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魔法》 第1章 逃离 “喂，臭小鬼。醒醒！快点醒醒！” 啪！ 啪！ 啪！ 几道巴掌扇下去，秦川懵懵懂懂中睁开了眼睛。 “牙叔？” 秦川朝着那刚刚扇醒自己的大叔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他已经忘了这是自己第几次昏睡了过去。 “你最好去洗洗你的脸，让自己保持着清醒的状态。要不然，在待会儿逃跑的路途中，你被抓了的话，那我可就只能丢下你，自个先走了。” “我知道。” 秦川很清楚这个牙叔说的话是对的。如果，情况反过来的话，那自己也绝对会把他给卖了的。是的，秦川和这个叫牙叔的两人并非是真的叔侄关系，而是两个逃犯的关系。 来到湖边，看着水里映照出自己此时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秦川苦笑地摇着头。脱下衣服，在月光的照射下，他后背那刻印着囚犯的印章相当惹眼。 秦川不停地清洗着自己的后背。可是，无论怎么清洗，都无法刷掉那肮脏的痕迹。 砰！ 感到无力的秦川朝着水面用劲地打一拳。 多久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逃了什么时候？啊！秦川突然想起明天好像是自己八岁的生日。呵，自己这八岁的生日过得，或许是这辈子最特殊的了…… “喂！臭小鬼，你到底要洗多久！” 一道深沉的声音，将秦川重新拉回了现实中。循声一看，是牙叔在岸边愤怒地瞪着自己。而秦川也是很快的穿好衣服，跟上牙叔继续着两人的逃亡之路。 “等到后天，应该就能到沧澜国的国境了。所以我们明天必须得在境外找个镇子去换一个身份和样子。” “明白。” “等逃进沧澜国后，你我两个就各走各的路，从此以后再无任何瓜葛。” “我知道。” 两人就这样一路交谈，一路小心的躲藏。不知走了多久，在两人不远处的前方有着一门稍稍破旧客栈，而那客栈的窗户口跳动着微弱的烛光。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 “臭小鬼，你比较聪明了。你觉得里面有没有埋伏？” “依照我们逃跑的路线和时间，我猜想里面应该是有埋伏的。” “哦，既然你说有，那我就觉得没有。” 牙叔故意跟秦川唱反调。不过，秦川也没有在意。毕竟在这一路上，牙叔早就看不顺眼自己了。 牙叔拉起秦川的小手，低声在耳旁威胁道：“你从现在开始一句话都不准说。” 咚！ 咚！ 咚！ 牙叔一副火急寥寥的样子，冲到客栈门口，疯狂地敲着门，嘶吼道：“请问里面有没有人啊？我和我侄子，迷路了，想在你们这里歇脚。可以开开门吗？开开门啊。救命啊！” “谁啊！来了，来了。” 很快，从客栈里就回传了一段声音。 咯吱。 大门一开，只见客栈的店家小二打着哈欠，一脸疑惑地看着门外的两人。 “你们谁啊？都这么晚了，赶哪来的？” “店家，我和我侄子两个人是从南方的汉郡国赶来的，本来打算是去沧澜国走访亲戚的。没想到的是，我们早上在路上遭遇了盗贼的袭击，现在逃到了这里。希望店家可以让我们进去歇脚。” “你说的是真的？” 店小二上下打量着牙叔和小孩两人，杂乱肮脏的外表确实看起是被抢劫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店家，求求你让我和我侄子进去躲一躲。不然，我们叔侄两人就只能在这荒郊野外睡一宿了。” “这……” 店小二犹豫的挠着头。 而牙叔见此，使劲按住一旁秦川的肩膀，让其跪在地上。 “快，侄子，向店家大哥磕个头，求求他带我们进去。” 嘭！ 多么响亮的一声，听得出来秦川是磕得相当的认真。 “这使不得啊。唉，看你侄儿这么小，我也着实不忍心。你们两个快些进来。” “啊，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了。快，侄子，起来，我们终于可以休息了。” 牙叔立刻收拾好表情，一脸笑意地走进客栈。另一边，秦川阴沉着一张脸缓缓地站起来，而他的额头上有一抹显眼的红晕。 咕噜咕噜。 刚一踏进客栈，牙叔的肚子就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这样，我去后厨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店小二一说完话，就钻进了后厨。 而店小二的前脚一走，牙叔又低下身子，靠在秦川耳边小声问道：“这里，有问题吗？” 秦川笨拙地点了点头。 “呵，既然是这样，等到夜晚你去把那个小二，给我宰了。” 秦川没有做任何的回应。 当然，牙叔可管不了那么多。就算秦川不去做，他自己也会做的。而且还要强行带上秦川，甚至于让他插进最后的致命一刀。 店小二从后厨端出了一盘馒头和凉茶，扯着嗓子喊道：“那个，两位客人，我这里就只有一盘的冷馒头和凉茶。都是早上留着的，将就你们叔侄两人了。” “没关系，一点都不介意。我们叔侄两个能有一口饭吃，就已经很满足了。” 牙叔见到馒头的瞬间，眼冒金光，嘴角流出口水。一手抓起两个馒头，一手拿起茶壶，边啃边喝。吃了一大半后，见一旁的秦川连一口都没有咬过，询问道：“臭小鬼，你不吃？” “馒头里有药，我等会儿在吃。” “切，你这小鬼就是每次都太疑心了，所以才落到今天这地步的。” 说完一句，牙叔又咽了一大半个馒头。 嘭！ 结果，牙叔吃完几个馒头后，就直接倒在桌上了。 “哎呀，这位客人，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怎么突然就在桌上睡着了啊？” 店小二赶紧上前来，一脸心急的查看牙叔的状况。 “孩子，快跟我一起把你叔叔搬回卧房。” “你好像演戏演上头了。” 听到这话，店小二刚刚担忧的神情瞬间凝固住了。 “你在说什么啊？孩子？”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虽然你表现得很好，甚至整个客栈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店小二并没有反驳，而是做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本子，用着毛笔准备记录下秦川说的话。 秦川也没有搭理这个店小二，继续说道：“这看似一切都近乎完美。但是，你还是暴露出了一点破绽。其一，你一个店家小二在听到牙叔说我们被盗贼追杀的时候，你却丝毫没有对我们两个的身份产生怀疑。其二，就是这桌上的饭菜，你说是早上卖剩下的。可是呢，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根本连人流都不能完全保证，所以你必须得对自己的货仓有规划。既然如此，你怎么会浪费掉一盘的馒头呢。其三，最后一点，那就是你怎么能在客人吃饭的时候，看着他呢？一看你就是一个相当不称职的店小二啊。我说完了，怎么样？” 唰唰唰。 在秦川推理玩的同时，店小二也刚好记录完了笔记。随即，露出了自己灿烂的笑容，答复道：“谢谢你了，小孩。感觉这些在我以后都能用。” “啊，呜，啊，呜。” 而另一边，秦川在推理完后，就开始啃起了馒头来。 “喂，小孩，那个馒头里，我下了药的。” “我知道。” “那你还敢吃？” “我可不想饿死。” “小孩，你可真有趣。我现在不想把你交出去了，想把你卖到一个适合你的地方。” “随便你，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砰！ 就在这时，突然一大群黑衣人破门而入。 “呀呀，没有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啊。” “你就是接了任务的狐吗？现在，把这两个人交给我们。” 领头的黑衣人蔑视的眼神，锁定了秦川和牙叔。 店小二指着地上的牙叔回应道：“地上那个，行。” 随后将秦川抗在肩膀上，又轻笑道：“但是这个，不行。” “你！” 嘣！ 整间客栈突然就爆炸了。 “告诉你家主子，这次任务的费用我不要了。不过，这小孩我带走了。” 待到灰尘散去后，两个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第2章 出生 “啊啊啊！哇哇哇……” 一阵洪亮的婴童声突然降临到白家。 接生婆欣喜若狂地冲出卧房，拉起在屋外焦急等待着的白云山的双手。 “白老爷，白老爷，生了，生了，孩子生下来了。还是个少爷呢。”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院子外也顺势响起了下人们的贺喜声。 “真的吗？” 白云山自问一声。 再次得到接生婆的点头确认后。两束闪烁的目光穿过接生婆，直望着卧房，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我有儿子了！我有儿子了！” “对了，林婆，屋内母子两人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 “放心，白老爷。以我多年的手法，肯定是能保住母子二人都平安的。且不说我，夫人也是厉害着呢。生小少爷的时候，居然连一声都没吭过，我接过这么多活来，还真就第一次见。” 听到接生婆对自家夫人的夸赞，白云山自己却有些哭笑不得。自家夫人那韧劲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每每都会感叹一句。 遥想当初，白云山和自家夫人相识的时候，那可是在血淋淋的战场上。试想一下，一个女人能亲自披挂上阵，不顾身上那流血的伤痕，击退了数十个敌军。而白云山便被自家夫人这种威风样给征服了。之后两人便开始一段苦情追求戏。结果不言而喻，两人都获得了胜利，有了美满的家庭。不过，对于白云山来说喜忧参半把。毕竟在两人成亲后，白云山连一滴酒都不敢再去沾染了。否则的话，自己每晚都只能在大院草坪上睡觉喽。尤其最尴尬的是，第二天早起还会被下人们瞧见，使得自己现在在整个家里的威严几乎都荡然无存了。 “好了，林婆，孩子到底长得咋样啊？有没有什么问题？” 白云山问出这话手指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不过，白云山自己也没有想到，此时此刻他居然比上战场的时候还要紧张。 “白老爷，你就放一百个心。小少爷白白胖胖，水嫩嫩的。这么大的哭声一听便知，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听完，白云山长吁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是放了下来。 自从妻子有了身孕的那一刻起，白云山每日悬着一颗心，生怕孩子出世的时候，缺个胳膊，少个腿什么的。 “林婆，我现在能否进去瞧一眼？” “当然可以。我想夫人在里面都等急了。” 白云山整理好心里沉重的心情，深吸一口气，一步步向着卧室走去。 而另一边，在卧房内，刚生完小孩额头流着大颗汗珠的一位少妇，正在喘气假寐。这位少妇便是白云山那刚毅的妻子，阮紫萍。 咯吱。 开门声静悄悄地响起，而白云山踏着轻盈的脚步进来，生怕吵着屋内的母子二人。 “是云山吗？”听到一丝动静的阮紫萍半睁开眼，开口询问一声。 白云山没有回复，揪起脸盆里的帕子，随后快步走到床边来，轻轻擦掉阮紫萍额头的汗珠。不过，白云山那稍显生疏的动作却擦到了嘴里。 这让阮紫萍有些哭笑不得。 “云山，你干嘛？” “我这不是担心你受凉嘛。” 听到从白云山口中那少有的细微关心，阮紫萍的脸颊微微的显红了。 看到阮紫萍脸颊的红晕，白云山也舒缓了心中的压力。擦拭完阮紫萍额头的汗珠后，找不到其它事情可做的白云山只好守在阮紫萍的床边。 “云山，要抱抱看吗？” 见白云山眼中那渴望的眼神，阮紫萍轻叹一口气，靠在床头边上，把孩子轻轻地环抱在自己的怀里，又往白云山的方向推了一点。 听到阮紫萍的问话，白云山两眼直盯着阮紫萍怀中的婴儿，抿了抿嘴唇，有些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掌。 阮紫萍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皱着眉头抱怨道：“你再不过来，我这手酸了，可是会把孩子摔到地上的。” “夫人，夫人，别别别，别伤着孩子喽。”白云山连忙叫喊地从阮紫萍手中接过了还在熟睡中的婴儿。 享受这身边的幸福，双手所带来的触感，让白云山感觉这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 “真好看。这，真的是我的孩子吗？” 阮紫萍则是丢给了白云山一个大大的白眼，呵斥道：“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嘿嘿。” 白云山尴尬地回应了一声，抱着孩子在房内来回地走动起来。 “夫君，别折腾过头了，你连正事都还没有做呢。” “正事？” 白云山茫然地看着阮紫萍。 这反应倒是让阮紫萍有些惹恼了，甚至想直接起身执行家法了。 “唉，等等。紫萍，你别动啊，免得身子伤着了。” “我现在就躺在床上，都要被你那木鱼脑袋给气出病来。” “有多大事啊？你搞得那么急。这才刚生孩子，咱们应该多笑笑才是啊。” 阮紫萍又丢给了白云山一个大大的白眼，嘲讽道：“笑？我现在是没那心情了。这天大的事情，你居然都能给忘喽，哼！” “到底是什么事？你说，我保证完成。” “名字啊，孩子的名字，你这当父亲的，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取？” “啊！是了，是了。我都还没取名呢……嘿嘿，你看，我这不是太高兴，就忘了嘛。” 白云山傻笑一声，缓解缓解这尴尬的气氛，随即却绕着茶桌走了起来。 “云山，你琢磨半天，在干什么呢？快点啊。” 阮紫萍在一旁不停催促着那磨磨蹭蹭的白云山。 “我想到了。紫萍，不如咱就叫他白凌霄。如何？” “白凌霄，白凌霄……”阮紫萍在嘴里反复地咕哝了几遍，心中却又不懂其中含义。 “云山，你这取的新名字倒是挺通顺的。就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寓意有什么特别的？” “寓意？就是要让我白家凌驾于云霄之上啊。” 狂！ 白云山的这段话，却是让阮紫萍愣住了。 “你这可太张扬了。要是被上面的人拿来做文章，那就……” 随即，阮紫萍的脸上立刻显露出担忧之色。 “哎哟，夫人啦。你这也太小心了把。我对圣上的衷心，日月可鉴。就算被那些文人给上谏。呵呵，我又有什么可好说的。” 对于白凌霄的固执，阮紫萍也不必多说什么了。文武官员之间的不对付，在官场是很常见的一件事情。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白云山才不习惯宫中的氛围，所以带着整个白家搬到了一个离王都最远的城镇，子葵城。 “啊，啊……” 沉寂之中，白凌霄的几声哭喊，瞬间将刚才屋中那冰冷的氛围给拉回来些。 白云山和阮紫萍两人会心看着对方，而眼中的忧愁也尽被喜悦代替。 “凌霄，凌霄，我是父亲，是父亲哟，嘿嘿。” 白云山的上半身轻轻摇晃着，手上也是在逗笑着白凌宵。 “哇哇啊啊啊啊……” 而白凌霄却被白云山的动作给吓哭了。 白云山见状，头都大了起来。 “凌霄，哭什么哭！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命令你不许再哭了！再哭我就……” “哇哇哇！啊啊啊……” 当然，白云山的威胁面对还听不懂人话的白凌霄来说，毫无作用。 “呃，好了，好了，凌宵，不要哭了。乖，乖，父亲在呢，父亲一直在这呢。” 作为父亲的白云山还是屈服于白凌霄的哭声之下了。一位堂堂的大将军向一个婴儿低声哀求。这要是让白云山的士兵们给看见了，那个个都要瞪大了眼睛，合不拢嘴的。 “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凌霄根本不理睬这个刚刚凶过自己的父亲，还是继续着自己的报复行为。 “好了，云山，重新交给我。” “紫萍，你刚刚不是说手酸吗？” 阮紫萍没有理睬白云山，直接从他受伤强硬地接过了白凌霄。 很奇怪的是，白凌霄一躺进阮紫萍的怀里，就立刻停下了哭声，两双小眼睛眼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如同在看画中人像一般，白云山不经意地大笑了一声。 “云山，刚刚听到消息说，你好像又要北上了？” “是的。这次会进一步北伐，要整顿北边所有的盗贼流匪。所以我会在北边驻扎一段时间，大概是十年。” 十年。如此之长，阮紫萍刚刚还喜悦的心情顿时就散去了。 “紫萍，之后家就都交给你了。” “嗯。” “辛苦你了。” “那……” 阮紫萍又想要说什么时，看着白云山脸上那坚定的神情，到嘴边的词也给咽了回去。转头望向屋外寂静又凄凉的月亮。今夜本该是凌霄诞生的庆贺日，可是她现在的心里却怎么也都无法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