印刷体资料放在了每一位军官的面前,资料内还配有各种数据。 听完米涅少校的说明后,战争部将军纷纷翻阅手中米涅枪的资料。 结合了说明与资料的战争部将军露出激动的表情。 如果米涅枪数据准确的话,这将会是一场跨时代的枪械革命。 不肖说管理军队后勤采购的尼埃尔,就连战争部长雷尼奥同样也表情严肃地询问道:“米涅少校,你能保证你所说的数据真实准确吗?” “我可以保证!”米涅少校坚定不移地回应说。 经过多次测试的米涅枪完全可以达到数据的水平。 “既然如此……”雷尼奥将目光投向了负责后勤采购的尼埃尔。 对于雷尼奥将军来说,只要米涅枪的数据能够达到水平的八成,那么他们完全可以舍弃现有的装备的te1842年滑膛枪。 心领神会的尼埃尔赶忙说道:“如果这样,我们愿意采购它!” “不要着急!少将先生,我们何不亲自实现一下!布洛涅森林并不缺少猎物!”为了彻底打消军队的顾虑,热罗姆波拿巴提议试验一下。 “总统阁下,你们已经作出成品了?”尼埃尔激动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身为一名军队,他无疑希望自己的部队能够装备更好的枪支。 “没错!”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手,瓦莱夫斯基与莫卡尔背着12柄试做型米涅枪进门。 将每一支步枪分发到手中后,热罗姆波拿巴与战争部成员一同前往布洛涅森林之中。 在树荫交错的森林里,一只灰色的野兔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热罗姆波拿巴赶忙从装了米涅弹的背包中掏出一根用纸卷好的米涅弹,用力一掰使火药与圆柱头弹丸分离后,将火药倒入枪口内,然后将圆柱头米涅弹放入,最后用通条将米涅弹与火药内部贴合,安上雷汞,并扣动扳机。 整套动作比普通滑膛枪要快上少于,考虑到热罗姆波拿巴并不尝尝使用,一个熟练的士兵完全可以节约更多的时间。 此时的灰色野兔同样也在注视着热罗姆波拿巴,在野兔宛若红宝石一般的眼中中,一伙人类正在那些相同的铁棍,其中有一个人正在将铁棍对准它。 野兔并不知道那个铁棍究竟是什么,但是千百年来锤炼的本能告诉它,一旦被铁棍击中,等待它的只有死亡,野兽的本能促使他拼命朝着远离枪口的方向跑。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只听“砰”一声,米涅枪的枪口冒出了白色的烟雾,火药推动米涅弹飞出枪口。 超越音速下的米涅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野兔,野兔发生了一声惨叫倒在地上,血液顺着野兔的上头流的满地都是。 “咦!中了!”尼埃尔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雷尼奥同样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同样也没想到,总统手中的步枪竟然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依然保持准头。 如果装备在军队的话,士兵就可以进行远距离射击。 这样的话,他们的伤亡就可以进一步降低了。 “你们也试试!”对于自己战绩心满意足的热罗姆波拿巴鼓励他们也进行实弹射击,只有让他们真正感受一下米涅枪的威力,他们才会心服口服。 第224章 军队一律不得经商 密集的枪声从布洛涅森林中传来,不一会儿,两名身穿便服的巡查的森林护卫员便遵循着枪声小心翼翼地靠近森林的外围。 作为布洛涅森林辖区附近的警察(森林护卫员是警察的一种隶属于司法警察的行列,归属于公共工程部管辖),他们有义务进入森林查看情况,如此密集的枪声绝非是普通的游猎队伍,但是他们又不敢贸然的踏入森林,万一被子弹击中的话,他们的小命与生计就拜拜了。 毕竟19世纪的警察并没有完善的抚恤机制,公职人员死亡后政府不愿意出抚恤金的比比皆是。 攒钱购置债券与年金保障下一代的生活无忧成为每一位公职人员的梦想,当然还需要你能够活的够久。 在法兰西一份终身年金的价格大约需要活够二十年才能够回本,超过二十年相当于薅国家的羊毛。 所以说每一个法兰西公职人员要比普通人更加的惜命,只有活着他们才能够获得产生更多的价值。 就在两名森林护卫员徘徊在布洛涅森林外围之时,一队带着平顶筒装军帽、上身蓝色排扣上衣,下身红色长筒裤的扛枪士兵发现了他们。 “你们想干什么!”几名士兵迅速排成一排枪口对准森林护卫员厉声询问道。 负责巡逻的森林护卫员瞬间明白,布洛涅森林内的人大抵是军方,他们赶忙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别开枪!我们是这一片地区的警察!因为听到枪声,所以才会来这里勘查情况。” “警察?”士兵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步枪。 “没错!”森林护卫员连忙指着自己穿戴在身上的制服与悬挂在胸前的勋章向士兵说明情况,他们可不想稀里糊涂的丧命,“我们隶属公共工程部麾下的司法警察行列,编号为……” 眼见两名森林护卫员如此认真地向他们辩解自己的身份,士兵们的敌意也渐渐消失。 “收枪!”其中一名士兵发生嚷嚷了一句,剩下的士兵分别将枪口抬起来重新扛在肩膀。 “滚!别再让我们看见你们!”士兵大声怒骂着两名森林护卫员督促他们赶快离开。 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的森林护卫员如蒙大赦,他们点头哈腰地向士兵表示感谢。 “快滚!快滚!”士兵摆了摆手让森林护卫员离去。 “等一等!”当两名森林护卫员快要离去之时,一道声音从两名森林护卫员的身后传来。 森林护卫员赶忙往后看,他们惊讶的发展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法兰西共和国总统热罗姆波拿巴,而热罗姆波拿巴的身后是一群身穿军服且佩戴勋章的军人,从他们周身散发出来的由内到外气势推测,这群军人的级别应该不低。 早知道森林里随意放枪的是总统,打死他们不敢前来巡查。 谁曾想总统会在这里出现。 热罗姆波拿巴并不知道森林护卫员的心中所想,此时的他整一只手提着米涅步枪微笑着看着两位森林护卫员。 “总……总统阁下!”森林护卫员结结巴巴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你们是?”热罗姆波拿巴好奇地打量着森林护卫员。 两名森林护卫员将自己的归属说给热罗姆波拿巴听。 “嗯?司法警察竟然还管森林?”热罗姆波拿巴有些好奇,一直将重心点放在军队的他,并没有过多留心警察的编制与种类。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内政部的那些家伙才是警察,至于说司法警察主要掌管的应该是司法才对。 “总统阁下,司法警察不止管理森林,还可以任命区长、布置宪兵……”两名森林护卫员向热罗姆波拿巴解释了关于司法警察的职能。 热罗姆波拿巴这才意识到,所谓的司法警察并不是只有法官的职能,他还兼职了包括地方行政长官(区长)、武警(宪兵)、普通警察(警察专员)、预备法官(治安法官)在内的全部智能。 可以说是警察里面最为核心的一个部分,然而这支部门的下属机构并不是由内务部下属警察部掌控,而是掌握在公共工程部与司法部的交织管辖范围。 “行了!我明白了!”听完森林护卫员的发言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再次为法兰西特有的行政体制而感到头疼,部门与部门之间权力竟然像两团毛球一样相互交织。 热罗姆波拿巴不用多想也知道,相互交织的部门势必会产生权力的冲突,冲突的最后往往是权力大的一方压制权力小的一方。 警察部名义上为一个部门,实际上是内务部的下属分部门。 无论是公共工程部还是司法部,两者都不是警察部能比的。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为何司法部长鲁埃与曾经的公共工程部部长莫尔尼没有将司法部的情况汇报给他。 到底是忘记汇报还是有意为之? 想到这里,热罗姆波拿巴的心中闪过一抹阴霾。 如果只是健忘的话,那还好!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热罗姆波拿巴就要考虑司法部与铁道部是不是换一个人了。 不过,热罗姆波拿巴内心还是希望相信是前者。 哪怕波拿巴派要进行斗争,那也要等到特们真正胜利之后再进行斗争。 哪有还没胜利就进行斗争的团体! 眼下还不是同他们计较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只能压制住心中想要将莫尔尼与鲁埃叫过来的欲望。 “我知道了!去!”热罗姆波拿巴冲森林护卫员摆了摆手。 两名森林护卫员迅速逃离。 热罗姆波拿巴也再次回归正题道:“各位你们觉得这把枪是否可以作为新式武器?” 对于米涅步枪非常满意地战争部长雷尼奥当即表态道:“总统阁下,有了这只枪!我们的军队战斗力将会再上一个台阶,我个人希望法兰西的每一支军队都能够装备上这支步枪!” 作为后勤总监的尼埃尔少将同样也表明态度道:“没错!总统阁下,我认为法兰西就应该装备这种步枪!” “没错!” “说的对!” 这群被雷尼奥与圣阿尔诺驯服的部门领导相继表示法兰西就应该用这种步枪。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热罗姆波拿巴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随后他将目光转向了身为战争部“钱袋子”的军务司司长朗东将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询问道:“我们的军队大管家觉得如何?” 作为负责战争部战争预算与分配的朗东将军露出了诚惶诚恐的表情回应道:“我认为米涅步枪完全可以装备进入军队!” “战争部的预算情况如何?需不需要追加预算!”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预算问题,他深知在穷不能穷军队,再苦不能苦军人的原理。 更别提他还要靠这只军队教训俄罗斯帝国,预算一点都不能打马虎。 “军队每年的的预算可以支撑换装!”朗东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你们准备怎么处理之前的枪支?”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道。 “按照以往的惯例,te1842滑膛枪将会逐步退出现役部队,然后封存!”后勤总监尼埃尔少将给出了热罗姆波拿巴,法兰西军队惯用的解决办法。 “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方法!”热罗姆波拿巴对在场的将军说道:“我们可以将一批不要的武器出售给一些想要他们的国家!” “总统阁下,你是说军火贸易?”朗东当即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 “没错!”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道:“世界需要军火的地方很多,例如好望角地区,印度支那地区,亦或是墨西哥共和国!我相信墨西哥共和国一定很愿意雪耻!对了,还有海地,我相信他们的皇帝一定需要这些东西!” 朗东将军踌躇了片刻后说道:“总统阁下,你所说的这几个地方除了墨西哥之外都没有多余的钱财!” “没有钱可以抵押!土地、银子、关税,只要能够抵押的通通可以!只要他们与世界接轨就行!”热罗姆波拿巴理直气壮的教授军队的赚钱手段。 要知道100多年后的法兰西,可是能够为了军火畅销去颠覆一个国家。 怎么到了19世纪,法兰西军队的节操竟然变得这么高大上了。 热罗姆波拿巴并不知道,法兰西的军火贸易是伴随着法兰西的工业化进程稳步前进,仅有的节操当然也是在庞大的军火贸易中逐渐地舍弃。 “朗东将军、尼埃尔少将!”热罗姆波拿巴下达命令道。 “在!”朗东与尼埃尔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你们两个将军队即将废弃,或者快要废弃的枪支统计与收纳一下!我去帮助你们找寻一位金主!”热罗姆波拿巴对朗东与尼埃尔说道。 尽管在19世纪军队经商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热罗姆波拿巴还是希望将军队与金钱隔绝开来。 毕竟军队一旦经商不仅会影响战斗力,而且还会造成军队拥有自主性,变得不在听话。 “明白!”面对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尼埃尔与朗东只能同意。 第225章 半流水化作业与统制基金 暂时定下法兰西枪支未来归属的热罗姆波拿巴又带着一众战争部成员驱马前往米尼步枪地生产工厂……不,准确的来说是法兰西钢铁产业聚集地。 产业聚集区位于巴黎北部郊区的一片荒野之上,泛黄的硫磺味烟雾从工厂的烟囱朝着四周飘散,很快便飘到了距离工厂不足2公里的塞纳河边。 此时的塞纳河岸热闹非凡,一艘满载烟煤的英国货船停靠在了河岸边最新修筑的停泊口上。 “快一点!你们这些家伙!”在工头的吆喝下,工人将一箱箱烟煤从船上抬了下来装在推车上,待到推车装满之时,就会有两名工人将推车推到工厂以供工厂使用。 每一天这座工厂都会吞噬掉大量的煤炭与铁矿将之变为铁轨与钢板,然后交付给铁道部。 来自不列颠的烟煤与瑞典的铁矿成为这座工厂主要原材料来源地。 “将军们,就在半年多以前这里还是一片荒芜之地,在未来这里将会成为法兰西的工业与军火重地之一!法兰西军队所需要的东西都会从这里生产出来!”骑在马背上的热罗姆波拿巴手持马鞭骄傲地指着远处工业园区对在做的将军说道。 在场的将军哪里不知道这座工厂的猫腻,别的不说,单说修筑停泊货船的港口,这可不是有钱就能够修筑的了,只有权力与金钱的结合才能够成功。 一个港口的价值完全可以抵得上整个工业园区的所有。 毕竟巴黎郊区的土地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带领下,战争部的将领很快便来到了工厂园区的大门口。 一队身穿蓝色上衣、手持新式米涅步枪的士兵在见到热罗姆波拿巴等人后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行礼。 最近这段时间,热罗姆波拿巴没少往工厂跑,以至于整个工厂都认识了热罗姆波拿巴。 “看住我们的马!”热罗姆波拿巴翻身下马将马匹交给对士兵下达命令道。 “是!”士兵接过缰绳铿锵有力地回应道。 战争部将领同样将马交给士兵,工厂大门缓缓地打开,热罗姆波拿巴与战争部成员进入工业。 “那里是钢铁工业区!”充当向导的热罗姆波拿巴指着工厂一角散发着硫磺色与夹杂着黑色气体的烟囱说着,随后又指着工厂另一角的车间:“那里是火车头的生产区!” “这座工业园还会继续扩建下去,他们将会在原有的基础上衍生出更多的军队附属产品,用以保障我们军队的后勤问题!”热罗姆波拿巴接着说道。 在他的计划中,这样的工业集群不止要在巴黎建立,里昂与斯特拉斯堡同样也要建立出相应的成规模的工业集群。 【ps:斯特拉斯堡钢铁产业已经由欧仁施耐德全权筹备,目前快要投入生产。军事工业方面,热罗姆波拿巴考虑从巴黎抽调一批有经验的工人前往。】 通过工业集群将会带动巴黎的中小产业的工厂主完成制度的统一化,没有统一化的管理与标准件,法兰西军事工业的生产速度根本不可能有所提升。 生产混乱的法兰西指定会像1870年那样闹出动员比普鲁士早,出兵比普鲁士晚的笑话。 介绍完钢铁与火车头生产车间地热罗姆波拿巴将战争部将领引到了米涅步枪的车间。 此刻负责管理整坐工业产区的总经理,也可以称之为职业经理人的巴希里奥恭敬地站在米涅步枪车间的门口看样子应该是在这里等待热罗姆波拿巴等人。 “总统阁下,各位将军!欢迎快到巴黎北方工业集团!我是这座工业园区的负责人巴希里奥!”巴希里奥向热罗姆波拿巴与将领们介绍自己。 巴黎北方工业集团,这是热罗姆波拿巴为新成立军事企业集团雏形起的一个恶趣味的名字,当然这其中也代表了热罗姆波拿巴对于这个新成立的企业饱含殷切的希望。 热罗姆波拿巴希望这个由他一手成立的军事产业园区在满足法兰西军队供应的同时,还能远销海外成为真正的国际军火公司。 “巴希里奥先生,由你带我们一同参观米尼步枪工厂,我的将军们都想要知道这座工厂的产能!”热罗姆波拿巴假装对于工厂毫不知情的架势对巴希里奥说道。 “好的!请跟我来!”巴希里奥将热罗姆波拿巴带去制造米涅步枪的工厂。 米涅工厂的内部让在场的将军们都惊呆了,一根根通过砂型铸造制作的实心铁棒摆放在其中第一个工位上,第一个工位简单了去除了毛边与钻孔后移交到下一个工位……然后由下一个工位的人继续进行接下来的动作,直到进行到第十个工位之后,一只崭新的米涅步枪成型,这样的方法与他们印象中,一只枪从头到尾由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从头加工到尾完全不同。 “各位尊敬的将军,本公司采用了标准化管理,保证枪支上的每一个零部件都是可以替换与通用!!”巴希里奥对在场的将军所说。 半流水化管理使得每一个零部件都是可以替代的产物,同样解决了后勤的后顾之忧。 “那你们一周的产量是多少?”其中一名将军好奇地询问了一句道。 “每周的产量大概在3000—4000左右!随着我们的工厂继续扩大,我相信我们还能够继续增加产能!”巴希里奥骄傲地对将领说道。 巴希里奥数据再次令战争部的将军们一片哗然,这项数据在原定历史上并没有哪一家工厂能够达成,哪怕是号称不列颠最大的军火公司制造的恩菲尔德步枪,在克里米亚战争时期的产能也是在每周3000左右。 “你们如何保证质量问题?”后勤总监尼埃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请您放心,本公司会对生产出来的批次商品进行抽样检测,保证不会有任何质量的问题!”巴希里奥慢条斯理地说道。 接下来,将军们又从巴希里奥的口中询问了一些情况,其中包括米涅弹同样也是按照标准化流程生产的消息。 观摩完米涅步枪制造之后,所有人毫不怀疑米涅步枪的制作是否太难得问题。 巴希里奥带着总统与战争部的全体成员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你先去忙!”热罗姆波拿巴以命令地口吻对巴希里奥说道。 “是!”巴希里奥愣了一下,当即回应了一句。 办公室再也没有“外人”。 “各位,你们觉得如何?”坐在总经理大椅上的热罗姆波拿巴温和儒雅地询问战争部将领,“他们能否承接起军队换装的任务!” “总统阁下,我个人认为他们完全能够胜任!”战争部长雷尼奥当即表态,在他的心中哪怕总统不带着他们来到这里参观工场,他们也会听从总统命令行驶。 现如今他们已经参观完工厂,对于工厂的承载能力有了一个概念后,他们更加确信工厂能够胜任这个项目。 只不过选择了这家工厂就意味着他们要舍弃一部分既得利益。 毕竟每一个军火公司都会给他们一定的利益返点,他们敢对一些没有背景的枪械公司动手,可不敢对有着总统控股的军事企业集团动手。 “既然如此,就这么说定了!”热罗姆波拿巴拍板决定了军队未来十年的枪械,接下来便是后勤总监尼埃尔与巴希里奥的“谈判”。 双方经过“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确定了每一支枪只赚取了微博的利润。 “感谢你为军队作出的让利!”尼埃尔少将对巴希里奥说道。 “我只是遵从命令罢了!”巴希里奥知道,这样的价格如果不是量大的话,根本不可能获得利润。 哪怕是法兰西陆军向他们订下了几十万,甚至百万枪支,也不过勉强获利, 如果不是总统特意嘱咐的话,巴希里奥还会将米涅步枪的价格往上提高50%。 眼下只能希望在海外市场占领一定的份额,这样步枪这门生意才算得上是赚钱。 尼埃尔同样也明白巴希里奥的潜台词,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口头协议达成之后,接下来只需要军需局下达订单,然后战争部长签字就行了。 至于说正在同军队合作的枪械公司的死活,尼埃尔才懒得去管。 反正这项合同是尼埃尔的前任签署的,到时候尼埃尔只需要宣布合同中间存在漏洞需要进一步核实,那么就代表着整个合同完全废弃。 初步合作达成之后,热罗姆波拿巴等人骑马离开工厂。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邀请下,陪同总统游荡了一天的战争部将领前往爱丽舍宫。 丰盛的晚宴满足了将领的口腹之欲,期间热罗姆波拿巴还举杯向战争部成员表示感谢。 战争部将领同样也谦逊地表示能够陪同热罗姆波拿巴总统,实在是他们的荣幸。 宴会结束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分别赠予了将领们5—10万法郎,美其名曰总统特别经费。 【后世这也成为热罗姆波拿巴反动统治的罪名之一,东亚的某个泡菜国同样也学习热罗姆波拿巴的手段给手下补贴。】 第226章 侵吞国有资产 定下军队未来十年步枪的使用型号后,热罗姆波拿巴正要着手针对军队仓库与军队手中的le1842步枪进行阶段性处理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汇报打断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进程,瓦莱夫斯基向热罗姆波拿巴表示:来自圣埃蒂安国营兵工厂领导者想要同他见上一面的消息。 “圣埃蒂安兵国营工厂?”热罗姆波拿巴的脑海里回忆着圣埃蒂安国营兵工厂的信息,随后对瓦莱夫斯基询问道:“我记得这好像是一家卢瓦尔省的兵工厂!” “没错!”提前了解了圣埃蒂安国营兵工厂信息的瓦莱夫斯基当即向热罗姆波拿巴解释了圣埃第安国营兵工厂的历史,并且强调了这家国营兵工厂原本是专门供应枪支的军事企业里面拥有了大批合格的工人。 现如今因为战争部的问题,工厂的工人可能要面临失业。 “失业?为何失业?”热罗姆波拿巴愣了几秒钟。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他都是骨子里反感失业两个字。 失业意味着政局不稳,政局不稳就意味着他的统治将会遭受严重的威胁。 一些失业工作的工人很容易受到某些人的蛊惑反对他。 紧接着,瓦莱夫斯基向热罗姆波拿巴讲述了情况。 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热罗姆波拿巴。 在热罗姆波拿巴利用总统的权力强行干涉军队的步枪型号后,战争部迅速听从总统的命令开始行动。 五月下旬,战争部军务局以竞标的名义向位于巴黎郊区的北方工业集团与一众陪跑员发出了邀请。 早已预料到事情发展的巴希里奥迅速组织人员参加战争部的竞标,同时又“贴心”地通知了一众陪跑者,最终巴希里奥的米涅枪“抢”下了战争部的订单。 战争部雷厉风行的动作让原本专供军方的几家军火公司都有些措手不及,还没等这些军火公司动用关系查清缘由之时,战争部又抢先向外界宣布了竞标的原因。 由于圣埃蒂安军工厂与其他几家军工厂生产出来的步枪存在着严重的质量问题,步枪的质量与射程距离无法满足士兵的需求,所以战争部决定不再选择他们作为军队的供应商。 战争部的声明让原本供应军队的几家军工厂瞬间炸开了锅,同时战争部声明产生的连锁反应也作用在了巴黎证券交易所。 出于对几家军工企业不信任的韭菜们纷纷抛售了手中的股票,这使得几家军工企业的股票瞬间跌到了谷底。 如若不是军工企业背后的银行家出手,企业就要瞬间面临破产的风险。 事后他们也曾询问了战争部内部“知情人士”排除他们的缘由,只得到了个“不该问别问”的回答。 这些银行家大致猜测到了战争部背后的原因后,也就鸣金收兵。 对于这些银行家来说,军事企业的价值远远比不上银行,犯不上为了微薄的利润与人为敌。 其他私营企业可以退缩,但是圣埃安蒂这样的国营兵工厂可不能退缩,他们一旦退缩整个企业的工人就叫吃饭都没了着落。 从领导层到工人都想要一个解释,他们千辛万苦从战争部口中得到一个“前往爱丽舍宫,那里有你们想要知道”的情报后,马不停蹄的赶往爱丽舍宫。 得亏热罗姆波拿巴总统喜欢为自己打造亲民的人设,时不时在爱丽舍宫接见一部分平民,还有就是瓦莱夫斯基本身对于平民带走一丝同情,否则圣埃安蒂国营工厂的工人连门都别想进去。 “那就让他们的管理层过来叫我!”热罗姆波拿巴对瓦莱夫斯基命令道。 “是!”瓦莱夫斯基回应了一句。 在瓦莱夫斯基的安排下,圣埃蒂安国营兵工厂的厂长同热罗姆波拿巴见面。 望着眼前这位满脸皱纹、双手粗糙且有一道淡淡划痕的厂长,热罗姆波拿巴想起了前世的60——70年代国有企业的领导层,那时候他们还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管理层,而是一位位“实践家”。 想到这里,热罗姆波拿巴的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伸出手对圣埃蒂安的兵工厂长说:“欢迎光临爱丽舍宫!” 面对热罗姆波拿巴的“热情”,厂长苍老的面孔中透露出畏惧与崇拜,他犹犹豫豫地伸出手。 “总统阁下,求求您,救救工厂的工人!我们不能够丢失这份订单”厂长用哀求的腔调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哦?”热罗姆波拿巴故作惊讶地看着厂长道:“你们工厂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捣毁机器?” “不……不是的!”老实的厂长一五一十将圣埃蒂安的遭遇说给热罗姆波拿巴听。 热罗姆波拿巴听完露出遗憾的表情对圣埃蒂安厂长说道:“虽然我很想给予您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是请恕我无能为力,我无法强制命令战争部撤回命令!” 厂长嗫嚅着嘴道:“可是他们跟我说,只有您才能够救下战争部!我们工厂可是一直都是支持您的!” 早已想好解决办法的热罗姆波拿巴故作犹豫地来回踱步后,在厂长充满殷切的目光中热罗姆波拿巴说道:“虽然我不能够强行命令战争部改变命令,但是我可以让北方工业集团的巴希里奥同你们商谈一下。据我所知,这家公司也是最近才成立的集团,他们对于枪支制造方面不如圣埃蒂安工厂。如果你们双方能够精诚合作的话,我相信对于双方都是有利的!” “总统先生,万分感谢!”不知道实情的厂长对热罗姆波拿巴表示感谢。 热罗姆波拿巴又叫来了瓦莱夫斯基命令他将北方工业公司总经理巴希里奥“请”过来。 热罗姆波拿巴与国营兵工厂的厂长坐在一起,期间热罗姆波拿巴详细询问了厂长关于工人的情况,包括但不限于宗教、秩序以及工人有无组织起来对抗工厂。 从厂长的对话,热罗姆波拿巴了解到了工人普遍信仰宗教,有些工人暗地里团结在一起对抗的消息后,一个念头从热罗姆波拿巴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来。 熟知历史的热罗姆波拿巴明白,自己并没有违抗历史潮流的能力。 哪怕自己取消了工人的罢工权力,工人还是会暗地里选择对抗自己。 与其让工人团结起来组织罢工,还不如由自己引导让他们内斗起来。 没有谁比热罗姆波拿巴更加清楚“斗争”。 后世灯塔国的应对措施给了热罗姆波拿巴启迪。 现如今舆论高地已经被热罗姆波拿巴占领,只需要占领公会这块高地,那么帝国同期的斗争就会比历史更更少。 如果某位伟人知道热罗姆波拿巴正在逆练他的“功法”,恐怕他会气的直接击毙他。 当然了,这一切只是存在于热罗姆波拿巴内心的想法。 正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热罗姆波拿巴要因地制宜对考察一下巴黎的情况,然后进行革新。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与厂长“交谈正欢”之时,瓦莱夫斯基与巴希里奥出现。 “这位就是巴希里奥!”热罗姆波拿巴向厂长介绍了巴希里奥。 随后又向巴希里奥介绍了厂长。 “巴希里奥先生,圣埃蒂安兵工厂想要同你们进行合作!”热罗姆波拿巴充当引导者的角色对巴里希奥说着,随后有转头询问厂长道:“我说的对!” “没错!”厂长赶忙回应了一句,他的内心对于总统充满了感激。 “总统先生,我并不认为我们可以独立完成订单!”巴希里奥“不卑不亢”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反驳道:“我们公司拥有熟练的工人,足以承接大量的工程!” “巴希里奥先生,请您看在我们手下工人的份上!”厂长向巴希里奥哀求道。 “我是一位商人!我的目的是为了商业!”巴希里奥“铁面无私”地回应了一句。 厂长将目光转向了热罗姆波拿巴,他希望能够得到热罗姆波拿巴的支持。 “咳……咳”热罗姆波拿巴清了清嗓子充当调停人员:“我认为大可不必将事情搞得这么僵。巴希里奥先生,你的公司里缺少熟练的工人,而圣埃蒂安兵工厂拥有大量的工人,所以你们完全拥有合作的基础。你看这样好不好,国营兵工厂出一部分股份、北方工业同样也出一部分,你们两家工人相互交换股权,然后成立一个新的公司。由这个公司调节双方的矛盾如何。” “可是……我们是国营工厂啊!”厂长嗫嚅着嘴说道。 “放心!你们依旧是国营工厂!互换股权只是让你们之间更好的合作。你们之间相互交换股份只是为了更好的合作下去?”热罗姆波拿巴宽慰厂长。 “没错!”巴希里奥也适当的帮腔了一句:“老实说,你们并没有任何能够吸引我的东西!如果不是总统阁下的要求,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你们!” 第227章 东方战略布局 推动国营企业与私有企业进行合作从而达到协调本就是热罗姆波拿巴未来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有这样才能让整个国家能够更加从容的统筹规划。 只不过圣埃蒂安国营工厂的“自投罗网”让热罗姆波拿巴顺势将一部分计划提前出台,当初热罗姆波拿巴创立巴黎北方工业集团的目的本就不是奔着赚大钱的方向去? 在19世纪的法兰西,想要快速赚钱方法就是投身巴黎证券交易所。 只有“傻子”(埃米尔佩雷尔算一个,阿道夫施耐德也算一个)才会将钱投入实体工业。 圣埃蒂安国营工厂厂长本着为工厂未来发展,他同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意见。 如果国营工厂失去了战争部的订单,恐怕只有走向破产这条道路能走。 不要以为国营兵工厂头上顶着一个国字就不会破产,一八四八年法兰西大量国家工厂、国营工厂不还是说破产就破产。 别说他们,就连半官方机构的法兰西银行都险些陷入了破产潮流。 经历过两年前经济危机的厂长可不会相信国营兵工厂不会破产的谎言。 圣埃蒂安国营兵工厂与巴黎北方工业集团在总统热罗姆波拿巴的见证下签订了“君子协定”。 巴黎北方工业将一部分战争部订单转交给圣埃蒂安兵工厂,然后圣埃蒂安国营工厂出售5%的股份作为代价,股份并不是由巴黎北方工业集团掌握,而是双方利用股份再次成立一家合股公司,由它掌管。 由于圣埃蒂安公司本身并没有多少启动资金,所以在合资公司的股份上,圣埃蒂安需要再次抵押30%。一来二去圣埃蒂安国营兵工厂抵押了35%的股份。 “对了!考虑到圣埃蒂安兵工厂存在着与巴黎北方集团不同的生产方式,我建议你们可以过来学习一下!当然,如果需要我们派人前往你们的工厂进行指导的话也可!”巴希里奥对厂长说道。 有着半流水化与专业化流程的北方工业集团虽然在技术上不是圣埃蒂安国营兵工厂老师傅的对手,但是在速度上却远远胜过国营兵工厂。 在成批大量生产中,速度往往比质量更为重要。 “不用了!我相信我们工厂的速度!”厂长骄傲的对巴希里奥说道。 对于圣埃蒂安国营兵工厂,他有着足够的信心。 “我更相信科学的管理!”巴希里奥毫不犹豫地辩驳了一句,“先生,如果我们不能够在这个方面达成共识的话,恐怕我们接下来的合作将会很难进行下去!” 厂长将目光再次转向了热罗姆波拿巴,这一次热罗姆波拿巴不再选择帮助厂长,他同样也建议厂长能够前往实地考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厂长只能同意巴希里奥的“建议”,他将会在巴希里奥的陪同下参观巴黎北方工业集团。 不过,在他的内心里还是不相信一个新成立的集团能走多大的本事。 “好了!先生们,你们的分歧结束了!”热罗姆波拿巴对厂长与巴希里奥笑着说道:“能否陪我一同进餐!” “不胜荣幸!”厂长与巴希里奥回应了一句。 在瓦莱夫斯基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与两人来到了爱丽舍宫底层的小餐厅,三人美美饱餐一顿后,巴希里奥与厂长一同离去离去。 望着巴西里奥与厂长离去地背影,热罗姆波拿巴开口道:“我认为有必要加强国营企业与私有企业之间的交流,促使他们共同为法兰西服务,你的意下如何?” “总统阁下,我们应该以哪一种方式推动好久?”瓦莱夫斯基询问了一句:“由政府全权主导,还是由民间自主运营?” “如果全盘由政府主导的话,势必会让法兰西的那些工厂主产生抵触的情绪;如果由民间自主运营,又将会偏离了我们的路线。我计划建立一个半自主性质的机构,这个机构将由战争部牵头,相当于一个半官方性质的机构。战争部成员可以派遣官员进入体制内进行协调。”热罗姆波拿巴给出了一个折中的选项。 法兰西的工厂主们既希望国家的贸易保护,又希望国家能够放任他们不加以干涉。 这样的半官方机构基本可以满足他们的愿望的最大公约。 接下来的几天里,热罗姆波拿巴与秘书室全体成员、法兰西数学院中的一些妖孽(从热罗姆波拿巴的角度来看)数学家们共同制订了军工委员会构想以及法兰西军工标准化的提案。 军工委员会以及标准化管理流程在下发到战争部之时,便得到了以雷尼奥部长为首战争部的一致同意。 战争部邀请了巴黎北方工业集团、圣安蒂安国营兵工厂、沙泰勒罗国营兵工厂、蒂拉兵工厂共同加入。 【这个时期,法兰西兵工厂厂主都不愿意受限于人,他们绝大多数都不愿意加入其中。几年后,这些军事企业工厂主开始后悔没有加入其中,他们开始拼了命的加入其中。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就需要定期缴纳一定的会费了。】 作为主导的巴希里奥充当了军工委员会的副委员长的职位,委员长的虚名被交给战争部的一位退休的波拿巴派将军,各大国营兵工厂的厂长担任委员会常务委员。 一个类似于军工复合体的组织正在热罗姆波拿巴的手中缔造出来。 解决了新订单问题导致的一系列事件后,战争部军务局的报告又摆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桌上。 报告内容是:关于法兰西陆军制造与封存步枪的种类与数量。 “不愧为陆军大国!”看着数据上的内容,热罗姆波拿巴忍不住暗讽了一句。 报告上称,整个法兰西军队的le1842滑膛枪经粗略统计一共100多万支(本土+殖民地),而法兰西全体陆军也不过42万多人,步枪的数量相当于整个军队的两倍有余。 哪怕人手一直枪的情况下,整只军队还有多出几十万支。 短短八年时间,军队就制造出来了大量的“工业垃圾”,这让热罗姆波拿巴无比头疼垃圾的处理。 热罗姆波拿巴首先排除了将武器兜售给欧洲的计划,le1842滑膛枪并不是什么先进武器,哪怕是尼古拉一世沙皇也有可以替代的产品,他们完全可以不需要购买热罗姆波拿巴手中的二手残次品,印度地区同样也不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大范围考虑之内,目前歌舞升平的印度还不到需要这些步枪的时候,五十万支步枪不是这个国家能够消化成功的。 没有战争的国家同样也无法消化如此多的库存,墨西哥与德士瓦尔共和国自然也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排除的行列。 那么摆在热罗姆波拿巴面前的只剩下了奥斯曼帝国、海地与青果,这三个国家都即将发动一场大规模的动乱。 特别是东方青果的那场战争从1851年持续到了1864年,将近13年的战争战争让这个腐朽帝国的血液快要流干,然而令人失望的是纵使血液流干,他们同样也没有打出一片新的天地出来。 如果热罗姆波拿巴没有记错的话,洪秀全将会在1851年1月11日起义,将近五十万支军火分批投入战场一定能够给东方帝国带来大的转机。 尽管热罗姆波拿巴内心并不怎么喜欢那些披着宗教外衣的起义者,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刨去某个上帝倒霉二儿子之后,这只核心的团队可以说是还算是看得上眼。 特别是被某个伟人赞誉过的翼王石达开。 综上所述,他们要比某些剿洗学大师、马尔萨斯理论践行者、儒教瓦哈比圣人曾国藩要强多了。 最起码他们没有说出:“三四十年来应杀不杀之人充满山谷,遂以酝成今日流寇之祸!” 热罗姆波拿巴前世没少对这位令人作呕的儒教“大宗师”辱骂。 现如今让他去支持儒教“大宗师”和他的“信徒”,热罗姆波拿巴还不如考虑直接出动法兰西军队进行干涉。 毫无疑问的是,五十万支le1842的加入会让青果脆弱的体制进一步崩坏,更何况还有热罗姆波拿巴这样的“恨”青人士。 大青果必然会在这场战争之中支离破碎,如果上帝的二儿子与上帝的父亲没有展示出过人的能力,那么整个神州大地必然会出现元末的情况。 各地汉族军阀相互攻杀,只有像这样的养蛊下才能够打碎根深蒂固的地主阶级,一个懂得近代军事与科学的军阀会在搏杀之中脱颖而出,哪怕像上帝他爹那样的人也要比原有的统治阶级要强。 届时热罗姆波拿巴亲爱的“兄弟”亚历山大二世沙皇就要考虑自己的屁股问题,顾此失彼的情况下,他们怎么敢同法兰西进行战争。 至于说后续的一系列类似甲午战争时期的悲剧也不会再发生。 说干就干,热罗姆波拿巴放下了手中报告并叫来马塞尔耶鲁格。 “陛下!”自担任国家情报院代理局长之后马塞尔耶鲁格的形象更加阴鸷起来,就像一只随时准备咬你一口的毒蛇一样。 “你对青果怎么看?”热罗姆波拿巴直接了当地询问马塞尔耶鲁格的看法。 马塞尔耶鲁格露出了一抹讶然,他诚挚的回应道:“陛下,我并不是很了解那个国家!”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要保持兴趣了!”热罗姆波拿巴敲了敲战争部地枪支清单:“我给你几天时间,你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了解这个国家!” “是!”马塞尔耶鲁格果断地回应了一句。 第228章 国家情报院在行动 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的命令下达以后,马塞尔耶鲁格不敢任何怠慢,匆匆返回国家情报院的他赶忙召集手下的处长进行集会。 “总统阁下要求我们尽可能了解东方!你们中间有谁了解那里?”马塞尔耶鲁格板着脸用冰冷的声音询问手下的处长们。 这些处长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他们这些被马塞尔耶鲁格从警察部门抽调过来的前警员哪里了解这些。 别说是东方了,就连同他们毗邻的德意志地区与意大利地区,他们也是在局长的命令下才开始有所了解。 “局长,你说的东方是奥斯曼帝国吗?”其中一名处长小心翼翼地询问马塞尔耶鲁格。 马塞尔耶鲁格随口骂了一句:“蠢货!如果是奥斯曼帝国的话,我还需要你们吗?” 被马塞尔耶鲁格直球的处长露出了尴尬地表情,整个聚会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之中。 有了前一位处长的前车之鉴,另一位处长行事更加的慎重道:“局长,我认为这种事情您去询问我们这些人也是无济于事!在场的绝大多数都没有出国!” “所以呢?你们准备撂挑子不干了?”马塞尔耶鲁格声音更加地冰冷。 “不……不是的!”处长赶忙将自己的方法告知马塞尔耶鲁格:“我认为这件事,还要靠外交部的帮助!只有外交部才是对他们了解最多的部门!” 马塞尔耶鲁格突然也意识到,与其去询问这帮家伙,还不如自己亲自前往外交部询问情况。 总统不是常说要同外交部门联系,对外工作离不开外交部掩护之类的的话,眼下不就是同外交部联系的机会。 有道是:联外一念起,刹那天地宽。 念头豁达的马塞尔耶鲁格迅速结束了会议,然后独自一人前往外交部。 …… 进入外交部的马塞尔耶鲁格在外交部国务秘书的带领下来到了部长办公室的大门口,国务秘书轻轻敲了敲部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部长办公室内传出了德吕伊斯的声音。 “马塞尔局长,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国务秘书小声地对马塞尔耶鲁格辞别。 马塞尔耶鲁格深吸一口气进入德吕伊斯部长办公室。 此时的德吕伊斯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来自德意志地区的外交情报,普鲁士与奥地利之间的争斗牵动着整个外交部,以至于德吕伊斯每天不得不花费大把时间将以有的情报整理并归档,以便在总统询问的时候,能够沉稳应对。 随着“咔嚓”一声开门,德吕伊斯看到了进入房间的马塞尔耶鲁格,他露出了惊讶中带着一丝丝恐惧的神色。 作为内阁的部长之一德吕伊斯,还是听说了总统组建了一支秘密警察的风闻,而这支秘密警察的带头人就是马塞尔耶鲁格。 所以对于马塞尔耶鲁格的到来还是让德吕伊斯有些害怕。 “马塞尔局长,请坐!”德吕伊斯笑着摆了摆手,示意马塞尔耶鲁格过来坐下。 “德吕伊斯部长!”马塞尔耶鲁格紧绷的脸庞露出一抹笑容,他坐在了德吕伊斯的身旁。 德吕伊斯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很有分寸地试探性调侃了一句:“局长先生来到我这里,不是为了抓我的!” “当然不是!”马塞尔耶鲁格当然明白德吕伊斯的试探,他果断地对德吕伊斯说道:“部长阁下,我希望能够查阅一下贵部关于青果的资料!” “青果?你要这个做什么?”德吕伊斯愣了几秒钟,下意识的询问了一句。 马塞尔耶鲁格微笑着没有回答德吕伊斯的问题。 “实在有些抱歉!”意识到自己犯错的德吕伊斯赶忙表示自己并不是有意刺探什么。 “没什么!部长阁下,不用我说您也应该明白!”马塞尔耶鲁格稍微向德吕伊斯透露了不是消息的消息。 德吕伊斯同样也明白了马赛尔耶鲁格的意思,他赶忙将自己的私人秘书叫了过来,要求私人秘书将大青果的卷宗找到。 私人秘书迅速前往外交部的档案库将同青果有关的资料的复刻版拿到部长办公室。 望着堆积了差不多半米高的资料,马塞尔耶鲁格满意地点了点头。 德吕伊斯又向马塞尔耶鲁格助攻道:“这些如果还不够的话,我建议你前往法兰西学院,那里还有一些对于青果有所了解的人!” “嗯!我知道了!”马塞尔耶鲁格指着全部的资料对德吕伊斯说道:“这些我全部拿回去没问题!” “当然!”德吕伊斯当即回应了一路:“这些不过是副本!不过,这些资料在使用要之后,记得统一处理就行了!” “嗯!” 马塞尔耶鲁格将所有的资料都抱上马车,然后将自己运送回去。 站在部长办公室俯视马车的德吕伊斯心中默默地将搜集远东地区的情报放在了心中,现在看来总统的下一个目标可能是遥远的东方? 带着资料返回国家情报院地马塞尔耶鲁格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翻阅所有的资料,其中包括传教士资料以及《黄埔条约》的内容。 总算在热罗姆波拿巴约定期间的一半时间内粗略了解了青果的大概,随后他又遵从德吕伊斯的建议,找到法兰西学院重农派的院士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了一部分对青果的评价。 最终在热罗姆波拿巴约定的期间内完成工作。 当亚历山大瓦莱夫斯基寻找到马塞尔耶鲁格之时,胸有成竹的马塞尔耶鲁格跟随瓦莱夫斯基一道前往爱丽舍宫。 “现在说说你对于那个国家的看法!”坐在马塞尔耶鲁格对面的热罗姆波拿巴双手紧握放在书桌上,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了一副放松的姿势。 “根据外交部与传教士的书信,我发现那个国家曾经是一个拥有强大武力的国家,现如今已经摇摇欲坠,根深蒂固的土地制度和约束土地的容克(马塞尔耶鲁格所理解的小地主就是容克)使得那个国家很难发生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的官吏无比的腐败,以至于他们叫最基本的农业税也无法征收!脆弱的财政使得他们的军队衰败。更不要说,在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中,他们输给了英国的军队。一套效率低下的税收制度与失去威慑力的军队很容易产生大规模的起义!”马塞尔耶鲁格谨慎地向热罗姆波拿巴说明自己的了解。 “说的很好!”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为马塞尔耶鲁格鼓掌,“那么你认为,我们能否在这个国家获得利益?” 马塞尔耶鲁格露出惊愕地表情,他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 难道说总统要对青果发动一场战争? “他们的土地制度无法满足我们工业品的运输……”马塞尔耶鲁格显然是下了功夫,小农经济下的自给自足确实无法满足法兰西的利益输出。 别说是法兰西就连隔壁的不列颠都只能靠着鸦片贩卖赚取利益。 热罗姆波拿巴曾经在前世看到过一个资料,一八六零年之前,英国本土纺织机生产出来的布料价格竟然超过江南土布的价格,以至于不列颠的洋布在土布面前节节败退,险些被逆向输出。 法国在东方的商业利益远远小于不列颠,出口的商品份额就更小了。 “没有空间,我们可以制造空间!”热罗姆波拿巴对马塞尔耶鲁格说道:“正如你所说的那样,青果现在如同烈火烹油一般!只需要一点火星,整个油锅就会瞬间炸开!他们的军队将会无法有效的压制下方的自由民,自由民起义整个国家就会陷入大规模的动乱!这个时期,我们大可以向野心家支援武器。利润虽然远远不如鸦片,但是也足够为我们的财政开辟一条道路了!马塞尔,你明白我的意思!” “您是准备让我开辟一个市场!”马塞尔耶鲁格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 “没错!”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后世cia都能成天在世界各地贩卖军火,国家情报院也不能落后:“目前法兰西需要出手的武器大约是50多万支步枪,所以必须要选择一个足够快速消耗50万支步枪的市场!没有什么比青果更加的合适了!” “陛下,我们将以什么名义前往?”马塞尔耶鲁格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 “传教士!在那个国家传教士可以畅通无阻的穿行在他们下属的省份!记住,你们的军火谁都可以卖,不用拘泥于官方还是反叛者!”不知为何,热罗姆波拿巴的内心拥有一股子难以压制的怒火,以至于他的言语不免有些激烈。 “我……明白了!”马塞尔耶鲁格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为何突然发怒,他赶忙回应了一句。 “行了!快去准备!”热罗姆波拿巴再次嘱咐了一句。 第229章 秩序党的反制 离开爱丽舍宫地马塞尔耶鲁格亲自挑选、培训与部署合适的人员,计划利用半年的时间培养出一个精通东方学的(伪)传教士,将由他与他的团队前往青果为法兰西的商业利益而奋斗。 至于说热罗姆波拿巴,交代完任务的他再次进入了贤者模式。 每天除了必要的社交活动以及部门会议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前往布洛涅森林打猎与野炊。 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任期快要结束的焦虑,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在这期间,热罗姆波拿巴所任命的教育部长与宗教部长帕里欧向立法议会提出了臭名昭着的《法卢法》。 虽然这套法律比历史上要晚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但是它依然还是没有缺席。 法律要求要建立一个“公公教育委员会”,它由下列人员组成:“主席为教育和宗教部部长、天主教的4名大主教或主教、新教的1名牧师、奥格斯堡信纲教会的1名牧师、犹太教中央教务会议成员1人、参政院成员3人、最高法院成员3人、研究院的3名成员、共和国总统任命的8从事自由教育的3名代表。 “法律承认小学与中学皆有两类学校。公共学校,由市镇、省或国家建立与维持;自由学校由私人或协会建立与维持。 “一切法国人,凡年满25岁,皆可创办中学。必须具备的条件:5年以上的执教证明、中学毕业会考及格证书、中学教师资格证明。” “现有的教会中学只要服从国家的监督,便可继续存在。未经政府批准,不得创办新的教会中学。” “中学教育的公共机构是公立中学与市镇中学。” 该法律规定:“家庭无力支付的儿童接受的初等教育。” “全体法国人,凡年满21岁并具有资格证明者,可在各地举办初等教育。” “资格证书可为执教证明、中学毕业会考及格证书,或教会承认的神父职衔。”市镇小学教师应由市镇议会任命。 共和国的教育自由被打破,教育受到法律的限制与国家的监督。 虽说议会中的绝大多数的共和派议员据理力争力图阻拦实行,但是在秩序党占据大多数的议会,这样的声音只会以绝大多数反对票而禁止。 《国民报》与大洋彼岸的《人民报》将“法卢法”称作了总统献给教会的礼物。 《人民报》的常驻撰稿人卡尔马克思博士更是用辛辣的文笔指出了热罗姆波拿巴虽然披着所谓的“社会主义”外衣,骨子里依然是家长式作风的传统。 习惯了一项又一项法案出台的巴黎市民对于法卢法的确立依旧保持着冷漠的态度,在他们看来只要没有涉及到他们的根本利益,他们不会反抗。 至于说什么是根本利益,那就是巴黎的物价以及巴黎的租房价值,还有就是失业率的问题。 这三项恰恰也是热罗姆波拿巴的防范重点。 清除掉一批虫豸的警察部更加听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在相对清廉的行政警察管理下,物价一直保持在一定的涨跌范围之内,使得整个巴黎都在稳中向好地发展。 像这样怡然自得的时间仅仅只持续了半个月多就宣布结束,巴黎的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 六月下旬,巴黎的天气逐渐的升高,又在巴黎郊区的夜间小道时常能够听到此起彼伏的虫鸣声从漆黑的小巷传来。 就是在这样的燥热日子里,立法议会突然宣布了一件令爱丽舍宫派更加躁动不安的事情。 经由立法议会决定,在原有立法议会的基础上建立一只更为快捷的组织,一如当初制宪议会中制宪委员会一般。 这个消息再次得到了秩序党成员(包括爱丽舍宫派的成员)一致同意,会作为议会的常设委员会建立。 就在这个时候令人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帮助奥尔良派与正统派搭建完会的爱丽舍宫派突然发现在梯也尔的会成员名单中竟然没有一位爱丽舍宫派的成员。 与此同时,梯也尔用遗憾的口吻向爱丽舍宫派的议员表示:这些名单是由秩序党内部的一致同意。 直到那个时候,爱丽舍宫派的议员们才明白自己被排除出了秩序党之外。 老热罗姆亲王找到了奥迪隆巴罗想要询问缘由,巴罗支支吾吾地表示:这是奥尔良派与正统派一致决定了,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一下爱丽舍宫派慌了神,他们找到了爱丽舍宫的热罗姆波拿巴。 早已预料到这一切的热罗姆波拿巴丝毫没有一丝慌乱,他早已预料到梯也尔会憋坏招。 作为这个时代优秀的政治家之一,梯也尔可不像是束手就擒的人,他一定会利用自己的优秀去进攻爱丽舍宫派的短处。 不过,梯也尔没有料到打从一开始热罗姆波拿巴都不准备在议会和他们斗争。 在敌人擅长的领域斗争那是找死,为了找个由头训斥这群成事不足的议员,热罗姆波拿巴才放任一切的发生。 爱丽舍宫某间会客厅。 波拿巴派议员聚在一起坐在长条餐桌上默默注视着爱丽舍宫领袖热罗姆波拿巴,期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砸了!搞砸了!”热罗姆波拿巴先声夺人训斥了一句,“你们平日不是都挺能耐的吗?现在怎么被摆了一道,近百名议员直接被人家踢出局了!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热罗姆波拿巴的训斥让某些认为常设委员会有利于他们的议员垂下头。 在场的众人都没有料到,梯也尔竟然会玩卸磨杀驴的招数。 接下来,热罗姆波拿巴又对着在场的议员数落了好一会儿。 手持木制手杖的帝国元帅老热罗姆亲王眼见火候已经差不多后,赶忙扮红脸让热罗姆波拿巴说出解决的办法。 “陛下,我们应该怎么办?”公共场合地蒙福尔亲王同样用尊称给足了热罗姆波拿巴面子。 “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热罗姆波拿巴当然知道解决的办法,眼下可不能将方法告诉他们。 谁知道这群议员里面是不是有卧底。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态度缓和道:“我希望你们之后能够稍微有一点脑子,不要总是这样添麻烦!” 在场的议员只能听从热罗姆波拿巴的训斥唯唯诺诺说“下次注意”。 会议结束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将内政部长费迪南德巴罗与总检察长巴罗什留下。 “总统阁下,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事情!”内务部长费尔南德巴罗向热罗姆波拿巴解释。 现在的他被他的哥哥奥迪隆巴罗坑惨了,他已经不奢望能够继续担任内务部长的职务了。 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对费尔南德巴罗宽慰道:“费尔南德先生,我相信你!你是一开始就加入我们的人。如果我们连你都不信任,那么我们还能够信任谁!” 内务部长费尔南德巴罗听到热罗姆波拿巴的回复后松了一口气,他向热罗姆波拿巴请求解除自己内务部长的职务。 “说实话,我并不想解除你内务部长的职务!”热罗姆波拿巴露出遗憾的表情,“不过,你也知道现在本党的情况,再让你担任内务部长不是救你,而是害你了!” “我明白!”费尔南德巴罗连忙点头说道。 “还有……请你转告你的哥哥巴罗先生!我随时欢迎他的加入!”本着团结大多数的原则,热罗姆波拿巴依旧对奥迪隆巴罗发出了邀请。 “我一定会如实转告给他!对于他给您造成的麻烦,我感到由衷的抱歉!”费尔南德巴罗真心实意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没什么!”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对了,费尔南德先生。我记得你好像是一名律师对!” “没错!”费尔南德巴罗回应了一句。 “那么有没有兴趣去最高法院充当总检察长的职务!”热罗姆波拿巴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 “总检察长?”费尔南德巴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巴罗什,这位可是现在的总检察长。 “我准备将您的职务与巴罗什的职务进行一次对调!”热罗姆波拿巴将自己的解决方案对费尔南德巴罗与巴罗什说道,“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本以为自己可能会重返议会的费尔南德巴罗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尽管总检察长的职位比内务部长来说差了一大截,但是好歹也比看似掌握国家权力,实则只有赞同与反对权力的议员要强上许多。 听到热罗姆波拿巴任命的巴罗什当然也不会有任何反对的意见,从总检察长到内务部长那是妥妥的升官。 内务部长的职务也代表着总统对于他的信任程度。 费尔南德巴罗与巴罗什同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建议,剩下的程序就是两人分别向热罗姆波拿巴写辞职信,然后热罗姆波拿巴分别批准之后,再将他们任命。 第230章 改组警察制度 费尔南德巴罗与巴罗什很快就将辞职信摆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桌上,热罗姆波拿巴在辞职信的右下角签署自己的姓名后转交给了内阁总理奥普尔,随后内阁总理同样也签署了自己的姓名之后。 费尔南德巴罗与巴罗什两人的辞职才算正式的批复下来。当然,内阁的变动少不了引起高级公务员的动荡,一部分倾向于费尔南德巴罗的内务部高级公务员暂时失去了往日的权势等待着新任主子的到来。 就在外界猜测将会由谁接任费尔南德巴罗与巴罗什的职位之时,被外界普遍认为失去权力的费尔南德巴罗竟然立刻被任命为了总检察长。 这一戏剧性的变化令想要看热闹的秩序党大跌眼镜。 不过,内务部长的职位却迟迟没有得到合理的安排,许多人猜测热罗姆波拿巴是否要将这个位置要一直留空。 一时间整个政界竟然从一潭死水中再次热闹了起来,上到秩序党党魁下到内政部基层公务员与警察都在猜测下一届内务部长人员。 至于导致巴黎政界议论的始作俑者热罗姆波拿巴正坐在爱丽舍宫三楼的客厅的红绒坐垫大椅上,在他的旁边依次坐着公共部长佩西尼、铁道部长莫尔尼、司法部长鲁埃,以及即将被任命的内务部长巴罗什与警察总监卡利埃。 作为混在部长中的哈士奇,警察总监卡利埃的内心有些惶恐,他不明白总统为何会特意将他也叫过来。 论行政级别卡利埃同他们还差了一个等级,论资历卡利埃只能同莫尔尼比划一下,然而莫尔尼可是总统的“亲戚”,自己只能算是一个投靠总统的攀岩附会者。 既然已经坐在了这里,卡利埃只能硬着头皮坐下去。 能够同部长坐在一起,也算是一场荣幸了。 事到如今,卡利埃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今天将你们都叫过来的目的很简单!”热罗姆波拿巴身体微微向后倾斜,一只手耷拉在椅靠上用随和的口吻说道:“你们谁能够给我讲述一下法兰西的警察制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场的几位部长与卡利埃同时怔住了,他们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到底意欲何为。 热罗姆波拿巴依旧一副慵懒的神色,他用右手戟指卡利埃道:“卡利埃先生,你和我说一说巴黎的警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热罗姆波拿巴掉出来的卡利埃只能向热罗姆波拿巴解释法兰西警察制度的形成以及专业化的历史。 从红衣宰相黎塞留到富歇时期,法兰西警察制度不断地进行完善,警察与秘密警察发现道富歇之后形成了一个专业的部门——警察部,担任警察部长的富歇将警察的权力逐步扩大,大到处理反叛势力,小到巴黎物价,都是由富歇一手把控。 而这个庞大的警察部只有富歇一个人能够驾驭得住,拿破仑皇帝曾经有几次罢免富歇希继承者代替富歇,然而继任者并没有富歇的能力,往往将一个部门搞得一团乱麻。 因为处于战争状态下的法国需要破获大量的间谍工作与平稳内部的物价,拿破仑皇帝又不得不将富歇请回来,富歇也不负众望在滑铁卢失败之后反手背刺了皇帝。 复辟波旁时期,法国逐渐趋于稳定,警察部权力之大直接可以影响到了国王,于是路易十八将富歇罢免后希极端保王党取而代之,将警察部降级留用,一部分权力分配给了公共大臣(公共工程部长)与司法大臣(司法部长)。 【当时司法大臣遵从路易十八的命令前往南部审判波拿巴派分子,将一部分警察的权力交给司法部有利于司法部对波拿巴分子清算。】 这也就是目前警察权力相互交织的缘由,路易菲利普时期,警察制度在照旧的同时添加了“铁路警察”这样的职务。 这种不伦不类的职务直到热罗姆波拿巴担任总统后才得以完成转型。 卡利埃的解释同热罗姆波拿巴所了解的差不了多少,热罗姆波拿巴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卡利埃可以坐下了。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了在场的四位部长:“你们怎么看?” 事情发展到现在,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热罗姆波拿巴之前的铺垫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到底不过是将他们手中的一部分警察权力进行再一次分配。 司法部长鲁埃委婉地说道:“陛下,警察权力的问题确实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我们不应该再将这个问题遗留到后面!” “没错!”莫尔尼同样也附和了一句,担任铁道部部长的他已经同警察没有一点关系。反正不是分他的权力,支持总统的决定又何乐而不为。 “佩西尼,你怎么看?”热罗姆波拿巴用亲切的口吻询问佩西尼的看法,他并不想给人以一种抢班夺权的架势。 没有人比热罗姆波拿巴更加清楚,随着工业化的发展,各岗位的分工也愈发的明细,想要建立起一只专业化的警察部队必须要明确各个单位的界限才行,否则的话就会造成权力冲突影响整体的行动。 “我同意总统您的意见!”佩西尼同样同意热罗姆波拿巴的意见。 眼下涉及到警察权力的三个部门都同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意见,热罗姆波拿巴开始向在场的部长阐述自己的意见。 “隶属于公共部门的宪兵部队,将会重新归于军队的编制下,他们的名称也将会变为武装警察!森林护卫员与海关官员脱离司法警察的行列成为公共工程部的下属分支。 司法警察中的警察专员归于司法部下方,这些警察专员只有通报与帮助司法人员维持法院稳定的权力,没有参与抓捕的权力。 行政警察改名为城市管理执法大队负责调配市场,警察部还需要配备专业抓捕犯罪人员的刑事科警察与侦查科警察拥有抓捕犯人与犯人的权力! 同时内政部应该成立一只新的部门,这个部门要有能够应对突如其来火情的能力……”热罗姆波拿巴对在坐的三位部长解释了自己的构想。 简而言之就是在加强警察部追查犯人的权力,适当削弱了司法部门对于追查权力的干涉。 作为半个军事单位的宪兵部队的权力被收入军队之中。 由于森林与海关人员与公共工程有些莫大的联系,所以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彻底将公共工程部的警察部分权力拆分,而是进行了改组。 结合了后世城管与警察职能于一体的队伍将会在热罗姆波拿巴的手中诞生。 热罗姆波拿巴的方案一出,巴罗什与卡利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地笑意,他们明白这套方案对他们有利。 鲁埃、佩西尼的脸上没有透露出喜悦亦或是悲伤的情绪。 不过,热罗姆波拿巴可以肯定将权力分出去的滋味并不好受。 就像热罗姆波拿巴自己都不会大公无私地将权力分出。 “你们觉得如何?”内心已经计划实行这套与后世差不多方案的热罗姆波拿巴还是摆出了一副民主商议的驾驶。 “陛下,这样大规模的调动会不会使得巴黎本身陷入混乱之中!那些基层公务员很有可能会被政府的行动吓住!”佩西尼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会给你们时间!”丝毫不缺少时间的热罗姆波拿巴竖起一根手指对他们说道:“我给你们一年的时间如何!一年的时间应该足够你们磨合了!一年之后,我需要见到一个焕然一新的队伍!” 对于佩西尼等人来说,一年的时间足够他们进行调整。 如果热罗姆波拿巴后续没有继续过问的话,他们完全也可以当做什么事情没有发生。 “当然可以!”佩西尼、鲁埃、巴罗什回应了一句。 “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么稍后我会将改组的方案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交给你们部门!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的期望!我会时不时的抽查你们的进步。”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意味深长地笑容。 正所谓乡骗镇、镇骗县,一直骗到立法院,热罗姆波拿巴可不想成为下方官僚愚弄的对象。 虽然热罗姆波拿巴不会像慈父一样完不成工作就肉体消灭,但是有时候也要给他们一定的压力才行。 没有压力的情况,这群官僚能够将一件事做成一半就算他烧高香了。 总统的笑容让佩西尼与鲁埃熄灭了内心的小心思。 纵使心中有一些小不甘,他们也没有胆子向热罗姆波拿巴阴奉阳违。 想要将他们取而代之的“后辈”实在太多了,稍有不慎,他们就会被后浪直接拍死在沙滩上。 “我期待你们的表现!”热罗姆波拿巴勉励了一句后,针对警察职权的小型会议解散。 第三天,马提尼翁府传来了内务部长的人员,曾经的总检察长巴罗什担任内政部长。 第231章 梯也尔的计划 “什么啊!只不过是职位对调了一下!拿破仑那个家伙就喜欢搞这些不入流的小动作!” 内务部长的消息一经马提尼翁府传出,普瓦蒂尔街就立刻收到了消息,极端正统派布罗伊公爵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的小动作大加批判,眼神中透露出一副居高临下的蔑视。 “话不能这么说!”相较于傲慢的布洛伊公爵,梯也尔显得格外的谨慎,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空缺用调侃的语气嘲讽道:“我们中不是有一些人已经坐不住倒向另一边了!” “你是说奥迪隆巴罗?”布罗伊公爵当即想到了王政派左翼领袖奥迪隆巴罗,他忿忿不平地嘲讽道:“我们的阵营为何用会一个接一个出现一群像维克多雨果一样的浪漫家!他们难道不知道浪漫主义的思想会害死他们!” “公爵先生,他们可能在乎的并不是浪漫!”梯也尔不紧不慢地为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他们还想要什么?常设委员会的席位还不能够满足他们的胃口吗?”布罗伊公爵似乎是在质问梯也尔。 “可能!”梯也尔含糊其辞地说着。 “我竟然同一群蠢货为伍!实在是令人感觉到羞耻!”布罗伊公爵同样也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后一饮而尽。 “不!”梯也尔耸了耸肩,无奈地反驳道:“我们的党派不是愚蠢的人太多,而是聪明的人太多了!他们聪明到将每一份利益都精打细算的地步!” “他们难道就不明白,哪怕他们投奔了拿破仑那个家伙也不一定能够获得什么好处吗?”布罗伊公爵瞪大眼睛,离开巴黎政坛数十年的他似乎有些不理解巴黎政坛的规矩了。 “公爵先生,他们只会跟随着胜利者一同前进!”梯也尔抿了一口咖啡润润嗓子淡然道。 “胜利者?梯也尔先生,我们还没有失败!”布罗伊公爵不由得抬高了声音道。 “公爵阁下!老实说,我们快要失败了!”梯也尔微笑着说道:“热罗姆波拿巴随时都有可能发动一场政变!到那个时候,我们要怎么办?” “政变?”布洛伊公爵皱紧眉头自言自语,随后将目光转向了梯也尔:“梯也尔先生,你应该有应对的办法!” “没有!”梯也尔摊手诚挚地说道:“我们并没有解决的预案!不,应该说我们曾经有过解决的预案,但是却被我们党内某些聪明人搅的一团糟。” 秩序党的内斗给了热罗姆波拿巴掌握权力的机会,让他能够在甩开秩序党的情况下行动。 哪怕梯也尔能够设立常设委员会又如何,这个所谓的委员会只不过是一个恐吓热罗姆波拿巴的纸老虎。 “那我们只能等着他们过来将我们送进监狱吗?”布罗伊公爵表情有些沮丧,吃够了“乡下饭”的他还不想这么快重新返回乡下。 “这就要看你们了!公爵先生!”梯也尔话锋一转对布罗伊公爵说道。 “我们?”布罗伊公爵愣了几秒,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正因为我们党派的聪明人太多了,所以我们才要给他们塑造一个希望!一个我们能够赢的希望!”梯也尔加快语速道:“如果你所效忠的君主能够同我所效忠的君主真心实意的合作的话,那么我们就能够彻底挽回败局。” 梯也尔所说的正是当初奥迪隆巴罗一直谋求的正统派与奥尔良派彻底合并,只要两个王位继承者能够摒弃前嫌不在内斗,那么内部分裂的秩序党必然会少了许多骑墙派,团结一致的共和派再加上尚加尔涅的力量,他有信心从热罗姆波拿巴的手中彻底夺取权力。 根据第二共和国的宪法规定,立法议会议长同样也拥有调派士兵的权力,梯也尔相信只要他能够善于运用这项权力,他就能够赢得胜利。 “你应该了解,我所效忠的君主常年居住在奥地利帝国,所以他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一些陈旧的思想,想要做通他的工作很不容易。”布罗伊公爵踌躇了片刻后,露出了苦笑解释道。 “我可以等公爵先生,但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梯也尔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了一句:“请您不要再让您的那位君主再发表一些不恰当的言论,这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困扰!” 所谓的“不恰当言论”就是去年尚博尔伯爵的那一场宣称,那场宣称直接导致了秩序党内部出现了大混乱。 教权派领导者法卢与蒙塔郎贝尔直接投敌。 事后梯也尔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教权派重新拉回来,他不想再经历类似的事情了。 “我尽量!”布罗伊公爵只能表示尽自己所能。 常年不再君主身边的他对于尚博尔伯爵的影响力远非黎塞留公爵等人,然而这一代的黎塞留公爵的思想尚且不如他的父亲。 简直就像是一个从18世纪坟墓中爬出来,侍奉君主的人。 尚博尔伯爵的身边被这样一群虫豸包围,又怎么可能搞得好政治。 “梯也尔先生,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布罗伊公爵询问梯也尔道。 “试探!”梯也尔当即回应了一句。 “试探?”布罗伊公爵疑惑的语气说道。 “没错!我们要试探出热罗姆波拿巴对于军队的掌控能力!”梯也尔向布罗伊公爵解释道。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试探呢?”布罗伊公爵好奇地询问了一句。 “我会在立法议会要求战争部增派议会直属部队!”梯也尔对布罗伊公爵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很有可能不会同意!”布罗伊公爵对梯也尔说道。 “他确实不会同意!”梯也尔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不过,我们不是还有尚加尔涅将军,他可是塞纳省卫戍司令!” “梯也尔,你这是在玩火啊!”布罗伊公爵用惊悚的眼神看着梯也尔:“稍有不慎,整个巴黎恐怕就要陷入内乱之中!” “放心!只是试探而已!”梯也尔胸有成竹地笃定道:“万一事情真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们就立刻收手!我们的总统恐怕也不愿意看到整个巴黎陷入生灵涂炭的地步!” “那再好不过了!”布罗伊公爵重新露出了笑容,他点头同意了梯也尔所谓的计划。 当然了,梯也尔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有考虑过被夹在中间的尚加尔涅将军会如何,在他的心中尚加尔涅同样也是一个可以舍弃的棋子。 就在梯也尔等人谋划热罗姆波拿巴的同时,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在谋划秩序党内部的分化问题。 通过对于费尔南德巴罗的升降,热罗姆波拿巴得到了来自奥迪隆巴罗等人的好感。 虽然这些好感不足以让奥迪隆巴罗投靠他们,但是最起码他们也并不执意反对。 只要秩序党内部的骑墙派越多,热罗姆波拿巴就越容易战胜这些秩序党成员。 不过,这些都只是热罗姆波拿巴提前埋下的种子。 秩序党的真正分裂还需要等到奥尔良国王路易菲利普彻底死亡之后。 路易菲利普的死亡代表着波旁与奥尔良仇恨的终结是两个党派的融合契机,但是同样也是两个党派彻底分裂的契机。 热罗姆波拿巴相信尚博尔伯爵会成为撕裂正统派与奥尔良派合作的一把尖刀,只要尚博尔伯爵态度鲜明的反对,那么所谓的合并就如同一句空话。 被自身所效忠的君主接二连三背叛的正统派与部分奥尔良派必然会心灰意冷,自己只要递出橄榄枝,不愁他们不愿意加入自己这边的阵营。 眼下热罗姆波拿巴必须要试探出秩序党阵营对他的整体态度才行,因此热罗姆波拿巴叫来了亚历山大瓦莱夫斯基。 “堂兄,我希望你能够带我前往立法议会像立法议会提出诉讼,要求他们兑现诺言,将我的年薪提高到90万法郎,同时支付给我216万法郎用于交际!这是当初梯也尔先生许诺过我的!”热罗姆波拿巴振振有词地瓦莱夫斯基说道。 瓦莱夫斯基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从银行家的手中勒索了千万法郎的总统竟然会为了一点微薄的“薪资”斤斤计较。 既然总统已经提出了要求,瓦莱夫斯基孙能够做的就是实现这个要求。 “是!”瓦莱夫斯基回应了一句。 热罗姆波拿巴将调整自身薪资待遇进行投石问路,估算出自己在立法议会里到底有多少敌人。 六月三十日,立法议会议员瓦莱夫斯基罕见地登台演讲。 瓦莱夫斯基用他那酷似拿破仑皇帝的声音向立法议会提出了总统薪资问题。 立法议会中的“社会民主”派依旧一如既往地反对提前总统的薪资待遇,秩序党一侧同样也陷入了焦灼的状态。 一部分秩序党议员激烈的反对,另一部分也认为总统的提案无可厚非,爱丽舍宫确实需要一定的经费。 最后还是在一位爱丽舍宫派议员的建议下,议会提出向总统发放120万法郎的年薪(补全1849年确实部分,以及1850年的年薪)以及200万法郎的交际费。 由于该提案并不是在宪法的基础上动刀,所以并不需要遵循三分之二同意的准则,只需要绝大多数赞同就行了,立法议会以10票的微弱优势同意了瓦莱夫斯基的申请。 第232章 尚加尔涅的野心 热罗姆波拿巴如愿以偿地获得了当初梯也尔答应过他的“善后款”,同时也大致摸清了立法议会中到底有多少他的支持与潜在支持者,还有反对派。 总的来说支持热罗姆波拿巴的人与反对他的人相差无几。 热罗姆波拿巴如果只是想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改善自己的生活的话,那么立法议会会给予热罗姆波拿巴一定的帮助。 如果说他想要图谋更大的问题,那么立法议会很大一部分可能不会支持他。 在两股力量相互僵持之时,军队的力量就会凸现出来。 热罗姆波拿巴确信他将驾驭这股力量彻底击碎立法议会。 为此他将毫不吝啬地把议会交给他的封口费当做奖励,奖励给那些有些“卓越贡献”地军人。 为了拉拢负责守卫在巴黎的国民自卫军部分军团长、巴黎正规军下属第二旅旅长第三旅长康罗贝尔少将与佩罗少将,以及第二旅、第三军官,热罗姆波拿巴再次向军队发出了邀请,邀请他们前往爱丽舍宫做客。 收到消息的塞纳省卫戍司令尚加尔涅赶忙前往普尔瓦蒂街寻找梯也尔商议情况。 由于1849年萨托里地区大阅兵的缘由,尚加尔涅已经彻底看清楚热罗姆波拿巴的真实面貌,他果断舍弃了热罗姆波拿巴转而更加紧密地同梯也尔联系在一起。 尚加尔涅推开厚重红木大门进入公馆,目之所及,便可以看见坐在公馆红色软垫沙发的梯也尔拿着一份报纸观看,而在他的桌上是各式各样的报纸,有国内的,也有外国的。 尽管热罗姆波拿巴与秩序党逐步紧缩了法兰西的对外联系,特别是对于外国报纸的严苛生茶,但是这些所谓的规矩充其量只能阻挡一下巴黎的小布尔乔亚,对于像梯也尔这样的巴黎政要来说,报社审查只不过是一句空洞的话。 尚加尔涅的到来将正在沉浸在新闻中的梯也尔惊动,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尚加尔涅后放下报纸,起身走向尚加尔涅语气随和地说道:“尚加尔涅司令,欢迎光临!” 梯也尔笑眯眯地老乡尚加尔涅,伸出略微有些粗糙地右手表示欢迎。 尚加尔涅果断地握住了梯也尔的手,随后一对屑人相互拥抱在一起。几秒后,两人同时松开。 在梯也尔的邀请下,尚加尔涅坐在了沙发上,梯也尔则坐在沙发对面的红楠木座椅上。 “尚加尔涅司令,不知道您今天来有什么事情?”梯也尔用平缓语调尚加尔涅询问着,这样的语调配合着梯也尔狡黠的笑容,能够让人产生一种他已经胜券在握的感觉。 “是这样的!梯也尔先生!”似乎是受到了梯也尔的影响,尚加尔涅略带一丝紧张的内心也适当的平缓,他同样也用平缓地语调向梯也尔汇报道:“梯也尔先生,我收到情报!热罗姆波拿巴那个家伙邀请我手下第二旅、第三旅以及国民自卫军的军官于明天夜晚在爱丽舍宫进餐!” 梯也尔眼角微微有了一丝变化,原本张开的手掌也攥成拳头放在大腿上。 如果不留心观察梯也尔的动手,那么便很难发现梯也尔这一微妙的举动。 “这没什么!尚加尔涅司令,你是否太过于紧张了!只不过是总统例行邀请军队做客罢了!”梯也尔以轻松地口吻对尚加尔涅说着:“说到底,我们的总统先生同他的伯父希望喜欢往军队里面乱闯!他处处模仿他的伯父,却模仿地很拙劣。” “梯也尔先生,我手底下的军人可不是这么认为!”为了让梯也尔认真到威胁地尚加尔涅赶忙“纠正”梯也尔的观点:“他们认为热罗姆波拿巴就是曾经的皇帝,他会带领他们赢得功勋!” “胜仗?功勋?我们的热罗姆波拿巴先生可是一直在鼓吹着和平啊!你看看你这报纸!”梯也尔露出了嘲弄的表情,他捻起一张报纸在空中甩了几下后扔掉,报纸轻轻地飘在了尚加尔涅的面前。 尚加尔涅用余光瞥了一眼报纸地内容,报纸第一栏的新闻便是“解析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的和平思想”。 “梯也尔议员,你不会还相信这类报纸!”尚加尔涅对梯也尔询问道。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巴黎市民相不相信!”梯也尔说出了一句莫名的话。 “市民?”骨子里充斥着对无产者与小布尔乔亚不信任地尚加尔涅不屑地说道:“他们的力量不值得一提,军队才是我们战胜它的关键!” “我们?”梯也尔重复了尚加尔涅的话,语调透露出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没错!我们!”尚加尔涅眉头微微皱起,他很不喜欢梯也尔的腔调。 “好!”梯也尔直接了当地询问了一句:“尚加尔涅先生,你需要我们能够为你坐着什么?” “我们是相互帮助!”尚加尔涅再度强调了一句。 “你说的对!”梯也尔敷衍了一句。 “我希望秩序党能够帮助我稳定军队,这样我们才能够战胜热罗姆波拿巴!”尚加尔涅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尚加尔涅司令,你是不是高看我们了!我们只是一个政党,并不是军事团体!”梯也尔耸了耸肩露出了无奈地表情,对于尚加尔涅的遭遇他似乎无能为力。 “梯也尔先生,我相信你同你所在的政党一定能够帮助我!”尚加尔涅不知不觉又将秩序党同他分开。 “你想要什么帮助?”梯也尔收敛起笑容,一副严肃地表情对尚加尔涅询问。 梯也尔的严肃表情同样也让尚加尔涅也不得不慎重了起来,他重新组织语言对梯也尔说道:“梯也尔先生,我希望秩序党的同僚能够任命我作为立法议会的议长!这样我就有能力约束军队,并且逮捕热罗姆波拿巴!” 尚加尔涅的提议让梯也尔的脸色惊变,在他的计划中,拥有部分军队指挥权的立法议会议长会成为他们对抗总统的筹码,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尚加尔涅这个家伙竟然想要染指这项权力。 这个老东西的野心还没有死! 梯也尔的内心忍不住破骂了一声,推己及人的梯也尔已经将尚加尔涅同热罗姆波拿巴画了一个等号。 一旦立法议会议长与军权相互结合,那么整个巴黎乃至整个法兰西都要归于尚加尔涅的掌控。 这样的结果或许能够使他们顺利罢免热罗姆波拿巴,然后扶持副总统布莱尔充当傀儡。 但是对于梯也尔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一旦尚加尔涅掌握了权力,秩序党内的那些家伙必然选择归附他,梯也尔自己的作用将会大大的降低。 妄图担任总统的他并不想这么快就要变为王国制度,他已经干过两任首相,也想要尝试一下狄克推多的权力。 按照梯也尔的计划来说,秩序党想要复辟成功起码要等到他担任总统之后。 尚加尔涅的计划将会严重影响到梯也尔的计划。 “尚加尔涅司令!”梯也尔变化了腔调,以面对政治敌人的态度冷言冷语道:“请恕我拒绝,议长并不能由一位在任的军人担任!” 梯也尔的回答令尚加尔涅有些惊愕,他知道这只是梯也尔的一套说辞。 不了解梯也尔内心小九九地尚加尔涅面露不甘的说道:“我可以帮助你们击败热罗姆波拿巴,然后将政治归还给波旁!” “尚加尔涅司令,议长的权力是由神圣的立法议会决定,并不是由我私相授予!”梯也尔态度再次强硬了起来,他当然明白这样做的会导致尚加尔涅对他们离心离德,但是谁要允许他担任法兰西总统,那么谁就是他的政敌。 这一刻,梯也尔也变成了他口中的那个所谓的“聪明人”。 大家都是千年老狐狸的情况下,除非像热罗姆波拿巴那样以总统的权力定于一尊。 否则只能面临相互内斗不休的局面。 梯也尔强硬的态度令尚加尔涅想要担任议长的企图破碎,心有不甘的他只能后退一步道:“那么我希望立法议会能够针对热罗姆波拿巴私自宴请军队军官的行为进行问询!” “这个当然可以!”梯也尔态度皇帝地说道,“议会会在不日针对这一问题提出问询!我希望在这段时间,尚加尔涅司令你能够有效约束住军队,防止他们再同总统相互串联!” “我尽量!”尚加尔涅不知道自己的影响力还能否约束住他们,眼下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问询之上。 尚加尔涅离去之后,梯也尔又将“忠诚”的保王党魁首叫过来,他添油加醋地向他们说明了尚加尔涅的野心。 保王党成员无不对尚加尔涅的“野心”表示愤懑。 “好哇!台上一个拿破仑,台下又有一个拿破仑!”贝利耶用讥讽的语气说着。 尽管奥尔良派与正统派正在处于合并阶段,但是正统派对于奥尔良派的恶感还未消除。 两派就像一堆貌离神合的夫妻,相互结合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凑合着过日子。 在梯也尔的引导下,秩序党对于尚加尔涅司令多出了一份戒心。 这也为他后来的失败打下了基础。 第233章 夺权与反夺权 尚加尔涅并不知道发生在普瓦尔蒂街的事情。如果他要是知道的话,恐怕会彻底交出兵权投靠热罗姆波拿巴。 秩序党的内斗从来没有一刻停止,只不过内斗大抵保持在一个大的框架内,这个框架即将因为尚博尔伯爵而摇摇欲坠。 从普瓦尔蒂街返回军营的尚加尔涅司令利用塞纳省卫戍司令的名义将巴黎所有卫戍部队的军团长(国民自卫军)、旅长(野战军)召集在了一起开会。 绝大多数国民自卫军军团长听从尚加尔涅的命令前往军营,然而野战军只有巴黎第一旅旅长诺马尔少将到场,第二旅旅长康罗贝尔少将与第三旅长佩罗少将却不知所踪。 尚加尔涅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康罗贝尔与佩罗两位少将影子。 别说他们,就连他们手下的军官同样也没有来开会。 眼前的情况令尚加尔涅大为恼怒,他咬牙切齿的狠狠拍了拍作战会议桌,地面新会议桌的振动而略微颤抖起来。 此时尚加尔涅的表情简直就像是一只想要生吞羊羔的恶狼,他用犀利的眼神再度扫视了在场的军官,语气森然地询问道:“你们有谁能够告诉我,第二旅与第三旅的人都跑哪去了!难不成他们都死了吗?康罗贝尔呢?佩罗呢?他们还想不想干了!” 在场的军团长以及第一旅旅长都低下头,他们当然知道这两位旅长的去向,他们也相信尚加尔涅司令也知道,只不过尚加尔涅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罢了。 “哑巴了吗?说话啊!”尚加尔涅冲着军营内的高级军官大吼大叫。 “司……司令!”诺马尔断断续续地对尚加尔涅说道:“康罗贝尔少将与佩罗少将被蒙福尔元帅邀请过去!” “谁允许他们无故离开军营的!”尚加尔涅再次大吼了起来,他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足抑郁。 高级将领同时沉默,这本就是一场神仙斗法,他们并不想参与其中。 热罗姆波拿巴总统为好,尚加尔涅司令也罢,都不是他们能够招惹地起的人! 半响后,尚加尔涅司令再度开口下达命令道:“诺马尔准将!” “在!”诺马尔准将立刻回应了一句。 “现在你派人接管第二旅与第三旅!”尚加尔涅下达了命令道。 诺马尔准将脸色瞬间僵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命令使得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一股寒意从他的脊梁骨涌上他的大脑。 在场的军人谁不知道尚加尔涅司令下达这道命令意味着什么,康罗贝尔与佩罗能够放心的离开军营肯定要有后手,闹不好军队可能要面临内部分裂。 “怎么?还不动身!莫非我说的话不顶用了!”尚加尔涅冷漠地声音再次传到了诺马尔准将的耳边。 骑虎难下的诺马尔准将只能硬着头皮回应了一句:“司令,我们是否再等一等!” “等一等?”尚加尔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浓郁的杀伐之气,“难道要等到同室操戈才罢休吗?诺马尔准将,快去执行命令!” “是!”拗不过尚加尔涅的诺马尔准将只能听从尚加尔涅的命令,独自一人走出作战会议,随后带着副官骑马朝着第一旅的驻地赶。 在行至路途中间的时候,诺马尔准将勒紧了缰绳,奔跑的马匹前蹄因缰绳的勒紧微微掌上抬高了几厘米,马头也向上仰。 收到信号的战马停了下来,诺马尔准将的副官见状同样也挺了下来。 “旅长,怎么了?”副官询问诺马尔将军道。 “你知道我们一旦听从尚加尔涅司令的命令接手第二旅与第三旅会发生什么事情?”望着远处只有几片浮云的蔚蓝色调控,诺马尔准将幽幽地说道。 “不会是内战!”副官似乎以调侃的语气缓和焦灼的气氛。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一场内战可能会发生!”诺马尔准将点了点头同意副官的话。 “不……不会!”副官硬着头皮回应了一句,他无法想象军队内战会是什么样子。 巴黎第一师的内战可不像他们前几次镇压的那些暴民,他们相互之间对于自己的战斗力也是知根知底。 “很有可能!”诺马尔再次笃定道,“所以我们必须要阻止它!” “旅长,我们还怎么办?”副官询问诺马尔准将办法。 “现在你立刻赶去爱丽舍宫,将司令的情况告知两位将军!我前往第一旅长尽可能拖延行动时间,记住要快!”诺马尔准将向副官下达了命令。 为了让副官了解到事态的严重性,诺马尔特意强调道:“我们的行动决定了整个军队的命令!” “是!”副官马上行动挥鞭驱马前往爱丽舍宫。 诺马尔准将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一边不紧不慢地前往第一旅军营。 对于诺马尔准将来说,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 “你们两个做的很好!”热罗姆波拿巴掏出两张价值5万法郎的法兰西银行票据交给康罗贝尔与佩罗勉励他们。 “陛下……”接到支票的康罗贝尔与佩罗激动地望着热罗姆波拿巴,他们迟迟没有伸出手。 “拿着!这是你们应得的!”热罗姆波拿巴将票据塞到两个人的军装夹层中。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准备挽留他们进餐之时,瓦莱夫斯基一脸严肃地闯了进来。 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不明白一向处事不惊的瓦莱夫斯基为何会如此不淡定。 “陛下!我们接到军营的消息,尚加尔涅正在命令他手下的诺马尔接收第二旅与第三旅的部队!”瓦莱夫斯基一进门便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语。 “消息的来源是谁?可靠吗?”热罗姆波拿巴迫切的想要验证消息的准确。 “诺马尔准将副官正在门外等候!”瓦莱夫斯基对热罗姆波拿回应道。 “快!你们两个快回去!”热罗姆波拿巴对康罗贝尔与佩罗说道:“一定不要让尚加尔涅的阴谋得逞!瓦莱夫斯基,你命人爱丽舍宫后院马场中的两匹马牵过来交给他们!” “是”瓦莱夫斯基赶忙奔跑着离开。 “陛下,我们现在就返回军营约束手下军人了!”康罗贝尔与佩罗向热罗姆波拿巴辞别。 热罗姆波拿巴亲自将康罗贝尔与培军送出爱丽舍宫的大门,目送两人离去之后。 热罗姆波拿巴适才想起诺马尔的副官,他命令瓦莱夫斯基将诺马尔准将副官叫了过来。 “副官先生,你好!”热罗姆波拿巴笑着对诺马尔副官说道,“能否冒昧询问一下你的名字!” “阿莱耶阿多斯,少校军衔,先任诺马尔准将副官!”阿多斯铿锵有力地回应热罗姆波拿巴。 “好!阿多斯少校,你干的不错!你成功阻止了一场有预谋的叛乱,拯救了共和国的安慰!”热罗姆波拿巴对阿多斯说道。 “总统阁下,我认为这并不是一场叛乱!”阿多斯鼓起勇气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那么阿多斯少校,你认为尚加尔涅那个狗杂种到底是为了什么!”热罗姆波拿巴毫不客气称呼尚加尔涅为“狗杂种”。 “尚加尔涅司令他,可能是……气昏了头!”阿多斯少校试图为自己上司的上司辩解。 “他擅自派兵接管队伍,到底是谁给予他的权力!他是准备进行一场政变嘛?”热罗姆波拿巴严厉地语气对阿多斯质问。 阿多斯沉默不语,尚加尔涅司令的命令确实有些不将总统与战争部的命令放在眼里。 “阿多斯少校,我并不是针对你!”热罗姆波拿巴语气转而变为了平和的态度,“你做的很好,你的行动有效避免了内乱!说,你想要什么?” 阿多斯少校踌躇了片刻后,向热罗姆波拿巴恳求道:“我希望您能够赦免我的长官!” “嗯?你是说诺马尔准将?”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阿多斯道。 “没错!不瞒您说,我之所以到这里来是遵从了我的长官诺马尔的命令!如果可以的话……”阿多斯少校坦诚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当然没问题!”热罗姆波拿巴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一句。 在这个时间,最需要的就是稳住第一旅。 “我保证,你和你的长官都将会获得一枚勋章!”热罗姆波拿巴对阿多斯保证道。 “感谢您的慷慨!我由衷地希望您能够带领法兰西军队走向繁荣!”阿多斯向热罗姆波拿巴敬礼。 “我也希望法兰西能够拥有越来越多像你这样的军官!”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庄重的回敬。 …… 康罗贝尔与佩罗快马加鞭进入各自的军队之后,便立刻向下属们下达了战斗的指令。 军队在号令声与火炮声中快速集合,就在这时第一旅旅长诺马尔准将“匆忙”赶到。 “康罗贝尔司令,你这是要干什么!”由于康罗贝尔的巴黎卫戍部队副司令的职务一直没有卸任,诺马尔准将向康罗贝尔尊称道。 第234章 军队内部冲突 “诺马尔准将,你怎么来了!” 康罗贝尔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仿佛对于诺马尔准将到来毫不知情。 呼! 诺马尔准将心中送了一口气,从康罗贝尔少将回答中,诺马尔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康罗贝尔少将并不想要同尚加尔涅撕破脸。 试想一下有哪一位将领能够忍受被直接架空的羞辱,更何况尚加尔涅司令与康罗贝尔背后的总统还是政治敌人。 既然康罗贝尔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将事情抖搂出来,那么这就意味着军队之间还能够相互容忍。 康罗贝尔吹响军号的目的大抵是为了向他与尚加尔涅司令展示一下,他们对于军队的控制能力。 现在诺马尔准将确实被康罗贝尔对于军队的掌控吓住了。 军号刚一吹响,营帐中、阁楼中、民宿中的士兵在指挥官的带领下第一时间集合并排成方阵,每一位士兵都容光范发,刺刀如林在夕阳的照耀哈散发出令敌人胆寒的杀气。 或许是为了继续诺马尔准将和尚加尔涅司令一个威慑力,黝青色的小型(6磅)野战炮同样为康罗贝尔拉了出来。 诺马尔准将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部队的完全集结。 千人部队很快便集合在了康罗贝尔的大本营,一名军官走到康罗贝尔的面前向康罗贝尔敬礼后说道:“报告副司令,巴黎第二旅第一团第一营集合完毕!” “好!”康罗贝尔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将目光转向了台下愣神的诺马尔准将再次询问道“诺马尔准将,你为何要到我的军营里!” 这一次康罗贝尔一改刚刚温和,而是用严厉地语气冲诺马尔准将。 一时间所有的士兵都看向了诺马尔准将,四处充满敌意的眼神让诺马尔准将再一次确信他根本无法篡夺这支军队。 所幸的是,诺马尔本身并没有夺取军队的打算,这无疑让他有了更多斡旋地空间。 “副司令,我奉尚加尔涅司令之命特来邀请您和佩罗将军前往司令的住所开会!”诺马尔准将只能尽可能的为了自己的上司尚加尔涅的错误擦屁股。 “真的吗?”康罗贝尔故作狐疑地看着诺马尔准将。 “真的!”诺马尔准将信誓旦旦地对康罗贝尔说道:“尚加尔涅司令特别命令我一定要找到您!” “既然是尚加尔涅司令的命令,那么我也只好暂缓实弹射击了!”康罗贝尔叹了口气,并向集合的军队下达了解散的命令。 诺马尔准将哪里不明白康罗贝尔所谓的实弹射击,说到底就是对诺马尔的巴黎第一旅发出的威胁。 一旦军队火拼,不仅仅是子弹火拼,就连火炮也也拉上来。 这恰恰是诺马尔准将不愿意见到的局面,一个旅要和两个旅对抗,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司令,请跟我一起走!”诺马尔准将作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之后对康罗贝尔说道。 “那好!”康罗贝尔缓步向诺马尔准将走去。 “副司令,不能去!”一道身影拦在了康罗贝尔面前,他便是第二旅参谋长兼康罗贝尔副官。 平日里康罗贝尔不在军营的时候,参谋长就是负责掌控军营大小事务的人。 “让开!司令邀请我前去商议军事,你阻拦什么!”康罗贝尔语调不悦,他严厉批评自己的参谋长。 “副司令,不能去!”参谋长梗着脖子不让康罗贝尔离开,这位“耿直boy”直接戳穿了诺马尔的“谎言”:“我听说尚加尔涅司令让诺马尔准将过来是为了接管第二旅,他们想要架空您!” 从来没有想到过撕破脸的诺马尔准将瞬间变换了脸色,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康罗贝尔抢先变脸批评道:“你是从哪听到什么混账话!尚加尔涅司令是塞纳省的最高军事长官,他怎么可能会好的出囚禁手下的事情!我说的对!” “没错!”诺马尔准将只能赔笑脸,他哪里不知道这是在唱红白脸给他看。 “副司令,你不能去!”参谋长依旧拦在康罗贝尔的面前不让康罗贝尔离去。 康罗贝尔总算“恼怒”了起来:“来人啊!给我将他押下去关入禁闭室,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要给他开门!” 两名士兵将第二旅参谋长架起来离开。 “副司令,你不能去啊!副司令!”参谋长一边呼喊着,一边表演起来。 现在就算司令将康罗贝尔囚禁也无济于事,他的副官会在第一时间“脱困”,然后带领第二旅发动内战。 诺马尔准将只能祈求尚加尔涅司令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否则即便是抓住康罗贝尔与佩罗,第二旅和第三旅还会反叛。 尚加尔涅司令的命令可比不过战争部的指令。 “诺马尔准将,让您见笑了。我们走!”康罗贝尔对诺马尔准将说道。 “康罗贝尔(副)司令,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前往第三旅,佩罗将军也被司令召唤!”诺马尔准将依旧露出笑容对康罗贝尔回答道。 两人一同来到了第三旅的驻扎营地,第三旅的阵势埃第二旅更加的吓人,两千人的队伍在佩罗将军的指挥下在营地周围的荒野地集合,几门1842火炮放在了队伍的后方。 这下诺马尔准将彻底相信司令很大可能斗不过总统,康罗贝尔与诺马尔来到佩罗的面前后,诺马尔将刚刚在康罗贝尔军营里说过的那些话说给了佩罗听。 佩罗听完后同样也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两人相互扯皮了一通之后,佩罗解散了队伍,同诺马尔一道前往尚加尔涅的作战会议所。 不过,第三旅的骨干成员同样也没有被他带走。 三人骑马朝着尚加尔涅寻找会议所赶路之时,半道上又遇到了诺马尔准将的副官阿多斯。 三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后,诺马尔准将将他的副官介绍给了康罗贝尔与佩罗。 骑在马上的康罗贝尔与佩罗分别向阿多斯握手。 如果不是阿多斯过来“告密”的话,他们可能会有很大的麻烦。 落日的余晖将最后一份光与热洒向大地之时,四人总算来到了尚加尔涅作战会议所。 除了阿多斯之外的三人进入其中,悬挂在天花板鎏金色烛台上的蜡烛点燃,房间内重现光明。 康罗贝尔与佩罗同时看到了尚加尔涅司令阴沉的脸庞,以及国民自卫军军团长们略带倦意的表情。 “回来了!”尚加尔涅语气异常的平淡,似乎很难将他同几个小时之前叫嚣着卸掉康罗贝尔与佩罗军事指挥权的人划上等号。 “嗯!由于军队的琐事太多,所以没有及时赶到,还望司令官见谅!”康罗贝尔信口胡诌了一个理由。 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明白康罗贝尔与佩罗到底去了哪里,现在的他们只能摆出衣服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作战会议室从现在开始被谎言笼罩。 “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坐!”尚加尔涅示意康罗贝尔等人坐在他的位置上。 待到康罗贝尔与佩罗落座后,尚加尔涅这才开口道:“各位,今天我要求你们过来的目的不为别的,只为了说一件事!” 所以人的注意力都被尚加尔涅的话吸引。 尚加尔涅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近些日子里,我们的军队同政治的牵扯过多,这样会影响到军队的判断!力,导致军队的战斗力下滑。我们是军人,军人就是为了忠诚于祖国而生!军队是属于国家,而非属于某一个人、某一个群体的私有产物!” 说着,尚加尔涅将目光看向了康罗贝尔与佩罗,他所表达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我不希望军队同某些政治人物距离过近,我们军队应当秉承着中立的态度,所以我希望塞纳省的军队要做到尽量不参与过多的政治人物聚会,老老实实训练军队,使法兰西成为第一流的强军!” 此话一出,康罗贝尔与佩罗的表情惊变,他们哪里不明白尚加尔涅的意思。 军队不要同政治人物过多建议?这不就是在说他们不该同总统联系?军队保持中立的态度,这一条骗鬼去!军队什么时候真保持过中立,或者说保持中立的军队早就不知道被解散了。 尚加尔涅明显在针对他们! “司令,我不懂什么叫做和政治人物右过多的牵连!您所说的政治人物到底指的是什么人?”康罗贝尔当即起身微笑着询问尚加尔涅司令,语气愈发的咄咄逼人。 “我自认为我说的很清楚,是所有的政治人物!”尚加尔涅一字一句的强调说。 “那么我想请问尚加尔涅司令,总统也是这样吗?”康罗贝尔为尚加尔涅设置了一个语言陷阱。 总统是政治人物,同样也是整个法兰西最高军事长官,这种兼具了行政与军事双重权力的人到底是不是政治人物。 “这要靠你们自己的判断了!”尚加尔涅巧妙的避开了康罗贝尔的语言陷阱。 “那么我可否认定,我们可以参与总统的宴会,而不能同议会有过多的接触?”康罗贝尔得理不饶人说道。 “康罗贝尔将军……” 第235章 彻底决裂 “康罗贝尔将军,我说了!军队应当尽可能避免和政治挂钩!难道你没有听明白吗?” 尚加尔涅用冰冷地眼神注视着这位40多岁的少将,当初如若不是自己放开一道口子,他也不会到现在的高度。 说到底不过是波拿巴的一条狗罢了,竟然敢在他的面前摆谱。 “我认为……”康罗贝尔环顾四周,笃定地说道:“总统并不是政治人物,他是共和国的领导者,也是军队的最高统帅!我们只有时常同最高统帅保持联系,才能够更好的建设军队!” “我认为康罗贝尔将军说的对!”同属一个阵营的佩罗立刻为康罗贝尔将军助威。 不仅是佩罗,一些倾向于总统的国民自卫军军团长同样也微微点头,他们同样也赞同热罗姆波拿巴话。 尚加尔涅最怕的事情发生了,如果连国民自卫军都被他们拉拢的话,那么他这个塞纳省的最高行政长官除了引颈受戮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常年的军旅生活已经让尚加尔涅学会了掌握手下的办法,军队以服从为天职。只要自己能够表明态度,利用职务的高低让这些家伙的服从就行了。 剩下的就要看梯也尔方面能否助他一臂之力了。 “我不想要在探究总统是否为政治人物的问题!”尚加尔涅决定动用自身优势,让他们服从:“我以塞纳省国民自卫军与卫戍部队的司令官下达命令,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在没有我批准的情况下擅自离开军营,否则的话,军法处理!”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大变。 就连诺马尔准将用惊骇的目光看着尚加尔涅,尚加尔涅司令的命令实在是太过于石破天惊了。 一个不好,尚加尔涅可能会引起满盘皆输的局面。 “听明白了吗?”尚加尔涅厉声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作战会议所中的人并没有回应尚加尔涅。 “我再说一遍,听清楚了吗?”尚加尔涅第二遍的语气更加严厉,声音也无法洪亮。 “听到了!”这一次总算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回应。 “很好!”尚加尔涅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挥了挥手道:“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了!现在天已经晚了,你们也该回去歇息了!” 尚加尔涅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国民自卫军军团长们也陆陆续续地离开。 康罗贝尔与佩罗两人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康罗贝尔少将将佩罗少将叫了起来。出门后,两人骑马离开作战会议所。 “现在该怎么办?尚加尔涅那个老不死的,明显在权势压我们!”佩罗言语中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尊敬,尚加尔涅已经开始撕破脸了。 “不要着急!”狡黠的月光照在了康罗贝尔那略微有些谢顶的头顶,康罗贝尔严肃地说道:“我们只需要掌控好军队,剩下的交给陛下与部长他们来做就行了。尚加尔涅能够用他的地位压制我们,自然有人能够用它压制别人。在这说,尚加尔涅可没有能力罢免我们的职位。” 别看尚加尔涅是塞纳省国民自卫军与卫戍部队的司令,但是他的军衔也不过同康罗贝尔与佩罗一个等级。 想要罢免康罗贝尔与佩罗除非是战争部亲自下达的命令,然而战争部掌握在总统的手中。 月色照耀下的康罗贝尔与佩罗踏上了返回驻地的道路。 …… 第二天上午9点。 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热罗姆波拿巴简单的吃了一顿早餐,刚坐在书房中的他便收到了康罗贝尔的消息。 “什么?”康罗贝尔表情诧异地望着瓦莱夫斯基,“你是说尚加尔涅不再允许军队前往爱丽舍宫了?” “没错!”瓦莱夫斯基语气笃定地说道:“康罗贝尔将军告诉我,尚加尔涅在他返回后开了一场会议,会议明确说明了军队不能够……” 瓦莱夫斯基转述了康罗贝尔的话,热罗姆波拿巴表情愈发的不满。当然,他并不是对瓦莱夫斯基的不满,而且对尚加尔涅政策不满。 尚加尔涅这个家伙看来是铁了心的要针对他了。 “我要罢免尚加尔涅!”热罗姆波拿巴语调沉着地说道。 “阁下,我认为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同秩序党全面开战!”瓦莱夫斯基劝阻自己的堂弟,“我认为我们还需要等待一会儿!” 瓦莱夫斯基的话让险些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热罗姆波拿巴瞬间清醒过来。 既然尚加尔涅敢明目张胆地限制自己同军队的交流,那么就说明他的背后一定有梯也尔的影子。 现在的秩序党虽然已经快要四分五裂,但是还是经历信仰破灭,只有让尚博尔伯爵击碎他们的没有彻底分崩离析,热罗姆波拿巴才能彻底击溃他们。 时间并不会等太久。 “堂兄,你去帮我将尚加尔涅这个老杂毛叫过来!我要当面询问一下!放心,我不会将他怎么样!”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对尚加尔涅这位60多岁的老人没有丝毫的敬意。 “是!”瓦莱夫斯基当即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瓦莱夫斯基离去之后,坐在大椅上百无聊赖的热罗姆波拿巴继续翻阅报纸的内容。 没过多久,书房的门敲响。 热罗姆波拿巴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庄重威严地表情道:“请进!” 门缓缓打开,瓦莱夫斯基与尚加尔涅出现在门外。 “尚加尔涅将军,请!”瓦莱夫斯基自然保持着应有的礼节对尚加尔涅说道。 “谢谢!”尚加尔涅同样也礼貌地回应了一句。 尚加尔涅进入书房后,门再度关闭,只剩下热罗姆波拿巴与尚加尔涅两个人。 “尚加尔涅将军,请坐!”热罗姆波拿巴“热情”伸出手邀请尚加尔涅将军坐下。 面无表情的尚加尔涅将军坐在了沙发的一侧,热罗姆波拿巴坐在了尚加尔涅的对面。 双腿微微叉开,臂肘耷拉在大腿上的热罗姆波拿巴坐出了一个放松的架势对尚加尔涅亲切地说道:“尚加尔涅将军,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的交谈了!” “总统阁下,我是军人!不应该过多参与政治!”尚加尔涅司令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着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话。 热罗姆波拿巴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用调侃中带着一丝讽刺的话说:“尚加尔涅将军,你知道吗?喜剧之所以是喜剧就是因为他们往往用严肃的表情说着反常的话语,您拥有做一名演员的潜力!” “总统先生!”尚加尔涅言语中带着一丝怒火,一字一句道:“如果您找我来只是为了说一些俏皮的话语,那么我想您找错人了,隔壁的歌剧院显然更加的适合像您这样的人!” “将军,我们为什么要相互进行斗争呢?梯也尔又给了您什么好处?我们可以开诚公布的聊一聊!”热罗姆波拿巴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 “他们最起码不会像您一样!”话不投机的尚加尔涅起身想要离去。 “那可不一定!”热罗姆波拿巴挺直身子,叹了口气说道:“将军,您如果不脚踏两只船的话,我们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总统先生,别再说笑了!”尚加尔涅驳斥了一句:“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你群信任的都是那些被你提拔的人选!” “话不能这么说,那些战争部的同僚大多数都不是我提拔的!”热罗姆波拿巴对尚加尔涅回复道。 “是!他们不是你提拔的人选,但是他们已经变成了你的走狗供你随意驱使!这群软骨头只要稍微强硬一点,他们就会跪下……”秉承着北非派对于政府官僚的不屑,尚加尔涅将军同样也看不上战争部的那些家伙。 话音刚落,尚加尔涅转身背对着热罗姆波拿巴准备离开。 “尚加尔涅司令,你这是在试图激怒我!我会将你送到万森!”热罗姆波拿巴对尚加尔涅打出了威胁。 “不!是我会把你送到万森!”尚加尔涅毫不犹豫的反威胁热罗姆波拿巴。 【万森:法兰西东部的一所监狱,关押政治犯的场所。】 两人相互向对方威胁了一通之后,一场会议也就不欢而散。 热罗姆波拿巴重新坐在了沙发上,等待着瓦莱夫斯基的到来。 “阁下,怎么了?尚加尔涅司令的样子看上去很生气!”瓦莱夫斯基疑惑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两个人就不欢而散了。 “他要把我们都送到万森!”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平淡地说道。 “那可真是一个不好的消息!”瓦莱夫斯基眉头紧锁,“您必须要反击才行!” “堂兄,你现在前往战争部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部告知雷尼奥部长以及圣阿尔诺,让他们随时做好罢免尚加尔涅的准备!”热罗姆波拿巴对瓦莱夫斯基逐条命令道。 “是!”瓦莱夫斯基当即回应? “还有将尚加尔涅在这里发生的事情透露给巴黎军队的那些家伙(闲置在家的将军们),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第236章 内战笼罩下的巴黎百态 由于尚加尔涅的强硬态度,使得那些想要参加总统宴会的国民自卫军军团长们不敢离开军营半步。 当然了,这些军团长的内心不免埋怨起了尚加尔涅。明明是总统与尚加尔涅的斗争,但是他们却变成了代价。 为了在不得罪双方,曾经被热罗姆波拿巴邀请过的国民自卫军军团长只能选择不去赴宴的同时,命令手下的亲信将自己的道歉信交给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桌上放满了国民自卫军军团长们的道歉信,他们在信中纷纷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并希望总统能够继续领导军队。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来说,国民自卫军能够作出如此表态已经实属不易,他也不指望国民自卫军能够帮助他政变,只需要他们以中立的态度应对之后发生的一切事就行了。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一封封的回复了国民自卫军军团长们,信中说对他们不能来参加宴会表示理解,同时勉励他们能够继续为法兰西服务,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信封通过军事署寄出,与此同时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通过军事署将自己影响灌输到军队的基层。 在波拿巴姓氏的加成下,热罗姆波拿巴的逐渐渗透到了巴黎第一旅,被尚加尔涅倚为心腹的第一旅同样也发生了小规模的动荡,事后尚加尔涅又强制命令军队以后一律不允许在通过写信的方式传达到军事署。 尚加尔涅的行动确实可以有效遏制军队中的波拿巴思想,但是同样也使得军队基层的军人愈发厌恶尚加尔涅,这股厌恶情绪逐渐向上影响到了营一级的军人,许多人都翘首以盼等待尚加尔涅的“退场”。 尚加尔涅还不知道他在巴黎军队的形象已经逐渐的变差,他只看到了在自己的努力之下,巴黎军队已经逐渐朝着有利的方向俏丽吗。 哪怕康罗贝尔与佩罗掌握第二旅与第三旅军队又如何?最后不还是得听他的话。 经历过大革命之后的军队权力机构已经由原本的私家军变为了“国家”军队,没有人能够对军队进行垄断,军队领导者的一切权力都来自于上一级长官,也就是说能够罢免他的只有战争部长。 一旦战争部长下令罢免他,那么立法议会的梯也尔必然会行动起来,罢免也将会成为空话。 …… 至少在尚加尔涅的预计中,自己这个位置和秩序党联系在一起。 秩序党再怎么愚蠢也不会放任自己被战争部长罢免……! 从离开爱丽舍宫之后,尚加尔涅就像被焊死在金马桶之上的帝皇一般,牢牢的把持着巴黎军队,只要一有机会,他便开始伸出手对康罗贝尔与佩罗的第二旅与第三旅出手,为此他也曾经威逼利诱过第二旅与第三旅的参谋长,可是他的计划终究还是失败了,康罗贝尔与佩罗只得陪着尚加尔涅耗下去。 不过,尚加尔涅的动作同样帮助了立法议会的梯也尔,军队之间的争斗让梯也尔等人不用担心政变的发生……最起码不用担心政变在近期会发生,这使得梯也尔可以从容的布局对抗掌握行政权的热罗姆波拿巴。 爱丽舍宫的热罗姆波拿巴也意识到解决尚加尔涅不可能迅速搞定,他只能一边命令康罗贝尔与佩罗把持住波拿巴派掌握的第二旅与第三旅,同时不停的邀请一些将军参加宴会,宴会中热罗姆波拿巴对于尚加尔涅肆无忌惮的批判,并且声称尚加尔涅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将军。 军队中的尚加尔涅同样也不甘示弱地反驳热罗姆波拿巴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只是一个蒙受了祖辈荫庇的跳梁小丑。 整个巴黎的军界被总统与尚加尔涅的斗争牵动,巴黎报社的记者们同样也闻风而动,他们找到了德卡斯特拉纳将军。 当时德卡斯特拉纳将军恰好在巴黎歌剧院包厢中观看维克多雨果的话剧《城堡卫戍官》,一位身穿玫瑰色束身连衣裙、咖啡色卷发上箍着天蓝色发髻,手持摇扇的女子进入了德卡斯特拉纳将军的包厢,她向德卡斯特拉纳将军款款施礼。 “尊敬的夫人!”德卡斯特拉纳同样也回敬眼前这位公爵夫人。 “希望我没有打扰到您!”公爵夫人将扇子打开遮住了嘴唇说道。 “夫人,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德卡斯特拉纳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公爵夫人。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希望能够采访你!不知道您能否……”公爵夫人向德卡斯特拉纳提出请求,随后自知有些无礼的她补充一句:“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无礼,但是我保证一定不会涉及到您的隐私!” 望着公爵夫人略带哀求的声音,德卡斯特拉纳哪里不明白公爵夫人所谓的朋友应该就是他的情人,在贵族这个圈子里公爵夫人与记者之间的事情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可以……”德卡斯特拉纳当即回应了一句:“不过,我有权决定自己需不需要回答!” “万分感谢!”公爵夫人惊喜地表示感谢,本来她自己对于这个请求也不抱任何希望:“我这就将他带过来!” 说罢,公爵夫人转身离去。 过了一会儿,一位卷发、面容英俊且带有一丝稚气的年轻人出现在德卡斯特拉纳的面前,德卡斯特拉纳第一眼便确信眼前这位年轻人刚到巴黎没多久,他的身上还没有摆脱那种非巴黎的土气,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确实有几分姿色。 “将军,您好!”年轻的记者向德卡斯特拉纳问好。 德卡斯特拉纳冲公爵夫人微微颔首后,用平滑的腔调说道:“我们开始!” 年轻人忙不迭的掏出了准备好的纸和笔,向德卡斯特拉纳进行摆放。 一旁的公爵夫人用爱恋与欣赏的眼神看着记者。 年轻记者向德卡斯特拉纳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德卡斯特拉纳一一回应。 只不过因为记者提问的问题实在太多使得德卡斯特拉纳的态度逐渐变为了敷衍。 敏锐的记者同样也看出德卡斯特拉纳的态度变化,他决定提出最后一个问题:“将军,你是如何看待总统与尚加尔涅司令的问题?” 德卡斯特拉纳的脸色微变,他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这位记者,试图剖析这位记者的内容。 年轻记者毫无畏惧的挺起胸膛迎接德卡斯特拉纳的目光,一旁的公爵夫人见状想要想要起身缓和气氛。 “你确实有几分过人的地方!”德卡斯特拉纳锐利的目光逐渐变为了柔和,他笑着说道:“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够说的问题!不仅我,包括整个巴黎那些人也认为,尚加尔涅不该说总统的坏话,特别是让这些坏话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现在的尚加尔涅将军已经被巴黎的权力欲蒙蔽了双眼。 尽管他在严重局面中的所作所为让他有机会登上这个位置,但是他过分相信自己的权力能够得到延续……的确,现在的他对于议会确实有一定的影响力;他以为假如进行新的总统选举,任何人都得不到必须的选票,到那个时候,议会就会自己裁定人担任总统,他就会毫无疑问的选中,但是我不认为他能够被选中……或者说我不认为还有下一次。” 德卡斯特拉纳的话令年轻记者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如果这真的是巴黎军队高层的意志,那么整个共和国恐怕就要走向一个新的岔路口了。 “年轻人,你有没有胆子将这篇新闻刊登到报纸!或许你会因此受到牢狱之灾!”德卡斯特拉纳笑着询问道。 “不要!”公爵夫人赶忙来到年轻记者的面前说道。 年轻记者犹豫了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对德卡斯特拉纳坚定不移的说道:“谢谢您!将军,我会将这篇报道原封不动的发出去!” 说完,年轻记者向德卡斯特拉纳鞠了一躬。 德卡斯特拉纳露出了罕见的惊讶,随后笑着说道:“我期待你的文章!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拉斯蒂涅!”年轻记者笑着回应了一句。 “好!拉斯蒂涅,希望你能够在这个城市立足!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他当初和你一样?”德卡斯特拉纳感慨了一句。 “请问是谁?”拉斯蒂涅好奇的询问德卡斯特拉纳道。 “梯也尔!”德卡斯特拉纳表情严肃地说道。 “那我真是受宠若惊!”拉斯蒂涅同样也露出了笑容。 拉斯蒂涅同公爵夫人一道离开了德卡斯特拉纳的包厢。 “拉斯蒂涅?拉斯蒂涅?”德卡斯特拉纳不停重复着这个名字。 第二天,一封名不经传的小报刊登了德卡斯特拉纳的采访。 尚加尔涅与总统之间的矛盾瞬间由暗转明。 在此之前还没有一家报社敢直接挑破双方的矛盾,拉斯蒂涅这个名字也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第237章 立法议会第一枪 “拉斯蒂涅?有意思!” 爱丽舍宫的热罗姆波拿巴背对着书桌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趣地翻阅着手中的小报。 “阁下,我们要不要将这个家伙……”瓦莱夫斯基作询问热罗姆波拿巴,他担心报纸的内容会被有心人利用。 在文章的末尾处,拉斯蒂涅已经在暗示总统很有可能会发动一场政变,这对于还没有政变的波拿巴派来说,无疑是将他们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之中。 热罗姆波拿巴将椅子摆到正对瓦莱夫斯基的位置后,将报纸放在了书桌上笑着说道:“从去年开始就有各种各样流传我们将要政变的消息,现在我们不是依然坐在这里。有些事,叫的多了就容易形成审美疲劳。真要到狼来了后,那些人恐怕就不会继续叫下去了。” 热罗姆波拿巴停顿了一下,一边整理了自己褶皱的衣领,一边继续说道:“不过,这个拉斯蒂涅的文章还是很犀利的;对于文章的矛盾的把控,也是得心应手!树立对立两者对立面,然后交由读者自己判断,只要话题活跃就不愁没有订阅人群。” 热罗姆波拿巴对于这个巴黎“新贵”啧啧称赞,对于一个19世纪的记者来说,想要快去敲响上流社会的大门,最快的办法就是发表文章,然后将自己的名气打出去,这样的话就会受到来自上流社会的橄榄枝。 至于说橄榄枝是否结实,那就要看递给他橄榄枝的人到底是谁。 因为站错队而被一脚踢出上流社会的家伙比比皆是。 哪怕接过橄榄枝也不代表真正踏入上流社会,还需要尽可能的维持自己的名气让更多的人认识你,只要越来越多的人认同你,你就能够挟民意在“伯乐”的带领下彻底踏入上流社会的大门。 “阁下,你的意思是?”瓦莱夫斯基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 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将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然后轻轻的戳了戳作者的名字道:“我决定给这个人一个机会!告诉我姐姐玛蒂尔德,下一次的文学沙龙可以邀请他!” 在爱丽舍宫,热罗姆波拿巴负责管理政界的事物,文学界的那些文人由玛蒂尔德负责接待。 可以说玛蒂尔德是整个爱丽舍宫的文学“皇帝”,巴黎文人以获得玛蒂尔德邀请为荣幸。 由于文学界没有具体党派瓜分,玛蒂尔德也不可避免的邀请了一部分倾向于山岳派与共和派的文人,热罗姆波拿巴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于文学界他还是很宽宏大量,只要没有公然写文辱骂他,他都可以一笑了之。 当然了,海峡彼岸的马博士除外,他可是唯一享受一边嘲讽热罗姆波拿巴,一边又领他的津贴的人,这种荣誉只有马博士一个人能够享受。 更为关键的是,马博士本人并不知道自己领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津贴。 根据马塞尔耶鲁格的汇报,那笔津贴成功缓解了马博士的窘况,哪怕在被不列颠黑心房东坑害后,他也依然能够享受大豪斯。 要知道历史上的马博士刚到不列颠后花钱大手大脚,然后又被不列颠黑心房东坑害后,不得不从大房子搬到了脏乱差的小屋,马博士年幼的孩子也在那段时间夭折了。 直到恩格斯继承家业补贴马博士后,马博士的境况才有所改善。 话题扯远了。 “是!”瓦莱夫斯基表示明白。 拉斯蒂涅并不知道,他自己的命运已经被爱丽舍宫的热罗姆波拿巴定轨。 拉斯蒂涅的“曝光”只是让巴黎民众以及秩序党成员紧张了一阵。 随着《波拿巴报》的一篇名为《波拿巴与民主》发表后,紧张的气氛再一次消弭。 文章的署名是热罗姆波拿巴,而文章的内容阐述热罗姆波拿巴自己的阶级合作理念以及拥护共和国的决心。 巴黎民众又一次相信了这位窃国大盗。 7月下旬,巴黎的温度再一次的升高,这一年的温度甚至超过了前两年。 炙热的阳光照射在巴黎的每一个角落,树荫下、楼影下……凡事能够让人感受到一丝凉意的地方,全部都站满了人。 这样的天气下,别说是工人了,就连每天领50法郎的议员都不愿意前往波旁宫。 波旁宫议员从7月中旬的680名,减少到了500名。 其中秩序党派(波旁、奥尔良、波拿巴、温和共和党)一共322人、山岳派与共和派共178人。 如若不是即将议会即将休会,前往波旁宫的人恐怕会更少。 7月28日,在这个距离立法议会休会还有3天的日子里。 立法议会的会宣布,马拉斯特将不再担任议长的职务,议长职务将由杜班担任。 山岳派与共和派对此表示激烈的反对。 尽管马拉斯特议长在这两年并没有对“社会民主派”有实质性的帮助,但是最起码马拉斯特一直保持着不偏不倚的态度。 现如今将马拉斯特议长这样一个共和派换成了保王党成员,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对外宣布,神圣的立法议会即将变成保王党议会。 由于双方僵持不下,梯也尔再次提出了用票数决定去留。 共和国自建立以来最为滑稽的一幕在神圣的立法议会上演。 马拉斯特议长强颜欢笑地敲了敲木榔道:“现在针对马拉斯特是否担任议长问题投票!” 秩序党一侧绝大多数投下了赞同票,山岳派与共和派则全部投了反对票。 议会以278比222的相对优势同意了罢免。 马拉斯特议长用投票否决了自己。 决议生成之后,马拉斯特议长表情庄重走下了自己坐了将近两年的议长座位,他再次来到了当初的演讲台。 “很高兴各位能够继续我这个机会让我担任了将近两年的议长,在我担任议长的期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们同舟共济,我们砥砺前行……希望各位能够在今后的道路上贯彻法兰西的民主精神!”马拉斯特(前)议长深情地对在场的每一位议员说着:“法兰西万岁,民主万岁!” 共和派与山岳派一侧共同起身大声欢呼这“法兰西万岁,民主万岁!” 他们的人数虽然很少,但是他们的声音却足以撼动整个波旁宫。 马拉斯特在山岳派与共和派的欢呼中下台,当他走到秩序党阵营的时候,他微笑着冲秩序党的梯也尔点头。 梯也尔同样也对马拉斯特报以笑容。 说到底不过是权力之间的针锋相对罢了,下台就意味着和解。 相较于梯也尔与马拉斯特的“一笑泯恩仇”,秩序党中的波旁派则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在波旁派看来只不过是一群是一些的犬吠罢了。 马拉斯特返回了共和派阵营,秩序党中的杜班起身。 在秩序党的一致欢迎下,杜班议员……不,应该是杜班议长站在了演讲台上。 “感谢各位信任我,将这个位置交托给我!我一定会不负众望让道德与秩序在波旁宫焕发生机!”杜班议员语气激动地说出了政治不正确的话。 共和派与山岳派忿忿不平地注视着秩序党的一侧。 梯也尔起身鼓掌,秩序党成员同样也起身为杜班议长的到来而鼓励。 秩序党杜班坐在了主席台之上,他轻轻的牵动了三下木锤,立法议会解散。 7月30日,波旁宫再次召开了议会。 新任议长杜班议长主持会议,会议一开始杜班议长便抛出了一个振动立法议会的炸弹。 “为了更好的执行民主政策,我提议议会应当配有一定的武力!议会应当建立属于自己的直属部队!”杜班按照梯也尔的指示向在场的议员宣布。 共和派、山岳派乃至爱丽舍宫派议员瞬间脸色大变。 特别是爱丽舍宫派议员,经历过秩序党内部争权夺利的他们明白,自己并不具备同秩序党大多数在立法议会的较量,他们能够掌握的就是总统的行政权,行政权的核心在于军队之间的保障。 如果说议会建立起了自己所属军队的话,那么战争部的权力就会被大幅度的削弱,从而造成军权一分为二的后果,这样的结果对于他们来说很不利。 那些被雷尼奥与圣阿尔诺压制住的反对派恐怕要死灰复燃了。 “我不同意!”爱丽舍宫议员直接起身表示反对,“我们的军队是本就是维护民主而存在,并不需要在进行直属部队的布置。如果说立法议会设立了直属部队,那么这只部队的指挥权应该归谁所有?” “当然是议会的全体成员!”杜班议长当即回应了一句。 “那么总统呢?”爱丽舍宫议员振振有词的说道:“难道议会不相信全体法兰西人民选择出来的总统吗?” 说完,爱丽舍宫派议员扫视了周围的秩序党同僚们。 这群该死的家伙已经全然不顾之前的“革命”友谊,想要将他们置于死地,议员朗声道:“总统作为这个国家的最高军事统帅,拥有对军队的一切支配权!这项提案到底有没有经历过总统的批准!” 第238章 战争威胁与反制 爱丽舍宫派议员的质问使得杜班议长与秩序党部分议员沉默不语。如果说他们能够信任总统与战争部的话,那么他们也不会苦心钻研如何在饶过战争部的情况下获得兵权。 当然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说自己不信任战争部,他们只会以保护议会的名义掌握一只属于立法议会自己控制的军队。 在秩序党部分成员与杜班议长哑口无言之时,梯也尔起身露出了笑容,他语气随和地说道:“我们尊重总统对于军队的权力,但是立法议会是法兰西最高的权力机关,它是一个国家的核心,它理应有权利保护自己所制订的法律不被人修改的权力。先生,建立一个直属于议会的部分并不违背民主与法治的精神。” “那么这只军队与总统之间应当如何?假使有一天法兰西要面对敌国入侵的时候,这支议会究竟是应该听从总统的命令。 还是应当听从立法议会的命令!宪法赋予总统统帅法兰西军队又应该作何解释!”爱丽舍宫议员死死地咬住了“宪法”对梯也尔进行反驳,随后他用饱含激情的腔调对在场的所有议员,准确的来说“社会民主派”议员道:“先生们,我们应当遵循宪法,宪法是法兰西服务立法议会的根本大法,是法兰西法治精神的代表!军队的调度必须要经过总统的首肯才能够行动,这是任何人都不可动摇的!” 说罢,蒙福尔亲王同样也起身,撸起袖子大声说道:“说的没错,法兰西共和国赋予总统的最高军事指挥的权力一丝一毫都不能够动摇。如果有人敢于动摇共和国的法治精神,我们必将诉之以武力与全民!” “没错!诉之以全民!” “诉之以全民!” 越来越多的爱丽舍宫派议员在蒙福尔亲王的带头冲锋下起身高呼“诉之以全民”。 梯也尔在内的秩序党成员阴沉着脸,他们哪里不明白诉之以全民的背后就是诉之以武力,掌握了巴黎近郊大部分军队他们可不像一年前的那些山岳派一样,一旦巴黎内部发生动乱的话,没有人能够相信自己一定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特别是前段时间在尚加尔涅司令与总统之间的冲突中,梯也尔敏锐的发现巴黎大半的正规部队已经臣服于拿破仑,国民自卫军也或多或少的倾向于拿破仑。 如果说秩序党与总统宣战的话,梯也尔相信他们绝对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相当这里,梯也尔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决定徐徐图之。 搞不定总统,他只要能够搞定战争部的一些人就行了。 不过,这项提议必须要通过。 “我并非要否认总统对于军队的领导权力,我们只是希望能够建立起一个更为高效的立法议会!”梯也尔语气稍微软化了几分,试图让立法议会浓郁的火药味能够消弭几分。 “立法议会的效率在各位议员身上,只要立法议会能够团结一致,那么效率自然也就能够提升!我实在不明白立法议会到底需要军队做什么?难道你们要用军队镇压那些支持你们的民众吗?”皮埃尔波拿巴操着一副滑稽的意大利法语腔对梯也尔等人冷嘲热讽。 面对皮埃尔的嘲讽,梯也尔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他语调随和的反驳道:“皮埃尔议员,直属军队的目的也是为了让立法议会有能力更好践行法兰西宪法!使得宪法能够更加快捷的执行下去!” 说完,梯也尔并没有继续理会波拿巴派与皮埃尔波拿巴,他转而杜班议长说道:“议长先生,现在可以进行投票了!” “哦!好!”反应过来的拼命敲动木锤,大声说道:“现在开始投票!” 在梯也尔与杜班议长近乎无赖的配合下,立法议会的神圣性荡然无存。 不仅“社会民主派”与爱丽舍宫派,就连秩序党内部的一部分成员同样也怀疑自己所维护的宪法到底是什么。 提议强制开始之后,爱丽舍宫派、社会民主派以及少部分教权派秩序党人投下了反对票,正统派、奥尔良派以及一部分极端教权派将票投给了赞同。 议会以三票的微弱优势赢得了胜利。 “我宣布提议通过!”杜班议长表情庄重的敲动着木锤。 “走!”蒙福尔亲王等爱丽舍宫派议员一如当初勒德律罗兰希望,他率领爱丽舍宫派议员一言不发离开。 不过,爱丽舍宫派的离开却不像当初山岳派的离场那样令人欢喜,哪怕是提议通过的秩序党人的心中同样也没有任何欣喜的感觉。 他们知道总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离开波旁的蒙福尔亲王与爱丽舍宫派议员立刻前往爱丽舍宫,并将发生在波旁宫的消息告知热罗姆波拿巴。 “提议通过了?”坐在椅子上扣着指甲盖的热罗姆波拿巴漫不经心地询问了一句。 “没错!”皮埃尔波拿巴苦笑着说道。 “哦!”热罗姆波拿巴毫不在意地回应了一声后,继续扣着指甲盖。 “我的总统阁下,现在提议已经通过了!您就要失去对军队的掌控了!”看着一副漫不经心模样的热罗姆波拿巴,蒙福尔亲王气不打一处来。 “谁说的?”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诧异且带有一丝蔑视的表情注视着在场的爱丽舍宫派议员。 “议会已经通过提议了!”蒙福尔亲王再次强调了一声。 “所以呢?”热罗姆波拿巴反问了一句,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道:“立法议会通过就一定要执行吗?他们也太小看我了!” “你说怎么办?”蒙福尔亲王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不经过我同意的提议都是废纸罢了!”热罗姆波拿巴从座椅上起身,他用轻蔑的语调说道:“他们也配跟我谈宪法?” 热罗姆波拿巴对于秩序党的轻蔑让爱丽舍宫派议员都将心放在了肚子里,他们这才意识到立法议会的提议能不能顺利的执行并不是看立法议会,而是要看总统的意志。 掌握立法权的秩序党怎么可能是掌握行政权的总统的对手。 热罗姆波拿巴的自信给了爱丽舍宫派信心,爱丽舍宫派议员纷纷放宽心离开。 将所有议员都被送走之后的瓦莱夫斯基再次前往书房的时候,在书房门口传来了房间内总统气急败坏的声音。 “梯也尔这个狗杂种!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此时的热罗姆波拿巴全然不复刚才淡然,独自一人呆在书房的他对着梯也尔破口大骂,将一切他所能够想到的污言秽语全部都“送给”了梯也尔。 发泄一通的热罗姆波拿巴重新的坐了下来思考问题。 门外的瓦莱夫斯基在听到房间内没有动静后,这才壮着胆子推门而入。 调整好心态的热罗姆波拿巴重新露出了笑容亲切地询问道:“所有议员都送回家了!” “嗯!”瓦莱夫斯基点了点头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现在,你立刻前往战争部告诉战争部长雷尼奥与国务秘书圣阿尔诺让他们不要害怕什么议会,一切照旧就行了!剩下的我扛着,但是要记住绝对不能够给议会有一丝可乘之机,那那群狗杂种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蹬鼻子上脸。只要他们看到你软弱了,他们就会毫不留情的欺负你们!稳住战争部才是最要紧的事情?”热罗姆波拿巴当即让瓦莱夫斯基将这段话传达给战争部听。 秩序党与他争夺的是军队的指挥权,而军队的指挥离不开战争部。 只要战争部不乱的话,秩序党就没有任何的机会。 说到底还是县官与现管的问题。 了解到事态严峻性的瓦莱夫斯基向热罗姆波拿巴辞行后,迅速坐上马车前往战争部。 当瓦莱夫斯基进入战争部大厅之时,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战争部的内部与上一次他来到战争部的时候,出现了明显的骚动现象,看来立法议会的提议已经传到了战争部。 瓦莱夫斯基并没有时间理会他们,而是直接前往部长办公室。 进入部长办公室的瓦莱夫斯基看到了战争部长雷尼奥、国务秘书圣阿尔诺、后勤总监尼埃尔、人事局长伦德尔、军务局长朗东,这些构成了战争部基本职能的将领汇聚一堂似乎在商议什么。 “瓦莱夫斯基秘书长,您来了!”雷尼奥部长赶忙起身迎接瓦莱夫斯基。 “部长先生,相信你们应该也收到消息了!”瓦莱夫斯基表情严肃地对雷尼奥说道。 雷尼奥点了点头道:“我们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总统那边有什么指示吗?” “总统让我告诉你们!”瓦莱夫斯基自信且充满威严的声音向他们传达道:“战争部一切照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什么问题,总统会代替你们扛着!不需要对议会软弱!还有就是稳住战争部!”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经由瓦莱夫斯基之口传达给战争部成员后,部长与下属局长纷纷表示一定为总统守好战争部,不会让秩序党有可乘之机。 第239章 听证这是宣战! 1850年7月31日。 “议会建立直属部队”提议通过的第二天,战争部部长雷尼奥便在战争部召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议会。 作为会议主持着的雷尼奥部长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对于议会直属部队的看法,而是向所有战争部成员下达一道命令。 从现在开始,凡是涉及到军队调动的命令都需要经过部长雷尼奥、国务秘书圣阿尔诺两人签署才能够行动,否则的话就将会被视为对祖国的背叛。 凡是擅自调动的部队与成员都将会收到严厉的惩罚。 会议中雷尼奥部长用力拍了拍长条会议桌,用他那粗犷的嗓门再一次强调道:“从现在开始,凡是超越二十人调动的情况,必须要经过我与圣阿尔诺秘书的同意,否则你们就等着上军事法庭!” “不要给我抖机灵,不要认为我抓不到你!我会一直看到你们!”一直扮演者黑脸的圣阿尔诺接过雷尼奥部长的话茬接着说道。 被雷尼奥与圣阿尔诺驯服的战争部成员哪里还敢私下里搞什么动作,原本人心惶惶的他们在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秘书的威胁竟然平息了骚动。 会议结束后,一项“关于军队调动的若干事项”从战争部传到了巴黎近郊的正规军部队。 波拿巴派控制下的第二旅与第三旅相继宣布会遵循战争部的命令,国民自卫军军团长们同样也选择遵循战争部的指令。 巴黎第一旅的诺马尔准将同样也紧紧跟随着他们的步调共进退。 至于说,之前与热罗姆波拿巴闹掰的尚加尔涅,在这场命令下达之后,他同样也保持着沉默的态度。 战争部以及军队的行动完全就是弃立法议会的提议于不顾,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已经决定将军权牢牢把握在波拿巴派的手中。 8月1日,立法议会正式休会。 尽管立法议会已经休庭,但是为了保持议会正常运转,同样也为了督促战争部尽快建立一只直属于议会的部队,梯也尔在休会期间设立了常设委员会,选择一部分议员作为留守在议会中值勤的议员。 当然,这个为休会准备的委员会依旧没有爱丽舍宫派、共和派、山岳派的身影,正统派与奥尔良派成员占据委员会的权力。 8月6日,法兰西共和国总统热罗姆波拿巴前往诺曼底省巡视。 常设委员会成员趁着热罗姆波拿巴巡视期间前往战争部,他们希望在总统离开期间能够利用立法议会的权威压倒战争部让战争部服从立法议会。 8月10日,常设委员会向雷尼奥部长递交了质询,质询的期间定在了11日的下午。 接到议会质询的雷尼奥部长脸上露出了颇为不屑的表情,在他的心中立法议会只不过是一群蝇头苟利之人的聚集场所,让战争部听命于这些家伙,除非雷尼奥被罢免了。 就在雷尼奥准备将所谓的质询条扔出窗外的时候,国务秘书圣阿尔诺将军来到了雷尼奥部长的办公室。 “部长,我听说立法议会常设委员会找你质询?”圣阿尔诺对雷尼奥部长询问道。 “没错!”雷尼奥部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烦闷的表情:“这群阴沟里的老鼠只会在背地里做一些自己事情!” “这不就是议员吗?”圣阿尔诺耸了耸肩,提出建议道:“部长,如果您不愿意接受质询的话,那么我可以代替你前往。” “你?”雷尼奥部长打量着圣阿尔诺,开玩笑道:“你不会准备将他们打一顿!” “这个可没准!”圣阿尔诺微笑着开说道:“我真怕我忍不住在质询会上讲他们打一顿?法兰西军队如果按照他们的方法来的话,非要出大问题!” “没错!”雷尼奥部长感同身受地点头同意道:“700多个人,700多个头脑!最为关键的是,这些人的头脑都不一致!军队要同时服务700多个头脑的话,非得被这群家伙逼疯。” 圣阿尔诺接着说道:“与其服务700多个头脑,还不如只服务一个人。总统是皇帝的侄子,他注定会带领我们走向胜利。那些家伙是什么?一群只会扯皮的废物!” 雷尼奥与圣阿尔诺达成一致之后,圣阿尔诺代替雷尼奥部长前往立法议会接受质询。 8月11日下午3点。 这个时间段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烈日炎炎下一辆马车从战争部出发很快便来到了波旁宫。 马车在波旁宫的背阴处停了下来,一袭军装的圣阿尔诺从马车中下来。 从车厢的下来的圣阿尔诺脸上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汗液不停的从圣阿尔诺的额头流下,现在的他浑身都充斥着一股子粘稠之感,白色的内衫早已被汗水浸湿。 在这样燥热的天气下,圣阿尔诺的心中更加的烦闷,他迫切的想要给那群议员一个下马威。 进入波旁宫的圣阿尔诺很快便来到国民议会的大厅。 负责留守在立法议会的近百名常任委员会议员全部坐在议会议席上,议长杜班同样也没有在休会期间离去,他坐在了主席台的位置负责主持这场所谓的质询。 圣阿尔诺一进来便受到了全体议员们的注视,这些议员正襟危坐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圣阿尔诺,他们并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圣阿尔诺明白这是议员们给他的“下马威”,他都希望用这种方法使得圣阿尔诺屈服。 对于议员的方法,圣阿尔诺的内心非常的不屑。 早已在北非身经百战的他,别说是面对这些毫无攻击力的议员,就算是遭遇到柏柏尔人的大批游击队,他也能用平常的心态应对。 这些家伙的战斗能力可比北非的那些人差远了。 没有被无声压力击垮的圣阿尔诺宛若闲庭漫步一般穿行在立法议会廊道,时不时左顾右盼。 杜班议长见状用力敲动手中的木榔,声音傲慢且生硬地说道:“圣阿尔诺将军,你已经迟到了!现在请立刻前往你的位置,接受议会的质询!” “迟到?”圣阿尔诺将军瞥了一眼杜班议长,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嘲讽他,“我怎么记得质询开始的时间是三点三十分!现在才……” 圣阿尔诺将军旁若无人一般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三点二十八分,还有两分钟才开始!” “赶快到达自己的位置!立法议会并不是你能够亵渎的场所!”杜班议长态度依旧生硬,这一次他抬高了声音,似乎是为了衬托立法议会的威严。 “知道了!”对于杜班议长怒吼,圣阿尔诺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忍不住“关心”了一句:“议长先生,希望你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嗓子!” 说完,圣阿尔诺到达了听证的坐席。 听证所坐的位置同演讲台一样,两者都需要背对主席台上的杜班议长,直面议员。 有些时候,为了给听证的部长造成一种心理上的影响从而使部长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部长背后的议长还能够突如其来的来上一句。 三点三十分,质询开始。 “圣阿尔诺将军,为何战争部没有执行议会的命令?为何雷尼奥部长没有前来?”会议一开始,圣阿尔诺身后的杜班议长便朝着圣阿尔诺咆哮了一句,这声音宛若狂风暴雨一般朝着圣阿尔诺进攻。 杜班议长的怒吼并没有让圣阿尔诺有一丝动摇,圣阿尔诺用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正对面的常设委员会议员道:“雷尼奥部长在今天上午得了病,所以委派我代表他参加这次质询会。” “圣阿尔诺将军,你能保证你会为你所说的一切负责?你有能力肩负起战争部的责任?”杜班议长再次向圣阿尔诺提出质疑,他在试图击垮圣阿尔诺的防线。 “我有能力!”圣阿尔诺坚定不移的说道:“部长已经将这次质询全权委派给我负责!” “好!”杜班议长语气似乎平和了下来,但是下一秒,他又恢复了疾风骤雨一般的咆哮:“那么我问你,为何战争部还没有执行议会的提议?” “我们正在考虑!”圣阿尔诺将军淡淡地说道。 “我问你为什么不执行!”杜班议长似乎有些恼怒道。 “我说了!我们正在考虑应该派哪一支部队执行命令,哪一支部队驻军!这需要时间去研究……我们的研究需要……”圣阿尔诺依旧平静地说道。 【政治台词第二步:我们或许应该行动,我们正在研究。】 “我让你去执行,不是让你研究后执行!”议长打断了圣阿尔诺的话。 “议长先生,你根本不懂军队!”圣阿尔诺将军语气同样也强硬了起来:“你知道不计后果的执行会给军队造成多大的麻烦吗?你这样做就是在毁灭这个保护法兰西德盾牌!我们的物资人员调动、装备调动都会因为哪一个愚蠢的立刻执行,而变得一团糟! 如果军队陷入混乱,那么谁又来保护这个国家!” 第240章 独走的军队 “这并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你只需要选择执行就行了!如果完成损失的话,一切后果皆由立法议会承担。” 杜班议长并没有掉入圣阿尔诺的话术陷阱之后,他咆哮着强调圣阿尔诺执行命令。 “对不起!我是一名军人!我的使命是为了保护法兰西不受到伤害!我尊重共和国的法治精神,同样也尊重立法议会。但是……” 圣阿尔诺先是平和的语言示敌以弱,而后话锋一转突然咆哮道:“我绝对不会允许外行人在军队指手画脚,我们尊重立法议会,我们同样也希望立法议会也适当给予我们尊重。” 圣阿尔诺停顿了一下,转动身躯正对杜班议长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道:“如果立法议会议员真的需要保护的话,那么我和部长以及战争部的所有同僚都可以竭尽全力保护立法议会,一个连?一个营?一个团?一个旅我们都可以调动,我们甚至可以派兵在议会外将议会围个水泄不通!这样立法议会是否满意了!” 圣阿尔诺的回答已经不再是立法议会对战争部的质询,反倒像战争部对立法议会发出的战争威胁。 圣阿尔诺那黝黑的面容上露出的狰狞表情仿佛在说:如果立法议会在继续冒犯军队的话,那么军队就要考虑解散立法议会。 不论是主席台的杜班议长,还是台下常任委员会的议员都露出了惊愕中带着一丝恐惧的神情。 事到如今早已是骑虎难下的杜班议长只能强撑着脸面,拼命敲动木锤冷冷地说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你和你的部长并不想要严格执行议会的命令!” “不!”圣阿尔诺摊手耸肩,转而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道:“战争部并不愿意违抗立法议会的决议,我们只是只需要一些时间研究部队的调动与部署。” “需要多少时间?”杜班议长声音依旧生硬且冷漠。 “一个月?半年?或者一两年?”圣阿尔诺表情变得温和而谦卑,但是他的语气像是在调侃一样:“这个需要看战争部什么时候能够完善计划!我们并不像你们立法议会的议员,整天只需要坐在这里将你们放在面前的小卡片举起,然后放下。你们只需要举起和放下这两个步骤就行了,具体的工作都要靠我们来做。” 现在的圣阿尔诺已经彻底的藐视这些外表众志成城,内部确是心怀鬼胎的议员们,他们只会蜷缩在立法议会确立一个有一个法律,并不敢真刀真枪的同战争部对抗。他们忘记了,他们所确立的法律执行者是他们这些人,是千万个法兰西公务员。 “圣阿尔诺先生,你似乎无法胜任这项工作了!”杜班议长向圣阿尔诺威胁道:“不止是你,我们怀疑你的部长以及整个内阁可能都无法胜任工作!别忘了,立法议会有权利讲你们全部罢免!” 圣阿尔诺微微向主席台的杜班议长鞠躬后,彬彬有礼的说道:“议长先生,这是立法议会的权力!如果你们觉得我无法胜任,大可以罢免我!” 圣阿尔诺丝毫不惧怕威胁的态度让杜班议长无计可施,按照第二共和国的法律来说,杜班议长只要能够团结立法议会的议员确实有能力像热罗姆波拿巴一样解散掉内阁,但是杜班议长所拥有的权力也仅仅只是解散内阁罢了。 任命内阁的权力自然掌握在总统热罗姆波拿巴的手中,这就意味着前脚立法议会刚刚解职了战争部,后脚热罗姆波拿巴完全可以原汤化原食,将已解雇的成员重新反聘回来。 更不要说立法议会的思想并不统一,指望他们步调保持一两次一致还可以,但是指望他们一直步调保持一致同总统对抗,显然并不是一件可能的事情 每个人的利益不同,这导致了他们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同总统进行搏斗。 面对滚刀肉一般的圣阿尔诺,杜班议长以及常任委员会议员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比较好。 眼见杜班议长以及常任委员会议员皆沉默不语的圣阿尔诺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顺便伸了伸懒腰道:“议长先生,质询会是否结束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说完,圣阿尔诺并没有再去征得杜班议长以及常任委员会议员的同意主动从演讲台走下阶梯,来到了位于立法议会右侧用大红色波斯地毯铺垫的走廊。 “谁让你离开的!”反应过来的杜班议长大声训斥圣阿尔诺,并敲动着木锤。 听到主席台上木锤声音的圣阿尔诺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了杜班议长道:“议长先生,我认为我已经做好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国民议会自己谈论,你们最爱的不就是做这些无用的事情?” 圣阿尔诺肆意的嘲笑着杜班议长以及常任委员会议员,在这场问询会中,圣阿尔诺的似乎就是为了应衬出杜班议长以及议员的小丑行径。 “卫兵给我抓住他,然后将他给我驱逐出去!”气到发疯的杜班议长大声命令议员将圣阿尔诺逮捕,然后驱逐出立法议会。 两名负责看守在走廊的卫兵听到杜班议长的呼唤后苦着脸来到了圣阿尔诺的面前,但是他们都没有动手,而且用歉意的表情看着圣阿尔诺。 “不用你们动手!”圣阿尔诺昂着头一副桀骜不驯的表情说道。 在两名卫兵的跟随下,圣阿尔诺离开了立法议会。 圣阿尔诺离开立法议会后不久,缓过劲来的杜班议长再次敲动着手中的木榔向在场的议员宣布质询会解散。 第二天巴黎《立宪报》上详细记载了听证会的全部过程,他们将一切矛盾的核心指向了圣阿尔诺与战争部不听从指挥藐视立法议会。 【立宪报:奥尔良派的御用报纸,报社刊登的文章绝大多数都是左翼王政派的评论以及立法议会中秩序党魁首们的讲话。】 这一次《立宪报》妄图利用巴黎的舆论迫使总统罢免点战争部的雷尼奥与圣阿尔诺。 可是秩序党成员似乎忘记了,整个巴黎的舆论主导权掌握在了波拿巴派的手中。 几乎在报纸发型的同一天,一批穿着各式各样服饰,头戴破旧毡帽的“群众”纠结在了一起,手持长枪短棒的他们以“讨债”的名义闯入了《立宪报》的大本营,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对《立宪报》成员进行殴打。 《立宪报》记者与主编哪里想到过这种情况发生,他们想要对这些盲流进行正义的训斥,然后反抗,结被“群氓”殴打的更狠了了。 许多文章被撕的粉碎,印刷机同样也被暴力损毁。 一些《立宪报》的绅士们偷偷前往附近警察局告诉警察《立宪报》内部发生的事情之后,却被警察以自己只是行政警察(城管执法大队)没有执法权的理由拒绝,随后建议他们寻找“武装警察”。 等到《立宪报》记者找到“武装警察”并且来到报社的时候,报社内部早已被损毁的不成样子。 留守在《立宪报》的“盲流”问还指着自己鼻青脸肿的脸【立宪报记者反击导致的】向警察哭诉立宪报打人的消息,那些“武装警察”听完之后脸色勃然大变,当即以打架斗殴致人残疾的名义将立宪报的成员全部关押在监狱。 这一消息惊动了普瓦尔蒂街的梯也尔与巴罗后,由奥迪隆巴罗负责同警察交涉将《立宪报》的全部人员都救出了警察局。 在《立宪报》被抓捕的期间,《波拿巴报》同样也对立宪报进行了“反击”。 文章揭露了“立法议会妄图将军队四分五裂,使得法兰西无力面对外国入侵”的阴谋,并向巴黎市民灌输“军权分裂是为了让法兰西陷入内战”的思维。 对于两年前的那场内战依旧历历在目的巴黎市民并不想再一次经历内战,在文学界的某些有心人的领导下,巴黎市民发出声音呼吁“立法议会应当停止分裂军队的行为”。 随后,一直沉寂的《观察者报》也在这个时候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它号召巴黎市民应该团结起来踊跃发出自己的声音。 一项“关于要富强与秩序还是要混乱与法治”的选项,登上了报纸上。 《观察者报》的记者踊跃进行了走访调查。 经过了几天的“排查”后,得出结论巴黎市民喜欢“富强与秩序”胜过“混乱与法治”。 …… “《观察者报》中肯地希望立法议会能够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富强与秩序才是共和国现在最需要的动作!每一个优秀的法兰西人都应该为了富强与秩序行动……”坐在普瓦尔蒂街公馆沙发阅读着《观察者报》的内容的杜班议长脸色变为了猪肝色,他破口大骂道:“狗屎文章!” “拿破仑那个家伙,比我们更加善于调动巴黎民意!”梯也尔丝毫没有愤怒的情绪,他的言语中甚至多出了几分欣赏。 第241章 二评波拿巴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任由这种不利的舆论继续发酵吗?” 杜班议长放下报纸抬起头用略带埋怨的语调询问梯也尔。 明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眼前的这个家伙,然而他却像没事人一样高高挂起。 “杜班先生!”面对杜班议长埋怨的情绪,梯也尔微笑着回答道:“我本来就不指望依靠这样的手段能够夺取权力!我只不过是想给拿破仑找一点事做!” “现在火焰就要烧到我们头上了!”杜班议长对梯也尔回应道。 “那就熄灭苗头就行了!”梯也尔漫不经心地说道。 “难道就这么算了?”杜班议长似乎有些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他惊讶地嚷嚷了一句。 他们耗费了这么多经历,特意选择了热罗姆波拿巴离开的时机,将圣阿尔诺叫出来质询,还平白无故的被一个丘八嘲讽了一通,然后就这么算了? 梯也尔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杜班,他起身来到靠近窗台的盆栽前坐了下来,一边背对着杜班议长耐心的用剪子修剪盆栽,一边淡然地说道:“杜班先生,你还准备如何?罢免圣阿尔诺?还是罢免战争部?亦或是罢免总理奥普尔?” “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看着一脸悠闲的梯也尔,杜班议长气不打一出来,他同样起身来到梯也尔的面前抬高声音道。 “杜班先生,我们并没有坐以待毙!”梯也尔用余光瞥了一眼杜班,随后又继续修剪盆栽:“起码我们摸清了军队的态度。” “军队的态度?”杜班议长疑惑不解地看着梯也尔。 梯也尔放下了剪刀,轻轻地拨弄盆栽道:“你想想看在提议通过的时候,战争部为何会出台那道命令?为什么一直同热罗姆波拿巴尚加尔涅将军会默认那道命令?” 经过梯也尔的提醒,杜班议长想起了战争部签署的那道“必须有国务秘书与战争部长亲自签署之后才能够行动”的命令,他好奇询问道:“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前段时间尚加尔涅司令来到这里,对我们的进行进行了批评!”梯也尔的脸上收起了笑容,转而变得严肃起来:“他对我说,现在军队对于我们想要建立直属部队的动作表示抗议,他们并不喜欢这样的行为!” “那些丘八怎么敢!”经历了将近三十多年文官政治的杜班议长忍不住说道。 哪怕是波旁王朝,他们依然是作为辅佐君主统治法兰西的上等人,那些不是旧贵族的新贵将军算什么东西! “杜班先生,他们有底气这么做!因为他们的背后是热罗姆波拿巴!”梯也尔绷着脸对杜班议长回应道:“热罗姆波拿巴就是他们的利益代言人,他也热衷于担任这个职位!” 杜班议长没有反驳,立法议会的议员谁不知道总统对于军队的护犊子。 “军队不会允许组织分裂的产生,哪怕尚加尔涅在同我们亲近,他也不得不接受战争部的命令!从程序上来说,这道命令并没有任何的错误!”梯也尔说道“程序”两个字的时候,嘴角露出了自嘲的嘴角。 当初如果不是他们赋予总统的权力太多,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只要尚加尔涅没有选择公开反叛共和国,那么他必须要遵守战争部的命令。 这就是“程序”带给他们的枷锁。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杜班议长心有不甘地询问梯也尔。 “等!”梯也尔轻声说道。 “等什么?”杜班议长疑惑不解的看着梯也尔。 “等我们团结一致的时候!”梯也尔苦笑着对杜班议长回应道:“什么时候我们的党派目标达成一致,我们什么时候就能够对热罗姆波拿巴进行反攻。” “如果没有们始终无法达成一致呢?”杜班议长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梯也尔再度瞥了一眼杜班议长,嘴角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到那个时候,恐怕就是我们党分崩离析之时!” “分崩离析?”杜班议长显然被梯也尔的话吓住了,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一小步。 “没错!”梯也尔点了点头,一边拿起剪刀进行修剪,一边强调道:“我们的党派本来就是依靠貌离神合的利益产物。如果两个君主不能够达成一致的话,那么我们的党派就会会面临分裂风险。万一两位君主中的某一位再发表一些不合时宜的发言,我们的党派恐怕就会彻底分裂。” “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杜班议长忧心忡忡地询问梯也尔。 “那个时候,我们可以蛰伏下来,同样也可以加入对面!”梯也尔给出了杜班议长答案。 “那么梯也尔先生,你准备……”杜班议长看着梯也尔。 梯也尔的嘴角流露出阴鸷的笑容,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是绝对不会加入他们!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要失败的话,我会选择暂时离开政坛,蛰伏下来等待机会。杜班先生,法兰西已经送走了三个王朝,难道您真的认为有人能够建立永恒的王朝吗?” 杜班议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梯也尔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只要我能够活的足够长久,那么我就能见证他的崩塌!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去收拾残局!” “我明白了!”杜班议长表示明白。 为了平息巴黎的舆论,立法议会在接下来的几天打出了接二连三的公告。 公告表示:立法议会是全体法兰西人民的议会,它绝对不会作出一些违抗全体法兰西人民意志的事情……鉴于战争部的汇报以及立法议会近期对军队的走访调研,立法议会决定听从战争部的建议,推迟立法议会直属部队的建立…… 为了稍微给自己留点面子的立法议会在结尾处还特意强调,立法议会并不是不建议直属部队,而是推迟建立。 巴黎的紧张气氛在立法议会的公告发出后逐渐消弭,《观察者报》、《波拿巴报》、《哈瓦斯通讯社》等诸多报纸对于立法议会能够听从民意行动进行了中肯的赞誉。 当然,有赞誉当然也有批评,批评报纸大多集中在了海外,特别是海峡彼岸的乳法先锋不列颠。 来自不列颠的《人民报》漂洋过海穿越了英吉利海峡,出现在位于鲁昂市区某座3层楼的公馆书房。 鲁昂,诺曼底省的重要城市,纺织业与奢侈品产业发达地,同样也是法兰西经济实力排行前列的城市之一。 来自国外的生丝进入鲁昂经过加工后销售到巴黎,巴黎的奢侈品同样经由鲁昂出手到国外。 可以说鲁昂的优秀地理位置让它承担起中转站的责任,让这座城市能够继续繁荣。 不过,随着1848年席卷欧洲的经济与粮食双重危机的爆发,曾经的作为中转中心的鲁昂也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影响。 破产与失业成为了1848年鲁昂地区的主旋律,失业的工人与贫民的暴动也随之而来…… 不过,一些都是两年前的老黄历。 挺过阵痛的鲁昂在热罗姆波拿巴强行注射的钢铁强心剂的带动下,无数煤炭从鲁昂的塞纳河河口进入巴黎,鲁昂的经济也开始逐渐的复苏起来。 “根据近日从法兰西电讯传来的消息,法兰西共和国又为欧洲人民献上了一场荒诞不经的话剧。 这场话剧发生的地点就在波旁宫。 而这场闹剧的原因是立法议会想要建立一只属于自己的军队。 作为一个掌握了法兰西最高权力的组织立法议会掌握了法兰西制订与修改法律的权力,每一项经过立法议会通过的法律都应该任何人、任何部门接受,然而这个号称掌握整个整个法兰西权力不可一世的议会竟然在战争部吃了一个闭门羹。 …… 热罗姆波拿巴这名被军队选择出来的代言人忠实履行了他的责任,他与他的匪帮成员继续打着“帝国”招牌招摇撞骗……是的,他成功了,因为他的敌人比他更加的虚弱。 那些当初用血腥手段强硬镇压巴黎的布尔乔亚们竟然在这个时候变得软弱了起来。 …… 为了拉拢人民,秩序党与波拿巴这一对小丑带上了“人民”的面具,号称引导人民前进。每当人民真正跟随着他们前进的时候,却发现他们的臀部带有旧的封建纹章。 …… 热罗姆波拿巴在萨托里地区的大放言辞绝对不会是一句空话,这群无耻的匪帮将会把他们自认为和平的理念强加到所有欧洲国家与人民的头上,直到他们自我毁灭才肯罢休。” 或许是因为写法兰西更加赚钱的缘故,忙于生计卡尔马克思博士开始在一边撰写哲学文稿的同时,一边依旧用辛辣的文笔对法兰西进行批判,他批判立法议会,更批判热罗姆波拿巴。 “哈哈哈!”鲁昂的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笑容,不知道的人会下意识的认为报纸上的内容是对于他的赞美。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放肆大笑之时,敲门声传来,热罗姆波拿巴赶忙收敛起笑容道:“请进!” 瓦莱夫斯基进入房间对热罗姆波拿巴向汇报道:“总统阁下,埃米尔佩雷尔想要同您见面!” 第242章 收割法兰西韭菜 热罗姆波拿巴怔了一下看着瓦莱夫斯基,内心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埃米尔佩雷尔?他不是应该呆在巴黎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莫不是兴业银行发生了埃米尔佩雷尔什么大事……也不应该啊! 热罗姆波拿巴相信如果兴业银行真的出现了经营的问题,他布置在兴业银行的眼线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情报传递给他,加利福利亚金矿的开采优先度仅次于政变,稍有不慎法兰西资本就会迎来新大陆资本的狙击。 热罗姆波拿巴满腹狐疑地抬起头抬起头,一双灰蓝色的明眸注视着瓦莱夫斯基片刻,随后点了点头,语气如常道:“知道了,让埃米尔先生进来!” “是!” 瓦莱夫斯基听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邀请埃米尔佩雷尔进入书房。 望着瓦莱夫斯基离去的背影,热罗姆波拿巴从蓝绒坐垫椅上起身,踏着铺设在地面的波斯红毯,坐到把了扶手带有软垫的长沙发等待埃米尔佩雷尔的到来。 没多时,瓦莱夫斯基便将兴业银行总裁埃米尔佩雷尔引至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 “陛下!”身穿纯黑色西装,头戴高筒礼帽、腋下夹持着牛皮制作而成公文包的埃米尔佩雷尔脱下帽子彬彬有礼地冲热罗姆波拿巴鞠躬后接着说道:“请原谅我在您休假的时候冒昧造访您!” “坐下来说话!埃米尔先生!”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用右手拍了拍身旁的白绒坐垫示意埃米尔佩雷尔坐下。 “是!”埃米尔佩雷尔点了点头,站在埃米尔佩雷尔身旁的瓦莱夫斯基见状帮助埃米尔佩雷尔将高筒礼帽放在架子上。 埃米尔佩雷尔端正地坐在热罗姆波拿巴对面的沙发上正要开口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的声音从埃米尔佩雷尔传到了耳边:“瓦莱夫斯基先生,两份咖啡!” 只有在私人场所,热罗姆波拿巴才会喜欢称呼瓦莱夫斯基为堂兄。 当然,某些时候也免不了叫混。 “是!”将埃米尔佩雷尔高筒礼帽放置在架子的瓦莱夫斯基赶忙回应了一句,随后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书房。 “陛下,大可不必如此!”埃米尔佩雷尔对热罗姆波拿巴的“礼遇”露出了恭顺的表情。 “没什么!”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很快他便进入正题:“埃米尔先生,不知道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 埃米尔佩雷尔将公文包打开,热罗姆波拿巴好奇的打量着埃米尔佩雷尔的公文包,由于热罗姆波拿巴与埃米尔佩雷尔的距离很近,热罗姆波拿巴隐隐看到公文包内是两件密封后的文件。 “陛下,这是南锡地区的铁矿山采购方案与高炉投诉使用方案……”埃米尔佩雷尔将密封方案交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道:“这些都是我的弟弟伊萨克佩雷尔托我转交给您的!” 自从1849年热罗姆波拿巴与欧仁施耐德、埃米尔佩雷尔在爱丽舍宫的相继交谈过后,埃米尔佩雷尔的弟弟伊萨克佩雷尔与欧仁施耐德开始着手对于南锡与斯特拉斯堡钢铁产业的建设。 由于阿尔萨斯与洛林根深蒂固的德意志土地贵族,使得他都得计划并没有向计划中进展的那么顺利。 但是总得来说也算是中规中矩。 热罗姆波拿巴接过方案之后放在一旁说道:“我并不想知道具体的数据,我只想知道南锡地区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了?” “陛下,我已经同洛林地区的绝大多数多数铁矿主达成了协议,他们统一为我们供应铁矿!高炉预计将会在年末彻底投入使用……”埃米尔佩雷尔一一为热罗姆波拿巴排疑解难道。 听完埃米尔佩雷尔的话,热罗姆波拿巴微微摇了摇头回应道:“这样还不够!只是让洛林地区配合我们还不够,我需要你们能够将他们组织起来,建立一个民间铁矿联合机构。到时候,官方同样也有借口介入其中。” 埃米尔佩雷尔思忖了片刻后,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陛下,是不是像之前的北方工业集团那样?” “没错!”热罗姆波拿巴点头对埃米尔佩雷尔说道:“我们必须要将铁矿的定价权牢牢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才行!” 由于法兰西是一个缺少煤炭,铁矿又顶在前线的国家,这使得洛林地区铁矿的价格远远超过了普鲁士地区。 这还是通过政府略微调控之后的价格,如果不加以限制的话,洛林地区的铁矿势必会进一步压缩工业的利润。 到那个时候,恐怕再也没有一个资本家愿意将大把的金钱投入工业之中。 只有像后世美利坚在中美洲制造的联合水果公司控制中美洲水果价格一样,他也要控制好法国的的铁矿内部的价格,使得资本有利可图,这样才能够带动循环。。 唯一不同的是,联合水果公司的权力来源于股东,“铁矿联合会”的权力只会来源于总统。 前者的权力根本并没有后者牢固。 “是!陛下!”埃米尔佩雷尔回应了一句。 就在这时,瓦莱夫斯基端着银色的托盘,托盘上放置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咖啡壶以及两个雕刻了青花装饰的咖啡杯。 瓦莱夫斯基将咖啡壶与咖啡杯放在两人面前的红木方桌,分别为热罗姆波拿巴与埃米尔佩雷尔沏了一杯咖啡之后,端庄地站在沙发旁等待着热罗姆波拿巴的发号施令。 热罗姆波拿巴拿起散发着热气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后接着询问道:“埃米尔先生,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吗?可以一并说出来!” “是这样的!”埃米尔佩雷尔再次从公文包之中掏出了一份资料,“这是兴业银行的收支,以及我们在美利坚金矿的进展情况!” 抚摸着手中足足有后世语文课本一半厚度的资料,热罗姆波拿巴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厌烦的情绪,他并不是需要所谓的数据,他需要的是埃米尔佩雷尔向他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 “埃米尔先生,你们是不是美国矿区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热罗姆波拿巴直接了当的询问埃米尔佩雷尔。 “是这样的!我们在矿区的人手已经日益的降低,许多德意志人都不愿意我们工作!”埃米尔佩雷尔用低沉且带着一丝软弱的我寻思对热罗姆波拿巴接着说道:“由于那边矿区的金沙含量不低,需要大量的人手……所以我希望能够从法兰西弄到一部分人前往加利福利亚采矿!” “缺人手?”热罗姆波拿巴起身开会踱步,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嘴中还咕哝着埃米尔佩雷尔警察局懂得话。 在埃米尔佩雷尔略带忐忑的表情中,热罗姆波拿巴总算停下了脚步,他将目光转向埃米尔佩雷尔表情严肃地询问道:“需要多少人?” 热罗姆波拿巴的询问使得埃米尔佩雷尔一颗悬挂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他赶忙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大约需要将近一千多人!” “一千多人!”热罗姆波拿巴脸色微变,他沉思了片刻后,接着说道:“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闹不好恐怕就要爆出丑闻!” 如果热罗姆波拿巴有选择的话,他一定会将监狱中的一群劳改犯以赎罪的名字发配到加利福利亚。 可是一旦他这么做的话,他恐怕就要面对各种丑闻。 反对派将会批评他妄图复辟奴隶制度,甚至还有可能引经据典地牵扯到皇帝。 “我们必须要温和的进行!”热罗姆波拿巴自顾自地说着。 就在这时,一道灵光从热罗姆波拿巴的脑海中闪过,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们可以发行彩票!”热罗姆波拿巴对埃米尔佩雷尔说道:“彩票的名字可以叫做“金条彩票”,每一张的定价为1法郎。我们可以对外声称凡是购买彩票的人都可以有机会获得前往新大陆的机会,然后一部分资金用于建设citéuvrières〔工人村〕,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回避彩票风险的同时,将一部分心怀梦想的淘金客送到新大陆。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根据第二共和国的宪法规定:除了以救济为目的的彩票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发行彩票。 “您说的没错!”埃米尔佩雷尔恭维地说着,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利用彩票招揽法兰西人前往新大陆,只不过彩票的发行需要总统的同意。 “新大陆可是有不少发财的机会,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的珍惜!”热罗姆波拿巴重新坐了下来说道。 “没错!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感恩您的仁慈!”埃米尔佩雷尔附和了一句。 利用彩票将无产者忽悠前往新大陆的两人心照不宣的忽略了新大陆西部的死亡率。 毕竟在19世纪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没准他们也能够在新大陆闯出一片天地出来。 “金条彩票”计划经由热罗姆波拿巴与埃米尔佩雷尔共同拟订下,耗时两天的时间完成。 第243章 一个时代的落幕 1850年8月20日。 被后世誉为“白奴贸易”的“金条彩票”在巴黎、鲁昂、里昂、斯特拉斯堡、南锡等大城市相继发售。 彩票通体是由粉红色为主题,正面是一串“中奖”数字与一行标语,标语上写着“给我一法郎,还你一个梦!”,背面印有拿破仑皇帝的半身照以及右下角的一行小字【彩票的全部收入都将会以慈善的形式建立“工人村”】 彩票一经发行就受到了法兰西各流氓无产者的一致追捧,这群妄图一夜成为暴发户的流氓无产者拿出了他们仅有的钱财购置彩票。 仅仅用了不到四天的功夫,将近300多万张彩票被清空,印刷厂不得不加班加点的干活。 由于第二版印刷是在夜晚进行,相较于第一版印刷来说不管是做工还是用心程度都差的很远,以至于出现了多个号码重复的错误。 第二版彩票在六天后再次出现在各地展台,更多想要淘金暴富的流氓无产大军加入其中。 不仅是流氓无产者,就连一些本着勤俭持家理念的工人也忍受不住低廉的价格以及自己的淘金梦,他们同样也愿意花费少许的金钱满足一下自己的梦想。 第二版400万彩票,同样也用了一个多星期时间销售一空。 经历了两轮狂热的彩民总算冷静了下来。不过,金条彩票还是在接下来半个月的彩票之中再次斩获了将近500万张彩票。 最后有大约3000多“幸运儿”被选中前往加利福利亚实现他们的淘金梦。 【之所以能够有这么多的人还是因为印刷的错误导致的。】 刨除印刷与各大线下的2成分成以及幸运儿们前往法兰西德费用,能够到热罗姆波拿巴手中的钱大约有900多万法郎。 只不过这些已经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此时的他正端着葡萄酒被穿梭在鲁昂市长举办的舞会之中,参加舞会的成员无一不是鲁昂地区的精英人物,他们同样也受到了鲁昂市长的邀请参加舞会。 从一个团体融入到另一个团体的热罗姆波拿巴能够在一瞬间变为团体的焦点,他自豪的向团体的成员宣称“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与热爱共和制!”“只有彻底实现共和制与普选制度法兰西才能真正获得解放!”之类的话。 同时还时不时提议为共和干杯,鲁昂的精英们总是会心一笑,他们同样也讨好式的举杯共饮。 杯酒下肚后,鲁昂精英又向热罗姆波拿巴暗示应当抬高对英国的关税,这样才能够保证法兰西更加具有竞争力。 对于鲁昂精英想要抬高关税从而发达垄断市场的言论,热罗姆波拿巴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法兰西自绝对王权建立之后,就有了加高关税保护本土经济的传统。 再者说法兰西工业的土壤同样也离不开对于工业的保护。 虽然说抬高关税会使得进口煤炭更加的昂贵,但是再一个近乎垄断的市场中,仍然有利可图。 热罗姆波拿巴略带一丝微醺答应了鲁昂纺织业业主的恳求,纺织业主心花怒放频频向热罗姆波拿巴敬酒。 在众人簇拥下,热罗姆波拿巴返回了自己在鲁昂的住所。 第二天一大早,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传到卧室。 头痛欲裂的热罗姆波拿巴拼命睁开了双眼将头埋在枕头的他慵懒的回应了一声:“请进!” “阁下,来自不列颠情报!”瓦莱夫斯基将信封放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床边。 “内容是什么?念给我听!”昏昏沉沉的热罗姆波拿巴并不想睁眼,他依旧用慵懒的强调对瓦莱夫斯基询问道。 在热罗姆波拿巴命令下,瓦莱夫斯基拆开了信封,大声地念着信封中的内容:“前任奥尔良国王路易菲利普德奥尔良已生命垂危,经由多名医诊断现已下达病危通知!望陛下周知!” 朦胧中的热罗姆波拿巴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睁眼翻身语气严肃询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瓦莱夫斯基将信封中的哦哦内容再一次念给了热罗姆波拿巴听。 “好啊!”路易菲利普病危的消息使得热罗姆波拿巴彻底精神了起来,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加的令人振奋。 “我还以为他能够撑过这个夏天,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死了!真是上帝保佑啊!”热罗姆波拿巴因激动而变得有些无与伦比起来:“我还以为有些变化了……” “是的!”瓦莱夫斯基眼神中闪过一抹悲伤的情绪,对于隐居在克莱蒙特的那位先生,他仍旧保持着尊敬的态度。 当初在奥尔良王朝的时候,路易菲利普没少给他帮助。 “好!好!好!”相较于瓦莱夫斯基的悲痛,热罗姆波拿巴对于路易菲利普的印象就不是这么好了。 除了他与路易菲利普之间是王位竞争者之外,热罗姆波拿巴“本人”的哥哥同样也间接死在了路易菲利普的手中。 热罗姆波拿巴同路易菲利普的仇恨可谓是“不共戴天”。 “阁下,我们觉得应该更加防备秩序党了!”瓦莱夫斯基忍不住对热罗姆波拿巴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为什么?”热罗姆波拿巴询问瓦莱夫斯基道。 “路易菲利普的障碍已经没有了。奥尔良派还是正统派都有心进行融合!只要他们两派的君主同意的话……”瓦莱夫斯基以一种正常人的视角为热罗姆波拿巴分析。 “为什么不是两派君主决裂呢?”热罗姆波拿巴反驳了一句。 “阁下,他们已经面临劣势应该不可能再去进行内部斗争的!”瓦莱夫斯基谨慎地说着。 “堂兄,你不了解尚博尔伯爵!这个家伙绝对不可能同奥尔良派联合,相信我!路易菲利普死了之后,才是这两个派系彻底分裂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奥尔良派与正统派因为各种君主与阶级【封建等级制度vs资产阶级君主制度】的原因不得不进行内斗。 ……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与瓦莱夫斯基在鲁昂城堡讨论路易菲利普之时,位于伦敦下属克勒蒙特乡的路易菲利普正在经历着自己的走马灯之旅。 由于不列颠比法兰西更加的靠近北方,伦敦的时间同样也比巴黎晚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 在朦胧的雾气从克勒蒙特乡的上空散去之时,温暖且和煦的阳光缓缓升起扫过了每一寸的原野。 绿草茵茵的原野与郁郁葱葱的森林在接受到阳光的滋养后更加的茁壮成长,清爽的岛风从丛林深处吹出,乡村处处透露着欣欣向荣的底气。 在这一片欣欣向荣的乡村之中,唯有一座别墅上空却笼罩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愁云。 听倚靠在稻草人旁的田户与酒馆中的乡绅了解到的情报上说,那群别墅的主人快要已经快要回归上帝的怀抱。 事实正如田户与乡绅闲谈时说的那样,此时的别墅二楼正弥漫着一股紧张不安的气息,仆从之间彼此低声不语,生怕自己因小声嘀咕而被心情不好的主人家怒骂,然而而这一切的源头皆来自别墅二楼的一间卧室。 此时的卧室已经站满了身穿整洁西装的绅士,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躺在床上、齐腰盖着一床白色被子的老人身上,他就是前代奥尔良国王路易菲利普。 路易菲利普闭着眼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而他的身旁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就是路易菲利普的妻子,前奥尔良王国的王后。 此时的她正泪眼婆娑的看着路易菲利普,根据昨晚王室医生的诊断,路易菲利普很有可能活不过今天中午。 今天可以说是路易菲利普度过的最后一天。 “陛下!陛下!他们都来了,莫莱伯爵、基佐先生、奥迪隆巴罗,他们都来了!你睁开眼睛!陛下!”老妇人轻声呼喊着路易菲利普的名字,她希望用路易菲利普熟悉的名字将路易菲利普唤醒。 病入膏肓的路易菲利普似乎听到了王后的呼喊,意识陷入混沌的他拼命想要睁开双眼,一道光似乎出现在路易菲利普的意识中,路易菲利普顺着“光”引导的方向前进,当“路”走到尽头之时,一道朦胧的声音传到了路易菲利普的耳边,“我的孩子,你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先回去!” 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但是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路易菲利普一时间的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他遵从着声音的引导…… 我要回去! 路易菲利普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一直哭泣的老妇人惊呼:“陛下,你醒了?你还好!” 路易菲利普重新睁开了双眼,用那双浑浊的眸子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 随后路易菲利普嘴角继续蠕动了起来,用他的表情来看路易菲利普似乎用尽全部的历史,王后趴在路易菲利普的耳边:“让巴……黎……伯……爵过来!” 王后赶忙招呼众人给为巴黎伯爵让开一条路,此时年仅十二岁的巴黎伯爵两眼泪汪汪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爷爷。 路易菲利普伸出手想要抚摸巴黎伯爵的头部,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抚摸。 王后赶忙将巴黎伯爵的手伸到了路易菲利普的手中,路易菲利普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鼓足了劲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王位……希望用我的死……来让你重新登上王位!” 随后,路易菲利普像是动用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坐起,苍白的脸重新恢复了正常状态,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回光返照,他们侧耳倾听路易菲利普的最后遗言。 “莫莱先生、巴罗先生,请你们带我向尚博尔伯爵说,对于当初篡夺王位的行为,我很愧疚。” 第244章 各方反应 作为国王的路易菲利普在他离开巴黎的那一刻已经宣告死亡,现在的路易菲利普以一位普普通通的父亲爷爷的身份死去,他期待着儿孙能够有一个美好未来。 为了能够更好的实现这个未来,路易菲利普甚至能够同他防备了十八年的仇人承认错误,他希望能够用自己的死换取子孙后代重返法兰西的可能,哪怕这个可能性很小。 这就是路易菲利普,一个善于妥协社不计较自身得失的国王,他可以毫无羞耻捡起波旁王朝丢弃在街垒的王冠,在波旁余孽与国外正统王朝的声讨之中加冕成为“法兰西人的国王”。 【法兰西国王代表君权天授,法兰西人的国王代表君主的权力由人民赋予。】 路易菲利普终其一生都在为了成为国王而妥协,哪怕病危的他也期盼着能够以妥协来换取长枝与幼枝的合作。 1850年8月30日。 经历了波旁、共和国政府、第一帝国、复辟波旁以及奥尔良王国的君主在伦敦近郊的克莱蒙特乡死去,死在了同有过共患难的妻子的身边、死在了子孙环绕、政要云集的中间,享年76岁。 当最后一句遗言说出之后,路易菲利普的瞳孔失去了光彩,握住王后的手臂也不受控制一般下垂,身体不由得向后倾斜倒在了床上。 “医生!医生!”王后大声呼喊着房间内的医生,她希望从医生的口中听到路易菲利普只是昏迷的消息。 负责送路易菲利普最后一程的医生赶忙来到了路易菲利普的床边,他将手依次放在路易菲利普的鼻息、颈部,随后将头趴在了路易菲利普胸膛,在确信路易菲利普彻底死亡后,医生从路易菲利普的胸口移开。 在众人殷切的希望中,满面愁容的医生沉重的向在场的众人宣布了他们早已知晓,却不愿意面对的消息。 “国王陛下他……已经回归主的怀抱了!”医生用沉重而缓慢地声音对在场的众人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在接到路易菲利普的死亡通知书之后,他们都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路易菲利普的王后趴在路易菲利普躺着的床上失声痛哭,次子内穆尔公爵与三子儒安维尔亲王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开始布置父亲的身后事。 内穆尔公爵将王后搀扶到一边,儒安维尔亲王则将祷告的天主教神甫请过来。 在手持十字架与基督教圣经的神甫庄严的祷告声中,众人开始将路易菲利普尸体包裹,然后扛入一楼早已准备好的棺材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路易菲利普都要在这个棺材中同各国“政要”见面。 届时正统派同样也会派人前来,他们便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完成与正统派的合作。 奥迪隆巴罗等人是这样想的…… 依靠着英国与欧洲法律特有的秘密通道【例如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快船】,路易菲利普死亡的消息在在第二天便传到了法兰西的巴黎与德意志的埃姆斯。 巴黎政界又在路易菲利普死亡后激起了阵阵涟漪,有些人(奥尔良派)为路易菲利普的死亡而惋惜,有些人(正统派)为路易菲利普的死亡而欣喜 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路易菲利普的死亡对于秩序党内的所有成员都有好处,正统派与奥尔良派希望以秩序党的死亡换取波旁与奥尔良的争端,从而更好的融合在一起,波拿巴派(主要是热罗姆波拿巴)希望通过路易菲利普的死亡彻底撕开正统派与奥尔良派含情脉脉的面纱。 “唉!一个时代正在逐渐消退,要不了多久那个时代就要距离我们越来越远了……”虽然说有一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成分,但是热罗姆波拿巴还是忍不住为路易菲利普的死亡而叹息。 叹息归叹息,热罗姆波拿巴内心还是由衷的高兴:“历史终将会证明,路易菲利普的那一套在法兰西是走不通!我们正在走向一个与路易菲利普不同的道路!” “您说的没错!路易菲利普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站在热罗姆波拿巴身旁的瓦莱夫斯基也恭维地说道:“接下来就是您的时代了!” “不是我!是我们!”热罗姆波拿巴纠正了瓦莱夫斯基的“错误”:“只靠着我一个人的话,永远也不可能成功!有了你们,我才能够成功走下去!” 瓦莱夫斯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过了片刻后,热罗姆波拿巴对瓦莱夫斯基说道:“堂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代替我前往伦敦向路易菲利普献上一朵花!” “当然!”瓦莱夫斯基点了点头露出笑容,“单纯”的他认为这是热罗姆波拿巴同奥尔良派“和解”的征兆。 “那就麻烦你了!”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对瓦莱夫斯基说道。 当天夜晚,瓦莱夫斯基登上了前往不列颠的货船,他带着热罗姆波拿巴交给他的使命前往克莱蒙特乡吊丧。 瓦莱夫斯基离开鲁昂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将自己最忠实的“利刃”叫了过来,他面无表情看着马塞尔耶鲁格道:“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查清路易菲利普在法兰西的所有资产!记住是所有资产!” 热罗姆波拿巴的强调使得马塞尔耶鲁格确定总统可能要对奥尔良家族动手了。 毕竟奥尔良家族担任了十八年的王族,在这十八年中攒下了一比不小的财富,而波拿巴派与奥尔良派的仇恨又摆在明面上,不趁着他们内乱杀猪,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杀。 当然了,这些都是马塞尔耶鲁格的猜测,不敢当面询问总统缘由的马塞尔耶鲁格只能回应年一句:“是!” “好了!你先回巴黎!” 交代完任务的热罗姆波拿巴挥了挥手命令马塞尔耶鲁格离去,马塞尔耶鲁格乘着夜色离开。 ……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命令马塞尔耶鲁格查清路易菲利普的家产的同一时间,埃姆拉的王位继承人尚博尔伯爵同样也向他“忠实”的黎塞留公爵下达了命令。 在以贝里耶、布罗伊为首的巴黎正统保王党长达一天的劝阻下,尚博尔伯爵决定以大局为重前去吊丧。 作为尚博尔伯爵小宫廷的首席大臣黎塞留公爵成为了吊丧的主要人员,两人在书房中做最后的“诀别”。 “陛下,您真的要同篡位者协作吗?当初可是他们让您失去了王位!”擅长“拱火”的黎塞留公爵秉承着一个顽固不化的极端保王党思想向尚博尔伯爵“苦口婆心”地说道。 从小在国外生长,身边又环绕着一群腐朽思想的尚博尔伯爵同样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正统原则入脑的影响。 “我并不喜欢他们!”尚博尔伯爵语气生硬且不带有一丝温度的说道,“如若不是他们(布罗伊公爵)逼迫朕(翻译)的话,朕绝对不会同那些篡位者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他们这是在藐视王权的神圣……同篡位者联合在一起,这不就代表着神圣的王权要向臣民低头!”黎塞留公爵一再拱火道。 “所以我派遣你前去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尚博尔伯爵用亲切的口吻对黎塞留公爵说道,“为了防止布罗伊公爵打着我的名号前去同奥尔良派合作,你必须要去!” “我知道了!陛下!”黎塞留公爵向尚博尔伯爵保证道“我一定会不负众望!” “嗯!”尚博尔伯爵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你先出去!” “是!”黎塞留公爵离开尚博尔伯爵的书房,并在走廊同布罗伊公爵碰面。 黎塞留公爵与布罗伊公爵相视一笑后,两人擦肩而过。 布罗伊公爵进入了尚博尔伯爵的书房,他恭敬的说道:“陛下!” “我决定派遣黎塞留公爵前往不列颠!”尚博尔伯爵当即对布罗伊公爵说道。 “黎塞留……公爵?”布罗伊公爵对于尚博尔伯爵的妥协而欣喜,然而对于黎塞留公爵而秉承着怀疑的态度。 “怎么?黎塞留公爵不行吗?”尚博尔伯爵冷哼了一声道。 “当然可以!”布罗伊公爵先是认同了黎塞留公爵,而后小心翼翼地躬身询问了一句:“陛下,能否多派几个人前往!” 不能够阻止黎塞留公爵的情况下,只能尽可能的派遣出一批吊丧团,然后再饶过黎塞留公爵讨论合并的事情。 “不行!”尚博尔伯爵以坚定的态度否决了布罗伊公爵的建议。 在他的观念里,能够派遣使者给篡位者吊丧已经彰显他的仁慈,他不可能在派遣更多的人前往了。 骨子里透露出正统贵族傲慢的他并不愿意同篡位者更进一步的交流。 在尚博尔伯爵遭受到碰到的布罗伊公爵只能讪讪一笑,只要黎塞留公爵能够前往吊丧已经是一个不得了的进步了。 当然了,布罗伊公爵并不知道黎塞留公爵的吊丧会是正统派与奥尔良派合作彻底崩裂的导火索。 第245章 势同水火的两派斗争 1850年9月1日。 黎塞留公爵奉命前往克莱蒙特为路易菲利普吊丧,因埃姆斯坐落于德意志西北部的靠海地区,这一便利条件使得黎塞留公爵节约了陆地行走的时间。 上午9点,一艘装有大功率蒸汽机的快船搭载着黎塞留公爵前往不列颠。 蒸汽机作用下的快船不再事事迁就风向与风力,它以极快的速度在北海穿梭。 快船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航行后,总算在9月2日的下午时分到达了伦敦。 下船后的黎塞留公爵并没有立刻前去克莱蒙特乡,反而在刚出伦敦船坞后,乘车前往马场参与赌博活动,直到将自己手头现有资金全部输掉后才停止。 从这一点来看,黎塞留公爵并不是完全腐朽,在某种程度上,还有些进步。 至于说黎塞留公爵为何反对奥尔良派与正统派的联合,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真的恨路易菲利普,他的父亲当初就是被路易菲利普赶出巴黎,再次过起了流亡生活。然而大部分原因是:他们一但同奥尔良派联合,那么就意味着他们必须要同奥尔良派妥协,妥协意味着要舍弃一部分利益让给奥尔良派。 那么需要舍弃谁的利益呢?总不能是那些成天在巴黎为国王复辟奔走的家伙!不舍弃他们的利益,必然要舍弃“小宫廷”的利益。 长期游离于巴黎政坛的他们并没有多少世纪,他们只能靠着依附他们的君主存活,这就是变相削弱他们的权力。 以黎塞留公爵为首的“小宫廷”派必然不愿意同奥尔良派联合,黎塞留公爵并非是一个人,而是围绕在黎塞留公爵身边的小宫廷。 他们串联在一起完全可以达到隔绝内外的作用。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尚博尔伯爵同他们的思想保持一致。 不过,整日生长在这样一个腐朽小宫廷的尚博尔伯爵怎么可能不长出腐朽的果实。 尽情欢愉没有余钱的黎塞留公爵随意找了一间旅馆修整,于3日清晨来到了克莱蒙特乡。 这是路易菲利普下葬的最后一天,对于黎塞留公爵的到来,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觉得惊讶。 强忍着悲痛的内穆尔公爵起身前去接待黎塞留公爵,同行的还有莫莱伯爵等人。 “欢迎您的到来,公爵阁下!”内穆尔公爵露出了一脸愁容对黎塞留公爵说道。 黎塞留公爵看着内穆尔公爵的“衰”样,他抬起头颅傲慢地颔首道:“我奉国王陛下之命,前来为奥尔良公爵送行!” 黎塞留公爵的傲慢言论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侧目,路易菲利普再怎么说也是经过全体法兰西人民加冕认证的奥尔良国王,在黎塞留的口中却变成了奥尔良公爵。 黎塞留公爵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并不愿意承认所谓的奥尔良王国。 儒安维尔亲王向黎塞留公爵投射出愤懑的目光,不列颠宫廷使者与瓦莱夫斯基同样也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感谢尚博尔伯爵的厚爱!”内穆尔公爵同样也不甘示弱以“尚博尔伯爵”这个称呼暗讽“亨利五世”。 黎塞留公爵的表情同样也僵住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恼怒。 葬礼一开始,奥尔良派与正统派就显示出势同水火的架势。 站在一旁的莫莱伯爵见状赶忙走上前缓和气氛道:“感谢亨利五世国王陛下能够派遣使者前来为我们的国王路易菲利普陛下送行!” 莫莱伯爵标准式的回答使得黎塞留公爵与内穆尔公爵有了台阶,两人决定搁置争议先让葬礼结束。 黎塞留公爵走到了路易菲利普的棺木前缄默。 老家伙,你总算死了! 尽管黎塞留公爵的表情十分庄重,但是他的内心确感觉到由衷的高兴。 “愿上帝能够保佑公爵阁下,就让他的荣耀与罪孽全部跟随着主一同进入天堂!”黎塞留公爵朗声道。 此言一出,奥尔良派再次引起了一阵骚动。 许多奥尔良派成员都觉得黎塞留公爵不像是来寻求合作的,反倒像是来故意搞破坏。 为了不影响葬礼的继续,奥尔良派等人只能压抑主内容的怒火。 正午时分,一位身穿白色主教服饰的老人出现在棺木前,手捧圣经的老人大声的说着祷告词。 “愿我们这位兄弟,能够……” 祷告词结束之后,主教再次向棺木中躺着的路易菲利普洒了两滴“圣水”后退下。 内穆尔公爵等人怀着忧伤的心情合上了棺材盖,并抬上了马车。 马车搭载着路易菲利普的尸身来到了克莱蒙特乡的一处山头下。 路易菲利普的妻子、奥尔良王国前王后带着哭腔地向身旁的贵人介绍道:“生前他就喜欢这个地方!” 棺材缓缓的下放到了山脚刚挖没几天深坑之中,一抔又一抔的土壤逐渐将棺材掩埋。 望着只能埋骨他乡的父亲的尸身,饱含热泪的内穆尔公爵心中暗自立下一个誓言。 父亲!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够重返法兰西! 路易菲利普的棺材在下午3点掩埋完毕,众人怀着各种新情返回克莱蒙特乡的别墅中。 许多人也在返回克莱蒙特乡的旅途之中逐渐告辞,渐渐只剩下了正统派与奥尔良派的成员。 黎塞留公爵返回克莱蒙特乡别墅正欲离去之时,莫莱伯爵挡住了黎塞留公爵的去路。 “公爵阁下,我想布罗伊公爵已经向您说明了情况。”莫莱伯爵对黎塞留公爵说道。 “我知道!你们想要谋划合并!”黎塞留公爵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看着黎塞留公爵的态度,莫莱公爵的心中涌出一股无名怒火,他强压着怒火询问黎塞留公爵道:“公爵阁下,我们应该团结起来!这样才能够对抗总统!路易菲利普国王在他临终前亲口对我们说,他对于当初的事情跟抱歉,希望我们两方能够摒弃前嫌通力协作!” 莫莱伯爵的话让黎塞留公爵有些惊讶,他没有料到路易菲利普竟然能够在临终前放国王的骄傲认错。 惊讶归惊讶,黎塞留公爵却丝毫没有想要同莫莱公爵联合的念头:“莫莱先生,我并不认为失去了你们的帮助!我们的陛下就不能够登上王位!君主的权力来源于上帝,而不是臣民。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同!” 黎塞留公爵高傲的发言让莫莱伯爵更为恼火,但是他依旧选择忍住怒火向黎塞留公爵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公爵阁下,您应该很久没有了解巴黎的政治了!现在我们已经被热罗姆波拿巴那个狗杂种压制。如果我们不能够团结一致的话,那么热罗姆波拿巴那个家伙一定会摘取法兰西的果实。” 让热罗姆波拿巴摘下也比你们好! 黎塞留公爵内心吐槽了一句。 正所谓异端的仇恨大于异教徒,复辟波旁与拿破仑的仇恨已经过去了十八年早已淡化。 复辟波旁与奥尔良之间的仇恨才是真正的主流。 “我并不认为是我们不够团结的功劳!”黎塞留公爵当即找到一个理由反驳道:“假如你们能够像我们一样全心全意侍奉君主的话,那么我们完全能力能够将我们的君主送上王位。但是你们不能,你们只会三心二意,你们根本没有能力将君主的权力送还给上帝。你们寄希望于我们的力量帮助你们达成,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黎塞留公爵,我们事先不是这么谈的!”事到如今,莫莱伯爵也明白黎塞留根本没有合并的意思,他也转变态度冷冷的说道。 “我不知道布罗伊同你们达成什么协定!”黎塞留公爵直白地断绝莫莱等人的企图:“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有我们在,那么就永远不会同篡位者联合在一起。” “你……”莫莱伯爵指着黎塞留公爵说不出话来。 黎塞留公爵昂首阔步离开房间,离开克莱蒙特乡。 当内穆尔公爵询问合并的消息的时候,莫莱伯爵歉意地回应道:“对不起!殿下,他们根本没有同我们联合的欲望!” 内穆尔的脸上闪过一抹落寞,眼下他不得不宽慰莫莱道:“莫莱伯爵,我相信在您和梯也尔先生的带领下,我们一定能在没有他们的情况下重返法兰西!” “我也这么认为!”莫来伯爵只勉强的笑了笑对内穆尔伯爵回应道。 6日,黎塞留公爵返回埃姆拉之时,向尚博尔伯爵汇报了吊丧会的事情。 “陛下,奥尔良的那些家伙想要同我们联合,被我拒绝!我告诉他们,我们永远不会同他们联合在一起。” 说,黎塞留公爵瞥了一眼布罗伊公爵与贝利耶。 两人的表情在黎塞留公爵说出那句话之后便僵住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充当一个小丑吗? “做得好!”尚博尔伯爵点了点头对黎塞留公爵的行为表示赞誉,而后同样也看向了布罗伊公爵与贝利耶强调道:“我再次重申一遍,我永远也不会同那些卑鄙无耻的篡位者联合在一起!” 第246章 绝望的议员 尚博尔伯爵的固执令布罗伊公爵与贝利耶内心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哪怕他们费尽心思的想要将眼前的君主抬入法兰西王宫,可是尚博尔伯爵思考没有任何领情的意思。 他和他的爷爷一样,总是一厢情愿的活在自己编制的梦幻之中。 此时的布罗伊公爵由衷的赞同当初波利尼亚克亲王对他说过的话,他们的君主亨利五世就是一个不懂得变通的君主。 上帝啊!你为什么要将他降生在这个不幸的家族!难道您已经不在眷顾它了吗? 布罗伊公爵第一次觉得上帝似乎已经不在眷顾波旁,否则他们怎么会摊上这样一个君主。 哪怕是当初的路易十六陛下也比这位固执的国王要好! 正当布罗伊公爵的内心陷入迷茫与沮丧之际,尚博尔伯爵的下一句话彻底将布罗伊公爵推下了深渊。 “布罗伊公爵,朕要向法兰西发布一道敕令!”尚博尔伯爵语气庄重地对布罗伊伯爵说道:“朕绝对不会同弑君者的后代进行合作……凡是愿意支持朕的法兰西议员不允许同弑君者合作……” 布罗伊公爵与贝利耶的脸上惊变,上一次尚博尔伯爵的拒绝合作命令只是小范围的传播,他们尚且能够糊弄过去;这一次尚博尔伯爵竟然想要昭告整个法兰西! 布罗伊公爵有理由相信,尚博尔伯爵的命令一旦经由报纸传播到法兰西,许多希望破灭的正统派贵族议员很有可能会因为理想破灭转而投奔波拿巴,那些奥尔良派的议员同样也会因为不堪忍受尚博尔伯爵的“侮辱”断绝同正统派的联系。 “陛下,万万不可!”布罗伊公爵脸色大变他慌忙喊了一句。 “为何!”尚博尔伯爵脸上流露出一抹厌烦,这一刻他有些讨厌眼前这个“爱管闲事”的布罗伊公爵。 面对尚博尔伯爵厌恶的表情,布罗伊公爵的内心如同掉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窟窿里面一样。 饶是尚博尔伯爵用这样的姿态对他,为了报答波旁王朝几百年恩养的布罗伊公爵还是耐着性子向尚博尔伯爵陈述利害:“您的敕令一旦打出,我们同弑君者所组建的联盟必然会遭受到重创,躲在暗处的波拿巴恐怕就会成为最大的赢家。” 然而布罗伊公爵苦口婆心的劝告并没有使尚博尔伯爵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倒是激发起了他身为君主的“逆反”心理。 好!你们不愿意做是!那么我就自己来! 内心感觉到“屈辱”的尚博尔伯爵决定饶过布罗伊公爵与贝利耶向法兰西传话,不过在他的敕令传到巴黎的之前,尚博尔伯爵必须要麻痹住他们。 想到这里,尚博尔伯爵掩饰了不满,脸上重新露出和颜悦色的神情,看样子似乎是理解了布罗伊公爵的良苦用心。 “朕明白了!”尚博尔伯爵依旧不改傲慢的本色,他挥了挥手下达逐客令道:“布罗伊公爵、贝利耶先生,朕要出去走走了!” 尚博尔伯爵的伪装顺利骗过了布罗伊公爵与贝利耶,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如释负重。 布罗伊公爵与贝利耶相继向尚博尔伯爵辞行,两位鞠躬尽瘁的正统派议员离开后,尚博尔伯爵表情由原本的波澜不惊变得阴沉起来,嘴里还咕哝着:“逆贼、判贼”之类的话。 独自无人的客厅发泄一通后,黎塞留公爵再次被尚博尔伯爵召见。 “陛下!”黎塞留公爵谦卑地躬身对尚博尔公爵回应。 “公爵阁下!”尚博尔伯爵用亲切且尊敬的口吻对黎塞留公爵说明了布罗伊公爵与贝利耶的“僭越”。 “他们真是大胆包天!”心中窃喜的黎塞留公爵用义正言辞的口吻怒斥布罗伊公爵。 “没错!所以我要你代我向法兰西传达一旦命令!”尚博尔伯爵将刚刚在布罗伊公爵面前说出的话,再次说给了黎塞留公爵听。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完成您交代的任务!”黎塞留公爵向尚博尔公爵保证。 “我的朋友!”尚博尔公爵看着眼前这位已经生出了些许皱纹的老公爵,他叹了口气道:“只有您才是真正懂我的人!” 黎塞留公爵同样也露出了感动的神色,他再次尚博尔伯爵保证一定会将这个命令忠实的传达到法兰西。 此时的尚博尔伯爵与黎塞留公爵并不知道,他们的命令会给法兰西造成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9月20日,从埃姆斯返回的布罗伊公爵与贝利耶假穿尚博尔伯爵的命令进行融合的时候,一封尚博尔公爵的“公开信”经由报社传遍了整个巴黎。 一时间整个巴黎再次炸开了锅,正统派惊愕地看着尚博尔伯爵的“公开信”内容,他们感觉到了一阵屈辱与背叛。 而背叛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所效忠的君主。 “我们完了!”普瓦尔蒂街的梯也尔在看到刊登在报社上的“公开信”之时,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的梯也尔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他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思考着这两年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我真没想到!我的队友中会出现一头蠢猪!”梯也尔忍不住对尚博尔伯爵恶语相向。 哪怕他已经思考到奥尔良派与正统派的合并可能会受到影响,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正统派的君主会用这种方式断绝了他们合并的可能性。 这样伤敌为零,自损一万的招数到底是谁交给他的。 就在梯也尔思考着如何尽可能保留元气的时候,以杜班议长为首的奥尔良议员慌慌张张的来到了普尔瓦蒂街。 “梯也尔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对啊!梯也尔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梯也尔先生,快想想办法!” 奥尔良派议员你一句我一句地对梯也尔说着,他们俨然已经将梯也尔当做他们的主心骨。 梯也尔同样也不负众望,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一样。 “各位不用担心,这一点困难无法将我们打倒!”梯也尔对奥尔良派议员进行安抚,他可不想奥尔良派就此崩溃,“现在我要做的是询问布罗伊公爵与贝利耶先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梯也尔向惶恐中的奥尔良派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奥尔良派议员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缓解紧张的目标。 “没错!问个清楚!” “说的对!” …… 在奥尔良派议员的簇拥下,梯也尔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布罗伊公爵的公馆。 此时的布罗伊公馆也热闹非凡,看到公开信且停留在巴黎的正统派议员纷纷前往布罗伊公爵的公馆,他们想想布罗伊公爵讨一个说法。 “公爵阁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君主到底想干嘛?” “布罗伊公爵,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 许多正统派贵族议员开始对布罗伊公爵文诛笔伐,他们认为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布罗伊公爵忤逆尚博尔伯爵导致的情况。 布罗伊公爵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他的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脑海里回想起自己的父亲当初要求自己永远效忠波旁王朝的场景。 我就是一个可悲的小丑! 当布罗伊公爵再次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行为就像一个马戏团的小丑一样。 不仅没有得到君主的认同,昔日的同僚也对他口诛笔伐。 布罗伊公爵的口诛笔伐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位仆人慌忙闯了进来向布罗伊公爵回报道:“公爵阁下,梯也尔先生来了!” 正统派议员停止了口诛笔伐,他们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布罗伊公爵。 “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吗?”布罗伊公爵询问仆人。 “他后面还有一群人,像是……像是来兴师问罪的!”仆从对布罗伊公爵回应道。 “将他们都带进来了!”布罗伊公爵对仆从回应了一句。 仆从离去后没多久,梯也尔与奥尔良派议员来到了布罗伊等人的面前。 奥尔良派议员冲正统派议员怒目而视,正统派议员同样也不甘示弱以眼神反击。 “公爵先生,我需要一个解释!”梯也尔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定,仿佛一切都不能够动摇他想要了解真相的心。 “如果我跟你说,我也不知道!你相信吗?”布罗伊公爵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地回答。 梯也尔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情,阅人无数的他相信了布罗伊公爵的话。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梯也尔再次询问布罗伊公爵的态度,只要布罗伊公爵没有说出拒绝,他们还有机会。 这一次梯也尔误判了布罗伊公爵,布罗伊公爵用疲惫的眼神看着梯也尔道:“梯也尔先生,我们将遵从君主的意志!君主的权威不容置疑!” 此言一出,整个客厅一片哗然,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句话会从布罗伊公爵的口中说出来。 奥尔良派与正统派在布罗伊公爵说出这句话之后,彻底陷入了撕裂。 第247章 最后的障碍 有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路易菲利普的离世与尚博尔伯爵的“公开信”让奥尔良派与正统派陷入了凌乱与绝望的时候,远在斯特拉斯堡巡视军队的热罗姆波拿巴也异常的激动。 呆在独立营地的热罗姆波拿巴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情,他起身在来回踱步后,兴奋的敲了敲放置在书桌上的报纸对瓦莱夫斯基道:“我就说那些家伙怎么可能会成功!” 瓦莱夫斯基的脸上同样也露出了笑容,在他看来随着尚博尔伯爵“公开信”的出现,秩序党的内部已经不可避免的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 瓦莱夫斯基再一次想起了一个多月之前,总统用笃定的口吻对他说出“奥尔良派与正统派必然会决裂”的话,他的眼神中有了一丝敬畏。 跟在这样一个总统的身边,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阁下,现在我们要做什么?”瓦莱夫斯基用恭顺地口吻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热罗姆波拿巴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对瓦莱夫斯基说道:“相信我!要不了几天,他们中的某些人就会向我们靠拢!” “这……”瓦莱夫斯基踌躇了片刻,他的内心还是有些不相信热罗姆波拿巴。 接下来的几天中,热罗姆波拿巴一边不紧不慢的检阅斯特拉斯堡的军队,一边又同斯特拉斯堡地区的矿场主贴心谈话,许诺会为他们追加一批铁路股票,丝毫没有再提及巴黎的局势。 直到瓦莱夫斯基将一封来自巴黎的电报放在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桌上,热罗姆波拿巴打开电报看到了巴黎当面的传话。 电报是由办公室主任亲自从巴黎的爱丽舍宫打出,电报的内容说的是:近日,有一批正统派与奥尔良派议员希望能够投靠爱丽舍宫,他们的数目庞大,莫卡尔不好答应,同样也不敢拒绝他们。他只能向斯特拉斯堡法电报询问热罗姆波拿巴的态度。 “告诉莫卡尔,爱丽舍宫对想要加入波拿巴派的议员表示欢迎!”热罗姆波拿巴当即对瓦莱夫斯基说道。 “是!”瓦莱夫斯基立刻前往电报处向爱丽舍宫方面发送电文, 由于电报距离军营的位置不算太远,瓦莱夫斯基很快便将电报发送到巴黎。 当他再次返回热罗姆波拿巴房间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立刻向瓦莱夫斯基下达了新的命令:“是时候返回巴黎了。” “这么快!可是我们的旅途……”瓦莱夫斯基对热罗姆波拿巴询问了一句。 “必须要快,这是一个机会,我们必须要抓住它。”热罗姆波拿巴态度果决地说道。 瓦莱夫斯基听从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两人于24日启程返回巴黎。 斯特拉斯堡司令与副司令在听到热罗姆波拿巴即将离开的消息后,纷纷提出了挽留。 无奈的是,热罗姆波拿巴去意已定,斯特拉斯堡司令只能欢送热罗姆波拿巴。 在斯特拉斯堡司令、副司令以及一众师长的注目礼中,热罗姆波拿巴登上了由斯特拉斯堡通往巴黎的火车。 这条火车是在两个月前刚刚竣工,也算是热罗姆波拿巴给法兰西作出的一些微小的贡献。 为了能够尽快的通车,铁道部排除万年日夜兼程建设,总算在预期时间之前完成作业,当然了,这条铁路的也没少花费资金。 整条铁路的前期资金与维护成本将近8000万法郎,法兰西人民又一次为热罗姆波拿巴的铁路帝国背负了无形的外债。 火车经过了两天一夜的行程,总算在9月26日抵达了巴黎。 因为热罗姆波拿巴与瓦莱夫斯基是悄悄潜入巴黎(他们对外宣称前往南锡),所以在站台出没有一名士兵把守。 热罗姆波拿巴与瓦莱夫斯基离开站台悄悄地来到爱丽舍宫大门口之时,负责看守爱丽舍宫的“近卫军”惊讶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 “总统好!”“近卫军”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敬礼。 “你们好!”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向他们回礼。 重新返回阔别了将近两个月书房的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看着书房的陈列与摆设,热罗姆波拿巴自言自语道:“快要离开了!”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热罗姆波拿巴迅速调整好状态冲门外说道:“请进!” 蒙福尔亲王推门而入,他一脸诧异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你不是说要去前往南锡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只是对外宣称罢了!”热罗姆波拿巴对蒙福尔亲王恳求道:“父亲,能否劳烦您跑一趟将圣阿尔诺将军与雷尼奥部长叫过来!” “你要做什么?”蒙福尔亲王有些紧张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这个时间动用绝对似乎有些不太明智。 “秘密!”热罗姆波拿巴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 蒙福尔亲王听从了热罗姆波拿的命令,乘坐马车来到了战争部。 在部长办公室找到了雷尼奥部长,然后又在秘书厅参谋部找到了正在督促秘书厅制订近东地图的圣阿尔诺将军。 经过一年多的通力协作,近东地区与部分德意志地区总算不是普法战争中的1比那种模糊不堪的地图。 “元帅、部长!”蒙福尔亲王的到来使得秘书厅全体成员向他敬礼。 蒙福尔亲王同样也向在场的所有人回礼,随后他将圣阿尔诺将军叫到了部长办公室。 “总统回来了!”部长办公室中蒙福尔亲王对圣阿尔诺与雷尼奥小声地说道。 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同样也露出了和之前蒙福尔亲王一样的表情, “总统想要我们做什么?”圣阿尔诺将军当即回应了一句。 蒙福尔亲王摇了摇头,对两人说道:“他没有说,只是让你们同他汇合!” 蒙福尔亲王、雷尼奥部长、圣阿尔诺将军三人离开战争部,三人共乘一辆马车来到了爱丽舍宫同热罗姆波拿巴见面。 “陛下!”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将军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极了!你们总算来了!”热罗姆波拿巴邀请两人落座对两人说道:“我想罢免尚加尔涅!” “嗯?”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有些疑惑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 “之前之所以没有强行罢免尚加尔涅,因为我担心尚加尔涅可能会借助秩序党的力量给我们限制!现在……”热罗姆波拿巴用幸灾乐祸的腔调说道:“他们已经陷入了分裂,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将尚加尔涅彻底扫出军队的行列!” 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将军同时露出笑容,他们总算能够将该死的尚加尔涅踢出军队。 只要拔出了秩序党安插在军队的最后一颗钉子,他们就能够彻底掌握军队。 “总统阁下,尚加尔涅解职之后。谁来担任他的职务!”雷尼奥部长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 “在尚加尔涅之后,夏尔库赞蒙托邦将担任正规军司令。国民自卫军,我自有安排!”热罗姆波拿巴对雷尼奥回应了一句。 【夏尔库赞蒙托邦(1796年6月24日-1878年1月8日),历史上的八里桥伯爵,拿破仑三世位面他在1855年才被发掘成为将军,热罗姆波拿巴在清洗战争部的时候发现了捕获阿尔及利亚民族英雄阿卜杜卡迪尔的“英雄”,当时他的军衔仍然是上校,热罗姆波拿巴为他晋升了一级成为准将,然后又在戒严令期间晋升少将,目前闲置在巴黎。】 “是!”雷尼奥部长明白总统擅长最喜欢的就是让“新人”担任要职,他并不排斥这种行为。 毕竟雷尼奥本人也是当年被热罗姆波拿巴简拔上来的人。 “好了!你们可以行动了!”下达完命令的热罗姆波拿巴再次提醒了一句:“记住动作要快!必须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拿下尚加尔涅!” “是!”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同时回应道。 从爱丽舍宫返回战争部的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迅速召集了战争部的全体成员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从现在开始,战争部要时刻做好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雷尼奥部长表情严肃且充满压迫性地说道。 不明真相的战争部成员在雷尼奥部长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丝山雨欲来的气息,他们想要询问雷尼奥部长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却都不敢开口。 第二天一大早,一项来自爱丽舍宫的命令传到了战争部,战争部这才明白雷尼奥部长前一天的意思。 “我热罗姆波拿巴,法兰西共和国总统,以法兰西最高军事统帅之命,决定撤销尚加尔涅国民自卫军司令、塞纳省卫戍部队司令职位,即日起生效。” 通报的背后落款时间为1850年9月27日。 第248章 解除兵权的布置 “通报”一经发出,整个战争部便被一种紧张的氛围所笼罩,整个部门鸦雀无声,不管是学院派技术军事官僚,还是实战派军人都明白接下来一场会有一场冲突会在巴黎上演,闹不好整个巴黎就要陷入内乱之中。 所幸的是,经过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将军整顿后的战争部并没有因为这封通报而陷入一个月前的草木皆兵的窘况,整个部门仍旧井然有序地运营着。 上午8点30分,各部门处长、副处长级以上战争部官员接到了雷尼奥部长于9点30分召开会议的通知,同时要求所有部门约束好手下的部门的成员,谨防消息泄露。 部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大概就是战争部的战前动员。 因此战争部各部门中小官僚先是警告自己的部下不要给自己找麻烦,有些处长更是动用了处里官员相互监督的模式,以保证没有人走漏风声从而连累到自己。 8点50分左右,战争部内处级与副处级别官员陆陆续续的到达了会议地点,他们根据自己级别与放置在桌子上的姓名找到自己的位置。 9点10分,处长与副处长全部就位,局长与副局长开始陆陆续续到达自己对应的位置。 9点20分,秘书厅成员代表巴赞与特罗胥等人抵达会场并坐下。 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将军在9点25分抵达,不过令人奇怪的是,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将军并没有坐在主持的位置,反而坐在了主持坐位的左右两侧。 9点30分,一个令战争部成员都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战争部。 “各位,你们好!”本该在爱丽舍宫的热罗姆波拿巴竟然出现在战争部,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负责主持这次会议的人。 果不其然,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坐在了本该属于雷尼奥部长的位置。 “本来我并不想来的!!”热罗姆波拿巴清了清嗓子,语气平和地说着:“不过,谁让这一次的行动实在太过重要,所以我不得不亲自过来一趟!” 说完,热罗姆波拿巴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语气也变得富有攻击性:“各位,我想你们应该不会不明白,今天上午的通告是怎么一回事!” 他顿了顿,仿佛在自顾自的瑞达道:“没错,我要罢免尚加尔涅这个不称职的司令官!两年,整整两年的时间尚加尔涅在这个位置上毫无作为!我绝对不允许军队有这样尸位素餐的人存在,尚加尔涅的存在就是对我们、对于这支纯洁的军队最大的亵渎!” “没错!我们应该杜绝像尚加尔涅这样无能的将军!”雷尼奥部长在一旁帮腔说。 “对于尚加尔涅行为我们绝不姑息,对于像尚加尔涅这样的家伙,我们绝对要以零容忍的态度对待!我要求你们要保持一种不公开戒严的状态,随时应付突发事件的产生。一有问题要立刻处理!”热罗姆波拿巴严肃的表情配合着他那张酷似伯父的脸庞给了战争部官僚无形的压迫感:“对于我们而言,现在已经是万分危急的时刻,我们绝对不能够掉以轻心!谁敢在这个时间玩忽职守、通风报信,谁就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罪人,军事法庭就是他最终的归宿,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面对热罗姆波拿巴赤裸裸的威胁,早已被驯服的官僚和倾向于波拿巴的军人哪有一丝反抗的可能,他们忙不迭的大喊了一声,用洪亮的态度表明自己的忠诚。 “当然,你们也不用害怕什么!”严厉过后的热罗姆波拿巴又放出了一个好消息:“巴黎第二旅与第三旅,还有大部分的国民自卫军军团长是倾向于我们的人!他都会忠实执行战争部的命令!你们只需要对那些不愿意遵守命令的成员进行弹压就可以了!” “是!”战争部的官员显然松了一口气,只要有两个旅愿意听从他们的指挥,他们自然有信心将尚加尔涅手下仅有的一个旅弹压下去。 “好了!我要讲的话已经讲完了,剩下就交给你们的部长与国务秘书了!”热罗姆波拿巴从容的向战争部成员辞行。 在离开会议场前,热罗姆波拿巴还不忘给战争部成员划上这个大饼:“请你们放心!你们的努力上帝都看在眼里!上帝会给予他们想要的一切报酬!” 在拒绝了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部长的护送请求之后,热罗姆波拿巴独自一人从后门离去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离开战争部,他将要前往的第二个地点是哈瓦斯通讯社的总部,他要利用这个时间给尚加尔涅司令找一点事做。 热罗姆波拿巴离开之后,雷尼奥部长坐在了热罗姆波拿巴位置上,他用特有的粗犷嗓门严厉地说道:“各位相信你们应该明白了,现在你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我要提醒一句,我们要将要面对的是一场绝对不能够输的战争,我知道有人会因为刚刚总统的话而产生麻痹大意的情绪,所以我们必须更加谨慎形式……” 圣阿尔诺将军同样也接过雷尼奥部长的话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总是挑战与机遇共存,你想要什么就必须去努力争取。总统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们面对的危险同报酬相比简直就是微不足道!我忠心的希望你们能够为了自己的前程努力一下!” 接下来,雷尼奥部长开始进行战略部署。 得益于一个月前的法令,使得战争部拥有了军队的绝对统治权。 雷尼奥部长迅速命令战争部成员前往国民自卫军与军队的驻扎地,将热罗姆波拿巴的通报交到下属每一只部队指挥官的手中,必要的时候,还可以适当的威胁指挥官让他们害怕从而不敢违抗命令。 “尚加尔涅一旦被解除官职之后,他的正规军司令官职将会有夏尔库赞蒙托邦少将接任,国民自卫军官职则由巴拉盖狄利埃将军接任!”雷尼奥部长接着向战争部官僚说明了尚加尔涅官职的安排:“说到底,正规军司令兼任国民自卫军司令本就是当初的权宜之计!那些阔佬组建的国民自卫军可不比我们忠实的军队……他们总会给我们造成一系列麻烦!” 在场的战争部官僚都明白雷尼奥部长的意思,相较于“老实巴交”的军队而言,国民自卫军实在是太过于闹腾了。 1815年、1830年、1848年从第一帝国到奥尔良王国,这群小布尔乔亚组建的军队总能够在其中扮演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不管是热罗姆波拿巴还是历史上路易拿破仑,他们都不喜欢这样爱闹腾的家伙。 更不要说动用国民自卫军所付出的代价要比正规军多出来好几倍,呈现出来的效率却远不如正规军。 “好了!会议解散!你们也该各司其职了!”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将军起身离去。 战争部官员也纷纷跟随着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将军的步伐离开。 一张大网正在将尚加尔涅包裹,网的尽头是热罗姆波拿巴匪帮摩拳擦掌的政变身影。 …… 当天下午,隶属于爱丽舍宫的报社发表了一个5月间似乎是向第一师团发表的命令(1848年5月这个时间段是由尚加尔涅担任第一师师长,所以命令只有可能是他打出来。这道命令还是热罗姆波拿巴翻阅了内务部的卷轴找到的。),内容是劝告军官在叛变的时候,不要宽容自己队伍中的叛徒,并且必须要按照国民议会的方针派遣军队。 这条新闻一经发出,尚加尔涅再次成为了巴黎最靓的仔。 尽管尚加尔涅一再否认他在当时没有发布这项命令,并且声称这一切都是爱丽舍宫下属报纸的诬告,但是考虑到尚加尔涅在48年5月的成分存在问题,这张命令也可能是尚加尔涅提出来的。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暗示下,内阁针对这个问题提出了质疑,内务部长巴罗什、司法部长鲁埃甚至将质疑的矛盾指向立法议会。 常任委员会不得不在休会期间亲自下场为尚加尔涅辩解。 9月29日,鲁埃出现在波旁宫之中,站在演讲台上的鲁埃冲着台下的尚加尔涅将军喊道:“我希望尚加尔涅将军能够针对1848年5月事件有一个详细的解释!为什么你要在当时下达这样一道命令!” “我并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 面对鲁埃无端的指控,尚加尔涅斩钉截铁地回应。 “那我手上的这些资料是怎么回事?”鲁埃用力的拍了拍演讲台的资料大声训斥道。 “谁知道你们从哪里弄来的伪料!”尚加尔涅看向常任委员会的成员直白的说道道:“先生们,你们完全可以信任我!我和你们是现在一起的!” “我们要求尚加尔涅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我们就会对尚加尔涅将军进行司法公诉!” 第249章 巴黎第一旅易手 鲁埃在立法议会的威胁让尚加尔涅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波拿巴家的走狗敢这么冲自己这么放肆了。 “我相信立法议会能够给予我公正严明!”尚加尔涅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了常任委员会之上,他希望利用常任委员会对抗热罗姆波拿巴。 常任委员会同样也没有辜负尚加尔涅对它的希望,在烘托气氛方面一百多人常任委员会始终要比“单打独斗”的波拿巴派上。 常任委员会对尚加尔涅报以热烈的掌声,这种掌声已经向鲁埃宣告他们支持尚加尔涅。 尚加尔涅重新露出了笑容,他依旧摆出一副傲慢的姿态注视着鲁埃。 看着台下常任委员会的跳梁小丑,鲁埃同样也露出了笑容,他向在场的议员微微鞠躬后道:“我期待立法议会作出公正严明的判决!” 说完,鲁埃走下演讲台离开了波旁宫。 9月28日,舆论在波拿巴派的操控一下进一步发酵扩大,逐渐由民间蔓延到军队之中。 不要说已经被热罗姆波拿巴掌握的巴黎第二旅与第三旅,就连巴黎第一旅的士兵对于尚加尔涅的信任进一步降低。 担任第一旅准将的诺马尔逐渐有了一丝力不从心的感觉,第一旅士兵的思想开始朝着第二旅与第三旅靠拢。 不止是士兵,就连第一旅的基层指挥官同样也是在积极靠拢第二旅与第三旅,他们可不想在士兵不支持的情况下死扛。 就在诺马尔准将即将前往杜伊勒里宫向尚加尔涅将军汇报情况的时候,战争部的命令随即下达。 “诺马尔准将!”负责传达命令的依旧是特罗胥,现在的他已经是上校军衔。 “特罗胥上校!”诺马尔准将看着眼前这位波拿巴派的上校,他明白自己可能正在经历一场变故。 “总统与部长希望你能够格尽职守担任好一位称职的法兰西将军!尚加尔涅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到了法律,不要同他有过深的牵连!”特罗胥向诺马尔传达了雷尼奥部长的命令。 雷尼奥部长的话使得诺马尔准将确信这是一场针对尚加尔涅将军的军事政变,总统的目的恐怕就是要去除尚加尔涅将军在军队的地位。 想到这里,诺马尔准将不由得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缓缓看向了特罗胥道:“特罗胥上校,我能问一下尚加尔涅之后的结局会如何?” “尚加尔涅将会被总统解除职务,然后调往他处!”特罗胥对诺马尔准将说道。 可怜的将军,他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 这一刻,诺马尔准将为自己远在杜伊勒里宫上司默哀。 “诺马尔准将,你是选择听从战争部的命令,还是说拒绝!”特罗胥再度询问了一句,诺马尔的话将会决定他接下来的结局。 “我……”诺马尔准将艰难的说道:“我坚决服从战争部的调令!” “准将先生,你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原则!”特罗胥绷着的脸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接着掏出了另一张委任状对诺马尔准将说道:“现在我奉雷尼奥部长的命令,担任您的参谋长!” “参谋长?这算是变相的夺权吗?”诺马尔准将直言不讳询问特罗胥道。 “当然不是!”特罗胥耸了耸肩解释道:“未来的军队都将会配备一位参谋长,参谋长的任务任务是下达总参谋部的指挥与协助你们完成参谋部部署的任务!” “总参谋部?时隔这么多年,皇帝又将那个东西搬出来了吗?”诺马尔准将平静地询问了一句。 “这个总参谋部会比皇帝时期更加的庞大!”特罗胥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毕竟皇帝只有一个!” 诺马尔错愕地看着特罗胥的笑容,同样也感慨了一句:“是啊!皇帝只有一个!” 说完,诺马尔准将伸出手对特罗胥说道:“特罗胥上校欢迎你加入第一旅!” 特罗胥与诺马尔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就这样巴黎第一旅在雷尼奥部长的恩威并施之中解决了,再也没有任何一支军队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帮助尚加尔涅。 24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了,鲁埃再一次抵达波旁宫。 “尊敬的立法议会议员们,你们的商议的结果是什么?”鲁埃态度还算恭敬地询问立法议会的议员。 台下立法议会议员在见到商议了片刻之后,对鲁埃投下了反对票。 一百多张反对票否决了尚加尔涅停职审查的可能,看到台下的反对票,鲁埃并没有任何过激的情绪,他仍旧彬彬有礼的冲立法议会议员说道:“既然你们相信他,那么希望尚加尔涅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在常任委员会议员疑惑的表情中,鲁埃离开了波旁宫。 当天夜晚,热罗姆波拿巴以总统的身份将内阁成员召集到了马提尼翁府。 由于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对外伸张也没有同其他人通气,除了雷尼奥部长、鲁埃部长、巴罗什部长之外的其他部长都不知道热罗姆波拿巴接下来的动作。 待到奥普尔总理与部长都落座后,热罗姆波拿巴向他们宣布:我将罢免尚加尔涅。 此言一出,总理奥普尔、教育与宗教部长帕里欧、海军部长迪科……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了解总统与尚加尔涅冲突的他们当然明白总统与尚加尔涅的和平并不会持续太久,只不过总统特意选择在休会期间罢免实在有些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热罗姆波拿巴看向奥普尔等人回答道。 “总统先生是否应该暂缓一会儿!”奥普尔总理向热罗姆波拿巴提出建议,他并不想在总统与议会的冲突之中扮演一个不光彩的角色。 “放心!总理先生,我尊重你的原则。这件事结束之后,您将会成为阿尔及利亚的总督!”热罗姆波拿巴毫不避讳的说道,。 随后,他看向了在场的波拿巴派部长鼓励道:“你们中间还有谁有什么想法都可出来!” 在场的部长都没有说话,他们深知总统的意志无法改变。 环视一周的热罗姆波拿巴等待了删了后,再度开口道:“既然没有人反对,那么就内阁全体成员就联名签署罢免的命令!” 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手,瓦莱夫斯基进入房间在每一个人的面前都当了一张印刷版的“罢免令”。 总理与部长分别签署自己的名字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命令瓦莱夫斯基将“罢免令”收回来。 “好!既然如此,那就全体内阁一致同意罢免!”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整理手中的“罢免令”。 9月29日,热罗姆波拿巴携全体内阁成员的“罢免令”向尚加尔涅下达了最后的通碟。 “通报”以强硬的口吻命令尚加尔涅必须在10月2日之前撤销所有的职位,并且搬离杜伊勒里宫,否则尚加尔涅将会被强制勒令退休。 与此同时,战争部长雷尼奥同样也对全军下达了战备命令,命令规定在战备状态下任何部队都不能擅自行动,无论大小事都要向战争部进行汇报。 雷尼奥部长的手段彻底钳制住了尚加尔涅妄图使用军队放手一搏的可能性,当他从杜伊勒里宫匆匆前往第一旅的时候,被告知第一旅只执行战争部的命令,尚加尔涅司令已经不具备任何法律效益。 遭受打击的尚加尔涅失魂落魄返回杜伊勒里宫,行走在杜伊勒里宫幽深的走廊,尚加尔涅感觉到了寂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灵魂被杜伊勒里宫锁住、被波拿巴的花言巧语蒙蔽。 曾经在尚加尔涅眼中璀璨夺目的金器与银器,到如今变得黯淡蒙尘。 “这里竟变为我的葬身之所?”尚加尔涅内心更加的凄凉了起来。 失魂落魄的他坐在客厅久久不语,他相信热罗姆波拿巴的解职信会在不久抵达。 当天夜晚,立法议会在蒙塔朗贝尔与奥迪隆巴罗的带领下来到了爱丽舍宫,他们想要劝说热罗姆波拿巴收回命令。 当他们一行人到达爱丽舍宫客厅之时,发现热罗姆波拿巴早已在客厅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各位议员,欢迎光临!”热罗姆波拿巴面带微笑的招呼着秩序党派议员。 双方短暂的寒暄了片刻后,奥迪隆巴罗委婉的说道:“总统阁下,你不该在这个时候罢免尚加尔涅!这样会导致一场不必要的动乱!” “动乱!我可不这么认为!尚加尔涅继续留在军队才是动乱的源泉!”热罗姆波拿巴丝毫没有给奥迪隆巴罗面子,他当即反驳了一句。 “总统先生,能否请您暂缓罢免尚加尔涅!等到议会重新开始的时候,您在行驶权力如何?”蒙塔朗贝尔接着劝阻道。 “蒙塔朗贝尔先生,我作为总统向战争部下达罢免尚加尔涅的命令并不需要经过议会的同意!”热罗姆波拿巴以宪法来进攻蒙塔朗贝尔。 蒙塔朗贝尔沉默不语。 第250章 立法议会的反击 第二共和国的宪法规定了总统拥有全法兰西无可争议的最高军事统帅权,没有人会对这项连立法议会都无法撼动的权力提出质疑。 只不过常任常任委员会没有料到热罗姆波拿巴这么不讲武德,他竟然会选择在立法议会进行出手。 这就意味着总统的行政权不受到立法议会休会的影响,立法议会掌握的立法权与解散内阁的权力却面临休会,一来二去总统命令战争部罢免尚加尔涅就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更不要说秩序党现在正在面临撕裂的局面,因为在法兰西尚博尔伯爵的愚蠢发言,导致秩序党内的正统派与教权派开始听从尚博尔的安排朝着爱丽舍宫与共和派分流。 总得来说总统在这场同秩序党的争锋之中,总统赢麻了。 发生在爱丽舍宫中的劝阻只不过是秩序党的例行试探。 在热罗姆波拿巴以“共和国赋予总统权力”为由将奥迪隆巴罗与蒙塔朗贝尔的嘴堵住。 事已至此,奥迪隆巴罗只能叹了口气,他们亮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 “如果您真的要一意孤行罢免尚加尔涅将军的话,我们将会在议会开始之后重新审视您所领导的内阁是否还有能力继续领导法兰西。”奥迪隆巴罗言语中透露出一股威胁之意。 只不过奥迪隆巴罗口中的威胁比热罗姆波拿巴想象中的差的很远,他原以为立法议会会对他投出不信任法案,谁曾想立法议会连奋起一搏的勇气都没有,他们只是向目标对准了自己的内阁。 热罗姆波拿巴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言语也流露出一批不屑的语气:“巴罗先生,你们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相信全体法兰西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事情真要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那就让全体法兰西公民投票自行选择。” 奥迪隆巴罗与其身后的秩序党议员脸色为之一变,热罗姆波拿巴用全民公投的威胁对他们来说像是一把利刃,他们好不容易才将群氓拒之门外,可不能让热罗姆波拿巴在将他们引入。 “总统先生,我相信立法议会会做出公正的判断,过度利用群氓力量很可能会反噬自身!”蒙塔朗贝尔以妥协的姿态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我也相信神圣的立法议会会做出公正严明的判断!”内心不屑于立法议会热罗姆波拿巴依旧摆出了一副尊重立法议会的架势,他还要用妥协的姿态给那群议员一个愿意在框架内解决问题的幻想。 一番攀谈过后,热罗姆波拿巴与秩序党内的议员并没达成实质性的任何妥协。 态度强硬的热罗姆波拿巴在尚加尔涅的事情上没有丝毫的让步。 奥迪隆巴罗与蒙塔朗贝尔等议员只能无功而返,当他们再次返回普瓦尔蒂街的时候,见到了早已恭候多时的梯也尔。 “交谈如何?”对于谈判本就不抱希望的梯也尔还是照例询问了一句。 坐在沙发上的奥迪隆巴罗自顾自沏了一杯咖啡,抿了一口后回答道:“没有用!总统已经不再听从我们的任何想法,他甚至连我们的威胁也置之不理!” 蒙塔朗贝尔同样也耸了耸肩:“现在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向总统提出诉讼?还是说支持尚加尔涅担任议长?这两项短时间内我们都无法做到!” 蒙塔朗贝尔的话语让房间内的议员士气再一次受到打击,许多议员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提前找好下家投靠。 梯也尔注视着蒙塔朗贝尔,他的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是啊!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梯也尔的“投降”无疑是给了这个团队更加雪上加霜的打击,所有人都诧异地注视着梯也尔。 “不用这么看着我!”梯也尔耸了耸肩,坐在了奥迪隆巴罗的旁边,他微笑着举起咖啡杯冲奥迪隆巴罗:“我说的对,巴罗先生!”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蒙塔朗贝尔:“对!蒙塔朗贝尔先生!” 奥迪隆巴罗与蒙塔朗贝尔同样也露出了笑容。 这三个政坛上的“老狐狸”早已了解的彼此之间的算盘。 “唉!”梯也尔叹了口气,自顾自说道:“不知道,下一次我们还能不能像这样一起聚会。” 说完,梯也尔将咖啡一饮而尽后起身离去。 奥迪隆巴罗与蒙塔朗贝尔面对面坐在一起相互注视了一会儿,一句话也没有说。 而后两人相继离开了普瓦尔蒂街。 曾经承载着秩序党人“梦想”的普瓦尔蒂,现如今已经逐渐变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 1850年10月1日,这是尚加尔涅解除职位并离开杜伊勒里宫的最后一天。 十月的骄阳之下,一辆马车从爱丽舍宫疾驰而出驶很快便来到了战争部门口。 一大早便在战争部门口等待的圣阿尔诺将军等人在见到标志着波拿巴族徽的马车后赶忙小跑来到马车的门口。 车门缓缓打开,圣阿尔诺将军脸上由喜悦变为了惊愕,他从来没有想到车厢内的人竟然是总统本人,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总统秘书代劳,为何要惊动总统本人。 “陛下?”圣阿尔诺将军疑惑地看着热罗姆有些疑惑。 “上来!”热罗姆波拿巴淡然地说道。 “是!”圣阿尔诺将军踏着下放的阶梯进入了车厢内。 车门再度关闭,马车再次奔腾了起来。 坐在热罗姆波拿巴对面的圣阿尔诺挺着笔直的身躯一言不发,马车陷入了短暂性的沉寂。 当马车疾驰至塞纳河畔之时,望着马车在川流不息的塞纳河与河岸两畔忙碌的工人,热罗姆波拿巴开口道:“圣阿尔诺将军!” “在!”圣阿尔诺将军赶忙回应了一句。 “过一段时间,就由你来担任战争部长!”热罗姆波拿巴对圣阿尔诺回应道。 “好!”圣阿尔诺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几秒后反应过来了他“啊”了一声。 “很惊讶?”热罗姆波拿巴转头圣阿尔诺询问道。 “不……”圣阿尔诺忙不迭的否定了一句,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雷尼奥部长,他……” “雷尼奥将军将前往斯特拉斯堡担任斯特拉斯堡方面军司令!”热罗姆波拿巴直接了当地对圣阿尔诺说道。 “是!”圣阿尔诺将军当即回应了一句。 “圣阿尔诺将军,难道你不想询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吗?”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说。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圣阿尔诺斩钉截铁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 “很好!”热罗姆波拿巴对于圣阿尔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并不喜欢问东问西的军人,军人想的太多就容易变成赤色分子。 为了安抚下属可能产生的情绪,热罗姆波拿巴还是向圣阿尔诺将军解释道:“议会会在重新开启后对内阁投出不信任票,这是我们罢免尚加尔涅的代价!雷尼奥将军很有可能会在这次内阁垮台之后罢免,我希望你能够在雷尼奥将军罢免之后接任他的位置。待到政令分离完成以后,你就接任总参谋长的位置。 还有雷尼奥将军的性格并不适合接下来的行动,他对于敌人还有保留了过多的仁慈。”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成名打消了圣阿尔诺内心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想要卸磨杀驴的猜想,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的后半句话,圣阿尔诺的内心有些感同身受。 雷尼奥部长对于战争部的那些“敌人”总是太过于“仁慈”,有些可以用雷凌手段肃清的敌人,部长总是给他们留下了一条活路。 按照圣阿尔诺自己的观点来讲,对于一部分死硬份子,退休才是他们最好的出路。 内心赞同总统言论的圣阿尔诺表面还是要摆出一副维护上司的架子。 毕竟总统只是让雷尼奥部长暂时离开中枢,之后能否返回中枢都是由总统说的算。 “部长,他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圣阿尔诺看似责怪的背后,其实是变相的说部长“憨厚”。 “我希望在你担任战争部长的时候,一定要做到上令下通。”热罗姆波拿巴对圣阿尔诺叮嘱了一句,而后又补充道:“对了,我会在你担任战争部长之后,找一个人担任你的位置!不过,下一任不会再像你一样兼任多个职位。你有没有推荐的人选?”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的信任,圣阿尔诺有些感动,出于谨慎态度的圣阿尔诺向热罗姆波拿巴推荐道:“陛下,我认为勒伯夫准将的能力足以辅佐您领导战争部,而国务秘书方面最好派遣一名文职人员担任!” “嗯!我知道了!”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对圣阿尔诺回应道。 马车驶过塞纳河畔,又穿过了革命广场的街道,最终来到了他们此行的最终地点杜伊勒里宫花园外围。 第251章 解除职务 “就在这里停下!” 透过马车的玻璃窗看向窗外如同童话世界降临到现实的风景,热罗姆波拿巴叫停了疾驰的马车。 当马车停下之后,热罗姆波拿巴推开了身旁的车门下车,圣阿尔诺将军见状同样也跟随着热罗姆波拿巴一道从马车下来。 望着道路两侧种植的成排菩提树与菩提树后方绿意盎然的草坪与繁花,热罗姆波拿巴顿时有了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沿着道路向前看,杜伊勒里宫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道路尽头的大门之后。 “陛下!我们就这样过去真的可以吗?”圣阿尔诺将军忧心忡忡的询问道。 “怎么?你这位纵横北非的将军,难道还会被杜伊勒里宫吓住了?”热罗姆波拿巴用调侃的语气对圣阿尔诺说道:“我们的尚加尔涅司令可是一直住在那里都毫无惧色!” “陛下,我并不是害怕杜伊勒里宫!”圣阿尔诺将军赶忙向热罗姆说道:“我担心尚加尔涅那个家伙会对您不利!” 杜伊勒里宫作为尚加尔涅军事司令部,可谓是重中之重,当然要派他的心腹把守。 然而热罗姆波拿巴在没有撤换看管杜伊勒里宫士兵之前就同圣阿尔诺来到这里,他所要承担的风险恐怕要比之前任意一次都要大的多。 “尚加尔涅?对我不利?”热罗姆波拿巴嘴角流露出不屑的表情:“你太高看他了,现在的他就是一条断脊之犬!他之所以留在杜伊勒里宫,只不过是为了维护他那仅有的一丝尊严罢了!” 热罗姆波拿巴确信尚加尔涅不是一个能够为秩序党的“伟业”为之献身的人,他死了尚加尔涅也必然要陪葬。 再者说尚加尔涅已经六十多岁了,遭受挫折的他哪里还有雄心绝地反杀。 真当这里是玄幻小说世界啊! 圣阿尔诺将军沉默不语,不知怎地此刻的他竟然被热罗姆波拿巴的豪情所打动,当他再一次看向热罗姆波拿巴之时,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影子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身上。 这个影子就是当初带领法国走向巅峰,又带领法国走向毁灭的拿破仑皇帝。 “走!”热罗姆波拿巴看向圣阿尔诺将军说道。 “是!” 圣阿尔诺将军以军人的姿态回应热罗姆波拿巴,随后紧跟着热罗姆波拿巴的步伐前进。 总统与将军在缓步行走在菩提树树荫下,很快便来到了杜伊勒里宫正门前。 两名身穿艳丽军服身后、身后配枪的卫兵在见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那一刻露出了激动的表情,他们虽然是隶属于尚加尔涅的卫队,但是他们同样尊重总统。 “总……总统阁下!”卫兵激动的大喊了一句后,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行礼。 热罗姆波拿巴上下打量了卫兵之后,同样也向卫兵回了一个礼。 在卫兵激动且紧张的神色中,热罗姆波拿巴伸出手扣紧了卫兵松开了排扣,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军人要有军人的仪表!” “是!”卫兵的声音更加的洪亮,一旁的卫兵同样也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跟在热罗姆波拿巴身后的圣阿尔诺将军敬佩的看着热罗姆波拿巴,比起收买人心自己还差总统一大截。 “尚加尔涅司令应该还在杜伊勒里宫!”热罗姆波拿巴指着卫兵身后的杜伊勒里宫询问道。 “是!”卫兵扯着嗓子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而后又紧张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总统先生,您来这里是为了罢免尚加尔涅司令吗?” 望着慌张的卫兵,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点了点头解释道:“一个国家不能够出现两个头脑,我罢免尚加尔涅司令是为了他好!假如有一天尚加尔涅同我发生冲突的话,你会帮谁。” 卫兵犹豫了片刻后,坚定不移地回应道:“我将永远忠诚于总统阁下!” “我相信你们!你们是共和国最优秀的士兵,同样也是整个欧洲最优秀的士兵!!”热罗姆波拿巴又使出了自己廉价的赞美。 总统的赞美令卫兵更加的确信自己效忠总统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 卫兵再次向热罗姆波拿巴敬礼,在卫兵的注目礼中,热罗姆波拿巴与圣阿尔诺直接走进杜伊勒里宫庭院。 “圣阿尔诺将军,忘了说一句!我们拥有最为优秀的士兵,他们同样也是最为服从的士兵!”热罗姆波拿巴小声地对圣阿尔诺说道。 “那都是因为总统阁下您啊!”圣阿尔诺对热罗姆波拿巴拍马屁道。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便穿过了庭院便遇到了驻扎在杜伊勒里宫的一只部队。 负责带队的指挥官在看到热罗姆波拿巴与圣阿尔诺之后迅速停下了步伐,指挥官小跑来到热罗姆波拿巴面前敬礼。 热罗姆波拿巴回礼后同指挥官握手,而后又一一同士兵们握手。 驻守庭院的士兵与大门口士兵一样露出了激动的神情,当初只能远远观望的皇帝的侄子竟然能够近距离的同他们握手。 “好好看守这里!杜伊勒里宫可不会一直留空。”热罗姆波拿巴对指挥官说出意味深长的话。 “是!”指挥官更加激动地回应热罗姆波拿巴。 告别驻守的部队后,热罗姆波拿巴总算来到了杜伊勒里宫幽深的走廊,热罗姆波拿巴与圣阿尔诺两人悠然自得的迈着步伐前进。 自大革命初期路易十六被巴黎妇女“护送”到杜伊勒里宫之后,第一帝国、复辟波旁、奥尔良王国,三代王朝都将这里充当王宫,就连临时共和国执政拉马丁也曾经将这里短暂充当国办公地点,可以说这里贯穿了大革命后王朝的历史。 “未来”伴随着第二帝国的覆灭,杜伊勒里宫也覆灭在了人民的怒火之下。 “唉!”看着眼前的杜伊勒里宫,热罗姆波拿巴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谁能想到两年前,路易菲利普还居住在这里。那时候的杜伊勒里宫是何等的繁华。转眼间,就变得如此冷静!” “陛下!”圣阿尔诺将军宽慰着说道:“尚加尔涅根本不懂得这座王宫的伟大,他将这里转变为司令部就是对于这里最大的亵渎!尊贵的王宫应该由尊贵的人居住才能彰显它的价值!” 热罗姆波拿巴诧异的眼神看着圣阿尔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圣阿尔诺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也会用这么肉麻的话了,看来拍马屁这个绝活是不需要人教授。 圣阿尔诺依旧微笑着看向热罗姆波拿巴。 两人时走时停花费了很长时间,总算来到了杜伊勒里宫的正厅。 此刻正厅中同样也有一批局促不安的军官,他们就是驻扎在这里的第一旅第二团军官。 热罗姆波拿巴与圣阿尔诺的到来使得在场的军官都怔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总统会亲自来到这里。 “敬礼!”圣阿尔诺充满威严的大声呼喊。 军官们在圣阿尔诺的声音与热罗姆波拿巴的眼神之中向热罗姆波拿敬礼。 看着在场军官们凌乱的队形以及七零八落的敬礼姿态,热罗姆波拿巴知道他们的心已经乱了。 “放心!我是来找尚加尔涅将军!你们有谁能够帮我将尚加尔涅将军叫过来!”热罗姆波拿巴态度温和的对军官们说道。 “是!”军官中职位最高的团长赶忙回应一句,随后转身小跑前去。 “你们都过来!”热罗姆波拿巴招了招手,所有军官都站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 热罗姆波拿巴一一询问了军官们的名字以及所属部队之后道:“你们都站在我的后面!” 明白热罗姆波拿巴潜台词的军官们再也不担心清算的问题,他们站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身后。 没多久,团长将尚加尔涅带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当他看到自己手下的营长、连长站在热罗姆波拿巴身后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尚加尔涅。 “去!”尚加尔涅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 “是!”团长语气软弱地回应了一句,然后跑到了团队之中。 此时的尚加尔涅已经全然不负前几日的意气风发,浑身散发出一种颓废之感,面容也似乎比之前更加苍老了几分。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示意下,圣阿尔诺宣读了对尚加尔涅的任命:“尚加尔涅将军,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解职了!”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接着说道:“尚加尔涅将军,我将任命你为法兰西驻俄大使!职位不分高低,希望你能够在圣彼得堡为法兰西……” “热罗姆波拿巴,少给我废话!”尚加尔涅冲热罗姆波拿巴大喊,随后身体左右摇晃道:“你不就是想把我踢走,然后满足你卑鄙篡位的愿望!是的!我是输了!我承认我没有你们卑鄙……没有你们会蛊惑人心……但是……” “将军,你喝醉了!”热罗姆波拿巴厌恶地看着眼前的尚加尔涅,随后对身后的军官说道:“把将军带下去!” 军官团体中走出两个人,他们一左一右将尚加尔涅架了回去。 第252章 杜伊勒里宫的晚会 “热罗姆波拿巴,你这个无耻的窃贼!你利用卑鄙的手段窃取法兰西,利用谎言欺骗巴黎……” 半醉半醒的尚加尔涅冲着热罗姆波拿巴破口大骂,多日来的抑郁化作了最为恶毒的言语向热罗姆波拿巴攻击。 在场的军官无不为之色变,他们将目光聚焦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身上,负责将尚加尔涅架离的两个军官更是加快脚步想要带着尚加尔涅“逃离”。 虽然尚加尔涅司令被总统罢免,但是总统并没有想要干掉尚加尔涅司令的意思。 然而尚加尔涅司令的胡言乱语真的会让他送命。 搀扶着尚加尔涅的军官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总统不要让他们停下来,否则很可能就是尚加尔涅司令的死期。 可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们希望的那样发展,热罗姆波拿巴的声音从军官的身后响起:“等一等!” 两名军官见状只能停下脚步驻足停留,在他们的身后马丁靴踩踏地板传来“噼啪噼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热罗姆波拿巴饶过了军官出现在了他们的前方。 “呵……呵……”酒精作用下朦胧的尚加尔涅露出了一副老年痴呆症的笑容,面色潮红的他指着热罗姆波拿巴打了一个酒嗝道。 浓郁的酒气配合着酸臭令热罗姆波拿巴不由得皱起眉头,他看着眼前这位烂醉如泥的“酒鬼”,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热罗姆波拿巴……你真的以为你只不过是一个卑劣的模仿者……你模仿伟人,永远也无法成为伟人!”尚加尔涅断断续续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耷拉在军官肩膀上的食指指着热罗姆波拿巴。 “尚加尔涅将军,我们就不能给彼此留下一些体面吗?”热罗姆波拿巴没有一丝的动怒,他语气平淡地对尚加尔涅说道:“说到底,这场政治游戏你输了!输的人就应该自动退出游戏,就像当初你们对待共和派那样!” “游戏?”尚加尔涅抬起了头,朦胧的眼神注视着热罗姆波拿巴用几乎快要吼出来的嗓音对:“没错,对你来说这是一个游戏!你和你的党羽妄图将整个欧洲变成游戏的战场,让全法兰西的将士们都陪同你们一起厮杀!让法兰西再一次走向崩溃边缘的游戏!当初的皇帝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将整个民族拉到了冰天雪地之中,让无数人为他的野心买单……你们竟然还想要再来一次……你们究竟要将整个法兰西祸害成什么样子才能够停下来!” 尚加尔涅声嘶力竭的呼喊声险些让热罗姆波拿巴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滋味利益熏心的军阀,而是一位真正的爱国者。 当热罗姆波拿巴仔细打量了尚加尔涅之后,他确定尚加尔涅并没有被人夺舍的现象。 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手,他似乎是在为尚加尔涅精彩的演讲而惊叹,只不过热罗姆波拿巴的嘴角却挂着一抹不屑的笑容,他冷冷地看着尚加尔涅道:“精彩!精彩!尚加尔涅将军,你是如何用大义凛然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当初是谁暗示我发动,又是谁驱散了山岳党!又是谁第一个践踏了共和国的民主,带兵占领了波旁宫。难道这一切你都忘了吗?难道一个人失败之后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现在道德的制高点大肆批判了吗? 醒醒!尚加尔涅将军,你的道德并不比我高到哪里去!我起码知道工人没有工作会造反,工人没有足够休息影响生育,士兵应该给予他们爱护和尊严……你们呢?你们不去解决麻烦?反而制造一个又一个麻烦,你们的办法除了杀人之外又有什么?”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冲着尚加尔涅吼了起来,生处这个操蛋的时代,他所能够做的只有尽可能的让法兰西这辆火车以超越对手两倍甚至更快的速度加速前进,期间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一些劳资矛盾,他所处的位置也只能让他尽可能的原则调节双方的矛盾。 百年后,自己或许被某个课本上大肆批判,但是自己所能做的只有问心无愧。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热罗姆波拿巴说出了那句最为经典的台词。 被热罗姆波拿巴唾沫星子喷一脸的尚加尔涅将军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一缕阳光穿过杜伊勒里宫的玻璃窗照射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身上,使得热罗姆波拿巴的身影竟有些刺眼。 尚加尔涅下意识地想要用手捂住眼睛。 “带走!”热罗姆波拿巴对军官下达了命令。 接到命令的军官从如临大敌到如释重负,他们赶忙冲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是!” “热罗姆波拿巴,我会看着你的!”这是尚加尔涅最后的话。 从这一刻开始,尚加尔涅将永远与军队诀别,塞纳省的天空中只会拥有一个太阳。 站在原地停留片刻的热罗姆波拿巴重新露出了微笑,他缓缓开口道:“你们谁能够为我介绍一下杜伊勒里宫!” 团长见状赶忙跑到热罗姆波拿巴年前表示自己来为热罗姆波拿巴引路,余下的军官都露出了遗憾的神色,只不过热罗姆波拿巴的下一句话让他们重新露出了笑容。 “你们也一起来!” 在团长的带领下,圣阿尔诺以及第一团的军官一同参观了杜伊勒里宫的几处书房,根据团长介绍每一个皇帝国王都会在不同的房间内办公。 紧接着,团长有带领热罗姆波拿巴等人来到来到了一个镶嵌着宝石的镀金御座。 据说当初热罗姆波拿巴的伯父拿破仑皇帝曾经也做过这里。 “陛下,这一路您也累了!要不休息一下!”圣阿尔诺将军委婉的请求热罗姆波拿巴坐下。 “是啊!”团长也紧随其后的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扫视了剩下的军官团成员,军官团们同样也表示是应该休息了。 在军官团的“怂恿”下,热罗姆波拿巴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走上了御座,缓缓坐下。 就热罗姆波拿巴本人而言,这个御座除了有点冰凉之外没有其他的感觉。 军官团在圣阿尔诺与团长的带领下整齐排列在两边,他们表情严肃的呼喊道:“万岁!万岁!万岁!” 这样的场景让热罗姆波拿巴不由得想起了某副世界名画,名画的背景是在凡尔赛宫。 名画的主人是威廉一世。 当热罗姆波拿巴从御座上起身的时候,军官团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的称呼也有了变化,他们不再称呼热罗姆波拿巴为“总统阁下”,而是改用了“陛下”。 在他们的心中,热罗姆波拿巴和称帝已经没有什么差别。 在军官团的互送下,热罗姆波拿巴与圣阿尔诺离开了爱丽舍宫。 1850年10月2日晚,尚加尔涅将军离开了杜伊勒里宫,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的任职,他也拒不就任。 可以说,现在的尚加尔涅已经变成了一位“无业游民”。 10月2日晚,蒙塔朗贝尔前往爱丽舍宫求见热罗姆波拿巴。 双方交谈了很长时间后,蒙塔朗贝尔方才离开。 10月3日,在蒙塔朗贝尔的“建议”下,留守在波旁宫的常任委员会决定将杜伊勒里宫“交还”给总统,作为总统的办公场所。 爱丽舍宫与杜伊勒里宫成为了热罗姆波拿巴的住所。 为了让更多人怀念起帝国的影子,热罗姆波拿巴邀请了社会各界名流以及曾经第一帝国将军、现任波拿巴派将军,以及各国公使前往爱丽舍宫。 同时任命莫卡尔为杜伊勒里宫的临时总管,负责舞会开始之前的布置工作。 舞会的时间定在了十月七日。 莫卡尔用了三天的时间将杜伊勒里宫的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10月7日晚,金碧辉煌的杜伊勒里宫点燃了蜡烛。 “总统阁下,我真的很高兴,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波拿巴的子嗣出现杜伊勒里宫之中!”共和国名媛、第一帝国“遗孀”阿尔图娜阿默兰激动地抱住了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看着这位年迈的老妇人,热罗姆波拿巴亲切地回应道:“阿尔图娜女士!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够看到一个帝国在这个国家重新建立!”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又补充了一句:“在全体法兰西人民的一致公投之下!” “我一直相信!上帝不会舍弃波拿巴家族!感谢上帝对我的垂怜,使得我能够在风烛残年之际看到这一幕!”阿尔图娜阿默兰因激动而变得口齿不利道。 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看着这位老妇人,他亲自将阿尔图娜阿默兰搀扶到蒙福尔亲王与第一帝国曾经将军们的身边。 一辆辆马车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入杜伊勒里宫花园,经由花园门口卫兵的检测下进入杜伊勒里庭院内。 曾经作为王室社交场所的杜伊勒里宫再一次涅盘重新复活了过来,只不过这一次它又迎来了新的主人。 第253章 舞会就是外交 杜伊勒里宫宴会在傍晚八点左右开始,所有的房间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下都点燃了蜡烛,从外面往里面整个杜伊勒里宫就像是被光芒笼罩了一样,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厅之中,将军、议员、商人、各国公使齐聚一堂共同参加舞会。 对于外国公使来说,这还是他们自一八四八年大革命之后第一次在杜伊勒里宫参加舞会,敏锐的公使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 毕竟杜伊勒里宫与波拿巴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就是在挑拨整个欧洲国家的神经。 作为舞会主角的热罗姆波拿巴身穿紧致西装,胸口出依旧佩戴着一枚荣耀军团勋章,他穿梭在人群之中接受着大厅内来客的祝福。 有时他会停下脚步驻足停留,同舞会的客人进行交谈。 整场舞会变成了热罗姆波拿巴一个人的社交场所。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围着热罗姆波拿巴而转动,俄罗斯帝国公使与不列颠公使竟罕见的凑到了一起。 “公使先生,要不要聊一聊!”俄罗斯公使用略微带着一丝粗鲁的土味法语腔调对不列颠公使说道。 不列颠公使看了一眼出现在他面前的俄罗斯公使,他犹豫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俄罗斯公使与不列颠公使两个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地点进行交谈。 “公使先生,看他那如同小丑一般的表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成为了皇帝!”俄罗斯公使向不列颠公使吐槽了一句。 “那可说不准!”不列颠公使面带微笑的回应了一句,看似不经意地说道:“谁知道他会不会像伟人那样加冕!” 俄罗斯公使表情中闪过一抹惊愕,反应过来的他立刻以微笑掩饰了过去:“应该不可能!他的伯父当初依靠着一个又一个的军功才能够弥补血统方面的劣势,他的血统比他的伯父确实高贵了一些,但是他却建立像他伯父那样的功绩。哪怕是一半!”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列颠公使耸了耸肩,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没准,哪个倒霉的国家就会成为他的踏脚石也说不定!” 俄罗斯公使脸色有些阴沉,不列颠公使似乎是在暗指伟大的俄罗斯帝国。 不可能!伟大的俄罗斯帝国绝对不可能失败! 俄罗斯公使在内心中默默的念叨了几句,他迅速转移话题道:“我听说贵国与法兰西的联盟似乎已经形同陌路!” 俄罗斯公使所说的正是发生在五月下旬的事,当时不列颠地中海舰队司令帕克上将在返航的途中受到唐帕西菲克的邀请在从达达尼尔海峡返航的途中驶入雅典,以支持唐帕西菲克所提出的可疑的权益要求,希腊王国不愿意接受唐帕西菲克的要求只能想保护国法兰西求助,时任法兰西外交部长的德吕伊斯亲自下场调停。 无奈的是帕麦斯顿断然拒绝了法兰西的调停,他在雅典的代表更是以无礼的态度应对调停,为了重塑法兰西口碑、挽回希腊这个三家小弟的“忠心”,同时吸取了路易菲利普时代因过分软弱而遭至国民怨念的教训,热罗姆波拿巴决定将法兰西驻不列颠外交大使撤离,同时以不署名的方式谴责不列颠。 等到不列颠解决了这宗肮脏交易之时(1850年7月26日),法兰西与不列颠的“准联盟”已经不复存在。 不列颠不得不一个人对抗俄罗斯帝国的外交政策。 所幸的是,俄罗斯帝国在这段时间并没有任何僭越的迹象,他们似乎被普鲁士与奥地利的斗争而搞得无法分心其他的事情。 “不列颠王国与法兰西共和国只不过是邻里之间的关系,两个国家并没有进行什么联盟!”不列颠公使矢口否认俄罗斯公使的“联盟”说法。 尽管伦敦的帕麦斯顿一再要求修复英法两国的关系,但是在不列颠公使却不认为不列颠内阁应该对法兰西“卑躬屈漆”,更不要说内阁中和在野还有许多反对法兰西共和国的人选。 “我就说像不列颠一个王国怎么可能同共和国这样一个异端联合在一起!”俄罗斯公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嘴角却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容。 他之所以接替上一任大使就是为了拆散了不列颠与法兰西的联盟,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两个国家的联盟已经不用他出手便自行解散。 不过,他还需要修复同法兰西之间的关系才行,上一届的俄罗斯大使给他留下的坑实在是有些大。 要不是外交大臣涅谢罗迭的强行指派,他才不愿意出使巴黎。 当然了合作归合作,他还是骨子里看不起暴发户家族。 “既然大使先生认为法兰西共和国是异端,那么为什么还要参加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的宴会。”不列颠公使笑着询问俄罗斯公使道。 “我们的沙皇陛下认为,法兰西作为欧洲有声有色大国之一,应该被全欧洲所接受。他应该成为欧洲国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俄罗斯帝国公使一边不紧不慢的说着,一边观察着不列颠公使的表情。 他们是要拉拢法兰西!这群该死的斯拉夫蛮子! 不列颠公使眼神中闪过一丝骇然,在他的印象中尼古拉一世沙皇应该对共和制这个异端恨之入骨才对。 随后,不列颠公使的表情有些慌乱。如果说法兰西与俄罗斯,这两个欧洲陆军大国真的要联合在一起的话,那么整个欧洲将没有不列颠王国的立足之地。 不列颠公使相信哪怕再怎么自大的英国人都不会认为,只凭借不列颠一个国家就能够撼动整个欧洲大陆的制度,上一个撼动秩序的人叫拿破仑,他的结局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不列颠公使慌乱的表情令俄罗斯公使有些得意。 堂堂不列颠公使竟然会被这样一个消息吓住,俄罗斯公使接着说道:“沙皇陛下并不喜欢热罗姆波拿巴,但是并不代表我们反对法兰西共和国。法兰西共和国应该被得到应有的尊重。” “当然!”不列颠公使露出了勉强地笑容。 “好了,我该离开了!”目的达成的俄罗斯公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不列颠公使。 只留下不列颠公使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直到一位女士伸出手对他发出跳舞邀请的时候,不列颠公使这才反应过来。 …… 就在俄罗斯公使与不列颠公使不欢而散之时,符腾堡公使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身边恭敬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总统先生,恭喜您能够从尚加尔涅将军的手中拿回属于您的杜伊勒里宫!” 对于符腾堡公使的恭维,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纠正符腾堡公使的“错误”道:“这并不是我的私有产物,而是整个法兰西的瑰宝。” “总统先生,能否占用您几分钟的时间!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同您说。”符腾堡公使见状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当然!”从符腾堡公使的表情中,热罗姆波拿巴可以判断大概是德意志地区又出现了什么波澜,他将目光下意识的看了看德吕伊斯。 此时的德吕伊斯正在陪同自己的夫人跳舞,不便打扰的热罗姆波拿巴同符腾堡公使一同进入了杜伊勒里宫的一个房间之中。 进入房间,关上房门后的符腾堡公使开口道:“殿下……不,我应该称呼您一声陛下了!” “不用这么快就恭维我!”热罗姆波拿巴摆了摆手对符腾堡公使特意强调道:“我现在依旧是法兰西共和国的总统!” 符腾堡公使当然明白热罗姆波拿巴意思,热罗姆波拿巴会在近期决心重新建立帝国。 “陛下!”符腾堡公使依旧这样称呼热罗姆波拿巴。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热罗姆波拿巴询问符腾堡公使道。 “是这样的!奥地利帝国近期会同我们陛下签订一项军事同盟!”符腾堡公使小声的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嗯?”热罗姆波拿巴故作惊讶的看着符腾堡公使,“奥地利帝国莫非有什么大动作!” “还不是去年的黑森侯国的问题!”符腾堡公使叹了口气回应道:“现在奥地利帝国与普鲁士王国恨不得鼓足了劲想要干掉对方,现在双方的摩擦越来越大了!” 这就是小国的悲哀,大国只需要秀一下肌肉,小国就要面临动荡只中。 哪怕符腾堡王国是南德意志领土第二大的国家,在普鲁士与奥地利的面前也只能随波逐流。 “难道你们是想让法兰西进行调停?”内心恨不得让普鲁士与奥地利都立刻去死的热罗姆波拿巴对符腾堡“坦诚”地说道:“恕我直言,法兰西没有能力调停普鲁士与奥地利的战争!上一次的调停,险些让法兰西陷入了外交困境。(希腊事件调停,英法短暂性断交)” “不不不!”符腾堡公使摇头说道:“陛下并不奢望普鲁士与奥地利停战,我们只是想要询问法兰西对这场战争的态度如何?亦或者说,法兰西站在哪一边?” “谁对我们有利,我们就站在谁那一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符腾堡公使,而后又补充一句道::“普鲁士已经拒绝了我们的橄榄枝!” “我明白了!” 第254章 君士坦丁之梦 从某种角度来说,法兰西的态度代表了南德意志诸侯国的倾向。 试问有哪一位神罗皇帝能够像当初的拿破仑皇帝一样大肆给德意志诸侯国“抬旗”?当初的选帝侯巴伐利亚、萨克森、符腾堡一跃变为了王国;曾经碎成一地的莱茵兰地区强行整合废除封建附庸的关系,直到现在莱茵兰仍旧使用拿破仑法典、信奉天主教。 可以说法兰西对于整个德意志的“恩情”比当初的神罗皇帝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更何况南德意志诸侯国在历史上总是以二五仔与背叛者登场。 摸清楚法兰西共和国态度的符腾堡公使决定在舞会结束后,就立刻向国内禀报法兰西的倾向,好让符腾堡王国能够尽快同奥地利帝国签订契约。 不过,他还是需要一点热罗姆波拿巴的“保证”,哪怕这个保证只是热罗姆波拿巴口头上的保证。 “殿下!如果普鲁士王国与奥地利帝国真的要发动战争的话……”符腾堡公使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道。 “请放心!如果他们之间真的发生战争,符腾堡王国大可以用中立的态度应对,法兰西共和国会在适当的情况下帮助符腾堡王国!”热罗姆波拿巴向符腾堡公使开出了空头支票。 掌握了巴黎武装的热罗姆波拿巴已经初步拥有了“我即国家”的权力,空头支票兑换与否全看他自己的心情。 符腾堡的价值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心中仅次于梦寐以求的莱茵兰,他必须要保住这跟搅动德意志风云的搅屎棍。 “可是奥地利帝国如果硬请求我们出兵呢?” 哪怕有了法兰西共和国的保障,符腾堡公使还是有些顾虑奥地利帝国态度。 “公使先生!”热罗姆波拿巴嘴角流露出狡黠的笑容道:“我听说黑森—卡塞尔候国,有一个特产,你知道是什么吗?” “啊?”符腾堡公使怔了怔,他摇了摇头似乎是没有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 “当初黑森—卡塞尔候国的侯爵阁下为了能够让自己得到国库充实,特意选派了一批臣民四处征战!”热罗姆波拿巴特意提醒了一句,“如果奥地利帝国真的执意要求符腾堡出兵的话,符腾堡可以偷偷组建志愿兵军团帮助奥地利帝国!这样既没有得罪奥地利帝国,又没有得罪普鲁士王国。” “普鲁士王国如果执意要对我们进行惩戒的话……”尽管符腾堡公使并不认为普鲁士王国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出于谨慎的符腾堡公使再次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那么法兰西共和国将作为符腾堡王国最为忠实的盟友帮助保障符腾堡王国的安全!”热罗姆波拿巴义正言辞地对符腾堡王国公使说着,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公使先生您还不愿意相信的话,那么我可以让德吕伊斯部长同你们签订一项防御密约。只要贵国的部长与我的叔叔同意的话!” 话已至此,符腾堡公使总算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有些时候符腾堡公使也不得不感慨,运气要比实力更加的重要。 没有人能够料想到曾经被驱逐出法兰西的波拿巴家族竟然会有朝一日重返法兰西。 “殿下,我祝您早日登上那个座位!”符腾堡公使真心实意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表示祝福。 在他看来,只要热罗姆波拿巴登上了皇位,符腾堡的安全才能够有更大的保障 19世纪中期,君主之间的情意往往能够决定一个国家的政治走向。 可以说君主是一个国家人格化的象征,哪怕是不列颠王国也没有任何例外。 只不过不列颠王国的政治制度使得君主并不愿意轻易显露出自己的喜恶。 就像阿尔伯特亲王为了不列颠的利益厌恶俄罗斯帝国,但是他同样也不会轻易表明自己反对俄罗斯帝国的立场,只会在某个场合推波助澜将倾向于俄罗斯帝国的人选换下来,反对的人上台。 这样就代表着不列颠王国全体人民反对俄罗斯帝国。 实际上绝大多数不列颠王国的人民压根不想管,也没有时间去管俄罗斯帝国,他们只希望自己能够吃的更饱一些。 同符腾堡公使交谈完毕后,符腾堡公使先行出门,热罗姆波拿巴过了片刻后,同样也走出房间。 还没等热罗姆波拿巴重返舞会,他便在杜伊勒里宫走廊“偶遇”了俄罗斯帝国公使。 “总统阁下!”俄罗斯帝国公使赶忙走上前去用法语自我介绍道:“我是接替上一任俄罗斯帝国外交大使……基里尔弗拉基米洛维奇。” 经过俄罗斯外交大使自我介绍,热罗姆波拿巴这才打量起这位身材高大,留着浓密俄罗斯传统棕黄色络腮胡须,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的人,从他的衣着上来看,他并不是一个十分讲究细节的人,看上去似乎不是什么名门望族。 “你是德裔吗?”热罗姆波拿巴开口道。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让弗拉基米罗维奇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弗拉基米罗维奇怀疑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在嘲讽他。 本着为修复两国关系而来的弗拉基米罗维奇强压着怒火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总统阁下,我是土生土长的俄罗斯贵族!” “哦!原来尼古拉皇帝的外交部还有不是德裔的外交人员啊!”热罗姆波拿巴“恍然大悟”,他故作歉意地说道:“我一直以为俄罗斯帝国内部只有德裔外交人员!” “总统阁下,对于上一任外交人员给您带来地的不愉快,我深表歉意!”弗拉基米罗维奇向热罗姆波拿巴鞠躬道歉:“尼古拉一世陛下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大为恼怒!现在杜罗维耶夫伯爵已经被陛下调回外交部担任后勤工作!” “原来那个家伙是伯爵啊!”热罗姆波拿巴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腔调询问弗拉基米罗维奇道:“那么这位先生,您的爵位是?” “伯爵!”弗拉基米罗维奇挺起胸膛高傲地说道:“我的家族几代人都任职于外交部!” “这位伯爵先生!”热罗姆波拿巴不同于他的堂兄拿破仑三世对于名门望族的的羡慕,他丝毫没有在意弗拉基米罗维奇的名门望族光环:“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总统阁下,能否占用您一些时间!”弗拉基米罗维奇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眼角一时半会儿肯定别想去舞会的热罗姆波拿巴将弗拉基米罗维奇带到的刚才同符腾堡公使密谋地房间。 坐在沙发上的热罗姆波拿巴将两条腿叠在一起,摆出了一副放松的姿态,语气轻佻地询问道:“大使先生,不知道你想要说什么?” 粗鄙之人! 自认为是传统欧洲贵族的弗拉基米洛维奇内心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的行为有些不屑,他以一种近乎宗教礼仪的方式坐在了热罗姆波拿巴地对面。 弗拉基米罗维奇清了清嗓子,重新组织语言后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对于杜罗维耶夫伯爵的轻佻言论,我们深感抱歉!我所虽然是一个君主制的国家,但是我们的陛下并没有排斥共和国的意思。尼古拉一世沙皇以包容的态度欢迎共和国加入欧洲……之前杜罗维耶夫的行为只不过是我国中的某一些人对于共和国制度的恐惧……” 弗拉基米罗维奇的话翻译过来就是:之前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现在俄罗斯帝国希望能够与法兰西共和国联合起来做一些事情。 热罗姆波拿巴用讥讽的眼神看着弗拉基米罗维奇,弗拉基米罗维奇果断无视了热罗姆波拿巴的眼神接着说道:“您要理解一个君主制的国家对于革命的恐惧,承蒙上帝的恩惠,您栓住了革命的缰绳。使得法兰西重新归于理性……” “这么说俄罗斯帝国总算承认了法兰西共和国?”热罗姆波拿巴依旧讥讽地看着弗拉基米罗维奇,眼神中仿佛在说:法兰西不需要你们承认 “我们欢迎任何一个有理性的国家加入欧洲行列!”弗拉基米洛维奇伯爵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我们同样也赞同总统您的主张,欧洲应该建立在和平的秩序之上!现阶段,我们的秩序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那场革命冲垮了我们建立的固有秩序……” 弗拉基米罗维奇依旧用无数繁杂的再外交术语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 “弗拉基米罗维奇伯爵,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热罗姆波拿巴直接了当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我们的沙皇陛下希望法兰西共和国能够同俄罗斯帝国一道行动,维护欧洲的制度!”弗拉基米罗维奇图穷匕见道:“现如今普鲁士与奥地利的力量已经衰弱,不列颠王国高悬海外,法兰西共和国应该与俄罗斯帝国一道携起手来维护欧洲与地中海的秩序!让摇摇欲坠的理性大厦重新绽放,让欧洲人民重新享受繁荣与富足。” 第255章 俄法联盟 弗拉基米罗维奇的发言使得热罗姆波拿巴确信,在没有普鲁士王国与奥地利帝国对立情况下,尼古拉一世已经感受到了孤立。 作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尼古拉一世虽然远没有叶卡捷琳娜女皇一般“雄才大略”,但是也不会像保罗沙皇一样尽下臭棋。 否则的话,尼古拉一世就不是住在圣彼得堡附近的皇村,而是直接躺在了棺材板里面了。 在俄罗斯那个充满政变与血腥的土地之中,任何一位没有手段的皇帝都要面临着死亡的风险。 忠诚的近卫军会打破“囚禁”沙皇的皇村,将沙皇拖出来吊死之后,再把皇储拉出来,在皇储发布一道赦免令之后,扶持皇储的赦免令。 这套模式与隔壁奥斯曼帝国的禁卫军继承法有些相似,更巧的是奥斯曼帝国与俄罗斯帝国都自称罗马…… 纵观整个欧洲大陆,尼古拉一世能找到的帮手也只有不列颠与法兰西。 然而不列颠王国的帕麦斯顿对于尼古拉一世的态度并不算友好,双方在达达尼尔海峡上的矛盾使得尼古拉一世只能选择拉拢法兰西共和国。 不过,尼古拉一世恐怕还不知道,热罗姆波拿巴早就已经生出了教训俄罗斯帝国的心思。 “我本人也希望同你们一同维护欧洲的繁荣稳定!”热罗姆波拿巴说着弗拉基米罗维奇的话往下说道:“只不过我的任期只有一年,在我卸任之后。下一届法兰西政府将会以何种态度对待俄罗斯帝国,就不是我能够干涉的事情了。” “只要总统阁下为法兰西共和国与俄罗斯帝国的合作打下基础,那么我相信下一任总统一定会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您将会成为比您的伯父更加伟大的人!”弗拉基米罗维奇卖力的吹捧热罗姆波拿巴。 对于弗拉基米罗维奇来说,只要能够让他达成目的,别说是吹捧热罗姆波拿巴,就算让他向地狱中的恶魔进行谄媚,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恶魔夸成天使。 弗拉基米罗维奇同样也不相信永远的朋友,他只要能够在短时间内分化与稳定欧洲各国,使他们无法组成一个稳定且统一的整体,那么俄罗斯帝国就可以从容不迫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比方说近东地区的一些争议性的土地。 当然只是吹捧还远远不够,弗拉基米罗维奇对热罗姆波拿巴诱惑道:“而且沙皇陛下也保证,总统阁下您卸任之后将会收到来自罗曼罗夫王室的赠礼。” 热罗姆波拿巴故意装作十动然拒的表情,他叹了口气对弗拉基米罗维奇说道:“我并不想要贪图任何赏赐,只是想要尽可能的位法兰西人民谋求幸福。当我下台之后,法兰西能够记住我!这样的话,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您真是一位合格的君主!”弗拉基米洛维奇违心地赞美道:“如果君主同样也可以投票选择的话,那么我相信法兰西共和国一定会选择让您成为君主!” 弗拉基米罗维奇的话让热罗姆波拿巴一时间绷不住了,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弗拉基米罗维奇疑惑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好像讲述令人发笑的故事。 “我想起了高兴的事!”热罗姆波拿巴止住笑容对弗拉基米罗维奇回应了一句。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迅速转移话题道:“对了,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大使先生能否听一听!” 而后,热罗姆波拿巴又特意强调了一句道:“只是建议而已!” “我非常愿意倾听一位伟人的话!”弗拉基米罗维奇微笑着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我知道你们的陛下尼古拉一世正在谋划着如何光复君士坦丁堡!”热罗姆波拿巴一开口便向弗拉基米罗维奇甩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我们只是维护欧洲和平!”弗拉基米罗维奇尴尬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反驳了一句:“欧洲的秩序才……” 还没等弗拉基米罗维奇说完,热罗姆波拿巴抬手阻止了弗拉基米罗维奇的话:“弗拉基米罗维奇先生,你不需要掩饰什么!这是俄罗斯帝国历代沙皇的梦想,从彼得大帝开始的梦想!一八四八年你们乘着欧洲革命之机占领了多瑙河两个公国,美其名曰为了防止革命的蔓延!难道你们就一点没有对君士坦丁堡心动吗?” 弗拉基米罗维奇沉默不语,他并不喜欢热罗姆波拿巴这种直白的发言,这样的外交发言简直像是拿着一根木棍戳肺管子一样。 “弗拉基米罗维奇先生,我是法兰西共和国的总统,并不是一位外交人员!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稍微坦诚一些,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热罗姆波拿巴“坦诚”地询问道。 “没错!沙皇陛下,确实有意……”弗拉基米罗维奇肯定了热罗姆波拿巴的猜测,而后又为自己的君主辩护道:“我们只是想要维护君士坦丁堡东正教徒的利益!” 热罗姆波拿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对于弗拉基米罗维奇的说辞,只能说谁信谁就是傻瓜。 “公使先生,如果说俄罗斯帝国的诉求是君士坦丁堡,法兰西的诉求就是莱茵兰了!”热罗姆波拿巴对弗拉基米罗维奇说道。 弗拉基米罗维奇的脸色大变,他尽可能地用庄重的语气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总统阁下,莱茵兰地区以维也纳会议之后已经确定了归属,任何国家都不能够推翻这个决定。” “那《伦敦条约》呢?俄罗斯帝国是不是也要遵守下去?如果说尼古拉沙皇愿意遵守《伦敦条约》的话,那么为了保障奥斯曼帝国的安全!我希望俄罗斯帝国尽快从多瑙河撤离!”热罗姆波拿巴当即反驳了一句。 热罗姆波拿巴的反驳让弗拉基米罗维奇说不出话来,尼古拉一世同样也不是一个愿意遵守条约的人。 “公使先生,法兰西无意推翻维也纳会议!”为了避免过度刺激不列颠大使,热罗姆波拿巴特意强调了一句,“对于莱茵兰地区的诉求,也只是一小部分!” 说着,热罗姆波拿巴叫来了走廊中的侍从,并命令侍从将书房的地图取过来。 过了一会儿,侍从将地图交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手中。 将地图摊在桌子上的热罗姆波拿巴指着地图上的萨尔盆地对弗拉基米罗维奇说道:“法兰西希望能够获得一些补偿!” “这里是普鲁士王国的领土!”弗拉基米罗维奇对热罗姆波拿巴平淡地说道。 从他的表情来看,瓜分普鲁士的领土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施瓦岑贝格首相已经答应我了!”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他要在这个给奥地利帝国与沙皇埋下不信任的种子。 果不其然,弗拉基米罗维奇的眼神中闪过一抹讶异,他必须要向圣彼得堡报告这个情况。 眼见弗拉基米罗维奇没有动静,热罗姆波拿巴将地图上的多瑙河公国与保加利亚、塞尔维亚连接在一起。 “除了多瑙河公国之外,保加利亚地区与塞尔维亚地区可以合并为一个国家,尼古拉一世可以指定一个人担任这个新成立国家的国王!君士坦丁堡地区需要尼古拉一世自己争取,法兰西将支持俄罗斯帝国对于黑海地区的一切诉求。” 热罗姆波拿巴提出的条件并没有触犯到弗拉基米罗维奇的底线,然而热罗姆波拿巴所给出的回报却让弗拉基米罗维奇无比心动。 如果说法兰西共和国真的能够支持俄罗斯帝国的话,那么无疑会让尼古拉一世陛下成为最伟大的沙皇之一。 弗拉基米罗维奇相信尼古拉一世也不能不动心。 “公使先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还有一年多要下台了,所以我需要用最短的时间让法兰西人民彻底记住我!”热罗姆波拿巴矜持地笑了笑,他试图打消弗拉基米罗维奇的疑虑。 “您一定会成为这个国家最伟大的总统!”弗拉基米罗维奇对热罗姆波拿巴感慨了一句,心中对于热罗姆波拿巴带有一丝好感。 这是一个不贪念权势的统治者,同他比起来我们的沙皇陛下实在是…… 弗拉基米罗维奇想起了二十五年前的十二月党人政变,那时候的自己刚刚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腔热血的他险些参加了那场暴乱。 暴乱平息之后,他又亲眼看到十二月党人被压上刑场斩首。 “我只不过想在尽可能的为法兰西谋求利益!”热罗姆波拿巴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总统阁下,你的建议很好!”弗拉基米罗维奇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只不过这个计划实在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公使所能够决定的事情,我需要同俄罗斯帝国的尼古拉一世陛下交谈!只有争取到尼古拉一世陛下的同意,我们才能够进行下一步合作……” “当然!我真心希望法兰西共和国与俄罗斯帝国能够携起手来共同维护欧洲秩序。”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点了点头,本就对于这项计策抱以随缘态度的他对弗拉基米罗维奇说道。 “我相信在俄罗斯帝国与法兰西共和国的共同努力下,欧洲的秩序一定能够重新回复稳定!”弗拉基米罗维奇同样也回应道。 合作意向达成后的双方一同离开了房间,他们肩并肩微笑着进入舞会的行为各国公使都看在眼中,许多公使脸上都流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欧洲外交再起波澜。 第256章 双头下注,赢! “总统先生,恭喜您重新拿回这座属于您的宫殿!” 同俄罗斯公使弗拉基米罗维奇分别后没多久,不列颠公使便同热罗姆波拿巴“偶遇”,不列颠公使向热罗姆波拿巴表达了祝贺。 “不!这座宫殿并不属于我,他是属于伟大的法兰西人民!”面对不列颠公使地恭维,热罗姆波拿巴谦逊地说道:“这里的每一个房间,每一块砖头都是法兰西人民智慧的结晶,我只不过是暂时居住在这里的过客罢了。” “总统阁下依旧是这般平易近人!”如果抛开不列颠公使嘴角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管的话,热罗姆波拿巴相信这句话应该是夸赞的话语,但是配合上笑容的话,不列颠公使的夸赞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滑稽与讽刺之感。 “大使阁下,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尽管热罗姆波拿巴内心不喜欢不列颠公使的笑容,但是他依旧保持应有的微笑对不列颠公使回应了一句。 不列颠公使回应了一句:“没什么!总统先生,我来这里,只不过是在向你表示祝福!” 话音刚落,不列颠公使转身离去,在远离热罗姆波拿巴不足5米之地停下再次转身说道:“希望法兰西共和国在您的领导下日益昌盛!” 不列颠公使的无厘头发言令热罗姆波拿巴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说不列颠王国一点都不担心法兰西共和国和俄罗斯帝国会达成什么交易吗? 热罗姆波拿巴将自己带入不列颠公使的处境思考。 如果他是不列颠公使的话,他的定力恐怕远没有这位不列颠公使有耐心。 既然不列颠公使将这次活动当初普通的舞会,那么他也没有必要自寻烦恼进行一些无厘头的推论。 想到这里,热罗姆波拿巴“豁然开朗”不在纠结。 热罗姆波拿巴与不列颠公使的短暂谈话被在场一些人同样也看在眼里,各国公使纷纷猜测不列颠与法兰西之间是否有“死灰复燃”的可能性。 可以说,由于各国公使的加入,一场简简单单的舞会竟然变成了一场大型的对外交流部。 舞会在傍晚十一点钟结束,各国使节、将军、议员纷纷离去。 庞大的杜伊勒里宫只剩下波拿巴家族的部分成员以及服侍波拿巴家族的侍从,再加上负责把守杜伊勒里宫防卫的第一团士兵。 曾经的繁华热闹转眼间变为了冷清。 舞会散去的热罗姆波拿巴在狭长的走廊悠然漫步,四周都是寂寥无声,只有他的马丁靴踏足地板打出的“沙沙”声。 在他所经过的地方,侍从与卫兵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因自己的“无礼”行为而打扰到这位总统。 没有人知道现在的他在想些什么,人们只能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从一条走廊行走到另一条走廊,然后再一次折返。 就这样来回踱步了几次之后,热罗姆波拿巴漠然的声音传到了周围卫兵的耳边:“瓦莱夫斯基现在在哪?” 周围的卫兵相互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个卫兵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陛下,瓦莱夫斯基秘书长现在正在……” “我不管他在哪里,你们必须要将瓦莱夫斯基叫过来!”还没等卫兵说完,热罗姆波拿巴强行打断了卫兵的话说道。 “是!”卫兵赶忙挺直身躯,坚定不移地向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还没等卫兵离开走廊,热罗姆波拿巴的声音从卫兵的身后响起:“找到瓦莱夫斯基之后,让他前往办公室,我将会在那里等待着他来!” 热罗姆波拿巴抬头看了一眼漫天繁星后离开了走廊,独自一人返回杜伊勒里宫。 卫兵好不容易找到了留守在爱丽舍宫的瓦莱夫斯基,并向瓦莱夫斯基告知了热罗姆波拿巴传唤他的消息。 瓦莱夫斯基赶忙乘坐马车赶到了杜伊勒里宫,并在杜伊勒里宫侍从的指引下来到了热罗姆波拿巴所在的书房。 这座书房应该是当年拿破仑皇帝的办公场所,瓦莱夫斯基握住把手轻轻推门而入,昏暗的房间内只有半根燃烧着的蜡烛放置在红木书桌,借助昏暗的灯光瓦莱夫斯基隐约看到了悬挂在书桌后墙上的一张拿破仑半身画以及半身画下楠木座椅上的热罗姆波拿巴。 此时此刻,热罗姆波拿巴正将头趴在书桌上方,以双手支撑着使之不再下坠。 “总统阁下!”瓦莱夫斯基看着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瓦莱夫斯基的会谈使得热罗姆波拿巴抬起头注视着瓦莱夫斯基,那双深邃的目光似乎要将瓦莱夫斯基整个人解剖。 过了半响后,热罗姆波拿巴收回了侵略性的目光幽幽开口道:“堂兄,不知道你对外交部怎么看?” “外交是我们法兰西最为谨慎的部门,他们承担着法兰西最为重要的任务……”瓦莱夫斯基小声地用标准的官方式腔调回应热罗姆波拿巴。 “那么堂兄,你有没有兴趣前往外交部任职?我记得你曾经在奥尔良王朝担任过这这类职务!”热罗姆波拿巴再次用捉摸不透的腔调询问瓦莱夫斯基。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突如其来的询问,瓦莱夫斯基先是怔了几秒,而后掷地有声道“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愿意遵从您的意志!” 热罗姆波拿巴起身,从阴暗角落里挣脱出来的他露出笑容道:“好极了!你将会被派遣前往伦敦担任秘密大使!” “伦敦?”瓦莱夫斯基怔了怔回应道:“陛下,我们同他们的关系似乎……” “我知道!”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说道“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前段时间我们同不列颠在利益方面发生了一些小分歧,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两国的分歧在共同问题面前就会消弭!” “共同问题?”瓦莱夫斯基有些困惑,法兰西与不列颠能够有什么共同的问题。 “当然是俄罗斯帝国!”热罗姆波拿巴对瓦莱夫斯基说道:“俄罗斯帝国尼古拉一世可是一直都不怎么老实!不列颠正找不到由头教训一下这个贪婪的家伙。” “总统阁下,我们也要加入吗?”瓦莱夫斯基询问热罗姆波拿巴的外交路线。 现在的法国,热罗姆波拿巴的方向就是整个法兰西的方向。 “没错!我们必须要和他们进行一场战争!只有这样才能够消除当初他们带给我们的耻辱!”热罗姆波拿巴铿锵有力地说道:“俄罗斯的军队经过了五十多年的腐蚀早已成为一群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我们只需要轻轻一推,他们就会轰然倒地。联合不列颠一起行动能够保证我们在地中海的海权,我们将会在巴尔干地区狠狠地击垮俄罗斯帝国的野心!” 陆军方面法兰西军队能够做到吊打整个欧洲的陆军(虽然普鲁士王子与威灵顿公爵不这么认为),但是在海军方面,不列颠王国才是整个地球无可争议的霸主。 哪怕热罗姆波拿巴已经选择在原有的基础上对法国海军追加预算,同时引入了蒸汽机技术,但是法兰西海军的整体实力永远也无法同不列颠相媲美。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使得瓦莱夫斯基略微有些震撼,他突然想到了总统秘书厅(总参谋部)前段时间的近东地形图。 难道说总统…… 瓦莱夫斯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总统竟然在担任后一年就开始谋划对俄罗斯帝国的战争。 同他比起来自己倒不像是陛下所生…… 瓦莱夫斯基一直为自己是皇帝的儿子而自豪,哪怕仅仅只是私生子儿子。 “堂兄,在法兰西与不列颠正是决定合作之前!你将会作为我的私人使节前往不列颠,同帕麦斯顿等人商议近东以及非洲诸多事宜!”热罗姆波拿巴对瓦莱夫斯基开口道:“当然了,为了不过分使俄罗斯帝国遭受刺激,你前往不列颠的时间可能会是明年,而且你会作为我的秘密特使前往不列颠,你应该知道现在各国的首都已经布满了敌对势力的眼线。如果通过官方渠道的话,还没等你腾出花样来,整个欧洲都会传个遍,所以,我们的行动必须秘密进行。” 热罗姆波拿巴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这段时间,你依旧担任秘书长的职务。复活,最好试着多去外交部了解一下外交部的情况。” “是!”瓦莱夫斯基回应了一句。 “好了!堂兄,劳烦你走一趟。将马塞尔耶鲁格叫过来,我有要紧的事要交托给他!”热罗姆波拿巴对瓦莱夫斯基说道。 瓦莱夫斯基离开了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房,书房又只剩下热罗姆波拿巴独自一人。 透过烛光,热罗姆波拿巴似乎看见了俄罗斯帝国在近东地区苦苦挣扎与哀求的身影。 “俄罗斯,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257章 巴黎的狄克推多 瓦莱夫斯基将马塞尔耶鲁格带到了热罗姆波拿巴面前后便识趣的离开,精通宫廷政治的他并不会像佩西尼一样过多的插手自己权限之外的工作,像瓦莱夫斯基这样对自己身权限有自知之明的人往往会更加受到领导器重。 要不是他的手下是在没有什么合格的外交人才,热罗姆波拿巴也不会考虑派遣瓦莱夫斯基前往不列颠。 整个波拿巴派能够拿的出手的外交人员除了德吕伊斯与瓦莱夫斯基之外没有其他人选,而德吕伊斯本身担任了外交部长的职务,使得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外界过分解读。 让他出访英国的话,第一天出访英国,第二天恐怕就会传出法兰西与不列颠将会合作的传闻。 除非热罗姆波拿巴选择罢免德吕伊斯,然而德吕伊斯罢免之后,想要找到一个替代德吕伊斯工作的人有属实不易。 总不能让佩西尼担任德吕伊斯的职务! 相较于德吕伊斯,瓦莱夫斯基显然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陛下……陛下!” 马塞尔耶鲁格的声音将热罗姆波拿巴从沉思中唤了回来,热罗姆波拿巴看了一眼马塞尔耶鲁格面无表情地询问马塞尔耶鲁格最近关于东方以及国家情报院组织架构进展。 马塞尔耶鲁格向热罗姆波拿巴一一汇报了进展情况。 前往东方的人员名单已经拟订好,绝大多数成员正在接受法兰西填鸭式教育,争取在今年年底出发前往东方。 相比东方的进展情况,国家情报院组织架构方面也有些吃力。 毕竟这也算马塞尔耶鲁格的第一次尝试,根据马塞尔耶鲁格的描述,热罗姆波拿巴发现国家情报院的职能机构之间产生了一定的冲突。 “马塞尔,你为什么不设立一个专门干对外搜集情报的部门与一个专门干内搜集情报的部门!这样两个部门之间的冲突与内耗就会大大的降低!”热罗姆波拿巴对马塞尔耶鲁格提出自己的建议。 在后世,但凡稍微成熟一点的组织结构,它的对内与对外部门都是经过严格的划分,从而达到相对妥善解决问题。 当然有些时候也不排除两个部门相互碰撞,例如后世的fbi与cia。 马塞尔耶鲁格沉思了片刻之后,对热罗姆波拿巴表示一定会接受热罗姆波拿巴的建议。 “对了!你的人在巴黎各大使馆布置了多少眼线!”热罗姆波拿巴这才进入正题询问道。 “陛下,我们最近一段时间都在致力于监视其他国家布置在巴黎的眼线,所以这一块的工作也是刚刚起步!”马塞尔耶鲁格硬着头皮回应热罗姆波拿巴。 “刚刚起步?”热罗姆波拿巴抬高了声音,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我已经给你充分的准备时间,同时调拨了大量的资金。你竟然告诉我,才刚刚起步!” “因为我的疏忽才导致现在的局面!”马塞尔耶鲁格立刻向热罗姆波拿巴认错,他明白领导要的并不是解释而且一种态度:“我自愿辞去国家情报院局长的职务!” “哼!”热罗姆波拿巴冷哼了一下,冷冷地说道:“马塞尔先生,难道你认为你可以用辞职来要挟我了吗?” “总统阁下,我并不是为了要挟谁。我是自己的怠慢而感到羞愧!我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马塞尔耶鲁格一再强调是自己的错误。 “马塞尔先生,现在你的职务已经变成代理局长,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热罗姆波拿巴决定对马塞尔耶鲁格小惩大诫,现阶段更换国家情报院实在是不明智的事情。 “陛下,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弥补我的过失!”马塞尔耶鲁格见状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表态。 “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惩处完毕的热罗姆波拿巴不再抓住马塞尔耶鲁格的一个问题不放,他对马塞尔耶鲁格下达命令道:“从现在开始密切关注俄罗斯帝国大使馆的动静,我要在第一时间了解到俄罗斯帝国大使馆的动态。” “是!陛下!”逃脱一劫的马塞尔耶鲁格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保证一定会遵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行事。 “还有!”热罗姆波拿巴接着说道:“其他问题也不能拉下来。如果说因为监视俄罗斯帝国大使馆,从而导致其他进度无法完成的话,你这个国家情报院局长也不要当了!” “我一定会尽快完成!”马塞尔耶鲁格当即回应了一句。 “对外联络站要注意隐蔽,情报最好是单线联系!这样才能够有效的保护我们的情报网络不会被摧毁!”热罗姆波拿巴对马塞尔耶鲁格再一次叮嘱道。 “明白了!”马塞尔耶鲁格突然意识到总统好像比自己更加懂的谍战,每一次被他叫过来都能有新的感悟。 “如果需要追加预算的话,可以告诉瓦莱夫斯基!情报战中金钱往往会起到重要的作用。”热罗姆波拿巴顿了顿,特意强调了一句:“但是不要过分迷信金钱。凡事多留一个心眼,能够被我们用金钱收买的人,同样也可能会被其他人收买!” 马塞尔耶鲁格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好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热罗姆波拿巴冲马塞尔耶鲁格下达了逐客令。 马塞尔耶鲁格离去后,一脸疲惫的热罗姆波拿巴决定留宿杜伊勒里宫。 躺在杜伊勒里宫柔软的大床上,热罗姆波拿巴思绪万千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直到天边渐白,一缕阳光趴在杜伊勒里宫之时,热罗姆波拿巴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 《立宪报》、《国民办》、《观察报》(蒲鲁东组建的报纸)等一大批反波拿巴派的报纸争相报道了热罗姆波拿巴在杜伊勒里宫的宴会,文章统一将热罗姆波拿巴描述成一位富有野心的总统。 其中蒲鲁东的报纸最为直白:“旧的波拿巴已经死去,新的波拿巴将会以社会主义的面目。或许再过不久,我们就能够见到一位社会主义皇帝。” 由于部分正统派与奥尔良派倾向于波拿巴的缘故,《立宪报》的文章比较委婉的称呼热罗姆波拿巴为“巴黎的狄克推多”。 令所有反对热罗姆波拿巴的人没有料到的是,这样的报道在巴黎市民阶层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长期的“狼来了”效应已经让巴黎市民产生了一种审美疲劳,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市民还叫嚣着“早该登基了”。 当热罗姆波拿巴再次醒来看到放置在床头的反波拿巴派的报纸内容后,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地感谢那些反对自己的报纸。 正是因为他们夜以继日地不断鼓吹自己即将发动政变,使得整个巴黎市民已经不愿意相信这种传闻。 巴黎市民的阈值被反波拿巴派报纸一再拉高,哪怕某一天真的发生政变,恐怕巴黎市民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是时候试探巴黎市民的态度了! 热罗姆波拿巴下定决心尽快完成对政变之前的试探。 离开卧室的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将瓦莱夫斯基叫了过来。 “陛下!”瓦莱夫斯基对热罗姆波拿巴回答。 “堂兄,你……”热罗姆波拿巴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了瓦莱夫斯基听。 瓦莱夫斯基听完热罗姆波拿巴的计划后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有什么问题吗?”热罗姆波拿巴询问瓦莱夫斯基道? “没有!”瓦莱夫斯基摇了摇头,而后犹豫不决地说道:“我们真的要……这么快吗?” “堂兄!”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瓦莱夫斯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只有一年多的时间。如果再不加快行动的话,我们恐怕就要考虑灰溜溜走人了!我们不能打没有准备的战斗!再者说,这只是试探罢了!” 瓦莱夫斯基听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安排乘坐马车离开杜伊勒里宫前往哈瓦斯通讯社,在哈瓦斯通讯社见到了社长夏尔哈瓦斯。 “瓦莱夫斯基秘书长,不知道总统有什么任务?”夏尔哈瓦斯热切地询问瓦莱夫斯基。 “你们……”瓦莱夫斯基交代了热罗姆波拿巴的任务。 “总统……不!陛下他,终于要……”夏尔哈瓦斯语调激动地说道。 “没错!”瓦莱夫斯基点了点头同意了夏尔哈瓦斯的猜测,他接着说道:“你们哈瓦斯通讯社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在法兰西开设了多家分社,所以这项行动交给你最合适!” “请总统放心,我们一定会完成总统交代的任务!”夏尔哈瓦斯苍老的声音透露出坚定。 当天下午,哈瓦斯通讯社巴黎总部向下属通讯社下达命令。 分布在法兰西二级城市(里昂之类)加班加点印刷。 10月8日,一篇《告法兰西人民公开信》文章传遍了整个法兰西。 几乎每一个法兰西市级城市报纸上都有这篇文章的身影。 然而文章署名人不是别人,正是法兰西共和国总统热罗姆波拿巴。 第258章 修改宪法的造势 “法国既不愿恢复旧制,不管它装扮成什么模样,也不愿尝试有害的无法实现的空想。因为我是这两者的反对者,法国才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 如果我的政府未能实现计划中的全部改善,这要怪派别活动。 人们可以看到,两年来,当涉及以镇压措施来和混乱作斗争时,我总能得到议会支持。但当我希望实行福利、改善居民处境时,它就拒绝帮助我。 我们政治纪元的新阶段开始,每一个法兰西人民应该积极行动起来打出自己的声音。如果法国意识到人们无权越过宪法去处理宪法,法国只需表明一点就是了;我的力量和勇气不会辜负它。 不管国家要我承担什么职责,我都决心执行它的意志。 在我手里,法国不会遭难。” 文章一经发布,便在巴黎、里昂、斯特拉斯堡、南锡、卢瓦尔、第戎等工业半工业城市激起了惊涛骇浪,稍微懂一些政治常识的人都明白总统公开信已经剑指国民议会,他正在号召全体法兰西人反对这个由他们投票选举的国民议会。 “热罗姆波拿巴这个家伙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推翻国民议会了吗?”此刻,留守在普瓦尔蒂街公馆梯也尔更加的阴沉,坐在沙发上的他怒气冲冲地看着身旁的贝里耶似乎是在质问贝里耶。 “很明显!他已经迫不及待了!”贝里耶耸了耸肩,露出了无奈地表情道:“我们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同他对抗,当国民议会已经失去制衡总统的能力时,总统自然也不会将国民议会眼里。” 尚博尔伯爵的自爆使得正统派与奥尔良派的阵营双双炸裂,正统派方面布罗伊、蒙塔朗贝尔为首部分正统派与教权派人士从秩序党分离加入波拿巴,奥尔良方面除了莫莱伯爵因过度失望而选择归隐之外,奥迪隆巴罗同样也脱离了秩序党朝着波拿巴靠拢。 曾经的第一大党彻底分裂成为末流,单靠梯也尔与贝里耶早已无法支撑得起秩序党的骨架。 “幸运的是,那些“社会民主”派根本没有心思再去迎接一个皇帝!”梯也尔冷静地分析着当前的局势,他将目光转向了贝里耶道:“贝里耶先生,我们必须行动起来!单靠我们的力量根本无法不是波拿巴的对手!” “你的意思是?”贝里耶对梯也尔回应道。 “我们必须要寻找帮手!”梯也尔的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帮手……还有谁……”贝里耶下意识地想要否决梯也尔地想法,“等等,你是说……” “没错!”梯也尔了然地点了点头肯定了贝里耶的想法。 “可是我们可是保王党啊!”道德底线灵活度不是很高的贝里耶思想正在发生激烈的斗争。 “贝里耶先生,我们都是明天的共和派!”梯也尔又说出了当初在二月革命时期说过的那句话。 “既然您已经想好对策的话,那么我就跟着您一起行动就是了!”贝里耶内心似乎已经同意了梯也尔的行动,他故作矜持地将决定权交到了梯也尔的手中。 “那么我们就要同共和派好好的“交涉”一番了!”梯也尔特意强调了一句。 就在梯也尔与贝里耶密谋的同时,投靠或者说半投靠波拿巴派的布罗伊公爵、蒙塔朗贝尔以及奥迪隆巴罗三人联央来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住所杜伊勒里宫。 自从上次热罗姆波拿巴留宿杜伊勒里宫之后,他便扎根在了杜伊勒里宫之中。 曾经作为总统办公与休息宅邸的爱丽舍宫彻底沦为了蒙福尔亲王的府邸。 布罗伊公爵一行人在瓦莱夫斯基的带领下进入了杜伊勒里宫的一间客厅。 客厅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第一帝国气息,一张半开拿破仑画像被镶金边画框包裹悬挂在壁炉,热罗姆波拿巴端坐在壁炉旁沙发上。 “布罗伊公爵、奥迪隆巴罗先生、蒙塔朗贝尔伯爵欢迎!”热罗姆波拿巴起身同三人一一握手后,并邀请三人一同落座。 坐在沙发上的热罗姆波拿巴两条腿微微叉开,双手耷拉在沙发,身体向后倾斜摆出了一个放松的姿态询问道:“三位,不知道你们来爱丽舍宫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总统先生!”奥迪隆巴罗讲述了他们在哈瓦斯通讯社的报纸上看到的热罗姆波拿巴的新闻。 “原来是这件事啊!”热罗姆波拿巴将两条腿并拢,靠在沙发上的身体也挺直,表情严肃地反问一句道“先生们,我想你们应该明白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总统阁下,您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完全可以不用这么着急!”蒙塔朗贝尔对热罗姆波拿巴规劝道:“你这样会导致一部分心向你的人投靠到另一边!” “你说的是梯也尔先生!”热罗姆波拿巴对蒙塔朗贝尔直言不讳道。 “没错!”蒙塔朗贝尔点头回应热罗姆波拿巴。 “蒙塔朗贝尔伯爵、奥迪隆巴罗先生、布罗伊公爵!”热罗姆波拿巴依次点名道:“你们同梯也尔先生共事的时间并不短,难道你们都没有发现梯也尔先生就是一位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他所做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自己,组建秩序党是为了能够制衡我,不同意尚加尔涅担任议长是为了防止尚加尔涅夺取了他的生态位……” 热罗姆波拿巴毫不留情地对梯也尔进行了批判。 从某种角度来说,梯也尔同热罗姆波拿巴就是一种类型的家伙。 “像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屈尊在他人之下!他就像一天潜伏在暗地里的毒蛇,随时都会乘你不备狠狠地咬你一口。”热罗姆波拿巴对梯也尔大肆诋毁道。 蒙塔朗贝尔三人听到热罗姆波拿巴对梯也尔评价之时,皆沉默不语。 “好了!先生们,既然你们都明白我想要做什么,那么还要请你们在议会复会后,也我摇旗助威!”热罗姆波拿巴语气温和地对在场在场三个人说道。 “总统先生,请恕我直言!您的这一次行动很大可能会面临失败!”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布罗伊公爵开口道:“根据宪法规定,超过三分之二的人同意的情况下,宪法才能够生效。我们的人数远远少于四分之三。” 我就是要少于四分之三。 热罗姆波拿巴内心默默的说了一句,他知道自己阵营中,包括自己的父亲蒙福尔亲王在内的一部分人还在抱着既要又要的犹豫心态。 既想要推翻立法议会,又不想要血溅在他们的身上。 妄图以一种合法的方式兵不刃血的完成政变。 想要干成一件事,又不愿意承受产生的代价,这就一部分波拿巴派的心理。 对于这种蛇鼠两端的家伙,热罗姆波拿巴只有用最严厉的现实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选择彻底将国民议会践踏在脚下,那么他们依附的权力就会在1852年5月第二周彻底垮台。 没有什么比立法议会的否决更加使人清醒。 “我只是想要看一看议会中到底有多少人愿意支持我们!”热罗姆波拿巴对布罗伊公爵解释道:“在接下来一年的时间内,我们只需要争取到这部分人的支持就行了!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希望能够用全民公投而不是武力解决这一切!四年的任期根本不足以支撑我干成一项伟业!布罗伊公爵,您愿意帮助我吗?”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再一次迷惑了布罗伊公爵等人,在他们看来总统依然还是比较尊重宪法。 为了让总统不动用武力修改宪法,他们必须要对总统的行为进行妥协。 “当然!”布罗伊公爵当即同意热罗姆波拿巴的请求。 在接下来的十多天时间里,布罗伊公爵为热罗姆波拿巴四处奔走,蒙塔朗贝尔同样也成为了热罗姆波拿巴的爱丽舍宫发言人,梯也尔精心设计的议会常任委员会在内鬼的帮助下彻底变成了爱丽舍宫派。 就连曾经敌视热罗姆波拿巴与其派别的杜班议长同样也逐渐朝着爱丽舍宫靠拢。 与此同时,一封来自吉伦特省的请愿书进入巴黎。 “总统阁下法兰西不可或缺的存在,他的任期理应得到延续!”时任吉伦特省高官的乔治欧仁奥斯曼同样也在公共场合呼吁法兰西各省应该联合起来将请愿书送到巴黎,让巴黎看到他们的态度。 欧仁奥斯曼的公然表态无疑为其他各省高官指明了方向,在总统压制议会的情况下,讨好总统是很有必要的措施。 一时间除了少数顽固保王党专区的高官,其他各省高官纷纷向巴黎表明了自己希望热罗姆波拿巴留任。 军人们同样也没有闲着,在巴黎军事署与战争部的安排下,斯特拉斯堡方面军、阿尔卑斯方面军、意大利方面军的司令同样也向巴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一封封请愿书从四面八方涌入了巴黎,热罗姆波拿巴的声势在各省高官与将军的簇拥下到达了顶峰。 第259章 皇村 国际大环境牵动着国内小环境,国内小环境同样也使得国际大环境发生着风起云涌的变化,特别是像法兰西这般在欧陆举足轻重的国家,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的一言一行直接影响着整个欧洲大陆外交的改变。 正当法兰西为修宪问题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德意志地区正在上演一场合纵连横的戏码。 自二月革命之后从来没有消停过的德意志地区,现在终于要迎来了最终的决战,普鲁士与奥地利,这一对德意志地区的宿命同胞正在就德意志的主导权而战。 而这一切的源头与热罗姆波拿巴息息相关。 匈牙利革命镇压之后,野心勃勃的施瓦岑贝格开始谋划重返德意志之时,普鲁士王国也恰逢其会地创立了三王同盟用来抵挡奥地利帝国重新主导德意志的野心。 只不过那时普鲁士野心并不是很大,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只想同奥地利联合起来以萨克森为界限瓜分南北德意志。 对于普鲁士这样一个新教国家来说,过多的天主教人口会导致新教人口比严重稀释,从而引发一场教派危机,南北分离才是对普鲁士好处最大的一个方案。 施瓦岑贝格一边假意同意普鲁士南北分离与三王同盟计划,一边怂恿普鲁士镇压德意志地区的革命。 普鲁士同意了奥地利的计划,曾经支持普鲁士成为德意志皇帝的法兰克福邦联被解散,中产阶级引导的革命被镇压,普鲁士用刺刀和献血让德意志人对它彻底失去了希望。 失去中产阶级与国民自卫军支持的普鲁士只能依靠三王同盟苟延残喘。 不过普鲁士王国并不知道施瓦岑贝格在普鲁士四处镇压德意志地区革命之时,偷偷拉拢德意志诸侯与“境外势力”。 德意志诸侯被奥地利利用革命恐惧说服,法兰西共和国的热罗姆波拿巴被施瓦岑贝格以莱茵兰部分领土为报酬“诱骗”,(施瓦岑贝格认为自己成功欺骗了热罗姆波拿巴)俄罗斯帝国的尼古拉一世同样也以默许的态度。【第一百四十八章内容】 讨好列强与德意志诸侯国之后,施瓦岑贝格开始挑事,他以黑森卡塞尔侯国为由向普鲁士小规模进兵,普鲁士为了维护自身权威不得不以保护黑森卡塞尔侯国议会的名义同样也添加筹码。【当时普鲁士以自由派为核心】 普鲁士支持举动彻底惹怒了德意志诸侯国,双方在对峙了长达一年,花费了近千万法郎(换算)后,施瓦岑贝格总算在1850年9月2日,邀请了除普鲁士之外的德意志诸侯国前往法兰克福参加德意志邦联议会。 几乎所有的德意志诸侯国都参加了邦联议会。 10月15日,奥地利首相施瓦岑贝格巴伐利亚、符腾堡签订了军事同盟【第二百五十二章】后,又紧急前往俄罗斯帝国外的皇村与尼古拉一世见面。 此时坐在马车上上施瓦岑贝格并不知道,因热罗姆波拿巴卷起的风暴正在朝着他袭来。 …… 在距离圣彼得堡以南二十多公里地方,坐落着一个居所,这处居所是当年彼得大帝为自己的妻子、俄罗斯帝国皇后叶卡琳娜在1717年修建的消夏别墅。 别墅经过了七年时间于1824年建成,共有16间正房的两层豪宅及周围花园竣工启用。为了强调皇家新领地的意义,不久这里便被称为皇村。 到了1741年,彼得大帝之女伊丽莎白·彼得罗夫娜登上皇位后,她同样也一眼看中了这个承载着回忆之地,在她的授权下彼得堡最优秀的建筑师对这座略显简朴的庄园进行扩建。 有了两代沙皇打下的基础后,随后的几代沙皇彻底将这里变为了日常定居与休憩的场所,为了营造出优美的环境,历代沙皇不惜花费重金邀请设计师对皇村周围进行设计,一座座花园围绕着皇村拔地而起,高大挺拔的灌木林与郁郁青青的芳草坪,使得整个宫殿被苍翠点缀着,四季变换为皇村更加增添了一丝美丽。 然而,一切的美丽总归是权力的点缀品,皇村作为沙皇的居住地,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作用,那就是行驶整个沙皇俄国的权力。 发达的交通网使得觐见的人行动更快,居住在皇村周围的大贵族能够更好的协助沙皇统治政务,可以说整个皇村就是这个庞大帝国的神经中枢。 这个拥有着辽阔疆域与几千万人口的国家正处于它的鼎盛时期,沙皇尼古拉一世与他手下的军人、佞臣以无情的铁腕统治者这个国家,以刺刀鞭挞着帝国境内大大小小的民族。 但凡不愿意臣服于帝国的民族都将会受到刺刀的教训,可以说刺刀所指的方向没有人不心惊胆战。 然而谁又能知道,这个幅员辽阔统御了数字千万人口的庞大帝国即将会在几年之后沦为整个欧洲的笑柄。 谁又能知道几十年后,帝国与皇村这两个贯穿了罗曼罗夫王朝的名称,将会随着罗曼罗夫王朝成为历史尘埃。 二月革命后,罗曼罗夫王朝覆灭。十月革命后,皇村更名为普希金城。 皇室与皇村在历史的场合下化为了一坡黄土,曾经被罗曼罗夫王朝长期监视的诗人的名义将会取代罗曼罗夫王朝成为俄罗斯民族永恒的记忆。 只要俄罗斯依旧存在,普希金这个名字将永远留存在人民的记忆之中。 当然在这个时代,沙皇的名气远远大于普希金,居住在此地的沙皇同样也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注定的命运。现在的尼古拉一世正穿着一身俄罗斯帝国传统黑色排扣军装,聚精会神地趴在书桌上的欧陆地图。 地图上是密密麻麻的箭头与俄文书写的部队番号,尼古拉一世将手慢慢从圣彼得堡向西南方向挪动,很快便挪动到巴尔干地区。 当他的手指继续向南边移动之时,君士坦丁堡致于尼古拉一世的手指下。 “君士坦丁……”尼古拉一世呢喃着,手指轻轻敲了敲地图上的君士坦丁堡,他的面色格外庄重且带有一丝神圣之感。 尼古拉一世喃喃自语之时,宫廷侍从的敲门声从房门外传来。 “谁?”尼古拉一世用充满威严的声音询问门外的侍从 “陛下,涅谢尔罗迭大臣已经到达皇村了!他说有要紧的事情想要见您!”门外的宫廷侍从恭顺地对尼古拉一世说道。 “带他去琥珀厅!”尼古拉一世回答道。 宫廷侍从领命离开,在叶卡捷琳娜宫在见到了俄罗斯帝国外相卡尔涅谢尔罗迭。 从1822年到1850年,将近二十八年的时间里,俄罗斯宫廷不知道更换了多少位大臣,更替了多少位会议主席。 而这位外交大臣却一直牢牢被把持着整个俄罗斯外交的船舵。 除了俄罗斯帝国皇帝尼古拉一世的信任外,涅谢尔罗迭本身也拥有着不俗的能力(这里指涅谢尔罗迭的反动比亚历山大一世有过之而无不及。)。 【卡尔罗伯特涅谢尔罗迭,karl-robert-nesselrode(1780-1862),伯爵,外交家。日耳曼人出身,柏林就读中学,16岁参加俄罗斯海军,后转任外交部,在沙皇俄国尼古拉一世时期被任命为俄国外交大臣(1822-1856)】 宫廷侍从谦卑地对这位老牌外交大臣卡尔涅谢尔罗迭道:“陛下将在琥珀厅与您见面!” “万分感谢!”卡尔涅谢尔罗迭微微向宫廷侍从表示感谢。 在宫廷侍从的带领下,卡尔涅谢尔罗迭进入叶卡捷琳娜宫的琥珀厅,琥珀屋里墙上满满都是琥珀,有血珀、有金珀,有大有小、有的拼成画框、有的粘在墙上,闪耀着从柠檬黄到金红色,辉煌的令人窒息,整个房间像是被金色所笼罩一样。 而在这一片金色笼罩下的中央,俄罗斯帝国皇帝尼古拉一世正端庄地坐在自己的宝座之上,宛若天神服饰凡人一般注视着宫廷侍从与卡尔涅谢尔罗迭。 随着尼古拉一世停留在皇位上的时间越久,他就愈发喜欢用这样的方法来向贵族宣誓他的威严与神圣。 长期的执政使得他异常了解整个俄罗斯民族畏威而不怀德的性格,从农奴到贵族,他们只热爱狠狠用马刺踢他们屁股的暴君。 尼古拉一世相信,假使有一天他变得软弱,贵族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干掉,然后将他的儿子亚历山大二世扶上皇位。 政变已经成为了这个国家的“诅咒”。 然而,尼古拉一世利用琥珀厅加持的神圣性只能够使不了解尼古拉一世的人畏惧,对于服侍了尼古拉一世二十多年卡尔涅谢尔罗迭来说,尼古拉一世这一套早就干净过时了。 为了能够哄好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卡尔涅谢尔罗迭只能故作惊恐地看着尼古拉一世,就像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卡尔涅谢尔罗迭的表情让尼古拉一世脸上露出了笑容。 “涅谢尔罗迭大臣,不知道你又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 第260章 沙皇在行动 望着御座上的尼古拉一世挥手屏退了周围侍从,配合默契的卡尔涅谢尔罗迭忙不迭地来到了尼古拉一世的身旁,他欠了欠身向眼前这位俄罗斯最尊贵的沙皇行礼。 “陛下,确实有一个好消息!”卡尔涅谢尔罗迭对尼古拉一世回应了一句。 “哦?到底是什么消息?”尼古拉一世露出了微笑,一副兴致盎然的表情看着卡尔涅谢尔罗迭道。 尼古拉一世相信卡尔涅谢尔罗迭绝对不会让他失望,因为让他失望的人下场只有罢免。 “陛下,这个消息是从法兰西传来的!”卡尔涅谢尔罗迭小心翼翼地对尼古拉一世回应道。 卡尔涅谢尔罗迭知道,法兰西自1830年以来一直是沙皇陛下一个“痛楚”,当初正统原则的一角就是在这里崩塌【指的是奥尔良王朝建立】,更不要说两年前的那场危害了整个欧洲的革命更是从那里产生。 经过两次革命瘟疫之后,尼古拉一世沙皇本能对于革命与造反产生一种逆反情绪。 如若不是时机不对,卡尔涅谢尔罗迭完全有理由相信尼古拉一世沙皇不介意像他的哥哥神圣王亚历山大希望带领俄罗斯帝国的士兵杀入法兰西。 只不过现在的俄罗斯帝国士兵是否有能力再次攻入法兰西,卡尔涅谢尔罗迭在多瑙河那场协助匈牙利战斗后一直表示怀疑。 果不其然,在听到是法兰西传来“好消息”后的尼古拉一世收敛起笑容,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语气严肃地询问卡尔涅谢尔罗迭道:“涅谢尔罗迭,你确定是你所说的好消息是从法兰西传来的?” “陛下,我很确信!”卡尔涅谢尔罗迭用笃定的语气向尼古拉一世讲述了,俄罗斯驻法大使从巴黎传来地消息:“根据弗拉基米罗维奇汇报,法兰西共和国总统热罗姆波拿巴已经基本控制了巴黎地区革命蔓延的趋势,同时他们正在积极谋求同俄罗斯帝国在某种方面达成一致。” “热罗姆波拿巴?那个花花公子的儿子?”尼古拉一世嘴角露出轻蔑的表情,嘲讽道。 “没错!陛下!”卡尔涅谢尔罗迭对尼古拉一世回应道。 尼古拉一世从御座上起身缓缓走下御座,背对着卡尔涅谢尔罗迭沉默了良久,而后转头对卡尔涅谢尔罗迭询问道:“涅谢尔罗迭,帝国目前还有没有能力发动一场远征!” 卡尔涅谢尔罗迭瞬间明白了尼古拉一世的意思,尼古拉一世还是放不下法兰西共和国。 对于尼古拉一世的“妄想”,卡尔涅谢尔罗迭只能委婉的劝阻:“陛下,我们的财政无法支持我们进行一场劳师动众的远征!特别是在前一段时间我国还借给了奥地利帝国大约800万卢布……” 1850年的俄罗斯帝国可以说就一个千疮百孔的帝国,它空有一身看上去强壮的外表,其内部早已被腐败的军事贵族、官僚所侵蚀。 在工业化的浪潮之中,俄罗斯帝国已经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如今的俄罗斯帝国不要说同已经工业化完成的英国相比,就连刚刚起步工业化的奥地利帝国也略微有所不足。 更不要说摊上了一个好大喜功的沙皇,入侵多瑙河公国与帮助奥地利帝国镇压革命使得俄罗斯帝国又成功背负了近千万的外债与800万对奥地利的借款。 当战争机器失去了财政的滋养,只会变成一堆空架子。 光是卡尔涅谢尔罗迭所了解到的情况来讲,俄罗斯一线部队的步枪着装率不到三分之二,许多军队的步枪仍旧停留在当初击败拿破仑的时期,只有少数的军队才装备了同英法一样的装备。 这些问题卡尔涅谢尔罗迭知道,指挥国俄罗斯军队镇压匈牙利革命的帕斯凯维奇同样也知道。 【伊万·费奥多罗维奇·帕斯克维奇(1782一1856),俄国陆军元帅。埃里温伯爵,华沙亲王。】 至于说尼古拉一世知道不知道,卡尔涅谢尔罗迭就不知道了。 “钱钱钱!朕的钱都去哪了!”尼古拉一世忍不住对卡尔涅谢尔罗迭怒斥道:“朕贵为一国的君主,难道要被这该死的钱难住吗?” 卡尔涅谢尔罗迭低头不语,在这个问题上卡尔涅谢尔罗迭可不敢乱说话。 闹不好,圣彼得堡又要嫌弃一场腥风血雨。 随意发泄一通的尼古拉一世再次以他那天马行空的思想抱怨道:“我们就不能想办法向不列颠借款吗?就像当初那样!” 尼古拉一世所说的“当初”指的是拿破仑战争时期。 为了拉拢欧洲列强组建反法同盟,不列颠王国慷慨解囊为欧陆各国提供援助,其中俄罗斯帝国是不列颠援助最多的一个国家。 “陛下,不列颠王国同我们仍然有一些误会!”卡尔涅谢尔罗迭委婉地对尼古拉一世回应道:“他们的臣民不愿意相信伟大的俄罗斯帝国,他们的报纸肆意诋毁我们的帝国,以至于他们的政府同样为了迎合民意不得不对我们敌视!” “真是一群不知道感恩的国民!”尼古拉一世忍不住对不列颠国民谩骂,将俄罗斯帝国制度带入不列颠制度的他并不理解不列颠的所作所为:“如果他们要是在我的统治一下,我一定要他们好看。维多利亚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罢了。假如她能够有如朕一样的魄力,不列颠王国必将在她的手上繁荣昌盛。” “您说的对!”卡尔涅谢尔罗迭随口附和了一句。 尽管卡尔涅谢尔罗迭了解不列颠王国的政治制度运行,但是他不会想尼古拉一世说明,某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沙皇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 否则较真起来又是一场政治危机。 “好!你所说的法兰西同我们达成一致究竟哪个方面的一致?”绕了一大圈的沙皇再次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陛下,法兰西同意了我们在近东地区的扩张,并且承诺会支持我们在近东地区的诉求!”卡尔涅谢尔罗迭首先向尼古拉一世汇报了热罗姆波拿巴给予俄罗斯帝国的条件。 “好极了!”尼古拉一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自豪地说道:“波拿巴家的子嗣还是选择向我们低头了!” “那都是因为陛下您领导我们的缘故!”卡尔涅谢尔罗迭再一次发扬了不要脸的精神吹捧尼古拉一世着,随后不留痕迹的加上了一句:“不过,他们希望帝国能够给予他们微小的回报,支持他们在莱茵兰地区的扩张!” 此言一出,原来喜笑颜开的沙皇瞬间绷着一张脸,他用严厉的目光审视着卡尔涅谢尔罗迭道:“他竟然还敢同朕谈条件!!!波拿巴家的子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大妄为了!” 卡尔涅谢尔罗迭只能低声提醒一句道:“陛下,现在他已经是法兰西共和国的总统!” “总统?”尼古拉一世忍不住笑了笑:“一个来自贱民施舍的称号,波拿巴家族竟然视若珍宝。” “陛下,法兰西始终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国家!哪怕他们曾经被我们的军队击败!”卡尔涅谢尔罗迭再次以谦恭的态度对尼古拉一世说道。 “我知道!”尼古拉一世似乎有些不耐烦,他摆了摆手道:“你是想说,俄罗斯帝国想要君临君士坦丁堡,就离不开法兰西的帮助是!” “陛下圣明!”卡尔涅谢尔罗迭的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朕绝对不会以盟友的土地来满足朕的敌人!哪怕一寸土地也不行!”尼古拉一世态度果决,在他看来哪怕普鲁士国王在1848年—1849年有了一些不敬,但是他依然是整个尼古拉一世“忠实”的盟友,尼古拉一世有必要维护他们的利益。 “陛下,根据帝国在不列颠大使馆公使来报,普鲁士公使似乎正在奉命同英国商议结盟一事!”卡尔涅谢尔罗迭再一次向尼古拉一世汇报了普鲁士的问题。 尼古拉一世脸色为之一变,他原以为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能够有所收敛,没想到他竟然选择向不列颠求助。 相较于哈布斯堡的恭顺,霍亨索伦的态度让尼古拉一世大为恼火。 甚至一度产生了让奥地利彻底取代普鲁士的念头。 “涅谢尔罗迭,你是想劝朕同意热罗姆波拿巴的建议吗?”尼古拉一世对涅谢尔罗迭询问道。 “陛下,我的建议是我们既不同意,同样也不反对!法兰西如果有能力从普鲁士的手中抢夺土地的话,那么我们可以默许他们的行为!”卡尔涅谢尔罗迭对尼古拉一世建议道:“不过,在那之后他们恐怕就会成为欧洲的焦点!到那个时候,再也没有人会关心君士坦丁堡的问题,人们只会回想起当初对于革命的恐惧!” 卡尔涅谢尔罗迭的办法就是用恐惧来对抗恐惧,只要法兰西的仇恨值比俄罗斯帝国高那么就不会有人在意俄罗斯帝国在巴尔干的所作所为。 第261章 奥地利与俄罗斯的较量 “呵!拿破仑家的子嗣真是给我添麻烦……侄子也好!叔叔也罢!” 尼古拉一世悠然开口,他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也没有见到任何生气的迹象,看样子沙皇似乎也默认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提议。 “陛下,他们同样也为我们创造了机会!如果法兰西没有想要侵吞莱茵兰的意愿,那么我们俄罗斯帝国就要成为众矢之的。既然欧陆列强不愿意让帝国在您的领导下光复君士坦丁堡,那么我们只能制造一个更大的威胁用来换取不列颠等列强对于我们的默认。” 卡尔涅谢尔罗迭为自己的外交策略而自豪,用一个威胁莱抵消另一个威胁从而达到相互妥协的目的,这是他在梅特涅亲王身上学到的技巧。 为了“报答”梅特涅亲王的传授,卡尔涅谢尔罗迭特意隐瞒了从法兰西传来的一部分关于奥地利方面不利的情况。 【指的是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与法兰西共和国之间的交易】 多年来与尼古拉一世的默契配合,使得卡尔涅谢尔罗迭有信心瞒住尼古拉一世。 这位刚愎自用的帝王自然沾沾自喜地认为自己是最忠诚的第三厅会成为他的耳目为她服务,实际上第三厅早已变得腐朽不堪,无数虚假报告充斥在第三厅使得第三厅不得不自己动手销毁报告,为了避免问责,第三厅总是以“今日无事”来糊弄沙皇。 当然在亚历山大皇储担任部长职务的时候,还不敢如此糊弄生怕被亚历山大皇储发现。 现如今亚历山大皇储离开皇村进入地方军队,第三厅也就能心安理得的糊弄皇帝。 【沙皇办公厅是直接由沙皇统治的部分,拥有比其他部门更高的权力,第一厅督促沙皇命令的实行,第二厅编纂法律条文,第三厅成立宪兵团,负责政治审查,第四厅负责慈善和教育机构,第五厅改善国有农奴生活,第六厅为临时机构,负责起草外高加索地区行政规划。】 “涅谢尔罗迭,我们这是背叛!”尽管尼古拉一世对于涅谢尔罗迭的方案还算满意,但是多年来的正统原则始终让他感觉到自己是在背叛普鲁士王国。 “陛下,帝国并不会直接让普鲁士王国交出土地,法兰西共和国能否得到全靠他们自己!”卡尔涅谢尔罗迭信誓旦旦地向尼古拉一世保证。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尼古拉一世对卡尔涅谢尔罗迭警告道:“不过,我不希望听到任何俄罗斯帝国在这个方面的负面新闻!” “当然!”卡尔涅谢尔罗迭当即回应了一句。 对于卡尔涅谢尔罗迭来说,交付土地的是奥地利帝国,法兰西共和国能否在奥地利帝国的手中获得土地,那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对了!奥地利的外交大臣还没有来吗?”尼古拉一世突然想到奥地利的外交大臣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似乎要在最近一段时间访问圣彼得堡。 尼古拉一世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卡尔涅谢尔罗迭愣了几秒,他赶忙回应道:“陛下,还没有!不过,应该快到了!” “到时候你代替我去同他见面就行了!”尼古拉一世对卡尔涅谢尔罗迭说道。 “是!”卡尔涅谢尔罗迭心中一喜,尼古拉一世的放权无疑是给了他更多的斡旋空间,他可以好好同这位新任的再见大臣谈谈条件。 “好了!我累了!你先回去!”尼古拉一世冲卡尔涅谢尔罗迭挥了挥手。 “是!陛下!”卡尔涅谢尔罗迭再次冲尼古拉一世躬身离去。 目送卡尔涅谢尔罗迭离去的尼古拉一世再次返回了书房,当他的目光再次注意到书桌上的地图之时,下意识摇了摇头嘴中呢喃道:“法兰西!” …… 10月27日,圣彼得堡的温度较之前几天低了几度,短暂的秋天转瞬即逝。 来自北极圈的寒流席卷圣彼得堡的大街小巷,卷缩在圣彼得堡周围的贵族与大(小)布尔乔亚们纷纷脱下了秋服,换上可以抵御寒冬的棉服,家家户户都关上窗门点燃壁炉。 平日里热闹非凡的街道,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群与时不时巡逻的警察。 每逢半夜都能在阒然无人的圣彼得堡的小巷内看到手握罗姆酒瓶的醉汉。 每年十月之后,圣彼得堡都会有一部分因醉酒受寒而死的醉鬼。 就是在这般寒冷的天气中,一辆双桥马车从圣彼得堡城外缓缓驶入圣彼得堡城内。 倘若路人留心观察的话,就能发现位于双桥马车侧面的金色族徽。 族徽上的雕刻的双头鹰图案与罗曼罗夫家族完全一致,在双桥马车的四周围绕着一队骑兵,他们统一着装头戴黑色皮革制成的圆筒军帽,上身红色绣花制服,制服上是三排金色排扣,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下身的黑色紧身马裤,腰间挎着一柄马刀。从他们的装束上看,不难看出应该是隶属于沙皇麾下直属的俄罗斯近卫骠骑兵。 这种配置是一般贵族很难想象的待遇,当马车进入圣彼得堡之时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人们猜测这座马车里面坐着的人应该是公爵、亲王级别的人物。 马车在骑兵部队的护送下渐渐来到了一处府邸,府邸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俄罗斯帝国外相卡尔涅谢尔罗迭的圣彼得堡住所。 豪宅院门缓缓打开,负责护送的骑兵队长驱马赶到了马车让用流利的法语对车厢内的客人说道:“阁下,您的目的地到了!我要回到帕斯凯维奇亲王身边复命了!” “嗯!”车厢内传来了中气十足的声音,骑兵队长与手下骑兵离去。 马车缓缓驶入卡尔涅谢尔罗迭的宅邸,驾驶马车的车夫在宅邸管家的指引下驱马来到了庭院的正中央停下。 “阁下,请下车!”驻守在马车外的管家冲着密不透风的车厢说道。 车厢缓缓打开,一席淡蓝色军装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公爵阁下!”管家召集了宅邸内的所有人对远道而来的这位奥地利公爵亲王表示应有的敬敬意。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表情并没有一丝变化,仿佛这一切对他而言都是理所应当:“卡尔伯爵现在在哪里?【卡尔涅谢尔罗迭被尼古拉一世封也伯爵,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为了表示亲近】” “我们家主人现在还在皇村,可能要很晚才能同亲王您会面!亲王阁下,请跟我来!”管家依旧彬彬有礼地对这位国外来客说道。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微微颔首,在管家的带领下,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来到了卡尔涅谢尔罗迭为他准备的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还请公爵阁下您多担待!”管家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说道。 “我来这里本来也不是为了享受!”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回应道。 当天下午,接到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到来的卡尔涅谢尔罗迭返回宅邸同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见面。 “公爵阁下,欢迎来到圣彼得堡!”卡尔涅谢尔罗迭照例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道。 “伯爵先生,这是亲王让我转交给您的信!”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将一封信交给了卡尔涅谢尔罗迭。 卡尔涅谢尔罗迭眼神中闪过一抹讶异,没想到这位新任外交大臣这么快就同老前辈“打好关系”,看他的样子似乎丝毫不担心老前辈会夺走他的位置。 年轻真好! 看着眼前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卡尔涅谢尔罗迭内心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假使他再年轻二十岁的话,他的外交政策与现在恐怕就大不相同了。 卡尔涅谢尔罗迭看了一眼梅特涅亲王给他写的信,信中讲述了梅特涅亲王与自己的种种友谊,同时也向卡尔涅谢尔罗迭正式介绍了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 信的最后,梅特涅亲王希望俄罗斯帝国与奥地利帝国能够继续保持友谊。 看完信中的卡尔涅谢尔罗迭将新折叠好交给仆从,然后邀请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坐下来说话。 壁炉点燃,暖气充斥着整个房间。 紧接着,一位位仆从将糕点、咖啡、罗姆酒端上来。 卡尔涅谢尔罗迭先是询问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是否要饮酒,在得到对方拒绝之后,卡尔涅谢尔罗迭一饮一啄。 略带一些浑浊的罗姆酒倒在酒杯之中,卡尔涅谢尔罗迭抿了一口罗姆酒后开门见山说道:“公爵阁下,我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你是为是与普鲁士的战争而来的!” “没错!我们希望得到俄罗斯帝国的允许!普鲁士王国的行为已经严重危害到奥地利帝国的利益!这简直就是对正统原则的破坏!”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义正言辞地对卡尔涅谢尔罗迭呼吁道。 “那么贵国与法兰西共和国之间的建议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也是为了正统原则吗?” 卡尔涅谢尔罗罗迭依旧微笑地看着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这微笑菲利克斯有一种不寒而栗地感觉。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究竟谁告诉他的!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并没有因卡尔涅谢尔罗迭的问题而恐惧,他只是好奇究竟是谁泄露了秘密。 “伯爵先生,这些究竟是谁告诉你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语气庄重地询问道。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卡尔涅谢尔罗迭当然不会告诉他实情:“我只想知道,这些问题你应该怎么解决!” “伯爵先生,我想我并不需要解释!”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摊摊手,坦然地对卡尔涅谢尔罗迭道。 “你破坏了整个欧洲的秩序!”卡尔涅谢尔罗迭开口道。 “不!我们正在铸造新的秩序!”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同样也反驳道:“原有的欧陆均势已经被破坏,我们应该铸造新的均势才行。” “你所说均势就是让法兰西得到莱茵兰?”卡尔涅谢尔罗迭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道。 “只是萨尔一隅之地罢了!”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对卡尔涅谢尔罗迭回应道。 “你这样会助长法兰西的野心!”卡尔涅谢尔罗迭“指责”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 “野心?卡尔伯爵先生,每一个国家都有野心,难道我们要防止极个别国家的野心而放弃利益于不故吗?梅特涅亲王苦心经营的局面只经历了三十多年的时间就已经失败,长久压制永远不是解决的办法!”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诡辩道。 “那么你想要做什么?”卡尔涅谢尔罗迭想要听一听这位政坛上的年轻人看法。 “长久以来,我们欧洲国家的外交并不取决于我们自己,而且取决于不列颠!每一次失败的背后都有不列颠的身影,所以我希望能够记住法兰西的力量合力排除不列颠!然后俄奥法三国联合在一起,制订规则!只要我们三个国家团结一致,剩下的国家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施瓦岑贝格野心勃勃地对卡尔涅谢尔罗迭描述道。 “菲利克斯公爵,在你所描述的蓝图里,我似乎没有看到俄罗斯帝国的位置!你们难道是想要将俄罗斯帝国排除体制之外?”卡尔涅谢尔罗迭眯着眼露出了狡黠的阵容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说道。 在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心中未尝没有这个意思,俄罗斯帝国对于哈布斯堡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现在的他还需要俄罗斯帝国当然不会使俄罗斯帝国心生反感。 “怎么可能!”施瓦岑贝格摇了摇头对卡尔涅谢尔罗迭回应道。 “那么奥地利帝国获得德意志领导权,法兰西共和国获得莱茵兰部分补偿、俄罗斯帝国拥有君士坦丁堡,这样如何?”卡尔涅谢尔罗迭眯着眼说出了自己的分割计划。 “伯爵阁下,恕我直言这样对于我国实在太过不公平了!贵国已经拥有了多瑙河公国!”施瓦岑贝格抗议卡尔涅谢尔罗迭的“不公”。 “怎么样才算公平呢?”卡尔涅谢尔罗迭对施瓦岑贝格询问道。 “除非俄罗斯帝国支持奥地利帝国索取它曾经的领土格拉茨郡!”施瓦岑贝格对卡尔涅谢尔罗迭道。 “这个……”卡尔涅谢尔罗迭踌躇了,他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答应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 “如果俄罗斯帝国不同意奥地利的建议,那么奥地利恐怕很难造成俄罗斯帝国!”施瓦岑贝格寸步不让。 两人的僵持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最终以卡尔涅谢尔罗迭退让结束。 俄罗斯帝国将会支持奥地利帝国对格拉茨郡的请求,前提是奥地利帝国能够战胜普鲁士王国的情况下。 在奥地利帝国战争普鲁士王国之后,必须全力保障俄罗斯帝国军队在多瑙河地区的补给问题。 交换完各自条件的双方怀揣着属于自己的小心思行动。 第262章 苦主竟是良才 1850年10月30日。 距离立法议会开幕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 “陛下……陛下……” 在一声声轻声呼唤中,热罗姆波拿巴缓缓睁开了自己朦胧的双眼,感受到双手传来一样异常触感的热罗姆波拿巴先是看了一眼身下的可人儿,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了窗外的天空。 此刻窗外的天空仍旧是月明星稀,乌鹊南飞……不好意思,串词了,窗外的天空依旧是黑漆漆一片,一轮幽深地明月在高高悬挂在天空挥洒着它从太阳那里借过来的光芒,满天繁星成为了它的点缀,看样子今天应该是晴天。 热罗姆波拿巴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睡在自己怀里的可人儿,明媚的月光穿过宛若帷幔照射在了可人儿宛如凝脂一般白皙的背部与肥白的臀部。 热罗姆波拿巴一时有些痴迷,他轻轻抽出右手顺着可人儿的背部向下摸索…… “咚咚咚” 房间外沉闷的钟鸣声响起,热罗姆波拿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手伸向了粉红色绣花枕头下。 当热罗姆波拿巴的手从枕头下抽出来的时候,一块银色的怀表出现热罗姆波拿巴的的手中,借助月光热罗姆波拿巴看到了怀表上的时间。 尽管窗外依旧繁星闪烁,但是时间已经是五点多钟。 距离可人儿的丈夫回来还有几个小时。 想到这里,热罗姆波拿巴面热心跳,只睡了几个小时的他还是按捺不住内心……。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即将开始下一步行动之时,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响起。 陷入熟睡的可人儿被敲门声惊醒,妩媚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一眼后冲门外不满地说道:“怎么了?” “夫人……”门外的女仆听到了门内女主人的不满,她颤颤巍巍地解释道:“阿莱伯爵提前快回来了!” “什么!”可人儿在听到女仆回应后,脸色煞白,她将目光转向了热罗姆波拿巴似乎是在寻求解决的办法。 在法兰西男女之间通奸并不是一件大事,但是不能够被当事人抓住,同样也最好不要在家。 否则双方的面子都会很难看。 “冷静一下!不用紧张!”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平淡地看着阿莱侯爵夫人,不慌不忙地将散落在地面衣服丢给她。 然后自顾自穿上衣服,被热罗姆波拿巴冷静感染的阿莱侯爵夫人见状,同样也将热罗姆波拿巴递给她的黑色束身身长裙换上。 束身长裙包裹下的阿莱侯爵夫人凹凸有致,俨然一朵含苞待放的黑色玫瑰。 热罗姆波拿巴忍不住亲吻了一下阿莱侯爵夫人,侯爵夫人娇羞似的躲开。 “现在你要怎么办?”换好衣服地阿莱侯爵夫人依旧忐忑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 “还能怎么办?”热罗姆波拿巴毫不在意地对侯爵夫人道:“当然是大大方方地下楼了!” “可是……”侯爵夫人有些顾虑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 “你以为阿莱侯爵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热罗姆波拿巴笑着对侯爵夫人道。 “啊!他……”阿莱侯爵夫人明白热罗姆波拿巴地意思。 “走!”热罗姆波拿巴示意阿莱侯爵夫人一同下楼。 侯爵夫人并不愿意下楼,她认为这一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热罗姆波拿巴只好独自一人下楼,在一楼的客厅热罗姆波拿巴遇到了怒气冲冲的阿莱侯爵,他装作惊讶地表情看着阿莱侯爵道:“侯爵先生,您为何如此生气?” “我要……”怒气冲冲的阿莱侯爵听到声音后金额转身面向热罗姆波拿巴,原本的怒气冲冲的脸庞瞬间露出了谄媚地笑容:“总统阁下,您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咳……咳……”热罗姆波拿巴信口胡诌了一个理由:“昨日和您的夫人畅聊了一天的文学偶感疲惫,所以不小心睡下了!希望侯爵先生,您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阿莱侯爵依旧谄媚地笑容回应热罗姆波拿巴:“总统阁下能够莅临实在是我的荣幸!” 对于阿莱侯爵来说,老婆没有了可以再找,只要傍上了总统的大腿,又何愁不能够起飞。 从前阿莱侯爵只是听传闻说他的夫人与总统有些联系,现在的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个传闻。 只要总统能够提拔他,他什么都愿意付出。 “哈欠!”热罗姆波拿巴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五点起床对他来讲确实是有些太早,更不要说昨天晚上还工作了这么晚。 “总统阁下,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您整天日理万机,实在是太辛苦了!”阿莱侯爵关切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像极了平日里嘘寒问暖的舔狗。 “哪里!哪里!”绕是热罗姆波拿巴这种厚脸皮也被阿莱侯爵的嘘寒问暖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他确实每天都在日理万机,只不过他的绝大多数精力都用在了他的夫人上。 热罗姆波拿巴指着客厅的沙发对阿莱侯爵道:“侯爵先生,我们能否……!” “当然!当然!”阿莱侯爵当即邀请热罗姆波拿巴前往沙发坐下,并命令女仆准备糕点与饮品。 从来没有看到情夫与苦主共处一室的女仆愣了几秒钟后,方才行动起来。 坐在沙发上的热罗姆波拿巴看着眼前的苦主阿莱侯爵道:“侯爵先生的生意如何?” “唉!”阿莱侯爵叹了口气,露出了苦涩地笑容道:“不瞒您说,我压根不是做生意的这块料!许多生意都在面临亏损,要不是您之前推荐伉俪购置铁路债券,恐怕我们只能返回卢瓦尔省老家了。” 从来没有一次听到侯爵夫人讲述阿莱侯爵历史的热罗姆波拿巴饶有兴趣地询问,阿莱侯爵家族的历史。 阿莱侯爵告诉热罗姆波拿巴,他的家族是从路易十二的时代发家致富,曾经也是路易十三的宠臣之一,家族因大革命的缘故险些破产。 虽然复辟王朝对于他们这些老牌保王党有所恩养,但是旧的生产体系已经完全破坏,贵族们再也回不到当初的那个时代。 哪怕复辟王朝时期竭尽所能的恩养也只能说是暂缓家庭衰败的迹象,空有血统的家庭只能依靠仅有的地租去生存。 许多不愿意依靠地租生存的家族想要把钱投身到实体行业亦或是寻求代理,这些贵族家庭都绝大多数都面临破产。 只有少数人才顽强的生存下来。 奥尔良王国的时候,复辟王朝贵族待遇不再,极少部分在复辟王超没有破产的贵族也在奥尔良时期面临破产,资源的分配全部依靠国王的赞助才能够活下来,由于阿莱侯爵家族识时务的缘由,他们并没有被打发到乡下,借助职位的影响阿莱侯爵家族依靠着河运贸易成名。 就在阿莱侯爵家族如火如荼的时候,四八年大革命摧毁了一切,阿莱侯爵的父亲也因为大革命的破产撒手人寰,阿莱伯爵接手破产生意,许多生意被迫舍弃。 当他的夫人从爱丽舍宫得到消息的时候,快要走投无路的阿莱侯爵立刻选择购买铁路债权。 许多生意因铁路债权的高利率盘活。 “对了!侯爵先生,你之前的专业是什么?”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阿莱侯爵道。 阿莱伯爵踌躇了片刻之后,回应道:“阁下,我之前是海军的一份子!” “为什么不继续留在海军呢?”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阿莱侯爵道。 “因为我的身份……”阿莱伯爵向热罗姆波拿巴讲述了自己在海军的过去。 由于奥尔良王国时期以海军为主,陆军为辅的政策,一大批军官选择前往海军。 海军了不可避免的打上了奥尔良王国的烙印。 奥尔良王国覆灭之后,共和国为了防止海军出现问题在赶走儒安维尔亲王的同时,裁撤了一大批海军的军官,他们大多是儒安维尔亲王潜在的亲信。 不信的是,阿莱侯爵恰巧就在其中。 被踢出军队的阿莱侯爵只能选择回家接手工作。 “侯爵先生,你既然是海军出生的,那么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热罗姆波拿巴对阿莱侯爵道:“你认为法兰西需要建成一个什么样的海军!” 触及到自己知识点的阿莱伯爵赶忙对热罗姆波拿巴讲出自己的炼金道:“总统阁下,我认为法兰西建立一只远洋舰队!” “远洋舰队?”热罗姆波拿巴疑惑地看着阿莱侯爵道:“你的理由是什么?” “总统阁下,世界还有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去探索!法兰西必须建立一个不逊色于不列颠的全球化舰队才能保障我们的利益! 不瞒您说,我曾经有幸跟随舰队前往国东方,哪里拥有着巨大的财富等待我们去发掘。当时要不是我们的舰队太少,我们就能够占领那里。如果法兰西能够建立一只远洋舰队的话,我们完全不用担心这样的情况。” 第263章 海军大建计划 “你认为法兰西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谋求海外财富!政府中不乏有人认为过度着重于海外是一个错误的行为!” 热罗姆波拿巴饶有兴趣地询问阿莱侯爵,他承认眼前这位苦主确实有两把刷子。 “总统阁下,请恕我直言!凡是秉承这种想法的人都是鼠目寸光之人,他们只着眼于自己现有的利益,他们思考不考虑法兰西民族的未来!” 阿莱侯爵语气异常的激动,他手脚并用仿佛是为了更加突出自己话语的权威性。 从他的表情上来看,这位应该是大海军主义的忠实拥护者。 就在这时,女仆将糕点与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端过来,她小心翼翼地绕开了阿莱侯爵将糕点与咖啡一一放在桌子上。 热罗姆波拿巴端起热气腾腾的咖啡,轻轻吹散了咖啡上的热气,抿了一口咖啡接着说道:“侯爵先生,现在我们在阿尔及尔的部分还处于可持续亏损阶段!你是怎么确信它们一定会盈利!” “总统阁下,科学!”阿莱侯爵用笃定的语气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我并不喜欢大革命,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大革命之后,法兰西的发展已经开始腾飞。如果说我们将时间线拉到几十年前,又有谁能够预料到铁路的发展。现如今铁路的速度已经到了每小时15—20法里(1法里=4公里)的地步,我相信在未来这样的进步只会越来越快,我的船只也会越来越大。用来出口的东西也越来特多。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悔之晚矣!” 尽管阿莱伯爵的某些话存在着一定的问题,但是热罗姆波拿巴不得不承认阿莱侯爵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20世纪为何会进行两场世界大战?还不是因为殖民地的利益分配不均,后发国家无法占据殖民地导致,工业品无法倾销。 过多工业品没有倾销空间的情况下,国内市场就会陷入萎靡之中,失业过多同样也会导致更多的动乱。 第一与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偶然中的必然因素,后发国家没有获得足够倾销的殖民地只能选择放手抢夺。 “你的意思是我们出口的东西将会越来越多,然后必须要有足够的原材料供应地以及倾销空间对!”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尽量使用浅显易懂的语言对阿莱侯爵说道。 “阁下,您说的没错!我认为法兰西就应该学习英国,尽可能的占领更多的土地!如果说法兰西能够建立一批远洋舰队的话,那么我们才能够走的更远!”阿莱侯爵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可是我们的海军远不如不列颠的海军!”热罗姆波拿巴皱着眉头对阿莱侯爵说道:“贸然建设海军恐怕会引起不列颠的不满!” “阁下!”阿莱侯爵坦然对热罗姆波拿巴道:“哪怕我们什么都不做同样也会遭来不列颠的恶意!当初的皇帝让整个欧洲恐惧,我们只有将海军武装到不列颠不敢轻视我们的地步,他们才能够静下心来和我们谈判!盎撒民族本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民族,他们的商人思维不会让他们做亏本的买卖。” 阿莱侯爵的话让热罗姆波拿巴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思考片刻后的他突然想起阿莱侯爵的理论不就是后来马汉口中的“存在舰队”。 热罗姆波拿巴又仔细思考了一下,历史上存在舰队成功的案例,他突然发现存在舰队压根没有多少成功的可能性。 otl世界线的德意志第二帝国浪费了大量的金马克制造出的、令德皇引以为傲的存在舰队被不列颠直接堵在了家门口,最后以自沉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虽然阿莱侯爵对于远洋舰队的认知有一个很大的误区,但是相较于同时代的人来说,他已经算是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这无疑刷新了热罗姆波拿巴对于这个时代的认知。 热罗姆波拿巴的沉默不语让阿莱侯爵的内心有些忐忑,他决定再向总统透露一个消息,他相信总统一定不会日理万机的总统一定不会注意这个消息。 “总统先生,在我离职之前,海军内部正在研发一款最新型号的炮舰!如果成功的话,我们就能够以更优秀的战舰对抗不列颠!”阿莱侯爵用激动地语气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最近的炮舰?”热罗姆波拿巴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铁甲舰”三个字。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制造出世界上第一艘铁甲舰国家就是法兰西。 “没错!我们计划外船体外侧包裹一层厚重的铁皮,同时运用蒸汽机作为动力……”阿莱侯爵对热罗姆波拿巴滔滔不绝地说着。 热罗姆波拿巴更加确信阿莱侯爵口中的最新型号炮舰就是未来的铁甲舰。 如果说之前是基于愧疚的心理对他提出一些他补偿的话,那么现在的他不由得对苦主生起了爱才之心。 反正在“开放包容”的法兰西从来没有所谓的夺妻之恨,相反过度的迷恋自己的妻子而没有情妇的话只会被人视为软弱的象征。 在“叛逆”的巴黎人民的严重,婚姻只不过基于两者利益上的结合,只有情人才是自己心情的归宿。 “总统阁下?阁下?” 阿莱侯爵的声音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耳边回访,回过神来的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歉意的笑容对阿莱侯爵道:“实在很抱歉!” “没……没什么!”阿莱侯爵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感谢您能够坐下来倾听我的话!” “侯爵先生!我有一个建议!”热罗姆波拿巴对阿莱侯爵道。 “您说!”阿莱侯爵做出了洗耳恭听的表情。 “侯爵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重新返回海军!”热罗姆波拿巴对阿莱侯爵说道:“我私以为像您这样的人,不应该屈尊这里!”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令阿莱侯爵脑海一阵空白。 如果不是被强制退役的话,他当然不愿意离开海军。 “总……总统阁下,万分感谢……”阿莱伯爵哆嗦着嘴,身体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了起来。 “没有什么!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热罗姆波拿巴对阿莱侯爵说着。 随后,他看了一眼怀表上的时间,此时已经是早上7点30分,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宅邸的窗棂照射进来,照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脸上。 在阿莱侯爵的眼中,热罗姆波拿巴就像一位天使专门下凡来拯救他的灵魂。 “时间也不早了!我要返回爱丽舍宫了!”热罗姆波拿巴起身向阿莱侯爵辞别。 “让我送一送您!”阿莱侯爵赶忙起身送别热罗姆波拿巴。 原计划由自己亲自护送总统的阿莱侯爵在将热罗姆波拿巴送到城堡外之时,却发现城堡外等候多时的马车与马车周围的宫廷卫队。 “侯爵先生,请留步!”热罗姆波拿巴对阿莱侯爵回应道。 在阿莱侯爵的目送下,热罗姆波拿巴乘坐马车离开阿莱侯爵的府邸。 返回宅邸的阿莱侯爵连忙上楼,他停在了侯爵夫人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请进!”侯爵夫人的声音传出。 阿莱侯爵赶忙进门,他看到了正在窗前观望着窗外的侯爵夫人。 “你们……”阿莱侯爵忍不住想要询问一下。 “怎么了?”侯爵夫人转头微笑着看着阿莱侯爵。 “没什么!”阿莱侯爵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反正只是利益夫妻,自己有什么资格去管她。 想到这里,阿莱侯爵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另一方面,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按照他所说的立刻返回爱丽舍宫,而且以碰运气的方式海军部长大楼。 【热罗姆波拿巴所任命的海军部长是一个尽职尽责到家的人,经常四处前往港口检查战舰,在海军部呆的时间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哪怕是这样,他总能够出色的完成任务。】 当热罗姆波拿巴进入海军部大楼之时,几乎所有海军部成员都看向了热罗姆波拿巴。 “请问你们的部长在吗?”热罗姆波拿巴亲切地询问道。 “在!在!”海军部招待人员小鸡啄米式的点头道。 “现在带我去见他把!”热罗姆波拿巴将海军部国务秘书叫了过来,由他带领热罗姆波拿巴一同前往部长办公室。 当热罗姆波拿巴轻轻推开海军部长办公室大门之时,眼前的一幕令他都有些惊讶。 堆积成山的文件拜访在部长办公桌之上,文件与文件之间只留下一条缝隙,在这些缝隙之中,热罗姆波拿巴看到了他所任命的部长。 此时的他正用双手充当枕头趴在桌子上,看样子应该是熟睡了,悬挂在部长办公室天花板上的吊灯蜡烛已经燃尽,只留下缕缕白色烟丝。 种种迹象推断,海军部长恐怕一夜都没有休息。 国务秘书摇了摇头,他想要过去叫醒他们的部长,却被热罗姆波拿巴拉住。 “你们部长一夜都在这里?” 第264章 新式炮舰建造 “没错!部长经常整宿呆在办公室处理文件,每次他都让我们先走一步,然后自己独自一人处理剩余工作,有的时候接连几天都没有休息过,在到后来我们就习以为常了!” 国务秘书的话语之中充满了敬重,看来热罗姆波拿巴任命的这位部长在极短的时间赢得了海军部的一致认同。 在相对封闭的海军部一个半道出家担任海军部长的人想要使整个部门协调一致实在是不容,这既需要铁腕的手段,同样也需以身作则的态度。 让埃蒂安西奥多迪科,这位出生在波尔多省商人家庭,在他成年后继承家业成为他所在港口城市的一位船厂主,在他担任商人的生涯中,累积了大量的财富,同时也在当地建立起了一定的威望。 在法兰西凡是有了威望的商人,就会选择一条从政的道路,迪科抓住机会在1848年的革命动荡之中成为了波尔多省代表议员,然后投身进入巴黎政界中。 作为一个没有明确政治信仰的迪科,先是投身到共和派,六月之后转向秩序党,然后再热罗姆波拿巴当选也共和国总统之后,果断重仓压向热罗姆波拿巴,他相信凭借波拿巴家族的人脉,只要波拿巴不出现决定性的错误那么就十分平稳。 当然,真正决定迪科成为部长的是去年10月的那场罢阁事件,热罗姆波拿巴以果断地态度罢免了奥迪隆巴罗内阁成员之后,苦于没有合格海军部长的热罗姆波拿巴开始从波拿巴内部寻找可以代替海军部想的人选,迪科议员的船东身份被热罗姆波拿巴选中,原本作为过度期间使用他也平步青云成为一跃成为了海军部长。 “你们难道就没有埋怨过我给你们选择的海军部长不是你们体制内的人吗?”热罗姆波拿巴与海军部国务秘书一同坐在了海军专供天蓝色软垫沙发上饶有兴趣地询问道。 国务秘书微笑着没有说话,热罗姆波拿巴见状鼓励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你们部长,也不会找你们麻烦!我就是想了解一下!” 随后,他又发下誓言道:“我以波拿巴家族的名义保证!” 在19世纪的贵族末期,以家族名义作为保证同样也是一个严苛的誓言,特别是像波拿巴家族这样“有威望”(非王族眼中)的家族。 “其实……也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国务秘书踌躇了片刻后,重新组织语言开口道:“您下达命令让迪科部长担任我们海军领导的时候,我们心中确实有一些疑虑。有些人认为共和国放弃了海军,一些工作开始拖延! 部长上任之初,他便以身作则要求我们跟他的工作步调保持一致,整个部门在他的带动下高速运转,哪怕上一任部长也没有像他这样雷厉风行。” “你们是不是觉得很累?”热罗姆波拿巴接着询问道。 国务秘书点了点头回应道:“刚开始确实觉得很累,但是时间久了也渐渐能够很强部长的步伐。” 随即,国务秘书停顿了片刻之后,用殷切地目光注视着热罗姆波拿巴道:“部长在他上任之前告诉我们,法兰西不仅要建成世界第一流的陆军,同样也要建成与陆军并驾齐驱的海军,这样才能够保证法兰西的利益,维护法兰西区域的和平,这是我们的使命!” “没错!”热罗姆波拿巴心中不由得对迪科又倚重了几分:“我们必须要组建一只全球化的海军,这样才能更有利于法兰西维护我们自身的利益!这也是我今天之所以过来的目的!”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小声说话之际,部长办公室书桌传来了动静,热罗姆波拿巴与国务秘书同时将目光投降了部长办公室书桌。 此时的迪科正从朦胧之中清醒,他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当他从椅子上起身之时,他突然发现了坐在沙发上的人不正是总统和他的国务秘书。 “总统!!!”迪科部长张着嘴惊讶地看着出现在他办公室的总统。 “迪科部长,早上好!”热罗姆波拿巴表情和善地向迪科打招呼。 迪科部长见状赶忙跑到热罗姆波拿巴旁边:“您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热罗姆波拿巴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是8点30分左右。 “大约半个小时之前!” “总统阁下进来的时候为何没有叫醒我!”迪科硬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愠怒,他怒气冲冲地对准国务秘书一顿劈头盖脸地怒斥,丝毫没有将热罗姆波拿巴当选外人。 “是我不让他叫醒你的!”热罗姆波拿巴见状赶忙解围,他拍了拍迪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迪科部长,海军部的事情确实重要,但是身体同样也很重要!” “总统阁下,我没事!”迪科略微有些浮肿的脸上露出了讨好地表情。 “迪科部长,你还要为政府服务很长一段时间!健康问题可不能马虎!”热罗姆波拿巴板着脸对迪科“训斥”道。 “我知道了!”迪科明白这是总统对他的关心,换作一般人根本不会有这种关心。 “迪科部长,未来的路还很长,不用急于一时!”热罗姆波拿巴语气软化道。 “是!”迪科部长十分果断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随后话锋一转询问道:“总统阁下,您来海军部的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们好有所准备!” “如果提前通知的话,恐怕就看不到这一幕了!”热罗姆波拿巴用调侃的语气对迪科说着。 国务秘书见状也识趣的离开海军部长办公室。 毕竟总统是来同部长见面,他只是一个国务秘书。 国务秘书离开之后,热罗姆波拿巴邀请迪科坐下询问道:“担任部长感觉如何?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总统阁下,海军部上下一心,我们遵从总统的指令行事,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迪科部长当即向热罗姆波拿巴表态。 “我知道!”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后,热罗姆波拿巴逐渐将话题引申到海军的建设与军舰的护航之上。 “如果我们有一只十万人的部队在近东地区登录,海军护航编队能否尽快支援!”热罗姆波拿巴委婉地询问迪科部长对于近东补给的看法。 “总统先生,我的观点是海军完全有可能完成护航任务,我对我们的船队有信心!”迪科先是坚定不移地表态,然后又透露出自己的隐忧:“补给方面,海军现有的船只恐怕很难完成这项行动!” “需要追加多少预算?”热罗姆波拿巴直接了当询问迪科。 “不是预算的问题!”迪科思考了几秒后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我个人认为海军制造过多的运输舰可能会导致战争后期运输舰无法处理,我们应当适当分摊给民间一部分运输!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海军部应当设立一个可以与民间船只协调的机构!” 为了防止热罗姆波拿巴的猜忌,迪科尽量讲话说的很委婉。 “你是说在战争时期统筹调动民间船只完成补给任务?”热罗姆波拿巴对迪科部长道。 “没错!”迪科点了点头对热罗姆波拿巴解释道:“这样可以即可以节省不必要的开支,又可以拉动法国的经济。” “这个问题,你先试着去做!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汇报给我!”热罗姆波拿巴对迪科接着说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的船只需要的铁不够用了……”迪科部长对热罗姆波拿巴给予提出要求。 “铁?”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想起来,自己之所以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了解铁甲舰的问题:“对了,我听说你们已经研究了一种新型的战舰!不知道,消息是不是真的!” 迪科部长露出了惊讶眼神,仿佛是在说总统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点了点头承认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说法:“没错!我们计划成批量建造一批拥有铁皮的舰队,这种舰队可以有效防御住敌军的岸防炮,同时在近距离战斗的时候,也能够有效地进行防御。” 说着,迪科部长将办公室的一摞资料放在了热罗姆波拿巴面,脸上露出了自豪地表情道:“这就是我们最新型号的舰队图纸!” 热罗姆波拿巴拿起资料的第一张观看,图纸上标注了大量的拉丁数字,每一个数字的右下角都有法文书写的相应名称。 从样式上来看,应该是小型炮舰的一种。 热罗姆波拿巴指着图纸上的炮舰图案询问迪科道:“图纸上的东西经过测试了吗?” “还没有……”迪科部长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复道。 “没有经过测试……没有经过测试……”热罗姆波拿巴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翻看资料地内容。 迪科部长忐忑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生怕总统一个不小心就将他苦心摸索出来的东西否决。 当热罗姆波拿巴翻看道炮舰的炮位之时。热罗姆波拿巴突然发现哪怕眼前这个又在时代前列的铁甲舰,也是一个半成品,它依旧采用的是19世纪上半叶全通式火炮甲板,多层火炮确实有利于火力的输出,但是却导致铁甲舰战斗力大大的降低。 半个铁甲舰发烧友的热罗姆波拿巴指着图纸上布置在两舷上的主炮向迪科提出建议道:“部长先生,能付将主炮的位置进行一定的调整,将他们移动到战舰的中央!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够尽可能的加固舰队防御,提升我们舰队的生存能力。” 热罗姆波拿巴所用的方法正是后来英国设计师爱德华里德使用的中央炮位法。 迪科部长似乎有些意动,增加舰队的生存率确实是一个诱人的选择,不过他还有有些顾虑地说道:“这可能要牺牲我们的火力!” “火力并不在于舰炮的多少!”热罗姆摩擦向迪科解释道:“况且每一位优秀的海军人员都是不可或缺的资源,我宁可牺牲一些火力,也要提高他们回家的可能性!” 十年陆军,百年海军,每一个海洋强国都需要大量的累积才行。 船没有可以再造,船员没了传承可能就会崩溃。 经历过一遭的热罗姆波拿巴太明白有船无人的痛苦了,后世的第一工业强国美利坚在拥有大量舰队的情况下,他们前期的火炮命中率依旧惨不忍睹。 如若不是不列颠的帮助与他们的政策,美利坚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海军强国。 热罗姆波拿巴对于海军从业人员的“关心”竟迪科心中一暖,他相信总统确实跟他一样愿意为法兰西海军建设而努力。 “蒸汽机的选择上也要要给我下足功夫!每一艘军舰都要成为法兰西的骄傲!”热罗姆波拿巴接着命令道。 “是!”迪科部长回应了一句。 “你们步子要迈开一点,像这样的炮舰在实验成功过后,就要进行扩大!争取法兰西舰队的主力舰队都能够换成这种!”热罗姆波拿巴继续鼓励海军部:“如果缺什么可以跟我说……” “其实还有一些小问题!”3g科部长一定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什么问题?”热罗姆波拿巴询问迪科。 迪科将国营造船厂的缺少熟练工人窘况说给热罗姆波拿巴听,热罗姆波拿巴当即表示一定会调拨一批工人前往国营造船厂工作。 “是,总统!”迪科部长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鼓励了迪科部长一番后,热罗姆波拿巴向迪科部长请求道:“部长先生,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你!” “您请说!”迪科部长知谦恭地说着,他知道这只不过是总统的客套话罢了。 热罗姆波拿巴将阿莱侯爵的情况说给迪科部长厅,并且将阿莱侯爵和他谈论的一些海军的事情通通说给了他听。 第265章 政变的计划 迪科听完热罗姆波拿巴讲述地阿莱侯爵对于法兰西海权问题之后,露出了惊讶地表情,他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会有人同他的想法完全一致。 当初为了扭转海军部门对于海洋权力思想的不重视,迪科废了很大的功夫,许多身居要职的海军部指挥因为理念不合被他调去文职部门,亦或者强制命令退役。 大批贵族海军军官也因此被迫调走,并换上了一批郁郁不得志的平民军官。 迪科的行动遭遇到贵族军官的强烈抵制,以至于贵族海军军官都在背地里骂迪科为“海军里的狄克推多”。 当然那些郁郁不得志的平民军官可真是爱死迪科了,如果没有迪科不拘一格提拔,他们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出头。 这个时代的海军依旧属于贵族们的地盘,在海军想要出头的概率比陆军更加的低。 就拿新任的巴黎第一师师长蒙托邦来说,他从担任一名普通的尉级军官到上校用了二十四多年的时间。 记住,这个二十四年并不是和平年代的二十四年,蒙托邦参加过西班牙远征、在阿尔及利亚同阿拉伯人战斗了二十多年,并且将阿拉伯民族英雄捕获,如果不是热罗姆波拿巴发掘的话,他恐怕要等到1855年之时才能晋升为准将,然后是少将军衔。 在海军,一个有能力的普通人如果没有过人的运气的话,想要晋升为上校军衔一辈子都可能达不到,海军内部排字论辈甚至比陆军更加的严格。 可想而知,迪科部长将一些尸位素餐的贵族海军拉下马的时候,海军部成员有多么高兴。 “总统阁下,您想要阿莱侯爵担任什么样的职务!”迪科部长小心翼翼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如果是一般人推荐……哪怕是同为部长推荐的同僚推荐,迪科也会婉拒了,因为海军部能够走到现在看的就是铁一样的规矩,迪科部长也必须须要遵守这个规矩才行。 然而总统并不在海军部规矩的范围之内,迪科部长知道自己首先要满足总统的需求,才能够继续规划自己的战略目标。 “你看着办!”热罗姆波拿巴轻飘飘地一句话将气球踢到了迪科的面前。 “那……”迪科思考了一阵,咬着牙说道:“陛下,要不让侯爵先生先担任部长助理?” 热罗姆波拿巴讶然地看着迪科,部长助理可不是一个小官,一言一行都代表部长的意志。 可以说是海军部官小权大的那种。 错会热罗姆波拿巴表情的迪科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解释道:“陛下,阿莱侯爵毕竟已经快2年没有呆在海军,贸然提拔的话会影响整个海军的部署!我打算让他先当做助理熟悉一下海军的业务,待到时机成熟之后,我在将他任命为地方海军长官。” “部长先生,你不用和我解释什么!”热罗姆波拿巴对迪科说道:“如果说我是整个国家的总统,那么你就是海军的总统。整个海军都会听从你的指挥!” 热罗姆波拿巴摆出一副完全尊重迪科的派头,令迪科的内心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好了,部长先生!我该离开了!还有一场见面会等着我去完成!”热罗姆波拿巴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阳光对迪科说道。 迪科赶忙起身送别热罗姆波拿巴,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婉拒一下,迪科只是将热罗姆波拿巴部长办公室的门口。 窗外目送总统离开的迪科部长当即叫来了自己的国务秘书,并向国务秘书交代了一些情况。 “让设计院修改一下炮舰的方案,可以试着去掉全通式火炮甲板,改用中央炮位!同时加厚炮舰在铁皮!”迪科向国务秘书传达了命令,而后补充一句:“如果这样做不影响整个炮艇性能的话!” 说到底,迪科还是有些不相信热罗姆波拿巴对于铁甲舰的见解。 有些时候必须要顺从领导才行。 “是!”国务秘书当即回应了一句。 “还有将退役的阿莱侯爵的信息拿到我办公室来!”迪科继续说道。 “明白” …… 从海军部大楼离开的热罗姆波拿巴经过了一番折腾之后,总算到达了爱丽舍宫。 此时已经是九点一刻,距离热罗姆波拿巴约定的时间只有不到15分钟。 坐在会客厅的热罗姆波拿巴一脸疲惫地以半躺的姿势睡在沙发上,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陛下……陛下……” 直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耳边再次传来一声声呼喊,他这才从朦胧之中苏醒过来。 揉了揉惺忪睡眼的热罗姆波拿巴总算看清了周围之人,打了个哈欠的他对在场所有人道:“实在很抱歉,昨天……” 说着,热罗姆波拿巴又打了一个哈欠。 在场的众人都露出了善解人意的笑容。 待到热罗姆波拿巴彻底清醒之时,会议方才正式开始。 参加会议的有司法部长鲁埃、财政部长富尔德、内政部长巴罗什、铁道部长莫尔尼、公共工程部长佩西尼以及战争部长雷尼奥、国务秘书圣阿尔诺以及秘书室长瓦莱夫斯基,这场会议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波拿巴派生死会议,加入会议的绝大多数都是对未来进程颇有重要的人选。 热罗姆波拿巴环顾四周,从他们的眼神中热罗姆波拿巴看到了坚定、忐忑,还有激动。 尽管每一个人的表情都略微有所不同,但是每一个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野心”两个字。 波拿巴派本就是野心家们的聚会,没有一点野心的人根本不可能加入波拿巴派,同样也不会愿意跟随热罗姆波拿巴进行政变。 会议自热罗姆波拿巴清醒之后开始,热罗姆波拿巴清了清嗓子,冷冷地道:“各位,我想你们知道我请你们过来是为了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点了点头,他们当然清楚热罗姆波拿巴的用意。 看到在场众人一致点头,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欣慰地笑容道:“古往今来,胜利者都是那些有些既定目标,行动果断的人!他们能够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蛰伏十年,甚至二十年,一有机会他都就会立刻动手将他们抓住。” 说着,热罗姆波拿巴伸出手作出了一个抓取的动作,表情变得格外严肃起来:“对于我来说,我的字典里只有赢!我们只能一直赢下去,才能够对得起我们现在的付出?胜利女神之所以垂怜我们真是因为我们比他们更加的果决,当他们还在为议会斗争争权夺利的时候。我们已经掌握了巴黎的政府与军队。所以我们只要我们不犹豫,那么软弱的国民议会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他们早就准备好同国民议会的那些家伙算一算总账了。 “现在我们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我们必须要制订一个新的计划!”热罗姆波拿巴表情冷峻,嘴角却始终掩饰不了他那得意洋洋的神色,他将目光转向了瓦莱夫斯基:“瓦莱夫斯基秘书长,秘书室的请愿书的整理归纳进行的如何!” 瓦莱夫斯基表情严肃认真地对热罗姆波拿巴汇报道:“总统阁下,截止今天为止秘书处已经收到了北部、中部与西部省份的请愿书,他们无一例外选择支持我们!在民意方面,我们丝毫不用担心!” “好!”热罗姆波拿巴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将目光转向了鲁埃:“鲁埃先生,司法部是否能够帮助我们避开某些宪法……毕竟,我们可是用明晃晃的刀枪解散他们啊!” “您完全不用担心,陛下!您代表着全体法兰西人民的意志,任何宪法都不能高于法兰西的意志。”欧仁鲁埃语气平淡地回答着,他的神态与眼神像极了一位波拿巴分析:“我们赢得胜利之后,完全可以制订法律!到那个时候,又有谁能够阻挡我们的步伐!需要多少部法律,我们就能够制作多少部!您的意志就是法律的体现!” “好!”热罗姆波拿巴向欧仁鲁埃鼓掌,他又将目光转账了莫尔尼与佩西尼:“莫尔尼、佩西尼,你们两个怎么样?” 莫尔尼与佩西尼同时保证不会出现任何的闪失。 “政变期间,务必要切断巴黎与外界的联系,铁路在那段时间一辆车也不能够开出去!我们的敌人可不止在巴黎!”热罗姆波拿巴再次叮嘱了一句。 紧接着,热罗姆波拿巴又询问了一下内务部长巴罗什,警察方面的问题。 在得到巴罗什一定会在政变期间约束警察的保证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勉励了巴罗什两句。 政变期间,警察不要给他们添乱就行了。 “富尔德部长,法兰西银行贷款的问题准备的如何?”热罗姆波拿巴询问法兰西银行贷款的情况。 担任法兰西银行董事会董事之一的富尔德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阿尔古伯爵正在积极拉拢法兰西银行的股东支持您,许多股东已经被他拉拢到我们的麾下。要不了多久,银行贷款就能够以债券为名目审批下来,绝对不会错过时间!” 第266章 法兰西银行的支持才是政变的关键 为了使政变不出现更多戏剧性的变化,热罗姆波拿巴不得不选择将法兰西银行也拉下水。 在otl历史之中,巴黎公社的教训令他时刻牢记在心,对付这一群反复无常的群体,只有将他们也拉下水一同参与行动才行。 “富尔德部长,记住我们必须要让法兰西银行掏出来这一笔钱!哪怕不惜动用其他力量!”热罗姆波拿巴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坚定不移。 富尔德愣了几秒钟,他的眼神中打着一批困惑,似乎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为什么必须向法兰西银行借款。 哪怕只凭借投靠他们的银行家,他们也能有办法满足军队。 说到底,动用军队政变并不需要多少人,只要能够严格约束国民自卫军,只需要派一个旅的士兵把守重要的交通要道,防止立法议会向塞纳省在军队寻求援助,待到时局尘埃落定之后再解除就能够完成一轮政变。 在众人困惑的表情中,热罗姆波拿巴解释道:“我曾经在一本书中看到这样一则故事,罗马共和国时期的凯撒为了保证罗马城内的富商能够支持他,他先向罗马共和国城内富商大规模举债债,当时的富商并不担心身为执政官的凯撒不能够还清债务,只需要一次远征拉萨就能给他们待到更加丰厚的回报,可是令富商没有料到的是获得大笔钱财的凯撒并没有选择远程,反而在罗马城内时不时开庆典,直到将所有钱全部挥霍一空,依靠着从富商手中借来的钱,凯撒收获了罗马人民的爱戴与大量的负债。 负债庞大到凯撒撒所无法承受,对于富商们来说一旦凯撒离开了执政官的位置,那么就意味着他们的所有投资都将会血本无归,“清贫”的凯撒已经没有一个大子用来还给他们。你们说这样的情况下,富商要怎么才能够收回本金。” 故事讲到一半,热罗姆波拿巴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他用目光看着在场所有部长。 “支持他继续担任执政官!”富尔德当即反应过来,他兴奋地说出了自己答案。 欧仁鲁埃与莫尔尼也流露出了然的神情。 “没错!”热罗姆波拿巴冲富尔德点了点头回应道:“在富商与全体罗马人民的拥戴下,凯撒继续担任了罗马共和国的执政官,他带领罗马共和国击败了高卢人……” 这样一则故事确实出自凯撒大帝,但是涉及到的人与事热罗姆波拿巴一个都没有说对。 不过,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是精修罗马史的历史学家,忽悠起来起来要容易了许多。 “其实我们并不需要他们的支持,我们甚至也不需要巴黎布尔乔亚们的支持,但是……”热罗姆波拿巴话锋一转,以强硬地语调说道:“我决不允许他们反对我!” 历史上的第二帝国建立在了巴黎巨大多数人民不反对帝国建立的立场之上。 尽管在热罗姆波拿巴一顿扫黑除恶的操作之下,他所获得的支持率比历史同期堂兄更高,但是这并不代表所有巴黎人都会赞同他完成政变,只要他们不表鲜明态度反对热罗姆波拿巴,他还是允许巴黎人民在日常情况下吐槽两句。 像法兰西银行这种左右法兰西平衡的存在,热罗姆波拿巴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蛇鼠两端。 要么选择支持他,要么直接走向灭亡。 热罗姆波拿巴承认贸然干掉法兰西银行只会导致他的政权垮台,但是他并不在乎这个结果。 既然政权已经注定要面临垮台,那么何不利用垮台的机会在法兰西绽放出更美丽、更血腥的资本之花。 “富尔德先生,你可以告诉法兰西银行的那些董事们。帝国建立以后,政府帮助法兰西银行将他们的业务扩招到整个法兰西,乃至整个欧洲,就像当初我的伯父给他们的承诺希望!”热罗姆波拿巴对富尔德说着,他决定对法兰西银行先礼后兵:“如果他们不愿意的话,那么我只能略表遗憾。一个即将覆灭的政治实力最后的反扑可是很厉害的!” “是!”热罗姆波拿巴的态度让富尔德感觉头皮凉飕飕地。 有那么一瞬间,富尔德感觉自己跟随在这样不计一切的疯子的身后真是一件理智的事情吗? 不过,下一秒富尔德便坚定了信心,这个世界只有足够疯狂与果决的人才能够驾驭的住。 “我相信法兰西银行一定会屈服于您!”富尔德对热罗姆波拿巴真心实意地说道。 “不!我们和法兰西银行只不过是一对合作者罢了!”热罗姆波拿巴平淡地说道。 财政部长富尔德关于借款问题告一段落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了雷尼奥部长与圣阿尔诺将军。 还未等热罗姆波拿巴开口,雷尼奥部长抢先开口道:“陛下,我希望卸任战争部部长的职务!” 此言一出,包括热罗姆波拿巴在内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从巴罗内阁罢免到现在,雷尼奥已经担任了将近一年多的部长,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他竟然想不干就不干了。 许多的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眼神,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疑惑地看着雷尼奥将军。 虽然在一个月之前热罗姆波拿巴确实向圣阿尔诺保证过他将接替雷尼奥部长担任战争部的职务,但是那段时期是奥迪隆巴罗等人还没投靠热罗姆波拿巴的时候,他人为不信任案将会在11月1日开始。 为了防止内阁自乱阵脚,热罗姆波拿巴只能提前布局才行。 现如今奥迪隆巴罗等人加入热罗姆波拿巴的阵营,爱丽舍宫派的力量远远比之前更大。 不信任案压根无法通过的情况下,之后的布置也变成可有可无的事情。 “陛下,我了解我自己的性格,我并不是一位合格的部长!”雷尼奥部长将目光转向了圣阿尔诺将军:“如果不是圣阿尔诺见过为我查缺补漏的话,恐怕整个战争部也无法做到政令如一!” “战争部都是部长您领导有方!”圣阿尔诺将军赶忙对雷尼奥部长说道。 “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我发现自己更加适合担任的职务是一位将军,而不是一个统筹的战争部长!”雷尼奥将军用诚挚地目光看向了热罗姆波拿巴:“所以我推荐圣阿尔诺将军在我之后担任战争部长,他能够更好的帮助我们完成这项计划!” 雷尼奥将军的发言让热罗姆波拿巴有些措不及防,他沉默了片刻后对雷尼奥将军道:“雷尼奥部长,我答应你的要求!” “万分感谢!”雷尼奥部长露出了笑容。 作为一个即将辞职的战争部长,雷尼奥人为自己并没有资格在参加这场机密会议。 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开之时,热罗姆波拿巴开口道:“不过在你离职之前,你仍旧就是战争部长,会议也必须参加!” “是!”雷尼奥部长重新坐下。 “既然雷尼奥部长选择离职,那么圣阿尔诺将军就由你代替雷尼奥部长拟订军队计划!务必要保证我们的计划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尽可能的消除对我们不利的影响。”热罗姆波拿巴对圣阿尔诺将军说道。 圣阿尔诺将军……不,应该叫圣阿尔诺代理部长向热罗姆波拿巴表示自己一定会完成任务。 “对了!还有你们要向下属士兵讲清楚,对待那些企图煽动民众造反的议员,做到能不杀就不杀,尽量逮捕!”热罗姆波拿巴对圣阿尔诺接着叮嘱了一句。 大革命的血腥至今仍旧历历在目,当一颗颗头颅用自己的身体掉落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认为自己不会是下一个断头台的祭品。 杀人并不能够解决问题,只能够激化矛盾。 热罗姆波拿巴确实能够干掉所有议员,然后只会导致更多的共和派议员出现。 那些死了的议员会被后来者做成人畜无害的雕像摆放在祭坛之上成为她们的丰碑,然后冠以正义之名对热罗姆波拿巴一干人等进行无底线刺杀。 将一部分人驱逐,一部分人禁言才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让圣阿尔诺放弃了对巴黎进行第二次六月屠杀的想法。 将政变布置下去的热罗姆波拿巴最后作出了一个总结性的话:“各位我们必须加快行动才行,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一旦国民议会驳回了我们的修宪的请求,我们就迅速行动起来将那个不符合法兰西民主的立法议会解决掉!建立一个属于我们与全体法兰西人民的立法议会!” 在场的众人内心同样也汹涌澎湃,经历了这么长时间,他们总算能够彻底解决掉立法议会。 “好了!散会!”热罗姆波拿巴看了一眼怀表后对众人说道。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道:“雷尼奥部长单独留下来!” 第267章 战争部改组 其余部长纷纷离开后,会客厅只剩下雷尼奥部长与热罗姆波拿巴两个人。 “雷尼奥部长,其实……”热罗姆波拿巴如释负重地笑了笑,用略微有些亲切地口吻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做!” “陛下,战争部必须要保证政令如一才行!”雷尼奥部长略微有些沧桑脸庞,露出了军人的果决:“如果我继续呆在战争部的位置上,对于您、我与圣阿尔诺将军都是一个麻烦,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雷尼奥部长知道自己存在的问题,现在的他果断选择抽身,只是为了让圣阿尔诺与总统承情。 毕竟圣阿尔诺与他同为少将,担任国务秘书本就是屈职。 雷尼奥本人也明白圣阿尔诺到来是为了有一天接替他的位置,对于这件事他的心中虽然有些许的埋怨,但是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耽误总统的既定方针。 在同圣阿尔诺将军的合作之中,雷尼奥部长渐渐明白了总统让圣阿尔诺将军接替他位置的原因。 从北非过来的圣阿尔诺将军确实有着比他更加果决的态度以及完成任务誓不罢休的决心。 常年呆在中枢的雷尼奥部长只是想要相互妥协之中寻求合作,圣阿尔诺则不留情面地将那些不屈从于他们的人全部赶出军队。 这种性格是只有在生与死之间的阿尔及利亚能够磨练出来,雷尼奥部长也渐渐认同了圣阿尔诺成为他的副手。 军人的模糊感觉告诉他,在他帮助总统干掉尚加尔涅之后,恐怕就是他要离开的时候。 “陛下,这件事我想了很长时间!”雷尼奥部长对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自认为豁达的笑容:“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想离开!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所以我请求调派到地方……” “既然雷尼奥部长你已经觉得的事情,那么我也不好劝阻了!”热罗姆波拿巴耸了耸肩,对雷尼奥部长道:“你就前往斯特拉斯堡担任司令如何?” “我愿意遵从您的命令!”雷尼奥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到了斯特拉斯堡之后,你必须要密切关注德意志方面的动向,一有问题立刻向巴黎汇报!”热罗姆波拿巴慎重地对雷尼奥部长叮嘱道:“我怀疑普鲁士王国与奥地利帝国可能要发生一场大战!”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记忆中,普鲁士王国与奥地利帝国将会在11月6日奥米慕茨发生第一轮的试探性攻击,只不过当时普鲁士国王滑跪的比较快,普鲁士王国与奥地利帝国并没有发生什么战争就草草收场。 普鲁士王国之所以在滑跪之后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一部分原因是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基于战略的考虑,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法俄两国的支持,特别是自己堂兄近乎跪舔式的撑腰。 只不过堂兄的撑腰并没有得到腓特烈威廉四世的善意,反而获得了腓特烈威廉四世的敌对。 历史上堂兄前一天才在立法议会远程支持普鲁士王国,并且在边境调派了大量的军队,后一天就遭到了普鲁士王国腓特烈威廉四世建立组建保守主义联军干涉法兰西的打脸。 前世热罗姆波拿巴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感觉一阵荒唐。 到底是什么理由导致了自己堂兄铁了心的往普鲁士贴,难道是精普情节? 在真实经历过保守主义横行的欧洲之后,热罗姆波拿巴突然理解了路易拿破仑的想法。 抛开上帝视角的话,波拿巴的恶名在维也纳会议之后远远超过了俄罗斯帝国,哪怕是对于俄罗斯帝国厌恶的奥地利帝国同样也不得不统一表态自己更加不喜欢法兰西。 站在当时的历史,路易拿破仑紧靠他自己的力量无法彻底撕裂正统原则,他需要一个合作者、一个挑战者,普鲁士王国与撒丁王国恰好都符合挑战者的身份。 在当时看来普鲁士王国远远不是奥地利帝国的对手,扶弱抗强是法兰西对德意志的策略。 如果强大的国家想要吞并弱小的话,法兰西将会化身正义战士对它重拳出击。 热罗姆波拿巴的堂兄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选择支持普鲁士反抗奥地利帝国从而达到目的,只不过他高看了同样也小觑。 他高看了腓特烈威廉四世的节操,小看了普鲁士王国的强大。 这让他在之后的普法战争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以说奥米慕茨会战直接影响到了俄罗斯、奥地利、法兰西三家对于普鲁士的判断。 如果普鲁士王国滑跪技术不是这么迅速的话,恐怕普鲁士后来的统一战争可就要凶险了。 热罗姆波拿巴相信获得了法兰西与俄罗斯支持下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绝对不会满足于对普鲁士浅尝而止的惩罚,只要奥地利帝国对普鲁士王国压迫的够狠,那么普鲁士王国一定会反抗。 只要普鲁士动员起来,凭借他55万的军队实力绝对会让整个欧洲都为之一惊。 如果普鲁士王国战胜奥地利帝国,那么热罗姆波拿巴就可以鼓吹普鲁士王国复仇论进行扩军。 如果奥地利帝国打赢普鲁士王国,热罗姆波拿巴为可以向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索要萨尔。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如果选择拒不履行承诺的话,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可以继续在国内鼓吹复仇理论进行扩军。 缩减预备役时间,增加每年征兵人数,设立机动卫队。 这些行动都要看民族主义狂热去推动他们。 不管是哪个方面,法兰西都能赢! 俗称双赢! 热罗姆波拿巴的叮嘱使得雷尼奥部长意识到自己所肩负担子有多么重要,他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保证:“我一定会时刻注意普鲁士王国的动向!” “雷尼奥部长,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我怕到时候来不及了!”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雷尼奥部长的肩膀叹了口气。 “是!”雷尼奥部长点头表示明白,随即离开了会客厅。 1850年10月31日。 在这个距离立法议会开幕还有不到一天的日子里,战争部长雷尼奥将军向热罗姆波拿巴递交了辞职信。 雷尼奥部长的举动令蒙塔朗贝尔等人有些不解,在他们的印象中雷尼奥一直是总统的亲信,为什么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递交了辞职信。 难道说总统已经无力控制军队了? 心怀忐忑的蒙塔朗贝尔迅速前往爱丽舍宫,在瓦莱夫斯基的带领下蒙塔朗贝尔见到了热罗姆波拿巴。 “总统阁下!”蒙塔朗贝尔向热罗姆波拿巴微微鞠了一躬,以示尊敬。 “请坐!”热罗姆波拿巴邀请蒙塔朗贝尔落座,他放下了鹅毛笔笑着询问道:“蒙塔朗贝尔先生,不知道您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 “总统阁下,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很担心总统阁下您!”蒙塔朗贝尔委婉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似笑非笑地看着蒙塔朗贝尔道:“蒙塔朗贝尔先生,你是想问军队的情况对!” “没错!”蒙塔朗贝尔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我和我的朋友很担心您对于军队的掌控!” “请你们放心!这只不过是一次平常的调动罢了!”热罗姆波拿巴赶忙向蒙塔朗贝尔解释道:“普鲁士与奥地利现在正在经历一场空前的战斗,我们必须时刻关注才行,所以我让雷尼奥将军担任斯特拉斯堡的司令,为的就是防备法兰西被战争波及被迫卷入其中。”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放心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阵营没有发生变动蒙塔朗贝尔等人也不会选择脱离,他松了一口气用轻松的口吻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总统阁下,立法议会快要开始了!” “是啊!我也该整理一下开会的发言稿了!”热罗姆波拿巴笑着对蒙塔朗贝尔下达了逐客令。 蒙塔朗贝尔离开了爱丽舍宫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他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愧为秩序党!” 秩序党成员的墙头草行径,实在是令热罗姆波拿巴感觉到不耻。 同他们比起来,波拿巴派的成员实在是一股“清流”。 只不过他们敢于冒险的行为与他们的贪污呈现出正比的局面,从马塞尔耶鲁格汇报来看,波拿巴派在最近一段时间,收敛的财产已经将近七千万法郎。 其中铁道部长莫尔尼与公共工程部长佩西尼两个人最多,他们两个借助公共的力量在合法的范围内收取到了资金。 热罗姆波拿巴曾经一度也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将莫尔尼与佩西尼远离位置,仔细思考的过后,热罗姆波拿巴发现佩西尼与莫尔尼的贪污问题并没有拖累工程进度,反而使得工程进度加快,他也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法兰西工业的增速远远超过他们所贪污的钱,热罗姆波拿巴就能够容忍他们。 反之,他们就要随时面对热罗姆波拿巴的打击。 当天下午,新的任命书出台圣阿尔诺将军被任命为新任战争部部长。 与此同时勒伯夫准将被任命为总统副官兼任秘书厅长职务,国务秘书由名不经传地本杰明克列孟梭担任。 第268章 立法议会年度总结 1850年11月1日。 经过了三个月休会的立法议会再度召开。 在这三个月期间发生了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以至于在立法议会开始之后许多议员的席位发生了较大的变动。 曾经被秩序党排斥的波拿巴派成员重新坐回了秩序党所在的席位,并且以蒙福尔亲王、皮埃尔波拿巴等波拿巴派成员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的分布排列,秩序党巨头们(王朝左翼奥迪隆巴罗、蒙塔朗贝尔、布罗伊)如同群星拱为主星一般在围绕在波拿巴派的身边,波拿巴派由边缘化的党派一跃成为了核心派成员。 这种变化不仅在秩序党方面,就连社会民主派那边同样也有了巨大的改变。 作为被打压对象的“社会民主派”成员突然发现,自己党派的席位数竟然增加了80多席,至此“社会民主派”的席位增加到了将近240席。 经过“社会民主派”议员的细心观察,他们发现许多议员都是秩序党方面的议员。 许多不明白的发生什么事情的议员们便会出现了如下的一幕。 …… 乘坐双桥马车穿越清晨薄雾,匆匆赶到波旁宫的维克多雨果并没有留意波旁宫席位的变化,屁股刚刚坐在山岳派席位的他正要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放在桌面上摊开时,一道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雨果议员,你好!” 没有人比维克多雨果更加熟悉这个声音的主人。 按道理来说声音的主人应该坐在秩序党那边。 当维克多雨果微笑着转头看向身后的时候,雷米萨的面孔映入维克多雨果的眼底。 “雷米萨先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你的灵魂已经向你发出了呼唤?还是说你们已经无法倾听到钱包的声音!”维克多雨果将当初对雷米萨讽刺换了一种方式继续述说了一遍。 雷米萨,这位梯也尔的追随者兼秘书,毫无羞愧地对维克多雨果回答道:“雨果先生,你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如果说你的信念也如同你的嘴巴一样,那就更好了。 没有人规定政治分歧不同的人不可以呆在一个阵营之中,一个优秀的党派必须要做到求同存异才能够成功!再者说,我们之前不是也有一些同你们(山岳党)相似的理念!” 雷米萨的话让维克多雨果感受到了一位权棍的无耻,他可以确信雷米萨绝对不会是因为理念相同而加入他们。 不过,为了维护党派的团结维克多雨果还是欢迎雷米萨加入“社会民主派”的大家庭之中。 …… 当然“社会民主派”方面并不全像维克多雨果一样这样为了党派利益可以毫无保留接纳曾经的秩序党,一小部分“理想主义者”认为秩序党的加入必然会使得整个党派变得乌烟瘴气,他们杜绝曾经的秩序党成员加入。 不过,这样的人毕竟只存在于极少数,他们的拒绝注定不会被共和派与山岳派党魁所接受。 对于前秩序党的加入,“社会民主派”的高层人为这是一个分化秩序党的机会,只要操作得当,就能让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他们的行列。 上午十点,秋冬之际的寒风消弭,暖日重新笼罩巴黎之时。 手持厚重的第二共和国宪法装订册的立法议会议长杜班神情严峻,在众多议员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了议长主席台上,他笔直地伫立在主席台旁,然后缓缓将装订册放在主席台,右手握住议长木榔庄重地敲了三下以示安静。 台下的议员停止了窃窃私语,一时间整个波旁宫安静了下来。 杜班议长用洪亮地嗓音开口道:“各位议员,时隔三个月,立法议会再度开启,这三个期间……” 杜班议长将这三个月临时委员会所处理的事件包括圣阿尔诺问询、尚加尔涅罢免等情况,通通汇报给立法议会听。 一部分西北部地区的共和派议员露出了惊诧地表情,呆在自己所在省份几乎与世隔绝的他们没有想到在这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们的目光渐渐转向了立法议会秩序党一侧。 汇报完毕的杜班议长作出了总结性的话:“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临时议会经历了很多,也作出了许多不合时宜的判断!许多判断都是都是权宜之计!如果哪一位议员对此有异议的话,可以向立法议会申诉。” 说到这里,杜班议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社会民主派”阵营,他似乎希望“社会民主派”能够发起一次冲锋。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社会民主派”对他的暗示没有任何的会议。 杜班议长只好放弃心中的小九九进入下一个话题。 就在这时梯也尔与贝里耶出现在波旁宫议会的右侧走廊,杜班议长当即开口道:“在议会开始之前,我先宣布一个事情,梯也尔议员与贝里耶议员将要加入共和派阵营,他们的位置将会从右侧到左侧!” 此言一出,共和派方面炸开了锅,对于梯也尔与贝里耶的加入毫不知情的议员纷纷询问卡芬雅克、让巴斯蒂德等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能向共和派议员一一解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相较于共和派方面的混乱,秩序党方面显得格外的阵营,没有嘲讽、没有谩骂,议员们只是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目光死死地盯着梯也尔与贝里耶。 梯也尔与贝里耶同样也微笑着向秩序党阵营鞠躬,仿佛是在同过去的自己告别,随后进入了共和派阵营之中。 新的格局完成后,接下来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汇报工作。 铁道部部长莫尔尼坐位第一个上台的政府部长。 “各位议员们,截至今日我国已经建成4000公里的铁路网络比1848年多出了100公里,距离1842年铁路法所规定的大干线完成了百分之八十(1842年的铁路法计划主要大干线6520公里。),其中巴黎—南锡—斯特拉斯堡、巴黎—布鲁塞尔、里昂—马赛三条主要干线已经全部通车使用,这三条线路的通行将会大大节约了我们的出行问题,剩余的路线预计将会在1852年全部铺设完成……我们……” 莫尔尼的铁路计划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强力推动之下稳步前进,某些在克里米亚战争之后才开始铺设的铁路现如今已经基本竣工。 原本只存在于图纸上的铁路干线已经变成了现实,特别是斯特拉斯堡—巴黎方向的通车更有利于调兵与铁矿石的运输。 快速的铁路建设让法兰西的钢铁与枕木产量翻了一倍,大量的钢板刚刚从工厂出产便通过火车运送到了铺设铁路的地点。 铁路的建设同样也带动了其他行业的建设,特别是高精密产业的火车头,为了能够使得开通的铁路线更快的通车,勒克莱佐的施耐德工厂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行政指令下同巴黎境内其他生产火车头的厂家联合在一起进行生产,同时驻派国营工厂内的半官僚进行监督与指导。 在相互交流的过程中,每一个生产厂家基本都有所长进,生产过程中许多厂家的配合也逐渐地磨练了起来,他们突然发现与之前的单打独斗相比,联合在一起显然更加有利于生产。 一个类似于卡特尔的联合会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引导下逐渐的建立,然而这些厂家并不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只是热罗姆波拿巴的尝试初期工业动员的实验品。 从结果上来看,工业动员之后确实要比之前更加的快捷。 以铁路为核心的利益生产圈被热罗姆波拿巴以联合会的形式梳理了一遍。 当然了,高速的铁路建设确实有利于法兰西就业率与稳定度的提升,但是铁路的红利期并不是一直都有,过度的扩张必然会导致铁路热的产生,一旦铁路获取的成本比他投入的成本要高的话,整个铁路行业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在莫尔尼汇报完毕之后,新加入共和派的梯也尔当即起身质问道:“莫尔尼部长,我想询问您一个问题!” “您请说!”莫尔尼面带微笑地回应道。 “你所汇报的内容确实很漂亮!铁路的建成速度也确实很快!”梯也尔首先向莫尔尼夸耀,随后话锋一转道:“莫尔尼部长,我想问的是,你们铁道部截至目前为止已经发行了多少债券?” “这个恐怕不能透露!”莫尔尼面色微变,他早已预料到梯也尔向他发出这样质询:“铁道部的债券都是巴黎市民自发购买!” “换句话来说,莫尔尼部长,您也不知道到底发行了多少债券?”梯也尔对莫尔尼设置语言陷阱。 如果说莫尔尼不知道到底发行多少债券的话,那么就说明莫尔尼这个铁道部部长不合格,他们完全可以对莫尔尼发起不信任案。 虽然说不信任案很大可能会失败,但是至少能够恶心热罗姆波拿巴他们一下。 梯也尔只是暂时放弃了推翻波拿巴派,并不代表他要向该死的波拿巴投降。 “无可奉告!”莫尔尼再次以强硬的态度回绝道。 第269章 债务与强国 为了维护铁道部全体同僚的利益,莫尔尼必须强硬地姿态回绝了梯也尔想要查看铁道部账目的请求。 在场的立法议会议员没有一个人是傻瓜,光看这些年铁道部置办的这种房产、俱乐部以及休闲场所就可以粗略了解到铁道部内部账目的情况。 只不过立法议会的议员们都不愿意捅马蜂窝罢了。 铁道部确实不干净,但是他们难道就干净吗? 廉洁审查大棒往下砸的话,在场的议员十有八九都都会被自己的砸死。 第三共和国时期就有一个愣头青在担任在野党时期一个劲的撺掇着审查贪污问题,连续几任内阁都被他直接以贪污罪名赶下台,因此也被称之为倒阁能手。 因此他得罪了一大批人,“巴拿马运河”丑闻发生之后,当时的内阁再一次垮台,然而这一次垮台爆出了他与巴拿马运河的丑闻当事人之一是好友的罪名。 被反对派抓住把柄的他,迅速遭受道击过。 曾经被他所引导的巴黎人民,现如今被在野党的领导向他发起了冲锋。 当屠龙勇士变为恶龙之时,巴黎民众便丝毫不会顾虑屠龙勇士曾经做过什么事情。 这位愣头青在下一年的内阁选举之中,因贪污丑闻而落选。 黯然伤神的他就此下野,当他再一次如闪电般归来以后,曾经的锋芒已经被磨平,他的为人处世也变得圆滑起来。 在他的带领下,法兰西战胜了德意志成为一战的胜利者。 这个人就是乔治克列孟梭。 身处一个体制下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拆台,某些事情在立法议会进行讨论争取在框架内解决掉问题才是19世纪的常态。 精英政治之下,平民只有被迫作出选择的权力。 哪怕像共和派这样的党派,也只会在选举之时承诺给民主真正的自由。 当民众真正的想要自由,特别是罢工自由之时。 共和派就会撕开虚伪的面纱对工人实行惨无人道的镇压。 如果说不列颠的镇暴手段是特别警察的话,法兰西传统的镇暴手段就是使用军队。 乔治克列孟梭(没错,还是这位),这位曾经支持国巴黎公社的左左壬,在他担任内务部长之时,恰好遇到了工人罢工,为了能够尽快的恢复秩序,他果断动用军队对工人进行了镇压。 一战前所谓的普选法制度,说到底不过是糊弄人的玩具罢了。 精英阶层一旦达成一致,他们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对底层无产者进行镇压。 莫尔尼地强硬不得不梯也尔退却,精英阶层的某些共识不能够毁在他的手中。 不过,梯也尔的话也让莫尔尼稍微退却了一步,他向在场的议员保证道:“这些债券不消几年,铁道部就能还清!根据财务部门的推算,铁路一旦全面每年将会以10%的增速盈利!” 莫尔尼的话使得在场的议员稍微放宽了心,哪怕莫尔尼的话对折了一般,每年也是5%左右。 法兰西的国债年利率也不过是4%左右,铁路债券理所超越公债,大概、应该可以还完。 在场的议员没有一个人知道,铁路所能赚钱的也只有连通大城市主要干线,剩余支线多数情况下赔本的买卖。 然而他们的总统热罗姆波拿巴此时正野心勃勃想要建设一个完善的铁路网络,这是一个注定赔钱买卖需要全体法兰西人民买单。 顺便说一句,莫尔尼两年内铁道部债券已经发行了将近五亿法郎的债券,债券总数占据了整个法兰西财政的三分之一。 如果不是铁道部债券属于不透明机构,莫尔尼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么庞大的债券数目足够吓退任何一个议会的议员。 债务不透明,财政报表糊弄,时不时对外发行债券,以至于热罗姆波拿巴有些时候都在怀疑法国和“东罗马”帝国的财政是否出自同一个师父。 铁道部的债券问题以近乎糊弄的方式解决之后,莫尔尼作出了最后的汇报道:“铁道部将会在未来的五年内建成连接法兰西主要城市的一级铁路,以及部分二级铁路……争取在1856年,建成铁路总数超过9000公里!” 莫尔尼的话让“社会民主派”的议员为之色变,他们哪里不明白莫尔尼的意思。 还未等议员发问莫尔尼便向立法议会议员鞠躬离去。 接下来表示农业与工商部部长比费,担任两年部长的比费早已训练出了炉火纯青般的应变能力,他先是向立法议会汇报了关于兴修水利与开荒的汇报,然后向立法议会汇报了建立农业学校的请求与新型合作社的提议。 对于一个拥有着悠久农业传统的法国来说,农业的发展无疑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哪怕是再怎么批判政府滥用财政的立法议会议员都不会在这个方面对比费展开批评。 不过,针对农业合作社的问题许多议员还是颇有微词。 某些共和派与秩序党派的议员认为比费口中的农业合作社就把法兰西带入“空想社会主义”地狱之中。 比费不得不费劲口舌解释新农业合作社的作用就是为了让农民拥有更多的资本与城市进行相互交换。 “我国的拥有者整个欧洲最为庞大的农村从业人口(这里自动排除了俄罗斯)。根据统计,其中1至10公顷之间的小土地经营数目大约在280—300万之间,占据总经营单位的4分之3,然而他们所拥有的土地却只有4分之1,10至40公顷,占据经营单位的20%,土地面积为30%,40公顷以上的大土地经营者大约有162万家左右,占据经营数的4%,但是面积却能够达到45%! 法兰西应当切实保障农业人口盈利,我们的目光不能仅仅停留在那些大土地所有者的身上,应该将很多的目光停留在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小土地所有者,我们开设农业学校,建立农业讲座,指导分散的小土地所有者建立全新的农业合作社机构,我提议巴黎应当成立农业互助信贷银行,切实为农业人口谋求福利……” 比费慷慨激昂地向立法议会的议员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尽管这些观点大都是他从重农学派专家的口中剽窃而来的,甚至有一些还是空想社会主义的观点,但是他依旧受到了立法议会议员们的掌声。 没有人会对反对这样一件政治正确的事情。 “我们应该明白,贫穷不属于共和国,平均也不属于共和国!法兰西应当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我国的农业环境不同于不列颠,应该建立起一套符合我们本国国情的农业方针!更要走出一条符合国情的现代化工业道路,建设现代化农业与工业并驾齐驱的欧陆强国。” 比费以慷慨激昂的话语作出了最后的总结,在阵阵掌声之中比费下台。 比费汇报结束之后,接下来的几位部长依次向立法议会做了简要的汇报。 “社会民主派”议员没有像对待莫尔尼那样剑拔虏张,同样也没有像对待比费那样获得阵阵掌声。 平稳度过了几位部长之后,法兰西共和国总理奥普尔做出了最后总结性的发言。 法兰西共和国1849年11月——1850年11月,收税产出为十六亿四千三百万法郎,指出为十六亿八千万法郎,同1849年相比财政增长了一亿法郎左右,从财政报表可以看出法兰西财政已经逐渐走向了繁荣,1848年大革命出现的经济萧条已经逐渐远去,然而1850年的支出了将近一亿法郎。 其中最大的一笔开支便是行政开支,全法兰西将近50多万公务员外加议员,他们的行政开支占据了将近6亿法郎。 【根据政府的推断,法兰西还需要增加大约20万公务员才能够维持体制自上而下的运行,然而这些公务员又是一笔不小了开支。】 其次便是国防开支,海军部与战争部的共同开支约为5亿法郎。 【其中陆军占据了27亿法郎,海军占据23亿法郎,海军已经计划将会在1851——1855年之间继续大建,预计每年增长1亿法郎。陆军方面由于战争部与秘书厅的规划以及热罗姆波拿巴从军队中拿走一部分权力,使得法兰西军队缩减了将近1亿法郎左右。 战争部长雷尼奥惊讶的发现军队哪怕财政缩减,仍然不妨碍军队正常的运转。只不过这样阻碍了一部分军人的利益。阻碍的那部分军人全部勒令退休亦或是发往北非。】 国防开支之后,便是农业开支状况,各地在政府主导下自主建立的农业合作社与农业学校逐渐铺开,这项开支同样也花费了3亿法郎左右。 最后便是义务教育经费问题与巴黎建设问题,法卢法的实行使得法兰西教育经费出现了明显了降低,一部分教会学校兴起有效改善了法兰西窘迫的财政问题,哪怕是这样也花费了两亿法郎的支出。 剩下的八千万法郎全部用作巴黎城改建设中,对于巴黎来说八千万法郎实在是杯水车薪。 第270章 最后一次修宪 “以上就是法兰西在1849年—1850年度全部开支!” 奥普尔总理语气平淡地将所有的开支全部汇报完毕后以标准的军姿态站在演讲台等待着共和派议员针对议会开支的质询。 台下“社会民主派”议员相互凑到一起窃窃私语,沉寂的立法议会喧嚣声再起。 站在台上的奥普尔神情复杂地俯视着台下的“社会民主派”议员,担任了将近一年总理的他还没有一次真正直面国议会,这是他的第一战,也是他的最后一战,他必须要为自己的总理之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只不过台下的“社会民主派”议员似乎并没有急冲冲向奥普尔打出质询的意思,直到杜班议长敲动木锤,他清了清嗓子提醒道:“议员们,请把握好时间!” “社会民主派”议员又经过一番折腾之后,总算选择出了让巴斯蒂德作为代表质询。 “总理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您!”让巴斯蒂德言语中没有一丝攻击性,就像一位朋友在真诚地寻求另一个朋友答案那样自然。 “请讲!”奥普尔不由得挺直了身躯,圆润的腹部在身体的作用下轻微的颤抖,台下的议员对于眼前滑稽的一幕会心一笑。 “我记得前一年奥迪隆巴罗阁下在担任总理之时,法兰西共和国的财政是十五亿法郎左右对!”让巴斯蒂德将目光投向了爱丽舍宫派一侧的奥迪隆巴罗,“社会民主派”其他人士同样也将目光转向了奥迪隆巴罗。 面对让巴斯蒂德突如其来的询问,身为百战的奥迪隆巴罗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是或者不是”,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我哪里记得这么清楚!” 说,奥迪隆巴罗掏出手帕擦拭着单片眼镜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面对不粘锅的奥迪隆巴罗,让巴斯蒂德内心还是略微有些遗憾。 如果能够成功挑拨奥迪隆巴罗与波拿巴派之间的矛盾,那就再好不过了。 眼下显然没有什么机会巴斯蒂德看着台上的奥普尔总理不紧不慢地给出数据:“奥迪隆巴罗议员虽然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依旧还记得当初的数据。上一年,奥迪隆巴罗议员在担任总理的时候曾经向议会汇报了全年支出大约为十五亿三千万法郎左右,为何仅仅一年的功夫,法兰西竟然超支了一亿多法郎。” 让巴斯蒂德语调开始变得咄咄逼人了起来道:“到底是因为政府毫无节制的开支导致入不出敷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总理先生,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于让巴斯蒂德的质询,奥普尔总理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脑海中重新组织话术的他振振有词地说道:“巴斯蒂德先生,我们所有的开支都是遵循“使经济更快更平稳复苏”的原则,在我看来增加财政支出不仅不是一件坏事,还是一件好事!” “嗯?好事!总理先生,我并不认为让政府背负庞大的外债是一件好事!每一分外债都是在透支政府未来的国力用来满足现在的事情!”让巴斯蒂当即辩驳了一句,持有金融保守主义观点的他同法兰西银行的一些董事会成员观念大体相同。 “如果政府不增加财政支出的话,那些就业岗位应该怎么实现!工人应该怎么样找到工作?一旦让他们大规模失业的话,他们就会变成社会的不稳定因素!里昂、鲁昂、巴黎的数次动乱给我们带来的损失难道不比那些财政支出要多得多吗?”奥普尔以“振兴工业、减少失业”的角度出发对让巴斯蒂德进行批判,同时也起到了分化“社会民主派”的目的。 果不其然,“社会民主派”阵营中的山岳派议员对于奥普尔的理论频频点头。 让巴斯蒂德同样也意识到自身阵营出现的变动,他同样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卑鄙的使用了“开支=就业”这一套话术:“可是总理先生,我并没有在政府开支一栏看到你们对就业所支出的经济!” 针对让巴斯蒂德的“攻击”,奥普尔露出了悲天悯人的神色道:“我们的政府就是做的太多,说的太少才让你有如此的误会!我们在就业岗位的支出全部算在了行政支出与农业支出两栏,在我们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写的那么详细!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来马提尼翁宫我会将就业岗位详细资料整理后交给你。” 奥普尔的话语令让巴斯蒂德感觉像是被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面一样,担任过政府部门职务的他当然明白政府的注水经济学,自己根本不可能找到任何一处漏洞。 巴斯蒂德的沉默给了奥普尔反攻的机会,他继续振振有词地兜售着从热罗姆波拿巴的那套话术:“现在增加财政支出是救法兰西,削减财政支出是教条主义,现在必须增加财政支出,要积极增加支出,尤其是行政与军费的支出,人民要求法兰西政府增加支出,不增加支出法兰西人民就没有工作岗位,不增加支出军队的战斗力就不能得到有效的保证,法兰西就不能屹立在欧洲大陆上。” 奥普尔的话音刚落,秩序党一侧以蒙福尔亲王为首的波拿巴派对奥普尔总理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掌声如同雷鸣一般响彻在波旁宫之中,奥普尔总理在掌声之中向台下的立法议会鞠了一躬后离开演讲台。 正主已经离开的情况下,让巴斯蒂德重新坐了下来。 政府汇报完毕之后,议会也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沉默了许久的杜班议长环顾四周后,缓缓开口道:“各位议员,你们还有没有提案想要交给议会进行审核?如果没有的话,那么今天立法议会就先到这里了!” “我!”担任秘书室长的瓦莱夫斯基从秩序党人群中站了出来,在秩序党同僚的目光来到了演讲台。 “各位议员们,作为人民选择的议员,我们应不应当遵守人民的意愿?”瓦莱夫斯基开篇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提案内容,他先是抛砖引玉地询问在场的议员。 议员们并没有说话,他们用沉默的态度应对瓦莱夫斯基,瓦莱夫斯基自顾自地回答道:“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我们应当遵从人民的意愿,我们是有人民选择出来担任议员,背叛了人民就等于背叛了我们自己!” 台下的秩序党与部分不明真相的共和派对瓦莱夫斯基的话表示认同。 直到现在瓦莱夫斯基才进入正题,他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冲立法议会议员们说道:“在休会期间,我们收到法兰西各省联合的签名,一共份签名!他们来自法兰西的各阶层,有高官、律师,也有工人、农民,他们无一例外都表明了对于总统以及共和国的拥戴。” 当瓦莱夫斯基说到这里的时候,“社会民主派”的一些人将头靠在一起小声地窃窃私语。 “看!篡位者总算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不会甘心只坐四年!” …… “社会民主派”的窃窃私语并没有影响到瓦莱夫斯基的发挥,他摊了摊手语气急促且不容置疑强调道:“人民希望总统能够继续担任下去,继续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使命!我们应当重视这个要求,我们必须遵守民主的意愿!修改宪法!” 台下的秩序党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在这一片掌声之中,瓦莱夫斯基将发言稿整理好冲着台下颔首:“非常感谢!” 掌声随着瓦莱夫斯基回到属于自己的议员席位而消失不见。 接下来,便是留给议员们思考的时间。 此时位于山岳党派的临时党魁凑到维克多雨果的面前小声地询问雨果的看法。 “维克多,我很为难!热罗姆波拿巴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维持他手中权力的办法!我们到底应不应该支持他?不支持的话,可能会迎来一场政变!” “不!”维克多雨果态度坚决地回应了一句:“我们不能够让恐惧支配了我们的选票!共和国宪法同样也不应该受到恐惧的威胁。如果修改宪法的话,热罗姆波拿巴将会获得最大程度上的权利。相信我,他很快会要求更进一步!四年或许会变成十年,然后是终身甚至于称帝!” 维克多雨果的话坚定了山岳党临时党魁反对的信念。 至于说共和派,他们打从一开始都已经决定和任何企图修改宪法任期的人作斗争。 “投票开始!”杜班议长敲动木榔宣布开始投票。 秩序党阵营全部对“修改只能担任一届总统的宪法”投下了赞同票。 “社会民主派”方面,除了少数山岳派与温和共和派之外,绝大多数成员全部投下了反对票。 最终投票结果以536票赞同,214票反对结束。 “由于本次选票未满四分之三人数,所以修改宪法提案不通过!” 第271章 日政变计划 修改宪法提提案遭到绝大多数“社会民主派”的反对而结束。 这一下哪怕再倾向于通过议会实现修改宪法连任的波拿巴派此刻也不再相信立法议会了。 既然立法议会不愿意将法兰西的统治权交给波拿巴派,那么就不要怪他们自己前去摘取了。 当然了,新加入爱丽舍宫派的布罗伊公爵对于波拿巴派接下来的行动毫不知情。 在他们看来热罗姆波拿巴距离卸任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不用这么急于一时政变。 波旁宫立法议会解散之后,瓦莱夫斯基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了立法议会发生的情况后,热罗姆波拿巴再次将波拿巴派核心成员召集在一起。 除了前往斯特拉斯堡担任司令职务的雷尼奥将军没有到场之外,其他人员全部到达了爱丽舍宫。 望着眼前地波拿巴派核心成员,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说道:“各位想必你们应该都已经很清楚!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既然修改宪法已经无法实现我们的目的,那么我们只好诉之以武力了!我计划将于12月2日解散立法议会!”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为热罗姆波拿巴的话为之色变。 欧仁鲁埃小声向热罗姆波拿巴提醒道:“陛下,时间是不是太过于急促了!要不要稍微放宽一些时限!” “没错!陛下!”内务部长巴罗什同样也建议放宽一些时限,争取能够准备妥当。 “各位!”热罗姆波拿巴抬高声音,昂扬地语调对在场的波拿巴派核心成员说道:“你们把政变想的太过于复杂。古往今来的政变,大多都是奋起一波后成功。意外情况时常发生,我们永远也无法预料完全!现如今,我们已经完全控制了巴黎首都圈的军队,只要合理的利用巴黎与生俱来的优势就可以了!那些将军绝对不敢同我们打一场战争,只要我们能够控制巴黎,这就意味着整个法兰西都要听从我们的指挥!” 军事政变比的就是双方谁的容错率更低还有一丝丝运气,热罗姆波拿巴清楚的记得前世宇宙国推出的纪录片《第五共和国》里面全斗焕的12月12政变,整场政变令人皆笑非啼,政府方面明明很多次机会擒拿首脑,然后解散军队,结果却一次次的错过,曾经敢于发动独走的国防部长,却在那一次政变吓得魂不守舍,政变双方并没有动用多少军队,全斗焕只用了一夜的时间便控制首都圈所有军队完成了政变。 更不要说非洲乐子人卡大佐,只用了不到一千人的军队摇摇晃晃地进入了利比亚首都黎波里,最终依旧完成了政变。 在这片土地之上,只要拥有足够的野心没有什么是干不成的事情。 热罗姆波拿巴慷慨激昂的话语感染了新任战争部长圣阿尔诺,原本内心有些犹豫地他最终下定决心道:“干!阁下!” 有了战争部长的表态,剩下的人也不甘落后地相继说道:“干!阁下” 1850年11月2日,热罗姆波拿巴石破天惊地向外界宣布罢免奥普尔总理的命令。 理由是奥普尔总理无法完成总统热罗姆波拿巴期望。 消息一出,整个巴黎再一次振动了起来,巴黎政界并不知道热罗姆波拿巴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奥普尔的罢免让一部分新加入爱丽舍宫派的人看到了机会。 特别是像奥迪隆巴罗这样有威望还愿意同总统进行合作的人。 一门心思想要再一次成为总理的奥迪隆巴罗找来了担任总检察长的弟弟费迪南德巴罗询问关于热罗姆波拿巴罢免奥普尔总理的内幕。 “我听说好像是因为奥普尔伯爵从就任开始就同总统阁下有一个约定……”费尔南德巴罗愣了一下,对奥迪隆巴罗说道。 “什么约定?”奥迪隆巴罗急不可耐地询问费尔南德巴罗。 费尔南德巴罗摊了摊手对奥迪隆巴罗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无非就是利益之间的交换!” “对了,你们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奥迪隆巴罗接着询问费尔南德巴罗。 作为资深反对派的他敏锐的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这种气氛同当初二月时期很相似。 “不清楚!”费尔南德巴罗耸了耸肩对奥迪隆巴罗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参加波拿巴派的聚会了!” 奥迪隆巴罗看了一眼费尔南德巴罗,他叹了口气对费尔南德巴罗道:“如果不是我的话……” “这和你没有关系!”费尔南德巴罗笑着对奥迪隆巴罗宽慰道:“我身为总检察长是为了维护司法严明,时常围在总统身边打转成何体统!” 从费尔南德巴罗口中并没有摸清热罗姆波拿巴接下来动作的奥迪隆巴罗只能耐着性子等待着热罗姆波拿巴的邀请。 此时的他仍旧相信热罗姆波拿巴一定会从他们中间选择一个人担任总理。 11月3日,在秩序党与爱丽舍宫全体议员的瞩目中,奥普尔总理……不,应该是奥普尔伯爵换上了一身军装,身材笔直地站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年前。 就在刚刚卸下总理职位还未超过一天的奥普尔伯爵再次被热罗姆波拿巴任命为阿尔及尔总督。 【ps:由于阿尔及利亚对法兰西拥有者特殊的情节,所以阿尔及利亚的总督一般由国王总统亲自任命。为了体现对于阿尔及利亚的重视,奥尔良王国时期一般由奥尔良王室的王子前往非洲担任总督。战争时期由卓越的将军担任总督。】 一名侍从在两名卫兵的护送下托着铝制托盘来到了热罗姆波拿巴与奥普尔的面前停下,热罗姆波拿巴掀开了覆盖在托盘上的红布,一枚雕刻着拿破仑头像的大十字勋章(军团级)出现。 热罗姆波拿巴将大十字勋章拿在手中,并为奥普尔伯爵佩戴好。 “奥普尔伯爵,感谢你为法兰西所做的一切!希望你在担任阿尔及利亚总督期间能够砥砺前行,继续为法兰西服务!”热罗姆波拿巴向奥普尔敬礼。 “总统阁下,我一定会不负嘱托,经营好阿尔及尔!”奥普尔铿锵有力地回应热罗姆波拿巴,同时向热罗姆波拿巴回礼。 受勋仪式结束之后,所有人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待到所有受邀来客散去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将新任阿尔及利亚总督奥普尔叫到了书房。 “总统阁下!”奥普尔谦恭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喊道。 坐在沙发上的热罗姆波拿巴轻轻地按压着太阳穴对奥普尔说道:“阿尔及尔对于法兰西的重要性想必不用我向你重新复述一遍!” “我一定会尽心维护阿尔及尔的安全!”奥普尔当即向热罗姆波拿巴表明态度。 “光做到这些是不够的!”热罗姆波拿巴指着书桌对奥普尔说道:“伯爵先生,请你帮我把抽屉里的非洲地图拿一下!” 奥普尔伯爵赶忙为热罗姆波拿巴取来地图,热罗姆波拿巴指着阿尔及尔对奥普尔道:“你必须要深入内地扩张才行,我希望法兰西的势力范围扩张到这里!” 热罗姆波拿巴目标指向了尼日尔地区,此时的尼日尔地区的中部仍旧属于颇尔帝国,而与尼日尔接壤的尼日利亚早已沦为了不列颠王国的准殖民地。 “总统阁下,如果我们继续扩张的话,可能会导致不列颠王国的抗议!”奥普尔伯爵看着热罗姆波拿巴手指的方向对热罗姆波拿巴忧心忡忡地说道。 “所以,我们的范围才在这里!”热罗姆波拿巴在尼日尔的北部停了下来解释道:“保留中部颇尔充当不列颠与法兰西的缓冲地区,将尼日尔北部的部落纳入版图之中!奥普尔伯爵,当你做成了这些的时候,我将会看到一位元帅在出现在法兰西地平线之上!” “元帅!”奥普尔不由得喘着粗气,元帅的诱惑对于他来讲实在是有些抵挡不住。 哪怕现在的元帅含金量已经远不如第一帝国时期。 “没错!奥普尔元帅!”热罗姆波拿巴继续以元帅为诱饵诱惑奥普尔伯爵。 “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奥普尔公爵当即向热罗姆波拿巴敬礼。 “在你进军尼日尔之前,不要忘记拉拢一些部落成员,他们会给予你很大的帮助!”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想起几十年后比利时国王获得刚果殖民地时的套路:“你可以先派遣探险队,然后命令探险队同当地酋长签订条约。到时候,法兰西军队就能够以“保护当地部落”人权的名义进军!” “是!”奥普尔伯爵回应道。 11月5日,奥普尔伯爵离开巴黎之时,热罗姆波拿巴宣布将要建立由自己直接指挥的超阶级内阁,这意味着内阁总理这个位置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再设立。 消息一出,许多摩拳擦掌想要成为总理的秩序党议员熄灭了自己的小心思。 第272章 伪君子协定 热罗姆波拿巴的超阶级内阁的设立,虽然打击了一部分爱丽舍宫派成员的热情,但是也给了一部分“社会民主派”人士无穷地遐想。 许多“共和派”议员怀疑热罗姆波拿巴是不是想要利用内阁总理的位置拉拢一部分共和派认识,从而使他的修宪计划畅通无阻。 在绝大多数共和派议员的心中,热罗姆波拿巴这个名字已经与“权棍”挂上了等号,他是一个为了权力不惜动用任何手段的家伙。 山岳派的部分议员(例如:维克多雨果)猜测热罗姆波拿巴可能在利用这种方法掩人耳目,他极有可能会因修改宪法不顺利而恼羞成怒发动一场政变。 当然,这样的说法遭到了大多数人的反对,他反对的理由便是热罗姆波拿巴的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他完全有时间继续争取宪法同意,然后在宪法规定的范围内完成政变。 毕竟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来说,政变地风险实在太大,他的合法性来源于共和国。 贸然否认共和国不利于他的统治,这样的说法在“社会民主派”人士们广受欢迎。 天下没不透风的墙,对于掌握了整个巴黎黑帮势力与秘密警察的马塞尔耶鲁格而言更是如此。 通过安插在某位“社会民主派”议员家中的仆从得到情报的马塞尔耶鲁格第一时间将情况汇报给了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在听到马塞尔耶鲁格的汇报忍不住为“社会民主派”的“愚蠢”而放声大笑。 为了迎合“社会民主派”的这个想法,热罗姆波拿巴决定先麻痹这群“社会民主派”。 …… 十一月六日清晨,突如其来的暴雨将整个巴黎笼罩,寒流也随着暴雨的到来席卷了整个巴黎。 香榭尔大道东端,爱丽舍宫。 热罗姆波拿巴独自一人从爱丽舍宫走了出来,接过瓦莱夫斯基递给他的雨伞,小心的撑在头顶,在瓦莱夫斯基的陪同下缓步从爱丽舍宫外的庭院走出爱丽舍宫大门。 此时暴雨下的香榭尔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远处朦胧的马蹄与狂风呼啸的声音,稠密的雨点滴落在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雨滴顺着雨伞的长骨哗啦啦地留下形成一道天然的帷幔。 暴雨出门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瓦莱夫斯基内心默默念叨了一句。 不过,谁让总统想要出门,他也只好跟随在热罗姆波拿巴一同出门。 瓦莱夫斯基与热罗姆波拿巴两人沿着香榭尔大道的东端向南出发,很快便来到了塞纳河畔边,热罗姆波拿巴极目远眺顿觉心旷神怡,站在一旁的瓦莱夫斯基并没有这样的性质,他小心地躲过了水坑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身旁对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阁下,我们该回去了!” “不用这么着急!”热罗姆波拿巴笑着走到了一个屋檐下,轻轻抖了抖裤脚,无数的水滴四处飞溅。 面对突如其来的暴雨,尽管热罗姆波拿巴撑着伞,但是也只能够保证自己的上半身,至于说下半身,自裤腿膝盖以下全部湿透了。 屋檐下等待了大约10分钟左右,暴雨的威势渐小。 “走!”热罗姆波拿巴重新重开了雨伞步入雨幕之中。 瓦莱夫斯基也只能紧随其后,跟着热罗姆波拿巴前往。 两人在雨中大约又行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热罗姆波拿巴总算在一栋公馆前停了下来。 “走!”热罗姆波拿巴在瓦莱夫斯基惊诧地女皇中进入公馆地庭院。 踏上公馆台阶来到大门前的他收起雨伞轻轻的敲了敲公馆的大门。 “谁?”公馆内传来了一道女声。 “请问托克维尔议员在家吗?”热罗姆波拿巴语气亲切地询问询问道。 公馆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位咖啡色头发的女人出现在缝隙之间。 “总统先生!”看清楚来客外表的女人露出了惊讶地表情。 “夫人!”热罗姆波拿巴依旧微笑对托克维尔夫人再次询问道:“请问托克维尔议员在家吗?” “在的!在的!”托克维尔夫人小鸡啄米式地点头,她大开房门对热罗姆波拿巴发出邀请:“总统先生,快请进!” 热罗姆波拿巴与瓦莱夫斯基被托克维尔夫人安排在一楼客厅的沙发后,托克维尔夫人歉意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表示自己的丈夫并不知道热罗姆波拿巴要来,所以他现在还在二路休息。 “能否劳烦你让托克维尔议员下来一趟!”热罗姆波拿巴依旧礼貌地对托克维尔夫人回应道。 托克维尔夫人赶忙让仆从将糕点与咖啡摆上来,然后自己亲自前往卧室叫醒托克维尔。 热罗姆波拿巴与瓦莱夫斯基享受完一顿糕点之后,托克维尔议员这才下楼。 望着托克维尔萎靡的神情与通红的双眼,热罗姆波拿巴瞬间知道托克维尔昨天想必一夜没睡。 “总统阁下,请原谅一个彻夜未眠的人对您的怠慢!”坐在沙发上的托克维尔打着哈欠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嗯?看来托克维尔先生的夜生活很丰富啊!”热罗姆波拿巴嘴角流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 托克维尔摊了摊手,无奈地笑了笑,他并不想要解释什么。 略微活跃了一下气氛的热罗姆波拿巴转而进入正题道:“托克维尔先生,想必你对前几天的那场修宪有所了解!” 热罗姆波拿巴的询问令托克维尔一扫困倦,转而流露出严峻地表情:“如果总统您是来说服我的话,大可不必因为当时我投下的是赞同票。” “非常感谢!”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冲托克维尔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认为由你继续领导法兰西的话,法兰西可以缓慢过度到真正的共和制度。天知道,下一个总统会是什么。闹不好我们会选择一个国王上台也说不定!”托克维尔议员摆了摆手道。 当然,他的内心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同样也害怕热罗姆波拿巴进行一场军事政变。 “没有人比我更懂共和制!”热罗姆波拿巴毫不谦虚地回应道。 “可是总统您还是失败了!您的票数还是不满修改宪法的四分之三!”托克维尔遗憾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这就是我要找您的原因!”热罗姆波拿巴乘热打铁道。 “总统先生,我没有能力说服我的同僚支持您!他们比我更加的固执!”托克维尔想要回绝热罗姆波拿巴。 “请你告诉共和派的朋友们,我和他们在之前存在着有一些误会,但是我相信误会会随着时间推移而解除!现在我的内阁之中需要一批有才学的共和派帮助我共同治理这个国家!”热罗姆波拿巴向托克维尔说道。 托克维尔的内心不争气的涌出一股冲动,法兰西的官本位思想之下没有人不喜欢担任内阁部长亦或是首脑。 短暂的冲动过后,托克维尔重新冷静了下来:“总统先生,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担任您的内阁部长要付出一定代价对!” “我希望共和派能够在下一次修改宪法的时候,投出赞同的票!”热罗姆波拿巴对托克维尔说道:“共和派不是主张一切权力来源于人民吗?只要法兰西人民支持我的话,为什么还需要立法议会同意呢?反之,如果法兰西人民不同意我留任的话,那么我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一切全凭人民作主!” 热罗姆波拿巴摆出了一副民主的架势对托克维尔说着。 托克维尔沉默了片刻之后,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总统阁下,我可以帮助您试着说服我的同僚,但是我不能保证他们是否真的愿意改弦易辙。” “托克维尔先生,只要您愿意帮忙就可以了!”热罗姆波拿巴“大喜过望”对托克维尔回应道。 正事谈完后的两人又闲聊了片刻,从托克维尔的口中热罗姆波拿得知了他似乎正在构思一部波旁王朝末期的书。 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想起了托克维尔的成名着作《旧制度与大革命》,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托克维尔表示等到着作完成之后,他一定会拜读。 热罗姆波拿巴与瓦莱夫斯基离开托克维尔议员的公馆已是上午十一点,暴雨也变为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热罗姆波拿巴抬头仰望着天空中的乌云,说出了一句莫名的话:“明天应该是晴天了!” 瓦莱夫斯基一脸莫名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有些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 总统到底是在说天气,还是意有所指。 “走!”热罗姆波拿巴对瓦莱夫斯基说着。 撑着雨伞的两人趁着雨势稍微减弱的时候返回爱丽舍宫。 与此同时,距离巴黎几百公里外的黑森—卡塞尔候国一场大战将要在这里打响,大战的双方就是整个德意志地区最强大的两个国家普鲁士与奥地利。 第273章 普鲁士王子 绵延的细雨在黑森—卡塞尔公国境内的富达尔区域接连下了好几天,原本平整土路在泥水的冲刷之下便的坑坑洼洼,稍有不慎就会面临人仰马翻的局面,空气中同样透露出异样潮湿、发霉的气息,这使得居住在这座城市的黑森—卡塞尔公国的人民感觉非常的不适。 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下雨的话,富尔达地区的人民还能够忍受。毕竟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个地方,早已习惯了富尔达变化莫测的天气,然而在这片区域却有着比下雨还要糟糕的情况正在发生,那便是战争。 更令人感觉到难以接受的是,战争的主导者并不是黑森—卡塞尔公国,而是支持黑森—卡塞尔公国议会的普鲁士王国与支持黑森—卡塞尔公国(前)选帝候的奥地利帝国。 两个与黑森—卡塞尔公国不说是八竿子打不着,也算是一奶同胞的德意志兄弟,现如今死毫不顾忌黑森—卡塞尔公国的情面,毫无心里负担地在国土上长久驻扎了下来,一驻扎就是一年多。 这简直就是在打黑森—卡塞尔公国的脸,然而黑森—卡塞尔公国的议会与公爵阁下却从来没有一次对这种公然“侵略”他国领土的行为与其谴责,他们只会彼此之间相互辱骂的时候,讨好他们背后撑腰的老大哥企图获得老大哥的全面支持。 至于说臣民人民(选帝侯称呼臣民、议会称呼人民)的死活,哪里能够同他们的王冠伟大的理想相提并论。 当然了,没有糟糕只有更糟糕,普鲁士王国与奥地利帝国的矛盾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特别是10月之后,两国在富尔达地区的军事行动已经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每隔两三天,富尔达郊外的森林之中就能够听到隆隆的火炮声,有的来自普鲁士王国的军营,有的是来自奥地利帝国的营帐,更加竟然崩溃的是每一次的火炮发射时间都是在半夜,三天两头的炮声使得富尔达地区附近的居民压根没有一个星期睡好觉。 长期的睡眠不足深深折磨着富尔达地区的人民,在富尔达地区居民的强烈要求下市议会议员与市长挑选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分别来到普鲁士军营与奥地利军营向普鲁士王国最高军事长官威廉一世与奥地利帝国最高长官阿尔布雷希特大公觐见(原本历史中普鲁士王国与奥地利帝国在富尔达地区最高军事指挥官并不是这两位,另外威廉一世与阿尔布雷希特大公两人的指挥部也并不在富尔达。) 还未吃过普王“苦”的威廉一世就像一位经受过严格军事化训练的模板容克贵族,例行视察富尔达的威廉一世在胸甲骑兵与普鲁士线列步兵的陪同下以傲慢地姿态同市长与议员会面。 飞扬的尘土、整齐的列队、闪亮的刺刀,以及不远处传来接连不断的枪声无疑让议会的议员心生恐惧,被富尔达居民“逼迫”的市长不得不昂首面对这位有着“霰弹亲王”之称的威廉一世。 “尊敬的亲王阁下!”富尔达市长穿着一身传统布尔乔亚式的服饰,行为举止颇为礼节地向马上的威廉一世鞠躬。 威廉一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市长,他以居高临下姿态打量了市长一眼之后,用命令的口吻对市长说道:“你们擅自闯入军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威廉一世声如洪钟般的声音配合上他那一副标准的普鲁士军人表情使得市长与议员内心都忍不住直哆嗦,他露出僵硬地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亲王阁下,我们代表富尔达城区的人民希望您能够约束一下您的军队……” “不可能!”还没等市长将自己的要求提出来,威廉一世便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并命令士兵将他们驱逐出军营。 在素来看不起民众的“霰弹亲王”威廉一世的眼中,他们只不过是自己的兄长对抗德意志的筹码,一枚棋子还妄想命令普鲁士的军队?实在是可笑! 富尔达地区的市长屈辱地从普鲁士军营中离去,威廉一世则露出满意的笑容,脸色也红润了起来,就像是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匹军马驮着一位军人来到了威廉亲王的面前。尽管这位军人看上去约莫五十岁左右,但是有一张圆润且富有充沛精力的面孔。一头浓郁的咖啡色头发与神气的八字胡,让这位军人略微增添了一丝帅气,他看了一眼离去的市长语气慎重地提醒道:“亲王阁下,我觉得您不应该真的对待他们,他们毕竟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 威廉亲王不以为然,纵马来到军人身边地他来到了军人的身边哈哈大笑,拍了拍军人肩膀道:“罗恩,什么时候你也变得真的优柔寡断了!” 没错,眼前提醒威廉一世的军人正是未来为德意志帝国创立奠定基础的阿尔布雷希特冯罗恩,同时也是铸就了德意志之剑的“铁匠”。 今年刚刚被威廉一世举荐成为少将的罗恩,便作为威廉一世副官同他一道来到黑森—卡塞尔公国对抗奥地利帝国,同时罗恩也担任了富尔达的普鲁士在驻扎在卡塞尔地区的司令部与柏林之间的行动桥梁,来自柏林的命令首先要经过罗恩之手,然后才能到达威廉一世的手中。 “亲王阁下,这并不是优柔寡断!”罗恩赶忙向威廉一世辩解道:“可能,接下来的形式远比我们想象中的严峻几分!” 罗恩的话使得威廉一世收起了笑容,他露出了严肃地表情询问罗恩道:“是不是柏林又发生什么变故了!” 威廉一世毫不怀疑自己手下普鲁士军队的战斗力,他甚至狂妄地认为一个普鲁士军人可能打倒两个奥地利军人。 1848—1849年奥地利帝国的军事实力已经被扒了个底朝天。 不仅是他,许多普鲁士军方同样也人为普鲁士战胜奥地利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然而军事上的胜利并不代表外交场合的胜利,威廉一世同样也明白奥地利帝国最擅长使用外交方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自己的兄长又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 【当威廉一世担任普鲁士国王在三级议会被普鲁士议员怼到自闭的时候,他才会回想起自己兄长的不容易。这也为了威廉一世充分放权给俾斯麦,让俾斯麦同三级议会斗争打下基础。俾斯麦的家族与霍亨索伦家族可以说是世仇,更不要说俾斯麦还得罪了威廉一世的妻子。如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威廉一世则不愿意选择俾斯麦。】 一旦自己的兄长妥协的话,普鲁士的军队哪怕有天大的本事只能听从国王的命令妥协。 事实正如威廉亲王所猜想的那样,罗恩面色凝重地向威廉亲王开口汇报道:“根据柏林方面来报,普鲁士外交大臣拉多维茨很有可能会被弹劾下台,接替他的恐怕会是勃兰登堡伯爵!” 威廉亲王在听到拉多维茨罢免之后脸色瞬间大变,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缰绳。 虽然说他讨厌自由派的拉多维茨,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拉多维茨是整个普鲁士宫廷中对奥地利帝国的强硬派人物。 这样一个鹰派人物,哪怕他是一位自由派领袖也会受到容克贵族的善意,对于容克来说没有什么比打仗更加令人心动的事情。 现如今拉多维茨被他的兄长罢免,自己那个胆小怕事的叔父上台是不是预示着自己的兄长放弃同奥地利帝国的打算,转而同奥地利帝国缓和矛盾? “弗兰格尔伯爵怎么说?”威廉亲王再次询问罗恩道。 弗雷德里希冯弗兰格尔伯爵正是威廉亲王政治与军事上的盟友,同时也是现任柏林与勃兰登堡州的卫戍司令部司令,可以说只要弗兰格尔伯爵愿意的话,只需要一天普鲁士王国就可以更换一个新任的国王。 只不过普鲁士王国并不像隔壁的俄罗斯帝国希望,三天两头中风一个沙皇。 除非腓特烈威廉四世突然脑抽说出了清楚所有容克的魔怔话,弗兰格尔伯爵才会愿意帮助威廉亲王成为摄政王。 罗恩面露愁容对威廉亲王说道:“弗兰格尔伯爵同样也说不容乐观,他认为……” 罗恩看了威廉亲王一眼不愿意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多年默契的威廉亲王当即明白了罗恩的意思,他打发了周围人之后再度询问道:“伯爵阁下怎么说的?” 罗恩吞吞吐吐地回应道:“弗兰格尔伯爵认为,陛下已经丧失了一个君主应该有的斗志,自由主义的毒素会毁普鲁士!对奥地利的妥协会让普鲁士从新回到那个令人耻辱的位置上!” “这倒也是对的伯爵的风格!”威廉一世颇为冷静的点评了一句。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希望威廉亲王您能够担任摄政王的位置!”罗恩继续说着,他的语气不由得透露出些许的兴奋,他期许着威廉一世能够担任摄政王。 威廉一世的脸色勃然大变,他当然明白弗兰格尔伯爵的意思,奥地利帝国的行动已经给普鲁士王国指名了道路。 面对弗兰格尔伯爵的暗示,威廉亲王坚定不移地说道:“请告诉弗兰格尔伯爵,我绝对也不可能会替代我的兄长!” 第274章 普奥战争 威廉亲王的态度并没有出乎罗恩的预料,尽管比罗恩的心中亲近军方势力的威廉亲王担任普鲁士摄政王要比现任普鲁士国王好的多,但是并不意味着他无条件支持威廉亲王以政变的手段谋求这个位置。 罗恩很清楚腓特烈国王(威廉一世的哥哥)并不是奥地利被废黜的皇帝斐迪南,哪怕他的想法并不受到军方高层的喜爱,但是他的手中仍旧有一批效忠于他的军人。 更不要说新确立的《普鲁士宪法》使得腓特烈国王(被迫)拉拢了一批自由派议员的支持,一旦军方选择废黜普鲁士国王的话,那么普鲁士国内必然会发生大规模的动乱,闹不好就会有一场内战发生。 内忧外患之下,普鲁士王国的整体利益必然会遭受损失,闹不好还会有倾覆之危险。 罗恩为威廉一世不能够成为摄政王遗憾地同时,也一脸欣慰地看着威廉一世。 威廉亲王已经拥有了一位王者应有的大局观。 【罗恩并不知道,威廉亲王只不过是害怕自己无法处理国内复杂问题才选择退让。】 “亲王殿下!”罗恩一丝不苟地询问道:“要不要我派人返回柏林向伯爵说明一下!” “去!”威廉一世点头同意了罗恩的想法。 “是!”罗恩赶忙用缰绳轻轻地勒了一下胯下的战马,长期接受严格的普鲁士训练的战马在受到罗恩的信号后调转方向。 就在罗恩调转马头返回指挥部之时,威廉一世的声音再次传到了罗恩的耳畔。 “顺便命人告诉我的妻子,让她在这段时间不要做一些有损普鲁士王国的事情!”威廉一世声音略微有些疲惫地说道。 罗恩转头冲威廉一世点了点头,在威廉一世的目送下离开。 望着罗恩渐行渐远的声音,威廉一世再次忍不住叹了口气。 内心默默祈祷着自己的那位野心勃勃的妻子,不要去做一些没有意义的蠢事。 普鲁士王国已经经受不起内耗了! 罗恩离去之后,威廉一世继续了自己的游猎。 …… 另一方面,从普鲁士军营离开后的市长与议员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再次前往距离普鲁士军队不远的奥地利帝国军营。 富尔达的“贤达”们在刚刚踏入奥地利帝国军营范围的时候就受到了比普鲁士王国还要严厉数倍的盘查。 这个时期的奥地利帝国军队不同于普鲁士王国的地主与贵族混合军,同样也不同于法兰西共和国的“市民”军,整支军队的职务都是由大大小小的贵族所把持,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军队。 在奥地利帝国的贵族子弟拥有免试入学的资格,也就是说只要贵族子弟想的话完全可以不经过考试就能够成为一名军官,在长子继承法坚决执行的奥地利帝国,许多中小贵族都愿意将自己的第二个儿子送入军队或者教会,防止他们因为财产而发生冲突。 在这个贵族没落的年代,有野心与作为的贵族实在少的可怜,绝大多数贵族都秉承着混吃等死的作风,在进入军队之后也更是如此,更何况奥地利帝国的军队的薪水实在是少得可怜,靠着微薄薪水无法生存的他们变着法的开始吃空饷、搞外快,这也就造成了奥地利帝国军队战斗力严重下滑的趋势。 拉德茨基元帅所在的威尼斯与伦巴第还好,起码有拉德茨基元帅的看管。 匈牙利、奥地利、波西米亚地区的军队已经严重的腐朽,两年的大革命使得军队的一触即溃,常常出现军队成群结队被送死剿灭的行为,许多不存在的部队与军人被无敌的匈牙利革命剿灭。 那段时间的新任皇帝弗兰茨约瑟夫看到前线战报就忍不住大发雷霆,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当然也明白军队中的猫腻,但是他并没有阻止。 待到空饷到达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心理预期之时,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果断出手邀请沙俄,奥地利帝国军队也瞬间像满血复活一样进行反攻。 在进攻特兰西瓦尼亚期间,俄罗斯与奥地利又上演了一场大规模战损的闹剧。 经过一番近乎闹剧的折腾之后,奥地利帝国军队总算排除了大部分空饷,战斗力也有所上升,但是它与生俱来的贵族特征却没有消失。 傲慢依旧流淌在奥地利帝国军队骨子里。 一番盘查过后,受尽屈辱的富尔达市长与议员总算来到阿尔布雷希特所在的城堡。 这座位于富尔达郊区的城堡原本是某位富商公馆,普鲁士与奥地利驻扎在富尔达之后,见势不妙的富商赶忙带着家人前往法兰克福。 城堡也变成了阿尔布雷希特的行辕。 当市长与议员见到阿尔布雷希特大公的时候,都在为阿尔布雷希特的年龄而惊叹。 生于1817年的阿尔布雷希特,现在也不过33岁,33岁就已经能够担任一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实在是令人感觉吃惊。 当副官向市长与市议员介绍阿尔布雷希特的家世之后,他们这才明白这位年轻到过分的将军原来是卡尔大公的儿子。 怪不得可以在这个年龄就担任奥地利帝国的指挥官。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在阿尔布雷希特大公的头上打上了军二代的标签,他们的眼神在透露出了一丝丝轻视。 在他们的心中像这样的军二代怎么可能指挥的好这次战争! 一直低着头查看地图的阿尔布雷希特大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眼神,面对富尔达等人的到来,阿尔布雷希特同样也只是平静地询问他们来军营的目的。 “大公阁下!”市长恭敬地开口道:“我们代表富尔达的居民希望贵军能够在白天进行火炮射击!” 阿尔布雷希特猛地抬头,感觉像是被洪荒猛兽盯上的市长瞬间屏住呼吸,他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市议员同样也不由得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他们有些害怕阿尔布雷希特大公一声令下将他们直接拉出去枪毙。 过了半响后,阿尔布雷希特总算开口道:“恕我不能够答应你们的条件!帝国的一切军事部署都是有计划的进行,哪怕身为指挥官的我也不能够擅自更改这些计划。我们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全都是为了帮助你们抵御普鲁士王国的侵略!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么就是你们离开!” 阿尔布雷希特大公向富尔达市长与市议员下达了逐客令,随后低头继续查看富尔达地区的地图。 副官见状赶忙命令两名士兵将市长自己市议员“请”出去。 市长与市议员被“请”出了奥地利帝国营帐,返回富尔达的市长与市议员向富尔达市的人民解释了前往普奥军队的情况。 富尔达市市民只能选择继续忍受普鲁士与奥地利两国对他们的侵害。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想过要离开富尔达前往法兰克福避难。 可是沿途所有同样法兰克福的道路都被普鲁士与奥地利堵死,每一个想要前往法兰克福亦或是其他地区的人都要缴纳一笔不菲的过路费、商品费、军队维持费……简单来说,度过了普鲁士与奥地利两国为了弥补长期占领的军费问题,已经开始肆无忌惮的搜刮整个黑森—卡塞尔公国的钱财。 11月3日清晨,林间雾气还未消弭之时,一辆马车在一堆奥地利头戴鹰盔的骠骑兵的护送下进入奥地利帝国军队的营帐之中。 以阿尔布雷希特为首的军方高层出门迎接,马车缓缓停靠在城堡外的花园。 车门打开,奥地利帝国首相、外交大臣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下车。 “首相阁下!”阿尔布雷希特大公赶忙走上前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说道。 “司令官先生!”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冲阿尔布雷希特微微颔首。 两人与一众奥地利帝国将领进入城堡之中。 众人在长条餐桌落座之后,坐在主座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粗略地扫过了眼前摩拳擦掌的将领,他清了清嗓子,轻佻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要狠狠的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普鲁士,我同你们的想法也是一样。德意志地区只能够拥有一个领导者,这个领导者必然是奥地利帝国,普鲁士王国只需要听从奥地利帝国的安排老老实实当追随者就好了!”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话引起了在场奥地利帝国将军们的共鸣,许多思想仍旧停留在拿破仑战争时期的奥地利贵族军官依旧认为普鲁士是依靠捡漏才能够成功。 如果不是当初奥地利帝国同拿破仑的对撞中严重透支了国力,以至于后来的维也纳会议不得不相互妥协,哪里还有普鲁士后来的耀武扬威。 自诩为德意志地区老大哥的他们绝对不会允许普鲁士的任何的僭越行为。 “各位想必应该也明白,我奉陛下之命前往俄罗斯帝国同俄罗斯帝国商讨惩戒普鲁士的事情。俄罗斯帝国的尼古拉一世皇帝已经答应我们,不会再去插手我们对普鲁士的惩戒。所以,各位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你们想要做的事情!”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隐晦地下达了动员的命令。 第275章 名将的对决 在场的奥地利帝国军人哪里不明白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意思,他们赶忙向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请战。 相较于跃跃欲试地请战将领,身为部队主管地阿尔布雷希特大公显得格外的冷静,此时的他依旧低头思考。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同样也注意到了阿尔布雷希特的动作,他挥了挥手示意请战将领安静下来后,语气温和地询问阿尔布雷希特大公道:“阿尔布雷希特,你身为部队的司令官!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声音传到了阿尔布雷希特的耳边,将阿尔布雷希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阿尔布雷希特看向了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说道:“首相阁下,我在思考我军与普鲁士军队的兵力部署!” “嗯?”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饶有兴趣地询问道:“难道驻扎在奥地利帝国的军队数量比不上普鲁士吗?” 随着冲突的升级,10月份之后,奥地利与普鲁士在富尔达地区不同程度增兵。 目前普鲁士王国在黑森—卡塞尔公国的部队大约有4万人左右,奥地利帝国则拥有了5万人部队。 “从现有部队来看,我们确实比普鲁士要强上一些!一旦普鲁士王国选择增兵的话,我们现有的兵力恐怕就捉襟见肘了!”阿尔布雷希特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回应道:“普鲁士王国所能够动员的军队大约有172万的常备军队以及246万的二级与三级预备役,这就意味着他们拥有将近50万的部队!我曾经听我的父亲称赞过普鲁士的军队制度,他说普鲁士王国的制度会让他们拥有更多的兵力完成他们的计划!” 阿尔布雷希特大公对于普鲁士王国的赞誉让在场的奥地利帝国将领感觉到有些难堪,眼下正值请战时期,阿尔布雷希特大公的话无疑是对士气的一种打击。 可是没有人敢于否认阿尔布雷希特大公的父亲,卡尔大公可以说是奥地利近年来成绩最好的将领。 在场的有些人当初还是卡尔大公手下的士兵。 阿尔布雷希特继续以纯军事的角度疏导:“刨去一些不能动用的军队,普鲁士手中能够动用的机动部队大约在20—23万左右!一旦发生全面战争,意味着奥地利帝国必须要有同等规模的军队!首相先生,恕我冒昧询问,奥地利帝国有没有多余的军队。” 【按照恩格斯在《1852年神圣同盟对法兰西的战争中》来看,普鲁士可以动员的军队大约为25万人,实际上普鲁士的军队能够调动的比他想的还嫌少。】 阿尔布雷希特所说的20—23万部队完完全全属于野战军。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思考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道:“我曾经看过陆军部的汇报,奥地利现有的兵力大约在47万左右,意大利地区、匈牙利地区、加利西亚地区都需要驻派军团维护治安,新的预备队也正在进行操练,所以我们能够动用的兵力在15万左右。”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话无疑给这些请战的将军头顶泼了一盆冷水,许多将军因此冷静下来审视自己与普鲁士王国之间的差距。 “不过,我们已经获得了巴伐利亚与符腾堡的支持!”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话锋一转对在场的众人打了一个强心剂道:“在我来到军营之前已经同卡尔·路德维希·冯·德普福尔滕男爵进行了一次见到的贵族,德普福尔男爵告诉我,巴伐利亚军队将会在普鲁士与奥地利开始战争之时出兵。” 卡尔·路德维希·冯·德普福尔滕男爵作为巴伐利亚的外交大臣,他的表态无疑就代表了巴伐利亚王国的态度。 请战的将军从颓然之中清醒,他们同样看向了阿尔布雷希特。 “如果巴伐利亚愿意出兵的话,那么我们的兵力就会在普鲁士之上!”阿尔布雷希特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说道。 “帕斯凯维奇亲王同样也答应我们会在波兰牵制住部分普鲁士军队!”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继续爆料道。 这一下阿尔布雷希特果断摒弃了之前保守战争的想法,而是选择了一个相对冒险的攻击方法。 阿尔布雷希特亲王永远忘不了自己的父亲对他说过的话,战争就是集中优势兵力向相对弱势方向发动进攻,进攻必须要一鼓作气不能给敌人留下喘息的机会。 “首相阁下,既然帝国已经选择同普鲁士王国发动战争的话,那么请允许我向在场的将军说明一下部署。”阿尔布雷希特对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请求道。 “当然!”作为首相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笑语盈盈地对阿尔布雷希特说着。在军事上,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并不想过多的干涉一线指挥人员的判断。 阿尔布雷希特奥地利的将军们做出了相应的部署。 11月6晚,奥地利帝国军队借着火炮声的掩护之下开始行动。 由于普鲁士王国的总指挥部在卡塞尔,而卡塞尔前往富尔达的道路只有一条道路,只要遏制住这条道路,阿尔布雷希特就有把握关门打狗。 【富尔达地区驻扎了大约1万人左右的队伍】 三千多名步兵,以六百人(一个营编制)为一个集团单位分批次帮小心翼翼地饶过富尔达地区,争取在普鲁士王国军队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发动断了普鲁士王国的后路。 如果是死板的德意志将领,阿尔布雷希特的行动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奇袭。 然而阿尔布雷希特并不知道,对面一万名普鲁士士兵的(临时)指挥官不是别人正是罗恩与威廉亲王。 11月7日凌晨1点左右,熟睡中的威廉亲王被人强行叫了起来。 当威廉亲王睁开眼睛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副官罗恩。 “怎么了?罗恩!”威廉亲王疑惑地看向罗恩道:“是不是柏林方面又传来什么情报了?” 罗恩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地向威廉亲王汇报道:“报告亲王,我们的侦查骑兵在富尔达地区西部森林中发现了异动,而且奥地利军营中的今日试射火炮密集程度也远远比不上之前了!” “什么!”威廉一世亲王瞬间脸色大变,他赶忙起身同罗恩来到指挥部。 此时指挥部已经站满了人,以该师师长为首的各团团长纷纷看向了威廉一世亲王。 威廉一世不再犹豫迅速询问道:“现在的情况如何?” 师长赶忙向罗恩与威廉一世解释小股侦查骑兵在富尔达地区以西的布朗柴尔森林发现了奥地利步兵。 双方短兵相接了之后,普鲁士侦查骑兵死伤了数十人。 “小股部队部队的规模是多少?”威廉亲王表情严肃地询问道。 “大约400—500人!”师长当即回应了一句,而后补充了一句道:“因为是森林的缘故,人数可能会更多。” 威廉亲王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地图,在了解到发现小股部队的位置信息之后,利用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x。 随后,用力地将军用绘画笔拍在了桌子上指着布朗柴尔森林的另一端道:“奥地利帝国是想将我们的后路堵死!” “恐怕他们不止一路部队!想要围堵我们,起码也需要2000人才行!”罗恩同样也冷静地分析道。 “殿下,我们要不要……”师长向威廉亲王与罗恩建议趁早拔营离开。 威廉亲王看了一眼罗恩,他希望罗恩能够给出一个解决办法。 毕竟当初要求布置侦查骑兵的是他,如果没有布置侦查骑兵的话,恐怕他们就要成为瓮中之鳖了。 思考片刻的罗恩迅速给出了自己的判断道:“殿下,我们必须要走!否则的话,等到他都完成合围,我们想要走也走不掉了!” 随后,罗恩又补充一句道:“不过,我们不能够就这么匆匆逃离,否则奥地利的队伍一定会对我们穷追不舍。” “你的意思是?”威廉一世对罗恩说道。 “殿下,我建议让第三师第一团、第二团向奥地利发动进攻,然后徐徐撤退才行!”罗恩给出了解决的办法。 “我们火炮……!”师长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二十多门火炮以及补给。 “现在将所有火炮朝着奥地利军营发射,能打多少打多少,两轮基数过后迅速撤离!”罗恩向师长命令道。 师长似乎有些不甘心,威廉亲王当即对该师长表示罗恩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 “是!”深受普鲁士严苛军纪的师长只能听命。 “殿下,你同第三团、第四团一起离开!”罗恩对威廉亲王道。 “你呢?”威廉亲王询问道。 “我要留在这里!”罗恩坚定地说道。 战略部署完毕之后,普鲁士军队迅速行动,第一团与第二团以极快的速度集合完毕。 就在罗恩准备命令士兵向奥地利所在方向发动进攻的时候,来自奥地利帝国的炮弹提前落在了普鲁士军队的军营之中。 仅仅在一瞬间,整个普鲁士军营变化为了火海。 第276章 富尔达的杀戮 曾经用作防御的城墙现如今已经是断壁残垣,提供普鲁士军人休憩的营帐也因一轮火炮无差别射击,其中一枚炮弹阴差阳错的砸在了到了堆放着炮弹的木制房间,炮弹产生的爆炸点燃了整个房间,罗恩只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负责搬运炮弹的四名普鲁士士兵与一名准尉军官当场丧命,爆炸后的木头化作了一枚枚高速移动的弹片,无情的收割着周围普鲁士士兵的生命。 “救救我……上帝啊!求求你……” 许多被爆炸波及的普鲁士士兵躺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哀嚎声就像是瘟疫一般瞬间感染了周围的普鲁士士兵。 由于普鲁士采用的全民服兵役以及三级预备役制度,这导致许多普鲁士士兵在刚刚成为老兵的时候就已经转入了二级预备役,担任新兵的大多也是小布尔乔亚与私下逃离地主东普鲁士地主庄园的农民,眼前的景象对于身处和平时代,服役时间不到三年的普鲁士士兵来说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前一秒还是一个战壕同胞,下一秒就会有可能浑身是血、肠子中流出来趴在地上用沾满了血液与泥土的手向你发出求救。 试问又有哪一位新兵能够遭受这样的折磨! 一部分普鲁士士兵被眼前的惨状吓得连枪都拿不稳,还有少部分养尊处优的普鲁士士兵已经吓得直接尿裤子。 这些现象在军营里都非常正常的行为,特别是第一次参加战争的普鲁士军队。 不过没有一个普鲁士士兵敢于逃跑,严苛到近乎变态的军纪使得普鲁士士兵不再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根本不敢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普鲁士的军事训练教条中的前三条,第一条“士兵都是渣滓”,第二条“对待渣滓就得打”,第三条“要让士兵害怕藤鞭胜过子弹”。 当初建立这只军队的腓特烈国王曾经亲手体罚过士兵,然后被士兵“亲切”的尊称为“士兵国王”。 尽管经历过拿破仑战争后的普鲁士已经稍微收敛了一些鞭挞士兵的习惯,但是基层军官仍然我行我素对士兵进行严苛的体罚,每年在普鲁士军队都会有一部分因“不小心”身患残疾的普鲁士士兵。 奥古斯特倍倍尔的父亲就是在普鲁士军队中被打残,倍倍尔的父亲在临死的时候赌气说出了:“我宁可让他饿死,也不让他参加军队。” 有的士兵闭上眼祈求着上帝的保佑,对于惨状早已司空见惯的军官们毫不犹豫地抽出佩剑为身受重伤的士兵寻求解脱。 作为这只军队最高指挥的罗恩眼神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他当即向身旁的第一团与第二团团长下达了整队迎击即将到来的奥地利军队的命令。 惊魂未定两名团长迅速遵从罗恩的命令开始行动,他们将命令下达给了各自营地里面的营长,营长又将命令下达给了各自的团长,严苛纪律铸就而成的普鲁士连长们命令准尉与上士们重新组建队伍。 得益于普鲁士军队中的绝大多数士兵都是完成初级教育的士兵,在罗恩指令发出之后,他们能够迅速完成部队的集合与整顿。 如果是一群像沙俄一样的农奴兵的话,普鲁士恐怕在奥地利火炮集中的一瞬间就会因为军队无法集合而崩溃。 当然,面对这种情况沙俄同样也有解决的办法,俄罗斯名将苏沃洛夫曾经说过“子弹是软蛋,刺刀是好汉”,只要俄罗斯军队在溃败之前向敌人发起冲锋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以营为基础的空心方阵只用了不到10分钟的时间建立,团级参谋立刻向罗恩汇报了部队的伤亡情况。 “少将,第一团与第二团在这一轮炮击中一共损失了340人,其中还有3名少尉与一名上尉!” 团级参谋的汇报使得罗恩大为心痛,战争刚刚开始就损失了快两个连的兵力,普鲁士军队对于突发情况的应变能力是在是令人感觉到有些捉急。 不过,眼下罗恩还不是要整顿军纪的时候。 “第一团以营级为单位前进,第二团紧随其后!”罗恩再次对团参谋下达了命令。 在通讯靠吼,传信靠跑的年代,骑马无疑是最快的一个选择。 团级参谋赶忙下达了罗恩的指令。 团级参谋离去之后,普鲁士侦查骑兵连长驱马赶到了罗恩的身边,向罗恩汇报敌人的大概方位。 罗恩赶忙摊开地图,一旁的卫兵见状赶忙将还未损毁的营帐内煤油灯拿了过来,在煤油灯光的作用下,罗恩根据骑兵连长所提供的位置一一标明。 “嘁!”看着地图上疑似奥地利军队方位,罗恩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对方的胃口看来不小啊!” 随后,他询问一旁卫兵道:“你知道对面指挥官是谁吗?” 卫兵思考了片刻之后,回应道:“我记得好像叫阿尔布雷希特弗里德里希鲁道夫……” 罗恩同样也想起了当初威廉亲王曾经说过的阿尔布雷希特,他再次忍不住慨然了一句:“不愧为卡尔大公的儿子!” “将军,怎么了?”卫兵疑惑地询问罗恩道。 “你看这里!”罗恩指着被他画上标记的地方道:“富尔达地区的左右两边都森林,只有一天同样卡塞尔的通道,理论上来说只要卡住了这条通道,我军就无法大规模行动,到那时候,我们恐怕只能从这里过去了!” 罗恩指着地图左侧的森林,大规模队伍穿越森林无疑是大忌,特别是在黑暗中的行军,稍有不慎一自家军队恐怕就会直接打成了一锅粥,更不要说对于补给和弹药也一个大问题。 苏沃洛夫当初在阿尔卑斯山的大迂回行动之所以能够称之为军事学术史上的巨大成就也是来源于,他能够果断舍弃后勤被切断的风险进行迂回战术,然后一举击败了莫罗、麦克唐纳、儒尔当三个集团军。 1940年甘末林信誓旦旦地保证德意志军队一定不会选择走阿登森林也是基于这方面的因素。 罗恩继续说道:“然而对面的指挥官不止想要堵死我们后路,他们还要防备我们从森林突出重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的两侧的已经布满了奥地利军队,驻扎在富尔达地区的奥地利军队的兵力恐怕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多!” “我们应该怎么办?”卫兵再次询问罗恩道。 “冲!”罗恩回应了一句,“我们必须要把他们的兵力完全吸引住,这样才能让亲王殿下右充足的时间撤出去。” 在罗恩的命令下,以营为单位的空心方阵继续前进,在他们身后的是普鲁士军队仅有的20多门青铜滑膛火炮。 【1850年的普鲁士军队依旧在使用青铜滑膛炮,而他们的军队经过了四十多年仍旧和当初耶拿战役时期一样……不,应该说比耶拿战役时期的普鲁士军队更差。】 普鲁士军队与奥地利军队在富尔达南部相遇。 奥地利帝国军队指挥官阿尔布雷希特骑在马上用望远镜注视着眼前这只普鲁士军队,他明明已经给了对面普鲁士军队充足的逃跑时间,普鲁士军队为什么还要火急火燎的送死。 “对面的指挥官是谁?”阿尔布雷希特对身旁同一个级别的中将军长询问道。 中将军长摇了摇头回应道:“不知道,大概是某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 “如果普鲁士王国每一个小人物都像这样,我们想要胜利恐怕很难!”阿尔布雷希特看着对面森然的方阵忍不住摇了摇头。 “嗯?”中将军长忍不住想要怒斥阿尔布雷希特过高的赞誉他人的行为,可是一想到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命令,他只好闭口不言。 等到普鲁士军队彻底进入奥地利的有效射程之后,阿尔布雷希特迅速下达了命令。 “开炮!” 全军75门火炮被阿尔布雷希特集中了起来,一阵阵火炮发射的声音响起。 在奥地利帝国强大的火炮压制之下,严密的普鲁士军队竟然出现了短暂溃败的趋势。 如若不是各级普鲁士军官摄于在普鲁士军队中的威望,恐怕普鲁士实心方阵就要面临溃败的风险。 直到现在,罗恩才发现第一轮的炮击很有可能是对面有意放水。 眼下只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希望威廉亲王那里能够顺利冲出去了。 “开炮!”罗恩同样也下达了开炮的指令。 相较于奥地利的75门火炮,只有20门火炮的普鲁士略微有些吃力。 与此同时,空心方阵也在罗恩的命令下排成了三排纵队方阵,顶着奥地利帝国的火炮向奥地利军队发动进攻。 奥地利同样也不甘示弱地反击,双方在相距不到400码的方向射击。 中短距离射击下,普鲁士王国德莱塞击针枪总算找回了一些排面,奥地利帝国纵队方阵不断出现伤亡。 然而这些伤亡对于经历过“匈牙利与意大利血战”的老兵来讲简直就是微不足道,前一位倒下后,下一位补上。 奥地利帝国与普鲁士王国在夜幕中的富尔达相互杀戮。 第277章 普鲁士颓势 1850年11月8日清晨。 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从德意志地区传来,一直处于长期对峙下的普鲁士与奥地利竟然会在清晨开战。 紧接着奥地利帝国外交大臣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就像学会了闪现一样出现了巴伐利亚王国的首都慕尼黑,并且在巴伐利亚外交大臣德普福尔滕男爵的陪同之下宣布奥地利帝国与巴伐利亚王国同时对普鲁士王国宣战。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这一举动瞬间让社会各界人士都为之震惊,原以为只是普奥双方之间的一场暗战的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奥地利帝国真的会为了黑森-卡塞尔公国动手。 当然,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对普鲁士王国宣战的理由除了普鲁士王国支持黑森议会,侵犯黑森选帝侯的领土之外,还栽赃普鲁士骑兵在半夜打伤的奥地利士兵。 奥地利帝国军队不得已才被反击,俨然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近乎无耻的自辩并没有获得所有国家的认可,率领两个团突重出重围的普鲁士指挥官威廉一世,在返回卡塞尔公国之后,迅速怒斥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无耻行径,同时向外界呼吁制裁奥地利帝国。 然而,威廉一世所有的呼吁对于施瓦岑贝格来说只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训斥,安抚住麻烦的法兰西共和国与俄罗斯帝国的奥地利帝国只需要一个劲地向着柏林冲就行了。 就奥地利帝国与普鲁士王国在外交领域以委婉的方式问候了对方家人的同时,清理完富尔达地区普鲁士溃兵的阿尔布雷希特集合部队朝着北方的卡塞尔进军,同时向奥地利跑的比飞将军还要快的战地记者展示了奥地利骄人的(偷袭)战果。 丧失了斗志的俘虏罗恩与其他的普鲁士俘虏出现在了11月10日奥地利的报纸上。 此时的奥地利帝国在获得了巴伐利亚王国的支援之后,兵力直接由原来的5万到了现在的7万。 普鲁士王国由于其内部思想混乱的原因,军队是增加了损失的人数,这也就是说卡塞尔地区的普鲁士与奥巴联军的比例已经达到了4比7的地步。 经此一役,再怎么勇猛的普鲁士将军也不认为普鲁士的军队可以以一敌二击垮奥地利与巴伐利亚的联合军队。 如果仅仅是军事的问题的话,普鲁士咬咬牙也可以坚持,更加糟糕的是外交的失败。 许多当初加入爱尔福特联盟的德意志国家在看到德意志地区老大哥奥地利对普鲁士王动手之后,吓得不敢同普鲁士王国一起快乐的玩耍。 甚至于一些德意志国家(例如普鲁士王国的老冤家兼任拱火大师萨克森)叫嚣着普鲁士王国破坏了旧有的德意志邦联体系,它应该接受奥地利的惩戒。 萨克森一边积极靠拢奥地利帝国的同时,也配合着奥地利帝国在普鲁士与萨克森边境地区陈兵。 萨克森的行动使得普鲁士不得不在西里西亚地区同样陈兵。 还有一些国家在一边朝着奥地利靠拢的同时,一边假惺惺地呼吁着德意志地区应当保持克制,双方最好能够坦诚的坐下来谈一谈。 大半德意志地区的诸侯国都不再选择支持普鲁士,而是希望维持一个旧有的德意志邦联。 一时间,普鲁士王国竟然在德意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外交孤立的情况。 11月12日,担任普鲁士驻卡塞尔方面军的司令威廉一世亲王从卡塞尔准备返回柏林,负责接替威廉一世亲王的是柏林卫戍司令弗兰格尔伯爵。 即将踏入返回柏林的旅途之际,威廉亲王同弗兰格尔伯爵进行了一次短暂的会面。 此时的威廉亲王早已没有了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阿尔布雷希特的“偷袭”属实让威廉亲王丢尽了脸面。 罗恩被俘虏同样也让威廉亲王自感丧失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殿下,这并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有想到奥地利帝国会突然发动袭击!”弗兰格尔伯爵安慰威廉亲王,他不想看到威廉亲王意志继续消沉下去。 “不用安慰我!”威廉亲王摇了摇头道:“这场战争本就是我过于轻敌才导致的局面!我会肩负起这次战争的所有责任!” 而后,威廉亲王看了一眼弗兰格尔身后的营帐诚挚地说道:“伯爵先生,这些都是普鲁士最为优质的小伙子,请您一定要小心使用!” 弗兰格尔伯爵知道,威廉亲王还是没有从战败的阴影走走出来,他内心为威廉亲王的遭遇而叹息,眼下只能靠亲王自己走出失败的阴影。 “殿下,您放心!”弗兰格尔伯爵回答道:“对面的毛头小子只会用卑鄙的的手段,取得暂时的胜利罢了。” “那就拜托了!”经此一役的威廉亲王不负之前的狂傲,似乎在一夜之间变为了继承普鲁士王位后的威廉一世。 只不过威廉一世的内心同样也变成了像普鲁士王位一样胆小慎重,他似乎渐渐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哥哥腓特烈威廉四世要处心积虑的维护同奥地利与俄罗斯帝国的关系。 没有奥地利与俄罗斯,特别是俄罗斯帝国的帮助,普鲁士在德意志地区威望再强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 威廉一世亲王与弗兰格尔伯爵辞别之后,乘坐火车几经辗转总算到达了柏林。 刚刚返回柏林家中的普鲁士亲王威廉一世,便受到了来自无忧宫的邀请。 无忧宫(sansucipace)是18世纪德意志王宫和园林,位于德国波茨坦市北郊,为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模仿法国凡尔赛宫所建。 尽管无忧宫并没有像凡尔赛宫一样的奢华,但是他的园林建筑艺术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德意志数一数二的存在。 自腓特烈大帝建成之后,无忧宫一直作为霍亨索伦王室家族驻地,历代的普鲁士国王皆住在这里。 更难能可贵的是,在欧洲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一所宫殿在经过了接二连三的战火洗礼之后还能够保持的这么完整,拿破仑进军柏林、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竟然都没有在无忧宫开上一炮,这使得无忧宫得以保存到21世纪。 当然,威廉亲王并不知道这座宫殿在未来的寿命将会比霍亨索伦家族担任普鲁士国王的时间还要长远。 正如古希腊、斯巴达等古老的国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被外力所毁灭,他们所留下的艺术将会被后来的人永远铭记在心中。 当威廉亲王来到无忧宫正门之时,国王的侍从武官也恰好出现在威廉亲王的面前。 “亲王殿下,请跟我来把!”侍从武官恭敬地冲着眼前地威廉亲王鞠躬行礼。 威廉亲王同样也向这位侍从武官回礼。 在侍从武官的带领下,威廉亲王穿过了墙上镶嵌琥珀,地面铺设了波斯红地毯的奢华走廊来到了一扇雕刻着希腊神话中宙斯的门前。 “陛下就在里面!”侍从武官伸出手向威廉亲王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威廉亲王转动着门把手打开了房门,普鲁士现任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就站在客厅的中央。 而现在他旁边的是一位身穿传统黑色白边普鲁士军装,留着白色络腮胡,年龄大约70多岁的老人。 听到房门出传来动静的两人转头看向了威廉亲王所在的方向,威廉亲王赶忙进入房间,关上房门。 “你回来了!”腓特烈威廉四世微笑着对威廉亲王说。 单从腓特烈威廉四世的表情上来看,他似乎并没有因为威廉一世的战败而生气,反倒是因为威廉一世能够平安归来而感到高兴。 “陛下!”威廉亲王对自己哥哥腓特烈威廉四世回应道。 接下来,腓特烈威廉四世并没有询问威廉亲王关于黑森-卡塞尔地区的局势,转而询问威廉亲王家长里短的问题,同样也笑着对威廉亲王说一定要给他的儿子选择一个良好的婚配。 对于腓特烈威廉四世的嘘寒问暖,威廉亲王深受感动。 渐渐地腓特烈威廉四世将话题引向了黑森-卡塞尔候国的局势问题。 不过,他也并不是责备威廉亲王,而是对自己发出自责。 “唉!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是我!”腓特烈威廉四世自责道:“或许这就是上帝对我的惩罚,我不应该忤逆上帝意志!我们不应该同那些自由派达成协议!” “不!这并不是您的错,陛下!”尽管威廉亲王同样也不认为借助自由派的力量让德意志团结在普鲁士的旗下是一个正确的事情,但是眼下并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兄长辩驳道:“如果不是奥地利帝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压我们,我们也不会同那些人联合在一起!” 腓特烈威廉四世再一次叹气,站在一旁的老人开口道:“陛下、殿下,我们或许能够请求不列颠王国、法兰西共和国以及俄罗斯帝国为我们与奥地利帝国进行调停!” “调停……吗?” 第278章 普鲁士的外交困境 “调……停?” 老人的话令威廉亲王与腓特烈威廉四世国王为之侧目,仔细思考一番后,性格由傲慢变为谨慎地威廉亲王转而认同了看法。 “陛下,勃兰登堡伯爵说的没错!我们可以邀请不列颠王国、法兰西共和国以及俄罗斯帝国一同调停!只要他们愿意维护德意志地区的和平,那么我们就能够同奥地利帝国达成协议!”威廉亲王满怀信心地对腓特烈威廉四世说着,他不相信欧洲列强愿意让德意志地区陷入焦灼的状态。 “陛下,我们必须要切断同暴民之间的联系,同时拉拢俄罗斯帝国与不列颠王国,有了他们的支持,奥地利帝国绝对不敢同我们动手!”威廉亲王都支持令勃兰登堡伯爵有些惊讶。 身为威廉亲王与腓特烈威廉四世叔父的他太明白自己两个侄子的性格,威廉亲王拥有传统容克性格冲动、蛇鼠两端的特点,腓特烈威廉四世则是一位思想略微有些偏离传统容克思维的“新”君主,偏偏他的性格同勃兰登堡的哥哥腓特烈威廉三世一样性格执拗,简单来说勃兰登堡伯爵的两个侄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想要让他们改变观点的话,除非是撞了南墙。 现如今,威廉亲王竟然罕见地支持了自己的观点,着实让勃兰登堡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害怕。 莫非普鲁士王国在富尔达地区遭遇的失败比卡塞尔地区发往普鲁士的战报还要大? 带着些许疑虑的勃兰登堡伯爵决定在离开无忧宫之后,详细询问一下富尔达地区的战况。 作为即将接替拉多维茨组织内阁的人,他总不能连前线战报的真实性都不管一股脑谋求外国干涉。 当然,勃兰登堡伯爵的建议也并不是完全的大公无私,他首先考虑的霍亨索伦家族的利益,然后是容克贵族的利益,最后才会考虑那些刁民。 现如今1848年的宪法严重损害了霍亨索伦家族与容克贵族的利益,(勃兰登堡伯爵自认为)勃兰登堡有义务为了容克贵族而废黜这个蛮不讲理的宪法。 和这样一群虫豸(指资产阶级新贵)在一起,怎么能够搞得好政治。 勃兰登堡伯爵与威廉亲王的话使得本就意志不坚定的腓特烈威廉四世有些动摇,再加之拉多维茨其人在普鲁士内阁人缘的问题,腓特烈威廉四世同样也有了将拉多维茨罢免的倾向。 “唉!”片刻之后,腓特烈威廉四世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不想调停,只不过……” 腓特烈威廉四世向勃兰登堡伯爵与威廉亲王讲述了,自己在11月初的时候,曾经收到过俄罗斯帝国皇帝尼古拉一世的来信,尼古拉一世在信中以神圣同盟老大哥的口吻斥责腓特烈威廉四世挑起了普鲁士与奥地利之间的矛盾,以及普鲁士与丹麦之间的矛盾,同时对普鲁士新宪法进行了批判,俨然一副拉偏架的模样。 更加令腓特烈威廉四世心寒的是,俄罗斯“老大哥”竟然还要求普鲁士王国为挑拨普鲁士与奥地利的矛盾负责,应当把格拉茨郡交给奥地利帝国代为管理。 腓特烈威廉四世显然不能够答应俄罗斯帝国皇帝的请求,格拉茨郡是由腓特烈皇帝在1742年从当时的奥地利帝国女皇玛利亚特蕾莎手中抢过来的,可以说是普鲁士王国腾飞的基础,对于整个普鲁士王国的象征性意义丝毫不亚于西里西亚,奥地利帝国企图通过尼古拉一世完成他们对普鲁士王国不流血都反击,遭到了腓特烈威廉四世的拒绝。 腓特烈威廉四世向勃兰登堡伯爵与威廉亲王讲述了这段君主之间的“秘辛”之后,勃兰登堡伯爵与威廉亲王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恼怒的神色。 “一定是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这个家伙和尼古拉一世皇帝达成了什么协议,否则的话俄罗斯帝国不可能平白无故地为奥地利帝国摇旗助威!”勃兰登堡冷静地分析道:“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那群贪婪的斯拉夫人绝对不会卖力的站台!” 大革命之前常年同俄罗斯帝国打交道的勃兰登堡伯爵太明白这群斯拉夫人的秉性,它们就像一头永远不会满足的耶梦加得,贪婪的吞噬着他们所占领的土地。 特别是在拿破仑战争之后,俄罗斯帝国威望达到顶峰之时,他们更加无法满足自己的胃口。 在这三十多年的时间里,多少次战争是直接或间接由他们引起。 究竟是什么利益才会使尼古拉一世冒着不惜彻底得罪普鲁士王国的风险也要帮助奥地利帝国? 勃兰登堡伯爵、威廉亲王、腓特烈威廉四世这三位普鲁士臭皮匠仔细思索着俄罗斯帝国与奥地利帝国的可能。 电光火石之间,勃兰登堡伯爵的目光像是受到冥冥之中的影响一样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悬挂在墙壁上的欧洲地图,而他的目光恰好停留在了巴尔干地区。 不会!哈布斯堡不会为了格拉茨郡…… 勃兰登堡伯爵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大跳,他轻轻地摇着头,企图从各种角度否认这个猜想。 然而勃兰登堡伯爵越是否认,他的内心越是认为这个可能十有八九是真的。 想要让尼古拉一世拉偏架的条件只有这个…… 勃兰登堡伯爵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道:“亲王殿下,陛下!” 威廉亲王与腓特烈威廉四世被勃兰登堡伯爵的声音“吸引”,他们看向了勃兰登堡伯爵,腓特烈威廉四世国王微笑着说道:“亲爱的伯爵先生,您想要说什么?”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的勃兰登堡伯爵将自己的猜测说给了他们两个听:“殿下、陛下,我猜想奥地利帝国皇帝与俄罗斯帝国皇帝之间的协议会不会与君士坦丁堡有关!” 威廉亲王与腓特烈威廉四世同时露出了惊骇地眼神,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不可能!” “陛下、殿下,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条件能够让尼古拉一世为奥地利帝国奔走!”面对威廉亲王与腓特烈威廉四世国王的反驳,勃兰登堡伯爵仍旧镇定自地回应了一句。 “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奥地利帝国与俄罗斯帝国达成了协议!他们两个国家还需要考虑英国与法国的影响!”腓特烈威廉四世并不是一位什么都不懂得糊涂君主,他站在了悬挂着欧洲地图的墙壁下方,指着君士坦丁堡对勃兰登堡伯爵道:“如果说俄罗斯帝国占领这里的话,那么俄罗斯帝国的舰队就能够畅通无阻地在地中海通行!这势必会影响到不列颠与法兰西的利益!” 随后,腓特烈威廉四世将手指移动到了法兰西的港口马赛:“这里距离马赛只有不到400海里,俄罗斯帝国想要进攻这里的话很容易!” “如果说法兰西也加入了这场交易呢?”各种蛛丝马迹串联到一起的勃兰登堡伯爵如同抽丝剥茧一般分析说:“假如奥地利帝国同样也答应了法兰西一些条件的话……” 腓特烈威廉四世同样也想起了一年多以前,法兰西驻普鲁士大使向国内发过来的一条消息。 消息中称,法兰西共和国愿意支持普鲁士在德意志地区的一切诉求,这些诉求的前提是普鲁士王国愿意满足法兰西共和国在莱茵兰地区的一部分条件。 换而言之,只要普鲁士选择割让土地,那么法兰西就支持普鲁士统一德意志的愿望。 这样的条件理所当然的被腓特烈威廉四世拒绝,现在看来奥地利帝国恐怕答应了法兰西共和国的条件。 想到这里,腓特烈威廉四世顿觉自己手脚冰凉,刺骨的寒意涌入了腓特烈威廉四世的全身。 从普鲁士王国对奥地利帝国宣战之前,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已经将普鲁士王国拉入了他精心编制的大网之中,俄罗斯帝国、法兰西共和国都是这张大网的参与者,普鲁士王国现在已经陷入了空前孤立的境地。 “我真傻!真的!”此刻的腓特烈威廉四世就像是祥林嫂附体一般,他痛恨自己为何的迟钝、痛恨自己对俄罗斯帝国依旧充满了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幻想。 更加痛恨法兰西共和国与奥地利帝国在此之前,进行一些虚情假意。 特别是1850年7月时候,英俄签署的一份关于丹麦对于石勒与荷尔公国右无可厚非的继承权问题上,法兰西共和国的外交部长以鲜明的态度表示德意志的问题应当由德意志自己内部解决,法兰西将尊重德意志人民的意愿。 法兰西共和国的声明为它在德意志地区赚了一波好感,让那时的普鲁士王国没有感受到任何孤立的氛围。 腓特烈威廉四世则自然而然地忘却了法兰西驻普鲁士公使发出的“警告”,现在回过头来在看一眼当时的境况,恐怕是法兰西共和国特意为普鲁士王国接下来的行动“挖坑”。 第279章 历史转折点的普鲁士 “这一定是上帝对我的惩罚!” 患有间歇性精神障碍的腓特烈威廉一世在得知普鲁士王国陷入空前的外交孤立后开始将一切归咎于上帝对普鲁士王国的惩罚,他双手合十作出了一个祈祷的动作,嘴中嘟囔着一些“疯言疯语”。 片刻之后,腓特烈威廉四世结束祈祷。 就在勃兰登堡伯爵与威廉一世秦王认为腓特烈威廉四世国王即将恢复正常的时候,腓特烈威廉四世翻了白眼,“啪”的一声重重的倒在地上。 腓特烈威廉四世突如其来的倒下,使得勃兰登堡伯爵与威廉亲王脸色大变。 两人赶忙跑到腓特烈威廉四世面前,慌乱中的威廉亲王轻轻摇晃着腓特烈威廉四世的身体大声地喊道:“陛下,醒醒啊!陛下!” 威廉亲王那如同雄狮一般的声音很快便惊动了走廊的仆从与管家,他们迅速跑到了威廉四世所在房间的门口,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谁也不敢开门。 直到房间内传来的勃兰登堡伯爵的呼喊:“来人!快来人!” 管家男爵一马当先闯入了房间,他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国王,以及国王旁边来回踱步的威廉亲王与勃兰登堡伯爵。 还没等管家与仆从反应过来,他们的耳边就传来了勃兰登堡伯爵的咆哮:“你们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医生!” 在勃兰登堡伯爵的咆哮声中,管家慌忙前去作战御用医生。 过了一会儿,医生总算来到了昏迷的腓特烈威廉四世年前。 “将陛下抬上床!”医生皱紧眉头对勃兰登堡伯爵与威廉亲王说道。 众人小心翼翼地将腓特烈威廉四世抬到了隔壁卧室,昏迷的腓特烈威廉四世上半身医生小心翼翼地靠在的白色丝绒枕头上,下半身同样也盖上白色镶花床褥。 做完这一切的医生将腓特烈威廉四世上衣军装脱下,将头靠在了腓特烈威廉四世的心跳。 【由于这个时代没有听筒器的存在,所以医生想要探听心跳只能靠在病人的胸膛,而且病人的胸膛必须裸露,这给了某些医生一些隐形的福利。直到某一位医生因为受够了繁琐的步骤,发明出听筒器。医生方才避免趴在病人胸口的“麻烦”】 随后,医生又翻来腓特烈威廉四世的眼帘,查看他的瞳孔。 思考了片刻之后的医生将勃兰登堡伯爵与威廉亲王叫了出来,谦卑地询问道:“伯爵阁下、殿下,我能否询问你们一些问题!” “只要是能够对陛下帮助就行!”勃兰登堡伯爵对医生回应道。 一旁的威廉亲王同样也点头同意了勃兰登堡伯爵的话。 “伯爵阁下、殿下,陛下在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受到什么刺激?”医生开口询问道。 勃兰登堡伯爵与威廉亲王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接连点头。 医生松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 “陛下,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现在的局面!”勃兰登堡伯爵询问医生道。 医生看了一眼走廊与周围,确定了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医生压低声音小声地说道:“陛下似乎有一些精神方面的问题!” “不可能!” “不存在!” 勃兰登堡伯爵与威廉亲王相继回应医生,他们的态度十分坚定。 随后,威廉亲王对医生质疑道:“在陛下昏迷之前,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殿下,伯爵阁下,请您相信我作为医疗工作者的判断!”医生并没有因为威廉亲王的质疑而退缩,他仍旧坚定不移地说道:“精神方面的问题各式各样,有的是从出生开始就携带的问题,有些是因为后来的刺激而导致的情况……” 勃兰登堡伯爵与威廉亲王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勃兰登堡伯爵用沉重地语气开口询问道:“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威廉亲王同样也询问了一句:有无治愈可能。 医生遗憾地摇了摇头道:“精神层面的问题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的清楚,我也不知道能否治愈!” “那你们就尽全力救治!”勃兰登堡怀着沉重的心情对医生回应道,同时他将目光转向了威廉亲王。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救治的话,勃兰登堡伯爵就要考虑让威廉亲王继位了。 “我尽力而为!”医生点了点头,他同样也不希望这位“仁王”(同他弟弟威廉一世比)离开。 “还有一件事!”勃兰登堡伯爵语气严厉了起来道:“我不希望陛下的病情四处传播,明白了吗?” “明白!”医生点了点头返回房间,他要思考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国王尽快的苏醒。 勃兰登堡伯爵与威廉亲王相顾无言,过了一会儿后,勃兰登堡伯爵开口道:“殿下,我想同您聊一聊!” “好!”威廉亲王简短地回应了一句。 威廉亲王与勃兰登堡伯爵怀着沉重地心情寻找到一间僻静之处,勃兰登堡伯爵询问起之前的疑惑:“殿下,几天前的富尔达地区,你们到底是如何失败的?” 勃兰登堡的询问令威廉亲王愣了一下,回想起几天前在富尔达地区发生的事情,威廉亲王的嘴角流露出苦涩的笑容道:“我们小看了奥地利帝国,他们的军队仍然拥有强悍的战斗力!” 威廉一世将自己率领两个团突围,然后遭遇到小股部队堵截的情况说给了勃兰登堡听。 “我们的步枪虽然射速比奥地利要快,但是精准度远远不是奥地利对手,许多士兵在对面还没有到来之前就抢先进攻对方!”威廉一世总结了富尔达突围时候的遭遇,他的眼眶略微有些泛红道:“伯爵阁下,你能想象两个满编团将近5000人的队伍,差一点被对面不足2000多人全军覆灭,这简直就是耻辱!普鲁士王国又经历了一场耶拿!” 威廉一世亲王几乎快要吼出来,他不知道负责围堵威廉一世的3000名士兵是经历了撒丁王朝战争、维也纳战争、匈牙利战争的优质队伍,相较于只会同资产阶级国民自卫军打仗的普鲁士士兵来说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的影响。 更何况普鲁士军队的军事改革还没有开始,战斗力直线下滑的普鲁士王国就远远不是奥地利帝国的对手。 之前的威廉一世认为奥地利帝国连匈牙利与撒丁都打不赢,这样也别想打赢普鲁士。 谁曾想普鲁士王国军队的战斗力竟然连匈牙利都不如。 这是威廉一世没有万万想到的事情,当然没有想到的不止威廉一世,某个一心想要鼓吹普鲁士威胁论的某共和国总统也没有想到。 “普鲁士军队必须要进行一次彻头彻尾的改革,否则我们的军队就会面临富尔达的局面!”威廉一世亲王坚定不移地说道。 “殿下,现在我们恐怕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勃兰登堡伯爵苦笑着对威廉一世亲王泼了一盆冷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让普鲁士王国脱离孤立的境地!如果不能够做到的话,普鲁士王国恐怕就会被奥地利帝国彻底击溃!” “伯爵阁下,您想要做什么?现在陛下还在昏迷之中!”威廉亲王对勃兰登堡伯爵说道。 勃兰登堡伯爵咬着牙说道:“现在陛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我想让亲王你暂时代替陛下处理政务!” “不!我不行!”威廉亲王果断回绝了勃兰登堡伯爵的建议,他并不是不想成为国王只不过现在的普鲁士的局面实在是太过于微妙了,而他本人在柏林的名声……只能说是臭名远扬了。 万一要是除了什么乱子,威廉亲王恐怕就等着被激进派刺杀。 “殿下,现在只有您才能够掌握局面了!军队只信任您了!”勃兰登堡伯爵依旧对威廉亲王进行劝进,“如果您不出来主持大局的话,普鲁士可能会面临倾覆之危!” “我……”威廉亲王思虑了一会儿后,开口道:“您想让我做什么?” 勃兰登堡伯爵重新露出笑容,“亲王殿下,眼下我们必须要挽回在尼古拉一世沙皇心目中的形象才行!” “如何挽回?”威廉亲王对勃兰登堡伯爵询问道。 “奥地利帝国废黜了他们在1848年承认的宪法!”勃兰登堡伯爵隐晦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绝对不行!”威廉亲王被勃兰登堡伯爵的胆大妄为吓到了,废除1848年的宪法代表着废除1848年的两院制度,这无疑是给普鲁士王矛盾火上浇油。 “殿下,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够获得军队以及俄罗斯帝国的支持!只要能够获得俄罗斯帝国的支持,普鲁士王国就转危为安!大不了,我们也向尼古拉一世表示支持他们获取君士坦丁堡!”勃兰登堡伯爵依旧想要解散该死的1848年普鲁士宪法。 “这……这真的能行吗?”威廉亲王似乎有些心动。 “放心!殿下,军队永远支持您的!”勃兰登堡信誓旦旦对威廉亲王回应道。 第280章 普鲁士返乡团 11月14日,柏林的温度相较于前些日子有了明显的提升,不过清晨的温度仍旧是7~10摄氏度,刺骨的寒意刺透的柏林小布尔乔亚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外套,作用在了每一寸肌肤上,街道上的人不得不将身体微微蜷缩在一起加速前往工作地点。 也就是在这一天,无忧宫内传出了足以影响整个普鲁士王国未来几十年发展道路的消息。 上午9点,一则消息从无忧宫穿到了普鲁士王国两院,再由两院传播到柏林的各级政府之中。 “由于普鲁士王国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近日偶感风寒,不能处理政务。兹由普鲁士王储威廉腓特烈路德维希,代为处理普鲁士大小政务。 各级政府官员都要悉听新任王储命令,不得擅自脱离岗位!” 消息一出,柏林两院议员以及各级政府瞬间掀起了政治波澜,其中最为忐忑的是表示下议院的那些资产阶级议员,两年前作为王储的威廉亲王动用军队镇压革命的事情,他们并没有忘记,现在有过镇压革命“污点”的王储担任摄政职位,他们的日子还能好过到哪里去。 因此一些下议院的议员纠结到一起前往无忧宫,企图以慰问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的名义查明“真相”。 腓特烈威廉四世究竟是真的生病了,还是被那些容克贵族胁迫绑架了。 如果是前者的话还好,如果是后者他们就要考虑打着救援腓特烈威廉四世的旗号,前去营救。 同新任的威廉亲王相比,腓特烈威廉四世国王显然是对他们更为有利的选项。 不过,这些资产阶级议员的小心思在面对无忧宫门前的普鲁士军队刺刀之时彻底熄灭。 早已预料到下议院议员动作的勃兰登堡伯爵伯爵在消息发出之前便已经将调派了一部分柏林以及波茨坦市的卫戍部队用以保卫的王宫。 负责指挥这只小股部队的不是别人,正是未来德意志第二帝国元帅卡尔弗里德里希冯施泰因梅茨。 此时刚刚晋升为少将军衔的施泰因梅茨默默地从普鲁士士兵中间走上前,面无表情地站在队伍的最前列,看着这群企图依靠人数闯入无忧宫的议员们。 “你们想要造反吗?”施泰因梅茨面若寒霜,声音也异常地冷漠,就像是一台丝毫没有情感地机器一样。 在场的议员无不被施泰因梅茨周身散发出来的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与普鲁士士兵枪口出闪闪发光的刺刀吓得身体略微向后倾斜。 即便议员们的内心有些害怕,但是他们中的一两位站在人群中的议员还是鼓起勇气询问施泰因梅茨道:“我们只想去觐见陛下,你们没有权利阻拦我们!普鲁士议员享有宪法的保护!” “对!我们要见陛下!你们让开!” “没错!” …… 议员此起彼伏地嚷嚷声使得施泰因梅茨更加的厌恶这群下议院的群体,在他看来这群家伙只会在这里犬吠,对于国家没有丝毫的帮助。 只有普鲁士的军队才能够帮助这个国家,所谓的下议院还是解散了比较好。 “公告已经说了,陛下偶染风寒不能够处理政务!现在是威廉亲王当政,你们还是回去!”施泰因梅茨依旧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对在场的议员回应回应道。 “我们一定要见到陛下!否则的话,我们绝对不会回去!”施泰因梅茨的回应更加“证实”了,国王有可能被囚禁的猜测。 为了维护自己既得利益,议员们决定铤而走险和军队硬刚到底。 之前的经验告诉他们,军队不敢大开杀戒,特别是对像他们这样享有名望的人。 可是他们想错了,眼前这位施泰因梅茨可是数一数二的狠人,他才不会管议员的生死。 在他看来,这群议员就是妄图冲击王宫的暴徒。 “我只给你们三十秒的时间!!三十秒后,后果自负!”施泰因梅茨一边掏出怀表,一边对议员说道。 施泰因梅茨的话让议员们的内心如同拨浪鼓一样,许多议员已经萌生出了退却的想法。 一部分心存幻想的议员依旧仍旧施泰因梅茨不敢真正动手。 当时间来到最后十秒的时候,施泰因梅茨冷漠的声音再次从他那略微有些发白的嘴唇中传出:“还有10秒!” 与此同时,普鲁士士兵也将左脚向前了半步,德莱塞击针枪放在了与胸口平齐的位置,俨然一副刺刀冲锋的模样。 一部分曾经在普鲁士军队服役过的议员明白这群普鲁士士兵可能要来真的,他们只能手忙脚乱的逃离。 一名议员的撤退引发了撤退的导火索,无忧宫前的所有议员都纷纷逃离。 望着这群狼狈不堪的议员,施泰因梅茨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他轻轻地挥了挥手士兵端起的步枪重新放下。 不甘心的议员在返回柏林之后继续开始行动,他们以议员的名义向柏林地区的报刊施压,当天下午议员在无忧宫遭受野蛮军队袭击的报道就传播开来,同时在下议院也掀起了一场抵制普鲁士军队的浪潮。 作为自由派领袖的拉多维茨深知在这个节骨眼上刺激军队绝对没有好果汁吃,在下议院呼吁各方克制应对突发状况的他被下议院的议员怒骂为“叛徒”。 腓特烈威廉四世的风寒似乎成为一个矛盾的导火索,柏林再一次群魔乱舞了起来。 身处无忧宫的摄政王威廉一世在接到柏林方面情报之后,内心对于那些下议院议员更加地厌恶起来。 与此同时,两封信笺的到来使得威廉一世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清楚下议院的影响。 一封是来自波兹南地区,根据助手在波兹南地区边境汇报,俄罗斯帝国正在波兰地区大规模集结部队。 波兰亲王帕斯凯维奇同样也宣布将会在波兰进行一场军事演习。 另一封是担任担任普鲁士驻卡塞尔方面军司令弗兰格尔伯爵来信,弗兰格尔伯爵在信中说受到了普鲁士与巴伐利亚军队的共同进攻。 双方鏖战了两天,最终以普鲁士军队寡不敌众退出了战场。 这场战争意味着普鲁士地区在黑森—卡塞尔的布局全面失败。 更加糟糕的是,越来越多的人很有可能会选择加入到奥地利帝国的行列对普鲁士进行惩戒。 1848年普鲁士的独断专行在这个时候中午迎来了因有“报应”。 “伯爵阁下,我决定明天罢免拉多维茨!”威廉摄政王总算下定决心罢免拉多维茨。 “遵命!”勃兰登堡伯爵露出了笑容,选择威廉作为摄政确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11月15日,勃兰登堡伯爵莅临内阁当众宣告了威廉亲王的决定。 “拉多维茨先生,你被罢免了!”勃兰登堡伯爵微笑着对时任首相兼外交大臣的拉多维茨道。 听到消息的拉多维茨脑子“嗡”的一声,就像是被一柄重锤砸过一样,他踉跄着坐在了椅子上。 尽管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是真正收到消息之后,他还是出丑了。 “我知道了!”拉多维茨强忍着内心的忧伤对勃兰登堡伯爵回应道。 “不过,你还有一个使命!”勃兰登堡伯爵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摄政王希望你能够以特使的身份前往不列颠,向不列颠商讨结盟的情况!” “我明白了!”拉多维茨苦笑着点了点头。 当拉多维茨离开内阁之时,原本挺直的身体变得佝偻了起来,饱满的精气神也瞬间变为了萎靡的神态。 勃兰登堡伯爵顺利接替了拉多维茨的职位担任首相,至于外交大臣这个职位,他交给了比他更胆小、保守的曼陀菲尔。 11月16日,身为摄政王的威廉亲王宣布终结1848年所拟订的普鲁士宪法,改用1842年的宪法。 此言一出,整个柏林瞬间狂暴了起来。 废除1848年的宪法就意味着废除了两院制度,下议院不复存在的话,莱茵兰、柏林、西里西亚的资本家又该如何争取他们的权力。 总不能像1848之前,税照收、权力一点都没有! 柏林地区的请愿书纷至沓来,许多人都恳求威廉摄政王能够收回成名。 原本已经被镇压的革命再一次蠢蠢欲动了起来。 少部分人甚至宣称要进行二次革命。 只是他们错了,他们并知道自己面对的已经不是腓特烈威廉四世这样老练的政治家,而且威廉亲王这样的血腥屠夫。 特别是现在的威廉亲王才50多岁,哪怕经历过富尔达失败的他依旧有些一股子韧劲。 命令刚一下达,普鲁士军队瞬间集结完毕,他们进驻柏林压制民意。 为了配合军队的行动,摄政王的威廉亲王又向各地容克下达了“讨贼檄文”,各地容克贵族也欢呼旧时代的到来,以俾斯麦为首的普鲁士容克重新返回家乡招募忠贞的普鲁士“农奴”保护他们“仁慈”的摄政王,俨然一副返乡团的模样。 在威廉摄政王的操纵之下,整个普鲁士瞬间陷入了政治撕裂之中。 第281章 外交急转弯 普鲁士王国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俄罗斯帝国、奥地利帝国以及法兰西共和国三家都惊呆了。 爱丽舍宫的热罗姆波拿巴在收到从普鲁士王国传来“普鲁士王储威廉疑似发动军事政变解散两院制度”的消息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玩砸了”。 要知道历史上压根没有出现过威廉亲王军事政变解散两院的戏码,威廉一世担任摄政王的时间也比历史上提前了将近8年左右。 历史的车轮似乎给热罗姆波拿巴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起初热罗姆波拿巴有些担心自己这个小蝴蝶煽出来的“亚马逊风暴”会不会使得整个历史变得面目全非,随着热罗姆波拿巴心态慢慢不再处于惶恐。尽管说历史发生了一定的戏剧性变化,但是他有信心在面目全非的历史之中开辟出一条全新的道路出来。 从他担任法兰西共和国最高领袖的那一刻,他的一言一行就已经在改变着整个欧洲外交的趋势。 短暂梳理完军队交付的122日军事政变诸多事宜的热罗姆波拿巴向瓦莱夫斯基下达了命令:“堂兄,请您代替我前往外交部将德吕伊斯部长邀请过来!” 瓦莱夫斯基迅速离开爱丽舍宫前往外交部邀请德吕伊斯前往。 独自一人坐在书房的热罗姆波拿巴内心还是对逐渐陷入混沌之中的未来有些担忧。尽管他从前世的资料中早已明白奥地利与俄罗斯的关系,但是普鲁士突然的变故会不会使得俄罗斯与奥地利之间的关系发生阶段性的变化。 俄罗斯帝国的那位沙皇会不会像一年前那样帮助普鲁士王国镇压境内的革命,更进一步来说奥普俄三国趋向于保守的观点会不会引起整个欧洲疯狂朝着保王党的方向滑落,其他君主制国家会不会跟随者普鲁士、奥地利一样保守…… 万千思集于一身的热罗姆波拿巴感觉自己屁股下的座椅也变得格外的滚烫,他不由得站起身在空旷的书房中来回踱步,时不时看一眼位于角落的摆钟。 在书房不知道转了多少圈的热罗姆波拿巴总算等到德吕伊斯。 “吕伊斯部长,坐!”热罗姆波拿巴邀请德吕伊斯落座。 “总统阁下,不知道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德吕伊斯对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 “是这样的!”热罗姆波拿巴对德吕伊斯说道:“我收到情报说柏林方面正在发生一场变故,原本的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病倒了,现在担任的国王的是他的弟弟,我在想他会不会成为法兰西的劲敌!换句话说,普鲁士王国、奥地利帝国以及俄罗斯帝国会不会重新组建起一个反对法兰西的联盟!” 德吕伊斯思忖了一下,转而回应热罗姆波拿巴:“我认为普鲁士王国现在所发生的变故不会影响到法兰西!反法同盟也不可能建立!” “嗯?”热罗姆波拿巴双手交叉,身体微微向前躬身,手肘放在了大腿询问道:“理由呢?” “阁下,根据我们驻外大使传来的消息,俄罗斯帝国与奥地利帝国的财政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德吕伊斯简洁明了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剖析。 热罗姆波拿巴向德吕伊斯投来了惊诧的目光,没想到浓眉大眼的外交部竟然还能够打听到俄奥两家内部的情报。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因为自身的财政问题而停止行动?”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询问道。 “没错!”德吕伊斯向热罗姆波拿巴讲述了近期在德意志地区发生的情报,而后作出总结道:“普鲁士之所以这么做,大概率是为了取悦俄罗斯帝国!从而使得他们脱离战争的泥潭,普鲁士王国没有理由,同样也不会愿意同共和国作战。如果他真的想要同我们作战的话,我们的军队会在一瞬间将他们完全践踏!” 德吕伊斯充满自信地说着,“得益于”普鲁士王国在富尔达地区的丢尽了脸面,连带着热罗姆波拿巴这个虚假的普鲁士鼓吹能手也受到了一定的冲击。 【主要是热罗姆波拿巴忘记了,罗恩的军事改革才是整个普鲁士的灵魂所在。没有罗恩的军事改革,普鲁士军队的战斗力实在是有些难堪。】 整个法兰西保持着一股子积极乐观的氛围,军队对于德意志邦联废物更加的自信起来了。 “如果说不列颠愿意支持俄罗斯帝国呢?”热罗姆波拿巴将最不可能的情况说给了德吕伊斯听。 “阁下,不列颠与俄罗斯之间的矛盾更大!”德吕伊斯对热罗姆波拿巴回答道。 德吕伊斯的回应令热罗姆波拿巴内心彻底安定了下来,他微笑着向德吕伊斯表示一定要密切关注德意志的情况,一旦有了最新的情报立刻给他看。 本就时刻关注德意志地区状况的德吕伊斯,随后向热罗姆波拿巴提出了一个建议:“阁下,我认为共和国军队不应该在斯特拉斯堡地区部署过多的军队!这样会刺激到他们!” “我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意识到斯特拉斯堡地区的军队部署似乎有一点多了。 自雷尼奥担任斯特拉斯堡司令开始,斯特拉斯堡地区的军队已经由原来的4万人一路飙升到了将近10万人。 对于一个常备军只有40万人的法兰西来说,这就相当于全国四分之一的军队。 这些军队很有可能刺激到神经敏感的普鲁士,万一他们内部矛盾转变成对外侵略战争的话,法兰西必然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虽然说热罗姆波拿巴不介意以全民战争来打败普鲁士与奥地利打垮,但是这样的话,热罗姆波拿巴就要面对一个百废待兴的法兰西。 想要赶超不列颠就成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德吕伊斯离去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叫来了刚刚担任战争部长不到一个月的圣阿尔诺。 此时的圣阿尔诺顶着一副略微有些苍白萎靡的脸庞,曾经犀利的双眼此刻已是充满了血丝,看上去就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的样子。 “辛苦了!”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圣阿尔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他知道圣阿尔诺在为了政变的事而操心,而后补充一句道:“等过完这段时间,你就可以休息一下了!” “是!”圣阿尔诺铿锵有力地回应着,从他的话语中热罗姆波拿巴感受到了他的活力。 “圣阿尔诺部长,战争部可以停止向斯特拉斯堡的持续增兵了!”热罗姆波拿巴对圣阿尔诺说道。 “陛下,我们不用继续威慑普鲁士了吗?”圣阿尔诺疑惑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当初增兵的理由就是为了对德意志地区进行威慑。 “不用了!再威慑下去,战火恐怕要烧到法兰西的本土了!”热罗姆波拿巴对圣阿尔诺回应道:“我们要打出去,而不是让他们打进来!” “明白!”圣阿尔诺部长回应了一句。 “下达完命令之后就去休息!”热罗姆波拿巴命令瓦莱夫斯基将圣阿尔诺送了回战争部。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将普鲁士公使哈茨费尔德叫了过来。 “总统阁下!”哈茨费尔德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恭敬。 “我对于贵国正在发生的事情深表遗憾!”热罗姆波拿巴装作悲天悯人的模样对哈茨费尔德道:“法兰西尊重德意志地区事物,尊重国家的自主!我们希望德意志地区能够保持繁荣稳定的局面!” 尽管哈茨费尔德一点也不相信热罗姆波拿巴的鬼话,但是眼下普鲁士王国正在发生一场变故,他也只能同热罗姆波拿巴虚以委蛇地表示感谢,同时强调普鲁士王国一定会坚持独立自主的理念。 “希望普鲁士说到做到!”热罗姆波拿巴说出了哈茨费尔费听上去莫名其妙的话之后打发哈茨费尔德离去。 接下来,热罗姆波拿巴又召见了他的“老朋友”奥地利帝国驻法大使休伊伯男爵。 热罗姆波拿巴首先对奥地利与普鲁士之间的战争表示遗憾,随后又恭喜奥地利帝国能够维护德意志地区境内的和平。 “感谢总统先生对于奥地利帝国的关注!”休伊伯男爵同样也回应热罗姆波拿巴道。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说出了自己对奥地利债券的隐忧。 休伯伊男爵的脸色瞬间发生了变化,他当然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潜台词。 眼下奥地利帝国正在战争时期,一旦法兰西证券交易所行情不好,他们前期的努力恐怕就要白费了。 “希望总统阁下能够帮助帝国,帝国一定不会忘记总统阁下的恩情!我们对待朋友总是充满善意!”休伯伊伯爵继续使用萨尔地区诱惑热罗姆波拿巴。 殊不知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心中,他更加害怕法兰西被保守势力完全包围。 “奥地利帝国获得的已经足够多了,德意志地区也应该重新归于和平了!” 第282章 神圣同盟复活了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隐隐透露出一股威胁的意味,这样的举动令休伯伊男爵内心有一种屈辱之感。 这种源自血统上的心理优势在面对绝对实力面前的扭曲,使得休伯伊男爵险些对着热罗姆波拿巴的破口大骂。 如若不是梅特涅时期铸就的机会主义价值理念没有让休伯伊男爵将一些脏话说出口,否则休伯伊男爵绝对会在爱丽舍宫酝酿出一场外交危机。 “战争一旦开启,断然没有草草结束的可能性!”休伯伊男爵梗着脖子回复热罗姆波拿巴,而后补充一句道:“我们必须对普鲁士作出一定的惩罚!” “唉!”热罗姆波拿巴自顾自叹了口气,他摊了摊手做出一个无奈地动作对休伯伊男爵道:“如果奥地利帝国执意对普鲁士王国进行严厉惩戒的话,法兰西共和国自然没有兴趣为普鲁士王国张目。”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话锋一转隐隐威胁道:“但是贵国在法国佬证券交易所上的债券恐怕要迎来一定的波折,我相信全体法兰西人民并不愿意让他们的钱用于对敌国的侵略。” 这一次热罗姆波拿巴索性直接赤裸裸地威胁奥地利帝国,如果奥地利帝国不收手,他恐怕就会要求奥地利债券简直下跌。 同萨尔地区相比,热罗姆波拿巴更加害怕的是普鲁士王国一怒之下彻底投靠俄罗斯帝国。 这也就是意味着未来克里米亚战争一旦开始,普鲁士王国势必会加入俄罗斯帝国的行列。 根据该死的德意志邦联战争法,一旦敌国务德意志地区境内的任何一个国家发生战争,德意志境内的所有邦国都将会群起而攻之。 这就意味着普鲁士王国一旦同英法开战,奥地利帝国身为德意志地区的老大哥必然也要带着自家小老弟宣战。 克里米亚战争顷刻之间就会变成欧陆战争,俄奥普vs英法的局面可能会发生,那些蛇鼠两端的邦国恐怕也会加入围攻法兰西的行列。 如果说不列颠与法兰西真的通力协作的话,俄罗斯+普鲁士+奥地利+一众小邦国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然而在过去与“未来”的历史之中,不列颠唯一值得相信的一件事,他们不值得信任。 一战、二战的血淋淋历史已经深刻展现了盎撒人对待盟友时候的作风,热罗姆波拿巴有理由相信,法兰西的攻势一旦陷入颓势,不列颠王国就会立刻疯狂转进会英伦三岛。 再加上19世纪的战争远非20世纪民族战争那种血海深仇可以比拟,不列颠很有可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加入到胜利者的行列。 只有法兰西受伤的世界就诞生了。 由于人与人之间的喜怒哀乐是无法产生共鸣。 休伯伊男爵同样也不知道热罗姆波拿巴这个“疯子”脑海里正在谋划着对俄罗斯的战争,在他的心中法兰西共和国的行径无疑是一种“背叛”。 “我会将您的建议传达给首相!”休伯伊伯爵平静地回应道。 “我仅代表个人希望奥地利帝国与普鲁士王国能够携起手来共同维护世界的和平!”热罗姆波拿巴对休伯伊男爵做出总结。 “是!” 携带着满腔怒火地休伯伊男爵从爱丽舍宫匆匆离去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再次将瓦莱夫斯基叫到了面前向他下达了邀请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进宫的命令。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瓦莱夫斯基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整个巴黎谁不知道总统对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所作所为,现在讲罗斯柴尔德家族叫来是不是意味着总统要同罗斯柴尔德和解。 惊讶归惊讶,瓦莱夫斯基还是遵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前往罗斯柴尔德的巴黎宅邸邀请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来自爱丽舍宫的马车刚进入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大门口时,负责看守大门的护卫转身赶到公馆内向新任管家汇报情况。 听说是来自爱丽舍宫的马车,新任管家的身体微微的战栗,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恐与怨恨混杂的情绪,他的父亲就是因为爱丽舍宫的那一位被迫代替老爷进入监狱,直到现在还依旧呆在监狱之中,这让他怎么不对爱丽舍宫生出仇恨之心。 沉浸在仇恨中管家半天才回过神来道:“我现在就是禀报老爷,你务必要接待好爱丽舍宫的贵客!” 说完,管家直接奔跑进入公馆二楼的书房,现在书房门口的他重重的拍打一些房门。 门内传来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苍老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 门外的管家赶忙说道:“老爷,爱丽舍宫有人来了!” “什么?爱丽舍宫!”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惊讶,他慌忙起身开门冲着门外的管家急迫地询问道:“他们现在在哪?” 年初的遭遇使得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对于权力有了更为深刻印象,他的行事风格也愈发地谨慎起来。 “他们现在应该……”还没等管家把话说完,马叫便从公馆在传出,管家迅速指着窗外补充一句:“公馆外面!” “走,下楼!”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迅速扶着楼梯下楼,管家也紧紧地跟随在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身后跑下楼。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与管家来到客厅的时候,恰好看到瓦莱夫斯基从车厢缓步走下来。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满脸皱纹的老脸露出了礼节性地微笑,他赶忙走上前热情地握住瓦莱夫斯基地说道:“瓦莱夫斯基秘书长,欢迎莅临寒舍!” 瓦莱夫斯基显然没有预料到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会以这么热情的态度迎接他,他赶忙回应道:“贸然打扰男爵阁下,我深感歉意!无奈公务压身,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到您这里。”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在听到“公务”两个字的时候,表情忽而一凝,转而重新露出笑容夸赞瓦莱夫斯基办事认真。 由于两人在奥尔良王朝时期就相互认识,所以两人稍微寒暄了一阵后,方才进入正题。 【当时的瓦莱夫斯基对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来说是一个有趣的年轻人,现在时过境迁,瓦莱夫斯基成为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都不得不为之折腰的存在。】 “总统先生命我邀请您前往爱丽舍宫,他说有要紧的事情想要同您商议!”瓦莱夫斯基面色和善地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回应道。 要紧的事? 瓦莱夫斯基的回答让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握紧。 莫非是总统还想要对罗斯柴尔德家族动手? 想到这里,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内心涌出了一股凄凉,他们到底是哪里得罪的总统,总统会对他们百般逼迫。 “我知道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抹苦笑。 曾经在法兰西金融界呼风唤雨动动手就能够掌控他人生死的他,现如今也品尝到被他人掌控生死的滋味, 真可谓是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 瓦莱夫斯基自然也看出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此时的心情,不过他并没有选择宽慰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在他的心中同样也乐于看见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堕入凡尘。 在瓦莱夫斯基的“邀请下”,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进入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管家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能够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能够平安归来。 马车搭载着瓦莱夫斯基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很快便来到了爱丽舍宫,在瓦莱夫斯基的指引下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来到了书房。 “欢迎!”热罗姆波拿巴热情地邀请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坐下,从他的脸上丝毫没有看出他对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有一丝一毫“不满”? 如果有人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就会从主观上的认为热罗姆波拿巴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大概是忘年交! “总统阁下!”尽管热罗姆波拿巴脸上写满的热情,但是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依旧不敢有任何一批僭越地行为,他极为谦恭地向热罗姆波拿巴表达了因有的尊敬。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落座之后,热罗姆波拿巴依旧摆着一副热情的面孔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嘘寒问暖。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内心愈发地警惕热罗姆波拿巴接下来的行动,生怕他又要使什么怪招数。 热罗姆波拿巴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两人从家庭到经济,再由经济到政治。 “詹姆斯男爵,你对于普鲁士与奥地利的局势怎么看?”热罗姆波拿巴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对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男爵道。 警惕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并不是热罗姆波拿巴随口一说,他只能硬着头皮捡起来热罗姆波拿巴之前宣扬的和平理论道:“我个人认为普鲁士与奥地利应当遵循和平发展的理念,双方保持克制的姿态维护和平!” 第283章 沙皇在行动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阴差阳错的回答正中热罗姆波拿巴的主题,热罗姆波拿巴自然也不用去“纠正”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在政治上的错误。 政治上要是走错了道路,可是会死人的。 对于像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这样“优良”的企业家,自然不会因为政治上的不正确而死亡,少不了交一比罚款。 既然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蒙对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想法,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敲打詹姆斯罗斯柴尔德。 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地笑容,他的笑容使得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心惊肉战,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这个问题上回答错误。 总统接下来的话打消了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胡思乱想”:“你说的没错!法兰西致力于维护欧洲地区的和平!贯彻欧洲和平发展的理念,维护双边关系地协作……” 热罗姆波拿巴用亢长繁琐地官僚式外交术语向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平日里没少同外交官的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自然也明白热罗姆波拿巴意思。 “男爵阁下,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为欧洲的和平做出一些微不足道的贡献!”热罗姆波拿巴图穷匕见道。 “当然愿意!”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果断地回应热罗姆波拿巴一句。 作为一个优秀的欧洲国际银行家,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同样也厌恶战争,滑铁卢战争可以说是整个罗斯柴尔德家族永远痛。 从那以后,罗斯柴尔德家族就化身为了和平使者致力于消除大国之间可能潜在的战争。 希腊战争(1828年)、七月革命(1830)以及之后的一些潜在的摩擦消弭都有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贡献。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本人在未来就曾经说过:“战争会让罗斯柴尔德家族一无所有!” 从后来人的角度来看,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言论是一个完全错误的想法。 “我希望罗斯柴尔德银行在奥地利的分行能够稍微限制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动手!”热罗姆波拿巴轻轻按压着太阳穴装作一副头疼的样子道:“现在的欧洲就像是一个火药桶,只要某一方稍微不控制的话!它就会boo的一声,直接将欧洲炸的个稀巴烂!” 热罗姆波拿巴用一只手作出了炸弹爆炸的动作,嘴里幸灾乐祸地说道:“到时候,不知道又有多少王冠从头上掉落!多少大好头颅被送上断头台!” 虽然说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有些不相信欧洲会因为普鲁士与奥地利的战争而爆发出全面战争,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践行热罗姆波拿巴的理念。 “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考虑将现有的铁路重新规划!到时候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热罗姆波拿巴向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画出了一个看得见的大饼。 受到之前热罗姆波拿巴狙击的影响,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铁路股份中的大部分已经被抛售,从那之后罗斯柴尔德被迫退出了铁路的整顿。 热罗姆波拿巴的举动明显在暗示罗斯柴尔德家族可以继续进军铁路领域,这让詹姆斯罗斯柴尔德欣喜万分。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保证一定会让奥地利方面的罗斯柴尔德银行给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施压让他们尽快缔结和平条约。 热罗姆波拿巴与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交谈结束之后,又邀请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在爱丽舍宫吃了一顿简易的晚餐。 詹姆斯罗斯柴尔德乘坐爱丽舍宫的马车重新返回了公馆。 在公馆中,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看到了本该在呆在罗斯柴尔德银行的现任总裁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他微微蹙眉道:“你不是应该呆在银行吗?” “父亲,我……”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在见到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平安返回后内心松了一口气,他立刻向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表示马上到回。 “等一等!”詹姆斯罗斯柴尔德叫住了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并将在爱丽舍宫发生的事情告知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你现在立刻通过我们的秘密渠道告诉奥地利分行,请他们务必配合!” “可是,他们会答应吗?”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疑惑地询问道。 要知道,奥地利分行与不列颠分行可是当初“逼宫”的主力军啊! “他们一定会配合!”詹姆斯罗斯柴尔德胸有成竹地解释道:“一个长期处于战乱的德意志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他们同样也一样有人能够制止普鲁士与奥地利的战争!我们代表的并不是我们自己,而且整个法兰西。他们一定会积极配合我们的计划!” “是”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回应了一句后离开公馆。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积极谋划着为普奥战争泼冷水的时候,解散下议院的普鲁士摄政王威廉同样也为谋求这自救的道路。 一封出自无忧宫威廉摄政王之手的信笺,经由某位大使的秘密渠道一路狂奔来到了俄罗斯帝国皇帝尼古拉一世的案牍。 拿到信笺的尼古拉一世看着普鲁士摄政王威廉亲王近乎谄媚的信件,他那波澜不惊地脸庞露出了罕见地笑容,心中对于普鲁士“背信弃义”的行为也在这封信的作用下逐渐的减弱,取而代之的则是普鲁士王国与俄罗斯帝国“旷日已久”的情谊,尼古拉一世相信双方在拿破仑战争缔结的情谊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失。 信中的威廉亲王以兄弟来称呼尼古拉一世,他先向尼古拉一世表示普鲁士在1848年的所作所为是对于正统原则的背叛,他们之所以做出这些举动全都是因为被暴民裹挟,然而他的退让换来了暴民厚颜无耻地提出更多无理的要求,现在他们决定不再妥协,解散下议院、废除1848年确立的普鲁士宪法,希望尼古拉一世能够帮助他们。 随后,摄政王威廉又向尼古拉一世表示自己的兄长因为受到普鲁士与奥地利战争的精神刺激而昏迷不行,他认为“这是上帝赐予普鲁士的惩罚,督促普鲁士重新走上正道”!所以由他威廉亲自将普鲁士引导向了正道。 整封信笺丝毫没有提到调停的事情,但是他的每一个行为都在暗示希望尼古拉一世能够起来调停。 之前,我们也说过其他国家的外交政策大体都是遵循着国家利益为主导,然后适当兼顾着君主的利益。 在俄罗斯,外交的具象化就是俄罗斯帝国绝对君主制皇帝尼古拉一世,所有的外交行动都要遵循尼古拉一世的思想而变动。 哪怕之前的卡尔涅谢尔罗迭和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作出了多少努力,只要尼古拉一世转变了思想,他们的一切努力都将会变成水中月镜中花。 现在尼古拉一世的思想显然已经开始了动摇。 尼古拉一世渴望得到君士坦丁堡,但是他更加希望能够团结君主制国家,使他们能够听从俄罗斯帝国的号令。 在权衡利弊的情况下,尼古拉一世决定违背之前自己默许的诺言,出手干涉普鲁士与奥地利的战争。 不过在此之前,尼古拉一世必须要找到一个“让”他不得不违背条约的“背锅侠”才行。 尼古拉一世思索了一圈之后,尼古拉一世将目标锁定在了六十五岁的亚历山大·缅什科夫身上。 【亚历山大·缅什科夫亲王(prcealexandernshikov)曾参加过1812年的俄法战争,在1828—1829年对土耳其的战争中担任海军将军,被加农炮炮弹打掉了睾丸。他曾作为一名海军官员参与制定封锁土耳其海峡的方案,在1831年担任芬兰总督,还参加了对波斯的谈判。】 在尼古拉一世的命令下,亚历山大缅什科夫被叫了过来。 “陛下!”亚历山大缅什科夫向尼古拉一世行礼。 “亚历山大,我想要让你代我前往普鲁士一趟,你意下如何!”尼古拉一世面无表情地对亚历山大缅什科夫说道。 “当然可以!”亚历山大缅什科夫毫不犹豫地回应了一句,随后他又追问了一句道:“陛下,不知道您想要让我做一些什么!” “你将会以特使的身份前往普鲁士,在看望腓特烈威廉四世的同时,调解普鲁士与奥地利之间的矛盾!使他们能够团结在俄罗斯帝国的麾下!”沙皇尼古拉一世对亚历山大缅什科夫说道。 “是!” 11月20日,亚历山大缅什科夫作为沙皇特使在圣彼得堡港口的码头乘船前往普鲁士的无忧宫。 与此同时,驻扎在波兰地区的帕斯凯维奇亲王同样也收到了尼古拉一世的来信。 信中要求帕斯凯维奇做好随时前往柏林镇压柏林起义的准备。 收到信的帕斯凯维奇一边抱怨尼古拉一世不懂得体恤士兵,一边开始了动员。 第284章 奥托.冯.俾斯麦 11月21日,搭载着沙皇特使的木制风帆炮舰经过了一天的奔波到达了临近勃兰登堡州最近的港口。 当炮艇快要快要接近港口的时候,一艘木制风帆战列舰出现在炮艇的东北侧。与此同时,数艘浅水炮舰从港口处向亚历山大缅什科夫所在的炮舰行驶过来。 负责驾驶炮舰的船长迅速将这一消息告知给了亚历山大缅什科夫。 “不用担心!等他们靠近我们就行了!”亚历山大缅什科夫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炮舰在亚历山大缅什科夫的命令下停了下来,木制风帆战列舰与浅水炮舰接近亚历山大缅什科夫的舰船。 一艘木艇缓缓从浅水炮舰放到了水里,乘坐木艇的海兵划着桨接近了亚历山大缅什科夫的炮舰,并在沙俄炮舰水兵的帮助下成功登上了沙俄炮舰。 “尊贵的俄罗斯帝国的朋友,不知道你们的是否是迷了路!这里是普鲁士王国的海域了!”水兵恭顺地提醒浅水炮舰的舰长。 就在这时亚历山大缅什科夫出现,他以傲慢地姿态对水兵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舰长!不要挡住我们的道路,否则的话普鲁士就要失去我们的友谊!” 水兵听完亚历山大缅什科夫的发言内心对他那居高临下的贵族姿态有些恼怒,他强压着怒火询问道:“请问您是?” “我是沙皇陛下派遣的特使亚历山大缅什科夫!现在要前往无忧宫同你们的摄政王威廉亲王进行交谈!”亚历山大缅什科夫继续用傲慢地态度对水兵回应道。 亚历山大缅什科夫的发言让水兵露出了喜悦的神情,喜上眉梢地他赶忙对亚历山大缅什科夫回应道:“是!” 随后,掏出了腰间两个信号旗向周围的炮舰打出了指令。 周围炮舰在接到水兵指令之后迅速让开了一条道路,亚历山大缅什科夫的炮舰得以抵达港口。 当亚历山大缅什科夫抵达港口之后,接到消息的市长热情地接待了亚历山大缅什科夫,这极大满足了亚历山大缅什科夫的自尊心,他内心的天平朝着普鲁士倾斜。 在市长的盛情邀请之下,亚历山大缅什科夫决定在这个充满热情的城市逗留一天之后再前往无忧宫。 当天下午,一封来自萨斯尼茨港的平板抵达的无忧宫。 此时正在调离普鲁士士兵对柏林地区形成包围的威廉亲王接到萨斯尼茨港的消息之后,整日愁眉不展的脸庞总算露出了笑容。 威廉摄政王赶忙命令士兵将勃兰登堡伯爵……不,应该叫勃兰登堡首相叫了过来。 “殿下,发生了什么事?”勃兰登堡首相询问威廉亲王道。 “沙皇特使已经抵达了萨斯尼茨!”威廉摄政王对勃兰登堡首相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勃兰登堡首相同样的露出了笑容:“这么看来,我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可是!”高兴过后,威廉亲王又踌躇了起来,他指着柏林道:“现在的我们应该怎么办?” 11月16日,普鲁士摄政王威廉一世在宣布废黜1848年赋予全普鲁士人民的宪法之后,两院制度同样也被废黜。 一时间整个柏林群情激昂,曾经消弭的革命组织再一次建立,没有接受过大炮洗礼的普鲁士中产阶级联央抵制摄政王的政策,驻守在柏林的国民自卫军再一次叛变。 整个柏林地区在一夜之间竟然变为了自治的状态,这种既在预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的行为让勃兰登堡首相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柏林地区知道什么叫做服从。 16日晚,动员令开始发布来自东普鲁士地区的士兵开始在波坦茨集合。 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威廉亲王知道,小股兵力进入普鲁士等待他们的只有被柏林市民淹没,他要调动整个东普鲁士地区能够调动的兵力对柏林形成包围。 17、18、19日三天时间,超过6万名普鲁士士兵(其中包括正规军与容克返乡团。)距离在柏林周围。 这一次的柏林再也没有1848年大革命时期的内外呼应的局面,各地革命相继镇压的情况下,只剩下了柏林一个市以及莱茵兰的部分地区负隅顽抗,普鲁士还是有信心对抗这种零星的暴动。 更何况在威廉亲王调派士兵的这段时间,“自治市”柏林因为内部妥协派、革命派自己投降派乱作一团而丧失了最后的机会。 11月20日,也就是亚历山大缅什科夫奉命前往柏林的时间,超过了7万的普鲁士军队已经完全包围柏林,重炮部署在柏林的郊外只待威廉亲王一声令下,整个柏林都将会陷入一片血腥的杀戮之中。 屠杀革命大戏已经搭台,就差看戏到场。 这一下负责看戏的沙皇特使到来了,普鲁士这场苦情戏也可以开演了。 11月22日,亚历山大缅什科夫抵达波坦茨的无忧宫。 普鲁士摄政王威廉亲王热情地将迎接亚历山大缅什科夫迎接到无忧宫。 在威廉摄政王的面前,亚历山大缅什科夫不负之前的傲慢,他饱含敬意地对普鲁士国王威廉亲王说道:“尊敬的摄政王,我奉俄罗斯帝国皇帝尼古拉一世陛下的命令来到这里,目的是为了调解普鲁士与奥地利的争端!尼古拉一世陛下说过,普鲁士与奥地利都是俄罗斯帝国的兄弟,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共同携手维护神圣同盟!” 亚历山大缅什科夫的话正中威廉摄政王与勃兰登堡伯爵的下怀,他们之所以解散1848年宪法还不是为了能够用这种方式讨好沙皇,从而让他们居中斡旋。 勃兰登堡伯爵当即走出来对亚历山大缅什科夫道:“普鲁士王国非常感谢俄罗斯帝国!愿我们两国在今后的道路中能够相互扶持,砥砺前行!” 说着,勃兰登堡伯爵便邀请亚历山大缅什科夫看一场“大戏”。 在勃兰登堡的邀请下,亚历山大缅什科夫到达了柏林郊外的军营之中。 此时军营星罗棋布地排列,整个柏林被军营团团围住。 “特使先生!”勃兰登堡伯爵指着柏林对亚历山大缅什科夫说道:“现在的柏林正在被一群该死的暴徒占据,我们必须要首都这个魅力的都市!” “是的!革命宛若毒瘤一般会从一个城市传播到另一个城市,我们必须要从源头上掐断毒瘤的传播!残破的柏林一定会因为革命毒瘤的根除而重新变得光彩夺目!”亚历山大缅什科夫同样也满意地说道。 就在亚历山大缅什科夫与勃兰登堡伯爵交谈之时,一位身穿普鲁士民团装束的家伙悄悄靠近他们。 “伯爵阁下、特使先生!”民团装束的容克地主声音从亚历山大缅什科夫与勃兰登堡伯爵的身后传来。 亚历山大缅什科夫与勃兰登堡伯爵转身向后看。 站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人,仅从他的外表上来看就可以看出他兼具了普鲁士军人的作风与政客的惊动,这两种画风严重不搭的风格出现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这让他们大为惊讶。 再看看他的外表,魁梧的身材与硬汉的脸庞留着两撇性感的胡须,前额宽润、眼神犀利,在顾盼之间毫不犹豫的风格一览无遗。 亚历山大缅什科夫与勃兰登堡伯爵顿时对眼前的这个家伙心生好感,他赶忙询问眼前这位民团地主的名字。 “奥托冯俾斯麦!曾经是一位议员!”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在后世被誉为“铁血宰相”的俾斯麦。 现在的他正在跟随普鲁士的大部队完成围攻柏林的任务。 尽管他认为这场镇压对于普鲁士的未来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但是屁股决定脑袋,他还是支持这一次的镇压。 “你有什么事吗?”眼见这位是自己人的勃兰登堡伯爵露出了和善地笑容询问道。 “首相先生,我认为我们是否应该再给柏林一些机会!”俾斯麦委婉地说着,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话必然会遭受驳斥,但是说了总比不说要好。 俾斯麦的委婉回应成功引起了勃兰登堡伯爵地不满,他沉着脸和俾斯麦道:“俾斯麦先生,你认为我们不应该镇压他们吗?” “不!”俾斯麦当即对勃兰登堡伯爵回应道:“我只是想说……” 俾斯麦本想说一旦镇压普鲁士的矛盾就会变成不可收拾,但是他所在的阶级不允许他说出这样的话。 俾斯麦露出了苦涩地笑容回应道:“我们应当镇压他们!” 勃兰登堡伯爵满意地冲俾斯麦点了点头,待到亚历山大缅什科夫离去之后,勃兰登堡伯爵再次找到了奥托冯俾斯麦,并将交给他一件美差。(勃兰登堡伯爵自认为是一件美差。) 奥托冯俾斯麦成功担任了民团镇压柏林的指挥官,跟随者正规军对柏林进行屠杀。 事成之后,勃兰登堡伯爵保证将会为他谋求一个合适的位置。 第285章 政变序幕(1) 11月22日晚,普鲁士军队对柏林地区的总攻开始。 将近8万名普鲁士士兵与民团乘着夜色发动进攻,负责防守各个据点街垒的国民自卫军在第一时间遭受到了惨无人道地屠杀。 大炮将街垒轰碎,麻木的普鲁士士兵向破碎的街垒处发动进攻,他们就像一台台毫无人性的机器在普鲁士军官的命令下不顾柏林国民自卫军的求饶进行屠杀。 抢刺捅穿了国民自卫军的身体,猩红的鲜血溅在了普鲁士士兵的脸上,当士兵的枪刺拔出时,枪尖还残留了一些灰绿色散发着难闻气味的东西,这种味道和粪便大体相同。 国民自卫军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哀嚎着,随后便被一柄刺刀再次插入身体死亡。 几十年后的幽灵似乎提前复活,他们附身在了普鲁士士兵的身上在柏林这片土地上疯狂地屠戮着柏林人。 如果说普鲁士士兵代表的只是的国防军,那么民团无疑是可以同党卫军媲美 这群来自普鲁士乡下的容克地主在柏林土地上肆意挥霍着自己的恶行,城乡二元对立之下容克们毫无心理负担地宣泄着自己对于城市的不满。 许多民团地主甚至自作主张闯入了别人的家中,当着家中男主人的面挥霍着自己的恶行。 整个柏林在勃兰登堡伯爵与威廉摄政王的纵容之下已经彻底变成了人间炼狱,威廉摄政王要为两年前自己被柏林人民狼狈赶出柏林而复仇。 恶行持续了将近3天的时间,柏林的上空留下了这座城市的眼泪。 连绵的细雨冲刷着整个柏林,鲜血与脑浆顺着雨水的轨迹而流淌,弥漫在整座城市的恶臭在雨水的冲刷之下似乎变淡。 城市在流血、在悲鸣。 在勃兰登堡伯爵的命令之下,普鲁士士兵开始有条不紊的清理街道,他们用泥土掩埋着自己的罪行,在柏林市民仇恨的目光之中,若无其事的进行作业。 雨水能够吹走一切屠杀的痕迹,泥土能够掩埋一切他们所犯下的罪行,但是他们却无法消磨掉柏林的伤痛,这样的仇恨印刻在了柏林人民的血脉之中。 当奥托冯俾斯麦命令民团士兵清理街道尸体的时候,他看到了角落中目光,那种充满仇恨的目光深深刺痛了奥托冯俾斯麦的钢铁一般的意志。 俾斯麦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涩地笑容,他明白经此一役,普鲁士王国阶级之间裂痕将会不可避免的扩大。 如果霍亨索伦家族在本国都无法大多数获得支持的话,那么又怎么能够获得其他人的支持。 【ps:根据后来的统计,普鲁士士兵与民团只用了三天的时间便屠杀了与他们军队相近人口,相当于当时柏林的五分之一。】 11月26日,柏林的屠杀传到了圣彼得堡、奥尔慕茨、巴黎以及伦敦。 接到消息的俄罗斯皇帝为柏林的屠杀送上了“祝福”,在他看来普鲁士的行动已经代表着他们已经回到了正轨,尼古拉一世的目的已经达成,那么奥地利帝国与普鲁士王国就要回到正轨。 尽管尼古拉一世沙皇的内心对于俄罗斯帝国不能够遵守与奥地利帝国密约表示遗憾,但是普鲁士王国能够“归顺”俄罗斯帝国无疑是让他更加高兴的事情。 当天下午,尼古拉一世将外交大臣卡尔-涅谢尔罗迭叫到了自己地面前说道:“涅谢尔罗迭,请你告诉普鲁士摄政王威廉亲王以及奥地利帝国皇帝弗兰茨约瑟夫,普鲁士与奥地利之间的战争已经结束!如果任何一个国家再想蓄意挑起战争的话,那么它就会是俄罗斯帝国头号敌人!” 尼古拉一世的宣言无疑是在为普鲁士王国张目,从尼古拉一世沙皇坚定的语气卡尔涅谢尔罗迭知道,自己只能顺从沙皇的意志。 在俄罗斯帝国宫廷之中,凡是不顺从沙皇的家伙早已从宫廷之中消失。 “是!”卡尔涅谢尔罗迭当即回应了一句。 接下来尼古拉一世沙皇又以私人的名义邀请普鲁士王国与奥地利帝国的掌权者在华沙聚会。 由于尼古拉一世的传信是由电报发出,普鲁士国王与奥地利帝国皇帝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来自尼古拉一世的电报。 奥地利帝国皇帝弗兰茨约瑟夫在收到电报的下一刻便将电报的内容读给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听。 “陛下,这是背叛!尼古拉一世沙皇背叛了我们!”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怒气冲冲地说道。 “首相,我们无法忤逆尼古拉一世不是吗?”相较于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恼怒,弗兰茨约瑟夫却显得格外的震惊。 在他的心中同样也有些不赞同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对于普鲁士王国过多的惩戒,只不过碍于自己母亲的缘故,弗兰茨约瑟夫不得不听从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意见。 短暂的恼怒后,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再一次冷静了下来,他的嘴角流露出苦涩地笑容对弗兰茨约瑟夫道:“陛下,我有一种预感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将德意志纳入奥地利的机会了!” 弗兰茨约瑟夫对于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预感不以为然,经历过这一场战争之后,弗兰茨约瑟夫同样也多了一丝傲慢,他并不认为未来的普鲁士王国会击败奥地利帝国。 “首相先生,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弗兰茨约瑟夫宽慰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道:“眼下,我们必须要听一听尼古拉一世沙皇的建议!” 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点头同意了弗兰茨约瑟夫的意见,现如今失去了法兰西与俄罗斯两家的支持,奥地利帝国不能够在继续行动下去,否则的话,普鲁士的今天就是奥地利的明天。 11月28日,普鲁士王国与奥地利帝国相继给俄罗斯帝国皇帝尼古拉一世打出了私人电报,电报中同意了尼古拉一世的建议。 与此同时,普鲁士王国屠杀的消息穿到了法兰西共和国之后,法兰西共和国同样也产生了微妙的化学反应。 柏林屠杀的惨状使得巴黎人民再一次回想起了两年前巴黎发生的那场屠杀,当回忆再一次被血淋淋的翻开的时候,人们对于立法议会的憎恶也就愈发的明显了。 在热罗姆波拿巴等波拿巴派的引导下,巴黎掀起了一场名为“严惩六月屠杀议员”的运动,许多共和派议员全部上榜。 闲置在家的拉马丁等人同样也被“有心人”列了出来,整个立法议会唯一没有因为这件事留下污点的只有波拿巴派。 在那场震惊法兰西的屠杀之中,波拿巴派充当了吃瓜群众。 在这场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之中,冲动的群众将共和派的报刊砸坏,共和派的编辑被殴打。 当编辑们想要诉之以警察之时,警察以各种理由进行推脱,最后索性不再机会共和派编辑。 一部分共和派议员找到热罗姆波拿巴,他们希望热罗姆波拿巴能够组织暴怒工人的行动。 “先生们,这是一场民主的游行!”热罗姆波拿巴对共和派议员回应道。 “总统阁下!如果您不愿意制止的话,那么我们将会在下一次议会开幕之后……”共和派议员威胁要在热罗姆波拿巴再次提议废除“总统不能连任的宪法”上投反对票。 不得不说,托克维尔的效率确实比较高一部分共和派议员被托克维尔说通将会在下一次投赞同票。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热罗姆波拿巴早就不准备遵从什么合法的渠道。 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直接踢翻该死的议会完成属于他自己的独裁统治。 “悉听尊便!”热罗姆波拿巴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在热罗姆波拿巴这里碰壁的议员只能选择灰溜溜地离开。 共和派议员离开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叫来了自己最新任命的警察局长莫帕。 “莫帕局长,该怎么做不用我跟你说了!”热罗姆波拿巴对莫帕说了一句。 莫帕当即表示明白,随即离开了爱丽舍宫。 11月28日,饱受摧残地共和派报社再一次迎来了打击。 警察局以不符合规定发行报社的名义将共和派、前秩序党派以及部分山岳派的报社完全封杀,这一下整个法兰西除了赞誉政府的报社之外,其他报社完全被杜绝。 莫帕的行动在立法议会遭受到弹劾,立法议会要求莫帕立刻引咎辞职。 为了报复热罗姆波拿巴,由托克维尔提出的修改宪法条例再一次以不满四分之三的比例失败。 11月30日,财政部长阿希尔富尔德为热罗姆波拿巴带来了利好的消息。 根据法兰西银行董事会的一致同意,法兰西银行为巴黎兴业银行注资三千万,用来振兴法兰西农业。 这三千万法郎表面上是为了振兴农业,实际上就是热罗姆波拿巴政变时期的军费。 “好!政变时间就订在122日凌晨!” 第286章 政变序幕(2)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立法议会中的“社会民主派”围绕着热罗姆波拿巴加强新闻审查的命令大肆批判,以至于本该是充满神圣与威严的立法场所现如今变成了菜市场,每一次的会议总是以乱哄哄的场面而结束。 更让人觉得反常的是,在“社会民主派”批判的这段时间内,来自政府方面的话事人没有任何反驳的迹象,他们总是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态度应对。 经历了几天的辩驳与一次又一次的提案驳回,“社会民主派”自知废除新闻审查已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只好放弃了在新闻审查方面攻击政府的行径。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哪一个小可爱(王八犊子)向立法议会方面传递了一个消息:法兰西银行向巴黎兴业银行汇出了三千万法郎的款项用作农业振兴贷款。 得到这个消息的“共和派”议员如获至宝,他们转而要求政府交出一份三千万法郎农业振兴贷款的具体预算规划。 如果政府不能够提交出合理规划的话,那么“社会民主派”将会对政府提出弹劾。 来自波旁宫的消息传递到农业与工商部门的时候,坐在部长办公室享受着久违宁静地比费瞬间有些凌乱。 他不知道立法议会究竟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更为关键的是他根本没有收到这个所谓的农业振兴贷款。 比费仔细思索一番之后,他笃定这个所谓的3000万法郎一定和爱丽舍宫的那一位有关,他必须要前往爱丽舍宫一趟才行。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巴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落日的晚霞挥洒着自己最后一分慌忙,将天空戴上了一条火红色的系带。 黑夜即将来临! 在晚霞的照耀下,一辆马车从农业与商业部飞速驶出,马车穿过稠密人群的街道来到了塞纳河右畔,顺着塞纳河畔穿行了大约5分钟的路程后,右转进入香榭尔街大道,而后沿着香榭尔街大道一直走到道路的尽头,爱丽舍宫出现在马车的正前方。 马车缓缓停靠在爱丽舍宫的大门口,看守大门的卫兵看到马车上标明的农业与商业部标志之后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名卫兵小炮来到了车厢,卫兵用手轻轻的敲击着车厢,悬挂在车厢内的黄色帷幔展开,比费部长的身影比现在车厢。 过了一会儿,车厢门打开,比费部长缓缓走了下来,指着封闭的爱丽舍宫大门和善地向卫兵询问道:“为什么不打开?难道说总统阁下不再里面?” 卫兵对比费部长解释道:“部长阁下,总统下令让我们封闭爱丽舍宫,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开口!” “难道说连我们这些部长也不被允许吗?”比费露出的疑惑地表情,他对于总统的行为表示费解。 卫兵脸上露出了踌躇的神色,在比费部长到来之前,铁道部长莫尔尼、警察宗教莫帕、战争部长圣阿尔诺、公共工程部长佩西尼以及司法部长鲁埃都进入了爱丽舍宫之中。 按理说部长进入也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这几个人都是总统特批进入爱丽舍宫,眼前的比费部长似乎并没有被批准。 难道是总统忘记了? 卫兵暗想着,可能真的是总统那边出现了纰漏。 “部长阁下,您稍等片刻!我立刻前去通报!”卫兵决定先去询问一下爱丽舍宫内部的情况再说。 “嗯!”比费点了点头,独自伫立在夕阳下等待。 卫兵一路小跑来到了办公室主任莫卡尔的面前。 此时的莫卡尔正捧着一摞名为“卢比孔”的卷宗,现在的他即将前往书交付卷宗。 【卢比孔:意大利河流的名字,公元前49年,凯撒越过该河与庞培决战。后来他成为重大行动,破釜沉舟的代言词。】 卫兵向莫卡尔汇报了比费的情况之后,莫卡尔同样也有些困惑,在他的记忆中总统并没有邀请比费过来。 “主任,我们该怎么办?”卫兵询问莫卡尔道。 “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进去询问一下!”莫卡尔对卫兵回应了一句。 卫兵现在原地等待,莫卡尔抱着卷宗进入了房间。 当莫卡尔将卷宗放在方桌上的时候,他凑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了这个消息。 热罗姆波拿巴在听到莫卡尔的消息之后,脸上同样也露出疑惑。 比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 这是无意为之还是说另有隐情! 热罗姆波拿巴还是决定同比费见面,特让莫卡尔将比费带到一间单独的房间。 莫卡尔接到命令后离去,热罗姆波拿巴拆开了“卢比卡”卷宗,将卷宗内早已分好的任务要求见到了他们各自的手中。 所有人在接到自己的任务之后,脸上皆露出了凝重地表情。 “各位,这就是您们在今天夜里12点之后的任务!”热罗姆波拿巴郑重其事地向在场的所有人说道:“请务必要完成他们!我们的每一步都将决定我们未来的命运!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一旦行动就绝对不会允许任何失误!” “是!”在场的所有人神情严肃地回应热罗姆波拿巴。 “圣阿尔诺部长!”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了圣阿尔诺道:“你的任务是所有人之中,最为重要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更加的谨慎!” “明白!”圣阿尔诺当然也明白自己身上所肩负的重任。 如果自己失败的话,整场政变计划都将会功亏一篑。 到那个时候,自己恐怕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军队。 为了自己的前途,圣阿尔诺绝对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当热罗姆波拿巴将所有人的任务都部署完成之后,莫卡尔再次进入房间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比费来了。 “我知道了!”热罗姆波拿巴向莫卡尔点头了一句,随后转头向在场的政变集团表示自己要离开一会儿。 在莫卡尔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来到了三楼的会客厅,他推开了会客厅的大门看到会客厅内的比费。 “比费部长!”热罗姆波拿巴满脸笑容地同比费部长握手。 比费与热罗姆波拿巴坐在相邻的沙发上进行交谈。 “总统阁下,能否冒昧的询问一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在您的庭院中见到了这么多的士兵!”比费部长怀着忐忑地心情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 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直接回答比费的问题,转而以亲切地口吻对比费道:“比费先生,我们之间公事了一年多的时间!” “嗯!”比费部长点了点头,他再次想起了当初因为女装事件被曝光苦苦哀求总统不要抖搂出来的会议,不由得露出了羞愧的表情。 “不知道,您对我怎么看?”热罗姆波拿巴用轻佻地口吻道。 “您将法兰西从经济的漩涡之中拯救出来!”比费对热罗姆波拿巴称赞道。 热罗姆波拿巴缩水版的罗斯福振兴计划确实将法兰西比历史更快地拉出了经济的低潮,高速的基础建设使得法兰西的经济增速稳中向好的发展。 当然了,这样的刺激经济手段并非是无止境的,特别是现在的法兰西依旧处于双本位阶段之下,贸然使用凯恩斯主义只会防止整个法兰西经济体系全面崩溃。 如果不使用的话,这样加快工业之下势必会导致大规模经济危机, 经济危机面临的事业会将整个帝国完全冲垮。 说到底现在的高速增长,只不过是一个包裹着蜜糖的毒药。 蜜糖化尽的时候,就是毒药发作的时候。 “可是我们现在面临着一个重大的隐患!这样的经济增速只不过是利用政府为主导强行刺激经济增长!”热罗姆波拿巴“忧心忡忡”地说着:“就像给政府吃了鸦片一样,鸦片的效果结束之后,我们的经济就会瞬间打回原形!一如当初不列颠的铁路热一样!” “啊!”比费部长当然明白不列颠铁路热造成的影响。 “这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热罗姆波拿巴话锋一转道:“只不过,他们可能不会给我这么长时间!你也看到了,议会一直在反对我的连任计划!他们害怕民众,甚至害怕波拿巴这个姓氏!” 此时的热罗姆波拿巴思考没有继续掩饰自己的野心:“我已决定在推翻这个不合乎法律的议会,然后由全体法兰西人民自行选择我的去留!” 直到现在,比费总算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究竟为什么要在爱丽舍宫部署如此多的士兵。 被热罗姆波拿巴的消息惊呆了的比费下意识地说了一句:“总统阁下,您的政变不符合宪法!” “宪法?”热罗姆波拿巴不屑地说道,“宪法也要遵从全体法兰西人民的意见!如果全体法兰西人民人为宪法不符的话,那么我们有义务推翻他们!比费部长,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热罗姆波拿巴向比费递出了橄榄枝。 第287章 政变(1) “我一直坚信总统阁下您就是上帝派遣下来拯救法兰西的伟人!” 身为保王党的比费没有丝毫犹豫,他接下了热罗姆波拿巴递过来地橄榄枝。 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身份就要从正统派彻彻底底转变为波拿巴派。 “欢迎您的加入,比费部长!”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同比费部长握手,顺便给了比费部长一个拥抱表示欢迎。 接着,比费向热罗姆波拿巴询问三千万法郎的情况。 “总统阁下,冒昧地询问一句!那三千万法郎是否用于发动巴黎人民推翻议会!”比费部长委婉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人民推翻议会”总要比“军事政变”听起来好听一些。 “没错!”既然比费已经变成了自己人,热罗姆波拿巴也没有必要隐瞒,他坦诚地点头同意了比费的说法。 “那我应该如何向议会汇报!”比费部长隐晦地询问了一句。 比费部长的潜台词是他是不是应该再国民议会做假账! “比费部长,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静静等待着胜利的曙光到来就行了!”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比费部长地肩膀,继续说道:“跟我来!” 热罗姆波拿巴起身离开房间,比费同样也跟随热罗姆波拿巴一道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来到进入二楼的书房,进入书房的比费发现书房内的莫尔尼等人,他的脸上流露出了不解与困惑。 莫尔尼等人的脸上同样也露出我些许的疑惑。 “比费部长愿意加入我们了!”热罗姆波拿巴向在场都众人说着。 随后,他转头对比费说道:“如你所见,我们将会在今天凌晨12点,下达解散立法议会的命令!立法议会解散之后,谁又会在意那三千万法郎的动向呢!” 热罗姆波拿巴的解释令比费的表情有一些呆滞,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距离政变竟然如此的接近。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整场政变巴黎竟然没有透露就一点风声。 这同样也代表着波拿巴派已经完全掌控了军队。 赢了! 比费的脑海里已经模拟出了立法议会议员在经历政变时候由慌乱变为绝望的神情。 想到这里,比费的内心不由多出了几分愉悦起来,他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献殷勤道:“总统阁下,不知道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忙的吗?” “你只需要在跟我一起呆在爱丽舍宫等待胜利的消息就行了!”热罗姆波拿巴笑着对比费说道。 尽管他相信比费不会冒冒失失地跑去“社会民主派”那里告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比费还是留在爱丽舍宫比较好。 比费自然也明白这是总统对他的变相软禁。 既然已经答应了加入总统的政变计划,那么总要献出一些诚意。 比费自然也同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变相软禁。 夜幕降临,政变集团在领袖热罗姆波拿巴的邀请下在爱丽舍宫的餐厅享受了一顿胜利前的晚宴之后,各自奔赴自己部门开始行动。 热罗姆波拿巴与比费则在爱丽舍宫的地堡之中、在总统卫兵的保护下等待着政变集团胜利的消息。 12月1日,晚上10点30分。 凛冽的寒风无情的吹拂着整座被誉为“革命老区”的城市,刺骨的寒气冻得人鼻子和耳朵像针刺的一样难受,两只脚每走一步就像是受到了刑罚。 严寒的天气之下,原本喧嚣地城市也逐渐变得沉寂起来,唯有天边的繁星依旧不停闪烁,仿佛在向这座城市诉说着它们即将要面临的命运。 就是在这样极端恶劣的环境之下,战争部依旧是灯火通明,部门内的每一个人都神情严峻地工作着,从他们表情上来看似乎早已预料到接下将要发生的一切。 10点45分,圣阿尔诺部长召集了处级以上军事官僚前来开会。 除了国务秘书本杰明克列孟梭(他是属于温和共和派)之外,所有军人都参加了这场会议。 会议开始之后,圣阿尔诺当众宣读了热罗姆波拿巴告全体一线指挥人员的一封信。 “国家首要是法律,即由我作为合法代表国民权力的一切企图……议会试图侵犯我受之于全体国民职权,我将会同他们斗争到底!” 在场的军事官僚哪里不明白总统这句话的含义,经历过多次战争部大清洗的他们早已变为了最为忠诚的波拿巴派代表。 既然总统已经决定推翻国民议会,那么他们自然也没有任何理由反对。 毕竟立法议会对于军队来说也是一个碍眼的存在! “帝国万岁!”圣阿尔诺部长大声地呼喊道。 剩下的战争部成员同样也大声呼喊着“帝国万岁”的口号。 整个战争部已经变成了波拿巴派的老巢,接下来圣阿尔诺向战争部内的所有人下达了命令。 12月1日,凌晨11点45分。 巴黎郊区的军营之中同样也是灯火通明,巴黎第一师师长库赞蒙托邦于巴黎第二旅旅团部等待着来自战争部进军的命令。 与他一同等待命令的还有巴黎第一旅诺玛尔少将(为了表彰诺马尔弃暗投明,热罗姆波拿巴将诺马尔晋升为少将)、第二旅康罗贝尔少将以及第三旅佩罗少将。 只要战争部的命令一经下达,他们就会立刻带领士兵进入巴黎占领波旁宫顺便解散波旁宫议会。 怎么还没来! 焦躁不安地库赞蒙托邦在营帐内来回踱步,靴底的马刺踢踏在地面打出了有节奏的响声。 康罗贝尔与佩罗同样也时不时地看一眼怀表,而后有看了一眼营帐之外的是否有人到来。 11点45分,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三人总算等来了战争部的信使。 送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热罗姆波拿巴的新任副官勒伯夫准将。 勒伯夫准将将来自战争部的进军命令交给蒙邦托之后,蒙邦托的脸上流露出如释重负地笑容。 既然战争部已经下达命令,那么他们也能够行动了。 就在这时,勒伯夫准将再次开口道:“对了!总统阁下还让我带一句话!” 在场的将军都看向了勒伯夫准将,勒伯夫准将将目光转向了第二旅的康罗贝尔道:“第二旅康罗贝尔少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就由你们打头阵,务必占领波旁宫及其沿线道路!” “忠!诚!”康罗贝尔掷地有声回应了一句。 佩罗、诺玛尔乃至蒙托邦都想康罗贝尔投来了羡慕地表情,占领波旁宫与其沿线道路无疑是最为重要的任务,这说明了总统对于康罗贝尔的新任。 眼下建立帝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康罗贝尔的前途也就可想而知。 蒙托邦迅速摊开了巴黎城市地区,在原有作战计划的基础上进行了一些简单修改。 12月2日,凌晨12点。 巴黎第一师开始行动,这只将近4万人的队伍由蒙特马尔区(巴黎第二旅)、圣丹尼区(巴黎第三旅)、圣马丁普(巴黎第一旅)进入巴黎。 进入蒙特马尔区的第二旅士兵在各级营的命令下悄无声息地穿行在蒙特马尔区的街道,少数半夜游荡在蒙特马尔区的“孤魂野鬼”在见到这只静默无声的军队之后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尽管他们并不知道这只军队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间进入巴黎,但是他们清楚地知道,一旦他们发出了任何声响,他们都将会面临血腥的报复,他们屏住呼吸一直目送这支军队的离去。 当这支军队消失在夜幕之后,他们这才重新呼吸着新鲜空气。 与同时期的堂兄相比,热罗姆波拿巴更加的果决,巴黎第一师全体成员的进驻无疑锁定了这场军事政变的胜利。 【otl世界线之中,1851年12月2日,拿破仑三世在圣阿尔诺等人的帮助下发动军事政变,由于路易拿破仑瞻前顾后的缘由,圣阿尔诺只动用一个旅(一万多人)的兵力。尽管他最终获得了胜利,但是这样的胜利实在是太过于危险。】 与此同时,巴黎国民自卫军总部的自卫军司令马尼昂将军同样也战争部的命令。 【迪狄盖将军因为存在着某些立场上的问题,在担任国民自卫军总司令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被热罗姆波拿巴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波拿巴派老将军马尼昂。】 战争部命令国民自卫军保持克制,在没有收到战争部或者总统的命令情况下,任何一直军团都不能够擅自行动。 尽管马尼昂将军有些不甘心在这场政变之中充当边缘人物,但是他不得不听从战争部的命令。 为此他找到了在国民自卫军参谋部担任参谋长的弗勒里上校,而后两人经过商议之后决定以国民自卫军司令部的名义召集所有军团长前来。 12月2日凌晨1点20分。 除驻守在波旁宫的第九军团之外,国民自卫军所有军团长全部到场。 马尼昂将军与弗勒里上校向在场的军团长宣读了战争部让他们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原地待命的命令。 第288章 政变(2) 多数国民自卫军军团长嗅到了弥漫在国民自卫军司令部空气中蕴含着的阴谋气息,望着满脸笑容的马尼昂将军,一个荒诞的念头从他们的心底疯狂地涌出。 莫非总统要发动军事政变了? 尽管这些军团长已经从各自渠道多次听说总统要发动军事政变的消息,但是从来没有一位军团长相信军事政变会在1850年的年末进行。 造成这种时间观念错觉的原因,除了多次“狼来了”效应之外,还有一点总统的任期。距离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多数政界人士认为总统就算想要政变也不会是现在,他还有大把时间说通立法议会延长任期。 军事政变存在着较大的风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总统绝对不会进行军事政变。 谁曾想总统正是利用他们这一特点进行军事政变! 想到这里,军团长们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国民自卫军司令部公馆大门。 一些军团长怀疑门外已经埋伏了大量的士兵。 既然总统没有将军事政变消息通知他们,那么就代表着总统不信任他们。 对于手握巴黎部分军事权力(正规军看不上这群国民自卫军),而不被信任的团体。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软禁起来。 在场的国民自卫军军团长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许多人的脸上挂着勉为其难地笑容。 “各位将军们,现在你们就跟我一起等待胜利!”马尼昂将军悠哉悠哉地将双腿叠在一起,坐在了属于司令的红色软绒坐垫靠背椅子老神在在地说道。 绝大多数军团长放弃了“挣扎”坐了下来,少数“冥顽不灵”的军团长向马尼昂将军表示自己想要前往军团指挥队伍,防止国民自卫军部队与军队发生冲突。 “请便!”马尼昂将军没有丝毫地阻拦直接放行,两位军团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们赶忙向马尼昂将军表示感谢。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马尼昂的嘴角勾勒出一抹阴险地笑容,这一抹笑容隐藏在了合十的双手后。 待到两名军团长离开公馆之后,公馆外传来了两声枪响。 呆在公馆内的军团长哪里不明白枪声的含义,他们一脸骇然地望着马尼昂将军。 马尼昂将军用眼神示意了站在一旁的弗勒里,弗勒里心领神会地走出公馆。 过了一会儿后,弗勒里再一次进入公馆,他叹了口气遗憾地说道:“司令官,两位将军因为巴黎城内的暴动身中流矢而亡!” “那实在是太遗憾了!”马尼昂同样也挂着一副悲天悯人地表情向在场的军团长说道:“两位将军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流矢之下!” 在场的军团长都被马尼昂的果决吓到了,这些军团长虽然是马尼昂的下属,但是军队级别上来看,他们同马尼昂将军的军衔都是一样,只不过马尼昂将军的职位比他们要高出许多。 【19世纪50年代,欧洲还没有完善的军衔制度,特别是将级制度混乱。随着时代的发展,欧洲各国军衔制度逐渐完善。到了一战时期,再也没有将军能够从少将军衔一跃而起到达元帅军衔。】 马尼昂将军地果决成功震慑住了这群妄图蛇鼠两端地军团长们,所有军团长都不敢轻易妄动,生怕马尼昂将军再一次杀鸡骇猴。 当然了,除了驻守在波旁宫附近的第九军团之外。 自从圣阿尔诺将军拒绝执行议会建立直属部队之后,意识到军权旁落的议会紧急抽调了最为“忠诚”的国民自卫军第九军团负责保卫波旁宫附近的治安,维护波旁宫的秩序。 为了紧紧地抓住这支军团,议会强制规定哪怕国民自卫军司令部征召,第九军团也可以拒绝。 国民自卫军的行动引起了当时还是国民自卫军司令的尚加尔涅抗议,为了团结尚加尔涅议会只能向尚加尔涅进行小幅度的退让,第九军团在尚加尔涅还担任国民自卫军司令时期严格听从指令。 当尚加尔涅被热罗姆波拿巴以强硬地态度罢免之后,夹在议会与总统的第九军团陷入了短暂性迷茫。 待到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秩序党阵营又上演了一出分裂的闹剧,这一下第九军团的归属问题就更加说不清了。 议会与正规军获得胜利的热罗姆波拿巴似乎也选择性的遗忘了这只军团,直到现在他们依旧恪尽职守的把守着波旁宫的治安,不让人有可乘之机。 12月2日凌晨2点,第九军团即将迎来一场危机。 在一片晦涩昏黑的街区之中,象征着第二共和国立法权威的波旁宫昂然屹立在阴影之中,仿佛披上了一层黑色的薄纱。 自二月革命爆发、第二共和国在奥尔良王朝的废墟之中建立之后,波旁宫就成为了国民议会的会堂,整个法兰西共和国不可逾越的圣地。 每到白天,这里都会聚集几百名议员,他们为了国家大大小小的事物争吵、为了一法郎的预算而辩驳、为了中央财政不明而质问,整个波旁宫宛若圣丹尼街区的菜市场一般,覆盖在波旁宫中神圣庄严的气息被世俗与金钱冲淡。也只有在夜幕降临,议员们纷纷离开波旁宫之时,波旁宫才能够恢复他应有的庄重与委婉。 一位负责执勤地国民自卫军士兵挺起胸膛骄傲地看着路障之后的波旁宫,而后他又看了一眼前方空有一人街道,慢慢地困倦了起来。深夜巡查无疑是最为困倦的时期,除了要忍受深邃的黑夜之外,还要忍受连绵不绝的孤独。过了一会儿后,士兵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骄傲,现在的他只想快一点结束掉这一份无聊与孤独,早一些返回营地休憩! 上天似乎听到了士兵内心的呼喊,只不过上帝耳朵有一点背,只听到了前半段! 就在士兵百无聊赖之际,黝黑深邃的街道另一端传来了一声声整理的踢踏声音。 这样的声音竟士兵心声警觉,他迅速将背在身后的tl1842滑膛枪端在手中,眯着眼望着黑幕。 过了半分钟,黑幕之中出现了朦胧的人影,他们队列整齐、行动有序,就连脚步声也是保持着出奇的一致。 是谁? 士兵们狐疑地望着前方重叠的黑影,手中的枪也不由得略微有些颤抖。 能够保持步调一致的队伍,除了军队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随着黑影的越来越近,士兵的枪更加颤抖了起来,士兵总算看清楚了他们。 天啊!和我想的一样! “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士兵长大了嘴巴用颤抖地声音质问眼前这群井然有序地军队! “士兵!你想要做什么?你是想要同我们火拼吗?”为首的军官先声夺人对士兵厉声说道。 “我……我……”面对眼前这支似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军队,士兵的内心更加的惶恐与害怕,他忍不住倒退了进步仔细观察眼前这位军官地笼络。 “快让开!不要挡路!”军官再一次对这位可怜的国民自卫军士兵命令道。 “不……不行!”尽管士兵的内心非常害怕,但是出于职责,他还是咬着牙询问道:“你们是哪一只部队的!想要做什么!你们知道冲撞国民议会会有什么惩罚吗!” 士兵想要用国民议会的名头将眼前这群来者不善的军队吓住。 然而士兵搬出的国民议会并没有吓住士兵,军官轻轻挥了挥手,黑影之中排成两队的士兵迅速以散兵线的形式朝着士兵逼近。 这种宛若潮汐一般的攻势使得士兵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就在这时,从波旁宫驻地周围的营帐之中走出了一名准备接替他换防的士兵,眼神尖锐地他看到了远处波旁宫之外的对峙之后,迅速叫醒了周围的人群。 一队士兵在长官的命令前迅速前往路障前进行增援。 “你是一位优秀的士兵!我不指望你们将生命浪费在这个无意义的地点!”军官慢条斯理地对眼前的士兵说道:“我叫勒伯夫,陆军准将,总统副官!现在我以总统的命令,命令你们将路障挪走,否则你将会以背叛祖国的罪名被我们处理!” “总统?你有什么证据!”士兵的内心有些倾向于眼前军队是出自总统的命令,然而总统派兵占领波旁宫的目的恐怕就是军事政变了! 士兵为自己卷入总统与立法议会的的斗争而后悔,他现在陷入了骑虎两难的境地。 正当士兵陷入踌躇之时,增援赶到为首的军官正是此地驻军的最高长官,第九军团的军团长。 “你们是什么人?”军团长再度询问勒伯夫道。 勒伯夫当即将一张战争部调令与总统文书交给第九军团军团长。 借助悬挂着的风灯,第九军团军团长看清了两封信的内容。 第一封是第九军团立刻调动到圣丹尼郊区,第二封则是总统告国民议会的一封书信。 军团长看完了后,嘴角流露出苦涩地笑容,他知道夹在总统与立法议会的自己迟早会被迫做出选择。 没想到留给自己的时间竟然这么短暂。 “将军,巴黎第一师已经全部进入巴黎!”勒伯夫准将小声地威胁了一句:“我所在的第二旅已经占领了波旁宫附近的交通要道,希望你能够为您手下的士兵考虑一下!” 第289章 政变(3) 对于第九军团军团长来说,勒伯夫准将的威胁十分奏效。 没有人能够抵挡住巴黎正规军的进攻,特别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第九军团军团长敏锐地发现了自己周围士兵的状态,跟随在他身边的国民自卫军士兵在看到路障外严阵以待的正规军之后,双腿止不住的战栗了起来。 这群身处在蜜罐之中的有产者武装的战斗力根本无法同眼前的正规军部队相媲美。别说让他们同正规军抗衡,就算让他们打一打手无寸铁的穷鬼,他们也能闹出接二连三地笑话出来。 这样的战斗水平又怎么能够指望他们为卖命,恐怕正规军这边的枪声刚一响,自己手底下的这群虾兵蟹将就要仓皇逃跑。 第九军团长内心不由得怨恨起了国民议会,如果不是他们强硬让第九军团看守波旁宫,自己也不会同总统正面抗衡。 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20分,黑压压地天空中只有点点繁星闪烁,繁星之下以波旁宫路障为边界的国民自卫军与正规军激烈地对抗着,悬挂在街亭的风车来回摇曳。 “将军,你想好了吗?”勒伯夫准将的话语中透露出了些许的不耐烦:“我接到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接受波旁宫!如果你们不愿意离去的话,我们就要用枪送你们离开!” 随着勒伯夫准将的一声令下,正规军的所有士兵安装上的雷汞,他们左手拖着枪筒,右手紧贴着扳机。 “将军!你们没有胜算!”勒伯夫准将信心满满地说着。 装备了米尼步枪的正规军与只装备少量tl1842滑膛枪的国民自卫军之间存在着较大的武器差异。 一旦双方开战的话,这就是一场显而易见的屠杀。 “将……将军,现在我们还该怎么办?”站在一旁的士兵用颤抖地声音询问道。 “你们愿意为国民议会而死吗?”第九军团长用平淡地声音询问在场的国民自卫军士兵。 除了少量的颤颤巍巍地“愿意”之外,绝大多数国民自卫军士兵都哑口无言。 “现在你知道我该如何选择了!”第九军团长对刚才询问他的士兵回应了一句。 国民自卫军士兵不再说话,整个国民自卫军都不想要同正规军硬碰硬的情况下,他们还怎么敢同正规军较量。 如果现在国民自卫军士兵的头上都有类似于钢铁雄心4的组织度的话,那么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国民自卫军方面的组织度已经变成了0。 在绝大多数国民自卫军士兵的心中,所谓的军事政变只不过总统与国民议会因为权力之间的较量罢了。 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要为国民议会对抗总统呢? “撤开路障!”军心不可用的情况下,第九军团军团长作出了正确的选择,他挥了挥手命令士兵撤开路障。 国民自卫军士兵在听到军团长下达撤销路障的命令之后,心中积压的大石头总算搬走了。 几名国民自卫军将阻挡在正规军面前的路障移走,勒伯夫同样也露出了笑容。 平心而论,勒伯夫实在不想要在巴黎进行火拼。 能够兵不刃血拿下波旁宫显然再好不过。 勒伯夫同样也挥了挥手,正规军士兵鱼贯而入。 国民自卫军士兵被正规军士兵直接缴械,许多陷入熟睡之中的国民自卫军士兵同样也被正规军士兵叫醒之后缴械。 收缴国民自卫军武器的行动于凌晨3点结束,各式各样的步枪将近3000多支,全部堆积在角落之中。 手无寸铁的3000多名国民自卫军士兵同样也被正规军士兵叫醒集合。 “我会被送上军事法庭对!”第九军团军团长看着眼前这群国民自卫军士兵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本就变相发配到第九军团的他现如今又要面临军事法庭的局面,身处在他这个位置上,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做到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做的事情呢! “不会的!”勒伯夫准将宽慰第九军团长到:“总统知道您的难处,所以不会为难您!您依然能够享受到双倍的年金!” 第九军团军团长当然明白勒伯夫的意思,总统这是要求他退休。 “退休好啊!退休就少了一大堆烦心事情了!”第九军团长强忍着内心的心酸,说出了“豁达”的话。 勒伯夫与第九军团长一直交谈到正规军士兵完全控制了波旁宫周围,勒伯夫挥手叫来了两名士兵,而后转头对第九军团的军团长道:“将军,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能否请您暂时离开部队!” “我知道了!”第九军团军团长微笑着对勒伯夫的行为点评道:“看来你们已经有了万全之策!我要提前祝你们成功!” 临别之际,军团长叹了口气,他再次抬起头看了一眼高高耸立的波旁宫:“看来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重新匍匐在一个人的脚下,呼喊“皇帝万岁”了!” “对此我不敢妄加评论!”勒伯夫准将对军团长回应了一句,而后补充道:“如果全体法兰西民众都赞同的话,我想总统应该会遵从全体民众的意见!” “得了!全体法兰西民众?”军团长嘴角流露出了一抹不屑,“他们只会盲目的跟随!波旁也好,奥尔良也罢!” 在士兵的押送下,第九军团军团长消失在夜幕之中。 失去主心骨的第九军团在勒伯夫准将最新委派军官的领导下朝着圣丹尼地区移动,3000多名手无寸铁的国民自卫军完全无法对他们构成任何的威胁。 勒伯夫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雄伟的建筑,随后转头对身旁的参谋道:“请您转告康罗贝尔少将,我部已完全接受波旁宫。途中无一人抵抗!” “是!”参谋赶忙对勒伯夫回应了一句。 …… 类似的情况不止在波旁宫发生,许多失去了军团的国民自卫军士兵在军队的强制要求一下纷纷缴械,然后由一名临时指派给他们的军官代为领导。 “革命”的巴黎国民自卫军在凌晨3点20分左右全部放弃抵抗。 重要街道与路口都站了一队正规军士兵,他们火把,背着新式米尼步枪来回巡曳,一些睡眠较浅的巴黎市民被街道传来的动静惊醒之后起身看到了窗外的火光。 心生好奇地的市民打开门窗将头伸了出去,当他们看了这群巡曳的士兵后,赶忙将头缩了回去。 这时他们方才意识到巴黎很有可能正在发生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这有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凌晨3点30分。 呆在爱丽舍宫地堡焦急等待着战争部传来消息的热罗姆波拿巴总算等来了巴黎第一师传来的捷报,第一师现已完全控制了包括波旁宫在内的政府组织机构。 “好!”热罗姆波拿巴握紧拳头激动地说了一句。 控制了波旁宫、最高法院就等同于控制了整个法兰西的立法权与解释权,这场政变相当于完成了一多半。 现在只需要将巴黎城内的反对派全面逮捕,热罗姆波拿巴就能够前往波旁宫庄严地宣告共和国进入一个新的篇章。 热罗姆波拿巴立刻派遣瓦莱夫斯基向蒙托邦下达逮捕反对派的命令。 【这里的反对派不止“社会民主派”,还有围绕在热罗姆波拿巴周围的多数秩序党,所有非波拿巴派人士都在热罗姆波拿巴等人逮捕的行列之中。】 就在瓦莱夫斯基即将前往第一师指挥部之前,热罗姆波拿巴特意将瓦莱夫斯基单独叫到了一个房间语重心长地说道:“堂兄,你能否帮我做一件事?” 瓦莱夫斯基疑惑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似乎有些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 “是这样的!”热罗姆波拿巴向瓦莱夫斯基道:“我希望你能够跟随军队一同逮捕梯也尔,然后在押运梯也尔的途中!” 热罗姆波拿巴作出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其用意也就不言而喻。 瓦莱夫斯基惊诧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试图劝诫热罗姆波拿巴道:“总统阁下,贸然杀掉梯也尔可能会给我们的政权带来动荡!” “我知道!”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现在杀掉梯也尔的后果,但是如果不乘着这个机会干掉之后,未来想要干掉他就更难,“杀掉梯也尔或许会给政权带来一定都动荡!如果让他存活下来的话,我们辛辛苦苦建立的政权迟早要毁在他的手中!梯也尔并不是一个甘心失败的人,面对现在的我们,他会像一条毒蛇一样耐心的潜伏下来。只要我们便宜透露出一丝软弱,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给我们来一口!这个该死的马基维利亚主义者!” 没有人比热罗姆波拿巴更加明白梯也尔的破坏力,留下他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讲有一些好处,但是从长远来看,梯也尔的危害远远大于他所带来的政治好处。 “我知道了!”瓦莱夫斯基听出了热罗姆波拿巴对于梯也尔杀之而后快的决心,他不在劝阻热罗姆波拿巴。 第290章 政变(4) 凌晨3点一刻,接到命令的瓦莱夫斯基迅速行动起来,于3点20分抵达战争部指挥所。 此时呆在的战争部部长圣阿尔诺在接到卫兵汇报之后,他放下了手头正在进行的工作亲自将瓦莱夫斯基迎接到战争部内。 “辛苦了!”瓦莱夫斯基握住圣阿尔诺部长的手说道。 “没什么!”圣阿尔诺部长继续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瞳,用他略微有些干涩的嘴唇询问道:“总统下一步指令是什么?” “这是即将逮捕的名单!”瓦莱夫斯基将热罗姆波拿巴早已拟订好的逮捕名单交给了圣阿尔诺部长。 接过名单的圣阿尔诺部长露出了惊诧地表情,这些名单中的一部分人已经加入了爱丽舍宫的阵营,难道说他们也在逮捕的范围之内? 瓦莱夫斯基当然也看出了圣阿尔诺的惊诧,当初接过名单的他同样也露出了同圣阿尔诺完全一致的表情。 瓦莱夫斯基再一次强调道:“名单内的所有人都要抓捕归案,一定不要让他有一丝一毫妄图翻盘的可能性!” “是!”圣阿尔诺同样也是一位行动果决的将领,接到名单的他迅速叫来了秘书厅的“秘书”(参谋)。 相较于战争部的这些军事指挥官,他更相信由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参谋们。 “巴赞上校,由你负责抓捕卡芬雅克!勒布伦中校,你负责抓捕尚加尔涅。波依朗中校,你负责逮捕乌迪诺……”圣阿尔诺部长先是将抓捕反对波拿巴派将军的任务交给了自己手下的参谋,在他看来这群将军的威胁程度是排在首要位置,为了防止自己手下的将领因怯懦而不敢动手抓捕这些曾经位高权重的将军,圣阿尔诺利用了萝卜加大棒的政策道:“不要害怕他们,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被总统清除出军队的断脊之犬!你们才是法兰西的未来……如果谁要是漏掉了名单中的任何一个人,那么你们就给我脱下军装滚回家种田!法兰西军队不需要完不成计划的人!” “是!”圣阿尔诺的威胁明显奏效,随着秘书厅在战争部的摊子越来越大,下属部门越来越多。 稍微有一些远见人都明白,秘书厅迟早要脱离战争部成为单独的一个部门直属于总统,他们这些人也都将会变成新成立部门中的元老成员。 如果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错的话,那么他们恐怕就要追悔莫及了。 将重点军官的抓捕交给秘书之后,剩余的议员抓捕以议员所居住的辖区在哪一个旅的管辖范围进行分配抓住。 与此同时,瓦莱夫斯基同样也插话询问自己能否也协助抓捕。 圣阿尔诺脸上略微有些讶异,他同意了瓦莱夫斯基的协助抓捕。 凌晨3点40分,一匹匹军马从战争部临时指挥所向四面八方出发。 携带者各自任务的参谋们迅速行动了起来。 凌晨4点,巴赞上校抵押了他即将抓捕的卡芬雅克将军住所附近。 一队巡查士兵在见到骑在马上的巴赞之后迅速向巴赞敬礼。 巴赞下马向这队士兵回礼后,他将缰绳交给了一位士兵,随后冲这队士兵的军士长说道:“我是隶属于战争部秘书厅的巴赞上校,现在我要征调你们前去执行任务!” 军士长看了一眼巴赞军装上的肩章,没错确实是上校,他赶忙向巴赞上校行礼道:“巴黎第二旅第三团第一营第二连愿意为您效命!” “好!你们几个跟我来!”巴赞将为他牵马的士兵留在原地,带着这只十多人的小股部队接近卡芬雅克的宅邸。 面对剥夺了所有实际权利,只留下了议员身份的卡芬雅克,并不需要过多的兵力。 兵力过多反而会打草惊蛇。 此时的卡芬雅克仍旧在睡梦之中,两年多养尊处优的议员生活已经让卡芬雅克丝毫没有任何警觉的念头,以至于巴赞将士兵待到卡芬雅克公馆门口,卡芬雅克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望着眼前这座三层楼的公馆,巴赞用手语命令士兵蹲下并紧贴在墙壁,他走到了公馆的大门前敲门。 敲门声持续了将近30秒,门内传来了慵懒清脆的女声:“谁啊!” “这里是卡芬雅克将军的住所吗?我有一项紧急的事想要告知卡芬雅克将军!”巴赞捏着嗓子打出了尖锐的声音试图掩盖自己原本的声音。 “有什么事不能早上再说!”慵懒的声音越来越接近房间的大门,当她打开房门之后,看到了黑影之中的巴赞。 “你是?”女人疑惑地看着巴赞,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陌生人来到这里。 巴赞看着眼前的女人同样也愣了一下,他为女人的外貌而惊讶,同时内心也略微有一些嫉妒卡芬雅克,他定了定神一边用藏在身后的双手进行手语,一边卡芬雅克的夫人说道:“我叫巴赞,来自战争部!现在有一个紧急的境况想要告诉卡芬雅克将军!” “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女人不疑有他,转身前往公馆内想要叫醒卡芬雅克。 “不用了!我去就醒了!”巴黎进入了公馆。 女人这才发现,巴赞并不是一个人过来。 数十名士兵同样也跟随在巴赞的身后一同进入公馆之中。 “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女人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与害怕,她不由得同巴赞拉开了距离询问道。 “夫人,不用担心!我确实来自战争部!”巴赞试图安抚这位年轻到过分的卡芬雅克“夫人”:“我奉总统之命,想要请卡芬雅克将军走一趟!” “你们……你们这是政变!”女人瞬间明白了巴赞的意思,她厉声指责道:“巴黎人民一定不会同意你们的所作所为!” “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了,夫人!”巴赞冷冷地回应了一句,而后挥了挥手两名士兵负责把守后院,剩余的士兵前往卡芬雅克的房间逮捕卡芬雅克。 就在士兵即将上楼的时候,楼梯道传来了卡芬雅克的声音:“谁啊!” “快跑!”反应过来的卡芬雅克的“夫人”赶忙对卡芬雅克喊了一嗓子。 可是还是为时已晚,抓捕的士兵在军士长的领导下迅速跑上了二楼。 紧接着二楼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几名士兵在军士长的领导下将卡芬雅克带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位狼狈不堪地前任执政,巴赞遗憾地摇了摇头道:“卡芬雅克将军,刚刚你又何必负隅顽抗!” 鼻子被拳头“擦”破的卡芬雅克流着鼻对巴赞怒吼道:“你还是共和国的军人吗?你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将军,我是一位军人,同样也是一位共和国的军人!”巴赞语气平淡地回应道:“现在我正在奉行共和国执政官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的命令行动!” “热罗姆波拿巴!”卡芬雅克再次冲巴赞怒吼道:“他有什么权力逮捕议员!有什么权力推翻立法议会,他的一切权力都是立法议会给他的!” “不!”巴赞纠正卡芬雅克的错误道你还是“总统……不,应该说陛下的权利是来自于全体法兰西人民,立法议会已经无法代表全体法兰西人民的权利!陛下有权利推翻他们!” “陛下!陛下!我看你们一个个都中了波拿巴的毒素,他有什么好处!他只会将法兰西带入毁灭的边缘,他根本没有想那位皇帝一样天才的智慧!当年的皇帝失败了,他同样也会失败!”卡芬雅克因情绪激动而奋力反抗,可是在身强体壮的小伙子面前卡芬雅克的反抗终究只是徒劳。 “从时间上来讲,我们终将会死亡!”巴赞同样也反驳道:“难道说我们要因为迟早要死亡而现在就去死吗?当初的皇帝确实面临失败,但是他同样也给法兰西带来了荣誉!我们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当初的皇帝留下来的遗产,你让我们如何不效忠他!” “你们……迟早会毁了法兰西!”卡芬雅克发出了绝望的呼喊声。 “轰轰烈烈的毁灭也要比自然消亡好上百倍!”巴赞轻轻地挥了挥手,几名士兵将卡芬雅克押送出门。 “女士,希望没有打扰你的美梦!”巴赞“彬彬有礼”地对女士回应了一句。 凌晨4点15分,负责押送卡芬雅克的囚车出现在卡芬雅克公馆的门口。 “卡芬雅克将军,请!”巴赞邀请卡芬雅克上座。 “哼!”卡芬雅克冷哼了一声,甩开了两名士兵昂首阔步俨然一副胜利者的模样坐上了囚车。 囚车将卡芬雅克将军接到了警察部的一所监狱前,负责接受工作的莫帕将卡芬雅克安顿在了牢房内。 在这里卡芬雅克看到了尚加尔涅、贝多、拉莫摩尔、乌迪诺……但凡反对过热罗姆波拿巴的将军全部被他送到了这所监狱,他们将会在这所监狱之中住一段时间,然后迎接胜利者对他们的渲染。 第291章 政变(5) 由于圣阿尔诺部长的亲自监督,对于反波拿巴派将军的抓捕行动异常的顺利,所有的反对波拿巴派将军全部被收容关押,影响军队走向分裂的苗头从根本上被圣阿尔诺部长掐断断。 然而对其他议员的抓捕行动远远没有像抓捕将军那么顺利,一部分议员在接到军队入城的消息之后顿感不妙,他们乘着军队刚刚接管巴黎还不熟悉的空白期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 由于热罗姆波拿巴之前的“争取一个不杀”政策,再加之半夜天黑,使得士兵误以为这一部分议员是深夜游街的巴黎市民,这也就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黑夜中前行的议员兵分几路去叫醒更多的共和派议员,他们要将所有的力量全部汇聚起来,然后化作一个拳头狠狠的砸向爱丽舍宫的独裁者。 上索恩省的代表维尔西尼就是被唤醒的一员,住在巴黎莱昂街4号的他在凌晨4点左右依旧沉睡在美梦之中,夜间工作到2点的他才刚刚入睡,所以睡得很沉。募然间,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将维尔西尼从梦境中唤醒,双眼不满血丝的他并不知道门外的来客究竟是谁,由于睡眠不足而产生的烦闷情绪使得维尔西尼并不想开心。 门铃一直响个不停,过了好一会儿,维尔西尼才不耐烦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窗帘的他看到了窗外漫天的星空,借助星光维尔西尼看到了现在的时间才凌晨4点左右,他的嘴角不由得嘟囔了一句:“究竟是谁啊!真烦人!” 维尔西尼议员猜不透半夜到访的缘由,他只能慢慢腾腾地前去开门。 米歇尔德布尔日和特奥多尔巴克走进门来,其中米歇尔德布尔日是维尔西尼的邻居,居住在米兰街16号。 此时的他们脸色苍白,表情激动,一副大厦将倾的模样。 “维尔西尼,快穿好衣服!”刚进去维尔西尼房间的米歇尔立刻对维尔西尼说道。 一脸茫然地维尔西尼看着眼前的“同僚”有些不知所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军队……军队!”特奥多而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军队开始抓人了!就在刚刚有一队士兵前往波纳议员的家中,他们将波纳议员从家里带了出来。” “什么!”维尔西尼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军队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能够乱抓人呢!” “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米歇尔当即回应了一句:“我们必须要快一点行动,否则会有更多的议员被抓!” “哦!好!”维尔西尼赶忙换上了衣服准备跟随他们一同离开。 就在这时,一队身穿蓝白相间军服,头戴高筒军帽的士兵正在朝着维尔西尼的家靠近,看样子是来抓维尔西尼的。 “快!走!”在为维尔西尼的带领下!米歇尔与特奥多尔从后门离开。 这一队士兵扑了个空,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愤怒的士兵将整个房间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 三人乘着夜色四处躲避街道上巡查的士兵,穿越了几条街道后的他们这才意识到整个巴黎恐怕已经被军队包围。 “共和国要被关进囚笼里了!”维尔西尼绝望地对特奥多尔与米歇尔说道。 “现在最要紧的是,团结更多可以团结的人,然后我们携起手来一同弹劾总统!”米歇尔以超乎常人的冷静分析道:“我们动员整个巴黎同军队作战,一旦整个巴黎站在我们这边,那么军队自然也只能灰溜溜地离去。” 特奥多尔与维尔西尼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方法究竟有没有作用,但是眼下他们自由这一条路可以走。 如果不能够团结巴黎人民的话,只凭他们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是军队的对手。 “眼下也只能这么做!”维尔西尼点头同意了米歇尔的意见。 确定了法制方略之后,米歇尔等人开始分配任务。 “我们不能够再浪费一分钟的时间!现在的我去叫醒伊凡!”米歇尔对特奥多尔与维尔西尼说着。 伊凡,他是由共和派左翼任命的国民议会秘书,家住德布尔街 “我是叫醒维克多雨果先生!”维尔西尼自告奋勇的表示要去叫醒维克多祖国,“雨果议员在阿里拥有着极大的威望,有了他的加入,我们的力量就会变得更强!” “好!”米歇尔点头同意了维尔西尼叫醒维克多雨果的叫醒。 “那我就去梯也尔议员那里!”特奥多尔将自己的目标定为了阿希尔梯也尔,而后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希望梯也尔议员能够坚持到我们叫醒他!” 米歇尔与维尔西尼同样也会心一笑,尽管他们要团结所有人对抗军队,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原谅梯也尔的所作所为。 梯也尔在巴黎的人缘实在有些“惨淡”。 同米歇尔等人分别之后,维尔西尼赶忙前往奥弗涅塔楼街33号。 维克多雨果就住在哪里。 凌晨5点,一路躲躲藏藏的维尔西尼来到了奥弗涅塔楼街33号的门口,他轻轻地敲了敲维克多雨果家的大门。 门内似乎没有丝毫的动静。 难道说雨果议员已经被抓了? 想到这里,维尔西尼不由得忐忑了起来,他并不希望自己的猜想变为现实。 于是他更加用力地拍打着维克多雨果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了仆从的声音“谁?” “我是维尔西尼议员!请告诉维克多雨果先生,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同雨果先生交谈!”维尔西尼冲着房间内发生地说着。 “我知道了!”仆从将房间的门打开,维尔西尼赶忙进入到房间。 “我现在就是讲他叫醒!”仆从对维尔西尼说着,而后转身小跑前往二楼将熟睡中的维克多雨果叫醒。 睡眼朦胧地维克多雨果疑惑地看着仆从,刚刚入睡的他一脸慵懒地看着仆从眼神之中透露出疑惑的神色? “有一位人民代表想要同您说话!”仆从言简意赅地向维克多雨果回应道。 “请他进来!” “他现在已经在客厅等待着您!” 维克多雨果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上得体外衣的他同维尔西尼见面。 “雨果先生,能够见到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维尔西尼伸出手同维克多雨果紧紧地握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时的维克多雨果依旧一脸懵逼地看着维尔西尼,他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状况。 这场军事政变实在是太过于安静,安静到许多人在睡梦中被抓捕。 “热罗姆波拿巴那个狗杂种发动了军事政变!”维尔西尼向维克多雨果说道 “什么!”维克多雨果脸色大变,他有些不相信维尔西尼的回答。 现在距离热罗姆波拿巴卸任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他怎么会真的快就要进行政变。 “大约在凌晨2点左右【维尔西尼也并不知道军队入城的时间,他也是从米歇尔的口中道听途说】,一大群陆军官兵入城!他们自称是受到总统的指令进入这里!共和国正在遭受毁灭!”维尔西尼脸色发白,声音也略微有些颤抖。 “见鬼!”维克多雨果忍不住破口大骂:“这群该死的畜牲!” “许多人民代表已经被他们抓住!雨果,我们必须要团结起来,同他们斗到底!”维尔西尼对维克多雨果回应道:“我们计划在莱萨克议员的家中集合,你……” 就在维尔西尼说话的时候,一阵急促社且粗暴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 维克多雨果将目光转向了维尔西尼,维尔西尼摇了摇头。 维克多雨果眼神示意仆从,仆从迅速来到门口询问门外的来客:“你们是谁?” “我是瓦莱夫斯基,希望能够同维克多雨果见上一面!澄清一些误会!”门外的瓦莱夫斯基对门内回应道。 仆从看向了维克多雨果,维克多雨果冲仆从摇了摇头。 心领神会的仆从赶忙冲门外说道:“雨果议员并不在这里!” “我并不想动粗!”门外的瓦莱夫斯基叹了口气,然后后退了几步。 跟随在瓦莱夫斯基身后的士兵直接堵在了门口,在军官的带领下士兵用脚对准可怜的房门狠狠的踹了过去。 哐哐哐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传出,仿佛整栋楼房都发出了振动。 灰尘从房门顶部不断地往下掉落,仆从看着眼前的房门向维克多雨果投来了无助的目标。 维克多雨果知道自己恐怕已经无路可逃,为了保住房东的财产,他只能开口道:“瓦莱夫斯基议员,不要让你们的士兵继续了!我就在里面!” “停!”瓦莱夫斯基命令士兵停止攻击,他站在原地等待着维克多雨果自己将房门打开。 过了一会儿,维克多雨果房间的大门来了,瓦莱夫斯基与一众军人进入了房间里。 “维克多雨果议员,我们又见面了!”瓦莱夫斯基彬彬有礼地对维克多雨果说着,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地歉意。 第292章 政变(6) “哼!” 维克多雨果斜着眼冷哼了一声,他的表情与动作已经代表了他自己对于热罗姆波拿巴发动阴谋政变地态度。 “雨果议员,难道你要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你的朋友吗?”瓦莱夫斯基丝毫没有因为维克多雨果恶劣的态度拒绝同维克多雨果交流。 在瓦莱夫斯基的观念,维克多雨果能够从一个保王派转变为山岳派,那么就一定能够从山岳派变为保王党。 19世纪的政见之别并非你死我活,维克多雨果甚至可以用共和主义者的身份加入他们。 只要维克多雨果能够为波拿巴派摇旗助威就可以了。 可是瓦莱夫斯基想错了,自从维克多雨果加入山岳派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想过再次加入其他派系。 对于保王党的态度也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现在的维克多雨果痛恨热罗姆波拿巴扼杀了新生的共和国,将原本美丽、繁荣的共和国变为了他的私有物! 连带着热罗姆波拿巴手下的瓦莱夫斯基也痛恨了起来! “我拒绝同一位野心家有任何的交流!”维克多雨果依旧保持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野心家?”瓦莱夫斯基嗤笑了一声,双手环抱,嘴角继而流露出意味深长笑道:“我们只是在执行全体法兰西人民赋予我们的使命罢了!” “你说这是全体法兰西赋予你们的使命!”维克多雨果瞪大眼睛,喘着粗气露出了愤怒的情绪:“热罗姆波拿巴,什么时候能够代表全体法兰西人民作出选择!” “雨果议员,交给立法议会请愿书已经是全体法兰西人民的答卷!”瓦莱夫斯基慢条斯理地说着。 “放屁!”维克多雨果罕见地爆了一句粗口,“你们用阴谋让法兰西的公务员匍匐在你们的脚下,用谎言让法兰西人民相信你们虚伪的面孔!现在你告诉我,你们能够代表人民!” “如果总统不能够代表人民的话,那么谁又能够代表!”瓦莱夫斯基同样也毫不犹豫地驳斥道:“难道波旁能够代表法兰西人民?醒醒!维克多雨果先生收起你那虚无缥缈的浪漫主义风格,睁开眼睛看了看这个真实的、血淋淋的世界!750名议员、750个脑袋,你要如何保证他的步调能够完全一致!在这两年的时间里,立法议会因为预算问题相互否决的案例还少吗? 难道人民选择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在这里漫无目的内斗吗?你们口口声声说为了法兰西人民,你们究竟做了什么有利于法兰西国民的事情!没有,你们什么都没有做!你们只会躲在波旁宫中犬吠,得意洋洋地宣告你们是人民选择出来的代表!你们能代表人民吗?不,你们只能够代表你们自己!” 瓦莱夫斯基就像一把火力全开的机关枪,“哒哒哒”地向维克多雨果发动攻击,维克多雨果的情绪也随着瓦莱夫斯基字字诛心的言语攻击而归于平静。 过了半响后,维克多雨果再度开口道:“总统在这两年又做了什么?” “总统发展了铁路,建设了农业学校……”瓦莱夫斯基将热罗姆波拿巴近两年的发展都说给了维克多雨果听。 维克多雨果再度开口道:“你所说的成果,奥尔良王国时期就已经开始了!” “雨果先生,我可以将你的意思理解为总统的所有政策只要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去做吗?”瓦莱夫斯基对维克多雨果说道。 “没错!”维克多雨果的内心还是有些看不上热罗姆波拿巴,英雄伯父树立在旺多姆广场上的铜像迟早要被庸人的侄子拖累倒下。 “那么你们做了吗?”瓦莱夫斯基再一次询问维克多雨果:“立法议会做了么?” 而后,瓦莱夫斯基自顾自地摇了摇头道:“不,你们没有!你们除了会相互之间因为一点小事而这你都之外,什么都不会!你们只会因为否决而否决,雨果议员世界不会因为你们相互之间的斗争而停滞前进,相反世界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发展!如果法兰西不能够奋力追赶的话,那么我们的一切制度上、文化上的优势都将会被后来者超越! 法兰西与生俱来的文化优势都会被我们的对手脚踏在脚下,所以我们必须摒除万难将权力集中,只有这样法兰西才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发展、壮大!” 维克多雨果显然不相信瓦莱夫斯基的这一套说辞,享受波旁与拿破仑荫庇的他们压根不能够理解这个加入变化的工业时代。 如果瓦莱夫斯基不是担任热罗姆波拿巴秘书长的话,他同样也不相信这一套说辞。 当热罗姆波拿巴将拿破仑战争以后,欧洲的快速发展所产生的技术说给瓦莱夫斯基听的时候,瓦莱夫斯基这才感受到这个日新月异发展的社会。 社会每时每刻都在高速发展,生出在社会中的人如果不回过头仔细梳理发展轨迹的话,那么便不会觉得社会的蠕动,他们只会人为世界理所应当该这么样。 “说到底,只不过是你们那套骗人的说辞罢了!你们将自己伪装成法兰西救世主的样子,在享受法兰西顶礼膜拜的同时,还想要从她的身上窃取本该不属于你们的东西!我告诉你们,法兰西不吃你们这一套!你们迟早会被巴黎推翻!”维克多雨果大笑着对瓦莱夫斯基说道:“现在要让我向你们这群恶棍低头?我告诉你们,永远也别想了!哪怕我的生命受到威胁,我也不会屈服!” “唉!”瓦莱夫斯基叹了口气,看着这位执迷不悟的维克多雨果:“雨果先生,你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只不过,你可能要吃一些苦头了!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总统好意的话,那么很快你就要被流放!” 对待像维克多雨果这样拥有名望且不具备任何政治能力的人,囚禁和杀掉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流放出国才能够显示出热罗姆波拿巴等人的“菩萨心肠”。 “我将会在国外注视着你们这群恶棍跌落到泥潭之中,注视着你们的一切都化为灰烬!”维克多雨果对瓦莱夫斯基回应了一句。 瓦莱夫斯基再度长吁短叹,他将目光转向了维尔西尼道:“维尔西尼议员,想必你的选择也同维克多雨果一致!” 维尔西尼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维克多雨果与维尔西尼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瓦莱夫斯基的抓捕。 “唉!”瓦莱夫斯基摇了摇头,向身旁的军官下达了命令:“逮捕归案!” “是!”军官迅速将维克多雨果与维尔西尼押送出门。 当维克多雨果走出公馆大门的时候,他看到了茱丽叶与阿尔图娜,慷慨激昂的表情转眼变为了愤懑。 “瓦莱夫斯基,你这是什么意思?”维克多雨果冲瓦莱夫斯基大吼大叫。 瓦莱夫斯基脸上挂着标准的绅士笑容道:“我只是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 “放开我!快放开!”维克多雨果冲身旁的两位士兵大喊大叫。 茱丽叶泪眼婆娑地看着维克多雨果,她小声抽泣,语气哽咽地对押送维克多雨果的两名士兵道:“能否让我同他说两句话!” 士兵将目光转向军官,军官将目光转向了瓦莱夫斯基,瓦莱夫斯基则将目光转账了阿尔图娜。 阿尔图娜冲茱丽叶与瓦莱夫斯基点了点头,瓦莱夫斯基命令士兵将维克多雨松开。 茱丽叶一把铺向了维克多雨果的怀中,同维克多雨果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这样温情的拥抱是任何一位铁打的汉子都无法承受的住,维克多雨果当然也不例外。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维克多雨果小声地冲茱丽叶表达自己的歉意。 茱丽叶没有说什么,她抬起头抚摸着维克多雨果的面颊深情地说了一句:“不管你在哪?我都会等着你!” 说完,茱丽叶从维克多雨果的身边抽离,然后恋恋不舍地回到了阿尔图娜的身边,她的眼神之中依旧包含着对于恋人的爱。 维克多雨果实在不忍心再看一眼茱丽叶。 “走!”瓦莱夫斯基淡淡地说了一句,两名士兵再一次将维克多雨果羁押。 押送维克多雨果的囚车缓缓地驶来,由于计划中只有维克多雨果一个人,纯纯意外的维尔西尼变为了附属产品同维克多雨果挤在同一辆车。 望着维克多雨果与维尔西尼渐渐离开,瓦莱夫斯基看了一眼怀表的时间 现在已经是凌晨5点,昼短夜长的时节下繁星依旧在天空中不停的闪烁。 瓦莱夫斯基要去做一件热罗姆波拿巴交代给他的事情了,那就是送阿希尔梯也尔归天。 “下一站,普尔瓦蒂街!”瓦莱夫斯基向军官与士兵下达了命令,而后纵马前往普尔瓦蒂。 第293章 梯也尔之死(上) 当瓦莱夫斯基抵达普尔瓦蒂街之时,此时的普尔瓦蒂早已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负责驻守在此地的第三旅第二团第二营中校营帐在见到瓦莱夫斯基的抵达后,迅速向瓦莱夫斯基敬礼。 瓦莱夫斯基同样也下马向中校营帐回礼,而后询问道:“阿道夫梯也尔议员现在在哪?” 中校营长戟指着阿道夫梯也尔公馆回应道:“阿道夫梯也尔现已羁押到公馆,正在等候您的处理!” “嗯!”瓦莱夫斯基点了点头对中校表示了肯定。 得到瓦莱夫斯基的中校脸上流露出笑容。 “犯人在羁押的途中有没有什么过于激烈的反抗行为!”瓦莱夫斯基再一次询问中校。 中校回忆了片刻之后,答道:“这个倒没有!犯人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平静了许多,就像是早已料到这一切会发生一样!” 不愧为梯也尔! 瓦莱夫斯基不由得对阿道夫梯也尔的心态而赞叹,心中也不由得将阿道夫梯也尔的威胁程度上调。 “将你的手枪给我!”肩负使命地瓦莱夫斯基像中校伸出手命令道。 中校怔了一下,随后迅速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左轮手枪交给了瓦莱夫斯基。 “你们在这里原地等候即可!”瓦莱夫斯基将左轮手枪藏在了口袋之中向中校营长下达命令。 “秘书长阁下,我还是找两个人来保护你!”不放心瓦莱夫斯基安危的中校对瓦莱夫斯基提出建议。 “不用了!”瓦莱夫斯基拒绝了中校的请求,“犯人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命令,那么就一定不会有什么激烈的反抗!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 中校听从了瓦莱夫斯基的话,他停留在阿道夫梯也尔公馆的大门口等待着瓦莱夫斯基。 瓦莱夫斯基独自一人推开了公馆大门,在位于公馆客厅的沙发上,瓦莱夫斯基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阿道夫梯也尔。 此时梯也尔刚刚打了一个盹,瓦莱夫斯基的到来迅速将阿道夫梯也尔惊醒。 “是你!”阿道夫梯也尔一脸惊诧地看着瓦莱夫斯基,似乎对于瓦莱夫斯基的到来赶到惊讶。 “怎么?很惊讶吗?”瓦莱夫斯基自顾自地坐在了沙发上,他拿起放置在桌子上的波尔多葡萄酒看了一眼,又轻轻放在了桌子上用轻佻地语调说道:“在这个危急关头,梯也尔议员竟然还有心情饮酒!心态还真是好!” 阿道夫梯也尔丝毫没有将瓦莱夫斯基那略带一些嘲讽的话语放在心里,他的语气温和就像是对待一位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道:“你不是应该同热罗姆波拿巴待在一起,享受胜利的喜悦吗?没想到竟然还有心思见我这个失败者!” “失败者?”瓦莱夫斯基嘴角露出了玩味地笑容道:“恐怕在你的心里,自己并不是一位失败者对!” “没错!”梯也尔点头承认了瓦莱夫斯基的话,他同样也拿起了波尔多葡萄酒,自酌一杯举杯对瓦莱夫斯基道:“要不要也来一杯!” “当然!”瓦莱夫斯基点了点头对梯也尔回应了一句。 梯也尔起身从橱柜中拿出一个崭新的玻璃杯放在了瓦莱夫斯基的面前,为瓦莱夫斯基酌一杯酒。 “干杯!”瓦莱夫斯基微笑着说道。 “干杯!”梯也尔同样也露出微笑道。 葡萄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瓦莱夫斯基与梯也尔将杯子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喝完一整杯葡萄酒之后,梯也尔的脸上挂着一丝微醺的潮红色,眼神也略微有些迷离了起来:“瓦莱夫斯基,你们赢了!你们赢得很漂亮!”梯也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怨自艾道:“在我们都以为你们最早也会在明年发动政变的时候,你们竟然选择在今年的年末发动!” 梯也尔停顿了一下,苦笑着说道:“不得不承认,这是完美的一击!瓦莱夫斯基先生,你们一击就将我们完全击败!” “梯也尔议员,我可以看做这是你对我们的表扬吗?”瓦莱夫斯基对梯也尔回应道。 “是表扬!”梯也尔坦然地点了点头道:“胜利者就应该接受表扬与鲜花!” “梯也尔先生,就在刚刚你还说你不是失败者!”瓦莱夫斯基抓住了阿道夫梯也尔的漏洞道。 “谁说有胜利者就会有失败者?”阿道夫梯也尔笑着对瓦莱夫斯基道:“我承认你们赢了,但是你们能够保证能够一直赢下去吗?” 梯也尔的话让瓦莱夫斯基的内心敲了一个警钟。 是啊!他们确实赢得了胜利,接下来要做的是如何尽可能的保留这份胜利! “波旁在外国的帮助下同样也胜利了,然而他的胜利也只是持续了15年!波旁倒下奥尔良建立,他也才只持续了18年!难道您真的相信在那场革命之后,有可能建立一个永恒的王国吗?”梯也尔反问了一句,“当初天才如皇帝一般的人,不还是面对了失败!巴黎人民给予了他两次机会……” 瓦莱夫斯基沉默不语,基于理性层面上的思考,他同样也不认为第二个波拿巴王朝能够永远持续下去。 “好了!在你们胜利的时候,我实在不应该说这句丧气话!”梯也尔一转攻势,他再次为瓦莱夫斯倒了一杯酒,同样也维自己倒了一杯:“上一杯是庆祝你们赢得了胜利,这一杯是庆祝我摆脱了我那个愚蠢的党派!” 瓦莱夫斯基与阿道夫梯也尔再一次碰杯,第二杯葡萄酒再一次一饮而尽。 两杯酒下肚之后,阿道夫梯也尔更加滔滔不绝了起来:“你知道吗?我已经受够了我那些愚蠢且精明的同僚,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他们从来也不懂得团结,他们甚至不愿意为了最高权力而冒险,他们只想静静滴等待着最高权力跑到他们的手中,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们发动军事政变我也早有预料……” 阿道夫梯也尔滔滔不绝地向瓦莱夫斯基“诉苦”,他要将这两年自己在秩序党内受到的苦难都说给“胜利者”倾听,反正阿道夫梯也尔笃定热罗姆波拿巴不会杀他,这是大革命之后定下来的潜规则。 没有人会是永远的胜利者,贸然实行杀戮只会导致“人杀人”的现象产生。 可是梯也尔永远也不会想到,热罗姆波拿巴确实不会干掉所有人,但是梯也尔早已出现在他的刺杀名单上。 “他们甚至会为了一个国王的归属而争论不休,上帝啊!哪一个国王上台都好!”梯也尔“绝望”地呼喊了一句:“最可恶的是那些贵族,他们就像一个个榆木脑袋一样!怎么也说不通,难道呆在乡下的几十年,他们的脑子已经完全变成了摆设吗?” “他们确实有些迂腐!”瓦莱夫斯基低声回答:“其中一部分人还是将你们看做弑君犯与篡位者!”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还可以容忍!”阿道夫梯也尔表情略微有些狰狞,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但是他们的国王,那个该死的尚博尔伯爵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他发表的那个该死的言论,我们的党派何至于分崩离析!只要能够坐上王位,之后的事情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功利主义者的阿道夫梯也尔永远无法理解贵族秉承的血统骄傲,在他看来那些家伙都是一群食古不化的老顽固。 “你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瓦莱夫斯基冷冷地说道:“您们已经失败了!” “好!瓦莱夫斯基先生,既然你说我失败了,那么我承认我确实失败了!”阿道夫梯也尔不再纠结失败与成功,他顺着瓦莱夫斯基接着往下说道:“那么总统阁下该如何处理我?是流放国外吗?” “总统阁下不会将你流放到国外!”瓦莱夫斯基对阿道夫梯也尔回答道。 像维克多雨果这样不具有政治智慧的家伙流放到国外造成不了任何伤害,阿道夫梯也尔他们被流放到国外的话,造成的破坏力比十个维克多雨果还要高。 “我就知道!”阿道夫梯也尔松了一口气,“像我这样的人,总统怎么敢随意让我们出去!总统是要求我们退出政坛吗?” “勉强算是!”瓦莱夫斯基同样也含糊其辞,同阿道夫梯也尔的交谈之中,他已经近距离感受到了阿道夫梯也尔的“可怕”。 这是一个永远无法妥协,一个劲战斗的敌人! “那实在是太好了!”阿道夫梯也尔露出笑容,他丝毫没有顾虑瓦莱夫斯基道:“我会一直以反对派的身份等待,等待你们垮台!不管是十年,二十年都可以,相信我没有一个政府撑过二十年!巴黎人民总是善变的!” “总统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成为某个部门的大臣!”瓦莱夫斯基作出了最后的招揽。 “大臣?”梯也尔不屑地回应道:“在路易菲利普的制度之下,我就已经内阁总理了!” “既然如此!”瓦莱夫斯基叹了口气,在阿道夫梯也尔的注视下缓缓从怀中掏出手枪。 “该死!你要做什么!”梯也尔惊恐地看着瓦莱夫斯基,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再见了!”瓦莱夫斯基看着阿道夫梯也尔扣动扳机。 “砰!” 第294章 梯也尔之死(下) 梯也尔快要死了,他是死在了自己的聪明才智之下,同样也死在了自己在热罗姆波拿巴心中的地位之下。 在梯也尔的心中,122日的政变只不过是又一场类似于1830年的政变,热罗姆波拿巴充其量也不过是像当初的路易菲利普一样将他们全部踢出权力的中心,只要梯也尔还没有彻底死去,那么他就有机会东山再起。 谁曾想热罗姆波拿巴竟然动用了卑鄙的手段将他从物理层面上消灭掉了! 伴随着一声枪响,瓦莱夫斯基与梯也尔之间和睦相处的幻境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且绝望的生命倒计时。 梯也尔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瓦莱夫斯基,他的眼神中充斥着困惑与不解,仿佛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遭受到如此可怕的命运,而瓦莱夫斯基冰冷的眼神一种带着一抹遗憾,被瓦莱夫斯基握住的左轮手枪的枪口还残留着一缕火药未能充分燃烧殆尽而产生的一抹白色硝烟。 胸口处传来的一阵阵剧痛以及逐渐放缓的喘息声似乎是在向梯也尔的神经中枢传达死亡的信号,他跌跌撞撞的倒在了地上,将右手捂在伤口之上,好像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延缓自己的死亡时间。 “为……什么?”梯也尔用尽全身地力气吐出了自己弥留的遗言。 瓦莱夫斯基蹲在了阿道夫梯也尔的身边小声地说道:“梯也尔先生!如果放任你继续留在人世间的话,不知道会给我们造成多少麻烦!” “你们……会遭……报应……的!”梯也尔断断续续地诅咒热罗姆波拿巴阴谋政变集团。 瓦莱夫斯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或许!” 就在瓦莱夫斯基起身之时,驻守在公馆外的中校突然闯了进来,他看了一眼鲜血流淌在地板上的阿道夫梯也尔,又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瓦莱夫斯基,脸上露出了惊恐地表情。 “先……先生,你怎么样了?没发生什么事!您……”中校慌忙询问瓦莱夫斯基的情况。 “我没事!”瓦莱夫斯基语气平静地回应中校,随后将左轮手枪递给了中校语气轻快地说道:“手枪非常好用!” “先……生,你怎么把他给杀了!总统……总统不是说……一个不杀嘛……像他这样的大人物死了……我该怎么办!”中校近乎绝望地指着躺在血泊之中不停的抽搐的梯也尔对瓦莱夫斯基说道。 面对这个烫手的作案工具,中校说什么也不敢接手。 如果中校接手的话,那么他就有可能面对蓄意抹杀立法议会议员的罪名。 这样的罪名按在他一个小小的中校身上,闹不好就要上军事法庭。 “不要惊慌!”瓦莱夫斯基似乎安抚这位因为过度惊慌而失去方寸的中校:“我们在进行一场革新,革新之中死一些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者说,你们在战场上不是也要杀人吗?” “不……不一样!先生!”中校拼命地摇了摇头对瓦莱夫斯基回应道:“战场上,我们面对的是敌人,而他……”中校指着凉透了的梯也尔绝望地说道:“他可是国民议会的议员,据说还是一个党派的首脑……”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国民议会了,也不会再有什么党派首脑!”面对“不识趣”地中校,瓦莱夫斯基摆出了一副上位者的架势:“待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立法议会就不复存在,你又在害怕什么!” 瓦莱夫斯基以上位者的口吻训斥中校确实起了作用,军队森严的上下级制度让中校过载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您这样说,确实没错!”中校赞同了瓦莱夫斯基的说法,但是他还是害怕秋后算账:“可是,他始终是巴黎的大人物!” “你看看他现在还有一丝一毫的大人物样子吗?”瓦莱夫斯基指着梯也尔对中校道。 “这……”中校看着死去的梯也尔心中对于权威的恐惧似乎冲淡了一些。 中校的情绪彻底安定之后,瓦莱夫斯基拍了拍中校地语气缓和道:“放心!梯也尔是我杀死的,你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不用承担责任!”听到瓦莱夫斯基独揽责任的话后,中校终于彻底放下心来:“那实在是太好了!” 随后,中校似乎意识到自己的不恰当言论,忙不迭地解释道:“我是说……” 还没等中校说完,瓦莱夫斯基打断了中校的解释:“不过,你们必须要为我作证,我是被迫反击!” “被迫反击?”中校有些疑惑,他看了一眼血泊中的梯也尔,从现场的结果来看,瓦莱夫斯基似乎蓄谋已久。 “真相有些时候并不重要!”瓦莱夫斯基淡淡地回应道:“重要的是人们愿意相信什么!只要我们能够不停的为人们灌输一个理念,那么巴黎市民就会潜移默化地相信我们是正确的!在巴黎每年因决斗而丧失生命的人,并不在少数!” 在中校的注视下,瓦莱夫斯基将手枪放在了梯也尔死亡的梯也尔手中。 “能否再给我一只枪!”瓦莱夫斯基向中校伸出手, 中校见状赶忙出门向手下军官要了一把手枪交到了瓦莱夫斯基的手中。 看着眼前的老式燧发手枪,瓦莱夫斯基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坚定。 在中校慌乱的眼神之中,瓦莱夫斯基咬着牙将燧发手枪抵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瓦莱夫斯基的肩膀上绽开了一顿血花,原本红润的脸色也变得苍白。 剧烈的疼痛使得瓦莱夫斯基险些倒在地上,站在一旁的中校赶忙搀扶着瓦莱夫斯基。 “这样你就可以向上级报告了,!因为阿道夫梯也尔不满我们的行动,向我发出了决斗请求!”瓦莱夫斯基气若游丝地说道。 中校的心中对于瓦莱夫斯基万分地感激,瓦莱夫斯基的伪造使得原本是单方面谋杀变为了决斗死亡。 在巴黎因决斗而死亡的人是不会有任何的追究。 “谢谢!”中校真心实意地为瓦莱夫斯基表示感谢。 在中校的搀扶下瓦莱夫斯基从梯也尔的公馆中走了出来。 历史上的第三共和国第一位首位总统,也是唯一一位“狄克推多”,在1850年12月2日的5点30分以不光彩的谋杀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从某种角度来说,瓦莱夫斯基间接拯救了梯也尔之后的名声,使得梯也尔的巅峰停留在了奥尔良王朝时期。 当瓦莱夫斯基重新返回爱丽舍宫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惊讶地发现了瓦莱夫斯基的左肩缠绕了一圈绷带。 “发生了什么?”热罗姆波拿巴询问瓦莱夫斯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瓦莱夫斯基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了阿道夫梯也尔死亡的消息,以及后来自己自作主张伪造现场。 听完瓦莱夫斯基的汇报,热罗姆波拿巴用感激地眼神看着瓦莱夫斯基,刚想用拍瓦莱夫斯基肩膀以示安慰的他突然意识到瓦莱夫斯基的肩膀仍然有伤。 停留在半空中的手重新缩了回来,脸上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节地笑容道:“好啊!好啊!” 瓦莱夫斯基与热罗姆波拿巴两人呆在爱丽舍宫的地堡之中等待战争部传来的消息。 …… 抓捕行动持续到6点的时候,除阿道夫梯也尔死亡之外,绝大多数议员已经在睡梦之中被逮捕。 不过,仍旧有少数议员四处逃离军队的追捕。 与此同时,在巴黎的另一个角落——老寺院街,即原先的苏比兹公馆,现如今改为“国家印刷厂”的地方,正加班加点地工作。 早在凌晨2点钟左右,第三旅第二团第一营第四连的士兵就占领了那里,负责指挥连队的上尉是拉罗什德瓦西。 凌晨三点钟左右,秘书室主任莫卡尔为拉罗什德瓦西上尉带来一封战争部的信件,信里说:“他本人和他的队伍交由国家印刷厂经理调遣“。 军人们一言不发地将子弹上了膛,在车间里安排了站岗放哨的人,同时在走廊里、各处门口和窗前、在所有的地方全都部了哨。在通向大街的门口也放了两个岗。 做完这一切的上尉向莫卡尔询问,对他手下的大兵们应当下达什么指令。 乘坐马车来的莫卡尔当即回答道:“最简单明了啦:凡是试图出厂或欲穿行者,一律枪决!” 随后,莫卡尔与国家印刷厂的经理一同退到了二楼的办公厅一种,在一所足以俯瞰整座花园的房间之中,莫卡尔向印刷厂经理带来了他要印刷的东西:解散国民议会的法令、向军队的呼吁书、向人民的呼吁书、关于召集选举人的法令; 这些都是国家印刷厂即将印刷的东西,许多的文件上都有热罗姆波拿巴涂改的迹象。 为了防止工人提前阅读,文件上的内容中的每一句话被打散,每一位工人都只能读到一部分内容。 印刷经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完成,当经理将印刷拼接之后的样板交给莫卡尔之后,莫卡尔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确定完样板之后,又经过了将近2个小时的大规模印刷,一份份通告在凌晨6点左右出现。 第295章 第二共和国覆灭记(上) 一摞摞通告印刷完毕之后,莫卡尔带着通告返回了战争部,并将告军队通告交给了战争部长圣阿尔诺。 圣阿尔诺立刻向秘书厅下属的电报处下达了命令,命令要求他们将“共和国总统发布军队的通告”以电报的形式传达给分布在法兰西的各大军区以及阿尔及利亚。 接到命令的电报处迅速行动了起来,他们利用在战争部嫁接电报机向法兰西军区发报。 通告内容如下: “士兵们!” “你们应当为自己的使命而感到自豪;你们将拯救祖国,因为我指望着你们,不是为了违背法律,而是为了使国家的第一大法——国家主权,得到尊重,我正是这一主权的合法代表。 “很久以来,你们同我一样遭遇到障碍:这些障碍既阻挠我想从事的善举,又妨害你们表达对我的支持。这些障碍现已被打破。 “国民议会企图损害整个国家授予我的权威,它现已不复存在。” “我向人民、向军队发出诚实的呼吁,并且向他们通告:或者请给予我手段以保证你们的繁荣,或者就另请高明、取我而代之。 “1830年和1848年,人家都把你们当做战败者。人家先是挫伤了你们英勇无私的精神,接着便对你们不屑一顾,当此庄严时刻,我切望军队发出响亮的声音。 “那么作为公民,就请你们自由地投下一票;但是作为士兵,请牢牢记住:对当政首脑的命令绝对地服从是军队、从将军到士兵,都必须严格遵守的责任。 “我对人民、对未来的千秋万代,就自己的行动负责;鉴此,我理应采取我觉得为公共利益所必需之各项措施。 “至于你们,请你们继续坚定不移地恪守纪律、维护荣誉。请以你们严正的态度。来帮助举国上下在平静和思考中表示自己的意志。” “请作好一切准备:在出现任何妨碍人民自由行使主权的尝试时严惩不贷。 “士兵们,我不必向你们提及我的姓氏引起的往事回顾。它们镌刻在各位的心坎上。我们是以难解难分的纽带联结在一起的。你们的历史同我的历史不可分割。你们同我在历史上是荣辱与共、甘苦同当的。” “至于在未来,我们将会有共同的感情与决心,以维护法兰西的安宁与雄伟。” 通告经由电报处发出之后,各大军区的长官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来自巴黎地区的情况。 6点20分,斯特拉斯堡司令雷尼奥向巴黎方面发出了拥护波拿巴总统解散国民议会的命令。 6点30分,里昂方面的意大利方面军司令柳埃利同样也向巴黎发出了拥护总统解散国民议会的命令。 两大军区能够在第一时间向巴黎表达忠诚给了电报处意外的惊喜,他们赶忙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圣阿尔诺部长。 圣阿尔诺部长在接到意大利与斯特拉斯堡方面军的拥护之后,同样也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两个军区的拥护,再加上巴黎本身的兵力,他们起码拥有了整个共和国将一多半的兵力,剩下军区的将军们想要反对的话,也得掂量一下自身的实力。 再者说,共和国的军队也不是私人军人,那些由中央任免的军头对于军队的影响力微乎极微。 第一封告军队通告发出之后,莫卡尔再一次来到了警察部。 警察总监莫帕赶忙出门迎接莫卡尔,莫卡尔将“致人民呼吁书”交给了莫帕总监道:“莫帕总监,现在立刻动员你手下的全部警力将通告张贴到巴黎的每一条街道,速度要快!” “是!”莫帕总监将莫卡尔递过来的“呼吁书”收下,并目送莫卡尔离开。 莫卡尔离开之后,莫帕挺着圆润的肚子小跑来到了一间会议厅。 此时的会议厅已经坐满了人,他们就是巴黎各大街区的警长。 “现在你们立刻把这些东西贴在你们所在的辖区,动作要快!”莫帕指着厚厚的一摞“呼吁书”对在场的警长重复着莫卡尔对他说过的话。 48名警长们分别从莫帕的手中领取到了一定数目的“呼吁书”,而后乘坐马车返回自己所在的辖区。 返回辖区的警长们召集了辖区内的警察(城管),同样也对他们下达了尽快在辖区没张贴的命令。 层层命令施加之下,“呼吁书”在八点左右全部张贴完毕。 现在的巴黎已经完全出于热罗姆波拿巴与其军队的控制之下。 在这两年时间里,经历过多次戒严的巴黎市民早已见怪不怪了。 有些市民还热心地向士兵打招呼,询问士兵究竟要要做什么。 同样也是一脸模糊的士兵告诉士兵,他们奉了上司的命令前往巴黎,具体的事情需要上一级下达指令后行动。 这也就是说整场政变只不过是热罗姆波拿巴以及一部分军队高层独断专横的行为,普通的士兵只是被他们裹挟后,懵懂之中参与了军事政变。 其中一部分中低层军官还是潜在的共和主义者,可是面对军队铁一般的纪律,他们也只能行动起来进行抓捕。 摸不清军队打算的巴黎市民看到了张贴在墙壁最醒目地方的通告,他们成群聚集在通告前阅读。 “法国人民!” “现在的局面已不能继续维持。每过一天,国家的危险就加剧一天。国民议会本应是秩序最坚实的支柱,却变成了阴谋的温床。三百名议会成员的爱国主义并未能制止这种可悲的趋势。国民议会不是从全局利益出发来制定法律,而是在制造武器准备打内战。它在侵犯我直接得自人民的权力;它在鼓励所有恶劣的欲望;它在损坏法兰西的宁静;我已解散国民议会,让人民在议会同我之间作出裁决。” “你们都清楚:宪法的规定,事先即以削弱你们将赋予我的权力为目标。六百万张选票是对宪法掷地有声的强烈抗议,然而我仍然忠实地遵守它。我对挑衅、污蔑、污辱一概无动于衷。但如今,不断引证基本大法的人却不再尊重这法律;已经毁灭过两个王朝的那些人还想束缚住我的手脚,以便来推翻这个共和国。在这样的时候,我有责任挫败他们阴险的计谋、维护本共和国、拯救这个国家,并为此而依靠我在法国所承认的唯一主人、即人民来作出庄严的判决。” “因此,我诚实地向全国呼吁,并通告你们:如果你们愿意继续这种令人不安的状态一它正在使你们失去尊严并损害我们的未来一一,就请你们选择别人来取代我,因为我不想再要这种无力行善的权力、它正在让我对自己不能阻止的行动承担责任;它继续将我捆缚在船舵上,而我正目睹这大船急驶而去,行将落入深渊。” “如果适与此相反,你们仍然信任我,那么就请你们给我以手段,来完成我受你们嘱托应当完成的伟大使命。” “这个使命就是要终结一再发生革命的这个时期,同时满足人民的合法需要、保护他们以反对颠覆性的狂热。这个使命尤其是要建立比人更为稳定的体制、奠定若干基础,以便在此基础上确立某种恒久的东西。” “我确信:政权的不稳定性、仅有国民议会拥有至高无上地位,乃是混乱与不和的经常性的原因。因此,我请你们赞同以下的宪法主要基本内容,此一宪法可在以后由各级议会予以发展: 1应有一个负责任的国家元首,任期为十年; 2应有仅仅从属于执行机构的若干部长; 3由最杰出的人物组成国务会议,该会议负责起草各项法案、并提交立法机构予以审议; 4成立审议并通过各项法律之立法机构,该立法机构应经普选产生,而不得来自伪造选举结果的‘按名单选举’; 5由全国所有贤达人士组成第二议会,构成平衡权力、保障根本大法以及公众自由。 “这一体制是由首席执政在本世纪初缔造的,它业已给法国带来安宁与繁荣;它还将能为法国保障安宁与繁荣。” “以上就是我坚定不移的信念。如果你们同意,就请通过选票充分表明。如果恰恰相反,你们更愿意要一个软弱的政府——不论是君主制还是共和制,而这种体制是抄袭自我不知其出处的历史,或抄袭自虚幻的未来,那么就请你们作否定的回答。” “由此可知,你们将自1804 年以来首次在心明眼亮的情况下投票,也就是说:你们将完全明白是为了赞成谁、赞成什么东西而投票。” “如果我不能得到你们的多数选票,那么我就将促成举行新一届国民议会的会议,并将会把得自于你们的授权交还给它。” “然而,假如你们认为:以我的姓氏为象征的事业,也就是1789年大革命所复兴的法兰西、由拿破仑皇帝组织妥善的法兰西,仍然是你们的事业,就请你们大声宣布办法是批准我要求你们赋予我的权力。” “那么,法国和欧洲就能从无政府状态中获得拯救,障碍就会被夷平,相互间的敌对就会消失,因为所有的人都将按照伟大人民的裁定,而对上帝的旨意谨奉不违。” 阅读完呼吁书的市民这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热罗姆波拿巴总统竟然发动了军事政变。 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紧接着便传来一个声音:“上帝啊!热罗姆波拿巴竟然解散了国民议会!他怎么能做!” 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反驳:“总统是全体法兰西人赋予的权利,他有义务为了维护法兰西解散国民议会!” “如果国民议会解散了,那么谁又能够代表我们呢?” “你难道没有看到公告上说吗?要重新组建议会!” 人群在一瞬间划分出了三个派别,其中一派拥护热罗姆波拿巴,另一派则反对热罗姆波拿巴,然而绝大多数的巴黎市民都是中间派的成员,他们认为热罗姆波拿巴也好、国民议会也罢,只要不扰乱整个巴黎的秩序,任由他们争权夺利。 “呼吁书”发出之后,巴黎市民仍旧趋于平稳的状态。 许多市民以漠不关心的态度应对。 上午9时,爱丽舍宫的地堡打开,地堡中的热罗姆波拿巴身穿与他的伯父拿破仑皇帝相同的列夫礼服、头戴拿破仑帽,在士兵的拥护下出门。 从爱丽舍宫到协和广场,一路上热罗姆波拿巴热情的向士兵握手感谢他们为拯救共和国作出的努力。 上午10时,热罗姆波拿巴抵达了协和广场。 此时的协和广场上驻守的是第二旅一个团的士兵,在德加斯依上校的领导下,热罗姆波拿巴分别同各连连长握手,热情询问了他们的名字。 这些上尉连长激动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恨不得维热罗姆波拿巴效死。 “士兵们,你们是法兰西的拯救者……”热罗姆波拿巴在协和广场再一次公开表扬了整个法兰西军队。 假如没有这些刺刀的帮助,热罗姆波拿巴想要推翻国民议会根本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在所有士兵的注目中,热罗姆波拿巴离开了协和广场转战市政厅。 除高官【塞纳省高官因为是潜在的共和派已经被抓捕】之外的所有市政厅高级公务员同热罗姆波拿巴觐见,他们果断称呼热罗姆波拿巴为“陛下”。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投桃报李地保证军队的占领行动将会很快结束。 届时,他们依旧是整个巴黎政策的执行者。 听到热罗姆波拿巴保证的巴黎市政厅高级公务员内心松了一口气,军队屡次进出实在是让他们这些“可怜”的公务员感觉到亚历山大。 慰问了市政厅公务员的热罗姆波拿巴总算来到了他此次形成的最终地点波旁宫,他要将会在这里宣告国民议会的解散与第二共和国的覆灭。 第296章 第二共和国覆灭记(中) 短暂停留在市政厅的热罗姆波拿巴在市政厅高级公务员地“依依不舍”中骑上了白马离开市政厅,跟随在热罗姆波拿巴身后的士兵已经由步兵转变为枪骑兵,他们是第一师最为精锐的枪骑兵团成员,直接由巴黎第一师师长库赞蒙托邦所掌控的部队。 在122日凌晨的政变中,枪骑兵团更是充当了传令兵的角色,他们将来自战争部指令准确无误的传达给了下属的三个旅,让他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实施抓捕行动。 白马以缓慢地步伐驮着热罗姆波拿巴前行,枪骑兵团成员位于热罗姆波拿巴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将热罗姆波拿巴团团包围,为了防止有人在热罗姆波拿巴纵马前往波旁宫期间进行伏击,跟随在热罗姆波拿巴身旁的每一位枪骑兵团的成员都身材高大、魁梧,他们足以遮挡住热罗姆波拿的身体。 与此同时,每一个枪骑兵的马鞍都配了一把手枪,使得他们能够在保护热罗姆波拿巴的同时,第一时间掏出手枪击毙敌人。而热罗姆波拿巴选择前往波旁宫的道路也是经过精心设计,每一条街道都经历过仔细的排查,以保证不会有危险分子出现在街道中。 在这一系列严密的举措下,热罗姆波拿巴无惊无险从市政厅来到了波旁宫,在沿途中,他还热情地向道路两旁的居民打招呼,这些事先安排好的“居民”同样也以热情的态度回应热罗姆波拿巴。 一番政治作秀之后,热罗姆波拿巴总算来到了象征着法兰西最高权力机关立法议会的所在地波旁宫。 现在这个所谓的最高权力机关要加上一个“前”字,他已经解散了立法议会,也就是说从122日凌晨开始,立法议会所能行使得诸多权力已经被完全废黜,他即将建立的第二个立法议会将不会再像之前的立法议会一样享受诸多权力。 换而言之,他作为一个征服者已经完成了对于法兰西的政府。 望着眼前这个巍然屹立地波旁宫,热罗姆波拿巴不由得感慨万千。 经历了几十载的时光,法兰西第二帝国即将以一个全新的姿态将近到法兰西。 然而建立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已经不再是历史上的堂兄路易拿破仑,本该作为历史见证者与时空过客的他成为了历史的缔造者。 立法议会的解散同样也比历史上提前了一年左右。 我在创建一个全新的历史!一个同拿破仑三世不一样都历史! 此刻的热罗姆波拿巴感觉到了一股发自内心地自豪,他为自己能够创建历史而感到无上光荣,他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黑压压的乌云中突兀了“开”了一个口子,一缕阳光“恰好”照射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身上。 在场的众人看到了这样近乎“神迹”的一幕之后都忍不住打出了惊呼,许多潜藏在波旁宫附近人群中的共和主义者也在阳光直射热罗姆波拿巴身体的瞬间怀疑“上帝是否真的眷顾波拿巴”。 瞅准时机的瓦莱夫斯基当即大喊了一声“帝国万岁,波拿巴万岁”! 一声“万岁”结束之后,军队、人群同样也发出了“帝国万岁,波拿巴万岁!”的呼喊声,呼喊声如同波涛汹涌的巨浪将覆盖在立法议会上最后一抹神圣的权威完全击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名为波拿巴的雕塑。 难道,真的是天堂上的拿破仑派我来拯救波拿巴的吗?拿破仑皇帝?拿破仑三世正在天堂看着我吗? 沐浴在阳光下的热罗姆波拿巴内心涌出自古难以用语言表述的情绪,他的肩膀上在这一瞬间似乎多出了什么。 恍惚之间,热罗姆波拿巴似乎在波旁宫的上空看到了那位翻越阿尔卑斯山的皇帝,他依旧是那么的年轻。 那就请你看好了!我一定会成为你! 热罗姆波拿巴不由得攥紧拳头下定决心。 没多久,笼罩在波旁宫上空的乌云跑去,阳光播撒着名为未来的种子,犹如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热罗姆波拿巴翻身下马,周围的枪骑兵团成员同样也下马,并为热罗姆波拿巴让开了一条通道。 热罗姆波拿巴将缰绳交给了身旁的一名枪骑兵,他迈着坚定且沉稳的步伐通过由士兵组成的甬道,来到了距离波旁宫不足20米的地点。 在波旁宫的门口,热罗姆波拿巴同巴黎第二旅旅长康罗贝尔少将、总统副官勒伯夫准将碰见。 经历了一夜折腾的康罗贝尔与勒伯夫脸上略带一丝疲惫,但是他们的眼神依旧那么的坚定。 “巴黎第二旅已顺利完成任务,中间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康罗贝尔用充满张力地语调对热罗姆波拿巴汇报道:“我们成功了!” “是啊……我们成功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脸上同样也露出了发自肺腑的笑容,内心激动万分的他同康罗贝尔紧紧地握在一起:“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功绩!”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看着康罗贝尔身后的一众军官朗声道:“波拿巴家族永远会记住你们!” 军官的脸上同样也露出了笑容,他们辛辛苦苦为了热罗姆波拿巴奔走不就是为了能够在未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过了一会儿,热罗姆波拿巴从激动中清醒过来,他缓缓松开了康罗贝尔的手。 “对了,康罗贝尔!议员先生都到齐了吗?”热罗姆波拿巴询问康罗贝尔议员的消息,在热罗姆波拿巴发动政变拘留大半议员之后,他方才将发动政变的消息告知波拿巴派的议员,并且邀请他们参加122日的立法议会。 “总统先生,议员的人数可能有点少!”康罗贝尔尴尬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750多名议员之中,真正忠于波拿巴的议员不过180人左右,能够抵达波旁宫议会的议员也不过120人。 “哼!”热罗姆波拿巴不屑地撇了撇嘴:“算了!我也不指望他们能够干成什么大事!” 在热罗姆波拿巴设计的框架下,立法议会议员只有同意议案的权力,而且他们所有的言论都会被关在波旁宫使之不能够传达到外面。 这套政体同历史上的拿破仑三世大体相同,稍微有一些变动的就是提案中的计划以五年为模板制定,也就是说议会审批的是五年的提案,五年内的花费议会无权过问,这样的“无赖”的漏洞可以有效防止热罗姆波拿巴被第二议会卡住脖子。 历史上自己的堂兄就是因为第二议会中的反对派过多,导致他增加军费的提案屡屡失败。 从普奥到普法整整四年时间,法兰西第二帝国都陷入在了议会军队扯皮之中,从而错失了最后时间。 40万对80万,除非老毛奇的脑子被驴踢了,否则的话,他们只需要平a就能打赢法兰西。 有了先例的教训,热罗姆波拿巴在涉及政体的时候,给自己留下了足够多的缓冲余地,使他能够以不同的方法饶过宪法规定行事。 当然了,在不必要的问题上热罗姆波拿巴还是选择尊重议会的决定。 “是的!陛下!”康罗贝尔感同身受地点头道:“只有军队才是您最可靠的帮手!” 热罗姆波拿巴再次瞥了一眼康罗贝尔,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道:“走!让我看看到场的究竟有哪些人!” 热罗姆波拿巴与瓦莱夫斯基一同进入波旁宫,康罗贝尔与勒伯夫等人驻守在波旁宫之外,防止有人冲撞“神圣”的国民议会。 尽管军队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巴黎没在,但是少数在逃的议员仍旧是一个隐患,康罗贝尔等人可不想在最紧要的关头功亏一篑。 …… “总统来了!” 伴随着波旁宫会议大厅传来的一声呼喊,波旁宫内所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右侧走廊。 热罗姆波拿巴与瓦莱夫斯基从走廊出现在会议大厅。 当热罗姆波拿巴的身影出现在会议大厅的一瞬间,包括热罗姆波拿巴的父亲蒙福尔亲王在内的所有波拿巴派议员迅速起身,他们在向这位法兰西的新主宰表示致敬。 热罗姆波拿巴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这群波拿巴派议员,他挥手示意道:“请坐!” 议员们在听到热罗姆波拿巴的指令之后迅速坐了下来。 由于立法议会议长杜宾议长已经被逮捕,所以波旁宫立法议会的主持着变为了副总统布莱尔。 作为主持议会的他并没有坐在原先的议长位置上,而是坐在了议长左侧副秘书长的位置。 热罗姆波拿巴亦步亦趋地坐在了立法议会议长的位置,这也就代表着热罗姆波拿巴完全掌握了行政权以及司法解释权。 坐在议长位置上的热罗姆波拿巴看着台下议席上的议员,几乎每一位议员的神态与动作都能被热罗姆波拿巴收入眼底。 很好!就是这样! 第297章 第二共和国覆灭记(下) “议员们,今天凌晨发生了一件可悲的事情,一件令人心痛的流血事件!”热罗姆波拿巴的脸上露出了悲愤的表情,好像真的在为今天凌晨发生的政变而感到遗憾:“但是,这又是一件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话锋一转以坚定的语气说道:“如果我们不行动起来的话,整个民族、整个国家都会陷入不幸,而且这种不幸的局面会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进一步加剧,知道世界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们这个伟大的国家、这个卓越的民族都将落入泥潭!” 讲到这里,热罗姆波拿巴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普法战争,二十年后的那场战争将法兰西引以为傲的自豪感粉碎殆尽,君主制彻底从法兰西抹除,曾经雄霸欧陆第一陆军也不得不仰仗俄罗斯帝国的鼻息行动。 “国民议会这个本该作为秩序与道德支柱,领导法兰西人前进的组织现如今已经变成了可怕的阴谋集团温床,在这个温床之中正在孕育一个可怕的怪物,这个怪物不以全局利益未出发制定法律,而是在制造战争妄图以内战的方式消灭掉所有的竞争者,它们嘲弄理想、将无能称为现实,共和派、山岳派乃至部分秩序党成员都变成了这只阴谋巨兽的一部分……” 热罗姆波拿巴语气愈发地激动起来,受到情绪调动的波拿巴派议员同样也在为热罗姆波拿巴的激情演讲而打出雷鸣般掌声,掌声接连不断。 将立法议会批判一番的热罗姆波拿巴继续说道:“幸运的是,法兰西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看到了这只阴谋巨兽,他们恐惧法兰西不断走向堕落的局面!所以他们才会利用自己无声的呼唤,也就是选票将我推到了这个位置!我必须要为他们的意志而负责,为了整个法兰西的未来负责!” 所有人都屏气静神聆听热罗姆波拿巴接下来的话,因为接下来才是这场立法议会的重头戏。 “我以法兰西三千万人民的名义、以共和国总统、共和国最高军事统帅的名义宣布: 1国民议会予以解散! 2普选制予以恢复,所有法兰西人皆可以参加普选。 3自本年12月14日至12月17日,法兰西人民将召开公民会议,共和国议员需重新选举成功才能继续维持议员身份。 4塞纳省第一军区将实行戒严,戒严时间根据情况而定。戒严期间,任何人出入都需要申报。 5国务会议予以解散!” 热罗姆波拿巴逐条向立法议会中的波拿巴派宣读,所有波拿巴派的脸上皆露出喜色,他们根本不害怕议员身份失去作用,因为在接下来的选举之中,他们会以“官方候选人”的身份进行选举,同他们打擂台的人大多都是无名之辈。 “现在开始投票!”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开口道。 在场的所有议员同时举起了自己手中的蓝色赞同票。 热罗姆波拿巴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国民议会全体通过!从现在开始到12月14日,国民议会将会休会!各位议员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假期!” 说完,热罗姆波拿巴向在场的所有议员微微鞠躬。 坐在座位上的议员同样也起身向热罗姆波拿巴抱以雷鸣般的掌声。 国民议会从这一刻开始彻底解散,120多名议员分批次离开国民议会。 作为最后一位离开国民议会的热罗姆波拿巴,看着台下空荡荡的议席,热罗姆波拿巴嘴角流露出喜悦的笑容。 经过了两年与立法议会的“搏杀”,自己终于彻底解决了立法议会这个令他感觉到作呕的产物。 “走!”热罗姆波拿巴从议长座位缓缓起身对瓦莱夫斯基说道。 现在还不是彻底宣告胜利的时候。只有将那些半夜逃脱的老鼠彻底抓捕后,这场政变才算圆满解决。 在瓦莱夫斯基的陪同下,热罗姆波拿巴离开波旁宫。 在波旁宫的门口,热罗姆波拿巴再次同康罗贝尔与勒伯夫碰面,并向勒伯夫下达了最新的命令。 “勒伯夫准将!”热罗姆波拿巴神情严肃地看着副官勒伯夫。 “在!”勒伯夫准将当即回应了一句。 “接下来的几天,由你带领一个团的士兵把守波旁宫,务必不能让任何人接近他!”热罗姆波拿巴叮嘱道:“一旦发现任何人以议员的身份前往议会,予以三次警告!如果三次警告仍旧不愿意离开的话,那么就动用大炮轰散他们!我记得波旁宫应该有大炮!”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转向了康罗贝尔。 “是的!陛下!三门八磅野战炮!”康罗贝尔回答道。 “能否从军队中在调七门八磅炮用来加上波旁宫附近的防御!”热罗姆波拿巴以命令的口吻向康罗贝尔询问道。 “当然!”康罗贝尔即答。 在热罗姆波拿巴与康罗贝尔的一问一答下,勒伯夫准将被赋予了动用火炮的能力。 此时的勒伯夫准将内心希望那些议员能够知难而退,一旦动用大炮,那么就会造成史无前例的灾难。 “是!”勒伯夫准将只能硬着头皮打赢热罗姆波拿巴提出的建议。 在康罗贝尔与瓦莱夫斯基的陪同下,热罗姆波拿巴来到了战争部。 看着忙碌的战争部成员,热罗姆波拿巴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正是因为这些战争部成员的努力,才会让自己能够顺利地解散国民议会。 在国务秘书本杰明克列孟梭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来到了部长办公室。 【本杰明克列孟梭接受了政变的事实。】 “圣阿尔诺部长,辛苦了!”热罗姆波拿巴同圣阿尔诺握手。 “没什么!”圣阿尔诺谦卑地回应了一句。 两人来到了一张地图前,地图上标注了密密麻麻的巴黎第一师军队驻防地点。 “陛下,我们的军队主要驻扎在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圣阿尔诺部长分别指向了圣日耳曼去、圣奥诺埃区以及圣马索区。 这三个地方就是整个法兰西权力核心的所在地。 “而蒙特马尔区、圣丹尼区、圣安东尼区、圣马丁区四个区域分别驻扎了一个营的兵力!这样的兵力面对庞大的人口实在有些不够用!”圣阿尔诺向热罗姆波拿巴说明道? “现在有多少议会成员没有被羁押!”热罗姆波拿巴对圣阿尔诺询问道。 “根据初步统计,大约还有40多名议员在逃!”圣阿尔诺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40多名议员啊!”热罗姆波拿巴双手交叉环抱仔细思考着。 漏掉的议员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思考片刻的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询问道:“这些议员的照片,你张贴悬赏了吗?” “悬赏了!”圣阿尔诺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每一位议员是5000法郎,提供线索的奖励1000法郎!” “干脆直接提升到法郎,提供线索的奖励3000法郎!”热罗姆波拿巴对圣阿尔诺说道。 “这样会不会太多了!”圣阿尔诺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不多!”热罗姆波拿巴笑着说到:“我们可以拿下了整个法兰西,这些钱对于整个法兰西而言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好!我马上让人去做!”圣阿尔诺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对了,你刚刚说一个营兵力太少了,你准备怎么办?”热罗姆波拿巴询问圣阿尔诺解决办法。 “我计划让兵力全部集中起来,然后引蛇出洞!”圣阿尔诺将自己都计划告知热罗姆波拿巴。 “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做!”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对圣阿尔诺说道。 12月2日下午3点,巴黎第一师兵力开始收缩。 在第一师兵力收缩的同时,圣丹尼区的部分国民自卫军成员开始发生小规模的骚动。 一部分左翼议员开始召集成员进行游行示威。 对于这样的游行示威,热罗姆波拿巴等人并没有加以理会。 12月3日—4日,在左派议员与右派议员的联合行动下,他们成立了只有40人的小型国民自卫并宣布废黜热罗姆波拿巴的总统职位。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刻意纵容下,反对派的行踪逐渐朝着圣日耳曼区的波旁宫移动。 12月5日,反对派来到了圣日耳曼区,的波旁宫门口对热罗姆波拿巴的独裁行为进行抗议,他们希望能够说动军队反戈。 当天下午3点,位于爱丽舍宫的热罗姆波拿巴宣布收网行动开始。 数千名士兵开始从四面八方包围这支游行队伍,游行队伍瞬间成为了瓮中之鳖。 “打倒热罗姆波拿巴,共和国万岁!” 游行人群发生的呼喊着共和国万岁,训斥着军队的背叛。 在各级军官的命令下,军队向游行队伍发起了冲锋。 将近千人的游行队伍在一瞬间被冲垮,逃离的议员同样也全部收网羁押到监狱。 至此12月2日政变圆满结束。 第298章 我于尘世之中建立第三共和国 12月2日政变历时三天,最终以热罗姆波拿巴为首的反革命集团的胜利而告终。经初步统计,在这场政变之中,巴黎死伤人数大约485人,多数为巴黎境内高校大学生。 ——《第三共和国简史》 1850年12月5日,巴黎的温度较之几天前更加的寒冷,凛冽的寒风肆意地吹拂着巴黎的每一寸土地妄图带走巴黎的最后一分热度。 黑压压的乌云再一次笼罩在了巴黎的上空,乌云笼罩下的巴黎显得格外的压抑。 受到极寒天气的影响,巴黎街道上已经很少有行人穿行,只有安插在街道口的岗哨士兵。 这些手持米尼步枪、身穿冬装的士兵哆嗦着嘴、瑟瑟发抖的站在十字路口进行来回巡视,呼啸地冷风使得每一位士兵的内心一边祈祷着换岗时间能够尽快到来,一边咒骂着自己的长官? 而驻扎在协和广场、巴士底监狱广场、波旁宫、杜伊勒里宫以及爱丽舍宫内附近营帐内的士兵则在心中希望时间能够在慢一些,好让他们能够在舒服的营帐内多呆一些日子。 尽管在12月4日那场镇压行动已经宣告了以热罗姆波拿巴为首的政变集团完全胜利,除了逃离不列颠的议员之外,剩余议员已经尽数抓捕,但是他们仍旧不能掉以轻心,在12月14日的公投开启之前军队都将驻扎在这座城市用来维护整个巴黎的稳定运行。 12月5日傍晚,一场只属于波拿巴派的狂欢宴会在杜伊勒里宫上演。 数以千计烛光照耀下的杜伊勒里宫散发出了朦胧的神圣感,这座蒙尘了五十多年的宫殿,再一次回到了波拿巴的手中,它将会在波拿巴的手中重获新生。 傍晚七点,波拿巴派议员、将军、社会名流以及国外政治要人在热罗姆波拿巴的邀请下来到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大厅,客厅在烛光混杂着金光【烛光照射在客厅摆放着的金器散发出的慌忙】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夺目。 大厅之中人头攒动,人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相互攀谈闲聊,将军们眉飞色舞的描绘着政变时发生的“趣事”,老迈的社会名流回忆着第一帝国时期发生的一切,嘴里不停的向周围念叨着“帝国要回来了”,而各国的大使则一边倾听者将军们的讲述,一边思考着法兰西接下来局势会朝着什么方向转变。 “对了!总统阁下在哪?怎么不见总统阁下的踪影?”不知道是谁发出的第一声询问,宴会即将开始的众人这才意识到身为宴会主角热罗姆波拿巴竟然没有出现在宴会之中。 真的是咄咄怪事! 就在宴会众人议论热罗姆波拿巴到底在哪的时候,秘书室室长瓦莱夫斯基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解释。 “各位,总统阁下马上就到!请耐心等待片刻!”瓦莱夫斯基微笑着向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在场的众人再一次热火朝天地讨论了起来,而身为宴会主角的热罗姆波拿巴此时正在同公共工程部长佩西尼一起停留在协和广场的营帐之中同士兵们交谈,共饮“低劣”的兑水葡萄酒。 在驻军团长的呼吁之下,留在营帐内的士兵共同举杯道:“帝国万岁,皇帝万岁!”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举杯回应了一句:“士兵们,感谢你们的祝福!我与你们同在!”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当着所有第一师士兵的面叫了该辖区的警长,并命令警长将冷冻鸡与葡萄酒送到每一位站岗士兵的手中。 “军队是我们最为坚实的护盾与利剑,在物资方面要给予他们最充分的保证,明白了吗?”热罗姆波拿巴语气严厉地对辖区警长下达了命令。 “是!我明白了!”辖区警长点头哈腰的表示明白,并立刻组织警力将冷冻鸡、蒜蓉香肠以及葡萄酒送到站岗士兵的手中。 吃着冷冻鸡、畅饮葡萄酒的士兵对于热罗姆波拿巴与军官的怨念在冷冻鸡之下消弭。 在士兵与军官的欢送之中,热罗姆波拿巴乘坐马车离开了协和广场。 “下一站,波旁宫!”热罗姆波拿巴对身旁的佩西尼说道。 “这……”佩西尼犹豫了片刻后,开口道:“陛下,宴会就要开始了!” “嗯?”热罗姆波拿巴看了一眼窗外,此时的天空已经变为了黑压压的一片,悬挂在马车两侧的风灯在呼啸的寒风下来回摇曳。 “不管了”思考了片刻后,热罗姆波拿果断选择前往波旁宫:“让他们再等一会儿!” “可是……这会不会……”佩西尼小心翼翼地向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会不会什么?”热罗姆波拿巴对佩西尼询问道。 “会不会让他们觉得您怠慢了他们!”佩西尼小心翼翼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 “他们愿意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我不在乎!”热罗姆波拿巴满不在乎地对佩西尼回应,而后表情严肃地叮嘱道:“佩西尼!你要明白,我们的法理不是来源于他们,而是那些世世代代生活在土地不能发出声音的存在。我们的根基则是法兰西的军队,这两根支柱支撑起我们,任何一根支柱倒塌的话,我们都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身为高位的热罗姆波拿巴不知不觉养成了上位者的气势,佩西尼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吐沫点了点头。 马车越过搭建在塞纳河畔的桥梁来到了塞纳河左岸,沿着路往下走很快便来到了波旁宫的门口。 驻守在波旁宫的士兵看到了马车后下意识的举起了步枪,接连几天的镇压已经让士兵在见到陌生马车接近时候,下意识的举枪警示。 马车在路障前缓缓地停下,热罗姆波拿巴与佩西尼一同走下马车。 设置路障的士兵在看到热罗姆波拿巴到来后,慌忙撤下路障。 面带微笑地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士兵的肩膀道:“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士兵受宠若惊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 在士兵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看到了营帐内的士兵。 此时的他们同样也正在吃着冷冻鸡与蒜蓉香肠,在看到热罗姆波拿巴到来后,他们慌忙起身簇拥着热罗姆波拿巴。 直到军队军官到来之后,士兵们才重新返回座位。 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同军官们握手,热情的说出了他们的名字。 超强的记忆力是热罗姆波拿巴在穿越之后获得的一个附加能力。 军官们同样也露出了像士兵一样的受宠若惊。 短暂的寒暄结束之后,热罗姆波拿巴与佩西尼离开波旁宫, 将巴黎军营逐一巡查一遍的热罗姆波拿巴于7点45分返回杜伊勒里宫。 “总统来了!” 瓦莱夫斯基在接到总统到来的消息之后,赶忙跑到客厅内冲着客厅的客人喊了一嗓子。 客厅中的来客将目光对准了客厅大门口。 过了一会儿,姗姗来迟地热罗姆波拿巴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实在很抱歉,让各位久等了!”热罗姆波拿巴向在场的所有来宾鞠躬。 宴会正式开始,仆从将不同类型的客人领到了不同餐厅。 热罗姆波拿巴所在的位置是所有参与了政变的“有功之臣”的座位。 圣阿尔诺部长以及库赞蒙托邦师长分别坐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左右两侧,然后就是马尼昂将军、瓦莱夫斯基、德莫尔尼、康罗贝尔、佩罗、诺马尔等人。 仆从为每一位坐在餐桌上的人倒酒,热罗姆波拿巴举杯说道:“各位感谢你们的帮助!如果没有你们,我也不会取得胜利!现在我们已经推翻了国民议会,整个法兰西已经再也没有阻挡我们的力量!我们可以用自己想要的方式改造整个巴黎!” 餐厅上的将军、部长纷纷举杯共饮这一份来之不易的甘甜。 为了等待这一天,他们有些人等待了将近十年的时间。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音刚落,圣阿尔诺部长当即起身道:“我提议我们应该为热罗姆波拿巴执政干杯!让我们祝福热罗姆波拿巴大统领健康长寿!” 在场的众人异口同声地举杯道:“祝热罗姆波拿巴大统领,健康长寿!” “好啊!好啊!”热罗姆波拿巴面带微笑地接受了他们的祝福。 随即在餐桌上向各部门部长下达任务。 “德莫尔尼先生,宴会结束之后,由你草拟一封电报,督促各省高官进行投票,必要的时候,可以由军队监督投票!务必要保证12月20日之前,投票完成!你的措辞可以严厉一些!” “是!”德莫尔尼当即回应了一句。 “圣阿尔诺部长、比费部长,你们两个共同使用电报向全法兰西发表电文,电文说法兰西已经镇压了暴乱!总统为了防止赤色蔓延解散国民议会!”热罗姆波拿巴对圣阿尔诺与比费说道。 圣阿尔诺与比费点头表示明白。 接下来就是命令马尼昂严厉监视国民自卫军、莫帕整顿军队之类的事情。 第299章 杀鸡骇猴 奥地利帝国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亲启: 1850年12月2日,巴黎发生了一场军事政变,法兰西共和国总统热罗姆波拿巴率领驻守在巴黎的第一军团解散国民议会与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并于12月6日在波旁宫外宣布建立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现在整个巴黎已经完全处于热罗姆波拿巴与其党羽的控制之中,其势力逐渐向外省蔓延。 不过根据我所掌握的情报上而言,外省并没有完全被波拿巴派所控制,共和主义者与山岳派已经在外省发动的近万人的武装叛乱,法兰西的局势仍旧处于不明朗的状态,我们尚不知道热罗姆波拿巴和他的政权能够维持到什么时候。 接下来的奥地利帝国的外交形式应该朝着什么方向走,请您指示! 1850年12月12日 奥地利驻法兰西大使休伯伊。 奥地利驻法兰西公馆书房内,休伯伊男爵用蘸着墨水的鹅毛笔写下了自己对于近日法兰西局势的了解,他希望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奥地利帝国了解法兰西的局势,外交思路不清晰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出现较大的失误。 这封信由休伯伊男爵所写的亲笔信由他交给了公馆中的侍从武官,休伯伊男爵叮嘱侍从武官一定要尽快将信送回奥地利,并交给了他一个只有外交人员才有的通行证。 在巴黎戒严期间,但凡没有持有通行证的人员都将被视为乱党进行逮捕。 侍从武官当即表示明白,随从趁着夜色踏雪离去。 停留在公馆内的休伯伊男爵轻轻掀开公馆窗帘,看着雪中的脚印,又看了一眼纷飞的雪花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天的冬天比以往更加的寒冷,希望明年是一个丰收年。 否则奥地利帝国的财政…… 想到这里,休伯伊男爵再一次为奥地利的财政叹气。 休伯伊男爵并不知道,此时的他正被门外暗处的一双眼睛盯着。 那双眼睛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傍晚8点,法兰西国家情报院局长马塞尔耶鲁格来到了杜伊勒里宫。 浑身包裹着黑色披风的他在进入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房后解开了披风。 “怎么了?哪个地方又发生叛乱了吗?”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马塞尔耶鲁格。 自12月5日宣布解散国民议会、12月6日宣布解散第二共和国之后,外省对于巴黎的反抗从来没有停止过。 南部里昂与西南部波尔多地区发生了小规模的叛乱,许多人打着共和派与山岳派的旗号公然反对热罗姆波拿巴。 所幸的是,这样的镇压很快便被当地的高官手下的国民自卫军以及驻军联合镇压叛乱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与此同时,一则儒安维尔亲王即将从加莱登录法国,然后率领加莱驻军前往巴黎推翻热罗姆波拿巴的消息从巴黎传来。 热罗姆波拿巴不得不命令加莱地区的驻防部队进行严密的监视,一旦发现儒安维尔亲王的消息立刻押送到巴黎。 同时还命令马塞尔耶鲁格派遣人员蹲守加莱防止当地守军与可能登录的儒安维尔亲王窜通一气。 接二连三的情报让热罗姆波拿巴的工作量猝然提升,他必须要在漫天的假消息之中作出一定的判断。 “陛下,奥地利大使馆的侍从武官夜里离开巴黎了!”马塞尔耶鲁格向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离开巴黎?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离开?”热罗姆波拿巴皱紧眉头自言自语道。 马塞尔耶鲁格安静地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思考了片刻后的热罗姆波拿巴不在纠结,反正根据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情报,奥地利帝国在1848—1850年期间,一共花费了将近3亿弗罗伦,庞大的财政赤字已经压的这个庞大帝国喘不过气来。 如果不是匈牙利的关税被废除,整个匈牙利王国被拆分成为一个个行省,帝国的行政体制得以作用在匈牙利,这也就意味着匈牙利贵族同样也承担了缴纳土地税收的义务的话,那么整个奥地利帝国恐怕会因为彻底丧失还债能力而破产。 即便是这样,奥地利帝国的财政依旧刻不容缓,再兴起刀兵的话,只会彻底加速破产。 然而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在1849年与1850年期间所做的一切努力,在富尔达地区咬着牙对普鲁士发动的攻击,换来的只有沙皇罚酒三杯的偏袒。 1851年12月1日,摄政王威廉一世、俄罗斯皇帝尼古拉一世、奥地利皇帝约瑟夫弗兰茨三人与其外交大臣在华沙碰面。 华沙会议之中,尼古拉一世皇帝对普鲁士王国解散两院与废除1848年宪法表示了肯定,然后向弗兰茨约瑟夫隐晦的表示到此为止。 在尼古拉一世的“调停”之下,普鲁士与奥地利的战争结束。 普鲁士王国放弃埃尔福斯联盟重新加入到旧的德意志邦联之中,同时赔偿奥地利帝国3000万弗罗伦。 这样的条约比奥地利对撒丁王朝的惩罚更加的轻微。 曾经的密约为被尼古拉一世刻意丢在了一边。 相较于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的花费,这样的局面简直就是亏本道不能再亏本。 即便如此,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还是捏着鼻子答应了对方的条件。 12月4日,带着和平返回国内的威廉摄政王宣布解散埃斯福尔联盟,普鲁士王国重新加入到德意志“大家庭”之中。 “饱受屈辱”的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更加明白了尼古拉一世与俄罗斯帝国对于奥地利帝国的限制,同俄罗斯帝国的关系略微有了一些疏远。 【以上情报都是由罗斯柴尔德家族“友情”提供,不排除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故意透露情报给罗斯柴尔德家族,然后由他们还告知热罗姆波拿巴。】 总体而言,奥地利帝国与法兰西共和国已经试探性的相互靠近。 热罗姆波拿巴相信休伯伊男爵的信大抵都是一些法兰西近期局势的判断。 “继续密切监视各大使馆的消息!一有情况立刻向我汇报!”热罗姆波拿巴向马塞尔耶鲁格下达了命令。 “是!”马塞尔耶鲁格赶忙笔直站立起身,铿锵有力回应了一句:“忠!诚!”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向马塞尔耶鲁格回敬。 汇报结束后,马塞尔耶鲁格重新穿上了披风离开,热罗姆波拿巴则继续处理相应的文件。 当他的目光看向了内务部部长巴罗什交给他的关于奥尔良家族卷宗的时候,他的嘴角勾勒出浅浅地笑容道:“是时候杀鸡骇猴了!” 12月13日,一则惊天消息从杜伊勒里宫传出。 法兰西共和国总统热罗姆波拿巴将对奥地利家族在担任国王期间谋求的不益之才发起调查。 传言一出,巴黎的公务员体系以及一部分部长有些坐不住,他们或多或少受到过奥尔良家族的恩惠。 现如今总统要查奥尔良家族的“不义之财”,他们于情于理应该对热罗姆波拿巴进行劝诫。 这些人之中就有热罗姆波拿巴的心腹大臣,财政部长阿希尔富尔德。 “你也认为我不应该对他们进行发起调查那?”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阿希尔富尔德道。 “陛下,您这样做会导致整个巴黎人心惶惶!”阿希尔富尔德委婉地劝阻热罗姆波拿巴。 “人心惶惶?”热罗姆波拿巴冷笑了一声:“我巴不得他们全部挑出来,省的我一网打尽!” 面对热罗姆波拿巴近乎无赖的说辞,阿希尔富尔德只能向热罗姆波拿巴表示:如果总统执意调查的话,那么请允许他辞职! 热罗姆波拿巴知道阿希尔富尔德为了避嫌,他批准了阿希尔富尔德的辞职。 当天下午,热罗姆波拿巴任命马涅接替阿希尔富尔德的位置成为财政部长。 在热罗姆波拿巴不换思想就换人的架势之下,巴黎停止了试探热罗姆波拿巴的底线。 在内务部长巴罗什、警察部长莫帕的联合调查与监督之下,奥尔良家族滞留在巴黎的遗产被清点。 连同地产、古董在内所有的物价大约2亿5000法郎左右,相当于法兰西一年财政收入的五分之一。 如此庞大的数字之下,奥尔良家族在法兰西面临破产。 【奥尔良家族的所有资产是经历了几代人的积累。尽管在大革命时期有锁损失,但是在复辟王朝时期路易十七还是尽可能的为奥尔良家族补全。 担任国王时期,路易飞利浦每年的薪资为1800万法郎,再加上他本身拥有中产阶级守财奴的性格,奥尔良家族的所有财产已经是整个法兰西的首富。】 绝大多数房屋被拍卖,拍卖所得的钱财绝大多数用于建设“工人之家”,少数房屋以极低的价格用做赏赐自己的亲信。 而热罗姆波拿巴在这场抄家之中,得到的钱财也不过是200万法郎左右,这相当于他担任总统时的年薪。 与亲信比较而言,热罗姆波拿巴实在是有些清廉的的可怕。 第300章 公投成功 1850年12月16日。 在法兰西全体公民的期待中,法兰西国(第二共和国已经被名义上解散)再一次开启了公投行动。 为了筹备这一次公投,热罗姆波拿巴特意放宽的公投的限制条件,军人与临时居民同样也拥有投票的权力,波拿巴这个姓氏对于军人来说就是财富的象征,没有人会拒绝一位波拿巴带领打胜仗。 公投的内容也十分的鸡贼,巴黎方面的公投内容为“你是否愿意支持总统重新一个共和国”,外省的内容为“你是否支持热罗姆波拿巴成为法兰西执政官”。 两份不同内容的公投诉说着一件相同的事,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削弱法兰西反对派的抵抗力度。 对比热罗姆波拿巴的回答则是:“我们既要满足巴黎的意见,同时还要满足外省的意见。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在这个过渡期更加平稳的走下去!” 是的!所谓的第三共和国只不过是热罗姆波拿巴建立帝国的一个过渡平台,他徐耀在这个过渡平台上停留一段时间,直到所有人都忘却了军事政变、默认了热罗姆波拿巴之后,那么帝国就会重新将近在这个世界。 投票活动经历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期间也闹出过类似阴兵借票的暗箱操作。 【由于普罗旺斯地区是传统的反波拿巴派聚集地,为了完成上面交代的政绩,同时也要维护热罗姆波拿巴的权威,普罗旺斯地区的高官在军队的配合下,开始对反对波拿巴派的人员进行逮捕。这些被逮捕的人员,在公投时统一投下了赞同票,最后统计出来的结果是整个普罗旺斯大区的票数是人口的08倍。】 不过,总的来说法兰西外省还是选择支持热罗姆波拿巴担任执政。 塞纳省(巴黎)地区的市民同样也不反对热罗姆波拿巴,整个塞纳生将近三分之一的人投下了弃权票,二分之一的人投下了赞同票,剩余的六分之一投下了反对票。 12月30日晚,各地统计的投票结果出台。 经过了2天时间的统计,总算在1852年1月1日统计完成。 所有报纸在同一时间将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巴黎,根据法兰西政府的审计部门的连夜统计一共清点出了张赞同票与张反对票,这也就意味着赞同票以800万票对30万票的绝对优势取得成功。 消息一经传出,整个波拿巴派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欢之中,800万张选票已经赋予波拿巴派合法政变的法理。 从1月1日开始没有人会再去质疑热罗姆波拿巴派的政变是否符合法律,拥有800万法兰西人背书的热罗姆波拿巴已经凌驾于法律之上。 当消息传入监狱的时候,监狱内的共和派与山岳派如丧考妣地低头不语,他们同样也明白800万选票意味着什么。 全体法兰西人民将权力赋予的热罗姆波拿巴。 如果他们不能够从热罗姆波拿巴的手中夺回选票的话,即便他们利用各种不合法手段对热罗姆波拿巴出手,他们同样也没有资格在热罗姆波拿巴死后顺利接管巴黎。 再者说贸然暗杀一位全民赋予权力的独裁者,对他们本身也不是一件好事。 为了庆祝波拿巴派取得的全面胜利,内心激动地热罗姆波拿巴特意前往关押在共和派的监狱。 在警察总监莫帕的陪同下,热罗姆波拿巴来到了一间牢房门口,透过牢房的探视窗热罗姆波拿巴看到了牢房内的“犯人”。 牢房中躺着的家伙正是曾经共和国的执政官卡芬雅克,此时的卡芬雅克满脸憔悴地躺在硬板床上蜷缩着,望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卡芬雅克,现如今变为了这个样子,热罗姆波拿巴内心不免生出了几分自得。 “打开!我要同卡芬雅克将军聊一聊!”热罗姆波拿巴对莫帕下达了命令。 “陛下,需不需要我叫几个人……”莫帕殷勤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不用了!”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独自一人进入牢房。 “卡芬雅克将军,不用装睡了!你可以醒来了!”热罗姆波拿巴一边微笑着对卡芬雅克说着,一边将卡芬雅克书桌的椅子拉倒了他的床边做下。 卡芬雅克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热罗姆波拿巴,他的眼神中充斥着厌恶与不满:“你来这里做什么?” 热罗姆波拿巴耸了耸肩道:“我说我是来看到你的,你信吗?” “别假惺惺地故作仁慈了!”卡芬雅克嘴角露出了轻蔑地笑容:“如果你真的有一丝良心的话,那么你就不会发动军事政变!” “将军,政治斗争与良心似乎并没有关系!”对于卡芬雅克的嘲讽热罗姆波拿巴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道。 “你们囚禁了整个共和国!你们毁灭了共和制度!”卡芬雅克严厉地指责热罗姆波拿巴。 “将军!”热罗姆波拿巴语气严肃地回应道:“共和国的基本是什么,是普选!是让所有人能够利用自己手中的选票说话,能够让弱者发出声音,哪怕这种声音很微弱!之前的共和国剥夺了他们发出声音的权利,我重新将权力归还给了法兰西人民!我比你们更加懂得什么是共和制度,我才是真正的共和主义者!” “你这个操控民意的无耻小人!”热罗姆波拿巴洋洋得意地自称“共和主义者”的姿态令卡芬雅克的心中充满了屈辱,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个家伙。 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杀了热罗姆波拿巴只会导致共和派彻底沦为人人唾弃的对象,君主派必然会在热罗姆波拿巴死后篡夺权力。 相较于君主派的虫豸,热罗姆波拿巴确实要“共和”了许多。 “将军,现在800万法兰西人站在我这一边!我是代表全体法兰西人民废除国民议会!”热罗姆波拿巴接着对卡芬雅克回应了一句。 “哼!你到底想说什么?”卡芬雅克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加入我们!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名誉也好、爵位也行!”热罗姆波拿巴向卡芬雅克伸出了橄榄枝,像卡芬雅克这样的家伙如果转头他的话,势必会给共和派造成严重的分裂。 处理不好的话,共和派就会陷入一盘散沙。 面对热罗姆波拿巴递来的橄榄枝,卡芬雅克陷入沉默,似乎在思考着是否答应热罗姆波拿巴。 过了一会儿之后,卡芬雅克语气中充满了坚定道:“我永远也不会加入你们!不管你们是流放还是关押,我都要同你们斗争到底!” “那真是太遗憾了!”热罗姆波拿巴叹了口气,起身离开:“卡芬雅克将军,我提前预祝你在北非有一个愉快的旅行!” 说完,热罗姆波拿巴离开了卡芬雅克所在的牢房。 站在牢门在随时等待里面传来响声就冲进去救驾的莫帕在见到牢门打开后,迅速向热罗姆波拿巴行礼。 “走!下一个!”热罗姆波拿巴对莫帕说道。 在莫帕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来到了维克多雨果关押的地点。 进入牢房中的热罗姆波拿巴当场被维克多雨果一顿劈头盖脸地臭骂,在他的口中热罗姆波拿巴变成了“此世之恶”,迟早会被正义的巴黎人民推翻。 热罗姆波拿巴不紧不慢地表示法兰西依旧支持他,并邀请维克多雨果重新加入他们。 而热罗姆波拿巴得到的是维克多雨果毫不犹豫的拒绝,并且呵令热罗姆波拿巴离开牢房。 离开牢房的热罗姆波拿巴摇头叹气道:“何必呢!” 随后,又同几名曾经的秩序党人见面。这些拥有灵活道德底线的秩序党派成员小跑不同于卡芬雅克那些顽固分子,他们同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邀请,并表示在出狱之后一定积极投身到“官方候选人的选举之中。 这样的态度让热罗姆波拿巴非常满意,他当即命令莫帕释放几名秩序党成员,其中就有法卢与蒙塔朗贝尔。 1851年1月2日,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宣布建立,由热罗姆波拿巴担任共和国最高执政,任期为10年。 与此同时最高法院也同时开庭,400多名曾经立法议会议员出现在庭审现场。 被逮捕的将军、议会总务官、雷米扎与共和派成员均被处以流放,部分秩序党议员同样也流放至阿尔及利亚。 除了巴黎之外的其他省份也在高官、将军与三名法官的配合下组建了军事法庭,人被释放、9530人被送往了阿尔及利亚、2804人被监禁、5108人被警察监视。 事后,流亡在不列颠的维克多雨果在回忆录之中宣称这是热罗姆波拿巴对于共和国不公的“疯狂报复”。 实际上,在这场政变之中并没有多少人死亡。 政变死亡人数甚至不如一次流感人数。 第301章 社会主义守护神 1851年1月10日。 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宪法在司法部长鲁埃的筹措之下耗时一个月的时间总算出炉。 第三共和国宪法较之第二共和国宪法对于总统权力问题上的限制更加的宽容,总统被赋予了直接领导部门并且随时解散议会的权力。 立法议会同样也变换了称呼成为立法团,但凡是立法团成员都要从“官方候选人”做起,有了“官方候选人”的身份之后才能够进行下一轮的选举,而且立法团的主席与副主席由总统从“代表”之中选择一个人任命。 立法团议员不再像共和国议员时期一样拥有工资,每位议员在开会期间得到的津贴为每人每日25法郎。 有着上议院职能的“第二院”同样也在1月15日的时候建立,第三共和国宪法规定能够进入“第二院”的人员,除了总统特批之外,就是在法兰西已经享有名望的人,例如枢机主教、元帅、海军上将等人。 宪法规定“第二院”的人数不能够超过150人,它所承担的职能为负责解释宪法、解决宪法未规定的问题以及审查法律。 除立法团与“第二院”之外,宪法同样也规定了参政院,这一独立的机构的人员由总统本身亲自任免,一共参政院人数大约为40—50人,每人每年所能得到的津贴为法郎。 总统主持参政院会议,当他缺席时则由他指定一人为此会议的副主席。“参政院在共和国总统领导下,拟订法律草案与政府规章,解决行政管理中遇到的困难。”每当元老院与立法团开会时,参政院“以政府的名义”维护所提出的法案。参政院的工作既涉及立法,也涉及行政,因此在政治生活中发挥复杂的作用。 国民议会与最高法院,这两个第二共和国时期的“庞然大物”被热罗姆波拿巴完全拆分为了以行政权为主导的组织。 立法团、第二院以及参政院无一不在向外界宣誓立法权以及司法解释权已经完全沦为了行政权的附庸,掌握整个法兰西行政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热罗姆波拿巴。 1月15日,经过了“紧张”的推选,热罗姆波拿巴总算补全参政院以及“第二院”的人数,第一届“第二院”秉承着宁缺毋滥的原则,选择了80人作为“第二院”的代表,参政院同样也选择了保守的40人作为代表。 1月18日,热罗姆波拿巴宣布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第一届“立法团”选举正式开始。 各省高官为了表达自己对于新政权的拥护,他们亲自指派“官方候选人”进行选举,各省选举历时12天,除了充当门面的6名“官方反对派”人员之外,剩下的立法团议员都是新政权的忠实簇拥着。 1月31日,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总统热罗姆波拿巴亲自从杜伊勒里宫乘车出发前往波旁宫的立法团。 在波旁宫的立法议会之中,热罗姆波拿巴受到了全体立法团代表们的热烈地掌声。 “让我们有请热罗姆波拿巴执政上台讲话!”立法团主席布莱尔坐在了曾经杜宾议长所坐的主席台,本不想担任主席的他被热罗姆波拿巴强硬架到了主席位置,美其名曰帮助波拿巴度过艰难的时刻,布莱尔只能答应了热罗姆波拿巴担任一段时间的主席。 在立法团热烈的掌声之中,热罗姆波拿巴向在场的代表鞠躬,他缓步来到了演讲台对立法团代表阐述着前一天夜里由他的秘书长瓦莱夫斯基拟订好的稿子。 演讲过程中,立法团代表时不时对热罗姆波拿巴抱以热烈地掌声。 第一场立法团议会以热罗姆波拿巴离去而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巴黎报社开始全面发力,《观察者报》声称“立法团是法兰西民主的象征!” 《波拿巴报》针对热罗姆波拿巴的演讲进行了重要的评价。 其他顺从波拿巴派的报纸同样也从各种角度鼓吹“立法团”制度的先进性,就连蒲鲁东也针对热罗姆波拿巴作出了一个罕见的地正面评价,他声称“热罗姆波拿巴是一位真正的社会主义守护神!” “守护神?”热罗姆波拿巴哭笑不得地看着蒲鲁东的《人民报》对他评价。 如果不是对蒲鲁东有所了解的话,他险些认为蒲鲁东这是在内涵他,他所做的一切哪里有一点真正社会主义者的影子。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津津有味地阅读着法兰西境内与境外报纸之时,秘书室长瓦莱夫斯基进入了书房。 “发生了什么事?”热罗姆波拿巴抬起头看了一眼瓦莱夫斯基。 “执政阁下,俄罗斯外交大使弗拉基米罗维奇求见!”瓦莱夫斯基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弗拉基米罗维奇?他来做什么? 热罗姆波拿巴暗想,他不明白弗拉基米罗维奇带给法兰西的究竟是俄罗斯帝国的善意还是说俄罗斯帝国的一纸宣战诏书。 热罗姆波拿巴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命令瓦莱夫斯基将客人带过来。 待到瓦莱夫斯基离开房间之后,热罗姆波拿巴缓步坐在沙发上。 在瓦莱夫斯基的带领下弗拉基米罗维奇很快就被带到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 “执政阁下!”弗拉基米罗维奇不卑不吭地向这位法兰西独裁者表示敬意。 “请坐!”热罗姆波拿巴伸出手邀请弗拉基米罗维奇坐下。 眼见弗拉基米罗维奇落座之后,完成任务的瓦莱夫斯基离开了书房。 书房内只剩下了热罗姆波拿巴与弗拉基米罗维奇两个人。 “执政阁下,恭喜您战胜了议会!”弗拉基米罗维奇对热罗姆波拿巴恭贺道。 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平淡地说道:“这是法兰西人民赋予我的义务,我只不过是尊重法兰西全体人民的意愿罢了!” 弗拉基米罗维奇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法兰西独裁者,对于从这位独裁者口中所说的话,他一个大字也不愿意相信。 就在半年前,身为总统的热罗姆波拿巴还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自己会到点下班。 可是谁又能够想到,仅仅过了半年的时间,曾经宣布到点下班的总统变成了拥有十年任期的执政官,得亏这位独裁者还要点脸,没有将任期改为终身制。 当弗拉基米罗维奇将法兰西所发生的一切情况原原本本的呈递回俄罗斯帝国,并且警告国内要小心热罗姆波拿巴很有可能改共和国为帝国。 更加令弗拉基米罗维奇意想不到的一幕诞生了,接到弗拉基米罗维奇来信的沙皇尼古拉一世在见到来信之后一反常态地为法兰西共和国发生的情况感到高兴,并且亲自写信称赞热罗姆波拿巴迅速镇压“红色革命”以及自由派的行为是拯救了法国。 卡尔涅谢尔罗迭同样也写信声称:“热罗姆波拿巴一举粉碎的红党与立宪派思想家的空谈,使得他们都无力东山再起!” 当弗拉基米罗维奇接到两封指名道姓的赞美信笺之后,他险些以为自己当初给国内的信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弗拉基米罗维奇没有猜错,当初他从法兰西寄往圣彼得堡的信笺在进入外交大臣卡尔涅谢尔罗迭的手中之后,经过了一部分删改。 卡尔涅谢尔罗迭认为这封信会给俄罗斯帝国造成严重的后果,贸然承递沙皇的话就会导致俄罗斯帝国的财政陷入危机。 接到信的沙皇绝对不会坐视法兰西共和国彻底沦落到热罗姆波拿巴的手中,一旦动用手中的军队,势必会导致财政危机。 对于一个已经是千疮百孔的国家来说,任何一次较大规模的行动都会让政府财政危机。 俄罗斯帝国已经为沙皇在1848—1850年的“任性”买单,断然不能再为沙皇1851年的任性买单。 卡尔涅谢尔罗迭截流了一部分热罗姆波拿巴政变担任执政的内容,侧重点在粉碎红色革命以及自由派上。 假如某一天事情败露,卡尔涅谢尔罗迭还可以以“瞒报”为将弗拉基米罗维奇一脚踢出外交部,最好将他送去西伯利亚。 果不其然,在接到卡尔涅谢尔罗迭递交给他的来信之后,尼古拉一世“熊颜大悦”当即写下了亲笔信并让卡尔涅谢尔罗迭转交给热罗姆波拿巴。 信笺在1月下旬发出,漂洋过海在加莱登陆后来到了弗拉基米罗维奇的面前。 弗拉基米罗维奇在接到信之后,来到热罗姆波拿巴将信交给他。 “这是我们的陛下尼古拉一世给您的信!”弗拉基米罗维奇将信交给了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拿到弗拉基米罗维奇的信笺后拆开,粗略扫视了一眼信笺的内容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道:“感谢尼古拉沙皇对我的支持!法兰西共和国永远不会忘记与俄罗斯帝国的友谊!不过……” 第302章 法英协同 “不过,俄罗斯帝国之前的行为令我对于俄罗斯帝国的信誉深表怀疑!” 热罗姆波拿巴嘴角露出了一股若有若无地笑容,他的语气是那么漫不经心,却仿佛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执政阁下指的是……”弗拉基米罗维奇故作疑惑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所处的职位不允许他说出俄罗斯帝国的一句坏话。 “特使先生莫非是忘记了!”热罗姆波拿巴脸上挂着一抹戏谑地笑容对弗拉基米罗维奇道:“早在半年之前,俄罗斯帝国与法兰西共和国的那个约定了?” 弗拉基米罗维奇“恍然大悟”,他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实在是非常抱歉!关于这件事,我因为近期过于繁忙忘记向您解释!沙皇陛下珍惜法兰西共和国的友谊,但是同样也不愿意失去同普鲁士王国的友谊……虽然我们的外交大臣认同您的提议,但是我的君主更加在意的是欧洲所有的兄弟、朋友都能够紧密的相处……” 弗拉基米罗维奇絮絮叨叨的说出了一大堆外交术语,其中核心的意思就是说俄罗斯帝国与法兰西共和国之前签订的那一份心照不宣的协议已经破产了。不过,俄罗斯帝国还是愿意同法兰西共和国保持良好的友谊关系。 对于通过外交手段夺取莱茵兰本就不抱多大希望的热罗姆波拿巴倒也谈不上多大的失望,外交领域的潜规则在于没有签过的纸,就是厕所里面的纸。 口头上的约定本身就是用来撕毁的。 再者说哪怕是签订了协议,只要一方选择不承认协定,另一方在怎么说破嘴也无济于事。 未来的尼古拉二世在他的表兄威威一笑的忽悠之下在德意志帝国签订德意志与俄罗斯共同防御性质协议,返回圣彼得堡后的尼古拉二世经由群臣的劝阻之后,总算明白这个协议只是单方面约束俄罗斯共和国,当即命令部长大臣宣布共同防御协议经过国家杜马的商议,属于无效协议。 在一个绝对君主制度之下宣布君主签订的协议无效,足以说明所谓的协议只不过是一张用来擦屁股的纸。 当协议对于双方有利的时候,双方自然会遵守这个协议。 当协议对于任意一方不利的时候,指望依靠外交官说破嘴皮子就能让对方服从,那也不叫外交了,干脆改名叫做尤里。 再者说,抛开事实不谈,俄罗斯帝国“背信弃义”撕毁口头协议有99%的责任,法兰西共和国难道就没有1%的责任吗? 话虽如此,热罗姆波拿巴还是依照“惯例”露出了冷笑道:“如果说每一个国家都像俄罗斯帝国一样的话,那么整个欧洲的z外交体系恐怕就要彻底变成一纸空文。到时候,人人都以撕毁协议为荣,欧洲的宗教、道德与秩序将会荡然无存。” 热罗姆波拿巴转而露出悲天悯人地面孔接着说道:“法兰西共和国恐怕不得不在混乱的秩序之中随波逐流!(潜台词:法兰西共和国很可能不要逼脸,直接动手梭哈!)” 弗拉基米罗维奇自然也听懂热罗姆波拿巴的潜台词,他的脸色露出了一抹愠怒。 波拿巴家族真的是无时无刻都在惦记他们光辉的历史。 眼下各国刚刚从战乱的漩涡之中挣扎出来,还不是同法兰西共和国起正面冲突的时候,弗拉基米罗维奇他们必须选择忍让,只有重新将破碎的神圣同盟与正统原则建立起来之后,他们才能够真正的遏制并击碎法兰西共和国的野心。 “俄罗斯帝国并不反对法兰西共和国对维护欧洲秩序的追求,我们也希望法兰西共和国成为欧洲的一极……”弗拉基米罗维奇顾左右而言他,妄图以接纳法兰西第三共和国融入欧洲为诱饵暂时安抚住法兰西共和国。 可是,弗拉基米罗维奇哪里知道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心中,打俄国人已经排在了最为重要的位置。 哪怕弗拉基米罗维奇吹的天花乱坠,也别想让热罗姆波拿巴停止对俄罗斯战争的步伐,他的所有行为都是在为了掩饰对俄罗斯帝国在几年后的战争罢了。 弗拉基米罗维奇与热罗姆波拿巴进行了热情友好的交谈。 双方坦诚相见,交换了意见,增进了彼此之间的了解。 总之这项短暂性的会面是有意义的。 【现实是弗拉基米罗维奇在于热罗姆波拿巴接下来的对话之中,什么都没有谈拢。不管是德意志问题,还是近东问题。弗拉基米罗维奇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待到弗拉基米罗维奇特使离开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将瓦莱夫斯基叫了过来。 “执政阁下!”瓦莱夫斯基恭敬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帮我将考利大使叫过来!”热罗姆波拿巴对瓦莱夫斯基回应道。 瓦莱夫斯基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不明白执政到底想要做什么! 再者说一个执政官特意绕过外交部召见外交大使,多多少少有一些不符合外交部的规矩。 尽管瓦莱夫斯基有些许的困惑,但是他自然恪尽职守地遵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 瓦莱夫斯基离开之后,热罗姆波拿巴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并且叫来了杜伊勒里宫总务官莫卡尔。 经过了两年多的锻炼,莫卡尔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资格。 如果不是杜伊勒里宫尚缺人手的话,热罗姆波拿巴早就考虑将莫卡尔调去某个部门担任国务秘书的职位。 “陛下!”莫卡尔对热罗姆波拿巴鞠躬行礼。 “准备一些糕点与咖啡!记住,是英式糕点!等一下,送到书房!”热罗姆波拿巴对莫卡尔说道。 “是!”莫卡尔听命离开。 大约15分钟之后,莫卡尔端着装着糕点与咖啡的铝盘来到书房。 将糕点与两杯散发着热气的咖啡放在沙发后离开。 热罗姆波拿巴重新坐回了沙发,静静等待着英国大使考利的到来。 没多时,瓦莱夫斯基带着英国大使考利进入书房。 热罗姆波拿巴起身迎接考利。 “执政阁下!”考利毕恭毕敬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请坐!”热罗姆波拿巴邀请考利大使落座。 瓦莱夫斯基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关门离开书房。 考利与热罗姆波拿巴坐在沙发上,热罗姆波拿巴指着桌子上的糕点对考利大使说道:“大使先生,希望这些准备能够让你满意!” “万分感谢!”考利大使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英式糕点对热罗姆波拿巴表示感谢,而后直入正题道:“不知道,执政阁下您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不知道,贵国对于俄罗斯帝国在近东地区的行为怎么看?”热罗姆波拿巴收起了笑容,转而用严肃地表情询问考利大使。 “俄罗斯帝国维护了近东地区的稳定!”没有摸清热罗姆波拿巴态度的考利大使显然也不会坦言不列颠王国对俄罗斯帝国的厌恶。 外交孤立始终是不列颠王国的大忌。 “难道说联合王国一点都不担心俄罗斯帝国的力量会影响到近东的失衡?”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询问考利大使。 “我认为俄罗斯帝国绝对不会作出如此丧失理智的事情!”考利大使仍旧圆滑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得了!”热罗姆波拿巴不屑地回应道:“他们作出的不理智行为还少吗?俄罗斯帝国的领土并不是其他民族对于沙皇热情拥护自告奋勇献土送给俄罗斯的!” “哈哈!”考利大使被热罗姆波拿巴的“笑话”逗乐了:“执政阁下,您说的或许没错!” “大使阁下!”热罗姆波拿巴的语调愈发严肃起来:“如果说巴尔干地区将近千万的斯拉夫人在沙皇的大旗下发起冲锋!到那个时候,巴尔干地区乃至君士坦丁堡真的能够支撑得住吗?”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令考利大使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我相信俄罗斯帝国沙皇与他的臣民会克制自己的行为!” “克制吗?真到了那一步,谁又可以克制住?胜利就在眼前!多瑙河公国距离君士坦丁堡只差一步!”热罗姆波拿巴向考利持续不断宣扬着俄罗斯威胁论。 “执政阁下,联合王国不会干涉任何一个国家的行动自由,这是每一个国家与生俱来的权利,但是他们的应该遵守相应的秩序!如果任何一个国家试图威胁秩序的话,那么一切的后果都应该由相应的国家承担!”考利公使隐晦地用法语表明了自己身后联合王国的态度。 辉格党领导下的不列颠联合王国的态度早在热罗姆波拿巴的预料之内。 如果说辉格党像托利党一样保守外交的话,那么像帕麦斯顿这样的锋芒毕露的家伙绝对不会出现在内阁之中。 “法兰西尊重不列颠王国的外交理念,我们同样也希望为欧洲和平贡献出自己一份力量!”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隐晦地表示法兰西需要扩充影响力:“针对这个方面,我们希望同不列颠王国有更加深入的交流。” “不列颠王国欢迎法兰西共和国能够莅临世界博览会!” 第303章 法兰西远征军 不列颠大使与法兰西共和国最高执政在欢声笑语(刀光剑影)之中达成一定程度上的共识。 “执政阁下,杜伊勒里宫的咖啡真的很好喝!”心情舒畅的考利大使端起手中的咖啡细细品味,嘴角依旧挂着莫名的笑容,仿佛这句话另有他意。 “如果不嫌弃的话,大使先生可以经常光临杜伊勒里宫!”热罗姆波拿巴对考利大使回应道。 “下一次见面的地点说不定会布鲁塞尔!”考利大使看似漫不经心地回答。 考利大使的回应令热罗姆波拿巴的表情有了一丝微妙的表情,考利大使的意思分明是在说法兰西本身可能会对比利时产生不利的引入。 比利时南部的法语区被割离是整个法兰西永远的痛,曾经的法兰西本来有机会再1830年将这些土地收回,可是由于七月王朝懦弱的外交以及列强对于革命的恐惧,法兰西彻底失去了这个机会。 在热罗姆波拿巴发动政变担任法兰西最高执政官之后,同比利时与1815年条约有关的声音便出现在巴黎。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声音愈演愈烈,激进派认为法兰西应当收回法语区的土地,保守派也认为比利时应当听从法兰西的命令,许多“远见人士”认为比利时应当加入以法兰西为主导的关税同盟。 总之不管是保守派还是激进派对于比利时窥视都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了。 其中不乏有波拿巴派的影子隐藏在幕后,他们主要奉命鼓吹法比关税同盟。 热罗姆波拿巴自然也明白考利大使及其身后的不列颠王国对于法兰西窥视比利时的担忧,他赶忙回应了一句:“法兰西意在维护西欧现有秩序,我们不会进行任何同霸权主义有关的事情!各民族、各国家之间和睦相处……”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用一口流利的外交腔调向考利大使表示法兰西尊重比利时的现有主权问题,绝对不会在比利时地区搞一个大新闻。 “请你转告帕麦斯顿大臣,法兰西尊重他在1831年为维护欧洲和平所做出的一切努力!事实证明,帕麦斯顿的努力确实有利于西欧和平!”热罗姆波拿巴接着对考利大使回答。 所谓的1831年条约指的是,英法俄奥普在1831年比利时独立之后,签订的承认比利时永久中立条约,这项条约可以说是帕麦斯顿的巅峰之作,利用暗示支持路易菲利普的二儿子担任比利时国王,使得法俄疏远之后,从而将法俄两个国家相互孤立,而后又拉拢奥地利、普鲁士力求在数量上使得俄法两个国家不得不听从不列颠的行动。 在各方利益所能够容忍的底线确定了比利时的“永久中立”特权。 尽管荷兰王国不愿意承认比利时的独立,但是没有列强的帮助荷兰根本不是比利时的对手。 最终在九年后,也就是1839年,荷兰捏着鼻子承认了比利时王国享受一个国家的待遇。 “哦!这么说,执政阁下您赞同帕麦斯顿大臣当初的条约了!”考利大使对热罗姆波拿巴的回应表现的很感兴趣! “当然,法兰西坚决维护比利时王国的永久中立的权利!如果有吗一个国家胆敢侵犯比利时的主权,法兰西必然第一个不答应!”热罗姆波拿巴斩钉截铁地向考利大使回应了一句。 “能够从执政阁下口中听到这些,我想帕麦斯顿阁下一定非常欣慰!”考利大使的脸上再一次展露出笑容,他一语双关地说道:“希望执政阁下能够为了法兰西乃至全欧洲的和平更进一步!” 热罗姆波拿巴当然也明白考利大使的暗示,他故作矜持地回应了一句:“这就要看全体法兰西人民了!800万法兰西人民将权力交托给我,我一定不能够辜负法兰西人民的期盼!” 考利大使与热罗姆波拿巴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共识,至于说这种共识是考利大使有意引导的局面还是说不列颠真心实意地回应,那只能等到热罗姆波拿巴真正称帝之后,才能够心知肚明了。 考利与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针对欧洲问题闲聊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棂偷偷溜进书房之时,考利大使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立在角落的摆钟。 现在时间已经是下午4点30分左右,考利大使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辞别,热罗姆波拿巴热情地挽留考利大使留下来吃一顿晚宴。 考利大使并没有回绝热罗姆波拿巴对他的邀请,考利大使与热罗姆波拿巴在杜伊勒里宫简单的吃了一顿便餐后……【虽然说是便餐,但是鲟鱼子酱、蜗牛乃至外酥里嫩的牛排应有尽有】 喝的伶仃大醉的考利大使在瓦莱夫斯基地“贴心”互送下离开,只不过在离开的途中不小心被某位偷窥的俄罗斯“小伙”看到。 这位热心的小伙迅速悄悄离开,偷偷返回俄罗斯大使馆的他并不知道,在他的身后同样也跟着一队秘密跟踪它的人,它们一直目送俄罗斯“小伙”溜进俄罗斯大使馆。 随后,他们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国家情报院局长马塞尔耶鲁格,马塞尔耶鲁格再一次前往杜伊勒里宫将情况告知给了热罗姆波拿巴。 “你的手下亲眼看见了?”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确认马塞尔耶鲁格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确实是亲眼所见!”马塞尔耶鲁格笃定语调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没想到啊!没想到!经历过一次清洗之后,巴黎暗地里的老鼠还是这么多!”热罗姆波拿巴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现在看来,欧洲各国对于情报部门的重视程度不下于热罗姆波拿巴,只不过他们并没有热罗姆波拿巴这种超越了时代200多年的眼界。 许多国家情报部门都没有经过系统化的训练,无法形成专业化制度的团队警察部门与情报部门根本没有经过严格意义上的划分,他们所招纳的对象也大抵都属于临时抽调,同专业化团队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 “陛下,要不要我!”马塞尔耶鲁格作出了手起刀落动作。 经过几个月的“钓鱼执法”马塞尔耶鲁格早已摸清楚那些落后情报组织的套路,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简直不得吹灰之力。 “不急!跟他们耍耍!”热罗姆波拿巴阻止了马塞尔耶鲁格的下一步行动。 与其让清洗他们现有的情报网,还不如通过这些情报网做一些有利于他们的事情。 间谍与五十万在哪一个时代都是不可避免的产物。 “我知道了!你继续监视他们就行了!”热罗姆波拿巴对马塞尔耶鲁格下达了命令道。 “是!”马塞尔耶鲁格点头表示明白。 等到马塞尔耶鲁格即将离开之时,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想到什么,他赶忙叫住了马塞尔耶鲁格询问道:“对了!关于前往青果的人员,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如果东方历史线没有发生变动的话,历史上的洪秀全在上个月,也就是1月11日已经已经起义成功。 现如今这只起义军应该正在处于壮大阶段,而青果的统治者对于起义过于根本没有什么了解。 毕竟要从金田到北京的距离实在太远,地方官员为了不被问责掉脑袋必然会像当初鸦片战争一样瞒报,争取消灭掉他们。 如果现在乘船前往的话,大概需要航行小半年的时间抵达。 再加上对当地的勘察以及筹备,也同样需要一年多的时间。 到那个时候,起义军已经定都,法兰西便可以同他们无缝衔接。 “已经准备好了!”马塞尔耶鲁格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这样!两个月后将会有一支舰队从加莱出发,路过远东地区。你让你的人跟随舰队一同前往!”热罗姆波拿巴对马塞尔耶鲁格回应道。 而热罗姆波拿巴之所以派遣一直舰队前往远东则是为了太平洋地区的一处岛国夏威夷。 众所周知,法兰西对于远东与太平洋地区的开拓脚步一直没有停止,特别是19世纪30—40年代的时候,奥尔良王朝与不列颠王国在太平洋地区的你争我夺。 舰队前往远东目的是惩戒夏威夷王国,就在一年多以前的1849年6月,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准将路易德脱梅朗以夏威夷王国不答复其开出条件未由对夏威夷王国实行进攻。 尽管舰队损坏了夏威夷王国的岸防火炮与防御工事,但是舰基登录队却被夏威夷王国以5倍士兵的优势打败。 消息经过一年多的海上漂泊,总算在1850年11月传到法兰西,自觉丢人的海军部长迪科请求热罗姆波拿巴派遣更多的军舰教训夏威夷王国。 由于当时热罗姆波拿巴正在筹备政变工作,夏威夷王国情况只能延后。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热罗姆波拿巴当然要准备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夏威夷王国。 第304章 夏威夷军事行动部署 尽管在后世同夏威夷有关的历史之中只记载了一句:法国资产阶级制度以火炮的新式开进了夏威夷,使得夏威夷开启了议会制度,但是在这寥寥几句话的背后蕴含着赤裸裸的帝国主义强权政治。 作为一个被英法美三个国家承认过的有着独立外交国家,却被它所承认的国家贴脸输出。 更加糟糕的是,此时的夏威夷王国并不知道,他们所面对地不是一个按照常理出牌的穿越者。 如果按照一般地缘政策的角度来讲,夏威夷王国击退了法兰西“叔叔”的第一次侵犯之后,法兰西“叔叔”就会因为夏威夷王国与法兰西的距离问题而熄灭了侵犯的念头。 到时候夏威夷王国只需要派遣特使澄清误会,然后捧一捧波拿巴“叔叔”的臭脚请求波拿巴叔叔下一次能够轻一点并提前通知一下。 波拿巴“叔叔”也会为了自身颜面问题,而放弃对于夏威夷地侵犯。 当然,这只是按照一个没有开上帝视角地普通帝国执政者来讲。 对于熟知历史的热罗姆波拿巴来说,夏威夷王国代表的已经不仅仅是代表着他们自己,更是同新大陆的那个该死的暴发户联系在一起。 虽然说夏威夷王国需要等到40年后才会被新大陆吞并,但是热罗姆波拿巴并不介意在暴发户“光荣”的50颗星上扣掉一颗。 如果说能够让新大陆从此南北分裂,甚至于东西南北分裂那就更好了。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影响下,夏威夷王国即将迎来他们更为悲惨的命运,由于反抗使得老牌帝国主义列强法兰西更加地“兴奋”起来。 夏威夷即将迎来本不该属于他们的命运。 “陛下,大可不必真的兴师动众!”马塞尔耶鲁格听到热罗姆波拿巴说要动用军舰将他们送去远东的时候,下意识的认为热罗姆波拿巴特意为了他们而动用军舰,他赶忙阻止道。 看着马塞尔耶鲁格的表情,热罗姆波拿巴立刻明白是马塞尔耶鲁格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他忙不迭地回应道:“不要多想!军舰只不过前往太平洋地区执行任务,顺便将你们送过去罢了!” 而后,热罗姆波拿巴还特意强调了一句:“虽然说只是顺道,但是你们也不要掉以轻心。你们的身上肩负着打通远东地区与法兰西之间的军火贸易,不允许有任何一点差错。否则的话……” 热罗姆波拿巴冷哼了一声,意思也就不言而喻。 “是!陛下,我一定会告诫他们谨言慎行!”马塞尔耶鲁格铿锵有力地回应热罗姆波拿巴表明自己的决心。 “去!我就不留你了!”热罗姆波拿巴冲马塞尔耶鲁格挥了挥。 此时夜幕降临,汇报完工作的马塞尔耶鲁格趁着漆黑的夜色离开杜伊勒里宫。 或许是因为被马塞尔耶鲁格无意识之间勾起的前世昭昭天命灯塔国的记忆,在马塞尔耶鲁格走后,热罗姆波拿巴脑海里始终存在着夏威夷王国的“阴影”,以至于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海军部长迪科对夏威夷王国的军事行动到底进行到了哪一个步骤。 思考了片刻之后的热罗姆波拿巴再次看了一眼摆钟,煤油灯的光芒映照出摆钟指针的阴影,现在已经是下午7点。 距离海军部长迪科正常下班还有将近6个小时的时间,热罗姆波拿巴决定前往海军部同迪科进行交谈。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即将离开书房之时,将“醉酒”的考利大使送回大使馆的瓦莱夫斯基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房门口,看情况应该是已经将考利大使送回大使馆了。 瓦莱夫斯基与热罗姆波拿巴相互对视了几秒钟后,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的瓦莱夫斯基看着“整装待发”热罗姆波拿巴立刻询问道:“执政阁下!您是准备出门吗?” “没错!”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回应瓦莱夫斯基道:“我突然想到了有一项重要的事情要去办理!” “我陪同您一起去!”瓦莱夫斯基对热罗姆波拿巴再度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颔首快步出门,瓦莱夫斯基跟随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身后前行。 下楼来到杜伊勒里宫大厅的热罗姆波拿巴立刻向莫卡尔下达了准备马车的命令。 莫卡尔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照例询问了热罗姆波拿巴是否要出门。 得到热罗姆波拿巴肯定的答复之后,莫卡尔迅速行动起来。 没过多久,莫卡尔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热罗姆波拿巴与瓦莱夫斯基穿过杜伊勒里宫的走廊,来到杜伊勒里宫的侧庭。 这里与其说是庭院不如说是一个小一号的广场,涓涓流淌的喷泉与浑身赤裸的古希腊雕塑,将整个庭院衬托地如同仙境一般。 不过,现在的热罗姆波拿巴并不想欣赏什么美景。 两人一前一后迅速进入马车车厢,当热罗姆波拿巴与瓦莱夫斯基进入车厢之后,几名身穿深黑色骑兵军装,头戴古铜色缨饰头盔的枪骑兵出现在马车周围,他们是负责保护热罗姆波拿巴安全的卫兵。 随着热罗姆波拿巴建立独裁统治之后,关于热罗姆波拿巴的安全问题一直是波拿巴派关注的重点。 一部分波拿巴派认为热罗姆波拿巴应当稳坐杜伊勒里宫,能不出去就尽量不出去。 其中一部分固然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更大的部门是想要通过限制行动而达成热罗姆波拿巴统而不治的目的。 绝大多数波拿巴派人为,热罗姆波拿巴尽量减少出门,就算需要出门的时候,也必须带着卫兵才行。 作为准御林军的第二旅特意抽调了一个枪骑兵营负责保卫热罗姆波拿巴的安全。 一切准备就绪后,热罗姆波拿巴说出了前往海军部的命令,马车缓缓启动前往海军部。 在前往海军部的道路中,热罗姆波拿巴又同瓦莱夫斯基讨论起了不列颠大使考利。 “我们这位从不列颠来的大使还真是有趣!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外交人员在外交场合能够喝醉!”热罗姆波拿巴略带轻佻地语气对瓦莱夫斯基说道:“如果说维多利亚女王知道她的大使是这副模样,会不会将他罢免!” “阁下,其实考利大使并没有喝醉!”瓦莱夫斯基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他只不过是装醉罢了!” “哦?”热罗姆波拿巴收起了轻佻的口吻询问瓦莱夫斯基:“你说他这是为什么?” 瓦莱夫斯基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想到了马塞尔耶鲁格向他汇报的驻守在杜伊勒里宫附近俄罗斯间谍,考利是不是也知道这些。 热罗姆波拿巴将马塞尔耶鲁格的发现说给了瓦莱夫斯基。 在听到有间谍在杜伊勒里宫附近的瓦莱夫斯基脸上略微有一些惊讶,随即脸上露出了释然地表情。 “阁下,我认为有这一种可能性!”瓦莱夫斯基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如果说是这样的话,巴黎下方的浑水可就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深!”热罗姆波拿巴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拖着长长的腔调回应。 “阁下,我们还要同不列颠……”瓦莱夫斯基询问热罗姆波拿巴对于英法联盟的态度。 “当然要靠近了!”热罗姆波拿巴果断地回应了一句:“现在这个年头,哪个国家的首都不是布满了各式各样秘密警察!考利大使的行动无非就是营造出不列颠与法兰西正在靠近的假象罢了,为的也不过是让法兰西与俄罗斯帝国相互疏远!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损失! 原定五月前往不列颠计划不变,你趁着这段时间可以同德吕伊斯部长学习一下外交!这样同帕麦斯顿的交流才能够不落下风,不过我相信帕麦斯顿也不会难为你!” “明白!”瓦莱夫斯基当即回应了一句。 热罗姆波拿巴接着说道:“不过你要记住,法兰西共和国只是同不列颠王国建立合作伙伴的关系,并不是我们有求于不列颠王国。某些情况下,还强硬的时候一定要强硬起来。 同不列颠交谈不止要谈近东地区的利益,最重要的是非洲与太平洋地区的具有争议性岛屿的问题!我们要争取同不列颠王国在这些问题上达成一定程度的共识,还有夏威夷王国问题……” 热罗姆波拿巴向瓦莱夫斯基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的殖民“蓝图”,瓦莱夫斯基同样也认真的倾听着热罗姆波拿巴的话。 直到马车停在了海军部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才停嘴。 “说这些不知道你有没有记住,等到你快要前往不列颠之后,我再给你说一遍!”热罗姆波拿巴推开车门走下马车,瓦莱夫斯基也紧随其后离开马车。 夜幕下的两人站在了海军部的门口。 第305章 夏威夷的野望 “你说你们部长不在办公室?” 热罗姆波拿巴一脸惊讶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海军部国务秘书,没想到,他竟然在有“有生之年”听到海军部长迪科不再海军部办公的消息。 这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没错!”海军部国务秘书对热罗姆波拿巴回答道。 “真是奇迹啊!”热罗姆波拿巴转而对身边的瓦莱夫斯基调侃道:“我们的大忙人部长竟然学会了劳逸结合,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语调中并没有听到厌恶情绪的瓦莱夫斯基同样也点了点头,在当今法兰西的所有部门之中,迪科是当之无愧的卷王,他以一己之力带动了整个法兰西海军实现了高效率内卷当中,成为所有部门之中效率最快的一个部门,以至于其效率甚至超过了热罗姆波拿巴一手把关的战争部。 “不……部长阁下并没有休息!”对于理解错自己意思的执政官,海军部国务秘当即解释道。 “那他现在在哪?”热罗姆波拿巴疑惑地看着国务秘书询问道。 经过国务秘书的解释,热罗姆波拿巴这才了解到。 为了完成当初热罗姆波拿巴随口交代的任务,时任海军部部长的迪科与部长助理阿莱侯爵现已前往巴黎东部的文森斯区,那里有迪科特意为测试合格装甲板而制造的试验场。 “闹了半天,我们的部长阁下只是转移了办公场所啊!”热罗姆波拿巴为迪科的加班精神而感到由衷敬佩,从来没有像迪科这样全心全意为海军服务的人了,他有理由相信迪科能够让法兰西海军再一次伟大:“既然如此,我们也前往文森特!” 热罗姆波拿巴与瓦莱夫斯基叫上了海军部国务秘书一同前往文森特。 马车经过一段时间的颠簸之后,总算在傍晚9点来到了巴黎东郊的文森特区。 在这个一望无垠的旷野上,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击声从远处传来。 遭受到突如其来炮击声的马匹陷入了短暂的慌乱,它能昂起首想要逃离,马车夫以强壮的臂力栓紧缰绳,而后用鞭子狠狠抽打受惊的马匹。 遭受到肉体痛苦的马匹总算安静了下来,热罗姆波拿巴阴沉着脸指着前方传来的响声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国务秘书尴尬地解释道:“可能是试验开始了!” “试验?”热罗姆波拿巴有些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实线才能用到火炮,光是听火炮的声音,就能够判断出这门火炮应该是50磅火炮。 像这样的火炮大都是用作攻城炮亦或是军舰上的火炮,除非迪科将军舰火炮拆下来做实验。 这个荒诞的念头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脑子里后,就像是长了草一样蔓延。 按照迪科执拗的性格,没准他真的能过干股这种事。 由于舰炮爆炸的声音过于响亮,使得热罗姆波拿巴等人不得不徒步前往试验场。 当热罗姆波拿巴等人捂住耳朵抵达试验场之后,舰炮的声音停止。 在士兵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来到了海军部长迪科以及部长助理阿莱侯爵的面前,此时的迪科与阿莱侯爵,还有一个热罗姆波拿巴不认识的家伙脸上都挂着笑容。 如果不仔细观看他们眼眶周围的黑眼圈的话,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精力十足的家伙。 热罗姆波拿巴的到来使得迪科等人大吃一惊,他们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行礼问号。 “这位是……”热罗姆波拿巴指着站在迪科身旁的家伙询问道。 “阁下!”被热罗姆波拿巴戟指的中年人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敬礼! “阁下,这位是皮埃尔阿尔芒吉耶斯,现在担任装甲浮动炮台设计师!”迪科部长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解释道。 热罗姆波拿巴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设计师,身材修长、黑发、黑眼,眼神中带着坚毅与锋芒,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够打倒他,这是从小与海浪搏斗的人才有的气质。 “你是马赛人?”热罗姆波拿巴询问皮埃尔阿尔芒道。 “我是!”皮埃尔阿尔芒简短却充满骄傲地回应道:“我从小生活在马赛,我们都是同海浪搏斗长大的人!” “看得出来!”热罗姆波拿巴冲皮埃尔阿尔芒点头表示肯定,随后他转而询问迪科道:“你们的实现怎么样了?” “阁下,我们成功了!”迪科激动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我们的装甲版已经可以抵挡24磅左右岸防炮的攻击,这也就是说……” 还没等迪科说完,热罗姆波拿巴当即说道:“这也就是说,法兰西的舰队可以在近距离的情况下向炮台发动攻击!” “没错!”迪科部长点了点头,他意气风发地说道:“只要将合格的装甲板安装到我们的炮舰之上,我们就可以近距离对要塞发动攻击。纳尔逊的话注定要成为历史,军舰同样也能够拥有对要塞作战的能力!” 热罗姆波拿巴为迪科部长鼓掌赞叹道:“部长先生,你让我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时代!你们正在开创一个时代,一个只属于你们的时代!曾经的一切海战思路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的权威也会被完全颠覆!看到你们,我看到了法兰西的希望与未来!看到了法兰西能够和他的姊妹一样握住三叉戟的时代!” 热罗姆波拿巴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铁甲舰的变革确实是法兰西弯道超车一次重要机会,只要能够拉进同不列颠的距离,哪怕只能看到不列颠的车尾灯,那就算是极大的进步。 热罗姆波拿巴的赞许使得在场的三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皮埃尔阿尔芒当即“坦诚”地回应热罗姆波拿巴这只是实验地数据,想要彻底成功至少还需要将近一年的时间。 “我可以等!法兰西愿意等待你们!”热罗姆波拿巴态度温和地对鼓励他们说着,“我希望你们能够再接再厉,争取为法兰西研究出防御能力更强,威力更大的战舰!” “是!”迪科等人异口同声地表示明白。 实验结束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单独将迪科带到了办公室。 在迪科的办公室之中,热罗姆波拿巴先是严厉地批评了迪科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迪科只能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自己一定会改正。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知道,迪科想要改正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随即,热罗姆波拿巴开始进入他必行的正题。 “关于夏威夷王国的惩戒行动,你准备怎么做?”热罗姆波拿巴询问迪科道。 迪科诧异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全是土着的岛国竟然会让热罗姆波拿巴感兴趣。 根据传教士的情报来说,整个岛国的人口恐怕不足8万人。 哪怕他是一个被不列颠与法兰西承认的国家又如何?(这个时代,美利坚合众国不算人) 多少国家被英法承认,最后还不是被干掉。 “我计划动用五艘三级战列舰配合远东地方舰队对夏威夷王国发动攻击!”迪科部长向热罗姆波拿巴一边汇报着,一边取出太平洋地区的地图指着地图上的夏威夷王国:“战舰将包围火奴鲁鲁港,然后对他们发动毁灭性的打击!” “你准备动用多少人攻下这里!”热罗姆波拿巴指着夏威夷王国首都说道。 “攻打?”迪科部长似乎并没有考虑过攻打首都的问题,在他看来只需要进行象征性惩戒就行了。 “我们动用了这么多资源,自然是要进行灭国战争!”热罗姆波拿巴对迪科说道。 “可是不列颠方面……”迪科并不担心法兰西共和国打不赢夏威夷王国,只不过有些顾虑不列颠王国的态度。 “放心!不列颠王国,外交部会摆平!”热罗姆波拿巴向迪科保证一定会摆平外交部。 “既然如此!我希望能够带领两个营的“祖阿夫”部队!”迪科对热罗姆波拿巴狮子大开口道。 祖阿夫部队可以说是整个法兰西乃至整个欧洲轻步兵的巅峰之作,每一位祖阿夫士兵都有以一当十的能力,特别是再配合上米尼枪之后,精准度与射击距离更高。 “你还真是狮子大张口!”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回应道:“法兰西一共也不过9个营的祖阿夫兵,一下子给你4分之一可不行!” “那就一个营如何!”迪科再度调低了请求。 “我想想!”热罗姆波拿巴撇了迪科一眼,他一眼看出了迪科的小心思,他是想利用祖阿夫营的军官帮助他训练舰基登陆部队。 作为法兰西海军陆战队前身的舰基登陆队,他们的战斗力同“祖阿夫”营相比存在着很大的差距,更不要说出于草创期的远东舰队了。 “我可以为你抽调两个营的“祖阿夫”部队,不过……” 第306章 远东外籍兵团 “不过什么?” 迪科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在得到热罗姆波拿巴肯定回应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能够一下子获得两个营的“祖阿夫”部队,最理想的情况也不过是获得一支“祖阿夫”营协同作战的权利,他忙不迭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而迪科之所以产生如何剧烈的情绪波动,究其根源不过是因为一个传统陆军大国对于海军方面的“歧视”罢了。 对于传统陆上强国法兰西而言,海军只不过是在他们取得胜利时,为他们锦上添花的存在。 在欧洲战场上的正面对决一直以来都是倚靠陆军,海军所存在的价值根本微乎其微。 更不要说在拿破仑战争时期,法兰西海军的一系列操作使得法兰西彻底丧失了登录不列颠的机会,继而给了让不列颠有了打败法兰西机会,在不列颠疯狂的金钱加持之法兰西遭受到“武装到牙”的联军攻击。 如若不是1830年入侵阿尔及利亚,以及1830年之后的奥尔良王国不信任陆军的话,海军的处境只会比现在更加的尴尬。 在任意一个国家,海军与陆军这两个兵种都隐隐存在着对立,海陆对立虽然不至于像昭和日本那样海军造坦克、陆军造舰队,但是想要让陆军将自己的精锐部队调到海军还是很难。 哪怕otl世界线的法兰西,也是在1870年的普法战争之后,海军与陆军才会“通力协作”,在政府的主导下通过转移注意力的方式,让民众暂时淡化阿尔萨斯—洛林被割让的事实,一心一意地进行殖民地扩张。 当然了,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只持续了短短几年的期间。 殖民内阁政府垮台之后,人民再一次回想起了当初法兰西遭受的屈辱…… “我会命令战争部为你们调派两个营的“祖阿夫”部队。不过,海军必须要向我保证!在远东地区建立出一只合格的部队!这只部队将会隶属于外籍兵团!”热罗姆波拿巴不紧不慢地向迪科提出要求。 “这……”迪科看了一眼热罗姆波拿巴,他的脸上露出了犹豫不决。 平心而论,热罗姆波拿巴提出的条件确实让人心动,但是让海军为陆军训练部队,实在是有些……怎么说呢!让人不爽! “怎么样?迪科部长!”热罗姆波拿巴有意催促迪科尽快作出决定。 “我答应您!”迪科最终还是答应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请求。 “对了!在远东组建外籍兵团的时候,最好在招募一些可以教授他们读书写字的家伙!他们虽然能够吃苦耐劳,但是纪律性……”想到后来民国某川军利用“草鞋”、“布鞋”的口号教士兵站队,热罗姆波拿巴就觉得头疼。 索性将这个头疼的事交给海军部,他相信迪科一定能够为他训练出优秀的士兵。 此时的迪科并不知道,自己接手的是一个多么令人绝望的工作。 当舰队抵达远东地区的浦东法租界之后,舰队听从海军部长的命令开始筹划远东外籍兵团。 在浦东传教士的帮助之下,将近3000人的远东外籍兵团建立。 正当所有人认为他们很快就能够训练出一只合格的队伍之后,这只由塞里斯人为基础组建的队伍充分为他们展示出什么叫做一盘散沙。 迫于无奈的舰队司令只能利用准备进攻夏威夷的祖阿夫营士兵充当教官操练,然后利用“白翻译”们对外籍兵团进行填鸭式训练。 在“祖阿夫”营军官与外籍兵团士兵的怨声载道之中,远东外籍兵团经过了三个月的时间勉强成军。 在那之后,这支部队成为法兰西在远东建立的第一只外籍兵团,为法兰西远东扩张的事业奋战。 那都是未来的事情了…… “对了,这只即将前往远东的舰队司令,你准备由谁来担任?”热罗姆波拿巴坐在了属于迪科的部长椅上翘起二郎腿询问迪科道。 “我计划让阿莱侯爵担任这个职务!”迪科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嗯?”热罗姆波拿巴诧异地看了一眼迪科,疑惑地询问道:“据我所知阿莱侯爵在离职之前的军衔是上校对!” “没错!”迪科点了点头说道。 “远东地区现在的舰队司令军衔可是准将!你是准备让一位上校指挥一位准将吗?更何况,这位上校刚刚回归军队!”热罗姆波拿巴舔了舔干涩的嘴角,露出了笑容道。 “执政阁下,我认为阿莱侯爵的能力足以担任准将的职位!”迪科语气坚定地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之前的那一位准将呢?”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询问远东舰队现任“太上皇”脱特朗。 “我已决定在阿莱侯爵抵达之后,脱梅郎准将立刻卸任返航!”在说到拖梅朗之时,迪科语气带着一丝埋怨。 如果说拖梅朗在夏威夷王国行动取得成功的话,迪科也只是在心中埋怨拖梅朗不按“常理”出牌,但是拖梅朗偷袭夏威夷王国的行动并没有成功,反而获得“耻辱性”的失败。 尽管拖梅朗在信中洋洋自得宣称自己让夏威夷损失数十万美金,还将夏威夷国王的私人座驾抢了过来,但是失败就失败,任何的借口都无法弥补这个失败。 作为远东“太上皇”的他只能独自品尝失败的滋味,拖梅朗准将在接下来的命运恐怕会一直坐在冷板凳上。 除非迪科某一天猝死在了办公室之中。 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兴趣追究拖梅朗的责任,因为这项工作的负责人是迪科。 简单了解迪科对于远征舰队在夏威夷的战略以及人选之后,热罗姆波拿巴也就没有再继续询问。 “好了!我该走了!”热罗姆波拿巴从怀中掏出一块怀表,打开怀表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已经是傍晚11点,他迅速起身,迪科将热罗姆波拿巴送出海军部大楼。 临近登车前,热罗姆波拿巴继续嘱托迪科要好好休息。 迪科满口答应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嘱托,目送热罗姆波拿巴马车消失在夜幕之中的迪科,不顾国务秘书的劝阻,毅然决然地重返部长办公室处理文件。 睡觉?只有懒惰的人才睡觉,勤奋的人,早已开始工作。 ……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之中,共和派与山岳派的叛乱逐渐平熄,传闻中的儒安维尔亲王会在加莱登录的谣言不攻自破。 经过热罗姆波拿巴同战争部长的一番“攀谈交心”之后,战争部长也同意两个营的“祖阿夫”部队划归道海军部的名下。 在那之后,原本只剩下7个营的“祖阿夫”营再一次扩编了一倍成为14个营。 与此同时,一直拥有3000人编制的远东外籍兵团编制同样也悄无声息地挂靠在了战争部殖民地事务局之下。 3月底,海军部长迪科任命阿莱侯爵为远征舰队司令,并且晋升他为准将军衔。 4月初,5艘三级战列舰舰队以及蒸汽护卫舰从加莱海峡出发,大洋彼岸神经衰弱的不列颠王国同样也迅速行动起来。 当天夜晚,不列颠王国大使考利前往杜伊勒里宫询问热罗姆波拿巴法兰西舰队的去向。 在得到热罗姆波拿巴舰队前往远东地区执勤的时候,考利大使紧张的情绪才有所缓和,接下来以轻松的口吻询问法兰西舰队是否需要不列颠沿海基地的帮助。 秉承着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原则,热罗姆波拿巴果断表示当然需要。 这样还有利于让不列颠与法兰西更加紧密的合作。 当然,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告诉不列颠舰队必行的目的是为了惩戒夏威夷王国,而是以含糊其辞的方式表示为了保护远东地区的侨民。 对于热罗姆波拿巴这样含糊的言论,考利大使同样也不会相信。 第二天考利大使向不列颠国发出警告,警告不列颠时刻注意这只舰队前往远东地区所作所为。 接到考利大使来信的不列颠国内同样也对这只前往远东的舰队神经质。 如果不是外交大臣帕麦斯顿的阻拦,内阁险些因为考利大使的这封信将法兰西舰队当做“敌人”加以监视。 在帕麦斯顿的影响下,不列颠总算没有陷入草木皆兵的地步。 拿破仑的战争阴影给不列颠的内心带来了严重的创伤。 即便如此,整个4月不列颠与法兰西的关系仍旧处于隐隐疏远状态,抓住机会的尼古拉一世迅速向不列颠递出橄榄枝。 由于不列颠国内反俄派担任外交大臣,不列颠并没有接过俄罗斯帝国递过来的橄榄枝。 不列颠公然无视俄罗斯帝国的态度让尼古拉一世很不高兴,俄英的关系也随之开始疏远。 1851年4月15日,原本出于紧张状态的戒严状态的巴黎也在撤销了戒严状态,巴黎第一师重新返回巴黎郊区。 巴黎境内的十二军团的国民自卫军也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下开始逐步出于废弃状态,只留下六个忠于波拿巴派与帝国的军团。 4月20日,由阿尔伯特亲王举办的世界博览会即将在5月1日开幕。 包括法、俄、奥、普、美在内的数十个国家的领导人都受到了维多利亚女王的私人邀请,邀请他们携带自己国家的“结晶”前往不列颠。。 第307章 给美利坚挖坑 当维多利亚女王的私人信笺经由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秘密渠道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房后,坐在书房的热罗姆波拿巴立刻有一种莫名的惆怅。 【ps:19世纪罗斯柴尔德家族在欧洲建立起庞大的秘密通信渠道,历史上阿尔伯特亲王使用这个秘密渠道与欧洲王室进行对话。】 不列颠的世界博览会与其说是一个让世界各国展示各国工业产品的地方,还不如说是不列颠王国本身对外展示自身优越的地方。 谁不知道全欧洲乃至全世界只有不列颠一个国家完成了工业化革命,海量的工业结晶从不列颠的工厂出厂,经由货船运输至欧洲乃至全世界。 短暂的怅然之后,热罗姆波拿巴转而重新振作起来,他攥紧拳头望着用法语撰写的信笺,内心不由得暗暗发誓他一定要也要举办一场比不列颠更加辉煌的世界博览会。 届时,他会让整个世界为法兰西而震惊。 (世界线收束+10) 看完信笺的热罗姆波拿巴将信重新放在了抽屉之后,而后又亲自动笔写了一封回信。 信中热罗姆波拿巴称,自己一定会派遣法兰西的展品前往不列颠,同不列颠相互交流、相互进步,法兰西与不列颠两个相邻的国家应当互帮互助,构建和谐欧洲秩序,信的最后,热罗姆波拿巴还隐晦的指出自己的堂兄瓦莱夫斯基将会同使团前往不列颠,希望不列颠能够抽空进行交流。 写完后的热罗姆波拿巴将信笺折叠封存,随后又命令瓦莱夫斯基叫来了罗斯柴尔德法兰西分行的总裁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 此时他早已不再是一年前容易冲动的他,经过一年多“你死我活”的争权夺利,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在父亲詹姆斯罗斯柴尔德的帮助下成功击败了窥视法兰西支行权力的“叔叔们”顺便巩固了法兰西支行仅有的傀儡支行——那不勒斯支行的权利。 现在的他就像一柄藏住了锋芒的利刃,不出手的情况下,没有人知道他的威力。 “执政阁下!”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恭顺。 为了讨好这位法兰西的临时独裁者,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特意将身体微微弯曲并低下头颅。 “坐!”热罗姆波拿巴心满意足地看着“改造”完毕的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尽管他知道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是摄于权力才臣服,但是有权利真的能够为所欲为。 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坐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对面,他挺直身躯像极了听课的学生。 “麻烦你将这封信转交给维多利亚女王!”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夹住了封装完毕的信笺,将信笺推到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的面前补充一句道:“我相信以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渠道,送一封信前往白金汉宫应该是一件易事!” 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看都没看将信笺收入怀中,郑重其事地向热罗姆波拿巴保证一定会送到白金汉宫。 临别之际,热罗姆波拿巴想到了不久之前从加利福利亚传来的“有趣”情报,淡淡地提醒了一句:“小心一点!” “执政阁下,您的意思是……”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忐忑地询问了一句。 “你们在加利福利亚的动作已经让某些人盯住了!”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提醒了一句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 听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话,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人捏住了一样,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热罗姆波拿巴的身影在他的眼中变得异常的可怕。 他怎么知道我们在加利福利亚的动作! “我知道了!”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露出了勉强地笑容向热罗姆波拿巴表示感谢。 阿尔冯斯罗斯柴尔德离开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又翻看了来自加利福利亚的信。 信的主人是热罗姆波拿巴“亲爱”的堂兄热罗姆帕尔逊。 信中除了交代美利坚政府可能会对几家拥有欧洲资本的金矿产业动手之外,还有就是对金矿开采量以及金矿公司在美利坚证券交易所股票情况的汇报。 截止到3月,热罗姆波拿巴的几家公司的市值已经由原来的千万级别,一跃而起突破到过亿的身价。 在各大金矿公司背后资本的心照不宣联合之下,欧洲乃至美利坚的砖家们开足马力宣传美利坚的金矿足够开采半个世纪。 美利坚政府在打击某些“境外”资本的同时,为了稳定新吞并的加利福利亚人口,稀释印第安裔,同样也在为加利福利亚的金矿产量大肆鼓吹。 内外联合之下,加利福利亚的金矿泡沫越吹越大,比otl历史的加利福利亚更加的疯狂。 擅长寻找“商机”的埃米尔佩雷尔在原有金矿公司的基础上,又成立了饮用水、住房等一系列周边公司,这些公司同样也利用金矿作为噱头对外发型股票与债券,同时对纽约与州政府的官僚进行游说,并在华盛顿首府宣称一定会在加利福利亚建设完善的住房,为此埃米尔佩雷尔还花费“重金”找到法兰西建筑巨头设计住房。 一张张宏伟蓝图跃然于纸上,并通过街头广告的形式出现在纽约与华盛顿,许许多多看到加利福利亚投资前景的投资者(韭菜),同样也疯狂的根进购买股票。 自来水、住房等加利福利亚衍生产物的股票同样也被推上了近亿法郎的价值。 不仅如此,加利福利亚州政府还特意为他们选择了一块最好的地段,给予优惠方便他们能够尽快将城镇建设完成,吸引更多的人来。 州政府与纽约股民哪里知道,埃米尔佩雷尔压根并不准备为美利坚的基础建设服务,绝大多数钱财都通过各种方式换成黄金送出美利坚。 只要美利坚的金矿泡沫没有破碎,他们的庞氏骗局就永远不会被揭穿。 待到金矿泡沫彻底引发海啸破碎的时候,埃米尔佩雷尔等人早就拍拍屁股离开加利福利亚。 所有的烂摊子都得由加利福利亚州政府与合众国买单。 再一次阅读完信笺的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写了一封信,信中热罗姆波拿巴称赞埃米尔佩雷尔与热罗姆帕尔逊的同时告诫他们要小心行事。 尽管历史上加利福利亚的淘金热持续到1855年,但是按照现在对于金矿热的疯炒程度来讲,淘金热持续的时间很有可能要提前。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需要提前将所有股票全面抛售出去,然后再金矿海啸时期,趁着各国还没有反应过来拉回金子价格的时候,低价收购。 这套操作无疑考验操盘手的能力,而热罗姆波拿巴对于埃米尔佩雷儿很有信心。 将写完的信笺交给杜伊勒里宫总务官莫卡尔并命令他通过特殊渠道交给新大陆的热罗姆帕尔逊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将瓦莱夫斯基叫了过来。 “堂兄,你将会跟随展览团队一同前往不列颠!展览团抵达不列颠之后,你就会被安排在我的堂兄路易亲王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到时会有人引你前往白金汉宫!”热罗姆波拿巴对瓦莱夫斯基前往巴黎的行程进行了一系列的安排,随后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对瓦莱夫斯基说道:“没准你会被汉诺威王室成员亲自邀请前往白金汉宫居住!” 【后来,热罗姆波拿巴的话成真了!瓦莱夫斯基真的被请到了白金汉宫。】 “阁下,我需要做什么?”瓦莱夫斯基一脸严肃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前往不列颠的任务,他似乎已经忘却了之前热罗姆波拿巴对他说过的话。 “你的任务就是让不列颠人承认我们的政府,争取与该死的盎撒人达成遏制更加该死的斯拉夫人,最后就是在不列颠的默许下争取法兰西的海外利益!”热罗姆波拿巴一口气将瓦莱夫斯基所有的任务都说说完,话语中带着对不列颠与俄罗斯的的恶意:“自从我的伯父,也就是你的父亲经历过那场战争之后,法兰西的海外利益已经损失殆尽!只占领阿尔及尔并不能满足法兰西的利益,我们必须要谋求更多的利益才行!” 瓦莱夫斯基为热罗姆波拿巴承认他是拿破仑的儿子而高兴,在听到热罗姆波拿巴想要让他同不列颠达成的协议之后,他有些踌躇地说道:“阁下,我认为在协议的问题应该交给更加专业的人!” 瓦莱夫斯基很担心自己会搞垮法兰西的外交。 “放心!”热罗姆波拿巴对瓦莱夫斯基说道:“所有的外交都是基于本国的实力决定,不列颠王国断然不会无视我们的决议。你只需要尽可能的同不列颠达成共识就可以了!剩下的就看上帝他老人家的了!” 热罗姆波拿巴以不容置疑地姿态将任务安排给瓦莱夫斯基。 瓦莱夫斯基表示自己一定会竭尽全力为法兰西谋求更多利益。 1850年5月4日,一支只有几十人规模的世界博览会展览团从加莱出发,并于5日凌晨抵达伦敦港口。 第308章 政府改组与路易斯.巴斯德 1851年5月4日。 时任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执政官秘书长的瓦莱夫斯基肩负着热罗姆波拿巴赋予他的使命,跟随展览使团一道前往不列颠同维多利亚女王夫妇进行秘密会面。 秘书室长职位再次出现了空缺状态,杜伊勒里宫内外全体成员都将投向了担任总务主任的莫卡尔。根据杜伊勒里宫权力的潜规则,瓦莱夫斯基离去之后,莫卡尔必然要接替瓦莱夫斯基的位置成为秘书室长领导秘书室的秘书们,并协助热罗姆波拿巴处理杜伊勒里宫以及政府的相关工作。 不仅是杜伊勒里宫内部,就连杜伊勒里宫外的部分成员(例如:公共工程部长佩西尼)也在暗地里恭喜莫卡尔,仿佛秘书室长的位置已经是莫卡尔的囊中之物。莫卡尔谦虚地向恭贺他的人表示自己只想更好的为执政服务。 奈何恭维的人多了,莫卡尔的内心也不免生出了几分期许。 然而,在莫卡尔满心期待的以为秘书室长的位置必然会属于自己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无情地打破了莫卡尔的期许。 7日清晨,莫卡尔一如往常一样前往秘书室将下属秘书们整理好的文件收纳汇总之后,准备放在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房。 当莫卡尔推门进入书房的时候,却发现热罗姆波拿巴早已坐在书房中审批文件与预算。 “你来了!”热罗姆波拿巴抬起头看了一眼抱着文件的莫卡尔笑着说道。 “陛下!”莫卡尔恭顺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然后将文件放在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说道:“这是秘书室整理出来的文档,请您查看!” 热罗姆波拿巴将所有的文档粗略地翻看了一遍之后,微微撇了一下头颅对莫卡尔说道:“坐!” 莫卡尔坐在热罗姆波拿巴正对面椅子上,他将双手平整地摊在了两条大腿上,神色严峻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 望着眼前这位跟随了他两年多的总务主任,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随后他一边重新低头修改部分议案中的内容,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询问道:“最近接替瓦莱夫斯基秘书长担任这项职务有什么感受?” 热罗姆波拿巴漫不经心地询问让莫卡尔的内心有一些惶恐,他小心谨慎地回应道:“陛下,您指的是什么?” “你的感受啊!紧张、慌张还是说……”热罗姆波拿巴顿了顿,抬起头撇了莫卡尔一眼道:“喜悦?” “我觉得很累!”莫卡尔更加的惶恐起来,他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表示自己担任这个临时职务是多么不容易,每天都要整理繁多的文件,同各部分进行沟通。 “累……累就对了!”热罗姆波拿巴停笔抬头,起身健步来到了窗台边,眯着眼看着仿佛就像海洋一般蔚蓝色的天空感慨道:“只有累,才能够感受到你还错过在这个世上的迹象!作为掌控了执政官与各部门沟通渠道的你们可不能闲下来,你们要是闲下来的那就证明我这个执政官恐怕无力掌控下属部门了,亦或者说秘书室与下属不能串通一气,糊弄我!我说的对!” 热罗姆波拿巴转头给了莫卡尔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结合刚刚的话语以及现在的笑容,莫卡尔更加的惶恐不安了,他承认自己是收了一些人的票据,但是他并没有联合他们一起隐瞒热罗姆波拿巴。 “陛下,我……我……”权力带给热罗姆波拿巴的强势气场毫无保留地作用在了莫卡尔的身上,莫卡尔平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一个拳头,手臂也不听使唤地发抖,额头因为紧张微微有些湿意,他断断续续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我错了!” “错了?错在哪?”热罗姆波拿巴继续询问莫卡尔。 “我不该瞒着您同佩西尼部长走的太近!我不该……”莫卡尔一个劲的数落着自己的不该,在他的口中他已经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坏蛋。 热罗姆波拿巴静静地听着莫卡尔对自己的评价,直到莫卡尔停下用殷切地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这才开口宽慰道:“我很高兴,你能够坦诚地与我进行交流!” “陛下,我……”莫卡尔想要继续认错。 “在我看来你的这些问题都不是什么严重的错误!下一次注意就是了!”热罗姆波拿巴强行打断了莫卡尔的话,他站在莫卡尔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莫卡尔的肩膀鼓励道。 “是!”莫卡尔赶忙起身回应热罗姆波拿巴道。 “好了!没有什么事了,你可以出去了!”热罗姆波拿巴向莫卡尔下达了逐客令,随后补充一句:“你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目送莫卡尔离去之后,热罗姆波拿巴明白自己已经成功的让莫卡尔断绝的接任秘术室长的念头。 事实正如热罗姆波拿巴所料,离开书房的莫卡尔长吁一口气,就像是获得了新生。 紧接着,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莫卡尔又将佩西尼所赠予的包括票据在内的“小礼物”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佩西尼。 莫卡尔的举动令佩西尼大为震惊,经过同莫卡尔的深入交谈之后,佩西尼知道自己这个朋友恐怕已经无缘秘书长了。 “唉!我们害了你!”佩西尼拍了拍莫卡尔的肩膀回应道。 “没什么!嗝!”莫卡尔脸色红晕,手里拿着一个陈放了威士忌的高脚酒杯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对佩西尼诉苦道:“我们的君主都是这样。当你有用的时候,他们会将你当做推心置腹的宝贝。当你没有作用的时候,他们连看你一眼都懒得看!” 佩西尼当然知道这只不过是莫卡尔的牢骚化,害怕隔墙有耳的他只能皱着眉头劝阻莫卡尔少说一句话。 “嗝!你不也是……”莫卡尔指着佩西尼絮絮叨叨地诉说着,佩西尼当初为热罗姆波拿巴所做的一切,最终换来的只不过是公共工程部长的职位,而莫尔尼只不过是沾了点波拿巴就获得公共工程中最大的肥缺铁道部长的位置。 更不要说亚历山大瓦莱夫斯基,刚刚加入的他直接获得了秘术室长的位置。 佩西尼同样也一言不发,他的内心也有些埋怨热罗姆波拿巴“处事不公”。 佩西尼与莫卡尔两人喝到了很晚的时间,他们的谈话同样也被佩西尼家中的仆从全部听在耳边。 借助出门机会的仆从迅速将情况告知给了自己的上级,上级再一次告知给了国家情报院,经过层层的增递总算传到了马塞尔耶鲁格的耳边。 受到对内情报局传来情报的马塞尔耶鲁格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算了!终究不过是一句牢骚话!” 随后,马塞尔耶鲁格又投身了对外情报局的建设之中。 5月10日,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调整下,内阁已经总统府又迎来了新一轮的变动,一个象征着旧王朝权力复辟名称出现。 担任铁道部长的德莫尔尼调任杜伊勒里宫担任掌玺大臣兼任秘术室长的职务,内务部长巴罗什调任铁道部担任部长,公共工程部长佩西尼调任为内务部长,农业与商业部长比费调任为公共工程部长,而农业与商业部门则是由法兰西科学院院士让杜勒斯担任。 【让杜勒斯这个人或许许多人并不认识,但是他的一个学生许多人都耳熟能详,那就是发明了巴氏消毒法的路易斯巴斯德】 这位曾经担任过路易巴斯德大学老师的家伙,不仅仅在化学与生物学上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亨,同时在农业,特别是葡萄产业同样也有所涉猎。 尽管让杜勒斯本身是一位潜在的温和共和主义者,但是他的学识以及眼界让热罗姆波拿巴足以放下成见对让杜勒斯加以任用。 为了展示自己学识的让杜勒斯同样也接受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邀请担任农业与商业部长的职务。 在德莫尔尼的邀请下,让杜勒斯受邀参加热罗姆波拿巴的私人宴会。 当让杜勒斯走下马车来到杜伊勒里宫的门口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了他曾经的学生路易斯巴斯德。 此时的路易斯巴斯德才刚满28岁,尽管他已经小有成就,但是同热罗姆波拿巴相比,他的所有成就就显得有些可笑。 “老师!”路易斯巴斯德有些忐忑地来到了让杜勒斯的面前恭敬地对这个昔日的老师行礼。 “不错!成长了!”让杜勒斯一脸欣慰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学生,路易斯巴斯德这位勤奋好学的学生留给他的印象很好。 随后,让杜勒斯又询问了路易斯巴斯德现在的状况,在得知路易斯巴斯德担任斯特拉斯堡大学理学院任职化学教授的时候,脸上更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师徒两人攀谈了一会儿后,掌玺大臣德莫尔尼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向邀请他们进入杜伊勒里宫。 让杜勒斯与路易斯巴斯德两人一前一后跟随德莫尔尼进入。 第309章 法兰西农业改革 德莫尔尼将让杜勒斯与路易斯巴斯德带到了杜伊勒里宫众多客房中其中一个房间之后,便同他们辞别离开客房。 德莫尔尼离开了客房,让杜勒斯再一次同路易斯巴斯德进行热情的交谈。 不过这一次的路易斯巴斯德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热情的劲头,在同让杜勒斯交谈期间,路易斯巴斯德的目光不停的偷瞄着房门,仿佛下一刻热罗姆波拿巴就要从房门的另一端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样。 让杜勒斯明白自己的这个学生还是经历的太少。 话又说回来,路易斯巴斯德能够在28岁的年龄受邀来到杜伊勒里宫实在是出乎了让杜勒斯的预料之外。 让杜勒斯仿佛看到了一个政治新星,内心生出爱才之心的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询问道:“有没有兴趣来我的部门担任职务!这可比你担任教授要好!” “啊!”路易斯巴斯德对于让杜勒斯突如其来的橄榄枝吓到了,他本就是一个外省的“土猪”,因为幸运考入了巴黎师范大学开始学习,然后又幸运的被招为了研究生。 可是他的幸运到了研究生也戛然而止,研究生毕业的他尽管取得了一些学术上的成功,但是对于外界看来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巴黎多次碰壁的他不得不离开巴黎自谋生路。 经过多次的碰壁之后,路易斯巴斯德总算来到了斯特拉斯堡大学担任教授的职务,有了稳定的工作与收入之后,路易斯巴斯德又开始了新的研究,期间还在斯特拉斯堡大学邂逅了自己的妻子也就是大学教务处处长的女儿结婚。 由于斯特拉斯堡本身硬件设施以及早就条件的限制,使得路易斯巴斯德只能选择苦难行军。 紧接着便是奥尔良王国崩溃,第二共和国建立,接连不断的政治事件并没有影响路易斯巴斯德研究的步伐,在他看来外界的政治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然而,在1849年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霍乱又怕让路易斯巴斯德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痛下决心的他在研究化学的同时,也涉猎研究医学方面的内容。 此时的他只不过刚刚开始研究伤疫学内容,而且客观条件的限制让他很难施展自己的拳脚。 让杜勒斯的邀请对路易斯巴斯德来说就是一件精美的糖衣,他完全可以在担任农业与商业部职务的同时进行研究工作。 路易斯巴斯德有足够的信心能够一心二用,甚至一心三用。 思考了片刻之后的,路易斯巴斯德委婉地拒绝了让杜勒斯的邀请:“我在考虑一下!” 让杜勒斯微笑着看着眼前地学生,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咔!” 就在师徒两人谈话的时候,客房大门响了。 让杜勒斯与路易斯巴斯德迅速看向了房间的大门,热罗姆波拿巴的身影出现在了路易斯巴斯德与让杜勒斯眼中。 好年轻! 第一次同热罗姆波拿巴见面的路易斯巴斯德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最为直观的感觉就是年轻,眼前这个年轻人年龄应该同他差不多。 这么年轻就担任了一个国家的领导人! 路易斯巴斯德不由得对热罗姆波拿巴产生了羡慕与钦佩,同热罗姆波拿巴比起来路易斯巴斯德的三分之一生涯就像是活在狗身上。 有的人向往着罗马,而有些人从一出生就在罗马。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注意到了客房内的两人,其中一位留着花白的络腮胡以及略微略带自然卷的白发,一张白皙透红的脸庞写满了岁月的痕迹,那一双深邃的天空蓝瞳孔透露出了饱经岁月打磨的智慧。 另一位则比较年轻,大约也就才30岁左右,端正的脸庞透露出一丝忐忑,天庭饱满的额头以及梳成中分的头发,看上去颇为英俊,板正的黑色的外套,以及内部的黑色马甲与白色衬衣足以看出这是一位一丝不苟的家伙。 如果热罗姆波拿巴没有猜错的话,年老的那一位应该就是让杜勒斯,而年轻的那一位就是路易斯巴斯德了。 “欢迎你们!让杜勒斯部长,以及路易巴斯德……”热罗姆波拿巴快步走到他们的面前,他看了一眼让杜勒斯之后,便将目光集中在了路易斯巴斯德的身上:“我能否称呼你为巴斯德教授!” “阁下,您叫我巴斯德就行了!”路易斯巴斯德的脸上露出了受宠若惊地表情。 “巴斯德先生!”热罗姆波拿巴冲路易斯巴斯德点了点头。 现在的路易斯巴斯德依旧有些青涩,不过热罗姆波拿巴相信路易斯巴斯德的爱国热情一点也不会输给未来的他,而且只会比原来更加的热情。 “坐!”热罗姆波拿巴邀请让杜勒斯以及巴斯德落座。 待到三人都坐在了客房的沙发上后,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对准了让杜勒斯再度开口道:“让杜勒斯部长,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邀请你担任农业与商业部部长这个重要的职位!” 让杜杜勒斯点了点头道:“当然!” “那么!部长先生,我想问您对法兰西农业有什么看法!”热罗姆波拿巴向让杜勒斯抛出了一个问题。 “我国是一个幅员辽阔的农业国家……”在心中拟订好草稿的让杜勒斯当即向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那么你对于农业合作社怎么看?”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询问让杜勒斯的看法。 “总统阁下,农业合作社确实能够缓解我国的土地分散所带来的困境!”让杜勒斯先是赞扬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合作社政策,随后将说出了缺点:“不过,这样也可能会导致拥有更多土地的人将土地全部集中在一起,农业合作社可能会使部分拥有小土地的人面临破产!” 让杜勒斯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农业合作社的困难,另一个历史上农业合作社同样也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尽管他利用行政的手段暂时解决了部分问题,但是过度的行政指令只会导致下面人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强制命令合作的局面。 这也就违背了自愿的初心了。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询问让杜勒斯解决的办法。 “执政阁下,我们无法抑制住人类趋利避害的欲望!”让杜勒斯叹了口气委婉地说道:“但是我们可以减少他们所带来的损失,我想您之所以创立农业学校的目的也是为了这样!” “没错!”热罗姆波拿巴对让杜勒斯回应道。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在部分地区创立工厂……让农民能够在闲暇之余进入工厂工作……”让杜勒斯向热罗姆波拿巴踢出了解决的方案。 那就是在政府有意识的引导下,在广大农村地区建立起规模小的轻工业,完成对外的交换,同时还要教会农民使用鸟粪,政府进口鸟粪后,对使用鸟粪的农民进行一定程度的补贴,还有就是减少虫类对于农作物特别是葡萄之类的危害…… 让杜勒斯的观点与热罗姆波拿巴不谋而合,其中一部分观点还是热罗姆波拿巴没有想到的内容。 “好!”热罗姆波拿巴激动地对让杜勒斯说道:“农商部长就是你了,我相信你一定会让法兰西的农业更上一个台阶!” 夸完让杜勒斯的热罗姆波拿巴再次提出了自己的部分意见,能否让法兰西的农作物以奢侈品的形式出售到外国。 “奢侈品?”让杜勒斯一脸茫然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农业也能够当做奢侈品贩卖。 前世听惯了泰国大米、越南大米之类的热罗姆波拿巴清了清嗓子对让杜勒斯道:“我们应该将法兰西的农作物产业打造成金色招牌,例如法兰西大米中有丰富的影响……” 热罗姆波拿巴并不知道,他这一招就是未来法兰西在欧盟所使用的招数,利用外国人对法兰西的崇拜,高价卖出农产品,然后再利用低价引入外国的廉价米。 鉴于这个时代法兰西的“神格”还没有破灭,许多人依旧以购买法兰西奢侈品为荣,这一套奢侈品内销转出口的战略完全可以事实。 新大陆的某个暴发户就是潜在的客户。 “大概可以!”从来没有想过农产品竟然还能够弄出这么多套路的让杜勒斯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他只能在心里默默记住热罗姆波拿巴的发言,然后找个机会试验一番。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了很长一段时间,这让坐在一旁的路易斯巴斯德感觉到异常的难受,他不明白执政官阁下为什么要让自己来杜伊勒里宫。 热罗姆波拿巴与让杜勒斯的交谈结束之后,他才将目光重新看向了被自己晾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路易斯巴斯德。 第310章 卫生体系建设 “巴斯德先生,真的非常抱歉!” 热罗姆波拿巴为自己刚刚“无视”路易斯巴斯德的行为而感到抱歉。 “请您不要这样说!能够收到您的邀请已经是我的荣幸,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科研工作者,实在是……” 热罗姆波拿巴的道歉令路易斯巴斯德有了一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此时的他只是一名普通到不能够再普通的科研工作者,他所在的斯特拉斯堡大学也并不像巴黎高等师范大学那样在全欧洲都享誉盛名,过度的吹捧只会让他感觉惶恐与不适。 然而路易斯巴斯德并不知道,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心中,路易斯巴斯德在生物、化学乃至医学上的价值远远超过了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科学家。 且不说以巴斯德命名的巴氏消毒法一直延用到了21世纪,就算他的其他发明诸如之间狂犬病疫苗、鸡霍乱疫苗以及预防接种的技术足以让世界的医疗体系前进一大步。 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可以没有热罗姆波拿巴,但是绝对不能没有路易斯巴斯德。 当然了,现在的路易斯巴斯德并不知道自己未来的成就会成为世界科研史一个丰碑,内心忐忑的他也就不会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够受到热罗姆波拿巴的亲眯。 “一个普普通通的科研工作者?”热罗姆波拿巴友善地对路易斯巴斯德点了点头,随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让杜勒斯道:“我最喜欢的就是科研工作者了,他们将全部的精力都用来研究各种看上去匪夷所思的现象,将自己的一腔热血都奉献到了对祖国的忠诚之上!” “没错!科研工作者将精力奉献给了科研事业,将热血奉献给了祖国!” 让杜勒斯同样也看出热罗姆波拿巴对路易斯巴斯德的爱才之心,尽管让杜勒斯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喜欢钻牛角尖的学生究竟有什么通天本事能够进入执政的眼中,但是自己的手下能够出来这样一个学生还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执政阁下,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实在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热罗姆波拿巴与让杜勒斯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使得路易斯巴斯德愈发谦虚谨慎:“在巴黎,还有许多像我这样的人!” “巴黎确实有许多与你有类似精力的人,但是他们在天赋方面都比你差了一截!”热罗姆波拿巴看到路易斯巴斯德嗫嚅的嘴唇,立刻明白他想要继续谦虚下去,赶忙抬手阻止道:“请让我把话说完!” 路易斯巴斯德抿了抿嘴继续竖起耳朵听热罗姆波拿巴讲话。 “我曾经听某一位科学家说过,天才来自于99%的努力以及1%的灵感!然而就是1%的灵感,决定了一个人是否能够成为发明家!如果一个人没有天赋的话,哪怕他的努力比平常人多出来数倍,甚至数十倍,也不过是做无用功罢了!有些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灵感往往比工作几天、几十天都有用!”热罗姆波拿巴戟指路易斯巴斯德郑重其事地说道:“而在你的身上,他看见了成为发明家的潜力!你的身体,精神与天赋完全能够支撑你成为法兰西伟大的科学工作者!” “我……我……”路易斯巴斯德从热罗姆波拿巴的言语中听到了真诚,这样毫无惺惺作态的夸完,使得他更加迷茫了。 我真的能够成为法兰西伟大的科学家? 路易斯巴斯德不由得在内心中扪心自问了起来,他回想起了自己当初艰难的求学之路,以及自己大学时期立誓要造福全世界的“豪情壮志”,他的嘴角露出了腼腆的笑容:“阁下……现在的我还当不起最伟大科学家这个美誉,我只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学者,当然……我希望我的研究能够得到人们的认可,我的成果能够使得更多的人得到好处……” 路易斯巴斯德的语气愈发的有力,他的目光也由原来的迷茫变为了坚定,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影响下路易斯巴斯德变得更加的坚强。 “好极了!”热罗姆波拿巴为路易斯巴斯德的“蜕变”而鼓掌,“这才是一位真正的科研工作者应该有的状态,科研工作者就应该保持一往无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定信念!” 一旁的让杜勒斯同样也在为自己的学生转变赞许地点了点头。 “执政阁下,您还是不要夸我了!”路易斯巴斯德再次展露出腼腆地笑容。 “哈哈哈……我们未来的大发明家也有羞愧地时候!”热罗姆波拿巴轻快地调侃了一句后,转而直接进入正题:“路易斯巴斯德先生,也许你之前并没有多少与您的天赋相媲美的成就……毕竟你还年轻,但是我相信你以后肯定会有……不过,我希望你的能够尽快做出成就!”热罗姆波拿巴向路易斯巴斯德暗示了一句:“法兰西需要你!” “我会尽快做出一些成就!”路易斯巴斯德赶忙向热罗姆波拿巴保证道。 “对了,我听说斯特拉斯堡大学的科研环境有些差强人意!”热罗姆波拿巴故作不知地询问路易斯巴斯德:“对吗?” “斯特拉斯堡大学的科研比巴黎确实差了一些!”路易斯巴斯德坦诚地点了点头:“不过,我有信心克服困难!” “再苦不能苦的科学家啊!”热罗姆波拿巴感慨了一句,随后起身走到了抽屉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十万法郎的支票放在了路易斯巴斯德的面前道:“这是我对于大学教育的一点心意!” “不……执政阁下,我不能收!”路易斯巴斯德想要拒绝热罗姆波拿巴。 “拿着!”热罗姆波拿巴将支票装在了路易斯巴斯德的口袋里接着说道:“这些钱就当我把对他的补偿!路易斯巴斯德先生,从现在开始你将不再是斯特拉斯堡的大学教授,而是公共工程部下属卫生处副处长,享有巴黎高等师范大学教授待遇!” 热罗姆波拿巴的任命令路易斯巴斯德与让杜勒斯目瞪口呆,他们虽然没有听说过卫生处(新成立的一个部门,历史上一直到19世纪70—80年代的时候,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才设立的部门),但是能够担任副处长这个职务就代表着自身已经跨入了巴黎中产收入者的行列。 路易斯巴斯德以28岁的年龄爬上了绝大多数巴黎人38,甚至48岁都不能够触及的领域,实在是“皇恩浩荡”了。 “如果你还想要保留教职的身份的话,我也不会阻拦,你可以选择任意一所学校担任教务长以及校长……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这些!”热罗姆波拿巴给出了足以让所有教育工作者都为之癫狂的条件:“你觉得如何?”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好极了,根本没有人能够拒绝! 路易斯巴斯德当然也毫不例外地被热罗姆波拿巴的职位攻势攻陷。 一旁的让杜勒斯同样也露出了略带一丝嫉妒的眼神,当他在路易斯巴斯德这个年龄段的时候,他还在为自己能否就在巴黎高等师范学校而头疼。 “当……当然!”路易斯巴斯德用颤抖地声音答应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条件:“执政阁下,您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 “我会为你配备专业团队,帮助你一起研究伤疫的处理以及霍乱问题!”热罗姆波拿巴当即将路易斯巴斯德研究方向告知给他。 在整个19世纪霍乱一直是困扰整个法兰西的难题,历代法兰西政府都无法妥善的解决这个问题,而现在热罗姆波拿巴决心好好的政治一下该死的霍乱以及环境,降低死亡率也不失为一个提高人口的办法! “伤疫的处理与霍乱!”路易斯巴斯德反复咀嚼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话,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困难”,“不瞒您说,在我大学期间对于病菌形态方面的问题也颇有研究……但是因为我的大学主要学习的是化学方面的问题,猝然转型需要一些时间!” “请放心!我会给你配备最专业的设备与团队!”热罗姆波拿巴对路易斯巴斯德回应了一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不仅能够加入法兰西科学院,而且还会名留青史!千百年之后,世界可能不会再记得热罗姆波拿巴,但是却始终记得有路易斯巴斯德!”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正中路易斯巴斯德心中所想,科学家之所以卖力研究除了为了造福全人类之外,不就是为了能够向牛顿、笛卡尔等人一样将自己的名字印刻在历史之上。 更不要说自己与妻子爱情的结晶就是被该死的霍乱带走。 站在一个研究者、一位父亲的角度,路易斯巴斯德也要同霍乱斗争下去! “我明白了!” 第311章 农业现代化第二弹 1851年5月20日。 让杜勒斯花费了将近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在询问法兰西科学院重农派专家以及生物学专家之后,总算在20日上午将这套足足有40页之多的“农业扶持与改革方案”交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手中。 该方案提出法兰西应当建设更为完善的农业保障体系、搭建出更为便捷的农业市场化渠道,各大区、各省、市都应该行动起来建立以农业为基础的大学以及高等职业学院,对于这些进入这些学院的学生,共和国将为他们减免学杂费。 毕业之后愿意扎根农村、投身到农业建设的学习,将会直接赋予优先进入法兰西体制的资格(通俗点就是临时工),成为法兰西体制内的预备队。 凡是进入法兰西公务员体制内的农业干部享受比其他同等级干部每年多出几百法郎的津贴,优秀农业干部将有机会前往巴黎宣传农业经验。 对于法兰西青年而言,进入体制是保障他们生存的“铁饭碗”。 …… 方案中对于农业合作社的力度也是空前的加强,自愿参加农业农业合作社的集体可以享受到地方银行的低息贷款之外,法兰西还针对一部分农产品就行小范围的补贴,由政府部门进行统销。 如此优惠的力度俨然是想要将农业合作社的模式彻底向全法兰西循序渐进的推广,从而达到资本能够垂直进入乡村的目的。 为了鼓励法兰西开垦荒地(法兰西中部地区存在大量的荒地),农商部门同样对每亩开垦出来的田地进行了一定数目的补偿。 与此同时,法案之中同样说了鸟粪对于农业的增肥作用,法兰西应当尽快同玻利维亚等南美国家签订贸易协定。 …… 望着眼前这一摞足足有小半本书厚的农业改方案,热罗姆波拿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愁容,让杜勒斯对于农业的认真程度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之外。 没办法,眼下他只能一页页的仔细翻看着让杜勒斯提供的这套方案,坐在书桌前的他拧开了盛放着黑色的墨水不透明玻璃瓶,取出笔筒中的鹅毛笔,以便在他遇到不懂的问题的时候可以圈出来,然后再去询问让杜勒斯部长。 这一坐就是6个多小时,以至于热罗姆波拿巴已然忘记了午饭,而捏在他手上的鹅毛笔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在方案之上勾勾画画。 渐渐地时间已经到了下午5点左右,40多页的“农业改革”方案书总算被热罗姆波拿巴看完。 此时夕阳的余晖透过杜伊勒里宫的玻璃橱窗照射在了热罗姆波拿巴书桌的一间,拉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了墙壁之上。 热罗姆波拿巴合上了方案揉了揉略微有一些酸涩的眼角,而后又起身一边伸展着双臂,一边又打了一个哈欠。 六个小时的久坐已经让热罗姆波拿巴的双腿有一些麻木,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他在书房中走了两圈,而后半蹲了着身子,揉了揉发麻的膝盖。 过了一会儿,热罗姆波拿巴将掌玺大臣德莫尔尼叫了过来。 “阁下!”莫尔尼微微欠了欠身向眼前的君主表达出应有的敬意。 “将这些东西打印出来,然后命令各部门部长明天来杜伊勒里宫!”热罗姆波拿巴将让杜勒斯的农业改革方案交给他之后说道。 接过方案的德莫尔尼没有说一句话,在询问完热罗姆波拿巴是否还需要他做些什么,在得到执政不用的答复之后,转身离开书房。 5月21日,内阁部长乘坐马车依次来到了杜伊勒里宫。 热罗姆波拿巴向在场的所有部长分别发放了让杜勒斯的改革方案,并且询问他们的看法。 身为新任财政部大臣德马涅第一眼就看出眼前这套方案背后所需要的不仅仅是法兰西行政体制的配合,还需要投入海量的财力支出。 “阁下,我认为这样会导致我们今年的财政再一次面临大规模超支!到那个时候,我们必须要继续发行国债才能够维持!”马涅委婉地对农业改革方案进行了抗议。 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投向了让杜勒斯,他期待着让杜勒斯的表演。 “马涅部长,有些问题不能够只看财政的支出的表面!”让杜勒斯果断对马涅进行的反驳:“我们必须要做到长远的打算!法兰西必须要建设起一个科学的农业!法兰西的财政收入其中有一多半来自土地,我们只有先提升土地本身的使用价值,提升土地的产量才能够收取更多的农业税务。从短期的角度来看,我们或许会面临一时的困境,但是从长远的角度来看,提升农业完全有利于我们国家农业与工业齐头并进的战略!” 作为一个教育官僚口出身的让杜勒斯确实在某些方面下足了功夫,他向在场的所有人画了一张还没有实现的大饼,并且告诉他们法兰西财政会越来越好。 马涅没有反驳,他看向了热罗姆波拿巴,利用眼神询问热罗姆波拿巴怎么看。在法兰西只要是执政决定的事情,就没有人能够反驳。 “这样的,我有几个疑问杜勒斯部长能否替我解答一下!”热罗姆波拿巴向让杜勒斯询问农业扶持与改革方面的问题,其中包括如何储存与销售,地方环节应当如何把控。 让杜勒斯一一为热罗姆波拿巴解答,从让杜勒斯的解决方案中,热罗姆波拿巴明显感受到了让杜勒斯还是受到一些书生意气的影响。 不过,大体上来说解决方案还算不错,在让杜勒斯的方案之中,铁路成为了最为关键的运输工具,他希望新任铁道部部长巴罗什能够尽快修建中部与西部地区的铁路。 刚刚接受铁道部还不熟悉的巴罗什只能微笑着表示自己会尽可能的考虑。 整场会议成为了让杜勒斯一个人的独角戏,让杜勒斯发言完毕之后,热罗姆波拿巴环顾四周再一次询问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在得到一片沉默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当即表示让杜勒斯的方案可以进行下一步流程。 5月22日,让杜勒斯方案提交参政院进行审查与修改,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下参政院全部同意。 5月23日,方案来到了立法团,只剩下波拿巴派的立法团同样也同意了这个方案,并且特别在为方案批准了1亿5000万法郎的资金。 当然,资金并不是一次性发放,而是分阶段发放。 这也是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农商部的官僚急功近利,使得一件本来利国利民的事情变成了害民的举动。 还有就是,执政并不希望法兰西出现明末的局面,资金出了巴黎被刮一边,到达大区又被刮了一遍,在到省、市进行又要瓜分一下层层瓜分下去能够真正落实到下面的还能剩下2成就算不错了。 每一阶段的资金都是经过严格审核,并且通过农业信贷银行进行发放。 从某种角度来说,银行家的节操要比一部分官僚的节操要好上一些。 农业扶持与改革方案在立法团获得审批之后,由“第二院”向法兰西地方进行传讯。 接到巴黎指令的各省在咒骂巴黎官僚没事找事的同时,只能听从巴黎的命令行事,督促各地建立农业合作社、创办农业高等职业院校(省府在大学开设农业班,市级别的部门在原有中级学校的基础上,创立高职院校。) 一所所“高校”宛如雨后春笋一般建立,为了满足“农校”的师资问题,地方政府不得不讲一部分因“法卢法”开除的老师塞入了农业院校。 1851年6月15日,农业促进协会以及农业协会在农商部挂牌成立。 这个半官方性质的组织将成为农商部门与地方农业的沟通渠道。 与此同时,在农商部分内部同样也成立了一个名为农业督察小组的组织,这个组织直接隶属于让杜勒斯,目的是为了督察各省农业的建设情况,防止有些人弄虚作假。 督察小组成员不定、人数不定,行踪也不定,这把无形中的利刃让地方官僚少了一份糊弄的心思。 毕竟没有人知道,农业督察小组什么时候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新成立农商部长搞出来的大新闻的同时,公共工程部悄然无声地成立了一个名为卫生处的组织,该处的副处长也是代替处长正是路易斯巴斯德,不同于公共工程部的其他部门的技术官僚,这个部门的官员多数都是医生,包括卫生处在内的许多人都不明白他们的部长为什么要建立这个组织。 与此同时,位于巴黎郊外的一处僻静场所,一家名为保护伞的研究所出现,在这间新成立的研究所之中,卫生处副处长路易斯巴斯德正带领着一批志同道合的科研工作者进行“实验”,而他们实验的对象正是一位死囚。 第312章 良知与进步 “先……先生,我们真的要必须要用活生生的人来做实验吗?” 站在路易斯巴斯德身旁的小伙看着被亚麻绳绑的结结实实的囚犯,他的眼神之中透出一丝不忍,进而忐忑地询问路易斯巴斯德。 “我……!”路易斯巴斯德同样也咽了一口唾沫,心中不由得扪心自问,自己这样做真的是一位合格的科研工作者应该做的事情吗? 一边是热罗姆波拿巴执政口中的法兰西的未来,一边是他身为科研工作者的良知。 被良知与爱国热情夹在中间的路易斯巴斯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路易斯巴斯德不自觉低下了头颅,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良心少遭受一些道德层面上的谴责,可是这样逃避的方法根本没有一点作用。 当路易斯巴斯德再次调整好状态抬起头,他的目光同死囚的目光相互对视的时候。从囚犯的眼神之中,他看到了绝望与哀求。 路易斯巴斯德好不容易堆砌的心灵堤坝再一次受到了良心的打击。 反复经历了几次良心“拷问”之后,路易斯巴斯德叹了口气。垂下的手臂无力地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对研究室中的成员道:“今天就先到这里!” 跟随在路易斯巴斯德身边,辅助他进行霍乱疾病研究的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 利用活人做人体实验,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压力。 工作人员如蒙大赦一般离开了实验室,实验室内只剩下了路易斯巴斯德以及那一位死囚犯。 尽管这位死囚犯的嘴巴与双手已经被牢牢固定,但是路易斯巴斯德依旧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实在很抱歉!”路易斯巴斯德真心实意地向这位不知名的死囚道歉。 路易斯巴斯德认为如果不是他的缘故,这位死囚犯也不会被送到这里,他本应该死在铡刀之下。 死囚犯并没有说话,而是向路易斯巴斯德投来了感激的目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以这样的状态持续多长时间,眼下能够活下来一天都是值得。 当天下午,路易斯巴斯德以沉重心情向研究所的总负责人写下了请求暂缓人体实验的书信,并通过保护伞研究所的安保人员交给了研究所的负责人。 “保护伞”研究所总负责人,同样也是北方工业集团总经理巴希里奥在听到研究所的动静,又接到了路易斯巴斯德亲笔信后,当即动身前往研究所找到了路易斯巴斯德,督促路易斯巴斯德应到尽快进行研究。 “我……实在不忍心看到……” 在听到路易斯巴斯德“妇人之仁”的回应之后,巴希里奥恨铁不成钢地训斥路易斯巴斯德辜负了执政阁下的信任。 受到巴希里奥精神层面打击的路易斯巴斯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个夜晚,并在第二天写下了辞职信。 信中说自己辜负了总统对于他的信任,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够胜任研究所所长以及卫生处副处长的职位。 信笺通过路易斯巴斯德与热罗姆波拿巴之间的秘密通道(这是热罗姆波拿巴给路易斯巴斯德的特权)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书房的时候,正在处理法兰西政务的热罗姆波拿巴看到了信笺中路易斯巴斯德想要“罢工”的请求,当即将巴希里奥叫了过来破口大骂。 随后询问巴希里奥:路易斯巴斯德为何想要辞职。 巴希里奥毕恭毕敬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出了前夜谈话的内容,热罗姆波拿巴顿时觉得那些科研工作者都是没事找事,死囚犯为了国家的医学史也做出贡献不好吗?反正都是要死的人,废物利用一下又如何。 眼下热罗姆波拿巴只能够亲自前往研究所做通路易斯巴斯德的心理工作,每年6月到9月期间都是霍乱爆发期。 如果不能够彻底解决掉霍乱这个顽疾,天知道下一次爆发会不会顺便带走他。 在霍乱面前,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王公贵族都一律平等。 只不过王公贵族在染上霍乱之后,有可能做到早发现早处理。 至于说能不能彻底解决问题,那只能看个人的免疫能力了。 第三天清晨,一辆通体黑色的马车从杜伊勒里宫的庭院出发,马车穿行在朦胧的晨雾之中,很快便行驶到了巴黎的郊区。 沿着塞纳河往北走,晨雾渐渐的散去,一幢两层楼的宅院出现在马车正前方500米左右的位置。 马车在宅院前停了下来,负责看守宅院的卫士见状立刻举起了手里的米涅步枪质问道:“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热罗姆波拿巴从马车上下来,门卫缓缓放下步枪向热罗姆波拿巴敬礼道:“阁下!” 热罗姆波拿巴满意地向门卫回礼,在门卫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进入了宅院之中,这座傍水的宅院占地面积很大,从园艺风格上来看,应当是洛可可时期的产物,角落里的青苔与剥落了一半的墙皮都在向热罗姆波拿巴无声阐述着庭院的“历史”。 如果刨除宅院本身作为研究所的属性的话,将宅院充当休闲度假的场所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巴斯德先生的房间在哪?”看着眼前风景怡人的场所的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 “就在前面!”门卫戟指着远处鳞次栉比的小房间:“那里就是研究所工作人员居住的地点!” 在门卫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很快便来到了路易斯巴斯德的住所。 在这里他看到了路易斯巴斯德的妻子与一个年龄尚幼的儿子,从她们的口中热罗姆波拿巴得知了路易斯巴斯德一大早就前往实验室工作的消息。 拜别了路易斯巴斯德的妻儿后,热罗姆波拿巴前往研究所的实验室,也就是那一幢两层楼高的宅院。 在宅院的大门口,热罗姆波拿巴看到了路易斯巴斯德。 “执政阁下!”此时的路易斯巴斯德一脸羞愧地向热罗姆波拿巴低声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批评路易斯巴斯德,他笑了笑拍了拍路易斯巴斯德的肩膀道:“这段时间辛苦了!” “我……”热罗姆波拿巴的鼓励使得路易斯巴斯德更加的羞愧,他愈发觉得自己辜负了执政对于他的信任。 “我知道你有压力,所以才会亲自来到这里同你好好谈一谈!”热罗姆波拿巴对路易斯巴斯德继续说道。 在路易斯巴斯德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很快便来到了位于负一楼的地下实验室。 现在的实验室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玻璃器皿与显微镜,空气之中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酒精味。 “阁下,这就是我们的实验室!”路易斯巴斯德向热罗姆波拿巴介绍,并将几名工作人员也一一向热罗姆波拿巴介绍。 实验室内的工作人员在见到热罗姆波拿巴之后都露出了激动的表情。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参观完实验室之后,路易斯巴斯德又将热罗姆波拿巴带到了接待室。 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摆放在接待室的桌子上,热罗姆波拿巴与路易斯巴斯德同时坐下。 “巴斯德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辞职!”热罗姆波拿巴抿了一口咖啡询问路易斯巴斯德。 路易斯巴斯德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道:“阁下,我无法面对那些死囚犯,他能同那些小动物不一样……” “巴斯德先生,他们始终是要死去!就算你不将他们变成试验品,他们也会死去!”热罗姆波拿巴对路易斯巴斯德强调道。 “可是,他们应该由法律制裁,而不是当做试验品!”路易斯巴斯德鼓起勇气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如果我这么做的话,我的良心将会受到谴责,我……” “良心受到谴责?”热罗姆波拿巴毫不留情的反驳道:“巴斯德先生,请恕我直言!如果你不能够尽快制作出对抗霍乱的药物的话,你知道我们国家将会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吗?多少淳朴良善的人会因为得不到救治而只能挣扎着面临死亡! 而那些死囚犯,他们中有的犯了杀人的罪名判处死刑,有的因为国外的间谍,而面临死亡……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你的所作所为是在让那些死去的人重新获得安宁,他们本该死一千遍一万遍,但是他们却能够用自己的生命来为社会、为国家作出贡献!这也算是他们死之前为这个世界作出的最后一丝贡献! 相比于那些饱受病痛折磨死亡的人,难道说你的道德观都给了那些该死的囚犯吗?路易斯巴斯德先生,我们的国家需要你,我们的民族需要你!在这个时候,可不是你退缩的时候!” 在热罗姆波拿巴以民族和国家为大义的压力之下,路易斯巴斯德对于国家的热爱被热罗姆波拿巴充分的利用。 保护伞研究所“工程”再一次开始,这一次它将毫无顾虑地碾碎所有阻碍他的麻烦。 第313章 后勤补给问题 经历了让杜勒斯农业改革与路易斯巴斯德“罢工”事件后,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热罗姆波拿巴烦心的事情发生。接下来的三个月,法兰西都在以平稳且缓慢的步伐向着完全工业化国家的蠕动着。 洛林与加莱地区,一座座钢铁工厂在热罗姆波拿巴行政指令与银行贷款之中拔地而起,加强版贝塞麦炼钢法使得洛林地区的高磷铁矿有了用武之地,洛林与加莱地区的钢铁产值已渐渐超越了勒克莱佐,为法兰西的军事工业又增添了一个新的“发动机”。 战争部、铁道部、农商部同样也加紧了合作,铁路、军队与电报的配合下,法兰西的部队以超越了之前数倍的速度完成集合,然后再将集合的部队逐一运输到指定地点,在三个部门的不断磨合之下,铁路运输的效率越来越快。 时间在部队一次次集合与动员之中来到了九月上旬,然而一个崭新的问题又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战争部以及秘书厅的面前。 随着部队动员速度效率的提高,法兰西军队的后勤保障机制也愈发感觉到了吃力,从而诞生出军队抵达了目的地,物资却无法按时抵达的局面。 虽然热罗姆波拿巴一再命令铁道部与战争部应该尽快制定出物资的保障流程,但是铁道部与战争部始终无法提出让热罗姆波拿巴满意的解决方案。 这使得热罗姆波拿巴大为恼火,一连几天都没有睡好觉。 哪怕是迷迷糊糊睡着也会被梦中“可怕”的场景惊喜! “啊!”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被自己的噩梦惊醒,他梦到了老毛奇率领着百万普鲁士军队铺天盖地的向他们碾压过来,而他的军队教最基本的物资保障都没有办法补全,整个军队弥漫着一股失败主义的感觉,梦中的老毛奇一如历史一般将他的军队碾压。 醒来的热罗姆波拿巴起身坐在了床上,过了一会儿,感受到背部传来丝丝凉意的他将手伸向后背,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背部早已湿漉漉。 或许是因为九月天气过于炎热,亦或是噩梦的缘故,总之现在的他感觉自己浑身难受。 借助窗外的月光,他摸到了放在枕头下怀表,打开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四点一刻,距离太阳升起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然而现在的他没有一丝睡意,穿上散落在地面上的便服,热罗姆波拿巴离开卧室。 杜伊勒里宫巡视的女仆在见到热罗姆波拿巴出现在走廊后立刻向他行礼,他摆了摆手拒绝了繁琐的贵族礼节,并向女仆表示自己需要洗一个热水澡。 女仆听到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后,迅速召集了同样巡逻的同伴为热罗姆波拿巴洗澡需要的东西。 热罗姆波拿巴独自一人返回书房继续处理前夜没有处理的文件。 半个小时之后,敲门声传来,热罗姆波拿巴停笔开门。 站在门口的女仆被热罗姆波拿巴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短暂的惊慌失措后,女仆再度恢复了镇定,并告诉热罗姆波拿巴洗澡需要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了。 在女仆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来到了洗浴室前,独自一个人进入洗浴室的他脱下了全部的衣服进入木桶浴盆中,将身体浸泡在水中只留下一个头颅的他思考着后勤的解决方法,他总觉得其中似乎有些猫腻存在。 在水中思考了许久的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自己能够从他的嘴里得到解决办法。 说干就干,热罗姆波拿巴迅速从浴桶中爬了出来,简单的擦拭了身体后,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便服离开浴室。 离开浴室之前,热罗姆波拿巴又看了一眼怀表时间,现在已经是五点三十五分。 夏日的阳光缓缓从地平线升起,暖日驱散了夜晚的凉意,同样也驱散了巴黎的冷清。 夜晚的宁静已不复存在,城市再一次从梦中清醒了过来。 “阁下!”离开浴室来到客厅的热罗姆波拿巴见到了总务主任莫卡尔,莫卡尔恭顺地向热罗姆波拿巴打招呼。 “莫卡尔!”心中迫切的想到得到答案的热罗姆波拿巴语气急促地对莫卡尔下达了命令:“现在立刻给我准备一辆车!” “是!”莫卡尔赶忙回应了一句。 没多时,一辆马车出现在杜伊勒里宫的庭院之中。 “走!”热罗姆波拿巴叫上了莫卡尔一同离开。 “是!”莫卡尔并没有做过多的询问,直接跟随热罗姆波拿巴一道离开。 马车离开杜伊勒里宫之后,热罗姆波拿巴说出了即将前往的地点。 马车疾驰在巴黎大街,很快便来到了热罗姆波拿巴此行的目的地。 “下车!”看着窗外的公馆,热罗姆波拿巴拉开车门。 莫卡尔同样也跟随热罗姆波拿巴身后下车,两人来到了公馆前。 热罗姆波拿巴轻轻敲了敲公馆的古铜色大门,公馆内传来了后勤总监尼埃尔少将的声音:“谁?” “我,热罗姆波拿巴!”热罗姆波拿巴淡淡地说了一句。 房间内传来了踉跄的跑步声,公馆门打开尼埃尔少将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 “执……执政阁下!”尼埃尔慌忙向热罗姆波拿巴敬礼。 热罗姆波拿巴向尼埃尔回礼之后,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尼埃尔慌忙醒悟过来,他赶忙邀请热罗姆波拿巴进门,并嘱咐妻子准备餐点。 尼埃尔的妻子在见到热罗姆波拿巴到来后,同样也行动起来准备东西。 热罗姆波拿巴与尼埃尔两个人坐在了略微有一些简陋的红色沙发上交谈。 “执政阁下,您怎么会突然想到……”尼埃尔少将似乎有一些忐忑,他并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为何会突然造访。 “不用紧张!”热罗姆波拿巴笑着对尼埃尔宽慰道:“我本来就是一个随性的人,今天冒昧打扰……” “不!您能够来到我这里,实在是我的荣幸!”尼埃尔少将赶忙对热罗姆波拿巴恭维道。 “我这次来是想询问你,关于近日战争部后勤调配问题,你有什么看法!”热罗姆波拿巴对尼埃尔询问了一句。 “这……”尼埃尔少将犹豫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向热罗姆波拿巴说出口。 尼埃尔相信不止是自己,恐怕部长他们也看出来的问题,只不过这个问题绕不过那位天才皇帝,他们才不敢说出口。 “不用担心!我不会怪你的!”热罗姆波拿巴看出了尼埃尔的犹豫,他大胆的鼓励尼埃尔道。 “阁下,您应该怎么明白什么是兵站!”受到热罗姆波拿巴“鼓励”的尼埃尔小心翼翼地说道。 “兵站?”热罗姆波拿巴思考了片刻后回应道:“士兵训练和分配的地方?” “是的!”尼埃尔先是肯定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部分了解,而后又补充一句:“兵站的作用其实不止拥有管理士兵的训练,充当士兵中转站的作用!曾经的它也肩负着补给聚集的作用,军队每到达一个兵站都能够获得补充!”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兵站已经不具备补给聚集的能力了?”热罗姆波拿巴瞬间明白了尼埃尔的意思。 “没错!天才的皇帝废除了兵线补给聚集的职能,他认为法兰西军队最好的办法就是选择就地补给!”尼埃尔少将带着对拿破仑皇帝的憧憬为拿破仑皇帝“辩解”道:“在那个时代,就地补给确实能力提高作战部队的机动能力!” 到了这个时候,热罗姆波拿巴哪里还不明白尼埃尔的意思,他的伯父当初废除了兵站的补给功能,改用就地补给的方式提高了法兰西军队的机动性。 这在19世纪初期,铁路方心未艾的时期确实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随着铁路的开启,法兰西军队已经不再需要拖家带口的前往,铁路能够更快的将军队送到前线。 曾经便捷的就地补给变成了使军队混乱的因素,而鸡肋一般兵站重新站起来了。 只需要在铁路的沿途设置兵站,然后铁路就能够以更快的速度将物资送到需要的地方,从而省去了部队就地征用补给的时间。 说到底还是时代的变化,短短三十年间,战争的形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为什么不早一些告诉我?”热罗姆波拿巴埋怨了一句。 尼埃尔少将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整个战争部谁敢在皇帝的侄子面前指责皇帝的不好,简直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了。 皇帝的正确性没有一个人敢于直面反驳。 “能否恢复法兰西兵站的职能?”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询问尼埃尔少将f道。 尼埃尔少将思考了片刻后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恐怕有一些困难!别说恢复兵站补给的职能,就连分配与训练的职能都……” “他妈的,军队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热罗姆波拿巴忍不住小声的谩骂了一句。 “阁下,请您不要生气!”尼埃尔少将尴尬摸了一下左脸道:“军队已经几十年没有参加过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我们的所有经验都是在阿尔及尔摸索出来的!军队的松弛也是可以原谅……” “你的意思是……法兰西想要快速恢复之前的实力,必须要进行一场大规模的军事行动?” 第314章 军改困境 “你的意思是军队想要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必须要进行一场规模庞大的军事才行!” 尼埃尔少将被热罗姆波拿巴突如其来的战争论调吓了一跳。天可怜见,他的本意只不过是向让热罗姆波拿巴在改革军队这条道路上不要太过于着急。 毕竟军队的改革并不是一蹴而就,特别是在和平年代的改革,更是需要平衡各方利益寻找到一个平衡点完成军事的改革。 急功近利的改革只会造成各方抵制,军队的战斗力不增反降。 当然,利用战争来反向促进改革也不失为一个合适的办法。 “陛下,其实兵站的改革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而这些问题远非一场战争能够解决,我们的军队也曾经在西班牙和比利时进行过战争……”尼埃尔少将表情严肃的对热罗姆波拿巴解释,他试图说服热罗姆波拿巴放弃短时间解决兵站问题的想法。 “尼埃尔少将!如果由你把持整顿兵站的话,那么你需要多长时间能够使兵站重新变回原来的职能!”听完尼埃尔少将的解释热罗姆波拿巴当即微笑着询问尼埃尔少将道,他相信尼埃尔应该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了。 正如热罗姆波拿巴所料想的那样,尼埃尔少将想竖起了三根手指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三年!阁下,请您给我三年的时间,我能够恢复兵站的征兵职能!” “那物资功能怎么办?”热罗姆波拿巴敏锐的觉察到了尼埃尔少将的“漏洞”。 “恐怕还需要两年的时间!”尼埃尔少将对热罗姆波拿巴解释道:“阁下,我们必须要保证兵站所在的位置与铁路接轨,这也就意味着现有的兵站必须要推倒重来,起码需要三年才能够重新建立一个全新的兵站体系!” 尼埃尔的解释让热罗姆波拿巴相信尼埃尔有推动军事改革的能力,他当即表态道:“好!我可以给你三年!” “除此之外,您还要答应我几个条件!”尼埃尔接着提出自己的条件。 “嗯?”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饶有兴趣地笑容询问道:“说说,什么条件!” “第一个条件就是,我希望从明年开始征兵的人数能够有所提升!”尼埃尔提出了自己的第一次条件。 “难道说法兰西军队的后备兵员已经不够用了吗?”热罗姆波拿巴好奇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 “是,也不是!”尼埃尔少将尴尬地说出了军队当前面临的一个“较大”的问题,那就是军队的“老龄化”,“我们的军队拥有太多经验丰富的老兵,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服役了十多年,甚至二十多年,大量四十岁至五十岁的军人停留在军队之中!这样的军人往往会成为军队之中的毒瘤,他们会将整只军队完全腐化!因此,我们必须要将这些人清除军队才行。” 尼埃尔少将想要通过整顿兵站的方式顺便对于法兰西共和国现有的兵役体制进行整改。 “尼埃尔少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剔除出军队的家伙应该怎么在这个社会谋求生存!”热罗姆波拿巴当即反问了一句:“他们有的十几岁就已经进入军队,一直在军队中呆了二十多年!可以说是与世隔绝,像这样的人只会杀人与喝酒!你突然将他们踢出军队,他们之后该怎么生存下去!” 热罗姆波拿巴的反问确实让尼埃尔少将意识到了他之前从未思考的麻烦,那就是退伍老兵的安置问题,“是我欠缺考虑了!” 热罗姆波拿巴仔细思考了未来某大国的解决办法之后,回答道:“这样!凡是到达一定年限的士兵,军队将会发放一笔补助金,补助金的发放将会视情况而定。在军队服役超过十二年的士兵,国家将会有义务为他们谋求岗位,政府同时也下达文件给各大区、省以及市级国有企业以及私人企业,让他们妥善安置好退伍军人!再不济军人也可以在工厂中充当安保人员!我们必须要确保那些被踢出军队的家伙不能成为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热罗姆波拿巴的解决办法不能说好,也不能坏。大量的失业军人进入国有企业与私人企业固然会造成企业成本的亏损,但是以维稳的角度来说,军人再就业有利于军队与社会的稳定。 最起码军人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变成社会的“渣滓”受到各方鄙视。 说完,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询问尼埃尔每年征召士兵的人数应该增加到多少人。 “阁下,我认为每年应该多增加2万人,也就是说由原来的8万到10万!”尼埃尔少将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听到尼埃尔少将的话,热罗姆波拿巴忍不住摇了摇头感慨道:“你知道增加2万人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军队的军队又要大规模支出!”尼埃尔少将笔直地站在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铿锵有力地回答道。 “既然你知道,那么为什么还要增加!”热罗姆波拿巴对尼埃尔准将说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 热罗姆波拿巴又看向了莫卡尔立刻改口道:“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实话告诉你法兰西方方面面都需要钱,我哪还有多余的钱投向军队!每年多增兵2万,意味着将近每年军队将会增加将近一亿法郎的开支!” “阁下,我认为这完全是值得的!”尼埃尔少将丝毫没有退让道:“我们可以动员的军队,也可以增加10——15万人!” 尼埃尔的话正中热罗姆波拿巴内心,一直渴望建立起一直庞大部队的热罗姆波拿巴根本不会在意所谓的军费开支问题。 哪怕每年法兰西会多出一亿的军费开支又如何?从现在到普法战争也不过是多出来20亿的军费,同普法战争之后的赔偿相比实在是九牛一毛。 “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热罗姆波拿巴对尼埃尔回应道。 “第二个条件,我希望能够提高代役的金额!”尼埃尔少将对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提出条件。 相较于第一个“苛刻”的条件,第二个条件晓得格外的宽松,“你希望提升到多少?” “每人4000法郎!”尼埃尔少将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4000法郎!(大约1万2000美元)”热罗姆波拿巴惊讶地看着尼埃尔少将:“想要筹集这些钱可不容易啊!” 一个法兰西农民每年的收入结余差不多在900—1200法郎左右,4000法郎的得到免除服兵役的权利相当于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不吃不喝工作4年才能够攒下来的钱财。 当然了,这笔钱对于布尔乔亚阶层的家庭来说,简直不是什么大问题。 “没错!”尼埃尔少将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想要逃避兵役的法兰西农民没有能力逃避兵役。 军队必须要有一部分“良家子弟”才能够维持自身的纪律性。 “我有一个建议,战争部征兵的时候,能否将征兵的地区着重在城市中!”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意识到,他为什么利用这个机会割那些布尔乔亚的韭菜。 每年将布尔乔亚阶层缴纳的免除兵役的钱以补贴的形式转移给农村,从而让法兰西农村少一些对于当兵的抗拒。 尼埃尔少将没有说话,具体的征兵是由军需部下属征兵处(还有征兵委员会)的解决,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后勤部总监。 “除了这两个条件之外,你还有没有其他条件!”热罗姆波拿巴继续询问尼埃尔少将。 “没有了!”尼埃尔少将摇了摇头,“只要这两个条件能够满足的话,那么我有信心在三年内让兵站重新恢复原有的职能!” “记住你说的话!”热罗姆波拿巴从沙发上重新坐了起来对尼埃尔少将说道:“走!” “啊?”尼埃尔少将疑惑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指着落地摆钟对尼埃尔少将道:“现在已经快八点了,你该上班了!” 尼埃尔少将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战争部的工作还没有做完。 “走!坐我的马车!”热罗姆波拿巴邀请尼埃尔少将坐上马车。 马车搭载着热罗姆波拿巴与尼埃尔少将来到了战争部大楼前。 进入战争部大厅的热罗姆波拿巴再国务秘书本杰明克列孟梭的带领下进入战争部长圣阿尔诺的办公室。 “陛下!”对于热罗姆波拿巴与尼埃尔一同进入他的办公室,圣阿尔诺感觉到有些出乎他的意见。 “具体的情况,尼埃尔少将已经同我汇报过了!”热罗姆波拿巴当即对圣阿尔诺道:“我知道你们的难处,不就是害怕说皇帝的不好,引起我的不满!” 既然热罗姆波拿巴已经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那么圣阿尔诺也没有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有一部分因素……”圣阿尔诺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但是军队本身的问题也不在少数……” “既然你们已经发现了问题,那么为什么不去改?”热罗姆波拿巴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了。 “陛下,军队是一个庞大的整体,贸然……”圣阿尔诺害怕大刀阔斧的改革可能会对波拿巴派造成不利的因素。在他看来法兰西维持现有的体制仍旧是欧洲第一的陆军,就算改革完成,法兰西也还是欧洲第一。 不改是欧洲第一,改革之后还是欧洲第一,那么他们有何必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来进行改革。 抱着这样的想法不止圣阿尔诺,战争部的绝大多数军事官僚同样也同圣阿尔诺的想法一致。 第315章 不换思想就换人 面对圣阿尔诺部长的解释,热罗姆波拿巴一时间也不知道还如何驳斥他这种“不思进取”言论。 站在历史的角度来说,这种思想无疑是一种错误,它会将法兰西的军队带入深渊。如果站在当时来观察的话,不进行改革确实能够少了许多麻烦的事情,并不是每一项改革都能够取得成绩。 成功的改革能够被人牢记在心,而那些失败的改革只会被当做历史的垃圾一扫而空。 秉承着多做多错、少做少错的原则,法兰西军队的改革动力并不像热罗姆波拿巴想象中的那么迫切,甚至于会对改革产生一种抵触的心理。 除了热罗姆波拿巴,没有人会知道法兰西接下来的命运。 将军与元帅只会看到法兰西凭借少量的军队赢得了更多的胜利,只要胜利能够得到保证,那么一切的缺陷都能够掩埋。 “部长先生,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同我见面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尽管热罗姆波拿巴理解圣阿尔诺的选择,但是他依旧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当初的你是多么富有干劲,仿佛一切难题都不能使你退缩! 你看看现在的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说战争部部长的位置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初心吗?” 热罗姆波拿巴的话语令圣阿尔诺部长脸上浮现出一抹惶恐,对于建立的独裁体制的热罗姆波拿巴来说,罢免圣阿尔诺这位战争部长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哪怕是帮助他完成政变的圣阿尔诺又如何! 金樽共汝饮,白刃不相饶是每一位君主都应该具备的品质,权力之间的斗争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 “陛下,实在是很……”圣阿尔诺部长极力想要解释什么,却被热罗姆波拿巴抬手打断道:“现在立刻将战争部的所有人都见到会议厅,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想要一直躺在功劳薄上不愿意动弹!” 想要在热罗姆波拿巴面前挽回一些印象分的圣阿尔诺部长亲自前往下属部门召集战争部各局、处级官员前往会议厅议事。 望着圣阿尔诺部长离去的背影,尼埃尔少将的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知道自己不仅得罪了战争部长圣阿尔诺,而且将要得罪战争部的大半同僚们。 现如今,自己想要在军队之中生存下去就不能不倚仗执政的信任。 从某种角度来说,尼埃尔少将将会比圣阿尔诺等人更加忠诚。 毕竟在政变结束之后,圣阿尔诺部长的有意识的根植起自己小圈子。 对此热罗姆波拿巴还是秉承着斗而不破的架势,培养出一直彻彻底底属于自己的势力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有了圣阿尔诺部长的亲自传唤,战争部下属各部门的领导比平常更加的积极。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上午10点。 后勤部、人事部、军需部、军械部、阿尔及利亚事务部、军务部(其中战史与测绘两个部门已经划给了秘书厅)、财政部以及秘书厅、步兵炮兵人事委员会、要塞军事委员会、军医委员会等重要成员全部到场。 会议开始之前,坐在椅子上的战争部官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许多官员都猜测到总统是很可能是针对近期军事演习之间的缺陷对他们进行批评。 十点一刻,热罗姆波拿巴与圣阿尔诺部长、尼埃尔少将以及国务秘书本杰明一同进入会议厅。 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身为战争部的圣阿尔诺部长坐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左侧,而尼埃尔少将坐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右侧。 座位的次序从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君主的亲疏,这是不是说圣阿尔诺部长已经失去了执政的厚爱。 会议厅内几名圣阿尔诺从非洲带来的亲信人员脸上浮现出不安的表情,几名同圣阿尔诺唱反调的将军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热罗姆波拿巴的开口。 “各位共和国的守卫者们,今天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想你们谈论一件严肃的事情!”热罗姆波拿巴顿了顿,扫视了台下的司长与处长们道:“前段时间,战争部、铁道部、农商部联合制定的一场军演……老实说,那场军事演习令我很不满意!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我们的军队在短短的三十年时间中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的军队在前往指定地点之后竟然会遇到这么多的事情……” 热罗姆波拿巴逐一针对法兰西军队现如今存在的一些弊端进行了点评:“我们的兵站无法保证军队的基本的需求,我们的征粮队就是一群土匪加恶棍,而我们的士兵,同样也是一群乌合之众……” 热罗姆波拿巴严厉地批判着法兰西自由散漫的作风以及兵站无法完成职能的相关问题,从热罗姆波拿巴口中得到这么多专业术语的将军们哪里不知道肯定是军队中出现了“叛徒”,他们第一时间将目光对准了尼埃尔少将,心中笃定是尼埃尔少将告密。 尼埃尔少将嘴角再一次露出了苦笑,从热罗姆波拿巴找到自己的那一刻,自己在战争部的“人缘”恐怕就要损失大半。 尽管失去了战争部同僚们的“友善”,尼埃尔得到了君主的友谊。 只要能够学会抱大腿,那么他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训斥了半天的热罗姆波拿巴顿觉口干舌燥,他咽了口唾沫指着身旁的尼埃尔道:“尼埃尔总监,你向他们说一说现在军队存在的问题!” “是!”尼埃尔回应热罗姆波拿巴,他用饱含激情地语调讲述了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缺点。 待到尼埃尔少将说完之后,战争部长圣阿尔诺立刻鼓掌道:“说的好!” 随后,圣阿尔诺板着一张脸训斥台下的官员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们,遇到任何事情都要多留心!尼埃尔少将在这个方面就做的很好,他为我们为战争部指名了方向……” 接下来圣阿尔诺滔滔不绝地向台下的战争部成员吹捧热罗姆波拿巴的有“先见之明”,丝毫没有在提及尼埃尔少将在这里的贡献,尼埃尔少将的贡献似乎微不足道。 尼埃尔少将露出了一抹愁容,余光下意识的看向了热罗姆波拿巴。 感受到尼埃尔余光的热罗姆波拿巴当即开口道:“这一切都归功于尼埃尔少将!” “没错!尼埃尔少将确实很有贡献!”圣阿尔诺部长也附和了一句。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当着在场所有军事官僚的面宣布尼埃尔少将在接下来的几年将负责整顿兵站。 为了使尼埃尔更加得心应手,热罗姆波拿巴将军需部征兵委员会以及人事部的部分全体划分到了尼埃尔的下方。 同时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布,军队未来每年征召的人数将会从8万人到10万人,这意味着法兰西的常备兵将会由原来的40万变成50—60万左右。 代役所需要缴纳的免役金钱也由原来的2400法郎变为了4000法郎。 【ps:考虑到每年征召的人数不同,代役制度下,军队人数也时高时低。】 最终战争部全体成员都同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计划。 1851年9月15日。 战争部向热罗姆波拿巴提交了关于兵站整改以及征召人员与服役制度调整的计划,计划中军队的预算以五年制的方式呈递,这也就意味着在五年期间,军队不用每年都向立法团陈述全年军费的问题。 看完提案的热罗姆波拿巴当即批准了战争部的提案,并向立法团提交了战争部提案。 提案在立法团经过了一番折腾之后(主要是立法团对于城市与农村服役人口的比例数有一些议论,立法团成员都知道所谓的城市服役不过是为了向城市榨取钱财),最终以多数票的形式通过了提案。 而后,提案又交给“第二院”,经过第二院程序式的审批之后,战争部的提案通过。 9月20日,逗留在不列颠将近三个月的瓦莱夫斯基总算返回了巴黎。 马车将瓦莱夫斯基送到了杜伊勒里宫的门口,刚下马车的瓦莱夫斯基便看到热罗姆波拿巴携杜伊勒里宫的大半成员向他走了过来。 “欢迎回来!”热罗姆波拿巴热情地给了瓦莱夫斯基一个拥抱。 瓦莱夫斯基感动地点了点头。 欢迎仪式结束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将瓦莱夫斯基带到了杜伊勒里宫的一间偏室迫不及待地询问道:“怎么样?” “不列颠同意了和我们在俄罗斯帝国问题上保持一致,对于我们谋求殖民地等问题上,不列颠同样也表示理解,只要不触及到不列颠的利益就行……”瓦莱夫斯基一口气向热罗姆波拿巴说出了同不列颠交谈的全部内容,其中包括合力对抗俄罗斯、殖民地扩展以及法兰西在亚平宁半岛的势力等。 第316章 盎撒外交思维与婚姻 “好!你做的非常好!” 热罗姆波拿巴为瓦莱夫斯基此次访问不列颠的行动取得圆满成功而鼓掌。在他的预案中,不列颠能够与法兰西在近东地区达成共识就已经算完成了任务。 没想到瓦莱夫斯基竟然超额完成了任务,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瓦莱夫斯基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容,他点了点头对向热罗姆波拿巴拍出一记马屁:“这恰恰证明了,法兰西在您的领导下已经逐渐成为了不列颠不可忽视的一部分!” “哈哈!”瓦莱夫斯基的马屁令热罗姆波拿巴发出爽朗的笑声:“堂兄,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拍别人马屁了!” 瓦莱夫斯基微笑着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热罗姆波拿巴停止了笑容转而询问不列颠内阁的具体情况:“现在的不列颠内阁依旧是罗素首相当家!” “在我离开不列颠之前,罗素首相一直担任联合王国首相。”瓦莱夫斯基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你的意思是罗素首相现在的位置很有可能会被反对派颠覆?”热罗姆波拿巴微微皱紧眉头,语调也变得严肃起来。 按照热罗姆波拿巴对于“历史”的残存记忆,罗素内阁被罢免的时间应该是1852年左右。 “有很大的可能!”瓦莱夫斯基对热罗姆波拿巴解释道:“据我了解,罗素勋爵已经多次受到挑战。挑战不仅仅是外部的托利党,就连内部的辉格党的同僚也在向他的首相位置发起挑战。” 热罗姆波拿巴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他将身体微微向后倾斜靠在沙发上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辉格党内部的挑战者应该是帕麦斯顿先生!” 瓦莱夫斯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说道:“帕麦斯顿先生一直不满足于外交大臣的位置,他试图多次向罗素首相的位置发起冲击。” “看来我们的罗素首相真的要面临一场倒阁危机了!”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虽然说不列颠与法兰西已经变成了准盟友的关系,但是这并不妨碍热罗姆波拿巴对不列颠频繁倒阁的政治局势抱以深深的恶意。 不列颠与法兰西的政治精英又有哪一个不知道,法英两个国家不过是一对因为暂时利益一致从而相互结合的表面“夫妻”,只要“外部”危机接触之后,英法见过都会掀开名为同门的被子将手中的刺刀与步枪指向对方。 热罗姆波拿巴从不忌讳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不列颠,甚至有些怀疑不列颠之所以在地中海以及太平洋海域进行退让,大概率是为了防备神圣同盟以及将手伸向太平洋的美利坚。 吞并了加利福利亚的美利坚已经完全有资格在太平洋上进行布局。 尽管它现在的势力依旧弱小,但是它内部所蕴含的潜力已经完全超越了新大陆。 只待两次工业革命结束之后,新大陆的工业产值将完全碾压老欧洲。 届时,美利坚只需要等待机会上演“父慈子孝”就可以了。 热罗姆波拿巴相信任由谁都想不到,只需要两代人的时间,那些被驱赶到新大陆的失败者就会上演一场“英雄归来”的戏码。 话题扯远了。 短暂的幸灾乐祸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又重新回归了正题,他思酌了片刻之后继续询问道:“如果罗素首相的内阁倒塌,那么身为外交大臣的帕麦斯顿同我们商议的一系列,岂不是……” 热罗姆波拿巴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托利党与辉格党的路线不同,他们所奉行的外交方针也会不同。 如果托利党选择为了欧洲和平与尼古拉一世一道针对法兰西的话,那么热罗姆波拿巴恐怕就得考虑什么时候跑路前往不列颠避难了。 “陛下,大可不必担心!”瓦莱夫斯基宽慰热罗姆波拿巴,他胸有成竹地回应道:“我同帕麦斯顿大臣的会面是在阿尔伯特亲王的见证之下!” “阿尔伯特亲王?”热罗姆波拿巴愣了几秒,原本略微紧皱的眉头重新舒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不列颠的外交方针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连平日里谨言慎行的阿尔伯特亲王都参加不列颠与法兰西的外交行动,那就摆明了汉诺威王室的态度。 【ps:在热罗姆波拿巴的潜意识中,1848年的阿尔伯特亲王≠1851年的阿尔伯特亲王,前者防备共和国的革命,以及俄罗斯帝国很有可能在欧洲掀起一场大的动乱。 1851年各国已经接稳,革命的威胁已经过去,阿尔伯特很有可能会改变之前的观点。 外交倾向会随着时局的改变而改变。】 既然不列颠对于俄罗斯帝国的态度一如历史那般,热罗姆波拿巴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对俄罗斯帝国进行一定的挑衅行为。 只需要保证法兰西不是开第一枪的就好。 “对了!”沉吟片刻后的瓦莱夫斯基小声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阿尔伯特亲王让我转告您,他与维多利亚女王想要访问不列颠。不过,他们有些惧怕共和国的森严制度。” 热罗姆波拿巴哪里不明白阿尔伯特亲王的暗示,他们不就是再说共和国制度最好能够变为帝国制度。 阿尔伯特的暗示无疑是戳中热罗姆波拿巴心中的渴望,为了能够顺利的让法兰西接受他称帝,他已经派遣了自己的手下前往各地进行大肆宣扬,从而营造出一种众望所归的趋势。 为了获得“名流们”的支持,他没少给各地高官与将军们写信。 对于不服从的高官与将军,他同样也毫不手软以雷霆的态度予以惩戒。 在众多的高官之中,波尔多省的乔治奥斯曼一直处于吹捧大军的前列。 鉴于历史上乔治奥斯曼男爵的能力,热罗姆波拿巴已经着手考虑任命他为塞纳省的高官。 当然了,光有国内支持还是远远不够,国际上的支持也是必不可少。 今年七月,热罗姆波拿巴就通过波拿巴家族的渠道向庇护九世教皇说明了想要成为法兰西皇帝的愿望。 八月,庇护九世托人表示只要法兰西能够继续保护教皇国、尊重教士,他就代表上帝同意热罗姆波拿巴的加冕。如果需要更多都神圣性,得加钱。 收到口信的热罗姆波拿巴当即法卢前往教皇国,由他代表法兰西同教皇加冕的诸多事宜。 现如今,阿尔伯特亲王的亲口支持无疑也是一记强有力的助攻。 不过,考虑到不列颠一直以来模糊的外交策略。热罗姆波拿巴发热的头脑再一次冷静了下来,他谨慎地又询问了一句:“阿尔伯特亲王在同你交谈的时候,有没有提到对波拿巴登上皇位了看法?” 瓦莱夫斯基沉默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道:“阿尔伯特亲王并没有提起!” “不列颠的外交还是那样圆滑!”热罗姆波拿巴长吁了一声,摇了摇头道。 “怎么了?难道阿尔伯特亲王骗我们?”瓦莱夫斯基疑惑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 “倒也不是这样!”热罗姆波拿巴再度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了一抹嘲弄神色道:“不列颠一直希望继续保持自己超然地位,不到最后的时刻,它们是不会露出自己的底牌!打俄罗斯人为好、同意我称帝也罢!他们都会给自己留出一些转圜的余地!这就是不列颠赖以生存的政治法则!” 说到这里,热罗姆波拿巴想起了后世的一部讽刺英国的剧《是,大臣》,在这部剧里面深刻阐明了不列颠官僚体系,不到最后一刻,他们绝对不会亲自下注。 “那我们……”瓦莱夫斯基停顿了一下,戛然而止。 “我本来也没有指望那群盎撒人能够给我们确切的立场!”热罗姆波拿巴满不在乎地说着,他将手攥成一团形成一个拳头用力的挥舞了两下:“只要我们足够强大,那么我们就能够战胜一切!” “我也一直坚信这一点!”瓦莱夫斯基不卑不亢地回应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与瓦莱夫斯基再次闲聊了片刻之后,敲门声传出德莫尔尼出现并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了玛蒂尔德公主到来的消息。 热罗姆波拿巴脸上流露出了抗拒的表情:“莫尔尼,我的义兄!能否请你转告我的姐姐,就说我现在已经离开杜伊勒里宫了!让他下一次再过来!” “陛下,这恐怕不行!”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一脸窘迫的表情,德莫尔尼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对热罗姆波拿巴道:“公主已经在客厅中等候多时……”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玛蒂尔德公主的声音从德莫尔尼的身后传来,热罗姆波拿巴的表情变得更加的精彩,“姐姐!” “我尊贵的皇帝陛下!”玛蒂尔德操着一口怪异的法语腔调阴阳道:“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不……当然不是!”热罗姆波拿巴赶忙摇了摇头否认道:“怎么会呢?” “那你为什么要到处躲避我!”玛蒂尔德公主不满地呛了热罗姆波拿巴一句。 热罗姆波拿巴只能乖乖的听着玛蒂尔德公主的“训斥”。 玛蒂尔德公主先是看了一眼瓦莱夫斯基,又看了一眼德莫尔尼,没好气地说道:“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准备什么时候和什么人订婚!” 第317章 瓦莱夫斯基临危受命 结婚,自古以来都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上至君主下至黎民百姓都在为和谁结婚而苦恼。 特别是对于一位君主而言,婚姻不仅仅关乎到他们自身的是否利益,同样也关乎整个国家、民族的利益。 在国家与政治利益的面前,君主的幸福反而处于次要的位置。 在西方世界中,贵族与贵族之间、王室与王室之间的联姻已经是不可撼动的潜规则,王子与灰姑娘、公主与小裁缝的故事只有在童话世界之中才能够出现。 当然,只要你能够像热罗姆波拿巴的伯父拿破仑皇帝一样利用军队彻底碾碎正统秩序,军队莅临对方的首都,那么他们也会乖乖的将公主许配给你。 热罗姆波拿巴的母亲、欧仁亲王(拿破仑的义子)的妻子……他们都是依靠拿破仑皇帝的兵锋完成逆袭。 伴随着拿破仑王朝的倒塌,这些完成逆袭的帝国亲王们再一次回到了原点,他们需要依靠妻子的庇护才能生存下去。 而第二代的波拿巴(热罗姆波拿巴这一代)可就惨了,只留有一半“高贵”血统的他们与同为“亲王”家族的联姻注定会充满坎坷。 运气好的“亲王”(欧仁亲王的儿子),在获得皇室们的“原谅”之后,同他们的女儿联姻。 运气不好的“亲王”(卡尼诺亲王,夏尔波拿巴),只能选择内部消化。 还有一部分“亲王”(路易拿破仑),甚至只能自降身份同“庶民”进行联姻。(指otl历史之中,路易拿破仑与欧仁尼联姻,欧仁妮的父亲只不过是帝国的一位将军。) 更糟糕的就是像热罗姆波拿巴这一种,身体残留着一半“符腾堡”血统,却作出了践踏“神圣秩序”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下,热罗姆波拿巴又怎么可能获得正统君主的谅解。 “姐姐,现在并不是我想不想结婚的问题,而是那些自诩拥有“高贵”血统的王室愿不愿意同我们进行联姻!”热罗姆波拿巴脸上露出讥讽地表情,他摊了摊手对玛蒂尔德波拿巴回应道:“现在定价权在他们的手里,我们只不过是没有议价权的买家罢了!” 面对热罗姆波拿巴将公主说成商品的行为,玛蒂尔德波拿巴狠狠地瞪了热罗姆波拿巴一眼:“从你的嘴里,我就没听到过一句舒心的话!” “我只是阐述事实罢了!”热罗姆波拿巴耸了耸肩,“难道我要告诉你,你的弟弟我是一位人见人爱的万人迷?” “就你?”玛蒂尔德波拿巴一脸嫌弃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长相!” “长相怎么了!”热罗姆波拿巴梗着脖子反驳了一句:“我这可是完美继承了母亲与波拿巴家族的优良基因!” 玛蒂尔德波拿巴继续用嫌弃地目光注视着热罗姆波拿巴。 站在一旁的德莫尔尼与瓦莱夫斯基看着这一对仿佛还没有长大的姐弟,嘴角露出了会心一笑。 相较于之前板着一副生人勿近面孔的热罗姆波拿巴,现在的他显然更加的令人亲近了许多。 只有在玛蒂尔德波拿巴这位亲人的面前,热罗姆波拿巴才会真的不注意仪态。 玛蒂尔德波拿巴也是如此,如果让她的文学界朋友见到文静博雅的公主会是如此状态,他们一定会大跌眼镜。 这一对“活宝”姐弟相互对视了许久后,同时露出了笑容。 “总之,你一定要尽快的订婚!”玛蒂尔德波拿巴对热罗姆波拿巴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你不为了自己谈论,也要为了他们和波拿巴家族考虑!”玛蒂尔德波拿巴指了指瓦莱夫斯基与德莫尔尼接着说道:“一个国家的统治者,如果没有子嗣的话,外界该怎么看!那些忠诚于我们的人,又怎么会相信一个连子嗣都没有的统治者!” 玛蒂尔德波拿巴的话虽然有一些刺耳,但是确实说出了实情。 自从热罗姆波拿巴建立独裁体制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帝国的建立已经是近在咫尺。 因此许多人内心都希望热罗姆波拿巴能够迎娶一位公主,为帝国添砖加瓦。 当然,如果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那就大可不必。 在巴黎人的眼中,哈布斯堡家族的公主就是一切祸根的源泉。 路易十六、拿破仑皇帝,哪一个不是栽在了哈布斯堡家族公主的头上。 【ps:巴黎与世界人民的老传统,将一切的祸根都栽赃在女性头上。】 “我知道了!”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这件事最好能够尽快解决!你也不是从前那个小孩子了,我就不打扰你了!”玛蒂尔德波拿巴再一次对热罗姆波拿巴叮嘱一句,而后转身离去。 玛蒂尔德波拿巴离开了书房,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对准了德莫尔尼与瓦莱夫斯基。 “我去送一送玛蒂尔德公主!”见势不妙的德莫尔尼脚底抹油离去。 书房内只剩下了瓦莱夫斯基与热罗姆波拿巴。 “陛下,我觉得……”瓦莱夫斯基希望热罗姆波拿巴能够尽快定下婚姻,争取为未来的帝国生下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但是他也同莫尔尼一样不想沾染热罗姆波拿巴的婚姻。 君主的婚姻就是一个坑,特别是像热罗姆波拿巴这样的篡位者君主。 瓦莱夫斯基知道自己一旦答应了这个请求,等待他的恐怕就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也就罢了。 最关键的是,如果说他为热罗姆波拿巴选择的妻子不受君主的喜爱,那么瓦莱夫斯基就得承担君主的埋怨。 亚历山大瓦莱夫斯基内心不免埋怨起了不靠谱的蒙福尔亲王,为热罗姆波拿巴选择合适的妻子本应该是蒙福尔亲王的决定,现在却要推给他们。 亚历山大瓦莱夫斯基哪里知道,如若不是玛蒂尔德波拿巴力排众力的话,蒙福尔亲王已经考虑为热罗姆波拿巴选择一个合适的人选。 鉴于蒙福尔亲王自身纠缠不清的“黑历史”,玛蒂尔德波拿巴直接讲蒙福尔亲王的权利剥夺。 现在的蒙福尔亲王除了顶着一个元帅头衔,充当一下“第二院”的吉祥物,每个月领取一定的津贴以及热罗姆波拿巴给予他的补助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权利。 为了维护波拿巴家族的“声誉”,玛蒂尔德波拿巴严厉地监视着蒙福尔亲王。 有了玛蒂尔德波拿巴这个“铁面无私”的波拿巴代理族长,整个波拿巴家族才没有干出出格的事情。 私下里一部分波拿巴成员没少埋怨玛蒂尔德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并不清楚瓦莱夫斯基的心中所想,自知有些对不住瓦莱夫斯基的热罗姆波拿巴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堂兄这件事就劳烦你多担待一下了!” 瓦莱夫斯基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干巴巴地回应了一句:“遵命!” 就这样瓦莱夫斯基接受了热罗姆波拿巴强行赋予他寻找合适公主的任务。 “对了!你可以去找德吕伊斯部长商讨一下,外交部总能给出意想不到的结果!”热罗姆波拿巴对瓦莱夫斯基提醒了一句。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瓦莱夫斯基一直往返于外交部与杜伊勒里宫。 关于热罗姆波拿巴执政选择一位合适的公主并与之缔结婚姻的消息在巴黎中不胫而走。 巴黎市民都在积极讨论着热罗姆波拿巴即将娶什么样的妻子。 眼见热度越来越高的热罗姆波拿巴又开始塑造自己亲民的人设。 这套方法早在路易菲利普时期都在使用,路易菲利普将自己塑造成了中产阶级的守护者,以此来获得国民自卫军的拥护。 即便是路易菲利普已经尽量放下架子,但是他与生俱来的贵族血统始终让他无法真正的放下架子。 相较于路易菲利普,热罗姆波拿巴显然没有这些负担。 为了营造出比路易菲利普更加亲民的人设,他甚至将一部分记者叫到了杜伊勒里宫给他们将笑话以及后世的一些黄段子。 第二天一大早,巴黎的各大报社纷纷刊登了热罗姆波拿巴关于结婚方面的报道,其中不乏有一些粗俗的语言。 虽然这些语言遭受到一部分卫道士的批评,但是毫无疑问的拉进了热罗姆波拿巴与巴黎市民的距离。 在那之后,热罗姆波拿巴的新闻与花边报道越来越多。 欧仁妮与阿莱侯爵夫人成为了第一批受害者,为此热罗姆波拿巴没少安慰欧仁妮。 除了花边报道之外,诸如总统射杀了一头熊、兔子之类的新闻也越来越多。 为此热罗姆波拿巴甚至获得“动物杀手”、“花花公子”之类的旗号。 更是无形之中增添了民众对于他的喜爱。 “人们希望看到我是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 第318章 斯特拉斯堡军改难题 在新一代的巴黎人民眼中,热罗姆波拿巴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且一枚符号,一枚代表着法兰西昔日辉煌的符号。 现在的热罗姆波拿巴俨然将自己的命运与法兰西的命运挂在了一起,他试图向巴黎人民证明只要帝国重新出现在法兰西之上是全体法兰西人民的意志。 为了能够让巴黎市民了解到外省的“意志”,热罗姆波拿巴一边对巴黎人民摆出“平易近人”架势的同时,还不辞辛劳奔波于法兰西的各省寻求支持。 十月初,热罗姆波拿巴启程前往法兰西东部省份巡游,一路经过南锡等战略要地抵达斯特拉斯堡的军事站台。 令人始料未及的一幕在斯特拉斯堡的军事站台发生,搭乘着热罗姆波拿巴的火车刚刚停靠在斯特拉斯堡军事站台之时,远处的一队身穿第一帝国服饰的骠骑兵靠近军事站台,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拨马来到火车旁。 眼前的情况出乎了车厢内所有的预料之外,也使得气氛转瞬降到了冰点,车厢内负责保护热罗姆波拿巴的步兵险些以为是一场兵变。 就在他们即将对准火车外的帝国骠骑兵扣动扳机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拦住了他们。他从容不迫地整理了一下列夫礼服,戴上了拿破仑三角帽道:“我相信帝国的士兵绝对不会将他们的枪头对准他们的皇帝!” 说完,热罗姆波拿巴不顾莫尔尼的反对独自一人下车向眼前的这些骠骑兵大声的斥责道:“你们是在干什么的!你们是要弑杀你们的皇帝” 骠骑兵神情严峻出现了一抹慌乱,领头的一位学生模样的领导(看上去比较像)见状赶忙挥了挥手,命令所有骠骑兵下马,而后独自一人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行礼朗声道:“陛下!我是斯特拉斯堡军事学院骑兵科的学员,奉雷尼奥司令之命特来迎接您!” 听到眼前这位学员的回答,热罗姆波拿巴的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看来并不是政变只是一场即兴演出,他拍了拍肩膀道:“你应该尽早告诉我!” 随后,他指了指身后车厢内的士兵接着说道:“看到没有,你们险些成为他们的枪下冤魂!” 骑兵科学生这才发现,从热罗姆波拿巴车厢内出现的士兵,他们一个个都手持着最新型号的米涅步枪,而这群骠骑兵的手里除了指挥部队与砍杀用的指挥刀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能够用作反击的东西。 “我……”骠骑兵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他的内心不由得后怕了起来,自己险些同死神擦肩而过。 就在这时,斯特拉斯堡司令雷尼奥的声音从骠骑兵的身后传出:“让开!让开!” 这群学生兵从两边分开,雷尼奥司令以及他的副司令、参谋长一同出现。 三人的神色略带一丝慌乱,热罗姆波拿巴的提前抵达显然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之外,原以为是早上10点抵达,谁曾想9点47分提早抵达。 本想给执政一个惊喜,现在看来别变成惊吓就已经是万幸了。 “执政阁下,实在是万分抱歉!我们实在没有想到您……”雷尼奥司令对热罗姆波拿巴低声下气地说着,却被热罗姆波拿巴打断:“别说了!” 雷尼奥闭口不语,内心涌出了忐忑与懊悔,自己当初何苦要听这两个家伙的话。 现在弄巧成拙了惊喜变成惊吓执政阁下恐怕要狠狠地处罚他了。 站在原地的热罗姆波拿巴上下打量着雷尼奥司令,在他的印象之中上一次自己来到斯特拉斯堡的时候雷尼奥司令似乎并没有像现在这样苍老,管理斯特拉斯堡的军队与布置兵站确实浪费人的精力。 顺便提一句,自从确立了立法团确立了兵站与征兵的制度之后,塞纳省第一军团以及斯特拉斯堡成为了第一批需要改组的地方。 为此热罗姆波拿巴没少写信督促雷尼奥监督改组,看着雷尼奥花白的鬓角以及褶皱的鱼尾纹,热罗姆波拿巴叹了口气拍了拍雷尼奥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道:“辛苦了!” “啊!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雷尼奥司令赶忙回应了一句,内心同样也松了一口气。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执政并不想因为这件事对他进行处罚。 安抚完雷尼奥司令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又看向了这群迎接他的骠骑兵,从他们的脸上,热罗姆波拿巴看到了朝气,他用法语慷慨激昂的说道:“……你们是优秀的军队,从你们的身上,我看到了法兰西的未来……” 热罗姆波拿巴的演讲使得这群忐忑不安的军事学院学生总算将信放在了肚子里,看来执政阁下也并不打算追究他们的问题。 待到热罗姆波拿巴演讲完毕之后,骠骑兵传来一阵“帝国万岁,拿破仑万岁”的呼喊声。 热罗姆波拿巴向这群“德裔”法兰西挥了挥手,在热罗姆波拿巴的眼中他们毫无疑问是最忠诚于法兰西的人。 危机解除后,在雷尼奥司令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坐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准备前往雷尼奥为他准备好的旅馆。 马车走到半路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转而想要前往斯特拉斯堡军事学院见一见。 本想等到找个机会带着热罗姆波拿巴前往斯特拉斯堡军事学院的雷尼奥将军在听到热罗姆波拿巴想要前往斯特拉斯堡大学之后,立刻顺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带领热罗姆波拿巴前往斯特拉斯堡军事学院参观。 在马车前往斯特拉斯堡军事学院的期间,热罗姆波拿巴又热情的接待了刚才骠骑兵的领队,听他讲述斯特拉斯堡军事学院的历史,以及学校的规模。 马车缓缓抵达斯特拉斯堡军事学院的大门,接到消息的院长与教务长迅速组织人手进行欢迎。 在校长等人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参观了了骑兵科、步兵科、炮兵科以及“土木工程”科的学院,同他们相互握手。 临别之际,热罗姆波拿巴同他们挥手诀别。 离开斯特拉斯堡军事学院之后的热罗姆波拿巴又在雷尼奥司令的安排之下住进了一间豪华旅馆。 一路舟车劳顿的热罗姆波拿巴依旧没有选择休息,而是将雷尼奥叫了过询问斯特拉斯堡军事改革情况。 “陛下,尼埃尔少将的军事改革好是好,但是却存在着一个问题!”雷尼奥司令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什么问题?”热罗姆波拿巴询问了一句,他相信雷尼奥司令绝对不是乱说话。 “是这样的!根据尼埃尔的军事改革计划书,每一家兵站都需要30—40名负责统筹调度的军事官员,斯特拉斯堡只有2所军事院校,我们根本抽点不出足够的人手,而且他又看不上我们军队中的那些基层军官,认为他们就是军队中的“渣滓”,我们……”雷尼奥司令苦着脸向热罗姆波拿巴诉说着自己的为难之处。 尼埃尔军事改革既要裁员一大批超过了年龄的军事指挥官,又要对兵站进行大规模整顿。 最关键的是斯特拉斯堡只有两所军事院校,哪怕他们卯足了劲也不可能生产处足够的军事管理人才。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热罗姆波拿巴轻轻按压着太阳穴,参观完斯特拉斯堡的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发现了斯特拉斯堡军事人才储备不足的问题。 斯特拉斯堡不同于巴黎,有着例如圣西尔军校、巴黎综合理工学院这样享誉盛名的军事学院,每年生产出来的军事指挥官肯定也无法满足需求。 而那些从阿尔及利亚通过实战简拔的军官,多数都是文盲,让他们冲锋陷阵的话,他们一个比一个勇猛,让他们静下心来真正研究战法恐怕要废很大的劲。 当然了,这不仅仅是法兰西一家的问题除了普鲁士之外所有的国家都存在着这样的问题,他们的问题比法兰西又严重了许多。 热罗姆波拿巴斟酌了片刻之后,咬着牙说道:“必须让兵站建设下去!命令驻军在每一位斯特拉斯堡基层军官都要学会看地图写信,军队组建扫盲班、突击班让那些家伙学,他们要是不愿意呢?”雷尼奥司令并不认为那些会静下心来学习。 “拉也得给我拉去学习!凡是不愿意深入学习的人,一律撤销军籍离开部队!”热罗姆波拿巴决定用一百年后的做法。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直接来硬的。 强制学习班可以了解一下。 “是!”雷尼奥司令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热罗姆波拿巴起身来回踱步了两圈后,接着说道:“斯特拉斯堡只有两所军事院校是绝对不够!起码也要再建立5……啊不!2所高等军事院校以及4所中等规模的院校!对于愿意来军队的人,我们应该给予学费上的鼓励!” “可是……斯特拉斯堡的地方财政……”雷尼奥司令委婉地伸手要钱。 “等我回去之后,就立刻命令财政部拨款!” 第319章 城市卫生与霍乱 斯特拉斯堡的短期旅行的第一天就使得热罗姆波拿巴又“损失”了2000多万法郎,这笔钱虽然是用于培养合格的军事指挥人员,但是热罗姆波拿巴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这一切都是雷尼奥提前安排好的一样。 当天晚上,热罗姆波拿巴就向战争部写信要求战争部下属财务部门向斯特拉斯堡地区拨款,顺便从巴黎调派一批数学家前来斯特拉斯堡地区。 不管是炮兵科还是“土木工程科”少不了和数学打交道,而斯特拉斯堡本地的数学家同学风浓厚的巴黎相比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再加上斯特拉斯堡的大学教授本来已经快被两所军事院校薅成了秃子。 如果说新建立的军事院校也要从斯特拉斯堡理工大学邀请教授兼职的话,除非斯特拉斯堡理工大学就地解散,所有的教授全部并入新成立的军事学院,才能够满足条件。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明白,他这封信绝对会引起战争部部分军事官僚的反对,其中很有可能还是之前支持热罗姆波拿巴的将军。 对于守旧派的军事指挥人员来说,任何改革都是对于旧制度的冲突,也就天然会引起他们的反对。 改革的悲哀也莫过于此。 眼下热罗姆波拿巴只能撑着他的威望在最顶峰的时候硬着头皮继续改下去,只要军事改革能够见到成效,那么热罗姆波拿巴就能够获得像他的伯父拿破仑那样的声望。 将信封折叠好的热罗姆波拿巴将信交给了莫尔尼并命令他立刻前往斯特拉斯堡的电报局用电报的当时传递到战争部。 接过信的莫尔尼乘着夜色离开旅馆前往电报局,房间中又只剩下热罗姆波拿巴一个人。 独自一人倚靠在窗边的热罗姆波拿巴望着天边的那一轮狡黠的明月,内心竟升起了一丝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情绪。 身处历史洪流的热罗姆波拿巴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在书写着崭新的历史,而远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这个崭新的历史中,披肩斩棘为法兰西闯出一天康庄大道。 “顺其自然!”热罗姆波拿巴眼神迷离喃喃自语,随后转身离开离开了窗户,以手为枕躺在了床上。 将信通过电报的形式传递给巴黎的莫尔尼重新返回旅馆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工作的时候,却看见热罗姆波拿巴早已沉睡,他摇了摇头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响声从热罗姆波拿巴的房间传出。 “阿嚏!” 打了一个喷嚏的热罗姆波拿巴吸溜着鼻涕,受到斯特拉斯堡的昼夜温差以及昨天夜晚没有关窗的影响导致热罗姆波拿巴顺利的感冒。 幸亏1851年并不是霍乱病毒的爆发期,否则热罗姆波拿巴就还考虑服用柳树汁看看能否挺过去。 饶是如此,热罗姆波拿巴也感受到自己的鼻子有些不通畅,他紧急找来了莫尔尼,并告诉莫尔尼寻找一名医生过来为他治病。 莫尔尼乘坐马车前往斯特拉斯堡的私人诊所为热罗姆波拿巴“请”来了一医生,医生看了热罗姆波拿巴的病情之后,立刻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医药箱,配好了药水。 看着医生受众配好的健康色粘稠药水,热罗姆波拿巴忍不住想要呕吐出来。 莫尔尼也一脸不确定的询问道:“你的药水真的可以?” “请放心!经过这些可是经过大量的实验!”医生胸有成竹地回应了一句。 望着信誓旦旦的医生,热罗姆波拿巴咬着牙喝了下去。 药水进入喉咙的瞬间,热罗姆波拿巴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苦涩感觉,就像苦瓜汁倒入最终一样。 “水!水!”热罗姆波拿巴用沙哑的嗓子回应道。 医生不慌不忙地拿出一个小药瓶为热罗姆波拿巴倒了一杯无色透明的液体,热罗姆波拿巴看着眼前这名医生,他并不想革这种来历不明的液体。 “怎么了?阁下害怕有毒?”医生询问道。 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站在一旁的莫尔尼为热罗姆波拿巴解释道:“执政阁下并不喜欢喝没有煮过的水!” 19世纪病理知识还未全面普及的时代,别说是普通人,就连很少君主愿意喝煮过的水【咖啡之类的除外,君主绝大多数都是喝酒】,热罗姆波拿巴的行为同绝大多数君主相比有些格格不入。 医生惊讶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他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道:“执政阁下,难道也认为霍乱弧菌是存在的?” “水!”热罗姆波拿巴干呕了两下没有回应医生。 医生将水递给热罗姆波拿巴贴心的说了一句:“水已经被我煮沸过,瓶子也被我高温蒸煮过了!” 这一轮轮到热罗姆波拿巴惊讶了,他接过医生的瓶子中的蒸馏水一饮而尽,喉咙处总算舒服了许多。 “霍乱弧菌?”恢复声带的热罗姆波拿巴看着医生再度询问了一句。 “执政阁下,难道不知道前段时间卫生大会的争论?”医生同样也露出讶然的神色。 热罗姆波拿巴将目光投向了莫尔尼,莫尔尼向热罗姆波拿巴解释了一番。 原来在前段时间为了应对霍乱带来的影响,由不列颠牵头在巴黎举办了一个半官方性质的国际卫生大会。 “当时您正在处理其他的事情,像这样的事,我们也不好打扰您!”莫尔尼对热罗姆波拿巴说了一句。 由于国际卫生大会的时间是在8月中旬,当时的热罗姆波拿巴正在处理军队的时候,除了大事之外,其他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交给了各部门处理。 像国际卫生研讨会这种半官方性质的东西也就不好劳烦热罗姆波拿巴。 听到莫尔尼的解释,热罗姆波拿巴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将目光看向了医生道:“你难道也在那场大会吗?” 医生点了点头,不由得感慨了一句:“那场大会真的让我受益匪浅!” “能否讲一讲!”热罗姆波拿巴有了一点兴趣。 眼下雷尼奥还没到来,听一听医生的见闻也是一种趣事,就当是打发时间。 医生为他讲述国际卫生研讨会上提出关于霍乱的两个观点,一个是佛罗伦萨的解剖学踢出的“霍乱弧菌”,另一种就是英国颇为流行“瘴气理论”。 “这么说来,你是支持霍乱弧菌了?”热罗姆波拿巴对医生回应道。 医生点了点头道:“我曾经解剖过霍乱病人的尸体,并且在显微镜之中发现过这种东西!” 热罗姆波拿巴冲医生竖起了大拇指,不管哪个时代都有一群默默无闻的狠人,他们引领者整个时代的进步。 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相信,任何一个技术或者说发展都不是出自偶然,他是由成千上万次实验得出的“真理”,同样的不会只有一个人发现了这个真理。 有些人注定会因为各种原因默默无名。 “我同样也支持霍乱弧菌!”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对医生说道。 “执政阁下,既然你支持霍乱弧菌,那么为什么你没有行动呢!”医生质问热罗姆波拿巴道。 “大胆!”莫尔尼当即训斥医生。 医生依旧我行我素地说道:“我见过许多因为霍乱得不到治疗而等死的人,真是因为君主的不作为才导致了他们面临的困境!” “先生,我们已经在积极研制治疗霍乱病毒的疫苗!”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平淡地回应了一句:“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成功!” “不……只有这些是不够的!”医生摇了摇头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了一句。 “你认为政府应该怎么做才是比较好的!”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询问医生道。 “我认为,霍乱不仅要治,更要防范!我们不仅要防范霍乱疾病,同样也要防范其他疾病这样才行!”医生头头是道地对热罗姆波拿巴阐述:“我国医疗体系的建设应对突发性疾病的时候,速度异常的缓慢!归根结底,还是我们的医院数量太少,合格的医生太少的原因!” “先生,这件事法兰西已经在积极应对了!”热罗姆波拿巴只能对医生打着官腔。 19世纪的慈善医院只要能够保住性命就已经算是胜利了。 “不够!”医生摇了摇头,诚挚的说道:“法兰西应该建立更多的社区医院,为社区医院配备足够多的护理人员。不要小看护理,我见过许多人因为后续得不到妥善的护理再一次生命垂危……” 医生逐一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热罗姆波拿巴认真的倾听着医生的讲话。 尽管许多问题只不过是医生一腔情愿(例如医院应该给付不起病的以宽恕,建设更多的国家医院),但是还是有一部分是有用的(例如:建立护理医院、病人的隔离,以及公共自来水的饮用问题。) “非常感谢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尼的所有建议,然后认真规划未来法兰西卫生体系的建设。” 第320章 帝国即共和国 看到热罗姆波拿巴一脸严肃地向他保证一定会改善法兰西公共卫生体系,医生内心姑且右相信了几分,眼神也逐渐由严厉变为了柔和。 “阁下,您的病也不是什么大病,再喝两剂就可以完全康复!” 说着,医生从自己的医药箱再次掏出了两瓶绿色粘稠状态的药剂。 望着医生受众的两瓶粘稠药剂,热罗姆波拿巴脸上露出了抗拒的神色,腹部的苦水像是收到了特定信号一样来回翻腾,真是令人感到难受至极。 过了一会儿后,平息“翻江倒海”的热罗姆波拿巴指着药剂询问道:“这两幅药剂还是按照之前那样饮用吗?” 医生摇了摇头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这个倒不用!如果您嫌弃药剂的味道难以忍受的话,可以加水冲淡药剂。” “什么!”热罗姆波拿巴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医生,此时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才说药剂可以兑水来饮用!” “没错!”医生理所当然地点头回应道:“如果不能够兑水的话,那么没有人愿意尝试这种又苦又涩的东西!” 说完,医生的嘴角露出了浅显的笑意。 热罗姆波拿巴可以确定,刚刚的那一瓶药剂绝对是他故意没有提醒自己。 “这么说起来!刚刚我……”热罗姆波拿巴言语中带着一抹愠怒。 “阁下,实在很抱歉!”医生果断地向热罗姆波拿巴表达歉意,而后坦然回应道:“如果您真的治我的罪的话,那么我无话可说!” 医生的认错态度使得热罗姆波拿巴并不好继续追究他的责任,他(指热罗姆波拿巴)只能讪讪一笑回应了一句:下不为例。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命令莫尔尼付清医疗费,然后送医生离开。 面对莫尔尼的两千法郎的天价医疗费,医生并没有收下,并向热罗姆波拿巴表示他之所以会选择帮助热罗姆波拿巴治疗,只是为了向他提出一些卫生方面的建议,只要热罗姆波拿巴能够接受他的建议就可以了。 眼见医生拒绝接受医疗费用,热罗姆波拿巴为不敢强求,他命令莫尔尼将医生重新送回去。 莫尔尼离开之后,热罗姆波拿巴针对医生所说的部门建议开始思考,斟酌了良久的热罗姆波拿巴决心在返回巴黎之后试着建立起一家护理医院。 正如刚才那位医生所说,一个好的护士能够有效减少病人的死亡率。 为了防止自己新繁杂琐事忘却的热罗姆波拿巴再次抽出略微泛黄的信纸,取出蘸了墨水的鹅毛笔将自己的计划全部写下来,这一次还是要以巴黎为试验田进行试验。 如果公共卫生体系建设保持良好的话,再推广至法兰西也未尝不可。 想到了卫生,热罗姆波拿巴又想到了圣丹尼区与蒙马特尔区脏乱差的环境,他明白想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必须要对巴黎进行大规模的改造,使得巴黎变成现代化的城市,这样的工程只有那个人能够胜任。 “改造巴黎”的计划同样也被热罗姆波拿巴写到了信笺之中,防止自己遗忘。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查漏补缺”之时马丁靴踩踏木制楼梯打出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畔,热罗姆波拿巴抬起头看向了敞开的房门。 几秒钟后,斯特拉斯堡司令雷尼奥出现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跟随在他身边的还有副司令以及方面军参谋长。 “陛下!”雷尼奥司令进入房间后挺直身躯向热罗姆波拿巴敬礼,并洪亮地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同雷尼奥司令回礼,军队之间的礼节哪怕身为最高统帅的他也无法免俗,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做到上下如一。 双方相互礼貌了一番后,雷尼奥司令向热罗姆波拿巴表示,斯特拉斯堡市长、东部大区区长、下莱茵兰省高官以及斯特拉斯堡的名流已经在市政厅恭候热罗姆波拿巴的大驾光临,请热罗姆波拿巴跟随他们一同前往斯特拉斯堡。 【ps:斯特拉斯堡不仅是东部大区的首府、还是下莱茵兰省的省会,同样也是法兰西对德意志战争的前沿阵地。】 热罗姆波拿巴冲雷尼奥司令点了点头,跟随雷尼奥等人离开旅馆。 临别之前,热罗姆波拿巴特意嘱托负责看守旅馆的卫队将自己前往市政厅的消息告诉归来的莫尔尼。 离开旅馆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同雷尼奥司令一同骑马前往市政厅,负责保护热罗姆波拿巴的依旧是昨日的身穿帝国军服的骠骑兵。 从旅馆到市政厅,一路上热罗姆波拿巴受到了斯特拉斯堡居民的热烈欢迎,斯特拉斯堡的人们用热情的“德语”欢迎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向这些纯正的法兰西人示好,在他看来只要内心认同自己是法国人,遵守法兰西的宪法就是名副其实的法国人,言语的不用并不能掩盖一颗热情的法国心。 更何况阿尔萨斯—洛林在历史上的行动已经完美的阐释了,他们是真真正正的法国人,任何企图以语言分裂阿尔萨斯—洛林的野心家必然要受到人们的抵制。 在民众的欢呼声中,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来到了市政厅的门口,东部大区区长、高官以及斯特拉斯堡市长一同迎接热罗姆波拿巴。 热罗姆波拿巴下马同他们一一握手之后,下马看着市政厅的人群即兴演讲道:“斯特拉斯堡的人民,感谢你们在去年的12月为我投下了坚信的赞同票。正因为有了你们,我才能够从混乱之中,拯救濒临崩溃的法兰西!是你们拯救了法兰西!” 第一段说完,热罗姆波拿巴彬彬有礼地向斯特拉斯堡的人群鞠躬。 人群中爆发出了“皇帝万岁”的口号。 口号结束之后,热罗姆波拿巴接着说道:“……我们都知道,1851年的共和制度曾经一度走向灭亡,议会中的各党派不能为制度的灭亡而感到痛苦,而寄希望于在尚能够漂浮的残骸竖起自己的大旗。现如今,第二共和国已经毁灭,第三共和国已经建立。 许多党派认为我即将舍弃共和国,在这里我将庄重的原告,我将永远不会舍弃共和精神。” 热罗姆波拿巴巧妙的利用共和精神掩盖自己帝国的欲望。 东部大区区长、高官以及市长在听到热罗姆波拿巴不会舍弃共和的时候,脸上都透露出了些许的疑惑。 难道说他们的马屁真拍到马腿上了? 热罗姆的下一句话打消了他们的所有疑虑:“那么什么是共和精神?在我看就是普选法制度的实行,只要普选制度依旧存在,那么共和精神就永远也不会消失,帝国也好!共和国也好,只不过是一个称呼的不同! 难道说帝国就一定能够代表战争?共和国一定代表和平吗?” 热罗姆波拿巴发出了疑问,市政厅鸦雀无声,他自言自语地摇头道:“不!并不是这样!在我看来帝国并不意味着战争,相反他意味着和平。能够在温和制度下的和平,革命的狂热已经散去,我们更应该珍惜和平,帝国就是和平! 不过我也承认,我和皇帝一样有许多征服的工作要做。我要像他一样协调各党派的利益,并且把互相灭绝而对谁都无意义的一切敌对支流引入民众洪流之中,我们要逐渐更多的铁路、完善更多的公路网络,建立起一座又一座的钢铁加工厂,我们还要尽可能保障劳动工作者的利益与中小型企业家的利益,政府部门应当扶持中小型企业……我相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法兰西一定会走向崭新的道路! 帝国即共和国!” 最终热罗姆波拿巴以“帝国即共和国”结束,市政厅迎来了短暂的沉寂之后,爆发除了更加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 “皇帝万岁”的口号更是此起彼伏。 在狂热的口号之中,热罗姆波拿巴挥了挥手在市政厅官员的带领下进入了市政厅。 “陛下,您的演讲实在是太好了!”东部大区区长一脸谄媚地对热罗姆波拿巴拍马屁道。 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没有说话,他太明白这群官僚们的节操了,别看他现在受到众星捧月,一旦他有任何失势的苗头这些家伙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他们。 在大区区长等人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在市政厅的会议大厅同东部大区的名流见了面。 这群深受铁路与钢铁厂恩惠的矿场主以极为热情的态度面对热罗姆波拿巴,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鼓励矿场主与工厂主多为法兰西服务,并且暗示他们政府会在接下来的行动中适当给予东部大区政府税务政策上的倾斜,只需要他们能够踊跃购买法兰西即将发型的国债。 矿场主们立刻拍着胸脯向热罗姆波拿巴保证自己一定会踊跃购买国债。 在欢声笑语之中,热罗姆波拿巴将斯特拉斯堡之行完成了一半。 第321章 变更 接下来的就好,除了例行同社会名流进行“深入”交流之外,就剩下对斯特拉斯堡地区军队的检阅了。 1851年10月17日,斯特拉斯堡城郊30公里处的一所荒野,驻扎在斯特拉斯堡附近区域的4万部队在雷尼奥司令的命令下集结完毕。 去年12月的普奥小规模战争过后,原本聚集了13万人的斯特拉斯堡不断的“裁员”,部门以营为单位分散到了阿尔萨斯—洛林地区的每一座城市与要塞附近,短短一个月时间13万人变成了6万。 在那之后,部队继续分离,很快斯特拉斯堡附近的队伍只剩下了4万人左右。 这些部队承担了侵略德意志地区的“重任”。 雷尼奥司令与热罗姆波拿巴一同骑马检阅部队,每到一处军阵,阵营中总会呼喊“皇帝万岁”。 热罗姆波拿巴满意的点了点头,向雷尼奥司令自己他的副司令与参谋长提出了表扬。 热罗姆波拿巴花费了将近一下午的时间检阅万了部队,总体来说整支部队依旧保持在世界军队的前列,某些军队也出现过军姿问题,不过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不是每一只部队都是后世的那一只铁打的部队,一个王朝军队的军纪不可能是一只有理想军队的对手。 哪怕是严苛的普鲁士军队也是如此! 检阅结束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向雷尼奥表示希望能够参观一下兵站。 雷尼奥司令一脸尴尬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还是不要了!” “没什么!”对于兵站早已心知肚明的热罗姆波拿巴只是希望近距离观察一下,法兰西兵站到底烂成什么样子。 雷尼奥司令只要陪同热罗姆波拿巴前往一处兵站。 当热罗姆波拿巴进入兵站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还是小觑了兵站腐烂程度。 与其说这里是士兵训练的场所,还不如说这就是一个老年人聚集地。 负责驻守兵站的人大都是五十多岁的老兵油子,他们有的躺在床上,有的将身体倚靠在门边,一名头发花白的军官操着一口地道的德语土腔结结巴巴向热罗姆波拿巴兵站的情况。 如果不是热罗姆波拿巴本身精通三国(四国?)语言,他险些都听不懂老兵的讲话。 当询问道老年军官的年龄与学历的时候,这位老年军官露出了一口大黄牙,骄傲的宣称自己压根没有上过学。 “学?学个屁!” 老年军官一副油盐不进的面孔险些让热罗姆波拿巴多年来的养气差点破功,热罗姆波拿巴并没有耐着性子劝他们多读书,在他看来这群老兵油子最好的归宿莫过于退役。 到时候自己会为他们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工作。 离开兵站之后,热罗姆波拿巴立刻对雷尼奥下达了死命令,严格整顿军队的纪律,同时狠狠地抓一下士兵文化方面的原因。 不要求士兵全会,只需要掌握最基本的命令就行了。 对于从下往上升的军官,同样也只需要掌握军队术语,然后会看行军地图就可以了。 凡是校级以上的军官,文化课不过关的都要回炉重造。 雷尼奥司令向热罗姆波拿巴保证自己会严格遵守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督促他们尽快完成。 10月17日,热罗姆波拿巴乘坐火车离开斯特拉斯堡,大区区长及社会名流前往火车站送别热罗姆波拿巴。 在“依依不舍”中,热罗姆波拿巴离开斯特拉斯堡前往里昂。 10月20日,火车经过了长达三天的中转与换停之后,总算抵达了这个对他最不友好的里昂。 意大利方面军司令柳埃及亲自迎接热罗姆波拿巴会面,这一次会面不再像上一次那样充满了紧张刺激。 在里昂市的火车站,热罗姆波拿巴同柳埃利握手。 看着眼前这个被他罢免,然后调任了两次(第一次是斯特拉斯堡副司令,第二次是意大利方面军司令)的前部长,热罗姆波拿巴态度温和地说道:“辛苦了!” “不辛苦!”柳埃利果断地回应了一句。 热罗姆波拿巴与柳埃立一道前往里昂市政府,在这里他再次发表了“帝国即共和国”的讲话,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许诺更加的距离,拓宽马赛航道,修建以里昂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的铁路,同时扶持里昂地区纺织业及造船业,改善劳工的待遇、建立完善的卫生保障等。 对于里昂地区的居民来说,更多的岗位意味着就业问题能够得到解决。 卫生保障意味着里昂不必在面临霍乱的风险。 尽管里昂市民有些不愿意相信热罗姆波拿巴可以兑现所有承诺,但是起码热罗姆波拿巴已经夸下海口了,他们就暂且支持一下他。 最顽固的里昂同样也出现了“皇帝万岁”的口号。 这让热罗姆波拿巴决定自己的巡视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 要求建立帝国的支持度正在不断地上升。 10月23日,在意大利方面军司令柳埃利的陪同下,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检阅了意大利方面军。 相比于斯特拉斯堡方面军来说,意大利方面军的气势显然要弱了许多。 不过,这位不用担心热罗姆波拿巴已经计划让意大利方面军在未来前往克里米亚。 他相信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军队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这个样子了。 10月24日,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乘坐火车前往马赛港,在马赛港同该市市长会面受到了马赛港市长与民众的热烈欢迎。 在马赛港短暂的逗留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在10月26日乘坐蒸汽战舰从马赛港出发,经过直布罗陀海峡前往波尔多。 【热罗姆波拿巴认为走海路比陆地方便。】 在蒸汽机的助力之下,热罗姆波拿巴在27日下午抵达波尔多。 从战舰上下船的热罗姆波拿巴很快便遇到了前来迎接港口码头迎接的市政厅官员。 “执政阁下,很荣幸您能够不辞辛劳时差波尔多市,我代表波尔多全体市民欢迎您!” 其中一名官员从人群中向前一步与身后的官员拉开差距躬身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热罗姆波拿巴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位政府官员,从年龄上看大约三十九岁至四十岁的样子,一身深黑色黑色德式立领燕尾服配合上富态圆润的脸庞与光滑的饱满的额头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位资深的管家。虽然说有一些微微谢顶,但是并不妨碍整体给人一种憨厚的感觉。 没错,他就是波尔多省高官乔治奥斯曼,同时也是热罗姆波拿巴此行的目标。 “奥斯曼先生,我们总算见面了!”热罗姆波拿巴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着同乔治奥斯曼握手。 乔治奥斯曼激动的看着热罗姆波拿巴声音颤抖,无与伦比地说道:“执政阁下,非常荣幸您能够视察……” “你对于法兰西的贡献,我全都记在心里!”热罗姆波拿巴拍了拍乔治奥斯曼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同奥斯曼同行的政府同僚都向奥斯曼投来了羡慕的表情,共和国的高官这么多能够被执政记住就意味着未来的仕途已经有了保障。 “我……”乔治奥斯曼同样也认为自己近几年的殷勤总算得到了相应的回报。 作为一个高级公务猿,他的未来已经不在局限于现在这个位置了。 “走!”热罗姆波拿巴对乔治奥斯曼说道。 在乔治奥斯曼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进入了波尔多城区,看着宽阔整洁的街道以及种植在道路中间作为分割树木,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确信奥斯曼是治理巴黎不可或缺的一个工具人。 在同波尔多省社会名流在舞会中寒暄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又同乔治奥斯曼单独交谈。 “奥斯曼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担任塞纳省高官的职务!”热罗姆波拿巴向乔治奥斯曼抛出了橄榄枝。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乔治奥斯曼一时间有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巴黎作为整个法国的心脏可以说是重中之重,它以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设立过市长。(第二共和国短暂设立过,然后被热罗姆波拿巴废除。) 塞纳省高官就是整个巴黎最高行政长官(指市政厅),它的行政级别只比内阁部长们稍微低一点。 只要奥斯曼在担任塞纳省期间能够作出成绩的话,他的未来一定会成为部长大臣。 (此时的乔治奥斯曼并不知道,热罗姆波拿巴将会把他的位置焊死。部长大臣注定与他没有任何关键。) “我……感谢您能够给予我这份荣耀!”内心激动地乔治奥斯曼哆嗦着嘴对热罗姆波拿巴表示感谢。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让你担任塞纳省高官不是让你什么都不做的!”热罗姆波拿巴先礼后兵道:“你必须要让巴黎成为欧洲乃至整个世界最璀璨的一颗明珠!” “我一定会努力!”乔治奥斯曼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 “不是让你努力!我要求你一定做到!”热罗姆波拿巴对乔治奥斯曼强调道:“政府不可能给你太多的翻新资金,一切得靠你自己努力!当然,我也不会过多的干涉你的行动!只要你认为对的事情,你就放手去干!我会在后面为你撑腰!” 第322章 巴黎城市改造 “政府不会给你太多的翻新资金,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努力……” 此言一出,乔治奥斯曼立刻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众所周知,任何一处的城市改造都需要大量的资金作为兜底才能够进行,政府对于城市改造拨款的数额的多少,决定了城市改造进度的快慢。 如何在没有政府资金兜底的情况下顺利完成巴黎的城市改造,这完全是在考验一个高官的执政水平。 乔治奥斯曼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热罗姆波拿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乔治奥斯曼接着说道:“放心!政府部门也不是完全放手不管,只不过巴黎城市改造所需要的资金过于庞大,政府只能够负担一小部分!其中的大头还需要民间资本进行运作,我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如果巴黎想要进行全面改造的话,政府需要每年投入2亿法郎左右!这个金额可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以十年为单位计算!” 热罗姆波拿巴曾经计算过全面改造需要的金钱大约20亿法郎左右,这还是没有考虑到政府腐败的情况下的理想计算。 如果将方方面面都考虑的话,整个巴黎改造起码要花费点半个普法战争,也就是说25亿法郎才能够完成。 这相当于全部法兰西一年多的国家计算。 尽管这些钱的周期可以延长到十年,甚至二十年,但是依旧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现如今,军事改革需要钱、建立军事院校需要钱,振兴工业需需要钱,建立护理学校同样也需要一笔不菲的开支。 政府根本无法负担得起多线开花,但是巴黎又不得不进行翻新,这就是热罗姆波拿巴邀请乔治奥斯曼担任巴黎城市改造设计师的目的。 “陛下,政府每年能够提供多少资金?”乔治奥斯曼询问热罗姆波拿巴道。 “我会在第一年说动立法团为你提供6000万法郎。在那之后,财政部会每年为你拨款3000万法郎。这是我能够给你的最大的帮助!现在中央也不容易,方方面面都需要钱!”热罗姆波拿巴摇头叹气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为了能够让改革平稳进行下去,热罗姆波拿巴已经尽可能在有效范围内做到节衣缩食。 现在的他别说是同历史上的每年1200万法郎的堂兄相比,就连两年前的自己也略微有所不足。 两年前的他还在为总统的年薪问题与立法议会掰腕子。 当然了,佩西尼等人不是没有暗示让热罗姆波拿巴给自己涨涨工资,因为只有热罗姆波拿巴涨了工资,他们才能够放心大胆的将贪污进行下去。 然而,每一次热罗姆波拿巴都拒绝了佩西尼等人的建议,同时也略微警告佩西尼等波拿巴派稍微收敛一点。 身为法兰西的寄生虫不要总想着掏空现有的产业,而不去想如何做大产业。 只有将法兰西的蛋糕做的越来越大,他们能够分到的也就越多。 热罗姆波拿巴回想起了波拿巴派的所作所为,不由得再一次叹了口气。 有的时候,野心家拥有革命者更加坚韧不拔的意志力,然而一旦取得胜利之后,野心家们堕落的速度远远比革命更快。 “3000万法郎?”沉吟片刻的乔治奥斯曼点了点头回应热罗姆波拿巴道:“总统阁下,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完成对巴黎的改造!” “既然如此,你就去把还交接的了解一下!到时候同我一起返回巴黎!”热罗姆波拿巴对乔治奥斯曼说道。 “遵命!”乔治奥斯曼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朗声道。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热罗姆波拿巴与即将担任塞纳省高官的乔治奥斯曼一同针对巴黎地区第一期改造进行的讨论,乔治奥斯曼的连接工作也有条不紊的经营。 10月30日,随着新任波尔多省高官的到来,热罗姆波拿巴与乔治奥斯曼也将要离开波尔多返回巴黎。 就在这时,一则从法兰西南部的圣阿芒小镇传来的消息打乱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所有计划。 “你是说苏尔特那个老家伙已经生命垂危了?”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询问德莫尔尼消息的真实性。 “没错!”德莫尔尼点了点头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根据我们在圣阿尔芒小镇的警察汇报,苏尔特大元帅现在已是生命垂危!” 自从1850年12月2日政变之后,凡是在法兰西有影响力的将军都受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监视,第一帝国元帅、法兰西大元帅苏尔特也没有例外。 只不过热罗姆波拿巴所派遣的警察人员只是秘密前往苏尔特居住的圣阿芒小镇进行监视,并没有打扰到即将死亡的大元帅。 “一个时代正在落幕!”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 曾经将星云集的时代帝政时代将会随着苏尔特等人的死去而结束,下一个阶段将会是更加残酷血腥的时代。 “陛下,我们是不是……”莫尔尼试探性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是否要同苏尔特见最后一面。 热罗姆波拿巴起身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对莫尔尼回应道:“走!跟我去见证一个时代的落幕!” “是!”莫尔尼立刻回应了一句。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将乔治奥斯曼叫了过来告诉他自己即将前往圣阿芒小镇一趟,他自己可以先行前往巴黎担任塞纳省高官。 虽然乔治奥斯曼并不知道热罗姆波拿巴为何要前往法兰西最南部的圣阿尔芒(很少有人知道苏尔特元帅隐居在那里),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听从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 10月31日,热罗姆波拿巴与乔治奥斯曼分别,一个继续朝着南边前往法兰西与西班牙交界地,另一位则在波尔多港口乘坐货船前往加莱,然后乘坐火车前往巴黎。 11月2日,乘坐黑色敞篷马车的热罗姆波拿巴与德莫尔尼在军队的护送下经过了两天的奔波抵达了圣阿尔芒小镇附近。 马车内的热罗姆波拿巴眺望着远处巍峨且连绵不绝的比利牛斯山脉与近处绿茵缤纷的原野,顿觉心旷神怡。 “看来我们的大元帅还是挺富有情调的人!”热罗姆波拿巴语气轻快地对莫尔尼说道。 “是啊!”莫尔尼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马车一路颠簸之后,总算来到了一座绿茵环绕的小山坡,山坡的两侧种满了树,沿着树网上看,在山坡的顶端有一座城堡,那里就是苏尔特的住所。 马车顺着人为开辟出来的小道向上攀爬很快便来到了城堡的大门口,近距离观察城堡后,热罗姆波拿巴这才发现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堡垒。虽然说他并不知道城堡的原先主人是谁,但是从城堡的砖石来看,这座城堡显然是经过了岁月洗礼,每一个砖石都残留着岁月的痕迹。 “啧啧啧……”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为苏尔特大元帅的“奢靡”而感慨,苏尔特大元帅一定是没少捞钱。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与莫尔尼一同下车敲门。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从门内传出,厚重的大门打开,一位身穿仆从制服的老人出现,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不耐烦:“大元帅今天不想会客!” “请告诉苏尔特元帅,热罗姆波拿巴到来!”热罗姆波拿巴态度和善地对仆从回应道。 “热罗姆……波拿巴?”听到热罗姆波拿巴名号的仆从立刻收起了不耐烦的脸色,他赶忙露出了谄媚的笑容道:“请您稍等片刻我立刻通禀!” 说罢,仆从拔腿跑了进去,热罗姆波拿巴与莫尔尼两人推开了只能容纳半个身子的大门进入城堡的客厅。 在这个洛可可风格与帝政风格混杂的客厅之中,热罗姆波拿巴看到了许多西班牙风格的藏品与铠甲。 苏尔特元帅在西班牙倒是发了大财!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评价。 热罗姆波拿巴与莫尔尼两人在客厅中来来回回逛了几遍后,仆从再一次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与莫尔尼的面前! “阁下,元帅让我告诉您!他现在已经无法起身。如果您真的想要同他见面的话,请跟随我一同到卧室来!”仆从谨慎地为苏尔特更换了帝国时期的元帅称呼。 热罗姆波拿巴故作惊讶地说道:“没想到,公爵阁下的病情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了!” “是的!”想到这里,仆从情不自禁的潸然泪下道:“医生说,元帅恐怕已经……” 仆从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内心暗暗责备自己的不严谨。 “唉!如果元帅真的不幸的话,那真是整个法兰西的损失!”说这句话的热罗姆波拿巴内心没有一丝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 “请跟我来!” 在仆从的带领下,热罗姆波拿巴沿着楼梯往上走,很快来到了苏尔特的卧室门口。 “元帅就在里面!”仆从作出了一个请的姿态。 热罗姆波拿巴点了点头推开了苏尔特的卧室门。 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刻,热罗姆波拿巴看见了…… 第323章 一个时代的落幕 当热罗姆波拿巴推开苏尔特卧室门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躺在躺椅上摇曳的苏尔特大元帅。 这真的是苏尔特吗? 看着眼前的苏尔特,热罗姆波拿巴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记忆中的苏尔特画像,无论他对比都无法将画像中的精壮汉子与现在躺在摇椅上垂垂老矣的家伙联系到一起。 此时的苏尔特大元帅静静地躺在摇椅上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眼中,苏尔特就像是一根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够将他吹灭。 “大元帅!”站在一旁的仆从见状迅速跑到了苏尔特的面前轻声呼喊着苏尔特。 苏尔特缓缓睁开了双眼,曾经那双充满野心与侵略的双眼,现如今的只剩下了木然。 “哦!是你啊!”苏尔特元帅缓缓看向了热罗姆波拿巴,白里透青的脸庞挤出一抹勉强地笑容,他伸出手邀请热罗姆波拿巴坐下:“真是稀客!” “冒昧打扰了!”热罗姆波拿巴露出了虚伪的笑容对苏尔特说道:“能够看到您依然保持健康的姿态,实在是法兰西民族之幸啊!” “健康?”苏尔特依然保持着微笑:“请您不要安慰我!我这具腐朽的身体,恐怕支撑不了几天就会彻底结束!那个时候,我恐怕就要前往天堂去见仁慈的主!” 苏尔特顿了顿嘴角露出苦笑,自顾自的回答了一句:“说不定会下地狱!” “请您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啊!”热罗姆波拿巴依旧虚伪的劝苏尔特保重身体。 “我比您更加了解我的身体!”苏尔特委婉地戳破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虚伪:“世界在前进,未来将会有你们开创!我只不过是一个旧时代的残党,苟活于这个新时代罢了!” 热罗姆波拿巴静静地看着苏尔特大元帅没有说话。 苏尔特接着说道:“您能够来看我,我感觉非常的荣幸!想必您已经准备好建立一个全新的帝国了把!哦,帝国,多么令人怀念!我仿佛像是又经历了一个轮回一样!” “非常感谢您当初给我的帮助!”这句话是热罗姆波拿巴发自肺腑的话,当初要是没有苏尔特元帅的牵桥搭线,热罗姆波拿巴的身边根本不可能聚集起比历史上更大波拿巴军事集团。 当然,现在的热罗姆波拿巴开始致力于削弱已有的波拿巴军事集团力量,着手培养新的军事集团取代他们。 毕竟这些通过苏尔特的关系投靠到热罗姆波拿巴身边的将军只是因为利益关系才朝着自己靠拢,热罗姆波拿巴对于他们没有像康罗贝尔、特罗胥、巴赞那样的提携之恩,也就无法如臂指使他们。 “这都是您自己的努力!”苏尔特轻声回答了一句:“老实说,您的政变也让我吓了一跳!” “嗯?”热罗姆波拿巴疑惑地看着苏尔特。 “我原以为您会在快要任期快要结束之后才会发动!没想到,您的动作会这么迅速!”苏尔特赞美热罗姆波拿巴道:“实在是完美的一击,一击便将立法议会的那些家伙送了进去!” 说完,苏尔特发出了爽朗地笑声。 看得出来,苏尔特对立法议会依旧是充满了恶意。 即便是快要死去,他也不愿意原谅立法议会。 “我只不过是抓住了他们协调不一的漏洞罢了!”热罗姆波拿巴谦虚地回应了一句。 “能够抓住敌人的弱点,然后再最关键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这才是优秀的政客!”苏尔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随后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可惜,我已经老了!否则我将很荣幸见到一位皇帝的崛起!” “您过誉了!”嘴上谦逊的热罗姆波拿巴脸上,却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真像! 恍惚之间,苏尔特元帅似乎看到了当初的皇帝的影子,他们一样的自信,他们都相信自己能够超脱世俗。 尽管后来的皇帝失败了,但是他却比所有人都成功。 “你会成为一名真正的领袖!”苏尔特不由得再一次对热罗姆波拿巴。 “领袖吗?”热罗姆波拿巴思考了片刻后,淡淡地回答道:“比起成为一名领袖,我更希望法兰西能够回到当初属于他的位置上!” “你难道就不害怕整个欧洲再一次组成反法同盟吗?皇击败了他们六次,却始终无法彻底打垮他们,最终他们联合起来将皇帝打倒!”苏尔特似乎有意地提及道。 “反法同盟?”热罗姆波拿巴叹了口气,轻声答道:“如果当初皇帝能够听从塔列朗的建议停止进攻;如果当初皇帝能够不要讲我的父亲与伯父们大肆分封,或许法兰西也聚会面临现在这样的困境。 时代在变化!当君主制遭受到外力的冲击之后,君主友谊都将会让位于地缘政治!曾经庞大的君主联合体必然会走向分崩离析,我只需要拉拢其中的一部分就可以了! 事实上,只依靠法兰西自己的力量已经无法在欧洲建立起绝对的统治地位,我们必须要联合一些国家共同维持统治。 苏尔特元帅,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一直所有人在下意识回避一件事情。” “什么事?”苏尔特疑惑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 “法兰西正在逐步走向衰弱!”热罗姆波拿巴语调平静且不容置疑。 “伟人能够领导法兰西崛起,庸人只会让它衰落!”苏尔特语气透露出一抹不屑,他显然错会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 热罗姆波拿巴摇了摇头道:“法兰西的衰弱与否确实要看当权者的手段,更重要的是国家本身的潜力。不管是普鲁士王国、美利坚合众国都拥有超越法兰西的潜力!特别是普鲁士王国,只需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他们便会将法兰西彻底踏在脚下!” “普鲁士王国?就凭他们?一个差点被灭亡的国家!”苏尔特依旧以高傲的姿态回应道。 “德意志民族主义正在将德意志整合成为一个整体!”热罗姆波拿巴叹了口气道。 如果不是当初自己伯父消灭大大小小的封建义务,德意志民族主义也不会这么快就席卷整个德意志。 “将近3000多万的德意志人加上莱茵兰地区的发达水路交通网络与煤铁环境,再加上普鲁士特有的预备役体制……他们将会是法兰西最为强劲的对手!”热罗姆波拿巴逐一向苏尔特诉说着电报、铁路以及法兰西与德意志之间的动员优势、工业实力还有人口。 身为曾经最出色参谋长的苏尔特瞬间理解了铁路与电报的配合之后,军队的行军速度将会远远超越超越当初他们那个时代,同样也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口中法兰西会被超越的可能性。 说到底法兰西依靠的是他的制度优势以及人力。如果这两个条件都被超越的话,法兰西真的要危险了。 “40年!这才过去了40年啊!”苏尔特眼神略微有些复杂,他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最为关键的是,时代依旧在不停的前进!如果我们不继续前进的话,那么我们就会被时代抛弃!”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感慨了一句。 “这就是你要求改革的目的吗?”苏尔特轻声询问道。 “你知道了?”热罗姆波拿巴惊讶地看着苏尔特大元帅。 “我曾经的一些部下在前段时间向我写信!”苏尔特大元帅坦然承认道。 “他们一定是说了我不少的坏话!”热罗姆波拿巴嘴角露出了不屑地笑容:“那些军人还在沉湎于几十年前的战争,却丝毫没有发展时代的进步!过分的缅怀只会让他们的思维生锈!” 苏尔特元帅笑了笑,点头同意道:“你是对的!” 热罗姆波拿巴同苏尔特又闲聊了许久之后离开。 热罗姆波拿巴走后,苏尔特叫来了服侍他的仆从,并让他找来了纸和笔。 在苏尔特元帅的口述中,仆从写下了一封信。 信中的内容是劝那些老部下跟随波拿巴步调前进,尽量不要同热罗姆波拿巴起冲突。 “大元帅,你为何要帮助热罗姆波拿巴?”仆从疑惑不解地询问道。 “我帮助他?”苏尔特苦笑着说道:“现在的我哪里还有能力帮助他,我是在让我那些愚蠢的部下不要作死,否则的话,他们会死的很难看!” 苏尔特在同热罗姆波拿巴的对话中了解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决心,他毫不怀疑这个侄子拥有着同叔父一样的决心,他的那些部下如果一直阴奉阳违的话,恐怕就要迎接强制退休的命令。 “现在立刻马上派人送去巴黎!让那些家伙看到!”苏尔特元帅对仆从严厉地说了一句。 “是!”仆从转身离开,苏尔特的身体再次躺在了摇椅上,摇椅来回摇曳,苏尔特元帅也进入梦想,梦中的他重新回到了那个时代,跟随在他所效忠皇帝身边。 很快摇椅便停止了摇动。 …… 11月7日,离开圣阿芒小镇的热罗姆波拿巴历时四天重新返回巴黎。 与此同时,担任塞纳省高官的乔治奥斯曼同样也完成了对市政委员会的全面压制。 巴黎第一期工程在乔治奥斯曼的手中正逐步展开。 在第一期工程计划中,首当其冲的便是建设一条东西向穿越城市的街道,而里沃利街的延长便成为了建立东西向穿越城市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1851年11月8日,经由市政厅委员会一直讨论后决定,里沃利街在原有的基础上延长800米,一直延升到市政厅,这样一来巴黎第一条穿越城市主干道便建设成功。 第324章 法兰西特色**乐 “巴黎是法国的中心,在巴黎作出所做出的所有有用改革将促进整个国家的发展。 让我尽量美化这座伟大的城市,改善市民的生活状况,启发他们发现自己新的兴趣。让我重新建设新的街道——一条贯穿这个巴黎地区的街道,打扫缺少新建空气和日照的密集住宅区,令有益的阳光穿过每一堵墙,如同真理之光照射在我们的心中一样。 现在我宣布,巴黎城市改造第一期工程正式开幕!” 1851年11月13日,在时任塞纳省高官乔治奥斯曼的邀请下,身穿棉服的热罗姆波拿巴顶着从北方呼啸而来的寒风,参加了这场由巴黎市政厅举办的城市改造开幕式。 开幕式刚一开始,市政厅外的广场便被来往巴黎民众围的水泄不通。随着时间的推移聚集在市政厅在广场的人群越来越多,为了防止因人员过多而引发的扰乱、踩踏事件,塞纳省高官乔治奥斯曼紧急派遣市政厅人员前往警察部,请求警察部部长莫帕联手调派足够多的人手前往市政厅外维护会场秩序。 警察部部长莫帕当即答应了请求,当即派遣2个区将近200名行政警察前往市政厅维护秩序,在200多名警察的协调下,原本略微骚乱的人群很快便重新的恢复秩序。 然后才有了刚刚热罗姆波拿巴在市政厅前演讲的一幕。 热罗姆波拿巴演讲完毕之后,市政厅广场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常年居住在巴黎城区的人们早已忍受不了巴黎现在的环境,他们迫切的想要改变现有脏乱差的居住环境。可是由于历代政府的不作为,巴黎的改造一拖再拖。 现在总算有人能够选择承担起巴黎改造的责任,让巴黎人民脏乱与拥挤的环境,这怎么不受到他们的拥戴。 广场上“皇帝万岁,帝国万岁”的呼喊声络绎不绝。 热罗姆波拿巴面带微笑向广场外的支持者挥手,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就是为了能够让巴黎市民更加的支持他,从而降低巴黎市民对于帝国建立的抵触心。 事实证明,小布尔乔亚阶层永远是最保守与最好满足的一个阶级,只要自己略微施舍给他们一点阳光,他们就会感觉到心满意足。 在小布尔乔亚的欢呼声中,热罗姆波拿巴进入市政厅内,并从市政厅的后门乘坐马车离开。 接下来的事情,只需要交给乔治奥斯曼就可以了。 乘坐黑色敞篷双桥马车返回杜伊勒里宫的热罗姆波拿巴刚一下车,便遇到了掌玺大臣莫尔尼。 此时的他正行色匆忙地从杜伊勒里宫走了出来,在看到热罗姆波拿巴的座驾后更是加快脚步来到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 “发生什么事情了?”热罗姆波拿巴疑惑地看着莫尔尼询问道。 “陛下……”莫尔尼凑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耳边小声地汇报道:“苏尔特元帅已经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热罗姆波拿巴讶异询问,他并不是为苏尔特的死亡而惊讶,而是惊讶于苏尔特的死亡速度。 距离热罗姆波拿巴与苏尔特元帅见面仅仅只过去不到半个月,苏尔特元帅竟然就立刻死亡了。 “今天上午六时左右!”莫尔尼接着说道:“根据他的仆从所说,苏尔特元帅昨日草草的吃了一顿后就躺在床上,并且告诉他(指仆从)明天一早早一点叫醒他,谁知道他就这样一睡不醒了!” “唉!”热罗姆波拿巴唏嘘不已,感慨岁月的流逝。 “陛下,我们要不要去凭吊一下!”莫尔尼再一次询问道。 “去!”热罗姆波拿巴斩钉截铁地说着:“我们不仅要去,更要大张旗鼓的去!”他顿了顿,重新组织语言道:“这样!你马上就去和巴黎报社的人打一声招呼,要求他们尽快报道苏尔特大元帅死亡的消息,最重要的是报道一下苏尔特的功绩……特别是他在第一帝国时期的功绩,还有再让一批报社报道一下苏尔特在复辟王朝与七月王朝时期所遭受的磨难!” 莫尔尼立刻明白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意思,他是要拿苏尔特在第一帝国受到的恩惠,来反衬出复辟王朝与七月王朝时期的苛则。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对待员工苛则的“老板”。 高!真是高明! 莫尔尼不由得对热罗姆波拿巴在引导舆论方面的超前思维而赞叹,有些时候他真的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为什么能够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他的脑子里究竟装了多少脾气古怪的东西。 “我明白了!我立刻就去”莫尔尼点头表示明白。 就在莫尔尼即将离开的时候,热罗姆波拿巴再度开口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尽量让报社连载一些不涉及过多政治立场文学之类的作品,过多的时政点评很容易让我们变得被动!” 莫尔尼疑惑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 “莫尔尼大臣,你养过狗吗?”热罗姆波拿巴对莫尔尼询问了一句,莫尔尼摇了摇头。 “这么说!”热罗姆波拿巴试图以简短的话语向莫尔尼解释后资本主义国家的“乐”理论:“狗这种动物啊!和人不一样,是很单纯的!只要给他一个新球,他能够玩上一整天,对待国民也是一样的道理,适当的放开娱乐活动,民众对于政治的追求度也就会逐渐降低!这样不就更加有利于我们的统治!” 莫尔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似乎已经触摸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尽管19世纪的娱乐活动远远不如21世纪,但是热罗姆波拿巴还是有办法让他们沉迷于初始“乐”。 “对了!尽量招募一批愿意服从我们管理的文学人士,文笔次一点没有关系!只要能够乖乖听话就可以!我有大用!”热罗姆波拿巴对莫尔尼再一次叮嘱。 经历过大数据时代的热罗姆波拿巴要用这批无耻文人发展出独属于法兰西的文化产业乐理论,后世的一些东野奎吾、村上春树、大刘等通俗易懂的小说完全可以使用。 甚至还可以从法兰西祖国母亲身上吸收养分…… 热罗姆波拿巴脑海里需求的奇思妙想都需要一群笔杆子来帮助他实现出来。 到时候,整个巴黎的中产阶级都将会沉浸在文化产业链的“乐”理论之中。 虽然说莫尔尼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想要做什么,但是当他注意到热罗姆波拿巴的表情越来越像表态的时候,莫尔尼的不由得感觉到的浑身发抖。 陛下,不会是觉醒了什么不良的嗜好了! 莫尔尼迅速领命离开,莫尔尼离开后,重新返回书房的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回味自己的“乐”理论是否还存在着漏洞的时候,书桌上的摆放着的一张报纸吸引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注意力,报纸全文都是用德语标注,大抵是德意志地区的报纸。 然而报纸的内容则是关于普鲁士境内的柏林大学抗议普鲁士专政的新闻。 热罗姆波拿巴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漏掉了一个最具有战斗力的团体,那就是学生。 拥有一腔热血的学生往往冲在最前面,不管是二月革命还是七月革命,学生都是充当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他妈的,必须要想一个办法才行!”热罗姆波拿巴站在窗台边仔细思索了片刻,一个邪恶的计划从热罗姆波拿巴心中浮现,他赶忙将莫卡尔叫了过来。 “你现在立刻前往教育部将帕里欧部长叫过来!”热罗姆波拿巴语气严肃地说道。 接到命令的莫卡尔迅速行动起来,大约半个小时后,公共教育部长帕里欧被带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 “陛下,您有什么吩咐!”热罗姆波拿巴突如其来的传唤让帕里欧一时间摸不清头脑,他小心翼翼地询问热罗姆波拿巴。 “是这样的!”热罗姆波拿巴对帕里欧说道:“我觉得教育部应该加强对中学与大学学生学习的管控,我们国家必须要养成教育强国、教育兴邦的总路线……” 热罗姆波拿巴巴拉巴拉地对帕里欧说了一大堆,其核心意思就是要求帕里欧加强对大学与中学之间的学习进行加负。 “一定严格执行四年制大学计划,任何人都不得越级!”热罗姆波拿巴特意强调了一句。 “是!”帕里欧不由得为学子们默哀了一下。 按照热罗姆波拿巴的方法,中学与大学学生接下来的生活将会异常的繁重。 “告诉那些学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享受是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的,年轻人就应该朝气蓬勃,不应该受到自由散所腐化!”热罗姆波拿巴对帕里欧说道。 帕里欧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按照热罗姆波拿巴的要求严格执行。 于是,一条名为《帕里欧教育法》的条例在1852年横空出世,这条深受学生痛恨的法律将会贯穿整个19世纪,乃至20世纪…… 第325章 结婚人选 1851年11月14日,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掌玺大臣德莫尔尼奉法兰西共和国执政热罗姆波拿巴之命前往圣阿芒镇为逝去的苏尔特元帅吊丧。 莫尔尼离开巴黎后不久,苏尔特离世的新闻铺天盖地的轰炸着整个巴黎。当天下午,整个巴黎都知道苏尔特大元帅离开人世的消息。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引导下,部分巴黎市民“自发”前往协和广场为苏尔特大元帅的离世而祈祷,白色的蜡烛捧在了每一位“自愿”参加祷告的民众手中并点燃,蜡烛照亮了整个协和广场。 与此同时,巴黎地区的主教同样也受邀来到协和广场主祷告仪式。在主教的带领下,协和广场的巴黎市民一同吟唱着圣歌。 傍晚8点,祈祷在巴黎大主教的主持之下结束,人们也纷纷离开协和广场。 上一刻还热闹非凡的协和广场,下一秒就已经是冷冷清清。 11月15日,在热罗姆波拿巴的照会下,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立法团作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鉴于苏尔特曾经为法兰西作出过卓越的贡献,特许苏尔特以大元帅的身份进入荣军院,他的尸体将会被从圣阿芒镇运送到巴黎,以国葬的方式彻底结束自己的一生。 提议经过立法团举手表决后以全面通过的当时进入“第二院”,“第二院”也在热罗姆波拿巴的授意下全票通过。 两院全部通过之后,由参议院向民众以及圣阿芒小镇传达最终结果。 为了表现出尊重民众的意愿,热罗姆波拿巴还利用抽样调查的方式随机抽取了每个区10人进行评判。 绝大多数的人认为尽管苏尔特元帅有些一些错误,但是他的功绩也不是不可否认,应当给予厚葬。 抽样调查的结果同样也刊登在了巴黎境内的报纸上,根据民主的绝大多数原则,再也没有人反对热罗姆波拿巴的决定。 热罗姆波拿巴借由民主的名义告诉那些反对派与军队异见分子,自己在巴黎人心中的地位。 一些通过热罗姆波拿巴军事改革凝聚在反对派分子在看到热罗姆波拿巴的名望之后,也放弃了正面抗争的打算。 部分受到过苏尔特恩惠的将军同样也对热罗姆波拿巴抱有好感,可以说整个法兰西的境内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挑战热罗姆波拿巴的权威。 11月18日,莫尔尼抵达圣阿芒镇立刻着手将苏尔特大元帅运送到巴黎。 【ps:电报发送到波尔多的时间比莫尔尼抵达波尔多的时间还要快。】 11月20日,苏尔特元帅的尸体经由马车运送到波尔多市,并在全体波尔多市民的注目下乘船离开波尔多市。 11月21日,尸体在法兰西舰队的护送抵达加莱港口,加莱市长与当地驻军将军亲自前往码头迎接苏尔特大元帅的尸体。 11月22日,尸体乘坐巴黎—加莱的转接抵达巴黎。 以热罗姆波拿巴为首的部长、将军们齐聚在凯旋门下等候尸体的抵达。 苏尔特大元帅的尸体于上午十点抵达凯旋门附近,热罗姆波拿巴挥了挥手:“奏乐!” 军乐队开始吹奏着第一帝国时期的出征曲,身穿第一帝国骠骑兵军服骑马立于凯旋门的两侧,每两匹马的中间是一位手持米涅步枪、身着第一帝国线列兵军装的步兵部队。 曾经的第一帝国似乎已经逐渐在法兰西复生,部分参加过远征的将军甚至小声地抽泣起来。 盛放着苏尔特大元帅尸体的马车停靠在凯旋门下。 热罗姆波拿巴再次挥手,十几个身强体壮的士兵出列,他们将棺材轻轻的抬了起来抗在了肩膀上。 凯旋门到荣军院的这段路程,将由他们用肩膀抗过去。 “出发!”热罗姆波拿巴神情异常的严肃,身穿皇帝仿装,头戴拿破仑帽的他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列。 跟随在热罗姆波拿巴身后的是巴黎主教团队,手持圣经与十字架的他们嘴中不停的颂唱着祷文。 主教团的后面则是将军与部长,在之后是棺木和士兵。 从凯旋门到荣军院,原本只需要20多分钟的路程,这一次却花费了40多分钟,喜欢看热闹的巴黎市民依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街道两旁以及二楼的窗台都站满了人,人人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热罗姆波拿巴,又看了一眼雕刻精美的棺木,心中不由得为苏尔特的离世而伤感。 抵达荣军院之后,热罗姆波拿巴停下了脚步,跟随在身后的队伍同样也停下了步伐。 热罗姆波拿巴来到了荣军院的大门口,看着眼前封闭的荣军院,他轻轻的敲了敲门。 “是谁!”门内传来了主教庄严的声音。 “法兰西帝国元帅、法兰西大元帅、达尔马提亚公爵让德迪厄苏尔特!”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庄重的报出了苏尔特的头衔。 【ps:19世纪的葬礼繁琐,特别是国葬的时候。这里运用的葬礼是哈布斯堡末代皇储奥托大公死亡后,奥地利为他举办的葬礼。可以说是简化版的贵族葬礼。】 “愿主能够……”主教再一次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堆之后,封闭的荣军院大门打开,红衣主教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作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动身,除了线列步兵与骠骑兵之外,跟随在热罗姆波拿巴身后的队伍同时行动起来。 盛放苏尔特元帅的棺木来到了拿破仑皇帝的棺木前,枢机主教再一次对苏尔特元帅的生平作出了阐述,在场的所有人都进行祷告。 与此同时,门外的线列步兵同样也将枪举起来向着天空射击,他们是在为苏尔特大元帅做最后的告别。 站在最高台阶上的热罗姆波拿巴望着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伯父棺木,心中不由得暗暗发誓:等着!我一定会让帝国再一次伟大! 祷告结束之后,热罗姆波拿巴等政府要员离开了荣军院。 11月23日,一封来自伦敦的信笺穿过了英吉利海峡来到了热罗姆波拿巴的手中。 信的主人正是上一个时代仅存的几个将领,也就是威灵顿公爵。 对于威灵顿公爵能够来信,热罗姆波拿巴感觉到非常惊讶。 按理说威灵顿公爵也快要离开了,为什么会给他寄信。 热罗姆波拿巴怀着好奇的心情打开了信笺,信中的内容除了为苏尔特元帅的死而感到悲伤之外,还有就是希望法兰西能够在他的统治下与不列颠结成友好关系。 威灵顿希望他们上一代人犯下的错误,下一代人能够改正,不能够在让悲剧重蹈覆辙! 看着眼前这个字里行间透露出不列颠第一的信笺,热罗姆波拿巴嘴角露出冷战,而后将信扔进了抽屉里。 不管什么时候,不列颠总是无法放下它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又礼貌性地向威灵顿写信,信中除了感谢威灵顿公爵对于苏尔特元帅的关系之外,还有就是希望威灵顿能够保重身体,同时也希望不列颠与法兰西的友谊能够继续维持。 信笺经由罗斯柴尔德的秘密渠道寄给威灵顿公爵。 11月25日,忙碌了大半个月的热罗姆波拿巴总算有了属于自己的闲暇日子。 就在热罗姆波拿巴准备同欧仁尼郊游的时候,消失了将近两个月瓦莱夫斯基突然出现在热罗姆波拿巴的面前。 满脸疲惫的他看着眼前的热罗姆波拿巴挤出了勉强的笑容。 “陛下,关于您婚礼的问题,我同德吕伊斯部长还有玛蒂尔德公主已经物色好了!”瓦莱夫斯基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这么快?都有谁?”热罗姆波拿巴惊讶地看着瓦莱夫斯基。 “我们经过了交流一共筛选出了这些……”瓦莱夫斯基向热罗姆波拿巴汇报成为皇后的合适人选:“卡罗琳娜瓦查,曾经的瑞典公主,出生于1833年,现在刚刚好18岁,目前正在哈布斯堡家族的庇护之下生活。” “18岁?”热罗姆波拿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要是在前世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年龄是不是有点太小了!” “不小了!”瓦莱夫斯基对热罗姆波拿巴说着。 “还有其他人吗?”热罗姆波拿巴再次询问了一句。 “有的!”瓦莱夫斯基向热罗姆波拿巴再次汇报的另外几个皇后的人选一个是维多利亚女王的侄女、一个是撒丁国王的女儿、还有一个是符腾堡国王的女儿,也就是热罗姆波拿巴的小表妹。 “撒丁王国的女儿?”如果热罗姆波拿巴的记忆没有出现错乱的话,otl历史上的自己在堂兄路易拿破仑的逼迫下同她结婚,不过她的年龄貌似应该小一点了许多,他下意识的询问了一句道:“她现在多大!” 瓦莱夫斯基脸上写满了尴尬道:“8岁!” “淦!” 第326章 加富尔与波拿巴 “你们到底还能不能行!八岁?你当老子是天主教的那些主教吗?” 热罗姆波拿巴忍不住大声斥责瓦莱夫斯基。虽然说撒丁王国的长公主是otl历史中的贤惠妻子,但是那也是9年之后的事了。 气不打一处来的热罗姆波拿巴将双手放在身后,来回在书房踱步了两圈后现在瓦莱夫斯基的面前接着训斥道:“八岁的皇后,要是传出去怕不是要他们笑死了!” 瓦莱夫斯基低着头,装作一副认真聆听热罗姆从那边批评的模样,内心恨不得跑到某位该死的撒丁农业大臣面前痛骂一顿。 当初自己究竟是为什么鬼迷心窍将这个名字放在备用名单。 瓦莱夫斯基突然想起来,那位农业大臣送了他一颗宝石,然后请他将撒丁王朝公主的也加入备选名单,财迷心窍的他答应了请求,八岁“皇后”加入到名单。 等到他发现撒丁王国公主年龄存在猫腻的时候,撒丁王国外交部正在同法兰西共和国外交部进行交涉,接下来就是瓦莱夫斯基向热罗姆波拿巴述职汇报,然后心里祈祷皇帝不会抽中撒丁王国。 谁曾想他真的询问起了撒丁王朝公主的事情! 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只手! 瓦莱夫斯基内心有一些懊悔,他只能硬着头皮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某位农业大臣。 “你是说你被撒丁王国农业大臣欺骗了?”热罗姆波拿巴一脸狐疑地看着瓦莱夫斯基,他有些不相信这个说法。 “没错!这件事上我确实有很大的的责任!”瓦莱夫斯基坦诚地向热罗姆波拿巴道歉,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隐瞒,什么时候应该坦诚,再者说这个问题并没有涉及到根本利益,在皇后问题上,法兰西有很多选择! “我倒想知道究竟是谁能够欺骗你?”热罗姆波拿巴确信能够把瓦莱夫斯基骗得团团转的人,在意大利的历史上绝对不会是寂寂无名之人。 “他叫加富尔!现任撒丁王国的农业大臣!不过,我听说他和撒丁国王的关系很好。有传言称,他很有可能担任撒丁王国的首相!”瓦莱夫斯基对热罗姆波拿巴解释道。 “加富尔?”热罗姆波拿巴立刻露出了一副了然地表情,他点了点头回应道:“如果是他的话,那一切就正常了!” “陛下,您认识他?”瓦莱夫斯基疑惑地看着热罗姆波拿巴询问道。 “勉强算是认识!他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热罗姆波拿巴含糊其辞地对瓦莱夫斯基说道。 如果说意大利统一的第一功臣是路易拿破仑以及他手下的法兰西军队的话,那么意大利第二功臣无疑是加富尔伯爵,剩下的马志尼与加里波第之辈可以并列排行第三。 能够以外交的手段说动法兰西加入到对奥地利的战争是意大利统一的关键所在,加富尔能够利用拿破仑三世本身的扩张欲望以尼斯、萨伏伊为诱饵让拿破仑三世心甘情愿的出兵,并且在最关键的时候果断吞并中意大利邦国。 这份见识与胆识绝非常人所能具备的。如果不是撒丁王国本身实力存在着较大短板的话,萨伏伊和尼斯恐怕也不会被法兰西吞并。到那个时候,加富尔就彻底变成了白嫖法兰西还不用给钱的国家。 像这样的人以专业外交的手段有心算无心,瓦莱夫斯基又怎么可能是加富尔的对手。 热罗姆波拿巴对加富尔的评价使得瓦莱夫斯基内心不由得谨慎起来,仔细思考了片刻,瓦莱夫斯基同样也意识到加富尔正是利用了当初自己急于求成的心理才能够成功。 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他真的想让八岁的公主成为皇后? 瓦莱夫斯基眉头紧皱,加富尔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棘手的一个家伙。 “加富尔现在在哪?法国吗?”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询问瓦莱夫斯基道。 “啊!”回过神来的瓦莱夫斯基皱紧的眉头再一次舒展,他迅速回应道:“是的!阁下!” “这个老狐狸!”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对瓦莱夫斯基说道:“等一会儿,你就前往加富尔在巴黎的住所一趟,然后以你的名义邀请他于明天上午,前往布洛涅森林游猎!” “是!” 尽管瓦莱夫斯基并不明白热罗姆波拿巴为何要邀请加富尔,但是他还是选择执行热罗姆波拿巴的命令。 “陛下,你想要先从哪一个开始?”瓦莱夫斯基再一次询问热罗姆波拿巴的结婚问题。 “先从卡列琳娜瓦查开始!”热罗姆波拿巴果断选择了最简单的瑞典没落王族后裔,随后提醒一句:“你们不要直接同瓦查交谈,他们对自己的婚姻根本做不了主!最重要的是说通奥地利外交大臣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只要他同意的话,那么谈判也就成功了一半!” otl历史上之所以失败的原因,大抵是因为外交人员忽略了哈布斯堡对于卡列林娜瓦查的影响。 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她本人根本没有任何选择权利 “明白了!”瓦莱夫斯基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会如实转告外交部。” “还有……符腾方面也要多多留心!如果卡列林娜瓦查不行的话……”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叮嘱了一句。 瓦莱夫斯基再度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在他即将离开书房时候,热罗姆波拿巴的声音又一次传来:“邀请加富尔的事情,还是不要亲自前往,让一个仆从邀请就行了!” “是!” …… 11月26日清晨,撒丁驻法兰西大使馆。 “加富尔伯爵,您真的要前往布洛涅森林吗?”一位公使模样的外交人员向一位体态臃肿,脸庞圆润鼻梁上还加着一副圆框透明眼镜的胖子询问道。 “受主人家的邀请,我又怎么能够失约!”胖子……不,应该说加富尔伯爵脸上露出了憨厚地笑容回应了一句。 “现在,他们已经发现了您谎报年龄的事情,恐怕是要兴师问罪的!您还是回国!”公使苦口婆心地对加富尔说着,他是在不明白为什么加富尔要自作主张将陛下的女儿通过贿赂的方式报给法兰西,再怎么想法兰西都不会选择一个只有八岁的女孩。 “兴师问罪?”加富尔摘下眼镜,轻轻在镜面上吹了一口气,由于现在已经是冬季,水蒸气在呼出的瞬间便被凝结在镜面上,镜面模糊不清,他又掏出了手帕轻轻地擦拭这镜面,慢条斯理地回应道:“我倒是觉得他们是要邀请过去商议一些事,该来的人恐怕都会到场!” 经过加富尔擦拭的镜面比之前更加的清晰,加富尔将眼镜再次架在鼻梁上。 “什么事?”公使有些不明白加富尔的意思。 “秘密!”加富尔神秘兮兮地回应道:“老实跟你说,我这次之所以前往法兰西是肩负了陛下交代给我的秘密任务过来!你想不想听一听!” “呵呵!”公使干笑了两声道:“还是算了!” “安排一辆马车,我等一下要用!”加富尔收起笑容,转而露出严肃地表情对公使回应道。 “是!”公使赶忙回应了一句。 在公使得筹备下,马车很快便停靠在了大使馆的门口。 加富尔伯爵乘坐马车离开,马车离开使馆之后,沿着塞纳河畔向着西南方向移动,由于里沃利街尚出于拓宽修整使得马车不得不绕远前往布洛涅森林,原本只需要20多分种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将近40分钟。 当加富尔的马车来到了布洛涅森林边缘的时候,两名骠骑兵拦住了加富尔的马车。 骠骑兵靠近加富尔的马车旁冷漠地说道:“跟我来!” 马车跟随着骠骑兵进入布洛涅森林,很快变来到了布洛涅森林深处的一房屋旁,房屋上空的晚从烟囱出燃起了一缕缕白烟。 骠骑兵翻身下马,加富尔同样也打开沉闷来到房屋前。 “请进!”看守房屋大门的两名持枪士兵看到加富尔的到来之后迅速打开了房门。 加富尔进入了房间,在这座简陋的耶啵只有地毯、壁炉以及几个座椅的房间中,加富尔见到了他此次要找的人。 “加富尔先生,我们见面了!”热罗姆波拿巴语气平淡地说道。 “尊敬的皇帝陛下!”加富尔向热罗姆波拿巴深深地鞠了一躬,并以皇帝来称呼热罗姆波拿巴。 “我还不是皇帝!”热罗姆波拿巴指了指一旁的座椅对加富尔道:“坐!” 加富尔坐在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身上。 热罗姆波拿巴上下打量着加富尔,同历史上的画像相比加富尔的身材明显要胖了许多。 不得不承认,一个优秀的画家同样也是一个ps的感受。 “说!为什么要推荐只有8岁的公主?难道说你们撒丁王国已经落寞到需要用八岁公主联姻的地步了?”热罗姆波拿巴暗讽了一句道。 “这代表这我们的陛下对于皇帝陛下您的重视!” 第327章 附庸撒丁 面对热罗姆波拿巴的带刺的言语,加富尔并没有选择回呛过去。因为他知道,现在是撒丁王朝有求于法兰西,而不是法兰西有求于撒丁,他想要以一种低姿态的方式告诉热罗姆波拿巴,撒丁王国对于热罗姆波拿巴的尊重。 “尊重?我可没有看到一点尊重,我可看到了撒丁王朝对法兰西的蔑视!”热罗姆波拿巴丝毫没有领情,他继续咄咄逼人地说道:“撒丁王朝是不是认为波拿巴家族无法在得到正统秩序的谅解!” “不!”对于热罗姆波拿巴几乎蛮不讲理的话语,加富尔果断否决道:“撒丁王国尊重法兰西共和国意愿,迫切希望法兰西能够参与到维护欧洲和平的行列!我本人非常赞同陛下您的一句话,帝国即共和国!我代表撒丁王国希望陛下您能够重新建立起一个崭新的帝国!” “这么说,我错怪你们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脸上露出了和颜悦色的表情,之前的那些无理行为只不过是为了给撒丁王国一个下马威罢了。 “这并不存在谁对谁错的问题!”加富尔为热罗姆波拿巴开脱道:“只不过是一些小误解罢了!我相信通过这一次误解,一定能够加深法兰西帝国与撒丁王国之间的友谊。” “哦!友谊!多么宝贵的词语!”热罗姆波拿巴同样也感慨了一路,他将手伸向了方桌上摆放着的黑色盒子,打开盒子,一根赤褐色的雪茄出现,从雪茄的外表上看应该是极品,这让酷爱抽雪茄的加富尔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法兰西最珍惜友谊了!” 说完,热罗姆波拿巴将一根雪茄取出交给加富尔,加富尔赶忙用双手接过雪茄以示尊敬。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又掏出两块火石为加富尔点燃的雪茄。 房间美的第一缕烟雾出现,加富尔的脸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撒丁王朝也是一样!” “既然法兰西与撒丁都是珍惜友谊的国家,那么我们之间就会有很多的话题就可以交谈!”热罗姆波拿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加富尔,“不过,一时间我似乎想不起来到底应该以什么方式展开!加富尔先生能够告诉我!” 热罗姆波拿巴主动将话语权交给加富尔,这让加富尔的心中有些激动。 尽管如此,加富尔依旧谨慎地说道:“撒丁王朝尊重法兰西帝国,愿意听从法兰西帝国的调遣!” “不不不!”热罗姆波拿巴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法兰西不会命令任何国家,同样也不会命令任何国家!撒丁王国与法兰西是平等的关系,并不存在上下级的区分!如果分要分出一个高低的话,那么只能说法兰西是撒丁的老大哥!我们两个国家都在为民族的独立自主而努奋斗!” “对!没错!独立自主!”加富尔激动地对热罗姆波拿巴回应道:“不管是撒丁还是法兰西,都在为民族独立自主而奋斗!法兰西为了法兰西民族的独立自主,而撒丁王国为了意大利民族的独立自主!在这个方面,法兰西是撒丁当之无愧的老大哥!” “据我了解,亚平宁地区在奥地利帝国的治理下井井有条!意大利民族的问题并不尖锐?”热罗姆波拿巴装傻充愣说道。 “陛下!我们尊重并且敬佩当初皇帝在亚平宁地区建立伟业,在皇帝的带领下亚平宁半岛形成了一个史无前例的意大利王国……”加富尔继续吹嘘着当初拿破仑皇帝的功绩,意外激发起热罗姆波拿巴的雄心。 热罗姆波拿巴不是一直自诩为拿破仑的继任者,那么拿破仑皇帝当初做的事,他理所应当地也要做到。 热罗姆波拿巴静静倾听着加富尔的吹捧,等到加富尔说完后,热罗姆波拿巴叹了口气继续开口道:“现在已经不同于之前,亚平宁半岛的局势比我们想象中的严峻许多!就算我想要给予你们帮助,那么我应该如何说服立法团呢?俄罗斯帝国、奥地利帝国还有普鲁士王国组成的同盟,我又该如何对抗!法兰西帝国不能够再经历一场全欧洲的战争!我本人非常同情撒丁王朝、同情亚平宁半岛的意大利民族,但是理想并不能当饭吃!我们必须脚踏实地走下去!” 热罗姆波拿巴的态度很简单,法兰西绝对不可能短期涉足亚平宁半岛的任何事物,否则不列颠前脚刚刚组成同盟,后脚就会因为法兰西约束不住撒丁而宣告破散。 “加富尔先生,我可以毫不避讳的告诉你!法兰西的首要目标是俄罗斯帝国,在法兰西打败俄罗斯帝国之前,我们希望亚平宁不要有任何过激举动!”热罗姆波拿巴模糊地向撒丁王朝透露出打完俄罗斯帝国就着手整理亚平宁半岛的错觉。 这种模糊的外交辞令是每一位合格外交任涛的必修课程。 此时的加富尔伯爵并不是1860年那一位老练的政治家,步入政坛没多久的加富尔显然没有理会到模糊外交辞令的危机。 在热罗姆波拿巴的模糊外交辞令之下,加富尔顺理成章的调入了热罗姆波拿巴精心设计好的陷阱之中。 “撒丁王朝对于法兰西的境况表示理解,我们也由衷的希望法兰西能够给予赢得胜利!如果法兰西帝国需要的话,撒丁王朝可以派遣军队同法兰西一起作战!”加富尔交出了撒丁王朝的投名状,参加对俄罗斯的战争就意味着撒丁很有可能会被奥地利帝国针对。 “法兰西非常愿意同撒丁王朝一同作战!”秉承着有炮灰不用白不用的心理,热罗姆波拿巴毫不迟疑地笑纳了,“不止法兰西,不列颠也会加入到对俄罗斯帝国的作战!这是撒丁王朝获得欧洲认同的机会,希望撒丁王国能够提前做好准备!” “明白!”加富尔心中对热罗姆波拿巴充满了感激。 随后,热罗姆波拿巴与加富尔针对如何加强法兰西与撒丁王朝之间的双边关系进行了进一步协商。 “为了加快我们两国之间的交流,我希望撒丁王国与法兰西能够在铁路规格上保持一致!”热罗姆波拿巴对加富尔再一次提出了建议。 “这……”加富尔有一些迟疑,同法兰西铁路保持一致就意味着原有的可能可能会被废弃,建设新的铁路又是一比不小开支。 “如果撒丁没有钱的话,法兰西愿意帮助撒丁王国!”既然已经选择将撒丁变为附庸国,那么热罗姆波拿巴自然也不会吝啬资本的注入,只要撒丁一日没有统一,那么他们就一日逃不出法兰西手心:“如果撒丁不愿意的话,那么法兰西也不愿意强人所难!” 最终加富尔还是同意了引狼入室,法兰西的资本第一次注入到了除奥斯曼之外的领域。 除了铁路注资之外,加富尔同样也被迫签订了农产品以及步枪火炮的相关协议。 撒丁王朝正在逐步被法兰西资本蚕食。 几十年后,躺在病床上的加富尔再一次回想起当初,心中止不住的后悔。 热罗姆波拿巴与加富尔的秘密交流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了下午。 从房屋走出的两人热情地握手之后,先后离去。 11月28日,有感于时机成熟的热罗姆波拿巴决定不再犹豫。 在立法团再次召开之前,他向时任立法团主席的比约透露出称帝的意图。 立法团开始之后,主席比约提出热罗姆波拿巴应当加冕称帝的提奥,除少数反对派之外,立法团以绝大多数的优秀通过了热罗姆波拿巴称帝,改共和国为帝国的请求。 经过立法团的绝大多数同意之后,“第二院”同样也以一票弃权,全员通过的当时结束。 立法团与元老院相继同意意味着热罗姆波拿巴在法律层面上获得称帝的机会,接下来只需要进行一次全民公投,只要绝大多数的法兰西人不反对,那么第二帝国就可以比历史上更加提早一年建立。 11月29日,一封来自巴黎唔嗯老远电报出现在各大区、各省最高长官的面前,电报称:法兰西应当遵守公平、公正、公开的选择,向全体法兰西民众发出请求,希望他们利用自己的选票来决定到底是建立一个帝国还是一个依旧保持一个共和国。 11月30日,各省开始针对帝国是否建立投票。 经过了将近7天投票,法兰西各省总算在12月6日完成了投票,各省得票数目通过电报的当时传递到了巴黎。 12月8日,经过了长达三个多小时的统计,元老院向巴黎民众公布的选票的结果。 张选票同意建立帝国,张选票反对建立帝国,还有将近100多万张弃权的选票,这些选票大都是南部与西部地区废弃的选票。 800多万张赞同票赋予了热罗姆波拿巴建立帝国的法理。 围绕着帝国何时建立,波拿巴派又开始了一轮新的争论。 第328章 登基(上) 1851年12月9日,在立法团、元老院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正式更名为法兰西帝国,飘扬在杜伊勒里宫与爱丽舍宫房顶,象征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标致的三色旗被忠诚的宫廷卫队取下,取而代之的则是添加了波拿巴家族族徽的三色旗。 国旗与国名的改变意味着历时三年多的共和国从12月9日开始已经彻底沦为了历史,法兰西再一次回归到君主制度的怀抱之中。 尽管这个依靠全民公投建立帝国在真正的君主制度眼中是一个异类,但是它却是整个法兰西人民所能够容忍的最大公约数。 相较于传统的君主专制帝国而言,革命法兰西帝国以公投推行政策,具有一定范围内的民主。 相较于大革命时期的共和国而言,革命法兰西帝国少了些许的狂热,多出几分理性,还能够获得比共和国更多的善意。 没有人愿意同一个动不动就喜欢输出革命的国家打交道。 当然,这并不是说法兰西帝国没有一点缺点,共和国里担任的皇帝天生在法理方面就缺少了名为神圣性的东西,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实在影响着法兰西与欧洲君主国之间的关系。 更不要说,热罗姆波拿巴的伯父当初又如何反复吊打欧洲诸国,以至于许多国家至今还残留着恐法症。 在热罗姆波拿巴宣布建立法兰西帝国的同时,俄罗斯帝国大使弗拉基米罗维奇顿时感觉到事态逐渐朝着战争的边缘滑落,他一边派遣人员向俄罗斯帝国汇报热罗姆波拿巴称帝的情况,一边又来到了热罗姆波拿巴居住的杜伊勒里宫同热罗姆波拿巴会面。 此时的热罗姆波拿巴外部穿着绣绣着金蜜蜂图案的红色御斗蓬服罩衣,内部套着一身白色的长袍,橄榄枝金冠带在了他的头上,象征着法兰西最高荣耀的勋章的大鹰勋章环胸佩戴,在他的右手还握着大鹰权杖。 当弗拉基米罗维奇看到了这身打扮的热罗姆波拿巴之后,险些以为是当初的皇帝又重新降临到人世间。 望着眼前失态的俄罗斯帝国大使,热罗姆波拿巴用大鹰权杖轻轻敲了敲地面的波斯红毯,嘴角含笑地询问道:“大使先生匆匆到此有何贵干?” 回过神来的弗拉基米罗维奇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家伙只是一个卑劣的模仿者,他迅速调整好状态对热罗姆波拿巴冷声道:“执政阁下,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当初对俄罗斯帝国说过的话!” “嗯?”热罗姆波拿巴故作惊讶询问道:“我当初说过什么话?” “您当初对我说,您永远也不会选择称帝!法兰西共和国永远不会变成帝国!”弗拉基米罗维奇对热罗姆波拿巴逐字逐句强调道。 “原来是这个啊!”热罗姆波拿巴“恍然大悟”。他矜持地笑了笑,随后义正言辞地回复道:“这是全体法兰西人的意愿,哪怕是身为最高执政的我,也不能够违背!” 什么全体法兰西的意愿!说到底,不过是作秀罢了! 弗拉基米罗维奇当然不会相信热罗姆波拿巴的鬼话。自从热罗姆波拿巴发动政变之后,他本人在弗拉基米罗维奇心中的信誉已经破产。 随着弗拉基米罗维奇对法兰西了解的越来越深入,弗拉基米罗维奇愈发确信热罗姆波拿巴的称帝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热罗姆波拿巴竟然这么耐不住性子,这么快就选择建立帝国。 难道他就不怕整个欧洲干涉吗? “执政阁下,我想您应该知道,在您称帝之后可能会面临的一些问题!”弗拉基米罗维奇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威胁的意味。 “大使阁下,帝国的建立并不意味着战争的到来,我认为帝国的建立意味着和平的降临!”热罗姆波拿巴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帝国也好,共和国也罢!法兰西都会致力于维护欧洲和平,不做霸权主义强权政治的国家!” 弗拉基米罗维奇嘴角冷笑着回应了一句:“希望执政阁下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说完,弗拉基米罗维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杜伊勒里宫。 弗拉基米罗维奇走后不久,奥地利驻法兰西大使休伯伊男爵同样也来到杜伊勒里宫。 面对一身s外衣的热罗姆波拿巴,休伯伊男爵同样也露出了一抹惊悚的表情。 紧接着,热罗姆波拿巴与休伯伊男爵针对称帝的问题进行了一些讨论。 “陛下,我仅代表个人对您表示祝贺!”休伯伊男爵滴水不漏地对热罗姆波拿巴说道。 “感谢你的祝贺,我也希望奥地利能够有更多的有志之士能够像你一样……”热罗姆波拿巴对休伯伊男爵回应道。 而后,休伯伊男爵又委婉地表示奥地利帝国境内的一些“特殊”(主要是军事贵族)群体很有可能会因热罗姆波拿巴的称帝而作出一些过激的动作(不排除陈兵伦巴第或者在南德进行小动作),他希望热罗姆波拿巴不要因为这些过激行为而恼怒,同时也向热罗姆波拿巴保证只要菲利克斯施瓦岑贝格首相依然担任外交大臣保证,法兰西与奥地利就不会真正兵戎相见。 “法兰西帝国珍惜与奥地利帝国的友谊,我们相信奥地利帝国一定会同法兰西帝国站在一起。尽管我们两国彼此之间或许有一些分歧,但是我相信两国只要携起手来就一定能够消弭分歧。”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使用外交术语对休伯伊男爵回应了一句。 “我也相信,法兰西帝国与奥地利帝国的友谊能够天长地久!”休伯伊男爵回应热罗姆波拿巴。 交换完意见的休伯伊男爵在掌玺大臣德莫尔尼的送别下离开了杜伊勒里宫。 在那之后,符腾堡外交大使、巴伐利亚外交大使、撒丁王朝纷纷来到杜伊勒里宫,他们隐晦地向热罗姆波拿巴表达了他们作为一个个体支持热罗姆波拿巴称帝的态度。 对于这些将个体与集体分割开的外交人员,热罗姆波拿巴依然向他们表示感谢。 随后又一一邀请他们参加自己的加冕仪式,除了符腾堡大使之外,剩余国家的大使都委婉地拒绝了热罗姆波拿巴的建议。 热罗姆波拿巴当然明白,他们之所以不愿意参加自己的加冕仪式,大抵是因为法兰西帝国还没有真正融入到欧洲的主流国家。 不列颠、俄罗斯、奥地利、普鲁士都没有表达出真正意义上的接纳。 在一等强国没有明确表态的前提下,他们这些国家又怎么敢表达出自己的政治立场。 符腾堡不一样了,人家是属于热罗姆波拿巴的娘家势力,符腾堡威廉国王派人见证一下自己侄子的加冕也是合乎情理。 如果细细追究起来的话,作为正统秩序之一的符腾堡当然也不能参加加冕。 当天夜晚,热罗姆波拿巴再一次在杜伊勒里宫召开了波拿巴会议。 这次参加会议的除了波拿巴家族成员之外,就是一部分波拿巴派重要人物,其中包括莫尔尼、瓦莱夫斯基、圣阿尔诺、佩西尼、马涅、富尔德(闲置在家状态)、帕里欧以及立法议会的主席比约。 会议针对加冕仪式应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进行加冕,还有是否应该邀请教皇庇护九世前来法兰西加冕。 “我认为加冕的时间越快越好!我们已经建立了帝国,帝国不能够长时间没有皇帝!”掌玺大臣莫尔尼首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他获得了皮埃尔波拿巴、佩西尼、帕里欧等人的支持。 “其实我们大可不必这么匆忙进行加冕仪式,这样我们就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去筹备加冕!”帝国长公主玛蒂尔德波拿巴提出了反对意见,她希望热罗姆波拿巴的加冕仪式能做出的更好。如果说庇护九世能够过来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 支持玛蒂尔德波拿巴的势力同样也不小,其中包括瓦莱夫斯基、立法议会主席比约等人。 除了这两派之外,还有以蒙福尔亲王为首的中立派,他们认为加冕的快慢完全取决于热罗姆波拿巴自己的意愿。 热罗姆波拿巴沉思了片刻,在针对多个方面考虑之后,他选择了莫尔尼的建议。 “加冕仪式宜早不宜迟!我计划在12月12日举行加冕仪式!庇护九世不愿意来的话,也不用强求!拥有800多万法兰西民众支持的我们根本不需要利用教皇来证明我们自己!”热罗姆波拿巴一锤定音。 话虽如此,热罗姆波拿巴的内心还是免不了有些许的遗憾。 如果不是庇护九世的要价太高(庇护九世要求热罗姆波拿巴将法兰西的教育全盘交给教会,顺便将一部分大规模没收的领地也还给教会),他还是很希望庇护九世能够为他添加一道神圣性的外衣。 莫尔尼等人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定下了加冕日期之后,热罗姆波拿巴转而开始了加冕仪式的分工问题。 既然法兰西帝国代表着全体法兰西人民的意愿,那么代表法兰西民意的立法团也必然要参加这场加冕。 而组织立法团的重任交给了比约与瓦莱夫斯基,莫尔尼等人则跟随在热罗姆波拿巴的身旁共襄盛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