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一心给夫君养老送终》 第1章 将军坏得很 “你们听说了吗?三个月前非礼六皇子未遂的丑女回来了!这次她回来势必将得到六皇子的人!毕竟她现在成了打得敌国满地找牙的神威大将军了!” “(⊙o⊙)哦?她怎么做到的啊?” “听说这神威大将军不仅全身刀枪不入,还力大得可拔山河!” “天啊,这么可怕的存在,皇上也只能让步了。只是,她为什么就缠上了六皇子呢?” “哼哼,一看你就是从外地刚来京都的。这六皇子虽然从小失明,但长得可比天仙还要美,肤如凝脂,唇红齿白,气质清冷,那叫一个绝!而且,就在三个多月前,六皇子的眼疾突然好了!你们说神不神奇?” “原来如此,她就是馋六皇子的人嘛!” 没错,李一目馋的就是他的身子!她承认。 他的心,她才不屑一顾。 只要拿回她寄存在六皇子身体里的魔珠,她应该就能恢复灵力了,到时候,她还是曾经那个飘飘女仙。 李一目一边抚摸着腿上的小白猫,然后扫一眼大殿,笑意盈盈的对皇上说,“皇上,今晚的洗尘宴怎么没看见六皇子?六皇子不来为我们一起庆功吗?” 显然,她的目标就是六皇子。 皇上淡淡含笑,“将军有所不知,六皇子前几日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所以今日朕就让他在自己宫里好好养病了。” 她恍然点头,“虽然如此,但今晚其他皇子都来了,这就六皇子没来,是不是六皇子看不起我们这群边疆沙地,厮杀敌寇的莽夫呢?” 道德绑架来一波,不来也得来。 皇上哈哈一笑,摇摇头,“大将军说的是,大将军为我国做出如此卓越功绩,身为皇子怎能不来给大将军敬酒,来人啊,速去六皇子的宫里,让他过来给大将军敬酒。” 她含笑,满意的点点头。 过了一会,去叫六皇子的太监回来道,“皇上,六皇子病情加重,站都站不起来了。” 皇上抬手正要说话之际,却被李一目抢前打断道,“那可以抬过来啊。” 额…… 皇上清了清嗓子,“多去几人,把六皇子抬过来。” 众臣敢怒不敢言啊,毕竟越国那边已经翻脸不认账,再次挑衅,所以还需要李一目去收拾呢。 李一目一个人就可以做到的事,无需千军万马再好不过。 只是,可怜翩翩公子六皇子了,偏偏被这个女恶霸看上了,真是好惨一男的。 良久,病在榻上的六皇子真的被人连人带床的抬到了大殿上。 六皇子景胥斜身倚在靠枕上,一脸苍白无血,真是我见犹怜。 他挣扎着要起来行礼,皇上赶紧开口道,“不必行礼了。来人,快让六皇子以茶代酒见过大将军。” 皇上着实心疼自己的儿子,只希望赶紧应付了这个女恶霸让他回去避而不见。 李一目笑得眉眼弯弯,向景胥举起酒杯,“六皇子,好久不见啊,我先干为敬。” 景胥冷着一张脸,不看她,也不回应她,接过宫女捧上来的茶,默默一口喝掉。 “咳~咳~”景胥一阵咳嗽不止,他喘息道,“父皇,儿臣身体抱恙就先回了,免得扫了大家的雅兴。” 皇上赶紧连连答应。 可李一目不想就这样和六皇子分开,她恨不得时时刻刻能和六皇子黏在一起。 昂~人家就是这么迷恋六皇子的身子。 “皇上,刚才是臣失礼了,让人把六皇子抬过来。为表歉意,就由臣亲自护送六皇子回去。” 这这这……真是无耻啊!干脆让六皇子和你原地成婚,入洞房算了? 皇上脸色沉了下来,好在荣威少将军陆朝站起道,“大将军且慢,大将军有所不知,今日前线紧急来报,说越国先前答应的赔偿拒不认账,还主动挑衅再战。” 李一目呵呵一声,“他们是想国灭了是?” 好大的口气! 不过,李一目的确有这种能力。 陆朝抱拳颔首,“陆朝愿跟随大将军再战越国。” 景胥则趁他们说话的空档赶紧溜了。 李一目当然注意到了,但只能叹口气随他去了,反正他早晚会是她的人,哪怕他已经和尚书府的千金傅诗意紧急订了婚约。 说起傅诗意,李一目心中也是一阵郁闷,这个女人太诡异了,居然长着一张和李一目一模一样的脸。 当然,并不是和现在的丑妇李一目一样,而是她没变丑之前的样子。 她一度怀疑是不是傅诗意找人用巫术,将她俩换了个身子。 但据她调查,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存在这样的力量。 而且就算存在这样的力量,谁敢在她头上动土? 她的战神之名可不仅仅只是在这个异世享有,在她原来的世界她也因为强大得可怕被誉为战神。 所以她才会五岁的时候就被选中送到魔道当卧底,她拜了魔道主吟风为师,跟着他修炼了几十年,而一朝在被吟风识破卧底身份后,还将魔道主吟风反杀了。 就在她和她的坐骑被魔道追杀时,莫名其妙的穿到了这个异世。 而吟风临死前曾将魔珠吐到了她的身体里,想让她和魔珠一起爆炸,所以她和坐骑找遍了这个世界可以吸收魔珠的全阴人。 但这几个全阴人要么拖家带口,要么长得十分猥琐,要么就是个女的。 这让她怎么下得了嘴去和他(她)亲亲,然后把魔珠吐给他(她)。 六皇子景胥是他们能找的最后一个全阴人,偏偏这六皇子还长了一张和她师父吟风一样的脸! 因为找前面那些全阴人耽误了很多时间,魔珠已经进入倒计时准备爆炸,没办法,李一目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然而,在她把魔珠吐给六皇子后,她就变得面目全非。 胖了,黑了,矮了,还有丑了。 就连她的白虎坐骑也变成了一只不会说话,只会“喵喵喵”的小白猫。 所以,她有什么理由放过六皇子? 她就要黏着他,就要强行把她绑到他身上! 除非他把魔珠还给她,让她恢复原样,不然这辈子,这个男人都别想甩开她! 他以为他和尚书府千金傅诗意订下婚约李一目就缠不上他了吗? 幼稚! 李一目可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想及此,李一目忽然有了主意,既然是自己想要的男人,当然得主动狩猎。 女战神的网已经织好,就等猎物上钩了。 李一目嘴角一勾,露出信心十足的笑意。 第2章 将军是真的蔫坏 翌日。 正在书房看书的尚书傅大人,听管家来报说,“大人,神威大将军突然来府拜访。” 傅大人一愣,手里的书不禁落在了地上,脸上震惊之色,久久不能散去。 正站在大厅等候的李一目负手而立。 等了好久,终于看见傅大人笑意盈盈,迎面而来道,“恭迎大将军大驾光临啊,大将军快请坐。” 坐定后,傅大人努力地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不知大将军怎得有空,来府上喝茶?” 李一目微笑,捧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我这不是过两天又要出征越国了嘛,所以临走之前来警告,噢,不是,敲打,也不是,提醒,对,提醒提醒你们不要趁我出征之际,匆匆忙忙把贵府千金的婚事办了。” “如此喜事,我是一定要参加的啊,所以,一定要等我回来再办。” 傅大人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傅大人慌忙地避开和她对视,心虚地低下头,“大将军出征前还记挂着小女的婚事,真是小女莫大的荣幸。只是,这婚约已定,至于什么时候办事,也不是我们一家能做主的。” 李一目轻笑出声,“傅大人,我可能对皇家人不好出手,但区区一个尚书府我还是下得了手的啊。” 傅大人抬头看她一眼,“大将军此话何意啊?” 李一目微笑摊手,“傅大人别多想,我没什么意思,反正我就是提前来跟傅大人您打声招呼,免得日后尚书府出了什么事觉得委屈。毕竟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 “就像这次越国,出尔反尔,你知道我打算怎么对付他们吗?” 傅大人摇摇头。 李一目浅笑,拿起一旁的茶杯,稍稍用力,杯子“咔嚓”一声,等李一目摊开手掌,杯子已是粉末。 傅大人深吸口气,只觉这口凉气直灌足底,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李一目起身,“傅大人,我军务在身,先走了。不用送。” 两天后,李一目和陆朝带着军队出征越国。 等到达边境已是半月后。 李一目质问越国人为何出尔反尔? 越国人答,“答应你条件的才不是我越国将军,他不过是一条败了的丧家之犬,我鲁图将军才不会怕你们景国的什么狗屁神威大将军,还什么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哈哈哈哈,想我鲁图征战沙场十几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就这?不过就是皮厚实了点,饭量大一些,力气大一点。” 李一目闻言失笑,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老小子可爱得单纯。 “秃噜将军是?好,这次为了让你好交差,等下我把你打趴后,我跟你回越国。免得等你回去向你王陈述时,又有一堆不服的人说要来挑战我。这边疆远不辣鸡的,我不想一来一回折腾。我留在京都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们不要再来刷存在感了。” “不是秃噜,是鲁图将军!你就嚣张,等下看谁把谁打趴下!”鲁图一脸不服。 鲁图因为没有亲眼所见,所以他一点也不相信就凭李一目一人能敌千军万马。 只是,他没想到,现实这么快就教他怎么做人。 只见李一目忽然大喝一声,然后将聚满力的双手狠狠打在地上,“轰”的一声,大地跟着颤了颤。 越国人马摇啊摇,摇啊摇,然后稳住了,越国人霎时吓得惨白的脸一下又得意了起来。 不过虚惊一场啊,他们正要哈哈嘲笑之际,随着一声马儿嘶鸣,他们脚下土地纷纷裂开,塌陷,尘土飞扬间,马儿的嘶鸣和惨叫声震耳欲聋。 看见这炼狱般的场景,李一目啧啧的摇摇头,“真是太惨了。” 果然,一如上次,越国第二天就来递投降书了。 李一目却说要跟鲁图一起回越国交差,因为她实在不想等她好不容易回到京都,越国人又跳脚了。 鲁图也是惊掉了下巴,她还来真的啊?他忐忑的是,李一目跟着他回越国不知是福还是祸? 现在他已经深深体会到了李一目实力的可怕,这样的人别说灭千军万马,就算灭一个国家也是可以做到的。 李一目看出了他的担忧,“这位秃噜将军,你就放一万个心。只要你们不惹我,我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灭你们国的。” 鲁图心情复杂,这要是平常,能虏获敌国大将,那可是军功一等!然而现在嘛别说军功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鲁图根本不能拒绝,除非他想以卵击石,鱼死网依旧完好无缺。 陆朝等人也急啊,他们深怕李一目去了越国,然后越王给出各种诱人条件,让李一目留在越国。 对于陆朝等人的进言,李一目当然也明白他们的真实用意。 但这就是她想要的!欲擒故纵嘛。 她想避开景国一段时日,让景国上下惶恐惶恐,领会下李一目对景国到底有多重要。 这样,等她再回去,谁还敢再跟她说个不字? 不过她也不能失了景国的信任,所以她不能自己一个人独自前往越国,她选择带了陆朝等十几名将领一起前往越国。 “各位尽管放心,只要我李一目在,他们越国人就不敢怠慢你们半分。你们就当这次去长长见识,看看越国的风土人情,散散心。”李一目如是道。 陆朝等人听了后面面相觑,这下好了,把自己一起搭进去了。 能怎么办呢?只能硬着头皮去啊。 就这样,李一目带着陆朝等人,跟着越国的鲁图将军回越国王都了。 一路上李一目每天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好不惬意。 等景国收到边疆传回的消息已是几天后,皇上像被抽掉了灵魂一样瘫坐在龙椅上,此时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景国要亡了。 历时十天,刚抵达越国王都的李一目看向一旁的陆朝,问,“你说皇上知道我们来了越国王都会怎么想?” 陆朝丧着脸,瘪瘪嘴,能怎么想,肯定心急如焚,寝食难安啊。 李一目揣着下巴,“既然如此,你还不快给皇上写封平安信?” “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写。” “写好后给我,我让鲁图找人去送。” 第3章 婚事办得跟丧事似的 转眼,一月过去,李一目还在越国。 陆朝终于忍不住问了,“大将军,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景国啊?” 李一目笑笑,“陆朝,你急什么?你看我们身为景国之臣,却来吃越国的饭,住越国的房屋,还让越国的人来伺候,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陆朝摇摇头。 “用别人家的火做自家的饭,占大便宜!哈哈哈。” 陆朝一脸无语,他试探的问道,“将军打算以后不回景国了吗?” 李一目侧目看他,“当然回,你可知本将军心里多么想念六皇子!” 陆朝眼睛发亮道,“那大将军还不快回去把六皇子娶了才是正事!” 李一目附和的点点头,“走!我们这就去跟越王辞别。” 年仅十三岁的越王知道李一目要回景国,一把抱住她粗大结实的小腿,撒娇卖萌道,“将军,求求泥啦,不要走啊,本王让你做越王好不啦?” 额,李一目低头看着一脸稚气未脱的越王,“滚!不要妨碍我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所以不管越王怎么挽留,李一目都无动于衷。 第二天,李一目就带着陆朝他们启程回景国了。 等他们回到京都,皇上悬着的心总算是踏实落下了,他一开心便道,“大将军啊,你说,你有什么心愿,只要朕能办得到的,一定为你实现。” 李一目微笑,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了。 她淡定上前一步跪下抱拳道,“皇上,臣对六皇子倾慕已久,还请皇上成全臣和六皇子。” 皇上双唇紧闭,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刚才真的是被好心情冲昏了头脑,所以大话便像脱了缰绳的野马,一奔而出。 不过他心里也早有准备接受李一目和六皇子的事,只是他没想到李一目竟如此急不可待的在朝堂之上提出,毕竟五个月前,皇榜已经公告六皇子和尚书府千金订下婚约。 就算今天李一目不提,他也会着手安排她和六皇子的事,而在此首先要解除六皇子和尚书府千金的婚约。 这下李一目当着众臣的面提出,让他答应又不是,不答应又不是。 但李一目哪里知道他的计划,她又不是景皇肚子里的蛔虫。她只想尽快把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见天子沉默良久,一忠臣站出来道,“皇上,大将军可能忙于战事,所以不知六皇子和尚书府千金早已订下婚约,且已发皇榜公示。” 李一目冷呵一声,她怎么可能不知?而且这人也不是在告诉她,是在故意提醒她。 “我看是这位大人有所不知,早在我没出征前,傅诗意小姐就因为突发恶疾,久久不愈,傅大人顾念大局,便向皇上恳请退婚,以免耽误了六皇子的婚事。傅大人,是不是啊?”李一目回头望向站在人群中的傅大人。 傅大人赶紧上前来跪下俯首道,“大将军所言属实。” 景皇强颜欢笑,“两个月前,傅能跟朕提起时,朕一开始没允,想着这病来得快说不定去得也快。皇后还特意让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去看了,不想就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傅能便再次向朕恳请,希望能退婚,朕这次允了,朕深感亏欠,所以考虑到尚书府千金的私密,这个消息就没有公布。” 皇上既然都给自己找台阶下了,谁又敢揪着不放呢? 只是,可怜见这倾国倾城的六皇子,真是好惨一男的。 等皇榜一发,民众一片哀哭,苍天啊,您怎么就眼睁睁地看着好白菜被猪给拱了呢?您于心何忍啊! 很快到了李一目和六皇子成亲那日,鉴于李一目的实力,六皇子相当于嫁出,所以李一目还要进宫迎娶。 骑在骏马之上的李一目,看见街道两边乌压压的围观民众,个个吞声忍泪,她不禁有几分憋屈。 唉,这别人成亲欢天喜地好不热闹,怎么她的婚礼明明奏着喜乐,气氛却像办丧事。 就差漫天撒白纸了。 “诶,你们一个个的,像死了爹娘一样丧着脸是几个意思?快给本将军都笑出来!”李一目命令的口吻说。 民众只能艰难地挤出微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随着一道尖锐的婴儿啼哭声传来,大家悲伤的情绪被连接,便干脆跟着哭了出来,嘴里还念叨着,“六皇子啊六皇子。” 李一目目瞪口呆,擦擦擦,真特么变丧事了。 陆朝问,“将军。要不要把这些人赶回家去。” 李一目呵呵,摆摆手,“算了,由他们去。” 都是自己国家的子民能怎么样呢?惯着呗。 好不容易把六皇子八抬大轿的抬回将军府,然后拜了堂,可接下来让司仪犯了难。 六皇子一把撩开头上的红纱,冷冷地看着李一目道,“自古拜堂后都是新妇回房等着,你还不快去!” 哦豁!这人进了门就一下硬气起来了! 李一目笑笑,“六皇不,夫君,你要搞清楚,今日是你嫁我娶,所以我怎么能不去招待宾客们呢?” 景胥淡瞥她一眼,“难道我就该回房去等着你来临幸吗?” 那可不是嘛!不过,李一目并没有说出口,而是笑盈盈道,“夫君不愿回房就不回呗,我们一起坐在主桌,等别人来敬酒也是可以的。” 就这样,一美一丑,一冷一热地坐在主桌两边。 朝廷百官挨个上前连声恭喜李一目,而转到景胥这边,没抹泪就算不错了,哪里还敢说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这样的话。 景胥忽然一站而起,“无聊死了,我先休息去了。”说完,就一挥被看走了。 等喝得醉醺醺的李一目像死猪一样被人抬进新房,景胥见人都退出去后,伸脚踹了踹,“真喝醉了?” “当然假的!”李一目忽然诈尸般一坐而起道。 景胥被吓得后退一大步,“你居然装醉?” 李一目下床起身到桌边坐下,“不然呢?你家那些狗腿子大臣,恨不得喝死我,好让你守身如玉。” 景胥拉长了脸,“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一目扶额,“装什么纯!你是自己躺尸配合呢还是我霸王硬上弓呢?” 第4章 将军的新婚夜 景胥本来想说她不知羞耻的,但话到了嘴边又觉得对牛弹琴。 他好不甘心,可是又能怎样呢?他就像那待宰的羔羊,不管多大的屈辱都只能逆来顺受。 他就连一死了之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是皇室子孙,国家安宁他必须担责。 李一目见他半天不动,不耐烦道,“快点!别逼我出手!” 景胥愤恨地瞪她一眼,然后目光凄凄地望向那对跳动的红色烛火,缓缓解开腰带,又抬手准备解扣。 “你干什么?!”李一目双手抱胸,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大哥,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怎么这么龌龊!我只是让你躺在床上,没让你耍流氓!” 景胥脸色绯红,他真是被这个又丑又肥的女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也罢,懒得和她对话半句,她说怎样就怎样。 反正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 李一目回首看见景胥已经闭着眼睛在床上躺好,她缓缓站起,看着床上那动人的侧颜,烛火跳动间,她突然觉得这一幕好生熟悉,就好像……好像吟风在寝殿罚跪她的那晚 那是她刚拜了吟风为师没多久,吟风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对雌雄白虎神兽,因为神兽还小,吟风便把它们交给了大师姐饲养,说是等神兽大了再缔结契约。 小白虎甚是可爱,却很凶悍,谁逗都不理,只对着吟风摇尾巴,李一目被咬了几次还不死心。 一次,她拿着烤鸡腿去引诱小白虎,没想到从来只吃灵果的雄性小白虎动了凡心,真跟着她走了。 自此,这只小白虎就天天跟着李一目去开荤。 混熟后,李一目便邀请小白虎缔结伙伴契约,小白虎犹豫了三秒,然后伸出小虎爪画了押。 神兽一旦认主,永不更改。 小白虎就这样成了李一目的狗腿子,连看见吟风都不理不睬了。 吟风这才知道,小白虎被李一目这个家伙诱拐了。 敢在他吟风眼皮子底下挖他吟风的墙角,他真是气到笑。 而李一目也知道东窗事发,害怕吟风惩罚,就带着小白虎躲了起来。 吟风让所有弟子去找,直到深夜,大师姐终于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她,然后拎着她,把她丢到了吟风的寝殿。 早已歇下的吟风被吵醒,他一只手撑着头,侧身躺在榻上,隔着几重紫纱,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对她说,“李一目,你把本座的神兽拐到你自己名下,你准备拿什么来赔呢?” 李一目自觉地跪下俯首道,“师父,我知道错了,我就是好奇,加喜欢。” 吟风轻笑出声,“那你就跪到天亮。” “是。”李一目老实的低下头回道。 晚风习习,紫纱被吹起,李一目看见躺在榻上的吟风闭目含笑,媚态万千,她不禁眼睛都挪不开了,只觉得眼前之人像雾像云像天边的彩虹…… 可是,那个柔情似水的师父已经被她抹杀了,念及此,她鼻头一酸,热泪一下盈眶。 她长长的吸口气,想要压下那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才发现自己真的心会痛。 躺下的景胥等了半天发现没一点动静,就睁开眼睛看了看,却发现李一目站着没动,而且有点怪怪的。 景胥一坐而起,冷冰冰道,“你费劲心机得到我,现在又不敢上前了?” 咦?怎么整得像是他很期待她上来似的?他赶紧摇了摇头。 李一目看着眼前这个人,他虽然长着一张和吟风一样的脸,但性格和气质却和吟风完全不同。 所以她一下区分开这两个人是不同的人,她悲切的情绪也一下散去。 “你真的不记得五个月前,一人一虎的事了?”李一目含笑着向他走过去。 “莫名其妙!”景胥一脸不耐烦。 李一目微笑着坐在他面前,忽然出手一把钳住他下颌,“我说过,我对你真的没有非分之想,我只想拿回我放在你身体里的东西。” 景胥看着此刻没有任何表情的李一目,只觉得和印象里的李一目特别陌生。 “那你现在尽管拿回去!”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变态。 李一目眼帘微垂,盯着他绽放着诱人色泽的红唇,慢慢地吻了过去。 景胥气得翻个白眼,刚才到底是谁口口声声说对他没有非分之想,现在又干出这般不要脸的事,他呸。 李一目明明感觉到自己的唇碰到他的唇了,比想象中软,暖,香。 只是,怎么不见魔珠被她吸引出来??? 她不由倒吸口气,景胥却觉得她变态到令人作呕。 呕~景胥一阵反胃。 李一目赶紧离开他的唇,紧皱眉头,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恶心?” 景胥一边干呕一边幽怨地抬眼看她,到底是谁先恶心的?吻就吻,还倒吸气,他如果不是一天没吃什么东西,早就吐到她身上了。 李一目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等他终于不干呕了,她随手撕下一块红布,“我知道,以我现在这副尊容,实在是为难你了。但你再配合下,我拿到我的东西我保证以后再不会缠着你。” 景胥心情复杂的瞅一眼她手里的红布,长吐口气,认命般的闭上眼睛,“来。” 李一目赶紧帮他用红布遮住了眼睛,此刻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子,和红润似血的唇。 她不禁看得出奇,心里暗暗嘀咕,这个世上怎么真的有和她师父吟风长得如此一致的人啊?他到底是怎么长的,才能跟他师父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她正看得出神时,房门忽然被撞开。 第5章 太医,药开猛点 门被撞开后,一只白猫首先窜了进来,紧跟着七八个侍女和守卫也闯了进来。 当他们看见这一幕,还以为李一目和景胥两人在玩spy,一下不由得都忘了要捉猫这件事。 景胥早已扯掉红布,看见门口的外人,脸上泛着想杀人的寒气。 下人们赶紧跪下认罪。 小猫已经跳到了李一目的腿上,李一目宠溺的摸摸它的小脑袋,“就你调皮。你们都下去。” 一侍女小心翼翼问道,“大将军,那猫呢?” “就让它留在这。” “噢,是。”下人们却觉得怪怪的? 新婚之夜,让猫旁观??? 不过,他们更没想到的是,六皇子和大将军居然有那种爱好。 等房门重新被关上,小猫发出喵喵喵的叫声。 李一目叹口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吸出来。我正准备试第二次,你就来了。” 景胥看见这幕真是极度无语,此刻他心里已经认定,李一目,脑子不正常。 “那我们继续?” 景胥懒得回应一个神经病,只能默认的闭上了眼睛。 李一目这次又轻轻地点了点他柔软又温暖的唇,依然没有魔珠出来。 李一目不禁看向一旁的小猫,“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小猫也不知道啊,想它由堂堂白虎大神变成了一只连话都不会说的猫崽子,它好惨啊。 为了重回自己原来的世界,李一目决定豁出去了,她捧起景胥的脸,来了个深深深度之吻。 可,魔珠哪里有? 唉。李一目放弃了,这到底怎么样才能把魔珠拿出来呢? 当初,她明明就是和景胥口对口,魔珠就自然而然的跑了出来,然后再被景胥吞下,怎么现在不行呢? 突然,李一目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一下起身,“算了,失败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先睡觉。” 果然是疯女人!说一出是一出。 景胥没好气的扯下蒙住自己眼睛的红布,“你打算怎么睡?” 李一目瞅他一眼,“唉,瞧你这细皮嫩肉的,你睡床,我睡地,可以?” 说着,她还真就往地上坐,准备躺下。 景胥惊呆了,这疯子果然不一样啊。不过,看在她今天没有对他e的份上,他愿意把被子给她。 李一目突然收到他丢来的被子,“那你盖什么?夜深了很凉的。” 景胥却轻哼一声,没有理她,转过身合衣睡下。 李一目瘪嘴摇摇头,“喵咪,去把灯扑灭。” 额,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居然让它用肉爪去扑火!它真想把她给扑灭了。 小猫扭着柔软的身子,一跃到烛台上,举起自己的猫爪,却是久久没有落下,忽然,它想起自己有嘴,于是小嘴轻轻一吹,烛火灭了。 第二天早上,景胥醒来,发现昨晚给了李一目的被子正盖在他自己身上,他不禁一坐而起,看向地下,哪里还有李一目的人。 昨晚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他只记得自己一直在乱七八糟的想啊想啊想啊,他还以为自己会一直想到天亮的呢。 起床洗漱好后,景胥问自己的贴身侍从元宝,“你知道李一……大将军什么时候起来的吗?” 元宝回道,“军主,大将军四更就起来了。” “四更?”景胥侧目看向元宝,“你刚才叫我什么?” “军主啊。” “什么郡主?赵元宝,你什么意思?” 元宝见景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不由后退两步,“六…不是,军主,大将军说,您既然都嫁给她了,不可能再称呼您为六皇子,既然是大将军的夫君,所以要我们都唤您为军主,如有不遵者,赶出将军府,发配边疆。” 景胥气极反笑,什么军主,不就是郡主的谐音吗?伤害没有,侮辱性极强,她真的就打算把他当女人了是? “赵元宝,我严肃地告诉你,以后不准再称呼我为军主,明白了吗?” 元宝委屈巴巴道,“是,那小的以后怎么叫您呢?” 六皇子他也不敢叫,军主他也不能叫,直呼景胥这个名字更是杀头之罪,神仙打架,干吗为难他这个不相关的凡人呢?呜呜。 “你以后就称呼我为六少爷。”景胥给他出主意道。 元宝不禁感激不尽,连声“是是是。” 景胥余光瞄他,“走,我们去翠鸣阁。” 元宝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老大,“六少爷,不好?今天是您新婚第一天就去那种地方,大将军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大将军生气很严重。 景胥才不怕她呢,他就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而且要是绿色,她用郡主的谐音侮辱他,他不过是礼尚往来。 景胥不管元宝同不同意,大步流星的向大门走去,元宝只得快步跟上。 眼看就要跨出大门之际,忽然出现两个带刀侍卫拦住景胥,说,“军主,大将军说,没回门前您不能出府!” 什么?!景胥冷笑一声,“你们两个是活腻了是?你们眼里只有大将军,还有皇家吗?”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一人说,“军主,大将军说如果我们放您出去了,导致她名声受损,连诛我们九族,还请军主不要为难我们。” 大将军说,大将军说!景国已经是她李一目的天下了吗? 景胥也是好生郁闷,她竟早料到他会给她戴绿帽? 这下出不去,报复无法实施,可怎么办啊? 他不甘心,他一定要做点什么,让她憋屈憋屈才行,不然,她以为他像个娘们一样,好欺负得很! 景胥怒甩衣袖转身回屋,“元宝,你去叫将军府管事的到后花园的蓬莱亭见我。” 此刻,下了朝的李一目和陆朝在甬道边走边聊。 “大将军,终于把朝思暮想的人娶了,但我看你好像并不开心呢?”陆朝问。 这陆朝是个清醒人儿,在他看来,只要能力够强,不管对方性别,他都真心崇拜和平等对待。 李一目却觉得一言难尽啊,不由唉声叹气。 陆朝猜测她是不是第一次进行得不顺利,他压低声音道,“大将军要不要去太医院,让太医给你来点惊喜?” 李一目和他对视一笑,这小子真是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走,我们现在去太医院。” 来到太医院,陆朝才发现李一目的诉求和他想的好像不一样? “张太医,如果有人误吞了珠子,你把脉能把出来不?” 张太医目光复杂的看一眼李一目,“咳咳~大将军,请问是多大的珠子呢?” 李一目一边回忆一边用手比了个圈,“大概这么大。” 张太医点点头,“大将军,这珠子幸好不算太大,我开点通肠胃的药,您服下后应该可以拉出来。” “不是我!”李一目下意识的反驳道。 啊?不是李一目,那就是……毕竟除了那位,还有谁能让大将军上心? 李一目不自然的干咳两声,“额,其实是我啦。那麻烦张太医开药了,记得开猛点,不然我怕没效果。” 第6章 将军被鸠占鹊巢了 等李一目从外面回到将军府天色已黑,景胥正坐在桌前用晚饭。 李一目面带笑容的坐到桌旁,看着一脸冰霜的景胥,“夫君,今天第一天在将军府还适应吗?” 景胥始终不看她一眼,隔了好久,他才幽幽地回道,“还行。” 这时,婢女为李一目呈上米饭和碗筷。 李一目拿起筷子准备开动,景胥“啪”地放下筷子,然后站起身,“我吃饱了。” 说完,景胥就向大门走去,快到门外时,他又忽然停下,余光瞟向屋内,“将军等下用好饭,来我的书房一下。” 李一目一头雾水,随口问道,“你的书房?在哪?” 景胥轻轻冷哼一声,没有回答,直接迈步走了。 一旁的侍女柔声说,“大将军,奴婢等下会带您去。” 用好饭后,李一目也不着急去找景胥,而是招来管家说,“你明天让厨房把这药下到军主喜欢吃的饭菜里,另外,军主以后每次如厕后,你让人都看看有没有拉出什么珠子之类的。” 管家惊呆了,从古至今,谁下药还下得这么光明正大的? “将将军,小的斗胆问一句,这药是什么药呢?”管家小心翼翼问道。 下药的对象可是当今皇上的儿子,要是出个什么差错,他死不足惜,还会连累整个家族。 李一目不以为然道,“放心,只是一些通肠的药,我让太医院的太医开的。” 管家听说药是太医院的太医开的,顿时松了口大气,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一目跟着婢女来到景胥说的书房,景胥屏退众人,拿出一卷纸,摊开道,“这是将军府宅的平面图。” 哦?李一目还是第一次见这玩意,她兴致勃勃地一边研究,一边道,“夫君,那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图上哪里?” 景胥冷冷一声,“你不会自己看?” 李一目左看右看,依然没搞清楚,她指着其中一处,“我知道这里,应该是我们的新房。” 景胥淡瞥一眼她所指之处,摇摇头,伸出纤长如玉的手指了指,“这里才是。” 啊?李一目又是一阵研究,她摸了摸图上红色,黑色和白色的笔迹,“这些应该是后面加上去的?有什么用?” “是我划分的。” 李一目抬头看他一眼,“什么意思啊?” 景胥优雅地抿了口茶,“你不就想我像个女人一样在内宅大门不出吗?为了我和你能好过,我可以配合你,以后你主外我主内。在外面我会给足你面子,但回到这里,你就要听我的。” 李一目其实想说,她没想他像个女人一样窝在家管府宅这些,他不愿意做,就让管家管着也是一样的嘛。 反正从她住进来,府宅内的任何事她一点都没过问,都是管家在操持,她觉得也挺好的啊。 而且只要等她拿回他体内的魔珠,她也不会再缠着他,到时候他爱找谁,找谁去,爱干嘛,干嘛去。 别以为他顶着一张和她师父一样的美人脸,她就舍不得!她师父还是她的刀下亡魂呢。 想到此,李一目莫名有些伤感,当时事发突然,吟风直接拆穿她卧底身份后,就下死手要取她的命,她为了活,也只能竭尽全力反抗,哪晓得吟风居然败给她了。 每每梦醒时分,她想起来都会有几分后悔。 景胥见她沉默不语,冷冷瞥她,“不同意?” 李一目反应过来,连连陪笑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 “你同意就行,其他的不用多说。”景胥打断她道。 额,好。李一目不说了。 景胥指着图纸上被红色墨水圈起来的部分,“这些以后就是我的地盘,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可以进入。” “黑色墨水的就是你的地盘,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也不能进入。” “白色墨水的部分就是我和你可以共用的。” 李一目瞪大了眼睛,砸砸嘴说,“你不觉得黑色部分有点小得过分?。” 目测只占整个府邸面积的十五分之一。 景胥却不以为然,“我问了管家了,你也就晚饭和睡觉的时候才回来,平时除了自己的房间,也不去其他房间和院子,所以给你也只是浪费。” ……李一目想想也是,“可我们现在不是夫妻了吗?我可不想外面议论我夫君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景胥忍不住翻个白眼,就算有问题也是因为面对的是她这副尊容。 “所以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的晚上你可以过来我的院子。” 李一目点头,“好,只要你像昨晚那样配合我,就按你说的执行。” 她似乎意识到取魔珠没那么容易,很可能是场持久战,所以最好是景胥能配合。 景胥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他本来以为李一目会死活不同意的,搞得他准备的后招都没法用了。 “你的东西我已经让人都搬过去了,不过今晚和明晚你还是可以在我房间。” 毕竟才新婚前几晚。 他想着他帮她顾全了她大将军的面子,她也能少为难他一点。 李一目却想起昨晚睡在地板上的凄惨画面,摇摇头,“不用了,我回我自己房间。” 她正好跟她的小喵咪商讨下以后怎么办。 小喵咪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能听得懂。 所以李一目就想着,她先说,然后再用笔写上是和否,让小喵咪选,这样不就可以沟通了。 因为换了房间,李一目不熟悉,还是由侍女带着去的。 跟着侍女走了好久,而且一路上弯来绕去,李一目才发现景胥分给她的小院子偏僻得跟个冷宫一样。 什么叫鸠占鹊巢?李一目今天深有体会。 等她沐浴更衣后,又问侍女,有没有看见她的猫? 侍女回答猫好像在景胥那边的房间。 李一目一拍大腿,“对哦!它肯定还不知道我搬到这边了。” 她本想让侍女去把她的猫抱过来的,但又想着这一来一回走路还挺远的,所以就算了。 觉得等小喵咪在那边没看见她,应该会自己找过来。 李一目一觉醒来,却发现小喵咪没有来找她。 她也没放在心上,坐着醒了会神后,便起床更衣上早朝去了。 等她再回到府上,天又黑了。 一进门没多远就看见院子里跪了好些人,一看,居然管家也在其中。 管家看见李一目回来了,赶紧求救道,“将军,将军,您快救救小的们。” 第7章 忽然病了,将军好愧疚 李一目看厅里也没人,就问,“怎么了这是?” 管家支支吾吾道,“将军,昨…晚…药……” 李一目想起来了,立刻追问,“怎么样?有没有珠子?” 管家摇摇头,李一目不禁眉头一皱,“难道药效还不够猛?” “你还想要多猛?” 身后突然传来景胥的声音,李一目立刻回头看,只见赵元宝搀扶着一脸苍白无力的景胥缓缓走来。 李一目跑上前,心虚地问道,“你还好?” 景胥冷冷丢给她一个白眼,“托你的福,我差点没死。” 李一目和赵元宝一起扶着景胥坐下,李一目看一眼还跪着的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 景胥虚弱的回答道,“惩戒下人是属内宅之事,你就不要管了。” “昨晚你同我说的,我当然记得,只是,这些人也是因为被我胁迫所以才不得不对你下了药。” 景胥冷哼一声,“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要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 不是,她是觉得冤有头债有主,始作俑者是她,景胥应该找她的麻烦才对。 景胥不屑一笑,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一站而起,眉头紧皱,看一眼身旁的元宝,“元宝,快!” 赵元宝已经记不清今天这是景胥第几次了,所以他早就谙熟于心,赶紧搀扶着景胥走。 李一目看着景胥扶着赵元宝一瘸一拐急着走的背影,这才意识到自己做得过分了。 望着跪在院子里的人,他们又何尝不无辜? 李一目只能道,“大家辛苦了,我李一目会记得你们的委屈的,事后让账房补你们每人三个月的月银。” 顿时,跪着的众人脸上露出了心甘情愿的笑容。 景胥这一走也没再过来,而是直接回了房躺着。 李一目本来也打算回自己的小院落,走了几步,又想起景胥那艰难前行的背影,她纠结了一下,咬咬牙,还是扭头向景胥的房间而去。 此刻侧身躺着的景胥,听见推门进来的脚步声,声若游丝道,“元宝,我感觉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全身明明很烫却又觉得冷” 李一目怔在原地,望着床上那道白色身影,好像一下瘦削萎靡了好多。 她抿抿唇,想定主意后扭头向外面走去。 捧着汤药进来的赵元宝和李一目打了个照面,元宝惊讶叫道,“将军?” 李一目没有理他,而是急匆匆地走了。 景胥这才发现刚才的脚步声不是贴身侍从元宝,而是李一目? 他仰面躺着,看着走进来的元宝,“她没有我同意怎么进来的?” 看来等他好了后,要把府里的人都换一遍才行。 元宝却提醒道,“少爷,您忘了?新婚前三天的晚上将军都可以过来您房间的。” 景胥眉头一皱,“三天还没过?” 他怎么觉得时间这么慢呢? 元宝见他脸颊红扑扑地,上前用手背试了试景胥的额头,失声惊道,“啊!少爷,你,你发烧了!” 景胥有气无力道,“慌什么,宣太医。” 元宝看景胥是烧糊涂了,他们现在是住在将军府,又不是在皇宫里,这哪里来的太医值班。 景胥经他提醒,倒清醒了几分,“那你让人去多拿两床被褥过来,我捂捂出出汗,明天就能好了。” “少爷,我还是去让将军和管家找太医来给您瞧瞧?” 景胥摇摇头,“不许去!那个管家就让他跪到天亮不许起来!” 让管家去找太医,不就代表他不用跪了吗?那也太便宜他了。 至于李一目,他才不需要她帮他去找太医,搞得他们好像真的夫妻一样,需要彼此依靠。 “少爷” “少废话!快去给我拿被子来。” 元宝抽噎着退下去,吩咐两个侍女去拿被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李一目。 但来到李一目的小院落,侍女说将军一直没进来过。 元宝又去前厅找,也没有,管家等人倒是还老老实实的跪着没动。 就在元宝咬咬牙准备上前去叫管家找太医来时,听见门外侍卫叫“将军”的声音。 元宝喜出望外,就要跑出去,李一目看见元宝,“你怎么没守在军主身边?” 元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见李一目会想哭,他抽着鼻子说,“将军,军主他咦?这不是宫里的张太医吗?” 元宝看着李一目身后的张太医,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李一目刚才急匆匆地走就是去找太医了。 李一目带着张太医来到景胥的房间,此时的景胥盖着三床棉被已经昏睡不醒。 等张太医把完脉,李一目赶紧问道,“他怎么样?” 张太医把压住景胥的三床棉被移开,“将军,下官现在先给六皇子施针,然后将军再让人去准备呆会泡澡的温水,水温比平时可以稍热一点。” 李一目本来想让元宝去安排的,后想到自己力气大,由她提热水会快很多。 “元宝,你和张太医留在这里,其它的我来安排。” 李一目转身走之际,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张太医身边,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张太医点点头,“下官明白。” 景胥半夜终于醒来, 骇然发现自己正泡在热气腾腾的大浴桶里。 一旁的元宝开心地叫道,“少爷,你终于醒了!” 景胥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元宝为他做的,正要开口道谢,李一目一手提着一个装满热水的木桶走了进来。 两人目光正好对视,景胥低头看一眼自己光溜溜的上半身,赶紧用手臂挡在胸前,“出去!” 李一目下意识也是要回避,但反应过来后,她却瘪瘪嘴,走到浴桶前说,“就算要看,刚才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早就看完了。” 说着,她把手里提着的热水轻轻松松地倒进浴桶。 景胥用能杀死人的寒冷目光狠狠瞪着她,李一目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刚才还嬉笑的脸上尽是讶异。 她永远不会忘记,吟风临死前就是用这种凶狠异常的目光死死瞪着她,那眼里的恨简直滔天。 再看着眼前这个和吟风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李一目心底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第8章 将军天天被治 可是怎么可能呢?但她越不想承认,她心底深处就越是有一个声音在说,他就是吟风的转世! 李一目突然心慌了,她一脸不可置信。 景胥心里还不禁纳闷,李一目这是被他的眼神杀吓到了?不会?绝对力量的李一目会被他一个眼神吓到?他是太高估自己还是太低估李一目了? 这时,张太医走进来,“六皇子,醒了快喝这汤药。” 景胥接过张太医呈上来的汤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而等他放下碗发现李一目走了? 景胥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太医,“那些通肠胃的药也是你开给大将军的?” 张太医心虚的低下头,拱手道,“六皇子,这个下官不甚清楚,您得问大将军。” 他能承认吗?搞不好小命不保,相信大将军不会把他给卖了的? 李一目从浴房出来,小喵咪马上跟了上去。 李一目心事重重的走了好久,忽然转过来,蹲下看着脚边的小喵咪,“我突然有个想法,景胥是吟风的转世。” 小喵咪朝她“喵”了一声,李一目不太确定它的意思,她摊开双手,“你觉得我刚才说得有道理就选左手,不认同就选右手。” 小喵咪的肉爪毫不犹豫地拍了下李一目的左手。 李一目深吸口气,“难怪我刚才让太医趁着他昏睡,摸了他腹部,太医非常断定他腹内没有什么珠子,这魔珠本来就是吟风的东西,它肯定认主了,所以直接和景胥融为一体了。” “这也就能解释我为什么吸不出魔珠了。” 李一目气恼,“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随便选个全阴人的。” 这样她是不是就不会遇上和吟风长得一样的景胥了。 小喵咪苦恼自己不能说话,它倒觉得,这一切更像一个早就设好的陷阱,等着李一目一步一步往里走。 李一目却觉得这是命运给她的惩罚,弑师,本就天理不容。 可是她不甘心啊!她还没把出卖自己卧底身份的人找出来,她怎么甘心在这异世直至老死? 此仇不报,她死不瞑目! 所以她必须想办法回灵界,可是魔珠已经和景胥融为一体,和灵界唯一的联系点都没有了,她还怎么回去? 也许只能和景胥耗到油尽灯枯,魔珠再次失去载体,说不定就能再次现世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看来,她得以这副臭皮囊,在这个世界呆不短的时间,这样一想,她觉得该做的事都要做好啊,比如,早朝。 天已蒙蒙亮,她也懒得回自己院子去换衣服,和小喵咪交代了几句,就直接去上早朝了。 鉴于昨晚的事情,李一目早朝时便向皇上建议,让太医院的太医,每天轮流驻岗神威大将军府。 其他大臣虽然心中颇有微词,但也知道要求不算过分,所以也就都没开口阻拦。 反正阻拦了也是没用,随李一目去。 皇上想到自己的六儿子,像人质一样质押在将军府,自然更加愿意让太医去驻岗守着,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往将军府安插自己的眼线了。 今天,李一目破天荒的天没黑就回府了。 看见院子里没再跪着人,李一目嘴角一扬。 等她来到景胥的院子,门口的侍女却拦住她说,“大将军,还请等奴婢去问了军主,您再进。” 李一目无语,天哪,这还是不是她的府邸了? 但她也不想让侍女为难,只得甩甩手,“快去快去!” 等了好一会儿,进去通传的侍女终于回来了,她屈了屈膝说,“大将军,军主说他要午休,不见客。” “什么客?我是客吗?”李一目不服道。 侍女深怕被牵连,低着头小心翼翼道,“军主原话是这样说的。” 李一目双手叉腰,来回踱步,“你进去告诉他,我是有要事跟他商量。” 侍女点了点头,赶紧去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侍女匆匆跑回来,“大将军,军主问您是什么事?” 李一目苦笑,“什么事他让我进去跟他说不就得了吗?” 侍女低着头,“军主说让您先告知奴婢,他再决定要不要见您。” 呵呵呵呵。李一目真的是笑中带苦,她无奈道,“以后太医院每天都会派两位太医到府上轮岗,看要怎么安排两位太医好。” 侍女点点头,“奴婢这就进去转告军主。” 李一目又等啊等,待那侍女再跑回来,说,“大将军,军主说他知道了,他会安排好的。” 李一目眼睛微眯,“什么意思?就我还是不用进去了是?” 侍女低着头没有说话。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李一目自然懂,她真是自讨没趣。 “早知道我就先去忙自己的事,干嘛急吼吼地跑回来。”李一目愤愤地瞪一眼院子里,轻哼一声走了。 两个侍女却不禁相视一笑,没想到五大三粗地大将军被六皇子治得毫无脾气。这不是爱是什么?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李一目一直没看见景胥,她不禁问,“军主现在每天都很早就用了晚饭的吗?怎么我回来一次都没碰到他?” 侍女回答说,“大将军,军主现在用饭挪到主院去了。” 啊?主院她又进不了,以后她岂不是都要自己一个人用餐了? 想到此,李一目忽然觉得没什么胃口来,便又问,“那军主近几天都在干吗?” “回大将军,军主请了一品轩最厉害的画师梅上清姑娘教画像呢。” “噢~”原来是有美人陪伴左右,难怪难怪。 最厉害的画师,李一目不禁也想见见呢。 又过了几日,这天,梅上清教完景胥后准备离开,管家追上来请,说,“梅姑娘,我家将军有请。” 梅上清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管家走了。 管家带着梅上清来到李一目住的僻静小院落,梅上清不可置信的打量着院子,这是神威大将军住的地方? 李一目早就在院子的石桌旁烹好茶等着了,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梅姑娘,请坐。” 梅上清施了一礼,“梅上清见过大将军。” 李一目为她倒上一杯热茶,“听说梅姑娘擅长画人物,栩栩如生。” 梅上清淡淡一笑,“不过是同行的吹捧之词。” 李一目笑着摇摇头,“我看过梅姑娘的画了,我觉得实至名归。” 梅上清宠辱不惊,依然淡淡一笑,“不知大将军今日找梅某是” “实不相瞒,我想请你为我画一张像。” 第9章 偷偷画你的像来供养 “大将军的画像吗?” 李一目摇摇头,她似有所思道,“近来,你每日教授我夫君作画,想必让你画他应该胸有成竹?” 梅上清想了李一目找自己的各种可能,就是没想到李一目要他画景胥的画像。 这不是爱是什么? 梅上清微笑颔首,“大将军,梅某定不负所托。” 李一目笑笑,“不过,还请梅姑娘切不要将此事告知他。” 梅上清不好过问为什么,只能应下。 第二天中午,正在湖边亭子画画的景胥,看一眼站在一旁的管家,“将军昨天找梅上清说了什么?” 管家心里暗道,看来将军府都是景胥的人了,这么快就知道了。 “回军主,昨天小的把梅姑娘送到将军所住小院就退下了,所以并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景胥怀疑的看他一眼,“那你猜她为什么找梅上清呢?” 管家想说他哪知道啊,但他这样说景胥肯定不满意,他只能把心里的想法说了。 “我估摸着将军是想找梅上清画一张自己的画像。” “呵。”景胥不屑冷笑,她自己什么样子心里没点数吗?还要画像?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 景胥放下手里的笔,来到亭栏边,看着湖面发呆,今天他问梅上清,梅上清也是这样回答的。 但他怎么就不相信呢?直觉告诉他,李一目很可能托梅上清画了他的画像才对。 想到这里,他莫名就觉得生气,但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也许气的是,李一目明明嘴上说着对他没意思,私底下却各种爱意泛滥,心口不一,死鸭子嘴硬。 几天后,梅上清带着画好的画像去给李一目。 李一目欣喜地接过画像,打开看,“哇!梅姑娘果然画功了得,栩栩如生。” 梅上清脸上依然挂着云淡风轻的微笑。 李一目沉吟片刻后,有些不好意思道,“梅姑娘,我可否请你再帮我画一幅?” 梅上清当然不会拒绝,能为神威大将军作画,有助于提升她的名气。 李一目指着景胥的画像说,“我的意思是,以此画上人为基础,然后神情和眼色妩媚动人些,再嘴角含笑。服饰全部为紫色,只是深浅有别。” 梅上清不禁问,“大将军是不满意这幅画吗?” 李一目微笑摇摇头,“梅姑娘不要误会,我对你的画非常满意,正因如此,我才让你帮我画第二幅。” 梅上清已经猜到了大概,忽然她有些同情景胥了,原来大将军对他的深情,皆因为另一个人。 等梅上清按照她的要求又画了一幅,李一目皱眉看了好久,微叹口气,“神韵还是差点,眼神和笑容,乃至气质都不够妖娆动情。” 梅上清若有所思,“大将军,我再画一次。” 李一目朝她笑笑,“那辛苦你了,你放心,报酬绝对让你满意。” 梅上清第三幅画出来,李一目表示很满意。 “梅姑娘,此事还请为我保密,只有你知我知。” 梅上清颔首微笑,“大将军放心。” 送走梅上清后,李一目就让侍女把院子最靠北的房间收拾出来,并且说,“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包括军主,都不许进入这个房间,你们也无需打扫。” 但李一目还是不放心,又上了一把锁。 她不能想象要是被景胥发现,她要怎么解释这幅画。 她把师父吟风的画像挂好后,就虔诚地跪下,忏悔道,“师父,是徒儿对不起你。徒儿没想到您那么不抗揍” “咳~”李一目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调整情绪继续道,“师父,既然您已轮回转世,您就原谅徒儿,您放心,徒儿今生一定好好孝敬您,给您养老送终,以弥补徒儿对您的亏欠。” “师父也要保佑徒儿,日后能寻回魔珠,重回灵界!” 说完,李一目真诚地磕了三个响头。 正躺在水榭飞来椅上看书的景胥听元宝汇报后,眉头皱起,“还上了锁?” 那个房间里到底藏了什么? 景胥转念又一想,冷哼一声,“管她藏了什么,只要她不影响我,我才懒得理她。” 嘴上这样说,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好奇,到底会是什么东西? 李一目这样的人也会有秘密?也需要有秘密? 又过了几日,陆朝突然对李一目说,“大将军,尚书府千金的事您听说了吗?” 李一目想了一下,“傅诗意?” 陆朝点点头,“听说好像得了不治之症,命不久矣,都吐血了。” 李一目心底一骇,瞪大了双眼,“真的假的?” “我看八九不离十,傅大人告假三天没上朝了。太医院的太医也都去看了个遍回来。” 李一目咬唇,不是?短命鬼?会不会跟她的突然出现有关? 李一目心情复杂的回到府里,纠结着要不要去告诉景胥呢? 景胥也在纠结着要不要去尚书府看望,他自然是想去的,但他不知道李一目会是什么反应? 毕竟他想去看望之人不是普通的朋友,而是跟他曾订过婚约的女人。 正想着,侍女进来说,“军主,将军来了。” 景胥冷眼扫去,“他来干什么?” “将军没说,只说有一件事想跟您说,事关尚书府大人家的。” 景胥心头一跳,看来李一目也知道傅诗意病重的事了,想来也正常,李一目本就身在官场,怎么可能不知呢? “让他进来。” 李一目进来后,看着他冷若冰霜的侧脸,“夫君,尚书府千金好像病得很重哦” 哼,看她那语气分明就是在故意试探他。 “什么?!”景胥俨然一副刚刚得知消息的样子,一站而起,但转瞬着急的神色又变成冷冰冰的样子,“所以你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是想我怎么做?” 他多少觉得她应该有些幸灾乐祸,傅诗意的病谁都知道,十有八九是被李一目夺了亲而生生气出来的。 李一目知道他心里肯定在埋怨她抢了傅诗意的亲事,可她也没办法啊。 “夫君难道不想去探望下吗?” 那毕竟是你以前的未婚妻。 “想啊,可是你会让我去吗?”景胥翻个白眼道。 “那就去嘛!”李一目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我和你一起啊。” 景胥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他看她是想去确认下是不是真的?这人真是,令人十分讨厌 第10章 将军,你就做个人吧 那他偏不如她意! “神威大将军,你就做个人!人家本来就重病吊着一口气,再看见我和你,不得直接气得断气!”景胥阴阳怪气道。 正因如此,所以李一目这才想拉上他一起嘛。 傅诗意就算恨,恨的人也只会是李一目,怎么会恨景胥呢? 说不定傅诗意的病就是对景胥朝思暮想出来的,所以她带景胥去看看傅诗意,指不定傅诗意不药而愈了呢? 她虽然也想过放景胥自己一个人去探望傅诗意,可这样做,她又隐隐觉得有顶绿油油的帽子如影随形着她。 她不是没想过干脆让景胥娶傅诗意为妾,且不论傅诗意和尚书大人同不同意,李一目一想到那个长得和以前的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每天在她面前,和一个吟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卿卿我我,她会忍不住自戳双眼的。 “那你以后可不要后悔,更不能怨恨我,不是我不让你去的,是你自己选择不去的。” 李一目得跟他说清楚,免得他秋后算账。 景胥冷哼一声,偏过头去,“元宝,送客!” 李一目无语,她才是将军府的主人,真是给他点颜色就开染坊! 要不是看在死去的师父面上,她真想上前揪着他的衣领,把他丢出这院子。 她努力长吸口气,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我答应了师父,要好好给他养老送终的,淡定,淡定~ 于是,李一目转身,长吐口气,大步走了出去。 送走李一目的元宝回来道,“少爷,您真的不去看看傅小姐吗?” 搞不好是最后一面。 景胥眼帘一垂,长而密的睫毛盖住他所有心思。 良久,他道了句,“母后会想办法的。” 果不其然,过了几天,皇后就让太子妃就找了个由头,邀请京都三品以上的官眷参加三日后的马球和诗词会。 于是,陆朝过来问李一目,“将军去吗?” 李一目一笑,“马球和诗词都不是我的强项,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将军不去?那六皇子呢?” 李一目想了想,“马球很无聊啊,所以他可能也不会去。” 陆朝却忽然笑了,李一目不禁奇怪地看向他,“你笑什么?” 陆朝摇摇头,转移话题道,“将军,猎场离着马球场不远,明日我和其他几位将军一起围猎,你要一起来吗?” 打猎她倒是蛮有兴趣的,她眼睛望着远处,若有所思道,“正好天快冷起来了,用打来的动物皮毛给他做一件御寒的裘衣” 也算是还他的了 她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她听说吟风获得了世间难得一有的飞花雪貂裘,按耐不住好奇的她带着小白虎,偷偷潜进吟风寝殿,果然看见了那闪耀着白晶晶光芒的飞花雪貂裘。 她小手有些颤抖地抚摸那雪貂裘,感觉柔软如绵云却又十分锋利,她“嘶”的一下收回被刺破的手,满脸不可思议。 发怔间,鲜红的血滴在了雪貂裘上,只见那雪貂裘的毛像风吹麦浪一样动了起来,顷刻,白晶晶的雪貂裘变成了鲜红鲜红的了,一如鲜血的颜色。 李一目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心底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飞花雪貂裘世间难得一有了。 “这裘竟是活的!”李一目感叹道。 为了验证,她将雪貂裘往自己身上披,果然,这雪貂裘立刻缩小至和她身材匹配的比例。 李一目正连连惊叹时,忽闻吟风柔声细语问道,“喜欢吗?” 吓得李一目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吟风轻步从她面前走过,然后坐下,嘴角含笑得看着她,“怎么不回答?” 李一目吞了吞口水,“回师父,其实我是好奇大于喜欢。” 她真的没有觊觎师父的雪貂裘。 “好奇?”吟风目光流转,望着躲在李一目后面的小白虎,微微一笑,“哦?原来又是你,我记得上次你把本座的神兽拐到自己名下,也说是因为好奇。” 咳~李一目趴得更低了,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请师父责罚。” “那就先跪着。” 李一目无奈吐气,又是罚跪啊?偏偏还又是寝殿。 她本以为吟风给了她惩罚后就会离开,不想,吟风就一直坐着没动。 他该不会就一直这样看着她跪?天啦噜,夭寿啊~ 良久,吟风依然没有动一下。 李一目心想他不会是坐着睡着了? 她便偷偷抬起眼帘去瞧,不想,正好对上吟风似笑非笑的目光,她心头猛然一惊,下意识的想要低头,但又想到自己这样不就显得自己心虚极了吗? 她强迫自己不避还迎道,“师父,你真好看!” 吟风温柔的脸上笑意更浓,“起身退下。” 诶?李一目有些不敢置信。 “谢谢师父。”她忐忑不安的慢慢站起来,然后准备脱下身上的雪貂裘物归原主。 “不用脱了,送你了。” 诶诶诶?李一目惊讶地抬头看着吟风,脸上却没有欣喜之色,反而有几分茫然。 在她被送到魔道之前,所有人都和她说魔道主吟风残暴狠戾,杀人如麻,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 可眼前这个人,从她入魔至今,她就没见他发过一次脾气,每次脸上都是云淡风轻地柔笑。 他真的有如世人所说那般的一面吗? “不过,你要自己做一件裘衣赔给本座。”就在李一目离开之际,吟风突然道。 就这?李一目当然愉快地答应了,只是,她后来还是忘记了,吟风也没再问过她 但不知为何,此刻李一目却突然想了起来。 陆朝见她脸色越发沉重,问,“将军怎么了?” 李一目看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等李一目回到府里,看见景胥正坐在桌前用饭,她不禁笑呵呵地走上前坐下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夫君居然又来这边吃饭了?” 景胥轻轻放下筷子,冷眼看着侍女伺候她洗手漱口,“前两日太子的人来送请帖,邀我去看明天的打马球。” 李一目扒口饭,看向他,“夫君如果不想去我帮你去回拒太子。” 她以为他是不好抹太子的面子,所以来拜托她来了。 不想景胥看着她,冷冷道,“你就知道我不想去?” 第11章 将军捉奸来了 李一目也不恼,她笑眯眯道,“夫君,明天我约了陆朝等人去猎场打猎,一定很好玩,我们一起去!” 景胥看她的目光却越发薄凉。 李一目似想起什么,又道,“对了,夫君,明日我再教你骑马可好?” 景胥自六岁失明,一直到前几个月吃下了她给的魔珠才得以重见天日,她想他肯定不会骑马,所以就来了这样一句。 景胥却忽然一站而起,冷冷丢下一句“不去”,径直走了出去。 他今晚就是来探她明天会不会出现在马球会,现在知道她不会出现就可以了。 李一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久,才慢慢反应过来,“其实他是想跟我说,他要去马球会的是吗?” 转念一想,是她觉得马球和诗词无聊,可对于景胥来说未必。 她对他果然是不甚了解的,但她敢笃定,如果是吟风,肯定会选择打猎。 翌日,李一目和陆朝在猎场打猎,收获甚多。 侍卫把猎物拿回营帐准备烤,李一目看向陆朝,“等烤好还需要好一会时间,我们骑马去山顶看看。” 陆朝点头,欣然同意。 于是,二人又驾马到了山顶。 这座山虽然不是京都最高的山,但因为周边都是平地草原,倒也能一览无余。 陆朝指向一处,“将军,看,那边就是马球场了。” 李一目望去,果然看见一个很大的马球场,她目光不由到处搜寻着景胥的人影。 陆朝看她好像在找人,笑问,“将军可是在找六皇子?” 李一目笑而不语,陆朝说,“我帮将军一起找。” 两人看来看去,终于,陆朝指着一处说,“将军,快看,在那,北边一片空旷的山丘那里。” 李一目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嘴角刚刚上扬,又忽的一下消失了。 “哦?向六皇子走过来的人是”陆朝心头顿感不妙,是傅诗意! 陆朝赶紧看向李一目,却是神色难辨。 “陆朝,拿弓箭来!”李一目忽然道。 陆朝踌躇了一下,还是去拿了弓箭过来递给她,只见李一目一把接过弓箭,搭箭,拉弓,一气呵成。 陆朝不知道她对准的是景胥还是傅诗意,不禁出声阻拦道,“将军,不要” 李一目没有理会他,她将弓箭拉到最大,然后看着景胥身后的傅诗意一步一步靠近。 景胥听到身后有人轻轻唤他“六哥哥”,他本想转过身看,又似想到什么,便只微微侧了侧身,余光淡扫身后之人,“你怎么来了?” 他想说的已经都和太子妃说了,也已经让太子妃代为转告,她还是听不进去吗? “我无颜面对你,也无话可说。元宝,我们走。”他收回余光,迈步向前走去。 傅诗意见他要走,急切地想要追上去,但因为身子太过虚弱,没追两步就摔倒在地,侍女不禁惊呼出声,“小姐!!!!” 景胥不禁转头回看,只见傅诗意满脸泪痕,两手亦都是擦伤的血迹,他心头一抽,几步上前蹲下,眼底尽是心疼担忧之色。 “走!”说完,他就一把将傅诗意横腰抱起。 看见这幕的陆朝生怕李一目一怒之下放箭杀人,毕竟就算李一目杀了人,整个景国又能耐她何? “将军,不要!”陆朝抓住李一目的箭。 李一目看他一眼,命令道,“放手!” 陆朝却不放,李一目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微笑,“你以为就凭你能抓得住我的箭?” 下一刻,李一目拉弓的手指轻轻一放,陆朝差点被那箭带着摔下山顶,幸好李一目一把将他抓了回来。 陆朝瘫坐在地,苍白的脸,喘着粗气,又惊又惧的看着李一目。 李一目却隐隐含笑的看着他,“下次还敢不敢抓我的箭了?” 陆朝赶紧摇了摇头。 李一目笑笑,“快起来!我们去马球场。” 陆朝爬了起来,望一眼马球场那边,发现并没有发生命案,松了口气,转身上马去追李一目。 李一目骑马一路狂奔,本已出了猎场大门,又忽然折返,拿了一串已经烤好的野味,单手驾马继续向马球场而去。 正坐在观看台和他人有说有笑的太子妃,看见急匆匆跑进来的侍卫,眉头微皱道,“怎么了?” “神威大将军来了!” “什么?”手捏宫扇的太子妃一站而起,脸上亦有几分想压却压不住的慌张。 反应过来后,太子妃赶紧道,“快带我去迎接!” 与其说是迎接,不如说是去拦。 李一目已经下马,她一手举着一串烤肉,大步走了进来。 太子妃等人赶紧迎上前,笑盈盈道,“大将军怎么突然来了?快请跟我这边坐。” 李一目却根本不跟太子妃走,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妃,“我夫君呢?” 太子妃“啊?”了一声,强笑道,“大将军先坐下喝杯茶,我这就让去找太子来。” 李一目皱眉,她是来找景胥的,又不是来找太子的。 “我自己去找。”李一目绕开太子妃道。 太子妃赶紧追上前,拉住李一目,“大将军,这马球场这么大,哪能您自己去找啊!我这就让人去给您把六皇子找来!” 李一目看她一眼,冷哼一声,甩掉她拉住自己衣服的手,“太子妃自重!” 太子妃不由一脸尴尬。 “你要么现在就让人带我去找我夫君,不然我就把今天的事告诉圣上!”李一目威胁道。 太子妃怕了,皇上若是知道她今天做这个局,是为了让景胥和傅诗意私自见面,她这个太子妃都别想做了。 没办法,太子妃只能让人带李一目去找景胥。 等李一目和陆朝走远,太子妃赶紧对身边侍女低声道,“你赶紧绕近路去通知六皇子!” 正在营帐里的傅诗意看了眼自己缠好纱布的手,温柔的看着太医说了声,“谢谢太医。” 站在一旁的景胥见傅诗意的伤口已经处理好,正要开口走人,太子妃的贴身侍女喘着气跑进来说,“六皇子,神威大将军找您来了!” 第12章 将军爬墙啦! 景胥纳闷不已,李一目今天不是去猎场打猎吗?怎么突然来马球场这边了? 傅诗意缓缓起身道,“六哥哥,那我先回避一下。” 景胥皱眉,怎么搞得他要被人捉,奸似的? 他本想说“不必”,就听见外面有人报,“大将军,六皇子在里面。” 景胥冷然看向门口,想象着李一目掀帘布进来看见他和傅诗意的场景,他心底竟然有点慌张? 什么鬼? 但,久久没有等到李一目进来。 站在门口的李一目,一手举着烤肉,望着那密不透风的帘布发呆。 她想象着自己进去如果看见不堪的一幕,是不是该笑着帮他们捡起衣服,再叮嘱他们小心着凉? 良久,李一目微笑着偏头看向领着自己来找人的侍卫,“帮我把这烤肉转交给我夫君,我突然想起我还有非常重要的军务没有处理,就不进去了。” 说完,她把烤肉往那侍卫手里一塞,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帐里的人听见李一目要离开,顿觉都松了口气。 站在原地的景胥心底却莫名觉得窝火,李一目为什么不进来,肯定是觉得他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他一步上前,掀开布帘,追出去叫道,“李一目!” 李一目听见景胥叫自己,不仅没停住,还干脆头也不回地跑了起来,“夫君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我相信你!” 景胥气得原地跺脚咬牙,她故意的! 李一目从马球场出来就直接回了将军府。 她一路向自己的小院子走,走到半路,她又皱眉停下,朝主院方向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扭头就向主院走。 来到主院,守在门口的侍女挡住她,“将军,如果我们不守好院子,军主回来会罚我们的。” 李一目无奈点点头,“好,那我爬墙进去,这他总不能还怪罪你们。” 毕竟凭她的实力,谁能拦得住呢? 侍女无言,只能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李一目爬墙进了院子。 李一目先是慢悠悠地逛了一圈花园,然后再进屋子,她左转进书房,一进去,满室的画像映入眼帘。 “哇哦!”李一目看着这满室的傅诗意画像,心情十分复杂。 所以景胥跟梅上清学画人像,就是为了画傅诗意。 李一目苦涩的吐口长气,看来她真的拆散了一对有情的鸳鸯。 真是罪过,罪过。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等景胥回到将军府已是傍晚,此刻天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元宝撑着伞,“这天明明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下起雨来了。” 景胥问一旁管家,“将军回来了吗?” “军主,将军午时就回来了。” 景胥大概算了下时间,这才知道李一目从马球场出来就直接回来了? “她回来后可有什么异常?” 管家想了想,又支支吾吾道,“其他都挺正常的,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管家豁出去道,“就是我听您院子的侍女说,将军爬墙进您院子了。 “什么?!”景胥立刻想到自己画的人像还没收起来,李一目今天进去肯定看见了。 不过他更生气的是,李一目居然趁他不在,强行闯了他的地盘,毫无诚信品德。 景胥当下就想去找李一目质问,但走了两步,他还是郁闷地吐口气,转身回了主院。 他如果现在过去,不就送上门给李一目质问他今天和傅诗意的事了吗? 何况她今天又在书房看见他画的人像,指不准心里憋的火比他还大,万一她动起手来,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随着夜幕越沉,外面的雨下得越大。 李一目坐在桌前,一边撸着猫,一边看着书,情绪非常平稳和谐。 但随着管家冒雨前来,这片宁静被打破了。 “将军,宫里来人了。” 李一目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夜里这么大雨宫里都派人来宣,看来是有大事。 她跟着管家来到前厅,果然是皇上贴身太监来宣她立刻进宫面圣。 等李一目冒雨赶到皇宫大殿,全身上下早已被淋湿,还在滴水。 皇上一脸焦色的迎上前,“大将军怎么不穿雨衣?” 李一目接过宫女递上来的干布,擦了擦脸上和身上的雨水,“这么大雨,又骑马,穿了也是白穿。皇上先说事情。” 她知道他急。 皇上一脸沉重,叹口气道,“朕刚才收到北漠边防送来的紧急军报,说吴国和陈国联合攻打我边防,一口气连夺五城!” 原来如此,难怪景皇这么着急召她进宫。 “皇上,臣这就率领陆朝等人前往北漠边防,不仅收复失地,还要他们十倍奉还。” 皇上一扫刚才的阴郁,脸色振奋道,“大将军,辛苦你了!” 他眼帘一垂,脸上带着几分愧疚,继续说,“今日马球场的事,朕听陆朝说了,朕已罚太子妃禁足一月。大将军放心,只要朕在一日,必不会让胥儿负你!” 李一目却不禁笑了,她抱抱拳,“谢皇上。臣先下去准备了。” 望着李一目走在瓢泼大雨中的身影,景皇深受感动,他双唇紧抿,对一旁的贴身太监低沉道,“你马上去太子的宫里传朕口谕,废掉太子妃头衔,收回册宝!” 想到李一目不管风吹雨打地守护着景国安宁,而太子妃还私底下想给大将军送顶绿帽,禁足一月真的太轻! 儿女私情在家国安宁前,实在太不值一提了。 李一目再回到将军府已是下半夜,雨哗哗哗地下着。 管家见她终于回来了,赶紧上前迎接。 李一目看他一眼,“下次不用等我,白天整个府里的事还需要你操劳,要保持充足睡眠。” 管家知道李一目在关心他,心下不禁十分感动,他把伞全部遮住李一目头上的雨,“将军比小的累多了,将军没回来,小的哪睡得下?” 李一目欣赏的看着他,“不用给我打伞了,我早就淋湿透了,你护好自己就行。” 她虽然这样说,但管家还是固执的给她撑着伞。 “管家,北漠那边有战事,我等下就要随军出发了,我不在的时候,军主还需要你多费心照顾好。我不在,他就是这个府的主人。” 管家点点头,“将军尽可放心,小的一定会的。” “对了,还有我的猫,也要好好照顾。就这些了,你赶紧回去换身衣服睡,我回院子收拾下就走了。” 管家看着她背影,“将军,军主那边” 第13章 将军又虐渣渣了 李一目停下回头看着他,“他如果不问起,你们不必主动说我的情况。快回房睡。” 等李一目回房跟小喵咪交代几句后,就出府准备走,却看见管家和所有下人此刻都站在大门口等。 李一目失笑,“管家,这是给我送行?” 管家强颜一笑,“大将军这番去北漠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们会看护好将军府的,请大将军放心。” 说完,众人齐刷刷跪下行礼。 李一目微笑,她点点头,“好,我也会为你们守好这江山,让景国国泰民安。” 她大步走入雨中,接过侍卫递来的马缰绳,然后一跃上马,对众人说了句“大家保重”,然后一骑出城。 雨一直到天亮也没有停,景胥用过早饭后就在书房练字,元宝捧来茶水和点心,“少爷,我怎么觉得今天将军府有点死气沉沉的?” 景胥头也不抬,继续专心写着字。 元宝见景胥没理自己,只能不再说话。 过了几天,景胥突然也觉得最近将军府有点安静得过分。 他皱了皱眉头,问元宝,“府里怎么了?” 元宝摇摇头,“没,没什么。” 景胥一下觉察到了元宝话里有话,他挑了挑眉,“说,李一目这几天在干吗?” 这几天他因为和李一目置气,所以刻意一句没过问李一目,没想到这些下人就真的不跟他汇报一句李一目的行踪。 元宝眨巴眨巴眼睛,说,“我昨天听前院的侍女说,将军几天前夜里就出发去北漠了。” “什么?!”景胥一下站起身,“还是几天前?” 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真的假的?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元宝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将军临走时说,如果您不问起,就不用跟您说她的行踪。” 景胥冷哼一声,坐下,心里却在想,李一目这是真的被他伤心了? 那也是她活该!她仗着自己力量强大,强取豪夺的让他和她在一起不够?难不成还非要他心里也装下她? 他知道她护景国安宁,功不可没,所以父皇让他像女子出嫁一样嫁给李一目,他连一个不字都没说,坦然接受。 现在她知道委屈了?难道他就没有委屈吗? 这份婚姻本就是她强要的,心塞不是应该承受的吗? 李一目如果知道景胥是这样想的,她会直接告诉他,她才不心塞也不委屈! 她真的只想拿回他体内的魔珠,可奈何魔珠已经和他融为一体,她只能死磕,替他养老送终了。 那日在景胥书房看见满室的傅诗意画像,李一目倒想通了,她何必要当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呢?等她这次回来,她就帮景胥把傅诗意娶了。 并且抬为平妻,毕竟傅诗意长得和以前的自己一模一样,总不能委屈了自己。 陆朝却贱兮兮的凑过来,压着声音说,“将军,你知道吗?我们临行那晚,皇上废了太子妃,还收回了册宝。” 这是景皇示意陆朝找机会告诉李一目,以表他坚定维护她和景胥婚姻的决心。 李一目的确很意外,“不是?”来真的? 陆朝点点头,“皇上是非常在意将军的。” 李一目莞尔一笑,景皇是想不在意都没办法啊。 几天后,李一目和陆朝带着军队终于到达漠北。 吴国和陈国倒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越国被景国神威大将军一人打得两次大败,最后只能割地赔款求和。 但吴国和陈国不信啊,他们认为越国是个渣渣,所以才会被打得这么狼狈。 而他们吴国和陈国就不同了,论国力,他们甚至略胜景国一筹,再加上他们强强联合,他景国十个李一目,他们都不带怕的。 李一目倒是被他们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论逗笑了,笑得前仰后翻。 吴、陈两国的将军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叫嚣着赶紧开战。 然而他们威风不到三秒,就被李一目像上次收拾越国一样,死的死,伤的伤,好不狼狈。 可是,李一目这次没像上次对越国那样仁慈,因为她答应了景皇,要敌国十倍奉还。 不过一月,吴、陈两国就被李一目连夺十五城。 吴、陈两国国君这才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只得赶紧派人出面去求和。 最后定了陈国彭畅将军去向李一目和谈。 李一目此刻正坐在刚夺下没一天的陈国冠城的府衙内,她看了陈国刚送来的和谈书,问陆朝,“陈国彭畅你认识吗?” 陆朝点头,“彭将军曾是陈国骁勇无敌的一名将军,不过彭将军应该年纪很大了。” 李一目挑眉,“多大?” 陆朝想了会,“末将没算错的话,彭将军今年至少107岁了。” “噗!”李一目正在喝茶,不禁一口喷了出来。 她以为封顶五六十岁,没想到都一百多了? 这陈国怕是故意派这样一位百岁老人来谈和,好让她心慈手软点? 哼,她李一目的心肠硬着呢,她可是连三万多岁的师父都给杀了的呢。 不过一百多岁,她就下不去手了吗? 但等李一目见到彭畅时,心却一下软了。 满头白发的老人,弯腰驼背的被人扶着,艰难地向她走来。 老人家看见李一目时,还露出和蔼的笑容,只是一笑,露出满嘴牙龈,想来牙齿已经全部掉光了。 李一目再站不住了,她主动迈步向前走去扶人,“彭将军,久仰大名。” 老人家笑看着她,大声道,“你是神威大将军吗?” 李一目点点头,“彭将军,快请入座。” 彭畅却一只手放在耳边,大声说,“神威大将军,你说什么?我老了,这耳朵听不见啊。” 只见扶着彭畅的人,凑到他耳畔,声嘶力竭道,“将军请您老人家入座。” 彭畅点点头,又笑着看向李一目,摇摇手,“神威大将军,我不喝酒,年轻时喝太多了,现在一碰酒浑身就痛得生不如生死。” 看来老人家还是听差了,李一目摆摆手,“快扶老将军进去坐下。” 望着彭畅被人搀扶走着的身影,李一目心头一阵说不出滋味的悲凉。 一旁的陆朝也长长叹了口气,谁能想到曾经叱咤战场,杀人无数的将军,老了连别人说话都听不见了。 李一目看向陆朝,“等景胥老了,也会变成这样吗?” 第14章 也曾有人像她一样厉害过 陆朝被她一下问住,他挠了挠头,“可能会好点。” 李一目却心事重重的点点头,“走,我们也进去了。” 彭畅一脸欣赏地望着坐在上宝位的李一目,感慨道,“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遇到仅靠一人之力就能灭千军万马的将军,老天不亏我!” 李一目慢慢放下手里的酒杯,顿了顿,突然对旁边的侍卫说,“去拿纸笔来。” 众人还以为李一目要准备说和谈条件了,这和谈宴席不是才刚开始吗?这么着急。 等侍卫拿来纸笔,李一目刷刷写了几下,然后道,“我看老将军耳朵听不见,但眼神还不错。把这个让他看看。” 彭畅看着侍卫拿过来的纸,一字一句念道,“您是什么时候还遇到过这么厉害的人物?” 彭畅笑着点点头,“有的,有的。不过是好久好久以前了,大概我七岁的时候,因为父亲战死,我大哥为了报仇,就带着我一起上了战场,那次,就是那位将军,他一个人差点灭了我们整个陈国。” 李一目听得心头狂跳,她赶紧拿笔写下,“他是谁?” 彭畅“嘶”的吸口气,拧眉想了好一会儿,“梁国的无面将军。” 梁国?虽然也是景国的邻国之一,但是是国力最强盛的国家。 彭畅七岁的时候,无面将军至少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现在彭畅107了,无面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李一目却觉得无面还在世的,因为他很可能跟她一样,是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等彭畅走后,李一目便问陆朝,“梁国的无面将军你知道多少?” 陆朝摇摇头,“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梁国以前竟有过如此厉害的将军。” 李一目沉默,刚才席间彭畅也说了,无面将军在把梁国周边国都重创一次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所以知道无面将军的人只能是和彭畅差不多年岁的人了。 可和彭畅差不多年岁的,又能有几个? 陆朝见李一目似乎对梁国的无面将军非常感兴趣,只以为是英雄的惺惺相惜,所以也没有多做他想。 今日和谈虽说陈国和吴国诚意很足,但李一目还想打听到更多关于梁国无面将军的事,所以并没有急着答应,打算再缓缓。 这几天,李一目让陆朝派很多人去打听关于无面将军的事,可没一个人带回有用的消息。 陆朝又辗转联系了在梁国做生意的景国商人们,依然是一无所获。 李一目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区区百年,梁国本土居然都查不到任何关于无面将军的事? 何况这样厉害的人物,别说百年,就是上千年都会留下他的传说。 李一目越想越觉得蹊跷,梁国为什么没有关于无面将军的任何记录?是无面将军本人的意愿还是因为什么呢? 李一目突然很想自己去一趟梁国。 一个人既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而且曾经还是那么耀眼,她不相信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可是,她不能以景国将军的身份去,这样梁国必然会有防范心,那她想要知道的反而越被隐瞒。 这事她得慢慢筹划,急不得。 半月又过去了,和谈条件已定,但陆朝看李一目依然没有回京都的意思,便问,“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回呢?” 李一目沉吟一阵,“再等等,等陈国吴国赔给我们这些的新城安稳踏实了。” 陆朝点点头,哪里晓得李一目是不想回去面对景胥。 以前没和景胥绑到一块时,她恨不得自己长在景胥身上,现在他成了她的夫君了,她又觉得面对景胥让她很是尴尬,不如在外面潇洒自在。 年底了,天气越发的冷了,大雪纷飞之日,京都首屈一指的万记成衣铺来到了将军府。 管家进到主院告知,一旁的元宝皱着眉头看向景胥,“万记成衣铺?少爷从不曾在宫外订过衣服啊。” 管家回道,“我也问了,万记说是几月前大将军用自己猎的动物皮毛,然后给军主订做的裘衣。” 几月前猎的?那不就是李一目临去北漠那天在猎场猎的? 景胥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那就收下。” 过了会,管家将那做好的裘衣捧了进来。 元宝欣喜的又看又摸,“少爷,这衣服的皮毛虽然不如宫中最名贵的棕熊皮毛,但贵在是大将军亲自猎的,我摸着也甚是柔暖舒适。” 景胥放下笔,慢步走过来,修长如玉的手摸了摸桌上的裘衣,想起那晚她满脸兴奋的跟他说要去打猎,还说要教他骑马,却不曾对他说,她想用猎来之物给他做一件裘衣。 “宫里可有说她什么时候回京?” 元宝摇摇头,“连皇上都不知道大将军归期哪天,北漠来信只说大将军要坐镇新城一段时间。” 可这已经过了一月了啊。 景胥扫一眼裘衣,然后望向屋外,鹅毛般的大雪早已将一切妆成白色。 “我看她是故意不想回。” 元宝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大将军多稀罕他家主子,他是深有体会,所以大将军怎么会故意不回? “我想她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我…” 元宝一脸迷茫,“少爷的意思是大将军不敢面对你?可是为什么啊?” 难道是大将军在外面有其他男人了??? 想到此,元宝脸上不禁多了几分气愤之色。 景胥在桌边缓缓坐下,又摸了摸手边的裘衣,“也许父皇说得对,既然一切已成事实,就好好过,总不能置一辈子的气。” 元宝却完全没明白景胥在说什么,他还沉浸在大将军有了其他男人的气愤中。 “元宝,你让人把竹苑的东西都搬回来。” 竹苑正是李一目住的偏僻小院落。 “少爷,搬回来是指搬到主院吗?” 景胥看他一眼,让他自己体会。 元宝点下头,“好的,小的这就去吩咐。” 过了一会,元宝又回来问,“少爷,竹苑那个上锁的小房间要不要搬呢?” 要搬的话就要把锁砸了。 “不用,这个等她回来自己处理。” 正坐在火炉旁看书的李一目打了个喷嚏,陆朝笑着打趣道,“将军,想来是六皇子记挂着你。” 李一目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一声,得了,景胥巴不得她战死沙场才对。 第15章 想给夫君纳妾,但...... 陆朝给她倒来一杯热茶,“将军还不打算回京都吗?” 他们已经在这新城呆了一个多月了。 李一目喝口热茶,继续一边看书一边道,“你怎么老想着回去?在这多好,山高皇帝远的,我们想干嘛就干嘛,还不用早起上朝。” 陆朝苦笑,顿了顿他说,“我怎么觉得将军是有几分害怕回去呢?” 李一目不屑一笑,虽说她的确有些不想面对景胥,但也不至于害怕。 她这么强,只有别人怕她的份。 “陆朝少将军,你不用给本将军用激将法,本将军就想自由快活些。” “唉”陆朝突然叹口气,“看来这场大热闹我是看不上了。” 李一目瞄向他,她明知他在给自己下套,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什么大热闹啊?” 陆朝笑笑,“昨日我收到消息,说是皇上废了太子妃后没多久,就定了傅诗意为新的太子妃……” 不等陆朝说完,李一目跳起来叫道,“什么?” 噢,天呐!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她可是打算等她回去就让景胥娶傅诗意的呢。 “快!备马,回京都!” 陆朝一下站直身体,“是!将军!” 李一目不禁在屋里踱步,这皇上怎么突然就把傅诗意指给太子了?她知道皇上是想以此绝了景胥对傅诗意的念想,可是她无所谓的啊。 她还打算成全了景胥的呢。 这下好了,忙上加忙。 过了几日,正在冬日暖阳下拨弄古筝琴弦的景胥,隔着院子游廊就远远听见元宝兴奋地叫道,“少爷!少爷!少爷!” 景胥知道元宝定是有什么开心的事要来告诉他,但他并没有什么兴趣。 “少爷!”元宝从走廊跑过来,咧着嘴笑道,“将军回来了!” 景胥拨弄的琴弦的手一滞,顿了几秒,又继续拨弄了起来。 元宝蹲在他身旁,此刻眼睛还泛着星光,道,“少爷,你没看见,将军一身红色将服,骑着马穿过喧嚣的街,向皇宫奔去,真的太英姿飒爽了!” 景胥淡淡看他一眼,竟不想元宝一副花痴样。 他无语地轻咳一声,元宝却看着远处,继续感慨道,“少爷,你说,当将军站在敌国千军万马前接受臣服时,得多么波澜壮阔!” 元宝想象着那画面,就不禁一脸醉意。 景胥停下弹奏,“你当真看清了马上之人就是她?” 元宝笃定地点头,“小的绝对没看错。” 景胥皱眉,只是她怎么突然回来得这么急? 皇上听得太监进来通报,也是感到非常意外,神威大将军回来了? 一月前,他召她回京,她不回,现在又突然回来了? 这样急匆匆地,会因为什么事呢? 李一目跟着太监来到御书房,跪下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皇上也不和她兜圈子,直问她急着赶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想李一目反问他,“皇上,听说您把傅诗意定为太子妃了?” 皇上“啊”地点点头,说,“这已是朕能想到最好的补偿方式了。” 毕竟等太子继位后,太子妃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李一目表情复杂,沉吟片刻,试探地问道,“皇上,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皇上想了下,他还以为她担心傅诗意当上皇后了,到时会报复她。 “大将军尽可放心,后宫不得干政,日后傅诗意就算贵为皇后也绝不敢乱来,太子也向朕保证了的。” 李一目知道皇上误会她的意思了,她咂咂嘴,话到了嘴边终是没能说出口。 皇上见她有难言之隐,追问道,“大将军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他现在是真的打心里的尊重李一目。 李一目眉头紧锁,在心里踌躇了好久,终是缓缓单膝下跪抱拳道,“皇上,实不相瞒,臣去北漠之前,本打算此次回来后就让傅诗意进门的。” 什么?!皇上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李一目忽然急匆匆地回来,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大将军,若傅诗意进门了,那景胥他……”皇上不忍再说下去。 李一目知道皇上是怕她受委屈,可是她真的没有委屈,倒是景胥和傅诗意两个明明相爱的年轻人,因为她横插一脚,而被拆散。 现在想来,是她思虑不全,她只以为自己把景胥尽可能的变成自己的夫君,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魔珠要回来,然后她再变回原来的样子,回她该回的世界。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魔珠取不出来,她只能死磕到底,想着等景胥百年后只剩尸骨再拿回魔珠。 “大将军,太子妃的事朕一月前就已发布皇榜,所以不可能更改!”皇上坚定不移的语气道。 常说事不过三,先前因为李一目和景胥的婚事,他不得不把已经发了皇榜,景胥和傅诗意的婚事推翻,现在又来一次,以后他还如何有威信? 李一目也知道不妥,所以她才试探地问皇上,可还有转圜之地? 看来是没有,就算有,皇上也不愿意让步。 在皇上看来,他对傅诗意已经够有补偿的诚意,先废前太子妃,又定她为太子妃,还将她父亲傅能提为了一品大官,再多的亏欠,他也补上了。 至于景胥,李一目在北漠时皇上就召他进宫说,“朕深知自己亏欠你的的没办法补偿,只能这辈子欠着等下辈子还,让朕做你的儿子,受你摆布。” 搞得景胥一阵无语,这哪里是还债,分明是要继续讨债? 李一目从皇宫出来后,纠结着要不要回将军府。 如果说今天她能把傅诗意的亲事说动皇上订给景胥,她觉得她还能神气足足的回将军府,然后告诉景胥,让景胥开心开心。 现在嘛,她觉得景胥肯定恨死她了,她回去的话少不得看景胥的冷眼。 那真是太令人不自在了! 算了,不回了,她正好去筹划下潜入梁国的事。 随着天色慢慢沉下来,将军府华灯初上,管家站在台阶上,伸长着脖子望啊望。 他也早派人去宫里问了,宫里说神威大将军早就出宫了,怎么这会还没见回来呢? 元宝此刻也着急的看了看外面院子,再看看坐在满桌佳肴旁的景胥,心底也是着急不已,大将军怎么还不回来呢?他家主子可一直等着呢。 第16章 将军消失不见啦~ 等啊等,眼看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了,管家只能回到后院,“军主,将军还是没回。” 景胥扫一眼桌上的饭菜,“把这些都撤下去。” 元宝却出声急道,“少爷您还没用饭呢!” 景胥早已起身走了出去,“不饿。” 第二天,李一目依然没回将军府。 管家只能亲自去陆朝府上问,陆朝知道昨晚李一目一夜未归亦是十分惊讶。 他这才意识到这段时间李一目的确有些异常。 他把平时和李一目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 问人,线索就断在李一目出宫后。 等到第三天,皇上也被惊动了,神威大将军居然没回府上,消失不见了? 皇上赶紧把陆朝召来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陆朝还正好想问问李一目和皇上说了什么呢,这人可就是在和皇上说完话,然后出宫就没踪影了。 没办法,皇上只能大概说了下那日他和李一目的谈话。 陆朝听了张大了嘴,“大将军竟然有意让六皇子娶傅诗意为平妻?” 他还以为她赶着回来,是和他一样想看热闹的。 皇上问陆朝,李一目在边疆时可有什么反常? 陆朝想了一遍后,就说了李一目让他各种查梁国无面将军的事。 皇上听后,心底一凉,“她会不会是去梁国了?” 陆朝也是一惊,这还真不好说啊。 皇上沉思片刻后,又道,“陆朝,你快去散布消息,就说神威大将军找到了。另外他已经回府,然后你再去将军府,和六皇子说一下,让将军府不要传出将军没有回府的消息。” 陆朝抱拳,“是,微臣这就去办。” 当陆朝来到将军府,景胥冷淡一句道,“我为什么要帮她打掩护?” 她几个月前离家出征,如今回来了,却连家门进都不进一下,她拿他当什么? 陆朝看着景胥冷冷的侧颜,颔首说,“那六皇子可知,将军为何匆匆赶回?” 景胥冷哼一声,“没兴趣知道。” 陆朝忽然明白李一目为什么不回将军府了,就像热脸贴多了冷屁股也会冷的。 看见景胥这样,他本想说的,可又怕惹出是非,毕竟还有一个多月,傅诗意就要嫁给太子。 今日皇上告知他,可不是让他到处去宣扬的。 “六皇子既然没兴趣,那下官也不多打扰。只是,如果有一天六皇子想知道了,可以单独来找下官。告辞。” 景胥瞥一眼陆朝离开的余影,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别人说不想知道,就应该偏要说出来才对。 虽然他的确没什么兴趣,可听听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元宝送走陆朝,回来道,“少爷,您刚才说打掩护是什么意思?” 陆朝虽然并没有和景胥说李一目可能去了梁国的事,但他一下就明白景皇让他不要泄露神威大将军的行踪,就是想营造李一目还在京都的假象。 “管家,陆将军的话你刚才也听见了,所以府里的下人会不会乱说出去,就看你的了。”景胥对站在堂下的管家道。 管家赶紧点点头,“军主,放心,小的这就去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 景胥扬了扬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等管家走后,元宝又问,“少爷,我怎么听陆将军的意思,大将军会很长一段时间不回来?可是她不是回京都了吗?她为什么不回来?” 景胥闭上眼帘,不理他。 元宝却自己想到了什么,惊呼出声道,“她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小白脸?” 额。景胥睁开眼睛嫌弃的看他一眼,“吵死了。” 元宝赶紧捂上了嘴,用满是同情的目光看着景胥。 景胥指向门外,“站到外面去。” 元宝只能委屈巴巴地走到了门外,心里却在嘀咕,少爷这分明是失了大将军的宠爱,拿他撒气呢。 此刻,已经出了京都的李一目乔装成了满络胡子的粗野男人。 因她本就五大三粗,就算不贴胡子,光换个男装,别人也会觉得这是个男人。 现在再贴了满络的胡子,那更是没人相信这货和女字能沾上边。 又过了几日,陆朝收到了她的来信,信中说她老家有事,所以需要回去一段时间处理事情,让他跟皇上说明下情况,请个假。 陆朝便赶紧进宫去见皇上了,皇上还真信了,问,“大将军老家哪里的?” 陆朝擦了擦汗,“皇上,微臣早就查过大将军当时应征步兵时的记载,写的是没有老家,也没有亲朋好友。” 皇上依然天真的以为是不是她没如实回答? 陆朝却猜测李一目十有八九是准备潜入梁国了。 只是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他突然一拍大腿,“难怪!” 皇上一脸懵的看着他,陆朝抱抱拳道,“皇上,臣之前几次催大将军返京,但大将军一直说再等等,再等等,还说呆久点好威慑他国。” “当时臣还觉得纳闷不已,吴,陈两国已经被吓得提什么条件都答应的地步,哪里还需要继续威慑呢?” “现在再想,大将军怕是那时候就想着要去梁国,所以先把边疆安定住,这样她才能无后顾之忧。” 景皇听了陆朝的分析,赞同的点点头,“如今我们不仅不能宣扬此事,还要让天下人觉得神威大将军就在景国的。” 陆朝附和的点头,“皇上,那六皇子那边需要跟他说吗?” 景皇想了想,摇摇头,“这件事情就你知我知。” 景胥本以为李一目过个十天半个月也就回来了,毕竟边疆现在也无战事,她能在外面浪多久? 但不想,一个多月过去了也没见李一目的人回来了。 陆朝却忽然登访,屏退下人后,他直接问景胥:“六皇子,两日后,傅诗意就会嫁给太子,你后不后悔?” 景胥一脸冷然,“关你什么事?” 陆朝正了正袍子,然后坐下道,“当然不关我的事,我今日也是受人之托过来问六皇子一句罢了。” “受谁所托?” 其实景胥已经猜到,这个人只可能是李一目。 陆朝笑笑,“六皇子肯定已经猜到,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第17章 将军能有什么坏心思? 景胥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不都是她一手促成的吗?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 陆朝皱眉,“六皇子,你就给下官一个准话,后不后悔?” 景胥给个答案就得,说那么多干嘛呢? 景胥冷眸看他,“后悔又如何?不后悔又如何?” “诶,你要是后悔就好办!”陆朝站起身,一脸认真道,“你要是后悔,将军就蒙面劫走傅诗意,然后你和傅诗意拜堂。” 什么?!景胥一脸震惊地看着陆朝,陆朝也看着他,“怎么样?六皇子,想好了吗?” “她到底又想耍什么花招?” 景胥才不相信李一目会真心成全他和傅诗意,不然她早干嘛去了,非要等到这个节骨眼? 陆朝叹口气,“将军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不就是看你对傅诗意念念不忘,所以才想哄你开心。” 景胥冷着一张脸,望着别处不语。 陆朝看他这样磨磨唧唧的,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六皇子,后不后悔你倒是说啊。” “你们这样做可想过太子的感受,皇室的尊严?”景胥质问。 “没想过。”陆朝回答得快,干脆。 景胥无语,他就知道这群武将哪管其他人如何,只要他们自己爽。 “你告诉李一目,如今的一切都是她当初执意的结果,现在她又觉得委屈,所以想弥补,大可不必。这份心意我不领情。” “那六皇子的意思就是不后悔是?” 景胥冷冷瞪他一眼,这个陆朝也是一根筋,不管他说后悔还是不后悔都不是他想要的,因为一切都不可能回到当初了。 陆朝长叹口气,“六皇子,将军本来在出征北漠前就有意要让傅诗意进门的,不想正好赶上战事。” “她在冠城一得知皇上将傅诗意定给太子,就马上赶回来了,一回来又去找了皇上。” 景胥终于李一目急匆匆赶回京都的原因了。 “你告诉她,让她太子大婚那日务必不要乱来。” 陆朝声音一紧,“六皇子,你确定不后悔?” 景胥别过脸去,不看他,“元宝,送客。” 元宝听见景胥叫自己,便赶紧进了来,他做着请的姿势,说,“少将军,请慢走。” 陆朝意味深长的看一眼景胥,快到门口之际,又停下道,“六皇子既然选择了,以后就请对将军好点,将军是个只要你付出真心,她愿意十倍奉还的好人。” 景胥冷冷一笑,真心?他的心已经枯萎,哪还有什么真心给他人? 陆朝从将军府出来后就直接去约好的酒楼见李一目。 “他真当让我那日什么都不要做?”李一目不可思议问道。 陆朝一脸认真的点点头,李一目叹口长气,“好。” 搞得她为了这事还特意折回京都一趟,不然此刻她早去梁国了。 两日后,整个京都一片红色喜庆之意,更让人惊叹的是,一夜之间,尚书府前铺满了十里红妆。 傅诗意之父傅能不禁问这些是谁送的? 人答:“神威大将军送的。” 正在院里抚琴的景胥,又隔着院子听见元宝远远的声音叫道,“少爷!少爷!少爷!” 景胥无奈的叹口气,心想该不会是李一目回来了? 元宝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少爷,将军,送,傅小姐,十里红妆。” 景胥偏头看他,“李一目送了十里红妆给傅诗意?” 元宝连连点头。 “那她人呢?” 元宝摇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的?” “铺了十里地,可壮观了,一出去就能看见。” 景胥沉默良久,他闭上眼睛片刻,忽然道,“元宝,你说李一目会不会是喜欢傅诗意?” “啊?!!”元宝一脸惊悚,“少爷,你别吓我!” 真的吓死宝宝了。 景胥缓缓起身,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沉思,李一目一开始破坏他和傅诗意的婚约,其实真正的目标是想先阻止傅诗意嫁给他,然后再以他放不下傅诗意为由,让他娶她进门,这样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和傅诗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了。 这招曲线救国高明啊,如果不是老天有眼,还真如了她的愿了。 元宝紧张兮兮地看着景胥走来走去,“可是少爷,这怎么可能呢?” 景胥冷笑一声,“这怎么不可能?“ 难怪他和她成亲至今她都没有强迫他和她圆房,原来她喜欢女人。 元宝小脸紧皱,他怎么感觉自家主子这是因为心上人今天要嫁给别人了,所以受刺激太大,变得胡言乱语的。 景胥却越想越觉得顺理成章,难怪他把她迁到那个小院落她也毫无怨言,难怪在马球场时,她明明就站在营帐的帘布外却一直没有进来,难怪她一听见傅诗意定给太子,就马上从北漠赶了回来。 景胥哼的一声轻笑,忽然,他感觉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庆幸傅诗意没有落入这个变态的圈套里。 此刻正跟随商队去梁国的李一目,如果知道景胥这般想自己,也是无力吐槽了,他脑洞这么大,不去写话本子真是可惜呢。 十天十夜后,李一目跟随的商队终于到达了梁国境内。但离梁国都城梁城还远得很。 李一目辞别商队后,就在梁国偏远的山旮旯里买了一个梁国人身份。 有了身份李一目又买了马车,雇了一个老头当车夫,再让车夫一路往西,往梁城方向走。 李一目不着急赶路,一天下来走走停停五十里路都不到。 老车夫不禁道,“李老爷,这样走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到梁城。” 躺在马车里的李一目感受着摇晃,闭上眼帘,悠哉道,“老爷我都不着急,你急个啥?三个月不好吗?你拿三倍钱。” 车夫笑了,“老爷,我自是不急,就怕耽误您的事。” 李一目能有啥事,她就是来梁国游山玩水加顺便打听无面将军的事情的。 如果能查到线索自然好,不能也就那样。 “老爷,您去梁城是什么事呢?”车夫还是忍不住问问,他怕真的给人耽误了,免得到时候拿不到钱。 李一目依然闭着眼睛,一副怡然自得样,“老头,你管得可真宽,你就安心赶好你的车就行了,老爷我心里门清。” 第18章 将军被迫加技能 又走了一会,李一目忽然掀开马车的帘布,探出头道,“老头,停下!我看路边的溪流清澈得发绿,我们停下钓几条鱼吃。” 车夫忍俊不禁地看着她,“敢情你就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李一目已经钻出马车跳了下去,她一边在路边寻找着长木棍,一边道,“你终于开窍了。” “嗯,就这根。”李一目看着手里只有手指大小,但足足一人高的长棍,“老头,鱼线你搞,我去旁边挖些蚯蚓。” 等李一目全部弄好,她坐在钓鱼竿旁边看着这青山绿水,不禁感慨道,“真美啊。” 正在一旁生火堆的车夫搭腔道,“可惜再美的山水也留不住人啊,看久了依然会腻,失去新鲜感。” 李一目挑了挑眉,“老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老车夫哈哈一笑,“老爷不喜欢听我说话,但我还是要说最后一句,老爷你再不收线,鱼饵就要被吃光了!” 李一目一看,发现果然有东西在拉扯鱼线,她赶紧起身拉,随之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跟着鱼线出了水面。 待李一目抓到那鱼,开心得哈哈大笑,“好肥的鱼啊!” “老头,给你,你宰了烤,我再多钓几只。”说着,李一目就把鱼丢给了老车夫。 不一会儿,李一目就钓了近十条,李一目觉得够吃了就收了鱼线。 她来到火堆旁坐下,随手拿起一条烤好的鱼,一口咬下去,称赞道,“哇!老头,你烤的也太好吃了!” 比她在宫里吃的还要香,入味。 “你以前不会是皇宫里的御厨?”李一目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随口道了一句。 老车夫笑笑,“可不就是嘛!” “真的假的?” 老车夫看她表情,“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嗯哼,这态度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看来八九不离十是真的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呢?” 这是李一目最大的疑问。 老车夫叹口气,“年轻时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做事不长心,然后犯了错,就被赶出了宫,且终身不得再入饮食行。” 李一目大口啃块鱼肉,“这么惨?” 老车夫苦笑摇摇头,“算好的了,至少命没丢不是。” 这样想倒也是。 李一目想了想说,“老头,这样,以后你给我做吃的,我付你双倍钱。” 老车夫当然乐意,又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还有钱拿。 李一目也很开心,想到接下来虽然露宿,但不风餐,反而顿顿美食,真是令人心情好很多。 但其实老车夫是还有其他用意的,那就是趁还没入土,把自己的厨艺传承下去。 这几十年来,他一直在等一个能猜中他曾做过御厨的人,可几十年光阴过去,吃过他做的菜的人无数,但从没一个人像李一目这样问他。 李一目一开始也没发觉不对,直到每次老车夫做菜时就把她叫到旁边让她观摩,且非常认真详细的跟她说一大堆。 起初她还以为是老车夫是想跟自己显摆,后来她觉得显摆得有点过头,她才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诶?我说老头,你是不是打算让我继承你未完成的衣钵?”李一目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道。 老车夫专心地切着手里的菜,低沉的声音说,“李老爷,我知道以您的身份怎么会甘愿拜我为师呢?我这是为了让您吃得的放心,安心,每道菜看着我做,保证卫生和食物安全。” 额,这样说也没错。但,李一目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好,老头,我知道了,不过我信任你,所以我不用看了,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说着,李一目就要转身去躺下等吃的。 不想老车夫“咚”的放下手里的刀,脸上似还有几分生气。 “李老爷,你这么不尊重人,那老朽不干了。” 李一目一脸无辜,她怎么就不尊重人了?她可是一个脏字都没有啊。 “老头,你少糊弄我,你就是想偷偷的把你的衣钵传给我。” 老车夫心虚地咳了咳,“李老爷,你也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老朽我如果想收徒还怕没人拜师不成?” 李一目轻哼一声,“老头,你要是大大方方承认了,我就勉为其难的跟你学个一二,那你要是这样死不承认,我大不了去镇子上雇个厨子跟我一起上路。” 老车夫看了看李一目,笑呵呵道,“好,我承认,我承认了,那你现在可以过来继续学了?” 他明明实力不差,为什么收个徒还要求着人家一样?唉。 李一目却站着不动,“那我丑话在前,是你非要我跟着你学的,我秉着尊老爱幼的态度,也不忍拒绝你,所以日后就算学成,我也不会叫你师父,更不会给你磕头行拜师礼的哈。” 老车夫压根也没奢望这些,他就想他那点本事有人替他传下去就行。 既然现在话挑破了,老车夫教起来就不遮遮掩掩了,该让李一目实操的就让她上。 不过,李一目学起来也是又快又好。 老车夫很意外,果然,这才是命中注定他要收的传承徒弟,不枉他坚持初心,一直在等。 李一目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蛮有厨艺天分的???难道是因为她喜欢吃吗? 三个多月后,李一目他们终于到了梁城。 老车夫停下马车,望着高大雄伟的城墙,“李老爷,梁城到了,这一路上老朽能教的也全部教了,您也该去办您的事了,以后,后会无期。” 李一目从车上下来,“老头,不是?我可是你唯一的传人,你就打算撂挑子不管了?” 老车夫叹口气,“李老爷,实不相瞒,当年我被逐出宫后,还被限制永不能入梁城。” “那你当年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误呢?”李一目不禁问道。 第19章 将军的前未婚夫(一) 老车夫又叹口气,便将当年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李一目听后,脸上也满是惋惜之色。 “老头,这是我答应给你的报酬,你先拿好。然后你带着马车再在城外租个地方住下,等我忙完就去找你,然后和你一起回。” 李一目一想到这山高水远的,她实在不放心这个老家伙自己回去。 这次来梁城的路上他们就遭遇了五次山匪劫财。 这要是以前,萍水相逢之人的死活她才懒得管那么多,但现在这个老头跟她多少有些师徒情谊,她就不能不管了。 老车夫拉着马车走后,李一目就进梁城里面了。 梁国不愧为当今最强国,梁城之热闹和繁华超乎李一目想象。 不过李一目觉得梁国今天的一切,也是因为百年前梁国的无面将军大肆侵略他国而得来的。 李一目不禁在想,自己回景国后,是不是该帮景国也开拓开拓疆土?然后让景国成为最强国呢? 李一目想得出神时,忽然一个人撞进了她的怀里,她回过神来,低头去看被自己撞倒的人。 “欣然?”李一目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正倒在自己脚边的女孩,“你怎么会在这?” 只见那女孩跳起来拍拍屁股,下颌轻扬,和李一目拉开距离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李一目皱眉,眼前这个女孩明明长得和她的妹妹李欣然一模一样,她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呢? 但她马上想到自己正身处异世,此‘李欣然’非彼‘李欣然’。 李一目后退一步,颔首道,“因小姐跟我妹妹长得有几分相似,我认错人了。” 李欣然扫一眼李一目上下,正要开口之际,两个丫鬟气喘吁吁的追上来道,“小姐,你慢点,我们差点跟丢了。” 李欣然双手环抱胸前,轻哼一声,如果不是被这人撞倒,两个丫鬟此刻肯定被她甩掉了,都怪眼前这个矮胖矮胖的大胡子男人! “请问小姐是哪个府上的?”李一目想去确认下,这个异世是不是还有自己的父母和其他兄弟姐妹的复刻版。 “凭什么告诉你?”李欣然余光恨恨地瞥一眼身后的两个丫鬟,“还不快走!” 说着,她就绕过李一目走了。 李一目望着她走远的背影,怅然若失时,一个路人凑到她身旁,“她,你都不认识?刚来梁城不久?她是楚国公的嫡四小姐楚欣然。” 李一目看向路人,微笑颔首,“多谢,再请问一下楚国公府怎么走呢?” 打听到去楚国公府的路后,李一目并没有急着过去,而是来到了梁城最好的客栈吃饱喝足,再要了一间客房,泡了澡后又美美地睡上一大觉。 这三个月她和老车夫大部分都是在野外露宿,睡得实在不算好。当下能安安静静地睡一觉真是太舒服了。 第二天,李一目详细打听了关于楚国公府的一些情况。 第三天她来到了楚国公府附近,一看就看了一天。 果然如她所料,这楚国公府里都是她的老熟人复刻版,父母,兄弟姐妹一个不少。 回客栈的路上,李一目在想,这个异世虽然和她原来的世界非常不同,但好像人物都是对应的。 可她原本是李家的四小姐,李家现在对应的是梁国的楚国公府,但楚国公府并没有她,而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傅诗意现在是景国的尚书府千金。 “诶?景国的傅诗意不会是梁国的卧底?”李一目自言自语道。 毕竟这样就能对应李一目的身份了。 傅诗意如果是梁国卧底,那傅诗意的父母很可能也是梁国奸细。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诡异?”李一目想到自己杀了吟风,那是不是代表傅诗意后面也会杀了景胥? 孽缘啊! 李一目不禁思考命运让她穿到这个诡异的异世到底是想让她干吗呢? 赎罪吗? 应该是。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理难容的错事,所以命运要惩罚她。 “如果我今生阻止了傅诗意杀景胥,是不是就算赎罪了?” 也就能回到她原来的世界了? 李一目又联想到了无面将军,这个家伙很可能跟她一样,犯下了什么大错误,所以也被罚穿到了这个异世。 然后赎罪完了,就回他自己原来的世界了。 难怪她始终查不到任何关于无面将军的信息。 再说景国这边,李一目已消失四个多月不见踪影,百官大臣也觉察到了不对。 景皇被这些大臣各种试探和追问,也是快受不了了。 他召来陆朝道,“你说朕让六皇子出使梁国一趟,如何?” 虽然梁国也有景国人经商,但根本没人知道李一目在梁国哪里,在干什么。 他想李一目如果知道景胥在梁国,总应该会去找景胥? 他能感受到,景胥是李一目唯一在乎的人。 陆朝道,“皇上,六皇子曾因治疗眼疾去梁国多次,如今可再以此借口出使梁国甚好。” 皇上点点头,这方面他也考量到了,所以觉得景胥是出使梁国的最佳人选。 “只是,六皇子那边皇上打算怎么说?”陆朝问。 皇上能怎么说,当然如实说,李一目对景国有多重要,他不用说,景国上下都知道。 所以这段时间,百官才会各种探问他李一目的消息,李一目要是出走他国,景国怕是要玩完。 景胥听景皇讲了事情来龙去脉后,不禁有些讶异,“原来她去梁国了?” 难怪这么多个月不见她回来一趟,他还真以为她如元宝猜的那样,外面有新欢了呢。 “父皇,儿臣愿意前往梁国一趟。” 不仅仅是为了李一目,而是他更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自他六岁患上眼疾,眼睛就看不见了,父皇和母后为了医好他的眼睛,不惜重金送他去各个国看名医,但始终不见好。 以前他去梁国,因为眼睛看不见,只能靠听声音想象着梁国的风貌,现在他眼睛好了,他要好好看看那些不同的风景。 对了,还有他在梁国多年没见的挚友,梁国太子梁君成。 想到此,景胥眉头不由微皱,他的眼疾有幸好了,不知君成的腿疾是否也好了呢? 此刻正在梁国梁城街道和民众一起看热闹的李一目,圆瞪着眼睛,望着刚过去了的超奢华撵车。 良久,她终于回过神问旁人,“刚才撵车上坐轮椅的人是谁?” “他你居然都不认识?就是太子梁君成啊!” 噢~夭寿啊,她原来世界的未婚夫居然对应这个世界的梁国太子梁君成??? 第20章 将军的前未婚夫(二) 李一目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梁国都城地大街上偶遇她的未婚夫孟祈夜! 不对,现在应该叫他梁国太子梁君成。 当初李一目年仅五岁被选中去魔道当卧底时,她自己是非常不情愿的。 而灵界主为了让父母规劝她答应下来,向她父母承诺,她在魔道卧底成功刺死吟风之日,就是他儿子孟祈夜迎娶李一目之时。 灵界也都知道灵界未来的继承人孟祈夜会迎娶李家的女儿,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女儿。 明面上李家有两个女儿,实际是有三个,多出来的这个就是李一目。 孟祈夜自己是非常清楚父亲给他指定的未婚妻是李家的哪个女儿。 而孟祈夜对李一目这个未婚妻是非常不爽的,明明是他父亲主动承诺的这门亲事,但孟祈夜却把怨怼都给了李一目。 所以有一次灵界和魔道火拼时,年少的孟祈夜提着剑,怒气冲冲对李一目喊道,“喂,小魔头,你知道你们魔道中的李一目在哪吗?” 李一目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一脸盛怒却依然帅气的少年居然就是她的未婚夫。 不过她倒很想知道这人为什么找自己? 她便问,“你找李一目什么事?” “报仇!”少年狠狠道。 李一目更有兴趣了,“是吗?正好我也跟她有仇,走,我们去另一处说话。” 孟祈夜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着李一目走了。 “你先说说你跟她什么仇呢?”李一目问。 孟祈夜侧目瞥她,“为什么不是你先说?” 小样,有点防范心的嘛。 “李一目她仗着自己灵力强,不仅一点不尊重我这个师姐,还当众羞辱了我!奈何我打不过她,只能忍气吞声。”李一目随口胡诌。 孟祈夜听了却默不作声。 “小哥哥,我说了,轮到你说了。”李一目提醒道。 孟祈夜轻哼一声,“她杀了我爹。” 李一目问号脸?想她虽然入魔多年了,但今天还是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不想就碰上了灵界的人。 所以她什么时候杀了这个人的爹了? “你爹是谁啊?” 孟祈夜冷瞥她一眼,“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这碰瓷碰的莫名其妙的。 “好,那你是打算杀了她为你爹报仇是吗?” “嗯。”孟祈夜应道。 “既然如此,那你先跟我打。” 孟祈夜立刻一脸警醒的看着她,难道她就是李一目? 李一目解释道,“反正我每次都是李一目的手下败将,如果你连我都打不过,那你更别想杀她了。” 孟祈夜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于是,两个人就切磋了一番。 最后,孟祈夜惨败。 李一目给他出主意道,“小哥哥,你努力修炼。明年的今日我会在这里等你,直到你能打败我,可好?” 孟祈夜想了想,答应了。 他知道,自己连李一目的手下败将都打不过,何谈杀她? 自此,两人年复一年相约在这里切磋了一次又一次。 而每次都是孟祈夜惨败。 直到前年,孟祈夜突然说,“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你不用等我。” 李一目不禁问他,“那你不杀李一目,为你爹复仇了吗?” 孟祈夜垂下眼眸,“我最近调查清楚了,我爹不是她杀的。” 她就说嘛!她李一目什么时候杀过人? 不过她也知道,自此分别后,她和这个小哥哥很可能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就算有,两人也只会是兵刃相见。 “小哥哥,最后你总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孟祈夜。” 什么?!李一目一脸惊骇的看着他,不想他也表情复杂的看着她。 “小魔头,你叫什么名字呢?”孟祈夜问她。 之前他俩互不知道彼此名字时,她叫他小哥哥,他就叫她小魔头。 她e了一阵,最后抬头笑道,“我叫秦芳!” 想起往事种种,再想想现在,李一目突然觉得这个异世越来越有意思了,她有种置身事外看戏人的感觉。 过了几天,正在酒楼吃饭的李一目听人在说,景国六皇子将不日来梁国。 李一目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便向那人确认刚才说的到底是景国哪个皇子? 不想人家非常肯定的回她一句,“就是景国那个瞎子皇子!” 瞎子!!! 李一目顿时觉得这两个字刺痛了她的耳朵,她拍桌而起,“你才瞎子!你全家都是瞎子!” 那人根本没想到李一目会突然骂自己,先是愣了三秒,反应过来后仗着自己这桌有六个人,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李一目身前,垂眼望着只到自己胸口的李一目,“大胡子,你现在跪下给爷磕三个响头,叫声爷爷,爷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天放你一马!” 李一目双手环抱胸前,一脸不屑道,“我要是不呢?” 不等那人说话,那人同桌的五个男子就一起来到了他身后示威。 那人露出得意的笑容,“看见了吗?你今天要是不磕头认错,那爷几个就拿你练沙包了。” 李一目笑呵呵地摇摇头,然后望向那人,“好啊,你们想在哪练沙包呢?” 她可不想在这里动手,等下砸了人家店里的东西还要赔钱。 那人看李一目这副样子,心底还不禁有几分佩服,宁愿挨揍都不下跪磕头,倒像条汉子。 “去城南菜市场擂台,走。” “等一下!”李一目叫住那几人,“先把帐结了再走!别想趁机吃白食!” 那人回头不屑一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用力地放在桌上,对着李一目放狠话道,“大胡子,等下爷几个揍得你尿裤子!” 李一目也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店家,钱我先付了,菜记得不要给我收了,我等下回来还要吃的。” 说完,李一目就背着手走到了那几人前面。 酒楼里的其他食客也都跟了上去,叫着,“去城南擂台看打架了!” 一呼百应。 等李一目他们到达城南擂台,擂台方圆几百米围满了乌压压的人。 和李一目对峙的那几人,看见围观了这么多人,怕以六打一被人说没有武德,以多欺少,便道,“这样,我们呢也不欺负人,一个一个” 不等他们话说完,李一目却摆摆手,“别一个一个的,你们最好六个一起上。” 第21章 走过最多的就是将军的套路 那几人相视一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李一目微笑着点点头,“嗯,如果不够,你们也可以去把你们的亲人朋友邻居都叫过来!” 那几人觉得李一目狂妄得令人讨厌啊,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教教她怎么做人。 只见六个男子吼叫着向她袭来,李一目唉地叹口气,大步迎上前,左一巴掌,右一巴掌。 不过眨眼,就把六个男子扇下了擂台。 群众吃惊的看着被打落到自己脚边的几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纷纷议论,“这是被打死了吗?” 一阵骚动后,一人壮胆上前,摸了摸那几人的脖子,“没死,没死,晕了而已。” 李一目叹口气,甩甩手,心想多亏自己收着力,不然必死无疑啊。 等李一目下到擂台,一大群人围住她,“请问少侠是做什么的啊?” “少侠可有娶妻?” “少侠可要收徒弟?” 少侠???李一目真是要被这两个字逗笑。 她对众人摆摆手,“什么都不缺,都给我让开,我还要回去继续吃饭!” 众人赶紧让了一条路出来,生怕挡了她的路被拍一巴掌。 李一目走了几步,猛然回过身,“不许跟!谁跟揍谁!” 跟在后面的一群人立时被吓住了,纷纷摇头说着,“不跟,不跟。” 李一目这才又走回了刚才的酒楼。 只是,她刚一坐下,就有人找过来,抱拳说,“壮士你好,我家公子想请您上二楼包间喝酒。” 李一目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问,“你家公子是谁?” “楚国公府嫡二公子楚萧然。” 嘿!这个楚萧然不就是对应的她二哥李萧然嘛! 李一目一只手撑着脑袋,闭上眼帘道,“想请我喝酒就让他自己来请,让随从来请,一点诚意都没有。” 过了一会,楚萧然还真的自己来请人了。 李一目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楚萧然,心里不禁感慨,这人真的是跟她二哥长得一毛一样啊!就连耳边很小的一颗痣都一分不差! 楚萧然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脸看,不禁尴尬的咳了咳。 李一目赶紧收回目光,摇摇头说,“不去!你要是想和我喝酒,就坐这。” 她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楚萧然诧异的看了眼那位置,转瞬微笑道,“好也。” 李一目看着楚萧然坐下,为他倒上一杯酒,“你想和我说什麽呢?” 楚萧然这才刚坐下呢,李一目就把话挑破了说,他明显一脸不适。 “还未请教壮士大名?”楚萧然谦虚有礼道。 “曹甫。”这是她买的梁国身份。 李一目猜到他会问自己名字,所以心里早有准备。 “我看曹壮士面生得很,可是刚来梁城不久?” 李一目心里想笑,梁城那么大,平民百姓那么多,他楚萧然面熟的有几个? 按他这样说,这凡是他面生的就是刚从外地来的? 分明就是拐着弯的试探她是不是梁城人。 “对啊,刚来梁城不久。” 楚萧然笑笑,“请问曹壮士此次来梁城是有什么事吗?我看我能否帮上一点小忙。” 李一目看他一眼,“我是来寻我那多年前离家的婆娘,当年嫌我穷就跟人跑了,前段时间听我一老乡说,她在梁城给一富贾人家做妾,我这不马上找来了。” 编得真实?真实别人才会信啊。 楚萧然一听,立刻道,“曹壮士可方便告知,她的姓名?我让人帮你找。” “李翠花。”李一目随口道。 “户籍哪里呢?可还有其他的什么特征?” 李一目暗想,如果说了自己哪里人,楚萧然后面会不会让人去查? 虽然自己买的那个身份离梁城远得很,但禁不住查啊,一查身份肯定露馅。 “我寻她那么多年都没寻到,户籍,名字什么的肯定也都改了。脸也就普普通通那样,没啥具体特征。” 不给你具体信息,看你怎么找?多管闲事。 楚萧然也觉察到李一目似乎并不想让他帮忙,他觉得她可能有其他顾虑。 “没关系,我还是会让人都去查一遍。”既然李一目不想让他帮忙,他也只能识趣的应付应付就好。 “曹壮士可想过找份差事,以后就留在梁城?” 李一目似笑非笑的看楚萧然一眼,她如果来一句不想,楚萧然会不会是一脸无语? “梁城这么繁华,我当然想留下,但我就一介乡下厨子,也没其他什么特长,唉,到时再看。” 该给的信息她已经给了,就看楚萧然会不会来事了。 “你还会做菜?”楚萧然的确有些意外,他刚才看了李一目打那六个人,他还以为依她这样的手劲,不是练家子也应该是常年做苦活的。 李一目点点头,楚萧然赶紧道,“诶,巧了!我们府上好像就在找厨子,你就去我们府上?酬劳一定让你满意。” 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捞到楚国公府先。 李一目却装作一副不想去的样子,挠挠头道,“国公府应该规矩挺多的?我这乡村野人的,自由惯了,怕进了国公府” 不等李一目话说完,楚萧然迫不及待打断道,“不会不会!你要是怕规矩多,那就只负责我院子的小厨房,可好?” 李一目勉为其难的看着他,“那我要不就先试试?” 楚萧然见她答应了,高兴地举起酒和她碰杯道,“干了这杯后,跟我走。” 就这样,李一目就跟着楚萧然堂堂正正的进了楚国公府。 她本就有打算以厨子的身份进入楚国公府的,没想到今天她小露身手,楚萧然就主动找上她了,所以她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当然,她知道楚萧然带她进国公府不会是要她真的做厨子,就像她进国公府也不是真的为了做厨子。 如果要想知道傅诗意是不是梁国卧底,李一目思来想去都觉得只有进国公府,方能查到蛛丝马迹。 说不定无面将军的消息也会有,毕竟国公府也算是皇亲国戚了啊。知道的秘密肯定不少。 第22章 有人对将军使坏 虽说李一目名义上只负责楚萧然院子的茶水点心,但毕竟算是国公府的人了,所以楚萧然还是得带她去见一下当家主母,也就是楚萧然的母亲梁瑛。 不过一介负责儿子院子里点心的厨子,梁瑛只扫了一眼,“你喜欢就留下。” 李一目望着坐在太师椅上的梁瑛,心里说不出的感觉,五味杂陈。 这个女人长着一张和她母亲一模一样的脸,就连名字也只有一姓之差。 从小母亲就对李一目很冷淡,但对她的哥哥姐姐妹妹却很好。 她一直期望母亲对她能像对哥哥姐姐那样,但不管她怎么做,做什么,母亲始终对她很冷淡。 除了她被选中做魔道卧底时,母亲不仅对她喜笑盈盈,还柔声细语的和她说了很多做卧底的好处。 却一句没提她如果卧底失败了怎么办? 李一目那时候小,没有想那么多,她想母亲高兴,她以为她答应去魔道卧底,母亲以后就会喜欢她,以她为骄傲了。 如今看到梁瑛对自己这个陌生人的冷淡态度,她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的执念。 从梁瑛的院子出来,楚萧然见李一目情绪有些低落,便问她怎么了? 李一目脑海闪过梁瑛看自己的眼神,一如她母亲曾经看她的目光,道,“国公夫人似乎不喜欢我?” 楚萧然对于李一目突然这样说有些意外,她居然在意他母亲对她的态度? 他虽然和她认识不久,但她给他的感觉就是对什么都不在意,漫不经心的。 而现在她居然在意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的态度??这有些奇怪。 楚萧然转念一想,是不是因为李一目对自己的母亲有好感? “你不必在意,我母亲深居内宅,见到生人难免会表现得过分客气。” 李一目默然不语,是啊,过分的客气,而她的母亲曾经就是这样对待她的,她不短自己吃的,穿的,用的,就短母爱。 而她的母亲也不是没爱,更不是因为含蓄不会表达,她对哥哥姐姐妹妹就会亲,会抱,会说爱他们,唯独对李一目客气得过分。 不过没关系了,她需要的时候没给,现在她长大了也不需要了。 在楚国公府呆了几天后,李一目发现楚萧然根本不给她分配活干,搞得她像是来做客似的。 她决定去找楚萧然探探口风,他到底想让她做什么呢? 李一目刚进院子就看见楚萧然正和一位穿粉色衣裙的女子站着说话,女子是楚欣然,她转头看见李一目,拧眉道,“他怎么在这?” 楚萧然不禁问,“你们认识?” 楚欣然摇摇头,“不认识。” 楚萧然看向李一目,“曹兄,怎么了?” “噢,没什么,就是想来问问你,要不要我做些茶点呈上来?” 楚欣然看看楚萧然,又看看李一目,不可置信道,“我听娘说你新招了个厨师,不会就是他?” 看李一目这胡子拉渣的,楚欣然表示毫无胃口。 楚萧然微笑点点头,“那麻烦曹兄了。” 等李一目走后,楚欣然不满地看一眼楚萧然,“二哥,你干嘛对他那么客气?不过一个下人而已,还跟他称兄道弟的,你不觉得拉低了自己的身份吗?” 楚萧然却不在意的笑笑,“欣欣,你有所不知,这曹兄可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楚欣然不屑一笑,“二哥,你是不是被他骗了?” 楚萧然摇摇头,“我打算过两天再把他引见给太子。” “什么?二哥,不过一个厨子,都值得你引见给太子?” 楚萧然笑而不语,有些事他现在还不方便跟她说。 过了会,婢女捧着餐盘呈上茶水和点心。 楚萧然叫楚欣然过来坐下一起吃点,她双手环抱胸前,偏开头去,“吃不下。” 李一目那胡子拉渣样让她觉得邋遢。 楚萧然则用手拿了块糕点放进嘴里,嚼了两口他不禁眼前一亮,没想到李一目还真的是个厨师。 楚欣然看二哥一脸享受样,无语地摇摇头说,“二哥,我走啦。” 出了楚萧然的院子,楚欣然身后的婢女出声道,“小姐,那个大胡子不就是前几天在街上撞到你的人吗?” 楚欣然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小姐,你还记得那大胡子当时不还问你是哪个府上的吗?” 楚欣然点点头,“嗯?” “而今他就进了我们楚国公府,他莫不是奔着小姐来的?” 楚欣然没说话,但脸上表情愤愤地。 “小姐,你以后可少来二公子这边,这样的人,就巴巴的等着机会让你和他沾上关系,到时惹得一身骚。” “闭嘴!本小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的了?”楚欣然心里本就窝火,听丫鬟说的这些后更是气得想打人。 也不知道那个邋里邋遢的大胡子给她二哥灌了什么迷魂药,居然还说要把他引见给太子。 万一太子也被他骗了,他到时候再来楚国公府提亲,父亲母亲肯定不愿意她嫁给这样一个人,可父亲母亲又不能得罪太子,最后很可能她还是要受委屈。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主动出击,把他赶出楚国公府,让他没有机会面见太子。 楚欣然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刚才二哥说了,打算过几天就把他引见给太子,所以她这两天就要想出对策来。 经过一个晚上的思来想去,楚欣然终于想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办法。 楚欣然找来自己的贴身婢女,和她说了一遍自己的计划,然后就去找楚萧然。 但楚萧然并不在,楚欣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她当然知道楚萧然这个时候不会在自己院子,所以她特意挑这个时间过来啊。 楚欣然带着自己的贴身婢女进到院子主屋坐下,对楚萧然院子的侍女说,“我坐在这等二哥回来,你们院小厨房不是有厨师吗?给我做碗面上来,我饿了。” 过了一会,侍女捧着热腾腾的面上来了,楚欣然一想起李一目那胡子拉渣的模样,看一眼那面都觉得恶心,更别说吃了。 但为了把李一目赶出楚国公府,楚欣然只能忍着恶心,小心翼翼地夹了一根,然后吃了一口,忽然一摔筷子,“面汤里有头发,恶心死人了!给我把厨师拖过来。” 第23章 想套路将军?不吃这套 屋里的侍女低着头说了声“是”,就赶紧出去叫人了。 偏偏这时,楚欣然另外一个贴身婢女跑进来道,“小姐,夫人有急事找你,让你赶紧过去。” 楚欣然回头看一眼刚才跟自己进来的婢女,“春桃,我先去夫人那里,这里就交给你了。” 春桃含笑屈膝道,“小姐放心去,春桃知道怎么做。” 楚欣然微笑着点点头,迈步走了出去。 过了会,李一目来了,但没看见楚欣然还不禁觉得奇怪。 春桃笑盈盈的看着李一目,“赶巧夫人寻小姐有事,所以小姐就先过去了。” 李一目点点头,“我听人说,刚才做给小姐的那碗面里有头发?” 春桃微笑点头,指着身旁桌子上的面,“不信你看。” 李一目便走上前来看,发现面汤里还真的有一根头发丝。 她不禁皱眉,难道真是自己做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的? “那我这就把面撤下去,重新做一碗去。” 春桃却按住碗,不给她捧走,“小姐说,让你把这碗面吃了,她就不计较了。” 李一目想了想,叹口气,“好。” 春桃笑笑,“那你就坐在这吃,我看你吃完后也能回去交差了。” 李一目便坐下吃面,好吃,不愧是她做的面。 “记得把汤也全部喝了。”春桃提醒道。 其实她不说李一目也会喝完,这面的精华之处就在汤呢。 春桃看她放下碗,嘴角挑起一抹得逞的微笑,然后捏着丝巾的手轻轻放在李一目左肩,另一只手似有意无意的扒拉下衣服,漏出一片春光,用满是情欲的目光看着李一目。 李一目顿时警觉,这个丫鬟明显一副快来上我的表情。 她回想了下这件事,发生太突然,又解决得太平静,透着一丝诡异。 李一目推开春桃的手,起身要走,春桃却突然抱住她,“救命,非礼啊~” 额,这到底谁非礼谁??? 李一目总算知道春桃葫芦里卖什么药啊,看来刚才她吃下的面也被加了料,这幕后主使肯定是楚欣然了,春桃不过是个傀儡。 “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楚欣然的呵斥声。 春桃嘤咛地向楚欣然奔过去,抽泣道,“小姐,他看屋里只有我和他,要我从了他,我不肯他就要强……” 李一目听了差点把刚才的面吐出来。 “春桃,不用怕,我和二哥会给你主持公道的。”楚欣然看向身旁的楚萧然,“二哥,你说呢?” 楚萧然看她,他想说这不过是春桃的一面之词。 但不等楚萧然出声,李一目转过身来道,“春桃姑娘, 刚才明明是你说四小姐对你非打即骂,你早就不想再做四小姐的丫鬟了,愿意委身给我,怎么现在反咬我对你要强?” 楚欣然立时瞪向春桃,春桃连忙解释说,“小姐,我没有这样说,是他想挑拨离间!” “你当然不会承认,你刚才对我说的,现在不也一样不愿意承认吗?”李一目波澜不惊道。 楚欣然恼怒地看向楚萧然,“二哥,我相信春桃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她自幼跟我一起长大,如果她真有异心,不会等到现在。” 楚萧然心里也很清楚,春桃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但她也无辜不到哪里去,今天这事如果不是她们这边主动挑起,他才不信。 “欣欣,要我说,反正日后你也是要给春桃找婆家的,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把春桃定给曹兄,春桃能嫁给他,是她的福分。” 毕竟等他把李一目引见给太子,太子一定会重用李一目。 噗,李一目还以为楚萧然能有什么解决办法呢。 楚欣然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的二哥到底怎么了?偏袒李一目都快偏到天边去了。 “既然二哥不为春桃做主,那我就去找娘!” 楚萧然拉住生气的楚欣然,“欣欣,没必要。而且我敢保证,你就算去找爹,这事也不外乎我这样处理。” 楚欣然冷笑一声,不过一介厨子,她还真不信爹娘都不帮她。 楚萧然松开她的手臂,“你不信那你就去,到时候可别自己伤了心。” 李一目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受重视?看来楚萧然将会交给她很重要的事情,重要到可以影响整个国公府的地位。不然楚萧然不会那么笃定的告诉楚欣然,就算告到楚国公那,楚国公也会帮着李一目这边。 看着楚欣然带着春桃气呼呼的走了,楚萧然不好意思的跟李一目连连致歉,完全不问事情经过到底如何。 因为在楚萧然看来,不管事情真相怎样,李一目都是不可能被处罚,更不会把她赶走。 李一目却很郁闷,她和楚欣然只简单接触过两次,怎么楚欣然就要设套给她呢?她有哪里得罪到楚欣然了吗? 这不禁让她想到自己和妹妹李欣然的关系,李欣然比她小一岁,却从来没叫李一目一声姐姐,还各种无中生有的向父母告状。 想起小时候种种,李一目不禁重重地叹了口长气。 楚萧然拍拍李一目的肩膀,请她坐下,道,“曹兄,后天景国的一位皇子就会到达梁城,届时,太子会在宫中设宴,我想带你一起出席,不知你意下如何?” 在梁城呆了这么些天,李一目了解到,梁国皇上因为龙体不适,自去年开始就把朝政大权慢慢移交给了太子梁君成。 所以梁君成虽然名义上是太子,但却是梁国真正的掌权人。 李一目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要不要这么快和景胥见面,她相信景胥就算认出她来,也不会拆穿她的真实身份。 只是,时隔半年多没见,一想像和景胥突然遇见,她竟有些紧张? “我不过一厨子,二公子却带我出席这样重要的盛宴,是不是不妥?”李一目想探探楚萧然的真实意图。 “曹兄,实不相瞒。我这次正是要带你去面见太子殿下的。” 所以参加宴会反而是顺便了。 李一目笑笑,“我何德何能可以面见太子殿下呢?” 楚萧然微笑的摇摇头,“曹兄,从我在城南擂台看见你时,你就有资格面见太子殿下,我已经跟太子殿下说过你,太子殿下很期待能见到你。” 李一目心头一紧,不是?她暴露真实身份了? 第24章 将军是个毒舌妇 但又觉得不太像,如果真是这样,梁君成怕是恨不得马上和她见面,又怎会让她等这么多天? 再说楚欣然带着春桃来到梁瑛面前哭诉,不想真如楚萧然说的那样,李一目如果喜欢春桃,就干脆把春桃定给李一目做妾好了。 楚欣然欲哭无泪,这到底怎么了?整个楚国公府都偏袒那个邋里邋遢的大胡子?气死她了。 在梁瑛这里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楚欣然只能气鼓鼓的走了。 路上,楚欣然瞥一眼春桃,“你把那药放进面汤里了没?” “小姐,奴婢真的放了。” “那她把面也都吃了?” “小姐,我看着她把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那为什么她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这不可能。 春桃嘟着嘴不说话,她哪知道呢? “因为我百毒不侵啊。”李一目突然出现在她们前面道。 楚欣然又惊又恼,“你怎么在这?” 李一目耸耸肩,“为了等你们路过啊。” 楚欣然恨恨地瞪着她,“你想怎么样?” 李一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想跟你说的是,其实你今天不够狠,如果你把春桃换成你自己,说不定事情就能如你所愿了。春桃不过一个丫鬟,名誉损了就损了,连她自己都不在乎谁会在乎?可是你就不同了,你是楚国公府嫡四小姐,如果你的名誉受损,就相当于楚国公府名誉受损,楚国公府必然不能敷衍了事。” 楚欣然一脸愤恨地望着别处不语,这个她不是没想过好。 “但是呢,你不敢赌。因为你怕如果你真的被我怎么样了,你就把自己搭进去了,为了我这样一个人,实在不值得,是不是?” 楚欣然丢给她一个白眼,依然不语。 李一目笑笑,“我想了想,我跟四小姐也就见了两次面,加现在这次也才三次,为什么四小姐就恨上我了呢?” 楚欣然剜她一眼,还是不语。 “我猜测四小姐是觉得我进楚国公府是觊觎四小姐。对不对?” 楚欣然冷哼一声,懒得回应她。 “四小姐,你这么自作多情是谁给你的勇气?孔雀吗?” 楚欣然瞪着圆圆的眼睛看她,咬着唇恨不能把她的胡子活活扯光,疼死她最好。 “四小姐,我知道你自我感觉良好,但我不想你以后到处大嘴巴说我暗恋你,我呸,我得眼睛多瞎才会看上你。”李一目毫不留情道。 “你!!!”这个大胡子真是可恶至极! “你什么你?你以为你是天仙?随便一个路人就被你迷倒?你如果没有楚国公府四小姐这个身份,你还不如你丫鬟春桃呢!” “你居然这样侮辱我?”楚欣然气得肺都要炸了,李一目竟然拿她跟一个下人比。 “那也是你自取其辱!如果不是你指使你丫鬟来阴我,我都没兴趣多看你一眼。不自知的小丑,希望四小姐日后好自为之。”说完,李一目就转身走了。 楚欣然看着李一目那悠然自得的背影,恨不能上前撕个粉碎,但李一目虎背熊腰的,她有心无力。 骂了一顿楚欣然,李一目心情甚好,就连想到要和景胥见面,她也没那么紧张了。 为了欢迎景国皇子的到来,梁城的主街道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喜庆得犹如过年。 终于到了盛宴这天,一早楚萧然就说要带李一目进宫。 梁国宫殿和景国宫殿有相似,也有不同。 进到宫里后,太监带着他们一路来到太子梁君成面前。 李一目跟着楚萧然行礼,坐在木制轮椅上的梁君成抬了抬手,“起来。” 梁君成的目光落在一身深色劲装的李一目身上,“曹甫是吗?” 李一目上前一步,拱手弯腰,“太子殿下。” “看见那座鼎了吗?”梁君成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比人还高还大的大鼎,“你今天若能搬动它,本王有赏。” 李一目走过去看了看那鼎,心底在想要不要露一手?露太多怕暴露身份,不露怕不能获得梁君成的信任。 权衡后,李一目决定小露一手,她手扣住鼎的两只脚,然后运力用劲,全然一副使出吃奶的劲,慢慢地,慢慢地,鼎被她一点一点举了起来。 其实她只感觉自己像举着一个木瓜那么重,但她不能表现得太妖孽。 “哇!好!”楚萧然称赞道,脸上更是喜笑颜开。 梁君成的脸上也不禁有几分动容。 待李一目把鼎放下后,她回过身望着梁君成,“太子殿下,可以吗?” 梁君成一抹浅笑,点点头,“以后你就留在宫里。” 啊?李一目有些纠结。 楚萧然却提醒她,“还不快谢恩。” 好,对于别人来说这的确是君恩荣宠。 李一目行礼叩拜。 “今天本王很忙,等过两天本王会再召见你。”梁君成余光瞥向身后之人,“你先带曹大人去休息,晚宴不要忘记了。” 李一目跟着太监来到一处宫苑休息,待屋里只剩下李一目和楚萧然,她问,“楚大人,太子让我以后就留在宫里了,是打算怎么安排我呢?” 该不会也要封她做将军?雅蠛蝶~ 楚萧然带着淡淡浅笑,和她一同坐下,倒茶道,“曹大人,殿下他应该自有安排,我不甚了解。” 李一目才不信他不知道,他既能帮梁君成精准地挖掘人才,必然清楚梁君成需要这些人做什么。 到了傍晚,太监过来请他们过去前殿准备入席。 李一目一想到马上能看见景胥了,不禁有些忐忑,景胥能认出她吗?认出她他会怎么想呢? 等坐下后李一目发现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殿内摆了上百张席位,而她在最角落。 就连她看坐在仅次于梁君成的景胥都看不太真切,何况景胥看她呢? 既然如此,她就只管闷头吃吃吃就好了。 等宴席结束,李一目跟着太监回到之前休息的宫苑,想着怎么今天的晚宴和她想象得不一样?作为主角的她竟然如此平淡无奇,没出一点风头,真是让她有些不适应。 李一目心想等她一觉醒来,景胥会不会就来敲她的门和她相认了? 第25章 她的夫君又在画别的女人! 第二天,一直到中午都没人来找她。 李一目叹口气,“看来我是不是得主动点才行,出去走走,然后在御花园巧遇景胥?” 嗯,她决定出去逛逛,她才不是为了和景胥巧遇,她是觉得闷。 只是,她一打开宫门,门口的侍卫就拦住她道,“曹大人,没有殿下的传召您不能出去。” 丢!她居然被软禁了而不自知?亏得她还在那各种畅想。 李一目只得退了回来,看来她就不要想着在景胥面前嘚瑟了,她现在可是在梁国,低调才符合她。 两天后,终于有人来宣李一目了。 李一目想着梁君成召见她,景胥很可能会在一旁,景胥等下看见她,肯定下巴都要惊掉了。 然而,李一目又多想了。 别说见景胥,就连梁君成也没见到。 昏暗的屋里已经站了好些人,个个高大威猛,一身劲装,太监把她领到这后也没说要干什么,就退了出去。 李一目正郁闷时,坐在上首位的男子开口道,“人到齐了。” “在我还没开始说之前,你如果现在想离开还来得及,等我开始说了,你想反悔的话,我只能送你去重新投胎了。”上首位的男子轻描淡写道。 哦豁!这人狂得很嘛,居然威胁她。 李一目背手走过去,看着那男子,“你是哪根葱?” 那男子左嘴角上扬笑了一声,“你可以叫我白总管。” 这人说话阴阳怪调的,而且人明明看起来狠厉果决,但又透着一股娘气,李一目上下打量他,“太监总管?” 李一目此话一出,屋内众人不由屏住了气。 白总管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以前是,但现在我是负责训练你们的总管。” 训练?李一目皱眉,她环视一圈屋内的其他人,再看向白总管,“你们这些人已经训练有一段时间了?” 她居然成了吊车尾? “这里的人最长的已经训练了十年,最短的也有五年。”白总管道。 李一目吓了一跳,这么长时间?如果她也要训练这么长时间,她还怎么给景胥养老送终? “不行!我不能接受!”李一目双手环抱胸前,毅然拒绝道。 白总管站起身,“你们先出去照旧训练,我跟这位新来的曹大人会会。” 哦?这是想送她去投胎?哼,等下她就让他知道,到底谁送谁投胎! 待其他人屏退出去,白总管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请她坐下。 “其实曹大人不用训练那么久,因为不日我们就将出发。” 李一目挑眉,“出发去哪?” “曹大人有所不知,早在梁国百年前有位无面将军……” “无面将军?”李一目内心狂喜,好家伙,总算让她误打误撞探到消息了。 “曹大人没听过很正常,这位无面将军当年所向披靡,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无面将军归隐,前梁皇又下令梁国上下不许提及无面将军,更不能将其记载在书,所以不过区区百年,世人皆不知有过无面将军。” 李一目点点头,“然后呢?” “世人虽不知无面将军,但梁国皇室一直有秘传关于无面将军的事。如今太子殿下即将继承大统,但腿疾一直不见好。我等使命即是找到归隐的无面将军,恳请他能赐予治愈太子殿下腿疾的神药。” 李一目笑笑,“你刚才说百年前,那如今无面将军肯定一百好几的岁数了,你们怎么确定他就没死?” “当年无面将军虽然归隐,但跟先皇说过,日后不管梁皇更换几代,有任何难事都可以去找他,还赠给先皇一张指引地图。” 李一目看他,“地图在哪?” “当然在太子殿下那里。” 李一目转身坐下,一副吊儿郎当样道,“既然你们有地图,那就按着地图去找不就可以了吗?” “早在十几年前梁皇就派人按照地图去找了,但…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嚯嚯,李一目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楚萧然一眼相中了,原来想让她去送死。 白总管见她不说话了,冷笑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想反悔,晚了。” 李一目丢一个白眼给他,“我要看地图。” “地图不可能给你。” 李一目忽然站起来,“那我去找太子要。” 白总管拦住她,“不知天高地厚!凭你也配!” 说完,他就运力,一掌打向李一目,李一目却比他更快,直接一巴掌把他打飞出屋。 正在外面训练的人看见白总管像球一样被打出来,不禁都懵了。 李一目紧皱眉头的从屋里走出来,指着一旁的太监,“你,带我去见太子。” 太监看向白总管,此时白总管被几个人抬了起来,一身是血,他虚弱又轻微的说,“带…他…去…” 太监赶紧屈了屈膝,然后引着李一目去见太子。 太子梁君成正和景胥在御花园水榭画画,一太监急匆匆跑过来附在他耳畔一阵低语。 梁君成听完正一脸诧异,就听见身后传来李一目的声音叫道,“太子殿下。” 梁君成转过轮椅面对他,正俯首画画的景胥也抬头去看,恩?这个身影有点熟悉?恩?一脸的大胡子??? 李一目没想到景胥居然真的碰巧在?她目光迅速掠过,看着梁君成,梁君成此时已经知道白总管被李一目打伤的事,他很惊讶李一目竟有如此实力。 “看来是本王怠慢了曹大人了,曹大人先请坐,喝杯茶。”梁君成皮笑肉不笑道。 李一目还真就不客气,走到石桌旁坐下,然后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又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一旁的景胥看得无语,这个家伙真是到哪都蛮横得很啊。 梁君成看向景胥,“六皇子,实在不好意思,本王有点事要处理,我让人先送你回宫……” 不等梁君成话说完,李一目打断道,“太子殿下怎么赶人走呢?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梁君成淡淡一笑,景胥连忙识趣道,“殿下先忙,景胥告退。” “诶,六皇子别走啊。”李一目起身拉住欲走的景胥,“六皇子这么着急走人干吗?太子殿下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急着回避什么?” 她余光瞥见一旁桌上的画,偏头一看,好家伙!画的居然又是傅诗意! 第26章 但凡有别的选择她就不会缠着他 她呵呵一笑,拿起那副画,“六皇子画的是哪位美人啊?真是好看极了。” “六皇子去年娶妻了,本王便让他画一副妻子的肖像看看。”梁君成解释道。 李一目心头陡然一酸,像有一团棉花塞住她胸口,又似被人挖走了心空空地。 但她脸上依然在笑,“原来这是六皇子的妻子,难怪这么漂亮,六皇子真是好福气。” 她才不在乎景胥的心里有其他女人。 她轻轻地放下那副画,来到梁君成面前,摊出一只手,“太子殿下,我要地图。” 梁君成当然明白她说的地图是指什么,他抬眸看着她,心里在想,要怎么回绝她。 李一目凑近他几分,低声道,“太子殿下尽可放心,地图给我,我保证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梁君成动心了,但他还是有几分犹豫,李一目添油加醋道,“殿下倘若不给,我明抢的话,两败俱伤。” 反正她现在知道怎么找到无面将军,她也不怕身份暴露什么的了。 梁君成浅浅一笑,“那曹大人跟本王去取。” 李一目却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我在这等你。” 梁君成走后,景胥也打算要走,李一目叫住他,说,“六皇子且慢啊,我这有封书信还麻烦六皇子帮我带回,转交给景皇。” 景胥只得站在原地,李一目则坐在桌前,拿笔写写写。 写好后她把信装进信封里,然后递给景胥,笑道,“还麻烦六皇子等三个月后再将此信转交给景皇。” 景胥从始至终一脸冰霜,也没有一句话,接过信就转身走了。 望着景胥决然离去的背影,李一目不知为何心头一阵悲凉,她笑着对那抹越来越远的身影,轻声道,“景胥,保重。” 等梁君成把地图拿来,李一目赶紧打开来看,地图不是一般的大,又密密麻麻的,要看懂十分费劲。 这一看就看了几个小时,等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李一目才发觉。 李一目看着梁君成,“这份地图我要带走,如果我都不能活着回来,那这个世上没有人能穿过那片地方,殿下也无须再牺牲无辜。” “你到底是谁?”梁君成问她。 李一目笑笑,“曹甫,殿下不是知道吗?” 她把地图放好,然后绕过梁君成就要走,梁君成却突然道,“本王听闻景国的神威将军堪比无面将军,不知曹大人是否听过呢?” 李一目回头看他,挑挑眉,“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了,何必明知故问?” 她这个人就不喜欢弯弯绕绕的。 梁君成从腰间解下一个玉牌,然后交给身旁的太监,太监又小心翼翼地捧到李一目面前。 “你带着这个,梁国任何地方随意你出入,各地官府也可随意调配。”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李一目拿过那玉牌,掂了掂,笑笑,“倒是个好东西。谢了,后会有期。” 她走出几步,似又想起什么,回头道,“噢,对了,我还有个忙需要你帮一下。” 送走李一目后,梁君成来找景胥。 “六皇子难道就不好奇,今天那人问我要的地图是什么吗?”梁君成问。 景胥淡淡看他一眼,“景胥从不是什么好管闲事之人。” 梁君成笑笑,“其实这的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 于是,梁君成把无面将军的事说了。 景胥听他说完,烛火下神情未明,道,“殿下说那个地方万分险恶?至今没有人从那地方活着回来?” 梁君成点了点头。 景胥心忽然一阵一阵的抽,冰冷的脸上终于难掩几分慌张。 “殿下今天把地图给了那人了?”景胥说这句话时都有些抖。 梁君成眼帘微垂,点了点头。 景胥忽然起身,他试图回想白天发生的事情,却不知为何脑海里像一片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 “六皇子,你怎么了?”梁君成担心的看着他。 景胥目光茫然的看着他,摇摇头,但一句话也没说,像个失魂人一样转身进了里面的房间。 梁君成一脸不可置信,他刚才好像看见景胥眼里有泪???是他眼花了吗? 景胥进到里屋,颓废的坐下,脸上却有不明液体一粒一粒的滚落。 “信!”景胥终于想起李一目今天写了封信,说是让他三个月后转交给他父皇。 他当时也有疑惑,为什么要等到三个月后,他还以为她是要在梁国再呆上好一阵子。 找到信封,他双手微颤的打开,纸上赫然写着“和离书”。 果然,她知道自己这次去凶多吉少,所以提前写好和离书,为的就是不让他吊死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 景胥当即把和离书撕了个粉碎,不行!他要找到她,阻止她去那个地方。 但他心底又隐隐有种无力感,他知道,凭她的脾气,她想做的事,谁都阻拦不了。 可他还是想试试,说不定她愿意为了他改变主意呢? 景胥再次走了出来,梁君成面色复杂的看着他,“六皇子,她已经出城了,追不上了。” 景胥呵呵冷笑,望着外面无边的黑夜,一如他此时此刻无助又绝望的心情。 李一目出了城后并没有着急赶路,而是来到城外找到了老车夫。 分别一月没见,老车夫见她晚上突然找来,还以为她在城里犯了什么事? 不想李一目竟然是带人来接他进城的? 李一目告诉老车夫,她已经让当今太子殿下赦免了他以前的一切罪过,他可以进梁城里了。 而且她还买了一座小宅给他,她带人来就是接他去的。 老车夫颤抖地握住她结实有力的手,哽咽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一目笑笑,“老头,我虽然没有对你行拜师礼,但你教授我厨艺是事实,我能做的就是全了你我师徒之谊。” 把老车夫送进梁城后,李一目才骑马赶路,她已经问过老车夫了,按照地图所示,无面将军所在之地离梁城可远得很呐,策马狂奔不休息也要十几天呢。 等李一目耗费二十天,终于到达地图所示地方,竟是一处绝壁悬崖。 李一目垂眸,只见山崖下云雾缥缈,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举起旁边一块超大的石头,然后丢了下去,良久,竟是一点回音都没有听到。 看来这个悬崖深不可测啊。 第27章 师父要吻我了! 难怪来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这特么就算跳下去不死,也不知道怎么返回。 这个无面将军真是虚伪,既然不想让梁国皇室轻易找到他,那就不要给人家承诺说,有任何难事可以来找他。 这不是让梁国皇室找一批高手来送死吗? 什么坏心思哦。 不过现在她李一目来了,这点雕虫小技她就不带怕的。 她张开双臂,一边嘴角扬起,然后直接扑了下去,猛烈的山风迎面吹来,她眼眸微眯,不知为何,此刻她脑海里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师父吟风时的画面 那时年仅五岁的她和上万个孩子,同跪在一个高大雄伟的殿宇里,等待着吟风每年万里挑一,选其中一个孩子为他的亲传弟子。 吟风一身紫衣,在所有孩子中一步一莲花的走来走去,最后走到李一目身前停下。 李一目小小的身子趴俯着,此刻明明知道吟风就站在她身前,她却不敢抬头看,眼泪更是不争气的拼命往外流。 吟风缓缓蹲下,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捏住她深深埋藏的脸庞抬起来。 泪眼模糊间李一目看见一张比彩虹比云朵比清风还要好看的脸,嘴角挂着云淡风轻的浅笑。 “你好像很不情愿成为我的徒弟?”吟风看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隐隐含笑的问道。 李一目没有回答他,唯有眼泪流个不停。 她是很不想被他选中当魔道弟子,可是李一目一想起母亲对她充满希冀的眼神,她又有那么一丝渴望,希望自己能被选中,因为只有这样,母亲才会对着她笑? 但如果真的被他选中,她就回不去灵界了,也再看不见父亲母亲了,所以想到这些她又觉得很伤心,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吟风终是轻轻放开捏住她小脸的手,缓缓站起,“虽然你资质很好,但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李一目看着他转身,踏莲走开,顿觉松了口气,但庆幸自己落选的同时心底又升起一股惶恐,她好像看见母亲满是希冀的眼睛转瞬变得冰冷无光,扬起的嘴角也一下落了下去,失望的闭上眼帘,决然扭头而去。 “不要!”李一目惊呼出声。 而此时,吟风正要出手为另外一个孩子点眉心之印,听见她突然叫了声,不禁偏头看去。 李一目朝他跪着,一边流泪一边嘶声叫了句,“师父。” 紧接着就是三个深深地磕头,每次弯腰下去就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吟风缓缓收回要点印的手,再次向她踏连而来,蹲下,看着已经哭抽了的李一目,笑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说完,他就用手指轻轻点了下她的眉心。 立时,她的眉心处就有了一块浅浅的金色莲花印。 吟风眼中闪过一道光,欣喜的看着她眉心,“竟然是金色。” 她抽泣着低头摸了摸自己眉心,却什么都没摸到,“回师父的话,我叫李一目。” 吟风对她伸出一只手,“一一,那我们走。” 李一目盯着那只光洁如玉的纤手,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叫的一一是在叫她,这个小名好听又亲昵,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她,就连父母都是直接叫她的全名。 她犹豫了下还是抬起小手去握住他的手。 那手温暖又柔软。 吟风牵着小小的她,一步一莲花的走在跪拜的孩子群中 如果不是此时此刻莫名想起,她都不记得当年自己为了挽回吟风收自己为徒,而哭着磕了三个响头的事。 再联想到自己把吟风杀了,她不禁重重地叹气。 “一一” 突然听见这个声音,李一目一震,她很清晰的感知到那个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她猛然转过身看,竟看见吟风一身紫衣,正浅浅含笑地向自己迎面坠落而来。 “师父???”李一目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下一刻,她又一脸狠厉道,“不!你不是师父!你到底是谁?” 吟风淡笑一抹,“一一,我是吟风。” “师父已经被我杀了,你怎么会是他?”李一目质问道。 吟风离她越来越近,他忽然伸开手,像风一样轻轻地拥住她,然后在她耳畔柔声细语道,“一一,我没死,我一直在你身边。” 李一目本是不相信的,但在他抱住她的瞬间,她身子一下变得十分轻盈,她知道她恢复本来样貌了。 “师父,真的是你吗?对不起,对不起,我想跟你解释的,可是你当时完全不给我任何机会。” 吟风温柔的目光看着她,抬手为她拭去眼泪轻轻道,“没关系,我怎么舍得责怪你。” 李一目拧眉看着眼前妩媚动人的脸庞,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一一,这段时间我好想你。”吟风捧着她小小的脸庞轻声呢喃着。 “师父,我也很想你。”她说的真心话。 “真的吗?”吟风眼里都不禁含着温柔的笑意,他脸庞凑近她,高挺的鼻尖轻碰到她鼻尖,然后闭上眼睛,向她的红润的双唇吻去。 李一目此刻脑海里只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师父要吻我了?师父要吻我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拒绝。 拒绝的话,她又怕伤了师父的心。 不拒绝的话,她总觉得他们这样做好像有点违背伦理?他们不是师徒吗?怎么能接吻? 她感觉到他柔软的唇落在她唇上,但是却是凉凉的,冰冰的,和她之前吻景胥的唇时完全不一样。 也是在这一瞬间,李一目做出了选择,她用尽所有力气推开他,“师父,不可以。” 没想到本该意乱情迷时,倒是脑海中的景胥让她一下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吟风果然一脸受伤的看着她,“一一,你不爱我吗?” 李一目突然冷哼一声,“你果然不是我师父!” 吟风可是灵界人人惧怕的魔道主,又不是恋爱脑,怎么会问出这么脑残狗血的话来? 纵然她在魔道很优秀,可要说吟风因此对她有意思,真是打死她都不信。 不过她倒知道,很多女弟子,甚至一些男弟子都暗搓搓的喜欢着吟风。 毕竟披着一张好看的皮囊,加上性格又温柔妩媚,还地位超然,实力爆表,有众多暗恋者也实属正常。 “一一,我是吟风。”吟风努力辩解道。 第28章 她好看的皮囊回来了 李一目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右手召唤出自己的灵剑,“我倒要看看哪个活腻了的家伙敢冒充我师父来骗我!” 说着,她就拿着剑向吟风斩去,顿时,一道刺眼的光直照进她的眼里,她不禁偏头,闭目避开。 等她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继续往崖底坠落。 “难怪!居然是幻境。” 冲破层层云雾后,李一目终于看清崖底竟是一潭清澈得幽绿的湖。 李一目慌了,夭寿啊,她不会游泳的! 李一目来不及多想,随着一声巨响,“嘭”地坠入湖里,然后沉啊沉啊沉啊。 李一目不敢挣扎,只能不断在心底告诉自己,淡定,淡定。 随之,她慢慢浮出了水面,但只能仰躺着。 李一目看了看周边,两边竟都是崖壁,而且她离得远呢,谁让她正好掉在湖中央。 “呼……”她只能长长吐口气,听天由命了。 李一目随着水飘啊飘啊飘啊,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她就觉得很久很久,久到她干脆闭上眼睛懒得看了。 虽然她闭着眼睛的,但又不敢睡着,怕万一溺死了怎么办? 别看她在陆地上强悍得一批,到了水里她就是个旱鸭子,只能认怂。 又不知飘了多久,李一目似隐隐听见人声。 她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一粉色花瓣往她眼前飞过,她偏头看向两边,哇哦,粉色的桃花林似海洋一样无边无际。 “快看,河里真的飘着一个人!” 李一目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桃花林的岸边站着几个人,正朝她这边又看又指。 此时不叫救命,更待何时? “救命啊!” 岸边的人听见呼救声,不禁道,“诶,还活着的!快!撑木筏过去!” 等李一目被救上木筏,她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真的恢复了原来的样貌,坏消息是,她虽然恢复了样貌,但体内一点灵力都没有,空空如也。 因为没有灵力,她无法随时随地召唤出镜子,她只能兴奋地问那些救了她的人,“大叔,你看我胖吗?丑吗?黑吗?” 大叔被她逗笑,“我还从来没看见过能比你漂亮的仙女。” 李一目眼睛亮闪闪道,“真的吗?” 她又确认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腿,身子,又细又白,她真的恢复原来的样貌了。 “啊!我终于回来了!”李一目兴奋地现在木筏上对着碧蓝的天空大叫。 等她上岸后,很多人围过来问她是从哪里来的?又怎么会掉在水里呢? 李一目却问他们,“无面将军在哪?”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尽是茫然之色。 李一目还以为是自己说的不清楚,她一边拿出地图,一边道,“这是无面将军留给梁皇的指示图,我要见无面将军。” 众人看了看她的地图,纷纷摇头,一脸的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李一目突然想到,会不会是无面将军归隐在这里,改了名字了? “那你们这里主事的是谁?”李一目问。 众人这次听懂了,纷纷露出淳朴的笑容说,“你跟我们去村里,我们带你去见他。” 李一目长长的舒了口气,收好地图就跟着村民进村了。 但走在路上,李一目看有几个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什么,好像在说她和谁长得好像。 李一目暗想难道这些人难道认识傅诗意? 李一目跟着村民走出桃花林,又经过一大片连着的水汪汪绿油油农田,再踩过一条石子路,李一目终于看见不远处的村牌,写着“归园田居”。 李一目没想到的是,自己一进村就引来所有人的目光,他们带着好奇又有些惊讶的目光打量着她,几个孩子过来围着她转圈圈道,“姐姐,姐姐,你好漂亮啊。” 李一目笑了笑,她边走边看两边的房屋,这真的是一个世外桃源。 “前面就是了。”引路的大叔回头笑呵呵对她道。 她微笑着点点头,跟着大叔穿过一道月亮拱门,进到一个偌大的院子,一眼就看见尽头有一座三层木楼,三楼扶栏上坐着一个束发男子,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天然的野性,让人一看就觉得不好惹。 “无面将军?”李一目不禁出声唤道。 男子听见她的声音,转头看向她。 李一目只觉眼前一亮,这野男人好帅!她心跳竟然不受控制的加速起来。 男子从木楼上一跃而下,站在只离李一目一米远的地方,两人四目相对,你看我,我看着你。 等李一目反应过来,她故作轻松的咳了一声,问,“你就是无面将军吗?” 男子眉头微皱,良久,他开口道,“你是外村人?” 李一目没想到他的声音也那么好听,如滴水穿石般直击她心底。 她明显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热,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她避开他的目光,“我是梁国人。” “梁国人?”男子沉默一阵,“梁国人是什么人?” 李一目惊讶地看向他,“你不是无面将军吗?” 男子却反问她,“无面将军又是谁?” 李一目懵了,她明明是按照地图找到这里的啊。 刚才她还经历了幻境,这一定是具备灵力的人才能做的阵法。 李一目想了想,“你是谁?” “居长渊。” 李一目摸摸下巴,围着他看了一圈,“你真的不是无面将军吗?” 她怀疑这个人在故意演戏。 居长渊却一脸奇怪地看着她说,“那你又是谁?你怎么到我们这的?一百年多来,还是第一次有外人进到这里。” 一百多年?时间倒是和无面将军归隐的时间一致。 李一目拿出地图,“我是根据这个地图来到这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不认识这个绘地图的人?” 居长渊依然一脸奇怪地看着她。 李一目忽然问他,“那你知道这里怎么出去外面吗?” 居长渊却摇了摇头。 他要是知道怎么出去,他早出去了,天知道他多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书上记载的,已经不能满足他的想象。 好,李一目突然怀疑梁君成是不是给的假地图? 但这里又能让她恢复本来样貌,不像是假的。 “你…要不要先换身衣服?”居长渊看她身上的衣服很多地方都破了,还是湿的。 衣服是之前坠落时被凌厉的山峰割破的。 李一目点点头,“好啊,你们村卖衣服的在哪呢?” 居长渊皱着眉头,“村里没有买卖,都是以物易物。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家。” 第29章 别人的娘和她长得好像 “好啊,那就去你家。”李一目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她初来乍到这里,主事的人愿意收留她,再好不过。有什么疑惑也好马上问他。 但倘若他不老实,想占她便宜什么的,她拆了他的骨头! 她跟着他来到一座竹子搭制的小院落,推门进去,他向屋里叫了声,“阿娘。” 李一目到处张望之际,看见一个穿着素雅的美丽女人走了出来。 李一目张了张嘴,半信半疑的看一眼居长渊,“这位是你阿娘吗?” 首先这个女人看起来和他俩年纪差不多大小,她到底是该叫伯母还是姐姐呢? 再是,这个女人第一眼看去和傅诗意有好几分相似,而她和傅诗意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所以可以得出结论李一目和这个女人也长得有好几分相似。 难怪刚才她听那些村民窃窃私语的。 “我家里只有我和我娘两个人。” 那这个女人真的是居长渊的娘啊。 “姐姐好。”李一目尬笑着低下头打招呼道。 居长渊侧目看她,她叫他娘姐姐,那她的辈分岂不是比他高了一辈?他感觉被占便宜了,不高兴。 居长渊的娘却忍不住掩嘴轻笑,“姑娘唤我云嫂就好。” 居长渊无语,他故意咳嗽一声,“娘,你拿一套你的衣裳给她换一下。” 云嫂含笑的点点头,她也注意到了李一目身上的衣服有些破,她温柔的招招手,“来,姑娘,跟我进屋。” 李一目赶紧笑着跑了过去,“云嫂,我叫李一目。” 云嫂偏头看着她,“那我就叫你一一。” 啊?李一目其实有点想拒绝,因为从来只有吟风会这样叫她,其他人都是直接叫她的姓名。 但云嫂给她的感觉就是那种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子,她向来吃软不吃硬,所以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只能轻轻“恩”了一声。 云嫂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放在床上,“你先换,我出去了。” 等李一目换好衣服出来,看见他们母子俩正坐在院子里说话。 云嫂见她出来,招手道,“快过来,一一,我刚熬了红糖姜茶,你过来喝一碗祛祛寒。” 李一目走过来和他们一起坐下,接过云嫂递过来的姜茶,然后几口喝完。 她放下碗,看着居长渊和云嫂说,“弱弱的问一句,我可以在此借住几天吗?” 云嫂笑着看向居长渊,居长渊头也不抬道,“晚上我去木楼睡,我的房间给你住。” 李一目赶紧说谢谢。 晚上吃过饭后,居长渊就去木楼那边了,云嫂把他房间里的床铺褥子全部换上新的,然后抱着一堆旧物,对李一目笑着道,“一一,那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对面房间。” 送云嫂出了房间,李一目轻轻关上房门,走到烛火旁,“呼”地一下吹灭。 摸黑上了床,李一目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就要睡觉,突然,耳边听见一阵似有似无的笛声。 她一坐而起,摸黑出了房间,正坐在厅堂泡脚的云嫂见她出来,不禁问,“一一,怎么了?” “云嫂,笛声。” 云嫂笑笑,“哦,是长渊在吹,每次他睡在木楼那边时,就会吹吹。” 李一目点点头,她对云嫂说,“我过去看看。” 主要是她刚才躺在床上毫无睡意,所以想出去走走,吹吹晚风。 云嫂也没说什么,就朝她笑了笑。 李一目出了竹院,凭着白天的记忆向木楼寻去。 距离木楼越近,笛声就越清晰。 李一目一如白天时站在木楼下抬头看,只见皎月如霜,人如清风,黑夜漫漫,笛声悠悠。 看着看着,她不禁在想,此刻,景胥会在干嘛呢?他是否已知她来寻无面将军了?他知道后肯定会在心底祈祷她最好死在这里? 等他看到她写的和离书又会怎么想呢?会庆幸自己终于摆脱了她,还是怨恨她让他成了天下的笑话? 找不到无面将军她终究只能再回到他身边,因为他身上有她回到原来世界的希望。 居长渊早就发现了她,等他吹了三曲,见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一跃而下,站在她对面,“我的笛声打扰到你了?” 李一目摇摇头,“你的笛声很动听,但透着悲伤,让我想起很多难过的事情。” 居长渊沉默一阵后,又忽然道,“你可以给我讲一下你在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 李一目见他一脸坚毅,笑笑说,“你很好奇外面的世界吗?” 居长渊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李一目望着无边的黑夜,“如果外面的世界充满各种风险和痛苦你也想要去吗?” 他依然点头,“我就是想体验一下充满动荡波折的人生,因为在这里,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 李一目却笑了,居长渊有些生气的看着她,“你笑什么?” 她笑着摇摇头,“我不是在笑你,我是在笑人生,很多生活在动荡波折中的人,一生都在渴望能有一处世外桃源,然后过着归园田居的生活。而你则正好和他们相反。” “你是说我不懂得珍惜吗?” 李一目摇头,“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理想生活的权力,也没有规定说哪种生活才是值得追求的,只要是自己理想的,那就是值得追求的。” 居长渊没说话,她的这段话,他表示认同。 “既然你这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我能出去一定带上你,可好?” “那我们拉钩!” 噗哈哈,李一目边笑边伸出手和他拉钩,“我只希望最后你不要怨恨是我带你走出的这里就好。” 第二天天亮,李一目本还在睡的,却被一阵香味勾得醒了过来。 她走到院子,云嫂正好端着碗从小厨房走出来,看见她起来了,笑盈盈说,“一一,快梳洗下准备吃早饭。我做了香葱蛋饼和肉粥。” 难怪这么香的。 梳洗完后,李一目和云嫂坐下准备一起吃早饭,李一目见居长渊没在,又向外面看了看,“长渊他人呢?” 第30章 不做我姐妹,就做我儿媳吧 不会还没起床?虽然昨晚她和他聊了是有那么久,但也不至于起不来? 云嫂笑笑,“他不回来吃,今天村里各家各户要桃花酿,所以他去帮大家一起摘桃花去了。” “桃花酿?是酿酒吗?” “是的呢。等下吃完,我也要去摘一些回来做桃花酥和桃花酿。你想去吗?” 李一目点头,“好啊。” 像这样的田园生活她还是第一次体验呢。 不过更重要的是,她要熟悉环境,然后找能出去的口。 用过早饭后,云嫂递给她一个精致的小背篓,“给你。” 李一目接过背上,然后和云嫂一起出了门。 走在去桃花林的路上,李一目问,“云嫂,你今年有十八吗?” 云嫂被她逗笑,她看李一目一眼,“你看我儿子都那么大了,能没有十八吗?” 李一目还是有些不相信,“可是你看着就像我姐姐一样大。” “是吗?”云嫂忽然停下,然后捧着李一目的小脸,看了看,说,“嗯,你还别说,你跟我长得是挺像姐妹的。” 李一目瘪瘪嘴,“但我可没有像长渊那么大的儿子。” “哈哈哈。”云嫂挽着她手臂,边笑边走,“我可以让长渊认你做干娘啊。” 噗!李一目差点一个趔趄,失笑道,“真的假的?” 云嫂认真的看她,“我从不跟人开玩笑。” 李一目却怂了,连连摇头,“算了算了,我明明都还没嫁人……” 唔,等下,她好像有个夫君的? 但那也算吗?逼不得已的。 而且她也写了和离书给他了,虽然等她出去后,她还是会去找他,但她不会再要求把他绑在身边,只要等他百年后,她去帮他收尸就成。 云嫂见她说着话戛然而止,“那不做我姐妹,就做我儿媳。” 李一目汗颜,“云嫂,不是,我其实嫁过人的。虽然和离了……” “你嫁过人?”云嫂一副不信的表情。 李一目认真的点点头,“不骗你。” 云嫂眼睛上下打量她,压低声音道,“但我看你还是处子之身?” 李一目瞪大了眼睛,一朵绯云浮上脸颊,结巴道,“你…你…你…” 云嫂掩嘴一笑,“我我我,眼睛毒着呢!” 李一目无语,“云嫂,再见!”说完,她就背着小背篓往另外一条路走了。 “没经人事的孩子就是脸皮薄。”云嫂也不追,笑着摇摇头继续往前面走。 李一目才不是脸皮薄呢,她是没经人事,但她对这些事才不会在意什么。 想她当初不知道收缴了多少本师弟的颜色画本,她全部一页一页看完,那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刚才她只是不想继续和云嫂说下去了,因为她又想到了景胥,一想到景胥,她就觉得心里有点乱。 她沿着路一边走,一边摘桃花,她想看看就这样一直走的话,尽头会是什么呢? “你这样走的话,要走个三天三夜才能到走到尽头。” 身后忽然传来居长渊的声音。 李一目回头看,有些意外之喜,“你怎么在这?” “刚才碰到我阿娘,说你往这边来了。她不放心,让我来跟着你。” “哈哈哈。” “你笑什么?” “你们村人间仙境,民风淳朴,路不拾遗,我就算独自一人走这小路,也绝不会有什么危险,你母亲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不过是找个由头把他支到李一目这里来,好让他俩多多单独相处,傻小子。 居长渊跟在她后面,抬手摘下几朵桃花放进她背着的小娄里,“我想到你应该是要找出口,我已经找了十几年了,这里的每个角落我比谁都清楚。” 他又抬手折了一枝桃花准备丢到小娄里,李一目却忽然转过身,看着他,“对了,你爹呢?” 她突然想到他爹会不会就是无面将军?毕竟他爹和无面将军都没有出来过,两个人说不定就是同一个人。 他拿着桃花的手停在空中,垂眸看了一眼,鲜艳欲滴的桃花直接丢掉真是太可惜了。 他犹豫了一下,拿着桃花的手忽然向她脸颊伸去,李一目还以为他是要把花丢进小娄子里,便特意配合地偏了偏身。 这样倒正好,他把那支桃花顺利的插在她耳畔的发髻上。 她“啊”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桃花,“这也太巧了。”说着她就要把桃花拿下来。 居长渊抓住她雪白的手腕,“很好看。” 李一目讶异的看他一眼,他是在说她还是说花呢? “你还没告诉我,你爹呢?” 居长渊垂眸望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她,“我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他的墓在哪?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她要挖坟。 他拧眉,“你怀疑我爹是你要找的无面将军?” 李一目点了点头,他却一口反驳道,“绝不可能。” 她不服道,“你凭什么这么断定?他不是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吗?你对他又有多少印象呢?” 他不语,李一目扭头就走,“你不带我去也没关系,我自己总能找到。” 他无奈的叹口气,“你不会找到的,我们的风俗是人死后烧成粉,然后撒在桃花树下。” “什么?”李一目看了看周围的桃花树,“那你知道你爹的骨灰撒在哪棵桃花树下吗?” 他指了指她身后的一株桃花,“就这株。” 李一目绕着桃花树看了一圈,觉得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怀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骗我呢?” 他弯腰拾起一根小木棍,一边在地上画一边说,“这个地方其实是一个小岛,它四面环水,而且这水是相通的。我曾乘木筏漂了几天几夜,最后又回到了。” “那如果按照我漂来的路返回呢?” “返回不了,只要你进了这里,不管你是漂,还是主动划,最后都会回到原点。” 李一目揣着下巴沉思,看来这岛也被施了灵力,只能进不能出。但她现在没有灵力,也没办法破解。 “你们村有没有什么古书?”只能祈盼无面将军有留下关于出口的一些线索。 “有,就在木楼里。” “那我们去看看?” 第31章 美人湿身总是诱人的 居长渊摇摇头,“木楼所有的书我都看了一遍,没有价值。” 李一目瘪瘪嘴,又瞅了眼背后的小娄子,“我们摘了花就回去。” 吃过午饭后,她还是不死心的去了木楼里翻书看。 一直到天黑,她也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果真如居长渊所说,没有价值。 虽然这样,第二天李一目又去木楼里看书。 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李一目已经把木楼一二层的书都浏览了一遍。 居长渊问她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她摇摇头,“不过,这本医书里记载的蛟龙断续膏是真的吗?” 说着,她就把书拿给他看。 居长渊看了看,“蛟龙生性凶猛,利齿如刀,喜居深水底,就算是真的,谁又敢去捉蛟龙来炼药?” 李一目却满脸兴致,“蛟龙在哪?” “东边水域有。” 但李一目想到这蛟龙居住在深水底,她只能长长叹了口气。 不过马上她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她看着居长渊,“你水性好吗?” 居长渊以为她要让他去帮她捕蛟龙,一脸无语,“再好的水性也敌不过蛟龙。” 哈哈。李一目知道他想错了,“那你可以教我怎么潜水吗?” 她想要的东西,绝不会假以人手。 “你还真要去捉那蛟龙?你要那断续膏何用?”他没见她缺胳膊少腿的。 “拿来送人,我答应了他的,他给我地图,我帮他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居长渊摇摇头,“没必要为了一个承诺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况且你都未必能出去。” 李一目可没觉得自己不能出去,她迟早会找到出口的,她只是暂时被困在这里。 居长渊见她坚持,“那好,我让阿曼教你潜水。” 因东边水域有蛟龙,所以他们就在南边水域学潜水。 白天李一目跟着村里的阿曼姑娘学潜水,晚上就在木楼继续浏览书籍。 等她熟练掌握潜水后,就打算去东边水域捕蛟龙。 居长渊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不然还是我下水去。” 李一目侧目看他,隐隐含笑问,“你为什么这次愿意替我下水了?” “怕一群蛟龙把你撕碎。” “那你就有战胜蛟龙的信心?” 他没有,所以他沉默了。 李一目笑笑,“但是我有。”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就凭你?蛟龙可不是河里的鱼。它身形如蛇,背部银色,腹部白色,嘴边有长须,牙齿尖而锋利,一旦被它咬住,它能活生生的扯掉你一大块肉。” 他想象李一目被咬的场景,不禁觉得肉疼。 李一目不以为然,她走近他,踮起脚,仰头看着他长满胡渣的下巴,吐气如兰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还愿意替我下水?” 他在思考怎么回答她,扪心自问,他是不想她受到伤害,明明如花似玉的姑娘,这要是被咬成一个丑八怪不也挺可惜的吗? 他就不同了,男人有点伤疤什么的,影响不大。 “好啦,我要下水去了,你就在岸上等我。”说完,她就转身要走。 居长渊却拉住她一只手,一脸认真的说,“你在岸上等我,我下去。” 李一目轻易甩开他的手,看了看自己刚才被他拉住的手腕,笑笑,“这明明是我答应别人的事,与你何干?你不要多管闲事了。” 她居然说他多管闲事?但是他并不生气,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好让他坐视不理。 “那我和你一起下水总可以?”总好过他在岸上焦急的等待。 李一目表示拒绝,她本来自己一个人在水里还能专心对付蛟龙,居长渊也下水的话,她不得不顾着点他,瞻前顾后的,更危险。 “云嫂,你来啦!”她望着他身后,突然叫道。 “阿娘?”他不禁回头看,但哪里有人。上当了! 果然,李一目已经一跃钻入水里,还丢给他一句话说,“千万别跟着来给我添麻烦!” 居长渊感觉特别无语,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耍他! 等啊等,眼看半个钟过去了,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居长渊心想,那女人不会被蛟龙吃得渣都不剩了? 顿时,他觉得他等不下去,大步流星的就向水里走去,只是当水漫到他胸前时,“呼啦”一声,李一目忽然从水里钻了出来。 艳阳灼灼下,他被甩了一脸水渍,怔怔的看着李一目湿发凌乱的贴在她水润的脸上,仰头看着天空,白皙的脖子还有细水在流。 他突觉丹田一热,有种想上前咬一口那闪耀着水光的白皙肌肤的冲动。 李一目用手抹开脸上的湿发和水渍,看着他,微微一笑,抬手将手里拎着的东西给他看。 “蛟龙?”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一目拎着的东西,那可是好几条蛟龙像麻绳一样打结在一块。 李一目拿到自己眼前瞅了瞅,“这么多应该够做断续膏了?” “仙女,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给你断续膏。” 李一目眼睛一下瞪得老大,“这玩意居然会说人话?” 成精了?! 居长渊也很是意外,蛟龙居然会说话? “断续膏并不是以我们入药,而是我们的粪便。”其中一只蛟龙蔫头耷脑道。 李一目却不相信,“我看你们是欺负我读书少,想骗我!” “不敢不敢,我说的是真的。但凡有一点假,仙女你就把我炖了煮汤。” 李一目看向居长渊,那眼神似在问你觉得呢? 居长渊看着那团麻绳结一样得蛟龙,肃色道,“你们的粪便怎么收集?” “仙女,先把我们解开。” 李一目轻哼一声,“你们可别想溜哈,我既然有本事捉你们一次,就有本事捉你们两次,三次。” “仙女尽可放心,我们绝对不跑。” 李一目这才把它们解开,不想,它们一个个不钻回水里,而是浮在空中飘啊飘啊飘。 “你们居然还会飞?”李一目瞠目结舌。 几只蛟龙围着她转来转去,“我们本来就不是生活在水里,我们是被人困在水里的。” “哦?是谁把你们困在水里的?”李一目当即问道。 “一个没有脸的家伙!”蛟龙愤愤道。 第32章 果然有人算计我 “没有脸?那个人是不是叫无面将军?” “不知道叫什么,反正没有脸,常年带着帽子,帽子里一片虚无,什么东西都没有。” 李一目沉思片刻,“那你们知道这座岛的出口吗?” “当然知道!你们出不去就是因为我们被困在水里。” 李一目仰天大笑,好啊,没想到找到能治愈梁君成腿疾的药的同时,她也找到了出口。 恩?等下。她怎么觉得这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呢? 就好像知道她会在意断续膏,然后再把断续膏的线索放在蛟龙身上,这样她就自然而然也找到了出口。 这样想来,无面也早就预料到梁君成会有腿疾,那所谓的地图更是等着辗转到她手里。 李一目突然发现自己似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因为无面既能算到她会按照地图找来,不就知道一百多年后会有她这样一个人从其他世界穿到这个异世来? 没想到这个无面这么厉害,只是她却对无面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 看来,她要想主动找到无面是不可能的了。 想来还是乖乖回去给景胥养老送终,然后取回魔珠更靠谱一点。 “无面把你们封印在水里后,他人去哪了你们知道吗?”李一目问几只蛟龙。 几只蛟龙摇晃着身体,“我们被封在水里后,只能感知水里的一切,其他的就都不知道了。” 李一目就知道会是这样。 “那你们现在跟我走?”李一目问那几只蛟龙。 六只蛟龙一起凑到她面前,点点它们的小脑袋,“我们六兄弟早就发誓,谁能驯服我们,我们就认他做老大。” 李一目皱眉看它们,“我不过是想捉你们炼药,可没驯服你们。” 这几只蛟龙像蛇一样围着她转,说实话,她没那么喜欢。她还是喜欢她的神兽白虎,又可以当坐骑,还可以暖床。 六只蛟龙没想到李一目对它们一脸嫌弃,它们脸上虽然笑嘻嘻,心里却在p。 李一目看它们对自己呲牙微笑,暗想这六条水蛇不会就是在等她来捉它们的?这样顺势就可以黏上她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居长渊会不会也是在等她来把他带出去的? 李一目不禁怀疑的看向居长渊,居长渊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用那样的目光看自己,问她,“怎么了?” 李一目摇摇头,垂下眼帘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心想,看来她以后不能相信这个世界的任何人,指不定就是无面预先给她设好的工具人。 这样想后,她脸上不禁冷了几分,她打了个响指,向岸上走去,“我们回家。” 等他们刚进院子,云嫂就发出一声尖叫,“啊,怎么那么大的虫子?” 李一目起先还没反应过来,不禁四处张望,问,“云嫂,哪里有大虫子?我帮你摁死它们!” 云嫂却用手指向她,“一,二,三,四,五,六,居然还有六只!好恶心!” 李一目这才知道云嫂说的大虫子是指漂浮在她周围的六只蛟龙。 “额,云嫂,它们不是虫子,是水蛇!”李一目解释道。 “什么水蛇?我们才不是什么蛇,我们是龙,龙懂不懂?”六只蛟龙不服道。 “妖怪啊!它们还会说话,啊,我要晕了。”下一秒,云嫂真的直接晕了过去。 居长渊赶紧过去抱住她,“阿娘,阿娘。” 李一目抬手就给六只蛟龙各拍了下脑袋,“以后没有我批准不准说话,知道了吗?” 等居长渊把云嫂抱进房里放好后再出来,李一目看着他说,“现在我们找到离开的方法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云嫂说呢?” 反正她无所谓,现在马上走,或者过段时间再走她都可以。 居长渊坐下倒杯水,一口饮尽,放下杯子,“今晚我就会和她说。” 果然晚上吃饭时,居长渊非常坦诚的说了自己想离开这里的事。 李一目默默吃着东西没吭声,不管云嫂同意与否,这件事她都应该不要发表一丁点意见,免得云嫂觉得是她背后拾掇着居长渊要离开这里。 她不要背这个锅。 不想,云嫂听完居长渊的话后,沉默一阵,转而双手突然抓住李一目的手臂,一脸肃色说,“我只有一个请求,长渊出去后,和你在一起。你带他离开,就要负责把他给我带回来。” 李一目皱眉,这话咋听着还是有点她有拾掇居长渊离开之意? “云嫂,长渊以后跟着我,我当然欢迎。不过他也不是小孩儿,他想去哪,做什么,我们也应该支持。”李一目委婉道。 “阿娘,你放心,我会跟着她的。”居长渊紧接着说。 李一目不禁挑眉望他,他则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她悄悄指了指他,忽然一脸坏笑,似在说,臭小子,可以啊,知道先忽悠,等出去了放飞自我云嫂又看不到。 云嫂一脸欣慰的看着他俩,点点头,“那你们打算哪天出发呢?” 李一目看向居长渊,居长渊微微颔首,“后天。” 云嫂一脸失落,但嘴里却说着,“好,明天我为你们准备东西。” 第二天,居长渊要忙着交代村里的各种事项,所以李一目自起床就没看见他。 吃过午饭后,她便来到木楼顶层,学居长渊那样坐在阁楼的围栏上,看着静谧的村落,还有远处粉色的花海。 她低头算了下时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一下呆了三个多月。 这样想来她写给景胥的和离书,景胥肯定已经呈给景皇,景皇想必也不会瞒着景胥,那他现在是不是没住在将军府,搬回宫里去了? 将军府她肯定是要回的,那里还有她的神兽坐骑,虽然现在变成了一只只会卖萌的猫,可回灵界后是她必不可少的战斗伙伴呢。 只是她现在已经恢复原来样貌,别人肯定不会认识她是神威将军。 或许她应该戴顶帷帽,身材嘛就说是饿瘦的,身高嘛就说是鞋垫垫出来的。 至于别人相不相信无关重要,反正她又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的战斗力可以证明她就是神威将军,久而久之大家就会慢慢接受了。 第33章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都会变丑? 想定后她就一跃而下,然后回到竹院对云嫂说,“云嫂,你可以帮我做一顶黑色的帷帽吗?” 云嫂还以为她是想用来遮阳的,所以就没有过问,直接答应了下来。 李一目回到房间,满脸嫌弃的看一眼盘在篓子里的六条蛟龙,“咦,怎么吃了巴豆你们还拉得这么少?能不能多拉点,明天我就要出去了!” 六条蛟龙真想唾她一脸龙的口水,它们几个被她逼着吃了巴豆,拉得飞都没力气飞了,她能不能做个人? 到他们走的这日,几乎全村人都来送他,准确来说,应该是来送居长渊的。 村民们抓着居长渊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好不容易上了小船,六条蛟龙便开始牵引着船走。 等小船行驶了会,终于听不见岸上的人声,李一目一脸惬意的躺下,望着蓝蓝的天空,“这要多久才能绕出去啊?” 蛟龙回答说,“七七四十九圈。” “什么?”李一目一坐而起,“这绕一圈就要一天多时间,七七四十九圈那不是得要五六十天?” 还没等她绕出去,她已经被饿死在小船上了。 “我们有办法,所以不用那么久。你们坐好扶稳,准备加速了。” 居长渊赶紧抓紧小船了,严阵以待。 李一目却不屑一笑,就凭它们六条水蛇能加速到多快?何况昨天它们拉肚子拉到飞都不飞不起来。 居长渊见她双手环抱胸前,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还不禁提醒她说,“快抓好,要加速了。” 李一目轻哼一声,正要开口吐槽,船忽然像疾风一样往前冲,她嘴里被灌进一阵狂风,想合拢却合不上,她只能张大着嘴巴被风吹得像一个血盆大口的怪物。 坐在她对面的居长渊看见这滑稽的一幕,本想忍住不笑,奈何到了后面,见她脸被吹得各种怪表情,终究是哈哈哈笑了出来。 李一目知道他在笑自己,真是又气又急,但小船前进的速度非常快,连带着风也特别大,她呜呜哇哇的说,“停!快停下来!我要吐啦!” 但在前面发力的六条蛟龙哪里听得见她说的话,如果不是昨天被喂了巴豆,它们的速度本来可以再快的。 李一目真的觉得自己胃里翻滚得厉害,几次欲吐出来,又被灌进嘴里的风给压下去。 就这种特别想吐又吐不出的感受难受得让她后悔活在世上。 “坐稳抓紧,马上到七七四十九圈了,出口立现。” 蛟龙的话说了不到三秒,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气忽然变得电闪雷鸣,粗如腰豆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他们身上,又疼又冷。 紧接着一个巨浪打来,李一目只觉眼前一黑,然后就没然后了。 等她慢慢醒来,发现雨没有了,天空一如先前好得万里无云。 居长渊见她醒来,正要开口问她感觉怎么样,她忽然“哇”的一声狂吐不止。 吐到吐无可吐,她才终于感觉好点。 她有气无力的看着居长渊,“怎么不见那六条水蛇?” 莫不是趁着她刚才晕了跑路了? 居长渊打开手掌给她看,“在这呢。” 她伸过脖子去看,只见他掌上有六只肉嘟嘟的蚕,她指了指这六只虫子,“这是那六条水蛇?” 居长渊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它们和你都晕了,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变成这样?”李一目似想起什么,赶紧瞅瞅自己上下,柳腰呢?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呢?修长的腿呢? 嗷呜,通通没有了! 她又变回了那个又矮又胖又黑又丑的李一目! 难怪刚才她一醒来就发现居长渊看她的眼神不对。 她想哭,想哭! 李一目忍着委屈看他一眼,“为什么你没变?你好好的?” 居长渊自己哪里知道呢?但为了安慰李一目他还是打算说两句。 只是不等他开口,李一目又自问自答的说道,“果然,因为你是这个世界的原有居民,所以你就不会变。” 居长渊听了后表示更加懵逼,这个世界是指他们现在的这个世界吗?他是这个世界的原有居民,她难道不是?那她又是从哪个世界来的? 李一目长叹口气,摇摇头道,“唉,亏得我之前还在那苦思冥想,怎么向大众圆自己长了一张和傅诗意一样的脸,原来都是白想。” “傅诗意是谁?她和你长得一样?”居长渊猜测难道是李一目的姐妹? 李一目觉得心情很低落,她不想回答任何问题,她瞄一眼他手里的六只虫子,“它们就交给你照顾了,我现在想要静静。” 说完,她就转过身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他虽然心里疑惑重重,但看着她那五大三粗的背影,再回想她之前在岛上的卓越风姿,他非常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这要是换做他,他要崩溃。 等她终于心情好转了那么一点,她站起来看着望不到边际的水面,“我们这是在哪儿呢?” 居长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桃花源所以他更加不知道了。 李一目叹口气坐下,“也不知道我们是在哪个国家的水域,那六条水蛇把我们带到这一望无垠的水上就不管了,那我们也把它们丢到水里自生自灭好了。” 居长渊握紧手里的六条虫子,“不行,卸磨杀驴,小人行为。” 过了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一目正卖力的划着船桨,站着的居长渊指着远处,语气难掩欣喜说,“快看前面有光。” 李一目也站起来看,嘿,极目所至处一很大的黑影轮廓上真的有点点灯火。 李一目露出坏笑,送上门的船,当然得为她所用了。 她赶紧一屁股坐下,更加卖力的划了起来。 等他们的小船慢慢靠近那大船,大船上的人也早已发现了他们,还主动询问他们需不需要登船? 居长渊连连应下,李一目却隐隐觉得不对,她怎么觉得这大船上的人就是在等他们上船呢? 虽然李一目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她也没拦居长渊,还跟着他一起上了大船。 果然,等他们上到大船后,船上的人就原形毕露了。 第34章 丑女不狠,地位不稳 火把的光印在他们狰狞的面目上,李一目双手环抱胸前,一脸轻蔑地看着他们,没想到这是群海盗。 哪怕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居长渊,此刻也能明确感知到这群人对他俩的不怀好意。 他走到她身前,将她护在身后低声说,“你找机会跳水,然后游回小船。不用管我,尽管划船走。” 李一目却不禁笑了笑,没想到她现在变成五大三粗的丑妇,他依然记得要护好她周全。、 算是条真汉子! 那就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毕竟他选择离开桃花源就应该得到锻炼,她在一旁看看情况再出手。 居长渊已经和他们打了起来,一开始居长渊占尽了上风,一个打十个海盗都是小菜一碟。 奈何这艘船上总共有几百个海盗,越到了后面他越力不从心。 就在一群海盗准备围攻倒下的居长渊时,李一目双手叉腰的对海盗们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趴着的居长渊艰难回头看一眼李一目,“你…怎么…不走……” 虽说李一目现在变成了黑胖丑的妇人,但海盗可不挑嘴,他不敢想象李一目落入这群海盗手中将会受到怎样的侮辱和折磨。 李一目活动了下筋骨,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右掌,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海盗们凶神恶煞的向她扑来,她淡定的迎上前,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凡是被她扇了巴掌的,个个被打飞,落到了水里。 连续拍飞四五十个海盗,剩下的海盗哪里还敢上前,见她走过来,吓得连滚带爬跑走。 李一目停住,指了指两个海盗,“你,你,还不快把我朋友扶起来坐好,不然小心我扇死你们。” 说完,她作势做了一个又要扇人的动作。 几个海盗赶紧跑到居长渊身旁,把他小心翼翼的搀扶起来坐好。 李一目又随便指了几个海盗,“你们几个去给我拿些新鲜的瓜果来。” 她怕不是新鲜瓜果被下毒,她倒是对所有药物没反应,但居长渊受不住啊。 李一目来到居长渊身边,一边查看他的伤势,一边说,“你可有感觉哪里痛得厉害的?” 居长渊喘着粗气,摇摇头,“不过是些皮外伤。” 李一目正想叫旁边的海盗去拿着外伤药来时,她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喝,“是谁活腻了?敢劫持我帕普海盗大王的船!” 看来刚才去拿瓜果的海盗是去报信了,贼王来得这么慢的?她还以为贼王混在刚才那堆被她打下船的海盗里呢。 她转过身去,废话懒得多说,直接几步走到那个叫帕普人面前,帕普见她来势汹汹,伸出重拳去打,李一目人虽然矮胖,但动作却灵活,身躯一侧就躲过了他的重拳。 帕普又用另外一只钉了铁钩的手横扫而来,李一目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这次她没再躲,而是出手抓住他的铁钩手,然后稍稍用力一扭,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帕普整个人像崩塌的山一样倒在了地上,一边嘶吼一边打滚。 海盗们再收回目光看向李一目,不禁倒吸口凉气,帕普的整条铁钩手臂被拧了下来。 李一目像抛垃圾一样把那条粗壮的手臂抛进海里,然后拍了拍自己被玷污的手,望着所有海盗,“还有谁不服吗?” 所有海盗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李一目过去踢了踢满身是血,还在地上打滚的帕普,“死了没?没死就快给我把你的手下都叫到甲板上来集合。不然,现在就把你丢到海里喂鱼。” 帕普被生拧了一条胳膊下来那是要命的疼啊,但他更怕真的没命。所以他只能颤抖着身子要爬起来。 李一目见他实难独手站起来,对一旁的海盗说,“还不赶快扶下你们的大佬?” 得到李一目的命令,几个海盗这才敢跑过来扶帕普。 李一目悠哉的在居长渊旁边坐下,居长渊不禁暗暗地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她。 她能说什么呢?她只能说,“桃花源一百多年没人闯入,我却进去了,由此可见,我就不能是一般人。” 至于她的真实身份她懒得和居长渊说清,他只用明白,她在这个世界的武力值是碾压所有人的就行。 不过这种降维打击还蛮爽的,但李一目不知道的是,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过了会,帕普领着所有海盗来到了甲板见李一目,李一目一边吃着他们上贡的新鲜瓜果,一边说,“从今天开始,我只要呆在这条船上一天,我就是你们要侍奉的主人。你们不要给我耍什么心机,我一次机会都不给的,直接丢到海里喂鱼。” 说得好像有点多,她讨厌在敌人面前话多,这样就显得自己不够冷酷狠辣。 她看一眼帕普,问,“这条船应该是你们劫的梁国官船?” 这群海盗是真的胆子大,居然梁国官船也敢劫,看来这个自称是海盗大王的帕普有点实力。可惜遇上了她,他的那些实力,在金手指的面前,都是不堪入眼。 “回主人,是的。”海盗帕普经历了刚才的失臂之痛,再不敢有半点不尊。生怕另外一只手臂也不保。 李一目看他着实被吓得很惨,她偷偷一笑,手段虽然残忍了些,但管用啊。 而且这些海盗以前肯定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她算是替天行道了。 “连官船都劫,看来这条船上的金银财宝肯定惊人。走,带我去看看。”让她开开眼见,到时候帮梁国送回去后,再让梁君成送她一半带着回景国,好不风光,有面。 帕普却低着头,有些支支吾吾,其实这条船上并没有多少值钱的,值钱的是人,但他不想告诉李一目。 李一目一下觉察到了帕普的异样,她轻哼一声,说来迟那时快,她一下站起来抓住帕普的另一只手,不给他任何时间说话,直接又拧了下来。 帕普疼得在地上踢腿哀嚎,他终于认识到,眼前这个力大无穷的丑女人真的是个狠得不能再狠的狠娘们。 “主人,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说,我说。”帕普哀声求饶道。 李一目冷眸微垂,看着地上的帕普,“我若不是看在你这么多手下的面子,我刚才直接把你喂鱼了,你最好给我知无不言。” 一旁的居长渊从刚才就一直皱着眉头没松过,他对于现在眼前这个杀伐果决的李一目很是陌生,他从来没想到她会有这样令人丧胆的一面。 第35章 看前未婚夫落魄的好戏 “主人,我都说。”帕普在两个海盗的搀扶下,身子一个劲的颤抖着,忍着剧痛跪着道,“主人,船上并没有金银财宝,但我们挟持了梁国太子等人。” 梁国太子梁君成?好家伙,这人不好好呆在梁国治国,怎么会跑到海上来,还被海盗劫持了? 李一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起伏,又问,“你们为什么挟持梁国太子?” 难道是打算以此向梁国要赎金,但这赎金可没那么好拿,拿得多跑不远,迟早被梁国水兵追上剿杀。 拿得少划不来,毕竟劫持的人可是梁国太子,梁国又是当今最强胜的国家,没有之一。 “回主人,我们是收到梁国朝廷内部消息,得知这梁国太子有一海上宝藏图,梁国太子近段时间就要带人出海去寻,所以我们就埋伏在海上等他们,把他们其他官船都打毁,只留下这艘。”帕普老老实实交代道。 李一目连声啧啧,看,这可怜人必有可怜处,被他们打毁的船上得有多少人呐,全部命丧海里了。 “那地图呢?”李一目忽然觉得梁君成之前给她的果然是假地图。 真地图他肯定自己留着,这不打算自己去找,好嘛,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让他们半路遇到了海盗。 “地图没有,梁国太子说他已经把地图烧毁,全部记在他脑子里。” 李一目呵呵一声,这也信?她反正不信。 “那梁国太子还活着?在哪?”李一目问。 “我让手下把他们都关在船底仓库了,主人可以现在让人把他们提上来问就知道了,真的没给我们地图。”帕普怕李一目不相信他的话,他真的怕了,他不想再失去两条腿。 李一目轻轻摇摇头,“不急,等过两天我再向他们问话。现在时辰不早了,快去收拾两间上房,我们要休息了。” “等下。”李一目叫住欲走的帕普,“你刚才说你们是收到梁国朝廷内部的消息,这个给你们消息的人是谁?” 她纯属想看戏的心态,好奇一问。 帕普下意识的想隐瞒,但一想到自己断了的两条手臂,心底打了个激灵,颤颤道,“不瞒主人,是梁国当朝五皇子。” 哟,这梁国内奸居然还是皇子身份?果然一出好戏呢。 李一目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等帕普退下,居长渊问她,“你的地图是不是就是那个梁国太子给你的?” 李一目看他一眼,点点头。 “你和他既然相识,为什么不让海盗放他出来呢?” 她笑了笑,“我故意的,就让他多憋屈两天。我放他出来,他不仅不会感激我救了他,甚至还会怀疑海盗就是我安排的。” 居长渊紧皱眉头,“这怎么可能呢?” 她耸了耸肩,“不信我们两日后见分晓。” 居长渊似想起什么,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好一会儿,他掏出六条软糯糯的蚕放在她旁边的桌面上,“今天我都帮你照顾一天了,现在你总应该自己照顾了。” 李一目凑近看了看,居然还活得好好的?怎么没被海盗锤扁呢? “送你了,好不好?”李一目朝他微笑,眨了眨眼说。 “不好!”居长渊想都不想就义正言辞拒绝了,“当初是你主动去抓了它们,现在又要抛弃它们,你能不能有点责任心?” 居然说她没责任心?明明是这六条水蛇不怀好意的贴上来好不好? 李一目瞅一眼桌上的六条虫子,“好,看在你们带我从桃花源出来,还正好赶上看梁君成这场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照顾照顾你们。” 六条虫子奈何变了身,不能说话,不然它们真想问候李家祖宗。 在船上吃喝游玩了两天后,李一目才让人去把梁国太子提到她房间里来问话。 梁君成还以为帕普又要问他航线怎么走,不想一进房间看见的不是帕普,他看着眼前之人,只觉似曾相识。 李一目戏谑的看着他,“太子殿下还认得我吗?” 她一开口,梁君成的记忆就连起来了,他一脸诧异道,“曹大人?不对,景国神威大将军?” 李一目挑了挑眉,“太子殿下贵人还算不忘事嘛。” “你……是去了还是没去?”梁君成想起外面的海盗,面色沉重,“是你劫了我们的船?” 李一目微笑着摇摇头,她说了的,梁君成在这里看见她,一定会觉得海盗是她指使的。 倚在门外听的居长渊拧紧眉头,眼帘一垂,转身走开了。 梁君成见她摇头,他却不信,“如果不是你,那你怎么会在这?而且这些海盗现在都听你的。” 李一目犀利的目光直视他,“梁君成,你还好意思说?你特么拿个假地图忽悠我,亏得老天有眼,让我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了,还直接送我来看看你的下场。” 梁君成没想到她不仅突然直呼他的名字,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本王给你的是真地图。” 李一目却不屑一笑,“噢?是吗?那你现在又是要去哪儿呢?” 梁君成长叹口气,“本王承认,地图只给了你一半。 “一半?什么意思?” “地图一共有两份,一份陆地的,一份海上的。本王给你的是那份陆地的。” 原来如此,居然还搞得这么复杂。 “地图为什么分成两份呢?”有什么必要吗? 梁君成看向她,“这就要等我们去到了才能知道。” 李一目心想,可以治愈梁君成腿疾的药她已经有了,如果这次海上航行的目标也是取药,那就没必要再走一趟。 留下地图的无面将军百年前就未卜先知她的意外出现,而且是通过梁国的手辗转将地图传到她手上,这次海上航行说不定也是无面将军早就为她量身定做的“旅行”。 哼,想控制她李一目走的每一步?休想。 “那份海上地图呢?”她问梁君成。 “本王把它记下后,就烧毁了。” 她冷笑一声,“是吗?那好,既然如此,我好不容易拿到可以治愈你腿疾的药方,我也忘了。” 梁君成面色一紧,“你真的见到无面将军了?” 第36章 谁都想抱紧她的粗大腿 李一目当然不会告诉他实情,就算要说也要等拿到另一份地图先。 她点点头,梁君成却满脸狐疑的看着她,“不,你没有见到无面将军。” 她心里咯噔一下,嗯哼?这个梁君成是不是还知道点其他的没说? “我当然见到了,不然我怎么有可以治愈你腿疾的药方?” 梁君成不屑笑笑,“你如果见到了无面将军,怎么会不知道两份地图的事?” 切,吓死她了,她还以为他有什么厉害之处呢,幸好她淡定自若,不然还真被他诈到了。 “梁君成,你有没有脑子?我如果不知道两份地图的事,那我现在怎么会出现在你面前?” 他被她说得脸一阵白,一阵红。 “所以你就和海盗联手,然后半路劫下本王。” 李一目摇摇头,“我不管你信不信,和这些海盗通奸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梁国内部人。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无面将军把我送过来的。昨晚那些海盗本还想对我劫财杀人的,却不想被我反杀了,我就把他们首领的两条胳膊拧下来,丢海里喂鱼了。” 梁君成一脸震惊,眼前这个矮丑挫的女人真的这么强? 早在半年前他就有听到传闻说景国出了一位力大无穷的女将军,起初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后来又接连听说吴,陈两国联攻,最后也是落得割地求和。 他倒是稍微信了一点,但也只是觉得这个传说中的女将军有一些蛮力和智慧罢了,直到现在,他亲眼亲耳听这个女将军说她把海盗之王帕普的两条胳膊生拧了下来,他才觉得以前的传闻尽都是真的? 李一目见他像是被吓到了,“你费尽心力找无面,不就是想他能治愈你的双腿吗?既然我现在可以做到,你也无需再去找无面,把地图跟我交换,不正好吗?” “那你为什么执意要地图呢?”梁君成问她。 “我可没执意要,你若实在不愿给,那就算了。我也不想跟你们再去那个鬼地方,那我明天就坐小船离开,回景国去了。你和这群海盗慢慢去寻。” 她保定,她不去,梁君成他们不仅找不到,还可能命都没了。 无面留下的这两张地图就是专门为她这个外来者设计的,他们这些本土凡人过不了。 梁君成当然不希望她离开,等海盗到达目的地,肯定会杀人灭口。 “本王可以给你地图,但你还要答应本王,会安全护送本王等人回梁城。” 李一目无所谓的点点头,“那是自然,所以地图呢?” 梁君成低头翻开自己的袍子,用力一扯,从夹层拿出地图递给她,“你看下。” 她接过地图,随意扫了一眼,然后塞进怀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给他,“这是治愈你腿疾的,每天抹一次,连续三十日就可以了。” 梁君成怀疑的看着她,“不是药方吗?” 李一目长叹口气,把自己养的六只虫子拿出来给他看,说,“药方就是它们六个拉的屎。” 梁君成一脸上当受骗的表情,李一目解释说,“真的,我没骗你。它们本来跟我出来前还有蛇那么大的,出来后它们就变成这么小了,你放心,我会让它们努力拉的,你先抹着,不够了找我要。” 梁君成欲哭无泪,亏得他对她那么信任,她居然坑他。 李一目表示自己也很无辜,她尴尬的咳了咳,“在船上这段时间你就住这个房间,我这就让他们返航回梁国。” 什么?梁君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有地图了为什么不去?” 李一目却耸耸肩,“我已经放弃自己要找的东西了,所以不想去。” 而且海上的日子并不好过,新鲜瓜果少,睡觉还总是被摇来摇去的。 梁君成觉得这个人也太随意了?他还想去看看地图上的尽头到底有什么呢。 好奇心人皆有之嘛。 “那你先休息,等会我让他们把你的人也都放出来。”说完,李一目就要走。 “景胥在梁国呆了三个月,为了等你。”梁君成突然道。 已经走到门口的李一目不禁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他是怕回去了没法跟他父皇交代。” 这句话她说得违心,以她对景胥的了解,景胥才不在乎景皇会不会骂他,而且景皇也根本舍不得骂,毕竟这是他和皇后唯一的孩子。 另外她曾听陆朝大概提过,景胥六岁意外眼瞎,跟景皇脱不了关系。 如果没有当年的意外,现在景国的太子只可能是景胥。 所以景皇真的是特别内疚。 “神威将军真的觉得景胥对你没有一点感情吗?”梁君成问她。 李一目却忍不住笑了一声,“太子殿下,你既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想必也肯定知道我和景胥的关系。可是那日你让他画自己的妻子时,他画的难道是我李一目吗?” 梁君成被她问得无言以对,但他明明感觉到景胥非常在乎她,难道是他的错觉? 李一目来到甲板,吹着海风,想着刚才梁君成说的话,景胥竟为了等她在梁国呆了三个月。 他为什么要等她呢? 嗯,应该是在等她的死讯,这样他回到景国就能马上宣布自己恢复自由身了。 她就说嘛,景胥能在意她什么。 海盗们得知要返航回梁国,他们自然非常不情愿,但李一目的厉害,他们太知道了,帕普就是下场。 可真的按照李一目的要求,返航回梁国,对于他们这群海盗而言,那也是死路一条。 既然两条路都是死,还不如趁着没到梁国,合力博一会。 只要干掉了李一目,他们就能继续抓着梁国太子去寻宝藏了。 而帕普被拧了两条胳膊后,跟废人已差不多了,但好在李一目还让他管理着所有海盗,所以其他海盗暂时也不敢对他造次。 所以他如果失去李一目的支持,他肯定要受尽其他海盗的欺负。 近几日,他总是看见其他海盗成团的聚在一起不知道私底下谋划着什么。 依他对这些海盗的尿性了解,他们肯定在想着办法杀李一目。 帕普觉得自己表忠心的机会到了,所以他跑到李一目面前,说,“主人,最近那群海盗正筹划着怎么杀你呢。” 第37章 前未婚夫好惨 李一目似笑非笑的反问他,“哦?是吗?那你把他们的计划跟我说一下。” “啊,这……”帕普一脸为难,他现在是个废物,那群海盗知道他肯定要巴着李一目,所以根本不给他知道一点消息。 李一目还以为他是得到确切的内部消息了,所以这么急吼吼地过来跟她邀功,没想到一点内幕消息都没有。 李一目倒不怕这群海盗怎么对付自己,不管是怎样,他们于她而言就是一群蝼蚁,不足挂齿。 但居长渊和梁君成等人禁不起他们下手段啊,哪怕只是下个毒什么的,那都是要死的啊。 她可是答应了梁君成,要安全把他们护送回梁国的。 李一目朝帕普勾了勾手指,帕普赶紧凑过来,“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这样,你私底下去找几个你觉得你能策反的人,就说只要他们愿意暗助我们一手,梁国太子可以对他们过去的罪孽既往不咎。” 帕普点点头,“好的,主人。” 过了两天,帕普说他已经成功策反了十二个海盗。 李一目又问,“那他们是怎么计划的呢?” 帕普把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李一目挑眉,原来这群海盗就想着给她一个人下米药,没想着要对她以外的人下毒。 那这就简单了,想想也是,在这群海盗眼里,只有她才是最大的威胁,只要把她铲除了,梁君成等人还不是一如先前,任他们宰割。 “那他们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下药呢?” “就在今晚的晚餐。” 李一目嘴角微勾,“我知道了,你下去。” 帕普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主人不趁着他们没动手前先杀鸡儆猴吗?” 他觉得丢几十个海盗到海里喂鱼,以震慑其他人蠢蠢欲动的心。 李一目闭上眼睛,摇摇头,“不用,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管做自己的事就是。” 帕普见她这般气定神闲,也不敢再叨扰她,只能退了出去。 到了晚上,李一目一如往常那样用过晚饭,海盗们见她都吃完了,心底大喜,想着等下就是李一目的死期。 李一目走出船舱,吹着海风,又抬头看看满天繁星。 而她身后的一群海盗可是在巴巴的望着,就等她发挥药效轰的倒下。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也过去了,李一目别说倒下,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海盗们合计着是不是因为李一目块头太大,他们药下少了,所以效果不佳? 就在他们商量着明天再来一次时,李一目开口说话了,“我听你们中的人说,今晚你们给我吃的饭菜加了料?” 海盗们全身绷紧,不敢否认,更不敢承认。 他们中间居然有内奸?到底是谁这么没骨气? “我给你们一次机会,把主谋人和下药人指出来,我就不把你们都丢下海里喂鱼。不然,我只能今晚不睡觉,把你们挨个全部丢到海里去。” 她绝对没有威胁的意思,她说到做到。 而这群海盗们也深知她的狠辣,为了自保赶紧出卖了队友。 那些被指认出来的海盗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晚了,大声叫嚣道,“兄弟们,你们以为你们能苟活吗?等回到梁国,也只有死路一条,她既然吃了药,现在肯定是强撑,我们一起上,说不定还能拼出一条活路,拿起你们的刀,杀啊!” 李一目看着你们一个个举着刀向自己砍来,叹口气,她不想帮梁国的刽子手杀海盗啊,虽然扇飞一个不费吹灰之力,但数量多,她心累啊。 来一个扇飞一个,连续拍飞几十个后海盗们终是怕了,不敢再冲上前,但也不愿意放下手里的刀。 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横竖都是死。 李一目收回手,“接下来你们若是安分守己的开好船,我还能向梁国太子请求他给你们条活路,不然就去和船下那伙人作伴去。” 海盗们一听说只要投降就有活路,这才纷纷放下了手里的刀。 李一目解决完了后就直接回了房,居长渊跟来,问,“你是吃了他们下的药吗?” 李一目坐下点点头,“吃了。” “那你为什么一点事没有?” 李一目想了想说,“大概我体壮如牛,所以一般药拿我没办法。” 居长渊却狐疑的看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 他无语,她知道他问的是她的真实身份。 “你不信任我?”他以为她是不相信他,所以不肯跟他说。 李一目却一头倒在床上,“我困了,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带下门。” 又继续走了几天水路,眼看就要到达梁国南边最大的码头了,李一目他们的船却被拦停了下来。 这一停,梁君成才知道就他离开的这一个多月,梁国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脱了层皮。 先是他父皇突然驾崩,然后因为五皇子拿有先皇遗诏又成了新梁皇。 而追随梁君成的势力自然不服,老梁皇明明在世时就立了梁君成为太子,怎么可能突然留下遗诏改立五皇子继承皇位? 老梁皇本就死得蹊跷,五皇子继位更是透着诡异,两股势力斗争异常激烈,好在梁君成替老梁皇管理朝政两年,在梁城的势力非常坚固,五皇子只得带着自己的势力南下控制了整个南部地区。 现下梁国已经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北梁和南梁。 偏偏他们现在所在水域是属南梁,可因为先前李一目他们并不知道梁国已经政变,所以就报了梁国太子梁君成的名号。 李一目以为水师让他们停船是要去叫大队伍来迎接,毕竟是太子来了呢,结果的确是叫了大队伍过来,但不是迎接,而是拦截。 此刻他们的船已被围了个死,更有成千上万个水兵在船上拉着弓,瞄准他们。 李一目反正皮糙肉厚,这些箭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此刻,梁君成也只能寄希望到李一目身上,“我想神威将军应该还记得,曾答应过会把我们安全送达梁城。” 幸好他当时说的是梁城,而不是梁国。 李一目被他这样一提醒倒是想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 第38章 唬人什么的果然需要恶人 梁君成面沉如霜,“还麻烦神威将军助我回到梁城,日后必会回报。” 李一目挑眉看他,嗯哼?终于不自称本王了?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如果走水路,我们得绕一大圈,至少费时一个月。倒不如先水路到景国,然后再由景国回你梁城,你觉得呢?” 梁君成深深看她一眼,“我去你景国,景王还会让我走吗?” 如果是以前他不会有这种担心,但现下梁国分裂,景王这个时候扣住他,不让他回梁城怎么办? 李一目却笑笑,“太子殿下,你与景胥交好,景胥也曾多次去你梁国,景皇就算不看我的意思,也不想做出让景胥失望的事来,所以你大可放心。而且我会趁机谏言,让景皇出兵护送你回北梁,这样景、梁两国日后可结为同盟国。” 梁君成被她说服,现在南梁走不通,只有绕道景国才是最优选。 “但眼下我们要怎么突围?我那五弟收到风声此刻肯定在赶来的路上。” 李一目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你们先全部退回船内,千万不要出来。” 梁君成看她这般慵懒散垮,不禁十分担心她能否应对过来?可他没有其他选择,李一目愿意出手相助已经是他最大的幸运了。 一旁的居长渊低声道,“我在外面陪着你。” 让她一个女子面对这千军,而他们却钻回船内躲避,实在非好男儿所为。 李一目看他,“你也有刀枪不入的本领?” 居长渊摇摇头,他不过血肉之躯,怎么可能刀枪不入? “那你还不赶快跟他们一起回船里?想被射成刺猬?” 居长渊不服道,“难不成你就能刀枪不入?” 李一目耸耸肩,“不然呢?你以为我凭什么抓那六条水蛇?” 居长渊半信半疑间,天空突然一片黑影袭来,抬头一看,不好,是箭雨。 想来是南梁的水兵看见梁君成他们返回船里,所以赶紧放箭。 李一目来不及多想,一把将居长渊拉到自己身下护好,再抬头看向梁君成他们,虽有死伤,但都是来不及进去的海盗。 她稍稍松了口气,居长渊则被她护在胸前,她背对着那一道道飞来的利箭,任由它们射向自己。 “一一,你没事?”居长渊非常紧张的看着她。 她低头看着被自己护在怀里的男子,扯了扯嘴角笑笑,“一一?你是情急之下才叫得出口?” 毕竟平时她可从没听他叫她一一。 居长渊却瞪她一眼,现在他们可是在箭雨阵中,她还有心情调戏他? 过了好一会儿,箭雨停了,李一目赶紧让居长渊回船里。 居长渊首先确认她没有受伤,然后又看着立满一地箭的甲板,果然他留下只会给她带来后顾之忧,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向船里跑去。 “登船!” 李一目听见南梁的水师指挥水兵准备上他们的船了,她不禁犯了愁,这水兵都是从船的四面八方爬上来,而她只有一个人,怎么办呢? 李一目环视一圈后,目光落在了挂船帆的栀杆,够长够结实。 好,就它了。她过去用脚一踹,栀杆“轰”地断裂倒下,连带砸到了旁边的一艘船,一时,那船上传来阵阵惊呼。 李一目抱起那根栀杆,却并不觉得费力,拿起就是对周边船的一顿乱砸,砸翻了敌船,看他们还怎么登她的船。 南梁的水师完全没料到会被人用一根栀杆打翻了自己的船,难不成那船上有太子殿下从海上带回来的怪物? 李一目解决掉那些船后,又开始犯愁,她们的船栀杆被她折断了,就无法挂帆了,这船也相当于废了。所以他们必须要换船才行。 好嘛,她等那所谓的五皇子来了再谈判要条新船。 周边的船既然都解决了,就没有箭雨的威胁,李一目叫便海盗们拿刀出来开始巡逻,以防南梁水兵游水爬上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梁国五皇子梁鹏辉终于到了。他先是听官员大概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听完后他非常惶恐,梁君成的船上竟有如此厉害人物?难道是梁君成真的找到无面将军了? 无面将军若是支持梁君成,那他是必输无疑啊。真是可恶!他明明有收到帕普的传信,说已经劫住梁君成,怎么梁君成还能活着找到无面将军? 梁鹏辉越想越觉得无面将军就在那只船上,他只能乘着小船来到李一目他们的大船之下,叫道,“梁国皇室子孙梁鹏辉请求见无面将军。” 李一目听他说要见无面将军,便猜到梁鹏辉肯定是把她当成无面将军了。 也是,她今天用一根栀杆就毁了他们那么多只大船,恐怖如斯啊。 李一目计上心来,坏坏一笑,去把居长渊叫来说,“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 居长渊一脸奇怪的看着她,她居然也会有需要他帮忙的事?不过她脸上的表情的确是不怀好意。 “说。” 李一目嘿嘿一笑,凑到他耳畔一阵叽叽喳喳。 居长渊听后瞪着两个眼珠子看她,“你觉得别人会信吗?” “当然!”李一目扬起下巴,“首先没人见过无面将军到底长什么样?再来也没人见过你,我说你是无面将军你就是。” 居长渊低着头,“你觉得行就行。” 李一目笑得连连点头,真的是太好玩了。 她又把帕普和所有海盗叫来吩咐一遍,说梁鹏辉叫着要见的无面将军就是居长渊。 帕普都不禁佩服这个女人的才思敏捷,这么快就想到将计就计。 李一目先让帕普去回应在下面叫魂一样的梁鹏辉。 帕普走到船边,往下看,“你也配见无面将军?” 梁鹏辉仰头看着帕普,皱了皱眉,“你是……海盗帕普?” 他虽然没见过帕普真人,但画像看过。 帕普呲的冷笑,“正是老子,梁鹏辉你害得老子好惨,你看老子的两个手臂都被人生生拧了下来!” 梁鹏辉目光果然落在他两肩处,脸色一骇,“难…难道你们真的寻到无面将军了?” 第39章 久别重逢 “不然你以为老子的手臂是被谁拧掉的?老子可是海盗之王,拜你所赐,老子现在变得连狗都不如。狗且有四肢,老子只剩两个腿!” 梁鹏辉只觉眼前一黑,跌坐在小船里。 他抬头看着帕普,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道,“帕普,请转告无面将军,我要见他,我要跟他解释。” 帕普回头看向李一目,李一目摸着下巴思考片刻,“让他派人去弄只大船先,然后我们换船,再和他在新船上见面。” 帕普赶紧转告了李一目的意思。 梁鹏辉却希望先见无面将军。 帕普恶狠狠道,“将军叫你怎么做你就去做,别叽叽歪歪那么多!你以为你是哪根葱?” 梁鹏辉好生憋屈,只得命人划小船靠岸。 李一目笑眯眯的挑了挑眉,“帕普,你真是入错行了,你应该去演戏的。” 站在她身旁的居长渊有些疑惑道,“一一,你为什么不直接帮那个梁国太子把他的五皇弟杀了?” 收复了南梁,他们也可以直接北上去梁城就可以了。 李一目侧目看他,“你果然没经过社会的毒打,想问题总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且不说我没有帮他梁国太子收复失地的责任,他梁国太子既然以后想要坐稳那个皇位,自然最好是他自己去收回来。” “说得好!”身后忽然传来梁君成的说话声和鼓掌声。 他一直以为这个长相粗野的女将军只有一身蛮力,现在想来是他以貌取人了。她比他想象的要优秀得多。 李一目戏谑的看着梁君成,“我也佩服你啊,你说你都快成亡国之君了,还笑得出来呢。” 梁君成不气反笑,“将军原来也会看走眼,我如何就是亡国之君了?” 哼哼,李一目看他一眼不语,若他不是有幸遇到她,他以为他有翻身之日。 想到这里,李一目的表情渐渐凝结了,擦,她怎么觉得这也是无面将军给她安排的路? 他是不是料到她生了叛逆之心,即便拿到地图也故意不去,而是返回梁国,这样就能帮梁君成一把了。 唉,李一目叹口气,也罢,也许只是她想多了,无面将军怎么可能这么神?这么神的人物还需要这样逗她来玩吗? 过了会,梁鹏辉真的让人开了只大船过来,李一目他们便准备换船。 梁鹏辉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来到这只船上,不禁问一旁的帕普,“无面将军呢?” 帕普凶神恶煞的看他一眼,“主人当然在最后才会出来。” 梁鹏辉“哦哦”两声,便抻着脖子往人群最后面看。 终于看见一个头戴黑帽,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推着坐轮椅的梁君成走了过来。 梁鹏辉心砰砰砰的跳,“那……那个是无面将军?” 帕普高冷的“嗯”了一声。 梁鹏辉犹豫了一下,终是决定迎上前去,“梁国皇室子孙梁鹏辉参见无面将军。” 梁国皇室子孙很清楚无面将军对梁国的贡献,所以是打心底的钦佩。 假扮无面将军的居长渊却是根本不理他,推着梁君成直接绕了过去。 梁鹏辉赶紧起身又要去追,帕普拦住他说,“无面将军说你就留在这破船上面。” 梁鹏辉自是不干,但帕普和几个海盗就是挡住不给他走,他这才想起自己怎么没多带些人跟着呢? 眼看新船慢慢动了起来,梁鹏辉急啊,但无面将军好像根本不想听他解释,那他再不解释,等船开远了,他更加没有机会了。 “无面将军,我母后是皇后,我才是嫡子,嫡子继承大统理所应当!梁君成不过一素女所生,且天生残废,这样的人凭什么成为我大梁的皇?但看在父皇的面上,我接受他占据半个梁国,我占据半个梁国,自此,井水不犯河水!” 梁鹏辉气急败坏的大叫道。 “井水不犯河水?想得美。”看着梁鹏辉那上窜下跳的猴样,李一目不屑笑笑道,“看来他果然是怕你秋后算账。” 说完,她回头看向梁君成。 梁君成阴沉着脸,“从他胆敢谋害父皇开始,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李一目笑笑,“老梁皇选人的眼光很毒嘛。” 没立嫡子,而立一素女之子为太子,不得不说,眼光独到。 从南梁水域到景国水域不过五日水路,因为有李一目这个神威大将军他们的船帆虽然写着梁,但也没多被阻拦。 景皇收到南方都督的快马加鞭送到的消息时,高兴得手舞足蹈,天知道这近一年的时间里他有多么想念他的神威大将军,他还以为神威大将军不会再回他景国了。 果然,她还是舍不下景胥的。 “快,出宫去将军府上,告知六皇子这个好消息。” 此刻正在院子里给花儿浇水的景胥,又听见贴身侍从元宝在那远远地叫着,“少爷!少爷!少爷!” 景胥无奈摇摇头,待元宝气喘吁吁的跑近了,他说,“又有什么不得了的事?” 元宝笑嘻嘻道,“少爷,将军回来了!” 景胥微一怔神,手里的水壶不禁掉落在地,撒了一地的水。 元宝蹲身捡起水壶放好,“少爷,将军真的回来了。” “那她现在在哪?” “还在南方水域行驶回来的船上。” 景胥略显失望,还离得这么远呢?那等到达景国都城至少还要十日呢。 不过,她能活着回真是太好了。 终于熬过半月,正在书房练字的景胥又听见元宝远远地叫着,“少爷,少爷,少爷!” 景胥立刻放下笔,走出房间,看着正向自己跑来的元宝,“是她回来了吗?” 元宝连连点头,景胥怀着噗通噗通加速的心跳,大步向前厅走去。 李一目正和管家介绍着居长渊,突然听见有人叫了声将军,她偏头看去,望着正看着自己的景胥,她脸皱到一块,有些茫然的看向管家,“他为什么还在这?” 管家被她问懵,这个他应该指的是景胥,但李一目好像对于景胥出现在这不太满意? 景胥信步走过来说,“我为什么不在这?” 第40章 到底是他们谁吃醋? 李一目指了指景胥,居然一时不由紧张到结巴,“你你你你……对了,我让你转交给景皇的信你转交了没?” 景胥一脸不在意,“那封信我不小心给弄丢了,所以没能给父皇。我想你应该是想告诉父皇你一切安好,让父皇不用挂心,我口述转告给父皇你的意思。” 额,她才不是这个意思呢。 李一目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她身后的居长渊突然出声问,“一一,他是谁?” 自他“一一”叫过一次后,现在叫起来顺溜了很多。 景胥上下打量居长渊,这个男人一脸英武之气,身姿挺拔,肤色如麦,初看让人有种野性难驯的感觉。 “我是她夫君,你又是谁?” “夫君?”居长渊一脸震惊,掰过李一目肩头,和她四目相对质问道,“一一,你居然有夫君,为什么没告诉我?” 李一目却一副比他还委屈的样子,“我哪知道……”他居然还赖在这。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出声来,只是动了动嘴型。 居长渊轻哼一声,转头就向外走。 李一目叫他,“长渊,你去哪?” 在快到京都时,她就问他是愿意跟她回府呢,还是给他些银子,他自己到处遛遛,好好感受下这个丰富的世界呢? 没想到的是,他毫不犹豫的选择跟她回府,还说他答应了他阿娘的,他要跟着她的。 李一目想着景胥应该已经收到了自己之前留给他的和离书,这肯定是景胥想要的,所以景胥也不可能还留在府里,她这才放心的带着居长渊一起回府了。 不想千算万算不如天算,景胥居然把她写的和离书给弄丢了。 “我想自己静静,你不用跟来,我会来找你的。”居长渊头也不回,举手挥了挥就直接走出府去。 景胥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李一目,“他是你的新欢?” 李一目得意一笑,“怎么?吃醋了?” 景胥轻哼一声,“我看是他在吃醋?你撩别的男人时居然都不如告诉自己是有夫之妇的吗?” “什么撩别的男人?我什么时候撩过男人了?” 说得她好像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一样,她倒是想,可看看自己现在这副挫样,哪来的资本? 景胥目光微垂,睥睨着她,“那他刚才得知你有夫君时,那么震惊?还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双手随意交叉在胸前,抖着腿道,“他当然是震惊,就我这损样居然还有貌美如花的夫君,震惊坏了。” 景胥冷冷看她一眼,“我为什么成了你的夫君,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他是自愿的吗? 李一目立刻心虚不已,所以她刚才不敢当他面说出“他还赖在这里”的话。 “我舟车劳顿好累,我先回院子休息了。”说完,李一目就夹着尾巴赶紧跑了。 夫君大人惹不起,她躲得起。 元宝看李一目还是往她原先的小院子方向走的,不禁看一眼景胥,“少爷,将军的东西不是都搬回主院了吗?她这么久没回来所以不知道,我追上去告诉她。” “站住!”景胥叫住元宝,说,“让她自己到时候过来,别整得我上赶着要她回主院睡似的。” 元宝“哦”了一声,心里却在说,那当初不就是您主动让人去把东西搬过来的吗? 李一目大步流星的回到自己的小院落,推开房门,再转进卧室,什么鬼???床板直接裸露,蚊帐,被褥什么的都没有。 京都肯定早就收到她要回来的消息,景胥是故意没叫下人清理她住的小院子吗? 李一目无奈地叹口气,转身坐下,想倒杯茶喝,手一摸,什么都没有,她再放眼看整个房间,除了一些家具,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就好像房间已经被空出来。 李一目气呼呼的跑到门口,大吼一声,“来人!家里是进强盗了吗?” 两个侍女听见动静赶紧跑了过来,行礼道,“大将军,您回来了。” 李一目指了指房间里面,“怎么回事?我的东西呢?这还是不是将军府了?” 两个侍女跪下道,“大将军,早在您出征没多久,军主就让我们把您的东西搬回主院了。” 搬回主院?什么意思?景胥要她回主院去住? 但她马上联想到什么,赶紧去看自己锁起来的那个小房间,好在锁还在的,并没有被破坏。 李一目微微松了口气,再瞥向那两个侍女,“你们快去库房拿着被褥什么的帮我铺床,还有茶水。” 她才不要回主院呢,她就喜欢自己住在这。 过了会,两个侍女返回来说,“大将军,军主说这个院子不宜住人,您如果累了,让您回主院歇息。” 李一目无语,她沉默片刻,问,“我的小白猫呢?去把它抱来给我。” 侍女们却忽然咚的跪下道,“本将军,半年前,您的猫跑了出去,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军主也曾让人到处去找了,没找到。” “什么?!”李一目一站而起,下意识的想要自己出去找,但又毫无头绪,她指着两个侍女说,“你们给我去把管家叫来。” 过了会,管家来了,李一目也没说责怪的话,就问,“怎么找回我的猫?” 管家回复说,“将军,军主有让小的派人每天找,也贴了一些寻猫告示,但送上来的猫好像都不是我们家的。” “我不管,你赶快去找陆朝大人,就说我的命令,让他带人把京都每个角落找个遍,活要见猫,死要见尸!” “是,小的这就去。” 李一目不禁有些烦躁,她想小猫肯定是见她这么久没回来,所以出去找她了。 可是它现在又不是什么白虎神兽,它这样跑出去可是很危险的。 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她自己一个人回灵界,那是多么形单影只的孤独。 而且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它是不是遭遇不测了所以再也回不来了? 想及此,李一目不禁回忆起小白虎小时候黏着她的各种画面,以及它长大了总是喜欢用舌头舔她等等。 “呜呜,万灵,你可千万不要出事,都怪我没把你照顾好,我们俩本就是一体的,我去哪你去哪,我这次出去真该带上你的。呜呜呜。”李一目忍不住伤心的哭了起来。 从她把小白虎拐成自己的灵宠开始,她就每天和它同吃同睡,一想到小白虎命丧于这个异世,你叫她如何不伤心? 李一目正擦着眼泪,余光突然瞄到一抹白影。 第41章 我把你当师父,你想睡我? 她立刻停住哭泣,迅速抹掉眼里和脸上的泪水,一脸若无其事的偏头去看来人,竟是景胥。 景胥早就远远地听见哭声,他还不禁在想,不会是李一目为她那只猫在哭? 现在看来,居然还真是。 景胥信步走进小院,对上她目光,她的眼里虽然没有泪,但红红的,分明就是哭过。 “你来干嘛?”李一目问他。 他当作不知道她刚才哭了,走到她对面坐下,“我来是告诉你,你的东西我让人都搬回主院了,你回主院住。” “哦,不用了,主院就给你住,我还住这,我挺喜欢这里的,虽然小,但环境幽静。” “我们到底是夫妻,不可能一辈子分房住?” “为什么不可以?”她都觉得无所谓,他在意什么? 外人就算议论,也只会同情他。 “噢,也是。怎么说你也是一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好,我过两天让媒婆上门,你是想纳几个妾呢?五个够不够?”她打开手掌,一脸真诚的问他。 景胥直直的看着她不语,她眨了眨眼,无辜道,“不够是?那十个总够了?不能再多了哈,我养不起的啊。” 景胥闭上眼睛,长长吐了口气,他知道她不是成心气他,相反,从她眼里他知道,她还特别真心。 “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安排。只是,你就更要搬回主院了,毕竟你才是正妻,我可不想被人说成宠妾灭妻。”景胥阴阳怪调道。 李一目瘪嘴,这人真是不知好歹,她都这么大方了,一口气给他纳十个妾室,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景皇也没有真的三宫六院,所有妃子加上来那也是两个手数的过来的。 “搬就搬嘛。”李一目想了想,“那你记得让侍女多备一份被褥放在柜里,我可不想直接滚地上睡。” 她觉得她就算回主院住,那也只有打地铺的命,但她不想再像新婚夜那天,连个铺垫都没有。 虽然她皮糙肉厚,可这是在她自己的府里,她怎么能这般糟践自己?整得跟受虐狂似的。 景胥没有应她这句话,而是话头一转,说,“那你锁着的那个小房间,我现在也让人给你搬到主院去。” 哼,他为什么不等她不在家的时候破锁进去,而偏偏选择她在的时候进去,那是因为他就要当她面看看,她到底锁着什么秘密。 “不行!”李一目一听说他要开自己的秘密小房间当然不同意,不然她干吗还用锁,锁起来? “元宝,带人进来开锁。”景胥才不管她同不同意。 李一目一站而起,“我看谁敢?” 景胥也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李一目,“你做人能不能讲点诚信?” “我怎么就不讲诚信了?我倒记得,当初你划分地盘的时候可是说,我的地盘你得经过我同意才行。” “是的,我是有这样说,但现在这个院子已经不是你的地盘了,所以我就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了。” “搞笑,你说不是我的地盘就不是了?能不能讲点道理?” “讲什么道理?我和你的亲事也没见你讲道理,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所以到底是谁更蛮不讲理?” 李一目一下被他的话噎住,她怎么觉得自己娶了个管家婆回来? “而且你可还记得,当初是你先趁着我不在府里,然后爬墙进了我的地盘,我可比你良心多了,还当面告知你一声。”景胥睥睨她,云淡风轻道。 李一目明白了,这个人今天就是来报她那日爬墙之仇的,啧啧啧,真是没想到,长得一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皮囊,里子竟如此之黑。 “我不管那么多,今天只要我在,谁敢开锁,我就打飞谁!”讲理她是讲不过了,那只能耍流氓了。 景胥冷冷看她一眼,“也罢,那我还是学你,等你明天不在府里的时候我再让人来开锁。” 说完,他就带人转身走了。 李一目气得咬牙,他现在好猖狂啊,做坏事还当面告诉她。她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扭头来到上了锁的小房间,手稍微用力捏下锁,锁就碎了。 明天景胥肯定带人来抄底,所以这锁也没有用了,她得现在把师父的画像转移。 她推门而进,又谨慎的看了看外面,嗯,静得出奇,很安全。 她把门关上,然后反锁,撩过珠帘进到供桌前,看着上面挂的画,她慢慢跪下,双手合十,“师父,不好意思,徒儿这段时间出去游历了一番,所以没能每天来给您烧香送好吃的。现在又因为事发突然,徒儿还得委屈您一下,先把您的画像藏起来,等我找到合适的地方一定马上给您挂起来。” 说完,她非常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准备起来之际又似想起什么,“师父,我的白虎不见了,还请您老人家看在它曾经是您带回魔殿的份上,一定要保佑它平安无事啊!拜托师父了!” 接着,她又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她起身上前,小心翼翼的把画拿下来卷好。 卷好后,她打开门栓准备出去,不想门刚开,一道人影就挡在她面前。 她抬头看,是景胥!好家伙,他居然诈她! “你什么意思?”说话间,她将手里的画卷往身后藏了藏。 景胥抬脚迈过门槛,进到房里,然后反手将门合上,冷眸看她,“夫人手里拿的是什么?” 李一目眉尾微跳,这还是景胥第一次开口喊她夫人,怪怪的。 “你别再走过来了,靠再近你也抢不过我。” 景胥眼帘一垂,优雅抬手拿掉头顶的玉簪,立时如黑瀑的秀发落满他肩头,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夫人,缺我的新婚之夜总是要补上的。” 李一目不由看得心头一颤,这是他第一次对着她展露微笑,不笑还好,一笑再配上这发型,真的是恍若吟风重现。 我特么把你当师父,想给你养老送终,你居然想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