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餐饮指南》 第一章 深夜食堂 “刺啦！” 泡椒碎、泡姜碎和蒜蓉被倒入热油锅中，发出悦耳的声音。 一只手拿着炒勺探入锅，快速的划着锅。 锅是大铁锅，炒勺也很普通，但是那只手却有些特色。 五指修长，掌缘微窄却很有力度，就像是一只专门用来演奏乐器或者演绎舞蹈的手，不过，此时手上拿着的不是鼓槌、琴弓或者麦克风，而是一根炒勺，而且手也显得略有些粗糙，上面泛着油光……这是一只厨子的手没跑了。 锅中的碎末很快被炒出了香气，另外一只同样修长漂亮却并不属于艺术家的手取过边上的一个盆，把盆中的黑木耳丝和笋丝倒进锅中，略微翻炒至后，又拿过另一个盘子里腌制了正好10分钟的里脊丝，下锅…… “碰，碰。” 先后两声轻响，第一声是装着鱼香肉丝的盘子和桌子接触发出的声音，第二声则是装着米饭的碗。 放下饭菜，厨子并没有离开，而是顺势坐在了边上的凳子上，反正此时也过了12点，也不会有其他客人，要不是面前这孙子提前打电话过来说要吃饭，他早关门了。 “怎么又是鱼香肉丝？上次就是鱼香肉丝？你丫是只会做鱼香肉丝吗？”食客就一个人，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菜，不由微微皱眉，同时吐槽道。 “上次？你还记得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吗？”厨子一点不客气的还嘴道：“本店营业时间，上午11点到晚上21点，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有你一口吃的就不错了。” 那边虽然吐槽，但是手下却是一点都不慢，厨子回嘴的时候，他已经一手饭碗一手筷子，夹了一大口菜塞进嘴里，简单咀嚼之后咽下肚，轻出口气后说道：“京城这么大，也就你这里的鱼香肉丝正宗了。” 鱼香肉丝，川菜菜系的一道家常菜，做法很多，在饭馆里最流行最常见的做法是青椒丝、胡萝卜丝和肉丝，热锅的也只有蒜末而没有泡椒和泡姜，原因很简单——便宜。 但不得不说，此时桌子上放着的这一道鱼香肉丝，确实是最地道最正宗的做法了。 眼看食客开始和桌上的菜做斗争，厨子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大快朵颐。 盘子里的鱼香肉丝和碗里的米饭都在以极快的速度减少，将将就要见底，厨子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边上。 “duang！” 彻底空掉的饭碗被怼在桌子上，一手拿起那杯子水。 “吨吨吨吨吨！” “嗝！” “舒坦了。” 食客一脸舒爽的拿过一根牙签，很嗨皮的剔着牙。 “舒坦了？那就回去睡觉去，我也要睡了，明儿还开店呢。”厨子很不给面子的开始赶人。 “别介啊，找你有事。”食客急忙伸手，拽住了拿着碗盘准备往后收的厨子。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几十秒，厨子终于还是没抵住那真诚的小眼神，重新坐了下来，“啥事儿？说。” 看着对方坐下，食客反而不急了，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来，“来一根？” 厨子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嘿嘿，忘了你戒了，好了好了，我收起来。”食客随手把烟扔边上，又问道：“那……整两口？” “有事儿说事儿，别整这些。”厨子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不是，不弄点这些，我说不出来。”食客有些急了。 “嘿，多稀罕啊，你，第六代大导演第一人，说不出来话？你逗我呢？”厨子冷笑道。 “哎，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显然并不介意，两个人的话看着不客气，但实际上用一个字就能说明白——贫。 “行了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了，我没弄错的话，你最近就有一部戏要开拍了，你怎么还有空跑我这来吃饭？以你的性格，现在应该忙起来了？”一边说着，厨子还是起身去了收银台里面，拿了些东西出来。 一瓶二锅头，不是牛栏山，红星的，二两小瓶，俩小酒盅，一小碟油炸花生米。 酒满上，两人一人一盅。 “乒！” 两人轻轻一碰，各自抿了一口，那边又爽快的出了口气，才开口，“我找你的事儿，还正好儿就和我要新开拍那戏有关。”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放在边上凳子上的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来，递给厨子，“就这个。” “沂蒙……”厨子接过来，看着本子上那俩大字，转头问道：“你这是要拍抗战剧？” “我觉得应该叫革命剧，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哎，重点不在那里。”他随口应道，不等厨子翻开本子，又一下把本子拿了回来，在对方的疑惑中，又递过去了一个本子。 “这是……”厨子更疑惑了，这本子上连名儿都没有，不过他也没多问，而是翻开了那个本子。 ……………… 十分钟后。 “这是电影。”本子合上，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你已经很多年没拍过电影了？” “是啊。”一声轻叹，“自从和你，和博儿拍了那一部，哦，还有后面的《西施眼》，就再没拍过了，七八年了都，嘿，那时候你小子才19岁啊，那时候你多嫩啊，结果现在也和我们一样，成特么老男人了。” “这就过分了啊，我今年也才27，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别拿我和你们这些快要年过半百的大叔比啊。”厨子不爽的说道。 “乓！” 酒盅再次轻轻一撞，又各自抿了一口，辣味直冲天灵盖，自然的就会哈出一口气来，然后借着这口气说道：“当初要不是你小子帮忙，我那俩电影还未必整得出来，整出来了也不一定是对味儿，你怎么就想着要当一厨子呢？” “厨子怎么了？我乐意，我喜欢。”回的干脆，眼底的某种莫名的情绪盖的更干脆。 “是啊，你乐意你喜欢，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说过的，我喜欢干啥？”一手捏着酒盅，一手捏着花生米，斜眼看着身边的厨子。 “你？你……”厨子开始沉默，不是不记得了，而是恰恰记得，所以沉默。 ………… “你看看我，都特么拿奖拿到外国去了，夏威夷电影节亚洲电影评审团奖！那些外国孙子（zei，轻声）都特么把我夸上天了！结果呢？国内有几个人知道我？我特么想正儿八经拍个电影，赞助都拉不来！还是拍电视剧实在，我家里现在还拍着好几个电视剧本呢，都不差啊！” “不过啊，我特么还是要回来的，我要让那群孙子好好看看我拍的电影！” 第二章 嘿，孙子！ 张步凡，男，1981年生人，职业：厨子。 老张家从他这往上四辈，也就是他爹，他爷爷，还有他曾祖父都是厨子，据说，他曾祖父还曾经给满清的皇亲国戚做个饭，算得上半个御厨，当然，这是真的假的就没人知道了。 张步凡没见过他曾祖父，对于他爷爷的记忆也不多，只记得他小的时候，他的爷爷就天天逮着他练刀工、练颠勺，练各种厨艺，都说隔代亲，这一点在他家一点没体现，他爷爷是个比他爹还要严厉的“暴君”。 张家祖上是川省那边的，一直到张步凡的老爹，许是受不了他老爹太过严格，也或许是想真的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于是，在张步凡还小的时候，忽然就辞去了川省这边一家大酒楼掌勺的工作，成为了一个北漂。 北漂干什么呢？还是当厨子，不过却不再去给别人打工，而是自己开了个店，当上了老板。 然而，皂滑……造化弄人，有一手好厨艺的张老爹，最终也没有能够真的干出一番事业，直到他和张步凡的母亲因为那一场车祸双双去世，也没有能够把自己这个小饭馆子做强做大。 那一年，张步凡19岁，刚刚大学毕业，没错，19岁就大学毕业了，不是因为他多么聪明天才，只是因为他老爹当年为了躲避自己“残暴”的老爹对自己和自己儿子的“压榨”而选择了北漂，同时把才刚刚5岁出头的张步凡给送进了学校。 张老爹北漂成功了，然而可怜的张步凡却并没有因此“逃离魔爪”，每天被爷爷抓着练厨艺的时间没变，只是同时多了一项叫做上学的“课外作业”而已。 那一年，张步凡一下失去了仅剩的三个亲人，出车祸的爹妈，以及听闻此事受到刺激而心脏病发的爷爷，留给他的，只有川省那一套大房子和他老爹在京城打拼十多年最终买下来的那一间藏于胡同巷弄中的小饭馆，以及两张有不少钱的存折。 张步凡毕业了，张步凡成了孤儿，张步凡成了小富豪…… 悲惨吗？确实挺悲惨的，但实际上还有更悲惨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一夜，去的不是三个人，而是四个人呢？ 你问第四个人是谁？自己想呗。 于是，大学专业是计算机的张步凡毅然卖掉了川省的那套大院儿，给自己的存折上又增添了一笔数字，然后坐上了北上了火车。 于是，原本名为“健康小馆”的小饭馆，就变成了现在的“小饭馆”，没错，叫做“小饭馆”的小饭馆。 经过了那件事，有些东西变了，但是，自小被暴君爷爷手把手教出来的厨艺却是变不了的，开这样一个小饭馆还是没问题的。 饭馆的位置有些神奇，居然在3环里面，那可是真的“四九城内”，和一些国家机关的办公场所之类离得相当近，即使是在那个年代，想要买下这样一处地方也要花不少钱，也难怪张老爹的生意一直做不大，钱都花这了。 虽然往大了说这里地势不错，但往小了说，身处胡同巷弄中的饭馆其实位置并不怎么样，不临街，想要从大街上来到这里还要七拐八拐的，不仅远还容易串路，所以，几乎没什么人知道这家小饭馆的存在，也是因此，这里的生意，从张老爹一直到张步凡，都不咋地。 也是因此，张步凡到现在都还是没想明白，管琥那孙子他们当时怎么会跑到他这小饭馆来吃饭。 ………………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张步凡记得那……好，无论是从年纪还是其他各方面来说，他都应该叫管琥一声哥，或者叔都可以，不过和他们接触久了，也被带坏了，现在一想到那几个人，一句“孙子”自然的就蹦出来了。 管琥带着另外那俩货第一次到这来，点的第一道菜就是鱼香肉丝，当时吃着他做的鱼香肉丝，管琥还很不屑的说菜不正宗，并且想要和他掰扯掰扯到底怎么做才正宗来着。 不过很快的，他们的注意力就从那一桌子绝壁正宗的的川系家常菜上转移到了他们手中的本子上，写了很多字的本子，写了个故事的本子，剧本。 三个人从一开始的一个人讲戏两个人听，很快的发展成为了三个人一起讨论，再然后演变成争吵，主要的问题都集中在对角色的刻画上，你说承强该是这样的，他说高明该是那样的，却根本定不下来，即使是握有生杀大权作为导演的他，在这一刻说的话也不好使，原因很简单，他当初弄这剧本的时候，其实也还没有完全弄明白那俩东山小子到底该是什么样的。 或者说，大方向有了，但是细节缺失。 那个时候正是半下午，饭馆里除了那仨货根本没别人，张步凡本来呆在边上百无聊赖的怀念着智能手机，却被他们的话引起了兴趣。 尽管刚经历失去三个至亲之人没有多久，依旧伤心，然而毕竟是19岁的年轻人，好奇心最终战胜了其他，饭馆老板张步凡就这样“不自量力”的凑了上去。 三人对于一个厨子忽然跑来掺和他们讨论剧本这件事情感到惊讶和有趣，却意外的没有拒绝，于是，三人讨论变成了三人讨论一人听。 再然后，他听的有趣，脑子里居然也有东西蹦出来，也不知道是临时起意还是来自另外的记忆，于是，他也加入了进去，变成了四个人讨论。 再再然后，变成了一个人拿着本子挥斥方遒，另外仨人听着，而说话的那人，不是导演，更不是演员，而是一个……厨子。 再再再然后，那部叫做《上车，走》的电影顺利拍了出来。 然而小导演还是小导演，小演员还是小演员，小厨子还是小厨子。 不，还是有变化的，对于那个小导演以及那俩小演员来说，小厨子不仅能做得一手“不正宗但味道还行”的饭菜，还能做编剧。 嗯，小编剧。 也是从那天起，张步凡眼中的“娱乐圈中人”，就变成了…… “嘿，孙子（zei，轻声）！” 第三章 不会编剧的厨子不是好…… “不是，我没明白。”张步凡挥了挥手上那本连名字都还没起好的剧本。 说剧本都是好听的了，其实根本还是一个只有框架的故事。 “那本，就那沂蒙，就是你马上要拍的电视剧了？”张步凡指了指管琥拿回去丢一边的剧本，“那种剧，没几个月你拍不完？现在还是前期，加上建组之类之类的事儿，没半年完不了？你还有空弄这个？而且……” 他又挥了挥手中的本子，“这特么连剧本儿都算不上？你拿一都没编完的破故事给我看算怎么回事啊？” “不给你这个给你什么？”管琥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还振振有词呢，“要已经是剧本了我还用拿给你？我直接找博儿去了。” “嘿，看不起人，是不是看不起人？我告儿你，我……” “你只是不乐意演，你要演了就没博儿他们什么事儿了！这话你特么说了不下十遍了。”管琥回的特干脆。 一口气憋回肚子里，张步凡微有点脸红，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自己吹的牛脸红。 那边，管琥又往嘴里丢了俩花生米，说道：“说起来，这可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找你啊，你不会连这个面儿都不给。” 这话是实话，自从那部《上车，走》之后，几个人算是结下了缘分，那之后几个人时不时的也会到他这小饭馆来，尤其是管琥拍电视剧前后，又或者另外俩出去演戏前后，都会来到这，要上几个菜，弄点酒，吃点喝点聊点。 但就是聊，聊剧本、聊角色、聊演技、聊新上的电影电视剧、聊新出的导演演员明星，虽然也有让他出谋划策之嫌，但是真说起来，这几个货，是真的从来没有开过口让他帮忙弄这些的。 张步凡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当时认为是人家依旧觉得自己一个厨子，那一次的出谋划策指点江山可能是运气，但不可能回回都有这运气，所以也就不提，现在看来，实际上是人家顾及他这个人。 第一次见面，当他突然开口，把那本子的细节说透；把剧情完全捋顺；把俩主角的人物性格也完全定下来之后，其实管琥曾问过一嘴，你有这本事为什么不去当个编剧？ 而他的回答则是，我家几代都是做厨子的，这是本行，而且我也喜欢这个。 随口一句，人家却上了心。 张步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顿了一顿，然后才开口，至于是不是他之前想说的话没人知道，“说说。” “嘿。”管琥乐了，就这仨字儿，他知道，差不离了。 拍了拍桌上手边的《沂蒙》剧本，说道：“就这个剧，不是要去东山拍吗？然后我之前去东山取景的时候，在一村儿里，就听那儿的老人给我讲了这么一个故事，就是它了，然后啊，我特么连着好几天没睡好觉，一闭上眼睛就是那故事，于是我就想着，一定要把它拍出来，不是电视剧，电影！” 这就是电影人的执念，张步凡知道，这就和管琥一定要回来拍电影一样，已经成了他心底的执念！ “可还是那个话啊，你还要拍电视剧呢，等拍完那个都猴年马月了，到时候你再回来弄这个本子不行吗？”张步凡问，同时再次翻看着那个还只能算个轮廓的故事本子。 “《沂蒙》在哪拍？”管琥没回答他，反而开口问道。 “东山啊。” “我在哪听到的这个故事？” “东山啊。哎，你是想……”张步凡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我现在，在娱乐圈，尤其是电视剧界，多少也算一腕儿了？”管琥再问。 张步凡点头。 “可是，自从《西施眼》之后，一直到现在，再没人找我拍过电影，这中间我自己也捣鼓过俩本子，想试试，结果也都被劝住了，电视剧，电影，这条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管琥说道。 “可是这个故事，我是真想拍出来，不，是必须拍出来，不然我过不去！所以我就想着，反正《沂蒙》也要去东山拍，我要不就借着这个机会……” “哥，你逗我玩儿呢？你见谁这样弄过？而且，两个剧组，完全不同的两部戏，就那么点儿时间，你怎么拍？一个弄不好，玩儿砸了，你可就毁了！”张步凡难以置信的说道。 “怕个毛线，我特么干了这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管琥倒是挺轻松，“而且没你说的那么夸张，这戏又不是什么大剧，主演都是现成的，其他演员随便凑凑就成，其他的我也都能解决，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这儿了。” 说着，他抬起还捏着花生米的手，临空指了指张步凡手中的剧本，那动作，和捏兰花指似的，“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不得不来找你，我急啊！” “这可就扯淡了啊，你特么一大导演，还找不着编剧？用得着找我？”张步凡指着自己鼻子。 “我就信你。”管琥看着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郑重，“还记得咱们当年第一次见面，你跑来掺和我们说戏的时候，第一句话说的什么吗？” 这怎么能不记得呢，毕竟就是那句话，才造就了这样一场缘分。 “这俩都是狠茬啊，不过也都是外强中干的那种，尤其是那个高明，外表大大咧咧，内心尤其细腻脆弱，这哥们最后一定回老家了。” “就你那句话，我就知道，你小子懂我。”管琥说道。 “噫，少肉麻了成么，还我懂你，你特么又不是美女，我懂你干蛋？”张步凡打了个冷颤。 电影人的东西，艺术创作，不仅要讲一个灵感，也要讲究一个缘，缘到了，那就不是一部戏的了，说不定就一直凑一起了，就像管琥和那俩货，又或者后来的宁告和他的那些班底，用一个比较“专业”的词来说，就是“御用”。 张步凡压根没想到，就因为那一次的瞎掺和，自己就成了“御用”了？ 呸，自己给自己长脸的臭不要脸。 那边，管琥已经举起酒盅，“这故事要是拍不出来，会成为我心里一块病！我就指着你了。” 张步凡也拿起酒盅。 “球……” 啊不对，应该是。 “叮！” 俩酒盅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第四章 一个男人和一头牛的故事（新书求推荐） 新书期，求收藏，求推荐，星空拜谢~~ …………………… 地道且正宗的鱼香肉丝吃了，二锅头也喝了，目的也达到了，于是管琥尽兴而归，就没多喝，人却是晃晃的，高兴的。 本子当然留了下来。 说是本子都有点夸大其词了，就特么三页纸，记载了一个在东山那边的某些山村里老一辈流传着的故事。 一个男人和一头牛的故事。 故事从抗战的时候起，那还是抗战前期，我军已经开始执行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方针，化整为零，散入各地农村乡镇，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个位于大山深处的小村子里，迎来了一支八路军的队伍，随同他们一起到来的，还有一头外国援助的……大奶牛！ 八路军的奶牛，还是外国的奶牛，那可是不得了的东西，被全村儿当宝贝一样供了起来，不仅好吃好喝供着，还专门为它开了一个大会，就为了给它选一个“专业饲养员”。 看到这的时候，张步凡就笑了，也难怪管琥一心想着要把这戏拍出来，这故事也确实有意思，光是开村大会选人喂牛这儿，就生生表现出三层意味来，把大山深处人民的愚昧、淳朴和自私表现的淋漓尽致。 其实只是一头奶牛，却因为是八路军带来的，又是外国品种，就被当成了皇帝一样供着，这是愚昧。 因为答应了八路军一定养好这头牛，所以如此的尽心尽力，这是淳朴。 但最后，还是有私心，开这样一个大会，往好里说是找个人伺候“皇上”哦不，应该是“皇太后”，但实际上，多少有着嫌烦，想要把这个责任推给别人的私心在里头，不然你看，最后怎么选出来的，会是村儿上最闲的那个盲流牛二呢？ 不要说什么抓阄，如果真把这事儿当做重中之重的话，那肯定就让村里最会做事来负责这事儿了，用得着抓阄么？ 所以，还是私心，不仅是推卸责任，也是因为，害怕鈤本人追究的甩锅。 顺带一提，为了让牛二心甘情愿的接下这个“重任”，村长还做主，把村里姑娘九儿许配给了牛二！ 哦，这并不是故事里，至少那个记在本子上的故事里没这样写，直说牛二有个未过门的媳妇儿叫九儿，但是当看到这里的时候，张步凡就认定了，这里的剧情，就该是这样！ 再然后，鬼子真来了，一场血腥的扫荡就这样开始。 可笑的是，被甩了锅负责养奶牛的牛二，因为意外恰好不在村里，反而成为了村里唯一的幸存者，同样幸存的，还有那头奶牛。 于是，一人一牛，就这样开始了长达多年的独居生活。 在这些年里，来过鬼子；来过土匪，来过形形色色的人，牛二一直在他们当中周旋，却一直保守着最初的坚持——那头奶牛。 直到有一天，八路军回来了。 这时牛二才知道，抗战已经胜利了，八路军也改名叫做了解放军，他想要信守诺言把奶牛还给解放军，却被告知军队不能携带动物，并最终被解放军把那头奶牛送给了他。 最后的最后，依旧是一个人和一头牛。 这就是那个让管琥心心念念怎么也忘不了的故事。 ……………… 故事是这么个简单故事，但是拍成电影的话当然就不会这么简单了，而张步凡要做的，就是把简单的故事变成不简单的剧本。 怎么做？简单，脑补呗。 作为一个专业的厨子和不专业的编剧，张步凡一直认为，编剧首先要具备的一大特质，就是脑补能力，而他在这方面似乎确实有些特长。 你看，就靠着那一小段落村大会的内容，他就能脑补出三种意味来，这不是脑补能力强是什么？ 实际上，在看到这故事的第一眼，他脑子里就已经多了一些东西，比如说……柰子。 这玩意儿肯定很重要！ 张步凡如是想，不然的话，为什么特么就一定得是奶牛？就因为能产奶？扯淡！ 就和某位“先贤”曾经说过的，看到女人就想到柰子，想到柰子就想到果体，想到果体就想到性。 张步凡当然不是这样的人，嗯，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但在看到那奶牛之后，他还是第一时间有了相关的联想，并且很理直气壮的认为，本该就是这样！ 张步凡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管琥说他懂他，不是他真的懂管琥，而是两人同样的喜欢脑补，而且同样的心理猥琐、阴暗、不要脸。 嗬，呸！ 这是管琥把本子给了张步凡后的第一天，饭馆照常营业，但是，来这吃饭的食客，尤其是那些老顾客都敏锐的发现，今儿个的菜比以前似乎差了不少味道。 再一看老板兼厨子，哦豁，懂了，抱着一个小破本看的那么入神，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明显注意力不在做饭上，那做出来的菜还能对以前的味儿么？当然不行了。 然后，拿到本子的第二天，饭馆关门！ 也是这一天，顶着俩黑眼圈，明显昨晚甚至前晚都没睡好的张步凡给管琥打了一个电话。 “这戏，一定得特么拍出来，不然我睡不着觉！” 电话那边，管琥拿着他的小破诺基亚笑的无比开怀，他就知道，只要把本子给张步凡看了，这孙子绝逼忍不住。 俩人一样心理阴暗？呵呵！ 这个比张步凡大了十几岁的老男人，可比张步凡阴多了！ “拍，当然要拍，不然我用得着出动你这大杀器么。”管琥笑着回道。 什么事情都架不住脑补，越脑补越心痒难捱，最后把自己陷进去的张步凡总算还保持着一些清醒，说道：“别特么逼逼别的了，本子给我，别特么说你没本子啊，你要是想把这戏拍成我张步凡的戏，你就这么说！” 导演和编剧，在大部分时候还是分的比较清楚的，但也分情况，像管琥这样的情况那就不能这么简单的分了。 这故事是他这个当导演的看上的，然后找到张步凡，想让他编出来，所以就注定了，这部戏从剧本开始，就必须得是他管琥主导，至少大方向得是他来主导的。 如果真像现在这样，把故事往张步凡这一丢就不管了，那最后出来的戏还会是他管琥想要的吗？别说俩人想法很像最后出来的东西就一定一样，那是扯淡。 那边，管琥笑的更开心了，这也是他看中张步凡的一点，这孙子，别看经常劲劲儿的，还特别能叨逼叨的指点江山，但实际上心里却是比谁都清楚。 “有！10分钟后给你送过去！”管琥大声答道。 第五章 牛二（新书求推荐） 新书期，求收藏，求推荐，星空拜谢~~ 另外，我很好奇，那个什么新书投资是干什么的？我以前写书的时候还没这玩意儿呢，一脸懵逼g …………………… 牛二是村子里的一个闲汉、盲流，每天在村里无所事事，就喜欢把双手揣在大棉袄袖筒里面，蹲在村头乱看，当然，主要看的还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 牛二也不完全无所事事，他还是有点事做的，那就是养牛，他养了一头小黄牛。 这可是个重要的事情，以他的身份，如果以后想要讨个媳妇儿的话，那可就都指着这头小黄牛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着，牛二每天养牛看姑娘，觉得生活挺好，然而，这样的日子在某一天忽然改变了。 那一天，八路军来了。 虽然村子在大山深处，但依旧没能逃过鬼子的扫荡，不过除了少了些吃食，其实并没有大的影响，而这里的大家也都知道了，国家正在被侵略，而这些八路军在守护着他们。 八路军的到来受到了盛大的欢迎，而他们带来的东西，也成功的引领了村子里的话题走向，从他们的衣服上的军徽，到他们的武器，再到……他们带来的那头奶牛。 奶牛来自国外，是外国友人援助的物资，也是因此，在八路军被迫进行转移的时候并没有被抛弃或者宰了吃肉，而是跟着八路军进行了转移，一路就到了这里。 然而，也就到这里了，因为鬼子军队追击的越发紧迫，八路军不得不舍弃部分辎重轻装简从，而这头奶牛也被八路军托付给了村子。 那时候的人们是淳朴的，讲规矩的，被八路军托付了这样一个东西，还需要八路军给个字据盖个章，讲究一个有凭有证，将来再还回去的时候也方便。 八路军离开了，村里却犯了愁，这奶牛到底谁来养？于是，村大会召开了。 牛二是村里的一员，当然也参加了村大会，但实际上他并不想来。 按照规定，每个人最多只能养一头牛，牛二已经有了一头作为老婆本的小黄牛，如果再养这头奶牛的话，小黄牛就要交出去，他当然不愿意，所以，开会的时候他躲在女人堆里，抓阄选人的时候也悄咪咪的不上去。 然而天不遂人愿，随着穿着大红棉袄的村里小寡妇九儿高喊着“为啥不算女的，不是妇女解放吗？”“妇女解放！”，并在全村人的笑声中给牛二抢过一个阄，一切，就那么阴差阳错的注定了。 于是，牛二失去了小黄牛，得了个大奶牛，以及……一个媳妇儿。 光棍配寡妇，天经地义，尤其是一个闲汉光棍和一个“欠拾掇”的小寡妇，那就更是如此了，九儿抓的那个阄把奶牛给了牛二，也把自己给了牛二。 一个问着，“为啥么，这养牛和家人有什么关系吗？”、“现在，婚姻都自主咧！” 另一个却急切的问着，“那村儿说话，可算话？” 一个闲汉光棍和一个泼辣寡妇，在这样封建又紧迫的环境里，居然真的滋生出了名为爱情的东西。 牛二开始了养奶牛的日子，但他会就此安生下来么？当然没有。 他还惦记着他的小黄牛，于是把喂给奶牛的精饲料偷偷摸摸的喂给小黄奶牛，喂完了又心里不安，所以开始自己给自己辩解。 “你是个八路牛，八路讲究个人人平等，牛跟牛就不讲究平等啦？” “你到了庄户人家，就该吃点粗饲料，吃点庄户饭。” 他的爱情是精神上的，他和九儿被配了一对，却实际上什么事都没做过，于是愈发好奇愈发压抑愈发的需要释放。 于是，就释放在了奶牛身上。 “你摸过柰子吗？”村里的二孬一脸淫笑的问牛二。 “这么大的没摸过……”打肿脸充胖子。 “你就吹，小的柰子你也没摸过！”被揭破，然后怂恿“哎，你敢摸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这就上套了。 “我摸不着九儿的，我还摸不着你的？” “我就摸了，怎么了？” 压抑释放了，牛二动手了，于是，牛二也理所当然的犯了罪过，在这个村里，犯了罪过会怎样？ 游街，传承了数千年封建历史的传统惩罚。 可怜的牛二，就这样被盖了顶写着“偷摸八路牛柰子的反革命”的大白帽子，拉出去游了街，那一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啊呸！ 而在指指点点的人群当中，九儿就躲在那里，嘴角翘着在笑，笑什么？讥嘲？幸灾乐祸？又或者是……柔情蜜意？ 然后呢？ 然后，日子还是要过，奶牛还是要养，鬼子，也还是要来。 那一天，当牛二牵着奶牛回到村儿里的时候，村里的人全没了。 牛二发了疯的找，最后找到了，那如同18层炼狱一样的恐怖尸堆——都是村里人的尸体啊，除了他牛二，一个不少，全在这里…… 而就在那那尸体堆里，他看到了大红棉袄，以及支棱在外面的，带着银手镯的手…… 村子没了，生活也没了。 九儿没了，那才刚刚滋生，刚冒了个芽儿，还没有完全生长的爱情，也没了。 剩下的，只有牛二，以及那头被改了名叫九儿，鼻子上挂着个银手镯的奶牛。 只剩他俩，却又不全是他俩，还有鬼子、土匪、游击队、逃难的、逃兵，不同的人带来不同故事，然而，牛二和奶牛都坚强的挺了过来，经历、见证……并活着。 最后的最后，依旧是他俩。 “别怕，什么都能过去啊，嘿嘿……”他轻笑着，对着奶牛，对着九儿说道。 ……………… “啊！” 他从梦中猛然惊醒，大口喘着气，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牛二还是张步凡。 “叮玲叮叮，叮玲叮叮，叮玲叮叮叮~” 诺基亚经典铃声恰在此时响起，于他而言，却不是手机铃声，更像是一闹铃，提醒他要做些什么。 他急忙下床，接起电话，在那边开口之前说道：“别说话，等我一会儿！” 也顾不得穿拖鞋，光着脚丫子在房子里跑着，找笔找纸，然后借着从窗户进来的，才微微亮的天光，写下了几个字。 “别怕，什么都能过去啊。” 想了想，又在结尾加上俩字。 “嘿嘿……” 看着那俩字，他也傻傻的跟着一笑，这才满意的转身，回床头拿起电话，不爽问道：“谁啊，这大清早的……” “别特么废话。”电话里传来管琥的声音，“机票给你订好了，明天的飞机，麻溜儿的滚过来，咱们开干了！” 第六章 开拍 新书期，求收藏，求推荐，星空拜谢~~ ……………………张步凡一直觉得管琥不是好东西。 怎么说也是一名导了，结果还玩这种“套拍”的把戏，作为一部剧的导演，还没完全拍完，这货却已经把东西给副导演、制片们一交代一分，自己就带着剧组里的一部分人和一部分工具，比演员们还要先一步离了组。 丫话还说的特漂亮，这部剧已经拍到了最后，主要内容已经拍完，就剩下一些收尾的东西，不难，这可是对他们的锻炼，而且实在有问题，他也可以“远程指导”吗。 反正，不论怎么说，这货已经从《沂蒙》里脱身出来，正式开始了《斗牛》的拍摄。 没错，《斗牛》，正是那部戏的名字，尽管张步凡到现在都没明白，剧里就一小黄牛和一大奶牛，压根没斗牛，却为毛叫这个名字？ 两个剧的拍摄地都在东山，但从《沂蒙》剧组到《斗牛》的拍摄地，管琥还是走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这个一天不是一个白天，而是24小时计的，没办法，为了让戏更真实还原，他真的找了一个藏在大山深处的村子作为拍摄地。 而张步凡就更折腾了。 先是飞机，然后换成火车，再是中巴，最后坐着拖拉机晃悠了仨小时，才总算到了那个地方。 村子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为了让大家更入戏，管琥从一开始就让大家管这叫堡垒村。 堡垒村马牧池，就是这个故事发生的地方。 那天电话里听着管琥巨平静的声音，张步凡还以为剧组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建成，之所以叫他现在过去是为了提前讨论一下剧本呢，结果到了才发现，整个剧组，上到他管琥大导演，下到身为群演的演员，居然几乎都到齐了，就差他了。 一问才知道，原来演员，尤其是那些主演，比管琥这个导演到的还早，还被安排了任务——体验生活，管琥这是想让演员们更加真实的还原出那个时代山村人民的生活状态，所以，这些演员们最长的居然已经在这个小山村住了一个月了。 住的时间最长的，当然就是绝对的主演，也就是管琥经常博儿博儿叫着的黄博了，他的任务可比别人重得多，不仅要体验生活，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养牛。 这可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养，而且不是一头，而是足足七头来自荷兰的大奶牛，按照管琥的话，奶牛可是这部戏戏份第二重的演员，你又不能保证奶牛的状态，干脆多弄几头来，等到开始拍摄的时候，哪头状态好哪头上。 而黄博的任务就重了，因为无论到时候上哪一头奶牛，他都要和人家弄好关系方便拍摄。 这可是苦了黄博了，他哪干过这个，为了达到管琥的要求，只能早来，提前开始和七头奶牛“处关系”了，结果到了现在，他喂牛的架势倒真的有模有样了，而且看样子，那七头奶牛也都和他混熟了，居然真的有了那么一丝亲近的样子。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张步凡到了。 一到地儿，东西都还没放好，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和黄博他们打就被管琥拽进了屋。 伸手，“东西。” “什么东西？”张步凡问。 “跟我装傻是？剧本！”管琥可不客气。 “剧本？早俩月前就给你了啊。”张步凡老神在在的，根本不吃这一套。 “嘿我说……”管琥气笑了，但是立刻就换了一副笑容，陪着笑，放低了姿态，说道：“我知道之前那样晾着你不对，但是你自己肯定也清楚，那个本子不够，非常不够！” 剧本，张步凡确实在两个多月前就给了管琥了，然而管琥那边收到剧本之后却什么话都没回，没说过了也没说不过，更不和张步凡讨论，就好像他拍戏特别忙根本来不及管这一摊子事儿了似的。 但张步凡是谁？和他管琥一样心理阴暗的，才过了一天就明白了管琥的意思——这剧本不够，但是哪里不够，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也不知道，所以，接着磨，什么时候磨到你满意了，也就是我满意的时候了。 就这样，一磨就磨了俩月，直到现在。 张步凡也笑了，说道：“你就不怕我到现在也没把剧本改好吗？” “要是改不好你丫会来？”管琥笑容再度放肆，一副“孙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啥样”的样子。 “嘿我这暴脾气。”张步凡笑骂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 管琥也不追，就笑看着张步凡。 走到门口，脚步顿住了，苦笑着摇摇头，从背包贴背的袋子里拿出一破破烂烂的本子甩到管琥手上，“你呀，就一孙子。” 管琥再不废话，拿着那本被来来回回翻了无数次已经破了皮的本子站那就看了起来。 张步凡无奈苦笑，也不打扰他，转身出了门。 门外，已经有俩人等在那了，黄博和高胡，正是当初《上车，走》的两个主演，也就是和管琥一起到他那小饭馆吃饭的另外两个人，见张步凡出来，两人分别上前拥抱。 “挺长一段时间不见了，没想到再见面不是在你那小饭馆，而是在这。”黄博笑道。 “看上了？”高胡却是一指后面的门问道。 “看上了，不然能是我一个人出来么。”张步凡笑道。 “说实话我们俩也挺心痒的，有没有多的份儿，给我们俩也看看？”黄博问道。 “急啥，后面有的是时候看，看吐你都行，到时候你别怪我就行。”张步凡摇头笑道。 “得了，别在这说了，步凡还拿着行李呢，走，先去住的地方，我们还给你准备了些东西接风洗尘呢。”高胡一边笑着一边拿过行李箱，三个人沿着石头小路走过去。 村子是个小村子，连招待所也没有，都是住在村民家里，环境比较艰苦，吃的就更惨了，没大米也没啥菜，所谓的接风洗尘就是大馒头加两样酱菜，只不过有一瓶白酒。 三个人倒也不太讲究这个，就这么开动，叙叙旧，也聊聊这准备开的新剧。 吃到一半，哐当门就被推开了，管琥喘着粗气，把本子往桌子上“pia”的一甩，粗声粗气的说道：“三天熟悉剧本，三天之后，开拍！” 第七章 咔！（新书求推荐） 新书期，求收藏，求推荐，星空拜谢~~ ………………………… “这孙子，早晚菜里放点毒nen死你！” 这就是现在张步凡对管琥的感觉。 电影已经开始拍摄，张步凡也终于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导演。 管琥这货似乎已经忘记了刚看到剧本时的激动，就像是吃菜一样，刚吃到的时候各种好吃美味，但是吃多了，或者菜放久了，就感到变了味，不是自己要的了，于是乎，这货就开始见天儿的折腾张步凡。 戏拍了三天，他和其他所有演职人员加起来说的话，没有和张步凡一个人说的多。 “我觉得，这里应该再改改，对，就村长把九儿许给牛二的时候，你觉得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用这个语气？” “这个地儿，你再寻思寻思，我总觉得差点劲儿。” “这里……” 最主要丫讨论剧本不看时间啊！你说白天的拍戏的时候忽然停下来讨论剧情就算了，这特么都半夜了，跟那哐哐敲门说要讨论一下，而且还特么带着吃喝，摆明了要一战到天亮的样子，这就让人受不了了。 张步凡可就要疯了。 之前俩月，一心扑在剧本上，白天写剧本，晚上就做梦，一会儿自己是牛二，一会儿是奶牛，一会儿又成为了九儿，整夜整夜的做梦，根本休息不好，本来想着到这儿了能好好睡一觉，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在家的时候至少是睡着了做梦，到这边，连特么做梦的机会都没了，根本不让睡！ 这样折腾，搞得丫每天顶着俩大黑眼圈，都快成熊猫了。 管琥才不管这个，他对张步凡的折腾可不只有这些，在天天折腾张步凡剧本方面的问题的同时，他还没忘了张步凡的本职工作，给他分配房间都专门找了个带厨房了，然后他和黄博高胡仨有机会就跑来找张步凡给开小厨房，三天时间，硬是让张步凡给做了四顿饭，还都是在饭点儿之外的，这里地处大山伙食不好，三个人竟硬是有了要长胖的趋势…… 再然后，这个小厨房的客人居然开始增加。 第四个客人，就是剧组女主角，饰演九儿的闫霓。 这位张步凡可不陌生，毕竟她演的佟掌柜可是红遍大娘南北，那一口额滴神啊那真是朗朗上口。 这个剧组，大部分都是熟人，可不是吹的，不说管琥他们三个，闫霓也是黄博推荐来的，两个人曾经一起出演过电影并成为了朋友，这次知道管琥这个戏，黄博第一时间推荐了她。 如果说张步凡的小厨房是管琥他们仨的宝贝的话，那闫霓的包就是全组的宝贝了，这位大家真的和个掌柜的一样，包里居然带了大量的零食，每天分发不断，简直就是这个伙食不好的剧组的天使。 于是，小厨房的固定客人从三个，顺利变成了四个。 关于剧情的讨论每天都在进行着，管琥的心意就和天气一样，几乎每天都会变，张步凡也渐渐习惯了，而且，因为那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出现的梦，他其实也有着许多东西要和管琥说，两人也算是一拍即合。 然而，这样一来，拍摄的进度就慢了不少，剧组里也渐渐传开了，那个看上去挺年轻的编剧，在导演那儿的分量很重！ 就在这样的修修改改中，拍摄终于来到了一个高潮，也就是村大会的那一场，而不出意料的，拍摄到这里，卡住了。 “咔！” 管琥的声音回荡在剧组上方，他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反复的看着监视器，连续几遍之后，终于才开了口，“闫霓啊，你过来一下。” 这场戏正是闫霓的，就是九儿喊“妇女解放”然后抢了颗红豆给牛二的地方，而这，已经是闫霓第三次ng了。 闫霓的演技很出色，她演的九儿，其实已经很好的表现出了那个时代的妇女，尤其还是一个寡妇的那种状态，然而。 “不太对……”管琥盯着监控器摇摇头，边儿上，还有一个货和他一个频率摇头。 “霓儿啊，那啥，我不是说你演的不好啊，其实你演的已经很不错了，尤其是这‘妇女解放’这两句，喊的特别好，喊出了味道，但是……” 凡事儿就怕“但是”。 “但是，这后面，就是给牛二抢红豆这里，我总觉得有点奇怪，不是说你演得不好啊。”管琥又重复了一遍，“就是，不是我想要的味儿，怎么说呢……” 挠着那大光头想了想，忽然一扭头，“哎，你给霓儿讲讲。” “啊？我？”边上看热闹的张步凡傻了？让我讲戏？你特么逗我呢？ “废话，不是你还有谁？把你的宝贝拿出来，别以为每天藏着掖着我就不知道了。”管琥说道。 “嘿，我没发现你特么怎么还有偷窥的习惯啊。”张步凡眯眼看着管琥。 “哎哎，拍戏呢，这些事儿后面再说，快点的。”管琥也有些不好意思，找人帮忙，不让人睡觉和人讨论剧本，这些他都不在意，但是这偷窥人家隐私就不一样了，虽然只是一次去讨（ceng）论（chi）剧（ceng）本（he）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但这么点出来还是有些歉意的。 “那休息10分钟。”张步凡无语的摇摇头，招手示意闫霓跟他走。 俩人进到一个屋子里，张步凡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开口，“掌柜的，我就有啥说啥了啊。” “这有啥的，本来就该这样么，刚才已经ng了3次，我觉得如果我再照那样演下去还不知道要ng多少次呢，你要是能给我说明白了，我谢你还来不及呢。”闫霓笑道。 “那好，那咱就说。”一边说，张步凡一边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本子来，翻到某一页递过去，“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闫霓低头看过去，只见上面还有个标题，“九儿人物小传。” 不由惊奇的看张步凡一眼，“呦，你还写人物小传呢？我以为这是我们演员才干的事儿，哎，还有牛二。咦？这奶牛……” “哎哎哎，其他就别看了，时间有限，咱还是赶快进入正题。”张步凡脸一红，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你，我晚上做梦的时候自己还变成了那头奶牛。 第八章 九儿（新书求收藏求推荐） 新书期，求收藏，求推荐，星空拜谢~~ ………………………… 九儿不是本地人，而是从外地嫁过来的媳妇，只是，成婚之后没多久就没了男人，成了个小寡妇。 按照那时候的传统，嫁出去的媳妇泼出去的水，虽然没了男人，但是九儿也顺理成章的在村里住了下来，成为了这里的一员。 大山深处的小山村，虽然交通闭塞，但依旧不时的有消息传进来，所以，村里的人们知道开战了，也知道了很多东西，比如，妇女解放。 什么是妇女解放？其实九儿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这似乎和那什么人人平等有关系，这似乎，能让她过上更好的日子。 但也只是想想，在这样一个封闭的小村子里，如果没有契机，喊出这样的口号，只会被别人当成傻子疯子。 所以，九儿一直都安分的活着，就和这个村子里其他的女人一样，勤劳、持家却又大胆、泼辣。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直到八路军的到来。 随着那头奶牛的出现，那个契机似乎出现了。 于是，在村大会上，九儿终于喊出了“妇女解放，人人平等”，然而，那更像是一个玩笑，除了惹得全村人哈哈大笑之外，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九儿自己也笑了，作为同样的山里人，她和其他人其实没什么不同，喊着那样的口号，其实更多的是一种憧憬，却并没有真正的抱有什么期望，就是说吗，什么男女平等，怎么平等？男人回家生孩子抱孩子，女人去干苦活重活去打仗还是怎么样？ 这话只是喊一喊，虽然或许可能代表着心中的某些愿景，但那只是想想，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也想不明白的东西。 不过，在那之外，她还是做了一些对她的生活真正有所改变的事情。 “牛二，你扎娘们堆你干什么呢？过来抓豆子！” 她指着一个人喊了出来。 那个人叫做牛二，光棍一条，闲汉一个，养着一头小黄牛，每天最喜欢蹲在村口看大姑娘小媳妇，嗯，也经常看她。 “俺那个家里有头牛了，就不掺和了，你们弄。”那个被他点出来的男人支支吾吾唯唯诺诺着。 “你他娘的装娘们是不是？你给我过来！”这一刻的她看上去比他更像个爷们。 她看着他，他依旧没动，于是，她动了，“俺来了！” 她一溜烟的跑到村长十三叔面前，抓了颗豆子就想溜。 “你个娘们掺和什么？就你不行！”十三叔一把将豆子抢了回来。 九儿不服气，冲着那边嚷嚷，“牛二让俺来的！” 最终，那颗豆子到了牛二手里，红豆，也就意味着，那头奶牛归牛二了。 抓阄完了，当然就要画押立字据了，十三叔拉着牛二按手印，牛二死活不干，九儿又跳了出来，“十三叔没有牛二劲大！谁输了谁养！” “行了！”村里老祖爷发火了，一甩鞭子，“俺看，先找个男人，把你养了！” “行，那就按老祖的意思办了啊。”边上十三叔接话接的特别快，都不给她插话的机会，“牛二养牛，村上做主，就把九姑娘嫁给牛二！” “为啥么？”她喊，“这养牛和嫁人有什么关系吗？现在，婚姻都自主咧。”她又喊出了其实她自己都不信的那些话。 “那村儿说话，可算话？”牛二那张丑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那一刻他的眼睛亮的发光。 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但是，她似乎还不甘心，于是一口咬死了要明媒正娶，然而在这样一个当口，他们一个闲汉一个寡妇，又何来明媒正娶一说？于是有人提议送他们三斗粮食，就算是庆祝他们的婚事，而她，竟也答应了。 两人就这样成了夫妻，可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两人依旧住在各自家中，于是，在一个夜晚，曾经嫁过人，后又成为寡妇的九儿又主动了一次，她来到了牛二的院子，却听到了牛二对奶牛说，“你和九儿一样，都欠拾掇。” 泼辣的她立刻打了出去，一边撕打，还一边威胁牛二，要把他拿精饲料喂自己小黄牛的事儿，以及摸牛柰子的事儿说出去，除非牛二把他家传的银镯子给她。 牛二没有答应，于是，第二天，牛二被戴了高帽子拉去游了街。 她就站在人群中，看着他游过来，看着他从自己面前走过，笑了，笑的那么妩媚，那么意味深长。 最后，在一次去山中挖洞的时候，牛二终于把银镯子给了她，她带着镯子，看着镯子，无比的开心，开心的都跑了起来，一边跑还一边哼唱着，“姐儿呦，南园呦，摘大桃儿，看见公猫端母猫……” 再然后，鬼子来了，扫荡中，他们发现了她，他们抓住了她。 他们糟蹋了她。 他们杀了他…… 那只手就那样支棱着，那只白嫩的小肉手，当初戴上镯子的时候，白手和银镯是那样的相衬，那样的相得益彰，而现在，手失去了活力，镯子，也失去了颜色。 ……………… “她为什么喊出妇女解放？在这个闭塞的地方，那更像是一句戏里的台词，而她更像是一个角儿，一个丑角儿，而她却乐意当那个丑角儿，因为那毕竟把她放到了台子上，让她有了存在感。” “她为什么会选择牛二？为什么拽住了牛二不放？那或许是一种爱情？在这样的一个村子里，似乎只有那个对着她唯唯诺诺，可以让她随意欺负掌控的男人，反而能够让她感受到所谓的爱情？畸形的，却确实存在的爱情。” “她对他的那种欺负，让我想到了小的时候，男孩子总是欺负喜欢的女孩子，想要借此引起对方注意的做法，但似乎，她的想法更多也更深一些？没有想明白，或许没人能想明白，连九儿自己也不明白，那种复杂的，诡异的感情。” “她对他是爱情，那为什么要告发他？就因为那个银镯子吗？所以，她是个贪财的物质的女人？不，无关钱财，无关物质，她是要一个信物，爱情的信物，她对他有情，他对她呢？所以，她要一个信物，一个保证，又有什么东西是比牛二的母亲给他的银镯子更好的信物吗？有了银镯子，也就代表着牛二不能再反悔，但又何尝不是在说，她九儿，从此以后，就是她牛二家的人了呢？” “她告发了他，但她不悔，他被她告发，但他不怨。所以他从她身边过的时候，并无瞪视，也无抱怨。她看着他经过的时候，笑的那样妩媚开怀。” “那一刻，他们俩才真正有了一点点的交心，他知道她有着恶作剧得逞的小得意，却依旧心属于他；而她也知道，对于她的作为，他绝不会真的介意生气。” 闫霓轻轻把本子合上，动作很轻柔，似乎害怕把那已经被翻起了皮有些破烂的本子弄坏一样，就像对着个宝贝。 “看完了？那咱们开始讲？”张步凡在边上小心说道。 “不用了，我明白了。”闫霓忽然起身，转身就往屋外走，到了门口，忽然转身，竟是微微鞠了个躬，颇有几分郑重意味的说道：“谢谢。” “啊？咋就明白了？”张步凡在后面，一脸懵逼。 第九章 抢食儿（新书求收藏求推荐） 新书期，求收藏求推荐，星空拜谢~~ ………………………… 拍摄从新开始，似乎总算回到了正规。 依旧是那一段，喊出了“妇女解放”的闫霓忽然把枪口转向了躲在人群里的黄博，耍着性子的把黄博点了出来，非要他去抓阄。 “牛二，你扎娘们堆你干什么呢？过来抓豆子！” 她这样喊着，眼波流转着，看似大剌剌的，然而那眼神儿，以及嘴角挂着的那一抹笑，却是让这句话多出了一股别样的意味来。 “哎，这就对了！” 监视器后面，张步凡就听到管琥轻轻的来了这么一句。 这场戏是在村中心进行的，连当地的村民都被拉来当了一回群演，此时此刻一大群人就那么看着，目光都集中到了闫霓身上，一方面剧情是这样，另一方面，大家也都想看看，在经过了整整半个小时的调整之后，闫霓是否真的能演出不一样的，也就是导演需要的东西。 没错，本来10分钟的休息时间，因为闫霓看东西太入神，硬生生拉长到了半个小时。 然后，他们都看到了。 他们对于这部剧的认识和见解当然没有身为导演的管琥深刻，其实也看不出来太多的东西，但是，他们都感受到了，闫霓的表演确实与之前不一样了，具体怎么不一样说不出来，但就是让他们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就成了那个大胆泼辣的小寡妇！ 再然后，一些工作人员下意识的就往张步凡看过去，他们越发的好奇，这位年轻的编剧到底有什么魔力？不仅能让导演大半夜的往他房子里钻，现在更是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一个本来就很出色的女演员调教的更出色了！ 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张步凡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嗯，这个动作其实也可以当做装13，同时心里想着，我会告诉你们其实我什么都没做，她只是看了我写的人物小传就悟了么？ 那边，表演还在继续。 “你他娘的装娘们是不是？你给我过来！” 闫霓向黄博喊着，眼见他不动，还有更往后缩的意思，她干脆自己站了出来，向着村长十三叔跑了过去，“俺来！” “咔！过！很好！大家休息十分钟，准备下一场戏！” 随着管琥一声喊，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还真成了！ “我就知道你能行，话说，你那宝贝本子，有空也借我看两眼啊，说不定能想出什么新东西呢。”管琥撂下一句话，转身继续捣鼓监视器去了。 那边，黄博和闫霓凑了过来。 闫霓先开口，“谢谢了啊，小张。” 黄博笑道：“以前就知道你厉害，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这道行见长啊，就三十分钟，就把咱佟掌柜调教成我媳妇儿啦。” “你一边去。”闫霓笑着锤他，随即说道：“不过啊，我建议你也借小张的那个本子看看，对你演牛二绝对有帮助。” “真哒？”黄博一怔，随即一脸不怀好意的看向张步凡，“你看，佟掌柜都这么说了，你好意思不借给我吗？” 张步凡无奈的摇摇头，拿出那个本子递过去，“拿去拿去。” “就这？”黄博接过本子，翻开，随便扫两眼，结果就这一扫，眼睛就挪不开了。 “慢慢看着。”张步凡也不叫他，给闫霓使了个眼色，两人转身进屋，因为先拍《沂蒙》的缘故，再拍《斗牛》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年，眼见着就要入冬了，温度已经降了下来，一般不拍摄的时候大家都喜欢进屋里取暖。 可怜黄博毫无所觉，依旧穿着那一身破旧的戏服就站在外面看着手中的本子，总算有工作人员看不过去，拿了件厚衣服过来给他披上。 10分钟后，管琥准时开口，“准备了！继续拍摄！” 一转头，看到黄博站在边上和着了魔一样，不由一摇头，站起来一拍黄博，“博儿，开拍了。” “啊？哦。”黄博总算如梦初醒，看看手中本子，再看看管琥，忽然叹道：“真没想到那小子居然有这本事，就这。” 他晃了晃手中的书，“如果不是他从来没演过戏也没学过，我都觉得他来演比我演可能更好了。这玩意儿真是个宝贝。” 话音没落，管琥一爪子就抢了过去，“行了，我先帮你保管着，等你拍完了再给你。” “嘿。”黄博撇撇嘴，也拿这货没辙，只能转身颠儿颠儿的到位准备开拍去了。 接下来的戏再没什么问题，几乎都是一遍过，偶有那么几条也都是“保一条”而拍，今天的拍摄进程变的异常顺利，比预计的居然提前的半个多少小时就结束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张步凡也已经吃腻了大馒头加酱菜的配合，拍摄一结束就钻回了自己的屋里，不一会儿烟冲里就冒起了烟。 做饭！ 嗯，这才是主业！ 山里东西不多，但是一般的蔬菜还是有的，此时案板上摆着的就有白菜和白萝卜，其他的调味料、清油、葱姜蒜什么的倒是齐全，面粉更是管够。 一到本行，张步凡的动作就利落起来，白萝卜洗干净，去皮，先切丝再剁碎，放进盆中，接着倒入面粉，再打入俩鸡蛋，和均匀，然后倒水，接着加入盐和胡椒粉，再次搅拌成均匀的稍粘稠的糊状。 锅中下一层底油，开大火，一手端锅控油，另一手就开始汆丸子，随着油热起来，一个个大概拇指大小的丸子被下入锅中，一阵好听的“呲呲”声立刻响了起来，同时，一股香味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俯身从火堆里取出几根柴火，控制火候，依旧只用一手汆丸子，另外一只手拿着一双筷子，开始给锅中的丸子翻身。 很快的，一个又一个素萝卜丸子做好出锅，就在同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管琥的声音先响了起来，“做什么呢这么香？” 随即是高胡的声音，“看来咱们又有口福了。” 然后是黄博，“要帮忙吗？” 还是闫霓实在一些，那仨孙子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到了跟前，挽起袖子就干了起来，“我来帮你，这个我会！” 张步凡无奈。 得，来了四个抢食儿的。 第十章 加戏 新书期，求收藏求推荐，星空拜谢 …………………… “嚯！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 这是第二天张步凡看到管琥时的反应。 作为一个天天喜欢大半夜跑人房里说戏的导演，尽管精力一直很旺盛，但架不住身体吃不消，所以管琥其实一直处于顶着俩大黑眼眶的状态，在那锃光瓦亮的大光头的映衬下尤为明显。 但是再怎么黑眼眶毕竟属于正常状态，但今天这个就实在有点夸张了，那黑眼眶的范围都快到颧骨上去了，眼睛里面也全是红血色，一看就是整晚没睡。 “你什么时候写的这个？”管琥没答他，反而拿着他那宝贝本子反问。 “就，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写写呗，本来就在弄这个本子，时不时的就会蹦出些想法吗，就随手记下来了。”张步凡随口应道。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管琥，从他看到那个故事并决定弄这个剧本开始，他就开始整夜的做梦，梦里，他会变成牛二、九儿、奶牛，甚至于十三叔、二孬、八路军同志那些人，但凡是在剧里有些剧情的人，哪怕只有一句台词的，他都变过了。 而且，这不是简单的变身体验剧本中的剧情，而是把对方的人生，整个经历一遍！ 就像剧中的土匪，张步凡就曾在一个梦境中变成了他，从他出生开始，经历了他的童年，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走上土匪之路，又为什么会抢到那个深山小村里去，以及他生命最终的结局。 当然，梦很长，但是被张步凡记录在了本子上的，依旧只有涉及剧情的那一部分。 他知道那个本子的秘密肯定保守不住，如果把梦里的那些东西都写出来，一旦被看到了，不被当成神经病才怪。 但他也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记录，那些亲身经历过的……已经不能算是故事，而是一个个鲜活的人生，已经在经历了那些人生之后所获得的体会、感悟、心得。 所以他只能取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只记录与剧本有关的那一部分，然后附上自己对这个角色整个人生的感悟，这样，即使被人看到了，他最多也只会觉得那些感悟太过深刻，却不会有其他疑心。 就像现在的管琥。 “我发现我还是小看你了，而且找你找晚了，你特么就一真正的人才，窝在那小饭馆真的是浪费人才！”管琥说道。 “哎，别侮辱我的爱好啊。”张步凡佯做不爽。 管琥一笑，又扬了扬拿着本子的手，“这玩意儿，再借我两天，我特么有信心把这部电影拍出特么的120分来！” 得嘞，又要改本子了。 张步凡还跟这撇嘴呢，那边管琥已经咋呼上了，“各位！今天的拍摄计划改一下，需要加一场戏……” “嘿，这孙子……”声音从边上传过来，黄博从后面过来，拍了拍张步凡的肩膀，“凡子啊，哥哥谢谢你了啊。” “啊？什么？”张步凡有些懵逼。 “那孙子。”黄博抬手点了点管琥，“他说这次绝逼给我弄个影帝回来。” “这话说的太早了点？他扯淡你也信？”张步凡失笑道。 “信啊。”黄博也笑，笑的特真诚，“我不是信那孙子，我是信你，信你的本子。” “嘿嘿，我感觉今儿状态特别好，九儿！我的九儿啊……”这货有些疯疯癫癫的叫着跑走，边上人人为之侧目，这是咋了？牛二上身了？ 没错，就是牛二上身了。 从这一天开始，工作人员们都发现了，管琥在消停了老长一段时间之后，又特么开始现场改戏了。 另外，黄博的演技似乎更好了，不是演的更像了，而是，渐渐地，人们开始觉得，他，就是牛二了…… 那天，管琥加了这样一场戏。 “什么破玩意！我来一次你绊我一次！” 这是在一次鬼子扫荡之后，牛二晃悠悠的往村里走，却被一颗半截儿埋在土里的炮弹给绊了一跤于是不爽的骂着，还踹了一脚。 高胡演的八路军战士牵着头驴急火火的赶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你这个老乡，你干什么？这是个炸弹，你别给弄炸了！” “熟么啊，这都掉下来两年多了，一直没事，我鼓捣两脚就炸了？”本来就是东山人的黄博此刻一口正宗的东山话。 高胡无奈，指着炸弹跟前的牌子，“你不认识字，这不有牌子吗，人畜勿近。” 黄博反过来用讥嘲的口气问他，“你认不认识字啊？人都跟俺说了，这是个八！你还是个八路，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你这个老乡挺有意思啊。”高胡蹲下来，捡起根小棍子，“来来来，你过来。你看啊，这个八是分开的，人是合起来的。” “这个人字啊，加一横念大，加两横念天，知道不？” 黄博两手揣袖子里，一个农民蹲蹲在跟前，像是看到了新奇玩意儿，兴致勃勃的问道：“那要是八，这么个加法，是个什么字？” “八？”高胡有些愣神，“八加一横我就不认识了，反正你记住就行了，人是分开的，八是合起来的……” “不对说反了。”高胡挠着头更加懵逼，“八是分开的，人是合起来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看你也不怎么地。”被教育了半天，总算找到了机会反击，黄博又讥嘲了一句，站起身，牵着牛走了…… 这一段，黄博和高胡演的懵逼，就连张步凡边上看着也懵逼。 他发誓，这一段绝逼不是他那个本子上的，连一点有关系的内容都没有，也不知道这孙子的思维是怎么跳跃的，在看了他那小本本之后，居然想出了这么一段来。 拍摄间隙，张步凡问管琥，“刚才那一段，什么意思啊？” “没看明白？那就对咯，要特么什么都让你明白了，什么都靠你了，我这个导演威严何在？”管琥得意的笑着。 眼看张步凡还准备问，他先一步开口，“这个，没法说，全靠个人领会，你看到了，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你丫真孙子。”张步凡点了点管琥，转身走了。 身后头，管琥笑的开怀，我要讲一个好故事，但没谁不让在这个好故事里头，夹点儿我自己的东西，你们看不懂最好，你们都看不懂了，那某些孙子就更看不懂了，那就对喽！ 第十一章 送别 新书期，求收藏求推荐，星空拜谢 …………………… 虽然有了张步凡的宝贝本子，但实际上管琥对于原来的剧本改动也并没有那么大，毕竟张步凡的那些感悟心得有不少也都融到了剧本里。 除了之前那一段思维跳跃脑洞大开的戏份之外，管琥着重修改了两段，都是结尾的戏份。 原本说十几天就回来的八路军，却过了六七年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已经改名叫人民解放军，牛二拿着那保存了六七年的契约，想要把奶牛还给人家，却遭到了拒绝，最终，人家又在那份老旧的契约上盖了个手印，把牛送给了牛二。 然后，就在人家要离开的时候，牛二上前拽住了缰绳。 “老乡，你又有啥事啊？” “那个，俺和那个牛啊，就在山上，以后俺高低不下来了……”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你……不好给俺留个字什么的？” “什么字？”这个解放军还是高胡，疑惑的问。 “就是那个……坟上的那个……碑字啊……” 字，留下了。 牛二之墓。 四个字，分别写在四张纸上。 风一吹，纸就乱了，牛二急忙捡回来用石头压着，可牛二是个连人和八都不认识的啊。 “哪个是哪个啊……”他喃喃着。 于是，四张纸，四个字，就被摆成了…… 二牛之墓。 想想不就是这样么，这山上，就他和那头牛了…… 他坐在山边边上，回头看着那头牛，“别害怕，什么都能过去啊……” 他往嘴里塞了块土豆。 笑了。 监视器后头，管琥看着这段戏，耳朵里听着黄博最后说的那句话，不自觉的跟那点头，“这特么才完整了！” ……………… 自从有了“秘籍”加持，尽管管琥不时的要改个戏加个戏，但是拍摄的进度反而快了，眼见着戏份就已经拍了大半，开始有完成了自己戏份的演员陆陆续续的离组。 高胡是黄博死党，和管琥关系也很铁，但这部戏其实就是黄博的独角戏，就算把所有的八路军戏份都给高胡，也就那么点儿而已，所以，在拍完了戏份之后，他先一步离开，去张步凡那儿蹭饭的少了一个。 再然后就轮到了闫霓。 “姐儿呦，南园呦，摘大桃儿，看见公猫端母猫，一端一哎呦……” 这首曲儿又被哼唱了起来，但这次哼它的，却是牛二。 九儿死了，和那一村子的人一起，死在了一次鬼子的扫荡中，牛二在一群尸体中找到了九儿，捧着土，哼着曲儿，埋了她，取下了那白生生手腕上的银镯子，戴在了奶牛的鼻子上…… “这还是额第一次，杀青戏是被埋了呢。”天天被张步凡和黄博跟那佟掌柜长佟掌柜短的叫着，闫霓有时候说话也是不自觉的会带上关中腔。 虽然最后这一场是悲剧，但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依旧笑的开怀，和工作人员们一一道别。 大家都很不舍，这可不是装出来的，是真舍不得，这位姐姐走了，可就没零食吃了，他们又没有张步凡给开小灶的待遇，以后可就只能每天对着大白馒头加酱菜了。 把最后的那点儿零食全部分发了出去，闫霓的行李一下少了一大半，正在那收拾东西呢，张步凡开门走了进来，“姐。” 一个多月的时间，这称呼可是突飞猛进，从一开始的闫霓老师，到后来的掌柜的，到了现在更干脆了，就一个字儿，姐。 “姐，导演让我告诉你一声，车子已经在村头等着了。”张步凡说道，“他们还有戏要拍，没法送你了。” “这不是有你吗，嗯，香，就知道你对姐好。”闫霓把箱子拉上，转身，就看到了张步凡手中的一个塑料袋。 “没啥好东西，还是些丸子，我问隔壁大娘要了些肉，弄了些肉丸子，这出去可麻烦着呢，姐你带着路上吃。”张步凡有些腼腆的笑着。 生死离别他经历的不少，反而像这样的离别却几乎没有，管琥那几个货，每次吃饱喝足了抹嘴就走，根本让人生不起离别的情绪。 “那姐就谢谢你了啊。”闫霓也不客气，接过袋子，也不管沾油，拿出来两个就吃了起来，边吃还边夸，“我弟弟不愧是专业厨师，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好吃，等以后回了京城，姐一定常去你那吃饭，你可得给姐留好位置啊。” “那当然，姐你随时来，随时都有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张步凡也笑，顺手就帮闫霓拎起了行李箱。 两人出了屋子，一路到了村头，这次不是拖拉机了，但也不是什么好车。 “张儿啊，别怪姐多嘴啊，你这样的，姐真的头一次见，拍一部剧，别人都是演员特别入戏，你一个编剧，却比演员还要入戏，别否认啊，也就是你是个男儿身，要是咱俩换了身体，姐相信你比姐演九儿演的还好。” “对姐这样的演员来说，这是好事，有你这样的编剧，出来的剧本绝对差不了，但是……你看看你，年轻轻的，就天天睡不好觉了，这黑眼眶比管琥还大，来这这段时间，你都轻了快10斤了，这可真不是好事。” 对一个认识了不过个把月的人来说，能说出这样掏心窝子的话，那是真的难得。 张步凡安慰的笑着，“放心，姐，我没事，这都是管琥那货折腾的，你忘了我的本职工作了？等拍完了戏回去，我自己给自己弄些大补的，过不了几天就能补回来。” “好，那姐就放心了，那姐走了啊，你也快回去，怪冷的天。” 最后一个轻轻拥抱，闫霓上了车，车子缓缓发动，在那搓板路上越行越远，张步凡也不急着回去，目送车子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往回走。 他当然想不到，送走了闫霓没两天，这送别的人，居然就轮到了他…… “啊？我可以回去了？”张步凡疑惑的看着管琥。 “是啊，这戏都拍了超过三分之二了，剩下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戏份，你那本秘籍我特么都快背下来了，就不用你跟这里陪着折腾了。”管琥解释道。 “不过啊……” 嘿，最怕什么来什么，听到这不过俩字，张步凡就想大脚丫子踹丫了。 “你别以为就真的什么事都没了，回去后好好养一养，等到后期了还有的你忙的。” 嗯？ 一科四可油嘶米？？？ 后期？ 那特么跟我有毛的关系？ 张步凡一脸懵逼。 “你别这个表情看我啊，电影都拍成这样了，就差最后一哆嗦了，你也不想功亏一篑？”管琥跟那笑，笑的巨贼巨阴险巨孙子…… 第十二章 拿主意 新书求收藏求推荐，星空拜谢~~~~ …………………… “咕嘟，咕嘟，咕嘟……” 瓦罐里煨煮的肘子已经开始收汁，浓厚的汤汁不断的翻腾起小气泡，然后炸裂，带出浓郁的香气。 边上另外一个灶上，张步凡正在忙活着。 锅中的水已经开始翻腾，整块的五花肉下到锅里，接着加入姜片和料酒，煮到八成熟之后用漏勺取出。 接着是切肉片，肉片不能直接切，需要先放入冷水里冷却一会儿，肉片不能太薄，否则肥肉容易做化了，而瘦肉又容易炒柴，也不能太厚，否则不入味，这就讲究一个功夫了。 把锅里开水倒掉，烧干，加入底油，等油五成热，先下豆瓣酱，炒出红油，豆瓣酱是正宗的z县豆瓣。 然后下切好的肉片，等到肉片收缩变色，里面的油都被炒出来之后加入豆豉，再加些老抽上色，豆豉本应该用干豆豉，但张步凡非常喜欢老干妈的味道，所以放的是老干妈。 再翻炒几下，最后下白糖、蒜苗段、大葱段和青椒。 翻炒均匀之后出锅。 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回锅肉这就成了。 再给自己盛一大碗饭，大碗，不少家庭拿来洗菜和面的那种。 一手饭一手菜端出去放在桌上，然后回厨房，关了火，瓦罐里的肘子汤汁儿收的正正好。 戴上大厚手套把瓦罐直接捧着出了厨房，同样放在桌子上，这还没完，再次回到厨房，打开最边上那个灶上放着的蒸屉，里面放着一个盘子，盘子上码的整整齐齐的肠儿，川省腊肠，张步凡自己做的。 把这盘子腊肠放在桌上，这一餐饭才算是齐全了。 三个菜，全是肉菜，还都是各种大肥肉，按照张步凡的话，这是犒劳自己之前的辛苦，同时也是调理身体。 《斗牛》开拍的时候正好是秋天，晚秋，等到他得到了管琥的批准回到京城的时候早入冬了，早过了贴秋瞟的时间，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吗，所以他决定好好给自己贴一贴“冬膘”。 从小被爷爷极为严苛的教授厨艺，弄得张步凡对于爷爷的记忆几乎都和厨艺有关，似乎都没啥别的了，这样被调教出来的张步凡，厨艺那是肯定过得去的。 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大筷子东坡肘子，都不需要用力，轻轻一扯，一大块肉就自动从骨头上脱了下来。 嘴张到极限，再扯就变小丑的那种极限，一口下去，都不用嚼，就感到整块肉在嘴里化开了，随之化开的还有那浓郁的香味。 “嗯~” 感受着一大块美味在舌头上爆开的感觉，张步凡不由舒服的哼出声来。 在东山被大馒头加酱菜折磨怕了，现在这特么才叫生活吗。 也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活过来了，从那个叫做《斗牛》的连绵不断的梦里面活过来了。 一口东坡肘子一口饭，一块回锅肉一口饭，一筷子腊肠一口饭，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爽，于是起身到收银台里面拿了一个小瓶的二锅头出来，也不拿杯子，就就着瓶口，一口东坡肘子就一口酒。 嗯，这才对味儿了。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他也不回头，嘴里还嚼着一块腊肠，就那样含糊不清的开口，“不好意思，今天不营业！” 安静了。 张步凡又夹起一块东坡肘子，还没送到嘴里，身后又响声了，这一次不是敲门了，而是直接开门，张步凡上午去买菜回来，门还真没锁。 “咔嚓。” 门被推开了，伴随着还有一个人声。 “哥。” “嗯？” 这块肉眼看着怎么也送不到嘴里去了，只能放下，转头，就看到一个瘦高瘦高的小伙儿走了进来，看着他，有些腼腆的笑着。 他一愣，“传军？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来吃饭的客人呢。” 站起身，向着小伙儿迎了过去，同时笑道：“你这来的是时候啊，我这正贴……冬膘呢，来来来，坐，我给你盛碗饭去。” 小伙儿全名王传军，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上戏04级表演本科毕业生。 毕业后，为了能够获得更多演戏的机会，小伙儿曾来过京城一段时间，然后就认识了张步凡。 说不上偶遇，就像当年碰上管琥他们仨一样，实在是这个小饭馆的位置比较有特色，虽然客人不多，却总是会时不时的有些娱乐圈的人会来着用餐，张步凡自己不是什么明星，但是他见过的明星可真不少，要是他也学许多馆子那样来个明星就留个合影挂出来的话，那照片一面墙估计都挂不下。 当然，见过的明星不少，但大多数都只是老板和食客的关系，真的能攀上些朋友关系，或者更进一步的却并不多，管琥那几个算得上，而眼前这小伙儿也算一个。 这么一个内向、沉得住的人，放眼张步凡见过的那些明星，还真没几个像他这样的。 饭桌上多了双碗筷，桌边多了个人。 “来来来，尝尝，这可是我炖了4个多小时的东坡肘子，味道绝对没的说。”之前那块本来准备送进嘴里的肉，被张步凡面不改色的夹进了王传军的碗里。 “怎么来京城了？有戏？”张步凡接着问道，其实之前已经吃了不少，现在不饿了，话就多了。 “嗯，有个电视剧，《杜拉拉升职记》，前两天刚过了面试，基本已经定了。”王传军一板一眼的回答，这才拿起筷子开吃，一口下去，又是那种有些腼腆的微笑，“哥，好吃。” “废话，你哥我做的，能不好吃么。”张步凡得意的笑道，牵扯到老本行，他可一点都不客气，“恭喜你了啊，资源不断啊。” 他06年接了个人第一部戏，当然是配角，那之后到现在，戏接的不多，反而在综艺方面成绩不错，什么《一笑成名》亚军、《加油好男儿》全国20强之类的，对了，还出了一首个人单曲。 “那算什么资源。”王传军还是笑，不过笑容里多了一些不以为然，以及一些落寞。 他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哥，其实我是有些事情拿不定主意，想请你帮帮我。” 第十三章 圈子里的规则 “剧本？这就是你接的那个戏？” 看着王传军拿出来的东西，经过了《斗牛》的“洗礼”，张步凡已经对这些东西不陌生了，接过来，翻开，愣了愣，“情景喜剧？” “不是我接的那个剧。”王传军解释着，“那个《杜拉拉升职记》，我在里面就是个小配角，没什么戏份，我已经问过了，我的戏份很快就能杀青，这部剧比那个晚一些开拍，互相之间没什么影响。而且我还没接，找哥你就是想让你看看，我到底该不该接。” “哦。”张步凡点头，貌似继续翻看着剧本，脑子里却是在想着别的东西。 他手上的剧本可不一般，那可是后来被无数粉丝称为“中华第一情景剧”的《爱情公寓》。 嗯，当然那是粉丝的称呼，至于其他人对这部剧的评价吗……嘿，不说了，害怕腰子被锤爆。 要不是把剧本拿到了手，张步凡压根想不到这一茬，此时看着剧本，脑子里浮现的那些东西，再看看王传军，明白了。 “所以，你的角色就是这个关谷神奇？”张步凡问。 “是，哎？”王传军有些好奇，张步凡是怎么知道他的角色是哪个？不过看张步凡没准备说，他也没多问，这就是他的性格。 那边张步凡又沉默了，安静的跟那翻剧本，翻了一会儿，啪的把剧本往桌上一丢，笑道：“我看了三话，发现俩特有意思的事儿，一个，就是这剧，看上去确实挺有意思的，看着确实让人想笑；另一个……” 他又重重的拍了拍那本子，说道：“我从这短短的三话里面，看到了《老友记》、《生活大爆炸》等等不下10部英美剧的影子，我该说它是集众多剧集之大成者呢？还是该说它……” 后面顿住没说，但是店里俩人，他自己和王传军肯定都明白没说的是啥。 “这就是你纠结的地方？不仅是个情景喜剧，而且……还是这么个东西。”张步凡问道。 “嗯。”王传军也不多话，低低回了一句，点点头。 “情景喜剧这个我觉得其实不是重点，情景喜剧也有好的，像《我爱我家》，还有《武林外传》，那不都成了经典了么？你别演多了综艺，就总觉得除了正统的电影电视剧其他都是综艺啊，这个想法是不对的。”张步凡说道，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也不怪他，就他的那些熟人里面，像王传军这样和他差不多大小甚或比他还小的实在不多，更多的是像管琥那样的，甚至比他们还大的，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天天当个“忙内”，天天被“照顾”，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个好机会，那还不可劲儿的展现自己“身为长辈的威严”？ “至于这个剧本……” 张步凡又沉默了一下，张口，却是忽然说起了别的东西，“我知道你和那个圈子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我也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说实话，从情感上讲，我也不介意你去演这么个玩意儿，但是。” 又是但是，之前就说过了，什么事儿啊，他就怕一个但是。 “在任何圈子里混，都要讲那个圈子的规则！” “你想演好的剧，真正的剧，你必须得是那个挑戏的人，但是，要成为那样的人，你需要有足够的名气、人力、物力、财力、演技，这里面，演技最不重要，可笑，作为一个演员，演技反而是最不重要的那一个，但那个圈子，至少现在的情况就是那样，这就是那个圈子的规则。” “而你，说句实话，就连那最不重要的一个条件都还没达标呢。” “……”王传军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从他演第一部戏到现在也有几年了，他演过戏、演过综艺，甚至出过歌，早不是那个学校里的天真男孩了，他对这个圈子的认识，可一点不比张步凡浅，所以他也清楚，张步凡说的，一点都没错。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什么？积累！抓住任何的机会去积累，积累那些足以让你成为那样的人的资本，而如果从这个方面来说的话，这东西……” 抬手，重重的拍了拍那个本子。 “对你来说，会是一个巨大的契机！” 这次轮到那边沉默了，张步凡也不急着他能立刻给出决定，也不知道纠结了多久了，说实话张步凡都没指望着这一番话就能说动他。 说了那么多话，有点口干舌燥的，拿起小瓶二锅头一口闷了，然后就着那股子酒气夹了一大块肉吞下去，舒坦！ 王传军都快成雕像了，就一只手拿着筷子在饭碗里下意识的捣啊捣啊，把碗里一块肉都给捣碎了。 忽然，动作一顿，终于开口了，“那……我接！” “这是最好的选择！”张步凡笑了，“再送你一句话，我从别处听来的，觉得挺有意思，这人生啊，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于远方。怎么样，是不是特有诗意，但我觉得，说这句话的人绝逼没真正苟且过，所以呀，少说了半句话，你要是想有诗想去远方，就得先能忍得了眼前的苟且。” 那边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哥，你说的真好，比好些个诗人写的那些诗都好得多了。” “是？我也这么觉得。”丫笑的特别不要脸皮。 “哥你怎么不去当个诗人呢？”王传军问。 “我去当诗人了，那些诗人还混什么？”丫越发没皮没脸，“而且啊，哥现在这门手艺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家里好几辈人的传承呢，就指着我发扬光大了，我要是转行了，我那老爹就算是在下面都得拿指头戳我脊梁骨。更何况了。” 他嘿嘿一笑，笑的特别贼特别贱，“哥我要是转行了，你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坡肘子么？多吃点，争取吃胖点，你看你这样子，高高瘦瘦的，和那些又挫又胖的鬼子一点都不像，到时候怎么能演好那个关谷神奇？所以啊，努点力，吃胖了，至少在形象上能靠近一些不是？” 未来的关谷君，“……” 第十四章 关谷神奇 求收藏求推荐求投资，没错，多求了一种，貌似每个人都有投资的机会，求个那个，星空拜谢~ …………………… 关谷神奇，鈤本人，出生于鈤本横滨的一个料理世家之中。 作为料理世家关谷家族的第五代传人，关谷神奇的爱好却不是做料理，而是画漫画。 这不仅是职业上的冲突，更是世界观认知方面的冲突，画漫画总要向着如何去创新，去迎合这个年代人们的爱好，而料理，尤其是料理世家的料理，讲究的却是一个传统。 这样的矛盾很快就展露了出来，在一次做银鳕鱼的料理过程中，喜好创新的关谷往料理中放入了白糖，那是那道传统银鳕鱼料理中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调料，传统，就这样被打破了。 矛盾的爆发，带来的当然是脾气的爆发，关谷神奇的父亲，关谷料理的掌门人关谷健次郎发怒了，他无视了自己的儿子已经18岁成人了这样的事实，动手狠狠的抽了他的屁股。 从此，父子两个的关系陷入了冰点，而原本还有可能继承家业的关谷神奇，也就此被彻底的推向了漫画。 这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结果，关谷神奇很快的展现出了他在漫画方面的天赋，成为了全鈤本有名的漫画家，然而，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的，鈤本漫画产业开始变得不景气，而关谷神奇的画作也因为卖不出去而开始囤积。 最终，关谷神奇毅然的选择了离开鈤本，前往中华继续他的漫画梦。 初到中华，人生地不熟的关谷神奇，本来想找朋友介绍的“爱森公寓”，却在阴差阳错之下，被人忽悠去了“爱情公寓”，并就此住了下来。 在那里，他开始继续他的漫画之路，继续画着他的漫画，并凭借着出色的画功成功的成为了一所大学的美术老师。 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叫唐悠悠的女孩，并一见钟情，他们的感情迅速升温，尽管生活中有着各种磕磕碰碰，却无法阻挡他们越发深爱彼此，很快的，他们就从谈恋爱发展到了谈婚论嫁。 在那里，他收到了家里的消息，那个曾经因为他打破传统而暴揍他的父亲后来发现了，他的手法虽然打破了传统，却也开创了一种新的制作方法，并要求下属从今以后制作银鳕鱼都要放糖，甚至于用他的名字命名了一道菜并将其编入了菜谱。 在中华的时间不长，在爱情公寓的时间不长，但他所经历了，却似乎比他之前那么多年所经历的还要多的多。 在那不长的日子里，他快速的成长了，从一个任性的男孩，长成了真正的男子汉。 然后，在与唐悠悠已经订婚，已经开始准备婚礼，甚至已经制定好了婚礼的宾客名单，并将父亲的名字也写进了名单之后，他忽然失踪了。 有人说他因为某些事情赶回了rb，但到底是什么事情没人知道，而他是否还会回来也同样没人知道，只留下那个名为唐悠悠的新娘子，苦苦的等着她的新郎的归来。 ……………… “卧槽！” “啪！” 前一声是张步凡骂的，而后一声，则是他把手中的笔狠狠拍下去发出的声音。 钢笔被狠狠的拍在桌子上，里面的墨水被甩出来，弄脏了桌子，也沾染了他的手，然而他却一无所知。 此时的他在喘着粗气，双眼里有着因为睡眠不好而出现的血丝，这让他看上去有些狰狞。 “为什么？为什么！！！” 《斗牛》就算了，那毕竟是自己也喜欢的剧，而且自己全身心的参与了进去，那里面的角色，牛二、九儿、奶牛……就算是一个土匪一个逃兵，我特么感同身受我也乐意！ 但是看看现在这个算什么？《爱情公寓》？一破抄袭集合的情景喜剧？ 最重要的是，劳资特么的根本就没有参与进去啊，就翻开搂了两眼，然后给人王传军出了个主意，怎么就特么的赖上我了！？ 这破梦，我特么不想做啊啊啊啊啊啊！！！ 就是这么暴躁！ 但是，反映到人身上，却是呆滞的。 砸了那支钢笔，张步凡就坐那发愣，其实根本还没回过神来，之前两个多月的折腾，让这货都养成习惯了，做完梦，醒过来，第一时间动笔，趁着对梦境记忆最深刻的这段时间记录下来，都习惯成自然了，看看那本子上，名为关谷神奇的那一页上，已经写下了不少字儿。 就那么沉默着坐着，让心里那股气性慢慢自己沉下去，脑子也总算清醒了不少。 眼睛有些涩，这是昨晚没睡好的必然结果，也不在意，身体微微往前倾，看着本子上的字，好半晌，忽然叹了口气，先抽张纸把桌子上的墨迹擦掉，这才发现自己手上也沾的都是，也随手擦了，然后取过边上笔筒里的另外一支钢笔，也不管和之前那支用的不同的墨水儿，续着本子上的字继续写了起来。 其实内容已经所剩不多了，没10分钟，写完了。 又怔怔的盯着看了一会儿，再次俯身。 “关谷神奇作为一个喜剧人物，身上有着太多喜剧元素，只有第一和第四声的奇怪发音、喜欢跑超市捏薯条捏方便面的发泄方式、‘我要切腹自尽’的口头禅，各种各样有些神经质的特质集合在他身上，成功的塑造出了这样一个喜剧角色。” “但是，从根本论，关谷神奇这个人是喜剧的吗？不是。” “从小背负着家庭传承和自己的喜好之间的矛盾；新一代人的新观点与老一代传统之间的冲突；因为行业不景气而被迫远走他乡的无奈（这里或许更深刻些？真的只是行业不景气么？那为什么只有他一人被逼着背井离乡？这是否说明了，其实是他自己出了问题？那个名传全国的着名年轻漫画家不行了？）；来到异国他乡没有任何亲友只能独自打拼的孤独和压力……” “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好不容易找到了真爱，却在即将完婚的时候不得不背弃自己心爱的姑娘而离开，这又是一种怎样的心理历程？” “所以我觉得，他的表面是个喜剧人物，但是他的内核，其实还是悲剧的，或许，这才是这个角色能够成功的真正原因？嗯，可能是我想多了，一个破抄袭剧哪来的这么多想法。” “最后，我在想，他和唐悠悠真的能再一起吗？或许，在处理完了那件事后他会回来，和依旧在等着他的她完婚，但是，再那之后呢？等待着他们的，是白头偕老？还是……” “我觉得是后者，但我不会解释，嘿嘿……” 最后这一点就是报复了，对那个梦的报复，没事儿给我塞这么个破梦干什么，我呸！ 和自己的梦怄气的，他估计是独一份儿了…… 第十五章 从新开业 继关谷神奇之后…… 没了。 张步凡简直要谢天谢地，如果这次的梦也和之前《斗牛》一样，那他不要活了，《爱情公寓》主角虽然就那几个，但是架不住客串的多啊，隔一两集出来个客串，这要是让他挨着个儿的做梦，那就不是俩月就能做完的了。 看来，这个梦境还是会辨别轻重的，像《斗牛》那样的就给张步凡来了个“满汉全席”，而《爱情公寓》因为张步凡接触到的主要就是王传军要演的关谷神奇，所以就只给了他一个关谷神奇。 这让张步凡松了口气，这下是真的可以正常睡觉了。 松口气的同时，还顺便一个电话把王传军又给叫来了。 这小伙儿也挺有趣的，那角色其实他根本还没拿着呢，就是人家给发了个面试邀请而已，还不定是不是他呢，结果他就先跟这儿纠结上了。 所以，张步凡叫他来的目的，就是想要帮帮他，让他能有更大几率拿到这个角色，尽管知道这件事儿其实本就八九不离十了，但是，加到保险也没错不是？ “军儿啊，你觉得，这鈤本人说话应该是什么样儿啊？嗯，就这关谷神奇该怎么说中文？”张步凡问。 王传军试着说了两句。 “不不不，你那不叫鈤本人说话，更不叫关谷神奇说话，所有歪果仁都这样说，太没特色了。”张步凡摇头否决，然后接着说，“你试试看这样啊，无论什么话，尽量只用一声和四声，另外，在一句话快结尾的某个字，加重音并且拖长一些，比如说，你太漂亮了！这个太字，来，你试试。” 王传军又试着说了两句。 “不不不。”再次摇头，“你太收敛了，要知道，你要拍的是情景喜剧，《武林外传》看过么？佟掌柜、老白，记得他们的样子么？要放，更外放一些，语调再高一些，加一点夸张的成分。” 王传军沉默了一下，再开口。 “哎，这就对了。”终于点头了，但还没完，“还有，为了让这个角色更丰满一些，我觉得应该给角色加个口头禅之类的，你觉得加什么好？” “八……八嘎呀路？”王传军试探问道。 “你当拍抗战剧呢？到时候你去面的时候，要是喊这么一嗓子，我估摸着当场就能被人赶出来你信不？”张步凡乐了。 “嘿嘿……”王传军也乐，挠挠头，笑的依旧腼腆。 “哎，有了！我要切腹自尽！” “啊？” “就，我要切腹自尽！我分分钟切腹给你看信不信？” “这……不还是抗战片儿么？” “那不一样，你那是骂人了，而我这个，既有代表性，而且，还代表着咱国人对鈤本人的一种鄙视，嘿你看那鈤本孙子，一不行了就要切腹！这样儿的。” “可是，《爱情公寓》里的关谷神奇可是和其他人是好友啊，还交了个中华的女朋友。” “所以才更有笑料了啊，你想啊，在那样的喜剧场合里，说出来的却是这样的话，是不是特有意思？” 又沉默了，老半天才开口，“嗯……” “那就这样说定了啊，你要信我，哥还会害你不成？记得哥给你说的这两点啊，面的时候一定要用上，绝对加分！”这边也满足了，满足什么？那莫名的调教欲…… 王传军离开了，不是离开他的小饭馆，而是离开京城。 生在魔都长在魔都，连学校都是上戏，如果不是为了找机会或者拍戏根本就不会到京城来，这次来也只是签个戏，张步凡也见到了，主意也拿了，《爱情公寓》的试戏又不在京城，没啥可呆的，当然就回魔都去了。 张步凡又闲了下来，在偷了两天懒睡了两天好觉吃了两天大鱼大肉之后，他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于是，饭馆外面门儿上贴了长达几个月的“本饭馆暂停营业”的条儿终于被拿掉了，关了几个月的饭馆大门也总算开了…… 这个时候虽然没有美团、饿了么这些外卖，但是大众点评已经有了，不过张步凡压根不上心，也没去人家网上注册。 作为一个小富豪，他更愿意守着这个生意不是那么好的小饭馆，有客的时候就忙活点，没客的时候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要真这饭馆出名了，每天大票大票的人慕名而来，把饭馆塞的满满的甚至还要排队什么的，他反而不愿意了。 想着这么长时间没开门，估计有些老客人等急了，张步凡还特意提前了半小时，10点半就开了门，结果一上午一个客人都没有，这让张步凡有点怀疑自己饭馆的魅力，就关了几个月门儿，连个回头客都没了？ 不过也好，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再给自己整了一桌子好吃的，吃完了就坐那看挂在墙上的电视。 电视这东西是这个时代大部分小饭馆的标配，谁要没有都不好意思出去说，食客们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顺带聊上两句，而饭馆的工作人员得空休息的时候也能看看。 电视是张步凡他老爹弄得，21寸大屁股彩电，放在收银台里作为酒柜的大柜子上面，刚开始的时候都没有线，就房顶上顶着个大锅，能收那么几个台，现在的有线还是张步凡后来装的。 虽然装了有线，其实电视台还不是很多，也就中央那几个台，再加上一些省台。 张步凡先把省台挨个换了一遍，这大中午的，大部分都在播电视剧，但都是些张步凡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抗战剧之类的。 然后再看中央台，其实主要就五套和六套，其他的张步凡兴趣不大。 五套正播排球呢，再仔细一看，男排，呸，换台。 六套播的当然是电影，还是一老片儿——黄河绝恋，九九年拽着世纪末的尾巴上的一部国产经典电影。 张步凡换到六套的时候，电影已经播了小一半了，中华战士黑子将要被债主杀头，而女主角安洁则揣着拉开弦的手榴弹冲进了刑场。 眼看扎着大辫子的饰演安洁的宁靖一脸决然的冲出来，张步凡不由啧啧两声。 那时候的宁靖是真美啊。 第十六章 春节临近 日子继续过着，小饭馆总算也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客人开始渐渐上门，尤其是一些以前的一些熟脸总算也开始出现了，这让张步凡知道，自己这小饭馆并没有被世界抛弃。 看这用词，这臭不要脸的…… “田叔吃好了？怎么样，还是那个味儿？”那围裙擦着手从后厨出来给人结账，顺便和人唠两句。 “不错，这京城这么大，也就你这儿的川菜最正宗了。”说话的人五十来岁，一副清癯的面容，留着络腮胡子。 “嘿，您这就捧了，您可是大学教授，绝对没少吃大馆子，比我这好的不定多少呢。”张步凡跟着贫，来京城这么多年，其他的京城习性没咋学会，这贫倒是得了几分精髓。 “你把这得意的笑收一收，不然演不出那谦虚的味道。”姓田的食客拿手点了点张步凡，收过找的零钱，摆摆手，“走了，下午还有我的课呢。” 走到门口了，忽然转头，“哎，话说你有兴趣去听我讲课么？” 人走了，留张步凡跟那有点懵逼。 来他这的食客，就算是些常客，其实也不是和谁都那么聊的深的，多是扯点闲篇儿聊点家常，就像这位“田叔”，算是他这小饭馆最早的常客之一了，但实际上，两人聊的并不多。 张步凡连人家到底叫啥都不知道，就知道姓田，就跟着叫了田叔，一般都是中午来这吃饭，似乎还挺赶的样子，吃完饭就走，再加上中午饭点儿，张步凡本身也忙，所以聊的次数很少，从这很少的聊天中，张步凡知道了，人家是在大学教书的，好像还是个“博导儿”啥的，再然后……没了。 这位也有意思，就那么不多的几次聊天，还不聊什么家常，反而喜欢拽着张步凡聊戏。 什么戏？就那21寸小彩电上中央六套里播的。 田叔来这吃饭，就喜欢看两眼电视，还专看中央六套，所以每次和张步凡聊天的时候，六套播什么，他就和张步凡聊什么。 聊的东西还特别散。 今儿问一句，“哎你看着女主角，怎么样漂亮不？还这么贤惠，想不想娶来当媳妇儿？” 明儿问一句，“嘿这孙子，这土匪演的倒是不错，小张，你看他那样子，想不想上去抽丫两巴掌？想啊？对喽，这就说明人家啊，把这土匪演到家了。” 后儿个……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偶尔聊聊，真说不上有什么进一步的关系，所以，今天他忽然来这么一句话，就让张步凡觉得特惊悚了。 叔啊，别闹了，我去你那听课？我？眼看奔三的人了，还跑去大学上课，更何况，我特么连你到底是教啥的都不知道啊。 懵逼过后，就是淡然一笑。 您啊，也就这么一说，我呢，当然也就这么一听，十分钟后就忘了。 不，连十分钟都没有，这还没把凳子坐热呢，那边已经喊上了，“张儿啊，来份儿宫保鸡丁，再来玩米饭！” “好嘞，大爷，您等着啊，我给您做去！” 一忙起来，啥都忘了。 ……………… 日子就这么着重回了正规，不过没能持续太久，倒不是别人有什么事情找他，而是……快到春节了。 可不是么，《斗牛》开拍的时候就快入冬了，到了张步凡离开剧组，那都是快12月底了，回来没两天就赶上了元旦，他这小饭馆因为位置的缘故，和其他饭馆不一样，越是假期越没人来。 今年过年早，过完元旦，再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春节了。 张步凡的春节，和中华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可不是么，家里就剩一个人了，什么回老家、团圆之类的都没他啥事，不过他依旧盼望着春节，因为啊，可以放烟花看春晚了。 说起这个就有意思了，京城在93年的时候就曾经出台过《关于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规定》，这个规定一直持续了十多年，到了06年的时候才被废止。 虽然后来又开始禁放，而且禁放的区域从二环一路往外，都特么快到七八九十环了，但是，在禁令刚被废除的这几年，却是不禁的，只要别太大张旗鼓，悄摸事儿的放一放，没人管。 张步凡喜欢放烟花，从小就这样，尤其是老爹老妈去了北京打拼，只有一个严厉的近乎变态的爷爷带着，那之后，张步凡就更喜欢放烟花了，自己放着，周围炮竹声声，天上烟花阵阵，才让张步凡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和热闹…… 而随着仅有的三位亲人一夕故去，张步凡就更喜欢过年更喜欢放烟花了，那似乎成为了他唯一能够感受到“家的味道”的时候。 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填五谷；二十六，炖锅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帖倒有；三十晚上闹一宿！ 这顺口溜儿也不知道传了多少年月，而且，直到今天，也有不少的家庭依旧按照这顺口溜里说的老传统过着年。 张步凡当然没有遵照这些老习俗，但是小饭馆却是严格的按照这个时间放的假，年二十四这一天，小饭馆就又关了门，贴上了一张“过年期间休息，开门日期未定”的条子，张步凡正式进入了过年的状态。 坐在空荡荡的大堂里，张步凡跟那翻看着手机，虽然都快10年了，智能手机也开始走上了市场，不过现在张步凡拿的可不是什么智能手机，诺基亚n73，一款06年上市的机子，也算是诺基亚经典机型之一。 拿着这样的手机，当然不是在玩游戏或者看视频，那时候也没这个，张步凡在翻通讯录。 虽然他放假了，但是整个京城其实根本没进入放假的状态，人们依旧在忙碌着，为了生计奔波着，所以……他寂寞啊。 这一寂寞，就想热闹热闹，于是就开始翻通讯录，结果不翻不知道，这一翻才发现，除了管琥、黄博、高胡、王传军他们，自己竟真没几个朋友。 来京城这些年，每天的生活主要围绕着这个小饭馆，虽然性质和那些“死肥宅”不同，但是只从结果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 叹了口气，夸嚓把手机丢桌上，居然还砸起了一阵余音，嗡嗡的。 张步凡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来电话了，手机正跟那震呢…… 急忙拿过接起来，都没看清来电号码。 “喂，你好。” “喂！在哪呢？还在小饭馆呢？我一会儿来找你啊！” 电话里，一阵欢快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第十七章 真美啊 张步凡有些头疼，所以他挠了挠头，这才开口。 “哎，我说，你也是大明星了，怎么就这么有空了？” “什么大明星，我就一学生。”熟门熟路的从收银台里面翻出一罐可乐，递到张步凡面前。 “好好好，你是学生，那我更好奇了，你咋不在学校好好学习呢？哦，放假了，那你为啥不回家呢？京城离你家可远，这都春运了，你不怕回不去么？”嘴上说着，手上却是不见停顿的接过可乐，夸嚓打开，再递回去。 “吨吨吨吨吨，哈……”一口灌了个爽，这才开口，“今年我爸妈来这边过年，我，以后肯定基本没啥机会回去了，所以今年他们正式考虑，要在这边买套房子。” “买房？你可真有钱，不愧是大明星，不是，你要买房还不赶紧跟你爸妈看房去，往我这跑什么啊？”张步凡头更疼了。 “随他们折腾，我才懒得管呢，哎，遥控器呢？”再接再厉，比爷们灌啤酒还豪爽的把一罐可乐干了，然后开始绕着大堂上蹿下跳的找电视遥控器。 “你说这大中午的，看什么电视啊？哎，停停停。”张步凡无语，眼看着要翻天了，只能自己出动，从收银台下面一层柜子的最里面，一个账本下面摸出电视遥控器，递过去，“干你这行的不是天天看电视么？怎么还没个够啊。” “谁告诉你我天天看电视了，哎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拿着电视遥控器跟那啪啪按，这是把哪个台存在几频道都背下来了。 “啊？知道啥啊？”张步凡懵逼。 “行了，就知道是这样，哎呦，十二点半了，我说怎么肚子有点空了呢，快去给我做饭去，快点快点。”换到了一个正播广告的台，不换了，站起身来就把张步凡往里间推。 “我说你……得嘞，等会儿。”张步凡苦笑，却和以前一样，拿这位没辙，进了里间厨房，穿上围裙，忙碌了起来。 外面，听着里间的声响，得意的呲牙笑着，然后摸出手机看看时间，急忙把目光转移到电视上，不到1分钟后，广告结束，开始播起电视剧来。 剧名，母仪天下。 一开始做饭，张步凡就认真起来，什么头疼都甩到了脑外，打开柜子，从一个袋子里挖出两碗高筋面粉，和入两个鸡蛋，加入搅拌，很快的揉成一个大面团，放在盆子里，盖上盖子开始醒面。 转身，从水槽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大虾，这本是他给自己准备的下午饭，现在用上了。 把已经化开的虾拿出来放在案板上，拿过菜刀，挨个儿开背，再找出跟牙签挑掉虾线，最后一个个的拿起来，一手捏着身体一手捏着头，也不见怎么用劲儿，就那么一按一扭，整个虾头就被完整的取了下来，还分毫没有损到身上的肉。 很快，处理好的虾就被整整齐齐的码了一盘子，锅上水已经烧开，快速的切些葱姜蒜快丢进水里，再加入些盐，简单搅拌均匀之后把虾下下去。 接着拿过一个案板就放在灶边上，一边处理些西红柿青椒洋葱，一边不时的拿个大勺探进锅里，把起来的浮沫撇去。 很快的，水中的大虾开始变色，而案板上的西红柿青椒洋葱也都变成了细丝。 取过漏勺把虾捞出来，挑出葱姜蒜丢掉，重新在盘子里码好，又放回锅里，不是下水煮了，而是让盘子在水上浮着，自然保温。 另外再取过一个盘子，把各种菜丝儿放进去，然后挪到旁边一堆瓶瓶罐罐跟前，开始调味。 凉拌酱油、独流老醋、一把盐、一把糖，看上去特别随意，但实际上早就手熟，到底放了多少心里有数，最后是一勺鸡精，想了想，没加进去，搅拌，搞定。 搞定这些，又取出西葫芦、木耳、小葱以及鸡蛋虾皮，回到案板上，继续下刀。 “哆哆哆哆……” 西葫芦剁碎稍微去水，木耳小葱同样剁碎，鸡蛋下锅微炒成鸡蛋碎，然后是虾皮，全部拌在一起，再加入一个生鸡蛋、少许清油、盐、酱油调味，一盆馅儿就好了。 做完这些，那边的面也醒的差不多了，拿出来，擀成棍状，切成一条一条的，再切成小块，压扁，拿过个擀面杖开始擀。 片刻功夫，案板上已经堆了两堆饺子皮。 最后，当然就是包饺子。 包饺子也属于技术活儿，不是说能把馅儿包进去就ok的，讲究多着呢，不仅要站得住，折儿还要漂亮，大小更是要差不离，而且，再往上的高手，还讲究一个一按搞定，就是说馅儿进皮之后，就按一下，就把整个饺子完全捏好，严丝合缝儿还样子好看。 张步凡在这方面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刚准备开始包饺子，外面噔噔噔的一个人就跑了进来。 “哎你怎么进来了？”张步凡疑惑。 “我来帮你啊，听动静就知道你在包饺子了，这个我可会。”手已经洗了，连袖子都提前挽上去了，显得特积极。 “不需要你帮，你就出去等着吃，好吗？”张步凡就想赶人。 “哎呀，你一个人太慢，来不及了。”根本不理张步凡，两步到了跟前，边说就已经开始上手了。 “什么来不及了？”张步凡更疑惑了，眼见着人家都动上手了，也不好再赶了，只能跟着一起动手，包了两个，看对面一眼。 切，还比我先动手呢，结果一个都没好，这速度…… 哎哎哎，这都按几下了，怎么还没封口呢？这形状，到底站不站得住啊？ 这…… 那边忽然射过来两道眼光，特瑞利——看什么看，包你的！ 好嘞！ 张步凡老老实实低头，继续包饺子。 饺子很快包好，下锅，盐水大虾也被取出，简单调了个姜醋汁儿，和那一盘子皮辣红一起端了出去。 这边，张步凡还在打第二次水，外间儿又叫上了，“开始了！快点，你快点！” “哎哎来了。”张步凡端着两盘饺子走出去放在桌子上，“好了，盐水大虾、皮辣红，这饺子是素馅儿的，西葫芦和木耳，吃了肯定不长胖，你就敞开了可劲儿吃，哎？” 对面没反应，只是盯着电视看。 张步凡于是也看，这一看，呆了。 电视上，一群人站在那里，每人手中举个小鼓，一个姑娘站在鼓上，下面的人却丝毫不觉得重，就仿佛那姑娘没有分量一般。 随着音乐，她开始轻舞，素手轻摇，眼波流转，长袖飘飘，裙摆曳曳。 舞的那么轻盈，那么肆意，那么妩媚，那么招摇。 虽只在鼓上方寸之间，却仿佛置身于全天下最好的舞台，吸引着全天下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你？”张步凡感觉自己嘴巴不太好使了，嗯，也似乎是脑子有些卡壳了。 “是啊，怎么样，美吗？”看着他的呆样，她笑的特别开心，竟似乎比电视里的那个她还要明艳。 “美。”他说，似乎觉得这样不太够，于是又开口，“真美啊！” 第十八章 安慰 他和她的相遇其实没那么狗血，还是在这个小饭馆。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考上中戏，却已经因为长相以及舞蹈方面的才能早早成名，一路从中华西北那最大的省份，跳到了中央。 那时候的她，似乎是刚到京城不久，和另外几个舞蹈演员一起，来到了这家小饭馆。 张步凡祖籍川省，这饭馆里卖的饭菜也基本都是川菜。 她们和其他客人一样，每人点了一道菜，对于这样正宗的川菜，其他几位吃的眉开眼笑，却唯有她，吃了一个低眉丧眼，就仿佛遇到了天底下最难下咽的东西一样。 吃不下去不是问题，问题是，被张步凡看到了。 张步凡是谁？三岁学颠勺五岁拿菜刀的主儿，对自己的厨艺那可是相当自信，尤其接手了这家小饭馆后，听到的都是夸赞，还没碰到一个说他菜做的难吃的呢，结果这次碰上这么一个，那还得了？ 当下脸就沉了下来，虽然不说话，但是隔远了对人家横鼻子竖眼儿，就连收钱的时候都这样。 人家也不瞎啊，当然看出来了，当时就有些不好意思，解释一句，“不好意思啊老板，不是你做的菜不好吃……” 你看看，这像是解释么？简直火上浇油啊。 还好，边上一个陪着来的同伴看不下去了，跟着解释了一句，“丫丫是边疆来的，少数民族，可能吃不惯川菜，对不起啊老板，真不是你做菜的问题，你看，我们都把菜吃完了，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呢。” 好，总算没事儿了。 真没事儿了？那就不会有后续了。 人是走了，但是张步凡这过不去啊。 真的只是因为她是边疆人的缘故？来我这吃饭的边疆人不止你一个，为啥就你这样？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张步凡也不是正常人，他的不能就这么算了，不是去找人家麻烦，而是…… 研究菜！ 你说你是边疆人，吃不惯川菜是？那我就研究边疆菜，等你下次来了做给你吃，看你再给我来这一下？ 他压根就没想过，人家以后可能压根就不来了。 反正从那时候开始，张步凡除了每天开店继续卖川菜之外，有闲工夫了就研究边疆菜。 不得不说，在做饭方面他确实有天分，不到半年时间，什么过油肉拌面、沙窝大盘鸡、柴窝铺辣子鸡、羊腱子肉抓饭、馕、烤包子……等等边疆传统美食，他居然都能做的有模有样，要是把饭馆菜谱改成这些，再改个边疆饭馆的名字，绝对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他掌握了这些边疆菜之后不久，她居然真的来了。 这一次，和上次一样，是来京城这边演出的，同伴的舞者换了批人，居然还是点到了这家小饭馆，等走到地方了，看着那似乎有些眼熟的牌子，回忆涌上心头，她差点转头一走了之，但是眼看身边几个同伴都兴致勃勃的，她最终还是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再次看到她，他很惊喜，不是因为看到了大美女，而是……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 依旧一人一道菜，全是川菜，然而，端上来的时候却多了点东西，除了她们点的菜，还多了一盘过油肉拌面，以及一个小份儿的大盘鸡。（废话，证明自己而已，用得着做整份儿的么？这可不收钱，不是自己吃亏？） 其他几个人还奇怪呢，他先解释上了，不，不算解释，颇有点骄傲的样子，“你上次来吃饭，因为你是边疆人，吃不惯川菜才那样，这次，喏，边疆菜，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了？” 其他几个人好奇了，纷纷跟那问，“丫丫你们认识啊？早说啊，还用我们带……” 她却是无语了，上次？那可是半年前了好，要不是看到饭馆招牌，我都把这事忘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惦记着不放了呢？ 不过，上次说起来毕竟是她不太对，也不好多说什么，而且人家就为了这个事儿专门学了边疆菜，还“赠送”了一份，那更不该说什么了。 吃。 于是，一顿饭，又吃的低眉丧眼的…… 这下张步凡更过不去了，上次这样，解释说是因为边疆人吃不习惯川菜，那这次呢？又怎么解释？我这过油肉拌面可是让正儿八经的边疆大厨尝过的，人家都赞不绝口！ 于是，又开始横鼻子竖眼儿…… 这顿饭又这样了，而且这次，到最后结账也没个解释啥的，就这么走了。 张步凡那个气啊，同时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我做饭真的不好吃么？其他人都是恭维我的？可是都非亲非故的，就是厨子和食客的关系，为啥恭维我呢？这么看来，还是你丫恶心我来着！ 不爽着呢，哐当门开了，抬头一看，嚯，怎么又回来了。 “那个……张……张老板，真的不好意思啊。”这是回来道歉来了，居然连姓什么都打听出来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没有能够让客人吃高兴，是我们当厨子的失职，我才应该说对不起。”话是这么说的，但是那语气硬的呦。 “不是，真不怪你，其实你做的特别好吃，和我家那边的拌面味道一样，就是……”顿了顿，似乎再憋着啥，接着说，“我其实是个演员，你也知道，干我这一行的，必须保证身体不走样，我其实一直在减肥呢，偏偏你做的东西太好吃了，所以我才那样的。” “减肥？就你这样的……”张步凡把她上上下下扫了两遍，嗯，目测超不过90斤，“还需要减肥？” “你不懂得。”她摇头，“我能到今天这一步多不容易，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克制就毁了这些，我……” 忽然就说不下去了，两只小手捂着嘴，眼泪簌簌的就下来了。 他当时并不太懂她为什么哭，但是，不知道为啥，看着她哭，他就有些心疼。 嗯，其实，任何一个男人，正常的那种啊，看到这么一个漂亮大姑娘哭，而且是这种不出声儿却又撕心裂肺的哭，都心疼。 然后，下意识的他就安慰上了，“别哭了，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想保持身材又想吃好的么，你找我啊，我帮你！” 嘿，硬核安慰…… 第十九章 放烟花 减肥节食真的能把人给减崩溃么？ 有这个可能，但是基本不会发生在一个本来就只有90斤的漂亮姑娘身上。 想想啊，一个自幼练舞，从小成名，享尽了各种赞誉无数光环加身的姑娘，骤然的背井离乡离开父母的庇护，进入到一个比原来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广阔而又陌生的环境里，原来的大明星忽然就变得……即使不是寂寂无名也成了十八线小明星，一切又要从头往上爬，而且事业还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随时可能被淘汰回去。 这样的状况，别说是一个刚刚20出头的年轻姑娘了，就算是那些30、40岁见过风浪的老油子都有可能崩溃。 而张步凡的那一顿家乡饭以及那一顿冷眼，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成功的把人家大姑娘整崩溃了。 他的硬核安慰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效果，反正在他安慰完之后，人家姑娘是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了，怎么劝都劝不好的那种，眼看着都快哭抽抽了，居然还有力气甩开张步凡想要帮忙的手自己跑掉，把张步凡一个人扔在小饭馆门口无限的懵逼。 然后，第二天…… 真的是第二天，人姑娘就那样没事儿人一样的，又来了。 嗯，这样说不太准确，虽然表情平淡看上去啥事儿没发生一样，但那俩红肿的跟核桃一样的眼睛却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你不是说帮我么？我想看看你怎么帮！”姑娘的表情有些傲娇，但是配上那俩大核桃却又让人看着心疼。 “等着啊。”张步凡撂下句话，转身回厨房，说干就干，是真的有想法，因为啊，这货昨儿个晚上，就真的想了一晚上该怎么做边疆菜还能是那种健康不长肉的。 姑娘就跟外边儿等着，等了得有快一个小时，这中间就看着张步凡不时的进出，给别的桌上菜，甚至比她来的晚的都吃上了。 就在饿的肚子都要叫出来的时候，总算是轮到她这一桌了。 啪啪啪，三个盘子。 “这是素抓饭，怕你觉得热量高，所以我没用羊油也没用清油，用的橄榄油，呃，我试了下，味道和正宗的有点不一样，但是不难吃。” “这个，皮辣红，你不陌生？按你们那边人的说法，这个是排油的，我把蒜泥放边上了，按照边疆那边的吃饭是不放蒜泥的，但是我觉得放点蒜泥味道更好，但是，又怕你一个女孩子吃的满嘴蒜味，所以，放不放你自己决定。” “还有这个水果沙拉，西瓜香蕉那种高热量的都没有，就是些苹果之类的水果，用酸奶拌的，健康食品，等你把饭吃完之后，再控个10分钟肚子再吃，别和饭混着吃，那样不健康。” 说完，也不走开，就在那杵着拿俩眼把人家姑娘看着，那意思：这次你不能再吃的那么低眉丧眼了。 那边，抬头看看他，再看看桌上的饭，噗嗤一声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开始滴泪珠子。 这次也和之前一样干脆，抹一把泪，拿起勺子就开吃，一边吃一边泪珠子还是再往下落，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更明显了。 他跟边上看着，也笑了，能看出来，姑娘那笑容是发自真心的，真的开心。 ……………… 哎，那时候看着挺好一姑娘啊，吃个饭都能蹙眉落泪，那表情那身姿仪态，和林黛玉似的，是真叫人心疼，可是现在，咋就变成这样了呢？ 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吃我的饭也开始挑三拣四了，可不是当初那种啊，是真的挑，盐多盐少都能吃出来，还带着点评，而且，这性格也是，怎么越来越像“哥们”了呢？黏人的“哥们”。 那边，沾了点小料，一个大饺子一口就下去了，根本看不出来想要保持体形的样子，更没发现边上张步凡那有些怀念的诡异小眼神儿，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为自己刚才的那段舞。 在那部叫做《母仪天下》的电视剧里，她只是一个配角，戏份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能正好赶着某个台中午重播这一集的点儿跑到这来，那肯定不是巧合了。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来京城还没站稳脚跟的小丫头了，不仅凭着出色的舞蹈功底进了中华歌舞团，还在前两年考进了中戏，正式发展成为了一个演员，几年下来，电影电视剧都没少演，已经彻底在这个圈子里站稳了脚跟，而且，有着愈加往上发展的趋势。 一顿饭，两大盘饺子一大盘大虾加一盘子皮辣红，最后就剩下点汤水，张步凡惊讶的发现，自己似乎才吃了不到三分之一，居然没吃饱，大部分竟都进了那平坦的小肚子里，就拿特不忿的小眼神儿看着人家。 这回人家看到了，却根本不带理会的，巨豪爽的爆出一个饱嗝，拍了拍小肚子，完全没有半点女神的风范，然后，忽然开口问道：“哎，你这有鞭炮么？” “啊？”他一下思维没跟上，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奇道：“有是有，但现在才年二十四啊。” “那咋了，反正快过年了，早两天放晚两天放不是放？而且啊……”她朝着他凑近了一些，一副神神叨叨的小表情，说道：“我听说啊，从今年开始，上边儿抓放炮的又抓的紧了，真到过年那两天，不一定有人敢放，抓住可是要罚款的。现在不一样啊，谁会想到离着过年还这么多天呢会有人出来放炮啊，对？” “说的……似乎有那么点道理？”张步凡被说的心动了。 喜欢放炮的张步凡那里又怎么可能少的了跑呢？几千响的鞭炮，小呲花大烟花，样样不少，整整三箱子。 俩人凑一块选了半天，最终选了一挂鞭，没办法，现在才两点，大太阳还跟天上挂着呢，放烟花也看不出来啊。 张步凡前面拿着鞭出了店，到两条小道汇聚的一小片空地，这个点儿外面也没啥人，也不怕炸到人。 她在后面颠颠儿的跟着，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还拿根儿香，没办法，胆子其实真没那么大，不敢直接上手点炮，却又非得想点，那就只能这样了。 鞭炮被拉开成一长条，尾巴都进了巷子里，她急忙拿打火机点着了香，凑到跟前，拿出十二万分的小心，那小手一伸两缩的，好半天总算凑到跟前。 “刺啦”一小声，伴随着她有些小害怕夹杂着小惊喜的尖叫，也不分辨方向了，急忙的跑开。 张步凡急忙伸手一把拽住，才避免了她一头撞电杆上的危险…… “噼里啪啦……” 鞭炮的声音在并不宽敞的巷弄里回响，她半躲在他的身后，跟着鞭炮声叫着笑着，异常的开心。 他悄悄儿的偏头看她，笑的同样开心。 第二十章 看电影 相聚是短暂的，放完了那一挂鞭，又非要张步凡拉上窗帘…… 在暗暗的房子里玩了几根手拿的那种小呲花，她终于心满意足了，也要离开了。 张步凡这才知道，今天，或者应该说今天上午，很可能是是她接下来仨月里唯一的空闲。 下午，她要去一个剧组试戏，明天同样，就这样一直到年三十，然后陪着父母过个大年看个春晚，初一就要出发进组开始另一部电视剧的拍摄了。 戏不够量来凑，别看她现在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也参演了相当多的电影电视剧，更和名导合作过，但实际上，在这个圈子里，她比王传军好不了太多。 不过她自己倒是相当看得开，在边疆就一直努力，然后一路到了京城，所求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吗——现在的她经过了这么几年的磨练，早不是那个初来乍到因为压力而崩溃的小姑娘了。 张步凡也总算理解了她离开前说的那句话。 “谢谢你陪我过年。” 是啊，中华人的传统春节，不就是吃饺子放炮看春晚吗，虽然今天没有春晚可看，但是，看着自己在电视剧里的出彩表现，那个高兴劲儿，那是再精彩的春晚也比不上的。 所以，虽然还有几天才到春节，但是她已经过年了，很开心的春节。 张步凡也很开心，这是他到京城之后，第一次有人陪着过春节，虽然这个春节只有几个小时。 在年二十四这天过了一个开心的春节，张步凡忽然就浑身充满了动力，差点就把小饭馆重新开门了，想想还是算了，条儿都贴出去了再给揭掉，有点自己扇自己脸的嫌疑。 虽然不开店，但是和之前无所事事抱着手机翻通讯录的状态就完全不同了，现在的张步凡忽然就觉得有一堆事情可以做了。 比如说，看电影！ 时逢千禧年第一个十年的尾巴，中华本土的电影已经开始发力，也正好是小钢炮的冯氏贺岁剧最巅峰的时候。 去年，小钢炮刚拍了一部《集结号》，证明了他不仅可以拍喜剧片，也可以拍正片，而且他拍出来的正片还比别人拍的好看，于是，心满意足的再次回归贺岁喜剧，就带了今年的这部《非诚勿扰》。 汪朔的剧本，小钢炮的导演，再加上葛大爷的的主角，这就是冯氏喜剧的绝对核心了，有人就说过吗，只要这仨在一起，无论怎么瞎比拍质量也绝对有保证。他当然没想到，最多不过两年，他就会被扇脸，而且是被连着扇…… 以后且不说，就目前这部《非诚勿扰》来说，那质量还是相当不错的，金牌三人组，再加上征婚+相亲这样紧贴时事的题材，而且还是携着去年《集结号》的“余威”，就已经注定了这剧不会太差。 这部剧其实不能算新剧了，去年，也就是08年12月23上的，因为今年的春节比较早，所以把上映时间放在那个时候，既能蹭个圣诞档期，又能搭上贺岁档，算是两全其美。 所以，当张步凡去看的时候，这部电影都已经上映了差不多20天左右了，不过，因为口碑相当不错的缘故，上座率依旧相当不错。 张步凡去买票的时候就发现，位置最好的六七八九排的大部分座位都已经售出了，仔细一数，六排卖出去10张票，七排卖出去14张票，八排卖出去14张票，九排卖出去12张票。 嘿，全特么双数…… 张步凡才不打算和那些该被烧死的情侣坐一起呢，于是挑了第九排最右边的一个座位，和那边的情侣隔了三个座位。 嘿嘿，留个单数，我看后来的选不选！ 等到他一个人抱着大桶的爆米花和可乐进了影院一看，乐了，直到电影开始了，他和那边俩情侣狗之间的三个座位也没人做，看到没，哥们的睿智！ 电影一开场，范玮大爷那张笑点十足的大脸就出现在了荧幕上。 这是一张自带笑点的脸，没剧情没对白的，就那张脸往那一戳，影院里居然就已经有了笑声。 接着，大胸大臀性感无边的小秘书的出场，又让包括张步凡在内的男性同志们会心一笑。 剧情很快展开，葛大爷饰演的秦奋出场，拿着一个破桶改成的所谓“分歧终端机”，从范大爷那里骗到了两百万美元。 哦不对，我说的是英镑。 这一段就整部电影来说，其实是被批评的最多的地方之一，这种在现实里绝不可能出现的低智商“骗钱”手段遭到了大量的吐槽，但是张步凡却反而觉得挺好的，就这一段，他看出了一些港式喜剧片里那种无厘头的味道。 再然后，就是那一段堪称教科书式的征婚宣言，电影从这里才算是正式展开。 张步凡一直都挺喜欢看电影的，尤其是喜剧片、动作片和科幻片，简单点来说，就是那种所谓的商业大片，不用带脑子，看一乐呵看一紧张刺激。 这次来本来也是抱着这么个目的来的，但是，随着电影一开始，他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变了。 除了依旧看个乐呵之外，他开始仔细的观察电影里出现的每一个人物，从他们的外形，到动作，再到台词，然后把自己给代进去了。 为了能选个好座位，他可是白天去的电影院，这当然不是做梦，但是，他真就把自己代进去了。 “嗯，范大爷这天使投资人，身份不明，但是确实有些钱，喜欢拽洋文但实际并不是真的会英文，属于装样子的那个类型，他的钱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但能被秦奋拿着那么个破玩意儿就给忽悠走200万，就能看出来这钱估计不是他自己赚来的，买彩票或者继承遗产……” “嗯，这个女秘书，年纪轻轻，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绝对属于宅男梦想那种的，从他和范大爷对话来看，跟着范大爷时间不短了，应该是既管公事又管家事的那种秘书，从最后她给秦奋的那个笑容和动作可以看出，这姐姐，对钱不对人！” “嗯，这个秦奋……” “嗯，这个建国，哎不对，艾茉莉，算了，还是叫建国……” “嗯，这个……” “我呸！” “啪！” 隔着三个座位之外的一对情侣特惊诧的看着这边，都觉得这单身汪汪汪疯了，害怕这货光抽自己不够忽然暴起抽别人…… 张步凡尴尬的冲人笑笑，转回去继续看电影。 不扇自己了，但是念叨，“管琥……你丫就一孙子！哥们要被你害死了！” 第二十一章 年夜饭 时间这东西，有时候觉得慢，有时候又特别不经过。 从年二十五到年三十，六天的时间，张步凡感觉自己没刷几部电影呢，怎么就过去了呢…… 然后掰着指头跟那数。 《非诚勿扰》、《梅兰芳》、《叶问》、《南京南京》、《疯狂的赛车》、《女人不坏》、《星梦奇缘》、《桃花运》…… 他也不挑题材，也不看网上的评论评分，就挨个儿的看。 给《斗牛》当了个编剧，又跟着管琥在监视器后头看了个把月，当时没觉着怎么着了，结果，看了个电影把后遗症看出来了。 看第一部，张步凡给了自己一巴掌。 看第二部，张步凡闭着眼睛十分钟调整情绪，为了不受影响还把耳朵也捂了，搞得一部片子分了两段看。 到第三部第四部的时候…… 不管了，爱来不来，代入就代入呗，分析就分析呗，不碍着我把整部电影看完该乐呵该刺激就成！ 然后，就有了一新本子。 和做梦不一样，尽管看电影的时候张步凡把自己代入进去，但实际上更多的，是出自下意识的分析。 做梦之后记录下来的，更像是一本日记，记录了一个个角色一生经历的日记。 而看完电影之后记录下来的，是分析笔记。 ……………… 到了大年三十，张步凡终于不去看电影了，也看的差不多了。 这天一早，张步凡就忙活了起来，把冻在大冰柜里的年货一样样的取出来，早早的就开始解冻。 年货是他这几天买的，每天去看完电影，就跑趟超市菜市场，转上一圈，拎些东西回来，几天时间，硬是把一个大冰柜塞得满满当当。 中午饭简单弄了点，睡了个午觉，养精蓄锐，下午起来，就投入到了做年夜饭的工程中。 老张家毕竟是厨子世家，其他东西能糊弄，在吃的上可不能糊弄，尤其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春节。 老张家的年夜饭有讲究，四冷盘八热菜，总共十二道菜，这是传统，和家里人多人少没关系。 当年张老爹带着媳妇出来北漂的时候，在川省的老家里，从来都是张步凡的爷爷亲自下厨，每年都是这样，无论张老爹那一年春节回不回去，回去的时候，一家四口人吃这年夜饭，不回去的时候，就剩下张步凡爷俩，同样也是吃这么多年夜饭。 这传统，到了张步凡这儿，也没变。 想做这么大一桌子菜，张步凡一个人可不容易。 经过一上午，冷冻的各种食材基本都解冻了，张步凡从水槽里一个个取出来开始处理，已经成习惯了，所以特别有条理。 先是四道冷盘，夫妻肺片、红油肚丝、川北凉粉、皮辣红。 没错，就是皮辣红，以前老张家的年夜饭肯定没这一道，但是自从张步凡认识了那姑娘之后，这道菜就成了他的一道家常菜。 冷盘耐放，做好之后直接上桌，还是饭馆大堂，不过张步凡已经整个拾掇了一遍，多余的桌椅全部靠墙堆了起来，就留下两张一样的方桌拼一起，上面盖块布，就成了一个长桌，桌子周围摆着五张椅子。 冷盘完了就轮到热菜了。 中华的传统年夜饭，除了那些特别偏的少数名族以外，其实大部分都有着一些共识，那就是鸡鸭鱼肉必不可少，和爱不爱吃其实关系不大，而是传统的中华人民觉得，饭桌上有这些，就代表着富足和团圆。 老张家当然也一样，而张步凡虽然“大逆不道”的往餐桌上摆了份儿皮辣红，但是在这上面可不敢乱改。 豆瓣活鱼、辣子鸡、樟茶鸭、毛血旺、蒸腊肠、粉蒸牛肉、麻婆豆腐以及梅菜扣肉。 整儿八道菜，就没一道素的，同样是老张家的传统，按照张步凡爷爷的话：吃肉才能长身体噻！天天吃草，你想当咩咩吗？ 一道菜做好了，就先放在炉灶边热着，小饭馆汇聚了张老爹的心血，从这厨房都能看出来。 这么小个饭馆，厨房里光是灶就5个，俩烧柴的以及仨煤气灶，厉害？在天天嚷嚷着治理环境的京城，硬是藏了两个烧柴的炉灶，就这样这么多年下来居然也能过了安全卫生检查…… 全部做完，开始上桌。 摆桌也是有讲究的，一张长桌，头前一张椅子，左右两边面对面各两张椅子。 豆瓣活鱼放在正中央，辣子鸡放在左手下手跟前，樟茶鸭则是左手上手方，蒸腊肠挨着豆瓣活鱼放着，尽量靠中央，毛血旺和麻婆豆腐则靠右，放在右边中间，粉蒸牛肉放在右手上手的角上，而最后的梅菜扣肉则正正的摆在头前那个位置的前面。 上完了菜，再上碗筷，五副筷子五个碗，在椅子前摆好，边儿上再挨个倒上一杯酒。 接着转头跑进卧室，一趟两趟……总共进出四趟，请出来四个相框，分左右摆好了，左手上手是爷爷，下手是奶奶，右边上下手则是张老爹和张妈，张步凡自己则坐在了头前那把椅子上，同样是老张家的传统规矩，这意思是，这老张家啊，以后就是张步凡做主了。 至此，总算是忙活完了。 张步凡在椅子上坐下来，冲左右笑着说道：“爷爷奶奶，老爸老妈，又过年了，新年好啊。” 拿起筷子，先夹了樟茶鸭的鸭头，放在就近的碗里，“爷爷，尝尝这个樟茶鸭，当年为了教我这道菜，你可是把人一菜市场的鸭子都祸祸完了，怎么样，我现在这手艺，还过得去？” 再一筷子辣子鸡，同样是跟前的碗，“奶奶，这是你最爱吃的辣子鸡，尝尝，是不是比爷爷都做得好了？” 然后是毛血旺和麻婆豆腐，右手边两个碗里各一勺麻婆豆腐，上手的碗里多一块血块，下手的碗里却是一块肉，“老爸老妈，你们俩也不用争了，这两道菜我今年专门多做了些，你们啊，就敞开了吃。” 最后到了自己，挑一筷子鱼肉，然后拿起跟前的酒杯。 “大家，新年快乐。” 一饮而尽。 过年啦…… 第二十二章 上门 年夜饭，看春晚，吃了饺子放鞭炮，守岁一整晚。 这就是中国传统新年的过法。 张步凡当然也不例外，一边吃着年夜饭，一边看春晚。 09年的春晚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出了不少经典。 比如说周董和宋阿姨合唱的《本草纲目》，就开创了流行歌曲和民歌合作的先河。 而《吉祥三宝》更是成为了传唱10年都不过时的经典曲目。 对了，还有小品《不差钱》，本山叔已经不满足于自己玩了，终于带着他的真弟子们一起走上了春晚的舞台，和毕姥爷一起，给大家表演了一出草根喜剧，而接下来的时间，他们更将给全国人民上演一出草根传奇。 当然，相比起这些，让张步凡记忆最深刻的其实是那个叫做《美好的青春舞曲》的歌曲串烧。 当李棕盛、罗大右、周华建、张震越这几位往舞台上那么一站，张步凡激动的直接就把黄博的拜年电话都给挂了，毕竟这几位代表的，才是81年出生的他真正的青春。 光这么一个节目，就让张步凡有了——这个春晚看的不亏！的感觉。 当然，春晚看的不亏，但是这个年却过的多少有些遗憾。 也不知道该说人家姑娘未卜先知呢还是乌鸦嘴呢，反正她那天说的话真给说着了，京城对于燃放烟花爆竹抓的更严了，大年三十的晚上，张步凡所在的这一片胡同里居然还有片儿警在执勤！ 结果，什么几千响的鞭炮啊，九筒的大礼花啊，全都没放成，就只能在自家饭馆门口偷摸的放了一些小的呲花炮。 说是遗憾，但其实张步凡觉得还行，毕竟啊，年二十四那天，已经有人陪着他放过了。 过完了大年三十，对于张步凡来说这个年其实就已经过完了，年后的几天是串门走亲戚的时间，张步凡已经没了近亲，至于那些表亲之类的，一来这些年基本没联系，二来人家基本都在川省那边，当然也就没什么亲戚可串了。 用了一个年初一思考了一下，张步凡决定，要不这小饭馆就提前点开张得了，小饭馆就他一人，老板服务员厨子一肩挑，就是这么任性。 于是，正月初二，小饭馆开门了。 其实啊，从2000年往后，中华就逐渐流行起了去饭馆定年夜饭的习惯，到现在09年了，这习惯更是已经被发扬光大。 但是，人家定年夜饭那也都是去大馆子，谁会跑到他这么个小饭馆来啊。 于是，年后开业第一天，中午餐点儿，没人光临…… 到了半下午了，来人了。 “你好，欢迎光临。”听着推门声儿，张步凡很客气的来了一句，放到平时，这句话说不说全凭他自己的意，高兴了欢迎一下，不高兴了就不说，今天想着新年的第一个客人，说句客气话讨点彩头，结果，看到进来的人，眼神儿就不对劲了。 “你出去！”一指外面。 对方一句“新年好”硬生生的给憋回了肚子里，也不介意，笑道：“你丫当老板的，就这么欢迎客人的啊？” “你要是客人也行啊，点菜？”张步凡那斜眼看人家。 “嘿嘿。”一挠那锃光瓦亮的大光头，这个点儿来，当然是吃过午饭才出来的，还点啥？不过这位脸皮也是足够厚，笑道：“就不兴我是来给你拜年的？” “拜托，有点诚意好吗？过年空手什么也不带的来？”张步凡特不屑的反怼回去。 “手是空着的，但是谁说我没带东西了？我可是带着满腔诚意扑面而来的。”丫还在笑，笑的特贱的那种。 “你那个都过时了，现在都流行不差钱儿了。”继续怼，不过还是把人迎了进来，看这孙子抖抖索索的样子，有点不忍心，给倒了杯热水，“行了，别贫了，说，到底来干啥？” 管琥接过杯子也不喝，双手捧着取暖，同时说道：“你忘了你离组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了？” 张步凡瞪大了眼睛，那张大脸上表现出来的惊讶绝对真实，“大哥，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么？正月初二！你不跟嫂子走亲戚去，跑到我这儿来和我说这个？” 说到这个，管琥脸上总算露出一丝苦笑，“别说了，你嫂子现在根本出不了门？” “为啥？”张步凡也跟着有点紧张。 就听管琥用带着一丝丝激动、紧张和得意的语气说道：“你嫂子她有了，都四个多月了。” “啊？”张步凡懵逼了，这事儿可就有点超出他的知识范围了，愣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恭喜哈。” 说完，还跟那算了下，四个月前，《斗牛》还没开拍，正好是拍《沂蒙》前后，这货提前离组了一段时间，去折腾《斗牛》的剧组去了，没想到就那么点时间，就一枪正中红心了？枪法很准啊！ “唉不是，你这难道不更应该呆在家里陪嫂子了么？”张步凡问。 “嗨，十月怀胎听过没？她这才四个月，早着呢，而且我又不是不管她了，电视剧和电影都到了后期，在京城就能做的，我随时可以回去。对了，来这路上我还想这事儿呢，等孩子出来了，认你当干爹啊。”管琥说道。 “好啊好啊。”张步凡对这些事儿不咋懂，但是特感兴趣，似乎比管琥还急着想要看看刚出生的小生命了，“等等，那博哥他们呢？” “他们也是，你们排队呗，1号干爹2号干爹，按年纪排。”这回答，多没溜儿…… 忽然一拍大脑门子，“不对，都被你把话题带歪了，说正事儿。” “这说的不是正事儿？”张步凡故意拿话引他，到时候把这些话往嫂子那边一捅，嘿嘿。 “也是，我儿子的事儿能不是正事儿么？”没想到管琥不上当，“但是事情也分个轻重缓急不是，现在，电影的事儿更重要。” 张步凡无奈，看来是逃不掉了，不过心里的那点小期待又是怎么回事？眼看着管琥特有主人自觉的跑到里间去换热水，他跟外面问道：“说，什么时候开始？还有，到底要我干什么？” “配音，还有剪辑。”管琥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然后人跟着出来，“配音不需要你，你一川省和京城的串儿，说不来东山话，主要是剪辑，《沂蒙》那边东西有点多，我实在脱不开身，只能靠你，剪辑师已经给你配好了，你就只管看成片儿，你觉得《斗牛》该是什么样儿的，你就让他们怎么剪，这方面，我也只信得过你！” 第二十三章 后期 影视的后期制作当然没有管琥说的那么简单。 配音、特效、剪辑，这主要的三大项都有着极为复杂的内容，除此之外还经常涉及内容补拍啊之类的问题，那就更麻烦了。 管琥和张步凡说的，只是张步凡需要做的东西。 影视剧的配音首先就是个麻烦的事儿，当然也分是什么剧。 像后来某些“神剧”，整部戏下来没一句现场台词，全靠后期配音，那些“大明星”们在镜头前肆意的展现着他们“韩国制造的俊俏容颜”，然后嘴上“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这种反而是比较简单的，因为调音师根本不需要顾及什么拍摄环境之类的东西，直接把所有台词录好了添进去就完了。 而《斗牛》显然不是这样的“神剧”，整部电影拍下来，其实需要后期配音的地方很少，毕竟黄博、闫霓、高胡这几位主角的台词功底都相当不错，全程台词说下来基本没啥问题。 而对于其他有台词的配角，管琥本来想要的就是那种原汁原味的质朴感，那就更不需要配音了。 但是，反而是这样的剧要麻烦一些。 你想啊，一个片段，总共三句台词，前后两句都说的特别好，就中间那一句，因为演员移动导致了收音的失真需要重新配。 于是，演员还需要根据当时自己念的前后两句台词的感觉去配中间这句，而调音师也需要把这一句完美的融入到已经原有的环境和语境中去，这可不仅仅是台词和口型要对上这么简单了，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 当然，这些所谓的麻烦都是别人的麻烦，对张步凡来说可就没这么麻烦了。 他要做的，就只是保证补录的那些配音，还能对的上原来的感觉就行了。 没错，感觉。 所以说管琥忒孙子呢，这货也不和张步凡说什么实在的东西，就抓死了俩字——感觉，听他说话，张步凡脑子里都蹦出一首歌来，“跟着感觉走，紧抓梦的手……” 到底啥是感觉，张步凡不知道，但是，他又偏偏似乎明白管琥的意思，这就很玄幻了。 于是，继正月初二见了管琥之后，张步凡又在正月初五见到了黄博。 看到黄博那张“丑脸”，张步凡心里一下平衡了，整部剧演员那么多，台词多的演员也不少，结果呢，就他一个要在大过年的跑来补录配音。 俩兄弟一碰头，沉默的对视两眼，然后极默契的骂出一句，“管琥那孙子……” 看到只有黄博来了，张步凡那颗本来因为自己不专业而些微提起来的心算是彻底落回了肚子里，他知道，要只是补录黄博的台词，那就只是因为收音导致的问题了，不会是台词本身写的有问题，更不是他黄博念的不对。 这样，他就完全可以做一个甩手掌柜了。 录音的地方是管琥找的一个录音棚，位置距离七印象公司不远。 对了，顺便解释一下，这个七印象公司全名七印象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法人是梁婧，熟悉不？没错，就是管琥媳妇儿，《斗牛》就将由这个公司发行。 本着对黄博放心的心理（实际上就是偷懒），那边黄博还配着呢，张步凡就已经先溜号了，顶着大冬天虽不大却刺骨的寒风，溜达着就到了七印象。 倒不是闲逛，还是有正事儿的，因为电影后期最核心的东西都会在这里制作，那就是剪辑。 有这么一个说法，一部电影，七分靠导三分靠剪，但同时还有另一个说法，一部电影，三分靠导七分靠剪。 当然，真要说起来，导演的作用肯定更大，毕竟没有导演，片儿都出不来，还有剪辑什么事儿？ 但是，后一种说法也不全是错的，历史上还真有导演导的巨烂无比，完全靠着剪辑师的神剪辑翻身的电影，而更有意思的是，在全世界电影的至高点——好莱坞，那里的电影导演绝大多数都没有剪辑权，他们要做的就仅仅是把电影拍出来，然后交给各大电影公司，由人家自己的剪辑师去剪。 由此也可以看出后期剪辑的重要性，真就像管琥说的那样，前戏都完了，就差那一哆嗦了，剪辑，就是那最后的一哆嗦。 当然，这么重要的工作，其专业性比配音只强不弱。 放在以前胶片年代，剪辑那才叫一专业，那时候的剪辑，可都是剪辑师拿着剪刀，真刀真枪的在胶片上动手，一剪刀下去，哪些留下哪些消失就定了的，连个反悔的机会都没有，不仅对剪辑师的专业要求高到了天上，而且还需要剪辑师对电影有完整的认识，哪些片段该留下，哪些片段该删，片段片段之间怎么拼接，这都是在动手之前就要有数儿的。 现在不一样了，自从数字拍摄出现之后，一切似乎都简单了。 剪辑师不需要再真刀真枪的上了，一切都移到了电脑上，把所有片段导入专业的剪辑软件里，想剪哪里剪哪里，妈妈再也不用…… 呃，用软件进行剪辑，就算剪坏了也没事，还能撤回从来，就算都剪完了想要反悔也行，反正所有原始拍摄资料都保存着的。 不过，并不是说这样剪辑师的专业性要求就低了，只是没那么苛刻了，毕竟这可是细致到帧的东西，而且其中还要加入其它后期的东西，配音、特效等等等等。 一部电影，俩月拍完，剪辑剪仨月的情况不是没有。 而且，就算是有这么好的环境，专不专业的依旧能一眼看出来，那不专业的剪辑师，能把《盗梦空间》剪成《逐梦演艺圈?欧洲版》…… 一想到马上就要参与到剪辑中了，张步凡的脑子立刻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斗牛》的剧本、拍摄现场看的一个个片段、一个个夜晚出现在脑海中的梦境…… 打着转儿的在那脑子里浮现。 他就这么一路晃荡到了七印象，居然完全没觉着冷，不是穿得多，而是根本就忘了。 就连进门都还在那瞎想呢，直到听到一个声音。 “张老师，您来啦！” “嗯？” 第二十四章 张老师 这一章发出来，就过了五万字了，别说推荐了，连签约站短都没来，有点丧气，是我写的不好么？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呢？当然，肯定还会继续写，以前的书也说过，我写的是我喜欢的，所以不会那么容易就断了，也希望能有更多的人支持，谢谢。 …………………………………… “嗯？” 张步凡被这一声叫的回了魂儿，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儿，就差看天花板和自己裆下了，硬是没发现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 转头看向人前台小姑娘，人家正拿特礼貌热情的目光往这边注视着呢。 这货还是懵逼的一指自己鼻子，“我啊？” 人小姑娘也被他这一串操作弄的有点懵，还好够专业，居然把脸上的微笑给保持住了，一点头，“张老师您好。” 张步凡就有点尴尬了，说实话，这公司，要不是正月初二那天管琥告诉他，他压根不知道，这也是第一次来，之前还有些担心呢，万一自己进来找管琥，人家前台跟那些小说里面一样，来一句“预约了吗”、“管导开会呢没空”之类的，他不是很尴尬？ 现在尴尬是尴尬了，但却是另外一种尴尬，他是真没想到管琥会这么细心，居然已经提前给前台打招呼了，而且看这个样子，估计还拿着自己照片儿给人姑娘看了，不然没法一眼认出来。 哎呦，怎么有点害羞呢，还给人看照片儿，弄得跟相亲一样。 我呸…… “哎呦，这声老师可当不起，你就叫我名字就行，张步凡，或者你要不介意，叫我一声张哥也成。”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他这快30年的人生，身上被加过的名头不少。 小时候有“龟儿子”啊、“小兔崽子”啊。 到了中间段儿的时候是“这位同学”。 后来还有了“死者家属”这样不常见的。 再往后的这几年就有些定型了，“老板”、“小老板儿”、“服务员”……还有食客打趣叫他“张小厨”的。 但是，这“老师”的称呼，这辈子都只有他叫别人，别人这么叫他还是头一回。 眼看人家前台小姑娘那依旧礼貌客气的笑容，明显没准备改称呼，他也不纠结了，问道：“那个，管琥管导在吗？” 小姑娘依旧是专业的微笑，答道：“管导不在，不过他已经提前嘱咐了，如果是张老师您来了，请您直接屈剪辑室就行，那边已经有人了。啊，您稍等，我叫人来接您。” 张步凡本来想说不用接，你告诉我位置我自己过去就成，但是眼看着人家已经拿起了桌上的座机开始嘀咕起来，也就不多说了。 没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个人，女的，年纪看上去也不算特别大，还挺漂亮，斯斯文文的。 冲着张步凡就过来了，大大方方一伸手，“你好，你就是管导说的张编了？我叫孔静蕾，负责《斗牛》的剪辑。” 张步凡有些意外，电影后期他这才是第一次接触，以前倒是在某些小说里看过，那些小说对剪辑的描述都特别像——几个大老爷们一起缩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整天整天的不出来，还一包一包的烟根本不停的抽着，弄得整个房间乌烟瘴气，人也是油腻的堪比犀利哥。 现在虽然还没进剪辑室，但是光看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人家客气，张步凡也客气，伸出手和人轻轻一握，笑道：“张编当不起，我就是给管导帮忙的。说实话，我对电影剪辑这东西是一点都不懂，如果之后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您多担待啊。” “你太客气了，大家都是为了电影好吗。”孔静蕾笑道：“那咱们这就去剪辑室？” 剪辑室有好几个，虽然已经是数字拍摄的时代，但是这里依旧保留着剪辑胶片电影的剪辑室，孔静蕾看出了张步凡的好奇，还带着他进去转了一圈。 房间不大，里面的东西却是真的琳琅满目，那一把把专用的工具被擦拭的干干净净，透着一股子古朴的质感和美感。 《斗牛》的剪辑室就在边上不远，同样是剪辑室，两边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电脑、屏幕，这就是这间剪辑室的主旋律。 里面已经有两个人在忙着了，经孔静蕾介绍，这两位男士就相当于她的主手了。 两个人现在正在做的，就是整理那些拍摄片段。 这个活儿张步凡插不上手，就跟后面特感兴趣的看着，看着他们把堪称海量的拍摄镜头都给弄进到一些见都没见过的软件里面去。 基本都是看名字，但有些片段，他们也要打开了看看内容。 这就有些神奇了，看着当初自己或现场观看或在监视器后头看到的一个个片段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张步凡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另一边的电脑跟前，孔静蕾简单的处理好了自己手头的事，转头和张步凡说道：“张……嗨，我还是叫你张编，以前对其他人也都这么叫。” 张步凡只能苦笑着表示接受。 孔静蕾继续说，和他商量，“我和管导那边也通过气了，我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看，咱们要不这样，我们先剪，每剪出一段就给你过一下，你有什么想法咱们就第一时间沟通，这样行么？” 张步凡暗暗赞了一句专业和敬业，他是不知道怎么剪辑，但也知道，要是按照孔静蕾说的这样来，人家的工作量估计得增加很多。 这也就是他不认识人家，要是认识了，那更得赞了。 这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漂亮姑娘，在这一行却已经算的上是老资格了，而且还是无数光环加身的那种大咖。 在这之前，人家剪辑的作品就已经数不清了，其中有名的，像和管琥同为第六代导演的贾章柯，就几乎把她当成了御用剪辑，从《站台》开始往后，几乎所有的电影都是她剪辑的。 除此之外，还有《天地英雄》、《卡拉是条狗》等等等等，都数不过来了。 这么多年做下来，什么情况没见过，当初《三峡好人》剪了超过半年，人家都自己一个人扛下来了，现在只是多他张步凡而已，这能叫事儿？ 人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张步凡还有什么好说的？一点头说道：“那就按你说的办，麻烦你们多受累了。” “客气什么。”笑着回了一句，干脆的一转身，这就开始干上了。 第二十五章 剪辑 “管琥你大爷！以后谁特么帮你谁是孙子！” 这句话代表了张步凡此时的心情。 原以为孔静蕾这么照顾他，他可以非常轻松，但实际上干起来才发现，他还是太年轻。 孔静蕾确实是按照她自己说的那样做的，剪出来一段就交给张步凡过，但是，张步凡不能真的就只看剪出来的那些啊。 想要《斗牛》真正变成他想要的那样，他就必然要提出要求，他也不能单纯告诉人家你这里剪的不对？总还得告诉人家对的应该是什么样儿的不是？ 这就要求了，他必须对所有的片段都了然于心。 这个所有涵盖的范围可就广了，不仅仅是那些用来剪出这一段视频的片段，还有这些片段的“胞兄胞妹”们，也就是当初导演反复拍摄的那些片段。 要知道，那些被导演喊了咔，然后反复拍摄多遍的，不一定都是ng的，有不少其实是导演自己心里犹豫或者为了实现不同效果而要求反复拍摄的。 简单的举个栗子。 已经被确定了必然将会是《斗牛》结尾的那一段戏，也就是黄博对着奶牛说“没事儿都会过去的”那一段，就在管琥的要求下拍了好几条，原因还不止一个。 有几条是奶牛的那个镜头，光是牛头对着左边还是右边，是抬头还是低头，到底这个时候应不应该低头吃草这些，就反复拍了好几条。 然后最主要的还是黄博最后那一笑，管琥就要求了好几种状态，有凄凉的，有豁达的……不一而足。 尽管当时管琥已经给出了他的选择，选择了一种，“你就按照最原始的状态笑！什么叫原始，就是你不是吃了一土豆么，就觉得这土豆味儿特别好的那种笑。”的笑容。 但真到了剪辑这里，到底用哪种笑，还是得看整段的实际效果。 所以，在孔静蕾带着两个助手跟那一段一段看片段，然后剪的时候，张步凡也一点没闲着，也跟那一段一段的看片段，而且看的比孔静蕾他们还多——他连一些虽然管琥说不用了但是被保留下来的“废镜头”都得看。 这不，这就发现了一处和他需要的不一样的地方。 “哎孔姐，这个地方，就牛二跑进村子这里，我记得有一个他被炸弹绊了一跤的，那个镜头你知道在哪么？我怎么找不到了啊？” 张步凡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扭头，边上不远就是孔静蕾。 “找不到？不应该啊，所有的片段你电脑都有，如果找不到的话，那估计就没有了。”孔静蕾手上没停，头都没回的答道，这位一进入工作状态就特专注。 “没有？那不行……这一段没它就不对味儿了。”张步凡一推椅子就站了起来，下意识先伸展了一下已经坐的有些发僵的身体——这已经是好的了，几天下来已经习惯了，前几天，因为坐得太久，一站起来整个身体都是麻的，半天都不敢动。 拿起手机，拨着管琥的电话就出了门。 “哎，我说你心是真大啊，真就把盯剪辑的事儿丢给我就不管了？”电话接通，先就一顿吐槽。 “别说了，我这儿都特么快忙疯了。本来以为我这拍的是正剧不会碰线呢，结果前几天来一孙子给我一顿喷，我这儿正特么改呢。”管琥的声音里能听出浓浓的疲惫，“话说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你还记得不，就博哥往村儿里跑的那一段，有个镜头，他被地上的炸弹绊了一下摔倒了那个，我怎么找不到了？”管琥都这样了，张步凡也不好和他贫了，直入主题。 “你说那个意外啊？那不是废了么，你忘了，当时咱还聊过，后面牛二在尸体堆里发现九儿尸体的时候，就是从坑边上摔进尸体堆里的，这里摔了，前面就不用摔了。”管琥的记性也是好，张步凡一提醒就记起来了。 那个镜头里黄博摔倒，其实就是个意外，他在整部剧里面，被那颗道具炸弹绊倒了很多次，其他都是剧情设计，唯独那一次是一个意外，因为是意外，所以摔的特真实，也特别重，手掌直接给摔烂了，摔完之后他还下意识拿眼前面看了一眼，然后本着敬业的心继续往下演。 结果，管琥也是福至心灵，在黄博看手的那一刻，让摄像给了一个特写镜头。 “甭管当时，我现在就要那个片段，还能找得到么？”张步凡问。 “你丫……”管琥想喷，忽然自己就闭嘴了，沉默了一下，说道：“等着，我给你找！” 当初为什么找张步凡来盯剪辑，不就是因为这货和他有些相像的那种近乎于轴的执着么。 张步凡不知道管琥怎么找的，反正，最终，居然真的就把那个已经废掉的片段给找回来了。 然后就是张步凡蹲在孔静蕾的电脑边儿上，看着她跟那逐帧的放和剪。 “哎对，就是这个，黄博被炸弹绊倒，爬起来，看手，然后转身接着跑，对，就到这，然后接到他跑到那坑边上，看到那一地尸体。”他讲的特糙，不过也不用怎么细，毕竟只是要让孔静蕾领会他的意思就行，具体的细活儿那是人孔静蕾的事情。 不一会儿，剪完了。 张步凡开始看。 牛二从外面回到村里，却发现村里一个人都见不到，于是开始一边喊叫一边在村子里开始寻找。 因为太过着急和惊慌，在路过村口的时候，他再次被那个已经不知道绊了他多少次的炸弹绊倒，他爬起来，下意识的把手拿到脸前看了一眼，然后，他看到了满手的鲜血。 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其他人的血？没人知道，但是，只要是看电影的人就一定会看到，在那一瞬间，他的表情越发的慌张了起来…… 然后，他到了那个坑边，看到了那仿佛炼狱一般的景象，于是，他又摔倒了，这次不是被绊倒，而是脚软，被那恐怖的景象吓到脚软！ 他就那样摔了下去，不过他很快爬起来，想要逃出去，但是双脚哪来的力气？所以他又一次摔倒，这一次摔得更远，直接把他摔进了炼狱之中…… 你以为摔进炼狱就很惨了么？不，在炼狱中发现了自己心爱的人的尸体才是真的惨！ “特么的，这味儿才对了。”他看着因为播放结束而停滞在最后一帧的黄博那张因为过度惊吓和伤心而变得无比狰狞扭曲的丑脸，却仿佛大热天里灌下了一瓶冰啤酒一样，整个人都觉得通透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来参与这剪辑的活儿是来对了！ 第二十六章 假期 从正月初五开始，一直到正月三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张步凡就歇了两天。 一天是初十那天，张步凡忽然记起来自己家小饭馆的门上忘记贴条儿了，于是回去了一趟，从新给门上贴了个条，这次没写具体哪天开门了，就写了个“因私人原因暂停营业”。 当然，这个其实是借口，主要还是觉得七印象的伙食实在不咋地，所以找了个借口跑回去做了顿好的，好好祭了祭了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还有一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 那天张步凡本来没准备歇的，春节已经好好过了，对他来说也就够了，至于什么元宵节元宵晚会之类的其实没那么重要。 没成想，从初二见了一面之后就再没出现的管琥居然出现了，跟着的还有黄博，两个人专门跑来找张步凡，也顺带的告诉孔静蕾，让她和俩助手不要太忙，元宵节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陪陪家人，看看晚会什么的。 然后，就架着老不情愿的张步凡回了他的小饭馆。 为啥不情愿？因为张步凡看出来了，这俩孙子根本不是什么关心他，就是特么嘴馋了。 “元宵节你都不回去陪嫂子？别忘了嫂子还怀着呢。”张步凡特不屑的看着管琥。 “你嫂子有她父母陪着呢，没我在跟前烦她她更高兴。”管琥回答的叫一干脆。 “那你呢？”张步凡又拿眼睛斜黄博，“你也不陪老婆，陪他出来浪？” “我媳妇儿在他家呢。”黄博拿眼神一指管琥。 得嘞，明白了，人家妇女聚会，你俩大老爷们被赶出来无家可归了，所以到我这来寻求“国际援助”了呗。 “想吃啥，自己说。”没办法，都已经被他俩挟持了，还能咋办。 “鱼香肉丝！”这是管琥。 “整点海鲜，做个鱼？”这当然是山东贵妇了，啊，这个时候他还没这名号呢。 “就这点儿出息。”张步凡横他们两眼，带着就往超市去了。 仨大老爷们逛超市，还买的都是食材，收银员都忍不住那眼睛瞟他们——这仨男的，一看就是家庭地位特低的那种。 这时候的黄博，经过了宁皓的两部“疯狂系列”电影，已经可以算是一线演员了，属于那种走在街上必然会被认出来然后被围着要签名儿的那种了。 不过还好，这个超市不大，正月十五这天又基本没人逛超市，收银员还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妈，不看电影眼神儿也不是太好，硬是没认出来，让他们避免了被人围着的窘况。 虽然俩人一人就点了一道菜，但是张步凡不可能真的就只做两道菜啊，所以一趟购物下来，三个人人手俩大塑料袋，除了食材还有酒——小饭馆那点存货早没了，因为一直歇业张步凡也没再去进。 回到小饭馆，张步凡立刻忙活起来，嗯，只有他忙，那俩孙子把塑料袋往厨房一丢就去外边坐着了，开了电视，倒上小酒，一边看一边喝一边聊一边等食儿…… 张步凡动作也快，半个小时时间折腾出六道菜来，除了“管琥特供鱼香肉丝”外，还有一个清蒸鲈鱼、葱爆海参，这俩算是“黄博特供”，剩下的则是水煮肉片、宫保鸡丁和红油萝卜炖牛肉，这就是正宗川味了。 菜上桌，摆好碗筷，三个人和三条饿狼一样，拿起筷子就开始拼杀，一直到桌上的菜被扫荡的剩了不到一半，总算是稍微消停了点，也才想起了还有酒，拿起酒杯碰个杯，第一杯就干了。 嗯，张步凡的第一杯，那俩孙子之前已经干下去快半瓶了。 吃吃爽了，喝也喝嗨了，接下来当然就是侃大山。 桌子上仨人，一个导演一个演员，还有一个厨子兼职不专业编剧，聊的东西当然离不开电影。 “哎，片子剪辑的怎么样了？”管琥问，尽管说是相信张步凡而且真的当起了“甩手掌柜”，但毕竟是心心念念的电影，不可能真的不关心。 “照现在的速度，再有个把月。”张步凡夹一筷子已经炖的软烂却又不散的萝卜放进嘴里，同时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当然，那得是你丫没那么多事的前提下……” 黄博跟边上笑话张步凡，“前两天配音的时候，谁笑话我来着？结果呢，我那活儿三天搞定了，你这再给你三十天都不一定能完，还笑我不？” 张步凡不理他，转头跟管琥一本正经的商量，“我发现，有几个镜头压根儿没法用，得补拍！” “你丫忒孙子了啊。”黄博拿手指头指他，随即苦笑说道：“不过，我也清闲不了几天了。” 张步凡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又有新戏了？这次又是和哪个导演合作啊？” “还能是谁，宁皓呗，丫都快成人家御用了。”管琥在边上挖苦，但怎么听怎么有点酸溜溜的。 也不怪他，他刚出道的时候也拍电影，但是拍了几部，国外奖也拿了，结果国内无人识，只能跑去拍电视剧，到了现在才算是回归了电影圈。 而人家宁皓呢，01年凭借《星期四，星期三》出道，就拿下了京城大学生电影节最佳导演奖，接着自编自导自摄的《香火》又获得东京filx国际电影节、香江国际电影节亚洲dv竞赛单元的“亚洲数码竞赛”金奖，再接着是05年的《绿草地》入围了第八届魔都电影节-亚洲新人奖-最受欢迎影片奖。 几年时间，攒了一身的荣誉，在这个圈子里的名气一下就飘开了。 再然后就是《疯狂的石头》了，让这个原本只是名誉加身的文艺片导演，瞬间有了直达一线导演的商业价值，其后同样属于“疯狂系列”的《疯狂的赛车》，更是让他成为了国内第四位“亿元电影导演”。 这个圈子讲艺术，但更多的还是向钱看，一个能拍出过亿票房电影的导演啊，那能是一般人么？ 他瞬间变得炙手可热起来，虽然在艺术成就方面还赶不上老一辈导演，但是在名气以及拉投资的能力方面，却已经是国内顶尖了。 瞧瞧，啥叫人比人气死人？这就是了。 张步凡自问这要是他换了管琥，也得酸一酸。 第二十七章 咬钩 “这次宁导又准备拍什么？还是疯狂系列？这次又准备疯狂什么？飞机坦克大炮？或者干脆再远点，冲出地球冲向外太空，来个疯狂ufo，疯狂外星人啥的？”张步凡打趣。 别说，几年之后，还真有一部《疯狂外星人》诞生了…… “嗨。”黄博那张丑脸笑的更苦了，“丫这回不准备无厘头疯狂了，想来一把现实主义疯狂。边疆那边的沙漠无人区知道么？他这次的电影就讲的发生在那边的故事。” 端起酒杯，和边上哥俩碰了一个，黄博继续吐苦水，“他说是准备三月份开拍，结果让我二月份就赶过去，说是什么体验无人区生活，更好代入角色，我估摸着那货绝对没安好心，我这次去啊，有的折腾了，都特么想把这电影辞了。” 管琥笑着指着黄博说道：“看到没，这特么就是亿元俱乐部的大明星了，以前多实诚一人，游戏就拍，现在连特么大导演都看不上了，哎你转个身我看看，是不是有条尾巴都翘上天了。” “你丫滚蛋。”黄博笑骂，也不再多说他的电影，转而问管琥，“话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一部电视剧和一部电影这都快制作完了。” 管琥沉默了一下，说道：“这次无论是《沂蒙》还是《斗牛》，都是有拿大奖资格的，我想等一等，等到《斗牛》拿了奖，我特么就正式宣告回归电影界！正好，也接着这个机会好好陪陪梁婧。” “想给自己放假就直说呗，还扯到拿奖上去了。”张步凡瞥他一眼，完全不给面儿的损着。 管琥才不介意，反而把头一扭，一双目光就打在了张步凡脸上，“你呢？” “啊？”张步凡被问的一愣，是真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等到《斗牛》的后期制作完了，你有什么打算？”管琥解释道。 “这不废话么，开店啊。”张步凡答道：“你知道就为了你一破电影耽误了我多少天么？像我这样的一代名厨开的馆子，每天的客流量得多大啊，被你这一耽误，我少赚了多少啊，哎呦不行，这事儿不能提，一提我都心疼。” 管琥和黄博也不插话，就看着张步凡跟那作（读一声），等他说完了，才指着他跟黄博笑道：“以前多实诚一孩子，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又贫又二了呢？你说到底谁教的啊？” 黄博也笑，“反正不是我。哎你别说，你有没有觉得，这小子的演技有提升啊。” 管琥一拍桌子，“还真是，嗯，有当演员的潜质。” 接着又转向张步凡“哎，我记得《斗牛》里你也有镜头？可别剪了啊，说不定就成了以后你转演员的敲门砖了呢。” 还别说，这事儿是真有，还不止一场。 第一个是村大会那一场戏，为了营造大家聚在一起开会的景象，不仅群演，管琥还动员了那个村子里面的百姓，后来还觉得不够，干脆一脚把张步凡也给踹了出去，就在手搭着前面人的肩排成一列小火车挨个儿去领豆子的人里面。 当时张步凡随便扯了件破棉袄穿上，还被管琥抓了地上两把泥灰抹脸上，本来挺帅气一小伙子，瞬间就特么成了村里土人。 还一场戏就是黄博被埋在土里炸弹绊了一跤，跟那踹炸弹，高胡演的八路军战士牵着头毛驴从不远处跑过来，张步凡就在跟在高胡后面的那一队八路军士兵里面。 这次换了一身八路军军服，也不知道是哪个群演换下来的，整个儿比张步凡大了一号，搞得张步凡一直有一只手曲起来放在腰间，看着像是拽着背上的步枪，实际上是拽紧了裤腰带以防裤子掉下去…… “咱们这群人里，就特么数你最坏，想我本来有着大好前程的四有青年，就特么是被你带坏的。”张步凡一脸怨念的拿眼睛横管琥。 看着他怨念的小眼神儿，管琥和黄博哈哈大笑。 又是一杯酒下肚，管琥接着问，“哎，说正事儿呢，你真就不想继续了？我可不相信啊，就你弄得剧本，还有你那本‘秘笈’，对了，还有你看监视器时候的眼神，那可都骗不了人的，你啊，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 黄博在边上也跟着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就你倒腾出的那个本子上的东西，你要是不干这一行，那真是浪费人才了。” 张步凡无奈苦笑，“就算，我是说如果啊，就算我想继续干，也没人找我啊，你当我是你们呢？把话往外面一放，立刻有一大堆人屁颠屁颠的找上门，我特么算老几啊，也就你们把我当个宝。” 管琥悄悄给黄博甩一眼神儿，“怎么样，我就说有戏。” “那你还不趁热……不对，是乘胜追击。”黄博回一眼神儿。 “嗨，这种事儿特么叫事儿么？”管琥对张步凡笑道。 “嗯？”疑惑的小眼神儿。 “其实，正巧就有那么一个机会，电影，正在攒本子的阶段。”管琥说道，接着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你看过《图雅的婚事》么？” 张步凡皱着眉头回忆，“就是那个……一个n女的，带着她的前夫征婚的那个故事？” 眼看管琥点头，他却是一摇头，“没看过。” 是没看过，但知道，原因很简单，这部电影的名气大啊，第57节柏林电影节金熊奖！这可是“欧洲三大”，和这个一比，当初管琥的那个夏威夷电影节简直就是野鸡！ 张步凡好歹也是和那个圈子有那么点儿关系的，所以，虽然没看过那部电影，但是，真不算陌生。 他就看着管琥，问道：“所以，王权安？” “没错，就他。”管琥笑道：“他最近折腾出一故事来，正找编剧呢。” 边上黄博忽然插嘴，“这个我也知道，不过听说他不是已经找到金那了么？” “是啊。”管琥也不否认，“不过也只是找到，到底要不要合作还没定呢，金那，作为一个女性，她的笔触都是偏细腻和感性的，而王权安偏偏也差不多，他们两人根本没法互补，所以我寻思着，张儿反而可能更合适。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这个，我说了不算，得人家导演说了算。”张步凡磨蹭着开口，一副巨为难的样子。 边上俩货又悄悄对视一眼，满脸的阴笑，不枉今天折腾这么一回，这鱼儿啊，终于还是咬钩了！ 第二十八章 剪辑完成 为啥就答应了管琥呢？ 真的是怕浪费人才？呸，哥们我出生厨子世家，还是做厨师的人才呢。 所以，其实还是自己喜欢…… 不过，就和管琥说的一样，那还只是一个机会，到底成不成，人家到底用不用他还不一定呢，张步凡也不多想，一切就都交给了管琥那边去折腾。 他呢，在和管琥黄博俩人喝了个烂醉之后，第二天一早，把这俩货一人一脚踹下床，然后坐上公交车就去了七印象。 继续剪辑斗牛。 《斗牛》这部电影总体来说还是一部好好讲故事的电影，除了一开头的那一段是用了倒叙，但是后面的内容就都是顺着往下的了，嗯，这是张步凡的剧本写的，但管琥显然不准备照着来，什么倒叙插叙各种穿插。 加上中间的剧情有着一些跳跃，而且不少片段里都夹带着管琥刻意而为的各种暗喻，但总体说来，还是比较好剪辑的。 其剪辑难度，和当初那一部只有100多个镜头，却让孔静蕾剪了超过半年的《三峡好人》简直没法比。 但就是这样一部电影，也依旧一直剪到了三月底四月初，才将将完成。 如果只是孔静蕾单独剪辑的话，这个时间可以缩短至少半个月，因为张步凡的加入，两边光磨合就花去了不少时间。 而且，到了剪辑后期，又加进来一个管琥。 管琥前期一直呆在《沂蒙》剧组，这倒也说得过去，毕竟他本来就是《沂蒙》的导演，而且在拍摄后期，还为了《斗牛》提前离组，如果后期还不在那边，那才真说不过去了。 这货在圈子里这么多年，也是变的滑了起来，一部抗战革命剧，剪辑的时候弄了些小手段，想要借此“更加凸显领导人的伟岸风姿”…… 结果，上面来人看的时候反而过不去了，直截了当的指出，这样不对，有拍马屁的嫌疑，要真实！ 这下这货老实了，这一老实，制作速度也提上去了，很快的就完成了整整42集电视剧的制作。 这是真完了，不仅剪辑，包括片头片尾曲，每集预告等等东西全部搞定。 然后，这货一分钟都等不下去的奔回了七印象，直奔《斗牛》剪辑室。 然后，前面张步凡已经过了的一些片段，就又出现了一些反复。 其实就两处，还都是比较熟悉的地方，一个就是开场的时候黄博被导弹绊倒那里，两人终于还是有了分歧，也不挑环境，就在剪辑室里争执上了，一个觉得不要这个镜头更简洁直接，另一个阄觉得有了这个镜头才有意境。 最后还是孔静蕾帮着解决了问题——她把管琥要的那一版也给剪了出来，两台电脑左右两个屏幕同时跟那播，你们俩自己看，然后决定要哪个！ 最后管琥左看看右看看，一指张步凡，“用他的！” 还有一个地方就有意思了。 “哎哎哎，这里不对啊。”管琥指着电脑屏幕，“说好的你的镜头得保留下来，在哪呢？” 谁的镜头？张步凡的。 哪个镜头？穿着破棉袄脸上抹着灰搭着人家一个60多岁大爷的肩膀开火车拿豆子的镜头…… “那个镜头多余，没必要。”张步凡答。 “不行，那镜头必须得有，没得商量！”管琥也不和他商量，转头找人，“静蕾，你知道那个镜头么？就有他的那个镜头，麻烦剪进去。” “呵呵。”张步凡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跟那看着，可是看着看着脸色就不对劲了，扑到在那忙活起来的孔静蕾跟前叫道：“哎，不是说好了把那个片段毁尸灭迹的么？怎么你还存着呢？” 孔静蕾呵呵一笑不回答，边上管琥得意的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专业？作为一个剪辑师，怎么可能干出擅自删镜头的事儿来？” 张步凡就特悲愤，看看边上一个空纸杯子，指着说道：“看到没有，友谊的小船，啪！” 一巴掌，杯子掉到桌子下面去了，“翻了！” 不管友谊的小船翻没翻，反正最后，张步凡那颠覆的形象，最终还是被保留了下来。 接下来就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了。 管琥虽然一直泡在了剪辑室里，但是就真的和他说的一样，你们尽管按照你们的意思剪，这个过程里我绝对一句话不说，等到东西出来了咱在商量。 然后，他就搬了把椅子，往张步凡的后面一坐，好学生一样的跟那老老实实的看着，真就一句话都不多说了。 所有的片段最终被剪辑成了6段，然后，再经由孔静蕾的手，把这6段拼接成了完整的一段，一部电影就真的完成了，总时长，100分钟出头。 这一天，早上来的时候其实还在弄最后那一段，一直弄到吃完了晚饭才弄完，然后就是张步凡和管琥，不，这次还加进来一个孔静蕾，三个人就凑那看，确定ok之后已经天黑了。 但是，眼看着就要完了，什么疲劳之类的根本不存在，就剩下兴奋了，管琥这个纵览全局的导演兴奋，张步凡这个同样参与了全程的也兴奋，就连孔静蕾这个后期剪辑师都兴奋。 这一兴奋哪儿还能停下来啊，接着弄。 俩助手都给打发走休息了，剪辑室里就剩下他们三个，孔静蕾跟那操作，张步凡和管琥就一左一右在边上看着。 几乎到后半夜，孔静蕾长长出一口气，哗啦把放键盘的抽屉推了进去。 完成了！ 左右哼哈二将下意识都看了看表，哦，快5点了，然后对视一眼，弄完了，休息去？ 呸！休息个毛线，看！ 孔静蕾一姑娘家，陪着他们疯一天了，现在撑不住了，跑到公司配的休息室休息去了，俩人就干脆在孔静蕾的电脑上，打开了那个名为《斗牛-剪辑最终版》的视频文件，凑到跟前，脑袋靠着脑袋，美滋滋的看了起来。 这当然还不是最终上映的版本，配音还没搞定，配乐之类的更是没加入进来，这让整部片子看上去有些干干巴巴的。 但是俩人丝毫不在意，依旧看的津津有味的。 一直到窗户外面的天都已经蒙蒙亮了了，画面也终于停在了最后一帧上。 俩人又对视一眼，忽然就会心一笑。 这，就是他们当初看到那个故事的时候，脑中浮现出的东西！ 这搭进去了将近半年弄出来的东西，值了！ 第二十九章 生蚝 “张儿！给我来个回锅肉，加一碗米饭！” “好嘞，您等会儿啊。” “老板，一个鱼香肉丝一个宫保鸡丁，还有两碗米饭。” “好嘞，马上就来。” “张儿，张儿，过来过来，哎，早上在菜市场看你进了不少生蚝？给我整俩呗。” “呦？有生蚝？我也要，就来四个，再来两瓶青岛纯生！” “老板，能给我们也上四个生蚝么？” “唉不是，那是我给自己买的，补身体的，你们就没发现我都瘦了么？算了算了，怕了你们了，等着啊……” 小饭馆终于开门了，生意居然相当的红火，大部分都是以前的常客，都是张老爹加张步凡努力经营出来的。 《斗牛》的剪辑做完了，张步凡与《斗牛》有关的工作算是彻底结束了，而王权安那边管琥还在联系着，说实话，距离当初告诉他这事儿都过去快俩月了，张步凡早不报希望了。 于是，回到了小饭馆，继续做他的厨子，不过还是多了些东西，几本书，管琥送的，都是些编剧方面的。 说白了，尽管他在这方面有天分，但毕竟没真正干过，就是一野路子，也得亏第一个合作的是管琥，互相都了解，也兜得住他，要是换了别的导演，就他那比小学生作文好不了多少的不规范的剧本格式都能把人家导演逼疯喽。 ……………… 小酒馆大堂里总共8张桌子，罕见的坐满了。 张步凡一趟一趟的厨房大堂的跑，在这个温度还不算高的季节，居然忙出了一层细细的汗，但总算忙得差不多了。 最后就是那些生蚝了，张步凡一大早去菜市场进货，见到有新鲜的生蚝就买了一些，总共也就20多个，外面点了一圈儿就要走了将近20个，索性全部都做了。 撬出蚝肉，加入少许的盐和胡椒粉，在淋一点白酒，抓均匀了放冰箱冷藏室腌15分钟。 大量的大蒜剁成蒜蓉，下热油小火不断翻炒至蒜蓉变金黄色盛出，稍微放凉之后加入盐鸡精调味。 取出腌制的蚝肉，从新挨个儿放回生蚝的壳里面，把炒好的蒜蓉铺在蚝肉上。 最后，在盘子里码上一圈，放上蒸笼蒸。 这里就有讲究了，有些人喜欢直接放在炭火上烤，有的则喜欢放进烤箱里，而张步凡却是喜欢用蒸的，他觉得蒸出来的口感更爽滑。 蒸个20分钟左右出锅，嫩白的蚝肉上铺着金黄的蒜蓉，边上还有带着点点油花的汤汁，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张步凡也不急着端出去，心里一边计算着食客们点的数量，一边就抓起一个个生蚝往嘴里倒了。 刚吃了几个，外间饭馆门上的小铃铛响了，又有人来，一阵听不太清的说话声中，一个声音凸显出来，“张儿，出来点菜了！” 张步凡只能放下手中的生蚝，出去接待客人。 “呦，田叔，好久不见啊。” “是有段时间了，没办法，你贵人事忙啊，我来这仨回都关着门。”新来的客人正是那位留着络腮胡的清癯大叔，看着张步凡，忽然就乐呵开了，“嘿，你在里面偷吃呢？嘴都不擦干净，我都看到蒜末儿了，啥好吃的不端出来自己跟里面偷吃？” 这一下，其他食客也跟着炸开了。 “哎对了，我点的生蚝呢？还没上呢！” “呦，还好田老师提醒，不然我都忘了。” “老板有个性啊，客人都不管了，自己在里面偷吃。” “……”张步凡无语了，您老眼睛怎么那么尖呢？没办法，只能应道：“各位稍等啊，我给你们端去。” “别急。”田叔又开口了，“你这儿今天有生蚝？嘿嘿，这个时候的生蚝可不多见，也给我弄点。” 想了想，他干脆从那个其他食客给匀出来的座位上站起来了，“走走走，我帮你端去，也顺便看着你省得你在偷吃。” 您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张步凡苦笑，也不好拒绝啊，当这么多人面儿，拒绝了就是打人脸不是，只能和田叔一起进了厨房。 俩人一边装盘，田叔就在那边聊上了，“哎，记得我上回和你说的么，让你去我那儿听课的事儿。” “记得啊，我还以为您开玩笑呢。”张步凡心说这都去年的事儿了，还好我记性好，不然谁还记得啊。 “我就那么像开玩笑的人？”田叔斜他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和他一起端着盘子往外走。 统共就那么些生蚝，除了其他客人点的，剩下的全被田叔包圆了，张步凡就跟那眼巴巴看着，田叔看他可怜，终于还是匀出来俩给他。 饭吃过了，生蚝也吃到了，食客们终于心满意足的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就走剩下田叔一个人。 还大学教授呢，张步凡看也是个为老不尊的，这大中午的，还不是周六日，小酒就已经喝上了。 田叔点的是一个宫保鸡丁，再加上那些个生蚝，然后要了一个小瓶的红星二锅头，也不叫米饭，挑一块鸡丁儿，再来个花生，然后吸溜儿的吞下去整个生蚝，最后抿一大口二锅头，简直美滋滋。 张步凡也总算闲了下来，忙了一中午有点累，也没心思给自己弄好吃的了，随便炒了个蛋炒饭，往田叔边上一坐，吃着蛋炒饭，不时的抢田叔俩鸡丁花生米，生蚝……张步凡看看本就没几个的生蚝，心说我尊老爱幼，就没动。 俩人一边吃一边就又扯上了，倒没有再说上课的事儿，而是聊电影，中央六台播的电影，正好就是宁皓的《疯狂的石头》。 “这一部不错，剧本的完成度非常高，宁皓确实是个有想法的，不过在现在这个环境下，多少还是有些浮躁了，后面那部《疯狂的赛车》比这部就差点意思，要是能再多点时间，再把剧本好好改良一下的话，会更好。”田叔喝着小酒评价道。 张步凡就跟边上陪着，也不说话，他不自觉的就把自己不专业编剧的身份代进去了，觉着人宁皓已经是大导演了，自己一小编剧评价人家不好。 田叔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他的无人区已经开机了，我看过本子，和赛车一样，想法是真不错，就是糙了点，而且，就他那个题材……呵呵，希望他能保住本心，别因为一些刺激就跑偏了。” 中间一段没说，不过张步凡也知道是啥，题材，边疆无人区，那就关系到上面的政策了，他忽然就有点为那位素未谋面的导演担心了起来。 边儿上，田叔已经吃完了最后一个生蚝，把瓶底的那点酒一口干掉，施施然的站了起来，老板在边上，也不用去收银台结账了，给了钱，道个别就往外走，走到门前又停住了，和上次一样一样的。 不过这次倒是没说啥，从兜里摸出一张纸片来，拍在了门口收银台上，这才撂下一句话，走了。 啥话？ “《斗牛》我看了，你小子不错。” 张步凡过去拿起那张纸，哎呦，还是一名片，这玩意儿电视上总演，他却是头一回见着。 上面其他东西都不重要，主要就俩，一个名字，一个头衔。 田状状。 京城电影学院导演系研究生导师。 …… 第三十章 迟来的消息 那个圈子，也就是娱乐圈，是无数人心心念念想要进去的地方，因为一旦进去了，就意味着你有了很大的机会，什么机会？成名，获利。 与那个圈子最接近的地方，也是最有机会进入那个圈子的地方，那必然就是各大艺术类院校没跑了。 而这些艺术类院校里，又以三家为魁首，分别是京城电影学院、中央戏剧学院还有魔都戏剧学院了。 这个分类其实挺有意思的，在国内的各种院校排名里，其实是没有魔都戏剧学院的，而是中华传媒大学。 但就圈内来说，其实更认魔都戏剧学院，现在圈子里的明星们，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从那儿毕业的。 张步凡虽然知道田叔是大学老师，却从来没想过这位居然是教艺术的，准确点说，居然是教导演的。 想着他走前说的那句话，张步凡确定了，人家叫他去上课的话不是开玩笑。 《斗牛》的后期已经做完了，这里的做完可不是单纯指剪辑，而是完全做完了，配音配乐之类的都搞定了，已经进入到了定档和宣传期。 虽然刚制作完成不久，但是看过这部电影的已经大有人在，当然，都是圈内人，这些人，要么是与电影发行有关系的，要么就是和管琥有关系的。 看着手中的名片张步凡知道，田叔属于后者，而后者，可不单纯要有关系，还要有能量，由此可以看出，田叔的能量还真不小。 一只手玩着名片，张步凡下意识的就摸出了手机，播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一个轻快的声音响了起来，“呦，罕见啊，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只要我不联系你，你就永久消失了呢。” “嘿嘿……哪能呢。”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自打年二十四那天一起吃了饺子放了鞭炮，俩人就真没联系过了，不，其实在这之前，貌似也都是她到小饭馆找他，他似乎真就没主动联系过她…… “那个……你的新戏拍的怎么样了？我知道你是一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主儿，但还是要注意身体啊。”这话说的特谄媚。 然后就听到一阵特不屑的笑声，“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了，少在这恶心人了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到底找我什么事儿。” 话说的特硬特直，但是里面藏着藏不住的笑意。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下，你是京影的学生还是中戏的学生来着？”张步凡自己都被自己的谄媚给恶心的打了个寒颤。 “喂！张步凡，你记性真这么差？还是说你对我的事儿根本就不上心啊？”那边一下炸毛了。 “不是，我就是想要确定一下，我怎么可能忘了你是中戏的呢，嘿嘿，嘿嘿……”张步凡抬手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贱嘴，怎么就那么贫呢。 “你问我的学校干什么？”那边问道。 “我就是想要确认一下，京影离你们中戏远么？”张步凡反问。 “我们学校在东城这边，离南锣鼓巷不远，京影的话，我没记错的话在海淀那边，似乎离你的小饭馆挺近的，你说这两个地方离得远么？”那边继续反问。 张步凡不问了，在心里默默的算着路线，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那是挺远的。” 那边好奇了，“你问这些到底干什么啊？” “有人想叫我去京影上课。”张步凡解释道。 “啊？你去京影上课？干嘛，你也要当演员么？”那边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道。 “不是，叫我去的是导演系的一个老师，而且我这还没决定去不去呢。本来想着我要是去了京影，还能有机会去上戏看你呢，没想到这么远……”张步凡有些小遗憾。 话没说完，就被那边的吼叫声给打断了，“我已经毕业了好，你还去学校看我，你看鬼去！混蛋！再见！” 夸嚓，嘟嘟嘟嘟…… 电话给挂了。 张步凡看着手中的诺基亚小板砖，一脸的懵逼。 就……毕业了？ 这可是大事儿，必须得道歉，诚心的道歉！ 怎么道歉？简单啊，签订一系列的丧权辱国的条约就ok了。 比如什么：无偿为丫丫女士做10次饭，菜品完全由丫丫女士决定，绝不挑三拣四，绝不嫌麻烦。 还有，找机会陪丫丫女士放鞭炮，如因禁放等原因无法实行，需提出其他方案，待丫丫女士通过。 就这之类之类的，反正张步凡觉着特屈辱，但又不敢不签，签的时候还受尽了嘲笑，让张步凡气的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让你丫话多，还特么是不记事儿的话多。 ……………… 嗯，条约的具体内容就先按下不提了，先说回正事。 张步凡拿着那张名片跟那纠结，我是去呢？还是不去呢？主要人家这不是教编剧，也不是教表演，而是教导演的啊，更重要的是，人家是研究生导师，教的肯定是更高深的东西了，张步凡一个啥基础没有，连基础知识都不太懂的人，怎么跟着那些导演研究生一起上课啊？ 正跟这犯嘀咕呢，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张步凡还以为又是那位菇凉打来的呢，心说难道自己都那么屈辱了她还不满足？ 结果拿起手机一看，电话号码眼熟，管琥的。 刚一接起来，管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哎，张儿，那事儿有戏了！” “啊？”张步凡有些懵逼，想半天硬是没明白过来啥事儿。 还好管琥的解释跟着就来了，“就王权安的新电影啊！” 张步凡很疑惑，“不是说他找了那位……啥来着？就那位女编剧么？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那边剧本还没弄完呢？” “有矛盾了呗，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知道那边出了些问题，导致剧本到现在都没定，王权安都快疯了，本来还想着电影今年能上呢，现在看，今年能拍出来就谢天谢地了。”管琥的声音里透着幸灾乐祸。 “哎对了，说正事儿啊，我已经把你的电话给人家了，至于那边到底用不用你估计这几天就有信了，你就等电话，行了，挂了啊，我这边还忙着呢。”这次这孙子特干脆，说挂就挂，扔下张步凡跟那，一脸懵逼。 第三十一章 误会 电影剧本是什么？它是一部故事片的指南或概要吗？是蓝图吗？或者是图表吗？是一系列通过对话和描写来叙述的形象、场景、情节等，就像一串联系在一起的珍珠项链一样吗？也许，它只不过是一副梦境中的风景画？ 摘自悉德?菲尔德（sidfield）《电影剧本写作基础》，第1章，电影剧本是什么。 这是张步凡此时手上捧着的一本书，也是管琥给他的好几本关于编剧的书籍中的一本。 小饭馆在经历了刚开门那几天的生意火爆之后，又渐渐的恢复了以前那样不温不火的状态，张步凡也不在意，更没想着怎么去吸引更多顾客，反而挺高兴，这样一来总算有时间做些其他事情了。 比如看书。 看的倒是不慢，只可惜，毕竟没受过专业的教育，想要看明白看懂这样的书籍就很累了，甚或大部分时候，其实是看的一脸懵逼。 不过张步凡也不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人，看的倒是特别开，现在看不懂没关系，我就先看，尽量都记住，反正以后有机会实际操作的时候去印证。 所以虽然依旧看不懂，但他还是努力的认真看下去。 这期间，他又和佟丽亚通了一次电话，这次是对方打过来的，之前听说他有可能要跑去京影上学，佟丽亚对他的兴趣就猛增，打电话过来也是询问这件事。 其实都算不上询问，基本上就是对面一直说话，他只能面含苦笑的听着，为啥苦笑？ “哎，你说你一个厨子，怎么就忽然被人家导演系的老师看上了呢？你是色诱人家老师了？还是色诱老师的闺女了？” “如果你真的成了导演，导的第一部剧会是什么啊？一代厨神么？你还能顺带当主演，所有做饭的剧情全部实拍，还不用怕浪费，直接给剧组改善伙食了。” “你说你算是第几代导演啊？第七代？七点五代？” “……” 好，丫丫女士还是很有同情心的，没通篇的嘲讽，最后还是小小安慰了一下“张导”，“哎，以后你要导戏找不到女主角的话可以找我啊，就咱俩的关系，我只收你个友情价。” “我谢谢你全家！” 嗯，这句话当然是心理活动，没敢说出来。 ……………… 就在管琥那个电话打来后没几天，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张步凡的手机上。 “您好，请问是张步凡张先生么？我是王权安导演的助手，王导想约您聊一聊，请问您现在在京城么？”说话的是一位女性，特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在京城，就在hd区xx路这边，离着京城电影学院不远。”张步凡答道。 “那您今天有空么？如果可以的话，王导想尽早和您见面。”那边再问。 张步凡看看表，答道：“下午两点到五点半之间我都有时间，您看可以吗？” “两点到五点半之间……那就约到三点。”那边女助手确认着时间，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查什么，然后开了口，“就在京影四季厅见面可以么？” “没问题，请转告王导我会准时到达的。”张步凡挺高兴，本来还准备说找个离我这里近的地方呢，现在不用开口了。 “好的，张先生再见。”女助手挂了电话。 当天中午，小饭馆准时开门，不过到了两点之后，再有客人来都被张步凡客气的请了出去并告知暂停营业，下午五点半继续开门。 然后，张步凡找出一身儿得体的衣服穿了，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文艺一点，还从柜子深处找出了那顶他大学的时候戴过的用来吸引学妹注意的微带鸭舌的帽子，看了看时间，出门，向京影校园方向走去。 京影那边离他这里不远，他也没找交通工具，就靠着11路溜了过去。 京城四月的天气还是挺怡人的，不用穿外套，就一件长袖体恤，感受着午后阳光的温度和微微吹动的小风，舒服极了。 助手说的那个四季厅张步凡其实根本不知道在哪，绕着京影转了一会儿，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原来这个所谓的四季厅是在校园里面。 张步凡闷着头就往校园里走，也不知道是长得比较年轻还是人家其实根本就不管，反正没人拦他，他就这么轻松的进了京影的校园，开始找人家告诉他的“a楼”。 倒不难找，问了两个学生，按着人家指的方向走了没两分钟，就看到了一座楼，正对着他的墙壁上贴着一个红色的大写英文字母，a。 张步凡看看时间，还10分钟才到3点，想了想，还是准备先进去等王权安，谁曾想，刚走到楼门口，就被身后的一个声音叫住了。 “哎，张步凡！” 张步凡一愣转身，就看到了想他走过来的田状状。 “田叔？”张步凡叫了一声，话音刚落，就听到噗嗤一声笑，这才把注意力从田状状身上移开，看到了和他一起的另外一个人。 大美人儿！ 这样形容这位可一点不为过，光长得漂亮可当不起张步凡这样的赞誉，毕竟这里是北影校园，长得漂亮的姑娘一抓一大把，主要还是气质，往那儿一站，不骄傲、不造作、不矫情，知性、大气、智慧、恬淡。 直接就把张步凡给看呆了。 估计这位大美女已经见惯了张步凡现在这种反应，特淡定的一笑，对田状状说道：“田老师，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你田叔呢。” 田状状也笑了，一指张步凡，“在他那，他是饭馆老板我是吃饭的客人，又不是老师学生的关系，可不就叫我一声田叔么。哎，张儿，别跟那犯花痴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京影第一美女老师，于飞鸿。”嘿你看，虽然年纪大了，但还真跟得上潮流，流行词儿用的溜溜的。 其是张步凡已经回神了，虽然这位是真的美，但张步凡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不是，尽管他觉着佟丽亚就气质上肯定比不上这位，但单纯从外貌来说，其实还要胜过她几分，见过了佟丽亚再见这位，虽惊艳，却也不至于太过惊讶了。 “你好，我是于飞鸿，在京影表演系任教。”对方冲张步凡一笑，清清爽爽大大方方一伸手。 张步凡尴尬一笑，伸出手和对方轻轻一握，“我叫张步凡，田叔刚才也说了，就一厨子。” 于飞鸿冲他点点头，又转向田状状，“那田老师，我就先走了。”说完，再次向张步凡点头示意，转身离开，虽然已经是老师，年纪也不小了，但她依旧是学校的焦点，无论走到哪，立刻就能吸引来数不清的目光。 看着人走了，田状状特促狭的一笑，还挤了挤眼睛，“怎么样，大美人，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年纪跟你差的不多，你看杨振宁都能娶比他小60多岁的老婆，你们这点年纪差根本不叫事儿。” 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个为老不尊的呢？ 张步凡一脑门子黑线，差点就想啐人一脸唾沫了。 还好那边玩笑也是点到即止，立刻就转开了，“话说你小子来京影干什么？总算是想通了我的那个提议了？” 张步凡苦笑，这误会大了。 第三十二章 欢迎加入 田状状最后还是放过了张步凡，临走前还留下了一番评语，当然不是对张步凡的，而是他接下来要见的人——王权安。 “王权安这个人，在他们那一代导演里面也算是比较不错的，他有颗不安分的内心，不然也不会又是画画又是跳舞，最后却混到导演这条道儿上来了，而且，他那拍摄风格相比较其他导演也是比较特立独行的。” “但是，他那颗不安分的内心深处，却又包着一份儿传统，所以啊，他拍出来的电影，无论讲的是个什么故事，都带着一股子陕北大地特有的土味儿，但是又和老谋子那种老陕不一样，他没那么文艺，却多了一分的温暖柔和，所以你看啊，他的电影里面，最出彩的，永远是女性。” “他的新戏我知道，那样一个故事，如果剧本好好磨一磨，确实大有可为。” 说完，老田走人了，留下张步凡对他那是相当的感谢，这可不只是评价，根本就是帮着他作弊啊。 你想啊，等会儿和王权安见面以后，两边聊起来，肯定要聊风格啊之类的东西，到时候张步凡委婉的把这些话说一遍，那可是绝对的加分项啊！ 等到目送田状状离开了回去上课了，上不凡一看时间，坏了，三点零五了，与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急忙往楼里赶，还好那个四季厅就在一楼，过了大厅不远就是，也不难找，张步凡很快就到了。 这里被装修成了咖啡厅的样子，这个时间点，有不少没课的学生在这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聊着电影。 张步凡在这么多人，一眼就找到了目标，没办法，这位和管琥一样，都有个“千瓦大灯泡”，就跟高悬大海上的灯塔一样，想看不到都难。 张步凡快步走过去，那边正跟那一个人品着咖啡，身边也没见到什么助理，张步凡到了跟前，略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王导，我到晚了，实在抱歉。” “没事儿，其实我刚才看到你了，和田老师在说话所以耽搁了，没关系，我也刚到。”那边也笑，话里带着陕北汉子的豪爽，“对了，我也是京影毕业的。” 这个张步凡倒是知道，别看这位看上去像是30多的陕北汉子，但实际上人家是65年的，现在都已经“奔五”了，他上京影的时候那早了，毕业的时候也才91年，那时候，老田同志距离来京影任教还早着呢。 就这样他称呼田状状还是田老师，不仅是对田状状的尊重，也是对这个学校的尊重。 两人面对面坐下，张步凡也点了一杯榛果焦糖拿铁，俩人一边品着咖啡一边聊了起来。 “其实，我应该早点把剧本给你的，只不过之前我自己那边也是焦头烂额的，就忘了这一茬了。”王权安一边说，一边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包里拿出了一个本子递给张步凡，“只能麻烦你现在看看了，咱们也随便聊聊。” 张步凡接过本子，翻开看了起来，那边王权安也开始问，当然得问了，这说白了其实就是场面试，王权安就是那个面试官。 “我听说，你家是川省的，后来才来的京城，你在京城这么些年，有没有想过回去啊？” 张步凡一边看一边答，这分心两顾的本事他倒是真有，毕竟在厨房里同时顾着好几个灶，别说分心两顾了，都要三顾四顾五顾了，“咱们国人不是有句老话么，有家人的地方才叫家，我，家里人走得早，早早的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再加上来这边也快10年了，真说起来，这边才更是我的家，川省那边，也就是一份儿回忆了。” 王权安点了点头，接着问，“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川省那边还有一个你的至亲在那边呢？你会回去么？” 张步凡一愣，翻本子的动作停了停，随即笑道：“要真还有至亲在那边，我的想法也是把他接过来，而不是我回去了。” 王权安又点了点头。 接下来，借着张步凡看本子的时间，两个人又聊了不少，先是聊王权安以前的作品，《月蚀》、《惊蛰》、《图雅的婚事》。 张步凡这几天也算“突击补了下课”，把这几部电影都看了一下，倒也能聊的上。 到王权安让他评价两句自己的电影，张步凡就把之前田状状对王权安的评价，夹在叙述电影内容里面说了，效果咋样不知道，反正王权安笑得挺开心的。 再然后，就聊到了张步凡看的本子上，这个时候他也差不多快看完了。 张步凡仔仔细细的看完最后一页上的内容，把本子合上，还稍微整理了一下，还给了王权安。 “说说感受？”王权安也不急着收起来，就放在手边桌子上。 张步凡略一沉默，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看了整个故事，我觉得有一句诗可以完美的形容它，相见时难别亦难。” “虽然这个故事是从相逢开始的，而且是一连串的相逢，台岛老兵和他妻子的相逢，和他孩子的相逢……但实际上讲的却是一个别离的故事，老兵与前期当年的别离，他与现在妻子的生死别离，以及他这次回来之后即将发生的别离，而且，这个别离还是多层次的，故事里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别离。” 接着他笑了起来，“我忽然有点明白王导您之前问我那两个问题的意思了，这个刘燕生，不就是您那个问题下的我么。” 王权安也笑了起来，又问了个问题，“那你觉得，最后他带走她了吗？” 这次张步凡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双手抱着面前的杯子，低头一点点的抿着咖啡，一直到把咖啡都喝完了，王权安也不急，就在那等着他。 终于，开口了，“其实，刚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脑子里就有这么个画面，刘燕生站在回去台岛的轮船上，这边儿登船口站着乔玉娥，而在她的身后不远处是陆善民，然后，结束，开放式结局，到底乔玉娥跟没跟刘燕生走，全凭观众自己去想。但是……” 王权安还是安静的看着他，看不出任何情绪。 张步凡也说开心了，就算他有啥不好的反应估计也不管了。 “但是，等到看完这个故事，我又觉得，这样一个挺新鲜的结局，放在这个电影里，反而就俗了，忒俗，忒不好！” “我觉得，其实到了最后，刘燕生到底带没带走乔玉娥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别离又重逢的故事本身，应该……是要落在他们的后代，如果，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的儿女或者孙子辈，也就是我们这一代人身上重现了，我们又会怎样去对待呢？我觉得，这才是值得观众去思考的东西。” 那边，笑容再次回到了王权安的脸上，这位陕北汉子特干脆的把剩下的咖啡一口干掉，就跟干了一杯酒一样，然后，身体忽然往前倾，隔着桌子就伸出了手。 “团圆剧组，欢迎你的加入。” 第三十三章 刘燕生 刘燕生，土生土长的大陆人，有个老婆乔玉娥，这要是在和平年代，他们这一家就是最普通的家庭。 然而很可惜，运气不好，生在了战乱之世，不得已，弃了一直干的行当，从了军，国党的军。 跟着国党，一路战一路败，从北到南，到了那时的魔都，终于退无可退，就这么被裹挟着上了去往台岛的船。 他其实不想走，因为妻子，也因为儿子，没错，那时候，他的妻子乔玉娥已经身怀六甲。 离开的只能是兵，于是，妻儿两人就此被留在了岸这边，一家子人就此离散。 在那个时代，尽管魔都台岛只有一海之隔，却仿佛隔了一道天堑，无论是岸那边的他，还是岸这边的她，一开始的时候都还心心念念着对方，期盼着有一天可以重逢，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重逢的机会愈发的渺茫，而那一份思念，也随着时间被一点点的消磨着。 终于，他重新有了自己的生活，新婚妻子贤惠可人，有着台岛女子独有的温柔，渐渐地，他忘了海那边的她，和新的她重新过上了安安分分的日子。 时光能够消磨思念，同样也能消磨生命。 他们一起慢慢变老，却没能一起离去，她走在了他的前面。 刘燕生很伤心，为了自己逝去的妻子，也为了同样已然老去的自己。 他看着她老去的宁静的容颜，回忆一点点浮上心头，那些记忆，有他和她的，还有，他和她的，海那边的她。 现在的事情经不住琢磨，过去的事情经不起回忆。 就这样，刘燕生对乔玉娥的思念，在隔了几十年之后，忽然重新的炽烈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两岸的封锁也早已不再像曾经那么紧。 于是，在农民根性深处的那一股子狠劲儿的作用下，他给她寄出了一封信，信里道着离别，说着思念，而他自己就那样坐上了返回大陆的轮船。 抗战老兵归国，这在那时可不是一件小事，为了迎接他，居委会居然还弄出了一个小乐队。 然后，就在那鼓号声中，也在无数好奇的目光中，他再次见到了，也见到了……她的他。 是的，一分别三十余年，刘燕生有了自己的新生活，而还这边的乔玉娥也是同样，她找了个丈夫，叫陆善民。 陆善民同样是当兵的，解放军的兵，一个淳朴的老好人。 这些年来，他对她极好，对刘燕生的儿子同样极好，两人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又有了孩子，浩浩荡荡一大家子。 因为他的到来，一家子人聚到了一起，坐在了饭桌上，曾经饭桌上的主人，现在却成了客人，他端着酒杯站在那，觉着陌生，有着感慨，就这样开口。 “本人刘燕生”第一句自我介绍，没错，对着这一桌子有一半本应该是他的家人的人，介绍着自己。 “这一次，我跟随台岛老兵返乡团回到魔都，我非常激动，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等了几十年了。” 等什么？回乡？仅仅是回乡吗？当然不是，可其他的呢？他说不出口，尤其是当她现在的丈夫努力的尽着自己主人的责任，向他释放着善意的时候。 气氛愈发的尴尬，她终于开口解围，“那么我来介绍一下。” “这是老陆……” “这是二女婿……” “……” 每个都客气的和他碰杯，但对他来说，客气，其实就是疏离。 最后，到了他身边的那位。 “这位是……儿子，建国。” 谁的儿子？他的？不，陆善民的！ 建国端着酒杯，看到他的杯子过来，却下意识的挪开，想碰，又不想碰，最终却只是轻轻的碰了碰边上自己妻子的酒杯，而他只能收回了碰空的酒杯。 ……………… 就这样吃着喝着聊着，就料到了他的住处，当知道他还住在酒店的时候，陆善民第一个表示这样不对，非要他住到家里来，为了让他住的好，他们还专门给他买了新床新被子。 坐在床上，想着隔壁就是她，他转过头看着窗户，久久，直到那边儿的灯熄灭了，他才转回头，感慨着，关灯，却不想睡，他知道，那边的她与他一样睡不着…… 作为东道，她陪着他一起逛魔都，坐在车上，听着导游介绍着新时代的魔都，听的累了，她靠在他肩上睡了，两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牵在了一起。 她带着他去看正在建的新楼，两人彼此搀扶着上楼，一如当年。 然而，当他想要找机会和她说一些心里话的时候，她却在躲闪着，她的孙女也看出了什么，就那样离开，给他两人留出了私人的空间。 他们面对着彼此，述说着离开了彼此之后发生的事情，他从中听出了她依旧对他的情意，于是他鼓起勇气，说出了一直想说却没说出的话。 “台岛有个叫花莲的地方，我想在那买个大房子……” “咱俩年纪都不小了，再怎么活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她确实依旧爱着他，也明白他的心意，所以她哭了，哭着说。 “但是，问题老陆啊，老陆是个好人……” “我不能对不起他。” 一个爱着，一个欠着，到底该怎么选择？ 日子就这么继续过着，他们三个一起吃饭，喝酒，谈天说地。 他也加入到他们的家庭会议中去，听着他们为了家长里短的拌嘴、争吵。 就这样的，有一天，她的外孙女带着他游东方明珠，在大望远镜前，给他指着自己外婆曾经和现在住的地方，以及……民政局 “外公外婆现在在办离婚呢！”她忽然告诉他。 他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对着望远镜，忽然，他用手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似乎为了能够看的更清楚些，又或者是因为其他？ 全家人又一次聚在了一起吃饭，为了送他走，也是送她走。 陆善民的话少见的多了起来，音调也高了很多，他们陪着，听着，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 却不想打扰到了隔壁，陆善民这个素来好脾气的人忽然就发了火，起了争执，甚至要动手，但很可惜，手还没动起来，他人先倒了，这一倒就进了医院。 等到出了院，人也已经站不起来了，从此上了轮椅。 带着她回台岛这件事情，又出现了转折…… 为了能让老陆早点好起来，他决定亲自下厨，给他做些补的，然而市场里却没有他已经在台岛吃惯了的食材。 当然，饭最后做成了，三个人又一次单独的坐在了一张餐桌上。 老陆的兴致依旧很高，似乎并没有因为身体而受到影响，坚持认为饭可以不吃，但酒要喝，然后借着酒劲，让他们俩这两天就回台岛去。 殊不知，就在这张饭桌上，他和她的心境，都在发生着改变。 他们唱起了过去的家乡小调，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青春飞扬的年代…… 终于，决定要回去了，借着她单独找上了儿子建国，建国依旧不愿意认他这个父亲，也拒绝了他准备给他的一笔钱，但最终却说要去送他，算是最后的尽了自己这个儿子对这个从未尽过赡养义务，甚至在此之前都没见过的父亲的最后一点儿子的孝道。 一家人最后聚在一张饭桌上，他有太多的话要说，却最终浓缩进了那一首台岛的经典歌曲中，然而，就连一首歌都没能唱完，大雨滂沱而下，浇散了一桌人，也浇冷了他的一颗心。 到了回去的日子，她带着建国和外孙女去送他。 建国和外孙女远远的拖在后头，给他们留出私人的空间。 他与她，头靠着头，脸对着脸，落着泪，述说着最后的离别。 是的，他要离开了，但是最终他的身边，没有她…… 第三十四章 抄作业 一睁眼，早上了，昨晚的梦境历历在目。 不过这一次张步凡早就做好了准备，昨晚上就特别淡定，该做梦做梦，做完了我也不急着起来，继续睡我的，睡够了再起。 这让他比平时晚起了将近两个小时，影响不大，做完的梦境依旧记得清清楚楚，而今天开店要的食材昨天在和王权安碰完面之后就顺道去买了，所以也不耽误。 没错，尽管接下了这个名为《团圆》的电影的剧本创作工作，但张步凡并没有第一时间把小饭馆关门。 其实当初弄《斗牛》的时候就是这样，一边给管琥折腾本子，一边继续开他的店，反正小饭馆生意一般，主要的客人都集中在中午，花不了他太多时间。 说起来有意思，他还是相当有作为一个厨子的觉悟的，但是可惜，自从管琥找上门来到现在，事儿一个接一个，占用了他大量的时间，结果，从去年到现在半年多的时间，饭馆开门的天数总共没俩月。 于是，张步凡好好的反省了一下自己，本着做一行爱一行的心理，决定饭馆剧本两相顾。 起床，拿过诺基亚小板砖看看时间，才9点多点儿，距离饭馆开门还将近两个小时，也不急，洗漱完了就坐到桌子前面了。 什么桌子？电脑桌，上面还真有电脑，台式机，联想的品牌机，但已经是五年前买的了，现在光是开机都能开上五分钟，运行啥软件都慢的和开老汉推车一样，所以张步凡也不爱用，就扔那当摆设，倒是最近几天用了一下，用来补课王权安以前的几部电影。 他都接了王权安电影的剧本了，看人家以前的电影却都看的是盗版…… 坐下，拿过那本被管琥他们称为“秘笈”的本子，翻到空白一页，写下团圆俩字，然后再翻一页，开始记录了起来。 作为《团圆》的绝对主角，刘燕生即使到了梦境里，他的人生也远比《斗牛》里绝大多数人的要丰富且细腻，需要记录的文字自然也多了很多。 张步凡写的手都酸了——要知道这可是能拿着几十斤大铁锅颠勺儿的人，总算写完了，抬头一看时间差着十几分钟就11点了。 人家高考语文考试的时间，他才写了一篇作文…… 站起身狠狠的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开门迎客，忽然身子一顿。 然后已经面向房门的人又往一侧扭了90度，看着电脑桌……上的电脑，伸出只手，拍了拍那大脑袋电视，貌似，电脑上有个软件，叫什么word的？ 忽然就一反手。 “啪。” 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我特么怎么早想不到呢？我特么怎么早想不到用电脑呢？还和个小学生一样拿个本儿跟那记？哎呦我这脑子呦…… 换，必须换，今天下去休息的时候就特么换台新电脑去！ “嘶，那巴掌有点狠了，虽然男人就该对自己狠一点，但脸这种重要部位还是算了，万一破了相找不到媳妇儿，老张家从我这绝了后，下去都没脸见老爸老妈了……”龇牙咧嘴的捂着被自己抽的都红了的腮帮子，张步凡走出卧室，小饭馆正式开始了今天的营业日常。 然后，当天下午，老旧的电脑桌上就出现了一台新电脑。 张步凡找朋友配的，据说全都是今年的最新高端配置，全套下来一万多块钱，作为一个小富豪他也不心疼，反而人家配完机子后送了一套罗技的鼠标键盘让他跟那嘎嘎乐。 新电脑来了，那台老爷机自然也进了收废品的废品堆里。 说起来有意思，这个京城的朋友还是张步凡在川省的时候认识的。 那时候正是网络游戏刚刚在国内兴起的时候，张步凡也不可避免的入了《传奇》的坑，弄了个小战士，天天穿着一身重甲拿把斩马刀在僵尸洞隳突乎南北，嗯，当然也没忘了在聊天公屏上叫嚣乎东西。 就这样，结了一堆仇，也交了一堆朋友，这位就是其中之一。 很可惜，张步凡的快乐生活没持续太久，有一天，张爷爷忽然就找上了在网嗨皮的张步凡，拽回家去就是一顿胖揍。 张爷爷为啥知道了？原因很简单，那段时间因为沉迷网游疏于练习，张步凡的厨艺下降了，这张爷爷哪能忍啊？你就算学习成绩不行都可以，但老张家的传统厨艺下降了，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混了？ 从那以后张步凡就和网络游戏说了掰掰，而那个时候小战士手上已经升级成比普通武器多了1点最大攻击的井中月，也正是卖给了这个朋友，两边就这样留下了联系方式，后来尽管不玩游戏了，但联系没断过。 如今，张步凡真成了厨子，而人家一路沉迷游戏，据说靠着有钱老爹，如今已经是一个小游戏公司的老板了，都算是梦想成真了不是？只不过一个成就的是家人的梦想，另一个成就的是自己的梦想。 ……………… 张步凡坐在了电脑桌前，面前是王权安给的剧本，右手边是鼠标，左手边还有一个笔记本，华硕的，同样一万多块钱，这是张步凡以防自己又要跟剧组准备的，再往前，是开着word界面的17寸超薄液晶屏。 配置那是相当高档，然而，面对那空白的word界面，张步凡的脑子也有点空白。 不，不是空白，其实很多东西，但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面前的剧本可不是当初管琥给的那种简单故事，而是真正成型的剧本，而且一个大厚本子上其实有两个版本，王权安版的和金那版的。 王权安版的，内容比较粗糙，缺失了大量细节，甚至有些故事情节都没有，但有着很多他对于这部电影独特的思考。 相反，金那的剧本完成度就非常高了，简直可以直接拿去拍摄了，但是，这上面的不少剧情和王权安的想法并不一致，甚至有的地方是相悖的。 也难怪王权安会重新找人…… 这俩本子正是张步凡犯难的地方，他要做的不是编一个全新的本子，而是在已有的本子上添添补补，以此让它成为一个全新的，却又不失了原本不少意味的剧本。 这对张步凡这样一个不仅新手还非专业的编剧来说，其难度自不用说。 跟那傻傻的想了老半天，夸嚓又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嗯，这次注意了，轻了很多，脸没红。 我特么凭什么非要按照这些来？我特么凭什么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弄一个本子出来？至于王权安那边，谁说就一定过不了了呢？ 就算自己的本子真的不如他意，张步凡觉得其实问题也不大，在经历了之前那一顿折腾之后，他才不信王权安会再选择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估计人家找他的同时，还找了其他不知道多少编剧同时进行，最后谁能如他的意，就选谁的。 这样一想，张步凡更放心了，把剧本啪的一合，往前一推，双手就按在了键盘上。 刚打出团圆俩字，忽然就又停住了，讪讪笑着拿过剧本又翻开——金那那一版的。 王权安可不比管琥，能够容许他弄出来一个连格式都没的破本子来，而他一个非专业新手编剧又不是他懂剧本格式之类的东西，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金那的这版剧本，抛开剧情内容不说，就格式方面简直堪称据本届的教科书！ 张步凡翻到剧本第一页，开始抄作业…… 第三十五章 外孙女 《团圆》这部电影，在王权安所有的电影里，就思考的深度而言不是最深刻的，《图雅的婚事》就比它深刻不少。 但是，要论起剧情设置之巧妙，却是比他之前的所有电影都突出的多。 这一部借着团圆来讲述别离的电影，在王权安的设计里，有着整整5场在饭桌上的戏，可以说，在他的构思当中，整部电影有一半的内容都在饭桌上了。 这5场饭桌上的戏，第一场是群戏，刘燕生刚回来，乔玉娥一家子只要没事儿的都来了，除此之外，还有街道居委会的主任——来欢迎这位返乡的台岛老兵。 第二场的饭桌就只剩下了三个人，刘燕生、乔玉娥以及陆善民，刘燕生第一次向陆善民提出了要带乔玉娥走的想法。 第三场的饭桌又是群戏，陆善民和乔玉娥刚办了离婚，拉着全家人吃饭，算是给乔玉娥的送行饭，也是在这个饭桌上，陆善民突发脑梗入院。 第四场又变回了三人的饭桌，也是在这个饭桌上，几位老人的思想都在发生着转变。 最后，第五场，群戏，刘燕生要离开，全家人都到了，在巷子里摆了一桌，结果，没吃两口、没说几句，下雨了，散场，似乎也预示着结局。 5顿饭，前后两场各自呼应，而中间一场却可以算是整部戏最重要的转折开端。 就这样的结构，张步凡就觉得特别精巧，和这个一比，另外某个光头导演的戏就差远了，那点点倒叙插叙的手法，呵呵…… 但是，张步凡觉得这还不够，就这些剧情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在和王权安会面的时候他说过的一点压根没体现出来。 那就是后辈。 那就是刘燕生乔玉娥身上发生的事情，如果发生在他们的后代身上又会引发怎样的思考？ 这一点，无论是王权安的剧本还是金那的剧本里，都没有，在他们的剧本中，后辈只是推动剧情、引发更多矛盾的道具，所有对于相逢和别离的思考，都落在了三个老人身上。 这样很不够。 于是，那个在原来的剧本中只是起到一个“导游”身份，带着刘燕生游魔都的外孙女娜娜，戏份一下就增多了。 而整部剧里在饭桌上的戏份，也从5段被张步凡增加到了7段。 一段在整个剧本的开头，甚至在刘燕生回魔都的前头，其实也应了王权安剧本中刘燕生在回国之前给乔月娥去的那一封家书。 这一段里，乔玉娥一家在饭桌上，年轻人吃的快，大部分人都已经下了饭桌，只剩下老两口还在慢慢吃着。 那个不大的小饭桌上，老两口面对面坐着，不时的挑一筷子，在两人中间手边上坐着外孙女娜娜，手上捧着一封信在那念——刘燕生的那封家书。 另外一段直接被张步凡扔到了结尾，刘燕生离开之后，这一次没别人了，就剩下老两口和外孙女娜娜，一边吃饭一边聊着，老两口的生活在刘燕生离开之后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没什么好说，这话题自然落在了外孙女的身上，聊她，以及她的他。 于是就扯出了这样一个话题，她的他，要出国，时间还不短，整整2年。 当年刘燕生他们一代人身上发生的事情，在新一代人的身上，就这样以另外一种形式，再一次上演了。 看着加在开头和结尾的这两段，张步凡特有成就感，然后，开始苦逼的继续给外孙女娜娜加戏。 作为一个担负了开头和结局两段重要剧情的人，当然不能只有这么一点剧情，也不能在这两段之外只做一个“陪玩”，她的人设需要更加的丰满立体，她需要有自己的故事。 但是又不能喧宾夺主。 那么，娜娜的故事，又该是怎样的呢？ ……………… 我是娜娜，我的外公叫陆善民，外婆乔玉娥，我是他们大女儿的大女儿，也是这个家中第三代人里年纪最大的一个。 父亲和母亲有着中华人重男轻女的传统，所以相比他们，我和外公外婆反而更亲，在这个家中，我一直是他们的掌中宝，吃饭的时候可以越过爸妈坐在二老身边，碗里也总是被二老夹满了吃的，这样其实很好。 我自己有一份还不错的工作，还有一个处了挺长时间，已经开始谈婚论嫁的男朋友，我们的感情非常稳定。 总之，对于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 但是，这样的生活，却随着一个人的到来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自称刘燕生，一个来自台岛的国党老兵，也是外婆的……前夫。 或许这样称呼并不恰当，因为他们两人其实并没有办过离婚。 他自称是只是因为离开家乡太久，所以想回来看一看，看看自己的家乡，也看看自己曾经的亲人，但是从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他回来的主要目的其实是外婆——他想带外婆回台岛，从新开始他们的生活。 生活中忽然多了这样一位，我的生活也不免发生了变化，作为外公外婆的宝贝，还是年龄最合适的人，我自然的被选了出来，作为代表陪着这位“刘爷爷”游览故乡，而在外公的极力推荐下，外婆也加入了进来。 外公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没看出来吗？ 我也忽然明白了，我除了陪玩之外，还有了个新的任务——监视。 我们坐着车游览了魔都的中心区域，然后又去了外婆新买的房子，房子还在盖，连电梯都没有，但是两位老人执意要上去看看，看着他们互相搀扶着，甚至手牵着手，我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站在还没完成的楼房里，看着外面的黄浦江，他们在说着悄悄话，我在外面偷听——我知道，他们其实知道我在偷听，但已经等了太久，等不急要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 在外面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忽然觉得心情有些复杂，那种感觉很奇怪。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我的他。 在电话里，他忽然提出，他要出国，2年，让我等他。 等他？他可知道，一个女人的青春总共才有几个2年？就让我为他这样白白的浪费两年时间，就这样你还说爱着我？不，你的心里根本没我！ 盛怒之下，我再不想听他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忽然，我想到了什么。 我转过头看着那片未完成的大楼，两位老人还在那里，他们，互相等了30多年…… 可我不是他们，我，又该怎么做呢？ 我该等他么？ 第三十六章 就你了 王权安在《团圆》里，似乎一直在寻找着一种对称和呼应。 就像那几场饭桌上的戏，前后各有一张大长桌，也各有一张小饭桌，用这种形式上的对称和呼应，去体现人们在经历了一系列事情之后心理的变化。 这就让张步凡想到了田状状对王权安的评价——无论讲的是个什么故事，都带着一股子陕北大地特有的土味儿。 而他在这部电影里的这种构造，其实就特别像biangbiang面的那个biang字，外头虽有不同，但是包在里面的核心，却依旧是左右对称呼应的。 张步凡觉得这样很好，让整部电影多了许多的戏剧性和张力，所以他也在努力的寻求着这种对称和呼应。 于是，在他的笔下……嗯，现在应该说是手下了，纸笔不用了，换成了电脑。 在他的手下，就有了外孙女娜娜前后两场饭桌上的戏，除此之外，还多了两场戏。 既然要吃饭，当然就离不开买菜不是？你说这是出于张步凡身为一个厨子的逻辑，还是真正出自一个编剧的想法，这估计除了张步凡自己没人知道，但是反正，他加上了这样的戏。 第一场中，刘燕生带着乔玉娥去游魔都，而陆善民在家也没闲着，去了菜市场买菜，平时都吃些素菜，怎么省怎么来的陆善民，罕见的去了海鲜摊儿前，而且一气儿买下了摊儿上所有最贵的螃蟹。 说是为了招待贵客，但是不是又有些张示自己男主人的主权，想要硬挺着不露怯的想法在里面呢？ 然后，在陆善民脑梗之后，剧情忽然就有了反转。 这一次去菜市场的换成了刘燕生，名义上是要做些好的给陆善民补补身体，但何尝不是要带走乔玉娥的某种愧疚的补偿？ 他同样来到了那个海鲜摊儿前，然而，在询问了之后发现，他在台岛那边吃惯了的各种海鲜，在这边居然都没有。 两个人完全不同的生活习惯，在这里展现无疑。 其实也同时提出了一个疑问，生在魔都长在魔都，一辈子都在魔都的乔玉娥，就算真的跟着刘燕生去了台岛，能习惯吗？ 他们真的能活出想要的样子吗？ ……………… 不知道是因为晚上的梦，还是因为真的有那么一点儿感同身受，这部电影的剧本，张步凡写的特别流畅特别快，就连做梦都觉得比之前《斗牛》的梦要美不少。 于是，整个剧本弄出来，居然比《斗牛》还要快不少。 在和王权安见了那一面之后不到一个月，女助理忽然就接到了张步凡打来的电话。 “他说……写完了？”王权安看着自己助理，有些惊奇，“你确定他说的不是完成了框架或者雏形？而是写完了？” “是的，王哥，他真的说的是写完了，还想要约个地方把本子给你呢。”助理也有些惊奇。 在王权安因为和金那的某些理念不同而选择重新找编剧之后，她总共给王权安联系了不下10位编剧，有不少都是业内有名的，而基本确定下来的也有6位，最终的剧本就从这6位里面出。 而在这些编剧里，张步凡其实是王权安最后见的，因为这位真没什么名气，唯一弄了一个本子还没上映，要不是走了些关系，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所以最后要不要见他，王权安还犹豫了一下。 结果没成想，最晚确定的一个人，却是最快给出了东西。 王权安抬手捏了捏鼻梁，显得有些疲惫，表情也因此有些沉，说道：“后天不是要回去京城么？你跑一趟，把本子带回来。” 他现在不在京城，而是在魔都。 《团圆》整部戏都是在魔都进行的，而他现在就在忙拍摄场地的选址，以及剧组的建立。 没错，剧本还没完全出来，他这边整个剧组都快建好了，没办法，急啊，前期浪费的时间太多了，投资人那边已经有些不满了。 剧组里面导演最大？在资本面前都是扯淡。 至于让助理去而不是自己去，也能看出些东西，对于张步凡这位“新晋编剧”有些不是太满意，这么短的时间弄出来的剧本，至少在真正看到之前，绝不会觉得是张步凡多有能力，只会觉得他在应付事儿，这么想可不是什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是常理。 ……………… 在两次只闻其声之后，张步凡总算是见到了那位女助理的人，别说，年纪不大还挺漂亮，穿这一套小西服，很干练的样子。 张步凡就yy上了，以后要是自己也成了什么“着名编剧”之类的，是不是也能有个小助理之类的啊，有事就让小助理去干……嗯，嗯。 这位助理做事就和她的人看上去一样干脆，亲自上了门来取剧本，拒绝了张步凡请她留下吃个便饭，一转身风风火火的又出了门，在小饭馆里总计呆了不到5分钟，和张步凡的对话也不到10句。 然后，1个多小时后回到了王权安的办公室，进门前这位小姐姐还跟那抱怨呢，“也不看看什么时间，下班高峰请我留下吃饭？我要真吃了那顿饭，这路上就不是堵一个小时了，而是三个小时！这绝对是看去的不是王哥而是我所以下套呢……” 好，这绝不是人家心眼小，实在是京城这交通忒堵了一些，任谁跟路上堵那么久都会心浮气躁想要发泄。 不过这位也是绝对的专业，一推门，已经换了表情，绝不把不好的情绪带进去，把装着剧本的u盘就交了过去。 那边王权安在接电话，正好是和另外一位编剧的，助理放下u盘就转身出去，王权安一边和那边沟通，一边把u盘插到电脑上，点开了张步凡的剧本。 开篇第一场戏。 “室内，晚饭时间，主要角色：乔玉娥、陆善民、娜娜、其他几位家人。” “乔玉娥、陆善民和娜娜坐在餐桌上用餐，其他人已经下了餐桌，在后方周围或坐或站，突出主要人物娜娜。” “娜娜拿着一封信，念，自一九四九年一别，倏忽便是半个甲子，从此两岸相隔，过往的岁月中，每念及此，心中便生酸楚，那年登船之时，只知是部队转移，本想至多三日便可重逢，怎知此别几近永别，更为揪心的是，当时你身怀六甲，作为父亲，我不能垂侍左右，甚至无缘聆听他的第一声啼哭……” 一下子，所有的前情都交代出来了，也引出了接下来的故事，老兵回乡省亲，更重要的是，点到了餐桌，加了一场吃饭的戏。 王权安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急忙对着电话说道：“那个，我手头有些急事，要不我一会儿再给你打过去？” 挂了电话，又重看了一遍那个开头，忽然就有一点点小冲动，直接拿着鼠标把剧本拖到了最后。 只一眼，忽然就摸着光头笑了，一抬手指着空气，就好像现在还是在京影a楼四季厅，那个年轻人还坐在对面一样。 “就你了！” 第三十七章 进组 电影剧本是需要打磨的，在大框架确定的前提下，各种各样的细节都需要去扣去深挖，就算是张步凡那自己已经精挑细改了很多遍的剧本，也依旧有着不少可以修改的地方。 不过，这些完全都可以放到开始拍摄之后，随着拍摄的进程再视具体情况来改。 嗯，说这个的主要意思是告诉大家，张步凡又要进剧组了。 这时候距离他把剧本给那个助理过去了不到10天，其实还是挺有些忐忑的，尤其是剧本上去之后忽然就没了下文，让他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过了还是没过啊？ 然后，王权安亲自来了小饭馆，签约来了。 当然要签约，这和管琥那儿情况可不一样，那边儿都是自家兄弟，当时看到《斗牛》的故事之后管琥那激动劲儿，只想着赶快把剧本弄出来开拍了，哪还想着什么酬劳之类的，张步凡也是被一个本子当头砸过来，整个人都陷进去了，更忘了这事儿，一直到后来，制作完了管琥才想起这事儿来，最后决定也不给固定的钱了，等到电影上线了，从他导演分成里拿出一成给张步凡，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王权安这边不行啊，大家就是合作，没什么私人关系，利益方面的事情当然得说清楚。 关于酬劳，王权安还是相当干脆和大手笔的，也不矫情的和张步凡说什么分成之类的，毕竟就一文艺片儿，真上了也未必有什么票房，而且张步凡也还到不了拿电影票房分成的咖位。 所以，直接一口价，10万，除了算是购买剧本的钱，还有接下来1到2个月张步凡跟组的钱。 中华一直以来对于编剧的重视程度就不高，因此的，剧本的价格也抬不起来，只有少数着名编剧能拿比较高的酬劳外加票房分成，那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了。 在这个年代，对于这样一部电影来说这个价已经不低了，要搞明白，张步凡在这部电影里不是独、立编剧，故事来自王权安，剧本里有不少是王权安以及金那的东西，他撑死就算个协作编剧，而协作编剧，视人数多少获得的薪酬也有增减，但也很少有能过5万的，所以张步凡拿到的这个数已经是相当高了。 这还得感谢人家金那，尽管王权安和她在剧本上有分歧，但她最终还是算进了编剧组中，而这位在业内也算一大咖了，因此，整个的酬劳都因为她拔高了不少，张步凡算是占了便宜。 整个合同里，主要就是酬劳以及接下来张步凡的工作，其他的没写，张步凡也不太懂，就这么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直到后来，一次和管琥通电话的时候提了一嗓子，结果被人一通骂。 “你丫是真傻啊，就这么签了卖身契？别特么说你是后来加入的，所以没什么分量，分量这东西，看的就是剧本，那剧本明明是你的，你却连个主编剧的位置都不去争？这要是到时候电影获奖了，还是编剧或者剧本奖，你亏不亏啊你？” 当时张步凡还答的特别理直气壮，“获奖就获奖呗，我对那些东西看的没那么重要，只要电影真能按照我的剧本拍出来我就满意了。” “你特么就装，到时候真发生了，你都没地儿哭去。”管琥呵呵冷笑，接着话锋一转，“你啊，就期盼着人家还有点良心。” 什么良心？管琥没说，张步凡想问也问不出来了——管琥把电话挂了。 王权安很急，是真的急，当天一早跑到小饭馆来签约，当天下午就想让张步凡和他一起飞魔都。 张步凡当然不同意了，你至少得给我点时间收拾行李？况且我这还一饭馆开着门呢。 没办法，王权安妥协了，给张步凡定了第二天的机票。 这天，张步凡把房子收拾了一下，去往魔都的行李也都收拾好，等到晚上21点小饭馆关门之后，往外面门上贴上小饭馆短期内关门的条子，再回去给笔记本电脑充上电，做好了去魔都的准备。 还好已经临近夏天，魔都温度已经起来，张步凡带的也都是些薄衣服，加上一个笔记本电脑，装在一个行李箱里依旧很空。 就这样，张步凡坐上了前往魔都的飞机，开始了他第一次的魔都之旅。 那边，接他的是剧组的车，还有个熟人——王权安的助理，上次这位来拿剧本，那是对他的不重视，而这次这位来接他，却是对他的重视了。 当天进组，就在作为主要拍摄取景地的一个老式的魔都弄堂跟前的小旅馆，环境还不错，基本能达到三星标准，而张步凡分的是一个双人标准间，但实际上只有他一个人住，算是特殊照顾了。 第二天歇了一天，由助理带着把几个取景地转了一遍。 这部剧70以上都是室内戏，毕竟超过三分之二的剧情是在饭桌上进行的，其他的诸如医院、东方明珠塔之类的都是现成的，只需提前和相关单位沟通好，让他们腾出空间即可。 唯一的一个比较重要的外景，就是那一片正在兴建的高楼了，这个要求比较高，不仅要求已经建设到了一定程度，还要求在黄浦江边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王权安再折腾了，居然真就让他找到了这样一个地方，百分百与剧本中场景契合。 又过了一天，剧组全员到齐，举行开机仪式。 这是张步凡第一次参与开机仪式，实际上他参与的电影就只有两部，上一部《斗牛》，管琥一直到拍摄都开始了才把他弄过来，这些“前戏”他也无缘经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国内的这些剧组也学会了台岛那边的那一起了什么开机仪式，还特正式，香案三牲齐，王权安这个导演在最前排最中央，左右两边是电影的主演，三位老演员，以及饰演儿女和孙儿辈极为演员，再然后就是他这个编剧了。 这些就算是电影的主创人员了，每个人手里被塞了三炷香。 张步凡没经历过，啥也不懂，就看着身边一姑娘有样学样。 王权安先来，拿着三炷香对着香案上也不知道是什么神仙的小雕像拜了三拜，然后插入前面的香炉中，也没喊什么“老天保佑拍摄顺利”之类的话。 再然后是三位主演老师，同样拜三拜后上香。 最后是其他人，张步凡就跟最边上混着，学着样子拜三拜，然后上香。 最后，王权安一抬手，唰的把一块照在摄像机上的红布拽了下来，然后就这么干脆的一转身，高声宣布道：“《团圆》剧组，开机！” 第三十八章 记者会 喊着开机，实际上并没有立刻开机，就是走个流程而已。 毕竟接下来还有开机仪式的另外一个重头戏——记者会，作为一部电影的第一个重磅宣传，这个可不能轻忽。 本来张步凡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了，结果临时得到消息，记者会他也要参加。 记者会的召开地点就在那个巷弄里，是一个以前的小礼堂，挺老旧的，当然，临时装饰过，看上去还不错。 前面一个小台子，摆了一溜儿的小板凳，依旧是王权安坐中间，左手边饰演刘燕生的凌风老师，这位真来自台岛，是一位资深主持人兼歌手。 右手边是饰演乔玉娥的卢雁老师，这位可是真正的老戏骨，曾获得过三次金马奖，还获得过联合国国际和平艺术奖，并被邀请为奥斯卡金像奖终身评委，用老戏骨形容她都不够，这位是真正的大咖，还是走上国际的那种。 卢雁老师右手边则是饰演她后一个丈夫陆善民的徐材根老师，同样是一位老演员。 一边坐着曾经的“老公”，一边坐着现在的夫妻，这当然是提前安排好的。 再然后，左右两边还有乔玉娥的大儿子、大女儿的演员，以及那个之前上香的时候就站在张步凡身边的姑娘——张步凡这时候才知道，这位就是剧中外孙女娜娜的实验者莫小奇。 再然后，张步凡，最边儿上。 张步凡也不在意，还跟那找人呢，找谁？金那，不是说那位最后也进了组么？为啥没看到呢？听介绍，这台子上除了他就是导演和演员了啊，难道那位比较孤僻？ 台子下面，拿着长枪短炮的二三十个记者，这边刚坐定了，那边闪光灯已经咔咔一顿闪，当然，主要是对着王权安以及身边的卢雁老师了。 这个时候主持人上台，一顿好听的过场说完，轮到主创谈创作心得了，其实就是王权安跟那一个人侃大山，张步凡特正襟危坐的坐那，实际上已经神游物外，到底王权安说了啥，一句也没记住。 一顿扯硬是说了10多分钟，看王权安的意思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按照流程该是下一个环节了，总算控制住了自己，主持人也适时的再次上台，宣布进入记者提问环节。 像这样的记者会，除非是有深仇大恨的，否则基本都是怎么捧怎么来，甚至有一些记者根本就是电影方安排的，就比如被主持人点到的第一位记者。 “王导，我们都知道，您的作品一直都是现实题材，却又是少有的能够兼顾奖项和票房的好作品，那么这次，您也有信心拍出同样出色的作品吗？”那记者问到。 看看，这就是明着捧了，王权安之前的几部电影确实获得了相当多的奖项，而且都是重磅奖项，就像《图雅的婚事》，那可是拿了柏林金熊的，但是，要说票房的话也就一般，尽管那些电影大都出口海外，但所有国家的票房全部算下来也就那么回事，说他能兼顾票房，那真是挺扯淡的了。 就和之前照相机的镜头一样，记者们的提问也基本都聚焦在了王权安以及三位主角身上，或者再准确点，就王权安，凌风老师和卢雁老师三个人。 “王导，你是怎么想到这样一个故事的呢？” “卢雁老师，最近几年您的中心逐渐从国外回到国内，是出于怎样的考虑呢？” “凌风老师，您之前的工作重心一直都在主持和歌手上，这应该是您第一次出演电影？第一次作演员，能说说您的感想么？” “……” 于是，张步凡跟最角落里坐着，继续摆着正经姿势神游物外。 忽然的，就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词儿，好像是……自己的名字？ 下意识一歪头，就看到主持人拿着一个话筒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嗯？我？ 张步凡有些懵逼，身边忽然响起特小的声音，“问编剧的，这么年纪轻轻却参与这样一个剧本的创作，会不会感到吃力。” 说话的正是身边的莫小奇。 还好张步凡之前姿势维持的特别好，此时直接无缝转换，接过话筒，开口道：“其实刚接到这个剧本的时候我也有些惶恐，毕竟这个故事发生的时代我才刚出生，但巧合的是，剧中的主角与家人分别多年，而我恰好也有着类似的经历，而且上我从小其实是由我爷爷带大的，经常听他说那个时代的事情，所以还是挺有认同感的。再加上这个故事本身是个好故事，好的故事，无论跨越多少时代都依然可以引起人们的共鸣，也因此让我跨过最大的障碍。” 一番话说完，上面导演加演员，下面一些记者纷纷鼓掌。 王权安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说实话，带张步凡来参加记者会是他临时起意，其实在他看来压根不会有记者问张步凡问题，但偏偏就有记者剑走偏锋，找到了张步凡这个编剧，还好张步凡回答得体，没有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问答继续，果然，这是张步凡被问的第一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就连身边的莫小奇都被问了三个问题，通过问题他才知道，这位别说看着年轻，也算是个“老戏骨”了，居然参与了相当多电影电视剧，当然，基本上，他是连名字都没听过…… 记者会结束，开机仪式才算是真正完了，下了台到了后台，张步凡急忙跟人家道谢，“谢谢你啊，莫小奇，要不是你提醒我就真要丢人了。” 人家姑娘倒是挺豪爽，笑道：“这都是小事儿，都是同一个组的，互相帮助吗。哎，我听说，我演的那个角色本来戏份挺少的，是你给加了不少的戏份？这么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 “剧情需要吗。”张步凡特实诚的笑道。 莫小奇接着说道：“其实，这个戏我接的挺仓促的，而且剧本也接到的比较晚，角色到现在还没有吃透，到时候说不定还要麻烦你呢，毕竟是你写出来的角色，肯定没人比你更了解了。” “你这就谦虚了，刚才我都听到了，你可以算是大前辈了，我只是个新手，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跟你跟你请教呢。”张步凡客气的说道。 “那就互帮互助。哎，导演叫了，快过去。”莫小奇又是一笑，当先转身跟着剧组出了小礼堂。 总算，在王权安以及那个助理之外，张步凡在这个剧组里又认识了一个人。 第三十九章 正式开拍 开机仪式加上记者会进行了一个上午，中午全剧组聚餐，王权安再次发表讲话，主要就是些鼓舞人心的话，也顺带着介绍了一下剧组的主创，包括张步凡。 别人都在为这样一部电影的编剧居然是这么一个年轻人而奇怪的时候，张步凡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那位闻名已久却素未见面的另外一位编剧金那居然一直就在，无论是开机仪式还是记者会的时候都在，还离着张步凡不算远。 这位大编剧，却是以演员的身份被介绍的——她在这部电影里饰演乔玉娥的二女儿。 这当然是玩票性质的，她的主要身份还是编剧，说实话这点让张步凡有点摸不着头脑，明明都意见不和到剧本成型的情况下全部推翻了找新的编剧重新写剧本了，王权安居然还是把这位给请来了，这到底是出于一种怎样的想法呢？ 想来想去，最终归结到自己太年轻。 虽然写出来的剧本足够吸引王权安，但毕竟是个没名气的新人，其他方面还有待验证，万一不行了，金那这位业界老前辈可以随时补漏。 不得不说，为了这部电影，王权安是真的花费了不少心血。 接着聚餐的机会，张步凡上去问候了一下，以一个后辈的身份，没成想人家居然一副“早就听说过你”的样子，对张步凡相当的热情，搞得张步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午餐吃得不错，但没喝酒，因为下午就要开始拍摄了。 第一场戏，正是张步凡电影剧本的开头，也就是外孙女娜娜在饭桌上给一家人读那一封来自台岛的家书的剧情，一个长镜头。 张步凡就和在《斗牛》剧组的时候一样，王权安在监视器后头坐着，他就跟侧后方站着，一边能看到现场表演，一边也能看到监视器，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副导演呢。 那边，演员都已经换好了服装，现场道具、灯光也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拍。 张步凡一看，立刻明白了王权安急着开拍的原因。 所有演员都穿的挺厚，穿最少的莫小奇都是一件毛衣——整个故事发生在一个冬天。 现在是五月份，魔都这边已经20多度了，再加上潮，穿着这样的戏服往那一站，没几分钟就一身汗。 这还算好的，如果到了七八月份，天天35度往上，再想拍这样的戏份那就是要人命了，几位上了年纪的老演员肯定扛不住。 所以，如果不赶着开拍的话，整个拍摄计划就要搁置下来，一直到10月以后，那问题可就大了，不仅拍摄计划被打乱，后期的宣传和上映计划就更是问题了，投资方肯定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现场，执行副导演已经开始催着演员就位，王权安在监视器后头看着效果，点了点头，立刻有人叫场。 “《团圆》！第一幕第一场，action！” 嘿，还说英文，挺洋气。 第一场戏正式开始。 这场戏虽然主要是三个人的戏，但实际上镜头里却又6个人，还有大儿子建国，以及二女儿和她的儿子，而且在后期，还会有乔玉娥的大女儿入镜。 建国站在陆善民的身后，靠着一个物架，而二女儿坐在乔玉娥和娜娜中间靠后的位置，抱着儿子。 中间左边，陆善民抱着个茶罐子，前后晃悠着身体，右边，乔玉娥正正坐着，脑袋微侧，目光射向无人处，微微失神，两只手放在腿上，轻轻的来回搓着。 中间，娜娜在读信。 一个家庭普通晚餐的群像，一下就出来了。 王权安对这部电影上心，可不仅体现在编剧和演员方面，服化道、摄影、灯光等等等等，找的都是业内有名的高手。 这一幕里的灯光就特别有意思。 一间狭仄的屋子，没窗户，还是晚上，一切的光源都来自头顶上那个灯，灯是黄光，外面照着一个大灯罩子，恰到好处的把主要的光源聚集到了中间三位主要角色身上，而建国以及他的妹妹和侄子，都在那光源的边缘或外面，自然的就分出了主次。 群像的戏，最难拍的往往是那些不重要的配角，因为编剧在写这种配角角色的时候往往一笔带过，而导演也不会着重给讲戏，一切都靠演员自己拿捏。 而王权安选的这些配角就都是相当有功底的。 二女儿刚开始的时候抱着儿子，儿子在怀里闹腾着玩，几次都被二女儿轻柔的制止，而她自己的目光则始终落在娜娜手中的那封信上。 儿子闹得厉害了，她干脆放开了儿子，让儿子自己去一边玩去，她依旧看向那封信，但目光却逐渐空洞，她虽然在听信，但实际上心里却在思考着这封信会带来的后果。 大儿子建国站在父亲陆善民身后的阴暗中，侧垂着头，能一眼看出他的失神，他就如同雕塑一样僵硬站着，偶尔的一侧头也显得呆滞，却很好的表现出了他此刻心中正汹涌的翻腾着。 然后，他走开了，走到更后方，依旧是灯光边缘之外，然后坐下，整个过程，从站着，到走动，再到坐下，他始终低着头，看上去有些窝囊以及失落，恰恰好的把建国这个角色的人设建立了起来。 再然后，乔玉娥起身去端汤，大女儿恰好从外面走入，一个错身，角色更替，大女儿坐在了乔玉娥的位置上。 恰在此时，娜娜读完了信。 这个转换也非常的有意思，信读完了，接下来当然是讨论，讨论这封信，以及写这封信的那个人，而这样的讨论乔玉娥并不适合参与，所以，恰到好处的换了一个人来，撇开了乔玉娥，同时依靠着角色的增加来加剧接下来的矛盾。 “嘶……没想到啊，金那老师身为一个编剧，没想到演戏也演的挺不错的啊，这个二女儿演的还真挺是那么回事的。”张步凡一边看一边跟那暗暗感叹。 结果，还没感叹完呢，王权安开口了。 “咔！” 得了，第一场戏就被咔了…… 第四十章 讲戏 王权安叫了咔之后没急着开口，而是又看了一遍监视器。 张步凡就跟边上安安静静的站着，也在那看，一遍都没看全，他摸了摸下巴，“嗯……” 看出门道了。 不是他有天分，而是问题其实太过明显。 灯光做的非常好，非常清晰的把屋内分出了明暗，再加上摄像机拍摄效果会比现场实际效果要更清楚几分，在这样分明的环境下，反倒是主角没能表现好。 嗯，说明白点，就是莫小奇没演好。 她是镜头的中心，也是灯光的聚焦点，然而，刚才这一段戏，张步凡看乔玉娥陆善民，甚至看建国二女儿……目光就是没落到她身上，要知道，这部戏的前半段就只有她有台词，在读信，这样都让人没法集中注意力的去看她，这就是失败。 那边王权安当然早就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喊咔，现在看回放，实际上是在想着演员该怎么改。 回放没看太久，王权安只是摆摆手说道：“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这次咔的更早，娜娜的信还没读完就被咔了。 这次王权安挥手叫人了，“莫小奇，你来一下。” 莫小奇是有些惊惶的，她虽然04年就出道接戏，这几年也是演了大量的电影电视剧，更凭借《一半海水一半火焰》获得过金马奖和金像奖的提名，但名气却一直没起来，说明白一点，就是一直也红不起来。 没红，对着王权安这样的大导演腰杆子本来就挺不直，再加上听说自己饰演的角色被加了很多戏，非常受到导演重视，那压力就更大了。 本想着第一场戏努力演好，博个开门红的，结果没想到一上来就两连咔，还就是因为她。 王权安还是比较温和的，说道：“你的台词功底不错，魔都话说的也挺好，看来是来之前有过好好准备的。但是，你演的娜娜有些太平了，让人看不出这个角色的特点，也就很难让人去注意她。你调整一下，争取把那种特点感觉演出来。” 莫小奇点点头，转身走到一边去了，但看她都没了焦点的眼神就知道，她其实没太懂王权安的意思。 王权安高声开口了，取景在屋内，大家都挤在跟前，也不用拿着大喇叭跟那喊了，“大家休息十分钟，现在大家还在磨合期，出问题很正常，大家也别丧气，都加把劲，争取拍出更好的效果，我谢谢大家了啊！” 引起一阵笑声，剧组的气氛也放松了下来，不再有之前两连咔时候的紧张。 莫小奇走到边上一个没啥人的屋子，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摇头晃脑的不时张嘴，这是在揣摩角色呢，只可惜效果看起来不好，她的眉头绷的有点紧。 张步凡一直就在边上站着，旁观了整个过程，结果王权安也没叫他说戏之类的，当然主要是不知道他有一手“做梦绝活”。 现在看着自己的“恩人”在那边犯了难，张步凡想了想，走了过去，“哎。” “嗯？”莫小奇楞了一下，一看是张步凡，勉强笑了下，“等会儿啊，我在揣摩角色呢。” “我觉得，娜娜应该是要更活泼一些的，甚至给人有些多动的感觉，而这样的状态，在之后知道了男朋友要出国两年之后，就能很自然的转化成一种难以遏制的暴躁。”张步凡没理她，自顾自的说道。 说着说着，那边莫小奇渐渐的不走了，停下来看着他。 他还继续说道：“该怎么表现出这种给人有点多动的活泼感觉呢，我觉得还是得从餐桌上做文章，你看啊，那一桌子菜，其实没吃多少，但是娜娜的大伯二姑都已经下桌了，外公外婆虽然坐着，但也基本不动筷子了，那这些菜给谁吃的？” “那是不是可以这样设想，本来一家子人吃饭呢，来信了，于是娜娜吃了一半开始读信，实际上没吃饱，那不如一边读心一边吃，嗯，还要吃的快，给人狼吞虎咽的感觉，那种多动的感觉是不是就出来了？” 莫小奇在边上，歪着头思考，把自己代入到张步凡的语境中去，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还有啊。”张步凡没停，继续说道：“信来自台岛，一个在台岛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写的信，是不是应该是繁体字啊，你一个现代姑娘，读繁体字肯定比较吃力，肯定不能那么顺畅，得分出段落来。” “另外，信里其实有不少字算是生僻字的，就拿倏忽的倏来说，如果我没标注读音，你认识么？” 莫小奇一愣，噗嗤笑了，“还真不认识，我刚看的时候还以为是读you呢。” “那你就这样读啊。”张步凡说道。 “啊？这样读？”莫小奇有些惊讶，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要故意读错台词的。 “试试呗。”张步凡说道：“反正你都咔两回了，还怕咔第三回么。” “哎，笑话人是不？这我可不惯着你啊。”莫小奇假做威胁。 张步凡之前已经了解了，这位也是土生土长的京城大妞儿，也是个能贫的，摆摆手道：“正经点，马上要开拍了。” 莫小奇敛了笑容，张步凡想了想，说道：“你开始念一二三四五，一直往后念，别换气。” 莫小奇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照做了，“一二三四五六……呃……” 念到几十的数字，气儿实在上不来了，急忙换气。 “哎，就这种感觉，这种说了一长串话，气上不来，还口干舌燥的感觉，你等会儿可以试试，喝汤的时候也挑这个时候，大口快喝，喝出那种吸溜吸溜声音的那种。”张步凡点头道。 “我等会儿试试。”莫小奇点点头，心里似乎有了一些明悟。 远处，王权安没一直看监视器，毕竟才第一场戏，还都ng了，没啥看的，他在那看布局呢，想着有没有能做的更好的地方，一扭头，就看到了这边屋的两人。 看到张步凡转身往回走，而莫小奇脸上也从新出现了笑容，他也是一乐。 没看出来，这位新人编剧居然还有这个本事呢，等会儿就看看，他能教出怎样的效果来。 第四十一章 探班 “自四九年一别，you忽便是半个甲子，从此两岸相隔……” “自问一生最大愧疚最大遗憾乃是对你的承诺无法实现……” 娜娜读着信，读的断断续续，还有错别字，没办法，本来文化水平就不太高，再加上是一封来自台岛的信，通篇繁体，看着更累了。 就因为不太认识，反而更认真更专注，一口气往下读，都忘了换气，差点没憋死，长出一口气，赶忙儿拿起勺儿就这碗吸溜吸溜的喝了几口汤，这才感觉顺畅了，于是继续往下读。 “哎呦？”监视器后头的王权安眼睛一亮。 依然是读信，但是，就这么一点儿节奏的变化，尤其是剧本里本来没有，莫小奇自己加的那段读着读着忽然停下来喝汤的动作，简直就有点点睛的感觉，不仅是让娜娜这个角色出彩了不少，重要的是，和后头的乔玉娥对陆善民说“我再去盛点汤”，然后站起来走出镜头换大女儿进来的段落非常融洽的接上了。 那边莫小奇还在演着，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突突的，对于娜娜这个角色，她其实依旧不算是特别的理解，这会儿完全是按照之前张步凡说的在那演。 一段信读完了，剧里主要的角色发生了转变，变成了三位二代之间的对话，更准确点说，是争执。 导演没喊咔？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当然表面上完全没表现出来。 “他要回来了。” 用魔都话念完这个镜头里属于她的最后一个台词，原本接下来安排的她随着母亲还有大伯二姑的对话转过头去看他们的，这时候她忽然就福至心灵，也不看那些人了，头一低，拿着勺儿继续开始喝汤吃饭，吃的那叫一个香。 “咔！过了！” 监视器后头传出声音，现场所有人都觉得心里真正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莫小奇。 “总算过了。”她暗暗想着，“那位张编剧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接到这种电影的剧本呢……” 第一场长镜头顺利完成，接下来整个过程也顺利了起来，当天下午，所有计划中的镜头拍完，居然还留下不少时间，于是王权安一拍大腿，又加了一场，他这是想着法儿的往前赶戏了。 接下来几天的戏份都集中在弄堂里，看样子王权安是想把弄堂里的戏份都搞定了再去拍其他地方的，当然也不一定。 拍摄依旧顺利，莫小奇继第一场戏之后忽然就没了啥事——接下来这些戏里基本没她，人倒也是个勤奋的，没她戏的时候就安安静静的跟那看剧本，争取能更加吃透角色，或者在边上仔细观摩几位老师的演技，偶尔也找张步凡问问戏。 相比起她，张步凡更没事可做了，原本以为给莫小奇讲了一出精彩的戏之后会有更多人来问他，或者王权安会多他更重视一些，结果压根没有，原来啥样现在还啥样，他大部分的时间基本都是站在监视器后头过去的。 当然，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总算有了变化，不是有他活儿了，而是有人探班来了。 说探班其实不确切，王传军现在还是个没名气的小演员，连探班的资格都没有，他要真来探班，都没人认识他。 所以，实际情况是张步凡来了魔都，联系了身为地头蛇的王传军，这位今天找了空颠颠儿的跑来和张步凡见个面聚个会而已。 张步凡跟王权安请了个小假，反正也没他啥事，王权安干脆的给了假。 两人也没离太远，就在附近找了家小饭馆，点了几个菜，边吃边聊。 “哥，这才半年不到，你怎么就成编剧了啊？”到现在，王传军的声音里还透着一股子不可置信。 “怎么，在你看来，我就只能一直当一个厨子啊。”张步凡挑了块肉扔嘴里，味道不咋地，比他自己做的差远了，不过比剧组的盒饭还是好不少的，嗯，多吃点，又挑了一块鸡蛋。 “那哪能呢，我一直就觉得哥你特别有本事，肯定不会永远呆在小饭馆里的。”王传军急忙说道。 张步凡笑道：“你不错，比以前圆滑多了，不是鄙视你啊，是真的为你高兴，我现在也算是半只脚踏入这个圈子了，也见识了不少，在这个圈子里想要总是挺着脊梁可不是那么容易，你没看那些大咖顶咖，都站到金字塔顶端了，但是面对那些大的资本的时候依旧要俯首，你之前的性格太硬，要一直那样下去，在这个圈子里很难站得住。” 王传军跟那腼腆的笑着，张步凡知道他心里还是有刺，但没关系，能压的住就很好。 张步凡也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那个戏拍的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王传军话也多了起来，“已经快拍完了，这种剧拍的慢不了，我听说已经剪了几集出来，开始找买家了。那部剧定位是青春情景喜剧，所以演员都是和我差不多大的，人也都挺好，挺聊得来。” “而且，我发现，尽管是情景喜剧，但也有值得研究的地方，这东西不是纯粹的电视剧，但也不是舞台剧，介于两者之间，所以演这种剧的时候既不能像演电视剧那样太收着，也不能像演舞台剧那样太过外放，而是一种中间状态，我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表演方式，挺值得研究的。” 这是个好学的，就这种剧也能找到学习研究的东西。 “好学生。”张步凡冲他一竖大拇指，接着笑道：“既然已经快上了，那你也该做好准备了，到时候一下就火了，可别飘啊。” “哥你是说这部剧会火？”王传军问。 “废话，自从《武林外传》之后，国内这几年都没出过什么好的情景喜剧了，观众都跟那吊着呢，他们可不管你的剧情是不是抄来的，甚至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国外的那些剧集，对他们来说，只要你的剧拍的好看就足够了，而且，在此之前的情景喜剧，多是家庭式的，或者是《武林外传》那种剑走偏锋的，像你们这个所谓的青春偶像情景喜剧这还算是头一个，所以很容易火，甚至带起一股风潮，到时候，关谷君，你可不只会火，说不定还能成为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呢。”张步凡笑着，稍稍起身，抬手一拍坐在桌对面的王传军肩膀。 回身坐下，两人又吃了几口，张步凡说道：“其实我知道你肯定不会飘，要是飘了就不是你了，我，就是怕你忍不下去了，就演这一部就撂挑子，这部剧我觉得肯定会有第二部，甚至三四五六部，你，还得继续往下演，继续积累。” “哥你放心。”王传军也笑了，“我已经想通了，在我有那个资格之前，我不会再闹情绪了。” “这就好。”张步凡开心了，“你加油，我也加油，咱们一起加油，争取啊，一起到那高处去，走一走，看一看，领略一下只有那里才存在的风光。” 第四十二章 外孙女的男朋友 电影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拍摄，张步凡也总算有事做了，剧本这东西，刚看的时候觉得完美，但是开始拍摄了就有问题出现了。 这不，这一天王权安就拽着他开始说事儿，不止他，还有金那。 正在拍摄的镜头是电影的结尾，也就是乔玉娥、陆善民以及娜娜在饭桌上，说到娜娜男朋友要出国那一段。 拍摄的没问题，在第一场戏被咔了两次，然后让张步凡讲了几次戏之后，莫小奇是真开窍了，算是进入了娜娜这个角色。 这位也不愧是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也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东西，直接提议不要化妆，素面朝天的出演，居然真的就往这个角色里注入了一丝灵魂。 既然拍摄没问题，那当然就是别的问题了，当然也和娜娜有关，因为是她男朋友的事儿。 “我总觉得，这个男朋友不出现，全靠着娜娜说，还有那一段电话的戏，有点太薄了，冲突不太够。”王权安掐着根儿烟，也不抽，就是拿着，都已经烧出半条完整的烟灰了。 金那没说话，这条线是张步凡拓出来的，她的本子里根本没有，她当时看了张步凡的本子，也没在这一块儿多想。 “你想啊。”王权安接着说，“都谈婚论嫁了，忽然就要出国两年，这对一个正常家庭来说是大事了，结果事情的正主都不露头的，是不是有点太轻描淡写了一些？也有点奇怪了。” 张步凡在边上皱着眉听着，不是嫌弃人家改他剧本，是他也在想，代入王权安的话去想。 王权安看他不说话，也不急，这要是他一说完那边就发表意见那才让他觉得不靠谱，反正是拍摄间隙休息的时候，没其他事做，就唠呗。 张步凡总算开口了，“我还是坚持娜娜的男朋友不出镜，您看啊，我们这个故事里，其实一直在讲两个家庭的故事，但是呢，这两个家庭，就跟同根的两棵树一样，这么纠缠着，其实已经难分彼此了，所有的重要角色，都是围绕着这个来的，而娜娜的这个男朋友呢？虽然和娜娜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终究还不是这个家庭的一员，所以他出来就特突兀，这是一个。” “还一个，娜娜的男朋友要出国两年，这确实是一个矛盾点，但是，这个矛盾点，实际上还是为了三位老人的故事服务的，算是一个……传承，不，应该说是他们的故事的延续，所重点还在三位老人身上，而这个男朋友一出场，来这么一场戏……您说要加剧冲突，那估计就是娜娜和男朋友见面为了出国的事情吵架的戏了，您不觉得有点抢戏么？” “这么又突兀又抢戏的，我觉得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嗯，你说的也确实是个道理。”王权安点点头，这位和其他某些导演不一样，不是那种片场暴君一言堂，还是很能听进去话的，不过这里看来他还是有些执念的，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反正也就一场戏，而且也是在这个弄堂里拍的，也不麻烦，我们就拍出来留着，如果真的不合适，最多剪的时候不剪进去呗。” 这算是定调了，张步凡也就不再说什么，王权安看着他和金那，“那你们两位，谁来写这段戏？” 金那笑着开口，“我来。”这是看出来张步凡不想改自己的戏，所以帮忙了。 有人代劳，不用改自己的戏，张步凡还是挺高兴的，忽然想到一个事儿，“哎，王导，那演员呢？咱们剧组好像就没招娜娜的男朋友的演员？” “这叫事儿么？”王权安笑着，罕见的学着张步凡念了句京片子，拍了拍张步凡的肩膀，颠儿颠儿走开了。 这啥意思？张步凡有些懵逼？是说以你大导演的身份，想找这么一个配角好找么？跟我臭显摆么？ 边上金那却是一点就透，带着有点诡异的笑，也是拍了拍张步凡的肩膀，转身走了。 ……………… “哎哎哎，毛背心呢？就灰色那件，给他套在外面，人家都在过冬，就他过春天啊？还有，拿个眼睛过来，就那个圆框的，记着给安上镜片啊！”道具师拿着一件白衬衫跟那比划，同时开口叫道。 立刻就有个小助手一顿翻找，然后拿着一件薄毛背心和一副眼镜跑了过来。 道具师又拿着毛背心比划了一下，终于一点头，把衬衫、毛背心和眼睛往张步凡手里一扔，“可以去换上了。” 张步凡本来手上就拿着一条西裤一根皮带外加一双皮鞋，现在更是一堆东西了，他木着一张脸，转身进里间，不一会儿出来了，已经换了全身的行头。 他现在也明白王权安当时那句话的意思了，这货也特么是个孙子…… 没错，那个娜娜的男朋友的角色并没有再找人，而是直接找上了张步凡，看看，多会废物利用……呸，是合理利用现有资源啊。 张步凡已经完全变了样，皮鞋西裤衬衫，外面套件毛背心，鼻梁上架一副黑框眼镜，头发也被弄过，原本不长的头发被假发套压在了下面，发套的头发挺长，梳了一个三七分头，被化妆师打了一堆的啫喱牢牢地固定住。 一看他样子，等在边上的王权安就一点头又一摇头，“缺点东西。” 然后亲自跑去找道具，一会儿拿了条黑领带回来，“会系么？” 张步凡特小心的摇头，生怕把假发歪了，还得重新折腾。 化妆师闻言立刻过来，帮他把领带系上，塞进毛背心里面。 一下子，一个改革开放时期知识分子的形象就出来了，加上张步凡本身就长的挺帅，看上去颇为文质彬彬，就是那一头油光发亮的分头，再配上那条和毛背心根本不配的领带，又让他看上去多了一分“作”的气息。 作才好，作就对了，如果不作，怎么可能都要去领结婚证了，忽然就要出国两年呢？ 王权安再次看他，这次不摇头了，就一个劲儿点头，“这回就对了。” “怎么样，台词记住了么？”他问。 “记住了。”张步凡点头，然后特惊讶的发现，这假发套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原理，就这么服贴在头上，居然还贴的挺紧，压根不用担心甩歪了。 “那就好，所有人准备，准备拍摄！”王权安一声吆喝，剧组再次忙活了起来。 第四十三章 签约了，也有了新封面，心情不错哈，也请大家继续支持，星空拜谢。 另外，谢谢打赏，非常感谢~~~~~ ………………………… “噗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啊，导演。” 张步凡一脸生无可恋的抹了一把脸，笑场的是对面，遭罪的是他。 这段戏其实很简单，内容简单，拍摄也简单，就他和莫小奇两个人，在巷弄里面对面站着，说他，不，是说娜娜男朋友想要出国的事情。 一开始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都不用挪地儿的，他先是细声细气的劝，希望娜娜能够同意等他两年，然后越说越来火，声音大了起来，最后娜娜一发狠，狠狠推了他一把，他一下没站稳往后坐倒在地上，没了。 这是第一场，他和莫小奇两个人面对面站定了，一开始是他的台词，“这真的是一个好机会，我就出国两年，回来就能直接当上高级工程师。” 莫小奇回答，“你成工程师了，我呢？黄脸婆？” 王权安也有意思，专门安排了他说普通话，莫小奇说魔都话，一来照顾他不懂魔都话，二来说是为了突出矛盾，这不只是出不出国的矛盾，其实还是两人文化、观念方面的矛盾。 反正，就是这么个台词对白，张步凡把自己的台词照着念了，然后对面忽然就笑场了，而且本来是准备念台词，所以张着嘴，这一笑场，直接就喷了，一嘴的口水和散弹枪一样，呈散射装喷出，而在她对面的张步凡，就拿脸来了个照单全收…… 莫小奇一看这样，也不好意思，急忙拿着衣服袖子就往张步凡的脸上呼喇，一边呼喇还一边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太，噗……太有意思了。” 这呼喇着，又笑开了，总算这次知道把头扭开冲一边笑了。 王权安看着这边，也没怪她，他自己也跟那笑呢，毕竟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了，平时已经看惯了张步凡短发t恤的样子，现在忽然整出来个崇洋媚外、假模假式儿的知识分子造型来，也确实够搞笑的。 那边莫小奇笑了得有两分钟，总算是笑够了，看样子还把肚子给笑疼了，一手撑在腰上，身体有点弓，另一手举起冲王权安一挥，“我好了，导演，再来一次。” “好，再来一次，各组准备！”王权安坐会监视器后头下令。 从新开拍，张步凡和莫小奇依旧脸对脸，随着一声“action”，张步凡再次开始念词儿，同时还防备着，随时准备躲开再一次的口水攻击。 结果，一句台词还没念完呢，王权安给喊了咔。 “小张啊，刚才莫小奇喷你一脸口水是不对，但人家都控制住了，你也不能一直提防着，你现在是在劝女朋友呢，结果一脸防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王权安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那边莫小奇也是一脸好笑的看着张步凡。 “呃，对不起啊导演，再来一遍，我会控制好的。”张步凡尴尬的一笑，重新站位。 第三次来，总算没问题了，台词一路的对了下去。 台词其实特别俗，大概就是。 我出国深造回来能升职加薪。 你就知道升职加薪，你就不为我想想。 我为你想啊，你看现在房价这么贵，什么都要钱，咱俩要想过好日子当然得多点钱了。 钱钱钱你就想着钱，我觉得现在挺好，也没缺钱用。 你怎么就不理解呢？我是为了未来着想，未来，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就知道现在！ 你这是无理取闹！ 我怎么无理取闹了？ 你无情你冷酷你…… 咳咳，跑偏了，反正大概就是这样。 于是劝说就变成了争吵，变成了比谁声大，最后，娜娜一伸手，把抱着她两边肩膀特别激动的男朋友给推了一跟头。 “咔！” 又咔了。 “张步凡摔得太快了，摔出镜头外了。” 嗯？这也是我的事儿？张步凡有些懵逼，那我该怎么摔？慢动作么？像《黑客帝国》里尼奥躲子弹那样？ 还好，有人先一步接茬了，摄影师一抬手，“是我没跟上，不是小张的问题。” “那再来一条，就从娜娜推人那里开始。”王权安一点头。 拍摄从新开始，张步凡走到位置上，两手分别抓住莫小奇的两边肩膀，身体就开始用力，当然不是对莫小奇用力，怕弄疼人家女孩子，是对自己，就上大号的时候用力挣的那种，很快就有点耳红脖子粗了，两只手的手背上也出了青筋，看上去还真像是争吵的太过激烈导致的。 那边“action”一喊，莫小奇“啊”的一声大叫，身体往前一冲，两手顺势一推，张步凡xiu的就往后退去。 当然不可能真的让他倒在地上，后面其实是有个垫子的，但也是这个垫子碍事儿了，张步凡往后一退，脚后跟一下绊在了垫子边缘，这下往后倒的姿势就控制不住了，peng的倒在垫子上，还没收住，整个人直接跟垫子上滚了一圈。 “咔！” 王权安憋笑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张啊，台词说的挺好，就是这摔得一下，有点太帅了，和玩体操一样……” “哈哈哈哈……”周围都笑了。 张步凡自己也乐了，从垫子上爬起来说道：“意外，真是意外，没站稳，再来一遍肯定没问题。” 第三次，莫小奇哗的一推，这次张步凡也不退了，直愣愣就往后倒，果然就没被绊到，也没有后滚翻了，但是，那垫子实在有点轻，又没固定，莫小奇推的这一下力气还挺大，张步凡接着惯性的这一倒，却没倒实在，整个人带着垫子呲溜就滑出去了。 “哗……”这次，都不用王权安说话了，全组又都乐了。 道具师一边憋笑一边跑过来，把张步凡拉起来，弄那个垫子，同时道歉道：“我的错我的错，不好意思啊。” 那边王权安特乐呵，说道：“各位，差不多了啊，该乐的也乐过了，都认真点，小张头回拍戏，说不定还有机会往演艺圈里走呢，你们别给人弄出心理阴影了。” 张步凡抬手挠挠头，不是尴尬，就是头套闷着有点痒，笑道：“我没事儿，导演，咱们继续。” 道具师弄完了垫子，这次稍微固定了一下，绝对滑不动了，王权安于是点头道：“好，继续，再来一遍。” “action！” 莫小奇都形成反应了，那边喊完一打板，特自然的就往前一推，张步凡kuang的就往后倒。 peng！ 这次终于倒实在了，同时念出了他在这部戏里的最后一句台词。 “册那！” 第四十四章 这次是真探班了 求票求收藏求扩散~~~星空拜谢~~~ …………………… 张步凡没想到自己第一场比较正经的戏，居然演了一个做梦都没梦到的人——他这段时间做梦，就连那位在欢迎刘燕生的宴席上出现过一次，也只有那么几句台词的街道领导潘主任都梦到了，就是没有梦到这个男朋友。 因为这位在他的剧本里根本没戏啊，都是王权安强加的。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他的戏份已经顺利杀青了！ 虽然就那一场戏，但他还是收到了现场工作人员的掌声，算是他第一次正式出演的鼓励。 可惜，演完了他也不能像其他演员那样离组，依旧得跟着剧组。 弄堂里的戏份已经拍完了，开始集中拍室内戏份，这些戏份相比之前的就更简单了，几乎都集中在了三位老演员的身上。 这三位，卢雁老师且不说，徐财根老师演技也非常出色，就连以前没演过戏，一直是主持人和歌手的凌风老师都特别出彩，到了他们的戏份，就又没张步凡什么事儿了，三个人对自己角色的理解那叫一个深刻，根本不需要讲戏，连ng都几乎没出现过。 于是张步凡忽然就又失业了，他也不在意，没人更好，图个清闲，能干点自己喜欢的事儿，比如站在监视器后头，跟着王权安的视角到处看，或者抽个空打个电话什么的。 “喂？我发现你最近很闲啊，居然连着给我打两个电话？”佟丽亚大小姐秒接电话。 张步凡心说你也闲啊，在剧组里面居然还能随时打电话随时接，看来也不是啥重要角色。 当然，这话可不敢说出口，嘿嘿一笑道：“这不是我来魔都这边了么？想着你正好也在这跟前拍戏，咱俩也算是流落在外的难兄难弟……不，难妹了，就想着要不聚一聚啥的。” 因为之前打过电话，他要来魔都的事情佟丽亚是知道的，此时嘿嘿冷笑道：“你到魔都该快有一个月了，总算想起姐姐我了？” “这不忙么，我好歹也是这部电影的编剧不是。”张步凡急忙解释。 “是啊，您现在可是大编剧了呢，小女子我也要巴结您了呢。”那边一阵娇滴滴的声音。 “别，可不敢当，您是我的前辈，还是大明星，要巴结也是我巴结您啊。”张步凡苦笑摇头，跟这位爷相处久了，忽然这么一捏嗓子变成了娇滴滴的小娘子，张步凡一身鸡皮疙瘩差点下来。 不敢反抗，也没想过反抗，不知道是不是当初被人家姑娘哭的都快没气儿了还能健步如飞的跑掉表现出的好身板儿给吓着了，反正张步凡每次见着这位，都有点耗子见到猫的感觉，就只有她，对别人都不这样。 “算你识相。”那边总算满意了。 张步凡问道：“对了，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在苏城那边拍戏？好像苏城和魔都离得挺近的？” “这位爷，您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了，太落后了，我们剧组现在已经到横店了好几天了。”佟丽亚答道，习惯性的嘲讽张步凡两句。 “横店啊，就杭城那边呗。”张步凡微微沉吟，脑子里回想着中国地图，算着路程。 那边好像已经看透了他的想法一样，噗嗤笑道：“你就别想了，把你那宝贵的脑容量留给中国电影，争取多创作出来两个剧本。我最近正好有空，就我去你那边，把你的具体地址给我。” “让你跑那么远来看我，那多说不过去啊。我就在浦东区xx路xxxx。”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却迅速的报上了自己的地址…… “行了，等着。”佟丽亚说道。 “哎，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啊？我好准备一下。”张步凡问。 “准备什么啊，矫情。”佟丽亚特干脆，扔下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 当天下午，张步凡还在王权安身后盯着监视器看呢，外边忽然那个女助理就进来了，到王权安跟前说道：“王导，有人来探班，是佟丽亚。” 这姑娘已经是明星了，当然不可能像王传军那样“来无影去无踪”，剧组方面也不可能无视。 嗯？ 张步凡就有点愣神了，现在距离打电话貌似过去了才几个小时，这姑娘也太风风火火了？ 还愣着呢，王权安已经站了起来，说道：“佟丽亚小姐来探班了，大家休息一会儿！”其实他也懵逼呢，这个剧组里有谁和佟丽亚很熟么？ 那边，佟丽亚和她的经纪人已经来了，助理提着俩大袋子，里面装的都是冰咖啡之类的东西，一边走一边和工作人员们说着辛苦了。 王权安站起身迎了过去，笑道：“谢谢小佟你来探班啊。” 说到这非常尴尬的没话了，确实啊，连人家是来看谁的都不知道，同时心里还怨呢，这谁的人啊，还不来认领？ 佟丽亚特有眼色，一边让经纪人去分发冷饮，一边和王权安笑道：“王导您辛苦了，张步凡是我朋友，这不是听说他在您这个组么，就过来看看，也问候一下您。” 这时候张步凡总算是溜达过来了，也跟着解释，“我之前不是开饭馆的么，她是我常客，一来二去的就成朋友了。” 王权安笑着点头，心里却在吐槽，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中戏的，没事儿往你那京影跟前的小饭馆跑什么？呵呵。 当然，不管怎么样，人总算是被认领走了，剧组里的人对张步凡也算是另眼相看了，之前就在传他之所以能成这部电影的编剧就是有人推荐的，后面剧组刚开始拍摄就有人来找他，虽然那只是个小演员，现在又来一明星，这人脉够广的。 那边冰饮料也分发完了，也休息够了，拍摄继续，依旧没张步凡什么事儿，于是干脆带着佟丽亚出了剧组往住的地方走，一边走一边问，“你这是不是太急了？上午的电话，你这就到了？” “我给我们导演说我要去电影剧组探班，正好我的戏份剩不多了，导演就给了两天假，加上今天两天，我不急能行么？”佟丽亚反问，“还说呢，我中午饭都没吃。” “委屈您嘞，想吃啥，我搞定。”张步凡急忙拍胸脯保证。 嘿嘿，就等你这句话了，佟丽亚大眼珠子一转，心里偷笑，表面上还是可怜兮兮的，“火锅！” 第四十五章 吃火锅 火锅对于中华人民来说，其实挺日常的，无论到了哪里，你都能再大街小巷里找到火锅店的踪迹，其中尤其以川式火锅居多，除此之外，还有京城的铜锅以及边疆的小肥羊之类的。 反正就是，一般人想吃火锅，绝对不会没处吃去，而且选择很多。 但张步凡和佟丽亚都不是一般人啊。 所以啊，他们还真没处吃火锅去，因为，佟丽亚要吃的是张步凡特制火锅。 张步凡那个无语啊，大姐，这里不是小饭馆啊，我咋给你做啊，但是又想到刚刚冲别人拍了胸脯保证，作为一个爷们，也不能这么快食言啊。 就这么说说走走的，已经到了张步凡住的那个宾馆。 张步凡一狠心一咬牙，一头扎进了人家宾馆的后厨…… 这一次，他总算是体验到了资本带来的好处，他们剧组100多号人，直接把这个宾馆给包了下来，对人家宾馆来说那就是金主爸爸，整个宾馆的人都对他们特别客气。 眼见着是剧组的人来借厨房，人家二话没有就借了，这让张步凡松了口气，不用食言而肥了，重要的是，不用对着佟丽亚那失望的小表情起鸡皮疙瘩了。 张步凡做的火锅其实也是传统的川式牛油锅，但是，那里面的底料红油是他自己熬的，而不是买的外面的成品。 这其实是个很麻烦的事情，不过好在这个宾馆各种食材材料准备的挺齐全，不需要他再跑出去买。 先是熬制牛油。 把比较肥的牛肉切成小块，冷锅下锅，倒入一点冷水，开大火把水烧开，放入适量大蒜和姜块，转小火，一直烧，直到肥肉缩成油渣，把所有渣滓全部过滤掉之后就得到了牛油。 这里火候非常重要，火候轻了牛油味会太重，火候重了又没有香味。 熬制出牛油，接下来就是制作底料红油了。 先取干朝天椒，放在水里泡20分钟左右，完全泡开，取出切成小段之后放回水里。 热锅加水，把朝天椒段放进锅里，水烧开之后转小火继续煮，直到朝天椒被煮软，且锅中水分基本蒸发只剩锅底一点，把朝天椒连同剩下的一点水全部倒进臼子里，捣成辣椒碎。 接下来，牛油下锅烧出温度，加入葱姜蒜，小火炸出香味捞出。 下z县豆瓣，再下捣好的辣椒碎的一半，缓缓搅拌防止粘锅，就这样熬制15分钟左右，再把剩下的辣椒碎加入进去，继续搅动熬制，还是15分钟左右。 继续往锅中放进各种调料，包括小茴香、八角、大料、草果、香叶、桂皮、丁香、白蔻、和大蒜，这些调料也需要用水泡过，最好再稍微捣一下，容易出香。 这样再熬15分钟左右，放入花椒和豆豉，张步凡喜欢青花椒，但是佟丽亚受不了那个麻，所以张步凡用的干花椒，而且减少了量。 5分钟后下冰糖，再熬5分钟关火。 新鲜的红油底料就这么出锅了。 当然这是对张步凡而言，给佟丽亚的还要多一道工序——张步凡一手长筷子一手漏勺，一点点的把里面的花椒和大块调料都挑了出来。 从头到尾，宾馆的厨师一直在边上站着，刚开始是害怕张步凡把宾馆给烧了，后来就变成了观摩学习，一边看一边在那里暗暗惊奇，什么时候拍电影的人还能有这么一手好厨艺了，要是他们人人这样，自己不得丢掉工作了…… 好，他想什么张步凡不知道，拿个平底锅端了底料，又接了个电磁炉，然后又从厨房冷柜里找出一堆牛羊肉片和各种蔬菜，再加上各种调味料，在宾馆厨师的帮助下全部端去了他住的地方。 这中间佟丽亚曾跑下来想要帮忙，结果被张步凡赶出去了，这姑娘就来两天，明天就回去，所以根本没带多余的衣服，跑来厨房折腾一趟肯定满身味儿，到时候怎么出门？ 回到住的房子，佟丽亚那边已经吃上了——没吃中午饭确实饿了，让经纪人去外面商店买了点零食。 一看到张步凡抱着个锅进来，闻到熟悉的味道，手中的零食立刻就成了“弃儿”，帮着把窗户边上的小桌子和椅子弄过来，往椅子上一坐就不动了。 张步凡也习惯了，以前在小饭馆，人家是客人他是老板，怎么可能有让客人动手的呢？特自然的弄着，开火、加水、往里下食材、调制小料。 反而是经纪人有点不好意思了，“张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拍戏已经那么忙了，还让你忙活这些。” 张步凡抬头冲那位一乐，“这又什么忙的，我干这个干了那么多年，早习惯了，最近没机会下厨反而还挺想的。哎，羊肉好了，可以吃了。” 佟丽亚都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了，一听这话哪里还犹豫，出手如闪电，直接就挑了一大筷子羊肉，在碗里的小料里面一转，就往嘴里塞。 “嘶……哈……好烫。”一边含糊的喊着烫，嘴却是完全没停，直到那一大筷子羊肉全部下肚了，总算活过来一样哈出一口气，冲张步凡说道：“这次的油有点重。” “我故意的。”张步凡瞥她一眼，“一月到现在，半年不到，你这是又瘦了不少，6斤？” “5斤。”佟丽亚皱眉，似乎对于张步凡多看了1斤不太满意。 “我说大姐。”张步凡无奈摇摇头，“你已经够苗条了，不能再瘦了，不然就瘦脱相了，哎，你看看你这瘦胳膊瘦腿的。所以我专门做的油重了一点点，给你补补。”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捏了捏人家的胳膊，那是真的细。 “谁瘦脱相了？现在这才是刚刚好，我告诉你，要是我胖了被导演嫌弃了，我找你算账啊。”佟丽亚不客气的跟他斗嘴，手上却是没停，不停的往自己碗里挑着肉。 “那你别吃啊，哎，别抢我牛肉。”张步凡也快速下筷子，还不时和佟丽亚的筷子“打个架”。 俩人吃的高兴，斗嘴也斗的开心，却是完全没有发现，佟丽亚的经纪人在边上看着，表情微沉…… 第四十六章 你小子，不错 第二天下午，佟丽亚和经纪人一起回去了。 在这里呆了一天，跑到外滩去玩了一圈，又在剧组里呆了一阵，说是学习人家老师的演技。 这时候的佟丽亚虽然已经是明星，但还没到让那些记者狗仔整天追着的程度，而张步凡更是无人知晓，也不怕有人跟踪后传出不好消息啥的，所以玩的倒是相当的开心。 说是过来探张步凡的班的，但结果是，这位姑娘自己玩高兴了，也吃开心了——不仅那天晚饭的红油火锅，还有第二天的午饭也是张步凡亲自下厨，做了一顿边疆正宗的过油肉拌面，亏得佟丽亚自认在“减肥期”，居然还加了一次面…… 当然，累是累点，但是张步凡其实很开心，为啥开心？说不出来…… 然后，张步凡就又回归了站在监视器后头东瞅瞅西看看的咸鱼状态。 当然，还是有变化的，王权安也不知道为啥来了兴致，拍戏之余，休息的时候，居然也愿意和张步凡多聊两句了，说些拍电影的技巧之类的，张步凡也有兴趣，所以听的很认真。 然后，这一天。 “小张，你过来帮我盯一下。” 说完这句话，王权安扭头就跑了——去厕所，这位不知道昨天吃了啥吃坏了肚子，今天开始闹腾了。 张步凡有些懵逼，边上的副导演也有些懵逼，您总导演走开没问题，但是，你不找副导演，找编剧干啥？ 张步凡看看副导演，副导演看看张步凡，忽然突着下巴点了点，那意思，导演都让你盯着了，你就坐。 张步凡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过去，坐在了导演的位置上，盯着监视器。 正在拍摄的又是一个长镜头，陆善民脑梗出院之后，刘燕生给他做了大补的海鲜，然后三位老人在餐桌上吃饭的那一段。 张步凡坐过去的时候已经开始了，张步凡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再不管其他的了。 镜头里，已经到了刘燕生要唱歌了。 “唱首歌，当时的心情都在歌里了。” 凌枫老师念了一句台词，开始唱。 “爸爸哎，妈妈哎，流浪哎，这是孩子们年轻的故乡。”最后这句是吟诵出来的，然后接着唱…… 就这一句，张步凡听得一个激灵。 凌风老师本来就是歌手，唱功就好，而此时他唱的这个小调更是特别的有意境。 这歌不是张步凡写的，张步凡怀疑也不是王权安和金那找来的，很可能就是凌风老师自己从记忆深处找了一首符合此时感觉的老歌。 什么叫老戏骨？不是说年纪大了就是老戏骨，那得是有真才实学的，别看这是凌风老师的第一部戏，但这功力那是相当厉害，足以被称为老戏骨了。 就这么两句歌词，一下就把人代进去了，加上之前的台词，让人忍不住想要流泪。 张步凡没流泪，而是一张嘴。 “咔！” 全场安静！ 这要是王权安在这里，喊咔当然正常，可现在那位还在厕所里呢，张步凡实际上就是帮忙看着，等到这一条拍完了王权安回来看了再判断。 是谁也没有想到张步凡居然会喊这么一声“咔”。 所有人都愣了，就算想不理他继续往下拍也不行了，于是就停了下来。 张步凡喊完也有些后悔——我嘴咋就这么贱呢？可没办法，已经喊出口了，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于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张步凡从监视器后头站起来，走到三位老演员跟前，准确的说是徐财根老师跟前，半蹲在桌子前，小声说道：“徐老师，就这一段，我有点想法，您看看成不成啊。” 老人家相对来说还是更和善包容的，徐财根老师点头，带着点鼓励的笑道：“你说，别紧张。” 能不紧张么？几十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呢。 张步凡吞了口口水，说道：“就这一段戏，您看能不能这样，就这桌子菜啊，这道海鲜，还有这个蛋挞，嗯，也就是凌风老师，不对，是刘燕生亲手做的，您一筷子都别动！” 徐财根老师点点头，还没说什么，边上卢雁老师眼睛一亮说道：“哎，这个主意好哎，这样确实更好一些。” 得到了肯定，张步凡底气更足了一些，接着说话声调也足了一些，“还有啊，就是凌风老师念台词的时候，他说的越多，您啊就吃的越快，尤其是他唱歌的时候，你就别停嘴，大口大口的吃喝，还要快！当然，您的身体重要，吃不了就算了。” “这才吃了多一点啊。”徐财根老师笑的特别和善，“那就照你说的，咱们再来一遍？” 张步凡点头，又冲着凌风老师道歉，“不好意思啊，凌枫老师，打扰您的情绪了。” “都是小事。”凌风老师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张步凡这才起身，走回监视器后头，等了一会儿，觉得气氛不太对，才反应过来没人喊开始，于是一扭头，用一种特无辜特真诚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人家副导演看。 看了足足一分钟，在这场脸皮厚薄的战斗中，副导演终于败下阵来，开口叫道：“各单位注意，从头开始拍一遍！” 张步凡总算是放松了，坐回监视器前面，安心的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王权安从厕所回来了，张步凡站起来让出位置，边上副导演立刻凑了过去，不用说，告状去了。 听完副导演不知道有没有添油加醋的描述，王权安有些意外的看了张步凡一眼，也没多说，就是调出了刚拍完的那一段，静静的看了起来。 直到看完，王权安才再次转头看向张步凡，笑道：“哎，那一锅海鲜还是你亲自做的呢，就这样动都不动，你不心疼啊？还是说你故意的，让他们留下来等会儿中午给你自己加餐啊。” 听到这样的调侃，张步凡有些提起的心总算放下了，看来人家并没有计较自己刚才那一番逾矩的行为，当然现在的场合不适合贫了，他只是嘿嘿笑两声，退开到了一边。 王权安已经回过身，似乎准备继续后面的工作，却忽然又转过来，冲着张步凡一竖大拇指。 “你小子，不错。” 第四十七章 一二三四五六七 张步凡其实是个挺任性的人，做什么事情必须给合自己的喜好，否则无论威逼利诱也绝对不会去做。 就像他当年学厨，尽管看上去是被爷爷逼着学的，但实际上无论是他的爷爷还是他老爹都清楚，如果不是这小子其实也喜欢学厨，怎么逼他都没用。 现在当编剧弄剧本似乎也是一样，但实际上，这一次张步凡都没有弄明白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什么。 当编剧？确实很有意思，看到一个好的故事，先去理解剖析，然后把它扩展开，往里面加入一些自己的东西——想法、理解、人生观，都用故事表现出来，最终形成一个完整的剧本。 这个样子似乎和当厨子特别像，就像是做麻婆豆腐，一块完整的豆腐，先切成块儿，然后入锅炒，加入各种调料——肉馅、豆瓣酱、盐……最后出锅，豆腐依旧是豆腐，然而又与原来的那块白豆腐有了极大的不同，而且味道更是好了很多很多。 这确实是张步凡喜欢的，但是，他总觉得还欠点什么，而这种感觉，在参与《团圆》拍摄的过程中，一直在被放大。 站在镜头前面，被莫小奇推倒在地，说出那一句“册那”的时候…… 因为王权安闹肚子而意外坐到了监视器后，喊出“咔”的时候…… 听着凌风老师用乡音唱着那首悲凉的歌谣的时候…… 还有很多个时候，张步凡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里面似乎有某种东西，在膨胀，蠢蠢欲动。 ……………… 电影拍摄从来都不是按照顺序来的，但总是会按照一定的规则，比如说演员的戏份，有的电影就会集中拍摄某个或者某些演员的戏份，往往就会出现一边拍着戏，剧组里面就一个一个的演员离组，到拍摄结束的时候配角走了大半，就剩下主角和群演了。 还有按照场景的，集中一个场景的戏拍，拍完之后去下一个场景，《团圆》就是这么来拍的。 在来到魔都之后将近一个月，巷弄以及室内的戏份就已经完全拍摄完毕，剩下的，除了一个未建成楼房的戏份比较多之外，其他就都是些零零散散的东西了，比如陆善民和刘燕生先后去买菜的菜市场、东方明珠塔、民政局之类。 这样的进度让张步凡有些惊讶，因为当初拍《斗牛》的时候，同样的时间，拍摄进度还不到三分之一，如果不是后来渐入佳境拍摄速度加快，整个剧组差点就要在东山那边过春节了。 为了方便拍摄，剧组搬离了那个小宾馆，换了一个住处，也在黄浦江边，离着外滩不算远。 虽然已经和佟丽亚一起游过外滩了，但其他地方没去过啊，借着这个机会，张步凡把东方明珠塔、金茂大厦之类的地方挨个逛了一遍，还坐船夜游了一圈黄浦江，玩的是相当开心。 莫小奇对此特别羡慕，可惜戏份太重根本没空，于是说等有空了也要去夜游黄浦江，让张步凡这个去过一次的当导游。 对此张步凡只能赔笑，最近这一个月处下来，他总觉得这姑娘看他的眼神和刚开始的时候不太一样了，处处透着大胆儿，似乎对他有所企图的样子。 当然，这话有点过，两个人年纪差不多，又都没有男女朋友的，人姑娘看你看上眼了也实属正常。 可惜，张步凡丝毫没有被人家大美女看上的自豪，反而有点不自在，总觉得有点亏心，但为啥有这种感觉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不自觉的稍稍疏远一点人家姑娘。 今天开始拍的就是那个建筑工地的戏份了，为了更加真实，王权安找的是一栋正在施工的楼，可把人家建筑公司给吓着了，按照规定，像这样的楼，工人要带着安全帽才能上工，而外人基本都不让接近的，尽管电影开拍前王权安这边就已经有人和他们谈过，但人家以为只要找一个在建的，但是目前没施工的楼就可以，谁成想王权安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最后，找了官方出面做了保，剧组方面还保证拍摄的时候让专业人员在跟前跟着保护，这才得到了上楼的批准。 也是到了这里，莫小奇迎来了她整部戏里第二个感情爆发的剧情，第一个？当然是跟她的“男朋友”，也就是张步凡在巷弄里那一场戏。 相比起那场和张步凡的对手戏，这一场其实更难，一来这是她的独角戏，一个人对着手机演，而且这里她的感情也比那一场要丰富一些，因为这里不仅牵扯到男朋友出国的问题，那边刘燕生和乔玉娥两位老人的事情也在困扰着她。 尽管莫小奇这一个月来几乎已经吃透了这个角色，但依旧还是出问题了。 在空地上打电话那一段戏已经ng了两段。 按照王权安的话，这一段她的感情爆发足够，但是节奏把握有问题，而结尾挂电话之后转头看两位老人所在的那栋大楼那一下，情感转换也有点生硬。 王权安是有想法的，不然也不能想出这么些好故事来，想了想，他把身后不远处的张步凡给叫了过来，给他一个手机，“等会儿那段戏，你就真和她打电话。” “该说啥？”张步凡愣。 “你是编剧，当然你来写喽。”王权安答的理所当然。 “……” 休息10分钟，实际上就是等屁颠屁颠跑一旁寻思电话里说话内容的张步凡，莫小奇的台词是已经定了，他电话里说的还得要和人家对的上。 一会儿，张步凡写好了，王权安也不看，直接开拍，张步凡暗暗得意，实际上他基本没写啥东西，主要是和莫小奇沟通了，“等会儿打电话，你别管我说啥，该我说话的时候，你就等我说到3、5、7个字的时候你就念你的台词，具体哪里适合等几个字你自己把握，还有，你最后那句台词的时候听一下我说最后一句话就行。” 结果他到底写的啥，莫小奇也不知道。 电话提前就是接通的，也不心疼那点电话费，镜头一开始就是莫小奇的台词，“出国重要还是我重要？我在你心里这么没地位啊？” 电话里，张步凡的声音响起，“一二三四五六七。” “……”莫小奇就是一愣。 “咔！”果然又卡了。 张步凡急忙挥手，“导演，没事，就是忽然电话里有声音了不适应，继续。” “好，继续。”王权安没多说啥，点点头，迅速开始。 莫小奇继续念台词，这次有心理准备了，果然，电话里张步凡还是在念，“一二三四五六七。” 她照着张步凡说的做，张步凡才念到5，她就开始念下一句台词，“你怎么想得那么好？” “呦？”监视器后头，王权安眼睛一亮，这次的节奏就对了，张步凡还真是能屡屡给他创造惊喜啊。 那边，还在继续演，已经到了莫小奇的最后一句台词，“你想都别想，滚出去！” 她台词都没念完，就听到耳边张步凡已经开口了，“分手就分手！” 夸嚓，那边先挂了。 不过被张步凡“一二三四五六七”涮过一次，莫小奇也是做好了他再整幺蛾子的准备了，依旧顺利把挂电话的动作做了出来。 这个时候她的状态其实已经挺入戏的，不然台词不能念的那么有感觉，忽然想到张步凡那一句“分手就分手”，就好像真的男朋友要分手一样，那一刻的感觉忽然就特奇怪，也不知道是生气、后悔、后怕、不舍还是什么，就特别复杂。 带着这股劲儿，她转过头，看向那边的楼房。 “好！漂亮！过了！” 王权安的声音响起。 第四十八章 定档 继那场莫小奇的爆发戏之后，拍摄越发顺利起来，基本不再有ng出现，拍摄进度以极快的速度增加，剧组的人们也都知道，距离电影杀青已经不远了。 至此，张步凡知道，是真没他啥事了。 这一刻，他忽然无比的想念管琥，如果这是在管琥的剧组，他就可以直接打个招呼行李箱一提走人了。 很可惜，他跟王权安的关系还没到那种程度，所以王权安一天没说他可以离组，他就一天得在这里呆着，就算再闲也没用。 不过也还好，毕竟有监视器可以看，他那笔记本电脑也派上了用场。 这个笔记本电脑被他带来魔都这边，只在初期的那半个月用上了，每天开一次，用来记录张步凡前一晚上做的梦，之后，随着张步凡的梦做完了，这个笔记本电脑也开始在宾馆房间里吃起了灰，如今总算张步凡又想起了自己有这么个东西。 请了半天假，跑去办了一个月的无线网络，顺带买了个双肩背包，张步凡就和个学生一样每天拍摄背着，里面放着笔记本。 拍摄的时候站在王权安后头当好学生，一休息了就把笔记本从包里取出来，刷博客！ 博客，英文blog的音译，在国内已经发展了很多年，但是真正爆发，却一直到了05年后半段旧浪博客上线之后，通过一系列堪称经典的运营手段，旧浪这个博客界的后起之秀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成为了业内的领头者，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博客才逐渐的成为了一个全民性质的产品，无论你是一个普通人，还是大明星，都可以来到博客，写任何你想写的东西。 张步凡也有一个博客，前不久刚刚申请的，具体点说，是佟丽亚来探班的那一天。 那天，吃着火锅，佟丽亚就看到了放在那吃灰的笔记本电脑，一边惊叹张步凡真舍得花钱，是个土豪，一边就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开笔记本第一件事，登录博客，她的博客名字让张步凡特别鄙视，一点艺术性都没有，就叫佟丽亚的博客……实际名字就叫佟丽亚，“的博客”这三个字是人家博客自动加上去的，无论什么样的名字后面都有这仨字。 拿手机拍了好几张火锅的照片，传到电脑上，然后再上传博客，还专门问了张步凡红油锅底的做法，1、2、3、4条的，在那篇博客文章里列的特别清楚，搞得她自己跟个美食家一样。 然后，自然的就问到了张步凡的博客，还要互相加个关注好友啥的，结果知道了张步凡没博客后，又对着张步凡一顿鄙视，并逼着张步凡当时就申请了一个博客号，两个人互相加关注好友，这才满意的放过了张步凡。 自那以后，张步凡就有了这么一个叫做“小饭馆的小厨子的博客”的博客…… 然而，从建号到现在，一篇文章都没发过，张步凡也不知道发啥，难道把自己那些梦发上去？不被当神经病才怪！ 所以，他登录博客只有一件事做——刷别人的博客文章。 打开微博，照例打开唯一互相关注的好友，看看有啥新内容，嗯，昨天中午吃的西湖醋鱼，这么多人啊，看来这是马上要杀青了。 然后又开始刷别人的博客，对于博客的内容，张步凡是荤素不忌的，啥都能看，反正主要目的是为了消耗时间。 边上很快凑过来一个脑袋，莫小奇。 这姑娘虽然特开朗外向，平时也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心思还是很细腻的，在发现了张步凡的疏远之后，很快的就调整了状态。 当然，不往那个方向发展，做朋友还是没问题的，两人又没开始，更没什么结不结束的，更没那么多顾忌啥的。 这位同样是博客爱好者，之前因为戏份多比较忙还要吃剧本背台词，一直没发现，今天总算松快些了，一眼就看到了张步凡跟那抱着笔记本，立马就凑了过来。 “呦，看博客呢？我也玩这个，啥时候加个好友呗。”莫小奇凑跟前一看，发现张步凡居然在看一个菜谱，特不屑，“哎，你好歹算是圈内人了，就不能看点和圈内有关的东西？” “圈内有关的？什么有关的？”张步凡有点懵，这玩意儿就是打发时间用的，还能从这里看到什么圈内信息不成？ “那可多了。”一说起博客，莫小奇话就多了起来，“有很多演员会在博客上记录自己的演技心得之类的，还有一点电视剧电影要上的时候，那些导演啊演员之类的都会在博客上做宣传。” 说到这里，她忽然一看张步凡，“哎，你不是《斗牛》的编剧么？那部剧应该快上了？你搜搜管琥导演的博客，说不定上面有日期哦。” 张步凡听话的开始搜索，然后，俩人尴尬了…… 人管琥根本没开通这玩意儿…… “那就搜索黄博的博客呗，他肯定有博客，我记得我关注过他，他是主演，应该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莫小奇又说道。 张步凡心说，他和我差不多，要是有消息我们肯定一起知道，而且那货估计现在还在边疆无人区里呆着呢，之前和管琥联系丫还抱怨那货特不仗义，一些宣传都不来…… 想归想，他还是开始搜索，也挺好奇这位山东贵妇的博客日常会有些什么。 刚输入了名字，还没敲回车，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不由苦笑一声“说曹操曹操就到”，管琥打来的电话。 干脆把笔记本电脑丢给莫小奇自己玩儿，张步凡拿起手机走到一旁，“喂，大导演，找我啥事儿啊？” 那边哈哈笑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啊，大编剧。” 俩人年纪差了10几岁，半辈儿了都，结果总是能和孩子一样斗嘴，这点黄博他们都佩服。 那边一整嗓子，说道：“不闹了，我忒忙，说正事儿，《斗牛》的上映日期定了，九月十一，时间已经不多了，要开始跑宣传了，你来不来？” “我？”张步凡有些惊奇，“这种事情你去找博儿啊，或者老高、佟掌柜他们啊，我一个小编剧，一点价值都没有，有什么好跑的。” “你也知道你就是个小编剧啊，这多好的成名机会你都不把握一下？”这才是管琥找上张步凡的目的，没想着能借张步凡给电影带来多少热度，反而想着能通过电影宣传帮张步凡涨名气。 张步凡也听出了他的意思，沉默着想了想，最终还是回绝道：“还是算了，成名什么的我真没啥兴趣。” “行。”管琥也不强求，不过还是强调了一句，“但是首映你必须来啊，不然我天天赖在小饭馆不走了！” 第四十九章 杀青宴 七月的魔都，已经开始肆意的展现它的“狂热”，基本每天的温度都接近30度，偶尔还会超过，再加上在海边又时长有雨，那真是又热又闷，跟蒸笼似的。 这样的天气下，还要穿着毛衣或者棉衣拍戏，那真叫一折磨人了。 还好，拍摄真正的进入了尾声，在7月8号这一天，随着王权安的一声“咔”，全组都沸腾了——终于杀青了。 这还是张步凡第一次参与杀青宴，上次《斗牛》他是提前离组的，没参加成，而且那里的条件也不可能有什么好吃的，多半还有可能沦为全组的厨师，张步凡也不遗憾，但这次确实是挺新鲜的。 一百多号人的剧组，除去提前离组的，满满当当坐了8大桌，当然，不是全部在一起的，6桌工作人员在外面大堂，这个包间里只有两桌。 那边桌王权安坐在中间主位，边上是制片，然后是投资方派来的人以及三位主演。 张步凡这一桌就是其他主要演员之类的了，就连金那这样在编剧界算是大咖的，都没资格坐到那边桌去。 杀青宴讲究什么？一个字，喝！ 和上头的人喝，和下头的人喝，你喝我喝大家喝，呵呵。 张步凡什么人？三岁开始学厨，小小年纪就抱料酒瓶子的人，酒量能小？ 等到两边桌上都已经自己喝了一圈，开始自由“交流”了，张步凡一手抓个瓶，一手拿着杯子就开始“打游击战”了。 这边凑过去，“王导，我敬你一杯，要不是你，我也没机会参与到这么好的一部电影里来。” 王权安笑着端起杯，“我也要谢谢你，你的剧本给这部电影加了很多分。” 那边凑过去，“三位老师，你们还是少喝点，注意身体，我就不挨个敬了，咱们一起走一个？” 包厢内很快就打了一圈儿，就连那些没在剧组出现过的投资方的人，也都由王权安介绍着挨个喝过，然后张步凡转战外面大堂。 里面两桌的人，愿意出来和外面这些工作人员喝酒的真不多，也就王权安带着几位主创出来和大家一起喝了一个，就没了。 现在见到一个“导演跟前的红人”出来，居然不是敬一杯就走，而是逮着人挨个来，原本大家就挺喜欢这个平时话不多但很和气，而且有真本事的年轻人，现在更是对他好感激增了。 一些个能喝的就拉着张步凡不让走了。 张步凡也是喝嗨了，来酒不拒，一杯接一杯。 就这一晚上，张步凡一个人干下去差不多两瓶，可不是那种二两的，而是一斤的大瓶，一路上都不知道干到桌子底下几个，反正到了最后，他自己也出溜下去了。 ……………… 第二天日上三竿，张步凡总算醒了过来，一睁眼，一股又闷又疼的难受感觉直冲脑袋顶，让他捂着脑袋硬是过了5分钟才缓过来一点。 手撑着在床上做起来，左右看看，嗯，是剧组住的宾馆，嗯？不是他的房？ 直到这时，被酒精折腾的极度迟缓的感官才将一阵呼噜声送进了他的耳朵，转过头看向邻床，也不知道是谁，脑袋陷在枕头里，身上盖着被子，根本看不出来，不过呼噜声告诉他那是个男的。 没犯男人绝对不该犯的错，还好还好。 其实张步凡知道自己基本不可能犯那种错误，他喝酒属于酒品好的过分的那种，直到完全喝翻掉之前，但凡有一点意识，那意识都是清晰的，不乱说话也不乱动，别人想引诱他犯错都没这个机会。 锤了锤脑袋，缓解头痛，张步凡尽量轻手轻脚的下床，准备回自己房间去——抬他回来的人明显也是不会照顾人的，就把鞋脱了，让他穿着衣裤睡了一晚上，那叫一个难受，再加上昨天晚上喝酒喝翻，身上还是沾了一些饭菜汤汁，加上酒气，那个味儿呦…… 可惜，他再轻手轻脚还是惊动了那边那位，停了呼噜，吭哧两声，也从床上爬起来了，张步凡一看，标志性的大光头——王权安。 “王导，把你吵醒了。”张步凡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昨晚是您送我回来的？” 王权安也没少喝，但比张步凡还是少了很多，至少一直到回宾馆还是清醒的，此时冲张步凡一乐，“你以为呢？难道你还指望着莫小奇送你回来？人家姑娘就算想也抬不动你啊，看着挺瘦的，没想到这么有分量，我和凌风老师两个人才抬动你了。” “嘿嘿，谢谢王导啊。”张步凡挠挠头，有些尴尬，做厨子的，有几个真正瘦弱的？ “哎，电影都杀青了，就别叫王导了，以后就叫我王哥，如果你嫌这样把你叫老了，叫我王叔也行。”王权安笑道，这也算是对张步凡的认同了，否则人家大导演，没必要对张步凡一个小编剧又是喝醉了帮忙抬人又是套近乎改称呼的。 “王哥。”张步凡怎么可能不买账，立刻打蛇随棍上的叫道。 王权安点点头，也从床上起来，揉了揉脑袋，看来和张步凡一样，少顿“回魂酒”。 他从床头桌子上拿起一瓶矿泉水，吨吨吨吨吨的就灌下去半瓶，又拿起边上的一瓶丢给张步凡，这才问道：“昨天晚上留了多少电话？” 是的，张步凡昨晚上可不是干喝，一边喝酒，一边就有不少电话进了他的通讯录，几位演员、制片、副导演、摄像、灯光、道具、服装、化妆……甚至连场务和群演头子的电话都记了。 说起来，能得到这么多电话，还得谢谢王权安，他昨晚给王权安敬酒的时候，这位大导演小小的提点了他一下。 王权安也没真等他报数，继续说道：“组建这个剧组我是下了大功夫的，那些工作人员，就算不是业内有名的，也绝对是有真本事的，有他们的电话，对你来说就是一大笔财富。” 张步凡诚恳笑道：“谢谢王哥，这些话我都记下了。” 王权安点点头，“行了，回你房子去，你看把我房子弄得臭的，我得好好放放味儿。” “那我先回去了，王哥你再歇会儿，昨晚你也没少喝，还折腾到那么晚的。”张步凡笑笑，拿着水转身出门，轻轻关好门，回房洗个澡，继续睡觉…… 第五十章 电影宣传 杀青宴完了，就是真正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要回京城，像凌风老师就直接回了台岛，而莫小奇则暂时留在魔都…… 一个百多人的剧组，真正坐上去往京城飞机的只有不到二十人，杀青宴那天大家都喝的不少，歇了一天都还没缓过来，一大早上了飞机，也不打屁聊天了，一个个的几乎都秒睡了，没睡着的也跟那萎靡着，就这么着一直到了飞机落地。 下了飞机，大家伙总算有了点精神，互相拥抱告别，还有几个跟张步凡告别的时候还特不服气的要再约个时间“大战一场”，一定把那天被喝到桌子底下去的仇给报了。 当然，只是玩笑。 看着别人一个个的坐着专门来接的车走了，张步凡一转身，坐地铁！ 作为一个饭馆老板兼厨子兼半个宅男，张步凡的朋友倒是不算少，但大部分都是去小饭馆吃饭认识的，交情都不算深，而那些个交情比较深的，恰好又都比较忙…… 而且京城这个时间点儿，街道上说不清堵不堵的，真要坐车，从城东北边的机场往西北边去，还不定要在路上堵多久呢。 果然，到了小饭馆按照礼节给王权安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人还在路上呢——他去的地方可比张步凡回小饭馆近不少。 从5月份离开到7月份回来，总共过了俩月多一点，比在《斗牛》剧组呆的时间短，而且也比在《斗牛》的时候轻松的多，可是张步凡的懒劲儿还是上来了，什么事儿都不想做，饭馆也不开门，天天呆在窝里玩电脑刷博客。 ……………… 就在张步凡犯懒的时候，别的人可还忙着呢。 “哎呦，可算是解脱了，嗯，这空气闻着都不一样。”黄博闭着眼，脑袋微微上扬，深深吸口气，一脸的陶醉。 “行了，少跟那演了，跟着宁皓演了几个月了，你还没够啊？”管琥跟边上笑道。 “谁演了，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慨，懂么？你是不知道我这几个月怎么过来的，哎呦，那叫一个惨啊。”黄博习惯性的和管琥拌嘴，不过他现在的样子确实够惨的。 头被剃了一大秃瓢儿，现在刚刚露了点毛，就跟顶着块大青皮似的，而且，相比起二三月份离开京城的时候，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而且黑了好多，往那一站就真的跟边疆的少数名族一样，就现在他这样子，出去告诉别人他是黄博都没人信。 而且，更重要的是气质，原本总是和和气气的一个人，现在随便往那一战，一股子悍匪的气息就出来了，没看远处几个机场保安全都在往这边看么，要是他这时候稍微有点异动，估计人家直接就扑上来了。 “行了，少废话了啊，给你的稿子看了么？这么久没接受采访了，别到时候怯场丢人啊。”管琥身边的助手帮忙拉行李，他自己和黄博并肩往外走。 “我是会怯场的人么？得嘞，先别说这个啊，来这之前我可是查过了，西湖楼，就在他们广电中心对面，我得好好犒劳一下我这肚子。我给你讲，宁皓忒不是东西，去趟边疆，羊肉不给吃，天天让我吃素，我整个人都素了！”黄博比管琥还急。 宁皓的《无人区》从3月份就开拍了，到现在都7月份了，还没完，这进度放在现在的环境里真是慢的有些可怕，但也能看出宁皓的野心，他是真的想要打造一部经典。 这次来沙市，不是黄博的戏份结束了，还是早在开拍前就已经说好的，等到《斗牛》要上映的时候，他这个唯一主角必须得参与到宣传中去，宁皓其实特别不情愿，但也不得不给黄博放了假。 没错，他们这次来南湖沙市，就是为了给《斗牛》宣传造势的。 南湖卫视97年成为上星卫视，从一开始就确立了娱乐发展的道路，推出了《快乐大本营》、《玫瑰之约》、《音乐不断》、《新青年》、《快乐新战线》等一系列娱乐、综艺节目。 到了02年，南湖卫视正式确立“锁定娱乐、锁定年轻、锁定全国”的战略定位，突出“青春、靓丽、时尚”的频道特色。 但是，南湖卫视真正的崛起，还要到04年，那一年，南湖卫视围绕“快乐中国”的理念对栏目进行编排，也开始对部分节目做加减法，同年，引爆了全国的《超级女声》推出，南湖卫视一跃成为全国一线卫视。 那之后，南湖卫视乘势而进，连续推出《超级女声》、《快乐男声》等多档选秀综艺，而这些综艺也不负期望的连续大爆。 与此同时，南湖卫视也非常重视影视剧方面的制作，像当年两岸同时大爆，获得了超过60收视率的《还珠格格》，以及后来的一系列现象级电视剧，后头都有南湖卫视的影子。 通过这些动作，如今的南湖卫视已经彻底的坐稳了“第一卫视”的宝座。 所以，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宣传，大家都喜欢来南湖卫视，不例外的，管琥选的第一站也是这儿。 当然，《斗牛》这部电影，即使有了黄博的加成，依旧不够分量，南湖卫视的当家综艺《快乐大本营》是上不去的，他们去的算是次一级的，但即便如此，导演加主演也都到齐了。 没错，除了管琥和黄博，闫霓也来了，而且比他们早到一天。 管琥还是够朋友的，黄博说要去西湖楼，就真的去西湖楼摆了一桌，当然不只他们三个人，还有南湖卫视的一位领导，以及那个节目的主持人，不是一位，而是整整五位。 这可不是什么贿赂领导，行程都定了，没什么好贿赂的，而且以目前这三位的咖位，还真没有要贿赂的必要，就是聚一聚，加深感情而已，当然，也顺便再对一对等会儿节目的流程。 别看距离电影上映还一个多将近两个月，实际上时间已经很紧了，两位主角都有戏在拍，不可能一直跟着跑宣传，而就靠管琥自己，这宣传也跑不起来，所以，趁着黄博和闫霓都在，尽量多跑两个地方，多做些宣传。 当天中午吃完西湖楼，下午，节目开始。 第五十一章 天天向上 《天天向上》是南湖卫视在08年8月推出的一档娱乐脱口秀节目，由南湖经视《越策越快心》原班人马打造，节目以传承中华礼仪文化和倡导社会公德为主旨，每期都会演艺明星和社会特色群体以及业内知名人士等作为嘉宾。 节目制作组向王牌综艺《快乐大本营》学习，也采用了多为主持人共同主持的形式，以台里培养出来的主持人王涵为主，配以台岛来的鸥弟、棒子国的小五金嗯圣、鈤本人失野浩二以及本土主持人田原、钱峰和《快乐男声》出来的俞浩明，总计七位，也学《快乐大本营》的快乐家族那样给自己的组合起了个名字，叫做“天天兄弟”。 虽然是七个人，但是一般情况下出现在《天天向上》的只有5位左右，王涵和鸥弟主副手从来不变，其他几位根据档期等原因，有时上有时不上。 像这一次，主持人除了王涵和鸥弟之外，还有浩二、田原、钱峰和俞灏明四个人，小五没来。 七月份，正好是学生放暑假的时候，同时还有一点比较特殊，那就是全国各大院校，到了这个时候基本都已经放了榜，全国无数高三学生在奋斗了那么多年之后，终于知道了自己奋斗的结果，是能够进入那些名牌院校，成为新一代的天之骄子，还是名落孙山，不得不做出人生一个重要的选择。 《天天向上》制作组也抓住这个机会，推出了这一期的主题，他们请来了北大、清华等多家着名院校的高材生，做了这一期节目，当然，这些学生还有一个身份——校园十佳歌手。 开场，王涵带着天天兄弟上场，按照惯例一顿互相调侃插科打诨之后，王涵把握节奏，开始介绍今天节目的主要人物，来自清华、北大的十佳歌手。 既然是十佳歌手，必然就是一场歌舞秀，随着音乐，十佳歌手们一个个上场，展现着他们的歌喉。 音乐结束，到了介绍的时候，王涵一个个喊名字，才子才女们一个个出来，当然每个人都有着一段自己的精彩故事，比如说不只是校园十佳啊，还去金陵参加过全国的交响乐团比赛并拿了第一；又或者参与过很多歌唱比赛，都唱的是自己写的歌曲的原创歌手啊。 无一不引起下方观众的掌声。 等到介绍的差不多了，作为总领的王涵一看时间，开始铺垫。 “其实我们这次不仅邀请了来自清华北大的各位，还邀请了另外几位其他院校的高材生，他们可能在唱歌方面没你们那么厉害，但是在他们各自的领域也同样十分出色，让我们欢迎，《斗牛》剧组！” 音乐再次响起，这几位当然就不能唱跳着出来了，还得靠王涵介绍，“第一位，着名导演，管琥！” 管琥随着介绍出场，向着大家挥手，但没急着往前走，站在后方。 王涵接着介绍，“亿元票房先生，黄博！” 黄博跟着出来，站在管琥一侧。 王涵介绍最后一个，“同福客栈老板娘，闫霓！” 闫霓挥着手从另外一边出来，三人会和，这才开始往前走，而他们的身后，大屏幕上也在播《斗牛》的预告片，自然又引起了台下一阵的掌声和欢呼声。 走到跟前，和主持人以及现场观众打过招呼，王涵开始继续给大家介绍，“我跟各位说啊，这三位，都是真正的名校高材生，管琥导演就是京影导演系高材生。” 田原插嘴道：“哎，那我们俩还算是同学，我也是导演系毕业的，学长你好。”特热情的过来跟管琥握手，管琥也笑着和他握手，就是笑的有点僵。 “人家导演系毕业，现在都拍了那么多电影电视剧，拿了那么多奖了，你呢？有作品么？没作品还来套近乎。”王涵在边上戳他痛处，其他几个天天兄弟也适时开始闹，把田原给推到一边去了。 王涵接着介绍，“然后是黄博，同样是京影的高材生，而且各位，你们知道他考上京影的时候已经多少岁了么？博儿你自己来说？” 其实都是对好的台词，但黄博还是一脸羞涩，似乎特别腼腆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考上京影那年26岁。” “各位听到了么？”王涵接词儿，“这其实告诉我们一个道理。” 这次是钱枫插嘴，一本正经的使坏，“不好好学习就只能留级。”当然，也免不了其他人一顿打。 王涵也跟着天天兄弟一阵笑闹，然后把节奏拉了回来，正色说道：“博儿这事儿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年龄从来不是阻碍我们追逐梦想的理由，只要有一颗追梦的心，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哗……”下面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黄博笑着接道：“本来我觉得挺平常的事儿，被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显然比管琥更适应这种场合。 他冲站在边上的清华、北大高材生们一笑，说道：“其实我和管导是真没法和这些真正的高材生，未来的国家栋梁比，要是只有我们俩来了，我们都不好意思上来和人家站一起，不过还好，我们这边有位能撑场面的。” 王涵适时接道：“没错，这位是真正的高材生了，闫霓，也就是我们的佟掌柜的，这位可是上了三次大学，最早是陕北财经学院工业经济系的企业管理专业，这个学校你们听着可能会觉得陌生，我给你们说个另外的学校你们就清楚了，长安交大！没错，这个学校就是长安交大的前身了。” 下面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叹，大家是真没想到，这位女演员居然是这样一个专业出来的。 王涵跟着介绍，“就和黄博一样，闫霓也有一颗追逐梦想的心啊，于是过了两年，她又考了一次，这次考进了蓝州军区政治部战斗话剧团，入伍成了一名艺术兵，然后因为表现优异，又在同年被送进了解放军艺术学院表演系，自此走上了演员的路。” 又引起一阵惊叹，鸥弟也跟着叹气，“哇，太厉害了，这就是学霸，我就考了一次，还因为没信心差点弃考了。” “学爸爸？你为什么要学爸爸？”钱峰还是插科打诨，这也是他在这个节目里的定位，当然，又引来一阵群殴。 最后还是王涵带回节奏，“说实话，我特别的好奇，这样的三位高材生一起弄出来的一部电影会是什么样的。” 总算进入正题了。 第五十二章 跑偏了 天天兄弟7个人，每个人在综艺里的分量其实都还是有差距的，第一档的当然是王涵，负责掌控节奏和带动话题。 鸥弟也可以算作独一档，也就是第二档，他是王涵的副手，一些介绍人物，或者重要的话题带动之类的是他来。 剩下的几位理论上是一档，但实际上还是有差别。 第三档是田原和钱峰，这两位主要负责带动气氛，不过也经常因此被人诟病，觉得他们喜欢抢戏之类的。 最后一档就是浩二、小五和俞浩明了，前两位因为是外国人，国语不熟练，所以经常插不上嘴，而后一位则是性格使然，进入娱乐圈时间不算长，性格又稍有些内向，再加上这是他第一个以主持人的身份参加的综艺节目，还没习惯这里面的条条道道。 今天这一期的情况也差不多是这样，王涵主控，鸥弟辅佐，田原和钱峰带节奏，抓住好机会就插科打诨，总是能带起一片欢笑，而浩二和俞浩明分别在最左和最右边，大部分时候陪笑，话语非常少。 作为几个人中的大哥，王涵不仅主持功底深厚，为人也是非常不错，知道三个兄弟的缺点，所以总是找机会帮他们加分量，就像之前十佳歌手出场的时候，他就帮着让《超级男声》出来的俞浩明也开了嗓，获得一片掌声。 而现在，到了介绍《斗牛》的时候，又有机会了。 “说起拍电影，其实我们天天兄弟里面也有两个是专业演员的，浩二和浩明，管导，你觉得他们俩怎么样？”王涵把两兄弟叫过来介绍。 管琥转头看两个人，这一段台本上是真没有，他就真得带着导演的审视目光看两人，然后开口道：“浩二是？他不适合我的戏。” “啊？为什么？”王涵都愣了一下，真的愣，没想到管琥这么不给面儿，但还是硬着头皮接话。 管琥说道：“他长相太正了，我拍的那些戏里面的鬼子都是那种……传统的鬼子，你们明白，我怕他去了把鬼子给演成好人了。” 得，谁说这位正经的？那是没见过他不正经的时候。 “哗……” 台下笑疯了，王涵也跟着笑，同时心里暗暗的赞了管琥一声。 “外国人来咱们国家拍戏的不多，你只要坚持，肯定有很多机会。”管琥又鼓励了浩二一声，然后转向俞浩明，“你外形条件挺不错的，但缺了点沉淀，不过新人吗，都是这么过来的，记住，演戏这个东西，就得能沉得下来，加油，我看好你。” 俞浩明受宠若惊，特惊喜的躬下身，和主动过来和他握手的管琥握手致谢。 管琥这是给王涵把面儿给足了，接下来王涵当然也要投桃报李，很快的把节奏带入了正题。 “管导，我很好奇，《斗牛》到底是个怎样的电影，不瞒你说，我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下就想到的是西班牙的那个斗牛去了，要不还是你来讲讲，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王涵笑道。 “斗牛？就这个？”田原笑着出列，摆出一副斗牛士的样子，然后一个眼神儿甩过去，钱峰立刻会意出来，两手在脑袋边上比了个牛角，冲着田原就撞过来。 田原轻轻一让，忽然一抬脚，在钱峰屁股上轻轻一脚，钱峰也聪明，其实踢的不重，但他就像是被重击了一样，哎呦一声就冲了出去。 鸥弟也是懂得抓机会的，立刻说道：“哎，导演，那边那个受伤了，就不用上来了，直接抬医院去就好了。” 接着，就好像真的忘了钱峰一样，说道：“我听到《斗牛》的时候以为是这个。” 一边说，他一边沉下身体，一只手一上一下的，像是在拍球，田原又立刻过来和他对上，台下观众立刻明白了这是篮球的斗牛，结果俩人刚正经了一下又闹上了，各自撅了个屁股，你顶我一下，我顶你一下，惹得台下一片大笑。 闹过了，开始正式介绍了，管琥拿着话筒说道：“《斗牛》这个名字的意思，其实可以这样理解，就是为牛而斗，其实就是一个人带着一头牛，在抗战那会儿斗天斗地斗人的故事。” “嚯，还真有牛啊。”王涵惊讶道。 “真有啊，我就是那个负责养牛的。”黄渤笑道。 “您还真养牛啊。”鸥弟特好奇的问道。 “真养牛。”黄博笑着开始解释，其实也是宣传，“这个戏里面，有很长一部分都是我跟那头牛的独角戏，人演戏好演，但是一头牛你让它怎么演啊？所以我就必须和牛处好关系，争取拍摄的时候让它听我的话，然后他就想到个办法，那段时间真就让我每天负责喂牛、遛牛、清扫牛圈什么的。” “各位看看，这就是演员，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就是这个意思了。为了演好戏，真去养一头牛。”王涵夸道。 “还真不是一头，而是足足七头。”黄博抬手做了个七的手势，“就算和牛处好了关系，但是真到了拍摄的时候，谁知道牛会不会听话，有没有状态啊，所以导演就弄来了七头牛，等到开拍了，哪头状态好就上哪头，我呢就得和它们七头都处好关系，问题是牛啊，它不仅要喂要遛，主要它还反刍，哎呦那给我折腾的呦，才刚开始拍摄我就绝望了，心说这还怎么拍？要不咱散了算了。” 王涵问道：“那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黄博笑道：“一来，那真是一个好剧本，我舍不得就这样放弃，还有就是每天尽管很崩溃，但好在每天都有好吃的给我吊着，就总算是撑过来了。” “好吃的？你们剧组的伙食很好吗？可是刚才在后台的时候闫霓还跟我抱怨，你们剧组在东山那边的大山里头，每天就是馒头就酱菜，搞得她带来的那些零食都几乎被其他人抢光了。”王涵很自然的把话题过度到闫霓身上。 “剧组的伙食确实不怎么样。”闫霓腼腆的笑，这是真腼腆，和黄博那厚脸皮装出来的可不一样，然后她转向管琥，“管导，这个能说么？” “哎呦，我们好像问到什么机密了，怎么样管导，能说么？”王涵接话的时机特好，他促狭的冲管琥挤挤眼睛，立刻惹得现场观众一片笑，好闹哄起来，“说，说，说”的叫着。 管琥苦笑，冲闫霓一摆手，那意思“你说”。 “各位剧组的兄弟姐妹，看在我送了你们那么多零食的份儿上，可别怪我们啊。”闫霓先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才开始解释，“虽然剧组伙食不行，但我们吃的确实挺好的。” 她拿手一划拉，比了在场的三人，“我们三个，还有高胡，就我们四个。” “哦！开小灶！”钱峰起哄叫道。 王涵也跟着问，“那你们四位是谁下厨啊？博儿我熟，他可不是个会做饭的。” “都不是，是我们那部戏的编剧，他叫张步凡。”闫霓笑着解释。 “啊？你们的编剧还兼职厨师啊？”鸥弟表现的特惊讶，连笔画带说的道：“难道现在都流行兼职了么？我是不是也该找个兼职啊？” “就你？兼职卖煎饼果子么？”田原笑话他，鸥弟也不在意，反而借坡上，往那一站开始模仿做煎饼果子，果然又迎来了一片笑声。 管琥笑着开口，“你们搞错了，张步凡可不是编剧兼职厨师，正好相反，他是正经儿的厨师兼职编剧的。” “啊？”包括王涵在内所有天天兄弟的人都惊了，是真的惊，这个台本上没有。 边上，清华、北大的才子们也在那里交换着眼神，他们也惊讶啊，这年头，一个厨子都能当编剧了么？ 台下更有意思，管琥的话引起了一阵惊呼，然后现在观众们都有些控制不住了，都在那里窃窃私语着，现场忽然就有点混乱了起来。 而且，节目的走势，忽然的有些脱离了王涵的掌控，向着某个奇怪的方向开始跑偏。 当然，王涵做这么多年主持人，比这还麻烦的情况都见过，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把节奏迅速拉回来，但是，看着现场的反应，他眼珠子一转，忽然就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 第五十三章 不是天分，是天才 《天天向上》是录播综艺，一般从录制到播出，中间间隔了两周左右，这是后期制作的时间。 《天天向上》的长度一般在50到70分钟之间，播放时间在每周五晚上20点30分，算上中间插播广告的时间，全部播放完毕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左右。 从去年8月份开始播出到现在，不到1年的时间，却已经取得了相当不俗的成绩，收视率一直呈上升趋势，已经表现出了能够成为大热综艺的潜力。 所以，制作组也有了更大的野心，比如延长持续时间，又比如把播出时间换到周六日的黄金档去，嗯，周六又《快乐大本营》了，那就盯着周日晚上。 制作组的想法其实远不止这些，但就目前来说，就只是这些想法，都缺少一个实现的契机，其他的就更不用想了。 而这一次，似乎有这个机会了。 说回综艺拍摄现场，作为周播综艺，《天天向上》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也出现过不少状况，但在王涵出色的控场能力以及工作人员的齐心协力之下都解决了，这一次，尽管已经出现了话题被带离台本的趋势，但导演依旧什么都没说，他相信王涵。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却是让他皱起了眉头。 台上，王涵没有去控场，反而有意的开始引导着话题顺着跑偏的方向继续往下。 “讲讲，讲讲，这个一定要讲讲。”王涵对闫霓的话似乎表现出了巨大的兴趣，说道：“近几年来，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做起兼职，干着一份工作，同时还兼着一个甚至两个三个四个，而明星们也越来越喜欢跨界，演员出专辑啊，歌手演电视剧啊也变成了常态，但是，一位厨师转而做编剧，这样的兼职或者说跨界，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真的挺好奇的。” 接着他看向台下，“大家是不是也很好奇？” “是！”回答的很响亮，看来大家伙也都是真的好奇。 其他几个主持人其实也很奇怪，涵哥这完全不按台本走是什么情况啊？不过他们反应也不慢，不然也不会被看上选做这个节目的主持人了。 鸥弟立刻接道：“我也特别好奇，不仅想知道那位……张步凡编剧是怎么做到的，还想跟他学两手厨艺。” 田原立刻接着笑道：“干嘛？你这就开始为自己以后失业做准备了？” 鸥弟含羞带俏的笑道：“有你们这些兄弟在我还怕失业吗？我就是想学两手，回去做给我老婆吃。” 这句话自然又引起一阵笑闹。 而与此同时，王涵的耳返里面，导演已经问上了，“王涵，你在干什么呢？把节奏带回来啊？” 王涵没法回答，只能借机不着痕迹的冲导演所在的方向打了个手势，那意思是，“没问题，信我。” 导演眉头皱的更深，但最终没有叫停，节目能有现在的高度，王涵功不可没，他相信王涵的判断。 那边，对话还在继续，管琥微有些迟疑，说道：“这个事儿说起来就长了，你们真要听啊。” 王涵笑道：“长没事，反正我们是录播，太长了剪辑掉就行了。” 一句大实话，这个时候说出来却成了玩笑话，引得全场哄笑。 管琥虽然不习惯上综艺，但是人不笨啊，这都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他哪还能听不出来，反正是对宣传电影有利的，他还犹豫什么？开讲！ “这得从大概9年前开始讲了，那时候我在拍一部电影，叫《上车，走》。”管琥说道。 “这部电影我年轻时看过，真的很不错的一部电影，那应该也是管导您和博儿合作的第一部电影把？确实挺早的了，现场估计没多少人看过？”王涵小小的插了句话，但插的特别是时候，正好是管琥一句话说完，所以听上去就接的特别流畅，也没让管琥觉得被抢话了，这就是技巧。 先是一个“我年轻时”引得一阵嘘声，然后一个问题下面又热闹起来了，“看过”的声音此起彼伏，居然有不少人，就连边上的大学生都有两人开口。 鸥弟转身特惊奇的看那俩大学生，“你们俩看过？涵哥年轻时候看过的电影哎，你们确定你们是大学生么？” 又引得满场笑。 管琥继续说，“当时我们对于剧情以及人物的塑造方面出了一些分歧，正好到中午了，我就拉着黄博，还有另一个主演高胡一起离开了剧组，找了个小饭馆想要单独聊聊，那个饭馆就是张步凡开的。” “天啊。”鸥弟惊叹道：“我一直以为你们说的厨师其实是因为那位编剧做饭做得好，没想到他真是开饭馆的啊？” “那饭馆还是他家传的呢。”管琥说道：“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饭馆里就我们三个加上他，我们一边吃一边讨论分歧的问题，啊，在这里说明一下，张步凡做饭真的好吃，特别正宗的川菜，据说他祖上还做过御厨。” 不苟言笑的大导演忽然说了笑话，再次引得台下一片笑声。 管琥接着说，“我们在那讨论，他就坐到跟前来了，我们当时也没在意，他爱听就听呗，反正也听不懂，没想到他听了5分钟，忽然就插嘴了。其实我当时挺不高兴的，和他们俩一直争执不完。” 他一指黄博，黄博也是一笑，那时候他也还算年轻有气性的，敢为了剧情和角色跟导演争。 管琥继续说道：“结果这个时候又多个插嘴的，说实话，我当时差点骂脏话了，结果，他一句话，我们三个都收声了。” “这是切中正题了。”这个时候王涵安安分分的当起了“捧哏”。 “是啊，他一句话就说中了我们三个争执的核心，然后就开始说解决方案，等他说了10分钟，我们连话都插不进去了，光跟着他的话不断点头了。我们也就这么认识了。”管琥总算说完了。 “或许，这就是天分，要换了别人，别说光听你们争执几句就能听出核心问题而且还能想出解决方案了，就算把剧本给他，让他提前做准备，他也未必能想出东西来。”王涵说道。 管琥却一摇头说道：“这不是天分，这是天才。” 第五十四章 小火一把 台本是早就对好的，当然不是每句话都要按照台本来，但大致流程是要对的上的。 按照实现对好的流程，这一期节目，给《斗牛》剧组的时长大概占了总时长的五分之二，也就是25分钟左右。 《斗牛》这边的三位也一直在心里面算着时间，跟着王涵的节奏走，也不怕浪费了时间却没起到宣传作用这种情况发生。 但他们也同样没想到，王涵会这么“放纵”他们。 不像张步凡都是用手机看时间，管琥手腕上是带手表的，他已经看了好几次手表，从他们上场开始到现在，早已经不只25分钟了，40分钟都有了，而看王涵的意思还不准备结束。 他很少参加综艺，但不是没参加过，至少访谈没少做，也知道，这一类的节目，就算后期会剪辑，但也只是为了让节目更紧凑更有悬念，最多剪掉几句话，或者一个小情节，除非那一期有参与者出问题了，为了将那个参与者的戏份全部剪掉才会出现大段剪辑。 而现在他们拍摄的时长，如果还想保证节目的正常长度，那已经不是小剪能剪的出来的了。 这已经不是王涵在照顾他们这么简单了，这是他们节目组自己想要搞事情啊。 三个人也在那里悄悄对眼神，你们想搞，那就搞呗，反正现在看来，我们不会有损失，似乎还对我们有利呢。 于是，管琥在那里接着说，“他要不是个天才，我也不放心把剧本交给他啊，而且事实证明，我没找错人。” “您能具体说说么？”王涵接着问。 “这个，好像有点剧透了，这么说，那个故事，我给它80分，如果我自己去编剧，大概能写出90分的剧本，但是，由张步凡写成剧本之后，它就是100分……不，120分了，这就是张步凡的作用了。”管琥说道。 顿了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转身往后一指，“对了，刚才的那个预告大家都看到了？” “是！”观众特配合，也不觉得剧组拖延了他们的时间，能听到这种电影背后的创作故事，对他们来说其实是特别新鲜的事情。 “就最后那个镜头，黄博笑的那个镜头，你们什么感觉？”管琥问道：“是不是觉得特猥琐？” “哈哈哈哈……”现场一片笑声，这位大导演说开了以后也挺有趣，和刚开始的那种严肃就完全不一样了，特有意思。 “你破坏我形象啊。”黄博抬脚作势要踹管琥，当然只是玩笑。 钱峰说道：“我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是，又觉得特别有感觉……” 鸥弟说道：“我觉得有些悲凉。” 全场没怎么说话的俞浩明这会儿开口了，“我觉得那是一种看破世情的豁达。” 呦？管琥看他一眼。 “没错！”王涵收尾，“我也是这么感觉得，除了这个，似乎还有一种经历了太多事情的沧桑，和万事都过去的一种释然，就像博儿说的那句话那样，什么都能过去。” 不愧是文化人，就这么一句话，就让他超过了其他人太多太多。 管琥说道：“那一个片段就是他写的，不是单纯的片段，就是剧情、台词、包括拍摄环境、甚至连博儿的那个笑，都被他写到了剧本里面，就好像他已经提前经历过了一样。” “哎，这个我可比你有发言权啊。”黄博一笑，自然的接过了话题，王涵一乐，得嘞，节奏很好，不用我再带了。 黄博已经笑着开口，“大家应该都听说过，我们演员在演戏的时候，都会给我们饰演的角色写一个人物小传。” 浩二和俞浩明都在点头，天天兄弟里就他俩算是演员，其中浩二是专业的。 闫霓和他一起演了两部戏了，默契十足，闻言立刻接道：“别都是啊，我就没见你写。” 黄博特冤枉，“我写了啊，500字呢！” 观众再次被逗笑。 王涵问道：“难道张步凡也写么？” 黄博夸张说道：“写，而且写的比我们这些专业演员还细致和深入，就我那500字作文……不是，500字的人物小传，同样的角色，他写了好几千字，我都觉得，有他的人物小传，随便来一个演员，都能把那个人物演出神来。” “这么厉害！”田原和钱峰同时惊叹。 “这还不只呢。”黄博说道：“更厉害的是，他不只写了那一篇人物小传，就我们那电影里，只要有台词的人物，无论主角配角，他都写了，足足好几十篇！” 管琥忽然插嘴道：“你这么说可不对啊，他可不只写人，他连牛都写！” “没错。”黄博和闫霓都笑了，“他还给戏里面那头大奶牛写了一片小传。” “啊？给牛写小传？”天天兄弟都傻了，连王涵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而台下，则已经笑疯了。 “是啊，所以说他厉害呢，不夸张的说，只要是角色方面的问题导致ng的，把他那个记了小传的本子借过来，看上十分钟，就没有过不了的戏。”黄博说道：“我们因此给称呼他那个本子为秘笈。” “这也太夸张了，我感觉和听故事一样。”鸥弟感叹道。 黄博笑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只能在故事里或者梦里才能碰到的事情，却在别人的身上真实的发生了。” 看着镜头的节目组导演眼睛忽然一亮，这是一句金句啊，一定要剪辑到预告片里！ 闫霓笑着接过话，“小张他不仅在编剧方面是个天才，在做饭方面也同样天才，他的饭做的，真不比那些着名大饭馆里的主厨差。” “这个还是要看人，毕竟每个人喜好不一样，可能他做的饭正好合闫霓姐你的胃口？”钱峰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闫霓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钱峰这话说的没啥问题，但是里头却透着真切的嫉妒，这让她有点不高兴了。 陕北大妞的气性上来了，一指管琥，“管导是京城人。” 一指黄博，“博儿是东山人，高胡是n人。” 最后一指自己，“我是陕北人。” “我们来自四个完全不同的地方，生活经历也不一样，口味不可能都一样？但是到了最后，剧组里其他人都瘦了，我们四个，博儿比进组的时候重了2斤，高胡重了3斤，管导更是重了5斤，这不是能用一句喜好不同解释的？” 钱峰有些尴尬的一笑，他也知道自己刚才透出的嫉妒太明显了。 边上黄博适时解围，“哎，不是四个人么？你为什么就只说我们仨呢？” 管琥跟着一笑，“她体重涨的最多，霓儿，自己说。” “8斤。”闫霓尴尬一笑，引得台下一片笑。 “多少？说实话。”黄博得势不饶人。 闫霓眼睛一闭，破罐子破摔，“算上我走的时候小张给我做的那些肉丸子，9斤！” “哗……” 台下观众的笑声掌声，在这一刻达到了节目开拍以来的最高潮。 节目组导演眼睛亮的都快成探照灯了，他总算明白了王涵的苦心，这就是一个契机啊，增加节目时长的契机！而那个叫做张步凡的小编剧，也将会随着节目的播出，小火一把！ 第五十五章 被填满的生活 张步凡是知道《天天向上》的，但并没有太多的印象，那不多的印象，大概就是《快乐大本营》是几男几女一起肆无忌惮的发疯，而《天天向上》是一群爷们儿比较克制的发疯。 仅此而已。 嗯，对了，他们还是比较宣扬正能量的。 真没了。 他没看过《天天向上》，也不知道管琥他们选择了这样一个综艺节目作为宣传的第一站，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了那个节目中。 当他知道的时候，那一期节目的首播已经过去了一周多，时间已经进入了八月份，让他比较惊奇的是，告诉他这件事情的居然不是管琥、黄博和闫霓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佟丽亚。 对此张步凡觉得特别的惊讶。 大姐，你不是特别忙么？接的电视剧一部接一部，一直从年头排到了年尾去，这么密集的拍摄，你是怎么能有那么多的时间又是发博客又是看综艺的？对了，她还特喜欢看自己演的电视剧来着…… 张步凡就特想问她一句，难道别人一天是24小时，而你是48小时么？ 首播过了，张步凡也不知道重播时间，也懒得去查，于是最终也没看那一期节目，不过这不妨碍他能大致推测出其内容。 不外乎是以他身份的转换以及那个记录了他那些梦境以及对那些人生的思考的小本子为话题展开的内容，这些东西用来做宣传的噱头很能吸引人，但就张步凡自己来说，其实就没什么意思了。 “张儿！给我再来一碗米饭！盛满点，今儿忒饿。”有熟客冲张步凡叫道。 “稍等啊，叔！”张步凡接过碗进去厨房，不一会儿端出来一碗饭，是真的一大碗，都冒尖儿了。 “哎，让你盛满你就真盛这么多啊，忒实诚了一点？这样怎么赚钱啊？”那位客人和张步凡开着玩笑。 “有钱，相当有钱。”张步凡学着宋阿姨“白云”的语气说笑，顺手拿过电视遥控器，咔哒换到中央六去了。 这动作立刻引起了几个客人的不满。 “哎，张儿，别换台啊，看的正高兴呢。” “老板，看《快乐大本营》啊，这一期古田罗、古尔丹和柳青云来！” 张步凡扫他们一眼，“要是十几二十多岁小孩子看也就算了，怎么你们也看啊？叔你今年多大了？对了，我记得你去年过的本命年是？48还是60？不会72了？怎么还看那种小孩子看的东西啊？” “我乐意，我心理年轻。”一顶上都光了，而且已经开始从“地方包围中央”往“全面沦陷”发展的大叔扔下筷子，走过去从张步凡手上抢过遥控器，熟练的换回南湖卫视，继续津津有味的看着。 “这么大年纪了，小孩儿一样，哎你看过《天天向上》么？”张步凡问，有意无意的就开始引导。 “没看过。”人回答特干脆。 “哎你看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没文化，那个现在特别流行，比这个好看多了。”不讲程序的开始瞎吹，臭不要脸的自己虽然没兴趣看，但总想着忽悠人家去看，然后享受人家看他的那种意外、惊讶和有点小崇拜的小眼神儿…… 小饭馆已经在一周前重新开了门。 张步凡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全神贯注的做完一件事后就特容易犯懒，但是又犯不长，闲一段时间就会因为无聊而自动让自己再次忙起来。 这次重新开门，张步凡忽然发现了一个让他觉得特惊悚的事情。 之前从《斗牛》剧组回来，他多了个看书的习惯，看编剧方面的书。 这次从《团圆》剧组回来，他又多了个刷博客的习惯。 他的生活开始被塞的越来越满。 这让他产生了一种，也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的感觉，如果这形成了习惯，以后再出去剧组，去一次带点“东西”回来，总有一天他的生活会被塞爆。 光顾着瞎想了，却丝毫没有发现，他对于“再去剧组”这个事情已经没有当初的那种新鲜中带着淡淡的排斥了，这已经成为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事情，就好像他必然会有下一次的进组，绝无意外。 这种转变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水到渠成。 那一期《天天向上》果然如同节目组导演和王涵想的那样，成为了一个契机，当他们把制作完之后依旧超过了一个半小时的节目拿给台里领导看了之后，成功得到了节目延时半小时的允许，并且也得到了领导肯定的答复——他们会慎重思考节目加长的这个建议，并在短期内给出答复。 同样的，他们也没有料错，节目播出之后，“张步凡”这个厨子兼编剧确实火了起来，只可惜那时候没有热搜之类的东西，否则张步凡就上热搜了。 不过，这种热度仅限于网络，并没有给小饭馆拉来流量，因为整个节目都是靠“嘴”，张步凡压根没出镜不说，就连他小饭馆到底在哪管琥他们也没说。 于是，网络上有了他的传说，却没人知道他真实存在在哪里…… 张步凡还挺享受这种“他不在江湖，但江湖有他的传说”的感觉，每天除了上网看看博客之外，还多了点爱好——上国内几个比较大的知名论坛，比如海角啊、猫跳啊之类的……在这些论坛上找那些讨论他的帖子，然后还开小号给自己说好话。 就是这么臭不要脸，而且从不掩饰。 进入8月下旬，《斗牛》的宣传已经到了末尾，因为黄博和闫霓都有戏要拍，只能找他们有空的机会进行宣传，所以整个宣传时间被拉长了不少，其实这样的宣传效果并不好，但也没办法，说到底《斗牛》依旧只能算文艺片，预计票房不高，得到的待遇自然就差不少。 这一天，管琥完成了最后一站的宣传——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一个访谈节目，从电视台出来坐上车，闭着眼养了会儿神，忽然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喂，定了啊，9月5号，常春亿达国际影城，首映。” “你必须来啊，到时候你要是不来，首映式我都不开了我回京城抓你去。” “机票？自己定！你丫不是刚从王权安那赚了一笔么？还是我给你介绍的呢，哎你怎么这么抠啊？好歹也算是知名编剧了，能不能大气点？” “得嘞，我还赶飞机，不跟你废话了啊。” 夸嚓，电话挂了，跟那特得意的笑，小样儿，还想躲着？没门儿！ 第五十六章 首映礼 感谢唯有问渠和四时依旧的打赏，星空拜谢~~ ……………………………… 9月5日，晚，吉省常春市亿达国际影城，电影《斗牛》的首映场所。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电影上映前都喜欢弄个首映仪式作为电影宣传的一部分，电影主创都会出席，除了放映电影，还会与现场观众进行交流，而这些观众绝大多数也不是普通人，记者和影评人之类的占据了其中相当大的一部分。 一些大片甚至会举办不只一场首映仪式，这个国家一场，那个国家一场……电影主创们因此在短短几天内飞遍世界各地，每场首映仪式也弄得极尽奢华，堪比电影节红毯，好不热闹。 斗牛作为一部投资不高，对票房期望同样不高的电影，当然没这么多门门道道，什么红毯秀之类的全都省略，也就管琥带着黄博、闫霓和高胡在影城外面走了一遍，让记者们拍了些照片好拿回去放进报道中当素材。 至于张步凡，更是连这个都省了，提前就进到放映厅里等着去了。 其实准确点说，《斗牛》的首映式从下午就开始了，在长影世纪城举行了一个名为“祝福祖国”的长影新片向国庆献礼新闻发布会。 这个发布会，张步凡更是连去都没去，在宾馆里刷了一下午的博客。 顺带一提，所谓的长影，全名长影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正是《斗牛》这部电影的出品方，这还是今天上午张步凡下了飞机，在去往宾馆的路上管琥告诉他的，说是以防万一，然而张步凡并不知道这防的是什么万一。 他只是觉得，那个新闻发布会举办的特有水平，很好的蹭了一波建国60周年的热度。 在仪式主办方的安排下，管琥一行四个人最后进入放映厅，这也就意味着，所有观众在他们之前已经全部进入落座，而头前第一排上就只有张步凡一个人。 感受着背上数不清的目光，张步凡连脑袋都不敢扭，只敢拿眼角余光往边上几个空座位扫一眼，同时在心中暗骂自己傻缺，要是早想到有这一出，他绝对先躲的远远的，等大家都落座了电影开始放映了再进来…… 不过还好，前戏不多，管琥四人上台向着现场观众鞠了个躬问了个好后就下来了，电影随之开始播放，集中在张步凡身上的目光也都没了。 “嗨，刚才是不是有一种成为了全世界的焦点的感觉？”管琥就坐在张步凡身边，然后那边过去是高胡、黄博和闫霓，一等到放映厅的灯关了整个空间暗下来，他就特贱的凑到张步凡跟前，蔫不拉几的坏笑着问道。 “你故意的？你特么早知道会这样了是？”张步凡有气无力的瞥他一眼，现在对他都生不起气来，只想着总有一天要找机会在全国人民面前把丫外面披着的那层“严肃、不苟言笑”的皮给扒了，让人们看看这是怎样一个贱人和逗比。 “谁让你不跟我走那一趟的。”管琥有些小得意，随即正了正身体，小声说道：“哎，我睡会儿，如果有事儿记得叫我啊。” “你自己的电影你不看么？”张步凡特惊讶的看他，首映礼上导演当场睡着？你丫心是有多大？ “有什么好看的？”管琥特理所当然，“你是第一次看，但我已经看了几十遍了，再好看的电影也看烦了，行了，不说了，为了今天的首映我昨晚上几乎没睡，瞌睡死我了。” 说完，他不再说话，身体跟那支棱着，但是眼睛已经闭上了。 张步凡无语的耸耸肩，也不理他，把注意力转回了电影上。 大荧幕上，前面的出品发行公司以及出品人制片人之类的都已经介绍完了，正好进入到正片。 一开始第一个镜头就是一个脸部特写，不是全脸儿，只是下巴以上鼻尖以下。 观众清晰的看到了各种细节，干裂的嘴唇、一嘴的烂黄牙、嘴巴中间拖着的唾沫丝儿、嘴角的带血伤疤以及大鼻孔子下面的鼻涕。 随即镜头一转，还是特写，却换成了鼻梁往上天灵盖往下，那堆起来形成一个“三”字的抬头纹，以及那双喊着眼泪，写满了惊惶的眼睛。 最后，特写镜头只给到嘴，那口烂牙看上去更恶心，似乎很紧张的抿了下嘴，狠狠的吞了口唾沫。 三个特写，把黄博……不，应该说是牛二的那张丑脸表现的淋漓尽致！ “黄博是真丑啊！”这是现场大部分普通观众看到这个镜头之后的第一反应。 但是那些记者和影评人的第一感观却是不一样的。 “这……又是一部表现人民苦难的电影？” “还以为管琥沉淀了多年能拍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没想到还是那一套。” 第一个镜头，没有能够为电影赢的好感，而此刻电影还在继续，接下来，就是牛二发现全村人都没了，惊慌失措的到处寻找，中间还被导弹绊了一跤，最终发现了那个修罗场的片段。 “天啊，这个镜头好恶心，都快赶上恐怖片了！” “这么大尺度，还好是打着抗战剧的名头，不然估计都过不了审。” 这是普通观众的反应。 “果然，看来之前的猜测没错，有点失望啊。” “这种表现鬼子残暴的片段也太老套了一点，扣分，还剩多少分了？7分？少扣点，65分。” 这是记者和影评人。 观众们的反应管琥当然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依旧能睡着，因为这些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些孙子一定以为我和其他人一样，为了获奖，不惜以最惨的镜头来表现国人，并以各种手段丑化鬼子，我就先满足一下他们。”这是当初决定把这一段作为片头的时候，管琥告诉张步凡的，这样做的理由之一。 电影还在继续播放着，而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正题。 第五十七章 那满场的掌声 “呼……” “喂。” “呼……哎呦！” 管琥睁开眼，有点懵逼的看向张步凡，“出事了？” “没有。”张步凡继续看电影，头都没动，就嘴动了动。 “那你踩我干嘛？”管琥有些不爽。 “你打呼噜了。”张步凡答。 “呃……”管琥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多年的外出拍摄，什么环境都经历过，也练成了坐着睡觉的绝活，睡着了整个人能和一雕塑一样完全不动，从后面根本看不出来，但就一点有问题——他控制不住自己打呼噜。 被张步凡叫醒，睡意稍去，扭头看大荧幕，“才到这啊，还能再睡会儿，哎，笑了几次？” 最后这句是问张步凡的，而屏幕上，正演到了牛二戴了那顶“偷摸八路牛的反革命”的大高帽子游街的地方，没错，当初那个“偷摸八路牛柰子的反革命”的帽子最终被否了，“柰子”两个字被干掉了——这是电影送审之后上面给下来的不多的修改意见。 张步凡脑袋总算动了，歪着头想了想，“记不清了。” “嘿，那我就放心了。”管琥稍稍坐正了一些，翘了个二郎腿，两手叉着往胸前一抱，继续睡。 《斗牛》这部电影，按照管琥的定义，是一部抗战喜剧，喜剧如果不能让观众笑，就已经失去了最核心的意义，那么，无论你在往其中加入什么东西就都没意义了，就像是一锅已经糊成了黑炭的米饭，无论你是往里面放葱花鸡蛋还是倒酱油，也做不出蛋炒饭和酱油炒饭了。 而现在，最担心的问题没出现，观众们成功的被逗笑了，这就已经让管琥挺放心的了，当然，放心之外，管琥还是有一点点小贪心的，他希望，观众们可以看得出他加入到电影中的那些他自己的想法。 观众当中，其实从电影播放了差不多10多分钟开始，记者和影评人们就已经发现了不对。 管琥这孙子忒阴，给他们放出的消息是说这是一部抗战电影，却压根没提过这其实还是一部喜剧电影，所以，当看到电影中一个个的笑点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了不对。 最主要，管琥拍喜剧依旧不按常理出牌，一个故事被他把顺序打了个稀碎，倒叙插叙各种用，剧情各种穿插，每一段喜剧的戏份之后，总是会加入一段写实的剧情，然后，在那段写实的剧情当中，又总会不经意的蹦出几个笑点。 他就像一个魔术师一样，而观众就像是他手中的魔术道具，他让你笑你就笑，笑的尽情尽兴，但是他忽然觉得笑没意思了，需要哭来调节一下氛围，于是，一番操作，你就真哭了。 不仅如此，人们也都看出了管琥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在这部电影里，尽管依旧秉持着一个“恶有恶报”，但是这里的恶人，却与传统电影电视剧里的恶人不一样。 在这里当然少不了鬼子，牛二的那个村子就是被鬼子扫荡毁掉的，同样也有土匪，在那样一个乱世，土匪做的恶不比鬼子少。 但是，在这些之外，却还有因为饥饿而恩将仇报的难民，以及因为同伴们都死在了鬼子的炮火之下而发疯的八路军军官。 相反的，在电影里还出现了这样一个角色，他是个鈤本士兵，却非常抗拒战争，他和牛二说着任何人没有道理彼此杀害，他帮着牛二治疗奶牛的病，他不想打仗，只想回家。 这虽然是一部抗战剧，但是在这部电影里，正义和邪恶在某种程度上发生了混淆，而这样，却愈发让人感受到一种残酷，而这种残酷夹杂在不断出现的笑点之中，也愈发的引人深思。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电影终于走向了结尾，随着黄博最后那一笑，荧幕上开始出字幕。 几个主创并没有动，毕竟电影画面还没完全消失，还不能算完全结束，但是，观众们已经等不下去了。 “哗啦啦啦……” 热烈到了极点的掌声就这么在身后猛然的爆发，吓的前面第一排的一众主创不约而同的一个激灵。 张步凡下意识往后看过去，管琥也同时扭头，然后，两个人就同时看到了，他们身后的那个观众，一边用力的鼓着掌，一边……泪流满面。 “成了！”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电影结束，当然就到了主创和观众互动的环节，主持人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就邀请主创上台。 这一次管琥可没放过张步凡，一把就拽住了他的手，当然，为了不那么显眼，那边也是一把握住了高胡的手，高胡愣了下，反应也不慢，有样学样的拽住黄博，黄博也跟着拽住闫霓，总共5个人，就这么手牵着手的上去了。 看到这个样子，无论台上主持人还是台下观众都笑了，主持人笑着说道：“《斗牛》剧组绝对是我见过最友爱的剧组了，搞得我都有点忍不住想要成为他们的一员了。” 说着，他还真过去作势想要牵闫霓的手，引得现场又是一阵大笑，见气氛热烈起来，他也不废话，说道：“大家已经看完了电影，相信现在一定有很多话想要对各位主创说，那我们话不多说，把时间交给各位主创。” “哗啦啦啦……” 之前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好不容易才渐渐停歇的掌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第一个说话的当然是管琥这个导演，他罕见的笑的倍儿开心，说道：“感谢各位能够前来《斗牛》的首映礼，那么请问大家，电影好看吗？” “好看！”异口同声的回答，接着又是一阵掌声，不只是那些普通观众，就是记者和影评人里也有不少人发自内心的喊出声。 “其实你们不用回答，从你们之前的掌声里我已经听出来了。”管琥难得的在这样的大场合里幽默了一回。 “感谢各位对电影的喜爱，我真的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我也知道大家可能会有很多的疑问，咱们这就开始提问。啊，对了。”管琥忽然一笑，别人看着挺正常，但是熟悉他的张步凡、高胡却是看出来，这货是要作妖了。 果然，他接着补充道：“补充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这部电影的编剧，嗯，天才编剧，张步凡！” 你大爷！ 张步凡懵了…… 第五十八章 不开窍 感谢水豚123的打赏，另，为庆祝收藏过一千，今天加更一章~~ …………………… “哎，话说为什么要选这么个时间上映啊？难道真就是为了避开暑期档和国庆档大片的夹击？” “算是原因之一，当然不是主要原因，虽然我觉得咱们这个电影很牛、逼，但我还是认得清现实的，这样的一部电影，注定了与高票房无关，放在哪个档期其实都不会差太多，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对票房抱有太大的期望。” “那为什么不放到国庆档去，说不定借着60年国庆，能多捞点呢。” “行了，你就别惦记你那点分成了，蹭上国庆热度也不会增加多少，你还是期待一下能获奖。” “获奖？什么奖？” “拜托，你现在也算圈子里的人了，能不能多了解点东西，不然以后带你出去参加各种活动我都怕丢人。” “那就不带呗，反正我也没啥兴趣。” “做梦你，除非你现在退出这一行回去做你的厨子，不然总有你露面的时候。” “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先说眼前的事儿，到底什么奖？” “威尼斯电影节，台岛金马奖。前面那个咱就是去长长见识，顺便看看能不能把电影多卖几个国家，只要能多卖到一两个国家去，国内档期损失的那点钱就都能回来了，而且还有多。后者才是重头，不是我跟你吹，最佳电影、最佳导演和最佳男主角，这三个大奖，我觉得至少能拿一个，如果台岛那些人没那么自闭的话，拿两个，甚至全部拿下来都有可能！” “呵呵，那我祝你旗开得胜啊。你还没给我解释这和电影档期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我说，你真的该多了解一些东西了，想要参与这些电影节的评奖，必须是当年上映的电影，而再过几天，威尼斯电影节就要开幕了，我这还是做了个弊，找了些关系提前把片子给到那边去了，不然就要错过了。要不说我是劳累的命呢，今天折腾完，过两天我就得飞欧洲去。” “这样啊，明白了。” “哎，既然感兴趣，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趟威尼斯？” “不用了，你不是去那卖片儿的么，我就不跟着去凑热闹了。” “嘿，会不会说话啊，那叫卖电影。得，威尼斯你不去，这个我不管，但是金马奖你必须去啊，以咱们这电影的质量，一个最佳剧本的提名绝对没跑了，到时候你这个编剧都不去，搞得人家以为咱们不重视，一生气再取消掉俩本应该属于咱们的奖项，那多亏啊。” “啊？评好的奖还有可能被换掉？” “那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更何况咱们和那边儿隔着大海呢，对他们，咱必须提防着点。” “哎你这算不算挑拨两岸关系啊？” “我就挑拨了，你丫告发我去啊。” ……………… 上面这段话是电影首映礼的那天晚上张步凡和管琥的对话。 其实不是张步凡不了解这些东西，他也知道台岛金马奖，加上香江金像奖，以及大陆的金鸡奖被称为三金，算是国内最权威含金量最高的电影节评奖。 同样的，他也知道威尼斯电影节和戛纳电影节以及柏林电影节，可以说是奥斯卡之外全世界最权威的三大综合性电影节。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并没有意识把这些串在一起。 对那时的他来说，拍电影就是拍电影，我去参与拍摄了，拍完就完了，这是工作。 然后，后来上映的电影，甚至于去参加电影节评奖的电影与之前拍摄的那个并不是一个东西。 直到亲身参与到了一件件的事情中去，拍摄、剪辑、宣传、上映、参与电影节……他才把这些完全的串到了一起。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明白了，电影工业原来是那么的复杂，远远不是他以前以为的先拍摄，拍完上映那么简单。 在觉得这东西很复杂的同时，张步凡也对这个行业更加好奇和感兴趣了。 ……………… 首映礼在9月5号，第二天，也就是6号的中午一行人就离开了常春返回了京城，然后再次分别，张步凡回小饭馆，高胡和闫霓各自回家，而管琥和黄博则开始为了去威尼斯电影家做准备，虽然主要目的是去卖电影，但至少导演和主演要在场。 7号，小饭馆正常营业。 受到前两天关门的影响，今天人来的比往常还要少了，11点开门到现在1点钟，总共才来了两桌4个人。 张步凡也不在意，正好有时间看书了，那几本编剧的书籍还没看完呢，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他看书的劲头更足了。 抱着书，一页一页仔细翻着，笔记本电脑就摆在边上，还准备记笔记来着，可惜，没翻几页，又有客人上门了。 “哎呦，这不是开着门的吗，怎么还说没开门呢，还好我抱着一点希望过来看了一眼。”进来的人居然还是熟人，正是京影的导演系研究生导师田状状，他走到一个桌子边坐下，冲张步凡笑道：“行了，别装好好学生了，先给我来份儿水煮肉，再来碗米饭，快点啊，我今天赶时间。” “好嘞。”张步凡也不和他计较，扔下书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着水煮肉上来了，放下饭菜，又回去看书去了。 田状状说是赶时间，但吃饭速度并不快，一筷子一筷子慢慢挑着，还有空和张步凡聊天，“哎，我发现，你不只会写剧本，演技还不错啊。” “嗯？”张步凡一脸莫名，就我在《斗牛》里的那两幕，那也能看出演技？ “就王权安那个戏。”田状状提醒道：“你在里面是不是还导了一幕啊？” “哦……”张步凡恍然，这几天因为《斗牛》的首映仪式之类的事情，让他都忘记了原来自己还在《团圆》里有过出演。 田状状继续说道：“就那场戏，你的表情和状态都特别对，把那种崇洋媚外的特别做作的那种劲儿给演出来了，确实挺好的，就是你的台词弱了点，还好那场戏收音难度不大，你那声音稍微修一下就能用。” “毕竟不是专业的吗。”张步凡尴尬一笑，说道：“田叔，我觉得你特像诸葛亮，有种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的感觉。” 这是说田状状消息来源多呢，之前《斗牛》他就提前看了，没想到《团圆》也是，这部电影估计还没制作完呢，他看的应该还是原始镜头。 “我要是诸葛亮，绝对立刻出世搅个天翻地覆，还呆在茅庐里干什么？可惜我没那能力啊，就只能缩在学校当一小老师了。”田状状笑道。 “田叔，过分的谦虚就是矫情了啊，就您这样的，还是个没能力的小老师，您让我这样的怎么活？”张步凡撇撇嘴说道。 “得嘞，那我就不矫情了，走了。”田状状把最后一块肉吃了，掏了钱放桌上，站起来往外走，又一转头有些遗憾的说道：“你小子啊，明明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怎么就不开窍呢？哎……” 走了。 …………………… 后头还有………… 第五十九章 读书笔记（千收加更） lei了lei了~加更lei了~ …………………… 好莱坞的剧本，更像是一种“填空题”，形成行业标准的120页剧本，总共分为三幕，第一幕为开端建置，大概占据1到30页；第二幕为中段对抗，从30页到90页；最后一幕是结局，从90页到120页。 这中间还有比较重要的情节点，作为一个事件，承接三段的接合与转折，也作为剧情推动和间歇小高潮，第一个情节点往往在第25页到30页，第二个情节点则是在85到90页。 这其实就像是做一道菜，同样分三步，第一步交代这道菜所用材料并对其进行处理；第二步是做菜的过程；第三步则是揭开锅盖出锅，将这道菜的色香味全部的爆出给大家观赏品尝。 而那些情节点，就像是菜下热锅时忽然的爆发，或者加入料酒引火点燃之后的火光朝天…… 只是相比于做菜，好莱坞的剧本模板要更加的规范，或者应该用死板来形容，据说如果编剧不按照这个剧本模板来写，即使再精彩的故事，别人也会连看都不看一眼。 这样做到底是好是坏呢？ 有的人觉得这是不对的，因为这是在抹杀编剧的天赋，就像是国内的应试教育一样，很多天才编剧因此被埋没，而更多的编剧为了能够生存下去，宁愿压制自己的天赋，去写那些“应试作文”。 有的人却觉得这样做其实是应该的，因为这样的做法，让原本就在一定程度上有些抽象和模糊的编剧这个行业与整个影视行业的对接变得更加顺利，在这样的模板控制之下，再不会有太多的夹杂了编剧自身想法的太过意识形态的东西被放进剧本中，无论是导演还是演员，对剧本的理解就变得容易了很多。 这是矛盾的，而且这个矛盾在短期内是不可能被调和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好莱坞的经典电影依旧在不断的出现，而且他们那种在各种规范之下形成的影视剧制作流程，也是非常值得各国学习的。 嗯，这里就说的有些泛了，毕竟我只是个熟练的厨子兼新手编剧而已。 ……………… 这是张步凡的读书笔记，就存在他的电脑里。 电脑几百个g的硬盘，被分成了4个区，cdef，被张步凡分别起名为系统、工具、娱乐和工作。 工作的那个盘里面原本有俩文件夹，一个是他在网上找的一些食谱，另一个放的是他对自己梦境的记录，原本就想起名叫“梦境”，后来觉得太抽象而且万一被人看出来也不好，所以最好起名叫“人物传记”。 之后，看电影的时候发现自己会不由自主的去代入和分析那些电影中的人物，于是又多了个文件夹，叫“角色分析”。 等到拍完《团圆》回来之后又多了个文件夹，叫“剧本”，里面就放了俩word文档，一个《斗牛》剧本，一个《团圆》剧本。 然后最近又多了一个文件夹，就叫做“读书笔记”，记录他从那些书里面看到的一些比较精华的地方，以及自己的一些心得和思考。 写完了，再读一遍，满意的点点头，同时还在思考，矛盾会一直持续，那自己到底应该是偏向哪一种呢？ 其实这个问题就目前来说真不是问题，他可是王权安和金那的成熟剧本放在面前都不看，推开了自己写的人，真要给他竖立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他就不是天赋被抹杀那么简单了，而是压根就不会写了。 推开键盘，从椅子上站起来，也不关电脑，伸着懒腰就往外走，准备开门迎客。 开了门锁，拉开门，准备把“营业中”的牌子挂出去，刚一步跨出去，就是一声尖叫，“呦！” 都破了音了。 外面，离着他特别近的地方响起个声音，“叫什么啊，我有这么吓人么？” “能不叫么，一开门脸前面一个人，都快跟门神一样贴在门上了，换了谁都怕啊。”张步凡捂着胸口，一副“人家的小心心快要跳出来”的模样。 一巴掌就按在脑门上了，“怎么跟姐姐说话呢？说你姐是门神？”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姐，哎，咱们还在这站着干什么，赶快进来啊，姐，请进请进。”张步凡牌子也不挂了，赶忙迎着人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步凡认的姐姐——闫霓，两人不久前刚在《斗牛》的首映礼上见了面，没想到分别没几天，人家上门来了。 张步凡还奇怪呢，就听着骨碌碌的声音，再一看，闫霓手上还拉着一个行李箱呢。 “姐你这是又要去哪啊？”张步凡好奇问道：“你不是刚拍完国师的那么电影么？” 之前闫霓一直很忙，在拍摄完了《斗牛》之后立刻就进了别的组，连着拍了两部电视剧和一部电影，电影就是国师的那部《三枪拍案惊奇》，一部真的特“惊奇”的电影。 也是因此，之前《斗牛》宣传的时候她都很难抽出时间来，比还在边疆拍《无人区》的黄博还要忙。 一直到快到8月底的时候才总算拍完了，然后才有空参加了《斗牛》的首映仪式，但是看现在的情况，她似乎又要去新的剧组了。 闫霓把行李箱靠墙放好，笑道：“没办法，姐就是忙碌的命啊，这不又接了一部电视剧么，今天下午的飞机，姐就想着反正上午也没事，不如来你这认个门，顺便混一顿好的，不然等到到了剧组，还不一定又是什么样的伙食呢。” “嘿，那你开来对时候了，昨天下午我去市场，正好碰到肉摊卖新杀的猪肉，够肥够新鲜。那姐你随便坐，要是无聊，那边进去我卧室，电脑开着的，你可以玩一会儿，我去给你做饭去，保证你满意。”张步凡特别开心，闫霓能来看他他感到开心，闫霓专程来吃他做的饭，他更开心。 “别太忙啊，你待会儿也该来客人了。”闫霓嘱咐一句，也不急着坐下，在小饭馆里转了起来。 “好嘞。”张步凡应了一声，准备进厨房，结果就在这个时候。 “夸嚓。” 推门的声音，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后头居然也跟着骨碌碌拖行李箱的声音。 然后是一特开心的声音，“张步凡，我要吃抓饭拌面凉皮子！” 第六十章 一条战线 感谢aoao和toryliad的打赏~非常感谢！ ………………………… 佟丽亚回京城了，这让张步凡有些意外，毕竟前几天他去参加《斗牛》首映礼的时候两个人还通了电话，当时佟丽亚还在横店那边，只说拍摄到了后期。 张步凡还想着怎么也得还要一个月呢，没成想，这才一周都不到，人家就已经杀青回来了。 等到特豪迈的喊完了，佟丽亚愣了，她也没想到，饭馆里除了张步凡还会有其他人。 她可是张步凡的“常客”了，对小饭馆也特别熟悉，这次过来眼看着才刚11点出头，而且饭馆门外没挂那个“营业中”的牌子，就以为张步凡只是刚刚开门，还没开始营业，也就自觉地认为小饭馆里只有张步凡一个人了，在张步凡跟前还有啥顾忌的，直接就嚷嚷开了。 结果，闹了一个大红脸。 “不，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只有张步凡一个人在呢。”她冲人家点点头，特别羞涩，忽然眼睛一瞪，“佟掌柜？不，闫霓老师。” 闫霓已经算是人精了，从佟丽亚一进来她其实就已经认出了这位已经有不小名头的小花儿，看着佟丽亚在那“表演”她也没笑，此时却是面带和蔼可亲的微笑说道：“是我，你是佟丽亚？你好你好。” 这位对于佟丽亚来说可是大前辈了，可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握手，带这些尴尬的笑道：“闫霓老师你好，我是佟丽亚。” 那边张步凡也不急着进厨房了，过来算是帮佟丽亚解了围，“你们俩认识啊？那正好，省的我介绍了。” 有闫霓在，佟丽亚的豪爽劲儿全没了，笑的特淑女的说道：“闫霓老师演的佟掌柜那么有名，谁能不认识啊，倒是没想到闫霓老师居然认识我，我觉得特别受宠若惊。” 张步凡冲她笑道：“你也别妄自菲薄了啊，你现在怎么也算是新一代一小花儿了，虽然比不上我姐有名，但也不差了。” 这话没错，眼见着新千年马上就要过去头十年，双兵紫衣靖蕾那一辈早就过了小花的年纪，开始沉淀积累，而新一代的演员们，如大幂幂、近视妹之流也开始借着各种改编偶像剧开始崛起。 佟丽亚虽然没有获得那几位那样好的资源，但是凭借本身扎实的根子，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了属于她自己的路，名气也是开始进入了发酵期。 佟丽亚对闫霓温顺，不代表对张步凡也能那么温顺，漂亮的眼睛一斜，“你怎么还在这？快做饭去，我快饿死了，闫霓老师肯定也饿了，你忍心让两位女士挨饿吗？” “得，我的错，我现在就去。”张步凡早都习惯了，对于她的态度丝毫不在意，冲闫霓一笑，转身进了厨房。 边上，闫霓看着两人的相处方式，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尤其是接受到张步凡进去之前投过来的那个“多多担待”的眼神，她更是笑的有些开心。 且不说外间两位女士都在聊什么，张步凡进了厨房，大脑就开始迅速转动起来，本来准备给身为陕北人的闫霓做一顿陕北面食的，现在加了个佟丽亚，这食谱就要改一改了。 想了想，眼睛忽然一亮，拿过一个大盆，从面粉袋子里盛出两碗面粉，开始和面。 祖国大西南的各个省份，无论饮食习惯多么的不一样，但都有一个共同的喜好，那就是吃面。 边疆的拉条子拌面、甘省的牛肉拉面，在到陕北和西山那边的上百种各种面食，不仅样式多，而且味道都非常出色，让人吃了还想吃。 面就做成拉条子，但是拌面的菜却是有讲究的，两个人一个是边疆人，一个是陕北人，口味差距还是蛮大的，当然，张步凡是谁？小饭馆大厨，这难得到他么？ 于是…… “闫霓姐，我昨天晚上刚看了《斗牛》，你在里面虽然戏份少，但是演的真好，如果换成我肯定演不出那种味道来。” 外面，佟丽亚和闫霓聊着天，老师的称呼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姐。 两人正聊着，忽然同时一停，就看着张不放噔噔噔的跑了出来，冲她们一笑，也不停，就进了边上的卧室，没两分钟又出来了，嘿嘿一笑，回厨房去了。 两人莫名的对视一眼，不由一笑，也不管他，继续开始聊。 5分钟后。 噔噔噔，张步凡又出来了，这货也是有病，非得冲人笑一下，但是估计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里有点奇怪，所以笑的特尴尬特僵硬，整个人跟个二傻子似的。 等到他再次回了厨房，外面的两位女士再忍不住，哈哈乐了起来，干脆也不聊天了，站起身先后进了厨房，好奇张步凡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掀帘子，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两人眼睛都是一亮。 “过油肉炒蘑菇！”这是佟丽亚闻出来的味道。 “碎肉臊子！”这是闫霓闻出来的味道。 “哎你们怎么进来了？这里面油烟大，快出去等着，快好了。”张步凡还跟那炒菜呢，听到声音一扭头就看到两人，忙说道。 “我们来帮忙的。”佟丽亚说道。 “嘿，你来那么多次也没见帮回忙，怎么，要在前辈面前表现啊？行了，真不用你们帮忙，哎，那有两个菜做好了，你们端出去就好。”张步凡笑道。 这混蛋，没看还有别人在么，就不能给我点面子？佟丽亚有些羞恼的偷摸瞪了张步凡一眼，也不勉强，和闫霓一人端着个盘子出去了。 整个过程里，闫霓什么话没说，就脸上挂着笑在那看着，而且笑容愈盛。 又过了10多分钟，饭总算做完了，张步凡端着个盛了拉条子的大盆出来，又进去端了些东西出来。 “时间有点赶，没做太多，凑合点吃。”四方的桌子，佟丽亚和闫霓一人一边凑在一起，他就随便的在佟丽亚另外一边坐下，介绍了起来，“拉条子，总共三个菜，过油肉炒蘑菇、肉臊子和西红柿鸡蛋臊子，后面这俩是我现学的，姐你尝尝看地道不地道。还有这个，这是我今天早上去买的饼，本来准备当后面几天早餐的，结果正好用上，算是肉夹馍，也是两种口味，一种辣子炒牛肉丁的，还有一种炒烤肉的。” 说是凑合吃，但是声音里那种得意劲儿一下就能听出来，显然他对自己做的这一顿非常满意。 另外俩人也明白了他刚才跑出跑进的是在干嘛，感情是跑去电脑上查菜谱去了。 看着一桌子饭菜，佟丽亚悄悄的吞了口口水，嘴上却说道：“都是肉菜，你是多想我们长胖啊？” “就是。”闫霓笑着帮腔，“这事儿你上次可是已经做过一次了啊，在《斗牛》剧组被你喂胖之后，害得我差点把三枪的那个角色丢掉你知道吗？” 张步凡一脸懵逼，看看佟丽亚再看看闫霓，这两个人，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怎么就站到一条战线上去了呢？ 第六十一章 百日宴 “丫丫那姑娘真不错，我挺喜欢她的。”这是那天闫霓走的时候给张步凡说的。 嗯，是不错。 “闫霓姐真好，我挺喜欢她的。”这是佟丽亚那天走的时候给张步凡说的。 嗯，是真好。 哎不是，你们俩聊开心了，互相觉得不错，你们自己说就行了啊，跟我说什么呢？张步凡是懵逼的，典型的直男反应。 当然，这点小问题并没有对张步凡产生什么影响，实际上第二天他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管琥送的那几本书终于看完了，准确点说是三本书，而且因为是指导类书籍，字数并不多，所以即便这中间张步凡还进组了俩月，也依旧在10月到来之前看完了。 《斗牛》已经上映了一段时间，票房果然和管琥猜的一样并不咋样，头一周的黄金期，票房也才将将过了500万，照这个样子，等到下映的时候，总票房估计也就1000多万，很难过2000万去。 就这管琥还挺高兴，和张步凡通电话的时候说这已经超出他预料了，按照他的预料，这部电影到下映估计只有1000万左右，而现在看来可能比他预料的能多出几百万去。 管琥给他打电话，主要是为了和他分享参加威尼斯电影节的一些事情，当然，这话也就是说着好听，实际上就是这孙子去一趟威尼斯，得着不少好处，跑他这儿来炫耀来了，这还差着10几岁呢，到底谁才是年纪小的那一方啊。 威尼斯电影节一行，就和管琥当初和张步凡说的一样了，就是去长见识的，电影都没进主竞赛单元，而是进了一个叫什么“地平线单元”的，这个单元，说得好听点是为了鼓励电影的实验和创新，用以捕捉电影未来的潮流和趋向，实际上说白了，就是为了吸引海外发行商的。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单元，《斗牛》也没能拿到奖。 虽然管琥嘴上说着对威尼斯电影节拿奖没抱希望，但真正没拿到奖了他还是有些不爽，跟张步凡喷那些评委，“那些外国孙子就想看咱们苦难落后的一面，稍微给他们弄点不一样的东西弄点不一样的东西他们就不能接受了，就这还说自己包容呢，我呸！” 奖没拿着，不过片儿……不对，是电影卖的倒是不错，欧洲的几个大国，就n国联军里那几位，基本都卖出去了，还有老米，这些是去之前管琥就料着有可能能够卖出去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国家也都购买了，这就是意外之喜了，虽然人家国家小人口少，所以购买价格也上不去，但全部加一块也不是个小数目了，没办法，人家用的都是欧元和米元啊。 这个事儿张步凡也爱听，因为他的酬劳跟这个挂钩啊，或者说是和管琥的导演分成有关，所以电影卖的越好，他拿的越多，也越高兴。 ……………… 过完9月，立刻就是国庆了，今年国庆比较特殊，因为是建国60年的日子，这可是大事儿，举国上下都十分重视，各地都是一派喜庆，而重中之重，当然就是天安门广场前的大阅兵。 为了这个阅兵仪式，长安街早早的就封了街，而在街道两侧大楼中上班的人，也比其他人提前了几天放假。 作为爷们以及一个爱国主义好青年，张步凡对大阅兵还是很有兴趣的。 这么盛大的典礼，天安门那块儿肯定是去不了的，那都是给受到国家邀请的人观礼的地方，但长安街那么长，其他地方还是没问题的，当然也需要申请资格，不是什么人都能往里进的。 张步凡早早的就申请好了资格，说来运气也是好，恰逢60年国庆的时候他们整出来了一部“主旋律电影”，在某些方面无形中占了一些便宜——管琥和他以及黄博高胡都对阅兵感兴趣，干脆就以剧组的名义进行了申请，果然获得了批准，还被分配到了一个相当好的位置。 有了资格，当然就是等了，当然，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情。 管琥的孩子已经出生了，儿子。 出生的时候，恰逢张步凡在魔都那边跟组拍《团圆》，也没法到场庆贺，管琥也明白，所以就约了孩子百日的时候必须到。 而这个孩子的百日，正好就在国庆节前，9月最后的那几天。 管琥还是比较低调的，孩子的百日宴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办，只是邀请了他以及他老婆两家最亲近的亲戚，以及两边关系最好的朋友，加起来总共只坐了5桌，选在了曾经的京城八大楼之一的泰丰楼。 张步凡还从来没有参加过孩子的百日宴，思来想去不知道该带什么礼物，最后干脆亲手做了一个大蛋糕拎着去了。 这个蛋糕他是真的花了心思的，三层的水果蛋糕，最上面还用巧克力雕了些动画形象——葫芦娃，没办法，以他的年纪，他的儿童时期不就是大闹天空、哪吒闹海和葫芦娃么。 挺高兴的拎着去，还准备跟管琥邀功来着，结果，到了那里才知道，百日的小孩根本吃不了蛋糕…… 不过，他的蛋糕还是起到了作用。 孩子百日，庆祝还是其次，最主要的目的当然就是抓周，管琥家也没能免俗，就在包厢里铺开一个大毯子，这一头上放了小二十样东西，然后小家伙被放在那一头的中央。 这抓周，说是让孩子自己选，但实际上爸爸妈妈，甚至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哪个没私心啊，都希望孩子去抓自己摆那的东西，几个人站在那些东西后面，又是拍手又是做鬼脸的各种想着法儿的吸引孩子。 结果可能是东西太多，孩子都给看懵逼了，往前爬了两下就坐那不动了，小脑袋晃来晃去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就是不往前爬。 管琥忽然灵机一动，悄悄的把张步凡做的蛋糕拿过来，还点了几根蜡烛插上去，然后往自己摆的一个摄像机的镜头后面一放。 也不知道是葫芦娃还是蜡烛那一闪一闪的光吸引了孩子，小家伙忽然咧嘴一乐，就往那边爬了过去。 梁婧急了，立刻大喊，“哎你作弊”，就想去抢蛋糕，但还是晚了，小家伙已经爬到了镜头上。 管琥也不和老婆争了，任由梁婧抢走了蛋糕，他自己则对张步凡一竖大拇指，“记你一大功！” 第六十二章 观摩阅兵 不知道为啥，章节名就被干掉变成无题了，只能在这里说一下，这一章的章节名是和阅兵有关的，如果看不到的理解一下，谢谢。 ………………………… 10月1日一早，还在睡梦中的张步凡就被电话铃给吵醒了，睁眼，有点懵逼。 为了今天去看大阅兵，他是定了闹铃的，而且还挺早，10点钟阅兵正式开始，他定了7点，而现在闹铃没响，响的却是手机铃，说明现在7点还没到。 迷迷糊糊拿过手机一看，才5点多，来电的是黄博。 强行抑制住挂掉的冲动，老大不愿意的接起电话，黄博的声音立刻进入耳朵里，“起床了啊，我10分钟后到你那。” “大哥，这才几点啊……”张步凡无语。 “别几点了，已经晚了，现在过去都要排老长队往里挤了，再晚点挤都挤不进去了。”黄博都被他气笑了。 “这么夸张？”张步凡犹自不信。 “废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事，好多人昨晚上直接就睡长安街附近了你知道么，不说了，挂了，你快点的，我马上到了。”黄博挂了电话。 张步凡看着已经被挂掉的电话，又愣了一会儿神，总算开始磨磨蹭蹭起床，穿衣洗漱，还刷牙呢，黄博就跟那砰砰砸门了。 拿冷水冲了脸，张步凡还是有些懵逼，这就是昨晚上只睡了4个小时左右的后遗症，黄博才不理他呢，一把拎着就往外走。 “哎，门，门还没关呢。”被十月初秋的小风一吹，张步凡总算是正常了点，至少记起来家门还没关。 建国60周年的大庆典阅兵，其规模堪称恐怖，据报道，现场参与到这次大阅兵中的，观礼者以及受阅官兵总人数超过20万人次。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这一年，京城的总人口1800万多点，相当于百分之一还要多的人口剧集到了长安街上参与这场阅兵。 而张步凡正是其中之一。 长安街以及周边很大一片区域都被封锁了，黄博只能把车停在很远的地方，两人一人两根油条，一边啃一边往那边赶。 排了老长的队，总算是到了安检的地方，过了安检往里又继续排队，排到跟前，还要往里挤。原本还觉得国庆了天气已经有了点凉爽感觉的张步凡，硬是连着出了好几身大汗，这才总算到了。 黄博把自己手机往他眼前一放，居然已经9点半了。 管琥和高胡已经到位了，正跟那聊天呢，见两个人无比狼狈的到来，不由都笑了，高胡问道：“怎么这么晚？” 黄博一仰头，拿下巴一指张步凡，“还不是他，要不是我上门去把他拽出来，我们估计现在还在路上呢。” 张步凡都累的不想说话了，跟哈士奇一样在那张着嘴狂喘，好一会儿才开口，“有水么？嘴干的要爆炸了。” 管琥笑着递过来一瓶水，同时笑道：“你好意思么？你在我们里面还是最年轻的呢，结果也是最虚的，丢人不？不是我说你啊，该锻炼锻炼身体了。” 张步凡一气儿灌下去大半瓶子水，总算活过来了，也有力气打嘴仗了，一撇嘴特不屑的说道：“说我身体不行？敢跟我比扳手腕么？” “你一从小练颠勺儿的厨子，跟人比掰腕子，你也就这点出息了。”管琥点点他，自己也乐了。 10点整，阅兵仪式准时开始。 56门礼炮代表着56个民族，就分列在正阳门外中轴线的东西两侧，单数东侧鸣炮，双数西侧鸣炮，总共鸣炮60响，代表着建国60周年。 鸣炮结束，升国旗奏国歌。 再然后是检阅。 检阅完了，还要进行致词。 几个人的位置挺不错，离着天安门城楼不算远，听得清清楚楚，只可惜几个人每一个对致词感兴趣的，都跟那聊着天，压根不知道说的啥。 这些流程走完之后，阅兵仪式正式开始，几个人也总算嗨了起来。 这次阅兵，总计有14个徒步方阵、30个装备方阵以及12个空中梯队接受检阅。 最先出来的是徒步方阵，海陆空三军仪仗队打头，一直到女民兵方阵。 几个人全神贯注的看着，居然还没忘了聊天，而且聊着聊着居然就又聊到了电影上去。 “当兵的是真的帅啊。” “错了，是当咱们国家的兵才帅。” “也是，像阿三国那样的，根本就是一群演杂技的。” “哎，你们说，咱们国家的兵帅成这样，怎么就没个电影表现一下呢？” “怎么没有，每年有关当兵的电影还少么？” “但是，那些电影能看么？” “呃，倒也是……” “哎，光说有啥用，你拍一个呗。” “算了，那种电影我拍不来。” “你俩可以去演啊。” “就咱俩这脸，你觉得哪个适合演那种当兵的？” “咱们这几个啊，也就你有点戏，争取弄个好本子出来。” “呵呵，且等着。” 这个话题一直持续到女兵方阵出来才算结束，看着英姿飒爽完全不输男子的女兵们，几个大老爷们眼睛都看直了。 “之前的是帅，这些姐姐们是又美又帅。” “哎哎哎，一个个的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啊，少看点，不怕嫂子吃醋啊。”张步凡斜乜着边上三个人。 “嘿，孙子，你倒是没老婆，你看，你从里面看个老婆出来啊。”三个人同时鄙视他。 徒步方阵之后是装备方阵，随着坦克、导弹等等先进武器出现，也不知道怎么的，话题就又被带回到了之前的那个问题上。 “哎你说，就之前那些帅气的兵哥哥，带上这些先进装备来一场军事行动，是不是特别迪奥？” “那不是废话么，那简直是迪奥爆了好么！” “那为什么这么迪奥的东西，就没人放进电影里去呢？” “不，不是没人放进电影，而是这样的电影根本没人拍，这牵扯的问题就有点多了，一个是涉及国家最新式武器，国家允不允许拍摄的问题，还有一个拍摄成本过高不容易回本的问题，光这两个，就基本把拍摄这种现代战争电影的路给堵死了。” “所以啊，咱还是安安心心的看阅兵，也就借着这个机会多看两眼了。” “……” 第六十三章 提名 “我爱你中华~我爱你~中华……” 别误会，这不是谁在唱歌，而是手机铃声——张步凡的手机铃声。 自打几个大老爷们跑去看了那一场震撼国内外，足以被载入史册的大阅兵之后，张步凡就把手机铃声改成了这个。 手机已经不是之前的诺基亚小板砖了，就在国庆节当天，大阅兵结束以后，回到家，张步凡就发现手机屏幕不亮了。 神奇的是，屏幕不亮了，但还能打电话，别人电话拨过来照样有铃声，按了接听键也能正常通话，不得不说那时候的诺基亚手机的皮实。 用了几年的手机，都用出感情了，张步凡还想修来着，结果到了店里一问，别说手机了，就连手机的零件都已经停产好几年了。 没办法，只能换。 自从乔老爷子整出来了一个烂苹果智能手机，这几年来，智能手机逐渐在市场上流行起来，甚至有人做出了未来5到10年内，智能手机的硬件配置将全面超越电脑，并完全取代电脑的语言。 张步凡也赶时髦换了个智能手机。 这个时候，国内的智能手机生产商还没发展起来，反而是棒子国的四星手机借着这个机会抢占了极大的一片市场，张步凡买的就是四星的i8910。 刚换了没几天，还没习惯呢，拿起来对着那么大一块亮着光的屏幕发了会儿呆，才猛然反应过来，急忙手忙脚乱的按接听键，差点就给按错给挂断了。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特有礼貌。 那边一个挺好听的女声就响了起来，“你好，请问是张步凡先生吗？我是……” “不好意思，没钱，不买房，也不贷款，再见。”夸嚓，给挂了，一边还在那感慨，“哎，这种广告电话真是越来越多了啊。” 说完，把手机丢一旁，继续洗菜。 没成想，刚消停了没1分钟，手机铃声又响了，张步凡歪着脑袋一看，嚯，还是刚才那个电话，这年头做广告的都这么执着么？ 这次都不接了，直接挂断。 10秒后，再响…… 张步凡无语了，把手擦干，接起电话，“哎我说，现在做广告的都像你们这么执着么？” 那边还是那个女声，听声音有点委屈，“张步凡先生，我不是打广告的，我是小星星娱乐有限公司的，我们手上有两个很不错的ip，想要邀请您来为这两个ip创作剧本。” “啊？”张步凡懵了，比之前对着手机懵了不知道多少倍。 对面那女的说的话里每个词他都明白，就连ip这简称，经常刷博客的他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把这些拼成一句话，他就不懂了。 “就是，张老师，我们想邀请您来为我们公司即将筹拍的电视剧做编剧。”那边又解释了一句，先生也不叫了，直接就改老师了。 “不是，你这话信息量有点大，我得消化消化，抱歉哈。”夸嚓，又给挂了，这一次总算没像之前那样追着来电了。 挂了电话，却没放下，也没继续洗菜了，在那消化了好一会儿，又拿起电话，播了通电话出去。 管琥的声音很快响起，“怎么了？有事儿快说，忙着呢。” “你会唱小星星，啊呸！你听过小星星娱乐有限公司么？”张步凡问。 “什么小星星？我特么还一闪一闪亮晶晶呢。”管琥乐了，笑道。 “正经点，没跟你开玩笑，真就叫小星星，小星星娱乐有限公司。”张步凡继续问。 “没听过，你问这个干嘛？”管琥好奇道。 “就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是这个公司的，说他们公司手里有俩ip，想让我去当编剧给他们写本子。”张步凡如实回答。 “嘿，果然是出名了啊，都有人主动找你了。”管琥跟那嘎嘎直乐。 “我出什么名？就那个《天天向上》？我连脸都没露，就靠你们几个人白话出来的那点名气？别真当我什么都不懂啊，这都过了两个多月了，那点儿名气热度早没了。”张步凡说道。 “我说是那个了么？”管琥鄙视的说道：“就你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懂啊？” “难道还有别的事情么？”张步凡很疑惑。 管琥不答反问，“你知道，一个电影节的颁奖礼，一般什么时候公布各大奖项的提名名单么？” “……”不回答即代表无知。 “那你跟我这装什么最懂的？”管琥继续问。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没之前那么硬气了。 “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三大奖项至少拿一个的么？” “台岛金马奖？”张步凡的记性还是不错的。 “7个提名，你运气好，蹭到个最佳改编剧本。”管琥似乎没好气的说道，但语气里却是满满的骄傲和开心，为张步凡能够得到这样的殊荣。 “所以我又出名了？”张步凡还有点愣怔。 “现在算什么出名，你以为那种野鸡公司找你你就是出名了啊？差得远呢，至少也得等你真正把奖拿到手了。”管琥根本不给他得意的机会，直接往头上浇冷水。 “哦。”就这事儿，张步凡还真没有反驳的资格，只能听着。 “对了。”管琥忽然又开口道：“就这个事儿，我还正想和你说呢，既然得到提名了，不想去也得给我去啊，如果敢临阵脱逃，我拆了你小饭馆，你滴明白？” “明白，大大滴明白！”张步凡也算嘴炮界的老炮儿了，随便怎么贫，张口就来。 “好了，我忙去了。”夸嚓，那边挂了。 张步凡也不在意，跟那自言自语着，“原来是获得提名了啊，不会真获奖了，第一个剧本就获奖，我果然是天才啊！哎不对，我打电话过去似乎不是为了这事儿啊。”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一看，还是管琥。 “哎，忘了说了，那种野鸡公司的邀请别应啊，好歹马上就是金马最佳编剧了，跑去接那种野鸡公司的烂剧，我都替你臊得慌。”然后，也不等张步凡回答，夸嚓，又挂了。 第六十四章 金马奖 台岛电影金马奖，创办于1962年，发展到今年已经是第48个年头，是华语影坛历史最悠久的电影奖项。 金马奖原先由台岛新闻局主办，后来于1990年交由金马电影节执行委员会主办，其主要目的是为了促进台岛地区电影制作事业和表扬对华语电影文化有杰出贡献的电影人。 虽然创办已经48年，但今年的金马奖却是第46届，因为在64年和74年的时候分别停办过。 金马奖的奖项包括最佳剧情长片、最佳男主局和最佳女主角在内的总计26个奖项，由金马奖评审委员使用公开讨论不记名投票的方式选出。 尽管宣称评奖条件不设地域限制，评奖对象面向所有华语电影和华语电影人，但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就公平性来说，金马奖仅比香江的金像奖好那么一丢丢，台岛之外的华语电影想要获奖，其难度可一点都不小。 金马奖的举办时间一般是在11月到12月之间，现场揭晓和颁发奖项，但是各奖项的提名名单却是提前一个月甚至一个多月就公布了，所以其实提前一个月，圈内的目光就都已经集中到了这里。 也只有张步凡这样，说是踏入了圈子又不确切，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在圈子的边缘疯狂试探的家伙才会对此一无所知。 在那个小星星娱乐有限公司之后，又有几家按照管琥的话属于“野鸡公司”的娱乐公司找上了张步凡，张步凡都给拒了。 其实不用管琥提醒，他自己也明白，人家看上的根本不是他在编剧方面的能力，只是为了一个噱头而已。 就算获得了提名，他在这方面依旧只算是个新人，开价肯定不高，人家只需要给他一笔小钱，换来他的加入，甚至都不需要他亲自去写剧本，然后到剧集上线的时候放出一条宣传消息。 宣传词张步凡都想好了，“金马奖最佳编剧鼎力加盟，带给你不一样的剧情体验！” 呸…… 其实这个张步凡还是能理解的，像这些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小型影视公司，想要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去，必须得无所不用其极。 相比起这个，其实张步凡更佩服他们的信息获取能力，自己的电话连那些卖房、贷款广告的都没几个知道的，他们是怎么弄到的呢？ ……………… “哎，你们那个狗血剧开拍了么？”张步凡在和佟丽亚聊天。 两人聊天既不是打电话也不是发短信，用的是手机oq，一款企鹅公司推出的聊天软件的手机版本。 自从换了电脑之后，张步凡简直就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一开始的上网看菜谱，到后来的刷博客，再到现在的oq，对了，还有个微博。 微博和博客是一个公司的产品，与博客相比，微博的发布更简便，尤其适用于智能手机端，且有着被动阅读以及自传播速度快的特点，尽管今年8月份才开始内测至今不过俩月，却已经有了相当多的用户，其用户增长速度远远超过了博客，很显然，在这个泛娱乐化的社会，这种更轻便的信息分享方式更受到人们的青睐。 “开拍？都快拍完了。”佟丽亚很快回消息，相比起张步凡，她才是真正的“尖端科技引领着”，博客和手机oq都是她安利给张步凡的，对了，那个时候还没安利这个梗。 “？？？我记得你才去了半个多月？”张步凡愣了下，佟丽亚的形成他很清楚，因为这姑娘回京城的第一顿饭，以及离京前的最后一顿饭都是在他这里吃的。 佟丽亚不仅和闫霓一样上飞机前的那段饭来他这里吃了，还顺便把她即将拍摄的电影的剧本给张步凡这位“带编剧”看了。 据说还是电影频道，也就是中央六套投资拍摄的电视电影，叫什么《玫瑰余香》的，名字起的挺诗意，但那内容…… 张步凡看了一半都不到就看不下去了，还因此弄得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中午和下午连着两顿饭都没吃。 这可不是《爱情公寓》那种虽各种抄袭但确实有意思的剧，这部剧，真的只有两个词能形容了。 一个是狗血，另一个，是恶心。 张步凡是真的想劝佟丽亚放弃这部电影，但人家已经接了，而且还是央视的戏，哪那么容易说不演就不演的，还好现在的佟丽亚名气没那么大，演个烂剧还不至于把自己的名声弄臭。 可就算是剧情再烂，张步凡也没想到一部电影可以只用不到一个月就能拍完的。 他跟过两个剧组，都是属于那种规模不算大，但足够专业的，再加上他喜欢站在监视器后头看，去琢磨，所以在这方面还是蛮明白的。 一个电影剧组，但凡是对电影质量有点追求的，光是服化道等等方面就要耗去不少时间，再对演员的演技稍微的严一点，那就至少一个月以上了。 而这个剧组呢？从佟丽亚出发去苏南到现在，去掉开机仪式等等前期的时间，满打满算连半个月都不到，这就快拍完了？ 洗钱电影也没这么快的？ 再联想到之前看的剧本那让人看了想吐的狗血恶心内容，张步凡已经不对这部电影抱有任何期望了，他现在只期望这部电影越晚出现越好，最好是连上电视的机会都没有，这样对佟丽亚的影响就会越小。 “是？是不是没见过进度这么快的剧组？我也没见过，这回算是见识了。”那边佟丽亚心情看来还不错，话的后面还发了一个笑脸。 张步凡无语，只能编辑对话发过去，“这电影，演就演了，但是宣传什么的就算了，尤其是博客、微博文章那种算是你个人的宣传，可千万不要发，他们求你都不要发，明白么？” “呵呵，你当我傻啊，本姑娘怎么可能去宣传这种剧啊。”佟丽亚回了个戴墨镜得意的表情。 张步凡转念一想，也是啊，都是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而且这姑娘一路走来也没那么顺利，怎么可能是那种傻白甜么。 这时候，佟丽亚又发来一条消息，“不过还是谢谢你关心我啦，回去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张步凡一翻白眼，就是那种你点菜我来做的请我吃饭呗。 呵呵…… 第六十五章 张小厨美食品评（1） 感谢猿人阿兴的打赏~~~ …………………… 《玫瑰余香》到底拍了多久张步凡不知道，反正作为主角的佟丽亚早早的就告诉张步凡她解放了。 她的行程很紧，本来电影结束之后紧跟着就是一部电视剧的拍摄，但因为拍摄的太快，那边电视剧剧组还没完全筹备完，她罕见的有了一小段假期。 张步凡一想，反正你也没啥事儿，要不，跟我到台岛参加金马奖去？ 结果人姑娘不高兴了，我又没有作品入选金马奖，去干什么？蹭红毯去么？我脸皮可没那么厚！ 张步凡有些尴尬，什么蹭不蹭的，蹭红毯有啥意思？蹭我才……咳咳，就是看你正好有空，所以去台岛玩一圈散散心而已。 佟丽亚最后还是拒绝了，告诉张步凡，还是不要了，总觉得有些奇怪，还是等我出名了，参演的电影获奖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参加电影节去。 张步凡：？？？ 这就不奇怪了？ 最后，张步凡还是自己一个人去了。 也不算一个人，这毕竟算是件“公事”，所以张步凡是跟着《斗牛》剧组行动的，剧组不仅包圆了他来回机票以及住酒店的全部费用，还帮他购买了两身西服。 本来他准备自己准备的，但被管琥给拒了，用管琥的原话就是，就你那点审美，你买的西服我怕丢人，丢剧组的人。 是有点伤人，但人家都愿意给你花钱了，还有啥好说的呢？ 金马奖的具体举办日期已经确定，11月28号，而张步凡跟着《斗牛》剧组，提前了一周就到达了台岛。 作为拿到了整整7个提名，而且是几个主要奖项获奖大热的电影，所以台岛那边的媒体早早的就已经约好了采访。 当然，接受采访的是管琥、黄博他们，张步凡是去玩的。 管琥倒是想让他参加采访，他给拒绝了，用他的话就是“我还没准备好”。 用管琥的话就是“这孙子忒矫情”。 最终管琥没难为他。 台岛是中华第一大岛，世界第三十八大岛屿，总面积平方公里，总人口2000万左右。 没错，那么大个岛，结果人口也就和京城差不多。 而金马奖的举办地北市，则是台岛的政治、经济、文化、旅游、工业、商业中心，同时也是台岛人口密集度最高的城市，整个台岛，有十分之一还多的人口都集中在这里。 到了北市，入住酒店之后剧组就分开了，管琥带着其他主创准备接下来的采访，而张步凡则自己一个人背着他的双肩背包就出门玩去了。 说是出去玩，实际上就是觅食之旅，他对什么景点之类的东西根本没兴趣，在京城那么多年，却连京城的景点都没玩全，但是，京城但凡有些名气的饭馆吃摊他却是几乎逛了个遍。 而好不容易来一趟台岛，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体验不同美食的机会。 拿着他的四星i8910，跟随着上面提前准备好的美食攻略，张步凡一路就到了位于北市101购物中心的鼎泰丰。 这家店72年创立，三十多年的时间，分店已经开遍全世界，更在93年的时候被米国的纽约时报评选为“世界十大美食餐厅之一”，也是来北市旅游必去的地方之一。 张步凡去的比较早，北市本地人还没下班，但鼎泰丰依旧已经人满为患，都是外地游客，排了20多分钟的队，总算是有了座位。 张步凡也不客气，一口气点了招牌小笼包、蟹黄小笼包和松露小笼包，外加一碗馄饨面。 上菜速度倒是很快，不到五分钟，东西都上齐了。 张步凡也不急着开吃，先拿出手机——拍照，发微博，这是他最近在佟丽亚的熏（bi）陶（po）下养成的习惯。 先拍了个全景，再把几笼包子挨个单独拍照，全部发到那个和他的博客名一样叫做“小饭馆的小厨子”的微博上，还顺手艾特了一下佟丽亚，总算开吃了。 先夹起一个招牌小笼包，也不蘸醋，直接丢进嘴里，嚼了两口，眉头就稍稍皱了起来。 味道是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没有网上吹的那么夸张，和什么世界十大美食餐厅那就更挨不上了，这是张步凡从一个普通食客的角度的感觉。 而从一个厨师的角度…… 包子皮不够薄，馅儿里的肉筋没有全部切断，嚼到的时候很影响口感，馅儿中肥肉太多，导致包子里的汤汁有些腻，而且馅儿的整体调味有些淡，使得汤汁的那种腻更加的突显。 再夹一个蟹黄小笼包丢进嘴里。 蟹黄太少，其他配料太多，配料的调味完全掩盖了蟹黄的香味。 最后是松露小笼包。 松露的味道独特，本就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而这个包子不知道怎么调的味，竟是更加突显了这种味道，这样的味道，喜欢松露的人一定爱的要死，但一般人或许都没法接受。 最后一圈尝下来，居然是那碗馄饨面味道最好，但也有问题，面条太软烂了。 张步凡也不品了，匆匆吃完，又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果然佟丽亚已经回他了。 “看着很不错啊，味道怎么样？老实交代！”后面还跟了个小表情，就一张小圆脸，两个小拳头撑在脸边上，小眉头皱着，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兮兮的样子。 张步凡干脆发了条新的微博。 “鼎泰丰美食品评，总分10分，1，招牌小笼包，5分，点评，味道一般调味略淡，汤汁有些腻，包子皮太厚。” “2，蟹黄小笼包，5分，点评，蟹黄太少了，香味被其他材料压住。” “3，松露小笼包，0或10分，点评，松露味道爆炸，爱的爱死恨的恨死。” “4，馄饨面，6分，点评，汤的味道比较出色，醇厚而不腻人，但是面太软烂了，完全没有嚼劲。” “总分5分，不及格，有点失望，和传说中的的世界十大美食餐厅之一差距有点大，嗯，和我做的也有点差距。” 因为字数限制的问题，还分成了两条微博，最后还没忘了加一个得意的表情并且艾特佟丽亚。 发完了微博，手机一收，付钱走人。 这里只是他北市逛吃逛吃之旅的第一站，虽然有点失望，但不能被影响了，他的肚子还有很多空位，还有下一站等着他呢。 第六十六章 康熙来了 感谢夏天のの味道、斯堪的纳维亚狼獾、爱进入永夜的打赏~星空拜谢~ ………………………………………… 夜市向来是美食集中的地方，小的时候，张步凡就喜欢往夜市跑，什么锡纸脑花、铁板烧、酸辣粉、卤味鸭脖等等等等，不仅好吃，关键是还便宜，用不了10块钱，就能把肚子吃的溜儿圆。 但是后来到了京城之后，张步凡就再没逛过夜市了，倒不是京城没有，只不过，那种在规范管理之下整整齐齐摆一条街的所谓夜市，实际上已经失去了真正夜市的那种精髓，再也吃不出当年的感觉了。 而这次来台岛，张步凡有一个很大的目标，就是北市的各种夜市了。 在他手机里储存的北市觅食攻略上，有着大大小小10好几个夜市，这里的夜市还保持着最原始的形态，就是一片空地或者一条街道，到处都是摊位，看上去乱糟糟的，但实际上乱中有序，到处都是热火朝天。 作为北市范围最大的夜市，士林夜市就是这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个。 从鼎泰丰到士林夜市，等于是从北市的东边一直到西北边，张步凡也不省钱，直接打了个出租就往那边走。 ……………… 与此同时，北市另外一个地方的录影棚中，管琥一行人正在录制节目。 没错，这个时候录制节目。 说实话，这一点管琥也没想到，他知道的就是台岛这边的第一个采访，就是在大陆都比较有名的《康熙来了》，一档由康永哥和小s主持的谈话类节目。 他却不知道，这档综艺是周一到周五的日播综艺，而它的录制流程比较特殊，在每周的周三进行统一录制，一下录制一周的内容，从上午一直到下午，如果中间遇到不顺利的话，那就奔着晚上去了。 而管琥他们参与的那一期，就是今天录制的最后一期，很不凑巧的是，前四期中的一期出现了一些意外，导致录制延长了很久，所以，轮到管琥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了。 节目录制终于开始，康永哥和小s一如既往的默契的一顿扯淡，从西班牙斗牛扯到了台岛的一部叫做《斗牛要不要》的偶像剧，最终扯到了《斗牛》上，也顺势请出了管琥他们。 说是请出，实际上他们一直就坐在边上，只不过镜头一直没给他们，到这个时候，镜头一转，落在了管琥、黄博和闫霓身上。 小s笑道：“大家可能不相信，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这个时候我们没请几位来自大陆的朋友去士林夜市，反而把人家请进了摄影棚，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这是变了个方法表达自己的歉意了。 康永哥接道：“可是我从你的表情里完全看不出不好意思呢。” “别瞎说，你这是在两岸人民面前诋毁我！”小s声音忽然拔高，一贯的撒泼范儿，接着转向管琥，瞬间变脸成淑女，笑道：“说起士林夜市，不知道管琥导演你们有没有去过，那可是我们北市最着名的夜市，如果不忙的话，等节目录完了，咱们可以去那里喝一杯哦。” 他们的致歉让原本有些不太爽的管琥心情稍微好了些，脸上也带了笑，“我们今天才到北市，这不是因为太仰慕小s和康永哥的大名，所以根本没顾得上去其他地方，就到这来见两位了吗。” “真的是仰慕我吗？哎康永哥你听到了吗？大陆的大导演仰慕我哎。”小s又开始卖疯。 康永哥失笑道：“人家给你面子而已，你真以为人家知道你是哪根葱啊。还有，才刚认识人家，就要和人家去喝一杯是怎样啊？而且还是去士林夜市！” 那边黄博忽然接话，“士林夜市挺好的啊，说不定还能在那里碰到我们的工作人员呢。” 小s立刻借着这句话反击康永哥，“你看，人家都觉得不错了，大家都是电影人，一起吃点喝点有什么错吗！” 接着话音一转说道：“是哪位工作人员啊？几位剧组大佬还在这里录节目，他怎么敢自己一个人跑去吃香的喝辣的，管琥导演，这样的员工你还留着吗？” 康永哥苦笑，“你怎么又成了电影人了？要是大s说这句话我还认同。而且为什么你要挑拨人家剧组的关系啊？” 小s不理他，反而冲管琥特淑女的说道：“管琥导演，你看我怎么样，能不能代替那个工作人员？” 管琥笑道：“这有点困难，那个工作人员是我们剧组的编剧，我们这部电影的剧本就是他写的，哦，他还获得了这次金马奖的最佳改编剧本提名。” 话题就这样被扯到了张步凡的身上，那么自然，就和上次录《天天向上》一样。 小s啊呀一声叫，说道：“是那位叫张步凡的编剧吗？我可是听过他的名字呢，原来是一位很厉害的厨师对？转成编剧后的第一个剧本就能获得金马奖的提名，真的很厉害呢。” 接着往镜头一转，双手合十鞠躬道：“对不起，张编剧，请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康永哥笑着大喊，“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说，我告诉你你完了徐熙递！得罪了金马奖最佳编剧！” 这就是台岛的综艺风格，各种嬉笑怒骂装疯卖傻，而且一旦找到好的话题点，完全可以不顾之前定下来的话题，很多人都觉得《快乐大本营》里的谢那风格太疯，但如果看了这些台岛综艺你就会发现，谢那其实已经很收敛了。 小s故意不理康永哥，一转头朝向管琥，凄凄惨惨却又一本正经的说道：“导演你现在能联系上那位张编剧吗？我想要向他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闫霓忽然接道：“他可能不太好联系，开始录制之前我刚看了他的微博，他已经评价完了鼎泰丰，到了士林夜市了，夜市里很吵，他可能听不到手机铃声。” 没错，闫霓也用微博，而且她也是被佟丽亚安利的。 “微博？是说部落格那样的东西吗？”小s问道：“所以，张编剧不仅喜欢品尝美食，还会给评价吗？天哪，大编剧的评价，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康永哥难道你不好奇吗？” 康永哥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借机拍马屁！” 小s依旧故意不理他，凑到闫霓跟前，说道：“闫霓姐，可以看看那条张编剧评价鼎泰丰的部落格吗？” 闫霓看向管琥，管琥一看镜头没对着他，于是点了点头，同时极小声的，几乎是用口型的提醒道：“遮住名字。” 闫霓这才向着小s一点头说道：“好。” 于是，张步凡评价鼎泰丰的那一篇微博，就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了无数人的眼前。 第六十七章 张小厨美食品评（2） 旧浪在09年的8月推出了微博，随后，在9月中旬时增加了诸如艾特、关注等等功能，并且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砸下了大笔资金，邀请众多国内外明星入驻微博，并以此带动微博热度。 到了11月的时候，付出已经初见成效，微博的注册用户以一种令人震惊的速度增加。 明星效益在这里得到了最明显的体现，一个明星随便发的一个简单动态，就能够获得几万甚至几十万人次的阅读与评论转发。 微博用户的活跃程度甚至一度压过了国内最大的社交软件——企鹅oq。 张步凡并不知道自己的微博居然比自己早一步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 此时的他依旧还在按照手机上的那篇觅食攻略，继续着他逛吃逛吃顺便进行品评的的旅行。 从鼎泰丰出来，经过了一段相当长的车程之后，终于到达了士林夜市，感受着那久违的火热，张步凡因为鼎泰丰的“名不符实”而稍显低落的心情总算是恢复了过来，敞开了肚子，一路吃了过去。 然后，他的微博上就连续更新了好几条动态。 “士林夜市美食品评。” “1，豪大大鸡排，5分，点评，鸡排块很大，肉量很扎实，炸的火候略过，外皮稍硬鸡肉稍柴，调味也差了些，有点偏咸。” “2，士林大香肠，3分，点评，就是比我们平时吃的香肠大一些的香肠而已。因为在烤架上的位置不同导致每根香肠的火候不同，可能我运气差正好吃到了火候最差的那一根？” “3，润饼卷，6分，点评，包裹的材料很有分量，红烧肉和蛋酥的味道都挺不错，但是红烧肉稍有些腻，不爱吃肥肉的人可能不太好享受了。” “4，大饼包小饼，8分，点评，锅饼里面包这小酥饼，两种饼的口感和味道都不一样，这样包在一起，一口下去同时把两种饼咬进嘴里，却能产生一种奇特的和谐，在加上20种左右不同的馅料，总有一款是你喜欢的，强烈推荐。” “5，药炖排骨，6分，点评，据说和大饼包小饼一样属于士林夜市五大招牌小吃之一，但是就单纯味道来说完全和大饼包小饼不在一个档次上，因为放入的各种药材和香料太多，完全的压住了排骨自身的味道，无论是肉还是汤，都只有浓重的香料味，不过据说很养生？多加1分，7分。” “总分8分，这些食物如果在其他地方卖，总分可能只有5、6分，但是士林夜市的氛围是很好的加分项，在这里吃东西，不仅是为了吃，还是为了体验这里的氛围，融入进去，你会发现什么东西都比原来的味道好了很多。” 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的微博上又出现了林东芳牛肉面、进蓬莱遵古台菜、金峰卤肉饭、明福餐厅等或老字号或新网红的饭馆的品评。 当然也少不了饶河街夜市、宁夏夜市、师大夜市等和士林夜市齐名的夜市的品评。 此时张步凡的微博，关注人数甚至不到100，里面还有佟丽亚、闫霓这样的好朋友，毕竟他也没有认证什么电影《斗牛》编剧这些东西，就是个普通人，而且之前很少发东西，怎么可能有人注意到他。 所以这时候他发的这些微博，回应者寥寥，主要也就佟丽亚和他做一些互动而已，对了，此时的佟丽亚也同样没有认证，还属于“我悄悄地玩，没有人知道我”的状态，尽管已经有一些粉丝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了她，但关注人数也还是不多。 就这样，连着过去了4天，第5天的时候，连续参与了三个采访的管琥他们总算解放了，在张步凡这个已经快把整个北市转遍了的老饕的带领下，准备去吃顿好的。 张步凡也不废话，带着一行人就去了茂园。 这家餐厅已经营业了几十年，属于老字号了，在这里可以吃到最正宗的台菜，堪称台岛古早味台菜第一家，同时，这也是张步凡的所有品评中除了夜市之外评价最高的一家饭店。 把花枝丸拼虾饼、白斩鸡、腌冬瓜蒸鱼、蒜泥鲜蚝等招牌菜全部点了一遍，几个人坐那聊着天开始等上菜。 “哎，你们这几天受累啊。”张步凡冲几个人笑道：“不过你们也都是没少上综艺和访谈的，怎么来这边才参加了三个节目，就一个个的都一副快挂了的样子啊？” “别提了，文化不同，难以交流。”管琥打了个大哈欠，苦笑道：“台岛人民那一套，咱实在有点没法接受。” “哎，上节目的时候我可没看出来你和人家难以交流啊，就昨天那个访谈，人家女主持人看着你眼睛都发光。”黄博在边上笑话管琥，几个人里就属他最能接受和融入到那种氛围里去，所以也属他最轻松。 “眼睛发光那是他脑袋反光。”张步凡也跟着臭贫。 “别拿脑袋说事儿啊，信不信过两天金马的时候我让造型师给你也剃秃瓢儿了。”管琥威胁道，手却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锃光瓦亮的大灯泡。 闫霓在边上看着他们笑，忽然说道：“对了，那个《康熙来了》是不是今天就要播了啊？” 黄博想了想，点头道：“没错，应该是今天晚上10多。” 说到这，他下意识的就去看张步凡，同一时间，管琥和闫霓也在看张步凡。 张步凡被他们三个人看的一脸懵逼，“看我干吗？哎那个《康熙来了》我听说过，貌似是现在台岛最火的几个节目之一，好像在咱们那边也有不小的影响力来着。” “是吗？”管琥忽然就笑开了，“那你更得注意了。” “注意？我注意什么？”张步凡更懵逼了，“哎你们不会又像《天天向上》那样拿我当话题了？” “要只是那样就好了，哎，菜来了，快动筷子啊，我可得好好尝尝这所谓的古早味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管琥笑的巨孙子，眼见上菜了，立刻岔开了话题，黄博和闫霓也是一声不吭。 只剩下张步凡跟那完全摸不着头脑。 第六十八章 准备 作为华语电影盛会，金马奖不只有颁奖环节，还有诸如国际影展的环节。 国际影展从1980年开始举办，以推广电影，拓展影迷视野为主旨。 金马颁奖礼在11月28号开始，但是国际影展实际上在11月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今年的影展收罗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总计100多部电影的放映。 影展不仅是电影放映，很多电影的主创也会到来进行交流，分享彼此的学习经验，而作为今年金马奖大热的《斗牛》当然……不在列。 似的，《斗牛》并没有参与国际影展，用管琥的话说就是，“这个什么影展，就和我跑去威尼斯参一样，主要目的就是卖片儿，呸！我特么都被你带歪了，是买电影儿！当然，是有交流，但是，我和那些老外语言都不相同，还交流个锤子啊。” 张步凡很是鄙视了一下这个京城老炮老流氓。 对于这个国际影展，他倒真挺有兴趣的，尤其是那些外国影片，然而跑去一了解才知道，这些电影竟然几乎都没有翻译，不是没有中文配音，而是连字幕都没有。 那还看锤子啊？ 于是乎，张步凡原本还准备老老实实做两天“文艺青年”的大计也泡汤了，得嘞，咱也不跟装文艺了，继续吃。 又爽爽的吃了两天，甚至都吃到北市周边去的张步凡总算过瘾了，时间也终于到了28号这一天，颁奖礼即将开始。 张步凡没参加过电影节颁奖礼，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流程，索性把自己整个交给管琥了。 这次来金马奖，《斗牛》的团队总共来了将近20人，真正参与颁奖礼的剧组主创成员不到10个，管琥、黄博、闫霓以及张步凡，再加上制片人、出品人之类，这还是因为《斗牛》拿了最佳改编剧本的提名，不然张步凡也不用来了，除此之外都是工作人员。 颁奖礼从下午开始，倒是不用太急，早上睡了一个好觉之后起来，就被工作人员拽进了化妆室，其实还是酒店的房间，只不过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个化妆台。 张步凡被拽进去的时候，黄博和闫霓已经在那里化上了。 张步凡就跟后面站着，看化妆师把一层层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更不知道功能的东西往两人脸上抹，还跟那笑话人家，“哎我说博哥，您这张帅脸还化什么妆啊，到时候原汁原味往领奖台上一站，绝对是全场最靓的崽。” 黄博也接他的茬，笑道：“那不行，这里可是台岛，万一我把人台岛人民的风头都抢光了那不是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张步凡被怼的没话了，一竖大拇指，意思是还是你高。 又站后面看了会儿，不由感慨道：“别说哈，这些东西一层一层的抹脸上，整个人还真就不太一样了啊。” “废话，这可都贵着呢，你直接拿那么多钱贴脸上，也不一样。”管琥从里面的房间钻了出来，接茬道，然后拽着张步凡就往里走，“进去试衣服去。” “啊？不是就带的那两套随便穿一套么？还试什么？”张步凡不明白。 “你就只穿一身西服，其他什么都不穿啊？甭废话了，说了你也不懂，快点，服装师等着呢。”管琥都懒得和他解释，这货和时尚基本是绝缘的。 里间比外头还乱，俩一人多高的大镜子靠在墙上，两排衣架子上挂着各种东西，除了衣服还有很多其他的，领带、皮带等等等等，地上还摆着不少鞋盒。 张步凡一进去就有人拽他衣服，张步凡还跟那羞涩呢，“哎哎哎，这还有女士在场呢！大哥，我说大哥，给我留点成不？” 大家都被他逗乐了，但是没人停手，顷刻间给脱得剩一裤衩，尽管宾馆房间里有热空调，但张步凡还是打了个哆嗦。 这边一脱光，边上就有人拿着准备好了的衣服过来了，西服是早就买好的那两套，一黑一白，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要和西服搭配的，比如到底是穿白衬衫还是绿衬衫；到底是打领带还是打领结；皮带扣是用金属的还是其他材质的……甚至细致到了袜子是到脚踝还是到小腿。 张步凡就跟个木偶一样被人摆弄来摆弄去，后面整个人都僵了，到最后，人家总算一套选定了，他可怜兮兮的开口，“哎我之前看了天气预报，今天挺冷的，要不再加个秋裤？” 管琥也在边上和他一样被折腾，不过管琥早习惯了，还有空跟人家商量用哪个，闻言特鄙视的看他，“还秋裤？要不要给你弄一大红色的？到时候你万一真获奖了，往领奖台上走，一抬腿，下面露一截大红秋裤出来，嚯，那场面，想想就刺激。” 张步凡挠挠头，还是决定不说话了，就这些方面的东西，他怎么说都能被刺儿，这就是不专业的结果。 一身试好了，张步凡以为就这么穿上出去呢，结果又被人给扒光了，原来的衣服丢给他，身上那一套则拿去熨烫。 穿上衣服，张步凡又被拽到了外间儿，黄博的妆化完了，发型也做完了，把位置让了出来，张步凡立刻被按进了座位里，刚才还笑话黄博呢，现在这一幕又在他的脸上重演。 一层又一层的东西往脸上抹，张步凡刚才是人僵了，现在是脸僵了，就知道按照化妆师的要求做。 “闭眼。”闭眼。 “睁眼。”睁眼。 “张嘴。张，张大点。”张嘴张大点。 “好了。”好了是什么动作？哦，化完了…… 但还是没让动，因为还要做头发，他虽然不是寸头，但头发也不长，人家造型师硬是给整出了一个不一样的发型来，头发在定型啫喱的作用下一缕缕的往上竖着，参考灌篮高手里的仙道。 张步凡是从来不化妆的主儿，别说化妆了，洗面奶都没用过，唯一用的算是化妆品的，也就是小时候手上脱皮或者皴的时候擦的郁美净儿童霜了，此时脸上抹了这么多东西，就觉得油腻腻紧绷绷的不舒服，也不敢碰。 站起来，就这面前的镜子一看，呵就笑了，“哎别说啊，是帅了不少啊，哎你说，就我这张脸，能去当吃软饭的小白脸么？” “能不能吃软饭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就你这样子，到时候上了领奖台绝对能获得一票女粉丝。”管琥从边上站起来了，笑道：“行了，少臭美了，穿衣服，该出发了。” 《斗牛》剧组，出发。 第六十九章 走红毯 这届金马奖的举办地就在北县县政府大楼，从中午开始，大楼前面的街道就开始封闭，一辆辆轿车按照顺序在离着场馆不远的地方停好。 到了下午，参加红毯的各大剧组、明星纷纷到达，《斗牛》剧组人多，分了两辆车，张步凡他们四个在现场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上了一辆其中一辆。 作为本次金马奖的大热电影，他们的序列比较靠后，算是压轴之一。 因为西服里面除了件衬衣啥都没有，张步凡换车的时候就感到小风顺着裤管嗖嗖往里钻，冻得直哆嗦，上了车还冷不住抽了口凉气，结果转头一看，人家穿着闫霓穿着一件裙装，胳膊腿儿都在外面露着，依旧没事人一样，不由佩服的说道：“姐，您可真抗冻。” 闫霓楞了一下，噗嗤笑了，笑的张步凡一脸莫名。 坐在前面副驾位的管琥转过身看他，也在笑，边上黄博同样在笑，都在看他，跟看二傻子一样。 最后还是闫霓心疼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几个小东西来交给他，“暖宝宝，藏在衣服里，保暖的。” 张步凡接过来，特稀罕的跟那研究，随即一瞪管琥和黄博，“感情有这个好东西你们都不告诉我，要是我不多嘴一句，你们是真准备看我挨冻是？” 管琥笑道：“年轻人火力旺，挨点冻怕啥。” 黄博也笑，“我们这是培养你，有了这次经历，你以后不就明白了么。” “我可真是谢谢你们啊。”张步凡没好气的笑道，拿着几个暖宝宝开始寻思往身上什么地方贴最保暖。 他们到位的时候，红毯仪式其实已经开始，在车里等了没多久，车子就启动，跟在前面一排的车流后面缓缓移动。 车子从街道一头，到红毯正面，不长的一段路硬是走了相当长的时间，张步凡都打哈欠了，车终于停了。 走在他们前面的是一部台岛电影《听说》的男女主角，彭于宴、陈义涵和小笼包，三个人一个帅一个美一个清新，再加上《听说》在台岛的票房相当不错，吸引了红毯两边上百记者的长枪短炮。 张步凡就在这种氛围下下了车。 管琥作为京城老炮儿，又是见过大世面的，早习惯了，等到大家都下了车剧集到一起，他当头就往前走，黄博和闫霓在他左右。 张步凡一缩头就准备混在后头，结果管琥一扭头一伸手，就给提溜到他身边去了。 这个时候，前面彭于宴他们已经走完了红毯，同时红毯主持人已经开始介绍下一组。 “接下来这一组可不一般，来自内地的，最‘牛’的剧组，让我们欢迎《斗牛》剧组！” 几乎是一瞬间，张步凡只感觉唰的一下。 这里必须特别说明一下，这个“唰”可不只是视觉效果，张步凡感觉自己真的听到了声音。 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眼睛花了，眼前面白花花的一片全是各种长枪短炮的闪光灯，晃得他什么都看不清了。 除此之外，耳朵也瞬间被按快门的“咔嚓”声，和粉丝们的尖叫声充满。 张步凡下意识就想抬手遮眼睛，耳边也在同时响起管琥断断续续的声音，“别抬手，就跟着我走。” 张步凡没办法，只能强忍着那种难受的闪光，双目无神的看着前面，用余光留意着管琥，身体僵硬的跟着往前走。 管琥也悄悄打眼一看，不错，没被吓的同手同脚，是个能上大场面的。 就这样，剧组在管琥的带领下，从红毯上走过，走到了红毯主持人跟前。 张步凡已经被记者的长枪短炮打蒙了，压根没听清红毯主持人问管琥的问题，一路被管琥和黄博拽着，跟个傀儡一样的进行下一步，签名儿没他份儿，但是接下来的剧组合照有他份儿啊，就听管琥在他耳边说，“挺胸抬头收下巴，往我这边侧身45度，笑，笑的好看点，嘴角别抽抽……” 摆好了姿势，引面又是一堆闪光灯卡卡一顿闪，张步凡都觉得经历这么一次，自己的视力得下降1度去，忽然就有点佩服管琥他们，参加了这么多电影节颁奖礼居然还特么没被这些记者给干瞎了，真不容易。 合照完，红毯的流程总算是完了，一行人在司仪小姐的指引下往场馆里走，整个过程，张步凡就记住一个事儿，那个男主持人，是真特么矮…… 后头红毯主持人已经开始介绍下一组了，其实就一个人。 “现在走进红毯的，是电影《梅兰芳》的男主角，于少群，他这次入围了最佳新晋演员的奖项……” 张步凡下意识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和管琥头顶上的大灯泡不相上下的光头，接着往下看，嚯，好清秀一小伙子。 边上管琥总算不用拿着姿态了，笑道：“你之前不是问你能不能吃软饭么？看到没？那个就是标准，你比得过人家么？哎，别瞎想啊，我就是夸人家帅，人家和你一般大，但是这一对比，啧啧。” 用一种“你完了”的眼神上下打量张步凡一番，进去了。 张步凡忽然就对自己的“颜值”有些绝望了，什么？和我一样大？怎么看上去比我小十岁呢？这老天不公平啊！ 进入场馆内，又换了个司仪小姐带路，顺着过道就往比较前面的位置走过去，因为他们是比较晚上红毯的，这里大部分座位都有人了，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家多少都认识，一路过去，一会儿有人起来和管琥打招呼，一会儿有人起来和黄博闫霓打招呼，甚至还有人和边儿上的制片啊出品啊打招呼，但就是没人理张步凡，张步凡放眼望去，还真就没看到什么熟人。 管琥也看出来他在干什么了，到了座位上坐下，凑他跟前，往前面领奖台一指，说道：“等你今天晚上啊，上那上面去走一趟，下一次再来，就会有一窝的人跟你打招呼了，到时候你才会知道，和一群其实根本不熟的人跟那装熟，是一多特么蛋疼的事儿。” 第七十章 颁奖礼（上） 当最后一组人进入位置，所有人全部到齐，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开场是一个表演，几对男女舞者戴着面具跳舞，跳着跳着，身后的大幕拉开，颁奖礼主持人陶子出场。 不得不说，金马奖是真给这位本土主持人面子，这位姐姐一首歌，外语加国语，硬是唱了将近5分钟，唱完了又开始做开场白带动气氛带了2、3分钟，一个人的独角戏就将近10分钟。 几个人对这个不感兴趣，坐那就聊上了。 “哎，这回咱能不能把面儿挣回来，可就看你和博儿的了。”管琥冲坐他身边的张步凡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没自信了啊，当初不是说要包圆三个大奖么？”张步凡好奇问道。 “没办法，遇着强敌了啊，台岛本土的一个导演拍的，叫什么《不能没有你》的，我看过，拍的确实牛逼，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人家那边，我拿什么和人家拼啊。”管琥有点丧的说道。 “总得有点念想，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张步凡说道。 “你丫就是最大的咸鱼，还说我呐？哎，摄像机转过来了。”导演当久了，演技也绝对过得去，前一秒还跟张步凡臭贫呢，后一秒已经正襟危坐，正好对上转动过来的摄像机镜头。 张步凡和他一比道行就差远了，被他一提醒，没去注意自己的形象，反而下意识看向摄像机，那表情，跟一二傻子似的。 还好，这个时候台上的陶子正好介绍到另外一位台岛本土导演，直播镜头立刻切换到了另外一台摄像机上，张步凡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 台上陶子一顿捧台岛本地的导演，好半天总算说完了，邀请上了金马奖的主席侯孝闲，这位可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了，面子必须给，管琥也不和张步凡贫了，安安静静的听侯孝闲讲话。 老先生也不废话，简单的祝福和鼓励之后，引出了第一个奖的颁奖人，李兵兵和张佳辉，这俩人一个大陆的一个香江的，恰恰都不是台岛的。 一看到张佳辉，张步凡就莫名的想到了某个片段，“大噶猴，欧系渣渣辉……里奏会干我一样爱上这款游戏……” 张佳辉显然也知道自己的普通话是在太过不标准，自我介绍的时候只是简单说了句大家好，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报。 台下，管琥又往另一边的黄博跟前凑，“哎，这就是你最大的对手。” 黄博笑道：“《证人》？我看了，他演的真的好，对上他我还真没什么信心，张儿，这回能不能拿奖就靠你了啊。” 张步凡就发现怎么重担忽然就全部落在我肩膀上了呢？ 当然，黄博这句话玩笑成分更大一些，张佳辉演的是好，但是他对自己依旧很有信心，为了演好牛二他付出了那么多，他也自信在《斗牛》里的表演，就算放到全世界去和任何一部电影任何一个主角比都不逊色。 台上，李兵兵和张佳辉还在念之前对好的词，因为到后台才拿到，时间紧，俩人都没背熟，再加上张佳辉那一口稀烂的普通话，整段台词完全垮掉，但好在李兵兵的临场能力是真的强，拿着两人简直成负数的默契和垮掉的台词当梗，硬是逗笑了全场观众。 总算到了颁奖时刻，第一个奖项是最佳美术设计，这个就和《斗牛》没关系了，几个人特轻松的在那看。 这种轻松的气氛一直持续了挺长一段时间，因为接下来的几个奖都和他们无关。 第二个是最佳女配角，虽然闫霓在《斗牛》里演的就是女配，但是作为一部几乎可以说是独角戏的电影来说，她的戏份实在太少，即使表演再出色也很难被评上，就像这次金马奖，她连提名都没有。 紧跟着是最佳短片和最佳纪录片，当颁奖嘉宾上来的时候，管琥一拍张步凡用下巴往台上一点，说道：“看到没，那男的，就是我给你说的那部电影的导演，戴笠任。” 这两个奖颁完之后，紧跟着是几个和声音有关的奖项，歌曲、音乐、音效之类，再然后，总算到了《斗牛》的7个提名中的一个——最佳剪辑。 这个奖，《斗牛》剧组提上去的当然是孔静蕾，虽然张步凡也参与了，但也就看和提意见，总体剪辑都是人家一手完成的。 不过，在京城的时候管琥和孔静蕾就研究过，觉得这次的对手有点强，《斗牛》想要拿着个奖基本没戏，所以人孔静蕾压根就没来。 最后的结果也证明了他们的预计是对的，最终着个奖被一部叫《音乐人生》的电影拿下。 接着又是几个无关的奖项，这中间张步凡又看到了于少群，上去领奖的，凭借《梅兰芳》获得了最佳新演员。 管琥又在边上逗张步凡，“吃软饭你是不行了，不过这个奖你还是有戏的，啥时候我再拍个电影，找你当男主角，让你也拿个最佳新演员，咋样，哥哥我够意思？” “那我谢谢你了啊。”张步凡都懒得看他那嘚瑟样了。 紧跟着，第二个和《斗牛》有关的奖项来了，最佳动作设计，这个没有任何意外的被《叶问》拿下，这电影张步凡看过，那打斗设计的，真的是帅炸。 再然后…… 整个《斗牛》剧组的人都有些紧张了，因为接下来的这个奖项，是他们最有可能拿到的奖项之一，而且还和张步凡有关的，最佳改编剧本。 张步凡之前一直说着没事儿不紧张，还跟管琥他们开玩笑要真获奖了，上去拿了奖杯二话不说下台，创造个历史最短时间领奖记录，但是，当获奖者真正要揭开的时候，他还是紧张了。 两条腿无意识的抖着，想找管琥和黄博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也没办法——这俩正好在颁发奖项之前被邀请上去参加了一个互动环节，现在都没在跟前坐着呢。 张步凡又想找闫霓，但是隔着俩空座位不好说话，而且他一转头过去，发现闫霓直勾勾盯着台上，那样子居然好像比他还紧张。 这一下他更紧张了，都紧张的出汗了，于是就在座位上扭起来，手忙脚乱的把衣服里的暖宝宝往外拿，不过，经这么一折腾，紧张的心境居然放松了不少。 台上，作为颁奖人的两位大美女元泉和桂轮美已经开始颁发第一个奖了。 “来了！”张步凡一下又紧张了，这次腿都不都了，人都僵了。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旁白伴随着大屏幕上的画面响起，“最佳原着剧本，入围的有……” 嗨，原来还没到我啊！ 第七十一章 颁奖礼（中） 台上，奖项已经公布，获得最佳原创剧本的正是管琥给张步凡说的那个戴笠任，这位上去，没说话先笑了，接着一句话，“这是我今天最没把握的一个奖。” 台下，已经回到位置上的管琥脸色稍稍有点不太好看，张步凡的脸色也是一样，这个没把握，那就是其他都有把握了呗？看不起谁呢？ 当然，人家其实或许根本没这个想法，就是终于获奖的如释重负之后的随口一说而已，但是，谁叫大家是竞争对手呢，真宽容大度到什么都不计较的那不是圣人，那是二傻子。 不过，经这么一弄，张步凡是真的不紧张了，手脚也重新有了温度。 很快这位说完感言下去，两位大美女又回到了话筒前。 这一次真不会错了，最佳改编剧本。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入围名单，头一个就是《斗牛》，看着自己的名字，“张步凡”三个大字就那样出现在大屏幕上，张步凡忽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年多前他还是个寂寂无名的厨子，而一年多后的今天，他却站在了这样一个电影的殿堂之上，而他的名字就在那高处，在无数名人、明星的注视之下。 桂轮美最终拆开信封，念了出来，“得奖的是，张步凡，《斗牛》！” “哗啦啦啦……” 全场掌声响起，而作为当事人的张步凡却还坐在那里发愣。 边上管琥眼疾手快，一把把张步凡拽了起来，装作庆祝的一下抱住了，他确实有些激动，声儿也比平时大和快了很多，“获奖了，张儿，你特么真的获奖了！清醒点，上去领奖啊！” 一边说着，还怕张步凡还懵逼呢，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步凡都快被拍出内伤了，但总算清醒了过来，反手抱住管琥，想说啥，却说不出来，就这么哽住，然后和黄博、闫霓一一拥抱后去往台上。 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的大美女桂轮美给张步凡颁奖，张步凡接过奖杯，控制住自己掉头就跑的冲动，走到了话筒前面。 张嘴……没出声。 大概沉默了10秒钟。 闭嘴闭眼缓了缓，再次张嘴，这次终于说出来了。 “抱歉，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有点紧张，嗯，这个话筒高度很好，如果是管琥导演上来的话，他一定会说这个有点矮。” 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 “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能够获奖，连获奖感言都没准备，我之前还和管琥导演开玩笑呢，如果真获奖了，我上台拿起奖杯就跑，一句话都不说，争取创造个最短领奖的记录。” 台下再次被逗笑。 “但是，真正拿到了这个奖杯，真正站在了这个地方，我忽然就有些话想说了。” 再次沉默了片刻，张步凡再次开口。 “我是一个新人，《斗牛》是我参与的第一个电影，在此之前，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和这个圈子离得很远很远，那时候的我也和很多人一样，觉得人们拍电影，是为了钱为了名，但是……” “但是直到我自己亲身参与了，我才明白了，原来，拍电影是这么有意思这么有趣的一件事，它不仅能带给观众以快乐以希望以及各种各样的东西，同时，它也能带给我们这些电影制作者一些不同于我们人生的内容，于我而言，每参与一部电影，就像是经历了另外一个不同的人生，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妙。” “所以我想说，能够踏入这个圈子，能够去参与到一部部的电影中去，真的很好，做出这个选择，我不后悔，谢谢。” “啊，对了，最后说一句，谢谢管琥导演选择我来做这部电影的编剧，谢谢黄博博哥能把这部电影演的这么好，才让我有了站在这里的机会，嗯，这两句话是必须说的，不然等会儿下去我怕他们揍我。” “谢谢，谢谢大家。” 全场爆发出了颁奖礼开场以来最大的笑声以及掌声，在这些声音中，张步凡鞠躬，转身下台。 获奖者在领完奖之后并不是立刻就能回到座位上的，还要去后台做一个采访，同时把奖杯暂时存放在那里。 张步凡被引到了后台，已经有记者在那里等他，同时在那里的，还有在他之前领到了最佳原创剧本的戴笠任，以及给他颁奖的两位美女，桂轮美和戴笠任站在一起，明显的关系不一般，看到他到来，也只是点头示意，并没有要过来的样子。 反而是元泉，在他被采访完之后主动走了过来。 采访的内容很简单，可以说是千篇一律，基本就是些“是怎么进入这个行当的”、“作为一个新人却获得了这样的大奖有什么感想”之类的。 张步凡随口敷衍过去。 “你好，刚才在台上没有机会打招呼。”元泉走过来主动问好。 “你好。”张步凡还有些害羞，这是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嗯，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奇怪的，就是骤然见到一个本来只能在大荧幕上见到的大明星时的感觉，但是对张步凡来说就奇怪了，毕竟他跟管琥、黄博这些更大牌的都那么熟，而且已经是圈内人，所以不该有这种情绪才对，但他偏偏就有了。 元泉却是特别大方，笑道：“早就知道你了，但今天才算是真正见到了，说实话，你的长相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啊？”张步凡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实也不算早了，就来到台岛这几天，你的微博。”元泉看出了张步凡的不解，主动解释，接着失笑道：“我本来以为你是那种五大三粗的类型。” 张步凡依旧没太明白，就想拿出手机看，然后才想起来手机再管琥的助手那里，就为了万一上台的时候口袋里不装东西，能够展现出最完美的状态来。 不过后一句他听明白了，也跟着笑了起来，“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将军就是伙夫，我可不就是个伙夫吗。” 元泉还准备说什么，不远处一个工作人员却是开始向她招手，她歉意的一笑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有其他工作，看来只能以后有机会聊了，先走了，再见。” “再见。”张步凡礼貌的点点头，目送她急匆匆的跟着工作人员离开。 同时，另一个工作人员向他走来，“张步凡编剧，您可以回去位置休息了，请跟我来。” 张步凡跟着工作人员离开后台返回座位，台上，已经颁完了终身成就奖和特殊贡献奖，现在正在由台岛的一位主持人兼艺人黄饺子表演节目。 第七十二章 颁奖礼（下） 感谢黑色呃呃呃的打赏~~ ……………………………… “哎哎，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快点看。”也不知道大屏幕上播放的是什么，管琥他们几个都跟那乐。 一向话不太多的闫霓都冲张步凡笑道：“小张，这次你是真要出名了，比你获奖还要大的名气。” 张步凡直觉他们的笑里藏着一股坏劲儿，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笑啥，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们，坐下来看大屏幕。 台上，黄饺子正在介绍，“接下来这个可是惊鸿一瞥中的翘楚了，想当年，70年代，最红的是李晓龙……” 随着他的话，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电影视频，正是李晓龙的经典电影《龙争虎斗》，李晓龙正在和几个人战斗，举手投足间，那几个敌人被他打的东倒西歪，还有一个被他勒住脖子控制住，动都动不了。 画面就此停顿，黄饺子开始问，“拍《龙争虎斗》，只要把李晓龙拍的帅就可以了，谁管那边……就被李晓龙勒住的那个是谁啊，大家知道这位是谁吗？祝延平导演你知道吗？” 下面，着名台岛导演祝延平喊出了一个名字，“大哥！” 黄饺子坏笑，“没错，就是国际巨星大哥，来，再给大家看一看，大哥在《龙争虎斗》中的惊鸿一瞥……” 这部电影里，大哥还只是个配角中的配角，就这么一小段打戏，被李晓龙一顿暴打。 而接下来的一个片段，依旧是李晓龙，不过他打的人换成了着名演员、武术指导洪劲宝，同样的，没有台词，被李晓龙一顿暴打，如果不是按下暂停仔细看，都没有人认出那俩人会是现在的巨星。 张步凡在那看着，也被逗笑了，但是，笑过之后，忽然的就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 接下来又是几位大导演在电影中客串的惊鸿一瞥的片段，再次逗笑在场观众，还没完，就听黄饺子说道：“之前这些，如今都已经是大明星、大导演，而我们的新生代中，也有人继承了他们的衣钵，他是谁呢？请看大屏幕。” 大屏幕上继续开始播放电影片段。 就只见黄博在那里踢一颗半截埋在土里的炸弹，高胡演的八路军战士牵着驴从不远处跑过来阻止。 黄饺子的声音适时响起，“各位是不是很熟悉？没错，这就是我们刚刚获得了最佳改编剧本大奖的电影《斗牛》，大家都知道，这部戏就是黄渤先生和那头奶牛的二人世界，镜头只要能够捕捉到他们就好，谁会注意到，有这么一位呢？来，我们再回放一遍。” 片段回放，到高胡跑过来那里暂停，黄饺子继续说，“这位才是真正的惊鸿一瞥，就这样，谁看出来了我们在说谁？” 没人说话，黄饺子这次也不叫人了，估计也知道没人看出来，于是接着说道：“那么，我们再给点提示。” 那个暂停的画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红圈，把一个人圈了出来，当然不是黄博和高胡，而是高胡身后那一溜儿小跑着过去的八路军战士中的一个。 短暂沉默之后，全场忽然哄然大笑，而黄饺子也不卖关子了，跟着笑着说道：“依照惯例，黄博先生的脸清楚就好了，后面那位，妆花了，无所谓啦；裤子太大快掉下来，没关系啦，是不是啊，张步凡先生？” “哗……” 笑声更响了。 张步凡自己也被逗笑了，捂着脸跟那直抽抽，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的“处子演出”居然就这样被管琥给卖了。 这只是个小插曲，接下来，颁奖礼继续。 最佳摄影奖不出意外的和《斗牛》擦身而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大家都知道，《斗牛》剧组等着的，就是最后的那三个分量最重的奖项了。 第一个到来的没意外的是最佳男主角，颁奖嘉宾是张含予和刘梅君，一切都按照流程在走，两个人串台词，然后引出大屏幕的提名，接着，张涵予拆开信封，忽然就愣在那了。 整个颁奖礼，就这样忽然出现了几秒钟的冷场。 然后，张涵予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太震惊了，太惊奇了，这应该是金马奖创办以来的第一次。” 下面还在猜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就听他对刘梅君说道：“这样，你念一个，我念一个。”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今年的金马影帝，居然有两个！ 上面，刘梅君已经出声了，“《证人》，张佳辉！” 四个摄像机早在大屏幕播放电影片段的时候就对准了四个人，此时，就看到张佳辉如释重负的站了起来，而就坐在他前面的黄博转头看过去，虽然掩饰住了失望，但还是没能掩饰住羡慕。 张佳辉和边上人拥抱，特镇定的向领奖台走去，而台上，张涵予又开口了，“别急，还没完呢，黄渤在哪呢？” 刚才还失落和羡慕的黄博，瞬间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之前还说张步凡不够镇定的他，此时也失神了。 边上的张步凡管琥可没失神，比他还要早一步起身，上前和他拥抱，这是对自己兄弟发自内心的高兴和骄傲。 台上，两位影帝拿着奖杯并排站着，张佳辉先开口，“其实我……” 一下说不出话了，很显然，此时他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镇定和轻松。 黄博笑着接话，“其实我经常看你演的《证人》。” 台下先是一阵哄笑，接着是掌声，为了黄博的机智喝彩，原本因为出现双黄蛋而有些紧张的气氛也瞬间放松了。 张佳辉先说，依旧是那惨不忍睹普通话，说的坑坑巴巴但深情无比。 接着是黄博，看看手中的奖杯，说道：“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不是说奖杯，我是说我竟然获得了影帝这件事。当年我刚考入了京影，人家都说，黄博都能考进来，咱们学校的招生标准也太低了。” 台下都被逗笑了。 黄博接着说，“后来我和我那些长的帅气漂亮的男女同学们一起去试镜，导演和我的同学们说说笑笑很长时间，最后过来跟我说，你好，你是他们的经纪人？” 台下依旧有笑声，但笑声比之前少了很多。 黄博继续说，“有位前辈跟我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入对行了！” 这一次，再没笑声了，代之而起的，是满场掌声。 最后，黄博拿着奖杯冲台下晃了晃，说，“就剩你了啊。” 剩谁？当然是管琥。 第七十三章 颁奖礼（终） 剩谁？当然是管琥。 颁发完最佳男主角，接下来的两个奖，一个最佳导演，这是对导演的最高褒奖，另一个最佳剧情片，则是对一部电影的最高褒奖。 要说谁对这两个奖最重视，那无疑就是导演了，而管琥，恰恰两个奖的提名都有他。 为了能够陪自己的好兄弟，黄博接受后台采访都接受的特别匆忙，让工作人员带着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座位。 结果，就看到管琥跟那特没心没肺的和张步凡贫呢。 “哎，看来这次是真的没戏了。”管琥说，特平淡，也听不出失落，好像后来奖和他没关系似的。 “为什么啊？”张步凡有些好奇了，“你看啊，我这个最佳编剧，加上博哥最佳男主角，那就已经证明了《斗牛》是一部出色的电影啊，这还不能帮你拿个奖回来啊？” “嘿，这就外行了。”管琥笑道：“如果博儿没拿到影帝，我反而会觉得我有戏了，分蛋糕你懂么？蛋糕就这么大一块儿，咱么已经在上面狠狠的咬了块儿大的了，你觉得人家还会把剩下的蛋糕给咱们么？” 张步凡沉默了，就像他在上去领奖的时候说的，拍电影真的很有意思，参与一部电影的拍摄，尽管很累很苦，但是于他而言真的很美妙，但是这仅仅是针对拍电影而言，而在电影拍摄之外，却有很多东西是他不喜欢的。 他会对王传军说，既然在这个圈子就要遵守圈子的规则，会劝王传军去接一部烂剧，但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能够全盘接受这个圈子里的那些东西，从这一点来说，他和王传军其实是一样的。 就好像现在，他真的不知道分蛋糕的规则，以及各大电影节保护本土电影人的规则吗？ 他当然知道，只是，他还是愿意去抱有一些好的期望，期望那些真正好的电影，可以无视那些不合理的规则。 但是很显然，现实永远比梦想骨感的多。 黄博回到了座位上，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显然比张步凡看的开的多，笑着对管琥说道：“这次拿不上就算了，我早晚帮你拿一个奖杯回来。” 管琥笑笑，也不说话了，台上，最佳导演的颁奖仪式已经开始了。 作为最大最重要的两个奖项，颁奖的流程都和前面的不一样。 主办方一下邀请上来了四位颁奖人，还都是大导演，侯孝闲、关锦彭、李桉和杜琪封，每一位都是足以记入华语电影史册的人物。 四位大导演，每位介绍一部电影。 先上台的是侯孝闲，这位不仅是大导演，还是金马奖主席，这位上台，开始发话，“容我介绍的第一位导演，是戴笠任导演……” 第二位上台的关锦彭导演，介绍的不是别人，正是管琥。 随后是李桉和杜琪封，分别介绍的是蔡鸣亮与罗浊瑶。 这个排序特别的有意思，因为这个排序，基本就代表了所有人心目中最有可能获得这个奖项的顺序了。 这时候管琥也不敢再和身边俩人贫了，没办法，从侯孝闲上台开始，现场就分出了4个摄影机位，每个正对着一位导演，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画面就切到他们了。 大家也都看到了四位导演的状态。 戴笠任坐在那里，特别的闲适，似乎很成竹在胸的样子。 管琥则是一副面瘫脸，根本看不出在想什么。 而蔡鸣亮和罗浊瑶则是面带礼貌微笑，反而没有太紧张的气氛——他们自己也知道，这奖和他们俩没关系。 四位大导演介绍完了四位获奖导演，然后聚集到了一起。 这有个挺有意思的小细节，写着获奖者的信封在侯孝闲导演手中，他打开了，看一眼，但没公布，而是往前一递，把信封递到了几位里面名气最大成就最高的李桉面前，而两人中间还夹着个关锦彭。 李桉也客气，没公布，向着关锦彭那边一引，于是侯孝闲也顺势的把信封交到了关锦彭面前，于是最终，由关锦彭公布，而杜琪封，这位大导演秉持了他一贯的特立独行，就和他压根不学普通话一样，这次公布奖项，他就往前搂了两眼，然后就一个人跟边上站着去了。 关锦彭公布，“获得最佳导演的是，戴笠任导演。” 现场瞬间沸腾了，毕竟是金马奖，现场最多的还是台岛本土的电影人，在听到是本土导演获奖的时候，他们当然激动了。 而再看管琥，脸上反而有了笑容，那是一种释然。 然而，就在这一片的喧哗声中，台上四位大导演还没撤，就见李桉接过信封，到了站在边上的杜琪封跟前，把信封交过去，同时还把话筒送到了他嘴边。 说实话，这一刻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随着戴笠任往台上走，根本没看到这一幕，就在这种情况下，杜琪封尽他最大的努力说着普通话，“还有管琥导演。” 他真尽力了，但实际上，依旧是粤语。 声音顺着话筒瞬间传递到了环绕现场的音响设备中，然后播放出来，那一瞬间，原本欢呼声震天的现场，一下安静了，就连正往台上走的戴笠任都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其实安静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们压根就没听明白杜琪封说的什么，只有少部分懂粤语的人听明白了，于是他们再次开始激动了起来。 李桉还是善解人意，拿回话筒，又把杜琪封的粤语用普通话“翻译”了一遍，“获得最佳导演奖的还有，《斗牛》的导演，管琥！” 继最佳男主角之后，第二个双黄蛋，就这样出现了！ 管琥还在那淡淡的笑着，但两边的张步凡和黄博都知道，丫已经完全懵逼了，比他们两个之前获奖的时候还要懵逼。 他们可不管这个，一下就跳了起来，一人一个胳膊就把管琥拽了起来，俩人一左一右把管琥一搂，忍不住的放声大笑起来。 谁特么说圈子的规则大于一切的？总有那么一些好电影，可以无视那些不合理的规则！ 第七十四章 晚宴 感谢墨耀阳、外婆虾卷、fa22l书f的打赏~~~~~ 收藏增长缓慢，有点忧桑啊…… …………………………………… 《斗牛》剧组的金马获奖之旅，在最佳导演颁发完之后就结束了，就连最佳导演奖都算是意外之喜了，最佳剧情片那就更不用指望了。 对于能够获得最佳导演奖，管琥其实是相当意外和惊喜的，但是丫京城老炮儿的气性在那，非得再矫情一下。 上去说获奖感言的时候来了这么一句，“谢谢评委会能给我这个奖，这是对我导演能力的肯定，今年的金马奖出现了两次往届从来没出现的情况，我觉得这挺好，这让我想起了一句成语，叫好事成双，所以我觉得，这个奖，比我拿过的其他任何奖都有意思。” 看看这话说的，当然，配上他那特真诚的表情，任谁都会觉得他是真的觉得高兴，只有张步凡、黄博这些熟悉他的人知道他是在吐槽呢。 最后的最佳剧情片，没有意外的被戴笠任的《不能没有你》拿下，也算是为台岛电影人挽回了颜面。 拿下了最佳导演奖，管琥是真的舒坦了，接受完后台采访回来之后，往那一坐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仿佛屁股下面坐的是王座一样，看接下来的颁奖，就算没他也无所谓了。 但是张步凡不爽啊，因为给最佳剧情片颁奖的，是女神张蔓玉。 虽然给张步凡颁奖的也是两位大美女，但和这位没法比啊，可以说，张步凡与青春有关的电影记忆里，有一多半都有她，说她陪伴着走过了张步凡的青春都一点不为过。 于是戴笠任上台的时候，张步凡那个羡慕嫉妒恨啊，恨不得一把把人按在那然后自己上去领去。 颁奖礼结束了，但是金马奖还不算完全结束，因为还有一个庆功晚宴。 心情大好的管琥带着《斗牛》剧组全体到场，张步凡本来想溜的，硬是被他拽去了。 毫无意外的，《斗牛》剧组和《不能没有你》剧组成为了晚宴的核心，而张步凡却是意外的成为了《斗牛》剧组里最受关注的那个崽。 没办法，一个新人编剧，进入圈子的第一部电影，就拿到了金马奖这么高规格的大奖，很难不吸引别人的注意，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就把他参与《团圆》编剧的事情传了出来，然后很快传遍了晚宴现场。 《团圆》还在后期制作，但是各种消息已经传开了，导演王权安凭借《图雅的婚事》一举拿下了柏林金熊，于是就有传言，他想靠着《团圆》二次折桂，而且可能性非常大。 而这于张步凡而言是个什么概念呢？ 大概就是，一个新手，就打了一场比赛，就直接定级到了超凡大师，就在人们都觉得哇哦，好流弊哦的时候，这位又去打了一场，直接跳到最强王者了，嗯，还是吊打职业选手的最强王者。 这种人，还不是各大职业战队抢着联系？就算你不来我们战队，咱们也建立个关系啊，说不定以后就来了呢，是？ 晚宴上的情况就和这差不多，见过的没见过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一个个的就往张步凡跟前凑，那些电影人们还好，就是过来祝贺一句，表达一下以后有机会合作的意愿。 但是，这种晚宴里面可不仅有电影人，还有电影公司的人，这些人可就没那么收敛了，一个个的拿着往张步凡身上贴，当场就开始谈工作了，什么我们公司有个电影想要开拍，张步凡先生有没有空来做编剧啊；什么我们手上有两个大火ip，保证能爆的那种，现在邀请张步凡先生当第一编剧啊…… 就和当初张步凡接到的那些电话里的野鸡公司表现一样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些野鸡公司打电话的都是些工作人员，而这个晚宴上往上凑的，大部分都是公司高管甚至老板本身…… 还好晚宴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剧组都来了，有管琥他们在，替他挡掉了大部分人。 张步凡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穿的不多，晚宴会场空调也不算热，但架不住人不停的往身上扑啊。 “所有的颁奖礼晚宴都这么夸张么？”他问管琥，顺手拿过一杯香槟，跟干啤酒一样的一口干了，没办法，出汗出太多了，口渴啊。 “是会有这样的情况，但没这么夸张，你看博儿，都影帝了，还是亿元票房先生呢，也没你这么夸张的，没办法，你比较特殊。”管琥答道。 “特殊？我不就是个运气好拿了金马最佳剧本的新人编剧么？有什么特殊的？”张步凡还是不明白。 “新人，这就是你特殊的地方，而且你可不只是编剧这么简单，你呀，还是个明星呢。”管琥说道，不知道想到什么了，丫又在那坏笑上了。 “就我？没几个人认识的，还明星？逗我玩呢？”张步凡指着自己鼻子，无语的笑道。 “这个，就比较复杂了，我还是不和你解释了，等晚宴结束回去了，你自个儿研究去。”管琥也不跟他废话了，拿过一杯香槟，向着那边几位导演的一堆凑过去了。 一晚上，张步凡就带着疑惑这么过去了，到最后也没弄明白管琥说的到底什么意思，其实参与这个晚宴他也有点小私心，那就是见一见女神，然而，人家颁完奖之后就走了，压根没来参加这个晚宴…… 整个晚宴下来，收获了一堆名片和联系方式，以及一个心得体会——无论是红酒还是香槟，都没白的好喝，尤其比不上小二。 晚宴结束，张步凡总算拿回了自己的奖杯和手机，嗯，没有像某位追逐了小金人几十年的大明星，好不容易得了小金人，却因为喝高了把小金人给丢在酒了…… 回到酒店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张步凡却一点睡意没有，只觉得精神依旧相当的亢奋，干脆也不急着上床睡觉，而是把奖杯和获奖证书在桌子上挨个摆好，拿出手机就准备照相发微博。 打开微博，刚准备按照以前的操作进行，忽然就有点愣神儿——被一串巨大的数字，晃的愣了神…… 第七十五章 第一个百万评论量微博的出现 文中数据都是星空胡诌的，尽管很认真的问了度娘，但是没问到，只能按照剧情编造了，请勿当真。 另，感谢大唐先森的打赏~ ……………… 微博的功能非常多，多到让人头疼的程度，但是，在一条微博的下面，一般用于表现这个微博热度的数据主要就三条。 转发量、点赞数和评论数。 8月开始内测的微博，到了12月份的时候，已经出现了多条点赞数和转发量超过百万的微博，都是来自于大明星，但是，评论数最多的却只有几十万。 也难怪，前面两个都只是需要动一两下手指就可以实现的，完全不需要动脑，但是评论不同，就算是想要评论个666，也要动5下手指，如果想要正正经经评论一下的话，不仅要打一堆字，还要动脑子去想，那多麻烦啊，对于很多更喜欢“云”的中华网民来说，这已经是他们无法承受的劳累了。 当然，以微博现在表现出来的发展速度来看，破百万评论的微博出现，也不会太久了。 嗯，当然了，也不会太快，大概还要一个月左右，这是微博内部人士通过对数据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 然而，这个结论得出了还不到一周，忽然就被打脸了。 熟悉微博的人都知道，这些数据一般都只显示四位数字，如果多余四位，就会增加一个文字来显示，比如四千就能完整显示成4000，但如果是四万的话，就是4万，这样。 当然，这在后来是个常识，但是在目前，微博才开了不到4个月的情况下，出现上万数据的微博其实并不多，知道的人也不多。 比如张步凡，他就不知道。 在此之前，他的微博点赞数最多的也就只有几百的点赞，转发和评论就更少了。 他也不在意，他发微博，一来是因为这东西对于记录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确实比较方便，但更多是在佟丽亚的逼迫这下，就比如这次台岛的逛吃逛吃之旅，佟丽亚大小姐就提前放话了，如果你吃了什么好东西没发微博给我共享让我知道了的话，哼哼…… 哼哼啥？自己领会精神呗。 其实刚打开微博的时候，张步凡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以前看的也是三位数，现在看的还是三位数，好像没啥差别，但是紧跟着他就看出不对了，毕竟一个中华文字跟在几个阿拉伯数字后面还是比较显眼的。 “744……万？”张步凡念出了那个数字，然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什么情况？怎么自己的微博，忽然就有几百万的评论数？ 没错，这还只是评论，点赞和转发更多，其中点赞数已经超过千万了…… 当然，这并不是一天的量，而是这三四天里累积起来的，张步凡来到台岛这一周多的时间，一直都在逛吃逛吃，直到昨天，也就是颁奖礼的前一天才消停了。 整个过程中，前半天主要沉浸在“吃”里面了，吃了就发微博，根本没关注有没有人看，而后面这两天他咋根本就没上微博，在认真准备金马奖了。 然而，正是因为没有能够看到这个恐怖数据的增长过程，而是直接看到了结果，对于张步凡造成的震撼反而更加强烈一些。 他也没空发自己的获奖微博了，赶忙点开自己之前的微博看了起来。 数据爆发的开始，正是他来到台岛之后的第二篇微博，也就是品评鼎泰丰的那一条，那条微博的评论数刚刚过了百万，也是他所有微博里唯一评论过百万的，不，应该说是所有微博里唯一过百万的。 张步凡点开评论，里面什么评论都有，但是主要内容有这么几个。 “从《康熙来了》过来的，围观美食编剧。” “看过《天天向上》的表示，什么美食编剧，应该称为大厨编剧，人家当编剧之前就是厨师好。” “以前是厨师又怎么样？就能看不起我们台岛之光鼎泰丰了？纽约时报评选出来的世界十大美食餐厅到了你这里就不及格了？” “告诉你们一个消息，你们现在说的美食编剧也好，大厨编剧也好，很可能即将有一个新头衔，最新金马奖最佳编剧。” “《斗牛》我看了，真没想到，一个厨师转行的第一个作品，就能写出这么好的作品，加油啊！” “前面说张步凡可能成为金马奖最佳编剧的那位，恭喜你猜对了，我刚看完金马奖直播来这里评论，张步凡，最佳改编剧本。” “我猜对了？哈哈，那我就再来猜一下，张步凡很可能还会成为最新柏林电影节最佳编剧！” “……” 张步凡看着那些评论，总算明白了这几天为什么逢人就让自己去看微博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但是…… 为什么评论里面有那么多说自己是从《康熙来了》过来的呢？管琥那几个货到底在那一期的《康熙来了》上面做了什么？ 一个疑问解开了，新的疑问随之而来。 话说，居然有不少台岛人也因为这个去注册了微博啊？我这算不算帮忙推广了啊？听说旧浪为了微博的推广砸钱请明星入驻，我是不是也该找他们要一笔啊？ 这个时候，张步凡关注的重点还不在于他是微博上第一个评论数过百万的人，因为他不知道啊，即使有了这在当时简直可以称之为夸张的数据，他依旧没有“自己已经火起来”的觉悟，在他看来，自己能有这么多的数据，那其他明星的肯定只会更多。 当然，这只是针对大陆，而在诱惑……不，是引导台岛同胞也来玩微博这件事上，他是当仁不让的，要知道，旧浪根本就没有往大陆之外投放微博呢，更不会有宣传和运营了，能在这个时候让台岛人去玩微博的，只有他张步凡了。 震惊会过去，新鲜感也很快过去，很快的，张步凡就对那些评论没兴趣了，尤其是在看到部分恶评之后。 这时候他也记起来自己要干什么了。 对着早就摆好了的奖杯很证书照了几张相，还额外拍了一张自己手拿将别的照片，附上一段文字，“一不小心拿了个奖，同时也确认了一件事情，拍电影，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谢谢大家。” 艾特了管琥、黄博、闫霓，当然也不会落下佟丽亚，点击发送，推出微博，手机直接关机，睡觉！ 他是安心的睡了，却没想到，这条新发的微博，却是让旧浪微博事业部的某些人整夜没法睡觉了。 关于是否应该和张步凡签一份推广合约的争论这几天一直在进行，也一直没有最后的结果，因为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尽管张步凡的微博火了，但只是短视现象，无法持久，因为他毕竟不算是名人，一个《斗牛》编剧的身份可不足以维持他的火爆程度。 但是，随着张步凡成为金马奖最佳编剧，这个争论，似乎终于可以有一个结果了。 于是，某位领导在看到这条微博之后，也不管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就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打电话，开会！ 第七十六章 又一个光头 今天七夕，祝大家七夕都有人陪~~~单身汪星空留 ………………………… 年轻，这是一个含有诸多意味的词。 有时候，年轻意味着不靠谱。 有时候，年轻意味着潜力无限。 还有些时候，年轻也意味着物美价廉。 好，这些其实就是旧浪微博的几位领导对于张步凡的讨论和定义。 当然了，讨论一个人，不可能完全只参考年龄，除此之外还有张步凡的履历，比如最新金马奖最佳编剧，比如参与了电影《团圆》的剧本创作和拍摄，很有可能凭借这部电影获得即将于2月份开幕的柏林电影节最佳编剧，再比如他除了是个编剧之外还是个厨子，而吃这个东西，是中华人民相当感兴趣且永不会过时的一个话题。 嗯，其实这些东西也是之前几次开会讨论过的东西，只不过当时与现在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个时候，张步凡还只是预测有概率会获得金马奖最佳编剧，而现在，他已经是了。 说一千道一万，这才是真正一锤定音的东西。 于是，那一晚，一直到了京城的天已经将将亮了的时候，这件事情终于拍板！ 就和张步凡并不知道他的一篇微博引发了旧浪微博的一帮子领导熬夜开会一样，他同样不知道微博那边的后续动作。 按照之前定下的行程，剧组又在台岛留了两天，参加了一个访谈，然后乘飞机回到京城。 张步凡属于接受东西速度非常快的，从一开始发现自己的微博居然引发了那么大规模的评论转发，并且给自己赚来了好几万的关注时的震惊，到现在已经习惯了，甚至能够在闲着无聊的时候和评论区的人互动一下。 就像今天，也是回到京城的第二天，张步凡没急着开门营业，而是一早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一堆食材，准备给自己整一桌子好吃的。 食材买回来，全部码好，张步凡就拍了照发了微博，还配上了字，“鉴于有些人怀疑我的厨艺，今天就给你们露一手。” 好么，这一下发出事了。 二十多分钟后，张步凡还在那做饭呢，外头大堂就响起了哐哐砸门的声音，伴随着还有管琥那中气十足的声音。 “开门！” 张步凡开门，就看到管琥、黄博、高胡挨个进来了，后面还跟了一个人，有着一颗可以和管琥媲美的锃光瓦亮大光头，居然是徐争。 这位成名的时间可比黄博和高胡早多了，张步凡对他也特别熟悉，他曾经演的几部电视剧，什么《穿越时空的爱恋》、《春光灿烂猪八戒》、《李卫当官》张步凡都看过，而且都挺喜欢的。 而最近几年，这位已经开始从电视剧向电影发展，《疯狂的石头》、《疯狂的赛车》这些电影里都有他的身影，和黄博的关系也是非同一般。 “徐老师好。”张步凡礼貌的向人家打招呼，接着向另外三个一扭头，“你们怎么这个点儿来了？” 管琥跟那嘚瑟，“没办法，谁叫某些人喜欢显摆呢，没事就发些有的没的，正好我们还没吃饭啊，这一看，哎呦，有人解决伙食问题了，多好啊，于是就过来了。”说完，进去了。 高胡在几个人里属于最老实话最少的那个，此时也是上来拍了拍张步凡的肩膀，说道：“我在照片上看到有条鱼，是有水煮鱼？少放点麻啊。”也进去了。 后头跟着黄博，也拍了拍张步凡，沉默了一下，开口道：“算了，我就不说什么了，你快点，我们已经饿了。”也准备进去。 徐争在最后，对张步凡一笑就准备打招呼，结果被黄博一把拉着就进去了，留下张步凡一个人在门口吹进的小风中凌乱。 还好，张步凡买的那些食材是包括了今天和明天两天的，别说多了四个人，就是再来四个人也没啥问题。 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真的把那几个不要脸蹭饭的给赶出去，只能回厨房去继续做饭。 外头，管琥已经自来熟的找出了几瓶啤酒，一人一瓶，也不到出来了，直接对瓶，一边喝一边问道：“哎，你真要找他啊？他可是从来没有写过真正的喜剧，《斗牛》可真算不上喜剧。” 徐争为人也比较闷，说道：“我也是没办法，那个本子确实挺不错的，但是问题也很多，必须要改，否则很难出彩，本来我是找宁皓的，可是你们也知道，那家伙因为《无人区》的事情，还在丧着呢，我也是没办法了。” 黄博也拿起瓶子，说道：“行了，咱们在这说也没用，等会儿张儿出来了直接问他。” 四个人不再多说什么，轻轻碰了个，慢慢喝着。 他们来之前，张步凡已经做了二十多分钟，已经出来了两个菜，他们这一来，又不得不再收拾一些继续做，又弄了二十多分钟，弄出来了六个菜，端了出来。 在桌子上摆好，一把把黄博探过来的筷子拍开，说道：“等会儿。” 就看他拿过手机开始拍照，一圈儿菜拍完，张步凡又对几个人说道：“你们来蹭饭，饭钱就拿照片抵，来来来，一起照一个。” 管琥笑着摇头，“这孙子。” 倒也没拒绝，五个人在桌子后面凑到一起，张步凡把胳膊伸长到了极限，咔嚓了一张，把五个脑袋和大半桌的菜照了进去。 总算满意了，笑道：“你们先吃。”自己拿着手机开始发微博。 先传照片，再附字儿，“一桌好吃的，外加闻味儿而来的四头饿狼。” 几个人除了徐争都熟的不能再熟了，根本不客气，纷纷伸出筷子开始抢食儿。 张步凡特鄙视那三个，人家客人在，你们就不能矜持点？于是也伸出筷子，快速的从三个人的筷子底下抢出几块毛血旺来，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似乎也觉着不太好意思，张步凡又夹了一筷子……麻婆豆腐放进徐争碗里。 看看自己的碗，再看看张步凡的碗，徐争苦笑摇头，夹起块麻婆豆腐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和以前吃的麻婆豆腐不一样，但是更好吃。 把剩下的麻婆豆腐都吃了，徐争向张步凡开口，“张……我托个大，也和他们一样叫你张儿了啊，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个电影想要找你帮忙的。” “嗯？”张步凡一愣。 第七十七章 哎…… 感谢再见可好的打赏~~~再祝大家七夕快乐~ ……………………………… 徐争显然不是很有胃口，既然说出来了，也就不废话了，就从随身挎着的包里往外拿出一个本子来，递给张步凡，“就这个，张儿你先看看。” 黄博看着张步凡接过去剧本就想翻开，一抬手压住了，笑着冲徐争笑道：“哎你这可不厚道了啊，张儿忙活了快一个小时给咱们做饭，结果这才刚吃，你就丢这么个玩意儿给他，然后他在那看，咱们四个坐着吃，得多不好意思啊。” 徐争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我这不着急吗，本子改两回了，还这鸟样，要再不赶一赶，等春节过了，可就麻烦了啊。哎你别说你不急啊，你可也是投了钱的。” 呦？张步凡没急着看剧本，反而听到徐争的话来了兴趣，看向黄博，“怎么个意思啊？说说。” 黄博也不隐瞒，也没必要隐瞒，现场5个人，也就张步凡不知道了，当然，是他们以为张步凡不知道，喝了口酒，笑道：“之前我们不是一起拍《无人区》吗，本来还想着今年贺岁档拼一枪抢个票房冠军啥的回来，结果正好碰上边疆那事儿，上边连个理由都没给，直接给毙了，这不，宁皓现在还扑在那电影上，已经改了一回又送上去了，又被毙了，现在正在改第二回，不过我估摸着还是没戏，那部电影啊，题材就犯禁了，只要上面政策不变，怎么改都没用。” 他挑了一筷子水煮鱼到嘴里，接着说道：“所以我们就想啊，与其这么折腾，不如弄点轻松的，小投资，喜剧，就像石头那样的，这不，就相中了这么一个本子，我、宁皓和争子都投了一点。” “嚯，不愧是拿了影帝的人，这是三级跳啊，直接就从苦哈哈的演员跳到资本阶级了。”张步凡调笑道。 “什么资本阶级，还是赚点辛苦钱，哎，不说了，先吃饭，吃完了再说，反正今天时间多，干脆在你这把下午饭也对付了得了。”黄博笑着拿起瓶子示意，几个人都拿起酒瓶，当当当的碰了碰，干了一个。 从今年年末开始，国内电影圈的形势确实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像《无人区》这样因为政治方面的原因被禁的其实已经算得上很正常了，而有的电影却是被禁的莫名其妙。 张步凡自己其实就属于“受害者”之一，尽管王权安还没有联系他，但是他已经知道了，《团圆》也和《无人区》一样，几乎没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成功上映了。 这还是大导演拍的戏呢，其他不知名的电影被禁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个说起来就复杂了，一是来自内部，负责电影审批的某个单位正好到了即将要换届的时候，内部正因此动荡呢；二则是来自国际，老米那边进一步的认识到了中华的电影市场之庞大，自然的想要扩大自己能够从中攫取的利益，于是向中华方面提出了从新签订中米电影协议的要求，想要进一步增加向中华进口电影的数量以及票房分成。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些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种种原因混合起来，就形成了现在的形势。 为什么要说形势是“奇怪”而不是“严峻”呢？这其实还是要从《团圆》这部电影来看。 王权安拿着制作完成的《团圆》送上去审，结果下来，没通过，但是，上面还附了这么几句话。 这部电影，短期内是别想在国内上映了，但是，我们不限制它出口国外，你完全可以拿着它去国外上映，甚至参加国外的各种电影节颁奖礼，我们绝不会管。 是不是很有意思？ 要知道，当年也有一位导演，嗯，准确点说是娄叶导演，就是拍了一部《苏州河》，让青帝和迅哥儿结下了不解之缘的那位，当年也干过类似的事情。 06年的时候，这位整出了一部《颐和园》，审查没过，这哥们也是硬气，也不修改，直接拿着就跑去参加戛纳电影节去了，结果，被上头以“未通过审查擅自参加境外电影展”为由，直接被处以“五年内禁止拍片”的重罚。 这位也是聪明，不拍国内电影，我拍国外的不行吗？于是在今年，借着发国的资金弄出来一部《春风沉醉的夜》。 当然，这其实还和上头的政策放松了一些，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关，否则，上头要真发狠了，什么发国投资，就算是n国联军来投资都不行！ 而且，即便如此，这位在此前不还是度过了将近三年无片可拍的日子么，一个挺好的文艺片导演，差点被逼疯了。 不只是娄叶，还有比他更大牌的，江文，和娄叶的情况几乎完全一样，因为拍了一部《鬼子来了》，在没过审的情况下跑去国外参加电影节评奖，同样也被禁了五年，不过这位好一点的就是，他不仅是导演，还是演员，导不了我还可以拍啊。 这一对比，是不是就特有意思了？以前的所谓禁片，那就是完全给按死了，国内国外一视同仁，但是《团圆》这样的电影却不一样，只是禁国内不禁国外，甚至于到底国内到底算不算禁人家都没给个明白话，这就是形势不同导致的直接结果。 结束了电影的话题，五个人吃吃喝喝聊聊，还是离不开电影的话题，只不过没再去聊那个剧本而已。 “哎，眼见就年底了，争夺贺岁档的电影是不是该上了啊？”张步凡问道，他对这个还是挺感兴趣的，去年贺岁档他一个人跑去刷了一遍，现在还有一堆的“角色分析”保存在电脑里呢，他倒是上瘾了，想着今年还要再去来上这么一次。 “嗨，别说了，今年的贺岁档真是……”管琥摇摇头，好像把自己给说闷了，拿起瓶子大灌了一口。 徐争在边上接他的话，同样是苦笑道：“今年的贺岁档，咱国内的电影，怕是不好过喽，别的不说，就老詹那部《阿凡达》，我听说想要破他自己《泰坦尼克号》的全球票房纪录呢，再加上今年咱们国内确实没几部高质量的电影，怕是要被老外按着打了。” “哎，不是有江文导演的《让子弹飞》吗？还有国师的《三枪》，这些还不能打啊？”高胡问。 “《三枪》还是算了，闫霓姐自己都有点……呵呵。”张步凡开口道。 最后管琥再次开口，“这还是有保护的，咱都被老米打的头都抬不起来，要是等协议重新签订了，探进来的不只是老虎脑袋，而是半个身子，甚至整个都进来了，咱们国内的电影还咋办？”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哎……” “也不能这么想啊。”张步凡忽然开口，“万一在老米的刺激下，咱国内电影也爆发了呢？” 几个人都看他。 “哎……” 第七十八章 人在囧途 感谢墨逸、的打赏~ ………………………… 作为中华最大也是最重要的节日，春节对于中华人民的意义是非常复杂且重要的。 而对于一年都在外工作的人们来说，春节首先的重要意义，就是回家，而全世界最大的返乡潮——春运，就此应运而生。 李成功是一个玩具集团的老板，也是春运潮中的一员，他回家的目的并不只是和家人团聚，还要和现在的妻子提离婚——他在外面有了其他人。 牛耿是一个挤奶工，资深的，春节到了，他也踏上了春运的路途，然而不是回家，而是去讨债，讨要他被欠下的工钱，没有这笔钱，这个春节就没法过。 两个貌似不应该有任何交集的人，却因为一系列的阴差阳错走到了一起，成为了春运旅途上的难兄难弟。 两个人从一开始的乘坐飞机，到换乘火车，再到大巴、拖拉机等等各种加通工具，一路向着沙市前进，路上经历了很多事，闹出了无数笑料，也产生了许多感动，最终，历经了无数磨难之后终于到达了沙市，两人也将面临会影响他们接下来整个人生的大事。 最后，李成功回到家，面对离婚的问题，而牛耿也继续踏上了他讨要工钱的道路。 “春运、小三、拖欠农名工工资……这个本子里到底说了多少当下的社会问题啊？要不是个喜剧片，我都以为是焦点访谈合集了。”张步凡拍了拍刚看完的剧本说道。 “嗨，现在的人不就喜欢看这些么。”黄博笑道：“用喜剧的方式把这些表现出来，保准比焦点访谈有意思多了。” “倒是实在。”张步凡笑着摇摇头，又说道：“就这个剧本的整体构成，让我想起另外一部电影来。” “我知道，《飞机、火车和汽车》，对。”徐争又喝了口酒说道。 桌子上已经只剩下残羹剩菜了，几个人身边的地上更是摆了不少啤酒瓶子，把小饭馆不多的存量都喝光了，于是现在又换成了白的，不过不是二锅头，那玩意儿度数太高，喝不了多点就得翻，还怎么聊事儿啊。 张步凡一听，原来人家自己也知道啊，于是没说话，反而徐争解释道：“其实，我当初看到这个本子的时候就发现这个问题了，也犹豫了好久，甚至还把那部老电影又找出来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还是觉得这个电影应该拍，怎么说呢，没错，两部电影里面从飞机到转火车再到后面一路更换交通工具这个设计确实是一样的，但是刨除这个设计，两部电影的内核，以及要表达的思想，以及其中的具体情节其实都是不一样的。我觉得，这应该称之为对经典电影的致敬和模仿，但远不到抄袭的程度，这是可以接受的。” 张步凡点点头，连《爱情公寓》那种抄袭大集合我都能劝说王传军去出演，我还会介意你这个？ 他举杯和徐争碰了一个，抿一口说道：“我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我是想说，虽然两部电影的构成很像，但是单纯从我看的剧本来说，比那部老电影真的差得远了，有点……没有能够把握住故事核心的感觉。” “我这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来找你的吗。”徐争笑道，这位的表演有着他自己的风格，按照大众的描述，就是一本正经的严肃的去演绎喜剧，而他在电影之外，本身也是一个低调且稍显内向的人，就这都喝开了，笑起来的时候依旧显得内敛。 “那我说了啊。”张步凡就真开始说上了，“之前你和博哥不是说了么，这个剧本的内容有点太多了，如果按照这个本子来拍，电影最后出来得超过三个小时，我看完之后也觉得，确实剧本的内容有点太胖太拥挤了，但我的理由和你们不太一样，我是觉得，这个剧本里的故事线实在太多了。” “你看啊，整个故事的主角，是李成功和牛耿，对？所有的故事其实也是围绕他们一路前往沙市的旅途发生的，他们是绝对的核心人物，也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把一个个情节连在了一起。” “但是……”说的有点多，口有点干，看看面前桌上的两瓶白的，放弃了一口闷的想法，跑去找了几瓶饮料出来，一人面前摆了一瓶，自己则先开了一瓶咕嘟嘟灌下去一般，又长长的打了个嗝，舒坦了，继续说，“但是，这里面的很多情节，都已经脱离到故事主体之外了，而这些情节里面的一些角色，至少在这个情节当中，是完全的压制了两位主角的。” “说实话啊，我自己没写过喜剧的剧本，不，应该说我写的剧本都很少，也没看过喜剧的剧本，但是我看过不少喜剧电影啊，就我个人的感觉来说，喜剧的情节，如果压制甚至脱离了主角去表现的话，其喜剧的效果就会差很多，而无论这个情节多有意思多好看，就整部电影来说，其实都是有些失败的，而且观众的反应绝对不会好。” “简单举个例子啊，就这个，娜娜和大马，他们俩的这些剧情，有意思吗？说实话，我只是看剧本，看到对他们身世的介绍，以及后面他们和另外一个配角中的配角中的配角的那个大帅哥大伟之间展开的那些故事，说实话，我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还有点疑惑，写这些东西，对于整个故事到底有什么帮助呢？是想表达某种比较深刻的有内涵的东西么？可我根本没看出来啊，我唯一感觉到的，就是这个本子的编剧实在在主角身上发掘不出东西了，写不出笑料了，于是就开始往其他角色身上疯狂的拓展，完全不顾故事的完整性以及主角的重要性。” 这已经不是单纯说剧本了，有点喝多了借着这个机会小小的发泄一把自己吐槽欲望的意味了。 没成想一顿吐槽完了，那边原本手里还拿着白酒杯子的徐争把空着的那只手一台，哐的就拍在了饭桌上，力气之大，震的桌子上的杯瓶碗筷都跳起来了。 然后，他用特炙热的目光看着张步凡，“说的太好了！我敢肯定，全国所有编剧，包括写这剧本的那位，都没有你对这个剧本认识的这么深刻。” “那就这么定了？”黄博看向徐争。 徐争一点头，“那就这么定了！” “定什么了？”还想着继续吐槽的张步凡忽然被打断了，正跟那不爽呢，闻言一抬头，有点懵逼的问道。 第七十九章 所谓爱情 感谢好莱坞群英会和juanl的打赏~ 呃，看到评论里有人要加精，说实话现在的作家后台玩的我有点晕，硬是没找到在哪里能加精的，谁能告诉我…… ………………………… 娜娜是个n姑娘，白羊座，孤儿。 她不是天生的孤儿，而是在4岁那一年，因为一场巨型沙暴导致她失去了家人，她自己也差点在那场沙暴中丧命，但是或许老天开恩，最终她被人救了下来，救她的人，叫大马。 大马和娜娜一样，同样是n人，有着n汉子传统的强壮体魄，沉默寡言。 原来的大马其实并不沉默，相反，他其实很开朗，他有着对他非常好的父亲母亲，也有一个关系一直很稳定的女朋友，相信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和她结婚，然后和他的父亲母亲一样，生个孩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然而，那一场巨型沙暴不仅夺去了娜娜的家人，也同样夺去了他的。 他幸存了下来，在那依旧遮天蔽日却已经小了很多的沙暴中疯狂的寻找着，寻找着他的家人。 最后，他真的在沙暴中救下了一个人，却不是他的家人，而是娜娜。 于是，两个年纪相差了整整二十岁的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 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无论是大马还是娜娜，他们的家人都没了，n这个地方再不是他们的家，而是他们心中的一块痛。 两个落魄伤心人，就这样离开了n，离开了曾经的家。 24岁的大马，正值年轻力壮的时候，只要肯吃苦耐劳，原本可以在任何地方扎下脚跟，然而他不敢，他害怕一旦扎下跟建立一个新家，曾经那个美满家庭被毁的痛楚就会从心灵的最深处爬出来，如同一个恶魔一般再一次摧残他和她的心灵，他已经是个成人了，或许可以承受的住，但是他知道，年纪还小的她受不了。 于是，他们居无定所，浪迹天涯，就像是传统的n民族那样，生在马背长在马背，一生奔波。 娜娜很聪明，尤其是在语言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她不仅能说蒙语，也能说一口很流利的普通话，而在和大马流浪各地的过程中，她又学会了很多方言。 大马虽然有些蠢笨，但是，凭借着那壮实的体魄，也保证了两人不会受到欺负。 他们就这样组成了一对最佳搭档，搭乘着去往中华各地的火车，干着在古代被称为“行商”的活计。 在这个过程中，他和她从无家可归才凑到一起的陌生人，发展为搭档、好友，再到后来的家人，他们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她的生活，已经不能再失去彼此。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过着，直到一天，在去往沙市的一辆火车上，他们遇上了那个被称为大伟的男人。 大伟是一个青年画师，在外闯荡多年，却并没有能够闯出什么名堂来，却把自己闯的满身满心的伤，终于这一天，他倦了、累了，也想到了家，于是，他就这样带着身心的伤痛，踏上了返家的火车，他知道，在家里，有爱他的父亲和母亲在等着他，能够为他抚平伤痛，给予他再次启程的力量。 因为一副帅气的外表，让他走到哪都容易成为焦点，渐渐的，就有了些高傲，然而多年来的一事无成又让他变得自卑。 他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而表现到外在，就变成了无论对谁都存在的那种距离感，无论什么人对他释放怎样的善意，他也仅仅是还以礼貌的微笑，既不让对方踏入他的领域，他也不会走近他人的范围。 现在的他就是这样，坐在候车的座位上，无视了对面射来的闪闪发亮的目光，怔怔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与这个候车厅里其他的一切都那么格格不入。 然后，娜娜出现了，一屁股坐在了大伟身边，“帅哥，要买点好东西么？” 接着，人高马大的大马来到面前，一掀大衣，衣服的两边全是他们从其他地方买的各种玩意儿。 “谢谢，不用了。”大伟依旧客气的回答，同时有些不适的看向身边已经贴到他身上的姑娘，习惯了距离感的他，十分不适应这种感觉。 只一眼，他就愣住了，作为一个追求美的画家，他忽然看到了那个他一直追求的，应该出现在他的画板上的精灵。 而向来伶牙俐齿推销起来说半个小时不用喝水的她，也在那一刻，忽然卡壳了。 那种孤独的，乃至有些孤僻的感觉，就好像是刚刚失去了所有亲人时候的她自己，带着这样的感觉，她的心里就那样咯噔的狠狠跳动了一下。 爱情是什么？其实就是月老于那缠绕在一起数不清的线头中随意挑出的两头，或是丘比特向着天空随意射出的那一箭意外射中的两个人，就是那样的没有道理。 是的，已经把自己当做大马妻子的娜娜，在那一刻，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而大伟那满是伤痕的心灵，在那一瞬间，就好像泡进了温泉一般被温柔的治愈着。 更巧合的是，他们竟然登上了同一趟火车。 火车缓缓驶出站台，行去下一个车站，再下一个……但无论怎样的火车，都会在某一站最终停下，不再继续前行。 而那一站，也将是这突如其来的爱情所面对的岔路的一站。 在那里，他和她都要做出选择，他会带她走吗？她，又会跟他走吗？ 很多普通人会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但是很可惜，娜娜不是普通人，她在4岁就失去了所有的家人，然后有了一个新的，也是唯一一个的亲人——大马，她能为了爱情再抛弃这最后的亲人吗？ 如果没有大马，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牵住他伸出的手，但是很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当她站在大马的身边，向着渐渐远去的他挥手的时候，他和她都哭了。 再见，我的爱情。 ……………… 张步凡坐在电脑前，脑中依旧回荡着那个梦境，和以前不同，那不是某个人的一生，那个梦境里，有娜娜，有大马，有大伟，又或者应该说，她的人生不能没有他们，而他们的人生也离不开她，他们的人生就那样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开。 张步凡就坐在那里，那一段故事是美妙的、凄凉的、感人的，然而，张步凡也很清楚，在这部电影里，那是不该出现的。 最后，他抬起了手，按下退格键。 “再见了，娜娜、大马。” 第八十章 春运之中拍春运 感谢hoeanvi、无忧草~优优、魔术师风吟、爱进入永夜的打赏~ 另外，真有百日给孩子抓周的，各地习俗不一样…… ………………………… 这部电影投资不多，不到一千万，黄博、徐争和宁皓都在里面有些投资，尤其是徐争，没要片酬反而还往里砸了一百多万。 虽然嘴上说着搞点小投资，没准备做大啥的，但还是可以看出他们对这个电影的认真程度，剧本这边找了张步凡来进行二次创作，而导演，邀请的也是一位虽没达到大导演的程度，但却是有真材实料的。 叶为民，一位香江导演，曾执导过许多电影，其中不乏《十月围城》和《投名状》这样的大制作，当然，在这些大制作里，他基本都是助理导演或者联合导演的职位，也是因此，他对于这次能够独立执导这部电影极为看重。 要知道，这部电影虽然投资不高，但参与投资的人以及参与电影制作的，可都是大陆这边有名的，这部电影如果能拍好了，他就算是真的在大陆这边挂了名了，以后的机会绝不会少。 作为一个香江人，叶为民当然没有体验过春运，为了能够拍摄出真实的春运的感觉来，这位就决定，要在真正春运的时候进行拍摄。 而现在已经是12月份了，距离春节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了。 这可是把徐争给急坏了。 投资的钱还是小事，毕竟也就一百多万，对于他们这个档次的演员来说，真不算太大的事情，但是，如果这部电影最终失败了，或者成绩平平，就等于是说他的这个投资方向不对，那很可能就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投资了。 这就像是开疆扩土的第一战，其胜负就决定了之后一系列的决策。 徐争不想说，他在这方面有着更大的野心。 所以，这货就这么缠上张步凡了，在张步凡接下了剧本之后的一周里面，他来了5回。 不过，他也是会做人的，也不和张步凡逼逼，更不会逼着张步凡干什么，他就是在边上看着，也不打扰张步凡，甚至如果小饭馆开门了，他还会点上个菜，毕竟张步凡做的饭菜也是真的好吃，他也不亏。 这样张步凡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不怕别人跟他来硬的，从小被爷爷揍到大，早养了一副硬脾气，你跟我来硬的，我只会更硬，他怕的就是这种钝刀子，他想闹脾气都闹不出来。 最后，还是张步凡认输了，把开小饭馆的时间又缩短了一些，从中午两点到下午五点关门，腾出更多时间到剧本上。 徐争显然是没准备永远就做演员的，从他各方面的行为就能看出来，投资电影是这样，亲自过问剧本也是这样，在张步凡这边，只要张步凡开始弄剧本了，他就不是干坐着了，而是搬个凳子坐到张步凡身边，依旧不打扰张步凡，就认认真真的看张步凡改剧本。 而且，每次等张步凡忙活完了，休息的时候，他就凑过来了。 “哎张儿，我看你把娜娜和大马全部的剧情都删掉了，就留了一小段他们推销东西的，你是怎么想的啊？说说呗。” “哎张儿，那个大伟，我看你好像还给他加了些戏份，这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呢？” “哎张儿……” 张步凡差点没被他整疯了，我晚上要被梦境折腾，白天还要被你折腾，这日子没法过了！ 最后，没办法，给黄博打了个电话，让黄博来把人拎走了，总算清净了…… 其实《人在囧途》的剧本，相比起前面的两个剧本来说，写作难度低了很多。 《斗牛》的剧本属于全新创作，张步凡不仅要把故事写好，还要写出管琥要的那种感觉来。 而《团圆》则是要写出台岛和魔都两个地区不同时代主人公的真实特点，不仅仅只是台词要用魔都方言，还有生活习俗等等方面，都非常的考究，为此张步凡不知道差了多少资料。 而《人在囧途》，作为一部喜剧，在很多方面就没那么讲究了，尤其是为了追求更流畅的剧情和更好的笑点，甚至可以直接无视某些明显的bug。 所以张步凡就可以省去了很多“捉虫”的时间，把精力完全集中到了捋顺剧情方面，这样一来，创作速度就快了不是一星半点。 于是，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张步凡把剧本拍在了徐争面前的桌子上。 “呃……”徐争有些小懵逼，而他对面坐的那位则是彻底懵逼。 好，我们从头说。 张步凡终于完成了剧本，于是给徐争打电话想要把剧本给他，结果，没人接。 于是张步凡又打电话给黄博，从他那里知道了徐争现在正在宁皓的工作室，并得到了工作室的具体地址。 张步凡拿着剧本就出了门，直奔宁皓工作室，到那，报了名字和来意，也不知道是真的听过他的名字，还是他来势汹汹的样子吓到别人前台小姑娘了，反正小姑娘就真的把徐争所在的办公室告诉他了。 然后，直到他都进去了，开始上楼了，前台小姑娘才如梦初醒，急忙打电话，问题是，她没打给徐争，而是拨给了……宁皓。 再然后，等到宁皓得了信过去的时候，张步凡已经先一步进了办公室，把本子拍在了那里。 于是就有了上面这一幕。 “呃……”张步凡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实在是之前被徐争这货折腾的有点烦，现在东西出来了一时兴奋，他看看徐争，再看看对面坐的那个没见过的中年男人，问道：“我打扰到你们了？不好意思，我现在就消失。” 说完就准备出门。 徐争还没反应过来，眼见张步凡都要出门了，忽然被人拦下来了——宁皓。 这位着名导演头发有点乱，鸡窝一样，还带着挺重的油，身上带着浓浓的烟味儿，看样子还处于被《无人区》折磨的状态中。 他冲着张步凡咧嘴一乐，说道：“我就知道，如果我再来晚点你肯定走了。” 没错，几个人里面，反而是他这个局外人看明白事儿了，他看着张步凡直乐呵，“张儿，对？我从博儿和争子那里不知道多少次听到你的名字，今天总算见到人了，嘿，就冲你这状态，就特么天生是吃这碗饭的！” 身后，徐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他也总算是咀嚼出味道来了，用一种苦苦憋笑的声音说道：“张儿，都怪哥哥我，把你逼的太紧了，那个，剧本完成了？” 没等张步凡回答，那个他没见过的男的开口了，用香江味特别重的普通话说道：“这就是剧本？那我们明天就开工！” 得嘞，又是个急性子。 第八十一章 学生 感谢hoeanvi和狂飙的拖拉机的打赏~~~ …………………… 经过介绍张步凡才知道，这个比他还急性子的人就是《人在囧途》的导演叶为民。 实际上人家根本不是急性子，只不过时间实在太赶，他不得不急。 最终，电影也没有立刻开拍，也是，剧本刚出来，就算他们再信任张步凡，也总要过一下剧本。 而且，别看这几个人一个个急火火的样子，但实际上，整个剧组还没搭建起来呢，现在定下来的，也就是导演、编剧以及主演，当然，资金是到位的，但是除此之外，剧组工作人员、配角乃至于群演都还没确定呢。 在这种年末年初的时候，其实各方面的人才都不好找，都等着过年了，这已经算是一种潜规则了，各大剧组也不太愿意在春节前这段时间开工。 所以最终，叶为民想要在春节前赶着春运开拍的愿望也没能实现。 不过这位导演是真的敬业，居然让人给他订了几张火车票，说是要亲身体验一下春运的感觉，而且在春运高峰那几天，他也不休息，拿着个dv就往火车站跑，在候车室进进出出的，记录不同人的反应。 当然，这是后话了，和张步凡也没太大关系。 他二次创作的《人在囧途》的剧本，毫无意外的一次就过了，但是，他还是谦虚的表示，毕竟是第一次创作喜剧剧本，很多东西都是想不到的，还需要到具体拍摄的时候再根据具体情况修改。 这是委婉的表达了自己要跟组的意愿。 徐争当然同意了，这种事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然后，张步凡忽然就闲了下来，闲下来做什么？当然是开饭馆了，小饭馆恢复正常开业，这期间，张步凡还去了次书店，又买了一些书籍回来，主要是编剧类的书籍，但还有几本特殊的，比如《演员的自我修养》。 不是张步凡想当演员了，只不过这书实在太有名气了，一个表演专业的教科书，结果却是被一部电影给带红了，这本身就是一种传奇了。 不得不说，买这本书还买对了，至少涨了知识，让张步凡知道了，所谓的《演员的自我修养》居然不是一本书，而是四本，分别是《演员的自我修养1》、《演员的自我修养2》，以及…… 《演员创造角色》和《我的艺术生活》。 你没看错，这四本合起来，才是完整的《演员的自我修养》。 是不是很懵逼？有一种被星爷给骗了的感觉？ ……………… 这天，大雪，雪从昨晚上就开始下，到了现在，外面的地上已经积了挺厚一层。 张步凡依旧准时开了小饭馆的门，按照以往的经验，虽然开门了，但未来半个小时内基本是不会有人的，再加上今天这个天气，客人来的只会更晚，他也不急着准备什么，拿出一本《故事》慢慢翻看。 书名就叫故事，被全世界誉为编剧圣经，也被称为编剧的灵魂和基础，说实话，张步凡看来就是一本普通的编剧理论书籍，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推上那么高的位置，当然，这不妨碍他去看并且从中学习。 刚看了不到十分钟，推门的声音响起，几个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进门一边拍着身上的雪，一边还说着，“这雪是真大啊。” “是啊，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张步凡起身想招待，就看到了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个就是熟人了——田状状。 老先生可就没前面几个年轻人那么火力旺了，可以在这么大雪天露个脑袋在外面顶雪，他打了把伞，现在把伞一收，再跺了跺脚，浑身上下就没什么雪了。 张步凡迎了上去，说道：“欢迎欢迎，嗨，田叔，这是给我介绍新客人来了？我可先说好啊，我这里可没回扣拿。” “少贫啊。”田状状随手把伞靠在墙边，笑着对张步凡说道：“我这可是带着学生来这上课来了。” “啊？来我这儿上什么课啊？”张步凡很莫名，想了想问道：“那吃饭么？” “废话。”田状状一瞪眼，“来你这不吃饭干什么来了？” 几个年轻人在他身后一边笑一边打量着小饭馆，主要是打量张步凡。 “那，还是那几样？”张步凡问道。 田状状摆摆手道：“不急，我这儿先上课，过会儿饿了再叫你。哎，快把电视打开，电影频道。” 张步凡耸耸肩，按照田状状的话开了电视，都不用换台，正好就是中央六，他昨晚上看的。 此时的中央六，一部电影刚刚开场，也不用田状状吩咐，那几个年轻人就各自找了个位置看了起来。 看他们开始看，田状状就溜达到了张步凡身边，张步凡刚拿起的书又放下了，斜眼看那几个年轻人，小声问道：“就这个电影，就是你的课啊？” 田状状没急着答，而是瞥了眼他放在桌子上的书，啧啧两声，才开口说道：“今天正好讲一个拍摄技巧，需要用到这部电影，结果我找半天没找到录像带，也不知道是被谁借走了还是怎么的，结果就有人告诉我电影频道正好要播，然后我就想到了你这，现在想想真没这个必要，学校里面就能找到能看电影频道的电视。” 张步凡翻了个白眼，“这可不对啊，到我这饭馆来上课，不但不感谢我，还嫌弃上了。” “那我谢谢你啊。”田状状一笑，说道：“其实我今天带着他们到你这里来，除了冲着这部电影来的以外，还有点事要请你帮忙。” 张步凡不斜眼看他学生了，开始斜眼看他，“你们一个研究生导师，带了几个研究生，重要的是都是导演，找我一小编剧帮什么忙？” 田状状也斜眼看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剧组里的时候就喜欢站在监视器后头，都有个外号叫二导演了，我也不让你干什么麻烦的事情，就《斗牛》那部电影，里面各种倒叙、插叙还有快放那些的手法，你到时候给他们说一说，也不用你特别专业的分析，就从你编剧的角度说一说就行。” “什么时候我有这种外号了，我怎么不知道？”张步凡疑惑的问道，见田状状也不回答就看着他，想了想，最终点点头，“不过先说好啊，如果有客人来，我还是要招待客人的，不可能一直紧着你这边啊。” “没问题。”田状状点头。 第八十二章 四季饭馆？ 感谢ghoulx和图霸九州的打赏~ 昨晚上看虎牙的godlie看到快2点，感到智商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狼人杀游戏硬是被玩成了18流破剧本的网剧感觉，我呸！ ………………………… “我是真的不会讲，而且我也没导过戏，不知道该讲点什么，这样，我就讲一些，我剧本里写的，和管琥导演最终拍出来的不太一样的一些地方，你们应该看过了？我这里可法播啊……” “先从整体来说，其实我写的第一版剧本，整个故事是平铺直叙的，从八路军带来奶牛，选人养牛，鬼子扫荡，再到后来各种不同的人来到村子里，但是这样一来，整个故事的笑点都集中到了前面，而且后面的段落会让人产生雷同的感觉，就，尽管来的人发生的故事不同，但总体来说，就是来一波人，和牛二以及奶牛发生一些故事，然后他们或离开或死去，又剩下牛二和奶牛，这样的内容，构思在好，也会让人产生疲倦感。所以，在第二版的剧本里，我就做出了修改，就用上了插叙和倒叙的手法，但是，到了管琥导演的手中，他依旧觉得剧本的张力还是不足，所以，他做了更多的修改，将整个故事扯的更碎，也就是最终电影呈现的那个样子。”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数过这样穿插的段落到底有多少，其实我自己也没细数过，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管琥导演修改之后的电影中像这样把故事撕开成段落然后互相穿我剧本中的要多了将近一倍，而其效果好了不止一倍。” “当然，这样说似乎不够清楚，我可以把剧本给你们，你们拿去和电影对照应该就明白了……” “电影结尾的时候有一段，就是牛二抱着那颗炸弹去和那些匪徒拼命的那一段，在电影里面，是牛二被一个炸弹炸倒，随即出现了关于九儿的回忆，就是他在死人堆里取下九儿手上的镯子，然后用土埋葬九儿的段落。” “但实际上在我的剧本里，这几个镜头是往后放的，就是放在了那头奶牛在枪林弹雨中走出来，在牛二的身边卧倒的镜头后面。” “当时我的想法，是想做出一种类似于传承的那种感觉，你想啊，九儿的镯子最终戴在了奶牛的鼻子上，而奶牛也被牛二称呼为九儿，而到了这个地方，它就真的和九儿一样，陪在了牛二的身边，我觉得管琥导演的想法应该和我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到底哪种表现方式更好，就得你们自己分析了……” “……” 张步凡是没想过自己会有教别人的一天的。 面对着几个年纪比他小不了太多的京影导演系研究生，张步凡是真不知道说点啥。 还好还有田状状在，这基本上等于是田状状先教他，然后他在去和那些研究生说，当然，田状状教他的东西，也是参照了他写出来的剧本以及他自己的想法。 总之，最后张步凡磕磕绊绊的总算是讲完了，中间还给几个客人做了饭菜，至于最后的结果到底怎么样，人家到底听没听懂，有没有收获张步凡就不知道了。 田状状倒是很满意，吃饭的时候还要了一瓶小二，足见其开心。 张步凡也明白，田状状的目的肯定不只是让他给学生讲些东西这么简单，这位京影导演系研究生导师也不知道看中了他哪一点，连着几次发出上课的邀请无果之后，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换个法儿来了。 这实在太容易看出来了，不然就小饭馆这么小个地方，再加上他学生本就没几个人，至于说话的时候把音量开那么大么，不就是为了让张步凡听到进而吸引他的注意力么。 还别说，这招还真是挺有用的，他讲课的时候，开始的时候张步凡还在看他那本《故事》，但渐渐的就把书放下了，最后干脆也和其他学生一样，看着田状状听的津津有味。 同样的，张步凡听没听懂有没有收获田状状不知道，但只要有这个状态就很好了，找机会多来几次，不信骗不来这小子。 田状状最后满意的带着学生走了，走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呆的时间太久，硬是从刚开门呆到中午吃饭再到下午饭馆没人，让张步凡很是在心里吐槽了一番，你就这么耗着这些学生，人家下午没课的吗？ 张步凡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没了，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会引起连锁反应。 过两天就是元旦，过完元旦再过个半个月二十天的，学生们就要放假了，这个时候是学生们最躁动的时候。 很多学生会在这个时候出去玩或者更放纵自己，毕竟马上大家就要一整个寒假见不着面了，也没法网五连坐了，当然要在这之前好好玩个够，当然，那些有期中考试的学校除外。 张步凡不知道京影有没有期中考试，但他知道，往年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小饭馆生意总会稍微差一些，像田状状这样的京影老师基本就不来了，而平时还偶尔出现的学生更是不出现了。 但是今年却不太一样。 老师依旧不来，但是来这里的学生，却居然反而多了起来。 人家不只是来吃饭，吃完了也不急着走，三三两两的坐在那，就开始聊上了，谈天说地，但离不开电影，还有的人似有意若无意的，就会忽然把话题带到张步凡这个老板身上。 这让张步凡感到有些奇怪，这是发生了什么？而且，这个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呢？ 直到有几个学生聊开心了，忽然问张步凡“老板，给我们三人每人来一杯美式咖啡”张步凡才猛然反应过来了。 这感觉，不就和他当初去京影a楼的四季厅见王权安的时候，在那感受到的气氛差不多么？所以，这是把我这当四季饭馆了么？ 感情你们是把我这小饭馆也当成一个聊电影说电影的一个地儿了呗？ 再往前一想，张步凡算是明白了，估计就是那天来这上课的几个研究生传出去的，不可能是田状状，他要说的话，小饭馆早爆炸了，不会等到现在。 对此张步凡只能苦笑，喂喂喂，你们真的误会了啊…… 没办法，只能上去解释，不好意思啊，我们这是中式饭馆不卖咖啡，而且，这里真不适合聊电影，你看这满屋子油烟味的，你们在这聊电影，不就让那高高在上的艺术染上太多的烟火气儿了么。 结果人家学生答的更好，我们老师就告诉我们，不能把拍电影太当做艺术，不然脱离了社会脱离了群众，那就真拍不出好电影了，所以，沾点烟火气挺好的，而且啊…… 一边说着人家就拿出手机来了，嚯，也是智能机，所以怎么说现在大学生生活质量高呢，一学生拿出来的手机比张步凡的还好。 人家就给张步凡看手机，实际上是看微博，看的还就是张步凡的微博。 一边给张步凡看，人家一边说了，而且来你这啊，说不定就能有不一样的收获了呢。 张步凡一看，得嘞，就是那次徐争第一次来他的小饭馆，他一时兴起拍的那张合照。 “啪。” 给自己一嘴巴子，让你丫再手贱…… 第八十三章 贺岁档来袭 感谢峰哥2019的打赏~ ………………………… 最终，张步凡也没赶走那些学生。 毕竟来的人其实也算不上特别多，而且人家也是来吃饭的啊，都点了菜了你总不能赶人走。 而且，虽然张步凡矫情的嘴上不说，但其实还是挺喜欢这种“被电影包围”的感觉的，尤其人家可都是京影的学生，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聊的一些东西都是张步凡这个野路子听都没听过的，他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增长一些见闻知识。 不过，他也和人家“约法三章”了一下，毕竟是小饭馆，不是四季厅那种为了艺术而生的地方，如果有客人来，或者说客人多的时候，这些学生不能死占着座位，得给人让座。 也不知道是这些学生真好说话还是看他金马奖最佳编剧的面子，反正人家答应的也特干脆。 那就这么着了呗。 于是，小饭馆里又多了一道风景，食客们来吃饭的时候，经常就能看到一些年轻人在那里讨论电影，有的小声逼逼……不，是议论，有的高谈阔论，感觉到有目光看过来，也会不好意思的冲人笑笑，然后减小了音量继续之前的话题。 12月过后就是元旦，小饭馆也关门三天，不是张步凡要休息，而是徐争联系他，说是要他帮忙看看《人在囧途》取景的事情。 《人在囧途》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是一部公路喜剧，大部分的戏份都在室外，而且因为一直在赶路，所以每个段落的拍摄地点都不一样，徐争和叶为民他们一商量，干脆决定到实地去取景，这个就没张步凡什么事儿了。 这次让张步凡去看的，是电影中将会出现的一段在火车上的剧情的取景，一般拍这种戏份，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弄一节火车皮，用火车皮搭一个棚，在棚内拍摄，然后尽量不拍车窗外面的景，或者用绿幕之后再做后期。 还有一种，是找个小车站，借一辆在修整的火车，让在一段废弃的铁道上跑上那么一小段。 当然，其实还有一种方法，据说当初小钢炮拍天下无贼的时候，是真的跑到大戈壁滩上铺了一段铁路出来，然后弄了一段真火车在上面来回跑，而且为了真实，还把那已经退役的火车从里到外整个“装修”了一遍，那拍出来的效果当然不用说，大家也都看到了。 这个到底是真的假的张步凡不知道，但他知道，这样拍摄的成本，是《人在囧途》这个投资都不到千万的小剧组承受不了的。 前面两种方法，第一种都不用他们自己弄，那种火车车厢的摄影棚都能找现成的，而后一种，徐争也不知道从哪托的关系，还真就找到了那样一个小车站。 徐争和叶为民已经先去看过了，但依旧拿不准到底用哪种，于是就想张步凡这个编剧再去看看，能不能早点拿定主意。 这三天时间，张步凡就干这个了，还好，无论是摄影棚还是小车站离着京城都不算太远，只是最终结果却是让人不太满意。 张步凡看完了两个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真正春运的那种感觉，尤其是摄影棚里，人家还专门找来了一些人扮成春运回家的人，一节车厢闹哄哄的，却依旧不太对味。 其实这也是徐争和叶为民的想法，不然他们俩也不会因为这样一个取景的问题一直定不下来。 最后，张步凡提了个建议，不，算不上提建议，其实就是开玩笑的随口一说——反正春运也不只是返乡潮，过完春节之后那些在外工作的人还要离家返城工作，同样是一段运输高潮，如果剧组组建的快的话，完全可以赶上那段时间，到时候找一辆真正的春运列车，把戏份拍了不就行了么。 这当然是玩笑话，而且有些异想天开了，春运列车人那么多，剧组各种工具难以展开不说，也很难对乘客们形成很好的控制，毕竟不是群演，到时候他们的反应到底怎么样也没人知道，那拍摄难度可就大的没边儿了。 没成想，在听了他的建议之后，徐争和叶为民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开口商量，就那么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 张步凡又想给自己一嘴巴子了，怎么就这么嘴贱呐？这提高拍摄难度，其实也是折腾他自己啊，到时候真这么拍了，他能不跟着上车么？那可是春运的火车，就算只是上去呆一站拍摄一下，也够折腾人的了啊。 好，这个时候再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人家真正管这事儿的人都已经拍板了，张步凡也没办法，也不理会两个人这就兴冲冲的去找铁路方面联系这事儿去了，自己特丧的回了小饭馆。 元旦过后没两天，徐争一个电话带来了“好”消息，事情已经谈妥了，铁路方面确实可以帮他们的忙，真的就是一辆开往沙市的火车，其中的一个车厢的部分座位定给了他们剧组，同时也允许他们在发车前上车布置机位之类的。 这已经是相当大的帮助了，但还有个问题没解决，那就是车厢里其他乘客的问题，原本人家愿意帮他们把整个车厢清出来，但是徐争和叶为民觉得那样做和他们去那个车厢摄影棚里拍就没什么区别了，所以专门要求了除了那几个为了演员准备的位子之外，其他位子正常售票，他们想要拍最真实的春运感觉。 这样定下来了，具体的情况就只能到时候上了火车再解决了。 解决了这件事，徐争终于没有再在过年前来找他了，张步凡为此长出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怕了这哥们的水磨工夫。 和去年一样，到了年末，张步凡忽然就变得空闲了，于是又开始刷起了今年的贺岁档电影来。 今年的春节比去年晚一些，一直到了2月中旬，有意思的正好和外国的情人节同一天，按照这个时间来说，贺岁档其实应该从1月中下旬才开始，然而，因为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贺岁档中，导致绝大部分电影都改了上映日期，决定避其锋芒，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国师的《三枪拍案惊奇》。 而那个庞然大物，叫做《阿凡达》。 第八十四章 关于电影的思考 感谢手握大保健的打赏~~~~ ……………………………… 失望。 这就是张步凡在看完了今年贺岁档前半段这些电影之后的感觉。 张步凡评价一部电影是不会用这种词的，就算是碰到一部烂片，烂就烂了，很正常，就算是好莱坞每年不也会生产出数不清的烂片么？只要依旧有质量不错的电影，或者说绝大多数电影保持水准之上，张步凡就能很满意，绝不会因为那一两部烂片影响到心情。 所以，当他感到失望的时候，那一定是一堆电影都出问题了。 就像去年的贺岁档，那么多电影他全部看了一遍，里面也不乏烂片，但全部看下来，他的评价还是相当不错的，甚至于按照他的打分标准来说，总体可以打到7分左右。 然而今年的情况却是不同了，除了一部《十月围城》，其他的，比如小燕子和厂花演的《花木兰》，还有国师的《三枪拍案惊奇》之类，竟是没有一部再让他觉得不错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花木兰》里面无论是小燕子还是厂花都很认真的在演戏，而且也算是奉献了相当不错的演技，然而一部电影，你永远不能只看演员的表现，从剧本，到导演，再到服化道等方方面面，如果这些都不达标，那么演员的演技再高也没用。 忽然的，张步凡就生出一股子想要找人聊聊的冲动来，这种冲动，在他踏入这个圈子之后这是第二次出现，前一次，是他走上台，领过金马奖奖杯的时候，那时候他说，拍电影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而这一次他却觉得，电影，让他失望。 拿出他的i8910挨个的拨电话，结果，管琥那几个都没空，最后接他电话的是宁皓。 就那次张步凡跑人家工作室去给剧本的时候互相换了电话，但一次也没联系过，最多就是点头之交而已，张步凡也没想着要联系他，纯粹是拨错了而已…… 对于张步凡，宁皓是挺欣赏的，原因很简单，就上次张步凡的表现让他觉得这个比他小了几年的小老弟是和他一样的人，属于为了电影能够疯魔的那种人。 “哎，张儿，找我什么事儿啊？”宁皓问道，折腾到现在，也知道《无人区》上映肯定没戏了，心境反而平和了不少，说话语气都和缓了。 张步凡自己愣了，是啊，我给你打电话干什么啊？但总不能告诉人家不好意思打错了我不是找你的？ 想了想，张步凡还是开口了，“宁……宁哥啊，就今年贺岁档的这些电影你看过了吗？” 宁皓愣了愣，没明白张步凡问他这个的意思，但还是答道：“就看了个《十月围城》，他那故事我挺感兴趣的。” 张步凡又问，“那你觉得，你的《无人区》，和《十月围城》比怎么样？” “嘿……”宁皓乐了，说道：“你让我拿自己的电影去和别人比，你说我是该自信点还是该谦虚点啊？” “呃……”张步凡哽了一下。 还好宁皓也没准备他回答，接着说道：“要我觉得啊，我那电影不一定比《十月围城》好，但绝对不会比它差。哎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我这不是这几天没事干么，就去把贺岁档已经上映的电影都看了一遍，然后我就有点奇怪了……”张步凡说道：“现在不都在传，中米电影协议要重新签订了么，我总觉得，这要是真放开了界限，对于咱们华语电影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巨大的压力之下，总该能激发出一些奋发向上的心理？可是为什么咱们做出来的电影却是越来越差劲了呢？不仅咱们大陆，香江那边更不行。” “嗨，就这啊？”宁皓倒是特别淡定，笑道：“这不很正常么？你就看到了外国电影要大规模进来了，但是你就没发现，咱们国家这几年的票房涨势也变得很夸张吗？” “那些国外电影，尤其是好莱坞大片的进入，不只是对咱们本土电影造成了压力，同时，其实也加快了咱们国家票房潜力的开发，只从这方面来说，其实咱们算是占了人家的便宜。” “就拿我的《赛车》来说，如果再早两年上映，我觉得几乎不可能过亿，能有个八千万我特么能高兴的上天，但是，反过来说，如果晚两年，放在今年，我有信心能过三个亿。” “所以说啊，压力是大了，但是对什么人压力大了呢？是我们这样的，就是不仅想要把钱赚了，还想要把咱们国家的电影事业再往上推一推的人，但是，对于那些纯粹把电影当成赚钱工具的人来说，根本没有压力，相反，这反而是他们最好的时代。” 我特么就想站着把钱赚了！张步凡忽然想到了这么一句台词。 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是不是说，未来的几年，这种烂片不但不会减少，还会增加？” “没错。”宁皓很肯定的回答，同时下意识的握了握拳头，话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心情也能一样吗？当然不可能，尤其是，看着那么多烂到泥里面的大烂片在院线里大肆揽钱，而他自己耗尽了心力精心制作的《无人区》却被禁止上映，那种不甘就愈发的强烈。 “有办法。”宁皓回答：“就只能指望国内有更多像咱们这样的人，拍出更多的好电影，此外，也只能寄希望于那些观众，当他们被烂片恶心够了，开始自发抵制，到时候那些只想着揽钱的家伙发现他们赚不到钱了，当然就不会再去投钱拍那些烂片了。” 接着，他反过来问张步凡，“哎，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啊？就因为被那些烂片恶心到了？” 张步凡歪着头认真的想了想，说道：“说实话，如果是前几年看到这些，我最多在心里骂上几句，但绝对不会想这么多，或许真的和我踏入了这个圈子有关，亲身经历过，明白了其中的不容易，再返回来去看这些电影，就很难再单纯的由着自己的喜好去看了，我开始分析，去思考，不仅思考电影本身，也思考这个行业，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资历和地位，说这些有些太大，太嚣张的感觉，但是……” 话没说完，那边宁皓忽然笑起来了，“我特么算是知道你和博儿、争子他们为什么能走到一起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自己做工作室，他们又是为什么自己投资电影？不就是想要有更多的话事权，并借此去推动，让咱们国家的电影做得更好么？” 最后，宁皓悠悠的说道：“张儿啊，以后，你特么就是我兄弟了！” 第八十五章 抓饭 和宁皓聊了大几个小时，连下午饭都忘记吃了，张步凡的心情总算是恢复正常了一些，而且还因此结交了一个新朋友，不，是兄弟。 随着假期临近，来小饭馆的京影学生少了很多，张步凡也不在意，有更多时间看买回来的书了。 这期间，王权安的电话终于来了，没有意外的，是告诉张步凡《团圆》没法在国内上映的消息。 同时也告诉张步凡，《团圆》已经获得了第60届柏林电影节的最佳编剧银熊奖的提名，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电影节评审对《团圆》很看好，很有可能把这个奖项颁给《团圆》，问张步凡要不要去。 对于去柏林电影节，张步凡还是有点心动的，倒不是为了拿奖，《团圆》和《斗牛》不一样，《斗牛》里他是第一编剧，也可以说是唯一编剧，但是，就《团圆》来说，编剧那里至少有三个名字，他，王权安和金那，这其中，王权安肯定是要排在他前面的，而他的名字能不能排在金那的前面，都要看人家出品发行公司那边的心情，所以，即使拿奖了，上台领奖的也绝不会是他。 他其实就是想去见识见识外国的电影节，尤其还是欧洲三大电影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这就是心态的转变，原本连金马奖都不想去的，现在却是忽然就想出国了。 不过很可惜，一听王权安说柏林电影节的时间，张步凡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柏林电影节在当地时间的2月11日开幕，从11日到20日，是连续10天的获得提名电影的展映环节，这跟金马奖的那个展映还不一样，这个更专业一些，不仅只是展映获得提名的电影，而且还会有观众评分的环节，而且据说，观众的评分会对影片最终的获奖有影响，当然，最后这一点并没有得到证实。 颁奖礼将会在最后两天举行，也就是说，今年的柏林电影节正好横跨了整个春节。 如果只是去参加颁奖礼还好，张步凡完全可以在过完春节之后再飞去柏林，但无巧不巧的是，《团圆》被选为了本届电影节的开幕影片，也就是在2月11日那天，《团圆》将会在柏林电影节上展映。 这就麻烦了，作为剧组主创之一，张步凡如果要去的话，不可能真的只参加颁奖礼？但如果他要参加《团圆》的展映，那就真的没法在家过春节了，总不能飞过去再飞回来再飞过去，忒折腾了点。 有些人可能会觉得，反正你家人都没了，孤家寡人一个，这有什么所谓的？ 但实际上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成了孤家寡人，春节反而对张步凡的意义更重了。 无奈之下，张步凡只能婉拒了王权安对他的邀请，王权安虽然遗憾，但也没强求。 最后，临了临了要挂电话了，王权安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有点歉意的告诉张步凡，不好意思啊小张，你那段戏份最后还是被剪掉了，确实和你当初说的一样，加了那段戏份会显得特别突兀导致整个故事不连贯。 王权安那边有点歉意呢，却不知道张步凡这边长出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被金马奖的那个“惊鸿一瞥”给玩怕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他的微博评论里还时不时的会有人说这事儿的，虽然都是善意的调侃，但也丢人啊。 他就特别怕，万一王权安把他那段镜头保留了，然后人柏林电影节脑子一抽也特么玩一出“惊鸿一瞥”，那他就真的是丢人丢到国外去了。 ……………… “刺啦！” 这是羊肉肥膘下锅的声音，随着一股香气溢出，羊肉肥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色缩小，而锅中的油量却在增加——这是在熬羊油。 很快，羊肉肥膘变成了金黄色的肉渣后被捞出，同时被捞出的还有部分羊油。 锅中依旧留部分底油，被切成容易入嘴的羊肉块被下入到锅中，又是一阵“刺刺拉拉”的声音，羊肉被煎的略微变色，此时加水开始炖煮。 仔细的撇掉汤中的浮沫，大约20分钟后，把汤和肉分开盛出放在一旁。 锅中下入剩余羊油加热，接着加入黄萝卜和胡萝卜丝儿开始翻炒，炒至断生，再加入羊肉一起翻炒，简单放盐调味。 与此同时，洗好的大米放入另一个锅中，码平，将那边锅中翻炒至差不多6、7成熟的萝卜和羊肉倒入米锅中，在米的上层平平铺好，最后将羊汤倒入其中，盖上盖子，开始蒸米饭。 很快，一锅香气扑鼻的边疆抓饭就出锅了，而外头也已经等不急的开始嚷嚷了，“快点，饿死本姑娘了！” 没错，佟丽亚回来了，一回来就往张步凡这里跑，这已经是习惯了，而且这次不是傻不愣登的直接冲过来，还学会提前点菜了，在魔都机场等飞机呢，就给张步凡发上oq了。 内容是这样的，“我要吃抓饭，我要吃过油肉拌面，我要吃大盘鸡，我要吃辣子鸡，我要吃凉皮，我要吃……” 然后张步凡很自然的进行了一番过滤，只留下了信息里的第一条，于是就有了这一锅抓饭。 这次张步凡可没省油，又是清油又是羊油，就连那些羊肉块上都带着不少肥肉——只要做得好，那些肥肉入口即化口感味道简直绝了。 原因很简单，张步凡专门问了佟丽亚的体重。 体重这个事儿，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就和年龄一样属于绝对机密，但是人家姑娘也不知该说神经大条还是其他什么，反正他一问，佟丽亚就真回答了，88斤。 张步凡一听不乐意了，一165公分的大姑娘，结果体重连90斤都不到？不行，得减！呸！得增！ “警告你啊，以后别再让我知道你的体重掉到90以下！”嘴上说着重话，手上却是端着一盘摆满了羊肉的喷香抓饭以及刚拌好的两小盘子凉菜，满满当当的，还要保持平衡，看上去有些傻。 “好。”她点头，也不知是看着他还是他手上的抓饭，笑的春光灿烂。 第八十六章 带你去看漫天烟花 感谢碧水寒烟和ciaranj的打赏~ 上了首页的推荐，结果收藏忽然崩溃，什么情况啊…… ……………………………… 这次佟丽亚回来，带着两个特别巨大的行李箱，张步凡都看傻了，大姐你这是带了多少衣服和化妆品啊？ 结果等到吃完饭，人家姑娘就神秘兮兮且得意的跟他说，“哎，给你看看我带回来的宝贝。” 一边说，佟丽亚就开始开行李箱，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往外一样一样的掏出来。 5000响的鞭炮…… 12筒的大烟花…… 各种大小呲花…… 张步凡是真懵逼了，“大姐，这些东西还能带上飞机呢？” 佟丽亚丢给他一个白眼，“谁告诉你我带上飞机了？我这是提前找人在这边帮我买好的，回来之后我先去拿了才来的你这。” 张步凡回以白眼，“你买了也没用啊，你以为还是去年呢，只要早点，大年二十四放个炮就没人管了？这还离着不只半个月呢，这里就有片儿警天天在附近晃悠了，你好歹也是个大明星了，就不怕被抓典型啊？” 那边白眼翻的眼珠子都快没了，“你傻啊，谁说要在你这放了？” 张步凡一愣，“那去哪放？” “当然是去，哎呦呦……”说一半忽然叫上了，“我眼皮子抽筋了，快帮我揉揉。” 眼皮子还能抽筋呢？张步凡有些惊奇，同时还有些小得意，活该，让你冲我翻白眼！ 当然，也就敢想想了，急忙过去，伸出食指，以指腹在上眼皮上轻轻揉着。 揉了几下，被人特嫌弃的把手打掉了，居然又给他丢了个白眼，“哎呀，你刚才做完饭是不是没洗手？熏我眼睛！” “……”张步凡不知道该说啥了。 “噗嗤。”佟丽亚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也不为难他了，说道：“你不知道么？只有五环内禁放烟花爆竹。” 张步凡眼睛一亮，我咋没想到呢？ 兴奋的把去年没放完的那些鞭炮烟花全拿出来了，和佟丽亚带来的那些，整整装了三个箱子，佟丽亚也不管她的行李了，往张步凡的卧室一扔，俩人就抱着三箱烟花，打了个出租就往五环外跑了。 这个年头，京城最大的居民社区还是回龙观，后来那个“全亚洲最大社区”的天通苑规模还没完全起来，那边除了不少在建的楼房外，还有大片大片的空地，两个人就在一大空地下了车。 果然，这个时候的五环外根本没人管你放不放烟花爆竹，这个地儿连人都特别少，俩人就开始完全的放飞自我了。 先来一挂鞭助助兴。 佟丽亚亲自动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年放那一挂鞭炮助长了她的胆子，反正现在胆子是变大了，也不需要点根巨长的香再去点炮了，直接拿着打火机上。 “刺啦。” 鞭炮捻子冒起了火星，佟丽亚也不像去年那样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了，一边兴奋的叫着，一边准确的找到了张步凡，跑过去，往背后一躲——就这个没变。 这次两人可没像上次那样，大白天的出去放炮了，天已经黑了下来，冬季的小风嗖嗖吹着，但两人早就做好了准备，一人一身长款的大厚羽绒服，里面还裹了好几件，然后贴身还带着暖宝宝——自从那次金马奖之后，张步凡就习惯性的在房子里备了一些暖宝宝，这次献宝一样的拿出来，却被佟丽亚狠狠鄙视了一番，这才知道，估计他是娱乐圈里最晚知道有这种好东西的人了…… 等到鞭炮最后一声响完，佟丽亚已经兴奋了，急火火的去箱子里抓了两个呲花炮就想去放，被张步凡拦了下来。 “这样不好玩，咱们这么玩。” 张步凡从小玩炮玩到大，早都玩出花来了，可不会满足以这么简单的玩。 直接从箱子里搬出4个9筒的大礼花，在空地上摆成正方形，然后从口袋里摸出出门前就准备好了的一根棉线，把4个礼花的捻子全部串到棉线上。 转头把佟丽亚赶出去好远的一棵树后面躲着，然后拿出打火机，点燃棉线。 这玩意儿是刺激，但也有一定的危险性，张步凡也不敢靠太近，急忙转头往树那跑，佟丽亚在树后头看着他跑，忽然脑筋一转，探出头来叫起来，“加油！加油！” “……”张步凡一脑门黑线，我这又不是参加跑步比赛，加什么油。 张步凡跑到了树后头，那边，老天爷也给面儿，棉线上的火成功引燃了四个捻子，就听“qiuqiuqiuqiu”四声，四个光点先后直窜上天。 下一刻。 “砰砰砰砰！” 四个光点先后在空中爆开，变成四朵巨大的烟花来，美丽而炫目，佟丽亚抬头看着天上的烟花，忽然扭头看看和她并肩看着烟花的张步凡，眼睛里映衬着天上的光芒，眼波流转，竟仿佛第五朵烟花一般。 ……………… “哎，还有么还有么？”被四连大烟花激发了兴趣，佟丽亚拽着张步凡继续问道。 张步凡想了想，这次从箱子里拿出来10多支呲花炮，跑到前面空地去摆了一圈，然后叫过佟丽亚，“咱们俩就从这两个开始，你顺时针我逆时针快速的把这些跑全点了，这可比一个一个放好看多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有意思，佟丽亚连忙点头，看着那一圈呲花炮，眼珠子忽然一转，装模作样的绕着那些跑走了一圈，看上去就像是在数数一样，同时问道：“这是双数么？别到时候你多点一个我少点一个。” 张步凡说道：“放心，不会让你吃这个亏的。”心里还在笑，怎么和小孩儿一样这都计较，却是完全没注意，人家姑娘在经过一头一尾两个点的时候，悄悄的动了动脚，把一个往圈里面踢了踢，又把另一个往圈外面踢了踢。 于是，圆就不是圆了，至于是什么形状，自己领会呗~ “注意点安全啊。”俩人都站好了，张步凡还有点不放心的叮嘱。 “放心。”佟丽亚特别自信，完成了那一点小动作还没被张步凡发现，她忽然就特别开心，比放炮还开心。 “那么……三、二、一，开始！” 两个人一人一个打火机，绕着那圈烟花就跑了起来，在他们身后，一朵朵火树银花迅速形成，转眼之间形成了一个美丽的形状。 张步凡看着那个形状，忽然福至心灵，一扭头看向身边，她也正好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就那样在半空相遇。 她忽然笑了，那么肆意而开心，“真美啊。” 他的眼中反射着烟花的光芒，也映着她，“是啊，真美啊！” 第八十七章 买车 那一晚，张步凡放了他人生里最开心的一次烟花。 不过…… “哎，你不是说这附近肯定有出租吗？在哪呢？”佟丽亚斜眼特鄙视的看着张步凡。 全部鞭炮烟花放完，已经快晚上12点了，俩人准备往回走，就发现了这个有点悲剧的现实，俩人在小风里瑟瑟发抖的走了半个多小时了，暖宝宝早不热了，放烟花时的热情劲儿也过了，然后就开始觉得冷了。 “不应该啊，来的时候我专门看了，这条道上出租挺多的。”张步凡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来的时候？那是几点？现在几点？”她看着他，好像看傻子，是真傻子，然后开始撂挑子了，“我不管，我累了。” “那咋办？要不我给管琥他们打个电话，看看谁来接我们？”张步凡想到了唯一的办法。 “那他们什么时候来？” “大概……1个小时左右？” “可是我现在就很累了啊。”可怜兮兮的看着张步凡。 “让你不多吃点，瘦成这样你怎么可能有体力么？”张步凡忽然开始批评，同时跨走两步，往前面一挪，扎了个马步，“上来！” “可是你也累了？”佟丽亚还有些迟疑。 “废什么话，上来！”声音略大了点。 “哦。”再不多话，老老实实的爬到了张步凡的背上，别说，平时看着不怎么健壮的一个人，肩背却挺宽阔。 这俩人就这样，平时都是她凶他，他只能老老实实听着，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就变成了他说她听…… 是真的轻啊，到了背上感觉和没有似的。 张步凡拿出手机给管琥打电话，还好很快就接通了，不同他再找别人了。 “干什么啊？这都几点了，我都陪我儿子睡觉了。”管琥不爽的声音响起。 “我被困在天通苑这边了，打不到车回不去了，快来接我。”张步凡说道。 “没事儿去那边干嘛？而且这个点儿了，你就不能在附近找个旅馆住下啊？”管琥特无语。 “要是我一个人我就这么做了啊，问题我还背着头小猪呢，你，哎……”话没说完，被打断了，俩耳朵都到了别人手里，居然还是一边顺时针一边逆时针的扭。 “你说谁小猪呢？”背上那位一边拧一边恶狠狠的问。 “别闹，打电话呢，哎呦！”又是一声惨叫，为了不打扰他打电话，架电话那边耳朵上的手松了，换到了腰上，这回改成正一圈反一圈了…… “你才是猪呢，明明是个小富豪，却连个车都没有，每次出门都叫出租，你看，这次吃亏了，我让你抠，让你抠。”这位还上瘾了，正反反正正正反反，跟玩游戏机按秘技一样，特开心…… 那边管琥也不用问了，这都透过电话让他听着了，叹了口气说道：“把具体的位置告诉我，附近有啥参照物之类的，然后在那等着，我尽快到。” 挂了电话，管琥无语的从床上爬起来，梁婧在另一边问他，“谁呀？这么晚了还要让你出门？” 管琥骂道：“张步凡那孙子，泡妞泡到天通苑那边去了，找不到出租回不来了，让我给他当车夫……” “噗嗤。”梁婧乐了，想了想说道：“不过张儿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一个了。” “那也得他开窍啊，希望他这回是真开窍了。你睡，不用管我了。”管琥也跟着笑，穿好衣服，出门。 最后终于坐上了管琥的车，张步凡坐在后座上指天发誓，我明天就特么去买辆车去！ 这年头，在京城买车也是个简单的事儿，因为摇号还没开始，随买随上号，只要你有钱。 张步凡说干就干，第二天就跑了趟奔驰4s店。 为什么是奔驰呢？因为佟丽亚放话了，我喜欢奔驰的那种大气。 什么型号呢？sart，因为佟丽亚又放话了，我喜欢sart的那种轻灵小巧可爱。 张步凡：？？？ 倒是不贵，顶配，全套办下来不到30万，4天时间，张步凡就把全兴的sart开回了家，倒是发现了一个好处，这车小巧，居然可以开进那小巷道里，停在跟前的那个小广场上，一点也不碍事，这要是大点的车可就没这好处了。 知道了这事儿的佟丽亚特别的骄傲，怎么样，我是不是特有先见之明啊？ 张步凡还能说啥啊？只能说娘娘圣明了。 新车买了，然后就被征用了。 今年佟丽亚的假期时间就长了，正好她的父亲母亲因为在京城这边呆的无聊，又跑回了边疆老家去找亲戚朋友了，直到春节前两天才回来，于是这姑娘就彻底的放飞了自我。 连着三天，第一天，开着车跑去了长城。 第二天，开着车在京城里面到处晃，到处吃。 第三天，又跑去了明十三陵。 连着三天，当然是张步凡陪着，尤其是第二天，张步凡把攻略都提前做好了，早餐去哪、午餐去哪、下午茶去哪、晚餐去哪，对了，还有个宵夜…… 张步凡总体说来其实还是个宅男，除非有食物的诱惑，就像之前金马奖去台岛那样，否则的话真不太爱往外跑，这三天下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巨无语的问佟丽亚，“大姐，长城十三陵这种地方，你别说来京城这么多年没去过啊。为什么还要去呢？有什么意思呢？” “有意思啊。”佟丽亚回答的特别干脆，“以前去那些景点，到哪都是人山人海的，那不是去看景而是去看人的，这次不一样啊，马上过年了，人们都离开京城了，也没什么游客来了，那些景点都空了，才可以好好欣赏和拍照啊，你看这些照片，是不是把我拍的特不一样特好看？” “而且啊。”人家还不止一条理由，“我以前去，要么是自己去，要么是我爸妈陪我去，但这次是你陪我去的啊，人都不一样，感觉能一样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张步凡还能说啥呢？总不能捅破人家其实就是想爽爽的玩一玩他新买的sart？ 就这样，张步凡忽然发觉时间过的飞快，就这么的，春节到了。 第八十八章 《人在囧途》开机 张步凡的春节，自从父母以及爷爷去世之后，就基本没有变过。 年三十那天忙一个下午，做一桌子菜，标准的4凉菜8热菜，和爷爷奶奶以及爸妈一起吃一顿年夜饭，同时看春晚，到了12点，出去放个鞭炮烟花，回来之后再现包现下饺子。 前几年，吃完饺子之后张步凡就会坐那发发呆，看看电视什么的，算是守岁，但是最近几年不守了，吃完饺子就直接去睡觉。 守岁的习惯是爷爷教的，他小的时候，过年吃完饺子，爷爷就会叫着全家守岁，大家都不睡，围着摆满了干果零食的桌子，吃着聊着。 但是，随着张老爹带着媳妇来京城闯荡，渐渐地，爷爷就不喜欢守岁了，到后来更是吃完饺子就催着张步凡上床睡觉，即使他睡不着。 那时候张步凡不明白是为什么，但现在明白了。 家人在一起的时候，守岁本就意味着团圆，然而，当家人离开你的身边，守岁，就变成了思念，那时候的爷爷是在思念他的儿子儿媳以及故去的老伴儿，而如今的张步凡，却是思念他们所有人。 还好，今年的春节，张步凡睡的很好，脑袋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再加上那一场于他而言非常盛大和美妙的烟火，让他即使思念，却并没有因之而低落，反而心情很好。 正月初三那天，徐争来了电话，让他开始做准备的同时也大致的交代了一下剧组的情况。 剧组的主要演员在过年前就已经选的差不多了，欠缺的都是些群演，如今年过完了，横店那边群演也开始重新汇聚，想要招群演就简单了很多。 而剩下的，服化道、灯光、剧务等等工作人员也不用徐争太过担心，毕竟有宁皓在呢，虽然他不参与这部电影的任何制作，但毕竟也是投了资的人，需要用到他的时候还是要出面的，而他拍了这么多电影，想要组个剧组那真是太容易了。 按照徐争通知的时间，剧组初五能够集合完成，初六开始拍摄，而拍摄的第一场戏，就是在火车上的那一段，也就是他和叶为民去找铁路方面争取来的优待，正是初六那天的一趟列车，而且正是往沙市的。 而且，他们和铁路方面的约定，就只能从火车出站开始，一直拍摄到第三站下车，不能再多了，毕竟春运，铁路方面的压力也确实太大了。 如果这一段时间里没有能够拍摄出理想中的效果，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去那个用火车皮搭建出来的摄影棚了。 因为着急开拍，剧组的开机仪式弄的远没有《团圆》的时候那么复杂，简单的摆了个香案，由叶为民牵头，简单的拜了拜，说了几句吉利话，就这么结束了，后面的记者发布会更是只去了三个人，导演叶为民，主演徐争和王宝宝。 这也是张步凡第一次在电影之外见到王宝宝，真的是天生长了一张喜剧的脸。 他的喜剧脸和黄博的还不一样，黄博的那张是一种特淳朴的丑脸，而他的脸，是一种特憨傻的农民脸，我没有任何看不起农民的意思，这只是一个事实。 两人两种完全不同的脸，却都能造成非常出色的喜剧效果。 在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了这张脸后，张步凡也明白了，为什么黄博只是参与投资，却没有亲自出演牛耿这个角色，而是找上了王宝宝，现在看来，确实王宝宝更合适一些。 因为集结的比较仓促，还有几位演员，比如饰演剧中李成功原配妻子的左青等几位都还没有进组，但是现在的剧组已经足够拍摄火车上的戏份了。 第二天一早，剧组就坐着两辆大巴车，带着满车的工作人员和各种拍摄器材向火车站进发。 真的是一大早。 那辆列车上午10点半从京城这边出发，途中行驶13个多小时，将会与晚上24点左右到达沙市。 而为了配合他们工作，铁路方面让他们提前2个小时，也就是8点半上车开始布置。 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是5点多起床，演员还要早一些，因为要化妆。 6点多人就集结完毕上车了，一个个在车上还是哈欠不断，有睡眠好的，上车往那一靠，又着了。 张步凡却没法睡，因为徐争第一时间靠了过来，脸上带着隐隐的怒意和无奈，“出了点麻烦。” “怎么了？”张步凡好奇问道。 “演大伟的那个演员，不是说今天一早到火车站和咱们汇合么，刚才接到他经纪人的电话，那边出了点问题，来不了了。”徐峥说道，声音很小，很显然是怕别人听到影响到所有人的情绪。 “什么？”张步凡眼睛一瞪，火车上的戏份，大伟就排在李成功和牛耿之后，是镜头第三多的，他要来不了还怎么拍？这一下他也有些生气了，“不是早就签了合同么？这算是违反合同了？能告他么？”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现在必须立刻找一个能替代他的人，不然今天的拍摄计划就完全泡汤了！”徐争沉声说道。 “现在找人？找谁啊？要说认识人，也是你和叶导比我认识的多啊，问我有什么用？”张步凡一摊手说道。 “我已经打电话问过我认识的和大伟外形比较合适的人了，要么不在京城要么没空，叶导毕竟是香江人，你不能让他现在从香江那边拉人？”徐争皱眉，说的特别沉重。 “那就是没办法了？今天的拍摄，从过年前你们就忙活筹划的，就这么泡汤了？”张步凡问道，他不知道演大伟的是谁，因为人到现在都还没来过剧组，不过他知道，如果今天的拍摄真泡汤了，那他和那位，就真结下梁子了！ “其实，我和叶导刚才商量了一下，还有一个办法。”徐争摸了摸光头，小声说道。 “什么办法？”张步凡眼睛一亮，问道。 徐争忽然一举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面镜子，竖在了张步凡面前，“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看到了什么，别闹，说正事。”张步凡皱眉就想要把镜子推开。 徐争再一次把镜子竖到了他的面前，说道：“难道你没发现么？镜子里的那位，就是大伟啊。” “什么？”这可不是小声了，直接喊出来了，声音之大，就算是车上睡的最熟的都被吵醒了。 他也不管了，扭头看身边的徐争，再抬头看后排坐着的叶为民，俩货都在笑，一个比一个贼…… 第八十九章 装高冷 感谢看日听雨品残香的打赏~ 今天跑出去进行了一天的面试，30多度大太阳，居然低血糖了，惨…… 另外，上一章看到好多人说什么用老套路之类的，我有点懵逼，我这本书里，张步凡才第一次算是正是演出，怎么就用第二次套路了？我咋不记得之前用过了啊？？ ………………………… 徐争对这部戏是非常上心的，不仅因为他投了大头，还因为他想要借着这部戏，寻求自身的某些出路，简单点说，就是他不再满足于只做一个演员，开始想要向着导演、制作人等更加幕后和高层的方向发展。 所以在各方面，他都把关的特别紧，包括找上张步凡，在去找张步凡之前，他可是向黄博和管琥打听的清清楚楚，就差没打听张步凡的祖宗十八辈儿了。 所以他也知道，张步凡其实算是有过演戏的经历的，不是《斗牛》里的群演串场，而是《团圆》里面有正面镜头有台词的配角。 这才是他最终决定找张步凡来演大伟的原因。 别看他和叶为民都在那笑，实际上两个人都紧张着呢，俩人都把这部戏当做某种跳板了，其意义自然不一样，现在找张步凡这么个连业余都算不上的出演这么重要的角色，其实他们俩心里都在打鼓，但是没办法啊，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们在去找其他办法了。 就这么的，两辆大巴到达了火车站，准确说是京城西站，早有工作人员等在那里了，一见他们来，特热情的迎上来，带着他们从员工通道进了站内，直接登上了那趟还在打扫，正等着两个小时后发车的列车。 为了他们的拍摄，人家连打扫的顺序都换了，先打扫的这节车厢，剧组人员也不废话，在叶为民的一声令下，迅速的开始布置。 摄像机机位、打光、收音，这些都需要布置，同时，张步凡则被化妆师领到隔壁车厢，就开始画起妆来。 大伟是个画家，按照现在的话就是个文艺青年，首先张步凡那一头不长的头发就对不上，化妆师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一顶假发套就给套上了，对这个张步凡倒是有经验，拍《团圆》的时候也戴过。 两个小时看上去很久，实际上对于剧组布景来说真没那么长，不仅是摄像机那些大的东西，往小了说，演员坐的座位，桌子上该摆些什么东西，靠窗的挂钩上该挂些什么东西……这些也都有讲究的，倒不是多重视，但万一碰到一条过不了要多拍几条的，你总得保持一致不会穿帮？ 等到所有东西都布置好了，这趟车真正的乘客也开始上车了。 别看京城一到过年就空了，但实际上，每年过完春节，离开京城去往其他地方的人依旧多的夸张，转眼之间，车厢里就挤满了，不过还好，这节车厢算是有特殊待遇的，在上车之前，就有车站工作人员提前通知了乘客，会有一个剧组在车上进行拍摄，而车厢里面同样有乘务员帮忙维持秩序，但就这样，最后还是徐争这位大明星出面，说了一番话，签了一些名，才把乘客们安抚下来。 而那边，张步凡也化完妆换好了全套行头等着了。 叶为民不愧是拍过大量电影的职业导演，面对车厢里这种闹哄哄的环境依旧镇定自若的指挥着剧组，相比起来徐争就不行了，只能在边上干看着。 在叶为民的指挥下，徐争和王宝宝和一位配角大叔提前坐到了位置上，火车还没开，不过拍摄已经开始了。 先拍的是真假票的镜头，李成功坐在座位上，牛耿从镜头外进来，发现自己座位上有人了，于是让李成功起来，两人争执不下，拿出各自的票一看，居然一模一样，不得已，找来乘务员，但依旧分辨不清，最后，李成功实在不愿意在闹腾下去，于是主动掏钱补了票。 这里的乘务员不是演员，而是真的这辆车上的乘务员。 而且这个镜头因为主要集中在徐争和王宝宝两人身上，连周围环境的镜头都没有，反而好拍，两人连ng都没有，一趟就过了，算是取得了一个头彩。 火车，也在这个时候缓缓的动了起来。 火车上的戏份还是挺长的，前面主要是李成功和牛耿的戏，基本没张步凡什么事儿，他也习惯性的往监视器后头一凑，跟叶为民脑袋靠脑袋的看着监视器。 为啥这么近？没办法，挤啊！ 一路过来都特别顺利，一直到了第一站到站了，这也是电影中列车到站的一个情节，也是从这里，张步凡饰演的大伟出场。 现实里，火车上乱哄哄的，一群人下车，另一群人上车，另外一边，几个乘务员帮忙维持秩序，要保持车上稍微有点空出来的感觉。 叶为民拿着扩音器喊道：“各组人员到位，准备，action！” 因为有人下车，座位空出不少，李成功和牛耿都坐了下来，但没坐一会儿，上来仨姑娘，把坐到这边的李成功赶回了那边，紧跟着，大伟走入了镜头，对着李成功和站在边上的牛耿说道：“不好意思，我的位置在里面。” 监视器后头，叶为民意外的点点头，别说，这位编剧演的还成啊，有礼貌，微笑里又带着淡淡的疏离，还真是那么个味儿。 随着大伟的出现，原本还和李成功和牛耿聊天的三个坐在对面的姑娘就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大伟身上。 一会儿这个问帅哥我这有条特有意思的短信，发给你看看？ 一会儿那个说帅哥我这个饼干特好吃你要不要尝尝看？ 当然，都被大伟拒绝了。 然后…… “咔！” 一听到咔，徐争就从边上凑了过来，说道：“张儿啊，咱时间不多，我就有一说一了啊，你刚来的时候感觉还不错，但是后面，就有点不太对了。” 张步凡有点懵逼，这装高冷不是你之前告诉我的么？怎么就不对了呢？ 没错，张步凡整个演戏的过程，简单点形容，就是三个字——装高冷，而且这确实是徐争开始拍摄前和他说的，按照徐争的话就是，文艺青年吗，总是有些高冷气质的，尤其你还是个帅哥，见惯了各种漂亮姑娘给你献殷勤，这样的你见着姑娘不久更高冷了么。 这会儿徐争自己也觉出不对了，之前拿到剧本，他主要去琢磨自己的角色李成功了，对大伟的理解还是片面了，现在也说不出来怎么弄了。 正好，那边叶为民也过来了，皱着眉头说道：“情况有点复杂，你们来看看。” 于是，三个人，不，四个人，王宝宝也来了，四个人就都凑到监视器后头去了。 第九十章 获奖 张步凡到现在参与3部电影，每一部都有出演，但是每一部出演的理由都不一样，还真没有一个套路用两次的，可能是我笔力不够媚表现好。 嗯，最后说一次，之后不讨论这个问题了。 ………………………… 叶为民说的情况比较复杂，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就连王宝宝都看出来了，一抬手指着监视器，“他们都在看镜头。” 他们，指的当然是车上那些真正的乘客了。 这个镜头，因为要拍大伟走过来，以及对面三个姑娘的不少镜头，就无法避免的会把更多的乘客拉进镜头里面。 那些乘客虽然在乘务员的帮忙下维持着一个相对安静的状态，但是架不住人家好奇啊，我不闹，但是我眼神儿往这边飘啊。 于是，呈现在监视器里的效果，就是8个乘客里有6个都在盯着摄像机看，这样的效果，傻子都能看出来不对了。 徐争摇摇头，“这样不行，这样，我和叶导去和那些乘客沟通一下，张儿，你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想一想角色。” 张步凡点点头，自己一个人溜达到两截车厢中间去了，那里也有人呆着，那些没买到坐票的人，但总比车厢里面要略微宽敞一些。 徐争和叶为民再简单的看了看监视器，就跑去找那几个会出现在摄像机镜头中的座位上的乘客了，两人分工，你说这一座我说那一座。 说的内容其实也不复杂，就是麻烦您不要盯着摄像机镜头看，您以前也坐过火车，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不要当这里有剧组有摄像机，就把我们也当做普通乘客，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了一圈下来，往车厢中间一看，张步凡在那边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说什么。 徐争微微皱眉，但最后没说什么，反而对叶为民说道：“张儿还在想戏，反正咱们前面比较顺利，就先等等他，顺便看看前面有没有需要补拍的镜头。” 叶为民点点头，没说什么，虽然在这部戏里他是导演，但因为徐争的存在，他的位置其实也蛮尴尬的，不过他在这一行混了这么久，什么没见识过，所以也特别淡定。 张步凡的电话没接太久，这边还在看监视器回放呢，张步凡回来了。 徐争笑道：“刚看你接了个电话，现在脸上就挂上笑容了，怎么，发生什么喜事了？” 张步凡确实在笑，笑的特开心，也不隐瞒，说道：“王权安导演的电话，从柏林打过来的。” 徐争一下就明白了，眼睛一亮说道：“柏林电影节那边有消息了？” 张步凡点点头，“刚出来消息不久，最佳编剧银熊奖。” 徐争惊讶道：“可以啊张儿，第一部电影金马最佳编剧，第二部电影就直接柏林最佳编剧了，你这有点厉害啊！” “嘿嘿……”张步凡笑笑没说话，能说什么，现在这个点儿，得意没问题，但不能嚣张啊，而现在无论他说什么，是自得还是谦虚，听到别人耳朵里都是嚣张。 柏林和京城这边是有时差的，而且是那种黑白颠倒的时差，现在这个点，柏林那边差不多是后半夜了，而王权安之所以这个时间点打过来，不是为了照顾张步凡的时间，而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得空。 王权安可以说是柏林电影节的宠儿了，先是一部《惊蛰》，入围了柏林电影节优秀电影单元，紧跟着一部《图雅的婚事》就一举夺下了柏林金熊，而今年的这一部《团圆》又被选为开幕影片，甚至早早的就传出是评审们最喜欢的几部电影之一。 这样的前提下，《团圆》果然也算是不负众望的拿下了最佳编剧银熊，虽然最终没能再次拿下金熊让王权安有些失望，但是在别人的眼中，他已经那届柏林“最显眼的崽”了。 所以，尽管拿下金熊的是一部叫做《蜜蜂》的土耳齐电影，但那一晚颁奖礼之后的晚宴上，反而是王权安与另外那位拿下了最佳导演银熊且早已享誉全世界的大导演罗曼?波兰斯基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晚宴派对结束之后，还有《团圆》剧组自己的庆祝派对，一来是庆祝《团圆》拿下最佳编剧银熊奖，二来也是庆祝《团圆》在国外的大卖。 这一连串的晚宴下来，就已经是深夜了，已经喝得有点五迷三道的王权安能记得住给张步凡打个电话都不容易了，怎么可能管是什么时候，当然，这种状态下，能清楚的告诉张步凡获奖的消息就可以了，当然也不可能告诉张步凡具体的情况。 所以，张步凡也不知道，王权安在领奖的时候说了这么一番话。 “很感谢评委会把这个奖颁给我，这是对我，以及这部电影的肯定。我一直认为柏林是我的福地，这一点在今天又一次得到了证实。” 他看了看手中的奖杯，继续说道：“说实话，这个奖项，我只能算是代领。如果各位在开幕那天看过我们这部电影的应该都知道，这部电影的编剧实际上有三位，只是因为是我想出了这个故事，所以我的名字被放在了第一位，但要说对这部电影的贡献，其实另外两位都比我大。” “其中一位是金那女士，她这次也来到了柏林，就在下面坐着，只是为了能让我更出些风头，所以她没有上来，谢谢，如果你上来的话，就真没我的事了。” 台下响起友善的笑声，同时镜头给到金那，这位中华编剧界的大咖今天穿着一件典雅的长裙，优雅的向着周围点头示意。 “另外一位叫张步凡，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他没有能够随同剧组一起来到柏林，这让我有些遗憾，因为他才是对这部电影的剧本做出最大贡献的人，他在我和金那因为一些剧情争执不下的时候，对剧本进行了二次创作，才有了如今的剧本，也才有了如今的这部《团圆》，所以，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在场的各位对这位入行第一部电影就获得了中华台岛金马奖最佳编剧，第二部电影就是这部《团圆》的天才年轻编剧，给予掌声，谢谢。” 掌声很给面子的响起，同时，在场的不少电影人也因此记住了这个在他们听来应该是“zhangbuffon”的年轻编剧。 第九十一章 入戏 感谢大家的推荐票~~~~顺便再求个推荐票~~~~~ ……………………………… 因为不知道柏林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张步凡尽管知道了获奖，但反应也并不太大，也就是发了条微博臭屁了一下，然后就投入到了电影的拍摄中去。 总共三站的拍摄机会，眼看着已经到第二站了，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如果掌握不住，那就要去摄影棚了。 也是因此，徐争没敢催张步凡，更别说对他说什么重话了，就怕吓着人家，导致他更不会演了，这对于一些年轻演员和新演员来说是常事。 还好张步凡及时回来了。 张步凡不会演戏，这是肯定的，毕竟不是科班出身，也没当过群演磨练演技，就当初《团圆》里的那一个镜头，要演出那种从循循善诱到脾气爆发的转变，就已经快难为死他了，就这样，最后镜头被剪掉，未必没有他演的不好的原因在里面。 所以这一次，他其实也是在心里打鼓的，不过好在，和上次《团圆》里那个王权安忽然要求加上的角色相比，大伟这个角色是本来就在剧本里的，这也就意味着，张步凡成为过他，经历过他的人生。 “你准备好了么？还有时间，不急，你可以再准备准备。”话题回到了拍摄上，徐争依旧客客气气的，明明心里很着急了，但是嘴上还是说着不急。 “没事儿，咱走一遍试试，我也好调整一下状态。”张步凡说道，同时脑子里已经开始回想那一晚梦中的一切，以及记录在电脑上的自己关于大伟这个人物的心得体会。 徐争和叶为民对视一眼，叶为民点点头，拿着扩音器开始说话，“大家注意，准备继续拍摄，第x幕第xx镜x次！” 就是三个姑娘和大伟互动的那里。 “action！” 随着这个声音，已经坐进座位里面的张步凡迅速的进入了状态，什么状态？反正不是表演状态。 镜头里，在听到姑娘说有一个有意思的短信，问他要不要，其实明显是想要借此要他电话号码的时候，张步凡的表现比之前还不如，之前毕竟还算是高冷，这次却是有点呆了…… 没错，他现在的状态，还是回忆，还没进入人物呢。 “咔！” 又咔了，徐争又第一时间靠过来，“张儿，要不要再调整一下？” 张步凡似乎还没从有些呆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纯粹是自然反应的看向徐争，然后，徐争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幅画面。 那个原本有些呆呆傻傻，似乎因为想什么太过出神的年轻人，眼中渐渐地就有了神采，什么样的神采呢？平和、淡然，却又和外界有一些隔阂，同时，一抹淡淡的微笑出现在了那并不算瘦，但挺有棱角的脸上。 这下，他都不用张步凡回答了，一转头向叶为民叫道：“再来一遍！” 这种变化，叶为民在监视器里也看到了，他反应一点不比徐争慢，第一时间下令，“所有人归位，赶快再来一条！” “action！” 镜头，对准了年轻人帅气的侧颜，他静静的出神的看着车窗外，在阳光的照射下，于这挤满了人热火朝天的车厢里，竟莫名的有了一种静谧的感觉。 几个姑娘看着他，羞涩的窃窃私语着，终于，中间那个姑娘鼓起勇气凑过去，说道：“嘿帅哥，我这有个可好玩的短信了，要不要我发给你啊？” 他微微低头，眼神中划过某种低落与思考，下一刻，他再次微微抬头看向对面，一抹柔和的微笑就出现在了脸上，同时礼貌的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那抹微笑柔和且带着点点温暖，只让人觉着舒适，几个姑娘看着他，竟是瞬间就忘了自己被拒绝这件事情，只觉得这个帅哥的那一抹微笑，直接笑印入了她们心里。 接下来，另外一个姑娘也开口了，“帅哥，我请你吃饼干。” 这三个姑娘只是小配角，其实就是从群演里面找来的三个年纪和长相都合适的，演技也挺一般，但本来就没什么戏份，所以有没有演技也不重要。 这个时候，她们自己都没发现，因着那一抹微笑，她们的表情和动作，甚至于台词都变得更加自然，比之前的效果也好了不少，这一刻的她们不是在演戏了，而是真的被眼前这个帅哥所吸引。 大伟再次微笑，笑容比之前盛了几分，以至于在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酒窝，这也让他的笑容又多出了两份可爱，但嘴上依旧拒绝道：“我不饿，谢谢。” 说完，他再次转头看向窗外，再次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去，而那三个姑娘虽然被连续拒绝，却依旧不生气，反而越发的春心荡漾起来。 “咔，过了！” 叶为民的声音响起，这段戏份就一个镜头，也就是看着大伟侧脸的徐争总算长出了一口气，刚准备夸张步凡两句，却是一愣，只见张步凡像是没听到叶为民的话一样，依旧看着窗外，似在思考，似在沉浸。 那边，叶为民罕见的从监视器后头出来了，走到跟前，看看张步凡，再看向徐争。 “这是，入戏了？”叶为民奇道，对于入戏这个状态的称呼，显然大陆和香江那边是一样的。 “应该是。”徐争点点头。 “他不是没有演过戏么？怎么能这么快入戏啊？”叶为民简直惊奇无比。 “那谁知道呢，或许这就是天才？”徐争耸耸肩，也不知道是种什么感觉，他自己从来都不是天才，经历了那么多话剧的洗礼，才有了今天这份儿演技，而且说实话，于演员这一行，他还真没见过所谓的天才。 而张步凡呢？以编剧身份踏入这个圈子，头两部电影一个金马奖最佳编剧一个柏林电影节最佳编剧，就已经被人称为天才编剧了，难道，还是个天才演员？ 最后，他默默的接受了这个有可能的事实，对叶为民说道：“入戏了好，他的戏份可不止这么点，咱们争取，在他入戏的这段时间里，把他的戏份都拍完。” 叶为民点点头，不再废话，转头回了监视器后头，拿起扩音器又开始喊，“各单位注意，准备继续拍摄，第xx幕第x镜x次！action！” 第九十二章 瞬间出戏 感谢文艺小痞子2的打赏~ …………………… 所谓入戏，简单点说，就是思想感情深入到戏中的角色，十分投入的进行表演。 嗯，这个解释来自于《新民晚报》，人家还有示例呢，“出了剧场，我们买了两块烤白薯，边走边聊，说着说着，他竟入戏了，把白薯当成讨饭钵托在手上，走着台步。” 嗯，这种能把白薯当成饭钵，聊个天还能聊出台步来的入戏那真是太高级了，张步凡显然还达不到。 说张步凡入戏其实都不算太准确，那种状态，在外人看来确实和入戏了差不多，但于张步凡自己而言，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现在的他状态是有点奇怪的，介于半睡半醒之间，嗯，有点夸张和深奥了，只不过就是他从新找回了梦境中经历大伟人生的那种感觉，因为那是在梦境之中体验的，所以此时的他也自然而然的认为自己现在也处于梦境。 入戏，是进入要饰演的角色，而张步凡进入的，对他来说，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这一点，他的状态就和入戏不一样了。 不过别人也看不出来，所以，当他是入戏就好。 于是，在接下来的拍摄中，当三个姑娘把他拒绝了的饼干递给李成功时，边上的牛耿忽然伸手抢过一块，还因此踩了李成功的脚的时候，明明只在镜头的一角，明明可以一直看着车窗外的他就那么转过了头，带着微笑的看着这一幕，这次，他的笑颜中又有了不同的意味，那是一种对于年纪已经不小却依旧保持着天真的牛耿的羡慕，曾经的他也有过这种天真，然而，随着在外闯荡愈久，那天真早已在某次的失败或受伤的时候从心中抹去。 于是，在接下来因为火车出问题而不得不换乘的中巴车上，听着牛耿唱起“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的时候，他第一个笑着应和，唱着那首歌，眼中蕴着慢慢的回忆与怀念，那情感甚至充溢到了歌声中，竟是导致老江湖的徐争都差点破了功，忘了该演什么而跟着他一起唱，还好，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依旧僵着，总算忍住了。 于是，在去往汗口的拖拉机上，他唱起了一首离别的歌，虽是唱离别，但他的脸上却挂着开心的微笑，时隔那么多年，他终于要回家了，唱着离别，心情却是归来团圆。 于是，在最后与李成功和牛耿离别后，他迎着阳光走着，脚步越来越快，而他的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曾经丢失的天真与爽朗再次回到了他的脸上，他在回家，回到那个可以包容和治愈他一切心灵伤痕的家。 ……………… 《人在囧途》的初版剧本里，除了李成功和牛耿的这条主线，还有一大堆的分线，比如娜娜和大马的分线，还牵扯到了大伟，再比如一位为了救治学生的眼睛而跑去骗钱的老师的分线，还有牛耿女朋友的分线，等等等等。 等到剧本到了张步凡的手里，却是被他一点不犹豫的手起刀落一顿砍。 原本有着一场浪漫、伤怀且刻骨铭心爱情的娜娜的剧情没了，她和大马就纯粹的成为了两个推销小东西的人，被推销者也没了大伟，只剩下李成功。 而且，为了剧情的完整性与合理性以及喜剧效果等多方面考虑，张步凡在这段剧情之后，就在李成功往火车上挤的地方，还给他们多写了一个结局，这边，李成功开始往火车上挤，另外一边，兜售假货的的娜娜和大马被铁路警方追，他们没了命的逃跑，那藏于大衣下的各种小玩意儿于大衣翻飞之间，落了满天。 再然后，老师的那个剧情也没了，一部喜剧片，却加入了这样一段纯粹的苦情戏，虽然也是为了表现李成功心境转换的一环，但那感觉依旧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还不好改，于是，整段干掉。 至于牛耿的女朋友，那还用纠结么？杀！ 在干掉了这么多线之后，整个剧情脉络虽然清楚了，而且也合理了，但又稍显单调，于是，大伟的戏份就被扩展了。 张步凡那时候纯粹是出于剧情考虑，却没想到，就这么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电影的前面部分，身为画家的大伟，虽然一直背着画画的各种工具，却从未展露过他的画画技巧，反而唱着歌，展露了歌喉，而在故事的最后，他终于动笔了。 画面展开，那并不是画室，而是一间很普通的居室，床铺桌椅板凳，这些东西与房子中间放的那套画板是那么的格格不入，然而，在画板后的大伟，一手持油墨一手拿笔，对着画板，却是那么的放松，仿佛这才是最适合他的“画室”，因为这是家。 一幅画正好画完，他从画板的夹子上取下画，看着那副画，他的脸上露出了暖暖的微笑，眼中则带着回忆，是在回忆那个表面刻薄严厉实则很有同情心的李老板？还是在回忆那个天真善良的挤奶工？又或者，是他们一起经历的，那一幕幕离奇又搞笑的故事？ 他把画装进一个袋子里，袋子上贴着一张快递的单子，他仔细的填写好单子，放在一旁，又取过另外一张画纸，开始继续作画。 回到家里的李成功，依旧在犹豫着离婚的事情，一路上经历的事情让他开始重新思考起这件事情，以及他与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 妻子这时候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很大的袋子，他接过，打开，从中拿出一张画来。 夕阳下，拉草垛的拖拉机上，三个不同年龄不同身份的同路人，迎着阳光，放声高歌，唱的是离别，道的是团圆。 他傻傻的看着画，又抬起头，傻傻的看着她。 牛耿回到了家，回到了几个朋友中间，他拿着一个大袋子，自豪的叫道：“快，你们快来看！” 他们聚集过来，以为他又从哪弄到了大钱，却没想到他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幅画来。 泥泞的道路上，一个有几分憨傻的年轻人正用力的抱着一个老太太，一颗枣核从老太太嘴中吐出，远处一辆中巴，车上车下，一群人傻愣愣的看向这边，他就那样站在一群人的注视之中，身形那样的高大。 “嗨。”他们摆摆手，失望的走开，只留下牛耿一人蹲在那里，看着那副画，笑得比要回了工钱还要开怀…… 至此，大伟的戏份，终于全部结束。 徐争看看那边坐在画板后面的张步凡，正想着该怎么过去开解人呢，就听到一声长长的哈欠，画板后面那货两手举到头顶，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呻吟了一声，“可特么算是拍完了，累死我了。” 然后，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站了起来，一把扯掉脑袋上的发套，颠儿颠儿的跑了。 只留下徐争愣在那里，嘴里喃喃自语，“这就出戏了？” 第九十三章 合作 感谢hoeanvi的打赏~~~~~ ………………………… 张步凡的戏份，尽管是集中赶着拍，也拍了半个月左右，因为不仅要在火车上拍，还要去往实地进行拍摄。 而我们的故事，实际才进行到火车上那场戏份拍完的第二天。 这算是剧透么？那就算是。 让我们把时间往回捯饬，回到在火车上进行拍摄的第二天，剧组回到了京城，前往那个之前找到的用火车皮搭建出来的摄影棚。 不是要补拍，而是要进行新剧情的拍摄，电影里，有一段晚上，别的乘客都睡觉了，李成功在和老婆打电话的戏份，还有一段早晨众人醒来，恰好遇上火车急刹车，才知道前方铁路出了问题大家要下车的戏份，这些总不能都在火车上拍？ 只能去棚里拍。 这时候的张步凡还处于“大伟的人生”的状态呢，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来了。 张步凡接起来，以着大伟的语气特客气的问道：“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那边是一个特别好听的女人的声音，“您好，请问是张步凡先生么？我来自旧浪娱乐微博分部，请问您现在有时间。” “有时间，你稍等。”张步凡一秒从大伟切换回了自己，拿着手机就到了外面一个僻静的角落，如果徐争这个时候看到他这样的话，也就不会对之后张步凡戏份杀青的时候的表现感到惊讶了。 “好了，请问有什么事么？”张步凡说道。 “是这样的，张先生。”那边说道：“我们微博现在广邀各位明星入驻，并与这些明星合作，互相进行宣传，而您作为金马奖以及柏林电影节的双料最佳编剧，同时也是我们微博最早的一批用户，更是微博第一位拥有百万评论量的微博话题拥有者，我们想与您进行更深层次的合作。” 没错，在当初张步凡获得金马奖最佳编剧之后就连夜开会定下来的事情，却直到3个月之后的现在，才终于开始施行了。 真是旧浪那边的信息获取能力太差，找不到张步凡的联系方式？那绝对是扯淡，至于具体的原因，可能只有人家微博内部的人知道了。 而他们找上张步凡的时间点也非常的有趣，昨天张步凡得到王权安的通知，《团圆》获得最佳编剧银熊，今天就找上了门来，是巧合么？肯定也不是。 无论如何，反正人终于找来了。 听到她的话，张步凡不由失笑，“双料最佳编剧这个词儿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不知道你说的合作是什么样的呢？” 那边回答道：“是这样的，如果我们两边展开合作，那么，我们这边会利用我们的宣传力量，啊，不只是微博，而是我们旧浪网所拥有的宣传力量，为您以及您正在参与的作品进行宣传，而您呢，只需要配合我们的宣传，尽量保证发微博的频率，以及按照我们给您提供的一些数据，尽量多发一些用户们喜欢的内容即可。” “听起来百利而无一害的样子，我都有些心动了。”张步凡笑道。 “事实也是这样。”对面姑娘回答道。 “这样。”张步凡想了想说道：“我现在人在剧组，正在拍摄一部电影，确实没有空，不如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等我这边有空了再联系你们。” “当然可以，张先生，那我就不过多打扰您了。”对面姑娘也挺干脆的，很快的报了一个手机号，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张步凡没第一时间回到棚里，而是在那里消化刚才的对话，微博跑来找我谈合作，这是不是说，我在国内，已经有一些知名度了呢？那我的知名度又到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呢？ 正想着呢，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姑娘，张步凡接通电话，姑娘声音又响了起来，“不好意思张先生，我不是有意要打扰您，只是我们领导在听说了您正在拍摄新戏之后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想要和您亲自沟通，您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张步凡没拒绝，反正对他没坏处。 不一会儿，电话那边换了人，这次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张先生您好，听说您已经在参与新电影的制作了？” “没错，一部喜剧片。”张步凡回道。 “是这样。”那边说道：“我们与您合作的本意，实际上就是依靠我公司强大的宣传能力，与您的名人效应相结合，实现双赢，而现在，您的新作其实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我们完全可以围绕这个电影进行一次初步的合作，您看怎么样？” 张步凡想了想，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然后又想了想，似乎这样答应有点太贸然了，最后，他开口道：“你说的没错，但我是真的没空，就接你们电话这会儿功夫，那边剧组整个儿都停了在等我。要不这样，你们可以联系管琥导演，或者联系七印象公司的梁婧女士，他们可以全权代表我，包括具体的合作事宜，只要你们和他们谈妥了，我这边可以直接开始执行，你放心，我过一会儿就通知他们。”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边也没办法，于是回答道：“好的，张先生，我挂了电话就去联系管琥导演那边，希望我们能够有一次愉快的合作。” 挂了电话，张步凡第一时间打通了管琥的电话，把具体的情况给他一说，那边直接乐开了，“呦，没想到你也成明星了哈，都有人找你谈合作了，过几天是不是还有人要找你代言了啊？” “估计是看上我的微博评论量了，我才知道，我居然是微博第一个评论量过百万的。”张步凡说道：“至于成名，我一个金马奖兼柏林电影节双料最佳编剧，有点小名气也正常。” “你丫就可劲儿臭屁。”管琥吐槽道：“行了，我会告诉你嫂子，让公司那边帮你去谈这个事儿的，不过这个事儿也提醒了我一下，你小子是不是也该找个经纪公司什么的了？” “啊？我？经纪公司？”张步凡愣了愣，硬是没有把他的名字和经纪公司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废话，除非你现在退出这个圈子，不然，随着你拍的电影越来越多，拿的荣誉越来越多，名气越来越大，类似的事情肯定也会越来越多，你一个人能忙的过来么？也不能总是这样找我帮忙？”管琥说道。 “倒也是，我想想，先回去拍戏了，徐争那边等急了。”张步凡应了一声，挂了电话收起手机，一抹脸往棚里走去，他又是大伟了。 第九十四章 少林功夫好哎，吃肉吃的多哎 《人在囧途》剧组是张步凡跟的第三个剧组了，也是呆的最轻松的一个剧组。 不是因为拍的是喜剧，而是因为剧组里的年代感很相近。 这个年代感挺有意思，一个是说剧组里人的年纪，另一个则是所拍摄电影的时代。 就像当初的《斗牛》，张步凡和管琥、黄博、高胡他们很熟了，但在拍《斗牛》的时候依旧有着某些明显的拘束感，这就源自于所拍摄的电影的时代，拍摄那样一个极度危险的极度压抑的时代，就算是在拍摄之外，也会被那种氛围缠绕，所以尽管有黄博、闫霓这样的“开心果”在，整个剧组的状态总体也是很收敛的。 而到了《团圆》，张步凡就更难受了，虽然变成现代戏了，但整个剧组也就莫小奇算是同龄人，其他的，稍微熟一些的那几位，最年轻的，他叫叔叔阿姨都嫌把人叫年轻了。 总算到了《人在囧途》，首先电影的年代就是现代，就算是戏服大家看来也都是常服，然后叶为民和徐争虽然也比他大，但也就和管琥差不多，他早就习惯了和这种老炮儿相处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剧组里总算是有比他小的了。 “哎，张编剧，你今年多大啊？”这是王宝宝第一次主动和张步凡说话，一凑过来就问年纪，还把张步凡问的愣了一下。 “我81年的，马上奔三了。”张步凡倒是没多想，老实回答。 “哎！”一声长叹。 “怎么了这是？”张步凡特疑惑的看着这位如今可以算得上炙手可热的演员。 王宝宝此时穿着一身大棉袄的戏服，特随意的蹲在张步凡跟前，真就是一副土农民的样子，和他在电影里的形象简直一模一样，让人看着就想笑，尤其是他此时还一副特憋屈的表情。 “你看啊，我也进过不少剧组了，电影电视剧都有，但就是没碰到比我小的，总是哥啊姐啊的叫着。” 他转向张步凡，又把张步凡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说道：“这次到这个组，一看到你，长的这么帅还年轻，我还想着总算有个比我年纪小的，总算有人能叫我哥了呢，没想到，哎……” “嘿。”张步凡被逗乐了，敢情这位在想这个呢，刚才看他过来一本正经的样子，还以为是跑来商量戏了呢。 他也不坐着了，起来，蹲到王宝宝身边，特贱的笑道：“那你是哪年的？” “84的！”王宝宝特实在的回答道。 “嘿，那你就是我弟弟了，来，叫声哥。”张步凡逗人家。 “……”王宝宝这个蛋疼啊，没事儿往人跟前凑什么啊，便宜没占着，又多出个哥来，无语的扣了扣那个大油头，终于还是叫了，“张哥。” “乖。”张步凡贱不唧唧的拍了拍人家肩膀，真把自己当哥一样假模假式儿的说道：“宝宝乖，等得空儿了哥给你做好吃的啊。” “哎？”一听到这个，王宝宝的眼睛一下亮了，“真的？张哥，你还会做饭呐？你别说，这段时间剧组的饭吃的我难受死了。” 这位是真的淳朴，明明已经是大明星了，但是在剧组根本看不出一点大明星的范儿来，连吃饭也是和大家一起吃剧组的工作餐，每天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总是能让他在那傻乐呵，真的和傻根似的。 张步凡看他，“你不知道哥我当编剧之前是干什么的么？呸，哥现在还在干着的，另外一个工作？” 王宝宝仔细打量张步凡，摇摇头，“不知道。” 张步凡无语，又问道：“你玩微博么？” 王宝宝特好奇，“那是啥啊？” “得嘞，有手机么？智能手机。”张步凡这就教开了，拿过王宝宝递过来的手机，“嚯，比我的手机都好，你看啊，这样下载，就这个，旧浪微博下载，然后你自己申请账号，最好就叫你自己的名字，到时候我帮你找微博方面认证一下。” 交给王宝宝自己折腾注册，张步凡也拿出手机来。 旧浪网那边真要开始做事了还是相当有效率的，虽然和七印象那边还没完全谈妥，但是已经给张步凡认证上了，在他那个“小饭馆的小厨子”下面多了一行小字——金马奖最佳编剧、柏林电影节最佳编剧张步凡，而且还跟后面加了一个大大的彩色的“v”，象征这是咱们微博的大用户。 王宝宝申请好了账号，就叫王宝宝，居然没人抢注，然后找到了张步凡的微博，加了关注，同时特惊奇的问道：“哥你以前是厨子啊？” “是啊。”张步凡一边回答，一边就联系上了微博的管理人员，让人帮着给王宝宝加认证加v，人家可是高兴啊，什么都没付出又捞来一个明星的加入，急火火的就去办了。 这边王宝宝也急啊，“哥，那啥时候你给我做啊？” 虽然是在问，但是那语气，还有那小表情就已经等于明说了，“哥你今儿晚上就给我做饭，我馋的不行了！” 张步凡又被逗乐了，难怪人家能成喜剧明星呢，有原因的啊，真实自带喜剧因子啊。 牛都吹出去了，弟弟也叫上了，总得拿出点实际的东西，于是当天下午拍摄完成之后，王宝宝的经纪人跑去买了一堆的食材回来，这边更是早早的就联系好了宾馆厨房。 张步凡在房间休息了会儿，换了身不容易沾油烟的衣服下来，就看到厨房的桌子上已经堆了好几个大包小包了。 打开一看，好家伙，全是各种肉，鸡鸭鱼、猪牛羊，真的是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菜。 张步凡看看那些菜，再看看边儿上眼巴巴等着的王宝宝，好奇道：“宝宝啊，我记得你是少林寺出来的？” “对啊。”王宝宝随口回答，已经急着帮忙往外掏菜了。 “那你还能吃肉么？不守戒律么？”张步凡又问。 “不是，哥，我是俗家弟子。”王宝宝解释道：“而且，谁说少林弟子就不能吃肉了，那时候我为了能多学一些拳，还经常给寺里的师兄们送肉吃呢，他们比我吃的还多！” “嗯？”张步凡收拾东西的手停下了，斜眼看着身边的王宝宝。 “嗯？”王宝宝收拾东西的手也停下了，一脸的尴尬。 “哦，少林寺的僧人吃肉，王宝宝说的。”张步凡摸着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 “哥！你是我亲哥，饶了我，千万别说出去是我说的啊！”王宝宝的惨叫声从厨房里飘了出来，飘出去老远…… 第九十五章 宣传 作为一个喜剧电影，《人在囧途》的拍摄时间却是比《团圆》还要长很多，因为这部电影里有着大量的外景，而且都是需要去实地取景，整个剧组一路坐着车，跑了好几个地方。 到一个地方，拍那么几天，就得从当地解决剧组的工作餐问题，倒是都能找得到这种做大锅饭的，但味道就没法保证了。 于是，在张步凡给王宝宝做了顿饭之后，他又被盯上了，就和拍《斗牛》的时候一样，在徐争的逼迫下，他就又从编剧和演员变回了厨子，只要捞着机会就开小饭桌，客人有徐争、王宝宝和叶为民。 他倒也不觉得烦，毕竟是拍现代戏，住也都住在城市里，可不像东山的山村里条件那么困难，想要什么都买的着，他也能一展身手。 而且，重要的是，这一顿饭可就是一篇微博的博文啊。 没错，张步凡发微博发的更勤快了，原因很简单，梁婧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和旧浪微博那边的合作已经谈妥了，具体内容和那天那个姑娘在电话里给他说的差不太多，就多了一条，就是旧浪那边可能会给张步凡提供一些话题内容，让他编辑到他的微博里，当然，肯定是建立在不损害张步凡权益的基础上，而且有条数限制，当然，张步凡这边也多了一些收益——50万的酬劳。 旧浪那边也确实上心，合同一签完，当天就给张步凡发来了一些数据，比如用户的喜好偏向啊，像是明星，以及美食，这都是用户们喜欢看到的，相比起来，一些电影动态啊之类的反而用户没那么关注。 这不正好么，像张步凡在剧组最近发的这几条微博，正好就和美食以及明星都有关系。 今天的微博是这样的，“震惊，少林武僧居然可以吃肉，且吃完之后战斗力瞬间提升好几十万！” 后面配一小视频，是王宝宝在吃他做的东坡肘子，吃完之后打了一遍拳的。 没错，他已经不满足于发照片，开始发短视频了。 明天的微博是这样的，“谁说治疗脱发只能用药？食疗也可以。” 这次配的是照片了，前面几张是徐争坐那吃饭的照片，后面几张是徐争戴发套的——在这部电影里，他饰演的李成功是有头发的。 后天的微博又变样了，“川省美食征服香江大导演！” 这次不用说，是叶为民的了，还不是他吃饭吃的多香的照片，而是几张因为吃辣而满头大汗，同时筷子上还依旧夹着菜的照片，要狼狈有多狼狈，但确实有意思啊。 旧浪微博那边负责这一块的工作人员都要乐开花了。 虽然微博邀请来了不少明星，也和许多明星签了同样的合同，但像张步凡这样发微博发的这么勤，而且还变着法儿玩的无比开心的，真就没几个。 大部分的明星都是隔段时间发那么一两条，还基本不是本人而是公司派人发的，都特别的正经，要么是正能量要么是宣传自己的新作品，刚开始用户们还对这些明星感兴趣，但是时间久了，总是看到这种明显属于“摆拍”的微博，就渐渐失去了兴趣，这样一比起来，张步凡简直就是良心啊！ 既然碰到这么良心的，微博那边当然要给回应了，于是，连着5天，张步凡发的6条微博全部被捧上了微博首页。 这样的宣传效果确实出色，再加上张步凡的微博也确实有料，于是，他的微博的各方面数据都开始以一种稍显夸张的速度增长起来。 之前在台岛的时候，就第一条美食品评微博评论过了百万，后面就开始下跌，等到回了京城，评论数量更是连之前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了，也就那次管琥他们四个跑来，大家一起的那张合照微博又爆了一次。 现在不一样了，张步凡的几条微博，每条都过了百万评论，最高的那一条已经达到了二百万，而关注他的用户数量，更是从当初的几万人，一跃冲破了百万人数，当然，这里面有多少是微博方面弄的机器人就不知道了。 总之，在微博上，张步凡已经是一个可以和四旦双兵之类的大明星相提并论的带明星了。 而从旧浪微博那边获取到的数据来看，他对于微博用户数量的增长以及用户粘度的增加，也确实起到了相当不错的效果。 简答来说，双赢。 于是，张步凡就这么在旧浪那边挂了名，好名。 合作就是这样，当张步凡体现出了他的价值之后，旧浪方面自然的就会为他投入更多的资源，这不仅对张步凡好，对旧浪自己也好。 于是，宣传的阵地从微博开始一路扩展。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旧浪对张步凡微博的热度操作，再然后，一些与微博有合作的大v也开始加入进来，他们做什么呢？不外乎也是发微博，但内容都是与张步凡有关的，比如拿张步凡的经历说事，拿张步凡取得的成绩说事等等，一时间，张步凡这个名字几乎成了微博最热。 除此之外，旧浪网也紧跟着开始了对张步凡的宣传，起初只是一些新闻报道之类，比如张步凡获得金马奖最佳编剧这条在现在看来已经过时的新闻就再次被拿了出来，还有柏林电影节上王权安领奖时说的那一番话，也被单独拎出来做了另外一番品评，当然，是吹张步凡的品评。 再然后，又进一步的，旧浪网直接和《人在囧途》的剧组取得了联系，派出了一个小组，跑到拍摄驻地去对张步凡进行了一次采访，这种采访当然不可能只是张步凡一个人啦，于是又带上了徐争、王宝宝和叶为民。 就像当初那个领导和张步凡说的一样，《人在囧途》成为了一个很好的契机，而旧浪网这边成功的抓住了这次契机，制造出了一个相当大的话题来，而话题的中心，当然就是张步凡以及正在拍摄的《人在囧途》。 就这样，在还没有投入一分钱的情况下，《人在囧途》的宣传却已经可以说是风风火火的展开了，其效果甚至比很多电影砸下了大钱进行的宣传效果还要好。 于是，在电影还在拍摄的情况下，中华已经有很多很多人知道了张步凡，也知道了这一部叫做《人在囧途》的电影。 第九十六章 工作室 张步凡的戏份杀青了。 毕竟戏份再多也只是一个配角，即使已经是戏份最多的那一个，但和两位主角比起来还是差的多了，再加上为了保证他的“入戏状态”，徐争和叶为民一商量就把他的戏份都集中起来拍摄，这就让属于他的那部分戏份的拍摄更快了。 他的戏份杀青那天，徐争还给他包了个大红包，一来是谢他的“救场”，二来这应该才真正算得上他作为演员的首秀，所以徐争才包了这个红包，而且分量还不小。 属于演员的工作完成了，剩下的当然就是编剧的工作，张步凡才总算找回了前两个剧组的感觉，每天没事儿就呆在叶为民身后，看监视器，也看这位导演。 算上这部电影，张步凡一年多的时间竟已经跟了三部，当然也跟了三位导演，因为在监视器后头呆的久了，对三位导演的执导风格也有了不少了解。 像管琥，就属于心眼特别活的那种，就和他拍出来的电影总是喜欢用各种倒叙、插叙等手法来把整个电影的情节打乱，在拍摄的时候他也是同样的随心所欲，但凡心里面出现一点儿想法，就会立刻对剧情进行修改。 相比起来，王权安却是正好相反，一旦剧本确定下来，他就会按照剧本去进行拍摄，就像是拍摄《团圆》的时候，从头到尾没改过戏，就加了一场，也就是张步凡的那一场，后期还给剪了，不过，他对于服化道、灯光、摄影灯方面的要求却是最严格的，这从他剧组的工作人员的专业能力就能看出来。 而作为香江导演的叶为民，对于剧组的各方面并没有那么重视，同样也几乎不会去修改剧本，当然，这可能与拍摄的是一部喜剧，依旧有徐争这样一个“副导演”的存在有关，相比前两位，他更擅长的却是对演员的调教，在拍摄的过程中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拍摄因为演员的问题出现连续ng，他就会把演员叫过去，仔仔细细的和演员聊，从角色人物到演技方法，一通说下来，等到演员回去重新演，果然效果就不一样了，这一点，在徐争这样的老演员身上都发生过一次，唯一没“享受”到的就是张步凡了，为了不打扰他“入戏”，叶为民没敢和他说什么…… 对此，张步凡其实挺遗憾的，如果能让这位给自己说说戏，说说他对于大伟那个角色的见解以及他认为比较合适的演技方法等等，对于张步凡的演技肯定是有不小的帮助的。 咦？我为什么会想到自己的演技呢？ 张步凡有些奇怪，然后就不想了，我还是继续做我的编剧。 演员工作的结束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张步凡总算有空了，借着这个机会，他和剧组请了两天假，回了一趟京城，至于这中间如果碰到剧本方面的问题，就让徐争一个人决定就行，张步凡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不仅想做个导演，同时也不仅想做个制片，他还想做编剧，简单点说，就是剧组大事小情一手抓的那种。 回到京城，时间已经是下午，张步凡也没回小饭馆，直接打了辆车就去了七印象。 还是那个公司地址，也还是那个前台小姑娘，也同样还是那个场景。 “张老师您好。”小姑娘笑着和他打招呼。 “小娟，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叫我张老师么，我当不起这个称呼，而且这么叫都把我叫老了，来，叫声张哥听听。”张步凡和人家开玩笑。 小姑娘也是从善如流，叫了声“张哥”，然后说道：“梁经理已经在等您了，还是那个办公室，您直接上去。” 张步凡点点头，和人小姑娘道了别，就往里面溜达进去。 七印象公司实际上就是管琥自己的电影工作室，和宁皓的工作室性质差不多，当然档次要高一些，毕竟管琥入行成名要比宁皓早的多。 张步凡溜达着就来到了经理办公室外，从窗户看进去，就梁婧一个人，正对着电脑不知道干什么呢，于是敲敲门，推门进去了。 梁婧已经得了前台的通知，放下手中的事儿，对他笑道：“张儿，来了啊。” 张步凡一边走到办公桌这边的椅子坐下，一边笑道：“嫂子，你这怎么看上去反而比生孩子之前还要年轻漂亮了啊，有什么秘籍么，也教教我，我这眼看也三十的人了，眼看也要开始衰老了，得保养保养。” “哎呦，你这嘴今儿怎么和抹了蜜似的啊？”梁婧笑道。 “没办法啊，这部马上就要成你的手下了么，我这得提前巴结着啊。”张步凡也笑。 没错，他这次回来，不是为了旧浪微博那边，那边的合同早签好了，是人家微博那边的人带着和梁婧这边商议好的合同跑去剧组找他签的。 这次回来，是因为上回管琥的一句话。 那次电话里，管琥说他应该找个经纪公司了，张步凡在思考了之后，觉得还真是这么个事儿，但是，再仔细一想，似乎又有点麻烦，他现在成就不小，名气也不小，但就业内来说，还远到不了大咖这个级别，当然不可能自己建工作室或者经纪公司，但是，就业内的这些经纪公司，小的他看不上，大的又似乎很少接受编剧。 最后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似乎还是回去找管琥，他不是有个公司么，就挂在他公司不就好了么。 于是又找管琥商量，最后终于定了下来。 最终，张步凡挂在了七印象，不过不是以个人身份，而是由公司帮他组建工作室，再以工作室的形式挂靠在七印象。 这简直太便宜张步凡了，简单点来说，这等于就是七印象出人出力，什么都给准备好了，你张步凡只要人在就行了。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种事情，不便宜自家兄弟，又去便宜谁呢？ “难怪能做编剧，比我家那口子嘴巴甜多了。”梁婧笑着，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合同，交给张步凡。 张步凡直接就开始签字，反正都是之前看过的东西，而且自家人，也没啥好看的。 趁着他签字的空儿，梁婧问道：“哎张儿，听说你在徐争他们那个剧组，还出演了一个大配角？” “我就是临时救场，谁也没想到选好的演员最后关头去不了了，他们实在没办法，就把我推上去了。”张步凡一边回答，一边翻页找着需要签字的地方。 那边梁婧一手支着下巴，打量着张步凡，忽然开口问道：“哎，你，要不要和我们再签个演员约啊？” “嗯？”张步凡抬起头，特诧异的看着梁婧。 梁婧却是来劲了，笑着说道：“然后你再努努力，往导演的方向再发展发展，然后到时候咱们再签个导演约，齐了，多好。” 张步凡：…… 第九十七章 好坏时代 10年前后的这一段时间，对于电影圈来说，确实有那么一点寒冬的意味。 因为上头政策的改变，以及传闻中中米电影协定的即将到来，原本许多放在以前肯定顺利能通过的电影在今年都成为了“禁片”。 不仅如此，今年春节的时候，原本许多被大家看好可能成为“票房赢家”的电影，都被那瑰丽的潘多拉星球给死死的压在了下头。 老詹同志携《阿凡达》而来，一如当年的大船一样，死死的压在了中华电影人的头上，让他们连喘气似乎都有些困难。 而与电影圈相比，电视圈那边却是到了春天。 这就和什么政策不政策没关系了，只是电视圈的人们发现了一些新的电视剧类型。 嗯，不能说是新的了，像游戏改编的仙侠剧，实际上可以追溯到5年前的《仙剑奇侠传》，只是在那个时候，《仙剑》并没有能够大爆，尽管取得了极高的收视率，但是毁誉参半的口碑，以及并没有随之大火起来的主角，导致这个题材被暂时搁置。 直到今年，刚过完春节，糖人影视就携新的游戏改编仙侠剧《仙剑奇侠传三》归来，这一次，彻底引爆。 可以想见的，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会有大批的影视公司开始制作类似的仙侠剧。 除此之外，今年，清宫剧又再一次进入了各大影视制作公司的视野，后来连续大爆的《宫锁心玉》、《步步惊心》以及《甄嬛传》，都是在这一年立项开始拍摄，除此之外，还有经典剧集的续集《新还珠》也同样是在这一年开始。 而随着这些电视剧的播出，可以预见的，将会有相当一批的年轻演员会随之爆火。 ……………… 嗯，这好与坏的时代，说起来似乎和张步凡没什么关系。 说电影处于一个坏时代，但是张步凡一年半的时间，参与了三部电影的制作，拿了一个金马奖和一个柏林银熊，简直可以说完美的避开了这个“电影寒冬”的每一朵雪花。 而电视剧圈子，那就更和他没关系了，他连那个圈子都踏进去过。 呃……还是有点关系的。 “喂，你那边的拍摄进度怎么样啊？” “还不错啊，你呢？” “我也挺好的。” “你忙么？” “不怎么忙，我是配角吗，你呢？” “我是编剧，更不忙了。” 这已经成为两人日常联系时候的习惯性开场了，两个人都进了剧组，虽然一个电影一个电视剧，不过在这方面差别不大，跟一个剧组，短了一个多月，长了个月也是正常，问一句忙不忙就成了挺有必要的事情。 今天没像往常那样聊伙食，因为今天张步凡小饭桌开餐，吃得相当不错，不想刺激佟丽亚，于是就换了其他话题，“哎，你知道糖人影视么？” “知道啊，我现在在拍的就是他们的戏啊。”佟丽亚答道。 “啊？”张步凡有些意外，问道：“哪一部啊？” “《怪侠一枝梅》，明朝的武侠剧。” 张步凡歪着脑袋想了想，没想起来，看来也不是什么特爆炸的电视剧。 他还想着呢，那边已经问上了，“你问这个干什么啊？哦~你是不是也看了那个《仙剑奇侠传三》啊？” “是啊。”张步凡顺势答道：“那部电视剧太爆炸了，我说你怎么没进到那个剧组里去呢？” 佟丽亚在电话这头一噘嘴，看这话说的。 “这不是我说想进就能进的啊，你也不看看《仙剑奇侠传三》的那些演员，都是他们糖人自己的人，我倒是去试戏了，结果后来才知道人家角色都已经内定了。而且，别说那个了，就连现在这部戏，都是我公司找了些关系我才选上的。”说完了还觉得委屈，继续噘嘴。 “这样啊。”张步凡也不纠结，迅速的把话题拉回到了正轨上，“既然你在拍糖人的电视剧，应该对他们内部的消息也知道一些？你有没有听说，他们准备拍一部清宫剧？” “嗯？这个倒是真没听说，你怎么知道的啊？”佟丽亚好奇问道。 “我不是喜欢没事儿就看些书么，就我看的那本书，作者前不久传出消息，说是版权卖出去了，卖给糖人了，所以我就有些上心了。”张步凡说着早就想好的解释，“最近似乎清宫剧又火了起来，而那本书写的确实好，如果改变成功的话，有爆火的可能，所以我就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当然第一时间通知你了。” “呦，不容易啊，有好事总算想起我了。”佟丽亚自然的忽略了张步凡的那句“肥水不流外人田”，笑着调侃，忽然一顿，说道：“不过今年的清宫剧确实多起来了，前几天我还收到一个试戏的邀请，就是清宫剧，倒不是什么小说改编的，是于证编剧自己写的剧本，电视剧的名字还特别怪，就一个字，叫《宫》。” 哎呦，这也是爆款啊！ 张步凡急忙开口，“于证我知道啊，外号于妈么，他写的清宫剧啊，那也是有爆火的可能的啊。” “那你的意思是？”佟丽亚问道，同时轮到她歪着脑袋想了，于证有这个外号吗？ “糖人那边，你可以先去打听，绝对是不错的机会，至于那个《宫》那边你也别放了，能争取就争取，毕竟都是清宫剧吗，就现在观众对这种宫斗剧的喜爱，这两部剧最差也查不到哪去。”张步凡建议道。 “可是，这样会很累啊，我还想着今年能比去年稍微轻松一些呢。而且档期也未必排的开。”佟丽亚抱怨道。 “你还是我认识的吃苦耐劳爱岗敬业佟丽亚么？”张步凡开了句玩笑，接着认真说道：“我分析啊，这真的是个好机会，如果你把握住了，很可能因此可以少奋斗好几年，至于档期的问题，我觉得为了这种好机会，你完全可以放弃另外的一些机会。” “嗯……”佟丽亚沉吟了一下，说道：“那我和公司那边商量一下，毕竟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 张步凡很想拍着胸口说我做主！可惜没那能耐也没那胆子。 电话就这么挂了，张步凡知道佟丽亚肯定会好好考虑他的建议的，因为这个世界上，至少目前来说，也就只有她爸妈和张步凡绝不会害她了。 算是了却了一个念头，张步凡满身轻松的往回走，刚走两步，那边徐争叫上了，“张儿，张儿！快来，这个剧情咱们再商量商量！” “来喽！”心情不错的张步凡一溜儿小跑，浑身松快…… 第九十八章 剧本争议 剧情还是出现问题了。 不能说问题，只是有人对剧本中的某段剧情产生了疑问。 这个人不是叶为民，之前就说了，他对剧本从来都不多说什么，就只是照着拍。 产生疑问的是徐争，所以他才叫张步凡叫的那么急。 张步凡刚回来，他就拉着人家说上了，“你看啊，就结尾这段戏，关于曼妮的，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就是，她放弃李成功放弃的太……轻松了一些，而且这样拍的话，总感觉把她拍成了一个坏人，咱们可是喜剧片啊。” 曼妮，也就是李成功找的那个小三，李成功急着过年回家不只是为了团圆，还带着她交代的“任务”，那就是和老婆离婚，然后回来娶她。 在原来的剧本里，结尾这里特别有意思，李成功因为一路折腾，等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反而是曼妮先他一步到了他家，然后，和李成功的妻子聊了一场，再然后，给李成功留下了一封情真意切的分手信，就这么放弃了。 没错，她就这样放弃了。 当初张步凡看到这的时候，人都傻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特么是个正常人么？这简直就是圣女好！还不是圣女贞德，而是圣母玛利亚！ 非得把她和李成功之间的感情描写成真正的爱情，还那么的深刻，结果到了最后，就因为和李成功的妻子莫名其妙的聊了一场，就放弃了？ 张步凡当然知道这是为了煽情，同时也为了造一个“goodendg”的结局，宣扬一下小三是错误的这样的理念，但你总得合理？这是为了煽情，什么合理性都不顾了啊！ 张步凡可是连“牛耿的女朋友”都下得去刀子的人，对于这样不合理的剧情可能放过么？当然不可能啊，所以，直接一刀，呃……不是删了，而是改了。 他改了之后的剧情，略去了曼妮对李成功是真爱的这一段，让她的身份变得更简单，就是一个纯粹的小三。 然后是结尾，她并没有去李成功的家，而是李成功在经历了这一番旅途之后最终幡然醒悟，决定回归家庭，于是主动决定分的手。 但是这样一来，在徐争那就有些过不去了。 徐争的喜剧，尤其是后来他自己导的这些喜剧，其实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没有真正的坏人，即使是反派，他也总会给人安排一些剧情，不是洗白，胜似洗白。 张步凡没想到，他这毛病原来这个时候就有了。 没办法，只能耐下心来和他掰扯，“之前的剧本你也看了，你觉得合理么？” 徐争说道：“那个是也不太合理，怎么说呢，要是正常人绝对不会像那个里面的曼妮那样，但是，这毕竟是电影啊，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吗。” “高于生活可不代表扯淡啊。”张步凡打断了他，继续说道：“我知道，其实你纠结的主要是我这样写似乎把曼妮写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对？” 徐争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张步凡接着说，“其实你错了，当初我写到这的时候也有这个顾虑，所以在曼妮这个角色身上其实是下了比较大的功夫的。” 这话倒是不假，确实下了大功夫，但不只是曼妮，而是每一个被他改动的角色，因为这些角色都是他在梦中经历过其一生的，一个自己曾经成为过的角色，要对其进行修改，当然会更加的慎重。 在张步凡修改后的剧本中，曼妮并没有去李成功的家，当然也就没有那番对话以及后来她写给李成功的分手信。 反而是李成功在幡然醒悟之后，给她写了一封分手信。 而她接到信的时候，人正在酒里玩，这其实才是她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所该有的娱乐。 她坐在卡座里看着信，然后那边舞池里走过来一个和她一般年纪的年轻帅哥，看到她在看信，于是问，“这是谁写的啊？不管谁写的，这位可都太过时了啊，现在谁还写信啊，都是用eail！” 接着，他向她伸出手，催促道：“哎呀别看了，走，跳舞去，这首曲子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于是她拿过打火机点着了信，火焰把他们俩隔开，她在火焰后面喃喃一句，“再见了，我的爱情。” 然后她牵住他的手，随着他向舞池走去。 张步凡就开始和徐争解释，实际上就是瞎逼逼，“我这样写，其实是表现出了现代大部分和曼妮同龄的这一批女孩子的一个共性，那就是敢爱敢恨，敢于勇敢的去追逐自己的爱情，她爱李成功也是真爱，只不过后来她发现了更好的更适合她的，于是她对他放手了，仅此而已，说实话，这样的一个曼妮，我觉得反而会比之前那个剧本里的曼妮更受喜爱。” “而且啊，你看咱们前面的剧情里，埋了多少东西，就为了李成功在这一路上的心态转变，比如火车上那三个小姑娘告诉李成功女孩就爱长得帅的，还有小旅馆里抓奸那些，结果最后一路铺垫下来，李成功还是没变心，反而是小三自己缩了，你觉得合适么？” “真的吗？”徐争怀疑的看着张步凡，他总觉得张步凡在忽悠他。 张步凡当然是在忽悠他啦，眼看着他依旧在那里纠结，于是张步凡放大招了，“其实，我对这一部分剧情没那么纠结，你完全可以改回原来剧本里的内容，不过这样的话，所有和曼妮有关的戏份就都得重拍，还要再多拍一些新的内容，咱们还得再跑几个地方，所有这些算下来，估计拍摄时间又得延长至少10天。” 这对于现在的徐争真的就是大招了。 因为张步凡的关系，旧浪方面对于《人在囧途》可以说是做了一个全方位的宣传，拉起了相当高的关注度，这对于这部总投资都不到一千万的电影来说那可是难能可贵的。 眼看着这波热度就在这里，徐争就开始急了，他是真想借这波热度啊，可是要借热度，电影就必须越早上映越好，越晚，热度就下跌的越厉害。 所以，对于此时的徐争来说，别说十天半个月了，就是1天都是十分珍贵的，每晚上映一天，对于这部电影来说，损失的就很可能是达到六位数的票房啊！ 于是，在听到张步凡的这句话之后，徐争几乎是瞬间做出了决定。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不用改了，就按照你的剧本来拍！” 搞定！ 第九十九章 矛盾 哇，你们这些人真的有毒，我这么认真的写，居然说我水？为证清白，今天加更一章！ ……………………………… 徐争具体着急到什么程度呢？其实从一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来。 电影还在拍摄，这天下了戏回到酒店休息的时候，徐争就分别把叶为民和张步凡给叫到了自己房里，不是为了商量拍摄的事情，而是想要三个人合计一下，拍摄大概还要多久结束。 为什么要提前合计这个问题呢？因为徐争已经开始做后期的事情了。 还好拍摄已经算是到了后期，戏份已经不算多，三个人照着剧本又把剩下的戏份整个捋了一遍，再参照之前拍摄的情况，估算出了一个最短天数和一个最长天数。 第二天，张步凡就发现徐争跟前的助理没了人影，一问才知道，徐争居然就让他带着已经拍摄出来的部分回京城找宁皓去了。 宁皓在这部电影里也是投了钱的，只不过因为《无人区》的折腾，加上他对这个本子实在兴趣不大，所以没有参与进来，但还是挂了个监制的名头，剧组的前期筹备实际上都是他帮着弄的。 而徐争的意思，就是先把拍完的部分拿回去给宁皓，看看能不能先开始做后期。 这其实是不合规矩的，且不说片子没拍完，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后期制作的难度有多大，就说他让助理带着拍摄完的部分独自离组这点，其实就不对，万一中间出问题了呢？没错，现在拍电影都是用的数字拍摄，有拷贝，不怕像当年胶片那样受损或丢失了，但是，如果那个助理把拍摄内容泄露出去呢？ 那可是大事故！ 这一次，就连叶为民这位好好先生都罕见的沉了脸，差点没和徐争吵起来。 别看香江电影这些年开始渐渐没落，但要说起电影拍摄流程这方面的专业性，其实就目前来说，香江那边还是要稍稍领先大陆的，而且，重要的是，香江那边更讲究传统。 对于这种可以说是破坏这一行传统的事儿，如果放在香江那边，别看徐争是主角，也有很大概率会直接被踢出剧组，而且会被整个香江电影界排斥。 还好，中间有个张步凡作和事佬，再加上宁皓及时的一个电话过来，才总算避免了导演和主演吵架的结果。 宁皓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懂了，一看到一个小助理居然带着所有拍摄内容跑来找他，就知道肯定要坏菜，急忙第一时间往这边打了个电话，也恰恰是叶为民和徐争最僵，张步凡都已经快制止不住的时候。 宁皓先是在电话里狠狠说了徐争一顿，随即让把电话给了叶为民，算是亲自打了包票，拍摄内容绝不会泄露，这才总算是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 其实徐争的心理张步凡可以理解，他是真的太急了，因为这部电影对他来说太不一样，他想要借着这部电影实现的东西实在太多，不仅完全不允许这部电影就分毫的差池，而且还对这部电影给予了太大的期望。 简单点说，这部电影就是他的一个跳板，跳过去了，那边就是一个比他原来的世界广阔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大世界了。 虽然事情最终没闹出问题来，徐争最后也和叶为民道了歉，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但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接下来的拍摄中，叶为民明显脾气大了不少，几乎没有过好脸，演员出了问题，也很少再向以前那样细声细气的好好说了。 这部戏是徐争的一个跳板，又何尝不是他叶为民的一个跳板呢，他可是一直寄希望于借着这部戏可以在大陆这边站稳脚跟的，而徐争的这个做法，一个不好，别说站稳脚跟了，还可能直接毁掉他的导演生涯。 拍摄内容泄露，人们会去问责一个主演么？当然不会，这事一旦出问题，最终只会着落在制片和他这个导演身上。 而且，更重要的是，叶为民接这部戏，其实也是想着和徐争，包括黄博这些大陆着名演员把关系打好了，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但是，通过这次这个事情，他算是看出来了，徐争压根就没想着再合作这个事儿，他一心想着的，都是以后该怎么单干！ 既然都这样了，我还给你卖那个好脸干什么？ 于是，原本气氛相当融洽的剧组，到了最后了，却因为这样一个事儿闹的很不愉快，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当然也都看出来了，都是在这一行混了不少时间的老油条，哪还没这个眼力见儿，于是一个个也是缩着脖子，噤若寒蝉的。 唯一可能没受到影响的就是张步凡了，在这个剧组，他的身份其实一直都是有些超然的，首先，是徐争有点三顾草庐意味的找上了他，请他创作剧本，紧跟着，因为大伟那个演员的问题，张步凡算是临时救场，帮了叶为民和徐争很大的忙，再加上那天两个人闹意见如果不是他拦着，还不一定发生怎样的冲突，所以，无论是在徐争这边还是在叶为民那边，对张步凡还都是相当友善客气的。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这天，徐争又跑来房间找张步凡，这次当然没叶为民了，酒却是一点没少。 两人倒了酒，徐争上来就干脆的干了整杯，然后也不废话，直入正题，“张儿，说实话，这个事儿我得谢谢你，我后来想了想，说实话我也挺虚的，那个助理跟了我4年了，特别能干，我也信任他，这才有了这个想法，但现在想一想，如果出了问题，实际上我的某些想法也完了。但是，如果真的时间倒回去让我再选择一次，我可能还是会这么做，只不过我会做的更保险一些，比如我亲自回去一趟。” “叮！”又碰了一个。 徐争接着说：“我也不怕和你说，呵呵，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确实不想单纯就做个演员，我想做更多，所以这部戏，还有下部戏，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两步，这第一步，决定了我有没有机会踏入那个更大的圈子，而之后的第二步，就决定了我在那个圈子里的发展，是被打回来，还是去往更高更远的地方。说实话，就这个事儿，换了别人，我不信有谁能够真的特淡定的对待。” 张步凡犹豫着开口，“徐哥……” 刚俩字，被打断了，“别叫我徐哥，就和博儿他们一样直接叫我争子。张儿啊，说句拍良心的话，这个剧组，你是我最亲近也最信任的人，咱俩啥关系，是他一个香江佬能比的么？说实话，当初找你，我就没单纯想找你做这一部戏，我今儿找你啊，就是希望你别介意我之前做的那些不对的地方，咱们还是自家兄弟，把这个事儿啊，继续做下去！” 张步凡微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举起酒杯，和徐争再次重重一碰。 “当！” 啥也不用说了，都在酒里了…… 第一百章 定档 lei了lei了~ ………………………… 徐争还是非常有手段的，而剧组那位总制片也同样是个厉害人。 张天舒，说这个名字可能没人知道，但是如果说起这位在当制片人之前演过的什么角色的话，大家可能就熟悉了——老版《三国演义》里的青年姜维。 这位不仅制片做的不错，作为演员其实更出色，不仅演过很多经典影视剧，重要的是人家的地位——国家一级演员！ 在他们两人的控制下，徐争和叶为民的冲突被完全的限制在了剧组内部，一点都没泄露出去。 至于徐争和叶为民两人的私人恩怨，就不是张天舒能管的了，他来做这个总制片，是因为投资方的关系，和徐争以及叶为民都不熟，所以，还是得张步凡出面。 两人之间已经不是单纯的争执了，而是到了恩怨的地步，毕竟徐争做的事情，一个万一，就可能把叶为民在大陆这边的导演事业给完全毁掉，两个人又不是什么过命的交情，甚至徐争事先都没知会叶为民一声。 俗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徐争这一手对叶为民来说，甚至都已经不是断他财路那么简单了。 这样的恩怨，现在的表现可能还只是两方互相再不理对方，然后在拍摄过程中时不时的可能发个脾气发泄一下。 但是，这么酝酿下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爆发的一天，如果是在拍摄的时候爆发了，就算徐争和张天舒再有手段也绝对压不住，到时候爆出导演与主演不和的负面消息，之前旧浪那边的宣传将全部泡汤，而且还将起到反面作用。 即使不在拍摄的时候爆发，在那之后爆发了，影响同样不好，基本可以预见的，到时候两边各执一词，谁也没个明证据，然后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徐争想要踏入那个圈子的想法很可能破灭，而叶为民也很可能在大陆这边混不下去。 这不是危言耸听，这在以前可是发生过的事情。 毕竟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两人不和，两个当事者还正好一个是大陆的一个是香江的，这牵扯就大了。 到时候，张步凡这位剧组核心人员也必然会遭受牵连。 于是这天，拍摄结束后，张步凡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请了徐争和叶为民，这也是两个人自那件事之后第一次坐在一张桌子上。 “给你们介绍一下啊，这一桌子菜都是正宗的川菜，这川菜呢，特别讲究一个协调，就调味来说，辣椒和花椒这两味主要调料就必须要非常的协调，无论哪一味放多了，辣而不麻或者麻而不辣，都出不了川菜那种特有的香味。” “再来看看这道菜，夫妻肺片，这道菜的食材很多，牛心、牛舌、牛肚、牛肉等等等等，但是，最受欢迎也流传最广的，却是由两种食材做成的，那就是牛肉和牛肚，可不只是它们的味道最好，主要还是当这两味食材在一起的时候，这道菜就格外的协调。” “还有这道菜，宫保鸡丁，这道菜的配菜就更多了，但是无论有什么样的配菜，有两样是绝对少不了的，那就是鸡丁和花生米，这就是宫保鸡丁的主心骨，只要这两味食材的烹饪做好了，这道菜里无论其他配菜用的是葱还是黄瓜还是其他东西，味道都差不了。” 他也不说两人之间的问题，就介绍菜，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他其中的意思来。 叶为民是香江人，有着香江的委婉，但也有香江的直爽，此时一摆手说道：“小张，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而且这部电影对我同样重要，大家都是为电影好吗。” 这话说出来，虽然是对张步凡说的，但实际上也算是给了徐争一个台阶。 徐争当然也看出来了，顺着接过，把酒杯一举，说道：“叶导说的没错，大家都是为了电影好，叶导，这次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这杯酒算是我给你赔罪了。” “就是嘛，都是为了电影好，让我们为了这部电影的成功，干杯！”张步凡也端起酒，三个酒杯在半空中叮的一碰。 这事儿算是就此揭过了，当然，只是指在剧组中的矛盾，但是徐争和叶为民两个人之间的问题那就不是张步凡管得了的了，基本可以确定，这两位将来也是个老死不相往来的结果。 不得不说，虽然徐争事儿做得不对，但是就电影赶进度方面还是有相当大的帮助的。 他给宁皓那边送过去的片段，按照剧本来说，其实已经有相当长的比较完整的段落了，完全可以开始做后期，这一下至少省了10天的功夫。 杀青的日子很快来临，这一天，随着叶为民的最后一句“咔，过了”，最后一个镜头的拍摄也终于完成，《人在囧途》正式杀青。 虽然剧组的两个大佬闹得不愉快，但杀青宴还是要有的，这是张步凡参与的第二次杀青宴，他坐的位置也与上一次《团圆》的时候发生了改变，这一次，他坐在了主桌上。 这一桌坐的特别有意思，徐争坐在了正中间，左手边是总制片张天舒，右边是王宝宝，王宝宝过去是张步凡，再过去是叶为民。 一晚上，两个人一句交流都没有，而且除了大家一起端杯子之外，更没有再同时端过杯子，剧组上下也都是有眼力见儿的，敬徐争不敬叶为民，敬叶为民不敬徐争，这样一场杀青宴，倒也挺有意思。 然后，当晚，张步凡他们回去酒店休息的时候，徐争自己已经带上了剩余的拍摄内容，登上了回京城的飞机，第二天一早，《人在囧途》的后期制作全面开始。 第二天一早，剧组人员各奔东西，张步凡本来准备跟着剩下20来人的小队伍回京城的，忽然脑筋一动，找剧组给他定了去另外一个地方的机票。 提前到了机场，在候机室里，一边拿笔记本电脑无线网刷着微博，嗯，主要是看自己昨天发的那条杀青宴的微博的评论，一边yy着会不会有人认出了他过来要签名啥的。 当然，就只是yy了，从头到尾，没人鸟他。 眼见着再又二三十分钟登机了，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徐争的。 一接通，徐争那有几分疲惫，同时含着兴奋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张儿，定档了！” 嗯？这么随意的么？昨天晚上才带着剩下的内容回去，今天就定档了？ 那边还继续兴奋着呢，“6月初，只要不出意外的话，6月5号之前！” 最后不忘提醒一句，“对了，还没对外宣传呢啊，只是提前知会你一声，你可别泄了啊！” 夸嚓，都没给张步凡的机会就挂了，扔下张步凡跟那发愣。 泄了？我泄你大爷！ 第一百零一章 记住，横店在金华不在杭州 感谢书友0、英俊的小丹丹、ciaranj的打赏~~~~~ ……………………………… 横店影视城，中华最大的影视拍摄基地，从当年为了拍摄《鸦片战争》搭建出的一小片拍摄区，发展到今天，已经成为了一个占地30多平方公里的庞然巨物。 内里更是包含了广城街、香江街、明清宫苑、秦王宫、清明上河等13个跨越中华数千年时空的影视拍摄基地以及两个超大型的现代化摄影棚。 其他不说，横店影视城内，光是群演就有几十万人，堪比一个三线小城市的人数。 就是这样一个在许多影视人的眼中堪称圣地的地方，张步凡没去过，连了解基本都没了解过，也就是总听人说什么杭城的横店影视城什么的，于是，坐着飞机就到了杭城。 然后他才知道，横店影视城根本不在杭城跟前，而是在浙省晋华市那边…… 好，只能继续折腾了，又买了去晋华的火车票，还好这次多了个心眼，没急着去买，在杭城这边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清清爽爽的去了晋华。 到了那边，再打车，总算是到了横店。 再然后，又被拦在了外面。 横店影视城不仅是拍摄影视剧的地方，同时还是国家5a级景区，但和其他景区不同，这里大大小小那么多园子，每天开放的可能都不一样，至于到底开放哪一个，就要看哪个园子里没有剧组拍摄了，当然，如果只是一些小剧组的话，你拍你的，我开放我的，最多给你封两条街而已。 当然，《怪侠一枝梅》的剧组可不算小剧组，这是糖人在《仙剑奇侠传三》之后乘胜追击的一作，各方面下的力气都不小，于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清明上河图的整片基地就都给封了。 站在远处看着堪比真实城墙的高大城墙，张步凡那个无奈啊，本来是想给人一个惊喜的，结果把自己整成了精神病…… 没办法，只能给人家打电话了。 “嘟……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张步凡无奈了，人家是演员啊，这个时候正是拍戏的时候，没空看手机也是正常。 忽然眼睛一亮，对了，我好像还加过她经纪人的电话啊。 于是再拨。 “嘟……嘟……喂，您好张先生。” 总算是接通了，虽然挺客气，但怎么听怎么有股子“机械”的味道，就特公式化的那种。 不过张步凡这时候可不管这个，急忙回道：“你好你好，那个……请问丫丫现在是在拍戏对吗？” “是的，张先生。丫丫今天的戏份比较多，而且在整部电视剧里也是比较重要的一段戏，所以……”这是委婉的奉劝张步凡别打扰人家，可惜，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能不能麻烦你等丫丫下来了给她说一声，让她给我回个电话啊。”张步凡直接无视了对方的话，他对这个经济人的印象其实也不咋地，就看她给佟丽亚接的那些戏，有些简直烂到土里去了就能看出来，这位对佟丽亚本身没那么关心，她关心的只是佟丽亚能给公司创造怎样的价值。 “我……”那边还想说，但张步凡显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啊，直接一句“谢谢啊”夸嚓挂了电话。 就这么在一个墙根下面蹲了得有二十来分钟，手机终于响了，张步凡一笑，接了起来。 他不担心那个经纪人会不给佟丽亚传话，以他们俩人的关系，如果这事儿她真这么做了，张步凡去佟丽亚那告一状，吃亏的只能是她，就是不知道她迟了多久才把这事儿告诉佟丽亚…… “喂，这一大早的，你不去跟剧组，给我打什么电话啊？”佟丽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我那剧组前天杀青了啊，你没看我发的微博么？”张步凡疑惑问道。 “啊，这几天都是我的戏份，太忙了，没时间看微博啊。”佟丽亚轻叫了一声，急忙解释道。 “呦，我们丫丫大小姐还有忙到没空刷微博的时候，真是神奇啊！”张步凡调侃了一句，然后开始说正事，“哎，你现在有空没空？” “算是……有，刚才那段打戏大家消耗都挺多的，导演让休息二十分钟呢。”佟丽亚回道。 “那就好，出来接我。”张步凡说道。 “啊？”佟丽亚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从你正在拍摄的那个园子的正门出来，接我！”张步凡无奈又重复一边。 “哦。嗯？你来横店啦？”佟丽亚总算回过味来了。 “都跟外面蹲了快半小时了。”张步凡特无语的回道。 “噗嗤。”对面一下乐出来了，吭哧吭哧憋着笑又憋不太住的样子，断断续续说道：“那你等会儿啊，我马上来。” 张步凡站起身，活动活动蹲的都僵了的身体，往入口那边溜达过去，不一会儿，就看着里面快速的跑出来一个人，因为急，戏服都没换呢，不是特华丽的那种，也不是什么奇装异服，一看就能看出来，刚才她说的打戏和她没什么关系。 但是漂亮啊，本就美艳动人一张小脸，配上这身淡青色的裙服，竟是生生多出来几分大家闺秀的味道来。 和保安说了几句，人家就放了人，两个人一个牛仔裤长袖体恤薄外套，一个穿着身明朝的裙装，就这么沿着道儿往里走，周遭的游客什么的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不是表演，那姑娘好像真是个演员啊，再想要拍照已经晚了。 两人并肩往前走，佟丽亚歪头看张步凡，“哎，你怎么会跑到这来了啊？” “这不我那电影杀青了么，反正回去京城也没什么事做，再一想你在横店这边，不如就顺便过来看看你呗。”张步凡耸耸肩，说的特随意，那感觉就跟跑宠物店看小动物一样。 说完，又抱怨上了，“哎你说弄这个横店的人是不是有病？明明在晋华这边，宣传的时候非要挂上杭城，搞得我还以为横店在杭城那边呢。” 佟丽亚也不计较张步凡的语气，这货有些矫情她早习惯了，此时听到他的后半句，再一想到他之前电话里那可怜兮兮的语气，一下忍不住又爆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你不会，哈哈，先跑去杭城了！” “是啊，昨天下午到的杭城，打了辆车想来这边，人家司机都惊了，连着问了我好几句‘你确定？’还好人家司机人好，给我解释了一下，这不，我又买了今天的票，不然昨天就该到了。” “哈哈哈哈哈……” 清脆的笑声在拍摄基地那空旷的街道上回荡起来。 第一百零二章 特别的探班 感谢书友的打赏~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居然可以给角色打赏的，我是不是应该多创建几个角色？（手动狗头） 另外，关于横店，是这样的，去那里，从义乌走，但是那里确实是属于jh市的，嗯，这是度娘告诉我的！！！（理直气壮！） …………………………………… 糖人影视对于这部继《仙剑奇侠传三》的作品确实重视，那么大一个清明上河图的园子，就他们一个剧组，实际上拍摄也就只用到了两条街以及部分宅子，结果整个园子都给封了。 两个人一路往里面走，街道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这么看上去就显得特别假了，看上去就是个景区，丝毫没有一点历史感。 经纪人没有来接两个人，不知道是不待见张步凡还是其他原因，反正是找个地方猫着去了，于是，张步凡来到这里见到的除了佟丽亚之外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刘思思。 这位近视妹已经凭着《仙剑奇侠传三》里面龙葵的角色彻底火了，这次拍摄《怪侠一枝梅》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作为主要角色里仅有的两个女孩，她和佟丽亚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刚才休息的时候她就看到佟丽亚一个人跑外面去了，好奇之下也是跟了出来，于是就在外面碰上了。 相比起佟丽亚的那一身大家闺秀的裙装，刘思思这一身就是真的奇怪了，里面是一套黑色的半紧身衣，外面还有个带兜帽的大披风，反正才4月份，也不热，她就没取掉，还那么带着。 更有意思的是，她的脸上居然还戴了一个面罩，样子奇奇怪怪的，关键是还丑啊！ 她就这么迎面走来，张步凡硬是没认出来，直到佟丽亚叫了一声“思思”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谁。 刘思思好奇的问道：“丫丫，这是谁啊？你朋友吗？” 看这话问的，一下就能知道，这是个直女，比佟丽亚还直的直女。 “是啊，我朋友，张步凡，来探班的。”佟丽亚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对于这姑娘的这种直来直往她早习惯了。 “探班？就他一个人么？”刘思思上下打量张步凡，然后似乎很惊讶的问道：“而且他什么都没带啊。” 嗯？ 张步凡有点愣神，说实话，刚才在外面等佟丽亚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对，似乎少了点什么，但又一直没想起来，等到佟丽亚电话来了，他就干脆的把这个问题丢到脑后去了，现在经刘思思一提他反应过来了，是啊，我来探班，总不能空着手来！ 佟丽亚却是觉得特别正常，噗嗤笑道：“他要是带东西来了，我才奇怪呢，看着挺帅气一人，谁能想到是个缺心眼的呢？噗嗤。”又笑开了。 张步凡斜着眼看佟丽亚借机笑话他，也不反驳，正动着脑筋该怎么补救呢。 刘思思也被逗乐了，不过笑的就没佟丽亚那么放肆了，很含蓄的笑了笑，说道：“没东西也没关系，谁也没规定探班就必须带东西吗，哎，丫丫，你这样笑话你朋友，真的好吗？哎对了，你好我是刘思思。” 这时候才想起来介绍自己，你确定你自己不是缺心眼么？ 佟丽亚笑道：“好好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笑话他了。” 接着转头看向张步凡，见他强笑着和刘思思打招呼，明显还在纠结着呢，心里也是微微一暖。 张步凡是在纠结有没有带东西吗？不是，他真正纠结的是，他作为佟丽亚的朋友来探班，如果不懂事不送点东西的话，会对佟丽亚产生不好的影响，佟丽亚一眼就看出来了。 于是开口道：“行了，别纠结了，刚才打电话你让我出去接你我就猜到你没带了，已经让我经纪人去买了，估计现在都已经提着往回走了。” 哦，原来这才是经纪人没出现的原因。 那边刘思思听了这话冲佟丽亚眨眨眼，促狭的笑道：“你这么了解他啊？” 佟丽亚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却根本不当回事，理直气壮的答道：“那是，这家伙有什么事我不了解的，好了，我们赶快过去，拍摄快开始了，我还要把这家伙介绍给其他人呢。” 糖人对这部剧的重视不仅表现在一个剧组包了一个园子这件事儿上，从剧组的配置也能看出来。 男主角霍剑华，女主角刘思思，这都是因《仙剑奇侠三》爆火的演员中，除了胡鸽之外最火的两个，胡鸽之所以没来，是因为现在正在寻求转型暂时不想再演这种古装剧，否则这部剧主角离歌笑非他莫属，那简直就是《仙剑奇侠传三》的明剧翻版了。 除了主角，配角也都不弱，不仅有佟丽亚这样的大陆小花，还有诸如廖起智、萧证楠这样的香江着名演员。 除此之外，制片人、编剧、导演、监制等等，都是糖人能够拿出来的最高规格，其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仙剑奇侠传三》。 佟丽亚带着张步凡回到剧组，这边就和之前那些空荡荡的街道不一样了，街上都布置了实景，街边的小摊儿上实打实的摆着东西，两边的店铺也不再只有个光秃秃的招牌，各种彩带绸缎、锦旗花灯。 重要的是，街道上有人了啊，虽然在休息，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闲着，就有些演员也不脱戏服的在街上转悠。 这一看过去，真就有那么一点梦回明朝的感觉了。 佟丽亚就带着张步凡挨个的给剧组里的主要人员介绍，刚开始的时候，听到张步凡这个名字，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根本想不起来这位是谁，直到佟丽亚介绍说，这位凭借《斗牛》拿了金马奖最佳改编剧本奖，还凭借《团圆》拿了柏林电影节最佳编剧银熊，人家终于反应过来了，哦，是他啊！ 这些人毕竟是圈子里的人，虽然电影和电视中间还是有一道墙，但不妨碍他们的信息获取啊，作为一个编剧，张步凡在普通人那里的名气肯定赶不上演员，甚至赶不上导演，但是在业内来说，有这个名头的他名气可丝毫不比很多大明星差。 态度一下就好了起来，气氛也融洽了起来，重要的是，剧组的人对佟丽亚不由的高看了一分，谁也没想到，这位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脉。 也就在这个时候，苦命的经纪人回来了，带着两个助理，三个人六只手拎满了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喊着“来了来了”就过来了。 刘思思也是个喜欢吃的，早在等着吃喝了，现在更是第一个迎了过去，一边走还喊道，“张步凡给大家带的好吃的！” “哎……”佟丽亚想阻止已经晚了，刘思思已经打开了几个口袋，往里一看，“嗯？” 牛肉、猪肉、鸡肉…… 白菜、韭菜、鸡蛋…… “嗯？”她看向佟丽亚，一脸蠢萌的疑问…… 第一百零三章 大锅饭 求推荐票票~~~~ ……………………………… 探班要送东西这件事情，其实就不是规定，只能说是约定俗成的潜规则，至于到底送什么那就更没个规定了。 循规蹈矩一点的，送一些冷热饮或者西瓜水果之类的，稍微有点个性的，也有直接开一辆咖啡车或者餐车来的，让剧组人员喝个开心或者解决一顿饭。 但像张步凡这样，让人买来一大堆各种生食材的，那就真是大姑娘坐花娇——头一回了。 嗯，是张步凡。 尽管提着东西回来的是佟丽亚的经纪人和助理，但绝对不会有人认为这是佟丽亚让买的，自然的就归在了张步凡身上。 只有刘思思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所以她觉得奇怪的时候是看向佟丽亚的，然后被噗嗤逗乐了，但也不说破，看着张步凡特囧的站在那，她也觉得特有意思。 囧也没办法啊，事情都这样了，还是得张步凡站出来扛，在《人在囧途》剧组锻炼出来的那一点点演技起了作用，这时候的他居然特别的淡定，也不囧了，特淡然的笑道：“不瞒各位说，我不只是编剧，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工作，就是当厨子。我这是第一次探班丫丫，所以就想着弄点特别的，于是就想到，要不就给全组做顿饭……” 看看，多荒唐的话，但是配着那一脸的淡然自若，却似乎又有几分合理的样子了呢。 呸！ 看看人家那一张张苦苦憋笑以至于抽搐的脸。 当然，不着调归不着调，但能看得出来心诚啊，不然谁会真的给全剧组一百多号人准备午餐啊？还是亲自下厨的那种。 佟丽亚经纪人三个拎着的那些菜其实只是所有食材里的很小一部分，更多的都在车里呢，一辆保姆车后面空间几乎都快塞满了。 于是，张步凡这位“大编剧”在各位剧组众人眼中除了一个逗比属性外，还多了几分可爱。 园子里面是没办法做饭的，别看各种挂着xx食肆之类牌子的建筑，但那都是装饰，就算真能开火，那些用作拍摄道具的锅碗瓢盆张步凡也不敢用啊，用那些做出来的饭菜，一个不好能把人家一个剧组都吃进医院去。 不过好在横店这边已经形成了一个围绕影视的完整的产业链，不仅有提供游客住宿的旅店，当然也少不了饭馆之类的东西。 于是，在剧组一个剧务的带领下，张步凡就到了剧组订餐的那个餐馆，给人家说明来意，人家也傻了，跑来探班给全部剧组做饭？这是什么路数？ 好奇归好奇，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现在来说，《怪侠一枝梅》的剧组可是他们店最大的主顾。 各种食材，甚至还包括了各种调味材料被一袋袋的提进来放好，张步凡问了那个剧务剧组下午休息的时间，然后和人家定了过来取餐的时间，这边就忙活开了。 他不是没做过大锅饭，当初为了锻炼他的力量以及调味，他爷爷可是弄来过一个特别大的大铁锅让他拿着做饭，所以倒也不憷，就是自己也有些感到有意思，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一个做大锅饭的。 且不说张步凡这边开始忙活上了，另外一边，拍摄的中途，刘思思拉着佟丽亚窃窃私语，“哎，就你那个朋友，你们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啊？” “啊？”佟丽亚愣了愣，“我们就是朋友啊，好朋友。” “切，别装了，我一个近视眼刚才都看到了，你让经纪人把那些菜提来的时候，那么尴尬的场合他站出来打圆场，完了也不怪你，反而那样看你，哎呦，那眼神呦，要是有人这么看我我早沦陷了。”刘思思撇嘴。 “瞎说什么呢，近视妹！”佟丽亚直接上手，女孩之间打闹可不像爷们真的会你给我一脚我给你一拳，基本就一招，挠痒痒。 两个女孩就这么嘻嘻哈哈的闹了起来。 监视器后头，几个人同样在说张步凡，不过话题却不太一样。 “真没想到，佟丽亚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脉，之前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呢？”说话的是李国利，在这部戏里同时挂了导演和监制的名头，糖人的几位创始人之一。 “那个张步凡，你们有比较熟悉的么？”问话的是蔡毅侬，同样是糖人的创始人之一，现任糖人公司总裁，也是这部电视剧的总制片。 “最近旧浪那边对他的宣传不是挺猛的吗，说是在参与一部喜剧电影的拍摄，电影叫什么我忘了，但是似乎集合了宁昊、黄博、徐争等好几个人的投资，虽然不算大制作，但是后台挺大。”这位才是电视剧的总导演吴锦原，这位不是糖人的了，但是来头也大，执导过像《我和僵尸有个约会2》、金超峮版《包青天》等很多影视剧，从2000年往后，重心逐渐转来大陆，被称为仙侠剧开山之作的《仙剑奇侠传》就是他执导的。 这几位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香江过来的，这也是糖人有意思的地方，明明一内地的公司，但是高层全是香江的，而且主要的关系也都在香江那边，一攒组，工作人员也大都是香江过来的。 吴锦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真的关注过张步凡，把他从《斗牛》开始的经历稍微的介绍了一下。 李国利和蔡毅侬对视了一眼，最后蔡毅侬开口，“所以，这个张步凡虽然进入圈子不久，但是关系都很硬啊，佟丽亚和他关系那么好，是不是可以说，他的关系也是佟丽亚的关系？” 李国利眼神动了一下，问道：“能否把佟丽亚签过来？” 蔡毅侬摇了摇头，“她和幸福蓝海的合同还有好几年，加上她这几年发展势头不错，我们很难把她的经济合同拿过来。” 李国利想了想，说道：“那就尽量建立更深层关系，我没记错的话，她之前让经纪人问过《步步惊心》对？反正演员都还没完全定下来，那就找一个不是我们自己的人出演的，戏份够多也够出彩的配角给她。” “嗯，这个没问题。”蔡毅侬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第一百零四章 借地儿 一堆的各种食材，最终变成了12道菜，每一道都装满了两个半人高的大桶，再加上好几桶的米饭，最后用这个饭馆专门为了送饭买的一个改装小面包车给送到了影视城里，送了三趟才送完。 在这个剧组的几乎所有人的记忆中，这一顿饭成为了他们的剧组生涯中吃的最丰盛也最好吃的一顿工作餐。 说实话，在张步凡刚说出要给他们做一顿晚餐的时候，剧组里的很多人其实对此并没有报以什么太大的期望，甚至有些还嗤之以鼻。 这是挺有意思的一个现象，娱乐圈里的人，尤其是那种有了名气的所谓“明星”，你跟人家说你会做饭，你会什么什么，人家往往会不以为然，他不会觉得你真的会做这个或者怎样，只会觉得“哦这个家伙又给自己加了一条人设”。 所以，当张步凡和饭馆的工作人员把那些饭菜从车上一趟一趟拿下来的时候，光那个香味就已经把剧组的人们给惊着了，再等到拍摄结束放饭的时候，一个个的排着队去打饭，然后把饭吃到嘴里的时候，这些人对张步凡剩下的就只有佩服了。 这种心理的变化就是这么的快且极端，前一刻还觉得，“呵呵，这家伙还是个编剧呢，也和其他那些大明星一样给自己加人设，真表脸。” 下一刻就变成了，“哇，没想到他做饭真的这么好吃，难道他以前真是厨子？做饭做这么好，当编剧还能拿大奖，这位是真的天才啊！” 佟丽亚跟那也特别的骄傲，这可是来探她的班的，之前有不少把她当笑话看的眼神真当她没发觉啊，不过现在全赚回来了。 为此，我们丫丫大小姐很得意的拍了拍张步凡的肩膀，罕见的夸奖道：“这次表现很好，再接再厉！” 然后又靠的更近一点，悄咪咪的说道：“刚才我经纪人告诉我，我之前向糖人那边打听的《步步惊心》的事情，他们终于给回应了，说是有几个戏份挺多的配角都还没定下演员，让我自己选呢。” 这姑娘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但可不是真的傻啊，在这个圈子混，且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的，没有真正的傻子，那边在这种时候给她回话，她只是稍微咀嚼了一下就品出了味道，人家这是给她面子，同时也是想要借着她，搭上张步凡这条线。 她看着张步凡，这个帅是挺帅的，但实际上又矫情又臭屁又不解风情又经常脑子缺根弦儿的家伙，这才不到两年的时间，在这个圈子里面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影响力了吗？ 张步凡听到后面这句话也是咧嘴一笑，他这不远千里的跑来这里，真就只是为了看佟丽亚一眼这么简单么？当然不是了。 这次《人在囧途》的拍摄，张步凡最大的收获，一是结识了徐争、宁皓以及王宝宝等几个人，而另一个收获，就是对于自身名气以及价值的重新定位和认识。 旧浪微博主动联系寻求合作，以及管琥让张步凡考虑寻找经纪公司并最终帮他成立工作室这些事情，都明确的告诉张步凡，尽管他才入行一年多，但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新人了，随着他连着两部电影拿下国内外大奖，以及在微博上的名声急剧发酵，他的地位已经被拔高到了一个相当不低的程度。 这个名声和地位在外界是不那么明显的，甚至于他现在走在街上依旧不会有人认出他，更不会有人找他签名啥的，但是，对于圈内人来说，他张步凡已经属于一股值得去交好的力量了。 而这一次糖人方面释放出的这种善意，也再一次证明了这个问题。 当然，张步凡也懂得投桃报李，虽然现在双方没有可能合作，但其他方面还是可以帮一下的，比如，张步凡就应邀在《怪侠一枝梅》里出演了一个小角色——这就有意思了，从他踏入这个圈子开始，但凡他接触过的影视剧，他居然都在里面露了脸，这感觉，颇有点米国漫威某些老先生的风范。 除此之外，张步凡还连着发了几条微博。 比如说，“来探佟丽亚的班，碰上了徐长卿大侠和龙葵妹子，各位，你们羡慕吗？” 他和佟丽亚的好友关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作为微博上最早互相关注的俩人，发个微博时不时的就要艾特一下对方，其他用户早都见怪不怪了，而且这么频繁的互动，反而让人兴不起往某些方面想的心情了。 然后还有，“小厨子大展手艺，今天怪侠一枝梅剧组的晚餐我包了！” 这就是他做那顿饭之后拍的照片了，有对着那一堆桶照的，还有对着各式各样端着饭碗的工作人员照的，当然，依旧少不了几个主演。 最后，在佟丽亚的“威逼利诱”下，张步凡还发了这么一条微博，“电视剧初献身，怎么样，我古装造型帅不帅？”配的就是他出演的那个只有一句台词的小配角。 剧组也是真的照顾他，没给他弄一个什么农民啊乞丐啊之类的角色，而是弄了个书生角色，一身长袍飘飘，还那把折扇忽忽悠悠，当真有那么几分风度翩翩的感觉。 反正就是帮着宣传，但就算宣传也和其他明星的宣传不一样啊。 你见过探班探成小配角的么？见过啊？那你见过探班探成剧组厨子的么？ 这个有意思的话题立刻又火了，旧浪那边配合的也很及时和到位，迅速的就把张步凡这几条微博给推广开了。 做完饭，张步凡也没急着走人，本来也是抱着来这里好好玩一玩的心态来的。 佟丽亚没空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到处逛，佟丽亚有空了就给他做导游带着他逛，玩了整整三天，才总算是玩高兴了，而佟丽亚带着刘思思也吃高兴了，于是张步凡这才坐上飞机，屁颠屁颠回了京城。 其实他还不想回去呢，还想着既然出来玩，干脆再把什么杭城苏城之类的玩一圈得了，可一个电话让他不得不回去了。 电话来自田状状，当然，不是让他去上课的，而是……找他借他的小饭馆儿的。 第一百零五章 实验作品 刚写跳跃的空格键、书友的打赏~~~~ 你们看ti么？请允许我喊一句，dota，bestdota！！！ 另外，kg垃圾！！！！ ………………………… 田状状想要借小饭馆干什么，其实张步凡是基本可以猜到的，当然不是拿来营业，作为导演系的导师，他要小饭馆，要么是拿来给学生上课，要么就是给学生用的。 事实证明张步凡猜的没错，不过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而是两者的结合。 田状状给学生布置了一个作业，拍摄一段以情景对话为主要内容的作品，于是就有个别学生想要找一个比较有年代感的饭馆来进行这段作品的拍摄，再然后，就想到了张步凡的小饭馆。 小饭馆从张步凡老爹那时候到现在，也算是有二十多年历史的老店了，原本只有三件房，一个只有现在大堂一半大的大堂、一个厨房以及张步凡父母的卧室，不过，随着后来生意越来越好，张步凡的老爹干脆把隔壁的一家早餐铺子也给盘了下来，再把靠着巷道的两间房给打通了成了现在的大堂，于是原来的三间就变成了现在的五间。 而饭馆里的桌椅板凳之类的东西，也都是那次整体装修的时候换的，从那时候到现在也有十多年了，可不是相当有时代感么。 说回田状状布置的作业，所谓的以情景对话为主，就是把场景限定在极少甚至单一的较封闭环境，整体剧情以对话作为主体和推动，举个例子大家就能明白了。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 这其实不能算是一个电影类型，也只有田状状这样喜欢不按常理出牌的才会给学生出这样的课程内容。 张步凡没有拒绝田状状，不然也不会急火火的赶回去了，他其实对这事儿也挺感兴趣的，想看看这些在京影学习的高材生们能够拿出怎样的作品来。 回去当天下午，田状状就带人来了，带了20来个人，以张步凡对京影的了解，这些应该不只是研究生，还有导演系本科的学生。 人不少，但实际上真正要在小饭馆进行取景拍摄的只有3个人。 人多人少张步凡倒也不在意，反正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小饭馆早两天开门或者晚两天开门的区别而已。 房子可以借，但有些事情还是得说清楚，五间房，其中有两间是不能进的，一个当然是张步凡的卧室，另一个则是曾经张老爹夫妻的卧室，自从他们走后，张步凡也没动里面的东西，依旧保持着他们生前的样子，就只是原来用来放杂物摆设的柜子上头，换成了四个并排的黑白相框。 想了想，光是约定没用，到时候人那么多，乱糟糟的拍摄，说不定就不小心进去了，于是张步凡干脆把门一锁，还有个学生跟他商量呢，拍摄的时候需要把门打开，营造某种氛围，这货呵呵一笑，不好意思，这个没得商量。 最后还是学生那边妥协了，你借了人家的地儿耽误人家生意拍你的作品，哪还这么多东挑西拣的。 当天下午，所有事情都说定了，他们也不耽误功夫，直接就准备开拍，张步凡这才知道，原来那20多将近30人也不全是导演系的，反而多一半是他们从表演系请来出演他们作品的同学。 得了张步凡的批准，第一个学生就开始指挥着其他人忙活起来，除了他和几个演员，其他人又都成了剧组工作人员，布景、打灯，居然还有帮忙化妆的，看上去还真挺专业的，呸，人家就是专业的。 田状状和张步凡当然没参与其中，两个人就溜达到了收银台里面，拿俩小马扎往那一坐，人头都被收银台挡住了，也不妨碍拍摄。 田状状还顺手摸了瓶小二出来，抿了一口，问道：“哎，你是怎么想的，跑去弄那样一个喜剧片。” “怎么，我成了金马和柏林最佳编剧，就不能拍喜剧了？”张步凡斜眼瞅他，自己可不是他学生，也不用憷他。 “你小子，我就随口一问而已，怎么，翅膀硬了，不拿你田叔当一回事了？”田状状就拿眼睛瞪他。 “哪能呢。”张步凡秒怂，笑道：“一来，那个本子挺有意思的，改一改应该能出个不错的电影，这二来，人家徐争可是答应给我分成的。” 这话说起来就有点历史了，徐争第一次来找他，因为想要赶在春运的时候拍摄所以特别急，于是他也赶着弄剧本，结果两个人就都忘了谈工钱的事儿。 后来徐争准备和他谈工钱了，又正好碰上大伟演员的事情，张步凡又加了个演员的身份，这下钱就不好算了啊。 后来一合计，干脆也不给你钱了，到时候电影上映，无论赚多少，都算你投资了50万直接给你分成好了，张步凡本来也不是特别在意，点点头就应了下来。 “呦，都混上投资方了，可以啊。”田状状调侃道。 外面，在那个导演系学生的指挥下，小饭馆大堂已经变了个样子，原本整齐摆放的桌椅板凳，现在看上去就跟个九宫八卦阵一样。 张步凡悄悄探出头去看了一眼，一看到这摆的乱七八糟的样子就没想法了，又坐回去，和田状状说道：“哎田叔，他们拍摄总得有剧本？给我看看？” 田状状乜他一眼，笑道：“怎么，这才当了三部电影的编剧，就有职业病了？对啥剧本都想瞄两眼？” 别说，还真是这样，前几天去探班佟丽亚，张步凡都生出了想跟人家把《怪侠一枝梅》的剧本借过来看看的想法。 张步凡也不否认，大方的点点头，说道：“我好歹也是双料最佳编剧么，帮你的学生把把关还是没问题的。” 得了，这个从旧浪那边听来的词儿已经快成他自夸口头禅了。 “嘿，还双料最佳编剧，我就没听过这么说的，你小子也是个臭不要脸的。”田状状笑着骂他一句，手上倒是没停，随手把小二放地上，然后从身上一直挎着的包里摸出三个薄薄的本子来，拿出其中一个交给张步凡，“这是现在正准备拍的那个。” 张步凡也不废话，翻开就看了起来。 第一百零六章 炎黄子孙 rng！咚咚咚！ …………………………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一部总投资才一万米金的独立电影，于2007年上映。 电影的大致内容，是说35岁的哈佛历史教授约翰辞职，他的几位同事兼好友来为他送行，然后，在约翰的家中，历史学家、宗教学家、生物学家以及心理学家等一众知识渊博的人齐聚，在这样的环境下，约翰告诉众人，他实际上是一个已经活了一万四千年的人。 于是，众多学者围绕他到底是否活了一万四年前这个问题展开了辩论，各种各样的问题被提出，而他也一一作答，一部人类文明史的缩略版，就在他的答案中被展现出来…… 这部电影被定义为科幻电影，但许多人都不认同，因为其中没有任何一个与科幻有关的镜头。 这部电影被许多人奉为电影圣经，甚至有人认为它已经超越了电影的范畴，当然同样的，更多人对此不以为然，只认为它是一部用对话堆砌而成的无聊的让人想要睡觉的烂片而已。 当然，无论怎么说，这部电影都成功了，无论是从票房或是话题度，又或者对于电影节的影响来说，这部电影都获得了相当大的成功。 它甚至影响了相当一批电影人，在其后拍出了许多部与它极为相似的电影来，当然，无一例外的，这些后来者都失败了。 为什么要说这个呢？因为正在进行拍摄准备的这个学生弄出来的剧本，就同样是向《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致敬的。 这位导演系学生没有把剧本放到人类发展史上，而是放在了中华发展史上，而他的脑洞也不可谓不大，说是中华发展史，却又往里面加入了神话内容。 这个故事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几个大学的学生因为各自的不如意不开心，于是相约到一个小饭馆喝酒浇愁。 这些学生里有学宗教的、有学文学的，当然也少不了学历史的。 在这个过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一个学生脱口而出，“要知道现在的社会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就不该留下你们这些后代！” 好，冲突就此出现了。 因为这一句引发了冲突，自然而然的就引到了那个人的身份上，结果，他告诉另外几个人，自己其实就是传说中的黄帝。 到这里，这个剧本总算是自圆其说了一把，因为几个人是来饭馆喝酒，都喝高了，所以并没有把对方的话当做一个笑话，反而抓着这个话头开始了一番辩论，这样的解释还算凑合，故事也就此展开。 具体的内容其实和《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一样，其他几个学生都从自己所学专业出发，提出各种各样的疑问，想要证明他根本不是黄帝，只是在吹逼而已。 而他则对他们提出的各种问题进行解答。 在这个过程中，又有各种不同的神话传说套入其中，他却以科学的理论来一一进行了解答。 这些问题和回答，有些是从网上找的段子，有些是那个导演系的学生自己开的脑洞，反正编的都还凑合。 一路争论下来，另外几个学生说的口干舌燥，却发现居然真的没有办法辩倒对方，反而他们自己居然越来越开始相信对方真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的轩辕皇帝了。 然后，故事的结尾，也像是《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一样，弄了一出对话之外的戏份。 在《这个男人来自地球》里，是那位自称活了一万四千年的约翰认了另外几位同事中一个看上去比他年纪还要大的人为自己的儿子，而且准确说出了他的过往，等于是以此做出了证明，证明那个人真的活了一万四千年。 而在张步凡手中这个剧本的结尾，却是另外一个故事。 只在故事开头的时候入过镜，给几个学生端菜上酒的饭馆老板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几个人身边，对那个自称黄帝的人笑着说了一句，没想到时隔几千年总算又见到你了。 另外几个学生就好奇了，您又是哪位啊？ 老板回答说，其实我就是炎帝。 得嘞，反正都有一个黄帝了，再出来一个炎帝又有什么的？ 几个学生也懒得在和他印证一番了，倒是有个学生好奇的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按照传说，你的炎帝部落应该是他的黄帝部落用武力征服的？难道你就对他没仇恨？为什么还能这么平和的面对他？ 结果人家老板笑着回答，那什么部落合并之类的，其实都是我让着他的，我就是觉得当那么多人的头太累太烦了，所以找了这么个借口休息休息而已，否则的话，我可是被称为神农的，而且我还是一厨子，随便弄两道有毒的菜不就nen死他了？他还能活到现在么？ 至此，这个故事结束…… “哎田叔，我觉得你这个学生不去写小说都浪费人才了，这清奇的脑洞，啧啧。”张步凡拍着手中的本子调侃道。 田状状也不理会他的调侃，喝了口小酒，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感想？” “感想？”张步凡犹豫了一下，最后说了实话，“我觉着只能用俩字儿来形容，扯淡！” 看着田状状喝，他也渴了，想想没拿白酒，拿了瓶可乐，灌了两口，说道：“《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我看过，虽然同样是从既成事实反过来推导过去，但人家的问答可都是实打实的科学道理，算是用科学去说服科学，即便如此，如果没有结尾认儿子那一段，依旧很难说服绝大多数人。” “这个呢？”张步凡又拍了拍那本子，“套入那么多的神话故事，又强行想要用科学去圆那些神话，可是，他自己又不是个学那些科学的，估计也没真的去查资料，就是从度娘啊之类的地方弄了些资料就拿来用了，结果呢，看着似乎挺有意思，实际上却是不伦不类。” “而且，前面全是比较严肃的对话，结果到了最后弄这么一出，是想像《这个男人来自地球》那样证明什么吗？很可惜，它证明不了。是想弄点喜剧效果么？可前面那么正经后面弄这点喜剧，明显不搭啊。是想反转么？用这个老板证明那个学生其实都是在扯淡？但前面本来就很难让人相信了，你又反转什么呢？总之……” 说了一堆，最后做了个总结，“让我来说，这剧本就是个四不像，要按照这个本子拍出来，只能是烂片儿。” 第一百零七章 DV摄影 对着田状状，张步凡也没必要含蓄委婉，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而且他相信，早就看过剧本的田状状估计都已经猜到部分他想说的话了。 本子就在这里，有些眼光的都能看出来其中的问题，说实话如果这个本子换成是别人写的，然后让这个导演系的学生去看，估计也能看出问题来，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自己写了这个本子，犹如一叶障目，什么问题到了他眼中都成了创意。 不过问题也不大，相信等到拍摄完了，田状状到时候讲课的时候自然会说到这些，只是语气轻重的问题罢了。 而且，张步凡也算是看出来了，田状状的这一堂课，重点本来就不在剧本。 完全由对白推动的电影，对白当然是核心，但是，除了对白，其他东西也很重要。 因为缺少了剧情的变化，演员的表演就缺少了很大的舞台，但是反而因为如此，演员的表现就变得更加重要了，比如随着对话的进行，人物心理的变化、语气的变化等等，因为没有剧情来表现，就需要演员对其把控更加的细致入微，这样在镜头前表现出来，才能给予他们的话语更多的可信度。 其实就这点来说，张步凡还没有发现特别成功的例子，就连《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这部电影，里面的演员不能说演的不好，但依旧不够好，这使得他们在进行辩问的时候，有些段落依旧让人觉得不信。 这样的戏份，如果是由那些成名的演员来演也就罢了，但现在就是一些从表演系请来的同学，这就相当考验导演的功力，得要能看出来演员演的到底怎么不对，还要有办法调教人家。 除了演员方面的问题，其他也有很多，比如灯光、机位等等。 因为场景受到了限制，所有的灯光和摄像机镜头的变化都发生在那一个受限的空间里，还要根据剧情的推进而不停的变化，不仅要合理，还要起到增强剧情表现的效果，这对于导演在这方面的能力要求也同样很高。 而这些，才应该是身为导演系的学生们的课程。 ……………… 张步凡怀疑田状状完全是馋酒了才会拉着他跑到收银台里蹲着去了，不然的话，为什么酒一喝完他就起来了呢？ 没办法，张步凡只能拿着那罐没喝完的可乐跟着起来，跑到了其他学生呆着的那个镜头不会捕捉到的角落里去了。 其实他对拍摄更感兴趣一些，才懒得和老头扯淡呢，只是田状状非要拉着他，他也不好不听啊，现在好了，找个凳子一坐，乐呵呵的跟那看。 这些学生拍的只是短片，最终剪出来大概也就20分钟左右，而且使用的拍摄工具不是摄像机，而是数字dv。 不是没有摄像机，以京影的能力，别说弄几台摄像机了，就是直接给拉起几个完整的剧组都没问题。 田状状别看年纪不小了，但却是个愿意接受新生事物的人，这些年来数字摄影已经基本取代胶片摄影，而且，越来越多的摄影设备的出现，也让这个圈子发生了相当大的改变，拍电影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只有专业人员才能做的事情，随便一个人拿着一部dv，行走于大街小巷，同样可以拍摄出一部电影来。 在这样的环境下，对于专业人才的要求就不再是能够拍摄电影那么简单，他们要能够适应更多不同的设备技巧，并以之拍摄出更好更专业的电影来。 所以，这堂课的拍摄工具就被定为了dv。 张步凡对dv倒不算陌生，毕竟听说宁皓的前两部电影都是用dv拍摄的，直到《疯狂的石头》才换成了摄像机。 不过却是头一回见真货，特感兴趣的看着。 田状状在那边和几个学生聊了几句，大概是在分析现在这个学生弄出来的布景还有灯光机位之类的东西，倒是没多说，估计是不想干扰学生的思路。 这会儿又溜达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多的dv，问道：“哎，玩过没有？” 张步凡摇摇头。 田状状也不给他，就自个儿拿在手里玩，同时说道：“这世道啊，发展的忒快，我以前拍摄还都用胶片呢，那个宝贝呦，拍错了一条都心疼的要死，而且那个机器，又大又沉，一个人都搬不动，只能架在那，好多想要的东西也都拍不出来。现在，就这么个小玩意儿，功能和那时候的摄像机一样一样的，就是拍摄质量稍差点，但轻巧啊。” 他按了下开关，把dv开了，对着张步凡照，同时说道：“对了，还有现在的手机，就智能手机，不也能拍视频了么，我觉着，要是再发展个几年，那东西都能拍电影了。” 说话间，拍完了，正好是张步凡喝可乐的一段，田状状递到张步凡面前让他看，一看，效果还真不错。 张步凡接过dv研究着，田状状看到张步凡感兴趣，又开始见缝插针了，“哎，要不你也弄一本子，也拍上一段？” 张步凡愣了愣，居然真在思考可行性，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别了，你这些学生要占小饭馆不少天，这都耽误我开门所生意了，我还跟着凑热闹？你不想吃我做的饭了啊？” “想啊。”田状状点头，“现在我就在你这，你不会连顿饭都不给我做？” “什么意思？你带着他们蹭我房子就算了，还想蹭吃蹭喝？”张步凡特震惊的看着田状状。 “没啊，他们回学校吃食堂去，在这吃的，就我。”田状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嗨你这个老头，过分了啊，只顾自己爽啊，还为人师表呢。”张步凡瞪大了眼睛看田状状。 “小声点，让学生听到。”田状状挤他一下，疯狂打眼色。 张步凡无语了，刚想再说点啥，那边导演系的学生已经准备开始了，张步凡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关了手中的dv，聚精会神的看起来。 几个演员都到了位，只听那个导演系的学生一声“action”，拍摄开始了。 第一百零八章 被上课了 三个学生，倒是没有都按照《这个男人来自地球》那样拍，而是各自选择了不同的题材，不过也都是有参照的。 其中一个学生是模仿的鈤本的一个漫画改编电视剧《深夜食堂》，讲述了一个专门在晚上开业的饭馆，面对形形色色深夜出没的男男女女的故事。 另一个同样模仿的是鈤本的漫画，叫做《孤独的美食家》，这部漫画后来也被改成了电视剧，其在国内的受欢迎程度一度爆炸，当然，现在还只有漫画而已。 这个学生的剧本只是借鉴了漫画里一个食客进入饭馆，进而引发一些故事的这个构思，相比起前面两个学生几乎照搬原作构思来说，他的想法就要新奇很多，他没有像原作漫画那样，把更多的焦点集中到男主角和其饮食上，而是由这个男主角开始，把视角引申开来，扩散到了饭馆里其他食客的身上，以他们每个人在吃饭的过程中发生的一些事情串联起来形成了整个故事。 就比如说这部短片的第一个小故事，男主角进入小饭馆，此时的饭馆里已经有了不少食客，没了空位，于是他在一个单独一桌的男人对面坐了下来，点了菜，静静等着上菜。 然后，在这个时候，对面座位的那个男人电话响了，这时候的镜头是男主角的一个第一人称，接着镜头往前拉近，给了对面座位的男人一个半身特写。 他接起电话，只说了一句话情绪就激动了起来，电话里说的什么当然听不到，但是从他的对话中已经能够听明白了。 “生……生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媳妇儿她还好吗？” “是男孩还是女孩？” “好的，好的，我明天就去和老板请假！” 简单几句话，就把这个男人的整体情况表现的清清楚楚，这是一个出来打工的男人，他的老婆在老家那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而且在今天终于生下了他们的孩子，男人很激动，急着回去见自己的老婆孩子。 到这里，还没完，那个男人挂了电话，又开始吃饭，他的饭很简单，就一个蛋炒饭。 开始时他是咧嘴笑着吃饭，就连咀嚼的时候都抑制不住脸上的笑，但是后来，笑容开始变味，渐渐地，眼泪忽然就下来了，笑也变成了哽咽，但他依旧在大口吃着饭，甚至连泪水落到了饭里都没发现。 至此，这个小故事才真正结束了，随着老板给男主角上菜，镜头再次回到男主角的身上，但坑已经埋下了。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哭？是喜极而泣？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要知道，他是出来打工的，加上他的穿着和食物可以看出他绝对不算有钱，如果这时候请假回去，是能见到老婆孩子了，但是之后呢？再回来打工么？他老板还会要他这种说走就走的人吗？要是老板不要他了，他还能找到工作吗？如果找不到工作，家庭又怎么办呢？ 这些就要留给观众去想了，那个导演系的学生显然也是打算这样做，所以这里留了白。 三个作品，三个剧本，张步凡都看了，反而最喜欢的是第二个。 第一个剧本的问题他之前就给田状状说了，就他来说，这个剧本是三个里面最差的一个。 至于第三个剧本，想法很好，但是很可惜，那个学生的想法实在有点太多了，20分钟左右的一段视频，他硬是往里面塞了五段故事，结果就导致除了第一段那个男人的故事之外，另外四个故事都不完整，就跟断了胳膊腿一样。 而且，在20分钟的时间里，重复五次同样的操作，特别容易让人产生疲劳感，别说是成片之后给人看了，就是在拍摄的时候，拍到第三段故事，张步凡就已经懒得看了。 而第二个剧本，虽然在形式上完全照搬《深夜食堂》，但是他聪明的就是没有使劲儿往里塞东西，而是就单纯的讲了一个故事，故事其实不复杂，就是围绕着加班这件事情展开的，也算是比较符合时事了。 因为就讲一个故事，他就可以往里面填充更多的元素，来丰满这个故事，就比如除了主角——饭馆老板兼厨师以及一个每天晚上加班到12点以后的小职员，还有其他一些角色，像是晚上才出现的站街女。 你没看错，就是站街女，这种东西几乎是不会让出现在正常的电影电视剧里的，但是学校的学生这么拍，就不是什么yh了，那就是艺术。 还有值夜班的保安、刚泡完的小年轻等等。 他们也加入到小职员与老板的对话中来，从他们自己的立场出发，来进行有关这个话题的探讨。 于是，原本挺浅显的一个话题就被扩展开了。 而且，这个学生也不是特严肃的讨论这个话题，更不去搞什么煽情，而是向里面加入了许多的喜剧元素，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的台词里，有不少是他从网上抄下来的时下的流行金句，这使得整个故事都变得有意思起来。 ……………… 三部短作品，两个故事发生在白天，一个故事发生在晚上，三个学生也是早就商量好了，很好的利用了时间，于是，只用了7天的时间，就全部拍摄完成了。 这中间的几天田状状没来，因为还有学生在其他地方拍摄，他也得去看看。 最后一天来了，看着学生收尾，然后拍着张步凡肩膀，“谢谢你借地儿啊，张儿，为了庆祝他们杀青，要不，今天这顿午饭……” “没门！”张步凡义正言辞的拒绝，也就是看你年纪比我大，不然早跟你亮中指了！ “我们掏钱啊，你这不就是饭馆么，就当我们是客人啊。”田状状说道，他是真挺馋张步凡做的饭的，之前就说要在这吃，但也就第一天中午吃了一顿，后面他就去其他几个组了，当然不可能再赶过来吃饭。 “不好意思，饭馆还没开门呢，食材我也没准备，您要想吃饭啊，请注意门外的告示。”张步凡一点不给面子。 这臭老头，借地方就算了，还把他当助教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学生说的，反正后面不在这几天，那些学生有个什么问题都跑去找张步凡，这特么要是一个剧组的话，张步凡这几天就相当于制片加监制加剧务加副导演的集合体，差点没把他累死。 “那好，那你可早点开门啊。”田状状砸一下嘴，总算是放弃了带着一群学生集体蹭饭的想法，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撂下句话，“哎，这几天的东西，好好消化一下啊，对你有好处。” 所以，自己还是被这老头儿变着法的给上了堂课么…… 第一百零九章 大导演上门 田状状带人走了，留下张步凡跟那咀嚼味道。 田状状把学生往这里一扔，自己拍拍屁股走了，这也正常，这些是学生不是婴儿，不需要他24小时看护，但问题是，他走之前“栽赃了”张步凡一把啊。 于是，那几个导演系的学生有事没事的就来问张步凡，比如“张哥你觉得这个机位拍摄这样的画面对不对？”“张哥你看这个灯光可以么？”之类之类的。 张步凡也不是真的懂，但毕竟跟了三部电影，也在监视器后头站了好几个月，总还是明白一些的，于是就把自己的理解给他们说。 有些他们觉得对的，就照着做，有些可能没法说服他们，他们就继续和张步凡讨论，但讨论的东西，不还是田状状教的么，所以无论最后讨论下来是张步凡说服了他们还是他们说服了张步凡，反正田状状的那些东西就这样间接的就教给张步凡了。 所以我还真是被间接的给上了一课？ 张步凡端着一碗水煮肉片去上菜，因为想得太出神，差点把菜洒了，总算是回神了。 田状状离开后的第三天，张步凡就开门营业了，从过年前到现在，关门将近三个月，几乎是他接手小饭馆以来关门时间最长的时间了。 其实张步凡也觉得挺神奇的，自己这小饭馆，没有任何的宣传手段，这开门的消息到底是怎么能够在短时间内传达给那些常客的呢？人家也不可能每天来这儿看一回啊。 当然，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张步凡也只是偶然想到，然后很快的就抛到了脑后。 经过上一次田状状带着学生来这边看电影讲课之后，小饭馆的客人类型就又多了一种，就是京影的学生，刚开始张步凡还以为他们就是觉着新鲜，等到多来几次，发现这里就是个满是油烟气的小饭馆，并不是他们心中那种适合谈论电影这种高雅艺术的地方之后就会不来了。 尤其是小饭馆还关门了这么久，他们再吃上几次闭门羹，应该就会完全失去兴趣了。 但是没成想，人家并没有放弃，该来的还是来，而且人数居然比过年前还要多一些，除了几个之前就见过的熟面孔之外，又有不少头次来的。 这就让张步凡想不通了，一个小饭馆，也不是什么高档餐厅，跟京影的四季厅那同样没法比，这些学生到底是看中这里什么了呢？ 这个问题，直到一个人的到来才得到了解答。 “你这藏的可真够隐蔽的，这给我一顿好找。”随着声音，一个留着小平头的男人走进了小饭馆，立刻就吸引了饭馆里两桌子京影学生的目光，这位于他们而言那就是大明星了——宁皓。 “呦，你怎么来了？”张步凡正好给一桌上完菜，看到是他不由一笑，迎了上去，自从那次张步凡给他打电话被他一顿开解之后，两人的关系就亲近了很多，但这依旧是宁皓第一次来小饭馆，俩人这段时间正好都没空。 宁皓也不在乎这里还有好几桌子人在吃饭，直接答道：“我不是弄了个导演扶持计划么，今天专门去京影找田叔，问他要一下这几年京影导演系那些学生的作品，看看有没有比较出色的。” 他到那边仅剩下的一个空桌坐下，接着说道：“另外，我又弄出个本子，也想让田叔帮我参谋一下。” “嘿，你也叫田叔啊，我还以为你要叫田老师呢。”张步凡笑道：“哎，稍等会儿啊，我这还两个菜，对了，桌上有菜单，随便点，我请客。” “那我不客气了啊，早听博儿和争子他们说你做饭好吃了。”宁皓也不客气，拿起菜单就看了起来。 那两桌京影的学生只是多看了宁皓两眼，也没过来打扰，毕竟他们校园里面每天都不会缺少明星，演员、导演、编剧都不少，他们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才不会那么失态。 不一会儿，张步凡把另外一桌的菜做完了，再给宁皓做了俩菜，就坐在宁皓边上，给自己也准备了一副碗筷，俩人边吃边说。 “没想到啊，你这也算是一‘电影圣地’了，人家学生都喜欢跑你这来说电影了，以前啊，我只在咖啡厅那种地方见过这种场面，在饭馆里的，还是这种小饭馆，还真是头一回。”宁皓瞥了另外两桌的学生，调侃道。 “我还奇怪呢。”张步凡苦笑道：“自从田叔带着他的学生来我这里上了一堂课之后，就不时的会有学生来我这里吃饭聊电影，我这连咖啡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是看上了什么。” “切，这还看不出来？看上你了呗。”宁皓一针见血，“你现在也算是一咖了，还是咖位不小的那种，再加上你一年多参与了三部电影，对这些学生来说这就是吸引啊，如果之后还有电影找上你，正好给他碰着了，厚着脸皮从你这里讨个职务角色之类的，他们不就赚到了？更何况……” 他拿着筷子一指自己鼻子，“你这儿还时不时的有像我这样的大咖出现，万一他们运气好和我们中的哪一个结交上了，那等于是为他们离开校门踏入这个圈子铺好了路啊。” “所以，还是利益吸引啊。”张步凡叹口气道。 “废话，没利益人凭什么来啊？因为你饭做得好，还是你人长得帅？”宁皓嗤笑道。 “得嘞，不说这个了，他们爱呆呆着去，我也祝他们运气好。”张步凡倒是很快看开，把话题转向了宁皓，“你说你弄了个本子？什么时候弄的，你不是一直在弄《无人区》的事情么？” “嗨，别提了。”宁皓喝了口啤酒，当然，也是张步凡送的，“就过完年没多久，我就把又改了一版的给送上去了，结果，第二天就告诉我又被毙了，我特么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上头政策不变，我这部电影啊，是别想被放出来喽！” 他顿了顿，脸上依旧有着浓浓的失落，不过很快就收敛了，接着说道：“我总不能在这一部戏上吊死？所以我就开始考虑新戏了，正好你和争子折腾的那个戏也给了我一些灵感，我就弄出了这么个本子。哎，说这废话干嘛，今儿来你这本来也是想你帮着看看的。” 一边说，一边从随身挎包里拿出一个剧本来，砰的丢在了面前桌子上。 这个举动吸引了另外两桌的学生，不，其实他们一直注意着这边，只是之前还是偶尔瞟两眼，属于暗中观察，现在却是不掩饰了，直勾勾的看着。 可惜，这边桌上两人才不理会他们，张步凡一伸手，拿过了剧本，就翻开看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 垃圾玩意儿 感谢劣质菜鸟帮忙捉虫挑错字~~~非常感谢~ …………………… 一个家在东北的小混混，所以叫小东北。 嗯，这是废话。 小东北是个地地道道的混混，还有一个曾经被称为金镖十三郎，但如今已经疯了的老爹，两人相依为命，在伪军和鈤本人的压迫下苟活着。 原本以为会这样一辈子，永无出头之日，却不料，意外的卷入到了一场巨大的纷争之中——鈤本人弄到了一块重达8吨的巨型黄金，想要借此购买大量军备，而在东北的地下党人则谋划着抢夺黄金，破坏鈤军的计划。 阴差阳错之间，这个生活在最底层的小混混，反而成为了决定这一场大纷争的那个人。 因为他的怯懦和立场不坚定，不仅害死了大量地下党人，也害死了他的爹，似乎成为了最大的罪人，也是到了这一刻，他幡然醒悟，明白了什么是名族大义。 最终，他开着一辆装满王水的装甲车，冲进了金库。 王水被成功倒进了金库，融化了黄金，而他也成功的干掉了最大的敌人鈤本军官，然而，那个一直爱着他的姑娘却也因此身亡，失去了所有亲人的他最终选择加入地下党…… 这就是此时张步凡手中拿着的这个剧本的大致内容。 剧本还只是初稿，并不是特别详细，不过大致剧情已经交代清楚了。 张步凡看的很快，小饭馆里的客人还没走完呢，他已经看完了，“piada”往桌子上一丢。 宁皓就在边上坐着，跟喝白酒一样的小口抿着啤酒，等着张步凡看，直到张步凡看完，最后那“扔”的一下，他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不是心疼自己努力的成果遭人这么对待，而是从张步凡的这个动作，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其实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刚经历了同样的事情。 张步凡扔下剧本，看了看宁皓，犹豫了一下。 其实之前宁皓说弄出一个本子他就有些惊讶了，宁皓也说了，过完年之后又把《无人区》改了一版交上去审去了，也就是说，那一段时间，至少他的劲头还是在《无人区》上的，就算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了一些想法，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俩月多点。 两个月的时间，从刚开始构思到形成一个比较完整的剧本，于那些烂片来说貌似挺正常的，可是这是宁皓啊，他是个拍烂片的人么？ 而且，这位可是出了名喜欢玩多线叙事的人，之前的两部疯狂系列是这样，《无人区》虽然角色少，但其实也有多线在里面，而张步凡刚看完的这个剧本，他居然是单线的，不，也不能完全算是单线，因为他往里面加入了大量的各种角色，想要利用各种角色之间的穿插来形成一种多线的感觉，但从根儿上说，他还是单线。 当然，这并不是说宁皓不玩多线就不行了或者怎么样，但即使是单线叙事的剧本，从形成想法，到构建完成这样一个剧本，别说是宁皓一个人，就算张步凡加入进去，再给他们配几个编剧一起弄，俩月时间都未必够！ 这可不是《斗牛》或者《团圆》那样，有打底的东西在那放着了，这可是从无到有的一个过程！ 而现在，看完了剧本，简直就是印证了张步凡之前的担心。 整个剧本，先从角色说，里面出现的角色是相当众多，尤其是在人们围绕黄金展开的各种阴谋阳谋中，各种伪装更是比比皆是。 就跟之前说的一样，张步凡就觉得宁皓是想通过这些角色于故事中的穿插，将这个明明是单线叙事的故事给做出多线的感觉来，但实际上，因为他们的出现，许多故事细节被撕的破碎不堪，甚至导致整个叙事变得滞涩不流畅起来。 其次是故事内容，张步凡首先感觉到的就是狗血，比如那个疯爹的设定，几乎在看到这个人物的第一时间，张步凡就已经猜到了他会死，而且是以那个“金镖十三郎”的“身份”壮烈的死去，而且主角小东北肯定会因为疯爹的死发生某些转变。 再比如小东北和那个名为顾茜茜的大家千金之间的爱恨纠葛。 先是“富家女爱上小混混”的狗血戏码。 随即是“不好意思我骗了你我其实不爱你我只是再利用你”的狗血戏码。 再之后又是“即使你不爱我但是我爱你啊”的狗血戏码。 最后是“我快死了我会永远爱你”“啊你不要死其实我一直爱着你”的狗血戏码。 天啊！！！！！！ 这特么是宁皓的电影么？还是一部琼摇剧啊！ 一个剧本，满眼睛都是这种狗血煽情的段落，你以为你是宁皓就能控制的住就能把这些戏码拍出新意来么？ 这还不止，整个剧本里还充满了漏洞硬伤。 比如最后忽然冒出来的装甲车，地下党人要是有这种牛逼玩意儿早特么去和鈤本人刚正面啊？ 再比如那能迅速融化黄金的王水，有点常识，王水是能融化黄金，但是那么一疙瘩8吨重的黄金，就算整个泡在王水里，要多久才能融化完？这剧本里的不是王水，是王中王水好吗！ 是的，这就是张步凡现在的总体感觉，这就是一个剧情稀碎且充满了各种神奇bug的烂剧本，而这个烂剧本，出自向来对剧本有着极高要求的宁皓之手。 看着张步凡跟那犹豫，宁皓反而更看的开，笑道：“怎么了，这剧本就烂到让你连口都开不了了？哎，没事儿，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可是刚在京影那边受过一回打击了，田叔看完这剧本后把我骂的那个惨哦，搞得我特么都快成中华电影史一大罪人了，我想你不至于比田叔骂得还狠。” “那真不至于。”张步凡也被他逗乐了，想了想，拍了拍桌子上的那个剧本，说道：“你这个剧本，就属于那种，一般人看了，前半段可能会笑，后半段可能会哭，全部看完之后肯定会啐口唾沫骂上一句‘呸，什么垃圾玩意儿’的东西。”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人走了，本子留下了 感谢跳跃的空格键的打赏~~~~ …………………… 能又是让人笑又是让人哭，这样的电影，就算真的在结束了之后被人骂上一句垃圾，那至少也是一部不错的电影了。 但是如果在前面加上两个“可能”，在后面加上一个“肯定”，那这句话的意思就变味儿了。 宁皓也沉默了一下，看向张步凡，“问题真那么多？” 他去找田状状帮他看剧本，田状状看完，也没说剧本该怎么改，就直接把他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顿，什么因为《无人区》没过审就消沉了，居然拿出这种破烂来充数之类之类的。 骂骂爽了，但是剧本的问题，宁皓依旧不知道。 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还是那句话，一叶障目，而且这片叶子，只要他肯静下心来去思考去琢磨，自己也能给摘喽，但他现在就是静不下来啊，别看他已经开始准备新电影，似乎从《无人区》的阴霾里出来了，实际上，他现在依旧燥着呢，那可是他最大的执着，甚至远超两部疯狂系列电影。 张步凡竖起三根手指，“第一，扮演角色太多，这里面很多角色都是某某人物扮演的，一人分两重身份，然后又各种穿插交集，特别容易把人搞晕了。第二，太狗血，要不是你把剧本给了我，我都以为这剧本是琼遥阿姨写的呢。第三，bug太多，简直到了为了制造爽点而一点合理性都不讲的程度了。” 想了想，又竖起第四根指头，“还有就是，角色尽量贴点地气儿，你之前的电影不是最贴地气儿的么，怎么到了这一部感觉就不对了呢？我不是说小东北那几个主要角色啊，而是其他的，比如鈤本人，比如那些伪军之类的。” “说实话，看你这个剧本，我脑海里就浮现出这么个场景来。”张步凡最后说道：“怎么都打不死的主角，一扫倒一片的鈤本军，总是能死而复生的大反派，爱人历经误会最终澄清互诉衷肠的时候一方挂掉。” “哎你这么一说，我怎么就想到了那些抗日神剧呢？”宁皓皱着眉头说道。 “嘿，你这不就是一抗日神剧么？唯一区别就是人家是电视剧你这是电影，你告诉我，还有啥区别？”张步凡丝毫不让的回看他。 “还好我特么是吃完了饭才把本子给你，不然这顿饭都吃不下去了。”宁皓苦笑道。 “夸张了啊，《无人区》的事儿都没把你干倒，这就又折腾出一本子了，我才说了两句话就刺激到你了？你这演技可不到家啊，就这演技，以后你也就一客串的命了。”张步凡才不吃他这一套，笑着调侃道。 宁皓这人，在这一点上，与国师和小钢炮倒是有些像，就是除了自己导戏，还总喜欢去演个角色，像国师，当年不就主演了一部《古今大战秦俑情》，而小钢炮也在星爷的《功夫》里有出演，多年之后更是主演了管琥的《老炮儿》。 宁皓也倒是没演过主角，但是他出演的电影可比那两位还多，在他自己的那两部疯狂系列里他都有出演，除此之外，像什么《将爱情进行到底》啊，《刀见笑》啊之类的电影里也能看到他的身影，当然，这也是后来的事情了。 “我特么写个剧本都被你们骂成孙子了，还特么去演戏呢？能客串就不错了！”宁皓也笑了，他其实真不觉得张步凡说的话重了，就和田状状一样，说这样的重话都是为他好，说大点，也是为了中华电影好，他现在可算是新生代导演中的佼佼者了，如果连他都nen出一烂片来，这不仅是打他自己的脸，对本就已经烂片横行的中华电影来说其实也是挺大一打击。 “得嘞，看来啊，这本子是有的磨了。”宁皓笑着拍了拍桌子上的剧本，“还好，就《无人区》这个事儿，我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了两个事儿，一个是别特么和政策对抗，还一个就是耐心，我为了《无人区》上映都能跟那帮孙子磨几个月，现在还怕磨不出个剧本来？” 把剩下的啤酒一口干了，一撑桌子站起来，这是就准备走了，还不忘说一句，“哎，你这菜做的是真不错，就是太辣了点，你看我这头汗，估计今儿回去，明天就该屁股遭罪了。” “哎你恶心不恶心啊，在饭馆里说这个。”张步凡笑骂。 “就是告诉你，下回给我做饭记得少放点辣，走了啊。”宁皓笑着就往外走。 “哎，等会儿，你本子还没拿呢。”张步凡在后头叫，拿起桌上的本子就准备追过去。 “那特么本来就是给你的！你丫平时看着那么聪明，怎么这会儿笨了呢？”宁皓都不回头，吐槽了一句，摆摆手，出门走人了。 “嘿，这孙子。”张步凡看看还晃荡的透明塑料帘儿，再看看手上的剧本，总算是回过味来了。 这货根本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因为去京影有事儿，又恰好知道小饭馆在跟前，所以顺便过来尝尝张步凡手艺的。 他这趟出门估计就有俩目的地，一个是京影田状状那边，还有一个，就是张步凡这边。 就算张步凡不说那些，估计这本子他也会留下，只是张步凡说了那些，更坚定了他要把本子留下的想法了。 这货啊，在某些方面和管琥是真的像，一个京城老炮儿，一个西山老流氓，耍赖的劲儿一样一样的。 都这样了，张步凡还有啥好说的，而且对这个本子确实还是有点兴趣的，啥兴趣？就是想看看8吨黄金放进王水里真实样子是啥样…… 拍了拍手中的剧本，就准备放回卧室去，走过一个做了仨京影学生的桌子，其中一个学生大着胆子开口道：“张……张哥啊。” 嘿，那边前脚刚走，这边就来碰运气了？宁皓还真没说错。 这么想着，张步凡脸上倒是没反应出来，依旧带着笑，问道：“怎么了？” 结果没成想，人家不是套近乎碰运气，反而一桌子三个人同时把大拇指一竖，“张哥牛逼，我们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把大导演骂的一愣一愣的。” “嘿。”几个有意思的小子，张步凡这么一想，也乐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跑宣传 感谢hoeanvi和诡鬼圭的打赏~~~~ 另，忽然发现推荐居然快到一万了，这是我所有书里面推荐票最多的一本了，算是个新纪录了，嗯，到一万加更一章~~~ …………………… 宁皓把本子留给了张步凡，但并不着急，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心态发生了一些问题，需要调整，那之后他会对现在的本子进行一些调整，然后会和张步凡这边对一下，然后再对剧本进行进一步的精修。 宁皓不急，张步凡就更不急了，只是反反复复又看了几遍那个剧本，然后就扔在那不管了，每天照常开他的小饭馆，只是实际上脑子一直在动，思考着，构思着。 来小饭馆吃饭的京影学生又多了一些，原来大部分都是导演系的学生，偶尔有几个其他系的也是他们的朋友之类，但是最近，表演系的学生也多了起来，张步凡估计，是那天宁皓找他弄新剧本的事情，被那两桌学生中的不知道谁传出去了。 和导演系的学生一眼看过去全部陌生不一样，这些表演系的学生里，就有些熟面孔了，居然还都是女孩子。 像后来国师那部外国雇佣兵在长城上大战小怪兽的电影的女主角，就在昨天和另外两个同班的女生来了小饭馆。 不得不说，姑娘还是相当漂亮的尤其这时候还在象牙塔里，处处透着青涩，跟个未成熟的青苹果似的。 三个人点了三个菜，都是辣菜，一个个吃的满脸都是汗，三个清楚靓丽大姑娘在那里擦汗倒也是一番风景。 三个人呆的时间不长，倒不是他们不想呆，只是可惜那时是中午，正好是小饭馆客人最多的时候，座位都满了，后面来的客人没座儿，她们又正好吃完了，加上脸皮没有另外一桌同样吃完了的学生厚，所以最后是她们让了桌，又不好意思站着，于是就走了。 当然，另外一桌也没多呆两分钟，因为又来客人了…… 这些学生倒是挺讲分寸的，这也是还没踏进社会的好处，脸皮还比较薄，一个个明明都是冲着宁皓的电影来的，但到现在没一个人开口，而且但凡是发现自己占座可能会影响到小饭馆的生意，也是说走就走，一点不拖泥带水。 所以至少目前来说，张步凡对这些学生的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 但是这样的日子也并没有能够持续太久，随着接近5月中旬，徐争那边的电话就多了起来，《人在囧途》的制作快做完了，因为上映的时间在6月初，接下来的半个月，剧组主创将会进行集中式大批量的宣传活动。 这一次张步凡就不能再不去了，因为这一次，他除了是编剧之外，还是主演之一，他演的大伟的戏份，在整部剧里面仅排在徐争饰演的李成功和王宝宝饰演的牛耿之后。 于是，小饭馆开门了没20天，又关门了。 张步凡忽然觉得，自己貌似离一个合格的饭馆老板越来越远了？那可不行，自己可是立志要把老张家厨艺发扬光大的男人啊！ 嗯，先不管了。 ……………… 南湖，沙市。 这个地方对张步凡来说已经不陌生了，因为就在不久前，他才刚跟着《人在囧途》剧组来过这里进行拍摄。 这次来同样是为了电影，当然不是拍摄，而是宣传，而且特巧，他们宣传上的节目张步凡还挺熟，正是当初第一次让他的名字出现在了大众面前的《天天向上》。 张步凡也觉得挺神奇的，缘分呐！ 如今的《天天向上》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了，制作组成功的抓住了上一次《斗牛》剧组的那个契机，成功的将节目时长延长了一倍，达到了现在的120分钟。 而且，因为节目内容确实有意思，收视率一直稳中带升，如今的制作组已经开始考虑向上头申请，把节目的播出时间改到周日黄金档了。 周六是不可能的，《快乐大本营》如今依旧是南湖卫视的综艺一哥，而且未来的很多年也依旧会是，这个庞然大物是真的干不过。 作为节目做大的契机，王涵其实已经对张步凡是闻名已久了，但却是第一次见面，一见面也是非常客气，主动过来与张步凡握手，“你好你好，张步凡先生，我是王涵。” 张步凡也客气，“涵哥你好，你叫我小张就可以，或者，按照京城叫法，叫我张儿也行，如果要正式点的，叫我步凡也可以。” “那在台下我就叫你张儿。”王涵也是顺势接下，笑道：“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但实际上我可是对你神往已久了。” 神往？这什么情况？兄弟我有这么大名气和魅力么？ 看到张步凡有些发呆，王涵立刻明白过来，解释道：“你还记得《斗牛》剧组，管琥导演他们当年也来过我们《天天向上》，当时还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说实话，我还得谢谢你呢，就是因为你的话题带动了我们的节目，让我们的节目可以延长到现在的时间长度。” “呦，还有这事儿呢？那咱们算是很有缘分啊。”张步凡也不傻，人家都这样释放善意了，他当然接住了。 于是，俩人本来就握着一直没松开的手，再加上了另外俩手，四只手握在一起上下晃啊晃，其他人看着还以为这是多少年没见的革命好友重逢了呢。 嗯，其他人说的就是徐争和王宝宝，以及天天兄弟的其他几个人，他们这会儿都跟心里好奇着呢，张步凡涵哥这是和对方早就认识的朋友吗？怎么这么热情啊。 因为上映档期已经临近，宣传时间就非常的紧，于是这次连大家一起吃个饭联络下感情之类的事情都省了，《人在囧途》剧组的三个人一到就直接进了后台，一边上妆一边对台本，有了王涵和张步凡那一档子，天天兄弟这边也特别帮忙和配合，就着他们三个人的时间抓紧对台本。 等到衣服换好妆也画完了，台本也对的差不多了，这种节目本来就是这样，台本主要是控制节目的大走向，具体的台词对话只是指引，并没有严格的限制，否则就太没意思了。 这边准备完了，那边节目组同样也准备完了，这一期的拍摄就这样迅速开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录制现场（万推加更～） lei了，lei了，加更lei了~~~ 另，dota，感觉快亡了啊，如果明天lgd能打回决赛获得冠军的话，继续加更啊~ dota加油~~~~~~ …………………………………… 这一期的《天天向上》，主题是“巧手”，除了《人在囧途》剧组之外，还邀请了几位转笔达人和转魔方达人。 节目一开始，还是以前的出场，一段舞蹈之后，旁白开喊，“有请，亚洲主持天团，天天兄弟！”王涵带着人扭着就出来了，这次天天兄弟只有五个人，小五和俞浩明都不在。 一顿扯淡带动气氛，顺便宣传了一下制作组弄出来的一个亚洲之路天天向上的活动，接着，依旧是王涵带节奏，开始邀请嘉宾出场。 前半段，先邀请转笔和魔方达人上场表演。 转笔达人先出场，总共三个人，有中华转笔界的新星，还有人妖国转笔界的世界冠军，你没看错，转笔还有比赛，还有世界冠军。 三个人一起上来，挨个一顿表演，那笔就像是长在这几个人手上一样，上下翻飞各种旋转，确实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这时候的张步凡已经在后台等着了，看不到前面的情况，不过之前在后台准备的时候碰到了这几个年轻人，还特感兴趣的请人家表演了一下，这时候手上还拿着一根备用的笔也在那里转着，倒不是真感兴趣，只不过，过一会儿轮到他的时候，要表演点更夸张的东西。 台上，三个人表演已经结束，王涵按照之前排练好的，接过笔，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也要跟着来一段表演的时候，两根手指头把笔一夹凑到了嘴上，边上钱峰还特顺畅的接了个电打火机的动作…… 这个搞笑小段子成功逗笑了在场观众，也带动了气氛。 接着也一如既往的是挨个的介绍，三个人里面只有一个是中华人，也是第一个介绍的，之后再由他介绍另外两个人，“他们是人妖国人，在世界转笔界是站在巅峰的人。” 后台虽然看不到，但能听到啊，张步凡和徐争王宝宝都一块儿在那嘀咕，“哎，听到没，这特么什么都有个圈子了，连转个笔都转出巅峰了，也不知道我那招有没有组织，以后有机会找找。” 徐争斜眼看他，“你得了，就你那东西，忒危险，一个不小心手指头就没了，到时候别你找到组织，发现里面全是残疾人。” 王宝宝也跟着凑热闹，“就是，张哥，你不如去我们少林寺找我那些师兄弟，他们也会耍，而且比你那个要安全。” “我才不想剃光头呢。”张步凡一翻白眼，不想搭理这俩人了。 前面台上，介绍完俩转笔界的巅峰人物，然后又引申出转笔世界大赛来，不同的动作居然还有不同的打分，也算是让台下的观众们开了眼界。 接着很快的，轮到玩魔方的达人登场了。 同样是三个人，不过这次没人妖国人了，却是来了个鈤本人，这玩意儿貌似没法一边走一边表演，三个人直接被邀请到了前面，紧跟着，几个黑西装工作人员搬了几张桌子上来，一介绍，这种桌子是魔方比赛专用桌。 这东西倒是比之前的转笔比赛要容易接受的多，接下来，当然就是介绍和才艺展示。 那三位达人也是厉害，两手速转、单手转、用脚转…… 魔方到了他们手中，就跟真的有了魔力一样，引发现场观众一阵又一阵的惊呼。 后台三个人又聊上了，“哎，听这个欢呼声，是那三位玩魔方的开始表演了。” 没错，又是张步凡问的，这货在后台，同样请人家表演了一段转魔方。 张步凡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综艺节目，看什么都好奇，看啥都想让人给展示一下，就连那种大摇臂的摄影机他看着也好奇，还让人家摄像小哥转一转给他看看…… 魔方的总体录制时间还要比转笔稍微长一点，因为不仅可以介绍魔方达人，还能介绍魔方。 等到三位魔方达人都表演完了，边上也已经准备好了，王涵带着大家开始介绍不同的魔方，有用各种珍贵材料做成的魔方，这已经不是用来玩的，而是一件工艺品了，还有不同形状的魔方，每一件都引起现场观众的一阵惊呼。 直到这里，前半场的录制才算是结束了。 这种录播节目，从来都不是一气儿就能录完的，以前的《天天向上》还好，因为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如果顺利的话真的就能一次过了，但是现在时长延长到了120分钟左右，就完全不行了。 到了这里，王涵开始说串场词儿。 “我们请到的这几位转笔以及魔方的达人，都是手头上功夫特别厉害的，属于掌上极限运动的高手，我们很荣幸都够邀请到他们，而我们接下来要请上来的几位，同样是手头上功夫非常厉害的人，让我们有请，《人在囧途》剧组！” 好，话说完了，录制暂停，大家中场休息。 休息20分钟，那6位达人最惨，明明他们已经录制完了，还不能走，还得等着，因为后面轮到《人在囧途》剧组的时候还有可能有他们的话题。 王涵和这几位客气的聊了几句，就转身到了后面，向着张步凡他们就走过去了，笑道：“几位准备好了么？咱们准备开始录制了。” 徐争和王宝宝都算是综艺常客了，徐争又稍稍整理了一下脑袋上的发套，说道：“放心，我们是没问题，就是这家伙不知道会不会掉链子。” 这家伙当然是指张步凡这个第一次上综艺的了，这货一翻白眼说道：“你最好祈祷我别掉链子啊，我那活儿可危险，万一掉了链子，最危险的就是你跟宝宝。” 王宝宝笑道：“放心张哥，我的身手肯定躲的掉。”说完还拿眼睛看徐争，那意思太明显了——你可能就躲不掉了。 那边王涵笑了，说道：“等到了台上，几位只要能保证现在这种感觉，再配合上张儿的才艺表演，我觉得这一期节目又得爆，我先提前谢谢几位了啊。” 2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大家再次回到各自位置上，台上人的站位不用太刻意，因为接下来的镜头不在他们身上，所以也不怕穿帮什么的。 等到各就各位，导演在对讲机里说话了，“大家准备，音乐，起！《人在囧途》剧组，登场！” 总算轮到张步凡登场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也转 感谢逐幻、和书友的打赏~~~~ ……………………………… 音乐一响，闪亮登场。 这是《天天向上》的传统，从主持人登场，到两批嘉宾登场，都是先来音乐，甚至还配有舞蹈，然后嘉宾各种扭着就出来了。 张步凡他们当然也一样。 徐争都第一个，从一侧出来了，往中间一站，还特骚气的吹了一下自己的假发，接着张步凡和王宝宝从两边出来和他并肩一站，摆了个pose，然后三人同时往前走到主持人中间。 一走到前面，王涵就开始调侃，“各位，我觉得我们《人在囧途》剧组里混入了一个假的徐争。” 一边说一边抬手在自己脑袋上比划了一下，“有头发的徐争，你们有几个人见过？” 下面一阵哄笑。 徐争还是那样正儿八经的样子，说道：“这可是成功的标志。” 王涵笑道：“原来成功还能让人长出头发呢。” 边上鸥弟适时的插嘴道：“可是这和手上功夫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手上也……” 他跟那比划着，意思是手上也长毛的意思。 王涵也接了过来话，问道：“对啊，我们这一期节目可是说的手上功夫，怎么到了你这就歪到头上去了呢。” 台下又是一阵笑，不得不说，徐争的光头真的是自带笑点。 徐争争辩道：“我和手上功夫有关系啊，就他们那个……” 他回头，一指边上坐着休息的6个嘉宾，接着说道：“他们转的东西，都是我工厂里生产的。” “嚯，这也算啊？”田原迅速接道。 “当然算了，你看，要没我们这些生产商生产这些东西，他们也没得转啊，你们连这期节目都做不出来了，对不对？”徐争在那扯歪理，但歪理也是理啊。 而且这话挺有意思，惹得台下一阵起哄。 王涵说道：“好，那就算你过关了，那宝宝你呢？你是他们厂子的员工？所以你也是生产那些的？” 王宝宝笑道：“我不是，我是真的手上有功夫的。” 钱峰忽然哎呦一声，从王宝宝身边跳开两步，一脸警惕的说道：“对了，他是少林寺出来的，是有真功夫的！咱们商量下，可千万别乱打啊，伤着我这张脸……” 田原直接打断他笑道：“你这张脸就这样了，伤着了等于帮你整容。” 在台下哄笑中，王涵问道：“那宝宝你的手上功夫到底是什么？” 王宝宝笑的有些羞涩，却是该羞涩，挺正经一职业，但是说出来就不那么对味儿了，“我是一个挤奶工，就是……就是帮母牛下奶的，这个活儿不得用手吗，可不就是手上功夫。” 果然，这话一出来，现场没几个不想歪的，一阵哄笑，只比刚才说到徐争的头发的时候稍差。 王涵也在那装一本正经，“都别笑，这可是个正经的技术活儿。” 话锋一转，凑到王宝宝跟前，有点猥琐的说道：“那宝宝你教教我，帮牛挤奶是该这样呢还是这样呢？”一边说，俩手还跟那比划。 其他几个天天兄弟立刻围了上去，田原叫道：“涵哥打住！您再这样咱们节目可就要被禁了啊！” 笑闹过后，总算是轮到张步凡了，王涵说道：“这位想必大家就不是那么熟悉了，甚至可能在场的朋友可能都不认识。” 结果没成想，台下就有几个人忽然大喊起来，“见过！张步凡！” 不等王涵说话，张步凡先笑着开口了，“你们一定是玩微博的。” 王涵顺畅接下，“没错，这么说起来，步凡你在微博上的名气还真是很大，很多大明星都比不过你呢。” 接着转向正面，对着摄像机说道：“刚才已经有观众朋友叫出他的名字了，没错，这位就是张步凡，金马奖最佳编剧、柏林电影节最佳编剧，同时，也是《人在囧途》的编剧兼主角之一的大伟的扮演者！” 下面配合的一阵掌声。 王涵再次转向张步凡，说道：“步凡，你在编剧方面的造诣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我有点好奇，你怎么会跑到《人在囧途》里去演了一个角色呢？” 张步凡一耸肩说道：“没办法啊，被争子哥忽悠了。” 所有人就都去看徐争，徐争立刻叫怨，“这可就冤枉我了啊，当时，原来那位演大伟的演员似乎出了些什么事来不了了，而我们其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缺个大伟了，怎么办呢？我和导演一合计，剧组里面就数他长得最帅了，所以就只能让他上了。” “谢谢争子哥的肯定。”张步凡一笑，接着一只手摆出个手枪的姿势架在下巴下面，咧嘴一个特阳光的笑容问道，“我真的帅吗？” 台下立刻一阵“帅”的喊声。 钱峰急忙从边上凑过来，也摆出这么个姿势，那意思要和张步凡争一争到底谁是帅哥，可惜，还没等他咧嘴笑呢，就被其他几个主持人连拉带拽的给弄到一边儿去了。 这一次是鸥弟把节奏带了回来，要不他是王涵副手呢，他冲张步凡问道：“前面两位都证明了他们和手上功夫有关系，那么请问你呢？” 这就是台本上对过的东西了，张步凡笑着接道：“我在电影里面演的大伟这个角色是个画家，常年和画笔打交道的，所以，我也应该会转笔不是。” “哦？”王涵几个人立刻带着惊奇和期待的看着他。 结果他的话忽然一个转折，“可惜我不会。” “噫！”钱峰和田原带头，把平时看相声的时候的玩法给带出来了，台下观众也跟着“噫”。 张步凡继续说道：“别急啊，我这不是还没说完么？我虽然不会转笔，但我也会转啊，而且我转的东西，虽然不能说比转笔难度高，但绝对比转笔的分量重的多！” “哎呦？真这么自信？”王涵看向张步凡，一脸的“你骗了我一次别想骗我第二次”的不信任。 “当然，要不现场给大家演练一下？”张步凡说道。 “真的可以？”王涵一脸的惊奇，说道：“那好，让我们请上道具！” 至此，录制进入第二次暂停。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主场 dota不争气啊，加更谋得啦 …………………………………… 这次暂停不是为了休息，而是为了布置一下现场，因为张步凡接下来要表演的东西确实有一定的危险性。 先是工作人员抬着一个桌子上来，上面摆了几样工具，工作人员挨个的检查。 同时，台上和台下之间架了一段隔离，这是怕伤到台下的观众。 张步凡也是拿着东西到边上再练习练习，其实不用练习了，从小玩到大的东西，都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了，还有什么可练的？ 都准备好了，所有人再从新站到各自的位置上，导演一声准备，拍摄再次开始。 王涵开始念词儿，“这就是步凡接下来要表演的东西。” 鸥弟立刻接上，“好家伙，锅碗瓢盆炒勺菜刀，这是要现场给我们做菜吗？” 接着是钱峰，这位在上次《斗牛》剧组来的时候，就因为张步凡的话题太多有点心中不忿的样子，小小的刺儿了张步凡一下，结果被闫霓带头，和管琥他们联手给怼了回来。 这次他就安分多了，虽然才时隔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是现在的张步凡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了，身背两大荣誉，且是王涵亲自承认的《天天向上》这个节目的“恩人”，可不是他想刺儿就刺儿的了。 所以这次他只是老老实实的接话，“这么说起来，张步凡除了是编剧，还真就是个厨师呢，而且，这件事还就是从咱们《天天向上》传开的呢！” 接着他假模假式儿的一笑，似乎特骄傲的说道：“各位，我可是已经尝过张步凡做的菜了，那是真的没的说！” 这就是套话了，反正你说出来，真假也没人知道，就算知道的人也不会给你拆穿。 还真就有人拆穿，整场话都不算多，只有几次兄弟们专门给往他那边带话题才开了几次口的浩二终于开口了，“你什么时候吃的？这两天我们都住在一起，我倒是晚上听你说梦话的时候说好吃了，难道你是在梦里吃的吗？” 钱峰捂脸，一副被揭穿了没脸见人了的表情，而台下再次大笑。 王涵把话题带回了正轨，问张步凡，“你为什么要准备这些东西？难道你要转的是这些？” “是啊。”张步凡一边回答，一边就走到了那张放着各种工具的桌子前，拿起一口锅，随手颠了两下，说道：“我从3岁起就跟着我爷爷学厨，一上来学的颠勺，到了5岁开始拿菜刀，一练就是十多年。” 说的过程中，他一直在轻轻的颠着，就像是普通颠勺那样，等到说完了，他手腕忽然一用力，只见锅一下离了手上了半空。 “哇！” 台下立刻发出一阵惊呼，还以为张步凡失误了呢，边上的主持也跟着惊讶，当然他们就是装的了，张步凡这一套没上台演练，但是在后台早就给他们表演过的。 只见那锅在空中呼呼呼的转了好几圈，等到落下，锅的把手却是正好落入了张步凡的手中，被他就那么轻轻巧巧的接住了。 张步凡压根没听，而且嘴上还在说着话，“不是有个卖油翁的故事吗，怎么说的来着？无他，唯手熟尔。我这也算是手熟了。” 一边说着，他手上又是一用力，这一次却是一个巧劲儿，锅没有离手，就直接在他的手掌中立了起来，在他的掌心里竖着滴溜溜的转了几圈，然后落下，再次被他轻巧的接住，从头到尾也没有砸到桌子发出大的声音来。 台下又是一阵惊叹，之后，震天的掌声就响了起来。 “这……这也太夸张了！不行，我也要试试。”鸥弟也有点看呆了眼，一边感慨着一边走过来，去拿那口张步凡放下的锅。 见到他这个动作，其余的天天兄弟，包括《人在囧途》的三个人都像是受惊了似的急忙退开，一瞬间鸥弟周围就出现了一圈的真空地带。 鸥弟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无语的说道：“我就是试着耍一耍，有这么吓人吗？” 田原说道：“人家张步凡这么玩，是要欢呼要掌声，你这么玩，是要命啊！” 鸥弟最后还是试了一下，一只手想把锅甩到那个高度都做不到，只能俩手一起甩，然后看着落下的锅，有手忙脚乱的用两只手抱住，等到放下了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不行，不说别的，根本就没那个力量，而且，看着那么重个锅从天上落下来都害怕，张步凡真的是这个。” 说着一竖大拇指。 王涵笑道：“所以，这个就是步凡你的手上功夫？” 张步凡说道：“还不完全算，毕竟锅里面是要装菜的，要老这么玩，菜都飞出去就没法吃了，所以其实我玩的更多的是这两样。” 一边说，一边把边上放的一把菜刀和一个锅铲拿了起来。 又先把菜刀放下了，只拿着锅铲，说道：“你看啊，平时做饭的时候，也不是一直要用勺去翻炒吗，那等着的时候无聊啊，所以就随便玩玩，像这样。” 说着就唰唰唰的耍了起来，一个锅铲子，在他手里都快被完成双节棍那样了，正着转反着转，在手指中间转来转去，看上去和之前那三位转笔达人玩的有些像，只不过他手中的东西比那些人玩的笔大了好几号。 玩了几下，他接着说，“而且，其实炒菜的时候，也算是玩，就像这样。” 他左手又拿过锅，把锅铲放进去，像是里面有菜一样翻炒起来，简单的翻炒了几下，两个捏着锅铲的手指头顺着一用力，锅铲就在手心里一顿旋转，然后逆着一用力，锅铲又反着一顿转。 接着，他拿起锅铲，像是边上又调料盒子一样，把锅铲往下一探，接着手腕一颠，锅铲一下跳了起来，准确的落在了锅的内侧边沿上。 当的一声，按照正常情况，锅铲里的调料被这一磕，正好就从锅铲里被震了出来，落在了锅中的菜上。 现场再次发出一阵的惊叹和掌声，边上几位主持人看的也有些傻了，在后台的时候张步凡只是简单的演示，哪有现在这么眼花缭乱啊。 张步凡一边演示，一边在心里暗暗得意呢。 上次哥们没来都成了这个台子上被聚焦的崽，今天哥们来了，这里还不得成我的主场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耍菜刀 现在的情况确实是这样，之前的那6位转笔和魔方达人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镜头。 原来的台本，到了张步凡转锅铲这里的时候，应该是王涵把节奏带到那三位转笔达人身上，邀请他们上来也试试看能不能转的动锅铲，而且那三位在后台其实也试过，真转的动，就是比转笔差了太多，很多动作做不出来，只能做一些基础的转动。 然后王涵他们象征性的夸一夸转笔界牛逼！同时也能更加突显张步凡的厉害。 原本的宣传策略里，张步凡并不是重点，毕竟徐争和王宝宝两位大明星在呢。 结果张步凡在后台一表演，无论是制作组还是王涵都觉得，这特么要是不突出张步凡就有点没天理了。 所以，那边三个嘉宾还等着呢，结果就听到汪涵一句话，“你这么玩锅铲没问题，毕竟这东西没棱没角的，就算砸着磕着也只是疼一下，最多青一块儿，但是，这个东西……” 一边说着，他已经拿起了菜刀。 转笔达人的那一段，直接就被他带过了。 原因很简单，现在的观众反应非常的热烈，已经到了一个小高潮，这个时候把那三位请上来蹩脚的展示一下，只会让灼热起来的气氛冷却下去，还不如趁热打铁，把小高潮变成大高潮，让观众的情绪彻底爆炸来的好。 最先理解王涵想法的还是导演和制作组，所以这一次，导演连嘴都没张，静静的看着王涵带节奏。 另外几个天天兄弟虽然理解的慢了一些，但是接话的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王涵一拿起菜刀，他们就自动的准备接下面的话了。 此刻王涵问完了，浩二从边上走过来，接过那把菜刀，说道：“我用菜刀只能这样。” 做了几下切菜的动作，别说还真挺有模有样的。 “还有这样，哈！哈！” 两手握着菜刀那短短的刀柄，像是握着鈤本武士刀一样，做了两个前劈的动作。 边上钱峰过来接过菜刀，顺着说道：“哎，说到这个，我也会啊。” 他也拿着菜刀比划了两个武术动作，但真的是蹩脚到爆，不过也算是起到了他丑角的作用，让现场观众一阵欢笑。 王涵过去把菜刀拿过来，说道：“行了，别丢人了啊，这里可是有专业人士在。” 接着转向王宝宝，“宝宝你是少林寺出来的，应该也有学过刀法，要不给我们展示一下？” “好。”王宝宝之前和徐争在边上站着，基本都成看客了，他倒是也不在意，因为他也看傻了，尤其是看着张步凡在那里玩锅铲，想到张步凡在剧组的时候给他做的那些好吃的，不由的吞了口口水。 接过王涵递过来的菜刀，王宝宝简单的摆了个起手式，双脚呈不丁不八的站立，身体笔直，肩背、臀以及脚后跟呈一条直线，菜刀收归背后，另一手并起双指往前一指，双眼随指走，眼神瞬间犀利。 只这一下，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变的不一样了，从让人看着就想笑的喜剧人物，变得特别的犀利，就像一个真正的刀客一样。 下一刻，他身体略微一沉，一只脚往前一踏，刀随身走，从腰侧出，往斜上方就是一斩！ 这也就是对着空气演练，如果前面有个人就能发现，这一刀朝着的方向，恰好就是那人脖子的位置！ 这一套刀总招式不多，王宝宝很快耍完了，收刀，变回起手的样子，接着恢复正常姿态，原本满脸的严肃也瞬间变回了招牌式的傻笑，得嘞，又变回傻根了。 但那一套已经足够震撼现场观众了，几位主持人也是一通夸赞。 “哇，刚才那一套太帅了！”钱峰就是傻夸。 “其实我在台岛的时候也学过一些武术，就是觉得那些招式特别的帅，现在看了宝宝的刀法才发现，我当初学的那些都是小儿科。”鸥弟说道。 “你们听到了么？刚才宝宝耍刀的时候，真的有那种唰唰唰的声音，就感觉刀把空气给割裂了一样！”田原再接。 最后，王涵收尾，“确实厉害，不愧是少林寺出来的高徒，各位，这证明了一件事情，一个人能成功，真的不只是靠运气，宝宝的这一手，有几个人能做到的？” 接着他一转头看向徐争，“你看宝宝的表现，厉害，步凡又说他还有绝招，那你呢？总不能剧组三个人只有你什么都不会？” 徐争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也会啊，我会的比他们俩都厉害，就怕你们承受不住。” “这么厉害？”王涵配合的露出惊讶表情，“来来来，一定要展示一下！” 徐争也不客气，接过那把菜刀，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挥舞着，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东西，然后开口道：“我来了啊！” 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的等着他表演，就看他手一抬，同时喊道：“看我的夜战八方藏刀式！” 一边喊着，紧跟着就是一个反手，一群人就那样傻傻的看着他，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同时俩眼一翻，舌头一吐，做出个死翘翘的表情来。 现场猛然一个寂静，下一刻，一阵夸张的笑声猛然的爆炸开来。 王涵做了个擦汗的动作，急忙的从徐争手里把菜刀抢了过来，说道：“确实承受不起，你这台厉害了，人家耍刀是要别人的命，你这是要自己的命啊。” 又是一阵爆笑声中，菜刀终于回到了张步凡的手中。 王涵说道：“最后还是来看步凡的表现。” 张步凡拿着菜刀，站在桌子边，桌上有个案板，案板上是一些豆腐皮，张步凡就开始切菜，同时说道：“菜刀这东西，当然还是要拿来切菜么，就像这样。” “哆哆哆哆……” 一阵密集的几乎要连在一起的声音响起，转眼间张步凡已经切了一半，光是这样，就已经引起了现场观众的掌声。 他接着说：“但是这样切菜总会腻啊，我就想了些其他招，比如这样。” 就看他一抖手腕，菜刀就跟忍者手里的苦无一样，在他的手里面转了起来，还不是单纯的转，每转一圈就会落在菜板上，竟依旧在切菜，只不过比之前要慢了很多。 转了几圈后停下，变成手掌朝上，“还有这样。” 手腕又是一抖，这次菜刀不是竖着转了，而是在平面上转了起来，这次虽然没有落在菜板上，但依旧在切菜，每一转都会从豆皮上过，然后切下一层来。 最后，张步凡一收手，反手一丢，咣的一声，菜刀稳稳的钉在了菜板上。 眼见着掌声和呼喊声就要爆炸，王涵急忙出声，提前一步压住了台下观众的情绪，说道：“各位，这可不只是在玩菜刀，这可真是在切菜。” 一边说，他先拿起张步凡普通状态切的豆腐皮，“大家看看，这薄的，几乎都要透明了。” 接着拿起张步凡竖着转刀时切的，“这些，是他这样转的时候切下来的，大家看看，和之前切的几乎没什么差别。” “对了，还有这些。”他又拿起最后一堆，“这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横着切的，这可是连菜板都没碰到啊！” 最后他总结，“这哪是厨子啊，简直就是武林高手啊，我现在对《人在囧途》是真的感到好奇了，观众们，一部由三位武林高手主演的喜剧电影，你们想看吗？” “想看！” 这一刻，全场气氛，彻底引爆至最高点！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专访 “步凡你竟然会这样玩菜刀，真是……怎么说呢，我觉得挺神奇的。” 这句话不是天天兄弟向张步凡说的，今天距离《天天向上》录制结束已经过去了4天，他们已经回到了京城，不是回来休息的，而是回到这边来参加宣传的。 现在张步凡就正在接受京城电视台的一个专访，这个节目挺有意思的，说是专访，实际上是分别对他、徐争、王宝宝以及叶为民进行采访，之后再分别剪接到一起，形成一个节目，对张步凡的专访只能算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而他们的话题，正是前几天录制《天天向上》时张步凡玩菜刀的一段视频，这是张步凡发在自己微博上的，倒不算提前泄露节目内容，因为《天天向上》节目组放出来的预告片里本身就有这一段，张步凡发在微博上反而算是帮他们做宣传了。 采访张步凡的是一个女主持，她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那个时长不过几十秒的视频，说道：“我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我总觉得这是杂技演员才能做到的事情。” “我也算是个杂技演员。”张步凡笑道：“当年跟爷爷学厨艺的时候年纪还小，本来就不安分，再加上我爷爷是那种特别严格的人，所以我当时逆反心理特别的严重，就想着，你不是想让我学好厨艺么？我偏不好好学，但是如果学不好的话是要挨揍的，没办法，就只能弄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那时候的我就觉得那就是在对抗我爷爷了。” 他轻轻笑着，似乎想起了那个时候的自己，接着说道：“现在在回想那个时候才发现，我只是在折腾我自己而已，而且是折腾的特别惨的那种。” 一伸手，手掌摊开，指着手掌上的几个位置说道：“这里，这里，还有这个地方，就是当年我练转刀的时候留下的伤，菜刀多锋利啊，所以这几个地方都是直接旋掉一块肉，到现在还有疤。对了，还有手腕这里，这个伤也挺严重的，差点把手筋给切断了，那次我爷爷都吓坏了，还以为是因为他太严厉我受不了了准备割腕自杀呢，结果那之后一段时间对我好了很多。” 主持人凑到跟前看他的手，不知真假的惊呼道：“天啊，光看着都觉得疼，可以想象当年的伤口有多恐怖。” 摄影机也准确的落在张步凡的手上。 女主持接着问问题，“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你看，你刚开始是一位厨师，然后又成为了编剧，对了，在《人在囧途》里你还出演了一个戏份相当多的角色，所以也可以说是一位演员了，再加上你刚才说的，你也算是个杂技演员，这么多的职业，你到底是怎么定义的呢？或者说，你觉得自己的主业是什么呢？” 张步凡想了想，反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有一个主业呢？” 主持人楞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反而是张步凡自己解释道：“我觉得，你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只是出于一种惯性思维，就是现在社会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主从事一个职业，或者反过来说，大部分的职业，都要求从业者全情的投入，不允许他们同时进行多个工作。而不巧的是，我现在干的这些……职业，恰恰都是比较特殊的类型。” “嗯，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张步凡一笑，说道：“杂技演员什么的只是开个玩笑啊。其实厨师这个职业就和我刚才说的一样，是需要一个人全情投入的，只不过我的情况比较特殊，饭馆就是我开的，我既是厨师也是老板，完全可以决定什么时候干什么时候休息，这样时间就很自由，足以留出足够的时间让我去做其他事情。至于编剧和演员，我给这种职业的定义是，有时效性的职业，这个时间是由一部影视剧的拍摄时长为基础，算上前期剧本创作和后期宣传时间，当出了这个时间段，其实我的工作也就结束了。所以，这些工作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主副，完全是看时间而已，当然，也取决于我的兴趣，如果我不感兴趣的事情，无论给出什么好处我都不会去做的。” “你这种状态真挺让人羡慕的。”主持人笑道：“那么让我们说回你编剧这个职业，大家都知道，你入行的前两部作品，《斗牛》让你拿到了金马奖最佳改编剧本奖，《团圆》则让你和王权安导演一起拿到了柏林最佳编剧银熊奖，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你在这样的情况下，接下来《人在囧途》这样一部喜剧片的剧本呢？” “这个我觉得得说清楚，电影剧本到底好不好，只与故事好不好有关，与是什么题材和类型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斗牛》、《团圆》这样比较写实的电影能出好剧本，《人在囧途》这样的喜剧电影同样可以，甚至被很多人认为是爆米花电影的动作片、科幻片，也同样可以出好剧本。而我之所以愿意接下《人在囧途》的剧本，当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人在囧途》真的讲了一个很不错的故事。” 主持人点点头，接着说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最近几个月几乎成为了旧浪微博上最火的人，很多人对你的定义已经是‘明星’了，那么你觉得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星了呢？” 张步凡一摊手说道：“我在微博上是挺火，貌似我的关注量比很多着名演员，比如黄博、徐争他们都高很多，但是呢，在现实里，我走在街上，根本不可能有人认出我，更没有人找我签名，这种状态到底该怎么定义呢？我到底算有名还是没名呢？还有，名气大就能算是明星了吗？所以，我到底算不算明星，我自己都不清楚，而且我其实连到底怎么才算一个明星都不明白，评价一个人是不是明星，其基准是什么呢？” 主持人笑道：“这个可能没法有一个基准。” 张步凡也笑，“那只能这样了，说我是个明星的，在他们那里我就是个明星，说我不是明星的，在他们那里我就不是明星。嗯，这样也挺不错。” “ok，咔！”等到张步凡说完最后一句话，主持人干脆的对摄像打了个手势，专访到这就结束了，主持人站起身走近张步凡，伸出手，“张步凡先生，谢谢你接受我们的采访。” 第一百一十八章 编剧也轧戏？ 感谢一点半的爱情和你好舒友的打赏~~~ …………………………………… 一个剧组，特殊的只有导演和演员，而编剧，和其他的工作人员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一点张步凡从踏入这个圈子之前其实就知道，而在这次《人在囧途》的宣传过程中，则是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了。 因为宣传期太短，宣传任务重，张步凡三个人不仅要在很短的时间里往返于各个城市之间，有时候还得独立成军，分别去往不同的城市进行宣传。 在这些宣传中，无论是综艺或者访谈或者其他类型的节目，主持人对张步凡提的问题里，编剧永远是最少的部分，基本都会提到他的金马奖和柏林银熊，以此来加重他的分量，但除此之外，他们明显对张步凡在《人在囧途》中演员的部分更感兴趣问的更多，甚至于对张步凡厨师这个身份，以及他在《天天向上》里展示出的那些才艺的关注度都比他身为一个编剧的关注度要高很多。 当然，张步凡知道这不怪这些节目组，像这样的节目，他们更多的是要去承合观众的口味，他们问这样的问题，其实也代表着观众，也就是普通人们对这些东西更感兴趣。 而且张步凡还知道，这样的情况并不止国内这样，其实在全世界都一样，这个世界上，做编剧做的名气满天下的，只有那位于金字塔尖的极小极小的一小撮人而已，比如写出了《冰与火之歌》的那位老爷子，他的名气甚至超过了整个剧组其他人的总和。 其实张步凡对于名气这个东西看的并不重，他的名气，更多的来源于各种巧合，他自己从来没有经营过，所以单从这方面来说，他对于这种不平衡其实并不在意。 只是偶尔想到，在付出差不多同等工作量的情况下，编剧的最终获得要比导演和演员差很多，心里才会稍稍的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确实只有一点，一来因为张步凡算是个小富豪，二来则是因为在剧组的这个“攀比链”里，编剧还不是最底层的，像灯光道具之类的，在同等情况下拿的比编剧还要少。 所以为什么要说到这个话题呢？一来是因为这是最近这段宣传活动中获得的一点心得体会，二来，则是因为管琥和他的一些对话。 没错，就在他因为回京城进行宣传的这个空档，有一段时间没联系的管琥找上了他。 “哎，你接了宁皓的本子了？”这是管琥说的第一句话。 “是啊，你咋知道的？”张步凡的第一反应是这货不会也去了京影，然后从哪个学生那里听到流言了？ “废话，人家正式的合同都发到公司去了。”管琥没好气的说道。 “嗯？”张步凡一愣。 “哦……”反应过来了。 如果管琥不提，他还真忘了，他编剧方面的经纪合约已经签在了七印象。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当初签经济合同说是为了处理类似宁皓找他弄本子这样的事情，但实际上呢，旧浪微博和他的合作合同在那之前已经签了，《人在囧途》又因为他的身份复杂性，干脆就没和他签编剧合同，所以从签了合同开始就一直没用到过，自然而然的也就忘了。 “想起来了？”管琥瞥他一眼，调侃着说道：“哎，你是怎么贿赂人家了？亲自上门找你不说，就连合同都给的你圈子里最高规格的，我以前只听说过演员片酬虚高的，你可能是编剧界第一个头一号了。” 张步凡也不接他的茬，问道：“就为了这事儿你跑我这一趟？不至于？明明就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情而已。哎对了，他到底给了多少啊？” 虽然已经是小富豪了，但属于自己的钱，关心一下也是正常的不是？ “50万。”管琥回答。 “那确实挺高的了。”张步凡想了想，这个剧本，他就真的只是联合编剧了，因为宁皓自己也在弄本子，相比起来，《人在囧途》编剧最终只挂了他一个人名，也几乎是他自己完全进行二次创作，结果呢，还要算上他演员的片酬，加起来徐争给他算了50万，可想而知编剧方面才算多少。 然后再转而一想，“这其实也还好，要是跟他自己的导演片酬，还有演员片酬一比不就什么都不是了么。” “干嘛？这就开始觉得这个圈子不公平了？”管琥属于那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的，尤其他这么了解张步凡，当然知道这货不只是简单的吐槽一下报酬这么简单而已，他耸耸肩，说道：“没办法，这个现象自古就这样，而且也改不了，你咋不再往上看看呢，那些搞投资的、开院线的，哪个不比我们赚的更多？这事儿你去哪说理去？” 张步凡也学他耸耸肩，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也知道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他转而问道：“哎，你还没说你来我这儿干什么呢？别告诉我就是为了蹭顿饭啊。”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出息？”管琥斜他一眼，说道：“你记不记得我之前给你说，我也在弄新电影？” “记得啊。”张步凡回答。 “那你特么还接宁皓的本子？”管琥问。 “你那电影八字还没一撇呢好么，而且宁皓这电影也同样不急啊，我看他的意思，剧本不打磨好根本都不会往下进行，等到开拍估计都可能到明年去了，这么宽裕的时间，我急什么啊，不对，是你急什么啊？”张步凡反问。 “明年开拍？那就有意思了，我那电影现在计划的也是明年开拍，呵，希望你到时候能把时间错开啊，否则我亲自上丫剧组拎你去。”一边说着，夸嚓，一个本子就拍在了桌子上，同时冷笑道：“到时候你特么就又能爆火一把了，我连新闻稿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着名导演为争抢编剧大打出手’！” 说完，丫从凳子上站起来了，又感觉似乎没完全吃饱，干脆站着拿筷子挑了两块油亮油亮的红烧肉，这才满意的转身走人，走之前还撂下一句话。 “你特么不仅是编剧界片酬溢价第一人，还特么是编剧界轧戏第一人，你牛逼！”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人在囧途》首映 管琥给的剧本，张步凡甚至都没时间看，就又离开了京城，再次开始了《人在囧途》的宣传。 《人在囧途》的上映时间已经完全确定了，将会于6月4号全国上映，而首映式的时间则是5月底，地点就在京城。 这次的首映式可不像《斗牛》那么简简单单的看片加主创心得那么简单，这次是真的铺了红毯的。 来的明星也是真不少，像管琥、宁皓、康宏雷、黄博、章国强、梁婧、秦海路这些大陆的着名导演演员，基本都是和张步凡、徐争和王宝宝他们关系很好的，除此之外，还有叶为民在香江那边的关系，来了诸如钟丽提、马伟毫、彭昊祥等香江那边的着名导演和演员。 所有人加起来，给一个小规模的电影节撑场面都足够了。 而红毯两边的媒体记者和粉丝也是不少，每来一位明星，两边就是咔嚓咔嚓的按相机的声音和粉丝的尖叫，那闪光灯简直能把人闪出白内障来。 作为剧组主创，张步凡这次没能溜掉，被徐争和王宝宝一左一右硬揽着上了红毯。 这一次的感觉就和金马奖的时候有点像了，从头到尾，睁着眼睛却和盲人一样，只能跟着徐争做，徐争朝着左边招手，他也朝左边招手，徐争朝右边招手，他也朝右边招手。 不过有一点不太一样的是，这一次，在粉丝那“徐争”和“宝宝”的密集轰炸中，张步凡居然听到了喊自己名字的。 所以，自己也是有粉丝的人了么？ 作为剧组主创，他们就算是主人了，所以最先走的红毯，走完了还不能进去，还要欢迎后面来的人。 这就有点斗面子的赶脚了，从红毯过来的，先和谁拥抱那几本就是被谁邀请来或者说是冲着谁的面子来的了。 这不，秦海路走过来了，和徐争一个拥抱，笑道：“争子哥，多谢你能邀请我来参加这个首映礼啊。” 徐争也笑，“我还得谢谢你能来给我捧场呢！” 然后章国强过来，这位当然是冲着王宝宝来的，俩人也挺搞，先不拥抱，而是面对面啪啪立正对着就是一个军礼，这才笑着拥抱。 这位张步凡倒是听王宝宝说过，俩人一起拍了《士兵突击》和《我的兄弟叫顺溜》，在剧组里，这位老大哥对王宝宝是真的特别照顾。 管琥和宁皓居然是一起来的，俩人一个光头老炮儿一个伙夫流氓，那形象还凑一块，简直没法看。 俩人分别和张步凡徐争他们拥抱了，然后宁皓也不急着进去，站那和张步凡开玩笑，“哎，我和管琥商量好了，到时候要真冲突了，我和他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就和他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的那种，谁赢了你跟谁走。” 张步凡也不管有没有相机冲着这边了，特鄙视的看着这俩人，都特么大老爷们了，搞这种小孩子把戏，自己都替他们害臊！ 这中间，其实还穿插着不少香江那边来的人，只有几位是冲着徐争来的，大部分还是看叶为民的面子，这就真的是争个面儿了，叶为民和徐争算是真的闹翻了，电影拍摄结束之后他基本就再没插手过电影的事情，只有在宣传的时候，人家电视台要求导演参加，实在推脱不过了才请他来参加了两次，大部分时候都是徐争带着张步凡和王宝宝跑的宣传。 结果，到了红毯，一下子请了这么多人来，不就是为了给自己撑场面么。 不过这和张步凡没关系，叶为民对张步凡的感官也是特别好，为什么？当时他和徐争闹翻之后，整个剧组对他的态度其实都冷淡不少，毕竟剧组是宁皓帮着弄起来的，算是徐争的“自己人”，那段时间，也只有张步凡对他和以前一样，时不时的和他探讨一下剧本，偶尔还给他做顿好吃的之类。 所以，这次香江那边来人，他都特郑重的把张步凡介绍给人家，倒是让张步凡又收到了不少名片和联系方式来着。 红毯走完，接下来才是正题，就是首映式了。 《人在囧途》的首映式也和《斗牛》时候不一样，在播放电影之前就有一段互动环节，小舞台上，主持人邀请了各位主创上台，先聊了聊电影拍摄时候的趣事，然后还有几个小环节。 像是在舞台墙壁上挂了个床单，弄出一张床的样子，然后请了哑剧演员来，重现了徐争和王宝宝在电影里的一段戏份，就是俩人挤在小旅馆一张单人床上睡觉的那一段。 结果台下观众不过瘾，也或许是主办方刻意引导，反正就闹腾上了，非要徐争和王宝宝亲自上去演一段，俩人也没办法，只能上了。 张步凡就负责在边上拉着被子的一角，近距离看着徐争和王宝宝两张别扭的脸，丫差点笑场。 尤其是俩人不只是躺一躺就算了，主办方还请了叶为民“从旁指导”，弄出来三种情境，什么“零下三十度俩人没穿衣服”、“俩人全裸着忽然看到美女”、“俩人全裸着忽然发生危险”。 等到俩人全演一遍，张步凡就完全忍不住，直接笑喷了，不只他，全场都笑喷了。 但紧跟着就笑不出来了，也不知道哪个贱人居然把他在剧组里开小饭桌的事儿泄漏了，嗯，八成是徐争。 主办方居然真的现场给弄了个电磁炉上来，还弄了一套做饭工具和一些食材，竟然是真的让张步凡现场做菜。 这个之前完全没有人和张步凡沟通过，一看徐争和王宝宝都跟边上憋着笑呢张步凡才知道自己被他们阴了。 没办法，做，毕竟东西都拿上来了，而且主办方还说的特好听，什么他做出来的菜会送给现场观众品尝，相信大家吃了他做的美食，到时候给影片打分也能高一些。 于是，张步凡就只能真的做了四道菜，倒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菜，就是宫保鸡丁之类的家常菜，然后由主办方用小盒子分开装了，一份份的送给现场观众。 总算，这些互动环节都走完了，开始看片了。 第一百二十章 稳了 感谢墨明棋妙211的打赏~~~ ……………………………………………… “累死我了。”张步凡靠在椅子里，用近乎蠕动的方式伸了个懒腰，没办法，作为剧组主创他肯定坐在第一排，后面一大堆眼睛看着呢。 “才做了四个菜你就累了？平时在小饭馆你每天不得做四十道以上？”徐争笑道。 他们先坐的位置，如果有心人仔细探究一下的话，绝对会看出问题来。 徐争在张步凡的右边，他右边是王宝宝，而张步凡的左边则是叶为民，这么看就好像张步凡才是剧组最核心的那个人似的，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部电影是徐争的电影，也是叶为民的电影。 不过还好，大家已经被前期的互动调动起了兴趣，都等着电影开播呢，而且请来的这些电影人也都可以算是“自己人”，就真有人看出来了也不会乱透露，毕竟这等于同时惹了徐争和叶为民两派。 张步凡撇撇嘴说道：“我说的是精神上的累，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氛围，感觉太闹了，我耳朵里现在还在嗡嗡嗡呢。” “这就算是对你的一种锻炼了，以你的才能，将来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少。”徐争笑道，他可是过来人了。 “到时候再说，说不定哪天我玩腻了不玩了呢。”张步凡怄气一笑，接着说道：“哎，帮我看着点啊，我眯一会儿。” “这电影还没播呢你就睡上了？你这毛病不会是从宁皓那学的？”徐争好奇道。 “没，跟管琥学的，《斗牛》整部片儿，他就只有前后加起来十分钟是醒着的。”张步凡答道，接着感兴趣的问道：“哎，难道宁皓也睡啊？” “是啊，就《疯狂赛车》，丫都靠到黄博肩膀上去了，就差没打呼了。”徐争答道。 两人忽然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呸！大导演……” 且不提张步凡学管琥那样正襟危坐着开始补觉，也不提第二排坐一起的管琥和宁皓同时打了个喷嚏，说回电影。 场内的灯光都已经暗了下去，而那个巨大的丑丑的龙标也出现在了，这也代表着电影要正式开始了。 张步凡勉强撑着睁着眼，看到编剧和主演以及制片人的最尾巴出现的自己名字之后，就直接睡过去了，所以说，没心没肺的人有时候挺好的，至少睡眠好不是。 《人在囧途》其实就是个挺普通的公路喜剧片，没有说什么太高深的道理，虽然剧情贴合时情，讲了春运、小三等等特别贴合当下生活的话题，但并没有真的深入的去说，而是把这些转化成了一个个的笑点，当然，最终的结果肯定也是可以想得到的正能量。 一部最后剪出来只有88分钟的电影，就有80多个笑点，十分合理的穿插在剧情里，所以，从开始播放后的第五分钟都不到的时候，剧场里就开始出现了笑声。 徐争当然没有张步凡心那么大，这部电影对他太重要，当然睡不着，虽然在看电影，实际上脑子里却在想着其他东西。 之前互动的时候，主持人问了王宝宝关于票房的期望，当时王宝宝说怎么也得有8000万，他自己算2000万，徐争算4000万。而叶为民也大概给了个预期，如果这部电影在内地票房能过5000万，再去香江那边上映，就真有可能冲击一个8000万。 但实际上，徐争没那么贪，在他看来，只要这部电影的票房能过3000万，他这一步就算是站稳了，可以说3000万是他心里的一个下限了。 而这3000万之旅，就要从今天这一场首映开始，所以，后排观众的所有反应，对他来说都是那么重要。 当笑声出现的时候，他稍稍放下了一点心，当笑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的时候，他又放下了一点心。 但依旧不能完全放下，因为这部电影毕竟不全是喜乐，还有其他东西，如果观众能有一些不同的反应的话，那这部电影就真的算是成了。 这不只是他的期待，其实也是坐在后排的电影人的期待。 有人说喜剧的内核是悲剧，这句话没错，但也不全对，喜剧是一种表演形式，相当于一个外壳，用来表现一些内核的故事，这个内核可以是悲剧，但也可以是真善美、大团圆。 而《人在囧途》就是后者，它没有什么悲剧的东西，原来的剧本里有，比如娜娜、大马和大伟的三角关系，再比如那个为了给学生治病去行骗的老师，只是，在张步凡的剧本里这些都没了，一个整体温馨的故事，非要加入这样的剧情，给人的感觉不是感人，而是狗血，所以张步凡干脆把温情给延续了下去，贯穿了整部电影。 叶为民对故事的总体情节把控的就很不错，加上宁皓找来的剪辑师也是相当专业的，所以故事整体剪下来虽然时长有点短，但也因此足够紧凑，中间观众的笑声几乎没有断过，很快的就到了李成功和牛耿从飞机转到过车上的片段。 大伟也在这个时候出场了。 看惯了有头发的徐争和挤奶工王宝宝的双抽组合，这时候忽然出现个帅哥，感觉一下就不一样了，而且明显的，他的戏份要比其他出场的角色都多很多，立刻把人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果然，事实也证明了这些电影人的判断没错，大伟的身上几乎没有什么笑点，但是他和李成功与牛耿组成的三人组，另外两位已经负责了足够的笑点，而他则承担了温情。 在中巴车上第一个应和牛耿的歌；在迎着阳光的拖拉机草垛上第一个放声高歌；迎着夕阳奔向名为家庭的港湾，以及最后，寄往两处的那两幅画。 有几位影评人和记者，在自己手中的本子上一段类似“电影笑点密集，但是缺少内核”的文字后面画了个叉，然后又另起一行，写下了像是“大伟，温情”这样的文字。 与此同时，坐在第一排的徐争悄悄的往后转头，扫了一遍自己后方的一片观众。 灯光太暗，只能接着大荧幕的反光看到一小片，但是已经足够了，放眼看过去，能看清的人们，嘴角都挂着一丝微笑，不是那种被笑点逗乐了的笑容，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暖的微笑。 徐争转过头，又看了眼边上还在和周公约会，脑袋已经有点往他这边偏过来的张步凡，同样也是一笑。 他知道，自己跨出的这一步，真的稳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为什么是《人在囧途》？ 感谢跳跃的空格键的打赏~ 另，为了庆祝魔兽世界怀旧服开服，今天决定加更一章，嗯，8点9点的样子。 是不是很感动？ ……………………………… “道理我都明白，可是，为什么放……买的是《人在囧途》的票？” 张步凡看着那只拿着两张票跟自己面前挥舞的小白手，没觉得惊喜，只感到头疼。 “没什么啊，因为我想看啊。”佟丽亚特自然的回答。 没错，佟丽亚回京城了。 距离《人在囧途》的京城首映式才过去了没几天，恰好是《人在囧途》全国上映的日子，佟丽亚于这一天回到了京城，出现在了小饭馆。 这一下张步凡是真的惊着了。 俩人虽然一年见不着几次面，但联系频繁啊，oq、微博、短信、电话，对了，说到电话，昨天两人还通了电话了呢，当时说到《怪侠一枝梅》，佟丽亚还告诉张步凡这戏怎么还得一个月左右才能拍完，没成想，第二天她就离开剧组回到了京城。 “你傻啊，我是说电视剧还要一个月拍完，又没说我的戏份还要一个月，我的戏份昨天就全结束了啊。”这姑娘一脸理所当然以及“你少见多怪”的样子看着张步凡，当然，脸上的那点恶作剧得逞的小得意是藏不住的。 最主要这姑娘不是像往常那样提着行李来的，除了行李，还有她手上的两张票——人在囧途0点档的票。 “好，丫丫大小姐厉害，演技了得拍戏顺利。”张步凡有气无力特没诚意的赞颂，然后问道：“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是《人在囧途》呢？” “那看什么？”佟丽亚反问。 “我记得有个什么《天龙特攻队》的电影，动作片，据说挺过瘾的。”张步凡想了想。 “那个根本没在国内上映。” “哦……”继续想，“哎，对了，大哥和史密斯的儿子演的那个《功夫梦》的？” “还一周才上映呢，我没那个时间。” “哦……”接着想。 “哎呀，让你陪我看的电影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一句话，去还是不去？”佟丽亚不耐烦了，瞪着张步凡。 “去！”不想了，人家都研究这么清楚，连哪部电影在没在国内上映都知道了，还想什么？关键，大小姐貌似真不太爽了，那就必须果断的从心啊。 “过来拿票，今天晚上的，我等会儿还要回家，晚上咱们在电影院会和。”佟丽亚又挥了挥小白手，因为瘦啊，那一根根手指细条条白生生的，特有美感。 “哦。”伸手。 “啪！”这不是把票拍手里的声音，而是张步凡的手被一巴掌拍开的声音。 “那只手。”佟丽亚晃了晃手示意。 “哦。”张步凡没明白为啥，也为多想，换了右手伸过去。 这次没声音了，票也没到手上，直接被两只小白手给捧住了。 “手掌摊开，向上。这里……这里……这里……”佟丽亚下命令，然后开始数。 张步凡傻傻的看着她低头仔细看自己的手，似乎有点明白了，但是细细黑黑的长发耷拉下来，落在掌缘，有点痒痒，又让他没办法集中精力。 “这就是你小时候拿菜刀的时候切出来的？”佟丽亚也没抬头问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低头的缘故，声音有点闷。 “是啊，不过早就没事儿了，也不疼，就是看着有点吓人而已。”张步凡笑了。 他知道她看了京城电视台那个他的采访，他其实之前在横店的时候向《怪侠一枝梅》剧组了解过她的戏份，绝对不是短时间能拍完的，看样子应该是集中拍摄了，那么密集和高强度拍摄的情况下，她居然还有时间看张步凡的采访，不用问，肯定占用的是休息时间…… 就像之前说的，观众对于张步凡的兴趣不在编剧上，所以那个采访出来，编剧方面的不少问题都被剪掉了，反而像是这种类似“奇闻趣事”的东西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只是，播出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了，但是，真正关心他手上那些伤的，只有她。 她伸出一根手指，似乎是怕弄疼了那些疤，特别小心翼翼的从那些疤上面抚过，然后抬头看着张步凡，眼睛里似乎有些莫名的情绪。 张步凡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啥，只能傻傻的一笑，说道：“真没事了，放心。” “以后不许在弄伤自己了啊，这些伤我都记住了，定期检查，要是让我发现有新的，你给我等着。”佟丽亚恨恨说道，忽然一抬手，啪的打了他手心一巴掌，脸上总算又有了笑容，笑骂道：“傻子。” 说完，她转身去拉行李，就往小饭馆外面走，“我妈说给我做饭了，我就不在你这里吃了，对了，小破车我开走了啊，晚上11点半，别来晚了。” 嗯，小破车就是张步凡买的那辆sart，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喜欢这么叫。 她甩开透明的门帘走了，留下张步凡，低头看自己那只手，手心里，有一张电影票，《人在囧途》的。 “哎，不是……”他猛然反应过来，想追，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已经听到车走远的声音了。 “可是，这电影儿，我特么都看了3遍了啊……” 好，票都拿到手了，还有什么可说的，这天张步凡提前了俩小时关了小饭馆的门，其实不提前关也没影响，只是这货心里总不安定，总觉得应该准备点什么。 等到关了店门，又发现似乎没什么可以准备的了。 6月份的京城，温度已经起来了，不过也不算特别高，张步凡早早的就换了一身衣服，一条薄牛仔裤，上身一件白体恤，鞋子是一双aj，没错，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个a（ei）j（zhui），张步凡没收藏鞋子的喜好，纯粹是跟风。 然后就发现没事儿干了，离着电影开播还几个小时呢，而且佟丽亚特贴心，买的电影票是离他这里特别近的一家影院。 没办法，干脆打开电脑刷微博。 但不知为什么，连刷微博都刷的不怎么安心，似乎总有一种冲动，发一条微博的冲动。 这条微博的内容是这样的，“即将第一次和女孩子单独去看电影了，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么？在线等，急。” 好，最后还是忍住了。 就这么极不安定的刷了快俩小时微博，一看时间，总算快到11点了，算算时间，出门！ 第一百二十二章 看电影（庆魔兽怀旧服开服加更） 沉迷怀旧服，无心码字，肿么办？ ………………………… 约定的11点半，张步凡11点出头就到了，他是第一次单独和女孩子看电影，但他不是傻子啊，提前在这里等着这点还是知道的。 10几分钟后，佟丽亚出现了。 张步凡长出一口气，得亏哥们来得早，不然比你一个姑娘家来得还晚，让你等着，又不知道要签订什么样的屈辱条约了。 张步凡认出了佟丽亚，也只有他认出来了，这姑娘倒是没像其他明星那样戴个大墨镜隐藏自己，大晚上的，戴墨镜不是隐藏，是暴露。 她戴了一副眼镜，透明镜片的，张步凡知道她眼睛挺好，所以那镜片应该就是两片玻璃。 然后鼻子嘴都被一个口罩遮住了，这也正常，10年的京城，雾霾已经渐渐多了起来，今天的空气就不是特别好。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多余的遮蔽物了。 她穿这一条黑色的修身连衣裙，外头罩了一件白色的针织小背心，从一侧肩膀斜着到另外一边肘部的那种，裙摆到膝盖稍稍往上，整体看上去颇为妩媚，还透着点小性感。 脚上则是一双小白鞋，还斜着挎了一个运动系的包包，又给她增添了一些活力和清纯。 即使看不到脸，依旧能感觉得出来，这是个美女。 “大明星，这是怕被认出来啊？”张步凡迎了上去笑着说道，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下瞄了瞄，别误会啊，不是偷看，只是看着那膝盖网上的裙摆，总有一种找个东西给遮一遮的冲动。 “那是。”佟丽亚没看到他的眼神，挺得意的笑道：“你不知道，现在我走在街上经常能被认出来为了，还有不少人找我签名呢。” “厉害。”张步凡一竖大拇指，“要不你啥时候也给我签个名，不不不，最好是签名照，回头我挂小饭馆里去。” “借我的名气给你拉顾客？分红不？”佟丽亚跟着他扯，随即说道：“哎呀，还几十分钟才开场呢，先找个地方坐坐。” 现在的电影院，但凡是有点档次规模的，基本都会有配套的餐饮服务，像他们来的这家影院，位于一栋综合大厦的4楼，这一层除了这个影院之外就都是些餐厅，虽然这个时间点已经关门了大半，但是一些快餐、冷饮店还开着，专门为来看电影的客人开的。 两个人找了一家甜品冷饮店进去，挑了个比较靠角落的位置坐下，佟丽亚总算取下了口罩，张步凡去点饮料，不一会儿，拿着两杯饮料回来了。 看着佟丽亚看过来带着一点小担心的目光，他自然的解释道：“你这个是咖啡，没加糖，奶也只加了一半，放心不会让你长胖的，这里是糖，觉得苦自己加。” 佟丽亚总算放心了，又看张步凡的那杯，那就是真正的奶茶了，还是加冰的，张步凡身材一直保持的不错，而且他在这方面也不是特别在意。 看着看着，就心动了，心动不如行动，一伸手，把奶茶抢了过来，也不管就一根管子，对着大大的吸了一口，这才满意的哈出一口气，放回张步凡面前，开始对付她自己的咖啡。 张步凡无奈看她，“你啊，就是想得太多，就你这体型，还有那运动量，就算真的喝一整杯奶茶也不会胖。” “那不行，有第一次就有可能有第二次，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最后就控制不住了。”佟丽亚义正言辞的说道，脸有点小红——张步凡没换管子，就着她刚才喝过的管子就继续喝上了。 张步凡完全没反应过来，就他来说，这瓶奶茶本来就是他的…… 俩人坐在角落，聊着娱乐圈的事情，主要还是佟丽亚的事情，原来剧组之所以集中拍摄她的戏份，是为了给他腾出时间来笑话《步步惊心》的剧本，等到《怪侠一枝梅》拍完了，过不了多久《步步惊心》就要启动了。 而这中间，还插了一个《宫》。 在这两部戏里，佟丽亚演的都不是女主，毕竟一个刘思思一个大幂幂，就目前来说，无论名气还是商业价值方面都比她高不少，不过，她分到的角色也都是挺出彩的。 《宫》里面自不用说，演的是年素言，而在《步步惊心》里，她得到的角色则是郭络罗?明玉。 两部剧，张步凡都不熟，也没法帮着分析，只是告诉佟丽亚他觉得这两部都有大爆的潜质，让她一定把握住。 眼看着时间就到了12点，也该进影院了，两人也起来了，起来前，看看张步凡的杯子里还有点奶茶，佟丽亚一个没控制住拿过来吸溜一口干了，这才心满意足的重新戴上了口罩，跟着张步凡离开了这个小店。 6月4号，不算是一个特别好的电影上映的时间，前面过了五一档，后面也还没到暑期档，就连“高三狗”的高考也要到下周才能结束。 但是即便如此，晚上12点，这家电影院的的人依旧不算少——从新千年开始，中华观众的正版意识和观影意识都在加强，更多的人愿意花钱进电影院观看正版电影了。 张步凡算是明白为什么徐争那么急着让电影上映了，这个时候基本没有其他有竞争力的电影上映，不夸张的说，现在来看电影的，有80的人都是冲着《人在囧途》来的。 果然，排队检票之后，大部分的人都和张步凡两人一样，朝着同一个放映厅走去。 出于身份考虑，佟丽亚买的票是比较靠后的，两人进了座位，居高临下的往下面一看，能容纳将近200人的放映厅里，上座率绝对超过了一半。 边上佟丽亚也拿肩膀拱他，“哎，上座率不错啊，看来你们这部电影票房应该不会差了。” “那是。”张步凡笑道：“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你要出名了？”佟丽亚想了想说道。 “不，是我又要小赚一笔了。”张步凡笑着说道。 他编剧和演员片酬加起来，徐争直接给他算了50万投资的分成，这其实就已经是溢价了，毕竟整部电影的投资也才不到800万，里面未尝没有徐争拉拢他的意思在。 当然张步凡也没推辞，不是他觉得自己值这个价，而是他对钱看的真不重，他自己花钱这样，别人给他钱也一样。 “那是不是以后不能叫你小富豪，得改叫你大富豪了啊？”佟丽亚白了他一眼，忽然又一撞他，“哎，开始了开始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傻子 出门办了点事，回来晚了，抱歉啊 绝不是玩魔兽忘了时间啊，看我真诚小眼神~~~()?? ……………………………… 再好看的电影，在特别短的时间里连续的看上个三四遍，也得看腻了。 现在张步凡就是这种感觉，哪怕是看到开头徐争戴着假发的形象，他都笑不出来了，而且几乎都养成应激反应的就一个哈欠打了出来。 不过不敢睡啊，边上还有个姑娘呢。 佟丽亚倒是看的挺高兴，边笑边和张步凡悄悄说话，“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徐争穿现代服装留头发呢，以前都是古装，这是你想到的还是他自己想到的？” “他想到的，他不是在《疯狂的赛车》里戴过假发么，据说效果挺好的，话题性也足，所以这次他就主动提出再弄一次假发套。我看啊，他就是对‘有头发’这件事上瘾了。”反正徐争不在，张步凡就可着劲儿的黑人家。 一说话，倒是不怎么困了。 不过可惜，佟丽亚渐渐的就话少了，这是真的看进去电影了。 《人在囧途》的喜剧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这个上座率在6成左右的放映厅里笑声几乎没有停过，佟丽亚也是不时笑得花枝乱颤。 但是笑声没法驱散张步凡的睡意啊，没十分钟，这货的头就开始一点一点的了，又过了五分钟，他终于见到了周公…… 这个时候，正好是李成功和牛耿换到了火车上，佟丽亚是听张步凡说过的，他的戏份就是从这里开始，正挺期待的等着呢，忽然感到左边帮一沉，转头，就看到张步凡的脑袋已经歪到了她的肩膀上。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想要抖抖肩把张步凡抖叫醒，但最终没忍心，只是冲张步凡皱皱鼻子以示不满，也不管他看到看不到，接着继续转回去看电影。 刚回头，就看到了张步凡。 不，应该说是大伟。 大伟是个画家，也是个文艺青年，穿着就挺文艺，背上背着画板和纸筒，留着一头中长的头发，并没有梳成分头，而是很随意的散着，透出一丝颓废的气息来。 佟丽亚看着大荧幕里的大伟，又扭头看看睡着的张步凡，忽然张嘴，没发出声音，纯粹是口型。 “还是你好看。” 嗯，接着看电影。 当看到大伟拒绝了那三个女孩搭讪的时候，她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就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点了点头。 当大伟在拖拉机的草垛上放声高歌的时候，她也跟着他轻轻哼唱。 当看到结局时那两幅画的时候，她的眼睛也随之亮了起来，有点放空，似乎在想着什么。 ……………… “喂，喂！”张步凡在迷迷糊糊中，耳边似乎响起了声音，同时脑袋一晃一晃，似乎有人在点他的头。 总算把眼睛睁开了，只见荧幕上已经出字幕了，而放映厅里的人都开始往外走，已经少了一半了。 直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身边的佟丽亚，“演完了？不好意思啊，实在有点困。” 人都没看他，反而盯着他枕着的肩膀下面的位置。 “嗯？”张步凡愣了愣，下意识也跟着看过去。 放映厅里的灯已经开了，借着灯光，张步凡看到了，那件针织衫的肩膀偏下一点的位置，有一块不明显的痕迹。 下一刻，就看着佟丽亚抬起头来了，眼睛里似乎有火要喷出，“你睡觉的时候……居然流口水？” “呃……”摸了摸嘴角，没流啊，你诬陷我？嗯，这句话当然不能说出来，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低眉顺眼的赔罪！ “我错了！”多强的求生欲望，眼看眼睛里的火似乎没怎么熄灭，急忙又补一句，“我帮你洗干净！” 然后，张步凡就看着佟丽亚抬起了手…… 他都准备捂头了，才发现那双小白手落在了她自己的衣服上，抓住了针织衫的肩膀，就往下拽。 “哎！”他急了，急忙一把攥住两只小手，别说，看着骨干漂亮，抓在手里却是柔柔的，“不至于啊，不就是弄了那么点口水么，真不至于当众脱衣服啊。” 她看着他，眼睛里的火没了，就像看这个傻子，终于，她自己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一只手从他手掌里挣脱出来，拍了他一下，嗔道：“谁要脱衣服了？你似不似撒？” “啊？”张步凡愣住，然后就看着她又抓住了针织衫的肩膀，往下一拽，但同时，另一只手拎住另外一边臂弯处的衣服往上一拉。 原本从左边往右边斜向下的衣服，就立刻换了个边，变成了从右边往左边斜向下，而那块沾了张步凡口水的地方就自然的被因为衣服下落而堆起的褶皱给挡住了。 “你啊。”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举起一根白生生的手指头，在他的脑袋上一点，说道：“以后多了解点时尚，尤其是女性时尚。” 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看他还跟那看她衣服，似乎觉得很好玩的样子，不由轻叫道：“别发愣了，都走剩下咱俩了，还不走！” “哦。”他总算回过神来，跟着往外走。 夜场，一般也就12点这一场比较火爆一些，之后的就没什么人了，就像这个时候，基本都是往外出的，往里进的就基本没有了。 两个人一路下到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佟丽亚是开着sart来的，不用走路回家了。 到了车跟前，她很自然的坐进了副驾驶，而他也同样自然的就走到了驾驶位那边，没商量，但比商量好了还默契。 车子发动，缓缓驶出大厦，他知道她家在哪，买好房子第二天就告诉他了，虽然从来没去过就是了。 车上，佟丽亚忽然开口，“哎，没发现啊，你唱歌唱的挺好的啊。” 张步凡一点不谦让，得意笑道：“那时，我大学那阵，我们宿舍去ktv，一多半的时间麦克风都在我手上，不是我麦霸啊，是他们都觉得没我唱的好听。” “臭屁。”佟丽亚飘了个白眼给他，又问：“你还会画画？” “这个就真不会了。”张步凡苦笑，“电影里的画是剧组找了画师给画的，为了让画师作画，我们仨硬是在拖拉机上多坐了将近两个小时呢。” “我不管，你必须给我画张画！”佟丽亚忽然说道，眼见张步凡惊讶的看过来，姑娘特蛮横的说道：“不管啊，就当……就当我拿衣服帮你擦口水的报酬了！” “呃……” 第一百二十四章 影评 关于画画的话题并没有持续太久，到张步凡把佟丽亚送回她家楼下而止。 至于在楼下…… 什么都没发生，没有什么“我在这里等着你进去”，“不，我要在这里等着你先走”之类的磨磨唧唧。 更没有俩人两眼相对，似乎对方的眼睛里有吸力在吸引着自己，于是原本该迈出的步子却收了回来，两个脑袋越靠越近的暧昧。 特简单，姑娘下了车，和他彼此挥挥手就转身进了大楼，而张步凡也开着车直接走人。 佟丽亚在京城呆的时间不长，就三天，之后就又飞回了横店，进入了《宫》的剧组，彻底开始了她的人气爆发之路。 而与此同时，张步凡则在……看影评。 “这是一部能让人笑出来的喜剧，这就是我对这部电影最直观的感受，有些人可能会认为，喜剧片不就是为了让人笑吗？但我必须说，在最近几年的国内电影市场里，除了宁皓导演的两部疯狂系列电影外，其他的所谓喜剧电影还真很难做到这一点，所以我觉得，一部能让人笑出来的喜剧这个评价，对于这部国产片来说，已经是相当高的评价了。” “徐争和王宝宝都是称职的演员，或者说他们才真正懂得如何逗乐观众，而不像现在大多数的演员那样，把装嫩当幽默，把装可爱当喜剧感，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而让我更加感到惊喜的是，这部电影没有像很多所谓‘喜剧电影’那样，因为一句‘喜剧的核心是悲剧’而去刻意悲剧刻意狗血，整部电影充满了淡淡的娇柔而不造作的温馨，而正是这种温馨，让这部剧的笑料变得不再那么干瘪，让观众们在笑完之后不会觉得空虚。” “说到这里，我必须提一下张步凡这个人，据说这个剧本刚出来的时候，里面有着除了主线之外的很多支线故事，充斥着各种为了悲情而悲情为了感人而感人的狗血剧情，但是经过张步凡这位金马和柏林最佳编剧的二次创作之后，那些狗血剧情没有了，然后有了这个搞笑有温馨的故事。” “另外，他在电影中扮演的大伟这个角色也是可圈可点，我们其实可以明显的看出，他的演技还很青涩，嗯，如果有比较严厉的人可能会说他完全没有演技，但我觉得，恰恰就是这一份青涩，表现出了大伟的那种‘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的感觉，也给这部电影带来了一抹别样的颜色，作为一个可以算是新人演员，如果满分十分的话，在这部电影里，我给他打8分。” 这是好评的。 “先不说剧情，只从演员方面来说，徐争依旧是那个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似乎他永远就只有两种状态，一种是《春光灿烂猪八戒》里那种白痴天真的状态，以及后来电影中这样板着脸严肃无比的状态。而王宝宝，在经历了《士兵突击》和《我的兄弟叫顺溜》之后，我原本以为他会有所蜕变，然而，在这部电影里，他又回归了那个傻根，不，应该说是傻根式的表演，但实际上比他出演傻根的时候还要退步。” “当然，无论怎么说，上面这两位已经是成熟的演员了，虽然没有给我带来惊喜，但也不至于让我失望，但是，这部剧的三号人物大伟的扮演者张步凡，却是让我大失所望。我在网上看到这样的评价，说他是什么返璞归真的演技？我真的想啐说这句话的人一脸，你家的返璞归真是这样的？什么叫返璞归真？陈到明演康熙是返璞归真，唐帼强演诸葛亮是返璞归真，张步凡这个？请看我口型，这叫不！会！演！戏！” “另外，再说一下剧情，说实话，看电影的时候我确实也笑了，但却是冷笑，老套的搞笑剧情，依旧脱离不了拿国家的落后和不文明来搞笑的窠臼，什么被欠薪的挤奶工、到处流窜卖假货的小商贩、拦路讹钱的村民……我只想问一句，我们国家难道只有这些能拿来搞笑了吗？如果让我来评分，5分满分的话，很抱歉，我给不了及格分，最多，我是说最多，25分。” 这是差评的。 ……………… 这是徐争教给张步凡的，按照徐争的话，他也是从一个编剧朋友那听来，影评里面，尤其是那些分析故事分析剧情的影评，有很多还是比较中肯的，对编剧是有一定执导作用的，从中可以看到一些编剧自己发现不了的问题。 当时张步凡还问他，那你看影评么？ 回答是不看，看多了闹心。 张步凡好奇了，你就不需要发现问题么？ 徐争特自信，我又不是编剧，用不着，如果你想说演技的话就更不用了，我的演技，还需要看那些东西来找问题提升么？ 张步凡还能说啥？早入行牛逼呗，演员牛逼呗。 不过最后张步凡还是接受了徐争的建议，于是在电影上映了几天之后开始看起了影评，一圈看下来，得出一个结论。 “妈的徐争那孙子骗我。” 其实影评里有一些确实如徐争所说，写的很中肯，而且有很多对剧情的分析确实切中要点，但问题在于，这都是对这部电影的内容分析，其实并不涉及写作手法方面的东西，电影都上映了，再看这些根本没有意义，你总不能再把电影下映拿回去回炉重做？ 当然，对于一些只写一个类型的编剧来说，这些评价是有些意义的，可以起到一个预防的作用，让他们在下一步作品里不至于再犯同样的错误。 可是张步凡不是这样的人啊，《斗牛》、《团圆》、《人在囧途》，他已经参与的三部电影就没一部是一样的，而他手上的两个剧本也不一样，这些影评也就失去了意义。 “不过……貌似那些影评里夸我演的好的有不少？是不是说我在演戏方面真的有天赋啊？嗯，貌似可以考虑一下。”张步凡揉着下巴如是想着。 第一百二十五章 邀请 感谢ciaranj的打赏~~~~ ……………………………………………… 不看影评了，张步凡的生活也回归了正常，开店做饭、研究剧本，顺带着关注一下票房。 他之前参与的两部电影，《斗牛》和《团圆》都可以算是文艺片，票房注定了高不了，尤其《团圆》连上映都没上映，也没啥好期待的。 《人在囧途》不一样，这可是实打实的商业喜剧片，就是为了来赚票房的，而且张步凡还有分成呢，当然就格外关注一些。 这部电影也没有让他失望，首周的票房表现相当的强劲，6月4号周五晚上0点上映，周末两天就拿下了超过1000万的票房，按照这个势头计算，首周的票房就可能接近2000万，而整个月下来，很有可能真的超过5000万也说不定。 一部投资不到800万的电影，最终如果能够录得5000万以上的票房，那绝对是巨大的成功了，更何况这还只是大陆这边，将来还要在香江那边上映，不要多，再来个1000万还是有可能的。 这样的成绩，如果只从投入产出比来说的话，《人在囧途》很有可能成为今年的冠军。 可以预见的，剧组的几位主要人员都将从中获得巨大的利益，不是钱上面的，像徐争，就算是成功的踏出了那一步，比他想的踩的还要稳，再比如叶为民，头一部独立执导的电影就获得这样的成就，未来必然会有大量的电影找他导演，王宝宝也再次证明了，他是国内最出色的几位喜剧演员之一，是票房的保证，而张步凡……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张步凡把手机从耳朵边上拿开，掏了掏耳朵，又拿回来继续听。 估计那边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停了一会儿缓了缓情绪，说道：“真的，有人给你发邀请了！” 说话的是张步凡现在名义上的老板——梁婧。 这位姐姐捏了捏眉头，无语的笑，有人向张步凡发邀请，这其实没什么奇怪的，毕竟这位连着三部电影，第一部拿金马，第二部拿柏林银熊，第三部票房很有希望挤进今年国产电影票房排行榜的前十甚至前五，这样的成绩业内有几个编剧能做到？ 但问题是，人家给张步凡发出的邀请，不是编剧啊，而是演员！ 当时收到这份儿邀请的时候，梁婧的表情是这样的：Σ(⊙▽⊙”a 一点不夸张，她当时眼睛瞪的比这还大！ 张步凡就演了一个配角，戏份说多也真的不算多，而且在网上不是被骂惨了么？怎么就会有人看上他的演技呢？ 这个问题不只梁婧觉得不明白，张步凡自己也不明白，所以，在梁婧告诉他，有人给他寄来了剧本，不是让他修改，而是想让他参演里面一个角色的时候，张步凡的表情和当时的梁婧一样一样的，然后还揉揉耳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梁婧再次重复他才确定，自己真的没听错。 更加神奇的是，在确定了是找自己参演某个角色之后，张步凡居然产生了“要不就接下来？貌似很有意思啊？”这样的想法。 然后他问了个问题，“嫂子，是什么剧啊？电视剧还是电影？叫什么名字？” “嗯？”那边梁婧又以为自己幻听了，张步凡居然没直接拒绝，而是问上了，随即她就笑了，“我就说让你把演员约也顺便签了，你还不听。” 一边说着，她一边拿起剧本，对着封面上的名字念道：“是部电视剧，叫什么……《红蝎子之带泪梨花》。” “？？？”张步凡脑门上直接跳出一堆问号，下意识问道：“什么蝎子什么花？” “《红蝎子之带泪梨花》。”梁婧答道，自己也有些无语，光看这名字……硬是想不出来会是一部什么样的电视剧！ 张步凡头顶的问号变成了黑线，想也不想的说道：“嫂子，我觉得啊，我演技还是不到家，你看演个大伟都能被喷成那样，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去拖累人家剧组了，万一因为我被骂就不好了，所以你还是给我推了。” 废话，这种光听剧名都觉得“哇好神奇”的电视剧，还是少接为妙，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只能坏了自己的名声。 不是张步凡看不起谁啊，但是光这个剧名，你觉得能使什么好电视剧么？ “那好，嫂子就给你推了。”梁婧说道，接着又急忙补充道：“哎，如果真有好的影视剧的话，嫂子觉得你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演员么，也不都是科班出身的，你看博儿不就是么，当年他和琥子拍《上车，走》的时候也没学过表演啊，这东西，多演，多研究，再加上天赋，到时候也未必就比科班出身的差。” 张步凡想了想，一点头，“行，那就按嫂子你说的来。” “好的，那就这样了啊，我先去给人家回信了，哎对了，你找个时间来这边一趟，把你的演员约也签了，就签在你那个工作室下面就行。”梁婧说道。 “好，哎嫂子嫂子，你认不认识有教画画的人啊？”张步凡挂了电话，还有点发愣，真有人找我演戏？真的要往演员那方面走么？ “画画？我帮你打听下，好，再见。”那边，梁婧挂了电话，下一刻就扭头，白了边上人一眼，没错，她边上还有个人，就是她嘴里的琥子，管琥。 “嘿嘿，他是不是特懵逼，还没想明白为什么有人找他拍戏呢？这小子就这样，有时候人特清楚，但有时候又跟一傻小子似的，要是他现在有他弄剧本时候一半聪明，早就想到人家找他演戏不是因为他的演技好，而是看上他的名气了。”管琥跟那直乐呵，看的梁婧不由又翻了个白眼。 梁婧走到管琥身边坐下，说道：“可是，不告诉张儿真的没问题么？他不会因此就飘了？以为演了部电影，自己在演员方面就真成一腕儿了什么的。” 管琥笑道：“这你尽管放心，那小子矫情归矫情，傻归傻，但绝对飘不了，他呀，用现在的话，就是一条……咸鱼。别看他好像对什么都有兴趣，但实际上对现状满意的很，要是咱们不推他一把啊，他连身都不翻，别说飘了。” “所以你就在后面这么可劲儿的推他啊？”梁婧问道。 “那是，自家兄弟，我不推他推谁啊。”管琥特自然的答道。 “哎，你确定他没飘么？”梁婧似乎还是有点不放心，说道：“他要是没飘，怎么又想去学画画了？真当自己十项全能啊？” “嗯？”这下，轮到管琥懵逼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根本没有民族大义 张步凡不知道管琥一直在后面推着他，当然也不知道管琥对他的“咸鱼”的评价，如果知道了，他一定会…… 觉得管琥说的对！ 咸鱼这个词对张步凡来说真的是相当合适了，从他进入这个圈子，做的事情几乎都不是他主动去做的，就拿那三部……不，现在应该说是五部了，那五部电影，有哪一部是他主动去争取的么？没有，一部都没有！ 所以，现在的他，说是最好编剧肯定算不上，但要说最懒编剧，肯定榜上有名。 最主要的是，他清楚自己的状态，而且觉得这样挺好，管琥也知道他的性格和状态，所以才会在后面推他，管琥清楚，这货要不推，可能就赖死在原地了，但是一旦被推着动起来，就是一辆顶配超跑。 当然，咸鱼也有主动的时候，就比如今天，在中午客人都走了以后，收拾完小饭馆，张步凡就主动的拿起了剧本。 宁皓给的那本，暂时命名为《黄金劫案》的剧本。 不是因为宁皓先给他剧本，而是因为管琥给的那个太麻烦了，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本子，而是一本小说。 与其看着那边还想着这边，不如先把这边弄完了，再集中精力去弄那边。 《黄金劫案》这个由宁皓写了初稿的剧本，里面有很多的问题其实和《人在囧途》当初第一版有些像，比如一些强行狗血的内容，以及一些明显的bug等等，所以这个还是好上手很多。 这个故事有两条主线，一条是主角小东北的成长线，从一个社会底层的小混混，最终成长为一个懂得名族大义的英雄；而另一条就是黄金线了，围绕那8吨黄金的争夺，从始至终。 当然，这两条线不能单独摘出来，而是像两根藤蔓一样互相缠绕，小东北的成长真是因为他被牵扯进了黄金的争夺之中，随着争夺的激烈化而一步步的转化而来；而黄金的争夺，也正是因为有了小东北这个“意外因素”的加入，才会变得愈加扑朔迷离和激烈起来。 张步凡又把剧本看了一遍，想了想，没急着动笔，而是一个电话给宁皓打了过去。 “哎你说，小东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电话接通，张步凡也不废话，直入主题。 “呦，你这是总算开始弄本子了？我本子给你都一个多月了？我说不急你就真的不急啊？”宁皓笑道，得亏他也正好有空，也免了张步凡的尴尬。 “我这一个月忙着宣传《人在囧途》你又不是不知道，都快给我忙死了，对了，你貌似投的也不少？我忙死忙活，结果钱都被你们这些狗大户给赚了。”张步凡习惯性回怼，然后又反应过来打电话的目的，忙说道：“哎哎哎，别扯了啊，说正事儿呢。” 宁皓笑笑，也认真起来，当初不就看上了张步凡这种一旦进入状态就有点疯魔的性格么。 “这个小东北啊，首先他是一个小混混，这个小字特别重要，为什么说他是个小混混呢，就是因为他只敢占些小便宜，不敢真的去干什么大事，这不仅是因为胆子小，也因为他还是有良知的，在这种良知的趋势下，让他做不出大恶来。” “另外呢，小东北是个比较纯粹的东北爷们，怎么说呢，就是……就是一旦把他的脾气给惹出来，他也能干出一些不顾一切的大事来。” “好，下个问题。”张步凡接着问，“那他是怎么就明白了民族大义的呢？” “这就是一个渐变的过程了。”宁浩说。 “那这样，我也分阶段问。”张步凡说，“小东北的转变，主要应该是从劫了金车，从救国会手下把顾茜茜给救下来那里开始的，对？” 宁皓在那边想了想，回答：“对，差不多。” “好，那你告诉我，他这里放走顾茜茜，到底是出于心中的那种良知多一些呢？还是出于对顾茜茜的感情多一些呢？” 宁皓又想了想，说道：“这里的话，应该还是良知多一些，不，应该说这里他对顾茜茜的感觉是一种很混沌的，良知和感情融在一起的，没法单独拿出来说。” “ok，没问题，那继续。”张步凡继续问，“小东北在故事里第一个重大的转变，就是他爹死的时候，也就是你说的，把一个东北爷们逼急了的时候，对，所以向来比较怂的比较胆小的小东北什么都不顾了，要去杀那个叫鸟山的军官给他爹报仇，对？” “没错。”宁皓回答。 “那请问，他爹死了，他的心态是要去报仇，那么为什么救国会那群人死了之后，他就不是要去报仇，而是顿悟了民族大义了呢？”这才是张步凡真正想问的。 “这个……”说了仨字，没声儿了，很显然，宁皓也被问进去了，好一会儿他才答道：“他们身份不一样啊，一个是他爹，另外那些只是……算是他的同伴，对于他们的死，他的反应当然是不一样的，而且你想啊，他目睹了一群人为了国家慷慨赴死，难道思想上不应该有一点转变么？” “等等，这里不对啊。”张步凡打断宁皓，“你先给我解释一个问题，他们是去慷慨赴死的么？为什么在你的本子里，我看出来的是一场原本有预谋有计划的刺杀，结果被小东北给破坏了，他们才不得不去死的啊？” “呃……”宁皓不说话了。 张步凡却是说上瘾了，接着说，“他们一起抢了黄金，结果小东北为了他爹出卖了救国会，然后，又为了给他爹报仇，坏了救国会那些人的计划，最终害死了他们，这种情况下，小东北对救国会那些人应该怀着的是深深的愧疚？我还是那个问题，这种愧疚，到底是怎么就转化成了民族大义的呢？” “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宁皓问。 “我觉得啊。”张步凡舔了舔嘴唇，不知道为什么话语里就带上了那么一丝悍然，“根本就特么没有什么民族大义，他就是想复仇、想赎罪，仅此而已！”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小东北（上） 抱歉，更晚了，起晚了 ………………………………………… 小东北，一个生在东北长在东北的东北纯爷们。 他有个疯子老爹，老爹却不是东北人，而是津卫人，年轻时似乎还参加过义和团，不知道怎么流落到了东北，于是在这里安家落户，一直到了今天，至于他是怎么疯的，没人知道，小东北同样不知。 因为有这样一个疯子老爹，小东北从出生开始就没过过好日子，更是在很小的时候就承担起了养家这样的重担，可是，一个没有接受过教育的小孩，又生逢这样的乱世，他能靠什么养家呢？ 于是，他沦落成了一个小混混，敲诈勒索、卖艺乞讨，努力的用着各种手段让自己和自己的疯爹活下去。 他就这样努力的活着，同时期盼着，期盼着好日子会在某一天到来。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没有期盼来好日子，却盼来了入侵——鈤本人来了。 鈤本人还带来了伪军，于是，这座春城成为了伪满的国度，这里的人们从此生活在了鈤本人和伪军的双重压力之下。 但这对小东北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他本来就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卑微到了骨子里，这里原来的统治者不会注意到他，新的统治者也同样不会。 不，影响还是有那么一点，那就是他能够获得的用于生存的资源越来越少，都被鈤本人和伪军搜集了去，充作军资，以便更好的侵略这个国家。 于是，小东北只能“扩大了他的掠食范围”。 这个形容并不可笑，生活于社会底层的他，可不就像是一条鬣狗一样，利用它的爪牙努力的掠食，让自己能够生存下去，同时却又得小心翼翼的避让着，不去触及那些狮子老虎的地盘。 只是，现在的生存环境实在太差劲，它根本找不到残羹剩饭，于是，他不得不把目光落在了长颈鹿的身上——它们的体型相差巨大，那让它从来不敢招惹这实际上性格非常温和的大型动物。 小东北也是这样，为了生存，不得不把目光落在了那个位于街角的一座教堂上。 那是一座天主教堂，他每次离开那个容身的小空间出去找食的时候都会看到，它远比周遭其他建筑要高大和华丽的多，而在鈤本人和伪军来之前，它也有着与外表相符的地位，每天来这里向上帝祈祷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一些豪商富贵，这里的教士们也一个个每天吃的脸上冒油，让人羡慕。 但是，随着鈤本人和伪军的到来，人们个个自顾不暇，也很少再来这里，原本每天都几乎要溢出来的捐款箱变成了空箱，而这里的外国教士也纷纷逃离，如今只剩下一个本土牧师，在勉强支撑着这里。 小东北就蹲在街对面，他已经蹲了超过一个小时，他在犹豫。 当年的他曾经因为好奇想要进去看看，结果被外国教士发现，不仅被赶了出来，还被打了一顿，打他的不是那些教士，而是信徒中某几个达官贵人的手下。 这让他对那里有了阴影。 终于，在他看着那个教堂快两个小时，也在心里面把早就定下的计划回忆了二十多遍后，他终于狠狠的吞了口唾沫，站起身向那边走去。 畏惧又能怎样？他得活！他的老爹，得活！ 他走进了教堂，因为是早上，这里还没有人来，他恰好看到了，那个胖牧师从捐款箱里往外取钱，国难当头，凭什么我们国人都活不下去了，还得把钱捐给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神？ 他越发的不满，也越发的坚定了念头。 于是，他进了祷告室，开口，叫来了那个牧师。 牧师也是东北人，刚从捐款箱里获得了不多的钱财，正准备去买米储备起来——这样的日子，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争就来了，到时候，有钱也买不到米了。 他沉住气，拿出了那个靠他的巧手弄出来的像是手枪的烟杆子，借着“救国会”的名头，成功的实施了计策，从牧师手中抢走了钱财，以及那一小袋大米。 为什么选这里？因为他知道，这里能得到让他活下去的资源，同时，他抢走了这些，也不会导致这个牧师就此饿死，是的，尽管从小就是个混混，但是他还保有着基础的良知，为了自己活而不让别人活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至于救国会？那就是他从其他人嘴里听来的传说而已，传说中有着这样一群人，为了驱逐鈤本人，消灭伪军，恢复中华而努力着，但是他实际从未见过他们，而且，那些人做的事情，与他一个小混混又有什么关系呢？ 拿着那一小袋米打算回去填报自己和老爹的肚子，却意外碰上了两个在街头卖艺的小孩，孩子实在太饿，于是卖艺也变成乞讨，却什么都要不到。 他看到他们，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可是…… 我还要填饱自己的肚子啊，我自己都活不下去，又怎么能帮助你们呢？ 他狠下心准备离开，却忽然发现，那个女孩脖子上挂着的，似乎是银子做的项链。 那或许……值些钱？ 小混混的贪欲让他终于下了手，用一个小小的戏法从两个都不到10岁的孩童手里骗走了项链，可是，没走出去多远，他的脚步又停住了。 他转头看着他们，他知道，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或许再过几天，就会在某个街头看到他们的尸体…… “就当是你们用那银项链从我这里买的。” 他一边向他们用来乞讨的碗里倒着本就不多的大米，一边这样想着。 然而，就因为这一耽搁，他被抓了，那个胖牧师报的警。 他进了警察局，这并不能让他感到害怕，毕竟身为一个小混混，他早就是这里的常客了。 而且，意外的是，审他的人，正是之前几次抓他进来的人。 他早就摸透了那个警察的性格，此时充分发挥身为东北人加上身上津卫血统融合出来的好口才，拍着对方的马屁，同时把从牧师那里抢来的钱交上去贿赂对方。 那家伙果然吃这一套，尽管上头要求严惩救国会，但依旧只是决定关他两天，顺便两人还达成了一个小小的交易，那家伙把他当救国会报上去，来应付上面的差事，但与此同时，却绝不会让他在监狱里吃一点苦。 他就这样进去了，也终于遇上了，真正的救国会。 第一百二十八章 小东北（中） 感谢暗日帝国和书友的打赏~~~~ ………………………………………… 因为是按照救国会被报上去的，所以小东北和真正的救国会成员被关在了一起，他进去的时候，对方已经经历了严刑拷打，不成人形。 对救国会没有概念的小东北只把对方当成了一个普通的“狱友”，在他看来，这家伙也是被抓进来的，还遭了这么严刑毒打，肯定不是好鸟。 他对这样的人没啥兴趣，相反，对他那一身被剥下来丢在一边的行头挺感兴趣——以他多年的经验，能穿这一身行头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拿出去到铺子里去都能换不少吃的。 他一边换着那身儿行头，一边有一茬没一茬的和那个人聊着。 那人说，就是他这样的人太多，东北才被人占了去。 他却告诉那人，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听得多了，你别给我整这个，没用。 或许是心里那一点良知起了作用，看到那人被绑在柱子上站都站不稳的惨样，他终于还是起了恻隐之心，给那人脚下垫了个被子，让他能站得安稳点。 在这个过程中，那人教了他念那两句不知道什么人用血写在柱子上的字——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很可惜，他并不知道什么意思。 或许是发现了他还存有的良知，也或许是知道他可能是自己最后的选择，那人开口，想要让他帮忙。 然而，他拒绝了，甚至没听那人把话说完，他有良知，但是他更有求知欲，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和这样一个将死之人扯上关系，只会把他自己也扯上死路。 但他没想到，实际上，在他穿那身行头的时候，他就已经被车上了那条路。 两天后，他被放了出来，而那个人……他知道，那人依旧会在那里，直到他愿意招供，或者死去。 这些年他已经见惯了死亡，早已不太把这当回事，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就行。 走出监狱，他又变回了那个小混混，然而，他却不知道，因为他脚上那双鞋，他已经被救国会盯上了。 两个救国会的人扮成的混混打劫了他，不要他的钱，却只让他脱衣服，这引起了他的好奇，他开始在那两个人没有搜到的鞋子上找寻原因。 还真给他找到了。 “黄金十日夜到大和银行，顾宪明责运！” 这是那张写在藏于鞋底内的纸条上的文字。 也在这个时候，救国会的人又来了。 而直到这个时候，他依旧不明白救国会到底是什么，他的脑子已经被黄金充满，黄金啊！那可是可以换吃喝甚至换身份的好东西啊！ 于是，面对救国会的威胁，他反而烧了纸条，以自己是那消息唯一的知情者为要挟，想要加入其中，获得一份黄金的分成。 他成功的被绑进了救国会，见到了那群伪装成了一个剧组的人们，最终，他说出了情报，同时想要入伙，却被他们甩掉。 不甘心的他悄悄的跟着他们，结果看到他们被一群鈤本兵识破了身份，两方发生战斗，关键时刻，他冲了出来，带着他们逃了出去。 经过这一次，他们总算是勉强接纳了他，并承诺事成之后给他一成金子。 为了获得更多的信息，剧组参加了顾宪明家中举办的一个宴会，而他却在这个时候想到了他的疯爹，想要带着自己的爹去见见世面打打秋风，两人就以大明星司机的身份，成功的混入了宴会。 宴会上，他一边吃着从没吃过的好东西，一边悄悄的把那些银质的餐具藏起来，打算带出去卖了，却被一个女孩发现并叫破。 眼看就要被抓，他的疯爹也在这个时候犯了病，告诉众人他的儿子是一个“革、命党”，眼看着鈤本人就要对他们动手，关键时刻，大明星出现救了他。 等到离开他才知道，就因为他弄出来的闹剧，导致大明星窃取黄金运送资料失败。 救国会的人原本就看不上他这个小混混，这一次又被他破坏了计划，于是，他又一次被踢出了局。 他回归了本行，为了生存，不得不扮作老头去乞讨，却再次见到了那个在宴会上叫破了他的女孩，他想报仇，因为是这个女孩导致他失去了黄金，然而，阴差阳错的，非但没有报仇，反而成了女孩的救命恩人，而他自己也因为俄联的一场轰炸晕了过去。 醒来后他才知道，那个女孩，正是顾宪明的女儿顾茜茜，而他也借这个机会偷到了黄金运送计划。 他再次找到救国会，而救国会则找上了售卖军火的土匪，想要购买军火直接强抢，却不料被土匪骗了，钱没了，军火没得到。 没办法之下，大家一起演了一出戏，没成想居然成功了。 这一次，他们成功的从鈤本军队的手里抢到了黄金。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车上，他遇到了一个熟人——顾茜茜。 救国会想要杀了顾茜茜，因为她看到了他们，可能出卖他们，然而，他却出面保下了她，那一刻，他不知道是出于自己的良知，还是自己对她真的有了感情。 得到了黄金，他第一时间去找房东支付了房费，然后和疯爹畅想起了未来美好生活，可没想到，警察来得那么快，他被抓了。 是顾茜茜出卖了我么？还是房东？他有些迷茫的想着。 他依旧天真的以为只要把他获得的那些黄金还回去就没事了，但是很可惜，鈤本人远比他想的狡猾和狠毒的多，他们看破了他的软肋，用疯爹作为要挟，逼着他说出了救国会隐藏的地方。 “我们只想找回黄金，只要他们和你一样交出黄金，我不会难为他们。”这是那个鈤本军官向他做出的保证。 他只是个小混混，他不明白所谓的国仇家恨，在他看来，其实就和他以前偷别人东西一样，被发现了，大不了还回去，最多再挨顿打就没事了，却不知道，这是绝对的死仇，不死不休！ 鈤本军包围了救国会，那个军官当然也食了言，眼看鈤本军就要开枪杀光革命党，他的疯爹忽然站了出来，他是金镖十三郎，是曾经的义和团义士，虽然他疯了，还有些傻，但他很清楚，自己儿子不能被别人欺负了，于是他站了出来，劫持了鈤本军官，带着大家逃了出去。 所有人成功逃命，但疯爹却因为在劫持鈤本军官的时候中了两枪，最终身亡。 看着自己相依为命的爹就这样死去，小东北灵魂深处那股东北爷们的气性被激发了出来，他要报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东北（下） 感谢天道帝尊陛下的打赏~~~~ …………………………………… 为了报仇，他找上了那群骗人的土匪，用一个计划换来了一把枪。 然后，他再次找到了顾茜茜，她没有出卖他，但是作为代价，她被许配给了一个又老又胖又丑的鈤本军官。 为了报仇，他已经什么都不顾了，说出了“你帮我这一次，我带你逃走”的谎言——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想要活着出去。 于是，他成功的混进了她的婚礼仪式，等候着那个害死了他爹的鈤本军官鸟山的到来。 然而，先来的不是鸟山，而是救国会。 黄金被鈤本人抢了回去，并且已经和意呆利那边取得了联系，只等着意呆利公使到来签订交易合约，那8吨黄金就会变成侵略祖国的武器。 既然从黄金方面下手已然无望，那就只能从其他方面下手了，比如，杀掉那个意呆利公使！ 而那个公使，今天也同样会来参加这场婚礼。 他们控制住了他，为了防止他破坏他们的计划，然而很可惜，他们小看了他复仇的意志，当鸟山出现的一瞬间，他争夺了他们的看守，抢过了一把枪，向着鸟山开枪。 很可惜，他从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枪法很差，打偏了。 全场都因此变得混乱，而救国会也不愿意放过这最后的破坏交易的机会，于是所有人毅然冲出。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只有区区不到10个人，又怎么可能可以和在场超过百人的鈤本军队抗衡呢？ 他们就那样一个个的死去，因为他引发的混乱，公使受到了很好的保护，最终，刺杀失败，而他，也同样没有能够杀掉狡猾的鸟山。 他们都死了，他却活着，不过，离死也不远了。 他被打为救国会，被拉到野外执行枪决，枪声，在树林中回荡着，久久不绝。 ……………… “你醒啦。”他睁开了眼，以为这是地狱，却看到了她。 他没死，因为顾茜茜收买了警长，对方故意一枪打歪了，所以他才活了下来。 准备娶顾茜茜的鈤本军官在那一场混乱中被乱枪打死，这反而合了她的意，现在的她只想着和他一起离开这里，远走高飞，过上安稳日子。 可是他拒绝了她，他的命已经不只属于他了，还属于救国会的他们，他要替他们报仇，要替他们，伸一伸这民族大义！ 他为了不牵连她，告诉她其实自己一直在骗她，根本就没有爱过她，一切都只是在利用她而已。 她伤心离去，而他，则开始了他的报仇之路。 他找上了出卖他的房东，从房东那里知道了王水的来源，接着，他开着一辆大卡车，带着一车的王水，直接冲进了大和银行。 大和银行外面，和他达成了交易的土匪们因为看到了活着的鸟山，以为他失败了，却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他近乎疯狂的举动，于是，一群为了钱财可以不要命的土匪又有了新的想法。 他开着卡车，冲开了鈤本士兵的队列，冲到了地下金库大门的前面，一次又一次的撞击着大门。 然而鈤本士兵也不是旁观者，他们对着他疯狂的射击，眼看着他就要撑不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银行的墙壁又一次被撞穿，这一次来的可不是卡车，而是一辆装甲车！ 那群土匪居然真的有装甲车，而且就这么开进了春城，装甲车强大的火力压制住了鈤本士兵，给他争取了足够的时间，终于，地下金库的大门被撞开了！ 他用力的按下开关，满车的王水，就那样涌入了地下金库之中！ 在王水恐怖的腐蚀力之下，金库外层的防御片刻之间就土崩瓦解，接着是那些金子，也一点点的消失在了王水之中，而王水也同时融化了连接下水道的水槽，就这么带着8吨的黄金，消失在了下水道中。 他那疯狂的计划，竟然真的成功了！ 就在他准备乘坐装甲车逃离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鸟山竟然没有死于之前的交火，而且，他不知道从哪里抓到了顾茜茜！ 鸟山拿顾茜茜威胁他，让他关掉王水车。 面对心爱的女人和复仇以及民族大义的抉择，他最终选择了后者，但是同时，一个小小的无赖计谋也在他心中形成。 “你杀了她。”他看似无所谓的说道。 “我告诉过你了，他根本不爱我。”顾茜茜说道，她不知道他怎么想，这一刻的她对他是真的死心了。 “不就是个娘们儿么，死就死了呗。”他淡淡说道。 “你个没有良心的。”心死之后，就是怒火，随着他的话，一股火气在她的心中蔓延。 “要怪就怪你自己笨！” “你个骗子！” “杀杀杀，不杀我看不起你！” “王八蛋！” 原本的威胁，却成了两人的斗嘴，鸟山皱着眉，情况似乎有些脱出了他的掌控。 终于，她的怒气累积到了极点，她已经不管自己的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刀了，她就想要过去，狠狠的扇他一巴掌！ 她一把把鸟山推开，向着他冲了过去，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猛然一甩手！ 他是金镖十三郎的儿子，他也会飞刀！ 飞刀正正的命中鸟山，他应声倒下。 “小东北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爱不爱我？”她看着他，前所未有的郑重。 或许是自尊心作祟，又或者是考虑到这里依旧危险想让她赶快离开，这一次，他依旧回答了……不爱！ 他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她的心真的碎了，而且，成为永远。 “砰！” 枪响的声音响起，鸟山虽然中刀，但并没有死，他开枪了，而中枪的人，是她…… 血花飞溅中，她倒了下去，就像一朵凋零的玫瑰。 “啊！” 这一刻，他失去了最后一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爆发了！ 他疯狂的攻击着鸟山，把鸟山打的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然后，他死死攥着鸟山胸口那把飞刀，往前一推！ “噗通”鸟山跌入了王水之中，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 电影院里，已经成为救国会一员的他来到了这里，和另外一个救国会成员交换情报。 他却不知道，当年个教他“我以我血荐轩辕”的人，曾经也在同样的地方做过同样的事情。 “以前我弟弟老愿意来看电影，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但是现在看来吗……”和他接头的人留下一句话走了。 而他，看着那部由她出演的电影，泪流满面…… 第一百三十章 修改人生 感谢天道帝尊陛下的打赏~ 嗯，这一章比较长，也说一下前面几章的东西，其实在一开始，我也打算只用一章甚至半章的内容来写小东北的，但是总感觉不够，写着写着就变成了三章，真没水。 另外，我写这个小说，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想法是想和大家分享一些我喜欢的电影，所以涉及到电影内容的地方会比其他小说多一些，但这绝不是水或者怎样，如果大家不喜欢，我后面会稍稍缩短一些这方面的东西。 嗯，就说这些，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 小东北的人生，可能是张步凡做的所有梦里面最长的了，一个晚上竟然都没有梦完。 不是因为他的人生多么的精彩和细致，而是因为…… bug太多了。 梦的bug，或者应该说是小东北人生的bug。 可以这样理解，张步凡关于每个角色的人生梦境，就像是电脑在运行一个程序，当出现bug的时候，程序就运行不下去了，但是，这个程序又没有“自我纠错”的功能，却有“断点重播”的功能，于是，在出现bug的时候，它就回从这个点前面的某个地方开始，重新进行这一段人生，到这里，再卡住。 如是这样三次，bug依然存在，但是不卡了。 这又像什么呢？就是这个程序播到这里，kuang弹出一个对话框——此处有bug，请选择操作，然后下面有俩选项，一个是重试，一个是跳过。 前三次，程序自动点选了重试，而第四次，却点了跳过。 于是，在这个梦境里，张步凡就在反反复复的经历一段又一段同样的人生，而这是以前都不曾出现过的问题。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感觉，试想一下，你很饿，于是去饭馆吃饭，吃得饱饱的准备回去玩游戏，结果刚走出饭馆，duang的一下，你忽然又变成了面对饭馆，肚子里再次变得空空如也，大脑告诉你你应该去吃饭，但是记忆又告诉你你其实刚吃过了…… 对张步凡来说，这就像是在梦境中的人生里，还在不停的做噩梦一样。 不过这对张步凡修改剧本倒是有不小的帮助，就像是老师改作业那样，把你做错的地方都点了出来，方便改错。 就像小东北第一次加入救国会那里。 救国会的人从小东北那里问出了黄金的运送时间和押运人之后就抛开了小东北，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忽然就一个个的疑虑症上身，总觉得小东北在跟着他们，而且看谁也像小东北。 于是，几个人也不管这里是鈤本人和伪军高压统治的春城了，更不管他们现在是走在大街上了，直接拿出手枪就威胁人家，结果，被他们认成小东北的，却是一个喝醉了的鈤本兵。 这合理么？他们可是鈤伪军的头号通缉犯救国会的人啊，连这点警觉和自觉都没有么？他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于是，张步凡晚上做了梦，白天该记录的记录，但是，在那些被重播的地方都做了标记，然后一处一处改。 这个地方就改成了，小东北确实在跟着救国会的人，却不是想要加入他们，而是想着在他们抢夺黄金的时候，有没有机会插进去捞一点。 而救国会的人也没有发现小东北，只是晚上走在街上，迎面来了一群喝醉的鈤本兵，其中有人认出了大明星，借着酒劲想要一亲芳泽，却被另外一个人拦住，两人争执中，那个鈤本兵摸到了他别在腰间的枪。 于是，战斗被触发，小东北借机救了他们。 别看这是一处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的bug，就觉得可以忽略，观众对于bug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他们没有办法容忍那种太过明显的大bug，同样也不能忍受那些小的bug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当忍耐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爆发。 而除了这些大大小小的剧情方面的bug之外，还有就是有关于小东北人性方面发生转变的bug了。 这就与之前张步凡和宁皓通的那个电话有关了。 在宁皓的视角里，小东北是领悟了民族大义的，他最后做的事情，即为了报仇，也为了民族为了国家。 而在张步凡看来，小东北依旧不懂什么民族大义，他为的只是报仇，而什么民族大义，只是他随口一说，甚至于那只是他用来嘲讽敌人以及自我解压的小话题而已。 于是，在小东北想给自己老爹报仇，去刺杀鸟山失败，不仅连累救国会众人全部身死，自己也被抓了的地方，他依旧用着那两句从监狱的那根柱子上学来的诗词讽刺那个只知道贪财的警察。 但是，在被那警察一枪击中后，却没有了那一段独属于小东北的心理自白。 不，其实还有，只不过就剩下了一句。 “我依旧不懂什么是民族大义，不懂到底是什么驱使救国会的那些人甘愿去送死，但我懂，我要报仇！” 其实张步凡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宁皓要把这部电影拍成喜剧，或者说不明白宁皓为什么从《疯狂的石头》之后就什么故事内核的电影都往喜剧上拍。 但是想了想又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本来不就是个无论嬉笑怒骂，都以笑脸对之的人么？ 笑只是一种形式，而内里，却包含着他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只是，咖位越大，他心中的躁动也越大，想要放进电影中去表现的东西也就越多，电影承载的东西多了，却渐渐的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意思，喜剧，也就没有那么好笑了。 简单点说，一部电影的内核多了，却失去了其基础。 这不是张步凡愿意见到的。 自从制作了一部《人在囧途》，他对喜剧的认识也更深了一些，像什么喜剧的内核是悲剧，又或者喜剧承载了导演、编剧的人生观和深层思考等等这些，其实都是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喜剧首先是一个喜剧，它要让人能笑出来，至于能否让观众在笑声中领会到更深层次的东西，那就要看编剧和导演的功力了。 这一点上，宁皓已经证明了自己，两部疯狂系列电影都成功了，但是，这部《黄金劫案》，至少从目前来看，是失败的。 剧本的后半段，也就是小东北获得黄金后被抓，为了他的疯爹而出卖救国会往后，几乎一直在走悲情路线，这使得整个剧本发生了一种非常分裂的变化，按照张步凡之前对宁皓的说法就是，这部电影要是拍出来，观众的反应是前半段笑后半段哭，是真哭，不是笑中带泪那种。 宁皓似乎也发现了这些问题，所以努力的往里面加了一些笑料，但很可惜，放在那些狗血剧情里面，那些笑料非但变的不好笑，反而会让人觉得反感。 于是，在张步凡的剧本里，最后，鸟山确实没有被小东北的飞刀nen死，但是，当他想要拿起枪发起最后的反抗的时候，却被早就等在那里的小东北一脚把枪踢远。 “你真以为我没发现你没死啊？”这个东北的小混混痞痞的笑着，一脚又一脚的把鸟山跟前的武器踢开，“你打我啊，哎那有枪，爬过去捡啊！” 他走到水车的开关旁，贱笑道：“这是开关，王水还在放，你加加油，说不定黄金还有救呐。” 他用贱贱的声音嬉笑怒骂着，却以此发泄着内心深处最深刻的仇恨。 “啊！” 他的态度终于完全的彻底的激怒了鸟山，他从地上猛然爬起，一把拽出了插在胸口的刀，向着小东北冲了过去。 然而，他只是轻轻一侧身就让了过去，在他的身后，是那个深深的地下金库。 “啊……啊！”鸟山惨叫着，却无法改变他失去了平衡的事实，就那样摔进了下方的王水之中。 最后，他搂住她，做出了他们认识以来唯一一次真心的告白，“好，我承认我爱上你了，你愿不愿意做我的老娘们儿？” 最后，他依旧还是加入了救国会，去了电影院和另外一个成员交换情报，那个成员在撂下了那一番关于他弟弟的话之后离开了，而他依旧坐着，身边还有她，一起看着那部有她出演的电影。 “我其实依旧不懂什么是民族大义，但我知道，如果不把那些狗娘、养的从这片土地上赶出去，我的儿子，我儿子的儿子依旧会像他们老爹当年一样，永远笼罩在阴影之中，过着永无安稳的日子，我知道，这不对。” “哎。”她轻轻的凑了过来，“如果革、命胜利了，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他想了想，目光落在荧幕中的她身上，忽然笑道：“我要做一个导演，然后拍很多很多的电影，把你捧成咱们国家最大最大的大明星！” 《黄金劫案》中小东北的人生，就这样，被改变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庆功宴 剧本的创作最终也没有能够保持不受打扰的状态一直到结束，这天，一个电话打断了张步凡的思考。 “喂，张儿啊？三天后，就在京城，《人在囧途》的庆功宴啊，给你提前说一声，到时候别忘了来！什么？为什么庆功？难道你不知道内地票房已经过了五千万了吗？拜托，这也是你的电影，是咱们迈出的第一步，好歹上点心啊！”这是徐争的电话。 光听语气就知道这货现在心情大好，外头是晴天，而他的心情更是万里无云，听着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10岁，可惜，再年轻10岁还是没头发。 挂掉电话，张步凡看了看电脑，还好，虽然整个剧本创作的思路被打断了，但好歹主角小东北那条线已经大体弄完了。 点了保存，然后从头开始从新把剧本看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现在看来，就比当初宁皓给他的那个本子要顺眼的多了。 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卧槽，居然已经7月份了吗？ 这么说起来，《人在囧途》已经上映一个月了？ 张步凡并没有得到电影下映的消息，看来是《人在囧途》的表现出色，加上7月上半旬没有特别强劲的电影，所以放映时间延长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按照徐争的话，电影已经超过了5000万的票房，如果再多放映一段时间，说不定有机会冲击6000甚至7000万了。 算上在香江那边的票房，以及海外票房，说不定总票房能破亿！ 别小看《人在囧途》，虽然卖不到欧洲也卖不到好莱坞，但是中华周边，东亚的部分国家还是对这部电影有兴趣的。 票房过了亿，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可是2010年，全年票房过亿的国产片都差不过20部去，而那些过亿票房的电影就没有一部的投资低于2500万的，而且也基本都是在贺岁档、暑期档和国庆档这样大热档期上映的电影。 相比那些电影，《人在囧途》投资只有不到800万，且是在6月份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间上映，如果真拿下了过亿票房，对于当今的电影市场来说，无疑于一个不小的奇迹。 三天时间过的很快，这天张步凡关了小饭馆，换上了之前为了金马奖买的那身西服，想了想，又换下来了…… 7月份了啊，京城这天气动不动就突破30度往上，这样的天气穿一身正经儿西服出门，这不是有病么？ 最后还是选择了短袖大裤衩子出门，西服则随身带着，有了车就这点好，东西扔车里就行。 说起来，不算每天去菜市场进食材的话，这是他陪佟丽亚看电影之后这段时间里第二次出门，中间就出门了一次，是去了七印象，签他的演员约。 最后他的演员约并没有签在七印象，那本来就是一个主要为管琥服务的公司，负责出品他拍摄的影视剧之类，原本是没有其他业务的，张步凡的编剧约签在那边已经是因为看在自己人的关系上了。 但是演员约和编剧约不一样，编剧约方面，以张步凡现在的状态，他也不会主动原创一个剧本去寻找拍摄机会，主要还是等其他方面找上门来，就像当初徐争那样，所以七印象实际上只需要帮他处理剧本合同方面的问题就可以，非常的简单。 而演员约要复杂的多，最简单的一点，就是资源，一个演员，需要远比编剧多很多的资源，需要经纪公司通过各种途径给演员找来影视剧资源，这还不是随便弄个本子就能演，还需要为根据演员的特质进行筛选，选出适合他特质的，或者说有可能给他带来更多利益的等等等等。 而这些，都是现在的七印象做不到的。 于是最终，张步凡的演员约签在了黄博的工作室下面，黄博本来就是演员，他的工作室就是为了他服务的，所以在这方面有着大量的经验和门路，再加上张步凡现在半只脚还没踏进这个圈子的咸鱼状态，至少短时间内不需要为他出太多力倾斜太多资源，所以对于黄博那边来说并没有什么压力。 ……………… 当天下午，张步凡准时到达庆功会的会场，这时候又觉得有车不好了——忒堵啊。 跟工作人员刷了个脸，成功进入后台，一看，那边徐争都已经穿戴整齐了，一身特正式的黑西装，手上拿着一顶假发套，估计是在纠结到底戴不戴呢。 见到张步凡短袖大裤衩子的晃悠着过来，他先急上了，“哎你怎么还穿着这个呢，快去换衣服去。” 张步凡却是一点都不急，“你不是说还要先彩排么？急什么啊。” 别看后台有空调，这么多人挤在这里闹哄哄的，还是热。 眼看徐争还准备说什么，张步凡一抬手往后头一指，“那边有人找你，你先去处理事情去，这里我自己搞定。” 徐争以为张步凡忽悠他，没想到真有工作人员找过来了，拉着他就去了前台，张步凡一乐，把那套行头交给徐争的服装师——没办法，他自己没有，只能蹭人家的，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正在化妆的王宝宝身边。 王宝宝长的是土气了一些，但是不怕，咱能化妆啊，张步凡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快化好了，倒不是什么浓妆，就是让他看上去稍微白一些，脸部线条突出一些，再配上专门弄的发型，嘿，居然还真的有点小帅了。 妆化完了，王宝宝一睁眼，就看到探着个头看他的张步凡，吓一跳，差点就一拳捣出去了，好歹控制住了，笑道：“哥，来了啊。” “是啊，刚到。这位漂亮姐姐，我是不是也要化啊？”后头这句是问化妆师的。 被一个帅哥叫漂亮姐姐，那位化妆师立刻就笑了，特灿烂，点头说道：“是啊，我现在就给你弄，放心，一定让你成为今天晚上最帅的那个，嗯，得先把你的头发弄一弄，稍等啊，我去叫人。” 可惜，人还没叫到呢，徐争又回来了，“走走走，去前面彩排一下去。” “不就是个庆功宴么，怎么还带彩排的。”张步凡撇撇嘴，他之前就想问，可惜徐争被人拉走了。 “就是走个过场，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咱们这庆功宴可是邀请了好几十家媒体呢，到时候闹笑话多丢人。”徐争也不废话，一手一个，拉着张步凡和王宝宝就往前走。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二轮宣传 庆功宴的流程其实不算复杂，相比当初《人在囧途》的首映礼还要简单一些。 主要就三个步骤。 第一个，破冰。 啥意思呢？就是弄一块写着5后面跟着7个零的大冰块，嗯，还得特有艺术感的那种，比如那个5字用龙头凤尾来装扮啊，最后一个0后面要跟着一条特艺术的“尾巴”啊这种，而且这冰块有个讲究，必须是空心的，为了方便敲啊，反正就是一个特俗气的数字，却弄得跟艺术冰雕似的漂亮。 然后几个主创一人发一小锤子，上去咣咣咣一通砸，砸碎了。 没错，花那么多心思弄出来一小冰雕，最终就是为了这几锤子。 这意思就是咱们打破了5000万票房这个坎！同时也蕴意5000万只是一个开头，咱们后续还要发力！ 第二个，倒酒。 这个不是说一人拿个酒瓶子给别人倒酒啊，而是一堆的高脚杯，从下往上一层一层，堆出一个金字塔的样子，然后几个主创一人一瓶香槟，从顶上那个杯子开始倒，一直到把所有杯子都倒满了。 这个是什么意思张步凡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这是跟人家外国人学的。 嗯，其实破冰也是跟外国人学的，只不过那个意思更简单明了一些。 第三个就是主创发言了。 这个发言可不是就剧组那几个人说话，这个说起来档次应该算是更高一些，因为发言的还有电影的出品和发行方，也就是资本方面的大佬了。 这是当然的了，一部电影票房高，真正赚钱的不是电影的主创，而是这些在后头玩弄资本的大佬们。 前台已经准备好了，那块大冰块子已经摆在那了，下面连着制冷装置，不至于化掉，上面还改了快大红布。 酒杯金字塔在台子的侧前方，怕现场太乱，还围了一圈东西挡着。 台下总共只有10张桌子，这都是给电影方的人，以及邀请来的好友明星坐的，至于媒体方面，不好意思，你们就站着老老实实拍摄就好，就别想坐着了。 三个人到了前台，由承办方的工作人员带着开始走流程。 “一开始，主持人会先说开场词，然后请你们上台，到时候你们就站这里……” “等到主持人说完了这句词儿，会带着你们到冰块前面，礼仪小姐站在这边，你们先过来拿锤子，然后站在冰块前，对了，身体稍微往这边侧一点，哎没错，因为摄像机在那个位置，这样拍摄出来能拍出最好的姿态……” “倒香槟的时候，主拍的是这个机位，所以各位请这样站成半圆，对，好的……” “发言的顺序是这样的……” 一圈下来，只是走个流程走了20分钟，还好前台空调开的更大才不觉着热，再一看徐争，大脑门上已经有汗珠了。 “哎，这还是庆功会么，还机位灯光……我怎么觉得比拍电影还麻烦啊。”张步凡吐槽道，也就他吐槽了，另外俩人早习惯了。 “就是这样，而且这还是因为这电影主要是咱们自己人投资，你是没见过那种全部都是外头拉来的投资的电影，那才叫一麻烦呢，一个庆功会，变成领导发言了，挨个上来能说俩小时！”徐争从助理手中接过毛巾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 “说起这个，为什么还有我发言啊？”张步凡又问。 “废话，你以为这个庆功宴就真是庆功啊？电影还没下映呢。赶快换衣服化妆去！”徐争抬手一推，那边“漂亮的化妆师姐姐”顺手就把张步凡接了过去，开始折腾起来。 哦，明白了，所以，这特么还算是二次宣传呗。张步凡闭着眼睛由着人在自己脑袋和脸上折腾，如是想到。 好不容易折腾完，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徐争坐在那里，手里依旧拿着个假发套，但不是先前那顶了，之前那个是“李成功”的，头发不长，而现在这个张步凡更熟悉——这是大伟的。 “你要干什么？”张步凡推后一步，特警惕的看着徐争。 “要不你戴着这个出去？毕竟是宣传《人在囧途》吗，你是大伟……”徐争说道。 “你还是李成功呢，你也戴上啊！对了，先说好，你戴，我也不戴，这个没得商量！”张步凡说的特坚定。 这大热天儿的，穿着这身西装就够他热的了，现在就想往空调跟前凑，还让他戴假发套？就不怕他出汗再把化弄花了？那多丢人！ “好。”看他这么坚定，徐争放弃了，自己也松了口气，看来他刚才还真的又仔细考虑了一下也戴上假发套的可行性。 ……………… 一切收拾妥当，外面该来的人也来了，原本空着的桌子现在都坐满了人，宁皓和黄博都来了，毕竟他们也都投资了，还一个挂着监制一个挂着制片的名头，说到制片，可别误会是一个人啊，一个剧组是有很多制片的，总制片、生活制片等等等等，黄博这个纯粹就是挂个名头不管事儿，比宁皓那个监制还不如。 除此之外，各大媒体也到了，在圆桌两边和后面架起了各种长枪短炮。 不过现场灯光比较足，倒是不用担心闪光灯咔咔闪瞎氪金狗眼的情况发生了。 三个人一起走到前台出口那里，张步凡还以为大家都要等着呢，结果就看到徐争冲他呵呵一乐，就这么出去了。 张步凡还奇怪呢，刚准备跟着走，被工作人员一把拉住了，“张步凡先生，徐争先生是主持人，所以先上台，您需要在这里再等一会儿。” 嘿这孙子，不早说！ 其实不只是张步凡和王宝宝在等着，边上还有几个，一个个西装革履脑满……王宝宝笑声给张步凡介绍，他才知道这几位就是出品和发行那边的代表人，都是公司高层。 想想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连王宝宝都知道这些了，他却是完全不知道，看看那边，在考虑要不要过去认识结交一下，别说，他现在还真有这个资格了。 不过不用他纠结了，因为前面已经响起了徐争“让我们欢迎他们”的声音。 边上工作人员也在说，“该你们上场了。” 张步凡和王宝宝，以及那几位先后走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小社会 整个过程，张步凡就和提线傀儡一样，全程跟着王宝宝，他干啥张步凡干啥，就在破冰的时候有了点小想法，看着那么大块冰，以为要敲碎要用多大力气呢，结果锤子都举起来了，被提前发现的徐争不着痕迹的踹了一脚，这才发现其他几个人都是轻轻敲打几下冰就碎了。 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冰块是中空的，想想也是，不然都和他一样那个锤子死命抡，冰碴子飞得到处都是，在这样的场合真是有点丢人了。 不仅这些环节张步凡照着王宝宝做，就连轮到他发言的时候的发言内容都是人家提前写好给他的。 不外乎就是祝贺本片票房过5000万，我有信心票房能过亿，如果过亿就亲自下厨做好吃的招待大家，希望下次还能合作之类之类的。 张步凡这边背诵课文呢，同时心里就吐槽上了，谁特么要给你们做饭了？你们给钱么？ 几个环节完了，接下来大家把那个香槟金字塔给分了，这个也有讲究，徐争拿了最上面那一杯，然后投资方的那下面一层，到了张步凡这里只能那第三层了…… 拿着这杯香槟下到下面，开始和宾客们碰杯，这场景张步凡就不陌生了，和人家结婚摆酒差不多啊，只不过敬酒的都是些爷们，没有新娘而已。 借着这个机会，徐争也是把电影的那几个出品和发行方的人介绍给了张步凡。 说实话，那几位的名字张步凡依旧没记住，但是记住了几个公司名字。 什么华旗影视制作公司啊；什么京城中映联合影视文化发展游侠公司啊，哦，还有个华夏电影发行有限责任公司。 前面那个是出品方，后面这俩是发行方。 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通过对他们的了解，张步凡总算是对电影发行的整个流程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了解。 像那个出品方，其实也就是投资方，一部电影很少只有一个投资方的，都是好几方合在一起，你出一部分我出一部分，不是缺钱，而是分摊风险。 就像《人在囧途》，这个华旗影视制作公司，实际上就是黄博、宁皓和徐争他们为了分摊风险拉来的，否则的话，以他们三个人的财力，会真的出不起那800万么？ 当然，这也有例外，比如一些注定会大火的电影，那投资方就不是为了分摊风险了，而是电影制作方有意的出让利益，算是一种资本运营了，嗯，牵扯有点多，就不说了。 至于发行方，当然就是负责电影制作完成之后的发行了，联系院线，争取放映量，压制拷贝，送拷贝，宣传，和院线方面谈分成等等，这就是他们的活儿了。 像张步凡他们在《人在囧途》上映前跑的那些宣传活动，都是他们安排的，当然他们做的宣传远不止这些，还有诸如在网络和电视上投放广告，还有线下的实体广告等等，也都属于宣传的范围。 电影的票房好不好，一部分源自于电影本身的质量，另外一部分就要看发行方的宣传是否给力了，比如好莱坞曾经有一部堪称神级宣传典范的电影《女巫布莱尔》，电影的制作费用才不到10万美金，妥妥的烂片，然而发行方硬是用超过2000万美金来进行宣传发行，而且最终在全球获得了接近25亿美金的恐怖票房，这就属于发行方的胜利了。 也是因此，在电影的分成方面，发行方会占据相当大的一部分，所以也有很多人称发行方为吸血鬼，这一点在好莱坞表现的尤其厉害，好莱坞的7大发行商，在发行电影的时候往往能获得30甚至40的利益分成，投资方拿的都没他们多。 最后就是院线了，在发行商与院线方面谈完合同，定下档期之后，接下来就是上映了。 一个电影在院线里到底能有多少的排片率，一般来说，只有前三天是有保障的，也就是发行商和院线方面谈下来的排片率，之后，院线方面就会根据上座率以及其他同期电影的数据来调整，可能更高，也可能更低。 比如《人在囧途》，刚上映的时候排片大概在20出头，算是相当高的了，但是第二周，随着《功夫梦》的上映，排片率就下降到了百分之十几，不过，这样的情况没有三天，排片率又起来了，因为《功夫梦》的上座率没有那么的理想。 这就是现实，即使你是大哥，可以在先期看片效果不好的情况下依旧靠着面子在初期拿下大量的排片，但是在上座率和实际票房不太好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把这种排片率一直保持下去。 当然，这还没完，因为在电影下映之后，还有后续的电影版权的运作，这就又是发行方的工作了。 比如电视播放的版权问题、录影带的制作和贩售问题以及网络播放的版权问题等等。 别小看这方面，随着国家的正版意识越来越强，这方面的收入也开始高了起来，尤其是网络播放方面，这些年开始兴起的微电影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在大洋那边的好莱坞，电影录像带方面也有着极为成熟的渠道，凭借这些，有很多在院线方面亏本甚至于根本不上院线发行的电影，依靠着这些版权的运作回本乃至于大赚的。 整个弄明白了之后，张步凡也明白为什么这一晚庆功宴的氛围是这样的了。 明明都是玩资本的，为什么反而是投资方的华旗那边的代表表现的特别低调，走到哪都一副特别谦逊的样子，而且都是他往别人跟前凑，而很少有人往他跟前凑。 虽然人们都在说这几年是电影界的冬天，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年来，电影票房上升的速度快的惊人，导致各方资本都想往里凑，这种情况下，真还没人缺投资。 而发行方那边的人，虽然表面上也做的尽量谦虚，但依旧掩不住“我牛逼”的意味，身边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小小一个庆功宴几十号人，却是把这个社会的本质演绎的淋漓尽致。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卤鸡爪 一场庆功宴，第二天新闻就铺了出去，算不上铺天盖地，毕竟来的只有几十家媒体，已经上映了一个月，就算得到加映，获得的票房也不会太高，没必要投入那么多。 当然，主流媒体上肯定是有的，比如旧浪微博，嗯，这也可以说是张步凡唯一比较关注的媒体，在准确点说，他关注的只是他自己的微博而已。 关于庆功宴，他只发了一张照片和一句话。 照片是他们一众主创一人拿个小锤子站在那个5000万数字后面的，抓怕的特别到位，正好是他把锤子举过了头顶，其他人却只是把锤子拿在胸前的那一瞬间。 配文则是“没人告诉我这冰是空心的啊！” 旧浪方面也是厉害，硬是靠着这一句话和一张照片，扯出了不少话题出来，而张步凡这条微博的点赞量，当天就过了200万，评论也迅速的过了10万。 对于微博，张步凡还是挺自豪的，他的微博可不像那些明星那样，都是由一整个团队代为打理，发什么东西，怎么做能够吸更多粉丝之类的都商量着，他完全是随性的，高兴了一天发三条，不高兴了三天没一条。 但即便如此，他的粉丝数量依旧以一个比较稳定且快速的速度增长着，而从每条微博的点赞评论数量来看，这些粉丝里面基本没什么所谓的僵尸粉。这一点，那些大明星都比不过他。 到了下午，七印象那边来了个电话，又是梁婧的，说实话，人家一个公司的老板，结果一直亲自负责张步凡这边的事情，真让张步凡有些不好意思。 “张儿啊，是不是该给你配个助理了啊？”梁婧一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张步凡愣住了。 “啊？”张步凡用一个单音节词回复了梁婧。 梁婧一笑，隔着电话，不用看到张步凡，她也已经猜到张步凡此时的表情了，绝对是一脸懵逼的。 她看了看手上拿着的几张名片，笑道：“我是说，该给你配个助理了。” “为什么啊？”张步凡总算是问出来了。 “你昨天的《人在囧途》庆功宴是不是认识了一些公司的领导？”梁婧问，昨天的庆功宴，其实张步凡是邀请了她和她老公的，可惜管琥现在正在拍一部电视剧，而她手头也有事情就没去，不过还是知道的。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张步凡问道。 “你也好意思问？跟人家认识了，结果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知道留一下？结果人家去找争子，争子又让人把他们的名片给送我这儿来了。”梁婧说道。 “呃……”张步凡挠挠头，他，其实就是想了解一下，避免以后再遇上类似的事情还是一脸懵逼，真没想跟那些人有太深的交集，不过看情况，他倒是入了人家的法眼了。 梁婧接着说，“说实话，这也是我们这边工作有些疏忽了，有点小看了你现在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以后的你，除了一般的工作往来之外，肯定少不了类似走红毯、访谈之类的各种活动，这些事情你一个人不好应付？哎，别急着否认啊，我都知道了，昨天的庆功宴，你还是用的人家王宝宝的化妆师？” “呃……”张步凡不知道该说啥，因为梁婧说的一点没错。 “所以啊，我就觉着，应该给你配个助理了，给你处理一些简单的化妆打理啊，关系来往啊之类的事情。”梁婧总算把话说完了。 “可是……”张步凡差点就被说服了，只是差点，他想了想说道：“可是你也知道我有多少活儿的，就算是有你说的那些活动，能有多少时间？你给我找个助理，一年365天，有200天没活儿干，人家愿意么？或者说你愿意白养人家7个月？” “不是啊，平时你没事儿的时候他可以在公司干活啊，等你有活儿了他再跟你呗。”梁婧说道。 “还有……这样的助理呢？”张步凡疑惑。 “多的是。” “那……行。”张步凡这回算是被说服了。 这只是个小插曲，至于七印象那边什么时候给他找到这个助理，他什么时候用的到这个助理那就是后话了，反正张步凡打完电话，第二天就忘的差不多了。 而让他忘记的原因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因为……他今天一早从市场里买到了一些特别新鲜的鸡爪。 鸡爪这东西其实市场里卖的挺多的，只不过能让张步凡看得上的就不多了，颜色正、气味对、弹性好，就像张步凡今天买到的这一批，一看就知道是当天杀的鸡身上下来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肉鸡，而是家养土鸡。 泡椒凤爪，这可是张步凡最喜欢的几样“零食”之一，因为喜欢，所以挑选才严格，如果碰不上好的鸡爪，宁愿不吃。 泡椒凤爪属于川菜中渝菜的一种，做法其实大同小异，先用水煮鸡爪，煮熟之后用作腌菜的方法来进行腌制。 做法相同，味道就要在用料上下功夫了，一来鸡爪质量要好，二来用的腌制调料也有不同，像张步凡做的泡椒凤爪，特点就在这配料的大蒜上。 两口锅，一口下水煮鸡爪，另一口用来煮腌鸡爪的料汁。 鸡爪稍微切一下，用白醋和白酒腌制一下，用来增加脆度，然后下水，水中同时放入花椒八角和一些小二去腥，切记不可用大火，而要用小火慢慢浸熟。 另外一口锅同样加水，不过放的全是配料了，放入泡椒汁、干辣椒、八角、桂皮、香叶，用火烧开。 再拿来一个大碗，放剩下的泡椒、葱段、姜片、大蒜、白醋、白酒、白糖、盐，等到放配料的水开之后，和所有配料一起倒入碗里，和匀，最后再把煮熟的鸡爪放进去，嗯，鸡爪煮熟之后记得先过凉水哦，这样增加弹性口感。 把腌好的鸡爪放进冰箱，冷冻一天，搞定！ 这里的大蒜分三种，一般的蒜头、腊八蒜，还有糖蒜。 没错，这就是张步凡自己的独特配方了，腊八蒜可以给卤汁增加特殊的蒜味，而糖蒜则能增加部分特殊的甜味，这样腌制出来的鸡爪，味道独特。 第一百三十五章 石头 感谢书友和涤尘斋主人的打赏~~~~ ……………………………………………………………… “呦，这是又做泡椒凤爪了？嘿嘿，看来今儿是赶着了。” 一位熟客掀开透明门帘走了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收银台上的那一大盆子泡椒鸡爪，顿时比被店里的空调吹了还舒坦，他可是吃过两次的，立刻被那种带着一点特殊酸甜口儿的味道给俘虏了。 也不急着点菜了，先从边上拿了个盘子，用夹子夹了一些鸡爪出来，然后又用边上已经准备好的小杯子盛了点汁儿倒进去，这样吃起来才过瘾啊。 “哎，叔儿，你也看到了，就这么点啊，你悠着点，别人还吃呢。”张步凡就在收银台里面，拿了张椅子坐在那，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边上放着盘鸡爪，再边上是一盒纸巾，地上脚边上还放着一个垃圾桶。 他就在那弄剧本，打几个字，伸手拿过一块鸡爪嗦两口，手腕一抖，骨头准准的落进垃圾桶，再抽出一张纸巾擦擦手，接着打字，一条龙操作，感觉倍儿爽。 不过这个状态没能保持太久，来客人了么，总得做饭啊。 很快，小饭馆里客人就多了起来，那一盆泡椒凤爪并没能存在太久，就被瓜分了个干净，主要都是些老客人，新客人还在犹豫的时候，他们已经争先恐后的把东西瓜分了。 也没问价钱，就和上次的鲍鱼一样，小饭馆里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规矩，像这样不在菜单上的“加菜”都是不标价格的，张步凡说多少就多少，大家也都知道张步凡不会多要。 “张儿啊，你这泡椒凤爪到底怎么做的啊？把秘方告诉我呗。”第一个来的大叔已经吃完了饭，也嗦完了他的那份儿鸡爪，付了钱准备走人，还不忘跟张步凡打听一下“机密”。 “哪有什么秘方啊，你上次不是问过了么，真就是像我那次说的那样做的，你只要掌握好几种蒜的比例就成了。”张步凡一边收钱一边笑道，什么秘方之类的他还真不在乎，所以以前只要有人问，他都特认真的告诉人家。 “真的么？为什么我自己回家做的就总是不对味儿呢？”那个客人挠了挠头。 “行了，老王，别想了，要不人家张儿是大厨你不是呢？张儿，走了啊。”另外一个客人也吃完了，过来付了钱，和之前那位勾肩搭背的出去了。 他们出去没一会儿，又有人掀帘儿进来了，一边说道：“哎呦，这天啊，跟天上架了个大火炉子一样，热死我了。哎？” 不说话了，因为看到了收银台上的盆，空盆。 再扭头一扫其他客人的桌子，张步凡的声音已经响起来了，“别看了田叔，来晚了，真没了。” “嘿。”田状状一乐，说道：“要不我再去买点儿鸡爪你给卤了？” “你可是知道的，鸡爪质量不行我可不做啊，丢了我的名头。”张步凡回道。 “呦，你还有名头了？什么名头？卤鸡爪大神？”田状状特不屑的瞟了张步凡一眼，不过也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也是知道张步凡的，这小子在某些方面忒轴，想说服他基本不可能。 走到一个空桌点了菜，照老习惯，要了一个小二，边吃边喝。 张步凡也知道了，每周的这一天，这位下午都没课，就能来小饭馆吃点喝点，好不惬意。 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就是他来的晚了点，这都1点半了才来，眼看着小饭馆里其他人都吃的差不多了。 张步凡给田状状做完了菜，没事儿了，又回到收银台里面继续他的一条龙，不一会儿人就走的差不多了，再看看田状状，也差不多吃完了，起身过来付账。 “哎，张儿，找你帮个忙呗。”田状状站在收银台前面，等着张步凡找钱，顺手就从收银台里的盘子里摸出两块鸡爪子啃了，同时说出了正事儿。 “又干嘛？”张步凡手一停，警惕的看着这老头儿，之前已经被他占了好几次便宜了，“我可不去上你的课啊。” “没让你去上我的课啊，我想了想，我那课啊，你确实听不懂。”田状状老神在在的说道。 “那你找我干嘛啊？”张步凡问。 “我们学校有个学生想要拍一部作品。”田状状说道，不知道为啥，他的表情有些……奇特，“他你也见过，之前我来你这里讲课的时候他也在，他，想请你……” “给他弄剧本？”张步凡又问。 “不是，呃，也算是，不过他主要的目的，是想请你当他作品的主角。”田状状说道。 “嗯？”如果田状状有一双天眼的话，就一定能看到张步凡脑袋顶上的那一堆问号了，不过就算没天眼，他也看出了张步凡的疑惑。 田状状也是一笑，说实话，他那个学生找他说这个事儿的时候，他和张步凡一样懵，“他好像是看了你在《人在囧途》里的表演，然后就看上你了，我现在都有点怀疑了，这是我们学校出来的学生么？怎么眼光这么差……” “哎，看不起人，是不是看不起人？”张步凡对自己演技没信心，但不能让别人说自己啊，而且这老头心忒黑，为了吐槽他，不惜把自己的得意门生都给带上了。 那边田状状已经接着说上了，“反正呢，他是这么拜托我的，正好我来吃饭，就顺口给你说一声，愿不愿意在你，对了，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东西，估计就30分钟以内，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就算是一微电影了。” 一边说，他一边就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几张叠的皱皱巴巴的纸来，放在收银台上，“这是剧本，无论答不答应你也先看看。哎，先找钱，我下午是没课，但也不能随便缺勤啊。” 张步凡这才记起来还没给人钱呢，急忙找钱。 田状状收好钱，溜达着闪人了，小饭馆里就剩下张步凡一个人。 看看收银台上那几张皱巴巴的纸，张步凡还是伸手拿了过来，打开一看。 总共才5张纸，第一张上面还就俩字儿。 石头。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条尿不出来的狗 石头是一条狗，从小被遗弃，然后人捡了回去，养了起来。 石头被捡的地方属于城郊棚户区，他的主人当然也是棚户区中的一员，他年纪不大，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考上大学，甚至没能上完高中，就这样离了校园，也离了家，就此踏入社会，来到这个社会底层的地方，住了下来。 石头不明白这些，它只知道主人对它很好，让它每天都能吃好吃饱，还每天带着它出去遛弯儿。 石头很喜欢遛弯，顺着那条破土路走着，来到那棵被它标记了的小树下面，畅快淋漓的尿上一泡，然后再畅快的跑上一圈。 然而，这样的日子很快改变了。 由于城市改造，棚户区将被全面拆迁，主人通过朋友的关系，在城市里面找到了一个住处，同时，也找到了一个工作。 就这样，主人带着石头离开了住了很多年的“家”，在离开之前，他和它就站在那里，看着曾经居住的地方一点点的被铲车推倒。 终于，他说，“走，石头。” 然后转身，走出几步，才发现，它依旧蹲在那里，看着那里，他不知道它才想什么，但是他知道，他们真的该走了。 石头有了新家，但这个家让它感到不舒服，因为主人每天要去上班，它只能被关在那狭小的空间里，而当主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可以带着它出去了，又要往它的脖子上套上一个项圈，用绳子牵着，控制着它的行动，它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拘无束了。 然后，石头病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新家里，在那个新环境中，它忽然就尿不出来了，再然后，它开始吃不下喝不了，每天病恹恹的没了精神。 主人很着急，于是带着石头去了医院，医生给出的整段是尿道炎，只要输液就能治好。 石头不知道他们说话的意思，只知道，他们往它的爪子上扎了很尖锐的东西，这让他更加的难受，更加尿不出来。 为了带石头看病，主人连续上班迟到，终于，他的领导无法再忍受，开除了他。 与此同时，因为石头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医生建议给它使用营养针，一阵几百块钱，那是他没法承受的价格，最终，他放弃了。 放弃了打营养针？不，或许，从那个时候，他的心中已经准备要放弃它了。 而一个电话，帮他坚定了这个想法，是那个帮他找到工作和住处的朋友打来的。 “从哪捡来的扔回哪去！”他如是说道。 石头当然还是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它能感觉到，主人对它的态度，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它只是静静的卧在主人的手中，似乎在等待着属于它的命运的到来。 他抱着它，坐着车回到了当初的棚户区，这里的房子已经被拆掉了，变成了一片片的工地，似乎只有那条路还是以前的样子。 他带着它来到那个当初捡到它的电线杆前，拿起绳子，似乎准备把它拴在那里，然而，原本因为太久没有进食，连站着都苦难的它忽然站了起来，转身狂奔起来。 他看着狂奔的石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来，于是他也跑了起来，跟着石头狂奔。 他们一路跑过了当年他带着它最喜欢溜达的那条路，终于，越过一个土包，他再一次看到了石头，那里，就在他们以前的“家”跟前，房子没了，但是，那棵小树还在，它依旧立在路边，上头没有几根树枝，看着是那么的孤零零。 石头就在树下，绕着那棵小树转了一圈，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然后，它抬起了后腿。 自从被诊断得了尿道炎之后，石头就再也没有尿出来过，而这一次，它却尿的那么顺畅…… 远处，他看着在树边尿出来的石头，久久无言。 夕阳下，一片荒地，耳边，只剩下工地上砸地基的声音，哐哐响起…… ……………… “张哥，我那剧本你看的咋样了啊？” “先吃饭，川菜油重口重，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 这就是那个想要找张步凡演戏的学生了，姓文，名幕野，瞧瞧，多文艺一名儿，再看看写的剧本，多文艺一人儿，再看看脸，为啥有点囧呢？ 其实是挺帅一小伙儿，脸微方，平时看着挺正常的，但是一咧嘴笑或者一皱眉，就有点“囧”了。 当然了，长相无所谓，导演吗，才华才是重要的，不然你看管琥，再看宁皓，呵…… 他吃着，张步凡进到房子里面，把那几张纸拿了出来，本来就被田状状折的皱巴巴的，这几天再被张步凡来回来去翻了几遍，都有些破旧了，不过张步凡也不在意，拿过来放桌上。 文幕野看到自己的剧本，就跟看到什么宝贝一样，连吃饭的速度都快了不少，迅速把饭拔完，一抹嘴巴，就想开口，不过张步凡先开口了。 “为什么写这样一个本子啊？” 长辈的语气，就和当初跟王传军一样，喜欢当“哥”的性子又上来了。 文幕野也不在意，毕竟人家确实大他几岁，而且论起在圈内的成绩和地位，更是他一个还研究生在读的学生比不了的。 “就是，人们随着年纪的增长，以及越来越多的接触这个社会，大部分人就丢掉了初心，少了当初那一份纯真，我总觉得，这就跟丢掉灵魂一样，是不对的，就和这里面的那个男主角一样，而他最后带着石头回到那个棚户区，看着石头尿出来，就有一种，寻回初心，找回灵感的意思。” 张步凡点点头。 文幕野心中一喜，还以为张步凡答应了呢，没成想他又开口问上了，“那你的初心，你的灵魂还在么？” 文幕野愣了愣，忽然抬手，重重抬起，重重落下，却是特轻柔的放在那几页纸上，“这就是我的初心，我的灵魂。” 张步凡愣了愣，随即笑道：“哎，你们导演系的学生，学导演之前，是不是先学忽悠人啊？怎么一个个的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 “呃……”这个问题文幕野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那边张步凡已经再次开口了，“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看上了我哪点，不过……行，你这电影我接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建剧组 “幕野啊，我觉得你这个主角，应该是个20岁左右的小青年啊，你为啥就觉得我适合演这么个角色呢？” “我不是看了《人在囧途》么，当时就觉得，哥你演的那个大伟特质朴，能演出主角那种比较朴素比较原始的一个状态。对了，就大伟回家那一段，你的眼神从迷茫到坚定到充满希望，那个转折特别的好。” “嗯，后面这些我就当没听到，所以你找我，说白了就是因为我没演技呗。” “呃……其实……田老师说，找你演，还能顺便让你帮忙看看剧本，而且……可以不给钱。” “嗨，所以说我特么还是被那老头儿算计了呗，丫忒孙子了！” “张哥，那是我们老师……” “干嘛？你准备告老师啊？” “那不能，现在咱们是一边儿的。” “嘿，这悟性，不愧是那臭老头儿教出来的，我服！” 虽然文幕野找上了张步凡出演主角，他的那个剧本完成度也相当高，但是这距离可以拍摄一部电影，哪怕是一部短片还远得很。 张步凡也是跟过三个剧组的人了，对这些倒是都算熟悉了，和文幕野一交流才知道，他现在解决的就是演员，包括张步凡这个主演，以及那条狗，还有群演，除此之外，也就是找到了适合拍棚户区那段戏份的地方。 至于剧组的组建，压根还没开始，毕竟还是学生，也没投资没钱的，所以按照文幕野的想法，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从学校里找。 对于京影的学生来说，这样一个实践机会其实挺宝贵的，所以当然不会在乎什么钱不钱的，只要有饭吃就行。 可是张步凡不太满意，好歹是哥们第一部当主角的戏，全部由一群目前来说还属于业余的人来拍摄，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最后，还是由他拍板，他对文幕野是这么说的。 干脆这样，剧组由我来组建，也别说什么都了，我投资30万，用于这部电影的拍摄，我不仅当主演，还当制片和监制！ 文幕野有些愣，可我只是想拍一个，算是毕业或者说考研作品的东西啊，一涉及到投资涉及到钱，这分量似乎就有些太重了。 而且，他其实也清楚，就他这个剧本，首先拍出来的东西时间段，撑死过不了半小时，而且，纯纯的文艺片路线，真的拍出来也赚不到钱，这不等于让张步凡的钱打水漂么？ 就当我特么为艺术献了一回身。 张步凡如是说，实际上呢，心里已经琢磨上了，电影上院线是肯定不可能的，但是可以走网络播放啊，说不定可以弄些钱回来，嗯，还可以找管琥、宁皓，对了，还有王权安，看看他们有没有海外的门路，国内的文艺片，在国外还是有些市场的，尤其这是打着中华新生代导演佼佼者，以及他这个柏林银熊获得者的旗子，说不定有赚呢？ 当然，真正的原因呢…… “这个故事确实不错，要不是我特么不能变身，我都想去演那条狗！”这是张步凡给田状状说的。 当时田状状就在电话那头笑，自从当初觉得张步凡不错，起了爱才之心之后，他其实一直在观察这小子，这么一段时间下来也算是摸出了一些东西，他就知道，真要有一个不错的本子拍在张步凡面前，他绝对受不住诱惑。 于是，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张步凡出资30万，搭建剧组，不过只担任制片了，监制换了人，由田状状来担。 对于组建剧组，张步凡还是有些陌生的，不过问题不大，先找管琥和宁皓请教了一番，两个人听到他的来意都惊着了，前两天还弄剧本呢，怎么忽然自己就要组剧组了？ 然后才知道是给一个导演系学生拍作品，因为被人家请了当主角，不想太糊弄才这么做，又遭到了两人一通的嘲笑。 不过还好，嘲笑完了就是真东西。 从《团圆》到《人在囧途》，张步凡都留了剧组的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虽然不常联系，但依旧维持着，所欠缺的，只是这方面的经验而已。 从两人那里“学成归来”，接下来当然就是找人建组。 总共投资就30万，拍摄器材和其他演员都是来自京影，不用花钱，主要就是在工作人员的花销上，但说起来其实也不算多，那些大牌的也请不起，只能取请那些性价比高的。 一通接着一通的电话打出去，一个又一个的人相继来到京城，前后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剧组总算是建起来了。 而文幕野那边也没闲着，他负责选角。 即使只是一部不到30分钟的戏，而且主要戏份在张步凡和那条狗身上，但依旧有一些带着台词的重要演员，这个直接在京影内部消化了，要找演员，除了几个影视城，那就是各大艺术学校了。 张步凡那边剧组还没完全建起来，这边文幕野就来了电话，人都选好了，居然不只有京影的学生，还有老师，没办法，故事里面涉及到男主角工作的地方，有领导的戏份，总不能也让年轻人来演啊。 张步凡本来使坏想让田状状演，被田状状一点没犹豫的给拒了，要演这个角色，他那一下巴的特艺术性的胡子可就没了。 至于取景，文幕野也早就选好了，作为主要场景的棚户区室外的区域，是京城郊区的一个村子，这年头，京城的房间开始飞涨，到处都在拆迁建新楼，这个村子也一样，文幕野已经跟人打听了，最多一个月，这里就要拆迁。 于是文幕野就找了上去，跟那儿的住民商量好了，付出了一些代价，换了他们的几个房子拍戏。 说起来挺有意思，他的代价并不只是钱，还有让那些人出镜当个群演这么一条，不得不说，无论是什么阶层的人，骨子里面，其实都有着一个“电影梦”。 就这样，在田状状并没有真正出手帮忙的情况下，一个完全没接受过教育的野路子，加上一个还没出校门的学生，硬生生的弄出了一个剧组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谁说我不会演戏？ “各组都准备好了吗？第一场第一镜第一次，action！” 没有开机仪式，更没有什么记者发布会，这部电影就这么低调的开拍了。 最先拍摄的就是在那个村子里的戏份，没办法，得赶人家的档期啊。 这可不是玩笑，人家可不是专业演员，都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工作，你用人家的地方，就得就着人家的时间来，这都算好的，毕竟是京城跟前，没有什么刁民，要是换了其他地方，张步凡可是听说过不少剧组被当地的刁民折腾的没法拍摄的事情。 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最新得到的消息，这边的拆迁可能要提前，所以，他们需要赶在拆迁之前把棚户区的戏份都拍完。。 这倒是正好符合了剧本里写的，主角住的那片棚户区要被拆掉改建的剧情。 第一幕，就是主角在那个棚户区室内不多的几段之一，两个镜头，分在两个房间。 “哎。” 那边action一喊，张步凡就拿着个老旧的诺基亚，怼在耳朵边上念着台词走进了镜头。 这里的剧情就是主角吃完饭的时候，他的朋友正好打来电话，告诉他帮他联系到了一个工作，他谢过朋友，又拜托朋友帮他找房。 “哎，炉子你说。” 张步凡手上拿着一个衣服架子，上面挂着一件t恤，挂在了晾衣服绳上，同时继续念台词，“啊？真的假的啊，你逗我呢？” “哎呦那太好了，太谢谢你了啊炉子。” 一边说着，张步凡转身，走进了屋子。 “咔！” 那边文幕野喊咔了，张步凡从房子里面走出来，文幕野说道：“张哥，你不用特别拿捏腔调，就和平时你打电话一样，稍微控制一下别用儿化音就行。” 张步凡想了想，一点头，“ok，那再来一遍。” “好的，各就各位，咱们再来一遍！”手边上放着一个扩音器，不过文幕野没用，这个院子不大，所有人都在跟前了。 一声action，张步凡再次念着台词出来了。 还是那一套东西，张步凡心里想着“就和平常一样”，表面上继续念着台词，这一次，一遍都没走完就又咔了。 “张哥，再朴素一点，怎么说呢……你这样想，这个主角就是你，你平时怎么样，他就是怎么样的。”文幕野继续讲戏。 “嗯……”张步凡点了点头，忽然一顿，“嗯？” 他又摇摇头，干脆走到了文幕野跟前，说道：“我觉得不太对，他和我可是差的太远了，我觉得你有这种我和他很像的感觉，应该是大伟那个角色给了你印象，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你再仔细想想，我、大伟，还有他，是一样的么？” 这是反过来给文幕野讲戏了，文幕野也不介意，他还是一个学生，没有那么多什么导演的威严之类的东西，人家大咖，嗯，编剧界的大咖也是大咖啊，愿意给他讲戏，他乐意着呢。 想了想，他觉得张步凡说的有理了，因为看了《人在囧途》，对立面的角色有了个先入为主的观念，但实际上一拍摄起来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张步凡急忙开口，不开口不行啊，万一人家越想越深，最后干脆觉得选他当主角都是错误的，后悔了怎么办？ “这样，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再走一遍，如果还是不行，咱们再说？” 文幕野考虑了下，点头道：“行。” 这个没有名字的主角，当然已经在张步凡的梦里出现过，否则只梦狗不梦人也说不过去。 经历过了他的一生，张步凡对他当然有着自己的理解，这从某种方面来说其实也可以算是体验派了，只不过，张步凡没有相对应的演技把它表现出来而已。 没法表演，但不代表没法成为啊？ 这其实跟当初他演大伟一样，他会演么？不会，但是他可以成为大伟。 当时的情况还把徐争给吓一跳，以为他入戏了，怕他出不来，实际上呢，他只是成为了他而已。 进到屋里，张步凡把眼睛一闭，开始寻找起梦境中的感觉来，外面，文幕野问道：“张哥，准备好了吗？” 没回应，他以为张步凡在准备，也不急，也急不来，就坐那等着，没一会儿张步凡的声音响起来了，“准备好了。” “嗯？”这声音似乎不太一样了，比之前稍微尖了一些？文幕野也没多想，下令道：“狄一镜第三次，action！” 张步凡走了出来，依旧是那场戏，但是张步凡整个人似乎都不太一样了。 “哎呦那太好了，谢谢你啊炉子。” 他的声音果然比之前微尖了一些，而且调儿比之前更高了一些，并没有刻意的控制不去发儿化音，每句话的结尾那个字的尾音则略微拉长。 整个的下来，使得他说出来的话似乎比之前要更飘一些。 同时，张步凡的身形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人还是那个人，套着一个大背心儿，但是走路的时候，身体左右晃动的幅度大了一些，这样的走路姿态配上那样的说话，让他的人变得多了一些吊儿郎当的感觉。 文幕野眉头皱了皱，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张步凡把这一段演完，才喊了咔。 “怎么样？”张步凡又走到了监视器后头，一边看监视器里的镜头一边问文幕野。 这也就是京影这样的大学校有这样的待遇了，不然一般的学生拍戏，怎么可能有监视器这种东西。 “还是有点……奇怪。”文幕野实话实说。 “怎么奇怪了？”张步凡问。 “说不清楚，就感觉，这里面的他，和我心里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样。”文幕野现在也茫然上了，他毕竟还是一个学生，没有真正执掌一整部电影的经验。 张步凡不说话了，只是继续看着监视器，忽然他笑了，对文幕野说道：“你啊，还是先入为主的问题，虽然这个角色是你写出来的，但实际上，你心里对他也没有一个绝对清楚的认识，反而是大伟那个角色，或者说是你张哥我，因为实际看到了，有了记忆，所以你对我们的印象反而更深刻，然后把那个角色套到我们俩角色上，才让你有了这种想法？” “这样。”张步凡一边回忆，回忆管琥、王权安、叶为民他们给演员讲戏时候是怎么做的，一边给文幕野说，“你把脑子先腾空，什么都别想，然后，就只想这个角色，想石头的主人，没有大伟，没有张步凡，只有石头的主人！你觉得他应该是什么样的？” 文幕野听话的一闭眼开始想。 边上工作人员特新鲜的看着这一幕，都是导演给演员讲戏的，像这样演员给导演讲戏的还是头一回见！ 不一会儿，文幕野睁开了眼，也不说话，就盯着监视器看重播，终于，开口了，“嗯，对了！” 他忽然又转头看张步凡，愣愣来了一句，“谁说张哥你不会演戏的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拍摄花絮 感谢书友的打赏 ……………………………… 演技到底是什么？有人说什么一人千面，演谁像谁；还有人说千人一面，演谁都是我。 实际上，所谓演技，就是把你这个角色，放进这个故事里，让人们看着，觉得，哎，就应该是这样，这就是演技。 而那些演技高超者，则会在让你觉得就该是这样之外，还会啪拍一下桌子，喊一声“演得好”。 如果从这方面来说，张步凡目前的情况，其实可以算得上是演技合格的，因为包括文幕野，还有田状状，在看了张步凡演的几个镜头之后都点了头，嗯，这就是这个故事里那个主角该有的样子。 没错，田状状来了，而且不是他自己来的，还把他的学生都带来了。 8月份，大学生都已经放假休息了，但是艺术院校的学生跟别的学生不太一样，对他们来说，放假了，他们也要开始忙碌了，就像文幕野，他拍的这一部《石头》，不就是借着假期的机会么。 原本大家都该各奔东西了，但是碰上这么好的机会，谁也不愿意错过，于是干脆跟着田状状一起来，上“这个学期最后一堂课”。 屋内的戏份很少，就两个部分，一个在晚上，就是一开始张步凡拍的那些，还有一部分在早上，更简单，给狗狗石头洗头。 这条狗是文幕野找来的，名字还真就叫石头，具体怎么着的张步凡也没问，他甚至连这条狗是什么品种都不知道，不过这条狗很乖，性格出奇的好。 但是性格再好的狗，碰到水了也闹腾，不是像猫那样怕水，而是它们爱玩水，水一倒在头上，这货就开始呼噜呼噜摇脑袋，把水珠子摇的到处都是，张步凡根本把不住它。 后来，张步凡也豁出去了，把衣服一脱，自个儿也往那个放水的大盆里一坐，一把把石头揽在怀里，一低头，人眼正对上了狗眼，就这么眼对眼看着，也不知道是这样舒服还是真被张步凡“压制”了，石头居然真的安稳了下来，开始由着张步凡帮它洗。 文幕野那边也不喊action了，生怕打扰到一人一狗，急急忙忙打手势让摄影开始拍摄。 镜头里，狗狗石头定定的看着自己的主人，一动不动，任由主人在自己身上搓洗着，看上去那么的听话那么的柔顺。 而张步凡看着石头，眼神有着一丝温柔，就仿佛看着的真是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就像他平时对着石头时候的自称——他叫它石头，叫自己为石头的爸爸。 这或许有年轻人的恶作剧，但何尝不是真的觉得这条狗是他相依为命的亲人呢？ 村子就要拆迁，村里人也都签了拆迁协议的，就在剧组拍摄的这段时间里，就陆续的有不少人搬走。 正好，故事里面有一段是主角隔壁搬家的片段，剧组赶着正好有一家人搬家，和人家商量了一下，把这一段拍了出来。 一大早，张步凡带着洗好澡的石头出去遛弯，正好碰上认识的人搬家，于是顺口搭了两句。 “搬了李哥。” “啊，要不咋整啊？你啥时候搬啊？” “不一定啊，我还没找着地方呢。” “是吗？哎，那个慢点儿啊！” 张步凡的是台词，人家既不是演员，说出来的台词也都是即兴发挥的，文幕野当时和那家人商量，其实没有明说要拍摄，把摄像机藏了个特隐蔽的位置，只告诉人家自己剧组的演员可能会过来和他聊两句，让他把人当成自己邻居随便聊就成。 这样的拍摄堪称原始，但是，效果却意外的好，简单的几句对话，却是把这些人不想搬家却无可奈何的感觉表现的淋漓尽致。 拍摄就这样进行着，速度并不快，毕竟剧组里有着太多的不专业，不专业的演员，不专业的制片。 那些村民只是群演，基本没什么镜头，但是一个个的表现欲望倒是很强，都想要往镜头跟前凑，这可苦了文幕野。 那边张步凡也受苦，身为主角，大部分时候都要在镜头前，等到下来了，人家休息了他不行，剧组订饭、订车、订住处，什么都要他来联系，而且还得根据剩下的钱来。 这时候，有个助理的好处就显出来了。 没错，张步凡进剧组的当天，梁婧就把给他配的那个助理给派了过来，20多岁的一个小伙儿，在这之前已经有过当助理跟剧组的经验，且在七印象里也做了一段时间，能力不错，尤其肯动脑子肯学习，虽然也不太懂制片这些事儿，但是愿意去研究，这一段时间下来帮了张步凡不少忙。 张步凡对这个居然也姓张，叫张墨的助理还是挺满意的，嗯，除了一点，他是个男的。 原本张步凡还挺憧憬像王权安那样的女助理呢，结果人家梁婧没给他这个机会。 剧组里的演员，上至张步凡这个主角，下至群演，基本就没有专业演员，应该说只有一个专业的，就是主角工作的那个保险公司的领导，这位是文幕野从京影请来的，不过不是学生，而是老师，除了他，最专业的就是那些表演系的学生了。 作为唯一一个专业的，人家也是用实力证明了自己。 他演的保险公司的领导，或者说是培训老师，台词是所有角色里面组多的，真是最多，连张步凡这个主角的台词都没他多，而他的台词非常的集中，就一段，就是培训新员工的时候的一段话。 这位西装革履的开始发言，唱唱一段上百字的台词，说的抑扬顿挫，该轻的轻改重的重，该狠的狠该阴的阴。 张步凡坐在一群“保险实习生”里面，这时候都差点忘了是在拍电影了，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在上一堂培训课一样，差点就要摸电话报警了……嗯，那一刻他仿佛置身某cx组织。 后来拍完了和文幕野一聊，他居然也有这种感觉，最后俩人一起感慨，能在京影表演系当老师的都不是普通人，就像这位，真拉去当cx，估计用不了多久丫就能成为大富翁…… 第一百四十章 跑！使劲儿跑！ 今天出去面试了，从两点一直面到六点，刚赶回来，晚了，实在抱歉。 ………………………………………… 故事很短，剧本也显得短小精悍，但短，并不代表就没有改的必要，只是因为太短，问题少一些，也不容易发现。 当初张步凡看完剧本之后就有些想法，但也不算太明了，而如今，开始拍上了，随着拍摄的进行，一些问题就暴露了出来。 “这一段，就是主角被罚站的这一段，你是想表现出，罚站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主角，于是他成为了那个被淘汰的人，对么？”张步凡问文幕野。 拍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俩人，不，应该说整个剧组，对于主角的称呼依旧只是主角，他注定了是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对。”文幕野点头，“其实我还想表现的，是那些人对于现实的妥协，但是……” “那就表现啊。”张步凡打断他，“其实我刚开始看剧本的时候，就觉得这一段台词其实有些多余，就第一次被罚站，边上人问他来晚是因为睡懒觉，他告诉人家是因为狗病了这一段，是为了加深观众对于他对狗很好的这个印象，以便于后面准备抛弃的时候感受更深刻做铺垫么？可是这铺垫也不太够啊。” “那该怎么改呢？”文幕野也算是虚心求教的典型了。 “你刚才不是说想表现出其他人对于现实的妥协么？就这么来呗。”张步凡说道：“就比如和主角对话这个人，他其实也不是睡懒觉，，而是家里老人病了，你想啊，狗病了主角都能天天带着去医院，不管迟到不迟到，结果他呢，家里亲人病了，却只迟到了一天，后面再没迟到了，那么是他更看重工作呢？还是为了赚取那份儿钱给亲人治病呢？” “感觉……有点俗。”文幕野想了想说。 “是俗啊，可你这故事不就是个俗气的故事么？只是俗，又没狗血的弄什么生离死别，仅仅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张步凡说道。 文幕野又想了想，点点头，“那就这样试试？” 试试就试试，然后，试试就成了既定事实。 这种对情节的修改，虽然涉及剧本，但远到不了编剧层面上，也就是说，即便这里修改了，如果以后电影再某些渠道上映，编剧那里依旧只会有文幕野的名字，和张步凡无关，当然，他也不在意，如今也算是有身份的大编剧了，不至于和人家争这种东西。 文幕野执导的电影，总透着一股佛的意味，就像当初拍第一场戏的时候，他和张步凡说的那些你是他他是你之类的东西，后来两人聊天的时候也提到了，张步凡才知道，这位是真的研究过佛学。 按他的说法，佛学让他的内心更加平静，也更加广阔，而这反应到电影里，就是某些镜头的运用，以及一些比较特别的拍摄手法。 拍摄很快就来到了整部电影最终要的一场戏，这是这个故事的结尾，同时也是主角心理变化的一个大转折。 为了给石头治病，主角连续的迟到，终于被忍无可忍的领导开除了，而辛苦给他找工作的朋友也打电话来抱怨，更让他把狗扔了，生活的压力、朋友的压力，这一切终于压垮了他，让他的心理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他决定，要扔掉石头，扔掉那条曾经被他视为亲人的狗。 于是，他坐着车带着石头回到了棚户区，做事有始有终，从哪捡来的，就从哪丢掉，实际上，这未尝不是带着某种期望，期望有个和曾经的他一样的人，能够再把石头捡走。 他们回到了棚户区，那里却已经大变样了，路两边的房屋全部被推平，只剩下一片废墟，而在废墟上已经起了一个大工地，大量的工人在施工，这里，未来将会变成一栋栋的高楼大厦。 他走到那个捡到石头的电线杆前，想要把石头栓在这里，可是没想到，原本已经饿得站都站不起来的石头这时候忽然站了起来，并且狂奔了起来，而他，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开始追着石头奔跑。 这一场戏，就是张步凡追着石头跑的片段。 这条路不算太长，大概有几百米的路程，但都是土路，再加上这段时间来回大卡车不断碾压，整条路坑坑洼洼的，路那头还有一个不小的坡，走起来挺费劲的。 这样的路，以现在剧组的设备道具，根本没有办法用长镜头。 原本张步凡以为这会分成一个一个的短镜头，他追着石头分别跑过一小段路，然后串起来，就像是他跟着石头跑了全程的样子。 然而看着文幕野一副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过来找他，张步凡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了。 果然，这个看着挺憨厚的家伙就开始说了，“张哥，这一段我想这么拍，就这条路。” 他抬手比划了一下那条破路，“我想在沿途放几台摄像机，然后你就从这里开始，一直跟着石头往那边跑，经过那几台摄像机，一直到越过那个坡看到那棵树。” 一边说这货一边打量张步凡，看张步凡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这才鼓起勇气继续说，“我觉得这样，才有真实感，而且这样才有那种心理的转变，就是看着石头从站都站不起来，到能够一路奔跑，主角自己跑的越累，对于石头能够这样奔跑就会越惊讶，然后，到那棵树前，看着被诊断为尿道炎的石头忽然尿出来，那种惊讶积累到了极点，然后转化为一种顿悟，嗯，这只是我的一种理解，也或者，他其实因此而更加的迷茫，石头找回了它的初心和灵魂，那主角呢？它有没有找到？” 张步凡就默默地听他说着，最后，一指他说道：“你丫也是一孙子，得嘞，来！” 文幕野大喜，立刻开始布置起来。 跑这样的一段路，累吗？肯定累，最主要的问题是，可以预见的，这种累还不是一次性的。 张步凡可以保证自己跑的没问题，但是石头呢？它可是一条狗，它可不懂什么机位，更不明白为什么要一路从这边跑到那边去。 “各就各位，跑！” 文幕野都不喊action了，直接喊起跑了。 在石头的主人指引下，石头一下冲了出去，张步凡也不管了，撒开丫子跟着就跑。 然而，才跑出去不远就咔了，因为石头跑着跑着，一扭头，冲出了道路，跑到一边的草丛里扑蝴蝶去了…… “哥？”文幕野从监视器后头抬头。 “没问题，继续。”张步凡一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也不多说，从张墨手里接过矿泉水灌了两口，走回电线杆子下面，准备。 “各就各位！跑！” 奔跑，再次开始。 第一百四十一章 顿悟，还是依旧迷茫 感谢天道帝尊陛下的打赏~~~~ ……………………………… 最后一个场景，拍了整整三天，一半因为狗，一半因为人。 第一天的时候，石头不太配合，总是半途跑出道路之外，偶尔有那么一两次成功跑到那棵树下的，又没有能够出现在摄像机里，也就是跑的路线不对。 就这样拍了一天，完全作废。 到了第二天就不是狗的事情了，而是张步凡不行了。 前一天仗着身体好以及憋着的那一股劲儿，来回来去的跑了不知道多远，当天还没什么事儿，就是觉得累，但是到了第二天就不行了。 两条腿，从臀部开始一直到脚指头，感觉所有的部位都罢工了，就没一处不酸疼的，让他几乎站都站不稳，还好他是个厨子，俩胳膊练的足够强壮，不然，这样摆上一天的臂，俩胳膊同样也得酸疼。 这样就没法拍了，站都站不住，走路都成问题，还怎么跑？ 于是剧组罕见的休息了一天，到了第三天的下午，张步凡总算是缓过来了一些，其实还是酸疼，但是没那么严重了。 于是接着拍。 这一次，石头总算给面子了。 从开始拍摄起，第六次的咔第七次重拍的时候，石头就成功的跑到了那棵树下，不过张步凡没抱希望，等到喊咔了就直接转头往回走……都形成习惯了。 文幕野却是第一时间跑去看摄像机，然后就激动的喊起来了。 都捕捉到了！几个捕捉跑步片段的摄像机捕捉到的镜头都完全ok！ 张步凡这才心里一松，总算完了！ 然而，文幕野又找上来了，“哥，咱去看看监视器呗。” “好。”张步凡累啊，懒得废话，跟着就走，那边，既当监制也当副导演的田状状已经在那里看了，此时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这个监制和副导演还是比较轻松的，基本没他什么事儿，都是张步凡和文幕野俩人商量商量就过去了，反而他带来那几个学生比较苦，导演系的研究生，结果被当成场务剧务来用，整天帮着搬设备打杂之类的，累个半死。 到了监视器后头，文幕野开始重播，不是全部片段，就单纯是最后一段，也就是张步凡翻过土坡，看到石头已经跑到那棵树下的那一段。 文幕野一边看一边就问上了，“哥，拍这里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呢？就是这里，你看着石头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不大的摄像机屏幕里，张步凡正看着石头，他没有笑，眼神中也没有所谓的迷茫，他只是看着，因为剧烈奔跑而加重急促的呼吸逐渐的平复。 “这其实不应该问我。”张步凡一笑，说道：“之前你给我讲这个戏的时候说了两种状态，一种是顿悟之后的微笑，一种是看到对方顿悟而自己依旧没有归属的迷茫，对？” 文幕野点点头。 “好。”张步凡也一点头，接着问道：“我现在没有笑，眼睛里也没有那种不聚焦而产生的迷茫，那么，从你的角度来说，看到这样的我，或者说看到这样的主角，你觉得，他现在在想什么？” “首先肯定是思考。”文幕野说道：“而且是一种逐渐深入的思考，这一点哥你演的特别好，眼神逐渐专注，同时呼吸渐渐平复，就像是因为思考甚至忘记了呼吸一样，但是……” 他顿了顿，似乎又思考了一下，说道：“应该还是迷茫，思考过后，却没有能够得到答案，没有顿悟，所以笑不出来。” “我倒是觉得他悟了。”很少参与讨论的田状状这一次忽然开口了，因为这个话题真的吸引到了他，“幕野你也说了，他的眼神逐渐专注，为什么专注？只因为思考么？我觉得不是，而是因为他想到了，想到了，才容易入神而专注。” 两个人，两个完全相悖的理解。 最后目光落在张步凡身上，文幕野又问出了之前的问题，“这个角色是你演绎的，那么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到底是顿悟，还是依旧迷茫呢？”张步凡忽然一笑，故作深沉的来了一句，“这，是一个问题！” 然后，就这么溜达溜达走了。 文幕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啊，不同的人，在面对同样问题的时候反应也会不同，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由我们来给他们下这些定义呢？为什么就不能交给他们自己去想呢？” 他在这里惊喜的时候，边上田状状的目光却是在张步凡身上，“没想到这小子玩起这套故弄玄虚的的东西也是这么得心应手啊，就凭这个，他不当导演都浪费了！” 无论是顿悟，还是依旧迷茫，反正，这部电影的拍摄就这么结束了。 是的，那是最后一场戏，同时也是最后一个镜头，当确定了不用重拍之后，文幕野就喊了杀青。 这部历时20多天的电影，就此完全拍摄完成。 让张步凡有些意外的是，他投的30万竟然没有花完，还剩了不少，他也是大方，一挥手，拿出来一大笔搞了个相当豪华的杀青宴。 电影体量小，剧组的规模相应的也不大，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才50多人，除去田状状，张步凡就成为了其中最大的咖，在文幕野的再三谦让下，被请到了主座上去。 一群人挨个的来给他敬酒，于是，明明比《团圆》剧组少了那么多人，结果最后张步凡比那次喝的还多，再次“光荣牺牲”。 当然，他也没少赚，整个剧组有一半都被他放翻了…… 第二天起来，大家各奔东西，文幕野带着拍摄完的所有材料回学校做后期去了，这是要把学校的资源好好压榨一番的意思。 田状状带着学生也回去了。 其他学生也都回了学校，眼见9月份了，他们也要开学了，干脆就不回家了。 而那些工作人员也都四散离开，本来就是张步凡天南地北请来的，现在当然要回各自的地方，然后寻找下一个剧组，当然，都没忘了和张步凡招呼一声，说一句“下次有戏还记得找我”之类的。 这一天的下午，张步凡也回到了小饭馆。 整个8月，就像是这一段日子的一个小插曲一样，过得飞快，却无比充实。 第一百四十二章 商业运作 收藏过万了，值得庆祝，决定今天加更一章，8、9点的样子，嗯，嗯。 …………………………………………………… 《石头》的整个制作过程，后期用时比拍摄长了很多，整个拍摄过程不过20多天，后期却用了一个半月还多点才搞定，原因很简单，这一块完全由文幕野一手操刀，剪辑就是他亲自上阵，字幕配乐之类的也都是找的他认识的同学。 别看以前都学过，但是真到了电影制作就没那么容易了，尤其还是自己的电影，那叫一个缚手缚脚。 不过张步凡也不急，更不管，由着他去折腾，嗯，实际上也是管不了，别以为他参加过《斗牛》的剪辑他就懂了，实际依旧一抹（a，一声）黑，所以干脆放手让文幕野去弄。 而他自己又开始了开饭馆、弄剧本的日子，当然，除此之外还稍微多了一些事情。 “你想找七印象给你运作这部电影？”管琥对着电话，感觉有点荒唐，“哎不是，你是不是没弄明白七印象是干什么的啊？” “我知道啊，就是绕着你转的啊。”张步凡说道。 七印象，说白了就是管琥的个人工作室，负责对他以及他的作品进行一些运作，怎么说呢，除了算是个人工作室外，还有着一些出品公司的意味，但和发行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君不见管琥自己的作品也都是找的别的发行公司么。 “那你丫找我给你运作电影？”管琥没好气的问道。 “不是，这就一短片儿，肯定是上不了院线的，最多就是上那些网络平台，嗯，国外也能考虑考虑，你当初跑威尼斯回来不是还跟我说么，那边有专门的的艺术院线来着。可是我自己分量不够啊，所以，我就想着借助您大导演的名望么。”跟管琥他们说话，张步凡的转换就特自然了，什么昧着良心的马屁都能拍的出来。 “呦，知道找门面了，有点长进啊。”管琥笑道。 “那是，经你们几位这么努力的调教，我要是再没点长进还怎么办？”张步凡笑道。 “得嘞，少特么废话啊，面子，我可以给你出，也可以以七印象的名义帮你请人，但是方案得你自己出，另外，这也只是国内，我还没面子大道能跑到国外给你招人去，想把片子卖到国外，要么有渠道，要么有电影节，这个你懂？”管琥说道。 “明白！谢了啊，大佬。”张步凡也干脆，知道管琥这是把话说明白了，当然就不继续缠着人家了。 “对了。”反而是管琥最后补充了一句，“你这电影的时间不算太好，欧洲三大你错过了俩，也就只有你的成名之地你可以去试试了，至于其他的野鸡电影节，去了也没什么意思，你明白？” “了解！那就这样，等到成片出来过了审我再找你。”张步凡挂了电话。 现在的网络影视平台，已经不是当初优土一家独大了，各大平台都开始崛起，再加上国家的管控逐渐严格，各平台对于版权以及各种优质的原创内容的需求也在提高，但是又还没有到“全民自制剧”的时代，所以，即使是《石头》这种偏文艺的短片也是有一定需求和市场的。 而且，相对于院线来说，网络影视平台的合同也好谈的多，没有关于排片率的扯皮，也没有什么覆盖全国的宣传，宣传是有的，不过这个时候的宣传主要集中在平台内部，最多再有一些网络媒体，至于分账就更简单了，少了发行方，总共就两方谈，要么分成要么买断，简单明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文幕野那边还在做着后期呢。 不过管琥说的一些话张步凡倒是考虑起来了，想要把片儿卖到欧洲去，最好的途径就是去参加欧洲三大电影节，一来是那里都有比较健全的电影交易流程，二来，如果真能在那些奖项里面摸到个一鳞半爪的，不说得奖啊，就是能混到个提名，在欧洲卖片儿都方便很多。 可惜，欧洲三大，戛纳在5、6月份，威尼斯在8、9月份，按照现在的时间肯定都是错过了，所以，也就只有明年2月份的柏林电影节了，这就有点久远了，还将近半年呢。 不过一说到这个，张步凡忽然想到自己其实还是想漏了一些东西的，那就是国内的奖项啊！ 上不了院线，卖不到啥钱，不代表不能拿奖不是？ 钱都没了，还不让人捞点名的咯。 “幕野啊，是我，你张哥。”想着想着，一个电话就打了出去。 “我知道，张哥你有啥事啊？”文幕野的声音听着有点沙哑，张步凡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这货整晚整晚闷在剪辑室里不睡觉的场景了。 “话说，对于咱们这个电影，你有什么期望么？”张步凡问道。 “啊？”文幕野被整的有些懵逼。 “就是你看啊，咱们这个电影，票房方面是没啥期待了，对。”张步凡说的特直白，反正这已经是一个共识了，俩大老爷们儿没必要搞得那么委婉，“所以啊，你就没想过，在奖项方面能找补找补么？” “有啊。”一说这个文幕野立刻精神了，“张哥，我跟你说啊，其实这些都早就研究过了，我现在瞄准的有两个奖项。” 他估计也发现自己声带状态不太好了，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一个是first青年电影展，嗯，这个是每年7月份举行的一个专注发掘、推广青年电影人及其作品的电影展，虽然咱们错过了今年这一届，但可以参加明年的，我听说明年这个电影展会有不小的动作呢。” “另外一个是全国高校数字短片大赛，这是只允许在校生参加的，而且专注于短片评奖的一个比赛，我这个电影当然也算了，不过，这个比赛也是要到明年。” 张步凡在那边安静的听着，还在等着文幕野继续说呢，结果说完了俩，没声音了，这是没了？就一个电影展一个比赛？还是张步凡没听说过的野……嗯，咱国家自己的东西，不能说野鸡，但肯定也没啥特别大的名气就是。 张步凡想笑人家小家子气，后来一想，毕竟还是个学生，而且拍摄的还是一部短片，能有什么大气魄啊？ 于是他开口了，“其实，我倒是有点小建议。” “张哥你说。”文幕野说道。 “台岛金马奖和柏林电影节了解一下？” 第一百四十三章 电影这件事（万收加更） 一个安逸的午后，小饭馆里人已经不多了，就剩三桌人，其中一桌是京影的学生，没错，京影新学期已经开学了。 虽然已经进入9月，太阳的威力依旧惊人，小饭馆那台稍显老旧的空调呼呼响着，为饭馆里的人们带来了清凉。 张步凡已经回到了收银台里，依旧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只可惜，手边上没有泡椒凤爪了，只有一罐快乐水，证明着张步凡也是一死……不肥宅。 笔记本电脑上屏幕上显示的，依旧是《黄金劫案》的剧本。 虽然张步凡对剧本已经进行了比较大的修改，但距离剧本完成还有着不小的距离。 不过，这会儿他的注意力却不在剧本上，眼睛虽然看着屏幕，但是双目明显放空，两只耳朵支棱着，在听。 外面那三桌正在聊着。 不是那一桌的三个学生，学生聊天在他这里是常态了，只要没有人找不到座，不少学生坐在那里能聊上半下午，也不知道他们为啥这么有空，反正张步凡记得自己当年上大学的时候课还是挺多的来着。 是另外一桌俩看上去和田状状差不多大的大爷在和那一桌子学生说话。 “小伙子，你们都是京影的学生？”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大爷问道，嗯，姑且称之为白胡子大爷，这位脸都是红的，显然喝了不少，这是借着酒劲儿和人家搭话呢。 “是啊，大叔您怎么知道的？”坐着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男孩回答道，这孩子挺帅，看上去有点像是表演系的学生。 “嗨，这简单啊。”白胡子大爷摸着自己那一缕白胡子，老神在在的说道：“张儿这个小饭馆位置不好，在咱们这胡同深处了，平时来的基本都是像我们这样的常客，难得有年轻人会来，这年轻点的客人里面，十个里倒是有九个都是你们京影那边过来的，像你们这样一下来三个人，点的菜还和老田好的那一口一样的，不是京影的学生又能是谁啊。” 老田，说的当然就是田状状，那位喜欢喝口小酒，这两位同样喜欢，而且都是中午来，一来二去的也混熟了。 那几个学生闻言腼腆一笑，他们也听出来老田就是田状状了，还别说，虽然他们不是田状状的学生，但是来这里点菜点什么，还真就是由田状状的学生在学校里散播开之后落进他们耳朵里的。 “大叔您厉害。”那边几个学生纷纷一竖大拇指。 “嘿嘿。”白胡子大叔特淡然特高手的一笑，结果边上同桌的黑胡子大叔就落井下石了，“别以为他会推理啊，实际上就是听到你们一直在说电影了，来这里吃饭吃完了不走还谈电影的，十个里面有十个都是京影的学生！” 嘿！ 收银台里的张步凡闻言也是一乐，这大叔有意思，没事儿还装起福尔摩斯来了。 那边聊天还在继续，对于朋友透自己的底儿，白胡子大叔也不在意，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继续对那三个学生说道：“你们仨应该也算是咱国家电影的未来了。” 那边连道不敢当。 老头也不理，接着说道：“我也看电影，去电影院的那种，给你们贡献票……票房的，不都说顾客是上帝么？我这个上帝给你们提点意见呗。” 这确实是喝的有点多了，话说的乱七八糟，舌头还打结，但人家年纪大了，三个年轻人也不好不给人面子啊，只能耐着心听着。 白胡子大叔继续说，“你们以后拍电影啊，千万别弄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一定，一定要多拍一些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喜欢看的。” 这话一出，那边学生也来了兴致，坐最近的那个学生就问道：“那大叔您觉得，你们喜欢看的电影是啥样的啊？” “就你们刚才聊的《人在囧途》啊，我们前阵子去看了，特乐呵，特有意思。”白胡子大叔说道，边上黑胡子大叔跟着点头，显然就这个问题他们是统一战线的。 刚才三个学生在聊的并不只是《人在囧途》，而是张步凡参与的全部三部电影，说实话，来小饭馆吃饭的有不少都是聊这个的，当然目的就不那么纯正了。 他们聊什么呢，就聊三个电影的故事，哪个更有艺术性之类的，别说，京影确实有能量，《团圆》这种在国内都没上的电影，他们仨显然是看过了，估计是参加了校内试映。 对于这三部电影到底哪一部更具有艺术性，三个人是各执一词的，但是也有一个共同认知，那就是《人在囧途》的艺术性最低。 说到这里的时候三个人还在那小声嘀咕呢，为什么张步凡明明参与了两部那么有艺术性的电影之后，却“自甘堕落”的来参加这种完全没有艺术性，纯粹为了搂钱而生的电影呢？ 其实这话题网上早就有了，且不说他们小声说的张步凡没听见，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当回事儿。 没成想，反而是跟前俩老头听到了。 三个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坐的最近的那个学生开口，“可是大叔，那就是一个纯粹的商业喜剧，为了赚钱拍的，根本没什么艺术性啊。” “艺术性？你跟我说什么是艺术性？”白胡子大叔脖子一梗说道：“我一钢铁厂的退休职工，胡同儿里的臭老头，你觉得我能懂什么是艺术性么？” “是啊。”边上的黑胡子大叔也附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不懂什么叫艺术，我们只知道哪些电影我们看了觉得有趣，不会看着看着觉得无聊了、睡着了或者只想去厕所。哎对了，就你们刚才说的《斗牛》，我自己去看的，当支持张儿了，结果呢，中间上了两次厕所，最后半个小时还睡着了，你说有意思么？” 那个学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三个人里，就是他坚持《斗牛》的艺术性要比《团圆》高的，结果呢，他的高艺术性电影到了别人那里，就成了让人只想睡觉的无聊电影。 于是，对话僵住了，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张步凡也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 “你们是京影的新生？”张步凡走过去，问那三个学生。 三个人还有些特受宠若惊，听说了不少张步凡的传言，都说这老板看上去挺随和，实际特高冷，那么多学生去他那，他就基本没和人交流过，结果这次居然主动和他们说话了。 张步凡已经笑着继续了，“要是高年级的，就不会在我这里说这些话题了，也只有你们这些新生还对所谓的艺术抱有无限美好的想法，并且说出来。” 三个人有些难为情，还真叫张步凡说对了，三个人都是才入学的新生，听闻有这么一个神奇的小饭馆就跑来撞运气的。 张步凡拍了拍那个学生的肩膀，笑道：“这样挺好，如果能一直抱有对艺术的美好想法那就更好了，不过啊，还是要先好好学习。” “等你们不把文艺和艺术划等号了，也学明白了到底什么是电影什么又是艺术了，你们就会发现，电影这件事啊，其实没那么复杂，而艺术其实也没那么高尚，大叔们的问题啊，也就没那么难回答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剧本完成 感谢q凤凰涅盘q的打赏~~~~ ………………………………………………………… 《石头》的事情暂时性的告一段落了，文幕野在制作后期，按他的话估计还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金马奖那边完全赶得及。 于是，张步凡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黄金劫案》的剧本上。 以演员的身份拍了一个《石头》，张步凡对电影的感悟似乎又多了一分，看剧本的时候，不再单纯的从一个故事的创作者的身份去看，而是多了一种视角。 怎么说呢，就像是主角小东北，曾经的张步凡，会从编剧的角度去看待他，来审视他的故事应该是怎么样的，同时，也会因为晚上的梦境而去真实感受他的人生。 而现在则多了一个演员的视角，如果由我来演这样一个角色，我该怎么去演？这样演对么？是否符合整个故事？如果不符合，是我演的不对，还是这个角色本身不对？ 这让他对于这个剧本又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宁皓的剧本，其实是很有特点的，即使这部《黄金劫案》问题很多，但就算直接拿着去拍成电影，依旧不会太差，至少远够不着“烂片”的范畴。 虽然是单线叙事，但依旧保持了充满反转和意料之外的剧情张力，而对于其中很多人物的描写更是相当的出色。 就比如那个抓住小东北，后来又奉命处死小东北的警察。 他同样是一个东北人，却为伪军干活，抓着自己的同胞，他贪财，甚至可以说见钱眼开，但是又言出必践，所以第一次被小东北贿赂了后，他果然就只让小东北在监狱里安稳的过了两天，而之后被顾茜茜收买之后，也真的说到做到的从行刑场上救下了小东北。 不仅如此，在最后，带着警察去增援鈤本军队的他，在看到原来是小东北在和鈤本人拼命之后，并没有抓他，反而选择放走了他，而且还约束自己手下，让他们不准把这事儿泄漏出去，这又说明了，他对于自己的祖国，至少对于自己的同胞，还是有着一分同情的。 再比如小东北的房东，一个在那样的畸形社会中处于社会中层的人物，她有着不小的房产，并且可以依靠这份房产在这个社会上维持着一分体面，她努力的维持着这份体面，并因此有些畸形的认为这是她和类似小东北这样社会底层的人之间的区别。但实际上，她和小东北一样，都只是鈤本人和伪军剥削压迫的对象而已。 她并没有因此去记恨鈤本人和伪军，反而把这份怒火发泄在了小东北这样的人身上，这样的心理，简单点说其实就是心理变态，因为自己也属于被压迫阶层，所以，当还有一个比她更低的阶层的时候，她没有去同情和帮助他们，反而以同样的手段去压迫和剥削他们并以此为乐。 所以，当小东北因为没有钱付房租的时候，她会没有一丝同情的把他们赶出去，哪怕外面下着瓢泼大雨。 所以，当发现原本是被她欺压的阶层的小东北忽然有钱了，忽然没法被她欺压，还有可能比她的阶层还要高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告发了小东北。 像这样的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代表着一类人，不只是在那个特殊的时代有，其实任何时代都有这样的人，只不过因为时代的限制，他们表现的没有那么明显而已，但是，当你在电影里看到这样的人的时候，一定会有一种熟悉感，因为你的身边其实就有这样的人。 但是，相比之下，救国会的人反而就没有那么鲜明了。 或许是因为人太多，且基本都是群戏的缘故，宁皓虽然给他们每一个人都设定了一个独特的性格人设，但是却并没有表现的太出色，尤其是更深层次的，内心层面的东西，唯一表现出来的，只有爱国。 他们太过符号化，就算有极细致的性格区分，也依旧避免不了这种符号化的东西，就好像救国会的人就应该爱国，爱的毫无任何其他理由。 再比如那位“国产神父”，可能是这个故事里最模糊的一个角色，被小东北抢了钱，他可以找到警察局帮他把钱抢回来，这说明他在这个社会还是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他身后的教堂，在一定意义上就代表着欧洲，而无论是鈤本人还是伪军，在那个时候，对于欧洲还是有一定惧怕的。 如果这样理解，再配上宁皓设计的剧情，就好像这个神父与鈤本人和伪军有勾结似的，然后，到了后面，他摇身一变却变成了正义的一方，鈤本军来搜索教堂抓捕救国会的时候，他并没有出卖他们，反而维护了他们，而这，仅仅只是因为他那两缸子酸菜被鈤本人砸坏了？ 更有意思的是，再往后发展，教堂成为了小东北等人的避难所，只要避难就会来这，而这位神父却是彻底的成为了一个背景板…… 《黄金劫案》的剧本是宁皓在《无人区》被干掉之后写的，承载着他的愤怒和不耐烦，按照他自己自嘲的话，我特么弄什么思想深刻啊，随便弄个喜剧老老实实赚钱得了。 当然，他不会真的这样做，但依旧可以看出来，他的心态还是受到了影响，像这样人物刻画极度模糊甚至不知所谓的情况，在他之前的电影里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而现在，修改他们的重任就落在了张步凡身上。 除此之外，就剩下剧情的一些重大bug了，比如那一台仿如神兵天降的装甲车。 其实宁皓是做了铺垫的，无论是救国会还是小东北去找那群土匪的时候，那些土匪都说过只要钱够，装甲车我也能给你弄来的“豪言壮语”，但这太不够了。 就和小东北弄王水同样有铺垫，刚开始的时候房东拿王水把他的镀银项链给洗了，以及后来小东北扯着房东的头发问王水是从哪来的这样的剧情一样。 铺垫太少，剧情太短，观众可能一个疏忽就过去了，或者即使看了也不会意识到，你不可能去给人家解释这些啊，所以，一旦观众觉得这里不好，就是电影方自己的锅。 于是这里，张步凡增加了两段剧情。 一段是土匪的，骗完了救国会，一群人往寨子里面走，寨子后面的大山东，只露出一根炮管子来，土匪小弟看着炮管子问他们老大，“大哥，这玩意儿你到底是从哪弄来的啊？” 大哥反问，“座山雕知道不？” 小弟眼睛一亮，“你是他小弟？” “他是我孙子！”大哥特愤怒的啐了一口唾沫说道：“他只知道自己吃肉，却不知道给兄弟们喝口汤，所以，我特么干脆抢了他的肉！” 一边说，他一边用力的拍了拍炮管。 另外一段则是小东北取王水的，他拿着枪，站在大卡车边上，两个人战战兢兢的往车里面灌着王水，而另外一边的墙边上，蹲着一溜儿人，其中就有那个房东。 他走到那个房东身边，拿手枪拍了拍她的脸，说道：“我本来应该杀了你给我爹报仇，但都是中华人，我特么下不去这个手，就留你一条狗命，自有人来治你！” 说完，上了装满王水的车，扬长而去。 至此，张步凡的《黄金劫案》剧本，完成。 第一百四十五章 看片会 剧本完成了，但是张步凡没急着给宁皓，他那边还有其他事情，本来就没准备在今年内把这个项目开起来，所以张步凡干脆留在自己这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有新的想法了。 弄完这个剧本，张步凡依旧没急着去弄管琥那个，因为又有事情做了。 文幕野来了电话，《石头》的后期基本制作完成，且已经过审了，所以，一件事情就被提上了日程，那就是约各家网络视频平台的看片会。 时值2010年，优裤网依旧是国内网络视频平台的领头羊，而在它的身后，快乐视和马铃薯两个网站在奋起直追，同时，也不发像是爱艺奇这样的新晋后辈，携着充足的资金进入这个圈子，准备发力大干一番。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七印象公司向这些网络视频平台发出了看片邀请。 这其实正式的有点过分了，一部最终剪辑出来才25分钟的短片，也就是当下流行语俗称的微电影，真没到需要弄个看片会的程度。 但是，这个微电影与目前市面上出现的那些微电影又有所不同，因为，它的主演是一位拿了金马奖和柏林银熊的人，而它的监制是国内第五代导演之一的田状状，而它的制片还有第六代导演之一，刚拿了金马奖最佳导演的管琥。 没错，为了能卖个更好的价，张步凡厚着脸皮拉管琥也在这里挂了个名儿，管琥在提前看了电影成片儿之后也答应了，按他的原话，这部短片拍的真不错，给这样的片儿挂个名头他管琥不丢人。 这样的主创阵容，就容不得各大网站平台把这部电影当做一部寻常的微电影了。 于是，这一天，张步凡开着他的sart，先去了一趟京影，接了文幕野，毕竟是学生，当然是继续在校园里住着，而且估计是为了让他能够专心做电影后期，校方挺照顾她，暂时给他单独安排了一个宿舍。 俩人会了面，带着制作完成的成片儿赶往七印象。 到那边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公司外面等着了，正是张步凡的助理张墨。 《石头》拍摄完成之后，他就回了七印象这边，具体梁婧给他安排了什么工作张步凡不知道，不过现在张步凡来了，他就成负责接待的了，今天直到看片会结束张步凡走人他都会跟在跟前，继续履行他助理的工作义务。 带着两人往里走，张墨就介绍上了，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不到20分钟，但已经有几家网站的代表提前来了。 具体来说，提前来的有三家的人，一个是快乐视的人，一个是爱艺奇的人，还有一个……是企鹅公司的人。 没错，就是张步凡用的oq的那个公司，他们公司并没有建立视频网站，所以也并不在邀请名单上，不知道人家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居然自己找上门来。 当然，这也间接的透露出一个消息来，企鹅公司也准备建立自己的视频网站了。 把成片儿交给七印象方面的工作人员去准备放音，张墨带着张步凡和文幕野就去了休息室，中间路过放映厅，放映厅的门没有完全关上，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三个西装革履的男的以及一位女性。 女的张步凡认识，七印象的一个高层，什么什么总监来着，这么看来，那三个男的就是三家视频网站的代表了。 三人也没停留，就去了休息室，管琥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文幕野是第一次当面见到管琥，挺激动的上前和人握手，这可是大前辈，而且是特别厉害的那种。 管琥看了《石头》，对文幕野这个后辈导演也是挺有好感的，握着手说道：“咱们国家就是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导演，未来你的成就肯定比我高。” 文幕野更激动了，连道不敢。 反正左右无事，三人就开始聊《石头》，不，主要还是管琥和文幕野聊，张步凡也插不上什么嘴。 不过没聊多久张墨就又来了，通知他们，人都到齐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三人停了聊天，跟着张墨去往放映厅。 其实这次邀请的平台算不上特别多，虽然国内的视频网站很多，但是比较正规的且够得上分量的就少了。 优裤、快乐视、马铃薯、爱艺奇、酷七网、ppplive、ppps，以及不请自来的企鹅公司。 没错，这年头ppptv还叫ppplive，正在和跟它名字特别像的ppps打着一场巨扯淡的仗，而ppps相比其他的视频网站也比较特殊，它不是网站，而是一个视频播放软件平台，当然，这时候的ppps也没有和爱艺奇合并。 8位代表，坐了两排，眼见三个人进来，也是纷纷站了起来。 这种场面张步凡和文幕野都没经历过，还得管琥来，他直接走到前面，开口，“今天请各位来的目的各位应该也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如今国家越来越重视正版和原创，这正版的东西还好说，毕竟每年有那么多电影上映，再加上以前的精典作品，想必各位公司的片库里都不会少，但是原创就不一样了，尤其是高质量原创，对于各位来说应该都是比较抢手的香饽饽，对？” 这话什么意思呢？其实挺简单，那就是“我们这部片儿，只卖一家，你只要买回去，就能算是你们网站的正版原创作品！” 这就有意思了，这年头虽然微电影开始多了起来，但是除了个网站自制的那些之外，大部分微电影都会选择在多个视频网站播放，为啥？因为这样赚的多啊，所以各网站手中的原创独占资源还真的是非常的欠缺。 所以，管琥这句话算是切中要点了。 “当然。”管琥接着说，“电影的重点，还在于其本身的质量，所以我也不废话了，咱们这就开始。” 接着他一示意，走到张步凡身边坐下，放映厅里的灯光关了，电影播放这就开始了。 一开始，一片黑幕，一段文字先浮了上来。 “当我们渐渐走远，迷恋沉沦，舍弃稚嫩。我们只能祈祷，祈祷有一份天真和自然，引领迷失的灵魂，回归久违的故地。” 这一段文字是文幕野写的，张步凡写不出这么文艺的东西来，本来他准备放在影片结尾的，以应和张步凡最后那一幕的表演，但是在张步凡的强烈要求之下，最终改到了影片开口。 这年头，人们还是比较吃心灵鸡汤这类东西的，而单纯是这一段类似心灵鸡汤的文字就能吸引不少人看下去了，这么重要的忽悠……不，吸引观众的东西，怎么能放在片尾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交易达成 最后，交易达成了。 但没有张步凡想象的那么轻松。 看片的效果其实是不错的，开场那一段文字不仅有着鸡汤的效果，其实也可以算是对这部电影的一个深度解析，也让人在接下来看电影的时候不至于看懵逼。 没错，这部电影虽然远不如那些文艺长片那么深奥晦涩，但依旧有些理解难度的，嗯，这主要是针对那些年轻人，他们有的初入社会涉世未深，有的甚至还没有踏入这个社会，对于电影中描述的东西其实是不懂的。 所以，有了这段文字……其实依旧不懂，但绝对会有不少人认为自己看懂了。 那几位代表看的都挺专注，看完之后也都没有急着说话，各有各的思考，看表情，应该是被电影带出了他们自己的某些经历和回忆。 这样的电影，看完之后能带来思考，其实就已经算是相当成功了，但问题是，这种思考只代表他们个人，而在这样的思考结束之后，他们将站在公司的立场上来重新看待这部电影。 文艺片，没有什么剧烈冲突，更没有时下观众们喜欢的什么情啊爱啊的东西，整个剧情就是围绕一人一狗，特平淡的展开，如果能够完全看完，或许能够引起某些思考，但他们关注的重点是，观众们到底愿不愿意进来看，看了又能不能忍受这种平淡到结束。 基于这一切的考虑，导致他们对这部电影的评分不算特别高，评分不高，出的价当然也就高不了。 时下的视频网站，会员制度还不算完善，像这样的微电影是没有什么进卖票的，网站方面也没有指望能通过售卖这些微电影赚钱，他们要这些微电影的主要目的，依旧是拉动流量，稳固用户。 所以，当然也没有什么售票分成这样合同，能够谈的合同只有两种，一种就是单纯买断，网站给电影方一笔钱，国内网络平台的版权就是他们的了，当然，可能还有一些其他的附加协定，比如说电影在视频网络上线之后，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或者更长时间不能在国内其他渠道上映之类的，这也属于正常情况。 而另外一种就稍微复杂一下，那就是走流量给钱。 就像《石头》这部电影，上了网站播放，如果播放量超过100万，那么网站给电影方多少钱，如果播放量超过了300万，再给电影方多少钱，依此类推。 一般有微电影原则这种分账方式的话，都是那种广撒网的类型，每个网站我都投，看运气呗，这个网站过了50万的播放量，我分一笔，那个网站过了100万的播放量，我再分一笔，这不是网站指着微电影带流量了，而是微电影指着网站本身流量给他们来钱了。 《石头》不一样，因为管琥一开始就打保证了，这部电影只卖给一个网站，作为这个网站的专属原创作品，就不可能指望其能从其他网站搂钱了，一旦在这个网站的播放量不好的话，吃亏的就只能是张步凡他们自己了。 然而…… “爱艺奇的龚总是？真没想到你会亲自来。”张步凡和眼前这个男人握手。 对方穿着一身休闲西服，戴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有点小帅，正是爱艺奇的ceo，也是来的这些网站代表里身份最高的一位。 “没办法，网站初创不久，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啊，而且，这样才能表现出我们的诚意吗。”龚总笑道。 爱艺奇今年4月份才正式上线，资金充足，且有着相当出色的技术储备，虽然上线时间不长，却已经被看成是一支业内新贵。 “那，这部电影可就交给你们爱艺奇了，说实话，这可以算是我的电影主演处子作了，成与不成可就要看你们了。”张步凡笑着说道。 “不不不，咱们是双赢，我对这部电影是真的看好，还指望它能给我们拉来大量的流量呢，而且张先生你的演技真看不出来是个新人，比我见过的很多专业演员还要好得多。”龚总客气说道。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就是了，要是你真看好会在这疯狂压价？还张步凡演技好？他自己都不看好自己！ 呸，搞商业玩资本的人都心脏（zang，一声）！ 是的，最后成功拿下《石头》的是爱艺奇，而分账方式则是走播放量。 爱艺奇压价压的挺狠，但其他几家压的更狠啊，按照他们出的价，《石头》就压根别想回本了，这样一对比，爱艺奇就显出来了。 至于买断，实际上从一开始张步凡就没有考虑过，以他、管琥、田状状的这个名头，就注定了这部电影的基础播放量不会太差，更何况按照他的计划，后期还有两轮运营，金马和柏林，都不用什么获奖，甚至都不需要入围提名，只要把《石头》参加这两个电影节的消息往出一放，就足以再次引来相当程度的关注度了。 国内的文艺片之所以不赚钱，并不是因为文艺片完全没人看，其实还是有不少人看文艺片的，只是人数没那么多而已。 文艺片，虽然用不着那么多的特效啊之类的东西撑着，但是制作成本也低不了，随便一部能上院线的长片，在这个年头，没有个100、200万的投资都拍不出来，这还没算后期宣传呢，而文艺片的观众圈子因为小，可能就只能提供不到一千万的票房，这样下来，最后再算上分账什么的，电影方当然就亏了。 可是《石头》不一样，一来投资少，总计30万，还没花完，而且没有院线和发行方的分账，嗯，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最后谈下来，七印象分去了10的纯利分成，毕竟找视频网站运营是他们，之后的两大电影节的运营还要靠他们，多少总得意思点，除了这些，就是电影纯赚了，所以张步凡才定下了这个策略，他对于回本甚至赚一些钱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送走了龚总，一转头，还有人没走，企鹅公司的代表。 其实企鹅给出的价挺良心的，只可惜，他们的视频网站还没起来，纯粹是为了储备，所以只能走买断，张步凡只能拒绝。 这时候别人走了，这位过来了，笑着和张步凡握手，“张先生，真的很遗憾啊，刚才听你说不考虑买断的时候我特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推动公司网站上线呢！这部电影我是真的有共鸣，看着电影里的你，就感觉看到我年轻时候一样。” “没关系，这次不成，以后也有的是机会合作吗，希望贵公司自己的视频网站尽早上线，我期待着咱们合作的那一天。”张步凡客气笑道。 “我也很期待，那就不打扰了，张先生，管导，文导，那我就先走了。”这位代表也不废话，再次致意之后离开。 “你挺看好他们啊？”管琥在边上问道。 “背靠国内用户资源最庞大的企鹅公司，他们的视频网站将来肯定能做大，只可惜咱们这片儿拍早了，不然和他们合作，绝对比爱艺奇要强很多。”张步凡说道。 管琥闻言想了想，点点头，就网络这块儿的东西，他还真没张步凡熟悉。 就这样，《石头》这部电影在国内的上映方，就此定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看书 面试真累啊，比上班还累。 ………………………………………………………… 关于《石头》这部电影，最大的国内放映销售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只剩下参奖的事情了，这个完全交给了七印象来处理。 对于那些长片，尤其是有希望获奖的电影，参加这些电影节是需要运营的，就和电影宣传有点像，也需要砸钱走关系，当然，一个是明面上的一个是暗地里的。 这种情况，在被认为是全世界最大也最权威奖项的奥斯卡反而是最明显的，在那里，都不是什么打点关系了，几乎就是直接掌控了。 这可一点都不夸张，在某一个时期，真就是某韦恩斯坦兄弟喜欢谁看好谁，谁就能获奖！ 而在金马和柏林这些电影节，这种情况要轻很多，运营依旧有效，但没那么显着就是了。 而《石头》完全没这方面的问题，作为一部短片，其实无论是张步凡还是文幕野对它的期望都没有那么高，拿奖什么的压根没想过，能入围就不错了，所以也压根就不需要运营，七印象那边需要做的只是把电影送去参加电影节而已。 除了这些，还有就是到时候在柏林那边的卖片儿了，这也得以七印象的名头来做。 总共这些事情，张步凡给了七印象电影10的收益分成，和文幕野一样。 所谓收益分成，和收入分成是不一样的，指电影在回收了全部投资费用之后净赚的那一部分利润，一般的电影还会具体分为国内收益和海外收益之类，《石头》就没这个讲究了，无论国内海外，只要是等张步凡收回投资之后的收入，就全部归入到收益里面，甭管多少，大家都要有得赚，这才是张步凡想要的。 至于爱艺奇那边什么时候上映，这个张步凡也懒得管了，在签合同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关于电影的宣传，张步凡、文幕野、田状状三个人会分别接受爱艺奇那边的一个专访，同时那边还会做一个祝福短片，就是邀请管琥、梁婧、黄博等“亲友”，每个人说一句对电影的祝福或者评语之类的。 其实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明星人越多越好，咖位越高越好，名气越大越好。 专访已经约好了时间，还是在七印象，爱艺奇那边派人过来，而这中间，就真没张步凡什么事了。 看片会结束，由管琥做东，请了张步凡和文幕野吃饭，张步凡也看出来了，这孙子主要是为了文幕野，估摸着是想往自己的阵营里拉了。 一顿饭，张步凡基本都插不上什么话，尽他们俩哔哔了，一顿饭吃完已经是半下午了，管琥晃悠着走回七印象，张步凡开车载着文幕野往回走。 回到小饭馆，看看时间，也懒得再开门了，先拿出一罐快乐水爽灌了一通——拍《石头》那一段奔跑的戏，没让他生出该锻炼身体的想法，反而更不乐意动了。 9月份，秋老虎依旧在肆意的散发着它的威力，张步凡回到卧室开了空调，在冷气下长出了一口气，坐到电脑前，却不急着用，反而拿出手机，开始发微博。 “一个人与一条狗的故事，也是寻找初心寻觅灵魂的故事，嗯，最重要的是这是我主演的！微电影《石头》即将在爱艺奇上映，欢迎前去捧场！” 文字下面还配了一张图，一个大荧幕，荧幕内外各有一个张步凡，荧幕里那个张步凡牵着一条狗，荧幕前的张步凡握着龚总的手…… 呸，怎么感觉这描述有点奇怪呢？ 然后，依旧没开电脑，而是把放在电脑桌一角，已经有点落灰的一本书拿了过来。 吹掉灰，书封面上的字也露了出来。 呃，好，这其实有点夸张了，灰没那么多，不吹灰也能看到——儿戏杀人。 《儿戏杀人》是一部中篇小说，字数并不算太多，也没有单独编辑成书出版，而是发表在了98年第9期的《公安月刊》上，作者是陈铁君。 而管琥给张步凡的这本并不是什么《公安月刊》，而是他自己打印出来的单独一本，因为字数不多，所以也不怎么厚。 张步凡翻开书，第一段文字居然是以第一人称来写的。 “这个案件是边沿对我讲的。他是我居住辖区的公安分局刑警。他在对我讲述这一案件之前，先说了一句类似爱长白的话——不要以为奇异的故事只能发生在戏剧里。” “实际情况是，不管我们的现实生活多么的平庸而沉闷，但是它缺少的从来也不是戏剧性。如果我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那只能说明我们对生活的感受和认识太迟钝太粗浅。他的这番话使得整个叙述在开头时候便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就这一段话，才百来字而已，却是立刻的抓住了张步凡的眼球。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下看了下去。 这是一个由一颗人头引起的故事，一个房东发现自己的租客居然在用大锅煮一颗人头，立刻报了警，警察抓住了那个租客，审讯得知，他也是从别人那里买来的人头，煮了当然也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能够更快的把人头上的肉和骨头分离开，好放入他的“艺术作品”当中。 案件继续查着，一路审讯之下，警方终于找到了那颗人头的来源，不是来自活人，而是来自于一个死人，已经盖棺下葬的死人。 为了能够更精准的确定人头来源，警察把那个已经下葬的死人躯体也带回了警局查验，没成想，又验出一个诡异的事情来，这个死因写着死于重病的人，实际上身体完好，完全没有任何病症。 这让警察们疑惑了，他们再次查验，最终得出结论，这个人，真的，不是死于他杀！ 可是明明没病，为什么就病死了呢？ 就像这书开篇的那句话一样，不要以为奇异的故事只能发生在戏剧里，其实，在现实中发生的某些事情，可能比戏剧里的还要离奇。 警察们继续深入的调查了下去，最终，查明了真像，那个名为牛结实的人，确实是死于重病，一种名为“众口铄金”的心病！ 简而言之，他，是被说死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牛家村中那些事 感谢风吹叶~落的打赏~~~~ …………………………………………………… 牛家村，是一个位处深山中的村子，因为村子里面的人一多半都姓牛，故而得名牛家村。 村子长期隔绝于世，规矩自成，但终究不可能真正完全的与世隔绝，到了近代，有村子里的人走出去了，同时，也有外面的人进来了。 进来的是个孩子，孤儿，被村里一对膝下无子的老夫妇收养，因为没有自己的孩子，他们就把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还给他改了个名——牛结实。 膝下无子这么多年，如今忽然有了个孩子，虽然不是亲生，但老两口依旧非常高兴，对这个孩子，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牛结实就这样娇生惯养着长大，却最终成了个混不吝的厉害角色，打爹骂娘、摔盆丢碗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没几天，生生气死了他的爹娘。 他非但没有因此改正，反而变本加厉，吃馆子赖账，借人钱不还，对癞子骂疮，冲秃子骂光，夜踢寡妇门，日扒绝户坟，简而言之，好事不做，坏事干尽，就这样成为了村里人人讨厌人人怕的绝户太岁。 可以说，整个牛家村上上下下那么多户人家，就没有一个不恨他的。 但同时，人们也怕他。 为什么？ 就因为这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家伙，谁要是真敢去找他拼命，他不但不逃，还能把脖子凑你拿着的刀口上去。我就算死也要溅你一身血，拉你给我垫背！ 这样的人，谁不怕？ 牛结实就这样在牛家村横行着，今天惹这个，明天惹那个，终于，他还是惹到了一个他惹不起的主儿。 这位也是牛家村出身，属于“走出去”的那一批人中的一个，在县城里当了医生，就叫他牛医生，他父母依旧住在牛家村，运气还很差，正好就在牛结实家隔壁。 自从爹娘死后，家里没人收拾，没多久牛结实的家就变得又破又烂，恰好隔壁牛医生父母家房子很好，还有空房，他就想去蹭人房子住，可他这样一个绝户，谁愿意帮他？人家当然不答应。 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在一个黑夜，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家，火借风势，这火啊，也就顺势的，把隔壁牛医生的爹娘家，一起烧了。 牛医生和牛结实，这就算是结了仇了，于是，为了对付牛结实，牛医生就想出来了这样一个计谋。 于是，从某一天起，牛家村里的人，见到牛结实就会好奇问一句，“你是不是病了？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开始时，牛结实当然不信，甚至还有力气反击人家，“你爹你娘才有病呢！” 但是，随着说这话的人越来越多，他自己也终于起了疑心，而这个疑心，随着那个向来正直的村长也问了一句“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之后，彻底的击垮了牛结实的心防。 他是个混不吝的绝户，敢拿砖头把自己照死里拍的人，看着似乎真的一点不怕死，但事实真是这样么？不，这样的人，在某些时候，其实最怕死！ 他的混不吝，他的“不怕死”，实际上，又何尝不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活下去呢？ 所以，当发现自己“真的有病”的时候，他开始害怕了，他去照镜子，果然发现自己的脸色非常难看，就真的和病了一样，同时，他也开始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不得劲了起来，这一刻，就连他自己也真正认为，他病了！ 病了该怎么办？当然是去看病。 还记得牛医生是干什么的么？ 他当然是个医生，而牛结实，也是他负责检查，于是，牛结实就这样被告知得了肺癌。 肺癌！必死的病！听到这个诊断结果，牛结实真正崩溃了，原本一个好好的人，才几天功夫就真的变得没了人形，他寄居的消瘦着，变得就像是一个披了层皮的骷髅，他的精神也变得不对劲，整个人疯疯癫癫起来。 然后，他死了，死在了自己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黑屋中。 这，就是牛家村的故事。 但是，这不是张步凡的故事，同样的，也不是管琥的故事。 至少，不完全是。 那咋办呢？打电话！ “喂，把你的《无人区》给我看看呗！” 没错，这个电话不是打给管琥的，而是打给了宁皓！ “啊？你看《无人区》干嘛？”宁皓已经习惯了张步凡的这种没头没尾，一下就知道张步凡在干什么了，“你在弄剧本呢？” “嗯，管琥的新电影剧本。”张步凡回答。 “嘿，你都把我说懵逼了，管琥的新电影，你不找他要他以前的电影，跑来问我要《无人区》干什么？”这下宁皓是真不明白了。 “我想看看《无人区》里的人，坏人！”张步凡说道。 “哎，笑话我呢是不？我特么就因为那里面的坏人被禁了片儿，你还要看坏人？”宁皓笑道，这句话明显更多的是调侃，“得嘞，来，哎，最好把管琥的本子带来啊，我也学习学习。” “我问问管琥，他允许我就带。”说完，张步凡也不问什么时候可以看，直接就挂了电话，那边宁皓也不觉得没约时间有啥问题，这都有默契了，如果不堵车的话，估计几十分钟之后张步凡就会出现在他工作室。 这边，张步凡已经拨通了第二个电话，这次真的是管琥了。 “那个故事我看完了。” “嗯。” “你就想要那样一个故事？” “嗯？” “你就想要一个，一村子的可怜老好人，被一个坏到骨子里的家伙欺负的不行了，终于鼓起了勇气反抗这个坏家伙，然后用了一种看上去有点匪夷所思的办法把坏家伙整死的故事么？” “你说呢？”管琥总算回过味儿来了，反问道。 “你的电影，你问我？”张步凡没好气的说道。 “得嘞，咱俩都特么是心理阴暗的人，也别跟这打哑谜了。”管琥说道。 “行，明白了。”张步凡答道，也不知道明白了啥，“我现在去宁皓那里看《无人区》，你去不？对了，他想看看你要弄的本子。” “我就不去了，已经看过了，至于那个故事，他乐意看就看，要是能提点建议那就更好了。”管琥说道。 他和宁皓其实也挺熟，毕竟中间有着黄博的关系在，俩人的关系也挺好的，基本上新拍出来的电影对方都能第一时间看上。 张步凡也不废话了，挂了电话，拿上那本书，开着sart直奔宁皓的工作室而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个极恶的故事 《无人区》，因为是在边疆的无人区发生的故事，所以就以此命名。 但实际上，还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为什么这部电影叫无人区呢？因为，在这部电影里，没有一个好人！ 徐争演的那个主角，律师，为了钱帮坏人辩护脱罪，完了之后又讹了人家老板的车，这种人怎么也算不上好人。 黄博演的杀手就更不是了。 还有在无人区里的那些人，加油站的老板老板娘，还有他们的那个哑巴儿子，又或者盗猎团伙老大，以及他的那些手下，有好人么？没有，一个都没有！ 最后说那个加油站的站街女，他就是好人么？不。 她被贩卖到了加油站，不得不当上了站街女，帮着加油站老板骗人赚钱，这样的身世确实是可怜的，但是，她为了能够从这里脱身，不惜利用徐争饰演的律师。 没错，就是利用，在无人区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她不知道她这样的行为可能害死律师吗？加油站老板会放她离开，然后找警察来收拾自己？可能吗？这些其实她都知道，但是，为了能够逃出生天，她什么都没说，依旧选择了请求律师带她走！ 当然，对于这个设定，宁皓没有明说，很可能很多人也不认同，但是没关系，张步凡这样认为就好，就像管琥对张步凡的认知那样，这货，就是个心理阴暗的，当然，他管琥也一样，不然，他会连着两个剧本都交给张步凡么？ “是？你就是这么想的？”张步凡扭头问宁皓，他在这边看片，那家伙在对面看书。 “你丫自己心理阴暗，别带上我啊。”宁皓头也不抬的回答，他也被那个故事给吸引了，虽然文字有些冗余，但是故事内容是真的精彩啊，光是看着，脑子里不自觉的就有了画面，汗毛立刻就竖了起来。 “呸！我可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些当导演的，尤其是文艺片导演，心都脏。”张步凡啐了一口说道。 “哎，你这可是一耙子打翻了一车人啊，这话要是传出去，你丫在这一行可就混不下去了。”宁皓调侃道。 “到时候我特么自己当导演去，自编自导自演，我怕毛。”张步凡随口说道，低头继续看。 宁皓给张步凡看的，是最早的那一版《无人区》，也就是修改之前的，可以说是最黑暗的一版，在这一版里，虽然也有人性中的善，但是更多的，是人性中的恶！ 不知不觉的，电影就到了结尾，当看到站街女逃出生天，最后成了一个舞蹈老师的时候，张步凡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知道到结尾了。 没错，他不是因为看了时间才知道结尾，而是因为看到了一段让他不满意的剧情。 就差那么一点，他也懒得继续往下看了，一扭头接着问道：“哎，你最后这一段都拍成这样了，上头还不给过啊？多美好啊，恶人都死光光了，好人得到了拯救，哎呦，我看着都要感动的流眼泪了。” “滚蛋，少扯这个啊，一说我特么就火大。”宁皓早就看完了书，已经坐到张步凡身边来了，也跟着看自己的作品。 说着，他拍了拍那本书，说道：“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非要看《无人区》了，这书，故事挺牛逼，但是角色深度严重不够。哎，就你来看，这个村子里的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张步凡都不用想，干脆说道：“如果只是这书里面有的角色的话，没一个好人！” 顿了顿，又解释道：“不过，和你这《无人区》里面的那种恶又不太一样，你这里面，几乎都是外露的，全部加掩饰的恶，而这里面。” 他指了指宁皓手下的书，“都是些一般人认为的小恶，深藏的恶，但就是这种恶。” “才特么更恐怖！”宁皓把张步凡最后几个字补充完了。 “还说你心里不阴暗？”张步凡斜他一眼，一撑桌子站了起来，“行了，看完了，也有点想法了，走了啊。” 宁皓把书丢给他，问道：“哎，我那本子你弄的咋样了？貌似还是我先找的你啊。” “你不是不急么。”张步凡笑道。 “嘿，我……”宁皓气笑了，刚准备说话，张步凡一掏兜，拿出一个u盘递了过去。 “拿去玩，不用客气。”张步凡摆摆手，走了。 “嘿，这孙子。”宁皓总算反应过来了，也不废话了，拿起那个u盘直接插在张步凡刚才看《无人区》的电脑上，看起了《黄金劫案》的剧本来。 ……………… 张步凡开着sart往回走，那本书就扔在副驾驶座上，现在是上班时间，路上倒是不堵了。 走到一个路口，停下车等红灯，手不自觉的按在书上。 在那个故事里面，牛结实肯定不是一个好人，夜踢寡妇门，日扒绝户坟的人，被人称为绝户的他当然是一个坏人，他的恶是浮于表面的，完全不加掩饰的恶，这一点上，似乎与《无人区》中身处无人区里的那些人有些相似。 可是，这样一个角色，能够当得起主角的分量么？他的恶，分量足够么？他的恶，又是否太过单一了呢？ 相反的，村子里其他的人，村长也好，村民也罢，长年受到牛结实的欺负，却苦于不敢真的闹出命案，所以只能忍耐着、憋屈着，所以他们就是好人了吗？身为好人的他们，又怎么会用那种比真刀真枪更加残忍的方式去杀掉牛结实呢？这不是恶是什么呢？ 可是，同样的问题，他们这种因为一直被欺压而积聚怒火最终爆发出来的，深埋于内心深处的，甚至有些怯懦的恶，于这样一个故事里，分量足够么？ 张步凡正是因为这个问题去找宁皓的，而在看完了《无人区》之后，他的想法更加坚定了，他们的恶，还不够。 无论是这个故事所表现出来的恶，还是这些角色表现出来的恶，还不够！无论恶的类型，还是恶的程度，都不够！ 直到了这个时候，张步凡也终于坚定了对于这个剧本的，最基础的认定——这将会是一部，极恶的电影！ 第一百五十章 杀生 感谢潇洒de绵羊和晒太阳的北极的打赏~~~~ …………………………………………………… 这个关于用语言杀人的故事，其实是欠缺角色的，比如说原着小说里面先是第一人称的我，进而转到了那个刑警边沿的身上，借由他们的视角来讲述了这个故事。 可是，剧本故事，或者说是电影中，却是不适宜有警察这样角色的，必须发生在一个比较封闭的地方，虽有法律，却并无实际的管控作用，那更像是为牛结实这样的人没有被直接干掉而存在的一种支撑。 因为有法律的存在，所以恶人可以更恶，因为法律太远管不着这里，所以恶人可以更恶。 是不是有些矛盾？但事实就是这样。 所以，至少在这个故事进行的过程中，不能有执法者的存在。 那么，讲述这个故事的人又该是谁呢？ 他首先得有一定的医学知识，否则没法查出牛结实并不是病死的这一事实。 其次，他需要有一定的权力，不一定是实权，但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震慑的住村里的人，但又不至于让他们完全的萎缩俯首听命，这样，在他以调查为名义讲述这个故事的过程中，只是受到一定程度的非武力的阻挠，而不是被人以武力驱逐，或者因为对他的惧怕而完全没有阻挠，这两种无论哪一种，都会让整个故事失去张力。 而这样一个能够最终调查出整个事情原委的人，又该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当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和应对呢？ 是的，当他以调查这个理由去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本身其实也就成了入局者，那么身在局中，身为故事的一员，这个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件事情就变得很重要。 或者，应该说，重要的是，这样一个角色，他本身，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呢？ 除了这个讲述故事的角色之外，张步凡总觉得还是欠缺了一个角色。 在看《无人区》的时候，张步凡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在那部电影里面就欠缺了一些什么。 当再次审视这个故事的时候张步凡才明白了，少的东西，其实就着落在于男饰演的那个站街女的身上。 嗯，这样说有点不太对，应该说，是因为张步凡在看《无人区》的时候，不自觉的把其中的角色代入到了《儿戏杀人》这个故事中去，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站街女也不是一个好人，这一点张步凡是和宁皓取得了一致的，在看《无人区》的时候，他觉得特别对，也确实没错，在《无人区》那个所有的恶都摆上了台面的故事里，站街女那种埋藏于深层的恶反而让这个故事有了更多的广度和深度，而且，她这样的小恶，同时也把那些大恶衬托的更加突出。 但是，放在张步凡手中这个故事里，这样的角色就不合适了，在这里，无论是台面上的恶，还是埋在土里的恶本身就都存在着，并不缺少同样的角色，在这个故事里，缺少的是一面镜子，一面能够把所有的恶都明明白白映衬出来的镜子！ 这个镜子的名字，叫善！ 没错，正是恶的反面，极恶的反面是极善，这个故事里，缺的就是一个极善的角色。 他或她不能像那个站街女那样在善的表层下面依旧有着部分恶的内涵，至少在这个故事发生的整个过程里，他或她的身上只有善，不能有哪怕一丁点的恶。 不，没有他或她，就是她了！ 在思考这个角色的时候，张步凡的脑海里反复来去的都是于男饰演的那个站街女的片段。 她无比可怜的对徐争说你要是走了我就没命了的画面；她在徐争面前笨拙却努力的扭动着身体的画面；她在被卡车追赶的时候疯狂奔跑的画面。 “所以说，演技好的人是真的牛逼！就是她了，极善的她！” 当张步凡打开电脑，在word上记录下了他和她之后，关于这一个用语言杀人的电影的剧本，才算是真正开始了。 ……………… 这是一个讲恶的故事，这是一个言语杀人的故事，这是一个……杀生的故事。 “哎呦喂，这个词儿牛逼啊，就打眼这么一看，一股子激灵直穿脑袋顶……” “行了，少特么扯淡了行不行，就告诉我，这个名字行不行？” “嘿嘿。”电话那头，管琥一拍大光头，说道：“那说实话啊，这名字，我真听着挺有感觉的，但是啊，我没太懂。” 张步凡捂着额头，一脸的无语，就特么知道是这样…… “杀生，佛家十恶之一，泛指杀害一切生灵。” “同时，也有绝贪生之念，达于不生不死之地，故长生的意思。” “所以呢？”管琥问，他感觉似乎更加混乱了。 “你说……”张步凡说道：“如果有人，为了长生，而去杀生，这故事……” “嘶……”管琥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下，是真的有一种凉意直冲天灵盖的感觉了，“我就说你丫心理阴暗，但没想到能阴暗到这个程度，我都考虑要不要送你去京城大学第六医院去检查检查了。” “你是觉得我不知道那是精神病医院么？别废话啊，还没说完呢，在这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张步凡一手拿着电话，另外一只手就在键盘上敲着，立刻，电脑屏幕上千度搜索里就出来了京城大学第六医院的内容——全国权威精神病院排行榜，第一位！ “你就不能一气儿说完了？”管琥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听说过杀身么？身体的身，不是生活的生。” “废话，杀身成仁么。” “是啊，杀身成仁，成语，意思是指为了正义而牺牲自己的生命，而在我们这个故事里……” “如果牛结实没有被他们说死！或者说，牛结实其实识破了牛家村人的计谋，那么他最终到底是怎么死的？他的死，算不算是杀身成仁？”这句话是管琥说的，他已经完全通透了，所以说，这俩货都该送京城大学第六医院！ “哎，话说这些你都是在哪儿找的啊？我可不记得你知识储备这么丰富啊？”管琥好奇问道。 “千度啊，遇事不决问度娘，这你都不知道么？得嘞，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所以，这部电影的名字就这么定了啊。”张步凡也不和他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电脑界面切换回word，直接拉到最上面，下面已经有了文字，但是最上面第一页却依旧空着。 张步凡动手敲击键盘，于是，第一页上终于有了字。 杀生！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单身汪的节日 爱艺奇买回了《石头》的网络独播版权之后，并没有急着上线，而是先做了一轮宣传。 这也很正常，即使《石头》是文艺片，但有田状状、管琥、张步凡这几位“大咖”的保驾护航，再加上黄博、闫霓等大牌明星的宣传，依旧能够吸引来相当大的流量。 只从之前的预热阶段就已经能看出，这必然会是一场双赢的交易合作。 在经过了几轮站内宣传，以及许多网络媒体的宣传之后，《石头》终于在10月底的时候出现在了爱艺奇的网站上。 选这个时间当然不单纯是为了配合宣传，最主要的是，这个时候，台岛金马奖那边的入围情况也基本上确定了，爱艺奇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事实也没有让张步凡以及爱艺奇那边失望，《石头》果然入围了金马奖的最佳创作短片奖，这个奖项96年才设置，相比起已经“年近半百”的金马奖来说，这个才“不到20岁”的奖项还是比较年轻的。 除了这个奖项，居然还有好消息传来，而且这个好消息让张步凡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居然凭借在《石头》里的出演，获得了最佳新演员奖项的提名。 这个奖项2000年才创立，比最佳创作短片还要年轻。 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张步凡实际上在出演《石头》之前，就已经在《人在囧途》里有过演出了，按他的想法，就算要给他评这个奖项，也应该是《人在囧途》才对。 好，他也不知道金马奖主办方是怎么想的，反正这也是个好事。 一部大陆这边拍摄的才20多分钟的剧情短片，在金马奖获得了两个提名，这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 爱艺奇那边可是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于是开始了一场从买下《石头》之后最大规模的宣传，这一次就不只是在网络媒体上了，像一些报纸和杂志这样的纸面媒体，以及一些地方台新闻等地方，都出现了相关的报道。 然后，接着这一股大势，《石头》终于在10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10月31号这一天正式与爱艺奇上线。 这一天又恰逢周日，于是，上线当天，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石头》的播放量已经轻松破了百万，成为爱艺奇开站以来最快破百万的影视类作品。 这里的播放量可不是网站放出来给观众们看的那个播放量，那个数据有着相当大的水分存在，更多的是为了忽悠观众而存在的。 这个播放量，是网站后来统计出来的真正数据，这可不是说你点进这个网页就算播放的，网站对于播放量是有着自己一套计算办法的，只有满足了网站的计算办法，这个播放量才计入到有效播放量中。 不仅是播放量，还有网站流量，以及游客向用户的转化量，从爱艺奇铺出这次大规模宣传开始，就一直呈现一个走高的趋势。 这一切的表现都让爱艺奇的龚总相当的得意，偶尔的一次亲自出马，就换来了相当出色的成果。 没错，就是偶尔，你真以为他说的事事亲力亲为是真的啊？人家可是ceo，哪有那么多时间在这种小事上亲力亲为，都是套话而已。 而随着电影的播出，网上开始出现大量关于电影的评论，而国内最大的影视评论社区豆芽网上也出现了电影的评分。 一开始居然直接冲到了8分以上，这简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分数。 要知道，豆芽网上的都是“资深观众”，对于电影，尤其是国产电影往往极度苛刻，嗯，爱之深责之切吗，所以，指望他们给这部有着明显缺陷的电影打高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在看到这个分数后，张步凡一度怀疑是爱艺奇那边雇了水军去刷的分…… 是不是真这样就没人知道了，但是果然，很快的，《石头》的评分就开始回落了，从最高的83分，迅速的就落到了75分，然后下落的速度开始减缓，最终停在了7分这个整数上，不再变化。 这已经让张步凡有些意外了，在他自己看来，这部电影最多就是及格分6分稍稍出个头而已。 他的表演不错，但还是能够看出不足，而文幕野作为一个新人导演，无论是在对现场的把控，还是后期剪辑制作上，其实都有着不小的问题。 这其实从观众的评论里就能看出来，到目前为止，网上关于这部电影的评论已经有不少了，夸奖的居多，大概占到了6成，不过有很多都是在夸奖的同时分析不足的，而剩下的那些所谓差评也基本没有单纯批评的，大多都说的有理有据。 自从当初被徐争忽悠着开始看影评，并发现其实影评对他的编剧能力并没有什么提升之后，张步凡并没有就此不看，反而把这个习惯保持了下来，不过是从看正常影评变成了看那些沙雕影评。 就比如他现在看的这一个。 “论一个人的发型对人物形象的塑造有多么重要：张步凡演的两个角色，大伟以及《石头》里的无名男主角，都戴了假发，而且同样是中短长度，可是，在两部电影里表现出来的形象和状态居然完全不一样，刚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硬是没有认出来，这个乡下傻小子似的人物，居然就是那个《人在囧途》里的大帅哥！不说了，我先去做个发型了，说不定就能靠着新发型找到女朋友呢！？” 别想了大兄弟，女朋友这种东西……呃，好，貌似我自己也是个单身狗，就不评价你了。 张步凡习惯性吐槽。 再看下一条。 “哇，电影里的狗狗好可爱好听话好暖心好想也养一条！男主角怎么忍心抛弃它，桑心，差评！” 所以，这就是你打一星的原因么？ 文艺片，即使先期宣传到位能拉来比较大的观看量，但往往后继乏力，但《石头》却罕见的保持了一个比较稳定趋势。 就在这样的趋势中，11月11日，这个全国单身汪的节日，到来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生日快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11月11日这个本来很普通的日子，忽然就被扣上了“光棍节”这样的名头。 其实就是某些无良商家为了赚钱专门营造出来的一个所谓“节日”而已，以方便他们在这一天打着促销的名头疯狂搂钱。 张步凡倒是不吃这一套，他的消费观还是很理智的，需要什么才去买，几乎没有冲动消费过。 不过，11月11日对他，依旧有着一分特殊的意义，因为这天是他的生日。 是生日，却不过生日，从那年之后就这样了，但无论怎么说，这依旧是比较特殊的一天。 这一天一早起来，还没有感受到光棍节的气息，却先接到了一个好消息，爱艺奇那边传来的消息。 《石头》这部电影，在今天，也就是上线的第十二天，播放量正式超过了五百万！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如果换算成观看人数，放到影院里去，那可就是破亿的票房了！ 当然了，这个换算显然是不成立的，毕竟一个花钱一个不花钱，如果真把《石头》放在院线上映，能有50万人观看，张步凡就可以烧高香了。 这个播放量意味什么呢？意味着，张步凡对于这部电影的投资已经全部赚了回来，而接下来所有从这部电影获得的收益，就都是净赚的了！ 其实赚不赚钱的并不重要，当初张步凡投钱的时候，也是因为觉得这是一部好电影，如果因为剧组太简陋导致拍出来的效果不好，那真的是浪费了一个好剧本，不过，能赚钱依旧是高兴的，因为这其实也代表着大众对这部电影的认同，同时也是对他张步凡的认同。 这当然是个喜庆的事情，张步凡立刻就准备去找文幕野，好好庆祝一下。 这货基本已经保送导演系研究生了，不知道咋想的跑到学校外面租了个房，估计是为了更好的创作？不过他现在住的地方离着也不算很远，从小饭馆出发，走到那边去也用不了半小时。 张步凡把那个“今日暂停营业”的小牌子挂出去，就出了门，同时另一手拿着电话准备给文幕野打电话。 “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很快就被接通，文幕野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喂，张哥。张哥？喂？” 这不是信号不好听不见声音，而是这边压根就没说话。 这时候的张步凡，拿着手机贴在耳朵上，眼睛却是看着前面不远的地方，一脸的惊讶，那里站着一个人，看着这边，同样满脸惊讶。 忽然一个激灵，被电话里文幕野的声音叫醒了，急忙回道，“不好意思啊，拨错了。” 夸嚓，把电话挂了。 那边文幕野一脸懵逼…… “你怎么回来了？（你干什么去？）”俩人看着对方，同时开口。 “你不是在横店吗？（你不应该在小饭馆么？）”又是异口同声。 “我先说！（我先说！）”呵呵。 “算了，还是你先说。（算了，还是你先说。）”呵呵呵呵。 “噗嗤。”都乐了。 最后，张步凡也不说话了，一抬手，在自己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接着向着对面微微躬身抬手一引，那意思，你先说。 对面又是噗嗤一笑，然后皱了皱小眉头，貌似抱怨的说道：“你就准备让我这样说嘛？” 确实挺麻烦的，一只手拖着个行李箱，另外一只手上还拎着个大盒子。 张步凡急忙小跑过去，把东西都接了过来，问道：“那，回去店里说？” 她又把盒子拿了回来，说道：“行李放小饭馆，这个就不用了，你放完赶快出来啊。” “啊？”张步凡一愣。 “啊什么啊，今天日子比较特殊，就不劳烦你做饭了，咱们啊，出去吃！”姑娘笑嘻嘻的说道。 “出去吃多麻烦啊，而且没你爱……呃，好的，没问题。”看着对面微微沉下来的漂亮脸蛋儿，张步凡同志果断从心。 回去小饭馆放下行李，张步凡又接过了大盒子，跟佟丽亚肩并肩的往胡同外面走。 已经接近11月中旬，京城的气温已经降下来了，但也不是太低，一件体恤套一件稍厚点的外套即可，相比起10月的时候依旧秋老虎肆虐，反而现在才有了种秋高气爽的感觉。 她下面穿一条紧身的牛仔裤，把一双大长腿勾勒的近乎完美，上身是一件薄羽绒服，居然是粉色的，还戴了个粉色的口罩，鼻子上架着的没镜片的眼镜框也是粉的，把她整个人都衬的粉嫩粉嫩的。 从远处看，就像是……就像是一棵开满了桃花的小树在四处乱跑似的。 嗯，这是时尚，张步凡在心里面这样催眠自己。 “话说，你怎么回来了？《宫》拍完了？”张步凡问道。 “没有啊，不过快了，我的戏份不多了，挺清闲的。”佟丽亚答道。 “你也学会偷懒了啊，以前可很少见你没拍完一部戏就离组到处乱跑的。”张步凡笑着调侃道。 还不是因为你！她不爽的闷哼一声，狠狠丢了他一个白眼。 张步凡莫名其妙被一记卫生眼砸中，一脸懵逼。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一个挺有规模的饭馆跟前，这家饭馆外面。 “就这。”她看似随意的说道，不知为啥从张步凡手里抢过盒子，当先就走了进去。 张步凡跟着进去，就看到她已经颠儿颠儿的跑到人家前台，跟一个服务员说了起来，只见那个服务员点点头，带着他们就上了二楼。 两人被服务员带着，就到了叫做“秋实厅”的包间跟前，佟丽亚又是先两步跑了进去。 张步凡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走入，一进去有点愣神，嘿，这张灯结彩的，是为了配合光棍节搞什么活动么？这年头连饭馆都开始凑这热闹了么？ 正想着，忽然耳边“砰”的一声炸响，漫天的彩屑就飘了下来，接着，张步凡感觉有个什么东西被扣到了脑袋上，同时，耳朵边上响起了她好听的声音。 “生日快乐！” 这时张步凡才发现，那个他拎了一路的盒子已经打开了，就放在餐桌的正中间。 那是一个生日蛋糕。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条特殊的微博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哎不是，我怎么觉着这么别扭呢？我生日，结果你不唱生日歌，让我自己唱？” 张步凡一脸别扭的看着佟丽亚，人姑娘跟那嘎嘎直乐——他刚才唱生日歌的样子真是太傻了，实在忍不住啊！ “谁说我不唱了？不是说好了你唱中文我唱英文的么，别耍赖啊。”眼看张步凡不唱了，佟丽亚立刻把眼睛一瞪。 得，唱…… 一个人的生日，两个人过，他看着她，听她唱英文版的生日歌。 这还是张步凡第一次听佟丽亚唱歌，别说，还挺好听，重要的是，好她说话的声音略有些不同，怎么说呢……有点小可爱？ “哎，快许愿快许愿，蜡烛都快烧完了。”唱完，她自己似也有些小羞涩，急忙把话题引开。 于是两人面对面，对着中间的蛋糕，闭眼，许愿。 他许的什么愿？她不知道，不过她悄悄睁眼看他，他的脸上有开心的笑容。 许完愿当然就是吹蜡烛。 “三，二，一！”她数着，两人一起往中间用力一吹！ “哎呀，你口水蹦我脸上了！” “没有，我才没喷出口水呢！” “我说有就有！呸呸呸，臭死了！” “不是蹦你脸上么？又不是嘴上，你臭什么臭啊？” “我不管，就是臭！” “好好好，我的口水臭，好了，那你别坐那边了，坐我边上来，这样就喷不上了。” “好的！” 于是，原本隔着个桌子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就这样坐到了一起。 吹完蜡烛切蛋糕，张步凡拿起塑料刀，也不问佟丽亚，切了一块先放在了她的面前。 嗯，有那唯一的一块白巧克力，是她喜欢的味道。 吃着蛋糕，菜也陆续上来。 “嗯，这里的菜味道不错，听正宗的京味儿。”张步凡挑了几筷子菜，出于厨子的本能评价了一下，然后问道：“你这次回来就是专门给我过生日的？” “臭美你，我回来当然是有事啦，你生日只是顺道而已。”她一梗脖子，拒不承认。 提前订好了饭馆，还专门做了布置，连蛋糕都是订做的，上面那块白巧克力可是做成了菜刀的样子，哪有蛋糕店做蛋糕往上面放菜刀的？就这样还只是“顺道”？ 张步凡笑笑，也不点破。 “哎，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啊？”好奇问道，其实这个问题早就想问了，他一直以为，自从老爸老妈还有爷爷去世后，就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生日了呢。 “这还不好知道啊？你的微博认证，还有oq上的个人信息，不都写着的吗。”她回答道。 “呃……”张步凡摸了摸鼻子，别说，还真把这些忘了，他在这方面不怎么注意，输入的都是自己的真实信息。 张步凡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姑娘知道他的生日，还专门来给他过生日，而他呢，却连人家姑娘的生日是哪一天都不知道。 其实不难知道，佟丽亚如今也是个明星了，拥有大量粉丝的那种，她的一些个人资料想隐瞒都瞒不住，张步凡几乎敢确定，现在打开千度搜索搜一下就能直到她的生日。 不是查不到，只是不曾用心而已。 也不知道人家姑娘是不是看出来了，反正很及时的开口，岔开了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哎，你演的那个《石头》我看了，没想到啊，你演技不错啊。” “我在《人在囧途》里演的也挺好的啊，你没发现么？”张步凡笑着逗趣。 “那个大伟啊？我光顾着看帅哥了，没注意演技啊。”佟丽亚狡猾的笑道。 “帅也是帅的，但是，你看人啊，还是要更注重一些内涵！像我演的角色，就都是又帅又有内涵的！”张步凡开始臭屁。 “行！今天你生日，你说什么都对，行了。”说完，她捂住嘴，吭哧吭哧笑。 时间过的很快，一顿生日午餐，就算再慢吃，吃了仨小时也还是吃完了，等到有服务员来提醒时间俩人才发现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从饭馆出来，两人继续沿着街道溜达，佟丽亚不着痕迹的再次看看表确认时间，然后说道：“告诉你我今天回来有事的啊，我还要去办事呢。在这之前，再给你一点时间，嗯，你今天是寿星公吗，我就再大人大量一点，满足一个你的小愿望，说，你还有什么想做的？” 张步凡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笑道：“你能来给我过生日，就已经是我今天最大的惊喜了，我现在特满足，前所未有的那种，你真的不需要做什么了。” “真的？”佟丽亚也看着张步凡，这一刻的气氛意外的有些……尴尬，“那，我就去办事啦。” “嗯，你的事情要紧。”张步凡点点头，“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让我经纪人来接我就好，对了，我的行李还在小饭馆呢，走，拿行李去。”佟丽亚转身，两只手背在背后，脚步略微加快向前走去。 她的脚步，似乎有些……惊惶？ 两人回到小饭馆后没多久，佟丽亚的经纪人就开着车来了，还是张步凡认识的那个，对张步凡的态度依旧挺客气，没错，只有客气的那种，也不多说什么，接了佟丽亚离开。 张步凡忽然就没了再找文幕野庆祝或者继续弄剧本的心情，一个人坐在大堂里面，手上拿着手机，一会儿按亮了，也不干什么，就对着屏幕发愣，直到屏幕再黑下去，再按开，打开oq，再关上，接着发愣…… 忽然之间，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一看挂在墙的大表，他居然就这样什么都没干，发愣发了差不多4个小时！ 再次打开手机，这次虽然有些迟疑，但终究有了动作。 打开通讯列表，找到那个名字，拨出电话。 “对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全国人民都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果然……”张步凡脸上的笑容猛然绽放，“这就是你说的有事吗？骗人可是不对的呦，菇凉！” 一股冲动，或者应该说是勇气自心底用出，张步凡打开微博，很快编辑了一条微博发了出去。 几张照片，正是中午庆祝生日的时候两人的合照，一张她拿着白巧克力菜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一张他吹蜡烛和一张她吹蜡烛的拼在一起的；一张她正在给他唱生日歌的。 配文则是这样。 “其实不需要什么生日祝福，你能出现在我的面前，就是我这个生日收到最好的礼物。你的生日是8月8，我的是11月11，咱俩合起来不正是要发么，这么喜庆的数字，还找的到第二对么？所以，美丽大方的丫丫女士，明年的生日，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度过呢？” 点击发送，就仿佛做了件天大的大事儿似的，捂着心脏，长长的出了口气。 第一百五十四章 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祝大家中秋阖家团圆~~~~~ ………………………………………………………………………… “哎，快看微博快看微博！”横店影视城，《宫》剧组，一个穿着古装的瓜子脸姑娘拿着手机，一边看一边嚷嚷着去拉她身边的另一个姑娘。 瓜子脸姑娘正是这部电视剧的女主角大幂幂，而她拉住的姑娘，自然就是佟丽亚，昨天还在给张步凡过生日，今天一早，却已经再次出现在了剧组，可以看出她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大幂幂拉她的时候正在打哈欠。 “怎么了？什么微博啊，让你这么激动。”佟丽亚有气无力的白了大幂幂一眼，然后有气无力的把目光落在了她的手机屏幕上。 于是，她看到了自己，以及，那一段文字。 美杜莎之眼，石化！ 边上大幂幂可不管她愣在那里，一个劲儿的挤她，同时还对她一顿挤眉弄眼，“哎，我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我哪知道什么意思啊！”向来性格比较“爷们儿”的她，此时居然也说话结巴了。 “你不知道啊？那要不我猜猜？”大幂幂坏坏的一笑，说道：“我觉得，应该是有人发春了。” “你才发春了呢！”她急忙反击。 “哎，我又不是说你，我说他呢，就那个张步凡。”大幂幂嘿嘿笑着说道。 “说他也不行，他是我朋友！”她继续反击。 “哦，你朋友啊，我也有不少朋友，可我可做不出专门找导演请一天假飞回去给人家过个生日再连夜飞回来的事情哦。”还是那股贱贱的语气。 “哼！”她干脆不说话了，说什么，这种时候，似乎说什么都很尴尬的样子。 “哎。”大幂幂又凑过来了，这次稍微认真了点，“你准备答应他么？” “答应什么啊？”她眼神儿开始飘，还在那强做硬气呢，“他这微博说什么了么？就是让我和他过个生日而已，多大点事啊？我从小到大，一起过生日的人多了去了！” “现在轮到你嘴硬了嗷。”大幂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拿手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 她还想嘴硬辩解，手机忽然响了，拿过来一看，整个人再次被美杜莎之眼命中——张步凡打来的电话。 那边大幂幂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名字，嘿嘿一笑，一把抢过了电话接了起来，“喂你好，请问你找谁啊？” “呃，阳幂小姐？”张步凡问道，没办法，她这声音真的有点独特，想辨认不出来都困难。 “你找丫丫啊？她……哎呦！”一声惊叫，却是佟丽亚挠了她的胳肢窝，然后顺势就把手机抢走了。 “喂，找我干什么啊？”她此时的身体是完全绷紧的，就为了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出现走音或者颤音之类的情况。 为什么会这样？当然是因为她已经隐约猜到了，这个电话的目的。 “回到横店了？昨晚上休息的怎么样？”张步凡问道。 “很好啊，一路睡着回来的，现在精神特别棒！”佟丽亚回答 俩人一问一答，一个比平时多了莫名的温柔，一个比平时多了莫名的力量…… “那就好……”张步凡说道，刚说仨字，被打断了。 “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啊？那我现在回答你了啊，我还要上戏呢，挂了啊！”她说的是斩钉截铁一点不客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听着很正常的声音，现在听着，却让心里忽然就生出来一股莫名的火气，且在一点点的积聚着，于是，就想冲他发泄。 “别别别！别急着挂！”张步凡急忙叫道。 “还有什么事，快说！”她迅速说道，就在他叫住她的瞬间，火气似乎没了，整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慌了起来，想找大幂幂，却发现大幂幂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躲出去远远的，正悄悄的看着这边笑呢，没办法，只能自己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没关系，就是个普通电话而已，慌什么！ “那个……跟你商量个事儿呗？”张步凡开口了，声音里也有着能明显听出来的结巴，很显然，他现在和佟丽亚一样，很紧张很慌！ “什么事？”三个字，不知道耗了她多少勇气。 “就……就……就那啥。”张步凡自己都尴尬了，明明计划好的，为啥电话通了就说不出来了呢？ 一抬手，啪！ 清脆的声音也通过手机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不知道为什么，就仿佛他出现在了她眼前一样，那一个清脆的嘴巴，她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似的，忽然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边，也不知道是给自己的那一个嘴巴子起了作用，还是因为手机里的笑声，他终于说出来了，“你看，我这眼见着三十的人了，每次过生日还要顺带着过一个光棍节，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所以呢？”控制不住了，声音还是开始抖了！ “所以啊，我就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帮我个忙，让我以后都不用过光棍节啊？”他接着问。 “怎……怎么帮啊？”都不只是抖了，都开始结巴了。 “简单啊。”他这边反而是越说越流畅了，似乎是因为那一下豁出去之后，所有的勇气就都会来了，“你看啊，我，单身公汪，你，单身母汪，反正都单身，要不咱俩凑合凑合，整一对儿得了，也别麻烦别人了，你看……咋样啊？” “你……这，算是追我么？”一边说话，同时却用一只手死死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来。 “是……是？”说完，好像勇气又用完了，又结巴上了。 “嗯？”简单的鼻音疑问。 “我说是！”这一下，忽然就爆了，很大声的喊着，仿佛要昭告天下似的，“我是说，佟丽亚！我！张步凡！喜欢你！当我女朋友，好吗！？” 等半天，没声音，他都心里忐忑了，难道自己会错意了？ 却不知道，那边，她捂着嘴，笑着，笑的那么开心，两只眼睛完全的眯了起来，成了两弯漂亮的月牙儿，笑的那么开怀，以至于都有点说不出话来。 许久许久，电话里终于再次响起了声音。 “张步凡，我也喜欢你！”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们已经拥有了抗争的力量 感谢鲈鱼的池塘、终南云雨、风吹叶~落的打赏~~~~~ 再次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团圆~~~~ ……………………………………………………………………………… 表白的时候各种纠结、迟疑、缺乏梁静如给的勇气，结果呢，等表白完了，关系确定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也没飞去横店找她，她也没有再次向剧组请假回去找他。 两个人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这件事发生怎样的变化。 实际上也应该是这样，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早就已经讲不清楚了，就像当初张步凡自己琢磨的那所谓的“友达之上恋人未满”，到了这个份儿上，向恋人转化，欠缺的其实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而张步凡的这个生日，就成了这个契机。 当然，两个人于对方的来说没有变化，但是两个人自己的生活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些许影响。 张步凡这边还好点，就是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像是管琥、黄博他们纷纷打了电话过来，带着调侃的祝贺了他。 而佟丽亚那边，事情可能就多一点了。 “丫丫，我是真的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你现在正是爆发上升期，而且你还年轻，怎么就……” 这话是那位经纪人大姐说的，当然，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打断了。 “我还年轻？你确定不是开玩笑么？我，83年生人，再过三年就30了，你也是女人，难道不知道对于女人来说30岁意味着什么吗？”佟丽亚指着自己，有些无语的笑道。 “好，就算你要找，为什么要找他呢？而且，为什么要公开呢？”经纪人也同样无语，这些年随着佟丽亚名气地位的提升，她已经越来越掌控不了她了，不，她压根就没有能够掌握住她过！ “你是不是对张步凡有什么误解啊？”佟丽亚好笑的看着面前的经纪人，“他张步凡，第一部电影拿金马奖，第二部电影拿柏林银熊，第三部电影票房过亿，第四部电影只是个短片，依旧获得了金马奖最佳短片和最佳新演员的提名，而且很有可能获奖，这样的人，真要说起来也是我配不上他！” “而且，我为什么不能公开？我又不是那些偶像明星，还需要顾忌这顾忌那的，另外，别忘了，我和公司签的合同里说的明明白白，公司不能干涉我情感方面的问题，你不会忘了？”佟丽亚逼视着她，语气虽不变，但自有一股威严，她不自觉的移开了目光。 “好好好，都是你有理！洪总马上来了，到时候你和他说理去。”见说不动佟丽亚，经纪人也不说了，但依旧不爽的发出了最后的威胁。 洪总，佟丽亚的经纪公司幸福海蓝的总经理，同时也是董事会成员之一，他为了这件事情亲自前来，足可见公司对佟丽亚的重视程度。 当天下午，拍摄完成后，佟丽亚见到了洪总。 “洪总，好久不见，本来还想这去找您的，没想到您先来了。”佟丽亚笑道。 “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洪总笑道。 这位可是京城大学的高材生，也是业内知名的制作人，看上去特别和蔼的一个人，说话速度不快，整体给人一种非常温和的感觉。 “我想换经纪人！”佟丽亚也不废话，直接开口，先发制人。 “哦？为什么？”洪涛依旧带着笑说道。 “洪总您也知道，我这些年的成长速度越来越快，而我现在的经纪人已经有些跟不上我的成长速度，就拿我今年接的这几部剧来说，《宫》是我自己找上去面试通过的，而《步步惊心》则是通过张步凡的关系，她身为一个经纪人，在这里面却没起到任何作用，不，应该说，她还在起一些反面作用，这已经不是跟不上我的成长速度了，而是在拖我的后腿，我不觉得我还需要这样的一个经纪人。”佟丽亚说的特别流畅，能不流畅么，早就想好的话了。 “拖后腿？”洪总依旧是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问道。 “我之前拍的《怪侠一枝梅》洪总还有印象？在拍摄期间，张步凡曾经去探过我的班，这个公司也是知道的，就那次探班，他实际上也是为了我在《步步惊心》能够获得一个角色去的。他厨艺好，就想着向糖人的几位高层露一手，也顺便拉近一些关系，为了配合他，我就让经纪人去买了菜，并且专门吩咐了，买好菜之后直接送到酒店去，可是呢，她却直接提到了拍摄现场，搞得张步凡被人当猴子一样的围观，尴尬的不行，而且原本只需要给糖人高层做的一顿饭，变成了给整个剧组做，人家堂堂一个金马和柏林最佳编剧，真就被折腾成了一个剧组的厨子，人都给丢光了！” 佟丽亚微微顿了顿，酝酿了一下情绪，语气略微加重两分说道：“这种事情，可不是一句忘记了或者没注意就能说得过去的？也就是我和张步凡的关系摆在那，要是换了别人，别说《步步惊心》了，一个弄不好，我可能直接就从《怪侠一枝梅》剧组下车了，这对我的事业是是多大的打击，洪总您应该很清楚。” “嗯，这确实是件大事，你怎么不早点和公司说呢？”洪总问道。 佟丽亚说道：“我原本想着念在她和我合作这么多年的份上，就放过她那一次，可没想到，她一点悔改的想法都没有，心思越来越不放在工作上，却整天想管我的私生活，既然她坐到这个份儿上，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洪总微微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说道：“好，那就给你换一个经纪人，除了这个事情，如果你还有其他需要，也可以提，公司会尽量帮你。” 嗯？这下轮到佟丽亚发愣了，这似乎，和想象里的，不太一样啊？ 那边洪总已经继续说话了，“关于你和张步凡的事情，公司是持支持态度的，咱们公司的人，从来都是靠演技和实力说话的，个人的感情问题，公司从来都是不干涉的，只是，以后如果还有类似的事情，嗯，我是说其他大事，你在公布之前最好能知会公司一声，公司也好配合你吗。” 所以，公司，不反对？佟丽亚更懵了。 洪总还没说完，“至于张步凡，那是一位出色的编剧，而且我觉得他也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演员，这样的一个人，公司更愿意和他是合作关系，而不是敌对。嗯，就你们现在的关系来说，公司也能算是你半个娘家了，你完全可以在有空的时候，带张步凡回娘家来看看吗。” 哦！懂了！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拥有了能够和上层抗争的力量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二次金马行 感谢弱水无瓢和书友的打赏~~~~~~ ……………………………………………………………… 张步凡当然不知道佟丽亚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的他，一面沉浸在“我不再是单身汪”的兴奋甜蜜中，一面又在忙着准备。 准备什么？台岛金马奖。 今年的金马奖比去年早一些，定于11月20日举行颁奖礼，也就是张步凡表白完之后，就剩下一周多点的时间了。 不过还好，《石头》可不像《斗牛》那样是金马奖大热，所以，张步凡也不用像去年那样跟着管琥他们提前一周就跑到台岛去。 但依旧得做准备啊，尤其今年就他和文幕野俩人去，俩人都是菜鸟，没错，别看张步凡去过一次金马奖，还获了奖，实际上比文幕野好不了多少，就是个高级菜鸟而已，就更有必要提前准备了，省得到了那边去丢人现眼。 这种事儿两人都不在行，没办法，最后还是得去找七印象。 其实那边梁婧早就在等他们了，对于《石头》这部电影，七印象怎么也算的上发行方了，像是金马和柏林这样的大电影节，七印象当然不能缺席，重点是这对于提升公司知名度可是有着不小帮助的。 于是，等到两人找上门去，都不用废话就被安排上了。 两人当天上午去的七印象，被工作人员拉着一顿量身体比例，然后很快的找来了好几套西服来，都是名牌，什么阿玛尼、纪梵希之类的。 最后一人选了两套，同时，与西装配套的，什么领带、皮带、鞋袜等等东西全部配置完全。 这还没完，接着又请来造型师，给俩人一人弄了个和西装比较配的新发型。 没办法，他们可不像当初的《斗牛》剧组，作为颁奖礼大热门，什么东西发行方都给准备好了，服装造型之类的都直接拉进团队带着去了台岛，然后到了那边再根据实际情况来弄。 张步凡他们可没这个闲钱弄这些，就只能所有的东西都在这边准备好了，去了那边之后只能做补救。 全完，已经是下午了，中午饭就在七印象叫的盒饭随便对付了点，等到两个人的东西大包小包分门别类的装好了，也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了，两人往返台岛的机票，在台岛那边的住宿等一应事情，都预订处理完了。 “有个公司是真的好啊，如果这些事情都我们自己来处理，忙死了也未必能处理好啊。”文幕野活动着被造型师摆弄的都僵了的身体感慨着。 “确实。”张步凡点头，以前出席各种活动，因为背靠着大剧组，还有管琥他们帮衬，他是从来不用出力的，所以完全没感觉，如今自己头一回参与进来，嗯，实际也没出太多力气，就已经感觉累得不行了。 “哎，不过你也不用太羡慕，你现在好歹也算出道正式踏入这个圈子了，虽然没办法组建自己的工作室，但找个经纪公司没问题。”张步凡说道。 之前管琥对文幕野显露出的兴趣实在是太明显了，完全不加掩饰，既然如此，张步凡不介意顺着使把劲儿，帮自己兄弟一把。 他抬脚踩了踩地板，说道：“七印象你也来不少次了，应该也算是了解了，这里不签演员，但没说不签导演或者编剧啊，你像我，我的编剧约就是挂在他们这的，不然你以为我脸皮有多厚，什么事儿都找他们帮忙啊？” 嗯，编剧约挂在人家这里，但和你找人家帮忙有毛线关系么？还是厚脸皮！ 文幕野有些意动，不过还是有些迟疑，问道：“可是，这公司不是主要为管哥服务的么，就算签了我，能有多少资源倾斜到我身上呢？而且我毕竟还没毕业呢，如果不出意外，明年我会考研，就报在田老师名下。” 这些都是实在问题，且不说学业问题，单说身份，毕竟他也是导演，和管琥身份算是重叠的，不像张步凡是编剧，万一到时候有个本子来了，然后俩人都看上了，那到时候到底给谁拍呢？ 又或者，两个人同时开一部电影，都需要大量人手的时候，以七印象目前的规模来说，肯定没法全部兼顾，那到时候资源该往谁那边倾斜呢？ “学业好说，你看那些表演系的学生，有些还没进大学呢就有经纪公司了，这个你可以和田叔说，他批准你就找呗。”张步凡笑道：“至于资源倾斜之类的事情，你完全可以自己去谈啊，又不是一锤子敲死了就必须在这，谈拢了就签，谈不拢就算了呗，人家还能拿把刀架你脖子上逼你啊，实在不行再换别家呗，放心，到时候我再帮你找就是，亏不着你。” “那就谢谢张哥了啊。”文幕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说实话，刚开始他只是想拍一部作品而已，从来没想到会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这中间，张步凡帮了他太多太多。 “谢什么谢，以后有了好电影别忘了哥就行。”张步凡笑着拍了拍文幕野的肩膀。 一天时间，所有事情都定了下来，不仅是他们两个人的全套行头以及在台岛那边的全部行程，还有随行人员。 张墨作为张步凡的助理当然是要随行的，除此之外，梁婧居然决定亲自去一趟，理由居然是去年因为要陪孩子所以错过了，今年也去开开眼界顺便玩两天。 于是最后定下来，一个总计8人的小团队。 金马奖11月20号颁奖，他们不需要去太早，18号到达就行，19号休息一天准备一下，时间足够充裕。 现在距离18号还有几天，张步凡也没心思弄《杀生》的剧本了，免得现在有了感觉，没弄几天又被打断，那种感觉其实挺不爽的。 于是，小饭馆继续开门，来来往往的客人完全想不到，这个老板过几天就要去参加金马奖了…… 除了开店，闲暇的时候还顺带着刷刷微博，以及，干一些秘密的事情。 什么事？你猜呗。 当然，总共也没几天，18号就来了，一行人带着大包小包的，踏上了前往台岛的飞机。 3个多不到4个小时的时间，随着一阵震动，飞机准时降落。 踩在了台岛的土地上，张步凡下意识的蹦了两蹦，去年，就是在这里，他拿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奖项，也是在这里开启了他微博爆发之旅，为他带来了人生第一份，嗯，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份的商业合作。 那么，今年，在这个被称为宝岛的地方，又会有什么样有趣的事情等着他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台岛粉丝 “各位，看这个地方眼熟么？没错，台岛北市101购物中心这的鼎泰丰，时隔一年，我又来了。还记得去年我来这做的品评么？当时有个自称是鼎泰丰员工的网友留言说鼎泰丰会变得更好，让我一年后再来，嘿嘿，我真就再来了。我现在就进去看看，到底有没有变好！” “好，确定了，那个自称鼎泰丰员工的网友，身份一定是假的！去年我给这里打了多少分来着？算了，不想了，反正今年，在去年的评分上，再减05分就对了。失望，还是去玉林夜市抚慰一下我受伤的心。” “嘿嘿，士林夜市我又来了~还跟去年我来的时候一样啊，去年吃饭的那几个摊也都还在，这下总算可以安慰一下我的肚子和受伤的心了，对了，这次我可不是一个人了。艾特文幕野，艾特梁婧。艾特管琥，你馋不？艾特佟丽亚，能不能来？你还有3天时间考虑！” “……” 来了台岛，张步凡简直就变身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一天的时间，这货发了超过10条微博，其中一多半都和吃有关。 而且这货还不是普通的发微博，而是到处跑着撩拨别人，一会儿艾特这个一会儿艾特那个，像管琥这样的根本就不理他，佟丽亚的则比较干脆，就一个字——滚！ 这其中有个人的回复比较有意思，来自宁皓，“为什么不叫上我？” 没错，这货也来了台岛，当然也是冲着金马奖来的，不过他今年的身份比较特殊，因为《无人区》被干掉，这货今年没有电影拿来参加评奖了，结果，人家主办方直接给他发出了担任评委的邀请。 没错，去年大家还都是参加比赛的学生，结果一年的时间，张步凡还是学生，人家已经是给他评卷子的老师了…… 宁皓回复的是张步凡在士林夜市吃吃喝喝的时候发的一条微博，等到张步凡看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再发另一条美食推荐的时候看到的，想了想，也不管什么海外长途之类的了，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了。 “哪儿呢？” “废话，酒店呗，我特么可没你生活这么丰富。” “能出来么？当个金马奖评委，不会被关禁闭？” “前几天倒是真被关了，不过现在已经放出来了。” “那……现在过来士林夜市，咱们再吃点儿喝点儿？” “算了，台岛这边的食物不对我的口味。” “我给你做呗！” “嗯？那等着啊，我打个车过去。” 说实话，与其说是被食物诱惑了，不如说是对张步凡那句“我给你做呗”给引诱了，宁皓是真的好奇，这里可不是京城，没有他的小饭馆，就在人家夜市上，他那什么做饭？ 宁皓住的倒是离士林夜市不算太远，打了个出租，不到一个小时到了，然后就看到了张步凡，以及跟着他出来一饱口福的梁婧和文幕野，嗯，还有个张墨，他倒是借着张步凡助理这个身份沾了光，其他的工作人员都没好意思跟来。 让宁皓惊讶的是，张步凡这货居然是在人家摊位里面，和老板肩并肩站着…… 见宁皓来了，张步凡打着哪个老板介绍道：“李哥，这位是宁皓导演，他拍的《疯狂的赛车》去年在台岛上映过的，成绩特别好。” “看过看过，荣祥演的那个吗，我带着我儿子女儿去看的，他们特别喜欢。”老板是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中年男人，说话非常和气。 张步凡又跟宁皓介绍，“这位李哥在这里摆摊好几年了，他家的辣炒海鲜味道特别好，你一定得尝尝，然后，再给你来一道水煮鱼？” 对于吃宁皓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随便点点头，挺新奇的笑道：“你可以啊，走到哪里朋友交到哪里。” “那是。”张步凡还挺骄傲，“都说酒肉朋友，不就是说朋友都是吃出来的么，我不仅会吃，还会做，能交不到朋友么。” “不愧是当编剧的，什么歪理邪说到你嘴里就变得特别有理了。”宁皓笑着转头走到梁婧和文幕野做的那一桌，他和梁婧早就认识，刚才来的时候就打过招呼，现在则由梁婧介绍文幕野。 “呦，你就是《石头》的导演啊，你那部电影我看过了，真不错，就是主演差了点劲儿。”宁皓和文幕野握手。 文幕野颇有点受宠若惊，前是管琥后是宁皓，都对他另眼相看的样子，当然，他很清楚，这一方面是因为《石头》，二来，也是因为张步凡的面子。 宁皓刚说完，文幕野还没接话呢，边上一桌忽然有人叫上了，“张哥！这位宁导演说你坏话！” 宁皓一回头，发现居然是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完全没见过，不由有些好奇。 “嘿，说我坏话呢？别以为我在这就听不到啊，我告诉你，你边上全是我的耳目。”摊位里面，李哥已经把锅灶让给了张步凡，正在给宁皓做水煮鱼呢，闻言一乐，抬手对着那边一划拉。 宁皓还跟那懵逼呢，梁婧噗嗤一声笑了，解释道：“这边上几桌的，都是看了张儿的微博之后找过来的，算是张儿的粉丝。” “呦！”宁皓这才明白，又前后左右看了看，也不多，除了他们还有5张桌子，除了最靠外的一张桌子上的俩人，其他几张桌子上的客人都在看这边，一个个都带着笑，他转头冲张步凡说道：“可以啊你，都有台岛粉丝了，你牛逼！” 另一桌的一个同样年纪不大的女孩笑道：“宁皓导演，你可以和张哥合作一部电影啊，把我们也变成你的fan吗。” “嘿，你们这一口一个张哥，叫的很自然啊，一定是他让你们这么叫的，丫臭不要脸。”宁皓笑着调侃，接着对那个女孩说道：“你别说，还真有这么一部电影，最迟明年就出来了，到时候你们。” 他抬手指了一圈儿，“谁到时候不给我贡献一张电影票，我可到你们家去吃住啊！” 一群人都被他逗笑了，同时也反应过来，似乎，在不经意间，得知了什么大消息？ 第一百五十八章 香江来人 感谢依然在路上和独行33的打赏~~~~~ ………………………………………………………… 那一天发的10多条微博，有将近一半都是来自晚上在士林夜市的时候。 和那位李老板的合照、和粉丝的合照、和宁皓的合照。 嗯，和宁皓的合照下面的配文是这么写的，“你们以为我们是朋友，实际上我们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他是评审我参奖），你们以为我们是老师和学生，实际上我们是导演和编剧的关系。什么电影？导演都不说，我一个小编剧敢说吗？反正，敬请期待。” 这条微博立刻爆了。 他和宁皓，身上都有着一定程度的传奇色彩，他是金马柏林二连奖，接着票房过亿，而宁皓则是两部疯狂系列电影票房二级跳，然后又紧跟着拍了部“传说中的的禁片”。 他们两个人的合作，确实足够引人遐思的了。 于是，很自然的，张步凡这条微博直接被顶了上去，轻松的再次打破了某些微博记录。 旧浪微博那边的工作人员都疯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对领导当初坚持要和张步凡搞合作没有任何的疑问了，这位简直就是一个大宝藏。 这条爆炸性的微博之前的那一条爆炸微博同样是来自张步凡，正是他向佟丽亚表白的那一条，这货的那个“要发”的解读简直给无数单身汪做了一个“表白示范”，引得不少人都不去研究什么星座属相了，而是开始从生日、姓名等方面找梗…… 从微博上线到现在一年半，借着微博表白的人不少，但是敢在微博上表白且公开的明星，张步凡和佟丽亚可是第一对！ 借着这个爆炸性的话题，用了差不多1年半时间，在10月底才将将突破5000万注册人数的微博，到现在不到20天，居然硬生生的又多出来了好几百万的注册数量！ 而现在紧跟着又爆出这么一条，工作人员仿佛看到了……微博服务器因信息数量巨大而停机的画面。 当然，这些就不是张步凡需要关注的了，他对于自己微博的态度，用一句话可以形容——管杀不管埋。 他也不是不关注自己微博的评论之类的，他也看，有时候还会和评论互动，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却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就比如最新的这条爆炸性微博，看到微博的点赞、转发、评论量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增长着，张步凡也仅仅是“哦，看来还是有不少人对我蛮期待的吗。” 没了，这就是他的反应。 所以，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忘了微博，开始琢磨起明天该去哪些地方逛吃逛吃了。 ……………… 第二天，19号，金马奖颁奖礼的前一天，一大早张步凡就拉着梁婧和文幕野出门了，去吃台岛特色牛肉面，也是他去年来这里品评的众多美食里排名比较靠前的一家餐馆——永康牛肉面。 这家可以算是老字号了，在整个台岛都比较有名，面里的牛肉都是用的半筋半肉的红烧牛肉，牛肉的火候掌控的不错，不会太软烂，但也不至于嚼不动。 而且这家的牛肉面汤也挺有特色，据说里面是放了中药材的，喝一口汤，中药味、豆瓣酱味、酱油味和肉味融在一起，产生一种特殊的香甜味道，很合张步凡的口味。 吃完了一碗还不过瘾，想想这大早上的就暴饮暴食不太好，终于放弃了要第二碗的念头。 几个人从面馆出来，看看时间还早，梁婧和文幕野可不像张步凡，刚吃完早饭就惦记午饭了，于是一商量，准备去金马奖的影展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好电影呢。 张步凡去年就已经体验过了，说实话不想去，但是看另外两位兴致勃勃的，也不好坏了他们的兴头，于是只能跟着去。 走在半路上，张步凡的电话响了，一看，居然是个不认识的号，最主要的是，这个号看着，竟似乎不是内地的。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张步凡带着疑问接起电话，客气的问道。 “你好，请问是张步凡张生吗？”电话里传出的是个男人的声音，虽然他很努力的想要说普通话，但依旧掩不住那浓浓的粤语味道。 嗯？香江人？香江人怎么会来找我啊？ 张步凡疑惑的问道：“没错是我，请问你是？” “我四梁乐明，来自香江，四一个……导演和编剧，有些……事情想要和张生您商议。”那边说道。 “找我商议？”张步凡有点懵，他实在记不起来和香江那边的人有过关系了。 那边显然也知道他的疑惑，立刻接着说道：“我认识叶为民导演。” 哦，叶为民介绍来的。 不等张步凡说话，那边又进一步说道：“不知道，能否和张生您见个面，这个事情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张步凡皱了皱眉头，说道：“抱歉，我不在香江，呃……也不在大陆，我在台岛这边准备参加金马奖呢。” 没成想那边立刻接道：“我也在北市，不知道张生您，方不方便？” “……” 得嘞，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就算是看在叶为民的面子上也得见啊，张步凡和梁婧他们说了下情况，中途离队，打了个车往约定好的地方赶去。 那个地方离着金马奖影展的地方其实不算太远，按照电话里那位的说法，张步凡估计他们是从影展出来到的这边。 张步凡在街道的一端下了车，顺着街道往前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对方在电话里报出的那个咖啡厅，走进去，都不用找就看到了目标——这个半上午的时间大部分人都在上班，这个咖啡厅里现在相当的空，就只有一个桌上有人，两个男人。 两个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被开门的声音吸引，抬头看过来，立刻认出了张步凡，先后起身向着张步凡迎了过来。 走在前面微胖一些的那位一边伸手一边说道：“张生你好，我就四梁乐明，非常感谢您能赏光。” 张步凡和他握手，接着看向另外那位瘦一些的，梁乐明也同时介绍道：“这四陆剑清，也四一位导演和编剧。” 哦，明白了，这两位是合作伙伴。 三人分开坐下，张步凡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道：“那么，两位请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来自香江的邀请 感谢依然在路上和书友的打赏~~~ ……………………………………………………………… “所以，就是你们两位弄了一个剧本，然后想要拉投资拍出来？”张步凡看着两人问道。 之前的聊天主要是这两人的自我介绍，给他打电话的那位梁乐明可以说是圈子里的资深人士了，不过之前这位一直是美术指导，他参与过的电影张步凡还不陌生，其中张步凡最熟悉的是08年上映的《保持通话》，一部除了女主角之外都挺不错的电影。 而陆剑清，虽然自我介绍是导演和编剧，但实际上，他们这次合作弄出来的剧本是他的处女作，至于之前是做什么的，他没说，张步凡也没问。 看到梁乐明点头，张步凡有些不解的接着问道：“香江那边的公司可不少，你们是都已经投过，全部被拒了之后才找上我的？” 梁乐明摇头说道：“我们还没有向任何一家公司投过剧本，您是我们找的第一位。” “这是为什么？身为香江本地人，你们不去找香江的公司投剧本，却跑来找大陆的我？”张步凡一笑，笑里满是疑惑，他怎么觉得越问越懵逼了呢。 一直话不太多的陆剑清开口了，“在香江那边，像我们这样的新人编剧出的剧本，很难获得亲自导演的资格。” 张步凡一怔，随即露出恍然的表情，试探问道：“是因为《剑雨》？” 《剑雨》是一部香江和大陆的合拍片，于今年国庆档上映，《石头》在爱艺奇上映的时候，这部电影正好在各大院线下映。 这部电影的导演苏兆兵就是一位新人导演，相比起面前这两位，苏兆兵可是强多了，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算是业内资深编剧了。 据说他当初拿着这个本子到处找投资，愿意投资的人倒是不少，但是同意他当导演的却几乎没有。 最后，这位也不知道算是好运还是厄运的被大导演吴白鸽给看中了，愿意当他这部电影的监制，靠着这个名头才最终拉来了投资并成功当上了导演。 然而，事情显然不会这么顺利，等到了剧组里，吴白鸽忽然就不满足于只做一个监制了，开始全方面干预拍摄，据说因此两人闹得很凶，差一点就把剧组给闹散了。 最后虽然成功把电影拍摄了出来，但是，那时候的《剑雨》，已经不是苏兆兵的《剑雨》了，而是吴白鸽的《剑雨》。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真假没人知道，但是，从那之后，他和吴白鸽确实再无来往，而《剑雨》也成了他导演的唯一一部作品。 听到张步凡提到《剑雨》，梁乐明和陆剑清下意识对视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张步凡已经看出来了。 他不由一笑，问道：“那你们就怎么觉得如果我来投资的话就会允许你们来导演呢？哦，就因为《人在囧途》请了叶为民导演？而且，你们是怎么觉得我有投资电影的能力的？这肯定不会是叶为民导演告诉你们的，他很清楚，当初那部《人在囧途》我可没有参与投资……哦，所以，你们约我，实际上是想通过我认识后头的投资人么？是什么让你们产生了我很好说话很少商量的错觉的？就因为在《人在囧途》的时候我帮助了叶为民导演么？” 对面两人有点愣，没想到前一刻还和他们有说有笑的张步凡，忽然的就发出了一串凌厉的问题来。 一时间，两个年纪都比张步凡大不少的人却是对着张步凡局促不安起来，梁乐明吞了口口水，说道：“很抱歉，张生，是我们对大陆那边的情况不太了解，我们……” “不不不，你不用道歉，我问这些不是要怪谁，我只是好奇你们的做法。”张步凡打断了他的话，态度依旧比较温和，说道：“香江那边的公司你们还一个都没有去投，试都没试，就跑来找我碰运气，这种做法真的很让人感到奇怪。” 梁乐明镇定了一些，说道：“我们这次来台岛就是为了这件事，因为金马奖的缘故，香江那边各大公司都有代表来这边，我们准备在这几天里带着剧本去拜访他们，这……或许比去公司投递剧本的成功率高一些。” “所以，先来找我纯粹是一个先后的问题喽？”张步凡笑道。 两人连连点头。 “那么，不知道你们带没带剧本，可以让我看看吗？”张步凡再问。 梁乐明连忙从随身挎包里拿出剧本，双手拿着递给了张步凡。 张步凡同样双手接过，冲二人笑道：“那就麻烦您二位稍候了。” “没事没事，您请。”梁乐明摆手说道。 剧本不长，应该说还停留在故事的创意阶段，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剧本，不到半个小时张步凡就看了个大概。 把剧本交还给梁乐明，张步凡想了想说道：“请恕我比较直接啊，你们和叶为民导演，应该也不是特别熟？” 两人又对视一眼，脸上有看得见的尴尬。 张步凡已经继续说道：“所以，你们只知道他获邀到大陆拍摄了一部《人在囧途》，获得了过亿的票房，所以，你们就连《人在囧途》的具体情况都没有了解，甚至不知道这部电影的总投资连一千万都不到，而你们的这部电影，没有个几千万根本拍不出来，这样的投资规模，说实话，我认识的人里面，还真没有拿得出来的。” “另外。”两人脸上有着浓浓的失望，但是张步凡还没有说完，“不知道两位对大陆和香江合拍片的政策有没有了解呢？” 两人先后摇头。 “那我大概说一下啊。”张步凡说道：“首先，合拍片的剧组人员，大陆和香江是有一定比例限制的；其次，在演员的比例上也有一定限制；第三，合拍片里必须要有大陆元素；第四，合拍片必须在大陆这边进行申报，且需缴纳申报费用，呃……我暂时也只记得这些。” 这些都是张步凡在网上找各种资料的时候顺带看到的，当时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压根没想过自己会有和香江那边电影人合作的可能，而且就算合作了，这些问题也不需要他来想，没想到，居然真就用上了。 那边两人更沉默了，几乎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绝望。 这时候张步凡又开口了，“当然，除去这些问题不说，你们的这个故事我真的挺喜欢的。” 第一百六十章 合拍片的可能 感谢诡鬼圭的打赏~~~~ ………………………………………………………………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吗，遇到困难就退缩，这可不是一个电影人应该有的态度。而且，你们辛辛苦苦弄出这样一个故事，也不会想着自己的梦想就这样被埋没。” 这是张步凡最后对那两位说的话，其实有点偷换概念的意味在里面，故事是个好故事，只要好好打磨，一定会是个不错的剧本，这一点他张步凡看的出来，其他人也不是傻子就看不出来，相信香江那边必定会有人愿意投这个本子，这一点其实那两位也挺自信，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两个能不能当得上导演，而张步凡却把这件事扯到了梦想上，于是，能不能当上导演的问题，就变成了更大的电影能不能拍的问题。 不是张步凡要故意打击他们两人，实在是这个故事张步凡确实很喜欢，就和当初看到文幕野的《石头》一样，心里痒痒的不行，但他又知道以他的能力又不足以真的去投拍这部电影，而一旦那两位在他这里失望了，拿着剧本去找香江那边的公司，那就百分之百没他什么事儿了。 “这个事没法取巧。”宁皓听完了张步凡的叙述，揉着自己那明明头发不长却总是给人毛茸茸感觉的脑袋说道：“这东西是国家制定的政策，你想钻他的空子，往往是你自己吃亏，就像我那《无人区》，还没钻空子呢，就是意外碰触到了一点点，结果呢？而且，合拍片这一块的空子也没什么漏洞可钻的，最多也就是工作人员和演员比例方面，你真的稍微和规定有点差距，只要差的不大还是没问题的，但其他方面的线是真的过不了了。” 明天就是金马奖，作为评审之一，实际上宁皓是真的忙，但在电话里听到张步凡的大致叙述之后，他还是抽出时间来了一趟，当然，只有张步凡，那两位已经先回去了。 “那就真没招了？”张步凡不甘心问道。 “不是，哎，你到底怎么想的？”宁皓忽然就乐了，看着张步凡问道：“这种事情，明明走正规流程就好，政策什么样你就按照政策来呗，为什么总想着要钻空子走歪门邪道呢？而且，根本问题是你钻不钻着空子么？不是！就算把这些政策全部去掉，合拍片你想怎么折腾都行，你就搞得定了？不还是钱的问题么？” “哎……”张步凡叹气，宁皓其实说到点子上了，说到底，他这个小富豪不够富的问题。 看他的样子，宁皓笑的更开心了，问道：“哎，你丫是不是真疯了啊？按你说法那么大一制作，你难道想全部自己投啊？怎么忽然就不开窍了呢？你看《人在囧途》，才700多万，我们几个掏不出来啊？还不是找的其他投资方一起？” “不是找不找被人投的问题，这电影想要拍，必然是多方投资，我担心的问题是到最后我自己分量不够的问题，哦，一部投资好几千万的电影，我跟里面投个一两百万，我还能压的过其他那些上千万往里砸的投资方么？到时候一旦创作方面出了冲突，什么他们要往里面安插演员，想修改剧情之类的破事儿，到底听谁的？”张步凡说道。 “嗨，你担心的是这些啊？我就说你脑子还没不正常到连拉投资都想不明白的程度了么。”宁皓恍然，依旧笑着说道：“这种事儿，在这个圈子里才是常态，想拉大投资，还不想被掣肘的，一看投资方那边人怎么样，二看你编导这边咖位够不够大，这三吗，就看你嘴皮子厉不厉害，忽悠不忽悠的住投资方了。” “第二条就不靠谱，人家俩新人，有什么咖位。”张步凡苦笑。 “他们没有你有啊。”宁皓说道：“你，金马柏林最佳编剧，《人在囧途》票房破亿，在香江那边的票房也能进年度前二十，再加上这次金马奖你不还有提名么。” “哎，说到这个，你不是评审么，给漏点信儿呗，我到底获没获奖啊？”张步凡问道，话题稍稍被带偏。 “这种事提前剧透了可就没意思了，你等着呗，反正就剩下一天了。”宁皓逗他。 “你丫忒孙子，不说算了，说正事儿。”张步凡瞪他一眼，说道：“这些也没用啊，就算我参与编剧，可是编剧到底有多大分量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用？难道我还去参演啊？就我这点能耐，也就演个配角，依旧不重要啊。” “你也可以当导演啊，金马柏林最佳编剧首度执导电影，听听，多有噱头。”宁皓说道：“人家两个人都能合作了，再加你一个又怎么了，最多你挂名不干事儿呗。” “这么说来，我还挺重要的吗，可光靠这一条不行啊，你不说有三点么。”张步凡说道。 “第一点也不难啊，就我那电影，《无人区》的投资方，策马奔腾，嗯，《黄金劫案》他们也有投资意向，他们在这方面就做的挺不错的，从来不干扰我拍摄，我可以介绍给你，另外，管琥那边肯定也有些关系，对了，还有田状状，人家第五代导演，又是桃李满天下的京影名师，肯定也有不少关系，你就拿着剧本挨个问呗。”宁皓掰着手指头数。 嗯，手指头掰疼了，甩了甩，接着说，“而且，你也说了，那故事香江那边肯定会有人愿意投，那就一起找呗，只要你能保证咱们大陆这边的投资占了大头，有话事权就够了。至于我说的第三点，那就看你，嗯，还有那两位的舌头够不够硬了。” 张步凡没说话，跟那摆了个思想者造型做沉思状，好半天才终于一点头说道：“确实是个办法哦，你说我为啥没想到呢？” “你？”宁皓特不屑的看他，“管琥都和我说了，你丫就一懒驴，不推着你你都不往前走的，所以今天你居然主动找我说这个我特么特惊讶你知道么。” “行，就这么办，不过国内的投资方那边得赶快，最好这两天就能先谈上，那两位已经准备在金马奖后的酒会上去找香江那边的公司代表了。”张步凡无视了宁皓的鄙视，说道。 “行，我这就去联系策马奔腾那边，至于剩下的你自己联系。”宁皓也不废话，直接拿起电话。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谈崩 上班的第一天，累…… ………………………………………………………… 就和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站到摄像机前，站到大荧幕上去一样，张步凡也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站到资本的面前去。 20号早上，当所有人都在为了晚上的金马奖颁奖礼做准备的时候，张步凡却在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那位叫李民，策马奔腾的一把手，人送外号“狗哥”，这位年纪和宁皓差不多大，出身军人家庭，行事风格也有着军人的干脆直率。 “剧本我已经看了，确实有点意思，但还不够。”他说话也是直入主题，一点不拖泥带水，“可以看出来，这个剧本还是有些模仿《无间道》的味道，这些年模仿《无间道》的电影不少，香江那边就是这样，拍电影也能拍出复制粘贴的感觉来，但是，这些模仿的电影里，真正获得成功的屈指可数，所以，这部电影，在剧本方面必须得再做些改动，需要有更多的新意出来。” “那狗哥您说该怎么改？”张步凡小心翼翼问道，倒不是面对资本就怂了，可人家毕竟是金主爸爸啊，决定着他对于这部电影的念想到底成不成，所以稍微礼貌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如果有我们参与投资的话，这部电影可就是合拍片了，就走合拍片的方式就行，加入我们大陆这边的剧情线，嗯，我要的可不是《无间道3》里面明叔那种糊弄人的戏份啊，大陆这边的戏份必须足够，影响到整个剧情走势的那种。”李民说道。 《无间道3》，被一些人认为是合拍片的良好模板，但是更多的人认为，那只是香江那边想要让这部电影能够在大陆上映搞得糊弄人的手段而已，说句不好听的，就明叔在那里面的戏份，你就算换个人妖国、棒子国之类的人来，套上同样的说辞也没什么不行的！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张步凡回答，说实话，在看到那个故事的同时他就有了类似的想法，香江回归这么多年了，各种合作之类的都进行的不错，结果呢，在电影的世界里，两边依旧还是各顾各的，就像这个故事，整个香江警界都已经完全乱了，结果大陆那边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这要是一部纯粹的港片那没问题，但如果是合拍片的话，这显然就不行了。 “还有，关于这个故事的剧本，你必须参与，必要的时候，以你为主导，至于导演谁来做，我这边倒是没有意见。”李民继续说道。 “这个……我可能需要和那两位商量一下。”张步凡迟疑了一下说道。 “那就尽快，如果剧本方面修改没问题，我们策马奔腾就投……嗯，至少一千五百万以上。”李民也是干脆，直接就报了一个数字。 电话结尾，李民还是多说了两句，“说实话，我对香江那边的人感官并不好，我们公司以前和他们有过合作，嘿，不怕和你说，一个个明明想来咱们这边捞钱，却总是摆出一副‘我们是来支援指点你们的’那种嘴脸，真特么恶心，我也给你提个醒，和他们谈事情的时候一定多留个心眼，同时少分期待，行了，就说这么多。哎，等你回了京城，叫上皓子，有时间咱们见个面聚一聚，我对你这位大编剧是闻名已久了！” 一通电话，张步凡还是挺振奋的，最少一千五百万的投资，按他的预估，已经差不多能够占到这部电影三分之一的制作费用了，如果在其他方面再能有些进展，之前和宁皓商量的那些东西，似乎就能成了。 本着乘胜追击的念头，张步凡又把剧本发给了管琥和田状状那边，请他们帮忙，同时，中午饭的时候再次请来了梁乐明和陆剑清。 “两位，我已经联系了一个投资方，他们看了你们的故事之后觉得很有意思，有投资的意向，而且，对于你们二位要求的亲自当导演这个问题，他们也是认同的。”张步凡对两人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喜。 昨天张步凡告诉他们回去想想办法的时候，他们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没想到一夜之间，似乎就有了要成的趋势。 张步凡接着说道：“但是，他们也有一些诉求。” 两人点点头表示理解，真要是人家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直接把钱砸他俩脸上他们反而不敢收了，怕洗黑钱。 “第一，是我必须加入编剧团队，和你们一起负责剧本的撰写工作。”张步凡于是接着说道：“这不是我说的，而是投资方要求的，你们到时候可以向他们求证。” 虽然我也有这个愿望，但是我不能说啊~ 两人同时点头，这个没有问题，其实他们当初找上张步凡，又未尝不是看中了他大编剧的这一点呢。 “第二，故事需要修改，因为有大陆资金的注入，这部电影肯定得算是合拍片了，所以必须要有大陆元素的加入，而且不能是像《无间道3》那样敷衍的，是真的大陆的剧情要混入整体故事里的。”张步凡接着说第二点。 对面俩人脸上的笑容忽然就僵了，对话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梁乐明说道：“这个……我们需要商量一下，张生您可以稍等吗？” 张步凡点点头，目送两人离开位置走到咖啡馆的一角去。 两人用的粤语商量，而且声音非常小，从张步凡的位置根本听不到，他只是看着他们，然后就看到，才说了两句，陆剑清忽然往他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两个人就特有默契的转过了身，留给张步凡一个背影。 就这一下，张步凡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来。 那边商量了不算太久，几分钟的时间，就转身回来了，坐下之后没立刻开口，过了一会儿，才由梁乐明说道：“很抱歉，张生，我们，还是想拍一部纯粹的香江电影。” 张步凡笑了，也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心理，反正他笑了，看着两人问道：“什么是所谓的纯粹的香江电影？两位能给我解释一下么？不不不，先不用解释了，我想先弄明白一个问题，昨天我在和两位说合拍片的时候说的不够明白么？如果你们是想拍一部你们意思的那种香江电影，似乎就没必要再和我折腾这些了，直接早点告诉我就好了，也绝了我这些念想，用不着大半夜还给人家传真剧本了？所以，还是我太面善了，看上去好欺负么？” “不不不，张生，你听我们解释。”梁乐明急忙摆手，边上的陆剑清也有些着急，虽然他们在香江张步凡在大陆，基本互不搭嘎，但真要惹怒了张步凡，以张步凡现在的地位和能量，真能给他们找来不小的麻烦，到时候万一因为这个导致他们策划了那么久的电影拍不了那可就惨了。 “张生，这个故事我们准备了好几年，完全是以香江的政治体系作为基础的，是想表现时下我们香江那边的一些现象，如果加入大陆那边的东西，这个故事的味道就变了，这个故事就不是我们想要的那个故事了，这和不让我们亲自导演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梁乐明努力解释着。 “明白，反正就是不能改呗。”张步凡也懒得浪费时间了，从座位里站了起来，“那我也没有办法了，你们还是只能取香江公司那边努力了，嗯，故事确实是个好故事，祝你们好运，再见。” 自入行以来张步凡最主动去做的一件事情，最终，谈崩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敌视 感谢有点度数的打赏～～～ ………………………………………… 中午和梁乐明陆剑清谈崩的事情，并没有太过影响张步凡的心情，下午，又重新弄了一下发型之后，让张墨帮忙简单化了化，换上早就准备好的行头，张步凡和梁婧文幕野一行三人开始了金马奖的红毯之旅。 红毯不是谁都能走的，报名金马奖的电影很多，入围的也不少，能获得走红毯殊荣的只有其中一部分，而张步凡他们的《石头》剧组，是唯一一部短片却获得这个殊荣的剧组。 究其原因，还是张步凡这位上一届的最佳编剧起到了作用。 以剧组为单位，却只有三个人走红毯的，规模已经相当小了，当然，张步凡还见过规模更小的，像去年的《梅兰芳》剧组，整个剧组上上下下就来了一个人——于少群。 哎，他似乎正好就获得了去年的最佳新演员奖来着。 所以，剧组来的人越少，越有希望得这个奖吗？ 坐在轿车上，张步凡无聊的想着。 关于梁乐明和陆剑清的那个事情，确实让他很不爽且很有遗憾，但对他的影响并不大，简而言之，丫就是心大，自从当年那件事后，就很难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特别上头或者刺激他特别长时间了。 “张儿，没事儿？”梁婧关心的问道，这种事情，第一个知道的当然是和张步凡一起来的她以及文幕野了，嗯，边上文幕野也一脸关心，只不过这种事他现在的分量真没什么好说的。 “放心嫂子，真没事儿，一部电影而已，这种事情在咱们这个圈子里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么，而且我忽然想到，明年已经有两部电影等着我了，就算我真谈下来了也未必有时间，现在这样挺好的。”张步凡失笑道。 “你能这样想就好，到时候咱们自己弄几个好电影出来，让那些香江人也开开眼！”梁婧说道。 “没问题！”张步凡也笑。 很快，轮到他们上红毯了，作为一位短片的小剧组，他们的位置当然不可能像去年那么好，直接被夹在了俩大剧组中间，那俩剧组抢走了绝大多数的镜头和尖叫。 张步凡也算过来人了，下车前还在教文幕野呢，“等会儿啊，你就跟着我，我走你就走，我停你就停，我挥手你也挥手，明白了么？” “明白了。”文幕野点头，眼中有着明显的兴奋，大型颁奖礼啊，第一次啊！ 司机这时候通知，他们可以下车了，于是三人下了车，梁婧作为唯一的女士走中间，张步凡和文幕野分居左右，他们前面的也是一个大陆剧组——《唐山大地震》剧组，由小钢炮带队，都已经走到红毯一头了，各媒体的长枪短炮还跟着拍呢，只有那么小猫三两只转过来对上了张步凡他们。 这样倒也好，不用再面对闪光灯的“氪金狗眼杀”了。 梁婧是三人里经验最丰富的的，稳稳的压着步调节奏往前走，前面剧组进去了，媒体呼啦啦开始转向，但在他们身上停留的时间很短，就直接找向了他们身后，那是《十月围城》剧组，也是今年金马奖最大牌的剧组了。 于是，一场红毯，走的风轻云淡，不过还是有让张步凡感到意外的，那就是他在媒体后面的粉丝群里，居然听到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而且叫的人还不少，这甚至为他们带来了更多的镜头。 这些也是我微博粉丝么？不能？所以，我也是有电影粉丝的人了？ 张步凡如是想着。 过了红毯进场，他们的位置被分配到了中间稍微靠前一点的位置，毕竟是有两个提名的，万一获奖了，从后排往前走还耽误事情。 张步凡走到位置上，就看到了已经坐在边上等着的宁皓。 “嘿，你一评审，做这么后面不太对？”张步凡笑道。 宁皓先和梁婧与文幕野打了个招呼，才转向他说道：“我专门要求换的位置。怎么，听说你和那俩香江人谈崩了？” “是啊。”张步凡也不否认，这个消息其实知道的人不多，除了梁婧和文幕野，他也就只是打电话告诉了策马奔腾的李民而已，现在看来，估计是李民告诉的宁皓。 “这特么才正常，不怕告诉你，其实我早就猜到会这样了。”宁皓说道。 “你就马后炮。”张步凡斜他一眼。 “不信了？”宁皓笑道：“你想想啊，就这些年所谓的合拍片，哪一部不是他们香江人主导，哪一部的主角不是他们香江人？咱大陆这边的，演技再好名气再大，到了那些电影里也只能当一个配角，而且大部分是反派，就像明叔在《无间道3》里面那样，光从这些就能看出来了，他们啊……” 宁皓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整天说金马奖怎么自闭怎么搞地域保护，其实他们才是最自闭的，你就看这些年的金像奖，办的一年比一年差，影响力也萎缩的那么严重，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他们只喜欢关上门自己玩呗。” “最可笑的是，他们自己还认不清状况，多少年了，弄出来一部《无间道》，就以为他们的电影又要崛起了，实际上呢？就特么和臭鱼烂虾一样，死前打个跳而已。”宁皓冷笑着，终于说完了。 说实话，张步凡是有些意外的，对于大陆影视圈对香江影视圈的态度而意外。 说起来，两边的这种有些敌视的情绪由来已久，主要是香江那边挑起来的，香江那边影视人向来有些看不起大陆这边，认为这边的影视产业还是蛮荒时代，因此还闹出过不少事来，其中最有名的当然就是香江两着名小生借拍戏机会殴打大陆演员的事件。 但是，这些事情已经算是比较久远的了，而随着时代的进步，大陆这边的影视产业在飞速的进步，反而是香江那边呈现出一个衰落的态势，越来越多的香江影视人来大陆寻求机会，说实话，张步凡一直以为在这样的趋势下，两方的那种敌视会越来越轻，但没想到，事实似乎并不是这样。 这时候，宁皓最后补充，“躺在过去的荣誉上，不愿正视自己的衰落，又见不得别人的崛起和超越，结果就只能像他们这样。呵呵！”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最佳新演员 这一届金马奖颁奖礼的主持人，于张步凡而言也算是熟人了，素未谋面的熟人，正是去年在节目中曝出了张步凡的微博，送了他一个“评论量首破百万”荣誉的康永哥和小s。 这两位合作多年，那是相当的默契，小s依旧走她的“卖骚路线”，而康永哥则稳稳的把控着节奏，把有可能飘远了的小s及时拉回来，这使得整晚上的节目效果，无论是在搞笑还是严肃方面都很到位，远比去年陶子主持的效果好很多。 关于和张步凡的那一段“缘分”，两个人也是没有放过，在颁发最佳改编剧本奖的时候当做一个段子说了出来，也是赢得了不错的笑声回馈。 当然，这是后话了，我们先跳回开头。 在一段表演结束之后，三位颁奖人走上前台，两男一女，其中张步凡认识的只有一个，台岛导演魏德胜，另外两位他连名字都没听过。 偏偏他唯一认识的这位话最少，只说了一句“我是魏德胜”就不吭声了，由中间那位女士开口，“我们今天晚上要颁发的第一个奖项是最佳新人奖，我们都知道，每一个演员这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得到新人奖的机会，站在我旁边的王博杰就曾经拿过最佳新人奖，所以我想问他一下，你可不可以跟今天入围新人奖的这几位小朋友们分享一下你的心情。” 全场安静，她边上那个叫做王博杰的年轻人也沉默了好几秒。 原因很简单，今年的最佳新演员奖的入围者可不都是“小朋友”，还有一个“大朋友”在呢。 那个女的说完这话居然还一点自觉没有，还好王博杰不傻，开口说道：“呃，对于今年入围的各位来说，我觉得我才是小朋友，对，张诗颖大姐，还有张步凡大哥。” “哗！” 刚才安静的全场猛然爆笑，而现场摄影师也特别恰到好处的把镜头给到了两人身上。 张诗颖穿着典雅，不好做太大的动作，只是微微一笑。 张步凡可就无所谓了，看到摄像机转过来，他身体往下一缩，同时抬手就自己和宁皓之间来回比划了一番，那意思就是你看我个儿，我真是个“小朋友”。 于是，全场再次爆笑，而王博杰也跟着开口，“我记得我那时候的心情，就是希望台上的颁奖人可以不要说太多话，赶快颁奖，所以我非常了解各位的心情，那么我们来看入围的有。”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起片段来。 入围的总共四部影片四个人，其中只有92年出生的李亦婕比89年的王博杰年纪小，其他三个人都比他大，所以，那个女嘉宾的一句“小朋友们”应该不是金马奖官方给她写的串词，而是她自己脑子一热说出口的。 张步凡在下面边看片段边在心中吐槽，又不是让你发表领奖感言，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背台词还能背错的咯？你确定你还是个演员？ 好，无论怎样，入围奖项的精彩片段播放完了，接下来当然是颁奖。 魏德胜依旧站在边上装柱子，女嘉宾李列估计也是因为刚才说错了话现在不好意思再开口了，于是全部交给了最年轻的王博杰，王博杰倒也不怯场，顺畅说道：“获得最佳新演员奖的是，《石头》，张步凡！” 因为之前那一出闹剧，张步凡倒是没有走神，听到报出自己的名字，第一时间站了起来，边上梁婧宁皓文幕野也跟着站起来和他一一拥抱，其中文幕野尤其兴奋，比他自己得了奖还高兴的样子，抱的特别用力，差点把张步凡给勒没气儿了。 在旁白“张步凡，2009年凭借《斗牛》编剧出道，第一部参演的电影就获得了金马奖最佳改编剧本奖的殊荣，如今在电影《石头》中出演主角，以朴实的演技带给观众深切的思考”的介绍声中，张步凡稳步走上前台。 从颁奖人手中接过奖杯，张步凡来到话筒前，与去年相比，今年真的是从容许多。 “其实李列女士说的没有错，就演员这一职业来说，和在场的各位相比，我确实只能算是一个小朋友。”说着，还不忘回头对李列微微点头致意。 在现场友善的笑声中，张步凡继续说道：“去年，同样是在这个舞台上，我曾经说过，每参与一部电影，就像是经历了另一个不同的人生，这种感觉很奇妙，当时，我还是一个编剧，更多的是去编写人生，而今年，我以演员的身份站在这里，真正进入另外一个角色的人生，那种感受又有不同，但是，同样精彩和美妙，或许，这就是电影的魅力之所在，不断的向我们展现着不一样的美好，吸引我们想要更深入的去探寻，我希望这样的感觉能够永远的持续下去。最后，感谢《石头》的导演文幕野，没有你写出这样一个精彩的故事，就没有现在站在这里的我，谢谢。” 说完，转身下台，身后，掌声热烈，一如当年。 领完奖，到后台接受采访，第一个领奖，第一个接受采访，不过后台倒也不算空旷，不少颁奖嘉宾也在这里等候上台。 去年，张步凡来后台接受采访，就元泉一个人过来和他说话，其他人完全把他当了空气，像戴笠任和桂轮美都是鸟都不鸟他，今年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先是在采访主持人准备的时候，就有几个人先后过来主动交流，等到简短的采访结束之后，过来的人更多了，像魏德胜这位在08年靠着一部《海角七号》拿下台岛历史最高票房的大导演也过来了，因为之前在前台没来及向张步凡表示祝贺，现在补上，然后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也是张步凡唯一留下联系方式的，其他人别说留联系方式了，名字和脸他都没有记全。 不是张步凡势利，实在是人太多，有名的没名的都跑过来，加上手机又不在身上，能记住那么几个已经不错了，至于魏德胜，还是因为去年颁奖礼的时候管琥给他介绍过，不然他也记不住。 接受完采访回到位置上，颁奖礼还在继续，接下来和他有关的也就最佳创作短片了，对这个奖张步凡是真没抱什么期望，所以心态平和，但文幕野那边却是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关于未来的思考 最终，文幕野失望而归，最佳创作短片奖被一部名为《马嘎巴海》的台岛本土短片啊拿下。 期望和兴奋转变为失望，不过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毕竟一开始都根本没想过自己的第一部电影就能入围金马奖这样的殿堂级颁奖礼，后来获知入围，也更多的是感到不可思议，尤其是在看过了另外几部与他竞争的短片之后，他就更加觉得自己的电影没有任何优势，所以其实并没有抱太大期望。 之所以会期望和兴奋，更多的是因为受到了张步凡的影响，毕竟他的最佳新演员就是凭借《石头》拿下的，这让文幕野产生了“或许评审会对我的电影额外青眼”的错觉。 最后，颁奖一刻，让他明白了，错觉就只是错觉，不会成真，所以会有失望，但并不严重。 而且，他这一次的金马奖一行也并非毫无收获。 颁奖礼结束之后的庆祝晚宴上，居然有不少人主动过来结交他，从对方递过来的名片看，都是一些拥有不俗能力的公司，其中，甚至不乏华宜兄弟这样的大公司。 很显然，这些公司都很清楚，一位有能力的导演意味着什么，现在结交甚至于投资文幕野，实际上是在投资未来。 晚宴上，张步凡并没有能够见到梁乐明和陆剑清，也不知道他们是已经找到了愿意投资他们的金主，还是他们有了其他打算。 晚宴上找他的人不少，但也都是一些普通来往，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居然碰到了一个熟人——徐财根。 这位老演员凭借《团圆》中精彩的表现，获得了金马奖最佳男配角的提名，这也是《团圆》在本次金马奖上唯一入围的一个奖项。 这个消息张步凡是知道的，当时还感叹了一句实在有点弄不明白《团圆》的时间线了都，只是当时以为徐财根老师应该不会来，没成想人家居然来了。 徐财根老师明显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一个人在一个角落，也没人过去和他交流，于是张步凡干脆靠了过去，两人轻松的聊着拍摄《团圆》时的一些趣事，尤其是说到张步凡代替王权安指导的那一出戏的时候，徐财根老师再次向着张步凡竖了大拇指。 晚宴结束，张步凡送了徐财根老师回酒店，然后才自己回到住处。 目送张步凡上车离开，徐财根老师也是不由感慨，像他这样的老演员，能借着《团圆》这样的电影出来这么一次已经是不容易了，以后别说是出现在电影节了，可能连继续拍摄类似的影视剧的机会都很少。 像他这样没有什么“价值”的老演员，一般人对待他，就和在晚宴上表现出来的一样——无人问津，张步凡其实也完全可以装作不认识他，把时间用在其他更有价值的人身上，但是张步凡没有，因为看着他有点“孤立无援”，所以一直陪在他身边不说，最后还亲自送他回来，这样的年轻人，说实话已经不多见了。 张步凡并不知道徐财根老师对他的感观，对他来说，今天晚上的所作所为纯粹是出自习惯，尊老爱幼，难道不应该是中华民族最基本的传统美德么？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但是张步凡全然没有半点睡意，躺在床上，那个最佳新演员的奖杯就放在边上床头。 仰躺着，眼睛对着上方天花板，实则双眼无神，在思考。 今天颁奖礼上的那一番获奖感言，就和去年一样，不是提前准备好的，而是一时的有感而发。 就如他说的那样，电影带给他太多不一样的美好，不仅是在电影里面，连他的生活也因此而变得不同。 比如说佟丽亚。 比如果管琥、黄博、闫霓、宁皓、徐争、田状状这些朋友。 比如京影那有名的四季厅。 比如那些来到小饭馆里谈论电影的学生们。 比如这两天来找他的梁乐明陆剑清。 这些都是电影给他带来的，不同的人不同的事，给了他的生活不一样的趣味和精彩。 在经历了这些精彩的同时，张步凡的心境也在发生着转变。 从一开始的略带抗拒的妥协，到后来被推动着的心甘情愿，再到现在的主动参与其中。 这个过程，是领略风景的过程，也是心态转变的过程，因精彩而热爱，因热爱而转变。 就像他于颁奖礼上说的那样，他想要这种感受美好和精彩的感觉一直的持续下去，就要求他变得更加主动，而这，则是他思考的主要内容。 他忽然把手一挥，从床头柜上拿过那个奖杯，拿到眼前仔细打量着。 “两年，5个剧本，无论是金马奖最佳改编剧本，还是柏林最佳编剧银熊，我都可以特自信且骄傲的告诉别人，那是我张步凡写的剧本。” “《人在囧途》的破亿票房，我可以很不客气的告诉别人，是因为我写的剧本才让这个故事有了过亿票房的潜力。” “至于《黄金劫案》和《杀生》，我同样可以非常自豪的告诉别人，这两个剧本绝对属于顶级剧本，拥有可以竞争任何奖项的资格。” “但是你……” 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个奖杯。 “说实话，我不认为自己是以绝对实力拿下的，那三位演员，没有一位比我差，可以说和她们比，我在演技方面没有任何的优势，能拿这个奖，更多的是因为我的身份地位？” “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嗯，不太爽，甚至比丢掉那个叫做《寒战》的本子还要让我感到不爽。” “所以，是该想想办法提升一下我的演技了啊！只是，该怎么提升呢？找田叔？不不不，人家是导演系的老师，如果知道我不想着和他学导演，却要跑去学表演，万一给气出好歹了咋办……” “多接一些戏，通过演戏积累来提升演技？不，我欠缺的是基础，基础没打好就去瞎积累，更容易跑偏……” “那该怎么弄呢？果然不是专业的，连想办法提升都困难啊！” “咦？似乎有办法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生死关头 感谢上官霖枫的打赏～～ ……………………………… 剧组没在台岛多呆，第二天半下午的飞机回的大陆，没办法，文幕野还是学生，而且明年就考研了，课业能不落下最好，而梁婧那边也有不少事务要处理。 因为最佳新演员奖，且算起来也是连续两年获得金马奖，台岛这边有不少媒体想要采访张步凡，但都被他推了。 还是那句话，在某些时候啊，这货其实特别矫情，既然觉得这奖拿的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就不想再把这个事儿弄更大，总觉得心里会不舒服。 于是干脆全部拒了，坐上飞机回大陆，至于京城那边也一样，想采访他的媒体都找去了七印象，他也早猜到了，提前给那边留了话，原话是这样的，“我觉得自己的演技还有待磨练提高，这个奖对我来说更多的是鼓励和鞭策，等我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的演技配得上这个奖了，我再接受采访。” 这是，媒体是那么轻易就会说放弃的么？于是，挺有鸡汤意味的一句话，到了他们发出的新闻稿上就变了味儿。 什么“最佳新演员张步凡质疑自己演技，是否是对其他入围演员的不尊重？” 什么“震惊，金马奖颁奖疑有惊人内幕！” 之类之类的。 然而身为当事人的张步凡却是压根不理会，此时人已经到了浙省。 没错，虽然都是从台岛离开，但是他和梁婧文幕野他们不是一趟飞机，人家是回京城，他则是直接去了横店。 佟丽亚就在横店啊，11号给张步凡过了生日，紧跟着表白成功，结果到现在，俩人连面都没见一次呢，虽然张步凡连续在微博上艾特佟丽亚忽悠她来台岛，但是很可惜，佟丽亚现在都忙得团团转了，根本腾不出空来。 佟丽亚的整个下半年基本上都要在横店度过了，一部《宫》一部《步步惊心》，两部剧终究还是无可避免的有了部分拍摄时间的重叠，佟丽亚在《宫》这边的戏份刚结束，就已经急火火的进了《步步惊心》的剧组，而且这中间还有部分时间轧了戏的，而这段时间正好就是张步凡来金马奖前后。 两个剧组来回跑，就这样还能抽出时间看看微博回复一下张步凡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张步凡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当然第一时间赶去慰问一下喽。 不得不说，男人真的也是一种挺神奇的动物，有些人，追女孩的时候各种奇招妙想，结果等追上了，忽然就变爱情白痴了，而有的人则正好相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追女孩，莫名其妙追上了，忽然，开窍了。 本来还想着能见见大幂幂呢，结果到了横店才知道，《宫》那边的拍摄已经全部完成，人家剧组都走人了，于是，见到的依旧是近视妹刘思思。 这次张步凡有经验了，倒是没有傻不愣登的空着手就跑去，而且身边跟这个张墨，把这些事情都打理好了。 这可不是带不带东西的问题，你需要知道人家剧组的大致人数，带去的东西不能少了，否则谁少了心里都会不舒服，别看人家身份不高，但说不定在哪整个幺蛾子，你连吃亏了都不知道怎么吃的。 糖人对《步步惊心》的重视一点也不比《怪侠一枝梅》差，于是，张步凡又见到了和《怪侠一枝梅》时候几乎没什么变化的主创们…… “张大编剧，来看女朋友啊。”和张步凡说话的是蔡毅侬，糖人这些高层里面，也就这位姐姐跟他的年纪差不太多，说话也比较随意一些，“那这次我们是不是又能一饱口福了啊？” “没问题，蔡姐，我这次本来就打算在这里多陪丫丫几天，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绝对好吃！”张步凡笑道。 “那谢谢你了啊，哎对了，还没祝贺你拿下金马奖最佳新人奖呢，祝贺你啊，行了，我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你赶快去找丫丫。”蔡毅侬笑道。 因为张步凡的到来，剧组休息半小时，结果他跟糖人这几位高层就聊了快一半时间，那边人家姑娘都等得有点望眼欲穿了，结果，看着张步凡过来了，姑娘忽然就矜持上了。 “你还知道过来啊，要不再过去多聊一会儿？我听说他们糖人已经在策划新剧了，你再努努力，说不定我又能拿到个角色呢。”佟丽亚此时穿着戏服，一身清朝的华贵古裙装，头上还顶了个据说好几斤重的假发套，往那一站真的是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不过现在说话的时候两只手往身后一背，又透着一股可爱劲儿。 说完话，还等着张步凡给反应呢，结果就看到这货站在那也不说话，就盯着她看，傻了似的。 “哎，发什么愣啊？”姑娘不满意了。 “不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呢，哎呦，这一身古装，穿你身上真实太美了，都说人靠衣装，换你身上就得反过来，再难看的衣服你都能给穿出世界名牌的感觉来啊。”张步凡双眼放着光，好听的话都不用过脑子，自动就从嘴里蹦出来了。 “噗嗤！”佟丽亚还绷着呢，边上先忍不住了，张步凡一转头就看到了近视妹，嘿，边上还有一个人，呦，隆叔！ 哎呦，怎么感觉气氛一下就没了呢，刘思思的古装扮相就算了，可是隆叔……张步凡也算是看着小虎队长大的一代了，看管了现代青春的小帅虎，现在忽然剃了个大秃瓢穿着一身古代戏服，那感觉怎么看怎么奇怪。 真是秃瓢，为了拍辫子戏，几位男主角都剃秃了…… “嘿，嘿嘿……思思你好，隆叔好啊，我是你粉丝。”张步凡先跟那边打招呼，边上佟丽亚悄悄翻了个白眼 隆叔人倒是挺随和，笑道：“你好你好，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希望以后能有合作的机会，呃，我比你大几岁，我就叫你步凡，你叫我阿隆或者隆哥就好。那个，就不打扰你们了，哈哈。” 说完，给刘思思丢了个眼神，刘思思又给佟丽亚丢了个眼神，然后俩人颠儿颠儿跑了。 “嘿。”张步凡看着两人背影一乐，凑到佟丽亚跟前，“哎，这俩，是不是……” 结果，就感到两道必杀的目光射了过来，“你还有空管别人？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就能糊弄过去啊！” 嗯？生气了？为什么？ 张步凡忽然就觉得，自己站在了生死关头！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起面对 感谢终南云雨和晒太阳的北极的打赏～～ …………………………………… 生死关头，其实张步凡是懵逼的，怎么惹着人家了？不知道啊！但是不能慌，更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人家姑娘只会更生气！ 正想着呢，忽然一个声音传过来。 “丫丫！热饮料都发完了！”然后就看着一个没见过的女的领着张墨过来了。 张墨是给张步凡分发热饮去了，当时是佟丽亚让经纪人帮忙，张步凡还以为还是以前那个呢，结果居然是一个生脸孔。 就这一下，忽然，一道闪电划过，明白了！ 佟丽亚已经跟变脸似的换了个表情，笑着对新换的经纪人说道：“谢谢啊王姐，你也去休息一会儿。” 张墨都不用吩咐，跟着人家经纪人走了。 张步凡看看周围，忽然就拉起佟丽亚的手，往更角落的地方走去，佟丽亚也不抗拒，任由他拉着走到角落。 看看周围，确定说话不会有人听到了，张步凡才开口，“你经纪公司因为咱俩的事儿找你了？这是怎么了？换经纪人准备难为你了？” 一边说着，已经把手机拿在手上了，就等着佟丽亚承认，就准备打电话找关系了。 身边，原本还有点生闷气的佟丽亚看到他的动作，不知道为啥，什么怨气都没了，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脸上也瞬间有了笑容，主动拉住张步凡的手笑道：“什么啊，别乱说，我公司对我可好了。” “真的？那怎么换经纪人了？不会就因为我上次那件事儿？”张步凡反手握住佟丽亚的小手，俩人的手特别自然的就变成了十指相扣的样子，简直跟演练了无数次一样。 关于上次那个经纪人整张步凡这件事，张步凡也不是傻到就完全看不出来，但毕竟不算特别严重的事情，再加上佟丽亚这层关系，所以张步凡就当没发生过了。 “你那件事儿算什么啊？怎么，看我的面儿给剧组做个饭不乐意了啊。”佟丽亚皱着鼻子轻轻一哼说道。 “那哪儿能啊，只要是为了你做饭，无论做多少我都愿意。”张步凡一边说着，更加自然的伸手一揽，人叫到了他怀里，两个人的脸离得更近了，他就这样看着她，哎呦，怎么越看越美呢。 看着张步凡的眼神，佟丽亚忽然就红了脸蛋儿，抬手轻轻锤了下张步凡，说话都有点没力气的感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油嘴滑舌呢？” “那是，以前关系不对啊，我只对我媳妇儿才这么油嘴滑舌。”张步凡笑道，心中暗喊“噎死”，知道自己过关了，不过随即想到正事儿，于是正了正表情说道：“哎，说正事儿，你公司到底对你怎么样？” “哎呀你就放心，换经纪人是我自己的意思，原来那个已经跟不上我成长的速度了，没法给我带来更多的机会，所以我就跟公司商量，换了一个更有能力的来。”佟丽亚也不介意自己现在这样靠在张步凡怀里，反而还蛄蛹了两下，让自己的脑袋正好枕在张步凡的肩膀上，这才满意的开口说道。 “真的啊？这种事情可不准瞒我，你男朋友我现在怎么说也算有点身份地位了，这种事情还是能帮你解决的。”张步凡顺手，就从揽着变成了抱着了。 “你就臭屁你，你才入行多久啊，还得叫我一声前辈呢。”佟丽亚皱着鼻子说道。 “嗯，前辈~那我问你啊前辈，我一不小心弄了个金马奖最佳新人奖，不知道这样的奖前辈你有几个啊？”张步凡坏笑着问道。 奖虽然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但是拿来和自家女朋友调调情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吗。 “哎，笑话我是不是？我告诉你啊，我以后拿的奖绝对不会比你少，信不信？”佟丽亚冲着张步凡挥了挥拳头，只是那小手捏成的拳头，白白嫩嫩的跟个白馒头似的，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信，我当然信，我女朋友多厉害我可是知道的，怎么可能拿不到奖吗。”张步凡笑着，轻轻低头，而她也特别默契的往边上又靠了靠，两个人的脸就这么贴上了。 其实两个人都还有特别多的话想说，但是这个时候忽然就都不想说了，就这么粘在一起，享受着这一刻静谧的美好。 远处，刘思思他们虽然走远了，其实还在悄咪咪的往这边看，毕竟吗，剧组的日子其实挺没意思的，除了拍摄，休息的时候真没什么事情可做，现在忽然有了这么个插曲，当然感兴趣了。 一边看她还一边问，“哎，隆叔，你当初恋爱的时候也像他们这么腻味啊？” 吴起隆笑道：“这种事情，你们还是自己去体验一下。” 他们边上，一个帅气的年轻小生操着一口大碴子味儿的口音说道：“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也就初恋才能整这么甜蜜了，多来几次就没啥感觉了。” 刘思思斜眼看他，“嘿，你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啊。” “那是。”那货脸也大，居然腆着个脸认了，“就我这长相，那可是九亿少女的梦想啊！” “你就臭美。”刘思思噗嗤一笑，也不管踩着一双跟高跷一样的鞋，抬脚就提了他一脚，笑着说道：“行了，九亿少女梦想的十四阿哥，快帮忙过去叫人了，要开拍了。” “喳！”那货给刘思思打了个千，转身屁颠屁颠跑过去了。 张步凡还在那感受着佟丽亚小腰的柔软呢，就看着一太……不，是小王爷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隔着挺远就开始招手，“张……张哥，丫丫姐。” 跑到跟前，挺礼貌的笑道：“张哥好，我叫林更星，在这部戏里演十四阿哥。” “你好。”张步凡不情愿的放开了佟丽亚，和他握了握手。 林更星也笑，就是不知道为啥，挺帅一小伙儿，一笑起来就总觉得有点憨呢……他对张步凡说道：“张哥，你编剧的那几部电影我都看了，我觉得你特别厉害，对了，你主演的《石头》我也看了……” 嗯，好的，我听着呢，嗯？继续啊？没了？啥意思，连句演的不错都没有么？这是不是……太实诚了一点？ 边上佟丽亚憋着笑，张步凡也不知道该说啥了，只能回道：“多谢夸奖啊。” 那货似乎还准备说啥，忽然一拍脑门，叫道：“哎呦，我忘了，丫丫姐，导演叫了，要继续拍摄了。” “好的，我这就过去。”佟丽亚笑着回应，又转头看看张步凡，都不用说话，丢了个“我过去了啊”的眼神，走了，林更星也跟着她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张步凡有些出神。 忽然就又有了一个努力的理由了啊，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我会成为你最坚强的后盾，我们，一起面对！ 第一百六十七章 话剧 “哎媳妇儿，你给评价评价我的演技呗。”张步凡冲佟丽亚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还伸了个懒腰——这货在床上，佟丽亚的床上，而佟丽亚……在窗边的椅子上坐着。 大清早的，正对着一面小镜子简单的化着淡妆，不用多化，因为等会儿就要上戏了，有专门的化妆师给化，她这就是打个底儿而已。 张步凡……当然是刚来的，俩人自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关系发展的可谓相当快了，牵手搂腰抱抱波波……不过到了最后这一关，还是停住了。 俩人都是比较传统的人，在这方面还是比较能自控的。 “演技？”佟丽亚愣了愣，随即看向张步凡，忽然就展露出一个特灿烂的笑容，说道：“你演的很好啊，很质朴，但演出来的那个角色又让我觉得特别有深度。” 得嘞。 张步凡闻言苦笑，这话咋一听着似乎没什么问题，确实是夸奖，但是自己咀嚼一下却又似乎不太对，而且这种不太对，是连佟丽亚自己都没觉出来的——在她的潜意识里其实是把张步凡和那个角色给分离开了，这才有了这样的评价。 演技的质朴，其实就是还是演技不够，至于深度，那是那个角色，和着整部剧所表现出的特质，张步凡的演技，其实并没有能够很好的把那种深度表现出来。 “哎……”一声长叹。 那边佟丽亚还有些奇怪呢，“你叹什么气啊，我说真的，那部《石头》我看完之后真的觉得你演的特别好。哎呀，时间来不及了，该走了，你今天去剧组吗？” “不去了，省得糖人那几位大佬又拉着我客串。”张步凡说着，但人还是站了起来，这是佟丽亚的房间，她都走了他还呆在这干嘛。 两人一起出门，外头，经纪人和助理都在等着了，嗯，张墨是张步凡主动叫来的，怕传出不好的消息，虽然俩人关系是公开的，但是毕竟是佟丽亚拍戏期间，以某些无良媒体的能力，闹出个什么“女演员拍戏期间彻夜与男友缠绵无心拍戏”这样的傻叉新闻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你不去剧组那去哪啊？”佟丽亚问道。 “你别管我了，我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找个饭馆给你弄些好吃的。”张步凡说道。 “我想吃抓饭了。”闻言，佟丽亚也不管边上还有经纪人看着了，凑到张步凡怀里蹭着撒娇。 “没问题，还要凉菜么？皮辣红之类的？”张步凡反手就把人抱住了，下巴轻轻摩挲着秀发问道。 “那些就算了，吃了嘴里的味道消不掉。”佟丽亚想了想，虽心动但还是否定了。 “好，那中午你记得别吃饭了啊，嗯，那几个主角，还有导演他们，你也通知一下，我多做点。”张步凡应下，顺口叮嘱两句。 虽然平时打闹的时候她依旧是大小姐、是女王、是太后，但是说正事儿的时候，忽然的就习惯了由他来拿主意，不是他大男子，也不是她小女子，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嗯，那我走了啊。”佟丽亚还有些不舍，一抬头，凑过去轻轻啵了一个，这才转身带着经纪人闪人，这位经纪人早就知道为啥她能别换到佟丽亚身边来了，而且还得了公司的专门嘱咐，所以对于这两位，无论怎么腻歪她都当没看到。 等到佟丽亚进了电梯，张步凡才转身，又上了一层楼，回到自己房间里。 糖人真是给足了他面子，居然主动帮他订了和剧组同一个酒店。 回到房间穿上一身厚皮，又再次出门，和佟丽亚说着饭馆做饭，实际上却是张墨去做，张步凡现在越来越习惯身边有个助理来帮忙做事了，而张墨也确实好用，张步凡交给他的事情都能办的有条有理，当然，张步凡也没亏待他，工资是七印象那边出，张步凡不好给钱，但是像当初拍《石头》的时候，剧组工作人员全部由张步凡带着张墨介绍了一遍，包括田状状和他的那些学生。 对于他们这些走助理到经纪人路线的，人脉比什么都重要，张步凡这样做足够让张墨感恩戴德了。 张墨去找饭馆，张步凡却是找了个十字路口，也不嫌冷，往那一蹲。 横店影视城，除了那些拍摄和旅游的园子之外，也在周边形成了另外一个圈子，大量的群演住在这边，每天上工下工，而围绕着这个大群体，这里也形成了餐饮娱乐消费圈。 张步凡呆的地方，就是很多群演每天上工或找活儿的必经之路，就像现在，一大早的，张步凡右手边那条路上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一个群头在他们面前大声的说着什么，应该又是那个剧组要招人了。 而张步凡面前这条路上有几个群演才有意思，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从剧组里把服装道具带出来的，反正现在就直接穿着戏服往影视城那边赶，看服装，估计又是一部民国戏。 张步凡对于自己演技的认识还是比较清楚的，简而言之，就是全面不合格，尤其是那些对于演员来说最基础的，比如形体、台词之类的，他尤其弱。 至于对角色的分析方面，因为有着编剧这层身份能力在，再加上那一旦接触电影就会做的梦，倒是还说的过去，但是，也仅限于他接触到的那些角色，其他的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就比如当初拍《团圆》时王权安加的那个外孙女的男友的角色，因为在剧本里压根就没出现，张步凡也没有梦到过，所以对这个角色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其实张步凡一直没有一个比较准确的判断，索性戏份简单，且有王权安给讲戏，他才糊弄了过去，最后还被删了。 所以他才跟这蹲着，想要学那些表演系学生那样，观察人物，并以此写一些人物分析之类的。 当然，这也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在这里才带几天，就算天天蹲着看一天，能有什么收获？ 所以，他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打个电话而已，顺便临时抱个佛脚…… 一边观察着，他一边就拨通了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张步凡开门见山说道：“喂，争子，你能联系到话剧剧组么？” 第一百七十章 靠厨艺征服剧组 发错了，跳了两章……今天晚上会发上来，就当庆祝上三江加更了，泪奔 …………………………………… “挑选一个好的胡萝卜，首先得和老板聊，了解大致情况，所以，就是从周边情况入手……” “所以，看这位一路走过来，不少群演主动和他打招呼，嗯，还有群头也和他打招呼，看来他已经脱离了普通群演的范畴，估计已经是特约了，嗯，中特或者大特，一般小特不够稳定，身份也没他这么高。” “到了看胡萝卜本身，首先得看有没有凹坑和虫眼，也就是看基本颜值……” “所以，看人的话，先看脸，这个人年纪大概60岁左右，但是已经有比较重的皱纹了，而且皮肤粗糙黝黑，虽然发型保持的不错，但眉毛有些凌乱疏于打理，可以看出，他以前的生活应该比较苦，至少也比较粗糙，而且持续了很长时间，这个发型是为了工作需要才专门做的……” “挑胡萝卜还得看大小和体型，不能太大，那种就熟太过了，也不能太小，中等也不行，得中等偏小的，而且一般要挑上下大小差不多，偏圆柱形的，这种一般会比较甜，嗯，也就是看形体……” “这位大叔身高也就讲讲一米七，身材中等偏胖，不，不是偏胖了，是很胖了，这样的体型应该只能演一些偏文的戏份。看他走路的方式，双脚呈外八，走起路来四品八稳，有一种拿着姿态的感觉，这样的走路姿势和他的长相不太匹配，应该是在演戏中形成的习惯，嗯，看来这位应该经常在一些古装戏中演官员类的角色。” “挑胡萝卜还要看颜色，首先颜色得比较明亮不能暗了，但是能，颜色得正且自然，现在各种黑科技培育出来的，虽然也亮，但是亮的比较奇怪，所以得看一时的状态……” “嗯，现在这个时间，都已经过了群演出来找活儿的时间，大部分都拼搏上了，这位还这么优哉游哉的晃悠，看来是手头上已经有活儿了，并不着急找新活儿。” “咦？这一招似乎果然有效哎，我媳妇儿果然厉害！”张步凡依旧蹲在大街上，看这儿看那的，用上了佟丽亚给他说的“挑菜”法。 在他眼里，路上走的都不是一个一个的人了，而是一样样的蔬菜，这个是胡萝卜，那个菠菜，哎，那边那俩，俩水灵灵的小白菜…… 蹲大街上，笔记本没法用了，于是又回归了老本行，拿个本子跟那记，一上午的时间，侧写了三个人，这货还把人家三个人长什么样都记下来了，想着要是后面几天碰上了上去问问，印证一下自己的侧写。 看完了这位大叔，一看时间，哎呦喂都十一点了，急忙给张默打电话，还好，那边都准备好了。 给剧组人员做饭，辣椒这种东西是忌口的，没办法，不然到时候吃的一群主演一个个脸上全是痘儿，化妆品都遮不住的那种，还怎么拍戏啊？又不像几年以后，一个美颜功能，坦克车都能美颜成花季少女。 而且啊，还得注意不能含太多热量，一部戏，前半段是赵飞燕后半段是杨玉环，那也没法看不是。 昨天一顿羊肉抓饭，把一群人吃嗨皮了，今天就稍微少点肉得了，米饭配三个菜，听上去倒是和剧组的盒饭内容差不多，但味道差距大啊。 一个最基础的东坡豆腐，一个虾酱炒茼蒿，还有一个西芹腰果百合。 前后俩菜是张步凡拿手的，中间那个则是张步凡在一家粤菜酒楼吃过之后觉得好吃然后去学的，小饭馆菜单上没有，他也只是偶尔做着吃，不熟练，不过还是能保证基础味道的，这主要是为了照顾各位香江大佬的胃口。 就这样，依旧准时准点，张步凡带着比昨天小了很多的四个筒到了剧组。 一群人又和昨天一样在那等着了，这次就不用张步凡亲自盛饭了，几位挨着个儿的过来自己盛，到了蔡毅侬，她还和张步凡开玩笑，“步凡，你这都把我们胃口养……养叼了，到时候你要是离组了我们可怎么办啊？要不我们给你出片酬，你就待在剧组算了。” “那感情好，我过来不仅能蹭住，还能赚钱，那可真是太划算了。”张步凡笑道。 和糖人的那几位比，反而几位主演和张步凡关系混的更熟一些，一来年纪差不多，二来有佟丽亚的关系在。 就像现在，九亿少女的梦想同学盛了饭也不走，就跟张步凡身边一坐，先扒拉了两口饭过了个瘾，然后冲张步凡笑道：“张哥，你说你怎么这么厉害呢？厨艺这么厉害，又是大编剧，而且演技也出色，你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呢？有啥秘诀不？教教我呗。” “这玩意儿，真没秘诀，天分你懂不？哥我这就叫天分。”这两天张步凡也看出来了，这孩子，说好听点叫心大，说难听点，就是有点缺心眼，不过他却挺喜欢的，因为这个人，特真，没有那么多的人情世故，单从这一点来说，他其实和王传军有点像。 林更星眼巴巴看着张步凡，好半天憋出一句话来，“哥，这么自夸就有点过分了啊。” 张步凡也看他，一副特贱的表情，“我也不想啊，但这是实话啊。” 林更星看着张步凡，忽然一低头，一顿扒饭，直到噎着了才再次抬头，深吸一口气，把饭给憋下去了，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嗯，哥你说得对。” 他倒是迅速转换了话题，“哎哥，那咱们单独说厨艺呗，你厨艺这么好，有没有什么秘笈啊，教我两招呗，我发现有句老话说的特别对，想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嘿嘿……” “不对啊，这句话不应该是说男人么？”张步凡疑惑说道：“而且，你不是九亿少女的梦想么？还需要学这个？” “多一招傍身总没坏处么，对哥。”林更星笑的特谄媚。 张步凡笑道：“行，那我教啊，你啊，每天练习颠勺俩小时、切菜俩小时，练个年的，然后开始学配凉菜，再来个一两年，开始学做热菜……” “哥，那啥……我吃饱了，先闪了啊……”梦想同学都不等张步凡把话说完，端着饭颠儿颠儿的没影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太小看话剧了 我的存稿就是这样没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徐争接起电话，听着张步凡的问题，不由看了前面一眼，他现在所处位置-观众席，前方-舞台，没错，他现在就在一个话剧现场呢。 不由一笑问道：“你是不是得到什么风了？所以专门挑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啊？”这下轮到张步凡听不懂了。 就从这一个字里面，徐争就已经听出了张步凡的懵逼劲儿，笑着解释道：“我现在就在看一个话剧的排练呢。” “嘿，那真是巧了。”张步凡总算明白过来。 徐争问道：“你问话剧干什么啊？难道没人找你这个大编剧弄电影剧本，所以你准备来话剧这边找找感觉？那估计比你找电影还难。” “不是。”张步凡一边解释，还不忘一边继续观察，嘿，又有俩穿戏服的姑娘，哎不对，这一身儿，是汉服？所以她们这是spy？同时嘴上完全不停的说道：“我不是刚拿了个金马最佳新演员奖么？这事儿你知道？” 这一心两用的本事也是从小练出来的，不过那时候不是用来干这个，而是两手分别颠俩勺儿啊，或者同时拿着两个锅铲分别炒两个菜这种，别人看来挺不可思议的事儿，按他爷爷的说法，都是基础。 “知道啊，你是不是还说过什么演技配不上奖杯的话？然后给国内那些无良媒体抓着一顿瞎比黑来着，那些报道我也都看了。”徐争当然不知道张步凡在干嘛，但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一丝莫名其妙的惊奇来，不过也没在意。 “他们爱黑黑去，那些媒体也是没脑子的，黑我就算了，非得连带上金马奖，一下惹一片，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勇气。”张步凡也笑，这些媒体这些年来是越来越过分，就像这次，张步凡的一句话被他们无限放大，最后直指金马奖有黑幕。 随着金像奖逐渐没落，这几年金马奖声势反而大了起来，尤其是前几年伟仔和华仔的影帝事件（挺有趣的事情，有兴趣的可以查一下03年金马奖影帝这个事儿），更是帮金马奖博得了香江那边许多影视界大佬的好感。 所以，这次的这些新闻一爆出来，立刻有许多大佬站出来帮金马奖背书，那些媒体瞬间就都成了三孙子。 “哎，说正事儿。”张步凡把话题带了回来，说道：“我，确实觉得自己的演技不太行，尤其是各种基础，差的就远了，这不是总听说演话剧对于提升演技，尤其是锻炼这些基础的东西有奇效么，所以我就想找个话剧锻炼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徐争才缓缓开口，“张儿，我不是针对你啊，咱就事论事啊。” “嗨，怎么还打起预防针来了，咱俩的关系，有什么说什么呗，还怕我记恨你啊。”张步凡笑道。 徐争这才说道：“我觉得，你把话剧看的有些太容易了。你想啊，话剧就那么一个舞台，没有什么特效，有些连布景都特别简单，想要带动观众靠什么？就靠演员的演技了，所以，你有一点没说错，话剧是能磨练人的演技，但是，话剧对于演员的演技要求，本身就特别高。” “我说实话啊。”他顿了顿，似乎在琢磨措辞，“你要想找话剧剧组，我现在就能给你找来好几个，都是那种能售票公演的剧组，但是，以你现在的演技，你加入进去，你自己可能得到锻炼了，但是对人家辛辛苦苦排出来的话剧来说，那简直就是大难临头，原本现在话剧想要赚钱就难，再被你一折腾，嘿……” 张步凡苦笑道：“我演技真有这么差么？” “也不是。”徐峥说道：“主要，一来话剧对于演员演技要求就比一般的影视剧要求高，而且对演员的演技要求，还和影视剧里的演技不太一样，也就是说，你现在的那些演技，到了话剧这边，就等于零，不，甚至有可能是负数，而且重要的是，我能给你找到的都是能公演的话剧，人家背负着票房呢，所以……” “明白了。”张步凡点点头，这时候也没心思再观察了，有些无奈的想着，如果话剧这边的线也断了，那怎么提升演技？也和黄博一样，这眼见30岁了再跑到艺术院校里去“深造”一番？或者就像之前想的，量变带来质变，去多接戏多演？ 徐争不知道张步凡在想啥，不过张步凡少见的找他帮忙，他当然得上心了，所以他这边也在想，过了一会儿，还是他先开的口，“张儿啊，其实你想通过演话剧来提高演技这个想法没错，只不过你找错人了。” “嗯？啥意思？”张步凡一愣问道。 “我不是自夸啊，实话实说，你找我来帮你联系话剧演出，这一上来的档次就有点高了，就像……”他想了想，总算找到个贴切的说法：“就像玩那些什么网络游戏，你一出来一个1级小菜鸟，就想着去砍100级大……大boss一样。” “嘿嘿，你还懂网络游戏呢？”张步凡闻言乐了。 “与时俱进吗。”徐争自己也是一笑，说实话他还真不懂，就是听话剧团里的一些小年轻说过而已。 他接着说道：“所以啊，你得从等级比较低的小怪开始砍。” “那我该去哪找低级小怪啊？”张步凡问道。 “这好找啊，你身边不就多的是么。”徐争说道。 “嗯？”张步凡一时没反应过来。 “京影啊。”徐争无语，这货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懵的时候是真懵，“你在京影不是有不少关系么，找他们给你联系啊。就京影的那些学生，也不是谁都能运气那么好，在校园里就有导演找上门拉出去拍戏的，大部分学生想要实践，基本就是排个小品啊话剧之类的，那种话剧一般都不长，都是些经典老剧目，而且不用背票房压力，倒是挺适合你的。” “得，所以还是绕不开田叔那道坎儿……”张步凡苦笑，“行，那我得空去京影找找看，那我不打扰你了啊。” “哎，等等，张儿！”这次轮到徐争叫他了，“你明年下半年，嗯，就年底往后有时间么？” “现在不确定，明年的话，琥子和宁皓那边各有一个电影要拍来着。”张步凡想了想回答道。 “行，如果有时间的话尽量流出来啊。”徐争无奈说道。 “怎么，你这是准备迈出第二步了？”张步凡反问道。 “有这想法，我估摸着，这剧本还是要交给你来弄。”徐争说道：“得了，不说了，还一年呢，等到时候再说。” 道声再见，挂电话。 第一百六十九章 看人如挑菜 事实证明，人是需要思考自己未来的，但不只要思考，你得有规划，而且不能只规划一条线，最好能多几条规划，为自己多留条路。 像张步凡这样就属于规划不足的，要不是有徐争提醒他，他就只能去干他不太想干的事情了。 当天中午，张步凡带着一大桶还冒着热气的抓饭到了剧组。 因为佟丽亚的通知，剧组的各位主创都没吃饭，结果中午送来的盒饭多出来不少，搞得人家饭馆的人一脑门子问号，心说我们厨子做饭水品下降了么？怎么忽然就这么多人不乐意吃了呢？ 一桶抓饭，盖子一打开，随着扑面而来的热气和香气，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满满的羊肉，以大块肥瘦相间的羊肉为主，还有不少羊腱子。 这些羊肉都是单独处理过的，不仅味道香，还有着诱人的色泽，不像水煮羊肉那样颜色都没有。 光是看着闻着，边上几位就已经开始吞口水了。 张步凡亲自上手，给大家盛饭，盛抓饭也是有讲究的，先把上面那一层肉取出来，然后下面的饭要再进行一次搅拌，因为上层的肉在煮饭的过程中，油汁滴下来，但因为锅比较深，没法完全渗透下去，而这样一搅拌，才真正和匀了。 接着才是真正盛饭，就用给剧组提供盒饭的饭馆给的饭盒，白色的米饭和红色的胡萝卜交相辉映，配上一根羊腱子，再来两块肉，都不用吃，就光摆出来，就能把人肚子里的馋虫引出来，别说这些还没吃饭的，就剧组其他那些吃过的工作人员，你要是把他们喊过来，一样流口水。 肉都是张步凡亲自挑选且算着数买的，每人一根羊腱子，还多出三根来，不够还能再来，饭更是管够。 糖人的高层都是香江那边来的，哪吃过这种大西北美食，而且他们香江人更喜欢吃牛肉，羊肉吃得少，不习惯那股膻味，刚听说这是羊肉抓饭的时候，几个人还有点抗拒，然后一人试吃了一口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别说几个老爷们儿，就连蔡毅侬这位女士都不管什么淑女风范了，直接上手抓着羊腱子啃，吃得那叫一个香。 张步凡也抱了一份儿饭，和佟丽亚俩人跑到一角落里面享受二人时光去了。 “怎么样媳妇儿，我做抓饭的手艺是不是又进步了？”张步凡把自己那根羊腱子单独装了一个饭盒放在佟丽亚面前，邀功的说道。 “嗯，进步了，抓饭做的比我们那的维、族人做的都好吃，奖励一个。”说着，也不嫌自己啃羊肉啃出的一张油嘴儿，对着张步凡的脸就啵了一个。 张步凡脸皮也厚，也不在意，反而一侧身指着另外一边说道：“来媳妇儿，这边也来一个，我就当给脸上抹油护肤了。” 佟丽亚丢了个白眼给他，说道：“那不行，今天这饭还是有不足滴，这个肉欠了点。” 张步凡叫怨道：“这不能怪我啊，南方的羊肉本身不行，你以为这是边疆啊，随手抓只羊宰了割下来的肉都是极品。” “那我不管。”佟丽亚噘着嘴说道：“而且你能做这么好也有我的功劳啊，要不是我，你会去研究边疆菜么？” “嗯，说得有道理。”张步凡点头，做出深刻总结，“要不说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呢，我的厨艺能够进步，都是因为有你这么个喜欢吃还挑嘴的媳妇儿。” “你就笑话我。”佟丽亚抬起小拳拳想要锤张步凡，一看自己手上沾的油，终于还是放弃了，懒得理他，继续对付自己手上香喷喷的抓饭。 张步凡在边上也是一顿狼吞虎咽，把自己那一份儿解决了，放下饭盒问佟丽亚，“媳妇儿，你在学校的时候，也弄个那什么人物侧写？” “必须啊，那可是我们的课程。”佟丽亚答道。 “给我说说你的心得呗？不瞒你说，我今儿上午在街边上蹲了俩小时，看了那么多人，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分析侧写。”张步凡说道。 佟丽亚停下了跟骨头较劲，转头看他，忽然噗嗤笑了，“你傻啊，大冷天的，你跑街上去蹲两个小时，不怕冻坏了啊？” “没事儿，大小伙子么，身体好热量足。”张步凡嘿嘿笑道。 佟丽亚脸蛋一红，假装没听出他话里意思，说道：“你怎么不会分析人物啊？你之前参加的那些电影，你不都写了好多人物小传么？写的很好啊。” “那不一样。”张步凡也不太好解释，只能简略说，“那些，我相当于是通过剧本推导出来的，但是你放一个活人在我面前，我就不会分析了。” 佟丽亚想了想，“其实我的人物侧写也是稀烂，我也分析不出来什么东西，就自己给那些人加戏啊，比如一个穿着破旧的50岁左右的大妈，我就会想她是不是收破烂的？她的手上一定因为收破烂留下了很多伤口？然后我才，哦，去观察她的手，如果真有伤口，那我这就算是分析对了啊，如果没有，再想其他的……” “嘿，你这编故事侧写法还真有点意思哈。”张步凡被逗乐了，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自己媳妇儿还有这么奇葩的一面呢。 再一想，“你这也算是歪门邪道了，我总不能学你？” “没让你学我啊，我就是告诉你，你得去总结你自己的办法。”佟丽亚说道。 “我这不是没办法才来问你么？”张步凡挠挠头，感觉对话有回到了。 “你为什么会没办法啊？你看你挑菜不就挑的特别好么？”佟丽亚扬了扬手中第二根羊腱子，嗯，也就是张步凡那根，说道：“你挑的这些肉，比剧组平时吃的盒饭里的肉新鲜多了，肉质也好。” “那能一样么。”张步凡有些无语。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挑菜不也等于给这些菜做侧写么，再说到这样肉，你不得研究，这肉是哪天的？是羊身上什么部位的？注水了没有？肥瘦如何？等等等等。”佟丽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居然还觉得自己说的特别对…… 更神奇的是，张步凡居然也被她说服了！ “哎，也对啊，如果我能把挑菜选菜的那种感觉，放到看人上，还有什么分析不出来的呢？看人如挑菜，我看行！” 看着张步凡有点兴奋的样子，佟丽亚真的很想说其实我是瞎说的，但怕打击到张步凡的积极性，最终没说出来，那你就真的看人如挑菜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新的梦境 感谢黑色呃呃呃的打赏~~~~ ………………………………………………………………………… 我姓渠，认识的朋友一般都叫我老渠。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我爸妈总共生了两个儿子，我老大他老二。 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弟弟就是个宝贝，而我这个当哥哥的就只是一根草，家里钱不多，只能供一个人上学，这个名额自然就给了弟弟，而我，才刚上完初中就辍了学。 我当然不甘心，于是第一次违背了我爸妈的意愿，没有留在家里种田，而是离开了村子，前往了大城市。 因为我没文化，也找不到什么太好的工作，码头搬货、工地挖坑、小餐馆里洗盘子这些活儿我都干过。 在这个过程里，我认识了一个姑娘，她叫小娟，也是从家里出来打工的。 那时候的我没文化，也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我知道，我喜欢看她。 在我们那个工地，喜欢看她的小伙子很多，但或许是因为我比他们长的都好看一些？或者是因为我煮的面条比工地的饭好吃？反正最终，我赢过了他们所有人，和她走到了一起。 她家里也是两个孩子，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我知道，她以前的日子比我过的更苦。 我们都是吃过苦的人，所以也比别人更上进，白天在工地做工，晚上就去夜校学习，学会计，因为听人说，这个职业好找工作容易赚钱。 终于，我们俩都考上了会计证，也都找到了正式的工作，不用再在工地受着那样的累却拿着那么少的工资。 日子一天一天好了起来，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也终于有了爱的结晶，一个大胖小子。 这年头全国都在搞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其实我们也没准备生第二个，我和她都是因为二胎受的苦，当然不想自己的娃也受同样的苦，更何况，我们养不起。 虽然考上会计证，但是学历在那摆着，我们可以拥有一份还可以的工作，但是想再往上爬几乎不可能，不过我和她都不在意，对于现在的生活，我们很满意。 就这样，我们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而我们也一天天的老去，忽然有一天，她退休了，再然后，轮到了我。 退休之后的生活有些无聊，老伴很快的找到了事做，和几个姐妹组织起了什么街道舞蹈团，每天出去跳舞，还不时出去演出，甚至忙得忘了回家做饭，而我…… 我忽然想要个孙子了。 儿子年纪也不小了，有工作，但因为这小子不争气，只上了一个三本大学，所以工作也很普通，他有女朋友，处了两三年，关系稳定。 我没有想过，我这个想要孙子的想法，居然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孩子们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于是，各种事情忽然扑面而来，不，应该说，要钱的事情扑面而来。 儿子结婚需要彩礼钱，办婚礼也需要钱，结婚之后两人不好再租房子，但买房子更需要钱…… 自从我和她成为会计之后似乎没有为钱烦恼过，没想到临到老了，反而开始发愁了。 我只是个已经退休了的老家伙，就拿着那点退休工资，又去哪里弄钱呢？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跟街道里另外几个老头一起坐在街头晒太阳，顺便聊着天，斜对门的老赵又说起了他的儿子，但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再骂那个儿子不孝顺没出息了，反而夸了起来。 原来，他那个一心想要成为艺术家的儿子，在那个叫横店的地方终于混出了头，成了个小明星，赚了不少钱，就前几天回来探家的时候，直接塞给老赵一张银行卡，据说里面存了整整20万块钱！ 20万！如果我有的话，似乎所有问题都能解决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刺入我的心里，怎么也忘不掉，终于，在一天晚上，躺在床上，我和老伴提起了这个事情。 “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去那个什么……什么漂的，不好？而且，你就确定你能成？”老伴很担心。 “我让老赵问过他儿子，他儿子说，像我这个年纪的，那边反而缺，反而有机会出头。”我安慰着老伴，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就浮现出我家那小子来，“而且咱儿子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因为没钱就不让他结婚啊！” 这句话似乎说动了我老伴，她看着我，很久很久，自从有了儿子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我对视了，最终，她翻过身，那背对着我，长叹一口气，“哎……” 我知道，她同意了。 横店一行显然没有我想的那么容易，这里有太多太多的人和我一样，在寻找着机会。 我好像又回到了刚从村子里出来的时候，租住着最便宜的房子，每天一大早就出门找活儿，这种事情我干了很多年，我比其他人都有经验，也比他们更能吃苦！ 果然，努力就会有回报，从最开始的“大爷您年纪都这么大了，我们这个戏不适合你”。 到后来的“大爷您又来了？正好我这儿有个活儿挺适合你的，就是最后要扮死人，您来不来？” 再到现在的“渠老，今儿又来了个剧组，人家点名让你去呢，似乎是出演一个大官，大特，有至少三集的戏份呢！。” 和当年考上会计证成为会计一样，如今，我终于又拼出来了！ 做这一行真的很来钱，尤其是成为特约之后。 儿子媳妇顺利成婚，我给出去的嫁妆让女方那一大家子人都看了眼红！ 他们如今都住上了最新的居民楼，100多平的大房，有三个卧室，对了，还有带冲水马桶的厕所！ 我也不用像之前那么拼了，能经常的抽出空回趟家，陪陪老伴，自从开始演戏，我发现原来我还挺有跳舞的天分，和我老伴配合的尤其好，让其他老头老太太羡慕的不行。 对了，前几天儿子还告诉我，儿媳妇儿已经怀上了，也就是说，再过几个月我就能当爷爷了！ 不想了，该去上戏了，我现在要多接一些戏，等孙子出来了，我就彻底退休，回去给他们小夫妻带孩子去！ 嗯，到时候我也要让那小家伙尝尝他爷爷做的面条，那可是他爷爷能把他奶奶骗回来的关键！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小别离 这是张步凡在接触剧本之外第一次做梦，也是第一次让他感到惊喜的梦。 在此之前，他的梦境基本都是站在编剧的角度，因为有对剧本的分析，进而做了那些梦，这里面包括他出演过的《人在囧途》里的大伟和《石头》里的无名主角，也不是因为他出演而做梦，而是因为他接触了剧本分析了剧本而做梦。 就连唯一不是他经手过的剧本里出来的角色——关谷神奇，也是因为他站在一个编剧的角度给王传军进行分析导致的做梦。 但这个梦不一样，这个梦，是张步凡纯粹站在一个演员的角度做的一个梦，而且，这并不是一个存在于故事剧本中的角色，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没错，那位老渠，正是张步凡白天观察的那位60岁左右的演员！ 这对张步凡来说是意义非凡的，尽管同样是一个人的人生，但是从编剧角度和演员角度去观察和看待，得到的结论结果也是完全不同的。 就像这位老渠，如果他是一个电影中的人物，张步凡很有自信，对他的演绎能够比当编剧时梦到他要准确和精湛的多。 这是一种不太好形容的感觉，但是确确实实存在着！ 张步凡在横店呆了一周多，直到12月初才返回京城，这一趟的收获，在他看来比这次去台岛金马奖还要大。 他收获了一种可以分析角色提高演技的办法是其中之一，但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他和佟丽亚之间的关系。 或许是表白成功后并没有直接见面，反而分隔两地的情况导致两人在情绪上都有一定程度的累积，然后在这一次见面的时候爆发，让两人都产生了小别胜新婚的感觉，感情在这一周多的时间里突飞猛进，这让张步凡比什么拍电影拿奖更开心。 一周多的时间，张步凡是真的和他保证的一样，每天中午亲自给剧组主创做饭，完全不带重样儿的，而且味道都绝对一流，结果，尽管他已经很控制了，但是一群人依旧不可避免的平均重了15斤。 还好长的更多的是导演、制片和监制他们，几位主演还好一点。 但即便如此还是引得蔡毅侬心有余悸，“之前不想你走，现在不想留你了，你要是一直呆在这里到拍摄完结，到时候观众看到的就是一群帅哥靓妹在电视剧里忽胖忽瘦了……” 不过，张步凡知道，他还是收获了糖人诸位高层更多的友谊，当然，不是因为他给他们做饭了，依旧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而已。 除此之外，他还收获了小迷弟。 “哥，你真不介意我给你打电话啊？”现在也不叫张哥了，直接就叫哥了，“对了哥，咱俩那啥，就那微博，互相关注一下呗，我也蹭一下你热度，我粉丝比你少多了，还有不少是公司买的那啥……僵尸粉！” 这小伙实诚起来那是真实诚，他签在了糖人，现在几位糖人老大就在不远的地方，他也不管，连压着嗓子都不干，依旧是以前的大碴子味大嗓门。 对这小子，张步凡也是没啥办法，他还和王传军不太一样，王传军是真挺听他的话的，而这小子，别看平时憨憨的，但是人家有着自己的坚持，嗯，说明白点就是有点死心眼，别看他和张步凡这么亲近，张步凡真要说他些什么他也未必听，听了也未必做。 不过该说的还是得说，人家叫你哥，也是真把你当哥，再加上张步凡这货本来就“好为人哥”，于是，最终还是叮嘱了一番，不外乎刚出道要能熬得住啊，平时在高层面前表现的乖巧一些啊，也别总是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个圈子里多条关系多条路啊之类之类的。 话里的意思……自己体会呗。 佟丽亚虽然是配角，但是她的戏份也不算少了，不过剧组各位大佬也是给面子，知道张步凡要走，特地给佟丽亚放了一天的假。 这天，人家都正常进行拍摄去了，张步凡和佟丽亚俩人还在宾馆里腻歪。 俩人已经这么腻歪了快半小时了，也不说话，就觉得特舒服。 终于还是佟丽亚先说话了，“哎，你几点的车啊？不会误点？” “放心，下午的，还早着呢，而且误点就误点呗，大不了再往后推一天，多陪你一天吗。”张步凡搂着佟丽亚的肩膀，手指头上缠着她的头发绕着玩儿，他摸过的真发假发都不少，但就觉得她的头发手感最好，特顺滑，真的就和丝一样，让他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说得真好听，你对其他女孩是不是也这样啊？”佟丽亚一把捏住张步凡的下巴，发动技能，来自女王的审视！ “什么别的女孩？我就只有你一个女孩。”对于这样的对话张步凡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稍微动了动身体，说道：“不过，媳妇儿你都这么刻苦的在工作，你老公我怎么能偷懒呢？我也要发愤图强！” “有志气，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奖励你一个。”佟丽亚笑着，就在张步凡身上蛄蛹，伸着脑袋过去，凑着下巴啵了一下。 “哎，歪了，这里。”张步凡抬手一指自己嘴巴。 “哼。”佟丽亚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话说，我问了导演，这个戏还1个多月就杀青了？今年可以回去多呆一段时间？”张步凡问道，犹自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 “嗯，我的戏份更早完一些，估计一月初就能杀青离组了。”佟丽亚回答道：“对了，你今年可要把炮准备好啊，不对，是全部准备好，不准再像去年那样，大半夜的回不了家！” “放心，保证让丫丫女士满意！”张步凡抬手做敬礼状。 俩人又恢复了腻歪状态，不过这次没能持续太久，敲门声响起，张墨来了。 再怎么舍不得，总还是有离别的时候。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再来说杀生 一百七十二章进去了……正在研究怎么弄出来…… ……………………………………………… 回到京城，张墨回去七印象，张步凡回小饭馆。 在《步步惊心》剧组，张墨当然也没少打关系，而回去七印象后，这些关系多少都会往上交到公司层面，在这个圈子里，很多的人脉关系其实就是这么一层一层建立起来的。 当然，他肯定会留一些不报，这也很正常，那些叫的上名字的经纪人，哪个不是有着不少专属于他们自己的人脉关系的呢。 这个张步凡才不去管，他相信张墨能自己处理好，或者说，七印象公司那边能处理好，他啊，继续开他的小饭馆，弄他的剧本。 小饭馆的顾客群体基本固定，除了那些老客人，主要就是京影的学生，这些学生也挺有意思，对于小饭馆的传说只限于校园之内，也不外传，颇有一点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感觉。 自从《斗牛》开始，这些客人也渐渐的都习惯了小饭馆时不时就关门一段时间，尤其是那些老客人，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挺自豪的说一句“张儿又去拍电影了啊，挺好。” 所以也特别有趣，小饭馆关门，人无所谓，等到小饭馆开了门人就该来的又都来了，完全不受影响，开门的前几天，会有人问那么一两句，比如什么“张儿这次是去拍什么电影啊？”“哦，参加颁奖礼啊？我想起来了，你还获奖了对？”“张儿干得不错，加加油，争取拿奖拿到国外去，给国家争光！” 然后新鲜劲儿一过，大家也就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张步凡虽然不乐意接受媒体采访，但是却喜欢和这些老街坊老客人显摆，如果没人问，他还自己往跟前凑。 “嘿，王哥，知道我这几天干什么去了么？哦，你知道啊？想不想见识见识金马奖的奖杯？嗨，什么金的，就一破玻璃的！那我去拿出来给你看看？” 你看，这贱人…… 老客人们对张步凡也算熟悉，对此也不在意，大多说笑一番就算了，反而京影的学生对这个感兴趣，有次张步凡拿奖杯出来显摆就有学生过来凑热闹，“张老板，你干脆弄一个玻璃柜子，把奖杯都放进去，然后摆在显眼的地方呗。” “凭什么啊？”张步凡斜眼看人家，“知道什么叫敝帚自珍么？好东西就该藏起来知道么？” 几个学生无奈的笑，他们今天大三，也算这里的熟客了，也知道，无论什么歪理邪说，从张步凡的嘴里说出来就能变得特理直气壮。 就这样，小饭馆的生意恢复了正常。 除了开小饭馆，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当然就是继续弄《杀生》的剧本，管琥和宁皓两边都差不多定了拍摄时间，宁皓那边反而还稍晚点，准备放在明年的下半年，而杀生却是准备放在刚入夏那段时间，当然，管琥这边没完全定，主要还是得看张步凡的剧本，如果剧本里有雪，那就往后退，如果有雨有裸，那就这个时间没跑了。 不过，张步凡也没有立刻就完全的投入进去，每天拿着之前整理出来的那些东西思考，然后时不时的跑出去问和食客聊聊天儿。 “哎，张大爷，你说如果有这么个人，我是说如果啊，就你家的生活不太好，然后呢，你家祖坟里面埋着一些特值钱的陪葬品，结果就有个邻居看不下去你们生活太艰苦了，就跑去挖了你家祖坟，哎哎哎，张大爷你别激动，我是说如果，如果！没人真挖你家祖坟！” “得，不和你说了，田叔咱接着说，就这个人挖了你家祖坟，把那些陪葬品拿出来了，交给你们，就想让你家里生活好点，那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那位张大爷已经再次骂上了，“狗日的，还什么好事坏事？肯定是坏事啊！祖坟啊！那是能随便挖的么？要遭报应的啊！” 田叔倒是思考了一下，才说道：“事儿肯定还是坏事儿，你想啊，我自己能不知道祖坟里有什么吗？既然我都没有去动自家祖坟，说明我还没到那一步，还不需要，那他一个外人，凭什么动我家祖坟？” “得嘞，那在问个问题啊，就你觉得这个人，他算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张步凡又问。 “坏人！坏的不能再坏的一坏怂！”那边张大爷又骂上了。 田叔想想说道：“我谢谢他关心我家的事儿，但是，真不需要，不对。”还是对事儿，却不说人，估计还在纠结。 “张老师，这应该是叫好人办坏事？这种人没法用单纯的好坏来形容了？”边上一个京影的学生插嘴进来说道。 张老师是这些学生对张步凡的除了张老板之外的另一个称呼，刚开始张步凡不让这么叫，但叫的人多了他也管不过来，索性不管了。 张步凡看那边，总共俩学生，他就问人家，“那，我刚才问的第一个问题，这个事情，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个学生也和田叔一样思考了一会儿，腼腆的一笑，目光却是扫过了那两位食客，最后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是他觉得也不对呢？还是说他觉得对但是碍于人家的面子不好开口呢？这个就说不清了。 “那我们换一个说法。”张步凡笑道：“就这样的一个人，你愿意跟他做朋友么？或者说，你愿意你身边有这么个人么？” 张大爷果断摇头。 田叔虽然思考了一下，但也同样摇了摇头。 再看那个学生，他和他对面的另外一个人对视了一下，最后，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张步凡一笑，也不多说，晃悠着回了收银台里面，在笔记本电脑前面坐了下来。 所以，其实牛结实这个人不需要真的是纯粹的坏，只需要他所做的事情，在传统层面来说是错的，是不被容许的，或许就够了。 或许，也正是因为有着这么一层关系在，所以牛家村的人才没法对他下得去杀手，最终只能选择那样一种虽残忍，却显得那么无可奈何的方法来“解决他”。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于深山中绽放的恶之花 在深山里有个牛家村，村子很有名，甚至连高坐朝堂上的皇帝都知道，原因很简单，这个村是一个“长寿村”。 在有保存的村子记录中，这个村子百岁以上的老人就有几十个，而最高龄着甚至达到了119岁，因此，皇帝曾亲自下旨，封这个村子为长寿村。 这个用语言杀人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样一个村子里。 村子里现在活着的老祖宗也已经119岁，且已经接近生日，一旦过了生日，他就将达到前所未有的120岁，这个事情如果传到朝廷传……不，现在应该叫政府了，传到政府那里，政府必然又会给予村子很大的嘉奖，这对于村子来说当然是莫大的好事。 然而，村子里面，发生了两件事情。 一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留言传了出去，说是村子里遭了瘟疫。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长寿村，上面极度重视，其实也是怕瘟疫蔓延，于是派了个医生前去查看解决。 与此同时，村里的老祖宗，不行了。 眼见撑不住了，于是，村子里的人用尽了一切办法给老祖宗吊命，戒酒、戒肉、输点滴……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然而，就在老祖宗生日的前一晚，他终于还是没能撑过去。 然而，他不是自然死去，而是死于他人之手——有人看到，老祖宗去世前，村里最混蛋的绝户牛结实给老祖宗喂了酒。 对于这样的老人来说，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能要人命！ 于是，一场全村对牛结实的抓捕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开始了。 然而，眼看着快要抓到牛结实，村长出现了，他告诉众人，老祖宗是自己去的，与喝没喝酒无关！ 村长德高望重，说话一言九鼎，没人会不信他不听他的，而且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村长和牛结实，也有仇，若非事实如此，他又怎么回替仇人说话呢？于是，牛结实终究还是被放了。 牛结实不只是村长的仇人，他更是全村的仇人。 他本不是牛家村人，被他爹，一个行脚商人带来了这里，结果他爹染病不治身亡，村里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他，没想到他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成了个混蛋绝户！ 他趁村长上厕所的时候，把茅房弄塌，让村长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他吊了一个蜂窝，把村里德高望重的二爷爷给蛰成了一个猪头。 他偷看人家夫妻行房，差点把男人吓成yw。 他为了白吃猪肉铺子里的腊肉，教唆猪肉铺子掌柜的儿子不认他爹，更当着全村人面大肆宣扬。 他就是这么一个好事不干坏事做尽的人，然而，村里没人敢动他，因为他横，他知道，村里没人敢真的杀他，因为杀人偿命，而身为长寿村的人，他们人人想长寿，没人敢给他赔命！ 然而，这样的情况，随着一个人的到来发生了改变。 他也是牛结实的仇人，小的时候，因为牛结实家的一场火灾，把住牛结实隔壁的他的爷爷奶奶给活活闷死，但因为没人有证据是牛结实放的火，所以这是不了了之。 后来，他离开了村子，出去留学，学成归来并未回村，而是在城里医院当了个医生，他是牛医生。 他想杀牛结实，比任何人都想，因为，那火，其实是他放的，为了烧死牛结实，却反而害死了自己的爷爷奶奶，他不但没有反省，反而把这一切都怪在了牛结实头上，牛结实一天不死，他一天不能安心！ 于是，一场由一整个村子，针对一个人的阴谋，就这样展开了。 而这个时候，被针对的牛二，正深陷于温柔乡里。 温柔乡当然说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哑巴女人，她同样来自外地，嫁到了牛家村来，然后嫁来没多久就成了寡妇，她性子温和至有些怯懦，同时又细心且会做事，于是被选做了伺候老祖宗的人。 然而老祖宗死了，她看护不利，最终被迁罪，被村子判了要陪葬沉河！ 是的，他们不敢杀牛结实，却敢杀一个哑巴女人，盖因为他们知道她不敢反抗也无法反抗，可以随意欺凌和栽赃，同时，这也是上古传下来的祖宗规矩！ 女人被沉了江，却没死，因为牛结实救了她，于是，她就成了他的女人。 话语真的能说死人吗？或许可以，但是可惜，多个变数，他救了她，她从了他，然后，他怀了他的孩子。 于是，新的冲突出现了，为了孩子，牛结实要努力的活下去，而牛医生，想杀的不只是牛结实，他要除根！ 一场关于到底是留大人还是留孩子的村子会议就这样开始，她也参加了，她就那样缩在角落，听着牛医生说着恶毒的语言，她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真正爱上了牛结实，为了救他，她宁愿牺牲肚子里的孩子！ 在村里的孩子告知下，牛结实知道了这件事，暴怒的他产生了要拼命的想法，然而，当他拿着刀冲到那些人家的时候，却又下不去手了，他不怕杀人，但是，他不杀把他从小养活的村里人！ 是的，他是混蛋，但是他的所作所为，更多的是为了引起乡亲们的注意，他是孤儿，他害怕孤独。 他做的事情确实混蛋，但有些事情却是有其原因，就比如他救了她，真的只是贪图她的美色？不，他只是不忍心看到她死，在他心里，她也是牛家村人，是他的亲人。 他把c药倒入村人饮用水中，却是因为发现村子里这些年只顾着追求长生，出生的孩子越来越少，眼见就要绝了根！ 他去挖人家祖坟，却只是为了把那些值钱的东西还给活人，让他们能够过得更好。 就算是白吃人家的腊肉，他也会在比对之后，拿走那块最小的。 但是很可惜，他不知道界限在哪里，让他一次又一次打破村里的规矩，突破人们的心理底线，直到他们再也容不下他！ 当发现自己被自己重视的亲人们所不容，且这事儿牵扯到自己后代的时候，他终于被打倒了！就这样，倒在了离村的路上。 而这个时候，政府派出的医生正好来到了村子，看到了他，于是，一场探究死亡原因的调查就此展开，故事的真相，就这样被一点一点的扒开。 一朵深藏于大山中的名为恶的花朵，就此在人们的面前，一点点绽放！ 第一百七十五章 惊喜 12月，风平浪静的一个月，张步凡的日子过得简直无比稳定。 每天早上起来，记录前一晚做的关于《杀生》的梦境以及自己对角色的分析。 接着出门，去市场买菜，回来之后稍微收拾一下，小饭馆开门迎客。 中午和下午各俩小时忙活着做菜招待客人，中间的时间都呆在收银台里对着笔记本折腾剧本，有事就出来处理事情。 到了晚上小饭馆关门，战场就从收银台里面的笔记本上转移到了卧室里的台式电脑上，依旧继续弄剧本。 这中间，张步凡渐渐的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和客人聊天，也不是只找那些熟客了，也会去和京影的学生聊，之前张步凡有些太过注重他们身为艺术系学生的这一层身份，总对他们有些提防，却是忘了他们也是些年轻人，有着和其他老客人完全不一样的观察事物的视角。 从那一次那个关于好事与坏事，好人与坏人的聊天之后，张步凡才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开始渐渐改变。 结果人家学生们居然一个个特受宠若惊的样子，都没想到向来对他们表现的比较高冷的张老板怎么就忽然这么平易近人了。 这么一段时间聊下来，张步凡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很多编剧，不，应该说是除了他之外几乎所有的主要编剧都会有所谓的编剧助手了。 他们就和这些食客一样，对于一些剧情提出自己的见解和分析，而且不止如此，那些编剧们写出了一段故事后，这些编剧助手还能去想各种梗和小情节来填充这一段故事。 他们虽然不主笔，但是他们对于一个剧本的完成度有着巨大的贡献。 “难怪那些家伙给我的报酬都高呢，感情我拿的不只是主编剧的钱，连带着什么编剧助理之类的也算在里面了啊，这么一算我似乎还有点亏了啊！” 所以说这货的思维有时候不正常呢，明白了编剧助理的重要性，没想着给自己配两个，思维却直接飞到了别的特别奇怪的地方去了…… 2011年的第一天，元旦，小饭馆按照惯例的没什么客人。 这天放假，大部分人都回家吃饭去了，而京影的学生们也都出去玩去了，大中午的桌子都没坐满，连一半都不到。 张步凡倒是乐得清闲，也不打扰人家用餐，出了小饭馆，蹲在门边的墙根子上和佟丽亚煲起了电话粥。 北方的天气就这点好，尽管是冬天，但是只要大晴天，没风，太阳照下来也能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绝不会有南方那种阴冷湿冷的感觉。 “休息了？”电话接通，张步凡先开口。 “是啊，正吃饭呢。”佟丽亚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埋怨道：“哎呀都怪你，非要来给我做什么饭，搞得我现在吃他们这个盒饭都吃不下去！” 脑海里浮现出佟丽亚撅着小嘴抱怨的画面，张步凡不由一笑，说道：“我都走了一个月了，还习惯不了了啊？那要不我现在再飞过去？反正你的戏份也不多了，我就一直陪到你杀青怎么样？” “别别别，不用了，你还是开你的小饭馆。”佟丽亚急忙拒绝。 “嗯？”张步凡疑惑，忽然脑筋一转问道：“你不会是在给你减肥找借口？我告诉你不行啊，好不容易喂的你长了一斤，勉强保持在88，你要再减可就过分了啊？” 不等佟丽亚说话，张步凡又急忙接道：“还有，别听那个近视妹的忽悠啊？她是打戏太多了身体壮实重量大，减减无所谓，但是你现在的体型已经是完美的了，真不能再减了！” 佟丽亚瞥了一眼不远处跟隆叔他们混在一起的刘思思，心里惊叹张步凡猜得真准，居然连是刘思思拉着她减肥的事情都猜到了，当然，刘思思的理由可不是什么自己因为打戏多锻炼出来的肌肉多所以重，而是把锅全扣在了张步凡头上，怨张步凡饭做得太好害她吃得太多所以胖了…… 随即，佟丽亚收回目光，喜滋滋的问道：“我的体型真的完美了啊？” “岂止啊，你在我心里，哪哪都是完美的！”这种情话现在真是张口就来。 “噫，酸死了。”佟丽亚嫌弃道，但是笑容完全控制不住的就从嘴角溢出来，转瞬扩散到脸上，连那一双大眼睛都在笑，他说的情话，再酸她也爱听。 “哎对了，给你说个事。”佟丽亚忽然说道。 “媳妇儿你说。”张步凡做洗耳恭听状。 “今年过年，我爸妈要回边疆去和亲戚们一起过年。”佟丽亚说道。 张步凡一愣，你们要回边疆过年？那就是没法一起放烟花的意思么？哎不对，要是都回去，不会只说爸妈啊？ 总算反应过来了，瞬间大喜，急忙追问，“所以，今年就你一个人在京城过年？” “是啊，我是不是很可怜很孤独很无助？”佟丽亚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说道。 “不不不，有我在呢，怎么可能让你可怜孤独无助呢？根本没有的事情！”张步凡拍着胸口保证。 “真的？那就都交给你了啊，嗯，提前给你点奖励，ua~”佟丽亚同样笑得很开心，第一次真正和他一起过年，还是在关系确立了的情况下，那种感觉，很不一样。 俩人其实都没什么事，但是这话，就像是说不完了一样，其实说什么都无所谓，只是，想听更多对方的声音而已。 但是很可惜，不远处经纪人王姐已经朝这边招手了，午休时间过了，该继续拍摄了。 “要去拍摄了，那我挂了啊……老公再见！”她对着电话匆匆说完这一句，急忙的挂断了电话，脸蛋依旧红红的向着剧组那边跑去。 张步凡对着已经变成忙音的电话怔怔出神。 他叫她媳妇儿她不反对，他自称老公她也不反对，但是，她主动叫他老公，这是第一回！ 于是，吃完饭从小饭馆里出来的客人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小张老板在暖冬阳光的照耀下，一边大声喊着“噎死噎死噎死”，一边冲着前面空无一人的地方，兴奋的挥舞着王八拳…… 第一百七十六章 让子弹飞 电话早挂了，张步凡还跟那激动呢，一直耍了将近10分钟的王八拳，才在边上食客“小张老板不会真疯了？要不要打电话叫医生？”这样的想法中停下来。 看到边上人关切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多傻多二，歉意的冲别人笑笑，说道：“喜事，太高兴了。” 哦~那几个食客明白了，也冲他笑笑，也不太好意思，人家太高兴，他们把人家当精神病了。 几个食客走了，张步凡也冷静下来了，接着打电话，这个是打给管琥的。 “喂，什么事儿啊？如果不是剧本的事情我就挂了啊，我这儿还忙着呢。”管琥的声音响起，每次他们打电话，无论是他拨过去还是管琥拨过来，一定都是管琥先开口，丫嘴忒快。 “是剧本的事。”张步凡说道。 “怎么？出来了？什么时候能拿过来？”管琥有些小激动，如果《斗牛》是见猎心喜之下的冲动，那这部《杀生》就是他多年的期待了。 “不是，我就是想给你说一声，过年前就别期望了，好好过个年。”张步凡忍着笑，一本正经说道：“以你的性子，本子要是给你了，我怕你们家今年过年就没你了。” 过年没他，那去哪了？取景！别说，这事儿管琥真干得出来。 “切，别说那么好听啊，没弄出来就直说。”管琥哂道，忽然声音一顿，沉默了两秒，声音再次响起，“不对啊，我特么又没催你，本子没弄完你继续弄就行了，打什么电话啊？孙子，你丫故意的？故意特么吊着我！” 我就是这么想的，但是我绝对不会承认！ 张步凡笑的特别贱，说道：“谁说的，没有啊，我就是给你汇报一下进度吗，这不是怕你急么？哎，没事儿了啊，该通知的通知完了，挂了啊。” 说完，这贱人真就把电话挂了。 那边，管琥除了苦笑还能咋办，总不能跑去小饭馆揪出张步凡揍一顿？他倒是想，但问题是他现在不在京城啊…… 那边，张步凡找人“分享了他的喜悦”，总算舒坦了，看看时间还早，小饭馆里已经没人了，想了想，干脆去看电影！ 贺岁档，随着进入千禧年，这个词就越来越流行。 刚开始的时候，所谓的贺岁档主要还是指春节前后差不多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因为春节时间不确定，贺岁档的档期也有所变化。 但是近年来，这个档期开始逐渐固定下来，档期时间也开始逐渐拉长，到了现在已经基本定型，是从这一年的11月底到来年的3月初这大约90天的一段时间，涵盖了圣诞节、元旦以及春节三个节日。 这个档期挺有意思，虽然不是国产电影保护档期，但是，在这段时间里上映的外国大片也确实不多，主要还是以国产电影为主，像去年席卷全球的《阿凡达》这样凭一部电影干翻全体国产片的情况，也算是这些年以来的个例了。 就像今年，贺岁档已经开始了差不多一个月，上映的电影里面不乏大片，但一部外国片都没有。 虽然去年被烂片刺激到了，但是张步凡对今年贺岁档的电影还是挺期待的，因为今年有陈凯鸽，有江文，有小钢炮，有张二白，他们带来的四部电影，都是张步凡极度想看的。 于是，也不废话，回卧室上网，在网上订了张江文的《让子弹飞》的票，把小饭馆门一关，挂了一张“元旦期间歇业”，用手写的破纸，就出门了。 电影院倒是不远，离京影校区几百米，离着小饭馆也才一公里多，张步凡也不开sart了，直接溜达着过去。 走了没多远，电话响了，一看，宁皓的电话。 “在哪呢？有空么？咱们聊聊剧本呗。”宁皓说道。 “聊倒是可以聊，不过我刚买了江文《让子弹飞》的票，正准备去进行一场大师电影的洗礼呢。”张步凡说道。 “那你看，我也不急，你看完给我打电话。”宁皓说道。 “哎，等等。”张步凡叫住宁皓，问道：“这电影儿你看过了么？没有的话，要不你来我这，咱俩一起洗礼？” 那边宁皓想了想，说道：“行，那你把地址发给我。” 宁皓离的倒是不远，等到张步凡走到电影院，等了没多久宁皓就出现了，张步凡已经现场把他的票给买好了，虽然元旦看电影的人多，但是张步凡买的比较靠后排角落的票，加上《让子弹飞》已经上映有一段时间了，到不愁买不到一起。 俩人现在都算是名人了，属于那种大庭广众之下可能被认出来的，所以也都稍稍的做了点伪装，张步凡是学佟丽亚往鼻子上架了一副没镜片的眼镜，宁皓则是直接带了一大口罩。 看到张步凡的样子，这货还特么笑话他，“你这也算伪装么？也太敷衍了。” “没人认出来不就行了么。”张步凡耸耸肩，把买好的饮料递过去。 “我还以为你这大编剧看电影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癖好呢，没想到也是可乐爆米花啊。”宁皓笑道。 “我倒是想带辣条来着，人家电影院没卖的啊。”张步凡一翻白眼，决定不理会丫，拿出票来过去检票。 去年老詹一部“潘多拉星版本梁祝进化加强战争版”引发了3d狂潮，不过还好，这个狂潮至少目前还没有完全涌到国内来，张步凡也不用戴那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的3d眼镜了。 俩人进到放映厅里，一个两百多人的大厅，上座率已经达到了5成，还有人再往里进。 尽管《让子弹飞》已经上映了半个月，但火爆依旧，完全爆炸的口碑，诱惑着没看过的人都想要进影院一看，看过的人则想着再刷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 俩人来到倒数第二排的位置上，张步凡总算能够摘了那戴着难受的眼镜框，宁皓也把口罩摘了，看着火爆的放映厅，感慨道：“这特么才是大导演，真牛逼！我那几部电影，放映过半个月之后就基本没人看了，哪有这样的场面啊。” “那咱么就努把力，也弄一部这么牛逼的电影出来不就得了。”张步凡笑道。 此时，观众基本入场完毕，上座率停在了六成左右，放映厅灯光暗了下来，熟悉的声音响起，那条更熟悉的丑不拉几的金龙出现在了大荧幕上。 子弹，开始飞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感想 感谢风吹叶～落的打赏～ ……………………………… 前排的人站了起来，挡了张步凡的视线，他也不在意，因为电影已经结束了。 俩人没急着往出走，这种情况下你往前挤，反而容易让人认出来。 坐在黑漆漆的放映厅里，看着大荧幕上的字母，俩人也不用压声音了，敞开了聊。 “真不愧是大导演，这个人风格太特么明显了，就算整部电影从头到尾不打名字，一般人看了也会知道这一定是江文拍的，我都不知道除了牛逼还有什么形容词了。”宁皓说道。 张步凡斜眼看他，“行了啊，商业互吹也有个限度，人家又不在你面前，你这吹给谁听呢？” 宁皓反过来斜他，说道：“你丫不懂，一个导演想要形成自己的风格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跟佛家的那什么三重境界似的，一个导演有了自己的风格，就等于是达到了最高那一重，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境界，无论你拍什么题材的电影都有着你的风格，喜剧能把人逗笑，悲剧能把人看哭，拍个正剧能让人肃然起敬，但是最后一品，嗨，核心的味道没变，还是那谁谁谁导演的味儿！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江文，人家拍都市电影、拍打鬼子的，现在又拍这种民国戏，虽然故事完全不一样，但是，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些都是他江文拍的？” “确实。”张步凡点点头，接着话锋一变说道：“不过谁说我不懂了，这不就跟做菜一样么，牛逼的厨子一道菜能做出各种不同的口味，但是人家食客一尝就能尝出来，这还是那谁谁谁大厨做的！” “你这辈子就跟厨子脱不开了。”宁皓翻了个白眼说道。 “厨子怎么了？我热爱我骄傲。”张步凡说道，接着问道：“哎，那你到什么境界了？” “这得问你啊，不说石头和赛车啊，《无人区》你也看了，《黄金劫案》的剧本你弄的，你有什么感觉？”宁皓反问。 “什么感觉？”张步凡想了想说道：“就，这种电影也就你宁皓弄得出来的感觉。” “那不就得了。”宁皓抬起大拇指一指自己鼻子，“所以我啊，也到这第三重境界了。” “我呸！所以你刚才疯狂吹江文，实际上是在吹你自己呗？你丫脸皮是真厚。”张步凡无语，“那你说前两重境界对于导演来说又是啥？” “那我哪知道，我就是随口这么一比喻而已。”宁皓说的特理直气壮。 张步凡彻底无语了，懒得在这个话题上跟这种臭不要脸的废话了，把话题拉回了正规，“说电影，说说你对这电影的感觉。” “这电影，和江文以前的电影比，节奏更紧凑，而且特别快，这感觉就跟坐上了过山车一样，而且是那种一开始没有爬坡阶段，直接就在一个高坡上往下俯冲的过山车一样，让你能一口气从头憋到尾，好不容易出口气，才发现电影居然已经结束了。”宁皓说道。 张步凡点点头，“嗯，是有这种感觉，而且这过山车的每一个高峰和俯冲点都设置的特别好，不会真的把人一口气憋死，但也不会让人把这口气松了，这一点光是导演牛逼做不到，这电影的编剧也厉害。” “废话，你也不看看人家多少编剧，光是字幕上有名的就小十个人了，我估计，他这编剧团队得有二三十人！”宁皓说道，说完，忽然扭头看看张步凡。 张步凡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眼神，问道：“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宁皓的脸皮厚度也觉得不尴尬，特自然的说道：“没啥，我就觉得，兵贵精不贵多，你看我就你一个编剧，一样不比他们差不是。” “少特么肉麻了啊，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张步凡翻个白眼，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接着说回电影，“不过话说回来，他这电影里的一些隐喻，是不是多了点？不是我心理阴暗啊，就总觉得每一个剧情都包含着不止一个意思在里头。” “这不很正常么，有几个导演会不往自己的电影里塞点私货的。”宁皓却是觉得理所应当，他拍电影的时候也一样这么干。 “这件事本身很正常，比说你们了，就我这个当编剧的也会往剧本里塞东西。”张步凡说道：“只是，我总觉得，就当编剧或者导演往一部电影里面加入这种属于个人意识形态的东西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掌握一个度？” 张步凡稍微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然后接着说道：“江文导演的电影我看的不多，也就《阳光灿烂的日子》和《太长照常升起》，那部打鬼子的我没机会看，就这三部电影啊，我觉得江文往里面塞进去的他自己的东西越来越多。说实话，就这部《让子弹飞》里面那种个人意识形态的东西就已经有点多了，只是因为故事节奏太完美，从头到尾一直推着观众，让观众根本没时间多去思考江文往里面塞的那些东西。” “这确实牛逼，等到观众都看完了电影回去了，一回想，哎呦原来这电影里面还有这么多深层次的东西呢？有意思，然后开始深挖。这没问题，对于一部电影来说反而是好事，都是话题，对于电影宣传有着很好的推动，而且导演塞进去的那些东西也被人发现和理解了。” “可是。”张步凡问道，“就算是江文，他能够保证每一部电影的故事节奏都这么完美吗？还有，他现在的电影里面，这种个人意识形态的东西已经达到了一个饱和，他能保证以后的电影就不往里面塞更多的东西了么？” 想了想，他也举例子，“就说陈凯鸽导演，一部《霸王别姬》多惊艳？那可是惊艳了全世界。但是呢？后面那部‘馒头血案’，都骂是烂片，都说看不懂，可那个故事真有那么难懂么？没有，其实特简单一故事，但为什么就这么不被人待见呢？不就是因为他往里面塞进去了太多他自己的东西，而且整部剧的节奏不对，做不到《让子弹飞》这样全程推动观众么？” “说实话，我现在特担心。”张步凡对自己的话做总结，“我特担心江文的下一部电影就会出我说的问题，拍一部人们根本看不懂的电影出来。” 宁皓在边上静静听着，若有所思。 第一百七十八章 剧本讨论 一场电影，看的两人都很“爽”，这里的爽不只是因为电影好看两个人看的过瘾，更多的是因为从电影人的角度来看，两个人都从里面吸取到了不少经验，尤其是电影结束之后两人那一番讨论，两人都觉着收获很大。 这一“爽”，心情就很好，好的都把两人为啥一起看电影都给忘了，直到宁皓到了地下车库上了车，都准备发动车子走人了，才猛的一拍脑门想了起来，赶忙给张步凡打电话。 这时候张步凡已经出了影院的大楼，往回走了，接了电话也是一拍脑袋，不是因为他也忘了，而是在懊恼，为啥宁皓这货会想起来呢？ 只能站在路边等，一会儿宁皓开着辆车来了，张步凡上了车，宁皓问，“去我那儿？” 张步凡摇摇头，“算了，你那还远，去小饭馆，这半下午的，估计你的事儿说完也到晚饭了，正好在我那吃一顿得了。” “行，那去你那。”宁皓点点头，张步凡做的菜他就吃过一回，确实挺好吃，现在被张步凡一提，还真有点馋了。 他这车没法开进小饭馆的小巷子里，干脆开到京影校园里面停了车，然后两个人溜达着往小饭馆走。 在这个校园里面，他们俩的那点“伪装”就不够了，很快就被学生认了出来，眼看着他们出了校园，有的学生就猜出来他们要去哪了，有那比较能来事儿的学生悄咪咪的就跟上去了。 一直到了小饭馆，就看着他们两人开门进去，然后……夸嚓，门关了。 那学生还不死心，凑到跟前，才看到了那张字写的歪七扭八的“元旦期间歇业”的破纸条，这下总算是没辙了，他总不能上去敲门？这门要是真的敲了，那就不是给自己找机会了，那是自己断自己前程了。 张步凡和宁皓也不是侦探啥的，根本没发现有学生跟着他们，估计知道了也懒得理会。 今天天气好，都不用开热空调的，光暖气的热度就够了，俩人脱了外套就扔在收银台上，然后随便的在大堂里坐下来。 宁皓找张步凡还能有什么事儿，当然是剧本的事儿了。 “大导演，这是对我弄的剧本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请赐教，小的一定洗耳恭听。”张步凡调侃道。 “哪敢啊，您可算是拿了柏林银熊的，我这种只在国内有点知名度的小导演哪敢赐教您啊。”宁皓一点不虚的回嘴。 互相调侃了两句，总算正经了，宁皓说道：“剧本我就不拿了啊，咱直接说，首先是角色，其他的都还好，主要就是这个广角郑和术老编，不对，在你这本子里是术小编了，这俩的改动有点大，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宁皓说的这两个人都是救国会的人，也就是他自己做了很完整的人设，却没有给予足够戏份来表现的那几个角色之一。 救国会的角色有点多，张步凡实在没办法每个角色都单独弄一段，于是决定选两个有代表性的角色来进行着重描写，就是宁皓说的这两个。 宁皓接着说：“咱先说这个广角郑，这个人在救国会里其实就是个打手，他手下功夫最硬，也最凶最狠最不怕死，可是在你的本子里，救国会的人去刺杀意呆利公使的时候，其他人都牺牲了，只有他跑了，虽然最后他醒悟了，在小东北开车冲银行的时候去了，也和鈤本人拼命了，但我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在宁皓的故事里，救国会的人都死在了那一场刺杀中，而在张步凡的故事里，救国会有一个人活了下来，或者应该说他逃跑了，而逃跑的那个人，正是所有人里武力值最高，表现出来的胆气值也最高的广角郑。 张步凡其实早猜到宁皓会问了，早就想好了该怎么说，此时张口就来，“记得我当初给你说的，你那个故事，里面好多地方都跟那些抗日神剧一样，而最像的，一个是那些一扫一大片的鈤本兵，还有一个，就是那群爱国的救国会。” “就这么一群人，来自不同地方，不同出身，也没有任何缘由的，就爱国，爱国爱到为国捐躯，这样的形象，太刻板，也太薄弱，所以我才做出了这样的修改。” “你想，广角郑，所有人里最勇猛的一个，放三国就是吕布，其他人最多上将潘凤，可能还不如，结果呢，真正遇到要杀身成仁的时候，吕布一拉赤兔马跑了，反而是上将潘凤大喊一声休要伤吾主公，冲上去了！是这样给你的印象深，还是吕布带着一群潘凤冲上去，然后都死了给你的印象深刻？” “能够衬托一个人英勇不屈的不单纯是他死了，而是一个比他还牛逼的人都害怕跑了，但是他却勇敢的冲了上去。” “说实话，其实我都想让他直接去投靠那个鸟山幸之助，这样才能显的救国会的其他人更英雄，而最后小东北的复仇也更加的淋漓尽致，但是，如果我真这么写了，你也这么拍了，我估计《黄金劫案》就成第二个《无人区》了。”张步凡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了指天，继续说道：“所以我才给他写了这样一个结局，他虽然胆怯跑了，但是面对家国大义，他最终幡然醒悟，帮着小东北冲银行，并最终在和鈤本兵交火中死去，最终，他依旧是个英雄。” 说完了广角郑，张步凡没停，继续说道：“至于那个术小编，你主要疑问是我为什么要把他换成一个年轻人对？还有他加入救国会的理由，似乎和真正的爱国差的有点大。” 宁皓点头，他的故事里，术老编是救国会里年纪最大的，梦想当个老师，喜欢拽古文掉书袋，而到了张步凡的故事里，变成了一个和小东北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而他加入救国会不是因为爱国，而是因为他的家被鈤本人毁了，不只是家，他所在的那个镇子都被毁了，原本就是教书先生的他虽然活了下来，但是他的学生都没了，他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于是加入救国会，他不是爱国，而是想报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民族大义与复仇 在宁皓的故事里，更多的是民族大义，是爱国。 救国会的众人是为了民族大义而捐躯，小东北最后悟了民族大义，小东北的那个疯子老爹喊着的义和拳教义也含有民族大义，就连最后，那个贪婪的警察，也讲了一回民族大义。 而在张步凡的故事里，虽也有民族大义，但更多的是复仇。 小东北为了给老爹还有救国会的人复仇，才去和鈤本人拼命开车闯进了银行，术小编为了复仇才加入了救国会，而那个因为怕死而逃跑的广角郑，最后会去帮着张步凡和鈤本军队拼命，又未尝不是抱着给其他兄弟姐妹复仇的念头。 至少张步凡看来，这样才更加的合乎情理，因为敌人的入侵，无数人家破人亡，都是些普通人，自己活下去都很困难，这个时候真正能想着爱国的还有几人？大部分支撑着他们活下去的念头，就是复仇！ 你杀了我的家人，我要找你复仇！ 你毁了我的家，我要找你复仇！ 你还要奴役我甚至杀了我，我要找你复仇！ 不仅那个特殊的时期，即使是放在现在，这才是合乎常理的。 没错，很多人会为了电影中表现出的那种民族大义而感动，但这是需要合理的来表现的，无论什么人莫名其妙的就懂得民族大义，随便一个人张口闭嘴都是民族大义，不但不会让人感动，反而会惹人厌烦，与之相比，更贴近普通人的复仇思想反而能更得到人们的认同。 所以，在救国会这个爱国组织里，却出了一个为了报仇而加入的人——术小编。 “这是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原因是，我觉得，有这样一个同龄人，可以和小东北形成一定的对比，两个人其实都受到了鈤本人的欺压迫害，只不过术小编更惨一些，家没了，什么都没了，小东北其实也没家了，只剩下一个疯了的爹和他一起，每天吃不饱，连下一刻有没有个地方避雨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他们一个选择加入救国会，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但另一个却选择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样的对比是不是挺明显的？” “另外，我在想，除了亲爹的死对小东北的刺激会非常大之外，还有什么人的死会对他产生更大的刺激，光是救国会的那些人那样一个个的死去，我总觉得欠缺了点什么，想了好久才想明白，其实是惊吓。” “你想啊，小东北为了给他爹报仇去刺杀鸟山幸之助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有一种豁出去不要命的感觉了？所以，在看到救国会的人一个个倒下死去的时候，他是什么想法？愤怒，对？是不是还应该有愧疚？就是那种忽然反应过来，是他害死了他们的那种愧疚？可是，该怎么才能让已经被怒火烧掉了全部理智的他产生这样的感觉呢？我觉得只是救国会的人一个个的死去还不够。” “所以我当时在构思这里的时候，脑子里是有画面的，就是小东北在追鸟山幸之助的时候，也中了枪，算是强弩之末了，他趴在地上，还努力的想要爬起来，救国会的人一个个的倒下，但并没有能够让他冷静下来，直到和他差不多年纪的术小编倒下，就倒在他的身边，头朝着他，死不瞑目的那种，两个人对视，就这一下的惊吓，像是一盆凉水一样浇在他头上，他的眼里终于不再只有鸟山幸之助了，他看到了帮他进入婚礼，却因为鈤本军要保护政要人物而丢在一边无助的顾茜茜；看到了已经死去的救国会成员；最后再次看到了那个死不瞑目的术小编。” “也正是因为这种愧疚，才让他在极度的愤怒之中清醒了过来，冷静了下来，这才有了后面要开着王水车去毁掉金子这种办法，我不觉得一个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莽夫能够想出这种办法来。” “而且，说实话，我对于你写的那种，什么在生死之间产生明悟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其实不太感冒，又不是和尚，就特么顿悟了？我觉得，还是得有一个引子，然后有一条比较清楚的转变的过程，这样才对。” 说了半天，嘴都说干了，不过还好已经说完了，从收银台里拿出三罐快乐水，自己先“吨吨吨吨吨”直接干了一罐，剩下两罐拿过去，自己一罐，给了宁皓一罐。 “我减肥呢。”宁皓说道，没接。 “你这身材挺好的，减什么肥啊？减头还是减脖子？我告诉你，减那些地方，喝不喝这个都一样。”张步凡把快乐水放在宁皓面前。 “嘿，你丫嘴真损。”宁皓说道，不过还真伸手打开了，俩人也够矫情的，快乐水而已，还当喝酒一样，碰一下，这才接着喝。 一边喝一边皱着眉头消化着张步凡的话，这货抬头纹本来就重，这一皱眉，额头上一个大大的“三”字，都说他的剧组比较严肃，估计都是被他这个抬头纹吓的。 好一会儿，这货才展颜一笑，说道：“难怪你小子一进入这一行就能写出那么些牛逼本子来，不说编剧的技巧怎么样，光是你的这些想法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牛逼。”一竖大拇指。 “所以你认可了？”能得到宁皓的称赞，张步凡还是有些笑的一样的，笑着问道。 “何止是认可啊，说实话，要不是看了你这本子，再听了你这些解释，我都不会发现我之前的本子有这么大的缺陷。”宁皓苦笑，“要是按照我那个本子拍出来，估计，不，是肯定会被骂成是我所有电影里面最差的一部了。” “现在不担心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小小的自豪一下，我的编剧比你要强一些？”张步凡坏笑着，接着话锋一转说道：“哎，其实我写那个术小编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你说。”宁皓说道。 “我写他的时候，脑子里就有一个演员的影子了。”张步凡说道。 “就这事儿啊？小事。”宁皓笑道：“一般拍影视剧选角的时候也都会请编剧一起，毕竟剧本是编剧写的，对角色的认识肯定比别人要深，你要是有觉得合适的演员就直接说好了，我还省了不少事儿呢。对了，正好给你说一下，这部电影的选角，到时候你得到啊。” “行。”张步凡点点头，自从决定要在这一行里走的更远之后，他对这些也不排斥了，“至于那个演员，你也别急，你先确定拍摄时间，我去问问他的档期，合适了再告诉你。” “得嘞，那咱们继续。”宁皓说道。 第一百八十章 贺岁档 那一天果然和张步凡说的一样，宁皓在张步凡那里吃了饭才回去。 别误会，这个饭不是晚饭，而是夜宵。 俩人的讨论那真的就是一场思维之间激情的碰撞，张步凡的剧本也不是绝对完美的，而总算是定下心来的宁皓也无愧他“鬼才导演”的名号，于是，整个剧本的完成度又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但是这样一来，可就不是一两个小时打的住的了，俩人一直聊到了后半夜去，要不是张步凡这里确实没有床位，宁皓估计就住这了。 下午随便做了两个菜对付过去，到了晚上肚子又饿了，张步凡进厨房一看，都是些剩菜，样式少，但量都不多，干脆，从储藏室角落里把他买回来就没用几次的电磁炉找了出来——做火锅！ 和宁皓斗了一下午的嘴，张步凡也没精神自己做锅底了，还好小饭馆里有备，拿过来一看，哦，才过期不到一个月，可以用！ 于是下锅底，倒水，把菜随便洗洗，肉切了片儿，一盘盘的端出去，小料就更方便了，没有什么火锅是一份儿麻酱搞不定的，如果有，那就再加点蒜泥。 俩人吃着火锅，兴致也随之热火朝天起来，原本可能聊到十一二点就能结束的话题，最后硬是聊到了后半夜去，眼看着盘子里最后一根菜叶子都没了，宁皓才一拍肚子站起来。 他现在的感觉用俩字就能形容——满足！ 无论是关于剧本的讨论，还是他的肚子，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准备回家睡觉。 张步凡问宁皓要不要明天再去看电影，结果被宁皓拒绝了，按照他的话，一部《让子弹飞》还没消化完呢，就先不看其他的了，贪多嚼不烂，还容易闹肚子。 于是，好不容易找到个伴儿的张步凡又成了孤家寡人，不过还好，习惯了。 今年的贺岁档电影，比起去年质量提升了不是一点两点，且不说《让子弹飞》这部大爆的，陈凯鸽的《赵氏孤儿》和张二白的《将爱情进行到底》都达到甚至超过了张步凡的心理预期。 不得不说，自从“馒头血案”的失败之后，沉下心来好好讲故事的陈凯鸽无愧于大导演的身份，之前的《梅兰芳》可以说是水准之上，而一部《赵氏孤儿》也至少是及格的，虽然有些虎头蛇尾，但依旧属于可以让观众顺畅且聚精会神看下去的作品，嗯，顺带一提，黄教主的演技确实有些尬…… 而张二白也依旧是那个国产偶像剧之父，这部延续了那“大陆第一部国产偶像剧”的同名电影，对于爱情的深入讨论，即使是张步凡这个初尝爱情滋味的人都有了不小的共鸣。三段故事，不同的结局，告诉了人们什么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也告诉了人们，请珍惜眼前所爱。 但是，有惊喜就有失望，比如今年的香江电影，不夸张的说，用“全线yw”来形容都一点不为过，各种大投入各种大明星，结果拍出来的电影还是脱离不了上世纪那种合家欢大团圆搞怪逗笑的那一套东西。 就连那一部集合了华仔和龚皇的《我知女人心》也是一样，一部翻拍电影，依旧节奏缓慢笑点贫乏无力，看得人昏昏欲睡。 香江电影的问题不在演员身上，而在于他们似乎永远没法从前人设下的套子里冲出来，故事陈旧老套且千篇一律，简言之就是抓着一个成功疯狂换皮，可笑的是，这些年大陆的网络游戏都发现这样做不行了，可香江影视人依旧没有发现。 当然，这些还是其次，在经历了台岛那一件事情之后，张步凡也算是看透了香江电影的本质，所以本身没抱太大期望。 真正让他感到失望的，是小钢炮的《非诚勿扰2》。 依旧是汪朔的剧本小钢炮的导演和葛大爷的主角这样的铁三角，又有舒琦、颜王、姚大嘴、廖元璋这样的演技大咖助阵，可谓是全明星阵容了，结果，就拍出了这么一部电影？ 整部电影简单用三无就可以形容，无主线、无情绪、无高潮，全程就在疯狂白话，那感觉，就像这不是小钢炮导演的一部电影，更像是汪朔的一部散文合集。 张步凡之前和宁皓聊的时候就说过，不只导演会把个人意识形态的东西往电影里面塞，其实编剧也会。 而《非诚勿扰2》就仿佛是为了印证张步凡的话一样，通篇全是汪朔自己的人生感悟。 尤其是颜王给自己举行葬礼并在葬礼上发言的那一段，有不少人觉得那是整部电影里唯一的亮点，然而张步凡却反而觉得那是最大的败笔，这一段不像是故事自然而然发生到这里应该有的东西，而像是为了给人灌那一口鸡汤而专门设计的一段剧情，放在整个电影里面显得极度突兀。 而且问题是，那一口鸡汤也并不好喝，腻的让人想吐…… 当一个导演或编剧越来越喜欢往电影里面塞入个人意识形态的东西，这就是必然的下场？最主要的是他们还看不出来，就像《非诚勿扰2》，以这部电影表现出来的强势票房，再加上汪朔那犹如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的脾气，他只会觉得是你们观众不懂，绝不会认为是他自己的问题，而小钢炮呢？他或许已经看出问题了，但作为铁三角组合，他能这么容易和汪朔做出切割么？ 结果呢？下一部，甚至下下部电影，依旧会是这样。 小钢炮是个特现实的人，他不仅要票房，还要名气，现在他的名字已经是票房保证了，名气于他就更重要了，当他的名气连续的因为这种电影受到打击的时候，应该就是他做出决定要切割的时候了。 无论怎样，今年的贺岁档国产电影是让人振奋的，而张步凡卧室电脑上，“工作盘”里那个叫做“角色分析”的文件夹里又多出了不少内容来，相比去年，多了一倍都不止。 就这样，1月份的日子很快的过去，这一天，终于结束了戏份的佟丽亚回来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第一关 感谢书友和灰色雾水的打赏~~~~~~ …………………………………………………………………………………… 《步步惊心》的拍摄只能算刚进入后段，距离完全杀青还有一段时间，现在看来想要在过年前拍完是不可能了，不过佟丽亚的戏份倒是提前结束了。 这次回来，没像之前那样直接来小饭馆，这也是提前和张步凡通了气的。 今年佟爸佟妈要回边疆那边去和亲戚们一起过年，本来是想把佟丽亚一起带回去的，但却被佟丽亚以拍戏太忙没时间给拒了。 其实两老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女儿的那点小心思呢？ 平时女儿不在身旁，除了打电话发短信，也就只能关注一下她的微博了，两老不会用这种先进的玩意儿，但是会看啊，所以，对于张步凡和佟丽亚之间的关系，两老其实也是知道的。 对于张步凡这个人，两老其实早就知道了，毕竟自家姑娘没少在跟前念叨这个名字，尤其喜欢拿那小子做菜的手艺和当妈的作比较，每次都能把她老娘气的想拿锅铲子抽她。 从自家姑娘的描述中，两老也大概知道，这个张步凡属于那种比较老实本分的，守着一间父辈传下来的小饭馆，经营的有声有色，而且从前两年也开始踏足娱乐圈，当什么编剧的，据说也弄得相当不错，现在两老时不时的也能在一些新闻上面看到他，确实都挺正面，和那些总是传出一些乱七八糟新闻的什么明星不一样。 对于两老来说，其实这样就够了，他们不要求女儿找的另一半一定要多有钱多厉害，只要是个本分人，能够照顾他们姑娘，而且有能力养活自己不吃软饭就够了。 而且啊，他们对于自家姑娘的事情本身干预的就少，佟丽亚属于从小就特有主意的人，小小年纪就能决定自己未来要做什么的那种，她一路走来，虽然也是受了他们的影响，但无论是学舞蹈，加入文工团，还是来京城发展，最终走上演艺道路，都是她自己做的决定，而这一次，两老也准备尊重自家姑娘的决定，不过，毕竟关系终身大事，所以他们还是要稍微慎重一点，要帮着姑娘把把关的。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佟丽亚回到了家。 半下午的时候，佟丽亚拎着行李箱上了楼，还没到自家楼层呢，就听到一阵小提琴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不用说，自己老爹又在日常拉琴了。 当然，这和那些初学者咿咿呀呀的制造噪音可不一样，佟爸拉的小提琴那是真的好听，一首乐曲缓缓流淌，听的人身心愉悦。 这可是真本事，要知道，佟爸当年可是边疆某文工团的首席小提琴兼乐队队长，曾担任过三届中华音乐家协会理事，现在都是边疆音乐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边疆音乐考级委员会主任，多次带队出访国外，简而言之，他在音乐节的身份地位，甚至比他女儿如今在娱乐圈的身份地位还要高。 佟丽亚到了门口，也懒得去箱子里翻钥匙了，一抬脚，kuangkuang踹门。 里面的音乐立刻停了，什么叫了解自家姑娘？这就是了，光听着砸门的声音就知道是自家姑娘回来了。 一开门，佟爸那带着一副眼镜斯文儒雅的脸就出现在了佟丽亚面前。 “回来了？快进来。”佟爸接过佟丽亚手中的行李箱，同时一侧身，给女儿让出一条道儿来，等女儿进去了，他又探出身子去把门拉上，也不急着进去，就站在那里看着裹得跟头小熊一样的女儿脱外套，同时说道：“你妈知道你今天回来，早早就把抓饭做上了，现在还在锅里呢，要不要吃点？” “不用，在飞机上吃过了，哎我妈呢？”佟丽亚脱了外套，总算松快了，伸了个懒腰又俯身换鞋。 “她们学校的事情，正打电话呢，桌上有你喜欢喝的果汁，我前几天专门拖朋友从边疆那边带过来的。”佟爸就跟在女儿身后，往里走，嘴里不忘叨叨叨着。 这就是父母，无论之前是什么样的身份，有了孩子之后，生活的重心都会转移到孩子身上，此时的佟爸身上哪有一点大艺术家的感觉，完全就是个女儿奴。 佟丽亚踩着拖鞋颠儿颠儿跑到客厅，拿起桌上从的一瓶沙棘汁打开就是一通灌，吨吨吨吨吨…… 后边佟爸看的有点意外，自家闺女一般喝水都是小口慢抿的啊，这是有多渴啊这么往下灌，他当然想不到，这是佟丽亚受某人影响导致的。 佟爸把行李箱送进女儿房里，佟丽亚也过瘾了，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出来，就看到佟妈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从自己卧室走了出来。 相比佟爸，佟妈的名气没那么大，但也不是普通人，现在还在一所艺术院校担着声乐系副教授的衔儿呢，佟丽亚也是遗传的好，不仅形体演技不错，歌唱的其实也相当不错。 一看到闺女，当妈的哪还顾得上电话啊，随便和电话那头对付了两句，说了句“我女儿回来了先不说了”就挂了电话，把电话随便揣兜儿里，对着佟丽亚就张开了双手。 “丫丫！” “妈！” 俩人一个深情拥抱，这动作哪像是母女啊，更像是姐妹重逢。 “哎呦，给我看看，我闺女怎么又瘦了啊。”佟妈拉着佟丽亚的手往客厅走，全程都不看路的，目光只在自家闺女脸上，也是太想念了，佟丽亚整个下半年都在横店了，中间就回来一次还只是给张步凡过了个生日就回去了，家都没回，她们娘儿俩有半年多没见面了。 “瘦什么啊，我比走的时候还重了1斤多呢，都怪……”说到这，忽然顿住。 反而是佟妈特顺畅的往下接，“是张步凡把你喂胖了，那些微博我都看了，他在横店住了一周多，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呢，挺好，我闺女有人照顾，当妈的也开心。” 佟丽亚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毕竟知道自己爸妈是看微博的，估计早就知道他们的事儿了，但一直也没在电话里提过，她就猜到了是要等她回来当面说，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佟妈真提出来那个名字的时候，她的那点准备忽然就没用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关于应对丈人丈母娘 感谢耍刀小子的打赏～ ………………………………………… 对于见家长这个事情，张步凡并没有各种小说影视剧里男主角那种比较“虚”的感觉，相反，他挺自信的。 为啥？简单啊？ 首先，哥们儿我在京城有房！虽然不是什么高楼大厦，只是胡同儿里的小平房，但面积大啊，所有房加起来100多平呢，且在3环跟前呢，多好的位置啊，不说别的，就现在到处建地铁盖高楼大厦的，说不定哪天这里就拆迁了。 这就牵扯到第二个问题了，哥们儿我有钱啊！以前的补偿款，加上川省那边老家房子卖了的钱，再加上这些年开小饭馆赚的钱，嗯，还有这两年搞电影的钱，加起来也几百万了，也不算穷了，而且，就我这房子，到时候一拆迁，瞬间从百万富翁变千万富翁了。 嗯，据说二手房是按房间数来算的，我这房可是实打实的六间房，到时候一拆，说不定亿万富翁都有可能！想买啥房买不起啊。 第三，哥们儿这颜值，虽然说不上顶尖，但也不差了对，再加上这一手厨艺，要不然也不能那么轻易的把人家家闺女给骗到手里啊，呃……这里用骗不好，哥们儿我是正大光明的恋爱！ 而且啊，哥们儿的人品也是经得住考验滴！不然也结交不到这么多朋友不是。 呦，这么一说，哥们儿我似乎很优秀的样子，既然我这么优秀，还虚什么？ 张步凡为什么想这些？当然是佟丽亚那边给他来信了。 佟丽亚那边可没有他这样的自信，至少在和佟爸佟妈聊的时候是没有的，倒不是对自己找的男朋友没有信心，而是一种自小养成的习惯。 咱中华的习惯，对于孩子的爱情问题向来是抓的比较严的，从小就什么不准早恋抓住严惩之类的，孩子从小就养成了习惯，一和父母说到这个问题，就有一种老鼠见到猫的感觉，还没“反抗”呢，浑身骨头先软了。 佟丽亚就是这样，原本回来前做好的各种准备，给自己鼓了半天的劲儿，等到佟妈一提到张步凡，一下就都泄了。 还好，佟爸佟妈了解自家姑娘，所以本身也没准备挑刺反对什么的，但就是这样，一场对话也变成了佟爸佟妈问一句佟丽亚答一句的状态，感觉佟丽亚瞬间小了20岁，变成了小时候不好好学习被教训时候的样子。 最后，佟爸佟妈也没有从自家闺女的嘴里得到他们想知道的信息，想想也是，就算自家闺女不怕他们，肯定也尽挑好听的来说了，所以，还是得看本人！ 于是，佟爸佟妈就下了“最后通牒”，什么时候把张步凡带回家看看啊，不用太急，等到过完了年他们从边疆回来了再说。 挺平常的一句话，而且挺为孩子们着想的，就是想着两个孩子能准备充足了，结果呢，到了佟丽亚那里这句话就变了味儿。 为什么要过年后再说？这是让我们俩最后过一个好年么？ 强大的脑补能力…… 所以，等到佟丽亚再给张步凡打电话的时候，就直接下了死命令，为了他俩的未来，张步凡必须表现的无比出色，能直接征服她爸妈的那种。 自家媳妇儿都下死命令了，张步凡不能不当回事儿啊？尤其是在佟丽亚在死命令之后又加了一句“其实我爸我妈都知道你，觉得你挺不错的，你不要有太大压力”之后，张步凡更得认真应对了。 丈母娘的嘴，骗人的鬼！ 你爸你妈怎么知道我？除了平时你在他们耳旁吹风，不就是从那些新闻上么？和我有关的新闻都有些什么？ 年未20，父母双亡——野孩子，天煞孤星！ 张步凡坦言自己没资格拿金马奖最佳新演员奖——耍大牌，搞幕后交易！ 张步凡厨艺高超，现场耍菜刀——就是个厨子，还不务正业！ 呵，就这样还觉得我不错呢？ 嗯，媳妇儿的嘴也是骗人的鬼！ 所以，就有了上面张步凡对自己“深刻的反思”，这不反思没事，一反思，哎呦，我怎么这么优秀呢？ 不行，光优秀还不够，嗯，那些小说影视剧里都有说，对付丈人丈母娘，除了自身优秀之外，还要能够迎合他们的喜好！ 他们喜好什么？佟丽亚当然知道喽，于是，俩人开始疯狂通电话。 “媳妇儿，咱爸妈都有什么喜好啊？” “什么咱……你不觉得别扭啊？” “别废话，说正事，咱们现在要一致对外懂么？” “行行行，你说得对！我爸是搞音乐的，平时就喜欢拉拉小提琴之类的。” “那……我到时候送他一把小提琴？” “别！千万别！我爸的小提琴那都不是一般的牌子，你一个外行人送他这个，万一他不喜欢，你还落了个附庸风雅的名头。” “那他还有什么其他爱好么？” “喝茶算么？对了，他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挺强的，就像微博他就挺喜欢的，但总用不明白，我也没时间教他。” “呦，那可碰着了，我可是微博一霸啊！那到时候我买点茶叶，嗯，再带几瓶子好酒，我看那些小说影视剧里都说，女婿见老丈人，别哔哔，一个字，喝！谁喝翻了谁输！这个我还是挺有自信的。” “那……行，我爸也确实挺喜欢喝个小酒的。” “那你记得探探你爸喜欢喝什么茶啊？到时候告诉我。嗯，再来说咱妈，咱妈有什么爱好啊？” “我妈是教声乐的，平时没事喜欢吊吊嗓子唱两句，哎，你唱歌不是不错嘛？” “别！这个还是算了，我这个不错那是对你来说，碰到专业的那就叫丢脸了，还有什么其他的么？” “我们家的饭都是我妈做的，她有时候会上网查查菜谱之类的。” “哎呦，那太好了，这个我专业啊！你说说，是不是连老天爷都觉得咱俩配啊，连丈人丈母娘的爱好都这么给面子。我现在忽然特有信心，你这个媳妇儿，我娶定了！” “嗯。”电话那边，佟丽亚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虽然张步凡的声音，忽然的，落回了肚子里。 就像他说的那样，这一定是老天爷定下来的？ 真好。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二人时光 感谢浩瀚de绵羊的打赏～ 和编辑商量过了，十月份会上架，具体哪天不知道，先提前求个订阅、月票啥的～～～～～～ …………………………………… 时间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眼看着春节就要到了。 今年张步凡依旧提前关了小饭馆，不过比往前晚一些，佟丽亚的父母提前了一周回了边疆，于是张步凡也提前了一周关了门。 实际上已经没什么客人了，京影那边已经放假了，学生都回家准备过年了，而饭馆的老客人们，到了这临近春节的时候，也基本不会再出来吃饭了。 烟花爆竹已经买好了，比去年还多一些，总共5个大纸箱子，不过今年时间充足，不用像去年那样急着提前放掉。 这几天虽然不用开饭馆，但张步凡的生活依旧很有规律，早上起床，开着车去接佟丽亚，然后根据佟丽亚的指示决定今天做什么，中午，回小饭馆给佟丽亚做顿好的，下午，继续听佟丽亚指示，晚上在小饭馆吃晚饭后送佟丽亚回去。 现在送回去可不是她上楼他转头走人了，当然也要跟着上楼，两个人在佟丽亚家腻歪一会儿，聊聊天，看看电视什么的，直到天比较晚了，她才把他赶走。 没错，就是赶，他不想走啊！或者说，是个正常男人，碰到这种情况都不想走。 几天下来，虽然还没见到未来的老丈人丈母娘，但是张步凡已经把人家的“根据地”摸了个清清楚楚。 这种规律之上，每天的生活就充满变数了，当然不可能每天都做同样的事情啊。 就像这天，上午，佟丽亚拉着张步凡去看了一部电影，这个张步凡早就料到了，所以之前元旦刷电影的时候故意留着个《新少林寺》没看，这次去买了两张票，都不用买那种特别靠后靠角落的，大上午的，而且还没到春节放假，整个影院都没几个人。 之所以选这部电影，原因很简单，华仔是佟丽亚的偶像。 张步凡知道佟丽亚有两个偶像，影视这边是华仔，唱歌那边是情歌王子。 佟丽亚看偶像看的兴高采烈，张步凡在边上“陪看”看的几乎睡着，在他看来，这部电影的亮点居然在谢廷锋身上，硬是把张步凡带回了当年看“馒头血案”的感觉，让他傻傻分不清楚，到底是无欢变成了曹蛮，还是曹蛮变成了无欢…… 中午回小饭馆吃了饭，下午张步凡又开着车一路往东边赶，去大悦城shoppg。 大悦城今年5月份才开业，占地面积极大，可以算是目前京城最大的一站式休闲购物中心，也成为了京城年轻群体新的集中地点。 在这里，张步凡也总算体验到了给明星当助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和普通人购物不一样，佟丽亚那是口罩眼镜全副武装着逛商场，等到看到喜欢的服装，就要把这些伪装全部拿掉，等到试玩了出来又要全部戴上，张步凡真就像化身助理，一趟一趟的接过来，递回去，嗯，还要负责说好看！ 没错，不是提意见，而是说好看，本来佟丽亚就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再加上两人现在的关系，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那要是女朋友本来就是西施了呢？那当然就要升级为仙女儿了，仙女儿还有穿什么不好看的吗？ 当然没有！ 当然，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张步凡手上的大包小包越来越多，最后实在拿不下了，先去了一趟停车场把东西都塞进车里，然后回去，接着逛！ 总算佟丽亚尽兴了，一看外面，天居然都已经黑了…… 坐在车回去的车上，佟丽亚还怪张步凡，“都怪你，我穿什么你都说好看，你一说好看我就忍不住想买，结果就买了这么多。完了，等到我妈回来看到我买了这么多衣服，不得揍死我啊！” 张步凡开着车，闻言笑道：“可是你确实穿什么都好看啊，你总不能让我昧着良心说假话？” 佟丽亚原本还皱着眉头，现在一下就舒展开了，一看前面是红灯，立刻拉掉安全带起身凑过去bianji亲了一个，笑道：“我就喜欢你说实话的样子，奖励你一个。” 嗯，这个动作不对，大家千万不要学！ “这个奖励不够，这边。”张步凡干脆一扭身，正面凑了过去。 佟丽亚轻笑着，也凑了过去。 啵！ 绿灯亮，车通行，sart继续在车海中穿梭，张步凡笑道：“话说，你还怕你妈揍你啊？我看你今天买这么多东西，有将近四分之一都是买给她的？” “就怕这些还不够！你不知道我那个老妈，人家客气说她和我不像母女像姐妹，她还真信，结果每次我买些什么化妆品啊之类的东西，她也总要一份，有时候不够用了还抢我的，哼！”佟丽亚噘着嘴说道，在自己男朋友面前吐槽自己老妈那真叫一个不遗余力…… 张步凡失笑道：“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妈的吗？我要是你妈我也揍你。” 接着又笑道：“可怜我那位老丈人了，这么多东西就没一件是给他的。” “没办法，谁叫他的爱好那么特别呢，我跟你说啊……”吐槽完了自己老妈，又开始吐槽自己老爸了。 张步凡就那样听着，脸上挂着微笑。 这天晚上没回小饭馆，太晚了，直接去的佟丽亚家，在那里做了一顿饭，也算是提前熟悉了一下贿赂丈母娘的工具。 吃完饭，俩人又在沙发上腻味了一会儿，顺带看了会儿《怪侠一枝梅》。 没错，这部糖人出品，佟丽亚在里面演配角，还有张步凡客串的电视剧已经上线了，收视率总体还是不错，但远没有达到《仙剑奇侠传三》那样大爆的程度。 这也可以预料到，一部武侠偶像剧，结果几个主角什么帅气漂亮都都被遮住了，一个个的妆容怎么奇怪难看怎么来，人不人妖不妖人妖不人妖的，收视率能高才怪。 看完一集，一看时间已经挺晚了，张步凡起身准备走人，今天很自觉，都不用佟丽亚赶他的。 在门口又蹭了俩吻之后，张步凡才下楼，上车，回家。 回到小饭馆，没急着回自己卧室，而是打开了另外一间，常年被锁着的门。 打开门进去，有些昏黄的灯光照着柜子上摆着的几个黑白相框，气氛有点恐怖，但张步凡一点不怕，反而在笑，对着那几个相框笑着开口，“爸妈，爷爷奶奶，今年过年啊，你们的凡儿有人陪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爱要说出来 感谢风吹叶～落的打赏～ ………………………………………… 眼看春节就在跟前，除了出去玩，囤积年货当然也很重要，今年比较特殊，张步凡家的传统年夜饭肯定要换了，当然，新的年夜饭菜式都是些什么，则要依着佟丽亚的想法。 佟丽亚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亲自去买年货，那兴奋劲儿比买衣服化妆品的时候还要盛，看着什么都想买，就连人家菜市场用来装饰烘托过年气氛的灯笼和中国结都想买走，还好有个张步凡拽着，不然她就真实施了。 “这就是个菜市场你就能兴奋成这样，要是去那种市集的话你不得疯啊。”张步凡一手拎着一堆东西，另一手牵着佟丽亚的手拽着她离开菜市场。 佟丽亚还在那一步三回头呢，闻言眼睛一亮，问道：“你说的是那种，什么都有卖的，特别特别大的那种市集么？我在电视上看过。” “是啊。”张步凡微笑，总算把媳妇儿的注意力从菜市场给拉回来了，“我老家不是川省的么，那边就有那样的市集，都特别大，尤其是过年时专门的过年市集，小时候我爷爷第一次带我去过年市集的时候我也特别吃惊，以为全世界的东西那里都有卖的，以后有机会了也带你去逛啊。” “好啊。”佟丽亚笑着答应。 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的这段对话就仅仅是一段对话而已，但是她却很清楚并不是那么简单。 她很清楚，于他而言，那个他离开已经超过10年的老家到底代表着什么，尽管他总是表现的那么开朗那么无所谓，但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在他的心里面，其实一直存在着一块不能碰触的地方。 他可以随意的说起那些过往，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回去过川省，按他自己的解释，是川省那边也没有近亲了，回去也没什么意义，但要知道，他的父母和爷爷奶奶，就连据他说从出生就没见过的外公外婆都是葬在川省老家的。 是的，没错，张步凡自从来了京城，就没有给他们上过坟！ 为了这件事，据说有几个他父亲那时候的老客人骂过张步凡，骂他不孝。 而如今，他居然说要带她回去，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把心里埋藏最深的东西向她展示了！所以，那句话于她而言不是单纯的普通对话，更像是一个承诺！ 她看着他，大眼睛亮闪闪的，“记住你说的话啊，不能反悔啊！” “嗯，绝不反悔。”张步凡也在笑，他知道她一定明白他的意思，原本牵着她的手忽然松开，接着一张，直接把人搂在怀里，也不管这样走路别扭难受了，就这么扭着往家走，开心啊！ ……………… 大年29这天，很多公司都放了假，一些说是年三十才放假的公司也经不住员工们的各种请假放了人，于是，在京城的汽车站、火车站和飞机场都爆满的情况下，京城的街道上车辆却是比往常少了不少。 这天一早，张步凡去接了佟丽亚，这几天玩疯了的丫丫大小姐也总算玩尽兴了，总算安分了下来，跟着张步凡到了小饭馆，也不往出跑了，进了他的卧室抢了他的电脑开始上网，而张步凡则拿着笔记本电脑在边上陪着。 其实不是不想出去玩，主要是没地方去了，京城几乎所有的店铺和娱乐场所都差不多关门了。 而且她也准备好好养一养，为了晚上做准备——俩人决定，今天晚上出去放烟花。 京城……不，应该说是全国对于燃放烟花爆竹这件事的管控都越来越严格了，就像两人去年两人去放烟花的地方，如今已经起了高楼大厦，当然也不纳入了禁放的范围。 不过还好，张步凡今年提早准备了，不仅买好了烟花，还挑好了地儿，这次不往北边去了，直接往西走，出西五环往北河省方向走的一片空地。 其实放炮这个事儿，往简单里说，只要出了五环找个空地儿基本都没人管你，但往细了说就有讲头了，首先得选一个周遭没有可燃物的地方，其次最好是地势比较低，周遭有遮挡的地方，不然的话万一放炮那天有风，你连炮都点不着。 除此之外，最好是一个方便打车的地方，附近最好还有什么商店啊、旅馆啊之类之类的地方，以避免发生去年那样的事情，让张步凡再像去年一样把人从床上叫起来跑来接他，他肯定干不出来。 还好，今年自己有车了。 创意这种东西，用一次少一次，像去年那样把烟花玩出更大的花儿的把戏用过了今年再用就不灵了，张步凡只能从烟花本身下功夫。 这里就不得不感叹咱国内烟花工匠的厉害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做不到的。 眼看着天已经黑了，两人匆匆对付了两口，开着被装的满满当当sart就出发了。 那一片空地是张步凡从七印象那边问人问来的，之前貌似哪个剧组在那取过景，一片水泥地，似乎是准备开发成运动场之类的地方，离着不算太远有一片居民区，星星点点的灯光，看着还挺温馨，不像去年他们去的地方，周遭全部黑漆漆的，还到处乱七八糟的，搞得跟鬼片现场似的。 停了车，张步凡把一箱一箱的炮往外搬，那边佟丽亚已经先拿出来一些放上了。 经过了两年的锻炼，佟丽亚的胆儿早养肥了，直接拿个打火机就上了，第一个就是个12筒的大烟花。 刺啦！ 一点着，姑娘就捂着耳朵往回跑，按以往惯例直接扑到张步凡怀里，然后抬头悄悄看。 嗖！ 砰！ 烟花在空中爆开，居然是有形状的。 “啊！”佟丽亚愣了一下，随即激动的指着天上叫起来，“一颗心！” “没错，一颗心，我的心，专门敞开了给你看的。”张步凡笑着，凑着自己媳妇儿狠狠的啵了一个。 没错，这就是今儿晚上张步凡准备的惊喜，他买的所有烟花都是有形状的，总结起来就仨字。 张步凡指着天上再次炸裂开的一颗心，问道：“知道什么意思么？” 接着他把她的身体扳过来，变成正对着她，然后大声的喊了出来。 “我爱你！” 第一百八十五章 温暖 感谢止战之殇oo的打赏~~~~~~嗯，我也不知道后面那俩圈我打的对不对…… ………………………………………………………………………… 爱，就要说出口，千万不要信什么“我腼腆我脸皮薄我说不出那话，但我会用行动去表达啊”这样的鬼话。 君不见，多少情侣、爱人都是因为这种鬼话散了么？ 更甚者，看那些电影电视剧里，有多少明明说出来就能解决的误会，最后都因为不说导致误会加深最终导致悲剧的？ 嗯，一般这种剧情的，无论多火评分都高，都被张步凡列为“烂片”行列，其实他也努力去理解过，想要给那些角色们找一些不能开口的理由，结果最后基本都没找出来，只能归结为“编剧不让说、导演不让说，就纯粹为了加深误会”。 所以，张步凡自己当然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不，其实还是犯错了，他就不应该一上来说！ 结果就是接下来，佟丽亚完全没兴趣放什么烟花了，整个人就挂在张步凡身上，跟个挂件一样。 但是买了这么多炮，不放不行啊，这么大冷的天儿，也不能总开车跑那么远出来放炮啊，于是，张步凡就只能带着这个挂件去放炮。 那个累啊，仅次于陪佟丽亚shoppg，比当初拍《石头》的时候被文幕野那货指使着一遍又一遍的跑了三天还累！ 还好，总算扛过来了，英雄形象没倒。 ……………… 第二天一早，张步凡没去接佟丽亚，已经说好了，上午他把小饭馆好好收拾一遍，顺便把年夜饭用到的食材也都弄好了，而佟丽亚也要把自己家好好收拾一遍，等到中午了，张步凡过去接她，吃过饭之后再一起准备年夜饭。 当然，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张步凡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其实佟丽亚没有要求年夜饭必须吃什么，但张步凡还是想要给她做一桌比较正宗的边疆美食，只是，自己老张家的“传统”他也不想真就这样放弃掉，于是，原本差不多8道菜就能搞定的一桌子年夜饭，量一下就加了一倍。 小饭馆早在佟爸佟妈回边疆，佟丽亚完全“解放”之前就被张步凡提前好好打扫了一遍，今天只需要简单把地扫一扫，桌椅板凳稍微擦擦就行，很快就做完了。 接下来当然就是老张家的那些菜，尤其是张爸张妈以及爷爷奶奶喜欢吃的那几道。 爷爷的樟茶鸭。 奶奶的辣子鸡。 张爸和张妈的毛血旺和麻婆豆腐，专门分开各自用两个碗装了，分别放好，也不用争了。 一道道菜早早的做好，然后打开那间屋子，一样一样的端进去摆好，这个房子的暖气关了，房间挺凉，也不怕菜放久了会坏。 张步凡站在柜子前，拿着块布子再次仔仔细细的把几个相框擦了一遍，也不急着出去，就趴在柜子上，下巴枕着胳膊，陪着家人说说话。 “老爸老妈，你们当初不是还说要给我介绍媳妇儿么？现在啊，不用了，我自己找着了，怎么样，厉害？” “爷爷，这话可是给你说的，你老说我傻，连做个菜都学不好怎么可能找得到媳妇儿，结果呢？我不仅找到了，还找了个大明星！比奶奶都漂亮！” “奶奶，我可不是鄙视你啊，你孙子能找到这么漂亮这么好一姑娘，你应该替我感到高兴，对？别像爷爷那样老板着脸，咱俩才是一边儿的。” “你们放心，这个姑娘啊，真的特别好，全世界最好的那一个，你们儿子孙子绝对没有吃亏！” “不信啊，今儿晚上我就带着她来让你们看看，你们也帮我把把关，现在啊，你们先吃着，吃饱了才能给我出谋划策吗。” 这话一开了口就有点停不下来的趋势，张步凡就趴在那里，絮絮叨叨的好一段时间，最后一看时间，这才一拍脑袋，转身出了门。 到了佟丽亚家，那边已经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等着了，张步凡随便扫了两眼，硬是没看出来哪打扫了，昨天吃的零食袋子还在桌子上堆着，昨天啥样今天还是啥样。 嗯，就当没看到好了…… 就他扫这两眼，那边已经穿好衣服鞋准备出门了，手里还拎着个小袋子。 “这什么东西？”张步凡接过袋子往外走，拿到眼前一看，里面还有一层袋子，硬是没看出来是啥。 “大年三十晚上不是要吃饺子么，反正时间多，我就试着做了一些饺子馅，到你那里包起来。”佟丽亚说道。 “呦，我媳妇儿还会调饺子馅呢？”张步凡笑道。 “小看我不是，我会做的饭多着呢，要不信今天晚上我给你露一手啊。”佟丽亚挽着张步凡的手，顺手就在他的腰上来了一下，可惜冬天衣服厚，没拧实。 大年三十这一天，街上的车居然反而比二十九要多一点，看来熬到这一天才回家的人依旧很多，路上小堵了一会儿，还算顺利的回到小饭馆，门一打开人一进来，佟丽亚就狠狠的吸了吸小鼻子，“你已经把中午饭做好了吗？好香啊！” “不是……”张步凡忽然沉默了一下，然后话题忽然一转说道：“咱们先把你调的馅儿包出来怎么样？” 佟丽亚直觉到不对，但并没有多问，笑道：“好呀。” 于是张步凡去和面，佟丽亚在边上拿了个盆儿把塑料袋里的饺子馅儿弄出来，不算太多，是她按照两个人的量做的。 和面，擀皮，包饺子，一气呵成，总共用了一个小时，主要是发面耗时间，借着这段时间，张步凡还顺便把两人的午饭给解决了，为了晚上的年夜大餐着想，没做太硬太扛的。 包完饺子，正好整整三十个，张步凡想了想，把其中的是个放进了冰箱冷藏起来，剩下的20个直接下锅煮了出来。 从头到尾，佟丽亚都安静的看着，从回到小饭馆开始，张步凡的状态就有些不太对，她能看出来，甚至能够猜出来是因为什么。 不一会儿，饺子煮好，张步凡拿了4个小碟子，各装了5个，然后他端着俩碟，佟丽亚端了俩碟，出了厨房，进了那个佟丽亚来了这么多次都从没见开过门的房间。 这个房间明显比其他房间要冷很多，这让佟丽亚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然后，她就看到了小饭馆香味的来源，以及那几盘子菜后面的相框。 她看着张步凡走上前，把小碟子放在了两个相框前面，同时说道：“老爸老妈，爷爷奶奶，我带媳妇儿来看你们了。” 这一刻，佟丽亚忽然福至心灵，跟着走过去，把手中的碟子摆在了另外两个相框前面，展颜笑道：“爷爷奶奶，爸，妈，我是张步凡的媳妇儿，今天过年，我专门来看你们了！以后每年春节，都由我代替你们陪他过年！” 张步凡反手抓着佟丽亚的手，感受着小手上的温度。 房间里有些凉，但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又是一年新春到 “媳妇儿，把水池里最右边的袋子拿过来，就里面放着鸡肉的那个。” “好嘞。” “媳妇儿，你把这几个青辣椒切了，随便切成块就行，记得把尾巴带籽儿的地方扔掉。” “好嘞。” “哎，别这样，别用手去捋，不然等会儿你手要被辣的疼了，直接整个切掉就行，不用担心浪费。” “还是我老公心疼我，来，啵一个~” “ok，大盘鸡出锅喽，来媳妇儿，尝一块，正宗不？” “嗯，好吃！哎，老公，你都做了好几道菜了，休息一会儿，我来表现一下。” “你来？行啊，你要做什么？” “我看好像有油麦菜，要不我就做个蒜蓉油麦菜，那个我拿手。” “得嘞，您请！” “刺啦！” “哎媳妇儿，蒜蓉下早了，油还不够热呢。” “哎媳妇儿，油麦菜切了吗？这样下不方便吃啊。” “哎媳妇儿，其实可以稍微放点干辣椒提味的。” “哎媳妇儿……” “张步凡！你闭嘴！” “喳！” 当有个逗比在场的时候，温馨的气氛总是持续不了太久，而张步凡显然就属于这种逗比。 作为厨子的他第一次被别人踢出了厨房，想冲回去又不敢，毕竟里面那是自己媳妇儿，嗯，他不是怕，这是爱的一种表现而已。 还好，没多久，佟丽亚出来了，“我做完了，到你了，赶快点啊，春晚快开始了，要赶不上了。” 说完，还不忘狠狠瞪了张步凡两眼。 张步凡干笑着挠挠头，我真不是逗比，就是身为一个厨子，看到一些做的不太对的菜就总想提醒一下而已，比如鱼香肉丝应该先下肉而不是下木耳不然木耳会糊啊，又或者水果沙拉里应该放西瓜因为西瓜热量不高啊之类的…… 忽然反应过来，赶忙跑进厨房里，后头佟丽亚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噙着笑，伸出手到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来，总共4把，而小饭馆正好4个门，厨房没门，只有一个帘子隔着。 把钥匙拿到眼前，一把一把的数，数一把，看一下对应的门，生怕记错了似的。 尤其是那间特殊房间的钥匙，她最后单独抓着，手上有些用力，似乎在默默地做着某种保证。 直到厨房里面传出声音，“媳妇儿，来帮我切菜，加快速度啦！” “来了！”她急忙应着，把钥匙装回口袋里，又轻轻拍了拍，这才进了厨房。 紧赶慢赶，总算赶上了春晚，一桌子菜摆好，俩人肩并肩的坐好，电视上正好开始播放开场的合唱。 现在看春晚，已经不像十多年前了，那时候的人们是真喜欢看，现在，应该说更多的是出于习惯，总觉得过年晚上不看春晚似乎少了点什么似的，但实际上呢，节目真的开播了，注意力也未必真的就在春晚上面，就像这俩人现在这样。 “媳妇儿，来尝尝我做的这个凉皮，这是我新学的，正宗的边疆回民凉皮的做法，尤其是这个面筋，我今天上午洗了好久洗出来的，绝对筋道。” “我老公做的菜，怎么都好吃，哎，你也尝尝我做的蒜蓉油麦菜啊。” “好，好……呦？还真不错，蒜香味出来了，而且油量掌握的特别好，一点不油腻。” “哼，让你小看我。你说，这个电视是不是该换了，总觉得有点小，我刚差点把蔡阿姨看成丹丹阿姨。” “换，一定要换！等过完年电商开门了我就去买，这次换个42寸的，正好大一倍！” “哎呦，都这个点了，该办事了！” 办事，办什么事？ 以前的人们过年有四个习俗，年夜饭、吃饺子、看春晚、放炮，而最近这些年又多出来一个——打电话。 各家各户都一样，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拿着手机不停的打电话，给亲戚朋友，祝一句新年好，有时候还顺便聊几句家常。 现在两人就是，拿出电话，也不腻在一起了，各自到一边打电话，也不打扰对方。 那边佟丽亚第一个电话当然是打给佟爸佟妈的，估计那边早就等着了，电话才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 “哎，老妈新年好，女儿给你拜年了！” “对啊，在张步凡这呢，他给我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比咱们家自己过年吃的还丰盛！” “……” 张步凡在不远处看着，眼中带着笑，也拿出了手机，他没什么亲人了，但是好朋友多啊，管琥、黄博、高胡他们，还有闫霓、田状状、宁皓、徐争，再加上比他小的诸如王传军、文幕野。 说实话，谁也不明白咱中华人民为啥在这件事情上能够有这样惊人的一致性，大家似乎都可着一个时间打电话。 张步凡给管琥的电话刚挂了，一个电话就拨了进来，张步凡一看，文幕野的。 文幕野的电话挂了，又打给黄博和高胡，又有电话打进来了，这次却是宁皓。 反正就这样电话来来去去的打，等到两人电话都打完了，时间也过去了好久，俩人再回到桌上吃饭看春晚，再一看时间，呦，这就快12点了！ 张步凡忽然扭头看着佟丽亚，佟丽亚奇怪看他，“干什么这样看我？” “媳妇儿。”张步凡又凑近点，问道：“咱出去放一挂鞭炮。” “啊？你傻啊，不是有人在这片胡同里巡查么？万一被抓住咱俩可就惨了。”佟丽亚白他一眼。 “咱们小心点不就得了，刚才不是还听到有人放鞭炮么。”张步凡继续忽悠。 “那……就出去看看？”佟丽亚的大眼睛里也写满了跃跃欲试。 于是，俩人穿上外套，拿着一挂鞭炮出了门，还是当初两人放鞭炮的那个小广场，一路过去没见到巡查的人，张步凡急忙过去把鞭炮放好，这次也不等佟丽亚来了，赶时间！张步凡自己拿出打火机，刺啦点着。 原本还想站在跟前听声响的，结果，鞭炮刚响，就听到另外一条巷子里一声喊，“谁在放炮！” 两人那个默契呦，都不用对视了，同时转头就跑！ “噼里啪啦！” 鞭炮声在他们身后响起，给这幽静的胡同增添了一分年味儿。 一路跑回小饭馆，把门从里面锁上，背靠着门，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一直过了一分多钟，依旧没有人来敲门，两人总算松了口气。 对视一眼，忽然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捂着腰，眼泪都笑出来了。 忽然，佟丽亚一下扑进张步凡的怀里，对着嘴长长的一个吻，然后也不管声音会不会以传到外面去，大喊道：“张步凡！我也爱你！” “当！” 电视里，新年的钟声恰于这时响起。 又是一年新春到…… 第一百八十七章 准备出国 对于张步凡来说，自从19岁之后最有意义的一个新年就这样过去了，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彻底化身咸鱼，要么在小饭馆窝着，要么在佟丽亚家窝着。 佟爸佟妈要到大年初九这天才能回来，而张步凡注定没法在他们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去面对他们了。 原因很简单，在这之前，他要出一趟国。 《石头》这部电影在七印象的运作下，成功的入围了柏林电影节，作为制片人以及主演，张步凡当然得去一趟。 在这里就必须普及一下柏林电影节的常识了。 作为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柏林电影节对于入围电影的筛选远比什么金马金像之类的要严格得多。 先说柏林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这个也是参与条件最苛刻的，有着极大的排他性，而这排他性分两个部分。 第一个排他性，就是能够入围主竞赛单元的电影，至少需要是海外首映要放在柏林，意思就是说，一部电影想要参加柏林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除了可以在本国提前上映，在海外上映的首映，必须要在柏林电影节进行，而德行国本国电影，则必须是世界首映得在柏林电影节，否则的话，连报名主竞赛单元的资格都没有。 嗯，特别说明一点，这里的上映不是单纯指在院线上映，也包括了电视以及网络放映。 第二个排他性则是针对颁奖礼电影节的，想要参加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这部电影在此之前必须不能参加过任何其他的颁奖礼电影节，柏林电影节必须是一部电影参加的第一个。 只有符合以上两个条件的电影，才有了参加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资格，看清楚，只是获得资格而已，至于能不能入围，评不评得上奖之类的，那就都是后话了。 像《石头》这样已经参加过金马奖的电影，已经没有资格报名参加主竞赛单元了，当然，张步凡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以《石头》的质量，别说主竞赛单元了，就连”全景”单元都没可能参加。 “全景”单元是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以下最重要的一个单元，有点类似于戛纳电影节的”一种关注”单元。 “全景”单元号称对知名导演和新人导演一视同仁，要为当代电影世界“号脉”，为那些被商业市场冷落的文艺片寻找放映平台和出口。 实际上呢，能够入围到这个单元的核心展映部分的，要么是那些知名导演的新片；要么本身是已经在世界上崭露头角的年轻导演；要么有其他知名导演的推荐。 当然，也不全是这样，总还是有一些电影是靠着本身质量，它足够大胆、先锋、边缘和挑衅，足够符合”全景”单元的“口味和追求”，也能入选。 不过很可惜，《石头》依旧够不上格。 所以，在和管琥那边商量研究之后……嗯，其实主要是管琥分析张步凡听着，两人最终把目光放在了“论坛”单元上。 “论坛”单元比较有意思，它更注重于对于电影媒介本身或电影本体的讨论，目标在于拓展观众对于电影的认知，同时试探传统影像的边缘，并提供更加新鲜的表达视角。 是不是特别抽象？别急，等看了它的选片范围你猜会明白什么叫抽象。 “论坛”单元的选片主要聚焦三个主题，当代影像与历史影像、胶片与数字电影、装置艺术表演与音乐。 是不是除了中间那个之外，另俩看着都有点懵逼？ 张步凡也懵逼，但寻思了半天，《石头》里面棚户区被拆迁了，新旧城区的对比，是不是也算当代影像与历史影像啊？ 按照管琥的话就是，“你就别琢磨这些东西了，看着玄乎的不行，说白了就是老外忽悠人的。” 张步凡才不信他的鬼话，你丫好歹也是一大导演了，《斗牛》在国外也算小有那么一点名声了，结果这些都不懂，丢不丢人啊。 好，无论怎么样，反正在管琥那边的帮忙运营之下，《石头》成功的入围了“论坛”单元。 这个单元没有评奖，属于纯粹的展映单元，当然这样已经足够了，这个单元一年也就入围差不多40部电影进行展映，却能够吸引大量来自世界各国电影人的目光，只要能够让他们看到，《石头》的国外运作就有戏了。 今年的柏林电影节2月10号开始，20号结束，19号晚上进行颁奖典礼，而电影展映则在10号到20号之间，所以张步凡必须在10号之前就到达柏林。 而今年的正月初一是2月3号，也就是说张步凡在家里连初七都过不完就得踏上前往柏林的飞机了。 “哎，媳妇儿，之前金马奖就算了，不过这次柏林，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就当咱们去外国过一回恋爱期蜜月了呗。”张步凡搂着佟丽亚坐在沙发里，一手玩着她的秀发同时说道。 “我倒是想啊。”佟丽亚说道，忽然一抬手拍了张步凡一巴掌，恨恨说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换那个经纪人找的理由是她不能跟上我的成长速度，没法给我带来更多资源，结果公司以为我特别上进，新换的那个经纪人也特别用心，一来就给我定了两部片约，把我今年上半年的时间都排满了！你8号上飞机，我7号就得进组了你知道吗？” “呃……”张步凡挠挠头，这就有点尴尬了，当初《石头》定下这个事的时候他还没和佟丽亚确定关系呢，当然不可能想到这个问题，等到确立关系了，他也把这事儿给忘了…… 佟丽亚比他看得开，伸出一根手指摸着他下巴上浅浅的，看不出但确实存在的胡茬笑道：“哎呀没关系啊，反正以后机会多得是，等你真的在欧洲那边拿奖了再带我去。欧洲三大电影节大奖得主的媳妇儿，这称呼听着就过瘾。” “看来我得努力了啊。”张步凡笑道：“就算是为了媳妇儿你我也得拿个大奖下来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张小厨在柏林 2月份的柏林还处在冬季，气温不高，白天最暖和的时候也就勉强能够达到零上四五度的样子，基本到了下午傍晚时分，气温就降到了零下。 张步凡和管琥以及文幕野走下飞机的时候，就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一股子寒意，还好，俩人提前做好了准备，穿的足够厚，且不说里面套了几层，光外面这一件大风衣，就把柏林夜空里那刺骨的小风给完全的挡在了外面。 过了海关检查，出了机场，这才算是真正到了柏林市。 这可不是个容易的事情，每年柏林电影节期间，柏林都会涌入大量海外的客人，给柏林海关方面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为了保证不出问题，柏林海关在这期间也会加大检查力度，这直接导致了张步凡他们团队十几个人硬是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出了机场。 坐上早就订好的两辆七座的商务车，直接去往酒店。 飞机坐了10个多小时，即使是商务舱也够受的了，再加上过海关出机场这一顿折腾，一个个都累成了傻子，所以尽管在飞机上就没怎么吃饭，现在大家也都没什么胃口了，到了酒店直接倒头就睡，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挺好，倒是省得倒时差了。 因为是出国，干什么都比在国内麻烦的多，所以尽管主要人物就张步凡、管琥和文幕野三个人，但是团队却比当初去金马奖的时候多了将近一倍。 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员之外，还有翻译，以及可以和柏林当地的某些公司牵关系的人。 把早餐和午餐并在一起简单的吃了——这仨人都是对西餐不怎么感冒的，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张步凡都想找个地方自己做饭了——一行人就迅速的忙了起来。 今天是柏林时间的8号，距离柏林电影节开幕还有两天，之所以来这么早，当然是为了打关系。 自古至今，想要在大电影节上卖片儿的有很多，不夸张的说，借着每年的欧洲三大电影节的机会出来卖片儿的电影都是三位数往上的。 这些电影可以大致的分成三种情况。 第一种当然就是那些世界知名导演的电影，他们的电影甚至不需要宣传，名字往那里一摆，自然就有大票的发行商和院线代表找上门来。 第二种则是有资格参加电影节评奖的，尤其是能够进入主竞赛单元的那些电影，甚至都不需要能拿奖，只要能够入围提名，同样的，也会有不少的发行商找上门来。 而张步凡他们就属于第三种了，团队里面名气最大的管琥，在外国的名气其实也就那样，嗯，这样说已经很给面子了，说白了就是没什么名气，而电影呢，虽然入围了“论坛”单元，但因为只是个展映单元，且电影本身是短片，吸引力就小了很多，基本可以肯定不会有发行商主动找来了。 像他们这样的团队反而是最多的，毕竟都想着自己的电影能够多赚钱的很多，但真正有名气且高质量的只有那么一点。 这些电影想要卖出去该怎么做呢？简单，找中介！ 有句老话说的好，有需求就有供给，而在柏林，包括戛纳威尼斯这些地方，因为三大电影节的存在，自然的就诞生了这样一种业务。 他们就和中介差不多，手中有着大量各个国家发行商的人脉，一旦接下了某个电影，他们就会根据电影的内容，为其选择比较合适的可能达成交易的发行商，并且邀请对方来看片，如果交易不成功，他们只收取一个最低的基础费用，而一旦交易成功了，他们则从中提取部分分成。 当然，他们这个活儿也不好做，毕竟各国发行商的关系不是这么容易搭上的，而且需要花大力气维护，所以，他们对于代理的电影要求也不低，不能说是个野鸡电影我就给你牵线？ 当然，这一点管琥那边已经提前做了准备，能够入围“论坛”单元进行展映，就已经让《石头》拥有了资格。 两天的时间，由七印象那边联系的熟悉这些公司的人带着，张步凡一行人总共接触了10几家类似的公司，最终敲定了一家，虽然和人家交换了名片，但那拗口的德语张步凡根本念不出来，所以到最后也没弄明白那家公司到底叫什么名字。 当然，这也不是很重要。 虽然忙，虽然对西餐不感冒，但是张步凡的“张小厨美食品评之旅”并没有因此停止，借着中间休息的时间，张步凡请翻译带着他品尝了不少柏林当地的美食。 于是，继台岛金马奖之后，张小厨美食品评再次出现在了微博上。 “大家知道这是什么景观么？没错，这就是勃兰登堡门了，什么，你不知道什么是勃兰登堡门？请问度娘。” 配了张图，正是张步凡和管琥以及文幕野在勃兰登堡门前面的一张合照。 “没错，张小厨这回到柏林来了，咱们的张小厨美食品评再次开始，不过，因为时间比较少，我就不按餐厅和地区来了，单纯说美食，另外，因为我西餐不是特别感冒，评分什么的就算了，只说我对每种食物的感受，那么，咱就开始。” “说起德行国的美食，大家最先想到的是什么呢？我先想到的就是香肠和啤酒了，这次我就专门说香肠。” “第一种，巴伐利亚白肠，一种把小牛肉和猪肉混在一起，并佐以洋葱和欧芹制作而成的香肠，据说吃的时候要放在热水中加热，并搭配甜芥末酱和八字面包以及一杯巴伐利亚啤酒。” “味道不错，尤其是欧芹的味道我很喜欢，但是感觉有些油腻，应该是白肠里放了过多猪油的缘故，另外，甜芥末酱恕我无法接受。” “第二种，图林根烤香肠，这是一种在这边挺常见的热狗肠，我只知道肉馅用的是猪肉，至于其他配料，据说是不传之秘。翻译小哥带我吃了三个地方的图林根烤香肠，居然味道都不一样，只能说是很神奇了，至于这三家的味道……从我自己的角度来说，很一般。” “第三种，柏林咖喱香肠，这是一种柏林的街边美食，大概类似咱们那边的烤冷面，香肠味道一般，尤其是撒上咖喱粉之后，其香味更是被掩盖的比较彻底，我个人不是太喜欢。” “第四种，法兰克福香肠，这种香肠似乎已经享誉全世界，在国内也能买到，但是，必须得说，国内的法兰克福香肠和这边的完全是两种食物，如果可以的话，推荐大家还是来这边尝尝真正的法兰克福香肠。” “第五种，卡塞尔老肉肠，一种用生长周期比较长……呸！其实就是年纪比较大的猪的猪肉做成的香肠，使用风干工艺，有点类似于咱们那边的腊肠，味道很独特，是我在这边尝过的最好吃的一种了。” “张小厨香肠品评就到这里，下一期，将给各位带来啤酒的品评，ps，我可不是酒鬼哦。” 第一百八十九章 电影节开幕 感谢熟悉鍀陌生人和闲来溜达的打赏~~~~ …………………………………………………………………… “哎我说，你丫也真可以，玩个微博都能玩这么开心？”管琥看着抱着手机的张步凡，有些无语，低头闷了一口杯子里的啤酒，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点的黑啤，差不多是所有啤酒里最苦的一种了，点的时候人家翻译就提醒过他，结果他不听，非要一展京城老炮儿的爷们儿风范，结果就是现在受苦了。 边上文幕野抱着一杯无酒精啤酒慢慢嘬着，就这样都比管琥喝得多。 没错，真的是不含酒精的啤酒，德行国的啤酒分成六大类，白啤酒、清啤酒、黑啤酒、科什啤酒、出口啤酒以及无酒精啤酒。 之所以德行国的啤酒能够在世界上这么有名，和他们对于啤酒用料的严格把控有着极大的关系，只要是德行国生产的啤酒，只能用四种原料，大麦芽、啤酒花、水和酵母，这样生产出来的啤酒，当然是绝对的纯正。 张步凡的面前摆着五个杯子，每一杯啤酒都不一样，都已经被喝了不少，而张步凡也刚刚发完了张小厨品啤酒的微博，现在把手机收了起来，笑道：“好玩啊，我劝你也玩一玩，这些都是时下最流行的东西，你总得接触一下？不然迟早要被社会淘汰。” 斜眼瞥到管琥那还有大半杯的黑啤，又坏笑道：“哎你行不行啊，还京城老炮儿呢，喝酒就这个熊样？来走一个大的，哎幕野，一起来。” 跟这俩货比，文幕野简直就是乖宝宝，听张步凡一说，立刻端起杯子，真就来了口大的，本来就剩半杯的啤酒硬是干下去了一半还多。 管琥无语，总不能丢人？使劲儿皱着眉头，也是一通猛灌，苦的他整张脸，不，就连那锃光瓦亮的大光头都要起皱纹了。 “张哥，你的微博怎么就能那么吸引人呢？我的微博就不行，多亏了《石头》给我吸来了几万的关注，但每次我发个微博，评论却少得可怜。”文幕野反而挺羡慕的，说道，他是年轻人，对这些新玩意儿的接受度比管琥高多了。 “这玩意儿就是天赋，羡慕不来的。”张步凡笑道：“哎对了，我还没挂住你呢？来来来，加个关注。” 加了关注，这货立刻又发了一条微博，两张照片，一张管琥喝黑啤的，一张文幕野喝无酒精啤酒的，配文是这样“黑啤有多苦？看到管琥导演头上的皱眉了吗？（调皮）（调皮），另外，咱们未来的大导演文幕野同学喝的可是无酒精啤酒，是不是和未成年人只能喝果汁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文幕野那边也发了一条，是他自己拿着杯子和张步凡……前面那5个杯子的合照，配文则是，“我一杯张哥五杯，比不了比不了。” 好么，和张步凡呆久了，一文艺青年也被带出逗比气息了。 闹也闹过了，酒也喝了，话题也回到了正题上。 “咱们的展映是在后天？”管琥问道。 “嗯，大后天上午开始。”回答他的是文幕野，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盛会，又是三个人里最小的，所以他反而是最上心也记的最认真的那个，“因为咱们是短片，播放时长比较短，所以主办方也算比较照顾咱们，给多排了不少场次。” “多排了7场？”张步凡想着说道：“这样挺好，能够吸引到的观众数量会多很多，评论量也会上去，但是，就怕评分会因此掉下来。” “这个不用担心，评论量和评分都只是那些发行商参考的数据之一而已，主要还是看他们自己能不能看的上电影，十几家发行商，说实话有些少，我当初跑去威尼斯卖《斗牛》的时候，足足来了三十多家发行商，还有一些院线的代表直接来的。” “吹牛逼就不好了啊，我们这投资30万的短片能和您大导演的电影比么，我也没那么大野心，能卖出去个一两家的我就满足了，回去也好跟人吹了，咱主演的电影卖到国外去了！”张步凡笑道。 “你丫就不能有点志气？我倒是挺有信心的，《石头》这样的短片其实反而有利，在那些艺术院线里播放，又不太占时间，相信有不少国家喜欢。”管琥说道，接着转向文幕野说道：“你可千万别学你张哥这一点，总想着嘚瑟，但又总对自己没信心，做咱们这行的，首先得有自信，要是连点自信都没有，你怎么去指挥别人啊。” 文幕野笑着点头。 事实上，就在他们混在一个酒里品尝着正宗的德行国啤酒的时候，柏林电影节已经开幕了，没错，今天正是当地时间的10号，数不清的各地电影人以及游客都涌去了波茨坦广场。 作为开幕的这天，往往会有一些比较着名的电影人出现，所以游客们不仅是奔着电影去的，也有大量的人是奔着明星去的。 张步凡他们先是坐飞机一顿折腾，接着又连着两天到处跑，已经累得不行了，干脆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不止今天，明后两天同样不准备去，这是柏林电影节，且不说会不会像金马影展一样连个字幕都没有，就算有，人家也做的是德语字幕，他们也看不懂，更听不懂，看了有什么意思？ 有不少人说，电影的语言是全世界相通的，即使听不懂，依旧不妨碍理解电影的意思，对于这种人，张步凡只想说三个字——您牛逼。 反正我是做不到的。 于是，三个人一合计，干脆，趁着这三天所有人都往一个地方涌，其他地方人少了，他们好好把柏林转一转，顺便也找点好吃的，这两天尽是张步凡去吃了，管琥和文幕野都没落着（ozhao四声二声），现在有这个机会了，当然要把握住了。 三个人把自己杯子里的酒给干了，看看时间，正好也差不多到午餐时间了，干脆回去把团队里所有人一叫，吃大餐去，算是预祝三天后卖片成功了！ 于是，在国内各大媒体都在报道柏林电影节的时候，真正跑来参加电影节的唯一国内军团，却在干着与电影节完全无关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章 凯旋 对于会参加柏林电影节这件事，张步凡这边一直是做着保密的，原因很简单，这不仅牵扯到《石头》能不能卖到国外去，也关系到《石头》在爱艺奇的播放量，那也是钱啊。 如果这个消息提前就传出去了，起到的效果其实并不会太好，至少远比一部中华电影忽然出现在柏林电影节上这样的消息效果差很多不是。 所以张步凡也提前和爱艺奇那边沟通过，尽管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但也一直压着，直到这一天的到来。 尽管张步凡的微博有了一点泄露信息，但那些媒体也不可能盯着他的微博不放啊，所以，尽管已经有一小部分人猜到了张步凡他们此行的目的，但这个消息并没有扩散开来。 当张步凡一行人前往波茨坦广场的电影宫参加《石头》的展映的时候，国内已经是下午了，先是从爱艺奇官网开始，这时候点开爱艺奇官网的人忽然就发现了，爱艺奇的网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 最上面不是什么节目推荐了，一个大大的横幅一样的标志，上面一些字——中国电影《石头》出征柏林电影节，下面当然还有一些小字，《石头》在爱艺奇独家播放之类的。 然后紧跟着，在柏林那边的各家媒体也开始纷纷发回了消息。 因为保密工作做的实在太好，事前竟是没有一家媒体知道，就算是看到了《石头》的展映信息，因为是翻译成德文的，也没什么人注意其出品的国家。 直到有国内的媒体发现了张步凡他们出现，这才反应过来。 一时间，去了柏林的所有国内媒体都开始往他们这边集中，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他们这样的做法对于那些外国媒体来说无异于一种误导，让他们以为是什么大剧组到了呢，结果也往这边凑。 这也造成了一个不小的盛况——自从柏林电影节开幕之后吸引媒体最多的剧组。 当然，那些外国媒体凑过来之后很快搞明白了情况又迅速散去，不过也够了，媒体永远是追逐热点的，而这件事本身已经是一个热点了，相信那些媒体的报道中多少会出现今天的事情，这对于《石头》来说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宣传了。 因为时间比较紧张，一行人并没有接受太多的采访，只是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下，也就是《石头》不是评奖电影，只是参加的“论坛”单元之类。 不过这已经足够那些国内媒体兴奋了，今年柏林电影节没一部国内电影参加，本来是很让人失望的事情，现在忽然出现一部《石头》，这本身就已经是很振奋人心的消息了。 于是，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国内关于《石头》参加柏林电影节的报道忽然就铺天盖地了。 而这个时候，张步凡他们已经进了电影宫的放映厅，开始了《石头》的第一场放映。 《石头》讲述的并不是什么复杂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里发生的事情，其实在各个国家都发生过，因为这是时代变迁所无可避免的事情，自然很容易的就引起了观众的共鸣。 一场放映下来，无论是上座率还是播放结束之后的观众反馈，都相当不错，而且更重要的是，一场结束之后，下一场放映的观众入场率也依旧很不错，很显然，之前在广场上发生的那一场小闹剧，已经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口口相传之下，很多原本不知道的观众此时也都知道了这一部被翻译成了《ste》的中国电影。 更有趣的是，在第二场播放结束之后，与张步凡他们展开合作的那家公司又传来消息，居然有那么几家之前没有联系的发行公司主动和他们联系，询问《石头》的情况，这就更是意外之喜了。 因为是短片，《石头》全天的排片场次比其他电影要多一些，张步凡他们当然不可能全天都留在那里，实际上，上午参加完前三场放映之后他们就溜了。 对于卖片儿的事情他们并不着急，一个是要等放映完全结束，而且放映结束之后也不会立刻谈，还要等着那些发行公司自己去收集一些数据，比如观众反馈，以及柏林电影节场刊的打分和评论之类的东西，在综合考虑之后，他们才会决定买或不买，又或者到底给多少钱这样的问题。 三大电影节都有自己的场刊，在电影节期间每日一刊，上面有对展映电影的介绍以及评分。 这个评分其实挺神奇的，因为它不是大众评分，而是由一批专业影评人来进行打分，这其实就注定了评分不会太过公平。 而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纵观欧洲三大电影节，有不少斩获金狮金熊金棕榈的电影，前期的场刊评分却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有些低。 当然，即便如此，大部分人依旧把场刊当做一个风向标，不只是获奖风向标，也是卖片儿风向标。 《石头》13号展映，14号的场刊上，对于《石头》的打分就出来了——26分。 这已经是一个不低的分数了，按照场刊的4分制评分规则来说，2分属于及格，3分属于优秀，那么这个26分的评分，就相当于是说《石头》属于及格以上优秀未满了。 而纵观这几天所有展映电影的评分，《石头》居然排到了第7名。 观影人数，观众反馈，场刊评分全部超出了预计，那么最终卖片儿的结果呢？ 当然也是一样。 两天之后，那家德行国公司的门口，刚刚结束了最终谈判的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德行国本土、法兰国、意呆利，再加上另外三个欧洲小国，《石头》竟是成功的卖到了6个国家去。 虽然每一个国家的发行公司给出的价格都不高，但是六家加起来，刨去给这家中介公司的分成，依旧入账了接近一百万，这可不是rb，而是欧元！ 换算成rb的话，那就是接近千万块了！ 要不说歪果仁的钱好赚呢，要不说现在越来越多的电影都想卖到国外去呢，自己亲身经历了一回之后，张步凡总算明白了！ 几个人也不等什么颁奖礼了，反正和他们也没关系，和中华电影界都没啥关系，而且三个大老爷们，总不能也跑去蹭红毯，一合计，干脆提前回国。 于是，在一众国内媒体还等着在颁奖礼上采访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已经悄没声的出现在了国内，继上次给了国内媒体一个“惊喜”之后，又给了他们一个“惊吓”！ 第一百九十一章 父母还是要见的（上架第一更求订阅月票） 上架第一更，求订阅，求月票 另，祝大家节日快乐，祝伟大祖国繁荣昌盛~~~~~ …………………………………………………………………………………… 当身处柏林的媒体人从自己在国内的同事那里得知了想要采访的人忽然出现在国内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现在就是这样，一群媒体人还等着19号那天采访张步凡他们呢，结果19号还没到，国内忽然传来消息，张步凡他们几个已经出现在了国内。 这个消息简直让他们有些崩溃，乳沟能够采访到张步凡他们，尤其是专访，这可是比谁谁谁在柏林电影节折桂还要有价值的多，结果，他们还在千方百计打听张步凡他们住在哪，准备讨要专访呢，人家已经回国了！ 简直哔了旺财好！ 当然，他们的想法张步凡并不在意，尽管并不是出于本意，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他放媒体鸽子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早习惯了。 而且就算在意，他也没时间理会啊，他现在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分赃……不，是分钱的事情全部交给了七印象，那边可是有专门财务的，这里的分钱不只是分电影卖到国外的钱，还有爱艺奇那边给的，因为柏林电影节这一趟的轰炸，原本已经基本停滞的《石头》的播放量忽然就又大爆了一下，随之的爱艺奇的用户数量也得到了不小的提升，按照之前签下的合同，爱艺奇那边又该追加一些钱了。 对于张步凡来说重要的事情也不是这个，而是……见家长。 嗯，其实标题已经剧透了。 佟丽亚再张步凡去往柏林之前就已经进剧组了，这次不是电视剧，而是一部叫《紫宅》的电影，据说是一部融合了惊悚、爱情、悬疑等等元素的电影。 光听这一句介绍是不是就不想看了？张步凡就是这种感觉。 佟丽亚在里面出演女主角，而男主角则是一个可以比佟丽亚还女性的男性——汪西城。 这位无论体型还是外貌都还是挺爷们的，但是一经化妆之后，就…… 咳咳，咱还是说回正题，原本张步凡以为因为佟丽亚不在，所以见父母这个事儿就会因此往后推了，结果没成想，他回国的第二天，还在倒时差呢，前一天刚通了电话的佟丽亚又打电话过来了。 而电话的内容让张步凡有些绝望。 “我爸妈让你去家里吃饭。”佟丽亚这么说道。 “嗯……嗯？”张步凡垂死病中惊坐起，原本还因为倒时差而有些昏沉的精神一下就完全醒了，急忙问道：“你不是不在么？怎么你爸妈还……” “我哪知道啊。”佟丽亚显然也很无语，“昨天晚上跟他们打电话，一不小心把你回来的事情说了，他们就非要你这几天去家里吃个饭，我说等我回去再说，他们非说没必要，我能怎么办吗。” “那……媳妇儿你给分析一下，丈人丈母娘这要单独见我，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之前还特别自信的张步凡忽然就有点心里没底了。 “我哪知道啊。”佟丽亚噘嘴说道，不过最后还是分析道：“估计他们是想看一个更真实的你，没有我帮着美化的你。” 接着又给张步凡打气道：“哎呀你之前不是分析过了吗，我老公，那么完美一个男人，有我没我在跟前没什么区别的，你放心，你一定能过关的！” “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就有点底气了。”有了媳妇儿的鼓气，张步凡总算淡定了点。 “应该的，我选中的男人，肯定没问题！”佟丽亚最后说道：“哎不说了，到我的戏份了，对了，等会儿我把我爸的电话给你，他们说你去之前给他们打电话，我妈给你做好吃的。” 说完就挂了，留下张步凡一个人在那独自懵逼。 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道，不如早死早超生！ 第二天，张步凡一早出门，买茶叶！ 在京城卖茶叶可是有讲究的，百年老店张一元，可千万要认准了，一定得是前门大栅栏的那一家，其他地方的都不行！ 对于茶叶，张步凡其实不咋懂，但度娘懂啊，提前问好了度娘，然后开着sart直奔前门。 这家店不愧百年老店，这大上午的，还不是周六日，居然就有不少人在里面挑选茶叶了，不过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像张步凡这么年轻的他是头一份。 按照佟丽亚给的信息，佟爸对茶叶也不是很有研究，就是喜欢喝，喝得也都是些比较普通的茶叶，张步凡也没纠结，买了两罐花茶，一罐菊花一罐茉莉，这都是比较受欢迎卖的比较好的。 回到小饭馆，再把当年张爸带来京城的，一直藏在储藏室深处的两瓶剑南春拿了出来。 嗯，佟爸那边的东西就已经准备好了，至于佟妈那边…… 张步凡再次出门，这次又是去哪呢？菜市场！ 不像佟爸的爱好那么“高雅”，佟妈的爱好就简单很多了，除了自身专业的声乐之外就是做饭了，因为家里都是她做饭，久而久之，没有做烦了，反而上瘾了，不仅上网找食谱学着做，有时候出去吃饭碰到好吃的了，还要找人家厨师问清楚做法。 这个爱好对于张步凡来说那简直太友好了，专业对口啊。 张步凡从佟丽亚那不仅知道了佟妈喜欢做饭，还知道了她喜欢吃什么，这简直就是作弊啊。 原本就对食材要求很高的张步凡，跑遍了周遭四家菜市场，总算是买到了想要的食材，这一下是真的放心了。 俘获丈母娘的胃，再拿酒灌翻老丈人，就不行这事儿搞不定！ 总算有了些自信的张步凡按照佟丽亚给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接电话的却不是佟爸而是佟妈。 一接通，那边特和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喂，是小张吗？” 嘿，我这还没报名字呢，看来这是提前就把我的电话存好了，就等着我送上门了啊。 张步凡心里暗暗分析，嘴上确实特别客气的说道：“没错是我，毛阿姨您好。” “你好你好，小张啊，听说你前一阵子出国了？这是已经回来了？”佟妈问道。 你不是已经从你女儿那里得到消息了么！ 张步凡继续心里吐槽，嘴上依旧客气，“是啊，去了一趟德行国，前天刚回来的，这不是我跟丫丫那什么……不是谈着呢吗，其实一直想着渐渐您和佟叔叔，但一直也对不上时间，昨天我问了丫丫才知道您二位现在就在京城，所以我就想着去拜访一下，不知道明天您二位有没有空……”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是人家佟爸佟妈想见你，但是你不能这么说啊，就得是站在小辈的立场上，告诉人家是你想拜访了，给足人家面子！ “哎呀，有空有空，我们这刚从边疆回到京城这边来，这几天空的很。”佟妈急忙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中午你过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那谢谢阿姨了，那不打扰您了，阿姨再见。”礼貌的挂掉电话。 一摸胸口，那颗小心脏呦，砰砰砰直跳！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丈母娘看女婿……（上架第二更求订阅月票～） 第二更，求订阅月票~~~嗯，大家猜我今天能几更~~~~ …………………………………………………………………………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几乎就在下一个瞬间，门被从里面哗的拉开。 这让张步凡感觉好像提前就有人在门边上等着似的。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知道今天张步凡要来，佟爸上午连他的小提琴都没拉，就在阳台上往下看了，等看到了佟丽亚描述过的那辆“看上去有些寒酸的小车”之后，立刻又跑到了门边上等着，果然没一会儿张步凡就敲门了。 没办法，这个事儿，张步凡是第一次，但他们也是啊。 “佟叔叔好，我是张步凡。”一看到门里面的人，张步凡立刻一个工整的90度鞠躬，不可能认错，毕竟已经看过照片了。 “哎，小张你好，快进来快进来。”佟爸也特热情的回应，让开路，把张步凡让进来，然后，忽然就有些卡壳，空气就这么忽然沉默了一下，然后佟爸才接着说道：“你毛阿姨正在厨房呢，刚把羊肉给炖上。” “那我真是有口福了。”张步凡笑道，接着就开始往外掏东西，“佟叔叔，我这次过来也没带什么好东西，听丫丫说您喜欢喝茶，所以就买了点茶叶，张一元的花茶，这一罐是茉莉，这一罐是菊花，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小张你费心了。”佟爸连忙接过。 “还有这个，是当年我爸从川省那边来京城打拼的时候带过来的两瓶剑南春，这也放了十多年了，算是老酒了。”张步凡又把酒拿了出来。 “哎呦，这个就珍贵了，怎么给我们带来了呢？”佟爸说道，空着的手蠢蠢欲动，不是想接过来，而是想挠头。 就这个时候，俩人依旧在门口站着，门都没关，就从这都能看出来人之间的那种尴尬氛围来。 没办法，虽然是未来老丈人和女婿的关系，但毕竟俩大老爷们，佟爸又不是那种特有威严的人，而且也不是特别能说会道，这么咋一见面的，就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还好，解围的人很快出现了。 厨房里忙活的佟妈其实之前就得了丈夫的提醒，虽然人在厨房，实际上就贴在厨房门口偷听呢，此时也是听出了丈夫话语里的尴尬，急忙的就出来了。 “呦，小张来了啊，快，快进来！老佟你也是的，怎么还让人家在门口站着啊！”佟妈人没过来，先冲着这边招手。 “哎，对，小张快请进，咱们去客厅坐着。”佟爸也总算反应过来，把张步凡往里让，他自己则关了门跟在后面，实际上在和老婆眼神交流。 张步凡没第一时间转进客厅，而是到了佟妈面前，同样90度鞠躬，“毛阿姨您好。” “哎，你好你好。”佟妈笑道：“哎呦，你说你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东西来干什么啊，我家老佟那喝茶就是随便喝喝，你还破费给他买那么好的茶叶。” “不贵的，阿姨，小辈孝敬长辈，本该如此吗。”张步凡一边说，一边把手上剩余的几个袋子提了提，说道：“阿姨，这些可能要先放进厨房里去，我也不知道该给阿姨您带点什么，听丫丫说阿姨您喜欢做菜，也喜欢品，我一想，这不是我的专业吗，所以就去买了一些食材，今天给您和佟叔叔露一手。” “你说说，你来我们家做客，怎么能让你下厨呢。”佟妈觉得有些荒唐，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来家里，带的礼物是一些菜的呢。 “阿姨，您就当是给今天的餐桌上多夹了几个菜。”张步凡笑道。 “那……那行。”佟妈还能说啥，总不能真让张步凡拿回去？做那刻薄丈母娘的样子？昨天和佟爸商量的时候也想过要不要故做冷淡，给张步凡一些压力，但她做不出来啊，不是那样的人，全家都不是那样的人，所以，真等张步凡来了，见到的，就是这样两位，很和气且有些局促的家长。 佟妈把装着菜的袋子和两瓶酒拿进厨房，张步凡则跟着佟爸来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这就是刚才眼神交流的结果，你继续去厨房，我先聊着。 很熟悉，过年前后来这边接佟丽亚，俩人就是在这沙发上腻歪的来着。 “小张啊，你是81年的？”佟爸一边干脆就打开张步凡拿来的茉莉花茶泡上，一边问道。 “是啊，佟叔叔，我81年的，比丫丫大两岁，都说三十而立吗，我也酸是到了而立之年了。哎，谢谢叔叔。”张步凡从佟爸手上接过一杯茶。 这话题自然的就过度到了虽不在场却最重要的人物——丫丫大小姐的身上。 “我家丫丫啊，是个特别有主意的孩子，从小到大，我和她妈基本没有替她做过什么选择，就比如说她走上这一行，还有来内地发展这些，全是她自己的决定。”说道自家闺女，佟爸的话里立刻的带上了满满的自豪感。 这是啥意思？是说你们不会干扰你们女儿的决定，不会干扰我俩恋爱？嗯，还是再进一步，觉得你们闺女选了我当男朋友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张步凡在那边疯狂脑补。 没办法，看多了各种小说影视剧，那里面的丈人丈母娘，真没几个好人，现在忽然见到这么一和善的，张步凡反而不习惯了，总觉得有阴谋。 那边佟爸接着说，“小张啊，其实我对你的感观挺不错的，丫丫刚来京城那两年，我和她妈也都比较忙，没办法给予她更多的帮助，多亏有你在这边照顾她，所以其实挺早我就想感谢你的。” 顿了顿，“而且啊，你现在不也踏入娱乐圈了吗，但是平时看你的新闻报纸啥的，能看出来你都是在踏踏实实的弄电影，你弄的电影我都看了，确实都很不错，不像那些什么大明星，一有点名气有钱了，人就飘了，就开始整出一些破事了。我觉得，过日子吗，就得踏踏实实的，这样很好。” 哎呦，这什么情况？ 那边佟爸越说，张步凡反而越虚了。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难道老丈人也这样？ 还是说这些好话实际上是为了接下来不好的铺垫？ 那接下来，难道就要摊牌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为什么是厨子？好贿赂丈母娘啊（上架求订阅月票） 阅、兵仪式看的心潮澎湃，激动无比，祖国真的很伟大啊~~~~ 另，继续求首订，求月票~这是保底第三章，距离第一章加更已经不远了哦~~~ ……………………………………………………………… 出乎张步凡意料的，什么摊牌什么变脸都没来。 佟爸就真的就一直在和张步凡拉家常，主要是在说佟丽亚，时不时的会问问张步凡的情况，或许是因为从佟丽亚那知道了张步凡的过往，佟爸专门避开了这些话题，主要是聊最近这些年的情况。 比如张步凡和佟丽亚认识到相处的过程啊，还有张步凡踏入娱乐圈以后的各种事情啊。 嗯，这就是开始探底了。 君待我以诚，我…… 呸！ 关于这些事情，张步凡也没干过什么亏心事，更没欺负过人家闺女，所以特淡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佟爸问什么张步凡回答什么，气氛相当融洽。 最后到底佟爸问没问出想知道的，或者说问出来了，但不知道作何感想，反正张步凡就觉得，佟爸对他的态度似乎又温和了不少。 然后，战场从客厅转移到了厨房。 厨房里面已经开始传出菜刀剁菜的声音，还有菜下油锅的声音了，说明佟妈不只是炖羊肉了，已经开始做菜了啊，张步凡当然得过去了。 于是，跟佟爸说一声，溜去了厨房。 厨房里，张步凡带去的菜也已经被佟妈收拾了出来，洗好了放在那，不过没切，边上放着的食材应该就是佟妈准备做的菜，张步凡打眼一扫基本就明白了，除了炖羊肉，应该还有一个鸡，不知道是不是按照大盘鸡来做的，然后似乎还有两个素菜。 很好，并没有和他准备做的菜重叠的。 “阿姨，我来帮您。”张步凡说道。 佟妈正在炒鸡肉呢，看来应该就是大盘鸡了，听到声音转头说道：“我就坐几个家常菜，很快的，你就不用帮忙了，快去客厅和你佟叔叔喝茶。” “没事，阿姨，我是小辈，哪有长辈在忙小辈在那喝茶的，而且做饭这个东西我是专业的，也喜欢，一看到有人做饭我就坐不住了。”张步凡笑着，就已经走到了菜板前面。 都这样了，佟妈也不能再赶人出去了，于是说道：“那，你帮我把剩下的土豆切了，切丝就可以，青椒也切丝。” “好嘞。”张步凡应一声，开始忙活。 毕竟是之前就专门来适应过的，用起来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不一会儿就切好了，然后开始切他自己带来的菜。 那边佟妈已经做好大盘鸡出锅了，现在开始炒土豆丝，拿过张步凡切的土豆丝眼睛就是一亮，“小张，不愧是专业厨师啊，这丝切的真好，又细又整齐。” “嘿嘿。”张步凡一笑，也不多说，这种该表现的时候，就要多表现，说再多也没做得多有意义。 佟妈的厨艺确实不错，至少比佟丽亚强多了，同样一个蒜蓉油麦菜，佟妈来做就没有什么油还没热就下锅啊之类的问题。 等到佟妈做完了，张步凡接手。 为了这顿饭，张步凡是真的下了功夫，不仅是到处跑着挑选食材这么简单，而是根据佟丽亚给的资料进行了仔细的分析，并推测了佟妈可能会做的菜式，小心的避开这些菜式以避免菜式重叠的尴尬。 除此之外，也不能光注重味道，给长辈做饭，除了注重味道之外，还要注重营养，像平时张步凡做的那些油比重味重的川菜就不是特别合适了。 而且，考虑到只有三个人用餐，佟妈还会做一些，再加上佟爸和佟妈吃的都不算多，张步凡也不能做太硬的菜。 所以说，如果碰到那种告诉你，我去我丈人丈母娘家，从来不做准备的人，千万别理他，就和那些学霸遇到考试了告诉你哎呀我没复习没准备一样，都特么是骗人的！ 说回做菜，张步凡做的第一道是鲫鱼汤，鲫鱼都是昨天刚捞上来的，巴掌大小的鲫鱼，最适合做汤，这个用时比较久，因为不只要做出乳白色，而且还要把鱼刺给炖化了，以防鱼刺卡在喉咙里。 然后是三盅杏仁炖蛋，和鸡蛋羹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做出来之后跟布丁一样，轻轻摇一下就颤个不停，口感也非常的滑嫩。 最后是一份焗牛油果，这个算是西餐了，也是张步凡这次去了一趟柏林得到的灵感，这种在国外被称为鳄梨的东东，不需要特别精细复杂的烹调过程，却能做出口感柔和的美味来。 除了这三道菜，还有一个是现成的，那就是张步凡从柏林带回来的卡塞尔老肉肠了，也就是张步凡在柏林那边品尝过的最喜欢的一种香肠。 这四道菜，配上佟妈做的那几道硬菜，硬中有软粗中有细，有味道有营养。 破费！ 佟妈做完了自己那些菜，由张步凡帮忙端了出去，她自己反而没出去，就站在后头看着张步凡做菜，顺便跟他聊着。 聊的内容其实不少和佟爸之前聊的差不多，都是问一些张步凡的情况，还有两个人交往过程中的一些事情。 不过渐渐的话就少了，张步凡专注于做菜，而佟妈专注于看他做菜。 看一个出色的厨师做菜是真的享受，不然几年后为什么那么多厨师把自己做菜的视频发网上，就能吸引成百上千万粉丝呢。 佟爸在客厅里坐着也做不出了，今天的主角在厨房呢啊，而且他其实还有不少话要问呢，于是也来到厨房，就变成了老两口看人家做菜。 佟爸不怎么做饭，也不爱看，就看人，一会儿看看张步凡一会儿看看自己老婆，不禁撇嘴，你不是还想给人一个下马威吗？你不是要拿出做丈母娘的威严吗？这嘴角越来越明显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呵，女人！ 当然，这些都不敢说出来，就这一点上，张步凡和佟爸还是相当有共同话题的~ 等到张步凡把切了片的香肠放在蒸屉上蒸完了取下来，准备端去饭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他的未来老丈人丈母娘都在对他行注目礼，眼神温柔。 所以，这算不算前两个战场过关了？ 接下来，坚决按照伟大主席关于“打游击战”的执导，再次转移战场——餐桌！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过关！（上架第四更，求订阅月票～） 第四更来了~求订阅月票~ 另，已经确定有2章加更了~均订一章，月票一章，各位加油~ 最后，感谢hanck123、风吹叶~落和ciaranj的打赏~~~ ……………………………………………………………… “步凡啊，你这个鲫鱼汤做的真好喝，而且颜色也好看，奶白奶白的，你看我家老佟，以前从来不喝汤的，今天已经喝两碗了。” 餐桌是个小餐桌，两边各可以坐两个人的那种。 原本的座位是这样的，张步凡一个人坐在这边，然后对面的佟爸，佟爸边上是佟妈。 但是，中间佟妈去续了一次炖羊肉，回来的时候就变成坐到张步凡身边来了。 而且，重要的是，称呼变了！ 从小张变成步凡，这亲密度直线上升！ 那边佟爸正在盛第三碗汤，听到自己老婆出卖自己，手一僵，然后……接着盛，算了，出卖就出卖，喝汤重要。 “你说你这汤是怎么做的啊？我以前也给他们爷俩做，他们都不爱喝。”佟妈一边说，一边给张步凡碗里夹了一大块肉。 已经有点饱了怎么办……看着自己碗里被佟妈夹的已经可以垒小山的肉，张步凡不由缩了缩肚子，运动一下，尽量多腾出点空间来。 “阿姨，这个鲫鱼汤有几个小要领，您要掌握了也能做出来的，一是鲫鱼下锅煮之前，要先煎一下，煎到两面金黄，然后直接往锅里放入大量凉水，如果是热水的话，鲫鱼的腥味会压不住，所以一定得是凉水，而且一定要多，多加水之后再尽量多煮一段时间，煮的时间越长，汤的味道越好，我个人的经验哈，就这几条鲫鱼，要放至少三分之二锅甚至更多的冷水。哎，阿姨，我再给您盛一碗。”张步凡笑着拿过佟妈面前的空碗。 “哎哎，好，谢谢你了啊。”佟妈笑着点头，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原来是这样，我说我做的鲫鱼汤怎么老是有股子腥味呢。不愧是专业厨师，懂得比我多多了。” 张步凡把碗放回佟妈面前，说道：“阿姨您太谦虚了，您做的菜也很好吃啊，像这个炖羊肉，一点膻味都没有，特别香，说实话我真做不出来，我以前也试着给丫丫做过，就被她吐槽说没您做的好吃。” 一边说着，他一边夹起“山尖”上的那一大块肉，直接整块塞进嘴里。 虽然吃别人做的好吃的很爽，但是听别人夸自己做得好更爽啊，这句话出来，佟妈的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缝，手一动，不是去喝汤，而是一筷子又夹了一块肉。 佟爸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的筷子距离那块肉只有不到1厘米！ 眼睁睁的看着佟妈把那块肉放进了张步凡的碗里。 没办法，换一块吃，毕竟还没吃饱，光在那看着佟妈给张步凡夹菜了…… 眼看着三个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张步凡端起了酒杯。 他带来的剑南春开了一瓶，原本还等着佟爸来灌他呢，结果发现佟爸其实不怎么喝酒，还是在佟妈的“怂恿”下才喝了一些。 这不对啊，那些小说影视剧里不都说老丈人会主动找你拼酒么？还说的和真的一样，什么这是男人间的战斗，对于女儿和媳妇儿的争夺，你如果输了，人家也不会放心把女儿嫁给你的！之类之类的。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嗯，这不重要，只要能搞定丈人丈母娘就够了！ “叔叔，阿姨，这杯我敬您二位，我得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培养了丫丫，她也不会来京城，我也就不会碰上她……我的情况叔叔阿姨应该也知道，丫丫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亲人了，所以我很珍惜，也很感恩，所以，一定要谢谢你们。我先干为敬。” 话说的诚恳，做的更干脆，一个小杯子，一口干了。 “哎，这怎么说的。”佟爸佟妈急忙也举杯子，这次说话的却是佟爸了，关键时刻还是一家之主开口，“做父母的，有几个不期望自己孩子好呢，我们也不要求丫丫将来能够多么的大富大贵，就希望她能过的好，过的开心就行了，这一点你做的很不错，我们也很满意。” “对呀。”佟妈在边上做补充，“我和老佟也都是搞音乐的，比一般人还是要更清楚那个圈子里的情况，只希望你们俩啊，要好好的走下去，千万别走偏了。” 张步凡坐了下来，特真诚的说道：“阿姨，这点您放心，我绝不会走上歪路的。” “对了。”他一拍脑袋，开始往出掏手机，“叔叔阿姨，咱们来合个照，发给丫丫，她那边应该在等着呢。” 佟爸和佟妈也是一笑，佟丽亚在等什么？还用说么。 于是佟爸也终于挪了位置，坐到了张步凡的位置上，和佟爸靠在一起，张步凡在俩人后面中间，探个头出来，两只手分别揽着佟爸和佟妈的肩膀，看上去特别亲热，而照相的重任当然就落在了佟爸身上。 别说，佟爸还真的挺感兴趣，拿着张步凡的手机让张步凡教他，然后在那里指挥三个人摆pose，什么老婆你脑袋再过来点啊；步凡你在后面抬个手，比个耶啊；笑笑，都笑笑，看我笑的多灿烂，老你笑的有点僵啊…… 嗯，碰到感兴趣的东西，就忘了老婆（sizi）怎么写了。 照完相，张步凡开始发微博。 于是作为又变了，佟爸不挪窝了，这回轮到佟妈被赶到对面去了。 佟爸就凑到跟前看张步凡发微博，把那些照片都发上去，然后配文“一顿美餐，谢谢叔叔阿姨的招待，艾特佟极生。清炖羊肉特别好吃，我把你那份儿也一起吃了，艾特佟丽亚。” 看张步凡发完，佟爸说道：“步凡，你的粉丝又增加了啊，比昨天好像又多了一两万。” “今天托您和阿姨的福，我的粉丝肯定增加的更多，对了佟叔叔，咱俩互相加个关注呗。”张步凡笑道。 “好啊好啊。”佟爸连连点头，那边一只手伸过来，佟妈已经先知先觉的给他把手机拿过来了，佟爸接过手机和张步凡互相关注，同时说道：“我把你发的微博也转发一下，哎步凡，你教教我怎么弄。” “好嘞。”张步凡干脆的应着，凑了过去。 对面，佟妈端着一碗鲫鱼汤慢慢喝着，看着对面俩人凑在一起嘀咕着，满面微笑。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杀生》选角（上架第五更求订阅月票） 第五更来了~目前还有两个加更，很快会来，继续求订阅，求月票~~~~~~ ……………………………………………………………… “你小子可以啊，这刚谈上才几个月啊，这就见父母了？而且看样子你们处的不错啊，这就是当厨子的优势么？” 管琥的电话，人现在不在京城，从柏林回来，休息了一天就又出门了，而且这一次估计会出去挺长一段时间的，因为，他是出去取景的。 《杀生》的剧本过年前就写完了，但是张步凡好好调戏了人家大光头一番之后，最后还是到了过年后，去柏林之前才把剧本给了人家。 然后管琥和文幕野俩赶着在柏林的那段时间，挤时间就把剧本看完了，当时管琥差点就提前订机票回来了，看完剧本，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要开拍了。 别说他了，就连文幕野，看完剧本之后都眼巴巴的看着张步凡，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哥，啥时候也给我弄个这么牛逼的剧本呗。 好不容易把管琥劝住了，让他安心呆在柏林和大家一起回来了，回来没两天，时差都没完全倒回来，他就带着剧本出门了。 而现在，他已经人在川省了。 没错，不知道这货是受到剧本启发还是早就有想法，直接就从京城去了川省，据说是准备在那边找个少数民族的寨子来当牛家村的取景。 这货在柏林被张步凡和文幕野两个“年轻人”鄙视了跟不上时代之后，回来就让人给他弄了个微博，依旧不发，但开始看了，然后就看到了张步凡和佟爸佟妈的合照，于是就打来了电话。 “我跟你说，我当年和梁婧谈的时候，那可是相当坎坷。我那时候已经是大导演了，她们家倒是不反对，就是，她爸忒能喝，第一次我去她家里，就被她爸给灌的一觉到了第二天中午，那个难受……”那边管琥开始逼逼他的“受难史”。 所以，老丈人喜欢灌女婿是真的？只不过我那老丈人画风比较清奇？ 想了想，张步凡还是不准备继续刺激管琥了，说道：“你取景大概多久能结束啊？大概什么时候能开拍，我先做点准备。” 说到正事，管琥也不逼逼了，说道：“我已经找人帮我联系了几个寨子，准备挨个去看，不过你也知道，川省这边进山的路不好走，我估摸着最少也得半个月。” “得嘞，也就是说我还能歇最少半个月喽？”这才是张步凡真正的目的。 “嘿，你想的倒是挺美，把我折腾的国内国外到处跑，你还想躲清闲？”管琥得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你等着，最晚明天，可能就今天下午，我老婆那边就要给你打电话了。” “不是……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啊？还有我啥事啊？”张步凡无语了，本来还想借着这段时间去京影寻摸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话剧小组，进去学习一下呢，现在看来还是要泡汤。 “你急什么，等电话呗。”现在轮到管琥吊他胃口了，“哎，不说了啊，我这边该出发去第一个寨子了，你且等着。” 说完，电话挂了。 “你大爷！”张步凡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苦笑骂道。 还好，梁婧还是挺给力的，没让他心痒痒到第二天，当天下午，七印象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不过不是梁婧，而是张墨的。 “哥，你下午有时间么？”张墨问。 “有啊，是管琥那边的事情？到底要我干什么啊？”张步凡问。 “呃，我也不是很清楚，婧姐就让我给你打电话，告诉你如果下午有时间的话就过来，对了，最好两点半之前到。”张墨答道。 “嘿！这算什么？怨我把她老公折腾的满世界跑，帮着她老公报仇来了？”张步凡苦笑。 这夫妻俩是真的把他的性格吃的死死的，知道这么吊他胃口能把他难受死。 “得嘞，你告诉嫂子，我下午准时过去。”张步凡苦笑着挂了电话。 中午随便弄了些吃的，早早就出发，到了七印象还不到2点，看到他这么早出现，梁婧一点都不意外，反而笑道：“呦，张儿，来的够早的，吃饭了没？没的话在这边吃，我中午叫的盒饭，还有多的。” 张步凡笑道：“嫂子，你这可不对啊，你不知道，那剧本我早就写好了，为了能让你们家过个好年，我都没提前给管琥。” “呦，这么说起来，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梁婧才不吃他那一套，“那你过年前给他打那个电话干什么？弄得他天天走神，带儿子出去放炮的时候还差点把自己给炸了。” 好，原来是这么个事情…… 那张步凡还能说什么，当然是立刻认怂，“嘿，这我哪知道啊，这不是好不容易弄完了剧本，一时高兴就打了那个电话么。” 嗯，实话当然也不能说！ “行了行了，你们俩都老大不小的了，怎么都还和孩子似的，我感觉我就是你们俩的保姆！多学学人家博儿，多成熟啊。”梁婧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随即说道：“行了，不说这个事儿了，准备准备，人也该来了。” “人？什么人？”张步凡更好奇了。 “当然是演员了，你们的电影不是要开拍了么，总得有人来演？”梁婧总算给解释了。 “他的电影不是从来都是提前就把演员给定下了么？什么时候还需要选角了？”张步凡更好奇了。 管琥的电影，从《上车，走》到《斗牛》，演员要么就是他一早就想好的，要么基本都是靠推荐，就像闫霓，就是黄博推荐的，但都没有选过角。 “没办法。”梁婧一摊手，“这部电影的投资比之前的都大很多，投资方那边希望琥子可以用一些能够带动票房的演员，不说赚不赚钱，至少不能亏本吗，所以就只能选角了。” “嘿，他也有像资本妥协的一天？真不容易。”张步凡笑着调侃，然后问道：“那有哪几个角色需要选角的？” “医生，还有牛医生。”梁婧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两本小册子，“其实已经有初定的人选了，但是琥子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所以希望你帮忙再看一下。” 张步凡打开两本册子，一本介绍一个人。 第一本，医生角色，初定演员——任大华。 第二本，牛医生角色，初定演员——乖乖虎。 “嗯？”只一眼，张步凡疑问的鼻音就飘出来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有关牛医生的讨论（均订500加更～求订阅月票～） 均订500加更~求订阅月票~ ………………………………………… 光看名字，张步凡的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也不准备往下看了，直接转头问梁婧，“嫂子，投资方到底看没看剧本啊？” “看了啊，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能追加投资呢？”梁婧答道。 因为有《斗牛》珠玉在前，管琥在电影节的面子也是有了，拉投资也没以前那么困难了，但是第一批的投资依旧不算特别高，直到张步凡的剧本出来，以及管琥那边确定的告诉人家投资方主角依旧是黄博，那边才进行了追加投资。 “不是，看了剧本，他们还觉得这部电影能够在台岛和香江那边卖出票房么？为什么选的都是这两个地方的演员啊？”张步凡再问。 “这两位可不只是在台岛和香江那边有名气，任大华去年刚拿了金像影帝，人气正盛而且演技出众……”梁婧解释道。 张步凡打断她，“这位我知道，就算没金像影帝，嗯，那玩意儿在咱们这边现在也不怎么顶用。他的演技在那摆着的，这个我认，我问的是这位，乖乖虎。” 梁婧一脸“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说道：“当年小虎队在咱们这边多风光你也是知道的，毕竟你也算是赶上了一个尾巴，基础在这摆着，而且，他前两年不是出演了《风声》吗？按琥子的话，他演牛医生的话，完全可以把那种阴险给表现出来。” 张步凡一拍脑门，“所以，今天来的就是这两位？” “任大华现在在香江，暂时过不来，可能要到下周或者下下周了，今天来的只有乖乖虎。”梁婧说道。 “行，还有点时间，我先去打个电话。”张步凡说完转身出门了。 打电话给谁？当然是管琥，也不说演员的问题，直接聊故事。 “你觉得，牛医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首先肯定阴险，无论是他小时候想要放火烧死牛结实，还是后来想出个‘言语杀人’的计谋去对付牛结实，都能看出这个人的阴险来。然后的话，他的口才一定很不错，不然也不能说服全村的人跟着他实施这个计划，然后……所以你看不上乖乖虎？”管琥也干脆，一听这话就基本明白张步凡意思了。 “先不说别的啊，就口才这个问题，他一口台岛强调，去和一群居住在川省大山里的人玩嘴皮子？这口才好怎么才能表现出来？”张步凡也不客气，直接点出问题，“另外，你觉得他牛医生就只是个阴险的人？他用这种计谋对付牛结实，就纯粹是为了报仇，为了杀死自己心里的心魔？” “那还有什么？”管琥问道。 张步凡没答他，而是反问，“你觉得，一个只想着报仇的人，需要总是集合全村人？需要弄那斩草除根的狠辣手段？或者说，他找牛结实报仇，为什么一定要斩草除根？他是担心牛结实的后人再回来找他报仇么？真就这么简单？” “……”那边沉默了。 好半天，管琥的声音响起，有点沉重，“所以，他要的不单纯是报仇，而是……控制整个村子？” 张步凡依旧没回答，而是再次一转话锋说道：“当初我弄这个本子的时候，咱们也探讨过，这个村子不能放在现代社会，但也不能真放到唐宋元明清去，那就只有一个时代了，那是一个怎样的时代？全世界都在打架，到处都是群雄割据的年代，这样一个时代，他牛医生出国留学，真就只是学了一身医术回来报仇？呃，是谁说的来着？学医救不了中华人！别忘了，他可是有一个前辈，姓孙的前辈！” “哎呦卧槽，你这话也就是在电话里和我说说啊，千万别再告诉任何人了。”管琥在电话那头听着，忽然就是一个激灵，这一下之剧烈，把远处的助理都给惊着了，还以为他最近一直奔波终于撑不住病了呢，想过来询问，被他连连摆手给赶得远远的。 “废话，我特么又不是傻子，给你打这个电话都是出来打的，连嫂子都不在跟前。”张步凡说道，然后接着问道：“你觉得，这样一个角色，让那位来演，合适么？” 顿了一下，补充道：“我可没小看人家啊，《风声》我看了，就一个感觉，阴柔，他够了，但是其他的，真不行！” 管琥又沉默了一下，说道：“《风声》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说不定人家演技又涨了呢，你还是好好对待一下，说不定就行了呢，你也要考虑一下票房方面的问题吗。” 然后，才说道：“如果真不行的话，你至少也得有备选的方案，把名单给我，要是真那么好，我去找投资方谈！” “得嘞，明白了。”张步凡说道，忽然抬手挠了挠头，说道：“那啥，抱歉，让你难做了啊。” “你特么赶紧滚蛋，你以为我是看你面子上啊？要不是这本子好，我特么谁的面子都不给！行了，挂了啊，我马上要上车去看寨子了。”管琥笑骂道。 张步凡收起电话，还在挠头，这就是他往剧本里塞的他自己的东西，当初因为看了一部《让子弹飞》，和宁皓就这个问题讨论了好久，他当时说到编剧，其实就是说的他自己。 他在写剧本的时候，尤其是越往后来的这些剧本，他都会忍不住往里面塞一些自己的理解和想法，按他的说法，就是一些个人意识形态的东西，但或许是因为他对这个问题有过比较深入的讨论和思考，所以正题上控制的不错，一旦觉得往剧本里塞的东西有些多了，即使忍痛他也会删掉。 眯眼看看越来越阴沉的天气，张步凡决定不在门外面挠头了，于是转身，挠着头进了七印象。 为啥还在挠头？因为他已经开始思考起管琥说的备选方案了，这个牛医生，到底应该由谁来演绎，才能把那些东西都表现出来呢？ 就在他进去后不久，一辆车停在了距离七印象不远的停车场，下来两个人，乖乖虎和他的经纪人来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试戏（月票过百加更，求订阅求月票～） 月票过百加更，求订阅求月票~ ……………………………………………… “苏友彭先生你好，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张步凡，《杀生》这部电影的编剧，这位是文幕野，这部电影的副导演。” 一个七印象的工作人员在给苏友彭做介绍，当然不是梁婧，作为七印象的高层，不是什么事都要她亲自来做的，苏友彭身份虽然高，但这次来也就是一个演员来试戏而已，完全用不着她出面。 至于文幕野……你没看错，这个已经基本算是内定了能够成为京影导演系研究生的未来的大导演，实在经不起剧本的诱惑，自荐跑来当了副导演，当然，这事儿是和他的导师以及田状状商量过的，也获得了批准。 张步凡首先上来握手，特别热情的笑道：“你好你好，苏友彭先生，不瞒你说，我81年生人，不夸张的说，就是听着小虎队的歌长大的，而且前不久我去《步步惊心》剧组探班我女朋友的时候还碰上了隆叔，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和你遇上了，真是缘分啊。” 乖乖虎也笑，“确实很有缘分，说实话，我们三个人都好久没有聚过了。” 说实话的时候，张步凡也打量对方，第一个感觉就是帅，第二个感觉就是年轻，这位可是72年的，眼见奔四的人，结果看上去最多30出头，这还是因为他刻意的留了一些小胡子的缘故，不然，说他才二十多岁都没问题。 比我大将近10岁，却看上去比我年轻，老天爷真不公平！张步凡这么想着。 最有意思的是，就在他的话题扯到隆叔身上的时候，他捕捉到了，对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不自然，这就有点意思了嘿。 这个时候乖乖虎已经转向了文幕野，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副导演就轻视他，很温和的笑道：“文导演你好，我看过你执导的《石头》，虽然是短片，但是很有意思，很发人深省。” 然后又对张步凡笑道：“对了，张步凡先生就是《石头》里的主角，你演的真的很不错，电影内外角色变化反差那么大，我刚才一下都没反应过来，也难怪你能获得金马最佳新人奖了，当之无愧，当之无愧。” 几句话，该恭维的都恭维到了，大家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这就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练就的技术。 这位虽然看上去依旧年轻，但是多年沉淀下来的气质就不一样了，不是小虎队时期的那种青涩了，应该说是一种儒雅，其实都不需要多说什么，就站在那里保持微笑，很自然的就能让人产生好感。 所以说，这些娱乐圈常青树能一直保持红火，甚至越来越红，不是没有道理的。 最后还是张步凡把话题引入了正规，“那，苏友彭先生，咱么就开始说电影。” “好啊。”苏友彭笑道：“你们也别叫我什么先生了，听着怪别扭的，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或者……我痴长你们几岁，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友彭哥，我就称呼你们步凡和幕野了，可以吗？” “当然当然。”张步凡开口应下，接着问道：“友彭哥你应该接到剧本了？” “没错。”苏友彭点点头。 “那，能请你说说对这个故事，尤其是对牛医生这个角色的理解吗？”张步凡问道。 这个问题不是谁教给他的，纯粹是他从那些影视剧里看到的，演员去试戏，一般第一个问题都是问对角色的理解。 “看完这个剧本之后，我特意去找了原着拜读了一下。”苏友彭先做了一个铺垫，可以看出来，他对这个角色还是非常上心的，“原着故事很简单，就是一个言语杀人的故事，不是有句老话叫三人成虎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但是，剧本里显然想要表现的更多，比如说对善与恶的探讨，对于一些陈旧习俗规矩的探讨等等。” 他虽然是台岛人，但是很早就来到大陆发展，如今一口普通话相当的流利，已经不太能听出台岛腔调了。 他顿了顿，从身边经纪人的手里接过一瓶水喝了两口，然后接着说道：“至于牛医生，作为这部电影里的最大反派……不，这部电影里的角色，不能单纯的用正派和反派来形容。牛医生是提出言语杀人的那个人，在他的身上，其实就有善与恶的探讨，他小时候放火想要杀掉牛结实，却害死了自己的爷爷奶奶，不仅不认错，长大了还想杀掉牛结实灭口，这么说来他显然是一个坏人，但是，他当初放火，却是本着为村子除害的念头，只是好心做了坏事，于是有了心魔。嗯，我感觉这个故事里绝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虽然在探讨善恶，但实际上每个人都同时有好和坏，并不单纯。” 他又喝了两口水，他喝水不是单纯说的口干了润润口，更像是在保护嗓子，毕竟是歌手出道，即使现在几乎全部事业都转移到影视圈了，但是在这些方面依旧非常的注重。 然后接着说道：“而且，其实他身上也有着对于那些陈旧习俗的探讨，他纠集全村的人去用言语杀掉牛结实，甚至要让牛结实绝后，这已经是对牛家村不对本姓人动手这个规矩的破坏了，而且，我感觉，他还有更多的想法，比如说，他似乎想要控制这个村子。” 嘶…… 张步凡在心里暗暗的抽了口凉气，虽然对这位的演技不是特别待见，但是张步凡不得不承认人家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这分析的，比特么管琥都要透彻！ 这一刻，张步凡都产生了“是不是就定了他来演牛医生得了”的想法，不过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是演电影，一切，都还是要看演技。 “说得好！”眼看苏友彭说完了，张步凡立刻鼓掌，他就这点好，从来不钻牛角尖，勇于承认人家的优点。 “说实话，要不是我是编剧，我都怀疑这剧本就是你写的了。”张步凡小捧了人家一手，接着说道：“那……友彭哥您再演一段？” “好啊。”苏友彭特坦然，当演员这么多年，试戏早习惯了。 “那就这一段，医生找到牛医生说出他的猜测，牛医生让医生别猜了，并让人抓住医生那一段。”张步凡说道，同时看向文幕野。 文幕野特有觉悟，张步凡说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剧本翻到那一页了，这时候特自然的接道：“我来跟你配，友彭哥。”一边说，还一边从边上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一个dv，这是准备记录下苏友彭试演的那一段。 “好，我准备一下。”苏友彭点点头，也从经纪人手里接过剧本，都不是一页一页翻，而是直接就翻到了那一页，这一点也能看出，这位对剧本是真有研究。 这位看了几分钟的剧本，然后交回给经纪人，冲张步凡点了点头，接着头微微一低，再抬起来的时候，原本温和的表情没了，整张脸一下沉了下来，眉头微皱，看上去就有了几分阴森。 “别猜了医生，就算你猜中了又怎么样？” 这就开始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该选谁 成绩比我预计的略低，不过依旧是我所有书里成绩最好的了，感谢大家~ 另，继续求订阅，求月票~ …………………………………………………………………… “别猜了医生，就算你猜中了又怎么样？” 苏友彭念这句台词的时候，人是半转过去的，只能看到半边脸，可以看得出他的表情虽沉，却依旧有着淡定从容，他的声音也是如此。 那边文幕野对着剧本念，“怎么样？那也是条人命。” “人命？”苏友彭微微侧身，脑袋更是直接的转向了一旁，眼睛直视前方，仿佛那里站这个人似的，“咱们都是医生，你能肯定发现人的时候，他彻底死亡了吗？” 语气变成了带着一点嘲讽，含着淡淡的冷笑。 接着，语气骤然拔高，却依旧含着一股阴森劲儿，同时，他整个人霍然转身，变成了完全面对那个“人”，身体往前倾，携着一股巨大的压力逼视着对方，“如果没有！那他最后是怎么死的？” 文幕野接着念道：“你敢！” 这其实就已经跳戏了，这中间应该有另外一端回忆，当然现场不可能有回忆，所以直接跳到这里。 这个时候苏友彭已经收回了身体，语气也变回了一开始那种淡定从容的有些轻松的感觉，“没什么敢不敢的，这地方你不了解。” 到这，这一段对话算是结束了，苏友彭也停下来了，一瞬间，整个人又恢复了那种温文尔雅的状态，看向张步凡。 张步凡也在盯着他，没说话，似乎在等什么，然后直到他看过来，似乎终究没等到，嘴角一抹有些失望的苦笑一闪而逝，然后按停了dv开始鼓掌，“演的好。” “谬赞了。”苏友彭笑道，然后很客气的问道：“还需要我表现些其他的吗？” “不用了不用了。”张步凡连连摆手，心里也是服气，单纯从敬业这一点来说，这位就已经能干掉圈子里90以上的人了。 他站起来又过去和苏友彭握了握手，说道：“友彭哥，劳烦你跑这一趟，真是万分感谢，你的表演我会尽快发给管琥导演那边，争取尽早给你答复。” “不麻烦不麻烦，这些都是一个演员该做的吗。”苏友彭笑道，然后从经纪人手里接过两张名片，同时还有一支笔，就看他在两张名片上又各自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分别交给张步凡和文幕野，说道：“这个是我的私人电话，以后有机会常联系，如果我没接的话，你们也可以联系我的经纪人。” 张墨那边也是急忙把早就准备好的张步凡和文幕野的联系方式给过来，这些东西都是要常备的，至于到底用不用得上就两说了。 张墨也是惨，感觉现在还兼着半个文幕野的助理似的，一个人干多份工作，属于七印象最忙的几个人之一了。 交换完了联系方式，苏友彭那边也不多留了，带着经纪人离开，张步凡他们亲自送出去，等到回来，还是那个房间，就和文幕野先聊开了。 “哥，这位的演技，可以啊。”文幕野先开腔了，对于苏友彭，他其实和张步凡差不多，有点先入为主的感觉，一说到他，先想到乖乖虎，然后就是花无缺、五阿哥、杜飞…… 简单来说俩字可以形容——偶像，但绝对不是演员。 可是，今天见这一面，却是让他对这位有所改观了，这一趟试戏，包括前面的分析和后面的表演，但是对方表现出来的东西，无论是对电影的前期准备，还是演技方面，都是让文幕野感到服气的。 “嗯。”张步凡点点头说道：“确实，咱俩之前都对他有偏见了，就凭他今天表现出来的东西，在电影这个行当肯定能走更远的。” 接着，话锋一转，“可惜啊，他和我心目中的牛医生，差的还是有些多。” 苏友彭的普通话练的不错，但是一到说台词的时候，尤其是那种比较需要力度的台词的时候，问题就一下暴露出来了，依旧是阴柔有余力量不足，看清楚，是阴柔，不是阴险或阴森，这样一个阴柔的人，是没法去实现他这个身份所蕴含的更深层次想法和寓意的。 当然，台词这个东西，实在不行可以后期配音，如果表演足够出色也可以，但很可惜，苏友彭的表演虽然出乎了张步凡和文幕野的意料，但是对于牛医生这个角色来说依旧不够。 就剧本来说，他刚才表演的那一段属于后期了，牛结实已死，牛医生实际上已经基本把控了牛家村，简言之，现在的牛医生，在牛家村这个地方算是土皇帝那样的人，所以，他不应该只是淡定从容，他还应该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包括这一段的结尾，剧本中写的是有几个牛家村的人出现，在牛医生的示意下抓住了医生，张步凡其实就在等他表现这一下，然而并没有等来。 有人会说，演技可以练，尤其是到了拍摄现场，完全可以由导演去调教。 可是，万一调教不过来呢？ 或者说，为什么我不能在开拍之前，就直接找一个可以把这些演出来的人呢？ 现在的张步凡就抱着这个想法，他其实也不想再去麻烦管琥，毕竟人家顶着投资商的压力呢，所以整个过程他都很认真，甚至其实是有些偏向苏友彭的，如果这位的表演能够达标，都不用特别优秀，只要及格，他都会二话不说直接通过。 但是很可惜，刚才苏友彭的这一段表演并没有能够达到他心目中的及格，看着苏友彭演的牛医生，张步凡脑子里想着的，却是《风声》里白小年的样子，他的演技确实不错，但很可惜，依旧没有能够从那样一个模子里走出来。 文幕野也明白了张步凡的意思，问道：“那，该找谁？”他虽然挂着个副导演的名头，但在这个电影里更多的是抱着学习的念头，选角这一块主要还是要看张步凡的。 “我倒真有几个目标，但还没确定……”张步凡说道。 都说编剧写剧本，里面那些重要角色其实都是已经有了目标演员的，或者说那些角色就是照着那些演员写的。 张步凡也不例外，就像这部《杀生》，牛结实就一定得是黄博，马寡妇则必须是于男，而除此之外的两个重要角色，也就是这次管琥让他帮忙看的俩角色，医生和牛医生，张步凡其实也有些想法，只不过没有前面那俩角色那么肯定，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形象，而和这个形象相合的并不止一个演员。 “是啊，该选谁呢……”张步凡再次开始挠头，神游物外…… 第一百九十九章 羌寨 川省首府都城，双流国际机场。 张步凡拖着行李箱随着人潮往外走，还没出行李大厅就已经看到了那个大大的写着他名字的大牌子，然后就看到了一个不算陌生的脸。 来接他们的是管琥的助理，算是老熟人了，边上还站着一个人就陌生了，应该是当地的向导之类。 “张哥。”那个助理远远的就冲张步凡招手，等到了跟前，很自然的就从张步凡的手里接过行李箱，同时笑道：“今天从早上就一直在下小雨，我还以为张哥你们要晚点了呢。” “这种天气在这边太常见了，要是这都晚点，这个机场就得半废了。”张步凡笑道，一行人走出机场大厅，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熟悉而又陌生的潮湿气息，张步凡这种很少多愁善感的人心里也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股异样的情绪来。 真是没想到，自从当年离开川省，如今居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回到这里。 一行人在助理的带领下上了车，一辆七座的商务车，毕竟不是只有张步凡一个人，还有文幕野以及张墨，另外还有两个七印象那边过来的工作人员。 “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去剧组那边。”助理给众人介绍行程，然后问道：“张哥，你想吃什么？” “那还用说么，必须是小谭豆花啊。”张步凡笑道：“师傅，西大街小谭豆花！” “您对咱们都城和熟悉啊。”向导兼司机的那位是本地人，一开口用带着川味的普通话说道。 “我就是川省人，快20了才从这里离开，一转眼的功夫都离开差不多10年了。”张步凡笑道，语气中颇有感慨。 “难怪了，一般游客来我们都城，就算知道小谭豆花的，也不知道哪里的最正宗。”司机笑道。 西大街的小谭豆花，是一家有五六十年历史的老店了，张步凡小的时候，只要有机会来市区里面，就一定会来这吃一顿，为这事儿他爷爷还跟他瞪过眼睛，“老子做的豆花不比他们家的差劲噻！” 到了这里，人不多，有不少空座，几个人坐下，张步凡也不废话，先给自己点了两碗豆花，一碗馓子豆花一碗冰醉豆花，这是他当年最喜欢的两种口味。 很快，食物上来，先忍着馋拍照发微博，然后赶紧来两口，先馓子豆花，咸口的，特别香，等到吃完了馓子豆花，再吃冰醉豆花，甜口的，更像是甜点。 嗯，10年过去了，还是那个味儿！ 有张步凡这个“本地老饕”带着，其他人当然也不可能亏了，一个个吃的肚满肠圆的，这才满意的再次上了车，开始赶赴剧组。 管琥已经带着剧组的部分人员在拍摄地开始进行前期的布置了，地方离着都城倒是不算太远，就在100多公里外的文川县城外10几公里远的地方。 一个羌族的寨子，名字就叫桃坪羌寨，原本已经开发出来成了个不错的景区，但是很可惜，随着几年前那一场大地震，这里瞬间变的没什么人来了。 嗯，管琥不会就是看上了这一点才选这里的？张步凡不无恶意的想到。 从都城出来，沿着平坦的大陆一路飞速往前，张步凡不由有些感慨，他当年离开的时候，路可没有这么好，而且前几年的那一场地震，震的可不只是建筑，很多地方的路都被完全震坏了，然而这才没几年，该修好的地方都修好了，还比以前更好。 有个强大的祖国就是好啊！ 桃坪羌寨也和绝大多数开发成景区的寨子差不多，为了迎接游客专门开发出来一片区域，也就是所谓的新寨，穿过新寨再往深处走是老寨，也就是真正的拍摄地点。 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什么高科技的修饰，依旧保留着最原始最淳朴的味道。 当然，即便如此，依旧需要“装修”，毕竟电影里的时间是那个特殊的时代，和现代有着几十年的距离，现在的寨子再怎么原始，依旧带着一些现代的味道，这些都需要去掉，同时，增加一些那个时代独有的一些东西。 等张步凡在文川县城的宾馆放完东西赶到羌寨，看到管琥的时候，他正带人干着这些事情，边上跟着黄博，也在那假模假式儿的指指点点。 这个时候的川省，其实温度还不算太高，也就将将10度左右的样子，大部分人还都穿着羽绒服，可是黄博却是穿了一身当地少数名族的服装，往那一挺，和周围完全的格格不入。 看到张步凡来了，黄博也懒得跟那装模作样了，直接一溜小跑的过来了。 “呦，可以啊。”张步凡看着黄博笑道：“就这破石头路，还滑的不行，我们几个过来的时候都差点摔了，你居然都能跑上了。” “那是，你以为我提早将近一个月过来是为了什么？”黄博笑道，同时在那显摆他那身衣服，“怎么样，哥帅不帅气。” “你啊，这辈子就和帅这个字绝缘了。”跟他说话张步凡可不客气，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一竖大拇指说道：“不过那股子痞气出来了，嗯，还带着股匪气，又和无人区里面的那个杀手不一样，不愧是影帝，牛逼！” 这边聊着往那边走，那边管琥也指挥着工作人员把几个门户上的春联之类的东西取下来了，这时候也开始往这边走。 一边走一边特自豪的说道：“怎么样，我选的地方，不错。” 黄博在边上笑，“这货，来个人他就说一遍，不就取个景么，能把他骄傲上天。” 张步凡也笑，“不就是个少数名族寨子么，我怎么觉得川省十个寨子有九个都这样啊。” 管琥抬手指指他，说道：“亏特么你还是川省人呢，连这个都不懂，这个寨子啊，内藏玄机，特适合咱们这部电影的拍摄，不，是没有比这个地方更合适的了！” “真的？”张步凡也来了兴致，说实话，他之前将近20年的川省人做的可不算怎么成功，功夫基本都花在吃上头了，其他基本没经历，什么景区景点都没去过，别看这里离他老家不远，他也没来过。 于是也不急着干其他事情了，抓着管琥就开始了羌寨之旅。 第二百章 到底推荐了谁？ 感谢破碎的水晶之城的打赏~~~~ 继续求订阅求月票~~~~星空拜谢~~~~~ …………………………………………………………………………………… “这些是地下水道？这也太牛逼了一点，排水和蓄水都做的这么好，难怪这个寨子能这么完好的保存到现在了，哎你说，如果轮蹲的排水系统学这里的话，就不会各种堵塞下不去水了？” “还有这些通道，沿着这些通道在寨子里走一圈，就感觉和亲身经历了一次地道战一样，说实话，如果不是你们带着，让我自己进来的话，我百分之百要迷路。” “别说你了，我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是会迷路！” “怎么样，这个地方选的，是不是很牛逼？” “牛逼！” 一行人走在桃坪瑶寨的老寨子里，一路走一路感慨，不只是张步凡，文幕野也一样，就连已经在这里住了有一段时间的管琥和黄博也依旧在感慨。 不得不说，这里的建筑学真的有些惊人，有人说桃坪瑶寨从公元前就存在了，这个说法没什么考据，但是几百年是肯定有了。 几百年前世界上的排水系统是什么样的？除了专业人员应该没什么人知道，但是可以从一些历史事件看出来。 1848年，因为下水道的严重堵塞等问题，导致轮蹲爆发霍乱，死亡人数超过14万人，在那之后的100多年里，轮蹲一直在完善它的地下排水系统，然而即便如此，到了2009年的时候，轮蹲每年依旧会发生下水道堵塞问题超过55万起，一旦下暴雨，轮蹲就会变成威尼斯…… 那可是一国之首都！ 而这里呢？一个小小的存在了至少几百年的寨子而已，却拥有着可以和现代那些大城市现代化排水系统相媲美的下水道。 至于那些覆盖了整个寨子的地上与地下，让人感觉似乎无处不在的通道就更神奇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络，寨子里的人可以通过这些通道非常便捷的前往寨子的任何地方，但是，如果是外人来了，就会如同进了一个大迷宫一样，进的来，却出不去了。 可以想见，这个寨子存在的那么多年里，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外敌，然而他们却都在寨门前望而却步，那些胆大敢于攻进寨子的敌人，都成了这座寨子屹立千年的祭品！ 而他们的电影，即将在这样一座寨子里进行拍摄。 想一想就很带感呢~ 张步凡和文幕野是比较晚来的一批了，管琥肯定是最先来的，在选定了这个地方作为拍摄地之后，他就开始把剧组往这边搬，先来的肯定是道具组，就像之前说的，要在这里拍摄，对于这里的各种摆设装饰之类的还是要有一定程度改动的。 然后，演员们开始挨个儿的进组，进行培训，一个是培训川省方言，另外一个就是要让他们尽快熟悉这个地方的生活习俗之类。 像黄博，还有张步凡极力推荐的于男，这都是第一批进组的演员，随后，一批又一批的演员到来，之后的5天时间，所有主要演员齐聚，这其中有那位大影帝任大华，当然，也有张步凡推荐的人。 管琥也是狠，人家来第一时间不是培训，而是直接把发型妆容服饰什么的全部确定下来，然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就让他们穿着戏服进行培训，这么做全是为了让他们更能代入到瑶寨当地人的生活里去。 呃，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于男，这位厚嘴唇性感大姐姐在戏里面的服装有点……一言难尽。 于是，明明是张步凡推荐的人，但是张步凡反而在管琥之后才见到了人家。 这个人，叫张毅。 这位比张步凡大了3岁，但是入行早，九几年的时候就进入了京城军区政治部战友话剧团，演了多年的话剧，积累了大量的经验，也磨练了演技，直到06年的时候，因为一部《士兵突击》才终于红了，然后是09年的《我的团长我的团》让他彻底爆红。 对于这个人，张步凡的印象就是，长得不咋地，但演技相当出色。 当然，当初张步凡给管琥推荐人选的时候并不止推荐了一个，而是好几个，名气大的有王至文、张翰与，演技好的有吴钢、卒峰，而张毅就属于那种名气不如前两位，演技也未必就比后两位好的那种，然而偏偏的，管琥就看上了他。 他们的试戏挺有意思，这次管琥也不请人家去七印象试戏了，直接就是一个剧本，加上一个dv给送到人家手上，等到人家还回来的时候，里面就多了一些他们对于牛医生这个角色的表演片段。 然后管琥就挨个的看，等到全部看完了，一点都没犹豫的，直接就点了他张毅的名。 所以说，人虽然是张步凡推荐的，但是真正选中他的还是管琥！ 因为换角色的事儿，张毅是整个剧组最后确定的一个演员，但却是第二批到的，这还是因为他接到通知的时候人在东三省那边，来川省这边多耗了点时间，不然，他可能比黄博还要早到。 只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对这个机会的重视。 不过也正常，都说长相是一辈子的事儿，在他身上也算是得到印证了，就因为长得实在有点太……普通，进了这个圈子之后将近10年，才终于有了演电视剧的机会。 然后，又因为连着出演正剧，演当兵的，好不容易拓出来的戏路又被限定死了，在这种情况下，《杀生》对他来说无异于无比的重要，其分量甚至不亚于让他红起来的《士兵突击》。 如果他能把牛医生这个角色演好了，可以预见，未来将会有一大把各种各样的机会等着他！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张步凡见到了这位自己推荐的人。 很显然，对于为什么会入了管琥的眼，能够获得出演他人生第一部电影的机会，很显然他也清楚，所以在见到张步凡之后，第一时间无比热情的就过来了。 相比其他演员都是一身少数民族服饰，他穿的算是比较正常，一套中山装，配上那张脸，居然莫名的有一股威严，不过现在这股威严都被那热情到有些……傻的微笑给破坏了。 “张编剧，幸会幸会，我是张毅，谢谢您的推荐，我……”那边特热情的说道，话没说完就被张步凡一摆手给打断了。 “你等等。”张步凡上上下下看着张毅，硬是把人家给看的都发毛了，才终于开口，“你的川省方言说的不错，可是，牛医生是不需要说方言的啊！” 第二百零一章 《杀生》开机 没有本章说说的第n天，想它 ………………………………………… “嗨，我特么太忙了，把这个给忘了。”管琥一拍自己锃光瓦亮的大脑门，有些歉意的看着张毅。 就像张步凡说的，牛医生，是整部戏里仅有的两个完全不需要说方言的角色之一，另一个当然就是任大华饰演的医生。 可惜，管琥就和他自己说的那样，实在太忙了，组建剧组，选演员，取景，对景区进行前期“装修”，一件件事儿对在那里，也就是这货本身精力旺盛，要是换了别人，能被这些事儿给压死，而他呢，一件件处理的井井有条，也就是把张毅不需要学方言这一件小事忘了而已。 张毅笑道：“没关系导演，这也是好事吗，说不定我以后演其他角色就用上了呢，来，导演，我敬你一个。” 一边说，一边拿着杯子和管琥轻轻一碰，两人一起走了一个。 然后又拿着白酒瓶子从新倒上，转向张步凡，笑道：“张……” “叫我张儿就行。”张步凡直接把话接过来了，“你也别谢我，如果不是你之前那几部戏演的确实好，而且你对这个角色的理解也到位，我就算推荐了你也没用啊，所以啊，这个角色还是你自己争取到的。嗯，真要谢我的话，好好演，争取让我再拿个最佳编剧奖之类的。” “那我一定努力。”张毅笑道，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张丑脸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的，反正看着他的笑就觉得挺真诚的。 “叮。”两人也碰了杯走了一个。 这当然是在酒桌上，被管琥称之为开工酒，这就有些稀罕了，张步凡也跟过不少剧组了，都是参加开机仪式和杀青酒，这开工酒还是第一次，估计是管琥觉得这段时间把这些演员和工作人员折腾的不轻，所以出于歉意临时起意弄的这么一出。 张毅和张步凡碰完了杯走开了，张步凡轻轻出了一口气，现在的他真的和当初不一样了，不仅坐在主桌上，而且所有人找管琥碰杯之余，也都会紧跟着敬他一杯，那感觉，就和他是这个剧组的二把手一样。 这样一圈下来，饶是他酒量不错，现在也有了一些醉意。 正准备缓一缓，就看到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拿起了他的空杯子，又给满上了，然后他一转头，就和一双厚厚的性感大嘴唇对上了。 “于男姐。”张步凡冲那人一笑，同时结果她递过来的酒杯。 “听管琥导演说，是你推荐的我来演这个角色？”于男对着他笑道。 这位姐姐属于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并不怎么惊艳，但越看越有味道的类型，她嘴唇偏厚，两边颧骨略高，这样的长相并不怎么符合亚洲人的审美，反而更偏向于欧美那边，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长相，让她成为了国内娱乐圈的独一份儿，有她这种长相和气质的，放眼国内娱乐圈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张步凡挠挠头笑着说道：“我弄这个剧本的时候，正好看了宁皓的《无人区》，看到于男姐你在那里面的出演，我当时就觉得如果有这么个角色，那一定得是你来演，全国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你适合这个角色的人来了。” “说的真好听。”于男笑着，这位姐姐的性格跟她的长相有点类似，都偏西方，开朗大方胆子大，就像现在，和张步凡还比较陌生呢，说起话来确实一点不羞涩，“我刚才听到你的话了，那姐姐我就也努努力，争取帮你多拿几个奖。” “嘿，那我可是先谢谢你了啊。”张步凡举起杯，两人也走了一个。 最后，大家都差不多了，管琥黄博也都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加上张步凡，仨人凑一块儿开始小声逼逼。 “之前《斗牛》，咱仨虽然一人一个奖，但是里面有俩双黄蛋，不过瘾啊。” “没错！说实话，那戴笠任一个独，我真看不上他！” “那这一次，咱们都努努力，争取没人都多拿几个，而且争取再特么没有什么双黄蛋了！” “好啊！来，干！” “叮！”三人用力一碰杯，一饮而尽。 ……………… 吃了开工饭，第二天休息一天，第三天开机仪式，电影正式开拍。 因为地处偏僻，那些媒体都不乐意来这边，于是什么记者会都省了，当然，实际上早在管琥开赴川省之前就弄了个记者会，算是提前预热了，所以这天一早，简单的开机仪式过后就迅速的进入到了拍摄状态之中。 “站住！” “别跑！” “抓他！” “揍他！！！” 黄博在前面狂奔着，后头跟了一大群人，赤手空拳的有，拿着扫帚铲子的也有，目的只有一个，要抓住前面的黄博！ “咔！过！” 才跑了几步，管琥就开口喊道：“准备下一个镜头！” 所有人站在原地没动，就黄博摆出个转身往后看同时往前跑的动作。 “action！” 所有人继续开始跑，前面黄博看完一眼继续回头疯跑，快穿断了气似的。 又跑出去几步。 “咔！过！” 这次黄博依旧站在原地没动，后面追着的人里面走一个人到他身后。 “action！” 黄博继续开始跑，后面的人继续追，然后那个走到他身后的人也开始喊，“你给我站到！你个龟儿子” 一边喊一边伸手抓黄博的头发，黄博被抓着头发，脑袋往后仰，但依旧不停的往前疯狂跑。 又跑出几步。 “咔！过！” …… “哎，话说一开始就拍这部戏，是不是太狠了点？”张步凡和文幕野，就跟哼哈二将似的站在管琥身后左右两边，这时候咔了，于是张步凡开口了。 “你以为前天的开工饭是为了干什么？真当我因为早早把他们弄来培训就感到愧疚了？”管琥嗤笑道：“还不是为了让他们补一补，多点体力，好把这一段给我跑下来。” 一边说他已经转回头去，继续下令，“准备下一镜！” 于是，还是那一群人，又换了个样子，后面依旧一群人，不过他们前面站了四五个人，每个人手中一根棍子，而黄博在前面站着，准备往前跑，在他的左前方墙上也靠着一根棍子。 然后，环绕着他们，架设了5个机位，两个轨道和三个人工扛着设备跟着跑的。 一声“action”，那三个人开始从三个方向对黄博发起攻击，同时，5个机位同时开始拍摄。 黄博再次开始狂奔，一边跑还要一边做出抱头鼠窜的动作，跑过棍子的时候，一反身抓住棍子，转头和后面几个拿棍子的人对着一顿挥舞。 “咔！这段重拍！”管琥的声音响起，《杀生》的第一个ng来了。 第二百零二章 为了艺术献身 感谢浩瀚de绵羊和飒西枫的打赏～ ………………………………………… “哎呦我去，你丫够狠的啊。”听到ng了，黄博一声苦笑，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管琥，笑骂道。 这一整段戏，讲的是他饰演的牛结实因为给老祖宗喂酒，导致老祖宗在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去世，没有能够把长寿村的长寿纪录从119岁延长到120岁。 这一下触怒了全村人，全村人出动追着他打，准备把他给“办”了。 这样的剧情没法用长镜头，一来其实没有那么长的通道来一镜到底，二来就算可以一镜到底，出来的效果也不好，太平，没有戏剧性。 所以管琥就采用了这种办法，把整个过程完全揉碎了，切割成一个一个极短的分镜头，到最后剪辑到一起，效果会好很多。 这就苦了黄博了，因为虽然都成短镜头了，但是后面追的人对他的追逐和拳打脚踢那些都是真的，为了表现的更真实，管琥开始就说了，让大家真的尽量用全力去奔跑。 全力奔跑的情况下，谁还能去控制自己打出去的手脚的力量啊，所以前面一路跑过来的几个镜头，黄博背上后脑勺上已经挨了好几拳好几巴掌了，不过都还好，毕竟都是肉掌么，而且也不是真的用尽全力去打。 可是这一条不一样啊，后面的人用上棍子了啊，就这短短一个镜头，他挨了三棍子，虽然都打在背上没碰到脑袋，但还是疼啊，就这一会儿，他都觉得背上是不是已经被打肿了。 结果，好死不死的，管琥偏偏就在这个镜头喊了咔。 听到他的笑骂，管琥耸耸肩，说道：“没办法，你刚才找棍子找的太刻意，和特么孙猴子去找金箍棒似的，那肯定不行啊。” 黄博也是真的敬业，虽然抱怨了一句，但管琥这么一说他也就不废话了，笑道：“那就再来。” 管琥脑袋缩回监视器后头，拿着扩音器说道：“准备，第xx镜第2次，action！” 黄博再次开始跑，后头棍子又落在了背上，娘的，这次比上次还特么多了一棍子，不知道哪个混蛋打的！ 到棍子跟前，他下意识就伸手去拿棍子，手伸到一半，忽然就反应过来，坏了！ 果然，管琥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咔！” “啪！”恰在此时，第五棍子落在了背上。 “哎呦！”黄博一下蹦起来，“你大爷！” ……………… “嘶……哎，张儿，轻点，你轻点！”黄博歪鼻子瞪眼睛的吸着凉气，忍不住冲身后人喊道：“你当揉面团呢，用这么大劲！你轻点啊！” “要是揉面团就好了，我就不用控制力气这么轻了。”张步凡在黄博侧后方站着，两只手在他背上揉着，“红花油这东西，不用点力气不出效果，你忍忍！拍戏的时候挨了那么多棍子也没见你有多大反应，现在怂了？” “我怂你大爷，你自己去试试，就那一场戏，我特么挨了40多棍子！哎呦，你轻点啊！”黄博惨叫着。 “嘿，谁特么让你手贱呢，我都跟你说了，先跑出去两步，然后再像是刚反应过来边上有棍子似的转身回来拿，你偏不，看到那棍子就跟看到shi的苍蝇一样老是第一时间扑上去，怪谁？”张步凡冷笑道。 “那特么能怪我么？刚开始是没找到感觉，等找到感觉了都特么被打傻了。”黄博苦笑道。 管琥这货，一进入导演的状态，那是真的狠，简直不把人当人的，就他挨打，然后找棍子反击这一个镜头，硬是反复拍了将近10次，才总算是过了，其结果就是，等到今天的戏份拍完回来一看，他的背上已经红肿一片。 “行了，你特么也是个大老爷们，挨几棍子而已，就这点小伤，今天抹了红花油，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差不多能消肿了，这个我在行。”张步凡说道。 能不在行么，小时候学厨，一让他爷爷不满意了，就是一顿巴掌炒肉，还特么是臀尖儿肉，打肿了就上红花油，第二天消肿了继续学厨，不满意了继续抽…… 所以说，久病成医，就挨打……会抹红花油！ “什么就而已了？我这叫为艺术献身！懂么？”黄博扭过头，勉强能看到他，依旧“不屈”的拿眼睛瞪他。 “呸，就你这就是为艺术献身了？人家于男姐那才叫为艺术献身呢！”张步凡说道。 今天一天都在拍这一段全村人追一个人的戏份，因为镜头太过细碎，也就比较耗时间，所以尽管今天于男也跟着来了，但是完全没有她的戏份。 但明天就不一样了，明天就有她的戏份了。 而在这部电影里，即使是最冷的时候，她的衣着也相当的……清凉，那可不只是冷的问题，还有果的问题，所以张步凡才说，那才是为了艺术献身。 听他这么一说，黄博也不喊苦了，对张步凡冷笑道：“她献身还不是你这个大编剧写的？你丫真龌龊。” “我龌龊你大爷。”张步凡笑骂道：“我特么让她献身，最终还不是为了成全你！” 张步凡这话倒是真没说错，作为这部电影里面可以说是唯一的“好人”，于男那个角色在电影里大部分时候都是与黄博产生交集的。 可以这么说，他的“恶”，衬托出了她的“善”。 同时，她的“善”，却是衬托出了他的“惨”。 而这一个“惨”字，则是这个村子里所有人的善与恶交织而成的最终的结果，而用于表现这个惨的这一段剧情，则是整部电影里面最悲情也最感人的地方！ 按照张步凡的感觉，只要这一段能够表现好了，给黄博再拿一个影帝，真不是不可能的。 听了张步凡的话，黄博挠了挠头，不说话了，这个道理，他懂。 第二天很快到来，张步凡给揉的红花油果然有效，黄博背上基本都已经消了肿，不过消不消其实不太重要，因为今天上午没他的戏份。 今天开始先集中拍摄老寿星的戏份，虽然也有黄博的戏份，但要么到下午，要么可能要到明天，但是于男却是第一场就有她的戏份。 在道具组的帮助下，所有人开始就位，大家都穿着长衣长裤，或者覆盖全身的长袍。 然后于男出来了，她的身上却只有一件和条床单没啥区别的袍子，不仅薄，而且还露出了大片的肌肤，而就这，还是她在这部电影里面穿的比较多的…… 第二百零三章 不够完美 老寿星的扮演者虽然没有百岁高龄，但年纪也不小了，今年也有八十多了，姓唐，话剧演员出身，在此之前已经出演过上百部话剧，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老戏骨了。 唐老爷子有一个女儿，则是国内有名的摇滚音乐人，被成为川省的“摇滚教母”。 唐老爷子的演技那真的是没的说，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往床上简单的一趟，原本有神的眼睛眯着，几乎就要闭上，嘴巴也开始抖，看上去似乎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就这么一下，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的形象就跃然于眼前了。 这也是一段多个镜头转换戏份。 第一个镜头里，老人家没出现，现出来的是手，一只手从床边上的镂空花纹里面探出去，颤巍巍的摩挲着，眼见摸到了一根绳子，手立刻颤的更厉害了，不是没劲儿了，而是激动，因为抓住想要的东西了。 结果，另一只手忽然过来，捏住了他的手，两只手在为了那更绳子，以及绳子上挂着的东西争夺着。 下一个镜头才给到老爷子正脸，同时也给到了另一个人正脸——长寿村牛村长。 这也是位老戏骨了，马经武老爷子，38年生人，今年也有70多了，他不仅是演员，同时也做过导演，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京影表演系的教授。 和田状状那种“半路出家”的老师不一样，马经武的教学经历可就长了，60年从京影表演系毕业，毕业之后就直接以优异的成绩留校任教。 不夸张的说，现在的中华演艺圈，他的学生就能有半壁江山！ 马老爷子靠在唐老爷子跟前，对着那张闭眼抖嘴，仿佛随时就要过去的老脸，说道：“四叔，不要坏了规矩嘛。” 话简单，但不知道为什么，听上去总觉着有一股阴险的味道。 唐老爷子也终于出声了，但不是念台词，而是一张嘴，啊啊了两声……老寿星想说话，但早就已经说不出来了。 而随着他的出声，马老爷子一转头，看向一个方向。 “咔！过！下个镜头”管琥喊道。 下一个镜头，于男出来了，但不是全身出镜，只露出了鼻子一下的小半截脸而已。 这一整段戏里面，于男其实有着很多镜头，但是特有意思，连着好多镜头她都没有完全出现在镜头中。 从刚开始的只露出两只手，抓了像是油一样的透明液体往老寿星的脚上抹，让老寿星的能够更舒服也能够撑得更久一些。 再到后面的只露出半张脸，却露出了脖子下面一大片裸着的肌肤。 再到后来，好不容易有个全身的镜头，却是个远景，而且头发当着容颜依旧看不清。 整个过程，就和娶新娘掀盖头一样。 掀起来一点，呦，看到下巴了，下巴尖尖如瓜子。 再掀起来一点，哎呦，看到嘴唇了，红唇一点性感迷人。 再掀起来一点，嚯，这次是鼻子，鼻梁挺直鼻尖翘。 再掀起来一点，啊，这一下全部出来了，眉目如画，怎一个美丽女子啊！ 很显然，管琥就是准备这么来表现于男的。 于男的手型其实不算特别漂亮，手指不够长，而且手部的骨架稍有些大，又有点肉，所以看上去有些胖胖的感觉。 而管琥的设计很好的避开了这些缺点，让于男的手上抹上油，两手轻揉之间，油光闪亮，特直观的表现出一种肉欲的美感来。 然后下一个镜头，于男那独特的性感厚唇，以及脖子下面那一片柔滑细嫩的肌肤。 再然后，那双肉欲的双手开始比划手语，那根本不像手语，更像是一双手在舞蹈，就和杨丽平的雀之灵那样。 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镜头，把人吸引着逐渐深入，越来越想要看到她的全部，不仅是面容，还有身体。 所以说张步凡和管琥都是心理阴暗的贱人呢，整部电影里面唯一的“好人”，一上来，却被他们带着疯狂的往“欲女”、“荡女”的方面走，就是那种不给观众建立一个“这女人好yd绝对不是好人”的印象就不罢休的那种。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种表现手法是真的厉害，在经历了一系列的镜头之后，当于男完整的出现在镜头前的时候，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即使是张步凡、管琥、黄博这种有妇之夫，也忍不住为之感到惊艳，以及……莫名的冲动。 这个“完整”，可不是简单说于男完全出现在镜头前这么简单，而是她身体的完整。 是的，在管琥的设计下，于男真正意义上完全出现在镜头前，是全果的！ 尽管隔着一层薄纱，然而，那妖娆的身段儿，那无辜清澈中又带着丝丝魅惑的眼神，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为之倾倒。 ……………… “咔，过！” 管琥喊道。 这个镜头正是于男全身出镜的镜头，因为是全果，所以现场做了清场，除了必要的摄影和灯光之外，大部分人都被清了出去，连文幕野都被赶出去了，管琥和黄博肯定在，一个是导演，一个要与于男有对手戏。 张步凡居然也留了下来，而且还不是他自己想留的，是管琥叫他的，按照管琥的话，这特么是你写出来的一完美的女人，你不在这里盯着，万一我把她拍的不完美了呢，等到我拍完了可是没有反悔的机会啊！ 都这么说了，张步凡也只能留下了啊，于是，看着镜头前面的于男，尽管一直在默念“心若冰清天塌不惊”、“我要为丫丫守身如玉”的张步凡，还是忍不住狠狠的吞了几口口水。 然后。 在管琥喊完过，准备开始下一个镜头的时候，张步凡开口了。 “等一下！”他凑过去开始摆动监视器，调出刚才的镜头开始看，同时说道：“我觉得有点不够，不够完美。” 管琥也由着他来，也不打断他。 对着监视器看了一会儿，张步凡干脆走到于男身边。 这姐姐也是真的敬业，都咔了，还没穿上衣服，只是拿着衣服遮住重要部位。 张步凡说道：“于男姐，你能把刚才那一段再展现一下么？嗯，主要是面部的，表情以及眼神。” 于男也不废话，点点头，对着张步凡就开始表演。 “嘶……”张步凡心中猛吸凉气，刚才离着那么远都忍不住吞口水了，现在人家就在你面前这么来，那简直就要把持不住了啊！ 不得不悄悄掐自己大腿让自己冷静下来。 等到于男演完了，张步凡也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确实不够完美！” 第二百零四章 眼睛 “问题出在哪呢……”张步凡摸着下巴继续上下打量着于男。 当他进入到状态中时，什么美丑什么性感诱人之类的就都自动忽略了，这一刻的他简直不像个男人…… “不是身段儿的问题。”张步凡先摇了摇头，“于男姐你这身段足够美了，露的也够多了，不是露不露的问题。” 接着往上看，盯着那张颇有西方美感的脸看了好半天，然后说道：“是眼睛！没错，是眼睛！” 他在观察于男的时候，于男其实也在审视自己，她面前就摆了一个镜子，她就对着镜子看自己。 听到张步凡的话，她的表情立刻一变，瞬间就进入到了角色中，眼波流转，接着又是一变，又变回了于男。 她就这么在自己和角色之间来回转换，简直和玩儿似的。 这么来回几次，她问道：“是眼神的问题么？不够媚？还是不够纯？” 张步凡摇摇头，刚才于男的连续转换他也在仔细看，此时说道：“眼神上确实稍微有点问题，怎么说呢，她应该算是村里人从外面买回来的，专门许给了老寿星，与其说是找了个老公，不如说是专门让她伺候老寿星的，所以她其实等于是守活寡，所以眼神里应该有着一种幽怨，就顾影自怜的那种感觉。” “呦，行啊张儿，越来越文艺了，顾影自怜这种词儿都蹦出来了，以前可没听你用过这种词。”黄博在边上打趣道。 他是真够绅士的，除了演戏需要，他是一眼都不往于男这边多看的，现在说话都是面朝着另外一边的。 “你丫滚蛋。”张步凡笑骂，接着转向于男说道：“姐，其实你刚才的眼神虽然差了点感觉，但是总体已经很好了，所以最大的问题不是出在眼神上。” 一边说他一边转头，冲管琥那边说道：“就是眼睛的问题，嗯，应该说是瞳孔，或者说是瞳色。” 管琥没过来，但也一直在看监视器，这时候也有点吃过味儿来了，虽然没有张步凡那么直观，但是模糊的也明白了，说道：“不是眼神不够纯，而是眼睛不够纯，就这样一双大眼睛，都不用什么眼神，放在那里就有侵略性，自然就少了那种惹人怜惜的感觉。” “没错。”张步凡点点头。 管琥又想了想，站起身撂下一句“你们等会儿啊”转身出了屋。 那边，戏肯定不能那么快开拍了，于是于男这才把衣服披上，不一会儿，管琥带着道具组组长还有化妆师进来了。 一指于男的眼睛，说道：“有没有办法从眼睛的颜色上入手，让她看上去更柔弱更可怜一些？” 张步凡在边上补充，“就，我们说那些歪果仁，不是经常先说他们的眼睛么，比如犹如一片大海一般湛蓝色的眼珠子，深邃如星空的绿色眼眸这种，你们能不能给于男姐的瞳色也换了？” 还是张步凡的要求比较明确，一听是要做这个，道具组组长转身出去了，这就不是他的活儿了。 化妆师一转身也出去了，不一会儿又进来了，手里拿着个小箱子，一边开箱子，这位实际年龄比表现出来的年龄至少大了十岁的浓妆姐姐一边说道：“还好你们问的是我，要是去问别人还真不一定问的到。” 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个个的食指长短的小盒子，她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接着说道：“这个东西叫美瞳，05年才刚进国内，现在还没普及开呢，也就像我们这些专门做这一行的才会用的到。” 打开小盒子，里面一左一右放着两片小东西，看上去就和隐形眼镜似的。 她也不和边上几个大老爷们儿废话了，转头看向于男，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一低头把手上的盒子又给关上了，又从箱子里面挑出了另一个盒子，说道：“用这个试试，刚戴上可能会觉得不舒服，适应一下就好了。” 于男特豪爽，“没关系，你就来。” 在化妆师的帮助下戴上了美瞳，这时候黄博也凑过来看了，只见原本是黑色的瞳孔现在已经变了颜色，变成了淡蓝色。 “呦，真的感觉不一样了。”黄博笑道。 “是不一样了，不过……”张步凡也在看。 “还是不太对。”管琥接茬，“再换个颜色，不要蓝的，要更素一些的。” 张步凡想了想，说道：“就有点像是白内障那种颜色，但不能完全是那种颜色，要更纯净一些，不能浑浊。” 化妆师点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一反身，从箱子里拿出来两副美瞳来，“这两个颜色，都试试，应该能满足你们的要求。” 第一副，银白色，太亮了。 第二幅，灰色，有一点点银的质感。 “呦？”看到这样一双眼睛，张步凡眼睛一亮，说道：“姐，再来几个眼神？” 于男点点头，再次拿出瞬间变脸的绝技，立刻又变成了《杀生》里的马寡妇。 眼神还是之前的眼神，不，稍微有点不同，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她似乎已经领会了张步凡说的那种所谓幽怨和顾影自怜，现在的眼神里就已经有了那种感觉。 接着，她的表情微微一变，脸上和眼睛里又多了一份惊惶，这是因为在接下来的戏里，有黄博饰演的牛结实调戏非礼她的戏份。 “嘶……”只这一下，边上站着的三个大老爷们儿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后张步凡一点头，“这就对喽！” 管琥更干脆，直接转身就往监视器后头走，一边走一边喊道：“所有人准备继续拍摄！争取把这一段戏份在今天晚上都完结了！” 没错，是晚上，因为这是一段夜戏。 那边黄博也再次转身走到他的位置上，实际上就是摄影机镜头外面，眼中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期待。 别误会啊，他纯粹是因为看到了刚才于男那种瞬间变脸的演技，以及对表情和眼神细致入微的的控制，身为演员的本能被激发出来了而已。 他和于男都出演过《无人区》，只可惜没有对手戏，但现在不一样，他终于有机会和她拼一拼演技了！ “action！” 拍摄再次开始。 第二百零五章 疯狂的自行车 “哎，这是啥玩意儿啊？” 张步凡抱着一个小本子看着，晃悠到管琥身边，管琥正跟那吃盒饭呢，闻言凑过去看了一眼。 午饭时间，因为不像拍《斗牛》时候那样在这里拍在这里住，所以张步凡也没地方施展他的才艺了，不过还好，剧组订的餐味道好不错，他吃的也挺香。 爷们儿吗，吃饭就得狼吞虎咽，哪像管琥这样，明明一光头莽汉的样子，偏偏吃个饭那叫一文艺，这边张步凡都抱着本子看着了，那边黄博都遛着弯消食了，他还在这里吃呢。 管琥凑那本子跟前一看，也不急着答话，细嚼慢咽的把嘴里饭咽下去才开口，“自行车啊，你没见过自行车啊？” “自行车我见多了，但是这样婶儿的没见过。”张步凡说道。 那个小本子上是一幅幅类似四格小漫画那样的画面，其实就是管琥画的分镜头了，里面有一个画面，是牛结实骑着一个“东西”在寨子里横冲直撞的，为了显示出速度感，管琥还专门在人物的身体两边画了一些流线型的线条，看上去真像是那么回事。 不得不说，这些科班出身的导演确实厉害，就连这些分镜头都画的有模有样的，张步凡都怀疑，真让他们转行去画漫画也不是不行。 管琥特鄙视的看张步凡一眼，直接开口叫道：“博儿！博儿！带这货去看看你的‘坐骑’！” 黄博正好溜达到不远的地方，闻言一乐，冲张步凡招招手。 张步凡忽然想起个事，对黄博说道：“等下啊！” 然后转向管琥问道：“哎，你认识能教画画的么？” “干什么？你要画分镜头啊？我教你啊。”管琥好奇问道。 “不是，真的画画的，不是那些素描啥的，就q版漫画，能画个人物像就行。”张步凡说道。 “这个事儿你回头问你嫂子，她似乎认识这样的人。”管琥说道。 “得嘞。”张步凡也不废话了，起身去找黄博了。 在黄博的带领下，张步凡在一个临时充作道具室的房间里看到了那辆“自行车”。 “嗬，还真长得一样啊。”张步凡看着那辆自行车，不由啧啧称奇。 很显然，这东西是道具组完全按照管琥的要求做的了，下面部分倒确实是一个自行车的样子，但是握把那里完全不同，不是两边各一个把手，而是一个方向盘…… “话说他什么弄的啊？我怎么玩安全不知道？”张步凡问道。 “别说你了，就连我这个要骑它的也是昨天才知道，对了，貌似道具组昨天才做出来。”黄博说道。 所以说导演忙呢，对于一部电影来说，导演真的是从头忙活到尾，取景需要参与、对拍摄地区的改修需要参与、拍摄中调教演员、跟道具组一起研究所有要用到的道具，包括服装、用品等等等等…… 就算到了拍摄结束，其他人松快了，导演还要参与到后期制作中去，不只是剪辑，配音、配乐、特效…… 简单来说，就是基本没有导演不管的事情。 “你试过没？”张步凡问道。 “没呢，我这心里也在打鼓啊。”黄博苦笑道：“就这里的地面，走在上面都要随时小心滑倒，还骑这个东西呢，妈的那货根本不顾我们死活！” 别说管琥不顾了，张步凡也不顾，眼珠子一转坏主意就上来了，怂恿道：“要不你试试？就外面那条道，也不算陡，我到下面给你接着，保证不让你冲出去。” 其实黄博也有点心动，毕竟马上就要轮到他骑这自行车的戏了，结果到现在还没上脚试一试，于是迟疑着说道：“那就试试？你可以拦住了啊，我可不想整天都带着伤拍戏。” 说起来他拍这个电影也是残，一上来就被人拳打脚踢棍子拍的，把个背都给拍肿了，被张步凡帮忙抹了红花油之后好了，但没好多久，又到了他拿着搬砖拍自己的戏份。 虽然这一出是作假的，搬砖是道具组用硬塑料作的，血也是藏在头发里面的血包，但是为了表现出那种自己拍自己的不要命的真实感，当时黄博是下了真力气拍自己的，结果，尽管是硬塑料，但因为有棱角没有包裹好，还是给他头上开了一个小口子。 结果拍这场戏的时候，真血混着假血一起往下流，那叫一个真实。 就现在，他头上的那个小口子还没完全长好呢。 “放心，我一定没问题。”张步凡保证道。 于是黄博推着车子出了门，张步凡转身，一溜烟跑出去老远，看的黄博眼皮直跳，急忙叫道：“哎，别跑了，近点！再近点！你跑那么远干嘛啊，就是试个车而已！” 张步凡跟没听见似的，直接就跑到了这条路的尽头，才停了下来，转头喊道：“好了，来！” 其实路不长，也就也就几十米而已，但却是一个下坡，而且都是那种石头铺的路，又滑，黄博还是有些害怕的，但车子都推出来了，总不能就这么推回去，于是把心一横，跨了上去。 方向盘的自行车，怎么都觉得别扭，尤其车座子还高，他只能勉强用脚尖颠着碰到地面，结果就是，他还在适应方向盘呢，一个分神，脚下踩空了，车子一下就顺着坡冲了出去！ 虽然只有几十米，但这加速效果是杠杠的，加上在石头路上的疯狂颤动，几乎是一瞬间，黄博就失去了对车子的掌控，原本想说的话，就剩下了一个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嗯，还是带颤音的那种。 路的尽头，张步凡一看这架势也傻了，急喊道：“捏刹车啊！你捏刹车啊！” 黄博总算回过点神，也在那喊，“管琥那孙子没给这车做刹车！” “卧槽！”张步凡骂一声，眼见车子就到面前了，他也不能躲啊，躲了，黄博就真的要和后面的墙壁亲密接触了，这速度之下，如果只是小伤还好，说不定一个姿势不到位，很有可能就是大伤，还是伤到脸的那种。 于是，他把心一横，双手往前一伸，对着方向盘就按了过去。 “砰！”一声撞击声。 “哎呦！”二合一的惨叫。 “管琥，我草拟大爷！”异口同声无比默契的叫骂…… 第二百零六章 “嗯，这个车子确实得做一点修改，至少加个刹车，不然确实有点危险。”管琥看着那辆自行车，特严肃的说道，但那张一直不停抽抽的脸，加上眼睛里那怎么都掩藏不住的笑意已经出卖了他。 “对你，我就一句话，你大爷！”张步凡斜眼看着他，没法不斜眼，他现在的坐姿导致的。 嗯，准确点说是躺姿。 为了保证黄博没事，这货勇敢的挡在了车前头，然后，车子被他挡下来了，他自己则被掼到了后面的墙上。 别看自行车才加速了几十米，可是这一下力量真不小，张步凡当时就觉得背一阵剧痛，就不敢动了，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他现在是半仰躺着，躺在一个像是太师椅一样的椅子里，这是道具组专门帮他做的，前后还有俩杠，能像抬担架一样抬着他。 没办法，去医院检查了一下，背在那一撞之下伤着了，10天之内不能随便乱动。 还好因为要改造羌寨，这个剧组的道具人数比一般剧组要多一些，经验也老到许多，给张步凡弄这么个椅子倒不怎么费劲儿。 至于抬椅子的人，是管琥从群演里找了几个年轻的，当然不是白抬，算工资的，每天比别人多不少，当然，这钱肯定管琥出，毕竟张步凡这伤也算是工伤了。 虽然是他和黄博玩性起来自己作的，但毕竟是找到了道具的一个隐患，避免了之后黄博或者任大华用这玩意儿的时候可能出现的后患。 现在黄博就在边上，笑道：“张儿，哥哥谢谢你啊，这几天你的红花油我来擦！” 瞧瞧，说的多大气，但张步凡怎么听都觉得这货是想报上次自己给他抹红花油把他弄疼了的仇…… 一下成了不能下地的重病号，也成了剧组里众人照顾的对象，于男帮着带盒饭，黄博和张毅，对了，还有一个黄博的朋友王逊几个负责回到宾馆之后他的移动问题，比如上个厕所之类的，就连因为普通话说得不咋好，所以在剧组里话一直不太多的任大华，这几天都过来问候了张步凡好几次…… 想到躺在床上饰演老寿星的唐老爷子，张步凡忽然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老寿星…… 本来管琥想让他呆在医院修养的，等到伤好了再回剧组，可是张步凡怎么可能愿意呢，经历了某些事情，自以为看惯也看淡了生死，但实际上，对于生死的恐惧其实更大，别说只是需要修养10天左右的小伤了，就算是背撞断了，一旦接起来，他也是能不在医院呆就不在医院呆。 况且这货现在越来越闲不住，跟前摆了个剧组，他才不想错过呢。 于是，管琥后面一左一右的哼哈二将就变了，文幕野依旧站在侧后方，张步凡的“地位”却是得到了提升，那把椅子基本就摆到监视器跟前去了，反而把管琥挤开了一点，从后头看上去就像俩导演似的…… 拍摄整体还是比较顺利的，尽管ng的次数不少，但是因为管琥选的这批演员实力都很强，再加上有张步凡的“秘笈”的存在，就算演员表演出了问题，改的也很快。 当然，这也和一些比较复杂困难的戏份还没有拍到有关。 什么样的戏比较复杂困难？ 简单举个栗子。 床上戏份。 张步凡的剧本里就有床上戏份，毕竟涉及到后代和新生儿的问题，这是不可避免的，只不过张步凡在剧本里写的很简单，没有细节描写。 但是管琥拍就不能往简单里拍了啊，因为在这个故事里，床戏还不仅承担了“产生后代”的重任，还是牛结实与马寡妇之间感情变化的一个大的节点和转折。 这就要求了黄博和于男在拍这一段的时候不能单纯的去……嗯，还要把两个人之间的那种爱恨交织的感觉表现出来。 比如牛结实从一开始的霸道不讲道理、霸王硬上弓，到后来的温柔对待。 又或者马寡妇从一开始的畏惧、抵抗乃至有些许的厌恶，到后来的接受直至真正的爱上。 这样的戏份张步凡怎么可能错过呢？ 别误会，别想歪了。 张步凡纯粹是对两人会爆发出怎样的演技感兴趣，这一部分戏的两个角色，情绪起伏变化巨大，而故事前后，两人的性格变化也不小，这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表现出来的，张步凡好歹也算半个演员了，而且还拿了最佳新人奖，对于这样演技的对拼以及爆发那是相当的期待。 这一天，这个戏份终于来了。 这又是一场夜戏，拍摄的时候已经是张步凡伤了6天后了，尽管还是躺在那个担架椅上，不过能够一定程度的动一动了，他现在就是一个侧躺的姿势，脑袋枕在胳膊上，看上去颇有几分妖娆…… 那边，所有人都已经就位了，于男躺在床榻上，身上就一件特别宽大的袍子，当然，里面是做了防护的。 而黄博则在边上等着，第一个镜头没他。 随着一声“action”，于男开始在床上来回翻滚。 这一段前面的剧情，是牛结实把给马准备的用于配种的催情药给下到了村里人日常饮用的水里面，于是引发了全村人的疯狂。 镜头先是一个中远景，隔着一层厚纱。 接着直接拉进至特写。 只这一下，甚至没给到正脸，且只有她一人的情况下，那种欲望却已经一下就出来了。 下一个镜头终于给到了于男的脸，她半侧着趴在床上，她在忍耐，苦苦忍耐着体内愈加生疼的欲望。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黄博上场了！ 第二百零七章 扇巴掌 这章修改了很多，看字数应该就能看出来，没办法，只能凑合看了 ………………………………………………………………………………………………………… 在管琥的作品里，爱情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和美好的事情。 那是一种复杂的、别扭的，乃至于扭曲的情感，而且往往没有好的结果。 这其实是国内导演们的一个通病，纵观那些导演拍的电影，尤其是文艺片，即使是那些爱情不是主旋律的电影里面，爱情，也都没有顺风顺水的美好，总是会有着这样那样的崎岖坎坷。 而管琥的作品里表现的尤其突出。 就像《斗牛》里牛二和九儿的爱情，一个光棍破落户和一个泼辣小寡妇，因为一些与爱情完全无关的原因被硬生生的撮合在了一起，然后，在那样一个诡异的环境当中，居然就真的滋生出了爱情来。 而在《杀生》里，牛结实和马寡妇的爱情也是同样的坎坷。 她和他从来都不是一边的，他是村子里的杀星绝户，全村厌恶恐惧的货色，而她则一直在村长他们的监控之下，每日里伺候着老寿星，同时受到其他人近乎洗脑的耳濡目染。 所以，一开始，她对他的感观其实与村里其他人一样，是害怕的，也是厌恶的。 但是，当村子里按照故老传下来的规矩，要把马寡妇沉江陪葬的时候，却是牛结实挺身而出救下了她。 她是个哑巴，她的眼睛有着异色的瞳孔，她那无限美好的面容和身段儿诱惑着村里每一个正常的男人，但是他们依旧容不下她，视她为一个异类。 没错，从某个角度来说，她和他是一样的，在这个被封建礼教控制的村子里，都是异类。 唯一的区别在于，她看他也是异类，而他看她，却只是一个女人。 他救下了她，也等于是坏了她的贞洁，她再无其他去处，只能住在他那里。 他依旧每日里胡作非为。 而她却在用一种无比小心的目光偷偷的打量着他。 她对他的感官，也在这样的打量之中潜移默化的改变着。 如果，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他们或许也会像一般人那样，发自真心的爱上对方，但是很可惜，他们没有这个时间。 于是，一场阴差阳错的意外，却恰到好处的发生了。 她感觉到了那只手的存在，她下意识的抬起手。 “啪！” “咔！” “管琥你大爷。”这句话是黄博骂的，也是张步凡骂的。 黄博是完全进入到状态了，刚才那一刻，他仿佛就是牛结实，把那种蛮横，以及那喷薄的欲望表现的淋漓尽致，如果把他这个状态摆在任何一个女孩面前，人家都绝对会打电话报警的那种，结果就被一个“咔”给打断了。 至于张步凡……简单形容那的状态，就是屏息凝神、双眼发直。 想歪的自己去蹲墙角反省啊。 刚才那一段不仅黄博表现的好，于男表现的也好，把那种抗争，那种欲拒还迎同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就像之前张步凡预料的那样，这一对影帝影后，在这一场对手戏里面，爆发出了他们最强的演技状态。 张步凡一边看的热血贲张，一边在努力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然后，也被管琥给打断了。 管琥才不理这俩货呢，对于男说道：“你这一巴掌打的太轻了，你想啊，一开始的时候，马寡妇的抗争力度是最强的，这完全出自下意识的第一巴掌，应该是那种用尽了力量的一下，然后再往后，渐渐的力量才会越来越小，你这一上来就这么轻，后面还怎么表现啊。” 那边于男笑笑，气氛有点凝固，两个演员都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状态去表演，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从戏里出来的，再加上又是那样一场充满欲望的戏份，让整个现场都陷入一种诡异的低气压当中，似乎大家都没缓过来似的。 不，也不是所有人，至少张步凡还算正常，这货现在就是个看戏的加学习的，看待这场戏份的角度不一样，沉浸感就没那么强烈。 此时他也敏锐的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于是紧接着管琥开口道：“于男姐，对黄博你可千万别客气，那货脸皮厚着呢，就你那小手，用尽全力打都留不下印的，你就放开了可劲儿扇就行了。” “噗嗤。” 俩演员先乐了。 黄博笑骂道：“张儿你个贱人，信不信我再骑车撞你一回？这次直接给你撞进重症监护室去！” 于男却是笑着转头打量着黄博的脸，似乎真在思考用尽力量来一下的可能性。 这一下，周围的工作人员也被逗乐了，现场的气氛总算恢复了正常。 管琥也笑了，偷偷冲张步凡一竖大拇指，然后说道：“行了啊，都控制点，咱们争取多来几遍，看看博儿的脸要挨几巴掌才能出印子啊！” “哈哈哈哈……”工作人员全都笑了，一边笑一边开始准备。 “就从扇第一个巴掌前面开始啊！action！”管琥下令。 那边俩人已经准备好了，扇巴掌这里，两个人的姿势有点奇怪，于男相当于两只腿盘在黄博的腰上，黄博一只手抱着她，俩人就这么紧紧纠缠在一起。 同时头顶着头，双眼极近的对视着，他能看到她眼中的恐惧怯懦，这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欲望。而她也能看到他眼中燃烧着的熊熊火焰，这让她的恐惧达到了一个极限。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他向着她吻去，眼看就要触到。 “啪！” 比之前响亮了至少4倍的声音响起。 她的手重重的印在了他的脸上。 第二百零八章 归来的复仇者 感谢ar和石漱目夏的打赏 二百零六和二百零七章都进去了，嗯，看过《杀生》的应该知道什么原因，正在修改，争取早日放出来 …………………………………………………………………………………… 其实在剧本里，对于这一段的描述还是比较明白通透的。 第一巴掌最重，打愣了牛结实，也把他的痞气和霸道给完全激发了出来，他看着她，忽然一笑，是那种发狠的笑，然后狠狠说道：“打嘛……打嘛！打！” 他抓着她的手扇自己，而她也真的再次下手，但是，越打越轻。 这个过程很快，但是其实蕴涵着极为复杂的内涵。 为什么会越来越轻？是因为她被他吓住了不敢真用力？还是体内催情药越来越厉害她已经渐渐抵挡不住那升起的欲望？又或者，前一段时间她对他的观察在她脑中浮现，使得她开始一点点的接受他？ 当然，无论怎样，巴掌越来越轻，最终那一下，轻轻的停在了他的脸上，再没离开，与其说那是一巴掌，不如说那是轻轻的抚摸。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终于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 ……………… “哎，你说你演那一段的时候，内心活动是咋样的啊？嘶……轻点，揉，揉懂吗？不是让你按！怎么这么多天了还没长进啊？”张步凡趴在床上，黄博在后面给他擦药。 不是红花油，就他这伤，红花油基本没啥用了，医院给开的，用法倒是和红花油差不多。 “别废话啊，再废话我一屁股坐上去。”黄博笑道：“说实话，拍那种戏的时候，我都觉得我有点精神分裂，一方面完全沉浸到角色里面去，我就是牛结实，我一定面前这个女人，但是另一方面，我作为一个演员，还得去演，得把控住这个度。” 他又抹了一点药膏在手上，涂匀了，继续给张步凡抹药，同时接着说道：“说实话，我合作的导演也不少了，就数琥子和宁皓俩孙子最特么能折腾人，不过不得不说，被他们这样折腾的效果也确实好，就这一段，如果换成是拍《斗牛》之前，我真没自信能拍好，但是经历了《斗牛》和《无人区》之后，我现在拍起来却是挺轻松的。所以说演技这个东西，还是得练，不是那种随便找个电影电视剧去演就叫连练了，角色剧情都得对才行。” 张步凡趴在那里，若有所思，其实同样的问题他也想问于男的，没好意思问…… 后头黄博笑道：“哎，你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些呢？佟丽亚后天还是大后天就来了？你不想着好好陪陪她么？” 没错，佟丽亚要来了，张步凡这边《杀生》开拍了有一段时间了，眼见着即将进入5月，而过完年后没多久就开工的佟丽亚那边却正好要杀青了，又得知了张步凡受了伤，急忙的就要过来看望自己的男朋友，心急之下，差点连最后的几天拍摄都不想参加了，还是张步凡劝住了她，这才忍到了电影杀青。 “有什么想的，就我这情况，再过个两三天也好不了，也没办法陪她去都城之类的地方玩一玩，就只能在这边看你这个恶霸为祸乡里了。”张步凡说道：“正好，让她跟你们学学，这些年她太重视名气方面的提升了，演技已经有点拖后腿了。我拿个最佳新人都有些亏心了，总不能到时候让人吐槽我们俩。” “嚯，你还管这个呢？”黄博说道。 “没办法，她经纪公司只想着从她身上获取利益，根本没想着帮她提升，看看这几年，她的时间几乎都被排满了，而且里面一多半都是烂片烂剧，哪有时间提升啊。”张步凡说道：“她父母也不懂这个，她自己又忙的根本没空想，那我不管还有谁管啊。” 黄博笑道：“所以当初我和琥子还有老高就说么，谁要是能娶了你，那算是修了八辈子福气了。” “去你大爷的。”张步凡笑骂。 佟丽亚还没到，但是拍摄肯定还是要正常进行的，终于轮到张毅出场了。 他在电影里的角色牛医生是很重要的一个角色，但总体来说戏份其实并不算特别多，所以电影开拍了这么久，还一场他的戏都没有，管琥还特许了他前面这一段时间可以不待在剧组，不过他也是够敬业，一直就留在了剧组，每天没拍摄的时候就研究剧本思考自己的角色，有拍摄的时候他就站在远处观察，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演，有时候也凑到监视器后头，跟张步凡和文幕野一起看。 作为导演，管琥其实是比较“专治”的，文幕野虽然胆了个副导演的名头，实际上基本没什么事情做，他倒也没什么怨言，本来就是来学习的。 第二天，轮到张毅的戏份了。 这位年纪比张步凡还大几岁，但缺是个不折不扣的逗比，算是剧组的一大开心果了，但是这一天一大早，他的状态就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人家都是到了现场才化妆换服装，他却是直接穿着戏服，也就是那一身黑色中山装外批一件黑色大风衣从宾馆出发了，一路上也没有逗这个玩那个，全程一句话没说，且面无表情。 这样的一个状态配上那一张脸，生生就多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来，原本跟他关系比较好的一些工作人员今天也不敢往跟前凑了。 村里最中心的小楼，村长的办公场所，牛村长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抽着烟杆，但是今天，这里的核心不是他。 此时，村里所有比较重要的，或者应该说，跟牛结实仇最深的人都在这里了，他们或坐或站，形成一个半圆，隐隐的将一个人围在了中间。 那人背朝着众人，对着一张桌子不知道在做着什么。 人群中，有小声的议论。 “牛娃子十几年不见，越长越巴适了。” “咋还叫牛娃子，现在要叫他牛医生喽。” “噗。”忽然一个笑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却是来自张步凡的，这个声音不大，但还是影响到了拍摄，管琥无奈，正准备喊咔，却见那写字的身影猛然转头，一种极为诡异的目光就投向了张步凡。 目光看上去很淡然，但又可以从其中看出阴森和被打扰了的愤怒，带着一股明显的威压。 这一刻张步凡知道，看他的不是张毅了，而是牛医生，那个出去留学十多年后归来的，复仇者！ 第二百零九章 张毅的演技 “咔！”管琥的声音终于响起，那边张毅依旧不说话，只是转过身去，等着再一次拍摄的开始。 张步凡尴尬笑笑，说道：“不好意思，一下没忍住。你是怎么想到这么一句台词的？对的上这张脸么？” 这当然是问管琥的，巴适，在这里用就是说人家帅气了，可那人是张毅啊…… “嗯，是得改一改，后期配音的时候再说。”管琥说道：“所有人准备，重新来一条。action！” 两位连脸都没露的川省老乡各自念了一句台词，而镜头也缓缓的推进到了张毅的跟前。 他拿起了桌上的纸，将其摆在了前面的架子上，纸上四个字——心由境生！ 写这四个字的不是别人，正是演老寿星的唐老爷子，老爷子年纪那么大，但手一点不颤，写出来的字也是相当的有气势。 摆完了字，张毅缓缓转身，这是他在这部电影里第一次露出正面。 这一刻他的脸上，居然是带着笑的，一种平和的笑容。 张步凡看着监视器，下意识的就和当初去试戏的苏友彭的那种表演坐着对比，说实话，苏友彭的演技真的不错，就是还没有完全脱出白小年的桎梏，还有那一口一念台词就被打回原形的台岛腔实在让人有些出戏。 苏友彭试戏时表演的不是这一段，但张步凡可以想象，这一刻如果是他来演，应该是完全沉着脸，双目有神，这样能够造成更强的威压。 而张毅此时在笑，平和的笑，却给人另外一种感觉——自然。 牛医生是从牛家村走出去的人，是这些乡亲看着长大的，他自小给人的印象就是温文尔雅，如今时隔这么多年归乡，又是以医生这种在众人印象中治病救人的好人形象归来，第一时间表现出来的，自然就应该是这样的平和，以及和乡亲们的亲近才对。 是的，他是想掌控这个村子，但这是在他的计划进行了一段时间，村子里的乡亲都被他拉近这个计划中之后，而现在，村长威严犹在，他不可能一上来就展现自己阴沉狠毒的一面，他需要循循善诱！ 他不仅面上带笑，同时说话也很温和，“大家都是真心想杀了牛结实，是吗？” 或许正是因为他表现出的平易近人，让村里人在他面前放下了一切警惕，纷纷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杀？” “杀他？” “要不得要不得，不太好。” “犯法。” 他依旧在笑，只是笑容里面更多了一些东西，似乎是在玩味，似乎是在讥嘲，讥嘲眼前这些人的胆小怕事以及落后。 然而，这样的笑转瞬即逝，又变成了之前那种平易近人的笑，“那就换个说法。” 他再一次环视所有人，问道：“你们是不是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 于是众人纷纷点头，“对对，没错，是，是……” 他又是一笑，笑他们的自欺欺人，这一次，他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心中对他们的那种看不起，于是一低头，很好的掩饰住了那个笑，然后接着说道：“要想成功，光靠咱们几个是不够的，我需要的是全村所有人齐心合力。” 他抬起一只手，竖起食指，缓缓扫过在场的人们，“你们分别去动员每一户每一个人，做得到吗？” 说到最后，那一声问，语气更轻忽，似乎带上了某种玄之又玄的意味。 对面，村里人又先后点头，同时脸上带了笑，不停地说着“要得，要得，莫得问题”，似乎牛医生的计谋已经成功了一样。 牛医生的脸上又挂上了笑，他知道，他的计划，到这里，已经成功了一半，他对众人说道：“那现在听好……” “咔，过了！”管琥的声音响起，这一段剧情，一次过！ 转场的时候，管琥走在张步凡的担架椅边上，小声和张步凡聊着，“哎，这人你是怎么找到的啊？这演技是真的要得。” 在川省拍戏久了，他一个京城老炮儿说话都带了一丝川味。 “我看过他演的电视剧啊。”张步凡理所当然的说道：“很有名的啊，《士兵突击》，还有《我的团长我的团》，你不会没看过？” “废话，我要是看过了，还需要等着你来给我推荐？”管琥说道。 “你好意思说？”张步凡斜眼看他，“你特么还是个导演呢，结果眼界这么窄，你不只是不知道他？估计最近这几年出来的一些演技不错的年轻演员你都不知道？” “我的电影，总共就那么点角色，我要知道那么多人干什么？而且到时候自然有人给我推荐，我根本没必要去知道。”管琥说道，丫脸皮是厚，说这种话一点不脸红的。 “你丫就吹。”张步凡翻个白眼，接着目光落在了前面不远处的张毅身上，这位现在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看着他，张步凡说道：“其实，我也只是看了《士兵突击》，之前不是和王宝宝一起拍的《人在囧途》么，王宝宝就演过《士兵突击》，当时好奇，就去看了一下，结果就看到里面一段他演的戏，正好是他坐着车经过天安门广场，他说守卫了这么多年的首都，就想看一看天安门，跟着就哭了。说实话，就那一段哭戏啊，我看了这么多国内外的电影电视剧，就没看过几个能哭的比他好的，我当时就记下了这个人。嘿，现在也证明了，他可不只是会演哭戏。” “切，就特么这也好意思说我眼界窄？你不也是意外碰上的。”管琥斜他一眼，特不屑的说道。 下一个拍摄场所距离之前的那栋小楼不算特别远，也是一间石屋，正是电影里面牛医生的家，而在电影里，牛医生与医生的大部分对手戏都发生在这里。 接下来的拍摄才是张步凡今天最期待的，原因很简单，接下来，就是张毅和大影帝任大华之间的交锋了。 之前看了黄博和于男的对手戏，张步凡看的那叫一个兴奋，而这两个演技比前两位丝毫不逊的演员的对手戏，又会爆出怎样的火花呢？ 第二百一十章 润物细无声 感谢qd老六和浩瀚de绵羊的打赏~~~ 二百零六章和二百零七章我会尽量快的弄出来的…… ……………………………………………………………… 好的演员，各有各的方法，各有各的演技，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演出来的东西，会让你觉得“好看”。 这个“好看”的概念就多了，演个杨玉环能让你为之倾倒；演个康熙让你下意识想要臣服；演个申公豹就能让你恨得牙痒痒想要掐死他，这些其实都可以归纳为“好看”。 而现在，张步凡对于张毅和任大华的感觉，大致就是这样。 他们两人的表演方式，与之前黄博和于男演对手戏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之前那一场床戏，是压抑中的爆发，又于爆发之中见细腻。 而任大华与张毅的对手戏，却是从头到尾几乎都没有爆发，两人都是那样无比淡定甚至于淡然的对话，看似简单，却又一点都不简单。 现在两人正在演的，正是剧本中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场戏。。 房间里，张毅坐在一台古老的织机前，正在操作着这台古老的机器，织机上挂满了铃铛，这让房间里充斥着丁铃当啷的声音。 忽然的，这个声音里加入了一段不一样的声音——口哨声。 医生吹着口哨来到了牛医生家门口，那口哨是生日歌，今天正是牛医生的生日。 任大华的普通话说的很难，比苏友彭都差了几十倍，这就注定了他饰演的医生的所有台词都需要后期配音，但是只这一段口哨，却是他实打实自己吹出来的。 他靠在门口，向屋里张望着，他不是川省人，而是从外地来，所以对川省，尤其是对这个依旧保持着故老习俗的牛家村的一切都特别感兴趣。 这里任大华还没有说台词，但只是那眼神、那神态，却是把那种好奇表现的淋漓尽致。 终于，他的目光落在了张毅身上，与此同时，因为他的出现，张毅也停下了织机，铃铛声缓缓停止，就在声音完全停止的那一刻，任大华开口了，“你杀了牛结实。”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没有任何的疑问成分在里面，因为医生已经肯定了，就是面前这个男人做的这一切。 任大华操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出这句台词，其实台词很出戏，但无论是张步凡还是管琥都没有这种感觉，因为语气，他的语气与他的此时的表情包括肢体完全一致，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让人自然而然的就忘记了那蹩脚的普通话。 只这一点，身为影帝的任大华就比苏友彭强了太多。 张毅抬起头，看向任大华，他的表情很平淡，平淡中又带着一丝的兴趣盎然，似乎刚才操作织机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而现在面对任大华，也是同样的有意思。 “你是学西医的？”他并没有回答任大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语气里也透着一丝兴趣。 “中医，悬壶济世。”任大华答道：“不过，也攻西医内科。” 简单的问答，如果刨去一开始任大华说的那句话，就仿佛两个人在聊天一般，然而，内里却藏着玄机。 张毅的问题其实是在说，大家都说牛结实是病死的，你凭什么说是我杀的？难道你学西医，检查出来了？ 任大华的回答则更有意思，一方面告诉张毅，没错，我学的西医内科确实能检查出来，同时其实已经在提醒张毅，学医的讲究悬壶济世救人一命，而不应该将医学用于杀戮。 然而很可惜，此时的张毅，或者应该说牛医生已经完全坠入了所谓魔道，又哪里听的进他的话。 这一刻，张毅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非常的复杂，有自信，有对任大华的讥嘲，还有其他意味，同时，他再次开始操作织机。 之前停下织机，是他其实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来意，全心提防于是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而现在，他却是笃定对方其实根本查不出来，于是又自信的开始操作织机，这种心理的变化，不仅来自织机的停与动，也由那微妙的表情完全的表现了出来。 他说，“那您倒说说，我怎么能杀得了牛结实。” 任大华在笑，笑的非常平和，就仿佛两人真的是在拉家常，而不是说着关于一个人生死的为。 他看着织机，那目光就仿佛刚到这里时看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一样东西，充满了好奇。 接着，他走上前，抬起手，向着织机上的铃铛伸了过去。 也就是那么一瞬，原本恢复了淡然的张毅，眼光蓦的一凝！ 这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下一刻，张毅的目光已经恢复了正常，而管琥也在那一刻喊了“咔”。 但是监视器后头的几个人都感觉到了，从那双眼睛里射出的，有若实质的杀意！ 管琥张步凡和文幕野对视一眼，都觉得就该是这样。 牛医生误杀了自己的爷爷奶奶，又借着村里人之手杀了牛结实，他的杀心已经越来越重，所以，原本极为自信对方不可能查出自己杀牛结实手段的他，忽然发现对方很可能真的可以查出来的时候，那种杀意自然的就流露了出来！ 然而，就只有那一瞬，紧跟着就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起来！ 那边，任大华和张毅听到“咔”都停了，但是没放松，因为不知道到底过没过，甚至任大华已经开始把手中拽下来的那几个铃铛重新往织机上绑了准备重来了，管琥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过了，准备下一场！” 任大华和张毅的对手戏有好几段，除了极个别的镜头之外，大部分都可以连起来，这些能连起来的，就是两人在这间屋子里的对话，通过对话，医生把牛医生杀牛结实的整个过程推断了出来。 只是对话，没有什么特别激烈的冲突，所以两人的演技就全在细微处了，比如表情、眼神、极为细小的肢体动作等等。 而张毅这边则多了一项——台词。 这些内容，每一项都不剧烈，都很细微，甚至于一个观影的人，如果不认真的去看，甚至都完全感觉不到。 但是，一旦你认真仔细的看了，就会立刻产生“卧槽好牛逼，他的演技真好，这一段真好看”的感觉来。 其实他们两人这些对手戏中表现出的演技，用一句诗词就能描述——润物细无声。 第二百一十一章 陪你一辈子 第二天一早，剧组如常集结出发进行拍摄，而张步凡却是留在了宾馆，佟丽亚现在人已经在飞机上了，一大早的飞机，估计用不了都就就会到达。 张步凡现在已经能站起来了，只是不能久站或者坐，不过比之前已经好太多了。 他现在靠坐在床头，对留下来照顾他的张墨说道：“算算时间，丫丫过来的时间应该正好是中午，她应该没时间吃饭的，你去外头买点儿回来。” “好，哥你想吃什么？”张墨一边问一边拿出手机。 “有一家的锅盔挺好吃的，就我受伤前，咱们去过的那一家，离街角不远的，买上6个，都要咸口儿的啊。”张步凡歪着头想，文川县城不大，尤其现在依旧在重建当中，所以来没多久他就已经把这里转一遍了，毕竟位处川省，好吃的可是一点都不少。 “然后……来几份儿水磨豆花，嗯，她应该是带着经纪人来的，你就先买4份，如果你不喜欢吃那就三份，我就说我们吃的了，你喜欢吃什么自己搞定。”张步凡接着说道。 “好嘞，哥。”张墨低着头应道，同时拿着手机用备忘录记着。 边上张步凡看着忽然没来由一阵羞愧，自己一个计算机专业毕业生，还是曾经的网络游戏高玩，结果自己在电脑上打字的速度，还没人家用手机来得快，，这要是都用手机，他能被甩到天边儿去…… 比不了干脆不想了，继续说，“对了，还有金裹银，这个一定要来一份，然后洋芋糍粑、炒野山菌、芋儿鸡……再来一份手撕腊肉，行了，先这些。” “好，那我去买了啊哥，有啥事给我打电话。”张墨转身出门了。 剩张步凡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开始刷微博。 他之前的微博，点赞评论比较高的，要么是和其他明星之间的互动，要么就是和美食有关的，结果现在不是了。 这次受伤，他也发了条微博，当然，是在佟丽亚知道之后，原本想瞒着佟丽亚的，但既然瞒不住，干脆就发出来了，是用调侃的语气发的，内容是这样的，“堂堂影帝，因嫉妒别人长得帅而痛下杀手！” 然后配的是他躺在医院床上，边上黄博一脸坏笑的照片。 其实他特别想放一张他被撞到墙上的照片，可惜没人拍啊，要是有人在边上，他估计也不会伤的这么重了。 然后，这条微博迅速的成为了他所有微博里点赞数和评论数最高的。 这让张步凡很无语，哥们都伤成这样了，你们特么疯狂点赞是几个意思？嫉妒哥们泡了你们的女神？ 至于评论那就更惨了，张步凡大致扫了一眼，那么多的评论里，真心关心他伤势的只占了极少数，更多的关心的都是其他问题。 什么，黄博穿的是戏服吗？怎么看着像个流氓啊？ 什么，老是跟着剧组蹭吃蹭喝，这次更可以光明正大的蹭了，你真是太幸福了。 什么，丫丫，看看这个男人，他已经废了，快抛弃他，投入我的怀抱！ 还有更沙雕的，已经开始通过张步凡那张照片里的各种信息研究起张步凡进的是哪家医院，准备前去“偶遇明星”了，别说，居然还真有人分析对了！ 还有人以这个微博为基础，硬是编出了一个黄博与张步凡之间“相爱相杀”的故事来，那写的叫一个有条有理让人信服…… 这也让张步凡明白了什么叫做沙雕儿童欢乐多，这样的评论，一看起来根本就停不下来，从张墨出门开始看，一直看到张墨订完了餐回来，还跟那看。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他房间的门被人敲响。 “哎，来了来了。”张步凡急忙想要起来，却又把背挣的猛的一疼，这下可把张墨吓坏了，都不知道是该去开门还是先看张步凡了。 还好，张步凡皱着眉头在那挥手，“我没事儿，你去开门。” 张墨过去开门，果然，外面站着的正是佟丽亚，这位大小姐更直接，和张墨的交流都省了，直接抬脚往里走，然后就看到了一手捂着腰，一手撑着墙，正从床上缓缓站起来的张步凡。 张步凡这会儿也站稳了，看向那边，尽管只是面对面看到，却已经像是吃了灵丹妙药一样，刚才那一下导致的疼痛全都没了，眉头也不皱了，瞬间喜笑颜开，“你来啦。” 佟丽亚还是不说话，大踏步的就走了过来，那样子，就仿佛要撞过来一样，但是张步凡一点不担心，就站在那笑着看着，他了解她，她绝对不忍心伤着他半分。 果然，看着特莽的走过来，到跟前却是猛的就停下了，伸手扶住张步凡，也终于开口了，“你站起来干什么啊，快回床上去躺着去。” 其实刚开始可能想说的不是这些，毕竟对张步凡受了伤还瞒着她这个事儿是有怨言的，可是，就刚才进到房子里，看到自己男朋友连站起来都费劲的样子，瞬间的就心软了，原本准备的某些“硬气话”也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后头，房门关上的声音响起。 张墨和佟丽亚的经纪人王姐都是有眼力见儿的，这时候怎么可能还在这里当电灯泡，干脆一起跑去取之前订好的餐了。 张步凡也没再躺下，正好要吃饭了，于是在佟丽亚的搀扶下坐到了椅子里去，然后佟丽亚自己又搬了个凳子过来，虽然现在没法像平时那样缩在他怀里，但也是能挨多近挨多近。 “你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佟丽亚挨着张步凡，抱怨的话总归还是要说的。 张步凡苦笑，能说啥？总不能说我和黄博，俩三四十岁的人同时起了童心，一顿瞎胡闹结果闹出事了？这话他真说不出口，丢人啊。 他不回答，立刻助长了佟丽亚的“气焰”，越说越来劲了，接着说道：“还好你只是伤了背，万一……我……” “哎哎哎！”张步凡急忙叫停，“过分了啊，你这算是咒你老公么？” 佟丽亚也自觉失言了，一把捂住嘴，过了一会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咒你怎么了？就像你微博上那些评论，你要真有个万一，我就一脚把你踹了！” 呵，没想到那些微博评论她也看了。 “完了。”张步凡做抚额状，说道：“原本只是身体受伤，现在心也伤了，这次可不是意外啊，是你弄伤的，你赔！” 佟丽亚笑着主动凑过去啵了个，原本总是笑的那么明媚的她，此时却是那么温柔，“好，我赔，陪你一辈子！”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戏里演夫妻 本章说恢复了，大家赶快来继续沙雕章聊啊~~ ……………………………………………………………………………… 这次佟丽亚过来，可不是探班这么简单，看她的意思，张步凡的伤不完全好，她是不准备离开了。 其实她接下来是有部戏的，不过因为是配角，戏份没那么多，所以可以晚点进组。 当然，这种情况如果放在以前，估计她也不太敢干，毕竟那时候在娱乐圈里的身份地位还没那么高，但现在不一样了。 去年她演的两部清宫戏，《宫》已经上线了，果然大爆，不仅剧中的男女主角大幂幂和绍峰峰火了，连带着包括佟丽亚在内的一批配角也都大火。 尤其是佟丽亚，她之前比劳模还勤劳的不停接戏的积累，借着这部戏也终于爆发了出来，几乎就要踏入一线小花的行列，只等着有一部足够有代表性的作品了。 这个圈子就是这么的实在，势利的实在，身份地位的提高，在某些方面有着极明显的表现，就比如现在，她甚至都没有去给那个剧组请假，只是漏了点消息出去，说她要去看她受伤的男朋友，人家剧组那边立刻主动的联系她，告诉她不用急着进组，可以把她的戏份往后推，简直给足了面子。 所以她完全不急。 “嘶……”张步凡吸口凉气，这次倒不是疼的了，而是舒服的，他趴在床上，眯着眼睛赞叹道：“还是我媳妇儿的手巧，涂个药都能这么舒服，之前黄博和张墨他们来，简直想把我的背给按断掉。” “知道我的好了？那以后就少让我操点心！”佟丽亚说道，继续帮张步凡按着，忽然想起来什么，说道：“对了，昨天晚上王姐弄来个剧本，你帮我参考一下呗。” “呦，你已经到了可以随便挑剧本的程度了吗？”张步凡惊奇问道。 “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公啊？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啊？”佟丽亚恨恨说道，手下不自觉的就加了力气。 “哎！手下留人！”张步凡感受到自己背上逐渐增加的压力，急忙大喊，接着陪笑道：“我怎么可能不关心你呢？我只是对地位名气这种东西不敏感吗，你能达到这种地位我当然高兴都来不及啦。说正事，是什么剧本啊？” 佟丽亚也了解张步凡，他虽然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但全部精力都在电影上，很少在意其他的东西，手上又恢复了力度，说道：“等会儿涂完药我拿给你，是个现代戏，讲京城青年的，好像叫什么《北京爱情故事》。” “哎呦！”听到名字，张步凡下意识叫出声。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么？”这一叫把佟丽亚叫慌了，还以为又伤着张步凡了呢，一下就有点手忙脚乱起来。 “没没。”张步凡急忙解释，“只是听着剧本名字有点熟悉而已，对了，张毅似乎也接到这个剧本了，前几天听他提过，我说呢……” 很好的糊弄过去…… “张毅？演过《士兵突击》的那位么？”佟丽亚好奇问道：“他的演技很好啊。” “那是，还是我推荐他演的这部电影呢。”张步凡说道：“等明天去剧组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部电影，光各种影帝影后就好几位，都是有实打实演技的，跟他们多交流交流，对你有好处。” “你这是在说我演技差吗？”佟丽亚狐疑的看着张步凡。 “没有！怎么可能！我媳妇儿演技比我好一万倍！”也就是起不来，不然张步凡立刻就举手发誓了。 “哼，坏蛋。”佟丽亚轻轻拍了他一下，继续开始涂药。 “嘶……”张步凡又开始舒服的哼哼上了。 ……………… 不久之后，张步凡就见识到了佟丽亚如今的身份地位——《杀生》的制作人主动找上门来，表达了一下对佟丽亚的欢迎，同时也告诉两人，佟丽亚想在剧组呆多久都行，一应食宿由剧组包了。 其实这并不值什么钱，重点还是在一个面子人情，《杀生》的投资方也不是什么小公司，用不着对一个演员这么尊敬，一来是看在张步凡的面子上，二来，主要还是佟丽亚自身的名气所致。 既然是面子人情，那当然要讲究一个有来有往，于是佟丽亚来的第二天，以他们两人的名义请全组吃饭。 这一天，管琥“大发慈悲”，拍摄提前俩小时结束，大家齐聚之前吃开工饭的那家饭店，当然，管琥也放话了，只准吃饭，不准喝酒，绝对不能耽误后面的拍摄。 这一顿饭，让张步凡见识了自家媳妇儿的大气，一开场，佟丽亚端着茶水杯子开始发话，“感谢各位这段时间对步凡的照顾，我就以茶代酒，感谢各位，另外，也祝《杀生》拍摄顺利！等到杀青的时候我一定再来，到时候陪大家喝个痛快！” 黄博在张步凡的另外一边，悄悄跟张步凡嘀咕，“你媳妇儿很能喝吗？” 张步凡想了想，丢给他三个字，“边疆人。” 黄博恍然的点点头，“懂了！” 张步凡的背伤好了很多，但依旧没法久坐，所以一上来就带着佟丽亚，拿着一杯茶水到处转悠，给她介绍人。 在娱乐圈，有比自身的身份地位还重要的东西吗？当然有，那就是人脉。 现在介绍了，只是一个萍水相逢，但说不定就是一条重要人脉呢？ 介绍了一圈，又坐着吃了会儿饭，张步凡的背就开始隐隐作痛了，只能先行离席回宾馆休息。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佟丽亚才回来。 回来后第一个问题，“听于男姐说，你指名那个马寡妇必须她来演？” “呃……”张步凡一愣，下意识的就想吐槽，呵，女人！ 不过佟丽亚显然没准备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在这方面，她对于自己男朋友是绝对百分之百信任的。 很快就到了第二个话题，“管琥导演跟我说，想让我……不，应该说是咱俩在电影里客串。” 张步凡又是一愣，直觉告诉他不太对。 就听佟丽亚继续说道：“他还说，让咱俩在电影里也演夫妻。” 这个“也”字就很值得琢磨了，不过张步凡现在没空去想。 佟丽亚一说演夫妻，他就已经知道是哪出戏了，于是一扭头——管琥就住他隔壁，冲着那边大喊道：“管琥！我草拟大爷！” 第二百一十三章 谁都抢不走 一部《斗牛》和一部《杀生》，让张步凡了解了，管琥这人，某些时候特别的严格，但是在某些时候又特别的能凑合。 在拍《斗牛》的时候，这货能发动那个村子里的所有人来当群演，甚至把张步凡，还有剧组的剧务、道具、灯光之类的工作人员都拉去凑数。 而到了《杀生》里，羌寨的居民也没能幸免，如今佟丽亚来了，于是也被拉来凑数了。 当然，这就不全是为了凑数了，当听佟丽亚说管琥让他俩在戏里演夫妻，就知道这货是在使坏了。 在《杀生》里，主要的夫妻有两对，一对当然就是牛结实和马寡妇，另一对则是王逊饰演的油漆匠以及梁婧饰演的接生婆——管琥也不知道咋想的，给自己老婆安了这么一个角色。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而且不少，但基本都只有那么几个镜头，且这些镜头都非常的集中。 电影里，牛结实把给马准备的粉给弄到了手，然后撒进了村里人日常饮用的水里，全村人都喝了水，于是，所有人都疯了。 当然，这个“疯”的过程不可能拍出来，不然就绝对成禁片了，但是，“疯”之后的内容可以表现啊，那些夫妻就主要出现在这里。 先是一段特抽象又特实在的表现，给整个村子的建筑几个镜头，镜头里当然是没人的，但是后期配音的时候，这里会充斥着各种声音…… 再然后是村内的街道，同样没人…… 再然后，全村又一次“疯”了。 不过这一次的疯和之前不一样，这次是有实打实镜头表现的。 有男人抓着擀面杖追女人的。 当然，镜头各种各样…… 这一段很不正经，但又非常重要，因为这是整个故事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在此之前，无论牛结实干了什么坏事，看在他也是牛家村一员的份儿上，大家对他都还是能忍则忍，但是这件事情却是触及了牛家村的根，动摇了村子里多少年传下来的基础！ 这让牛村长等一干故老意识到，如果再不处理牛结实，他们心中的牛家村可能就要被毁掉了！ 于是，牛村长提议，把牛医生请了回来。 而管琥想让张步凡和佟丽亚演的，当然就是那几对男女之一。 “哎呀，怎么是这样的剧情啊？”佟丽亚拿到了剧本，看到了内容，下意识就是一声惊呼。 张步凡在边上苦笑，“所以我就跟你说了么，你怎么就答应他了呢。” 佟丽亚转头瞪他，“别忘了这剧本是你写的，要说坏也是你最坏！” “不是，我一点那种意思都没有，你把剧本完整的看了就知道了。”张步凡依旧苦笑，这个，都没法解释。 佟丽亚继续瞪他，“哼！挑一个，咱俩演哪一对？” 张步凡嘿嘿一笑，他知道她不会真的怪罪，就和之前说到于男的角色或者其他的话题，她从来都是点到即止，从不死缠烂打，因为她了解他，他也了解她，这样的对话不是真的怪罪，而是一种情趣，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情趣。 张步凡拿着剧本，一边看一边说道：“就我这个背啊，想要演其他几对都有点困难，所以，要不咱们演这一对？” 他一边说一边拿手去指，佟丽亚探头一看，随即又接着瞪他，“我在就猜到你会选这个了！” “嘿，居然选的是这一对。”管琥拿着剧本站在张步凡身边，佟丽亚去换戏服去了，这里现在就他俩加上黄博三个。 黄博也在笑，“我还以为她会选那个那玉米棒子砸男人的呢。” 管琥跟着点头，“我也以为是那个，话说这不会是你选的？她也能答应，看来爱你爱的是够深的，你们啥时候去把证办了。” “滚滚滚！俩贱人，看我受伤好欺负是？”张步凡没好气的说道。 剧本是他写的，他当然不会对这一段剧情有所歧视，但问题是，他和佟丽亚的关系才刚确定不到半年，这种时候却让他们来演这种……别说佟丽亚了，他自己都忍不住会想些有的没的，尤其还是在佟丽亚给了他那本剧本的情况下。 “呦。”管琥看看他，又和黄博对视一眼，几个人混了这么多年，早都熟的不能再熟了，现在几乎是一眼就看出张步凡不太对劲来了。 “怎么？真排斥那种戏份啊？不过也是，你们这才谈上多久啊，就让你们演这种戏确实不合适，是我欠考虑了。”管琥立刻说道：“我去和她说，就说这些角色已经找好人了，只是我给忘记了。” “行了，不用，那样她反而会多想。”张步凡摆摆手说道：“而且我这不是因为这个事儿。” “得嘞，我们也去准备了。”管琥还想说啥，还是黄博更有眼力见儿些，一拽管琥，俩人又对视一眼，转身走了。 张步凡自己一个人坐在那发愣，脑子里一直就是那个剧本，以及某个人的名字。 直到有人拍他，才回神看过去，却见佟丽亚已经换好了戏服站在跟前了，“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怎么样，我穿这个好看么？” “好看，太好看了！”张步凡一边夸，一边就把自己身上的薄外套脱下来给披上了。 这戏服实在有点……露，仅比肚兜好一点而已。 一边遮，张步凡一边说道：“怎么能穿成这样到处跑呢？我告诉你我可吃醋啊。” 佟丽亚捂嘴轻笑，“知道啦，以后绝对不会了，你个小气男人。” “原则问题，不小气不行！”张步凡理直气壮说道，看着面前的佟丽亚，他忽然抬手抱住她，紧紧的，同时说道：“媳妇儿啊，你这辈子就是我的了，谁都抢不走！” 佟丽亚有些莫名，却只以为他是想到了两人即将演的那段剧情的“内涵”有感而发，依旧感到心里甜甜的，于是也抱住张步凡，轻声说道：“好，我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谁都抢不走！”张步凡在心里再次重复，这不是一句话，而是一句誓言！ 第二百一十四章 建议 看沙雕本章说看的都忘了更新了，果然沙雕网友欢乐多啊~ …………………………………………………………………………………… “媳妇儿，过去坐好！” “为什么是我坐着，不是你坐着啊？” “我一大男人，总不能在下面，然后你在上面？” “为什么不行？这次我就要在上面，而且你的背不是还不太行么？坐着舒服一些，哎呀你快点！” “好……” 于是，第一个镜头里的画面是这样的，摄影机对着一扇窗户，在窗户的边上，张步凡坐在那里，身体半往后仰着靠在窗户边，然后佟丽亚站在他面前，往下俯视着他。 随着一声“action”。 佟丽亚身体往前一顷，特有霸道总裁……嗯，霸道女总裁的范儿，冲着张步凡就亲了下去。 “咔！过了！我们再来一遍，保一条！” 嗯？张步凡转头看过去，这声音不对啊。 然后，他就看到了站在监视器边上正一脸坏笑着看过来的黄博。 刚准备开口骂，管琥开腔了，“对，保一条，这次换张儿你在上头！” 张步凡都没力气骂他们了，冲那边一竖中指，站了起来。 导演说了，那就只能再来一条了，这次换成佟丽亚坐在那里，张步凡凑过去亲了。 说实话，俩人亲热也不知道多少回了，刚才佟丽亚凑过来那一下也特自然，但是现在换张步凡主动，还是在镜头前面，这货居然忽然的开始……羞涩了！ 凑过去，俩嘴距离5公分，硬是下不去了。 还是佟丽亚更主动，似乎已经看清了张步凡那矫情的心理，一抬手搂住他脖子，顺势往下一拽。 啵~ “啧啧。”黄博在那看着，不知道为啥就觉得似乎喝了一瓶醋一样，就想给自己老婆打电话了。 文幕野更是看直了眼，说实话，《杀生》拍了这段时间，亲密戏不少，但是都没这俩熟人这种简单的小亲密给他来的刺激大，也不知道这个大学狗有没有女朋友，反正他也下意识的去掏兜儿拿手机了。 管琥无语的扫了这俩货一眼，同时喊道：“咔，过了！” 本来就是闹着玩儿的客串，又不是什么特别正经的内容，最后剪下来，有没有5秒钟都不知道，当然也用不着那么认真。 拍摄当然继续进行，张步凡却是又放假了。 其实作为一个编剧，并不是都需要一直跟组的，只有张步凡比较特殊，或者应该说，他跟的这几个剧组的导演比较特殊，一个二个都有随时改戏的喜好，这种情况下，当然有编剧在跟前更好。 不过最近这一段的剧情说起来真没什么可改的，所以也就没张步凡什么事情了。 又休息了两天，他的背伤总算是好的差不多了，只要没有太大的动作基本都没有什么影响，于是带着佟丽亚跑去都城玩。 作为这里的“土着”，但实际上已经十多年没有回来过了，对于如今的都城那是相当的陌生，不过也无所谓，就当是来旅游的，就凭借着脑子里那十多年前的记忆，俩人就在都城里到处逛荡了起来。 不过，俩人显然都有点小看如今佟丽亚的人气了，在都城里玩了三天，但凡是一些旅游景区或者人多的地方，比如武侯祠、宽窄巷子、春熙路之类的地方，俩人都受到了游客的围追堵截。 嗯，主要是围堵佟丽亚的，张步凡只是附带。 看到人们火眼金睛到连做了伪装的他们俩都能认出来，听着粉丝们喊着“年素言”跑来找佟丽亚要签名要合照，张步凡也不知道是该骄傲还是该无语。 这几天俩人也干脆不回文川了，直接在都城订了酒店，当然，两间房。 “媳妇儿，你说怎么能让粉丝和明星保持距离呢？”张步凡搂着佟丽亚，电视开着，中央六，一个从来没见过名字的外国电影，但显然俩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那上面。 “我要是知道的话，也不用这两天跟做贼一样到处跑了。”佟丽亚说道，她也有些不爽，好不容易可以和男朋友好好的玩一玩，全被粉丝搅和了。 “哎对了，那谁，霍剑华，教训他的粉丝是不是特有一套啊？”张步凡忽然灵机一动问道。 “人家那是一直都那样，他的粉丝也能接受，要是换了我那些丫蜜，肯定不行，而且这几天碰到的那些人，你觉得真是我粉丝吗？就是一群凑热闹的人而已。”佟丽亚翻了个白眼说道。 “也是。”张步凡挠挠头，这人啊，从众心理都很重，也就是喜欢凑热闹，就这几天追逐围堵他们的人里，真有佟丽亚和他的粉丝么？有，肯定有，但估计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剩下的人里，甚至有连他俩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就是为了凑一热闹而已，这才是常态。 只能先把这个问题放一边，继续说正事。 “对了，你那个剧本，就那个《北京爱情故事》，我已经看完了。”张步凡说道。 有些事情总得面对，重要的是怎么面对和度过，而不应该在其面前踟蹰不前。 “你觉得怎么样？”佟丽亚原本是侧躺在张步凡怀里，闻言一扭身变成趴在他身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他。 张步凡一看，这还能忍？直接上嘴，一顿啵啵，过瘾了才开口，“我觉得，虽然里面矫揉造作的地方不少，但总体来说还是一个水准之上的剧本，而且重要的是，这个故事简直就是当下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年轻人的写照，特别能引起共鸣。” “那就是说这个剧本可以接喽？”佟丽亚看着张步凡，嘴唇润润，脸蛋红红，更诱人了。 又忍不住了啊…… “接。”张步凡搂着佟丽亚，一只手轻轻玩着她的秀发，说道：“你现在名气够了，但是缺少代表作，这部电视剧如果能拍好的话，应该能成为你的代表作。对了，你也应该注意一下了，以后接戏应该把目光往主角上放了，别老是演配角，就你现在的咖位去做配角，有几个人敢当主角的啊。” “放心，这些我心里都有数。”佟丽亚笑道，选剧本方面她找张步凡，是因为张步凡是编剧，对这个有更全面和透彻的见解，但是职业规划方面，向来有主意的她根本不需要问任何人。 张步凡不再多说什么，俩人都安静了下来，彼此相拥着，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第二百一十五章 只能留一个 二百零六和二百零七章有望出来了，不过也差不多面目全非了，大家到时候凑合看…… ………………………………………………………………………………………… 佟丽亚呆足了一个星期之后终于还是走了。 那边剧组已经开工半个多月了，已经给足了她面子，她要再不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还是配角，没办法，这是老早就接下的，那时候《宫》……嗯，现在已经该名了，叫《宫锁心玉》了，还没上，佟丽亚的名气也还没那么爆炸。 不过，可以预见的，接下来，尤其是等到《步步惊心》再上线了，到时候来找佟丽亚的，基本就都是主角了，至少也是女二，而且她要是女二的话，那女主基本就只有那么几位了。 能让佟丽亚这么干脆的走人，当然主要是因为张步凡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其实早好了，不然也不能陪着她整个都城到处疯玩了。 佟丽亚走了，张步凡也恢复了“剧组24小时”的生活，而《杀生》的拍摄也进入了中期。 其实从这部电影开始，张步凡的身份又与之前发生了一些改变。 像是选角这样的事情，虽然在其他戏里编剧也会参与，但是决定权还是在导演手上，甚至于一些导演不是太有名的，可能投资方把控着选角权。 而在《杀生》里，管琥却是把有争议的角色选择权完全的交到了张步凡的手里，虽然他是以编剧的身份参与的，但实际上行使的却是导演的权力。 而到了拍摄中，尽管张步凡依旧是站在导演身后，但是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单纯的看。 在他自己以及管琥的有意为之之下，他拥有了一定的“说话的权利”。 就像之前那个说牛医生长的越来越巴适的镜头，管琥就采用了他的建议，但采用建议的前提是他得有建议，如果放在以前，即使觉得不对，他也不会立刻出声，最多只会在拍摄完成之后小小的提示一下。 再比如关于于男瞳色，还有唇色的建议，这其实也算是讲戏了，以前碰到需要他讲戏的时候他是怎么做的？ 沉默，我觉得不对，但我不说，就算是导演让我说，我也得考虑考虑，纠结一下。 但是现在，他已经开始主动了起来。 这种转变张步凡当然很清楚，因为这都是出于他的意愿。 就像他获得金马奖最佳新演员奖之后进行的那一番思考，从被动到主动，这是一个逐渐接受的过程，也是一个逐渐热爱的过程。 因为热爱，所以想要接触更多，想要做更多。 不得不说，张步凡的运气也很不错，他认识的是一群“电影人”，而不是所谓的“明星”，所以他才能有这样的机会以及空间。 就像在这部戏里，管琥有意无意的就会释放出更多的权利，让张步凡去掌控，去熟悉，反正有他兜着底，也不怕真的出什么问题。 与此同时，黄博，包括于男和张毅，都时不时的会和张步凡聊聊，说是聊角色理解，但何尝不是在聊演技。 这点就连任大华都看出来了，这位香江影帝，绝对的一线大明星是真的平易近人，居然偶尔也会主动和张步凡聊，聊他的过往，以及他对演技的理解。 就是这粤普交流起来实在有点困难…… 而张步凡也确实不负众望，从被拉入这一行开始，就一直在以一种外人看来快的惊人的速度成长着。 至于所谓的跨界…… 其实真正影视圈的人都知道，影视圈内无跨界。 对他们来说真正的跨界，是那种唱歌的跑来演戏、弹琴的跑来演戏、打拳击的跑来演戏…… 至于影视圈内，君不见那些大佬都是一专多职么，像张大国师，又或者小钢炮，除了是导演，哪个没弄过剧本？哪个没掌过镜头？哪个没演过戏？ 甚至这两位本身都不是导演出身，一个摄影一个美术，最后还不是成了国内最大的大导演。 所以说，就电影这些东西，其实很多都是通的，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天分，努不努得了那个力了。 而张步凡，显然他天分足够，而现在，他正在努力，更努力…… 《杀生》的拍摄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进入到5月下半月，川省的气温终于起来了，不用再穿外套，t恤也换成了短袖。 这样的气温下，于男轻松了，因为穿着那样的戏服不会再感觉到冷了。 至于黄博，他一直都是那样的服饰，不热不冷，气候温度对他倒是没什么影响，不过，接下来的剧情对他来说却是非常重要的。 因为马上要拍摄的，是牛结实死前的最后一段。 在原来的小说里，牛结实就那样被说死了，然而在剧本里，因为他自己孩子的出现，再加上村里其他的小孩给他通风报信，牛结实并没有完全的中计，他仅仅是被他们骗着淋了一场冷雨，发了个烧而已。 然而，村里人又一次的聚会，却是彻底的击溃了他的心理。 这一次的聚会不仅有村里的其他人，还有马寡妇，因为大家讨论的，正是她肚子里那个孩子的问题。 到了这个时候，村里的人终于不再掩饰对牛结实的杀意，但又不忍心对一个还未出生的生命下手，于是，牛医生抛出了这样一句话，大的或小的，只能留一个！ 他更想把马寡妇肚子里的孩子除掉，因为他知道，凭借他现在对村子里人们的掌控，以及人们对牛结实的仇视，想要杀他有的是机会，而那个孩子，人们都还抱有可笑的怜悯，但其实，这两个都不能留，一个是他现在的敌人，而另一个，很可能成为将来反抗他的那一个人！ 这个时候，马寡妇站了出来，她已经爱上了牛结实，为了救下牛结实，她宁愿牺牲肚子里的孩子！ 牛结实也在孩子们的通风报信下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可以容忍他们对付他，因为他一直视他们为亲人，他平时的恶作剧，有很多都是为了能够引起他们的注意，有些是为了他们好，有的则是为了破除村子里的那些陈旧的错误的规矩，所以，当他们对付他的时候，他能忍。 但是，当这件事情涉及到他的后代，他终于无法容忍了！ 一瞬间，怒火达到了最高点，他拿着刀，冲向了牛医生的家，那一刻的牛结实，是真的想要杀光，把每一个想要针对他孩子的人，都杀光！ 他带着孩子们冲进了牛医生的家，在那里，孩子们发现了真正属于他的那一片根本没有病的x光片，这一刻，他真正明白了所有人针对他的阴谋。 然而，也是在这一刻，他忽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那都是他的乡里乡亲啊！是在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之后，你一口水我一口饭把他养活大的人啊！而现在，他们，也是真切的想要他，以及他的后代去死啊！ 真的去杀掉他们吗？他下不去那个手！ 可是如果不下手，他的孩子就危险了啊！ 也就是这个时候，马寡妇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为了让他活，马寡妇取走了牛医生给的打胎药，却被牛结实发现，大怒之下的牛结实差点对马寡妇动手，经过马寡妇的手语解释他才明白，她想让他活，所以只能让腹中的孩子死！ 他死，或者孩子死，这已经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一夜之间，牛结实仿佛变了一个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 演技爆发以及瓶颈 感谢浩瀚de绵羊的打赏~ 感谢大家的月票~ ………………………………………………………………………… “咔！” 管琥出声喊停了拍摄。 没第一时间做出执导，而是一只手摩挲着下巴沉默思考着。 前面几天的拍摄很顺利，先是牛结实爆发想要杀人的那一场戏，黄博的情绪特别到位，原本演的就是一个恶人，这时候一拿上柴刀，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加凶狠。 他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狼一样，寻找着那些想要他孩子命的人。 黄博拍这一段的时候完全入戏了，喊了咔之后状态还没回过来，往那一站，连他的经纪人都不敢往跟前凑。 他也不动，就站那，拿着那把柴刀，仿佛等着人过来砍一样。 最后还是张步凡大着胆子过去，把这货的刀给拿了下来，大家伙儿这才总算稍稍安心了点。 之后则是和于男的对手戏，相比起之前的床戏，这一场又完全不同，两个人都有一种“豁命”的感觉，一个是为了救爱上的男人宁愿不要肚子里的孩子，甚至可以搭上自己的命，而另一个为了孩子却可以杀任何人，包括自己！ 这一段对手戏，有两个地方，黄博简直是把演技攀到了极点。 一段是他从外面回来，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打胎药，误以为马寡妇和其他人联手想要把他的孩子干掉的时候。 黄博对着于男，先是狠狠一巴掌。 这一下完全没有留手，一巴掌下去，于男的脸直接肿了起来。 而黄博还没停，又抄起一个罐子，对着于男，差一点就要砸下去的样子，那一刻，他的眼中含泪，一张脸上的表情完全扭曲。 那是对于想要害自己孩子命的人的痛恨，是因为于男也要和其他人一起害自己的失望，还有不忍——他也爱上了这个女人，他不忍心对她动手。 这一段演的太好太真实，以至于管琥都忘了喊停，直到剧组里一个化妆师姑娘忍不住哭出声儿来，全组的人才反应过来。 而还有一段，则是于男和黄博在到底保谁的命上发生了分歧，于男要救黄博，而黄博要孩子的时候，于男直接趴在了二楼的栏杆上准备一跃而下，用自己母子两人的姓名来救黄博的时候。 黄博，或者说牛结实，这个向来混不吝的人，就这么跪了下去。 他的眼中含着泪，整个人显露出前所未有的怯懦，结结巴巴的说着。 “我……我嘛。” “我来，我来……我来，我来。” 他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强势，从命令，到商量，再到如今的哀求。 他撕开装有打胎药粉的包，就那样一口一口，连着包装纸和里面的药粉，生生的吞了下去，同时用卑微到了尘埃里的语调向于男说道：“回去，回去啊，回去，我……我来我来。” 纸包里装的当然不是什么药粉，就是一些普通的可食用粉末，有点像沙子，可以想见，那样的东西吃一口在嘴里，然后顺着糊到气管里，不咳出来就不容易了，还怎么说话，这已经不是演技可以控制的了，只能ng。 但是，就算是因为咳嗽ng的那几次，黄博的状态也是极为恐怖的，他一边吞着，一边咳着，一边说着台词，一边还继续吞着。 就仿佛如果他不把这些吃了，于男就真的会从那上面跳下来一样！ 甚至有一次，他直接被药粉噎的一口气没上来，直接翻了白眼。 还好道具组一直在边上候着，一见不对，都不等管琥喊了，直接冲上去灌水！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一段终于拍完，而过的那一次，已经不只是化妆的姑娘哭了，张步凡和管琥一抹脸，才发现自己的脸上也是湿的。 再看周围，除了极个别的人之外，无论男女，几乎人人带泪！ 而奉献了这样一段表演，黄博付出的也不仅是演技，还有身体上的创伤——因为吸入太多的药粉，他第二天嗓子直接肿了起来，完全失声，休息了两天才恢复过来。 嗯，附带一说，因为寨子的地面凹凸不平且极为湿滑，又有大量的奔跑和骑车戏份，黄博和任大华两人经常受伤，各种药品在这个剧组里已经成为了常备品。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可以说状态全开的黄博，却在接下来的戏份里出现了问题。 接下来，就是牛结实的心理完全崩溃，为了孩子，他决定牺牲自己，于是给自己打了一个棺材，拖着离开了村子，并最终倒在了进村的路上。 这里的牛结实与之前的牛结实完全不同了。 之前的牛结实，身体健壮，只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而此刻的牛结实，其实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他的头发变得花白，两颊深深凹陷，看上去憔悴无比，真的像一个重症病人一般。 这一刻的牛结实，已经完全绝望。 这天的拍摄，黄博一到现场第一件事就是化妆，几位化妆师画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他的妆弄好。 发型还是那个发型，但是颜色已经变成了灰白色，而两边脸颊也变得深陷，其实不是真的陷了下去，而是用了色差的效果制造出视觉上的感受。 反正，只从外形来说，他与之前的那个他确实已经有了巨大的变化。 所以，管琥喊咔，不是因为外表的问题，而是…… “还是状态不太对，怎么说呢……”管琥终于开口，依旧在对着监视器一遍又一遍的看。 “对于牛家村，还有村里乡亲的那种眷恋感觉是够了，但是，还不够绝望。”张步凡站在边上开口道。 没错，还不够绝望！ 网上流传着一句话，你经历过绝望吗？ 对于这个问题，百分之九十九甚至更多的人应该都会回答没有，黄博当然也没有，所以，对于绝望这种感觉，他只能靠着自己的领悟来演。 但是很显然，他的领悟还不够，不够深刻！ 已经连着被咔了快10次了，黄博也有些无奈，他也走了过来，看监视器，看了几遍，自己也开口道：“确实不对。” 随即又摇了摇头，“我现在暂时找不到其他感觉。” 张步凡摸着下巴想了想，开口道：“我倒是有个办法来着，就怕你撑不住。” 黄渤一扭头，这几天演戏带着的凶相自然流露，笑的特凶狠的说道：“我会撑不住？别特么逗我，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关小黑屋 “从今天开始，接下来的三天，你就在屋里呆着，我们不进来叫你，你别出来，没问题？” 张步凡看着黄博问道。 “切，这就是你说的办法？”黄博一笑，也不废话，转身回屋。 “咔嚓。” 门被锁上，张步凡看了看自己手中提着的袋子，里面装着黄博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 接着他转头，对刚被叫过来的宾馆经理说道：“请问，能单独把这间房的供电和供水都停了吗？” 虽然疑惑于张步凡这样做的目的，但经理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麻烦您把电和水都停了，直到我们告诉您可以再次供应了，您放心，我们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的。”张步凡说道。 等经理走了，张步凡又转向黄博的经纪人，说道：“从现在开始不要给他饭吃，水也只在一日三餐的时候各给一瓶，嗯，小瓶的矿泉水。” 经纪人有些为难，但是面对管琥和张步凡的目光，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最后张步凡看向管琥，“摄像头都布置好了？还有负责敲门的人。” “你去我房里看看不就知道了。”管琥说道：“对了，每隔半小时敲一次门就够了？要不要每隔十五分钟就敲一次门啊？” “你特么比我还狠。”张步凡笑骂道：“足够了，他现在的状态还有些在戏里面，本来就没法睡好，只要保证一直有人骚扰他，他几乎不可能睡着，而且不是有监控么，万一看到他睡着了，找人弄醒他不就好了。” 接着他苦笑着遥遥头，说道：“博儿这次是真的狠，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入戏入的这么深的，就是担心他的状态我才把他关在这，不然，肯定还是瑶寨的石头屋子更好，那特么才是真正的小黑屋，在那种屋子里关三天，正常人都特么能整疯了。” 没错，张步凡想到的办法就是这个，简单来说就是关小黑屋，断食断水隔绝一切交流，让黄博能够真切的感受到饥饿和孤独的绝望！ “这法子真可以？不会出什么问题？”管琥还有些不放心。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但总得试试，比什么都想不出来强吗，至于问题肯定没有，你们就继续进行拍摄，我会在这边盯着的，保证不会出事。”张步凡保证道。 管琥还是不放心，但确实如张步凡所说，也没其他办法了，按黄博自己的话，要是没有点其他东西刺激着让他出状态的话，这一出很难演好了。 ……………… 所以为什么说演电影，尤其是能演好电影的人都是狼灭呢。 说关三天就关三天。 这三天张步凡也没跟剧组，就在管琥的房间呆着，看着监视器。 看着黄博从一开始的平淡，到逐渐焦躁，到最后完全暴躁的整个过程。 因为之前几天的戏份，黄博的状态本就不完全对，进了房间之后整个人也是沉默的，坐在那发呆，不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想开电视发现没电，于是就在房间里到处走，后来又走到窗户边上往外面看。 这就是张步凡选在酒店而不是瑶寨小黑屋的原因了，窗户没封死，能看出去，稍稍调节一下心态。 刚开始的时候这么做确实有用，原本显得有些不定的黄博，在看了看窗外之后整个人状态又好了不少，于是又回到床上躺着。 只能躺着，睡是睡不着的，因为每隔半小时就有人过去咣咣砸门，而张步凡也在看着，如果这半个小时间隔里黄博但凡有一点要睡着的趋势，他亲自去砸门。 砸门其实不只是不让睡觉，对于心态也是一种扰乱。 很快的，黄博就被砸的烦了，开始冲门外边，“别砸了！烦不烦啊！” 但没人理他，该砸继续砸，于是，他的脾气渐渐火爆，从喊变成了动作，拿着枕头砸门，后来干脆外面砸他里面也对着砸。 到了这个时候，再看窗外已经不足以平复他的心境了。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整一天没吃饭，连水都没喝一口，这个时候的黄博已经有点没力气了，对于外面依旧没停的砸门他也懒得管了，往床上一躺开始装尸体，只求在人家敲门那空隙里，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可很显然，他低估了张步凡和管琥的阴险。 剧组不缺人，白天的时候分配了三个人，隔半小时砸一次门，到了晚上，这个数量提升了三倍，隔不到10分钟就去砸一次门。 在这样的情况下，黄博熬过了第一天晚上，到了第二天早上，眼看着就要爆发了，一瓶矿泉水稍稍浇熄了他的怒火。 “张步凡你大爷，给瓶水居然也只给小瓶，你太特么抠了！”黄博这时候还有力气调侃骂人。 当然，也就说这一句，他现在已经有点没力气骂了。 张步凡和管琥还有一点特别狠，就是只告诉黄博要关他三天小黑屋，却没告诉他会停电停水停吃喝，所以当黄博自己发现这些的时候，更绝望。 现在整个房间里，只有马桶有水，他还没有失去理智到跑去马桶弄水喝，所以这一个小瓶的矿泉水就显得格外珍贵。 他也是有经验的，没有一口给干了，只是吞了一小口润润嘴。 外面，砸门声依旧非常有节奏的隔一段时间响起来，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像昨天那么有力气了，还跟外面对着砸。 不过心气儿还在，靠在床上，一有人砸门，他就骂一句。 就这么的又过了一天，这中间，张步凡“大发慈悲”的给了他俩小时的睡眠时间，没让人去打搅他。 俩小时，足够一个非常困倦的人进入深度睡眠了，然后在这个时候，张步凡悄悄进去，一脚把他踹下了床，转头又跑出了门。 不让人睡觉很难受，而人在极度困倦的情况下进入深度睡眠又被人粗暴弄醒，那就更难受了。 于是，黄博又暴走了，这一下，他之前在拍戏的时候积攒的那些情绪状态终于完全的爆发了出来。 他猛的冲向房门，疯狂的砸着门，一边砸门一边凶狠至极的骂道：“张步凡，你丫给我开门，看我他妈弄不弄死你！老子要弄死你！” 当然，依旧没人理他。 就这么的，第三天到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绝望 呃，206和207章出来了，不过……将就看…… …………………………………………………… 你问一个演员，最长有多长时间没睡觉的，基本最短的能告诉你超过48小时，长的那就没边儿了。 但是他她也会告诉你，这个过程是“几乎没睡觉”，但中间总会有或多或少的休息时间，抓紧时间休息，这已经成了一个演员的必备技能之一。 但是现在的黄博不一样，他是这么长的时间里，真真就只睡了那两个小时，还被张步凡粗暴打断了。 而且，他已经两天多没吃饭了！ 至于水，每天三瓶的小瓶矿泉水，真的也就够润润嘴的了，到了第三天，黄博已经尿都尿不出来了。 就在这样的状况下，黄博经历了前面三个阶段之后，终于进入了第四个阶段。 现在的他对于什么砸门之类的状况已经完全不理会了，一直缩在床上，说好听点是保持最后的那点体能，但其实说白了，他整个人已经完全委顿了。 心气全无，说的就是现在这个状态的他。 他躺在床上，也没睡着——现在的状态很奇怪，明明困倦欲死，但就是睡不着。 他就那样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从昨天下午开始他就已经不看窗外了，之前看还能平复心境，现在看却只能让他更加发疯，这里就是个牢笼，他能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却逃不出去，这也是个不小的刺激。 这样的状态，你说是绝望么？没人知道，因为没人经历过，但是也绝对不怎么好了。 而这个时候，距离之前定下的三天，还有接近12个小时，现在才是第三天的半下午而已。 那边，黄博关了两天多没闭眼，张步凡就真的陪了他两天没睡觉，嗯，这当然没法比，毕竟他有吃有喝，人家黄博断水断粮。 看到这样的黄博，张步凡掏出了电话，也不管那边现在是不是拍摄时间，一个电话就给管琥打了过去。 这两天，管琥和张步凡换了房，白天照常拍摄，到了晚上休息了，也会过来看一看，同时也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是不是在拍摄，时刻手里拿着手机。 这个时候一看是张步凡来的电话，他也不管正在拍摄了，直接站起身就接电话。 这时候文幕野的作用凸显出来了，他第一时间坐到监视器前，说道：“这条过了，咱们保一条！” 管琥已经和张步凡说上了，“怎么了？出事了？” “没。”张步凡解释道：“我是觉得，博儿他差不多了。” 管琥想想，“这不距离之前说好的还有半天么？要不要再等等？” “等你大爷。”张步凡笑骂，“咱们这么做是为了给他找状态，不是要折磨他，既然现在状态已经有了，还特么继续折腾什么啊？” “也对。”管琥说道，同时一抬手给自己一嘴巴，刚才那话说完他自己就觉出不对了。 “那我现在回去？”管琥问道。 “不用。”张步凡说道：“他状态是有了，不过也暂时没法拍了，我给他弄出来，稍微整整，休息一下，其他的明天再说。” 黄博的房间终于再次开始供水供电了，但是黄博不知道，他都没注意到卫生间的灯自己亮了——之前为了看有没有电一顿乱按过，结果开了就没关。 直到张步凡进来了，他才总算有点反应了。 “三天到了？”他开口问道。 其实从第二天的晚上开始，他就没开过口，现在一开口，声音完全是哑的，感觉嗓子被撕裂了一样，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以及一种不知道什么的意味，让人听着就觉得有一股凄凉的感觉。 “没。”张步凡说道：“现在是第三天的下午。” “那你进来干什么？出去。”黄博说道。 这人对自己狠起来，那是真的狠，都这样了，还在乎那三天呢。 张步凡一笑，他也差不多三天没睡觉了，状态也不好，这一笑，实际上就是扯了扯脸皮，绝逼是他最难看的一个笑容，没有之一。 他冲黄博说道：“你不觉得你状态已经对了么？” 说了两句话，黄博的嗓子状态稍微好了一点，说道：“我特么已经不知道什么状态不状态的了，我现在就想吃顿好的，然后睡一觉，要不然，干脆让我去死算了。” “好，那就吃顿好的。”张步凡说道。 后头，黄博的经纪人早就拿着食物在那等着了，听到这句话赶忙过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好吃的，就是白粥而已，这货饿了将近三天，吃大鱼大肉容易把肠胃弄坏。 黄博在经纪人的帮助下，一点点把白粥喝了，又躺回去，依旧睁着眼。 “怎么，还不睡？”张步凡问道。 “不能睡啊，不能睡。”黄博说道：“我怕睡这一觉，又把状态全睡没了。” 张步凡又笑了，说道：“睡，你放心，你现在就是金丹炼出了元婴，已经突破了，这场戏啊，再也难不住你了。” 黄博似乎就在等这句话似的，张步凡那边声音都没落下，他已经双眼一闭陷入了沉睡，这呼噜声，前所未有的响亮。 你体会过绝望吗？ 别人不知道，但是牛结实肯定是绝望的，那把打胎的药粉吞下去的行为，更像是一种决绝，那一刻的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啊，要死了。 所以，他的绝望和一般人的绝望还有不同，里面带着一丝明悟的豁达，以及对马寡妇，对自己的孩子，以及对牛家村的不舍。 饿上三天饿不死人，可能也饿不瘦人，但绝对能把人饿的憔悴了，现在的黄博都不用化妆师再化妆了，整个人的状态就是牛结实的状态。 他顺着梯子爬上了房顶，对着周围说着，“不要再整喽，不要再整喽！我最多活不过两天喽！放心了啊，不要再整喽，放心……” 不需要什么滴眼液之类的东西，更不用去积攒情绪，当他蹲下来转过头，面对镜头的那一刻，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这一刻已经不能用丑不丑来形容了，双眼里充满了血丝，眼皮高高肿起，让眼睛都无法完全睁开，两颊实打实的深陷了下去，因为三天没有打理，整个人乱糟糟的，嘴巴微微张着，就像一条离了水的濒死的鱼！ 而这一切的一切，配上那一双完全黯淡了下去，再没有一丝“生”的意味的双眼。 只一眼看过去，都不用任何的解释，你就会明白，这，就是绝望。 这一刻的黄博，就和牛结实一样，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第二百一十九章 开始轧戏了 就像张步凡说的。 经历了那三天的黄博，整个人就和从金丹炼出了元婴一样，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原本找不到感觉的戏份，现在演着却是特别的顺畅，于是，卡了将近一周的拍摄进度，总算又一次回到了正规。 5月，就这样过去。 进入到6月，眼看着这部电影的拍摄就已经有两个月了，也差不多进入到了拍摄末期，在羌寨这边的戏份大部分都已经搞定，最多再有10天就会全部完结，接下来剧组会转回京城，进行一些剩下镜头的拍摄。 像是马寡妇被沉江的戏份。 管琥在文川周边找了很久，也没有能够找到一条他心目中的河流，结果反而是京城那边的人给了他一张照片，让他最终决定这一段整个回京城去拍。 当然，这些都和张步凡没啥关系了，因为这货在这一天就离组了。 没办法，宁皓那边还有一部电影急等着开拍呢，之前张步凡可是和人家约定好的，要从选角开始做的。 还好，这边是自家兄弟，而且管琥也清楚，其实真算起来，是人家宁皓先找上门的，他才算是插队的那一个，所以大手一挥，放人。 其实要放的不只是张步凡，还有黄博，这货也答应了出演宁皓的那部电影，不过还好，这一次不是主角，而是配角……不，配角都算不上，就是个客串，所以他完全可以等到这边完全杀青后再过去。 为此，这几个货把张步凡一顿调侃。 “我见过不少演员轧戏的，你特么一个编剧还轧戏，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嘿。”管琥抱着瓶啤酒，边喝边调侃。 这货作为导演，也是各种行使“导员的特权”，这次找了个借口，黄博之前为了演好那段戏付出太多，太苦，于是给剧组放一天假，大家随便干什么，只要别耽误第二天拍摄就行。 实际上也算是给张步凡送个别，顺便的蹭一顿他的饭。 这里可是川省，张步凡从小学的就是川菜，不让他做一顿那可太说不过去了，于是，又一次借了人家宾馆的厨房。 黄博也抱着一瓶啤酒，拍完那一段戏，他缓了足足一周才总算是恢复正常了，也跟那调侃，“哎，你这话可不对啊，谁说张儿不是演员了，人家可是刚拿了金马最佳新人呢。” 这次就连文幕野都开腔了，“哥，我们学校对学生有几点强调，第一个是大一不准接戏，还有一个就是身为演员，尽量不要轧戏，我导师还教我们，如果碰到轧戏的，以后都尽量不要合作。” 张步凡才不吃这一套呢，一抬手，一个中指。 几个人碰了一杯，管琥又问道：“哎，这俩电影都是你弄的本子，你给做个对比呗？” “比什么？”张步凡瞥他一眼，总觉得这货是在拱火挑事儿，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这两部电影没啥可比性，你这还是和《斗牛》一样，就奔着拿奖去的，宁皓那个纯粹是为了票房，这事儿你可以问博儿，他应该更清楚。” 黄博点点头，“那货那阵子正好被《无人区》的事情折腾的要疯，就瞎比弄了一个本子，我当时看了，就感觉那是那货所有本子里最烂的一个，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只答应客串呢，不过被张儿重新弄完，应该会好很多了。不过，就像张儿说的，那本子就是一个商业片，和《杀生》没什么可比性的。” 边上文幕野边吃边说道：“就没有文艺性和票房都兼顾的么。” 管琥笑道：“有啊，当然有，不过想拍出这种电影可没那么简单，别说文艺性和票房都兼顾了，我特么现在连其中之一都还没走到头呢，总得先把一个走到头了，再说另一个。” 文幕野想了想，赞同的点点头，同时若有所思。 张步凡最后笑道：“我就安心的闪人了啊，你们在努把力，我可是等着拿奖呢，你们要是不多弄几个奖杯回来，我告诉你我可没完啊。” 管琥一拍桌子说道：“你等着，告诉你，今年，绝逼不可能再特么有双黄蛋了！” 所以说这货记仇呢，他和黄博双黄蛋的事情，现在还记着呢。 ……………… 第二天一早，张步凡前往双流国际机场，登上了前往魔都的飞机。 为什么是魔都呢？因为他要先去接一个人。 下了飞机，没出机场，直接转往候机厅，都不用找的，一眼看过去，那个被一群小姑娘包围在中间的就是。 “关谷君，你真的像电视剧里那么温柔吗？” “关谷君，你有没有觉得你有点大男子主义啊？” “大男子主义怎么了？关谷君的大男子主义那么可爱那么帅！如果我是唐悠悠我也喜欢他对我大男子主义！” “……” “各位姑娘，他叫王传军，不叫关谷君。”张步凡走了过去，为那个在女孩包围中，却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的人解围。 “我们就喜欢叫他关谷君，你谁啊？你管得着么？”一个姑娘特横的说道。 “我啊，是他哥。”张步凡笑道，同时往前一步，直接把那姑娘给挤边上去了。 “你……”那姑娘似乎就想要发火。 然而俩男人连看都没看他，王传军看到张步凡，脸上总算有了笑意，叫道：“哥。” 一听这称呼，那姑娘没法发火了，真是她们偶像的哥啊。 张步凡笑道：“票买好了？吃饭了没？没吃饭咱先去吃个饭，大概还3个小时飞机才起飞？” “都听你的，哥。”王传军说道，就准备跟张步凡走，最后想了想，还是停下步子，对那群小姑娘说道：“谢谢你们对我……对关谷神奇这个角色的喜爱，但我真的不叫关谷君，我叫王传军，谢谢你们，再见。” 可惜，他说的认真，人家却并没有当回事。 那些女孩里面就有人冲着他尖叫。 “啊啊啊啊！关谷君笑起来真的好帅啊！” “关谷君我爱你！别娶唐悠悠了，你娶了我！” 俩人也不理，直接走人，不远处一直拿着手机给这边录像的张墨看到俩人摆脱了那群姑娘，于是也收了手机——这是张步凡嘱咐他做的。 张步凡拍了拍王传军的肩膀，笑道：“再等一等，到时候啊，他们都会知道，你叫王传军。” 第二百二十章 角色推荐 貌似限免了？居然是朋友告诉我我才知道，多亏了大家的支持，也请大家继续支持，星空拜谢~ …………………………………………………………………………………………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术小编？看着有些眼熟。”宁皓看着面前瘦高的王传军，做沉思状。 “《爱情公寓》，关谷神奇，你估计没看过，但嫂子应该是看过的。”张步凡介绍道。 “嘿你还真说对了，我说那么熟悉呢。你好你好，我是宁皓。”宁皓冲王传军一伸手。 “宁导你好。”王传军客气说道。 在来的飞机上，张步凡已经给他介绍了情况，其实都不用介绍，一早就把剧本给他了，当然不是全部，这是行业规矩，张步凡也不能仗着关系近就随便把全部剧本给人。 虽然只是一个配角，但王传军依旧很重视，他现在的状况说起来其实有些尴尬，《爱情公寓》第二季已经上线，一如之前的高人气，而第三季也已经在计划之中，不日即将开拍。 但是他……不，不只是他，应该说是所有《爱情公寓》的主角都遇到了同样的问题，那就是《爱情公寓》之外，竟似乎无戏可拍了。 倒是有不少综艺来找他，像什么《星尚之旅》，嗯，反正张步凡没听过。 所以，张步凡当初联系他，让他留出档期，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什么留出档期，是根本就没事可做。 而且重要的是，这才是他理想中想要拍的东西，而不是那种疯狂抄袭东拼西凑的玩意儿。 其实张步凡对他的情况很清楚，所以一直也在想要帮他。 当初《人在囧途》的大伟，张步凡其实第一反应就是找他，只可惜实在太急，根本没给他机会联系王传军让他过来，张步凡自己只能赶鸭子上架。 宁皓笑道：“我和张步凡的关系很铁，他推荐的人我百分百相信，你也不用试镜什么的了，咱就这么定了。” 王传军连连点头，“谢谢宁导，我一定好好演。” 于是就这么定了。 ……………… 一般来说，一位有一定成就的导演都会有自己的班底，这个班底不只是说演员，也包括了剧组的工作人员，副导演、剧务、摄影、灯光、道具等等等等。 宁皓也是如此。 其实现在还处于前期筹备时期，剧组都还没建起来，不过宁皓反而不急这方面的，该通知的早就通知了，也就是一通电话的事情而已。 除此之外，电影的绝大多数配角也基本都选定了，这些都不用劳烦张步凡了，所以，他让张步凡来选的角色，其实和管琥那边让张步凡定医生和牛医生的情况差不多，就是有那么几个重要角色还没拿定而已。 “主要是这几个角色，男女主角小东北和顾茜茜，还有这个鈤本军官鸟山幸之助，对了，还有那个神父。”宁皓拿着几分资料递给张步凡，接着介绍道：“最主要的问题是这个小东北，说实话，我是一点想法都没有，见了好几个演员了，没一个能让我满意的，至于其他几个，我倒是都有点想法，你看看合不合你意。” 张步凡挨个的看那些资料，女演员程园园，这位张步凡完全不认识，女演员这块他认识的本来就少，而且不像男演员那么关注，倒不是轻视女性，只是自己女朋友就是演员，所以在这方面他总有一种类似“避险”的念头。 看看照片，很清纯的感觉，倒确实挺符合剧本里那个傻白甜的设定。 他随手把这份资料递回去，说道：“女演员方面我没想法，我倒是想让我媳妇儿来的，可惜人家没档期。” 宁皓笑道：“你特么倒是懂得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那是。”张步凡一点没不好意思，反而挺得意，“我媳妇儿长的那么好看，名气也够大，要真能来演那是你福气。” 接着往下看。 “咦？”他疑惑的又反复看了看手中那份资料，冲宁皓扬了扬，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本山叔？” “我就是想到他了，不过我估摸着可能性不大。”宁皓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这份资料不是人家投递来的，是他自己找人捣鼓出来的。 “呵呵，那不是可能性不大，是根本不可能！”张步凡嗤笑道：“人家现在可是顶尖的腕儿，这几年的重心又都在他那个什么本山传媒上，怎么可能有空跑你这来演个小配？说句不好听的，您哪根葱哪头蒜啊？不过……” 他话锋一转，说道：“你这倒是给了我一个思路，本山叔请不来，你可以请他的老搭档啊，范玮大爷，说实话，这位的演技我觉着比本山叔还好，他那张脸……哎呦，不知道你看没看过《非诚勿扰》，那张脸往那一摆，自带笑料。” 宁皓摸着下巴，点点头说道：“没错，我找人去问问。” 张步凡接着看，“这个山崎敬二真是个鈤本人啊？” “是啊。”宁皓点头，“这位是二外的学生，普通话说的也不错，他09年才入的这一行，之前演的也都是鈤本军官的角色，我觉得挺合适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另外一个人了。”张步凡说道：“你看过《天天向上》吗？” 宁皓反问，“你觉得呢？” “呸，你个生活乏味的老男人，电视剧不看，综艺你也不看，你说你还能看点啥？”张步凡鄙视的看宁皓，然后说道：“这位我是在《天天向上》认识的，不过人家是实打实的演员，而且演艺经历比这位敬二可丰富多了，哎对了，那也是二，不过人家叫浩二。” 宁皓再次点点头，“行，我找人跟他沟通一下。” 张步凡那边已经不看资料了，因为没了，四个演员，就三分资料，他看看宁皓，“这就没了？小东北你是真的连一个稍微觉得不错的都没有？” “真的没有，有名的没有明的，三十岁以下的演员我最近见了几十个了，真是连一个凑合的都没有。”宁皓一耸肩说道。 张步凡一抬手，“那也让我看看你都见了什么人啊，万一我给你推的是你见过的那多尴尬？” 宁皓显然也有准备，起身跑到自己办公桌上一顿翻，一会儿拿出一张纸来，过来递给张步凡。 张步凡一看，上面全是名字，后面还画着圈圈叉叉之类的，应该是宁皓确实经过了一系列筛选，不过无一例外的，每个名字的最后面都是一个叉叉。 “嚯，确实够多的啊，你这一点就比管琥强，那孙子眼界忒窄，我给他推荐张毅他居然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张步凡说道，现在的他和那时候的管琥差不多，这纸上的名字，他有一半都没听过。 想了想，他问道：“这些人，都演过影视剧？” “也不全是，有几个是学校里的新人，我找那几个学校的老师要来的名字。”宁皓说道。 “所以说，影视圈看过了，艺术院校也看过了……”张步凡接着思考，然后问道：“那……话剧圈你问过没？这本来就是一出闹剧，小东北又是个那种货色，说不定找位话剧演员来效果反而更好，这个我建议你去问问争子，话剧界他熟，应该能给你带来惊喜。” 宁皓一拍脑袋，“哎呦卧槽，看我这脑子，我特么怎么没想到呢？” 你等会儿啊，我打电话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这头咋这大啊？ 呃，没有么？我是从朋友的手机app上看到的……他看我的书不花钱，然后看到书封面上写着限免…… 果然，没通知就是假的，估计是和手机绑定或者某个渠道的…… ………………………………………………………………………… 剧组完全组建完成，结果主角还没有，这样的情况见过没有？ 《黄金劫案》，不，现在被宁皓正式命名为《黄金大劫案》的这个剧组就是这样。 嗯，就叫这个名儿了，至于为什么要加那个大，张步凡也不知道，他也不问，反正无论有没有那个大都一样难听就是了。 张步凡推荐的人，宁皓都用了，就比如范玮大爷，又比如饰演那个鈤本军官的，虽然都是二，但最终用了浩二。 等到准备用别人了，一打听才知道，这位真的不简单，不只是演艺事业开始的早，参演的影视剧非常丰富那么简单，居然还在今年被中华人民日报旗下的环球时报评选为2010年度最优秀外国艺人，给颁发了一个奖。 顶着国字头的媒体办法的奖项，而且据说，这奖是头一次颁发给鈤本人。 光这一点，宁皓之前看好的那位就有点不够看了。 很快的，剧组组建完成，而这个时候，宁皓已经带着先期人员跑去魔都了。 没错，就是魔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一部发生在东三省春城的电影，拍摄地点居然在魔都…… 张步凡也没想到，要知道这样，他还何必拉着王传军跑去京城呢，在魔都等着宁皓来不好么。 等他们到了魔都，徐争那边也给回了消息，他还真推荐了几个人，不过这几个人都不在魔都，而在京城。 折腾不？折腾啊，折腾的张步凡都想揍宁皓了。 还好这次宁皓没在让张步凡回去看人，而是让那几位分别发了几段表演镜头过来，其实就和当初管琥找那几位张步凡推荐的人一样。 然后，张步凡就和宁皓一起看片儿……嗯，是看人家的表演片段。 当看到第三个人的时候，俩人同时出声，“呦。” 接着，俩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张步凡先开口，“就他了？” 宁皓还是多思考了一下，毕竟后面还有几位，不过最后，他还是一点头，“就他了！” 他就准备去给这位打电话去联系，结果被张步凡叫住，“哎，你有没有发现，他的头……似乎比你还大哎。” “你大爷。”宁皓一竖中指，打电话去了。 于是，这部电影最终的这块拼图就这么完成了，宁皓也不磨叽，剧组开始迅速集结，不到一周的时间，剧组集结完毕。 拍摄开始。 中华人，没几个没听说过横店影视城的，再其次，京城跟前的怀柔影视基地，但是估计很少人知道，魔都还有个魔都影视城，这个影视基地的名字还特有意思，叫车墩…… 这就是拍摄地了。 张步凡在拍摄开始的5天前，终于见到了由他和宁皓一起选定的主角，这位是纯纯的东北人，83年出生，对于魔都到也不陌生，因为他就是上戏表演系毕业的学生。 嗯，他叫雷家音。 他其实也不算是纯粹话剧圈的人，在此之前也有过不少演出经历，像什么《和空姐一起的日子》、《杜拉拉升职记》之类的，对了，还在《武林外传》里出演过。 当然，都是配角，而这部电影，则是他主演的首部影视剧。 “宁导您好，张编您好。”这位下了车，第一时间小跑着过来和俩人握手。 而张步凡和管琥则在打量他，别说，光从外表看，他就挺适合演小东北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自带几分痞气和喜感。 他穿的也挺普通的，一条牛仔裤加一件白体恤，最最日常的穿着，反而可以比较清楚的看出一个人的外表来，这里的外表不单指长相，还有体型。 他身高挺高，目测185左右，比张步凡还高出不少，站在宁皓面前得低头看他，高倒是挺高，但是有些偏瘦，那身白体恤都有点撑不起来的样子。 然后，在这样瘦高身形的比对下，一个特点就凸显出来了。 “你好你好。”张步凡和他握手，同时还盯着他看呢，看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你有一个特点？” 雷家音一笑，说道：“头大对？我从小就这样，小学的时候就得了个雷大头的外号，一直到大学同学都这么叫。” 他的头大是事实，但实际上也没大的那么夸张，主要是那有些瘦的身板儿一衬，就显得尤其大了。 呦，是个挺活泛的人，那就更好了。 张步凡笑道：“不过你这个特点在咱们这个剧组就不明显了，看到没，这也有一个。” 一边说着，这贱人还对着宁皓一顿比划，然后说道：“你们俩其实可以弄一个组合，就叫……巨头组合！” “滚你大爷。”宁皓抬脚踹他，然后对雷家音笑道：“你也看到了，咱们的编剧就是这么个逗比，所以咱们这部电影也挺逗比的，所以你千万别拘束，逗起来，嗨起来。” “没问题，这个我擅长！”雷家音也跟着笑，同时脑子却在转，组合……貌似挺有搞头？ 逗起来~嗨起来~ 然后，雷家音就真的嗨了。 “啪！” 这可不是打板的声音的声音，而是实实在在的巴掌声。 出手的，陶红。 出脸的，雷家音。 “咔！” 宁皓喊了停。 那边，陶红揉了揉手，雷家音揉了揉脸。 不是太冷漠啊，实在是ng的次数有点多，俩人都有点木了。 没错，不管什么戏份，拍多了人都会木，就像这场扇巴掌的戏份，不知挨打的脸木，打人的手也木啊。 这里的剧情是这样的，陶红饰演的大明星芳蝶，也是救国会成员为了探听黄金的消息，参加了运送黄金的大和银行顾宪明的派对，小东北因为之前从鈤本人手里救了他们，最终被他们所接纳，成为了她的司机。 小东北哪见过这种场面，脑子一热就拉着他的疯爹一起混进了派对，只为了能让他爹吃口好的，结果又管不住手偷东西被发现了，于是引发了一系列的闹剧，只差一点他和他爹就被毙了，而救国会一干人也差点暴露。 于是，愤怒的芳蝶对着小东北狠狠的出了手。 连着三巴掌，每一巴掌之间还带着台词。 陶红那边其实比较好演，只需要保持愤怒的状态，一边扇巴掌一边质问就行了。 但雷家音这边就不一样了，他不仅需要挨打，还要有情绪上的变化。 第二百二十二章 雷子啊 “啪！” “我说过什么？”质问。 “不关我……”特委屈，还得有点不爽和不屑。 “啪！” “我，说过什么？”语气加重的质问。 “不是，我……”依旧不知悔改，但是估计是被打疼了，所以稍稍有点怂了。 “啪！” “我说过什么？”依旧是这句质问。 “管好我，我的嘴……”完全怂了，似乎也有那么点被打醒了的感觉，总算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之前的危险，以及对面前这些人的一点点愧疚了，对了，还有惧怕，就害怕对方再来第四第五巴掌，所以不像之前那样梗着脖子了，开始有点往后缩了。 这就是ng那一段的剧情。 宁皓也挺孙子的，一般这种连着扇巴掌的戏份，其实都可以分镜头来拍的。 第一巴掌，加台词，ok咔，然后调整一下，下一镜。 他不这样，直接一台摄影机架在俩人中间，然后来回在俩人之间转来转去。 这样拍，就注定了巴掌得是真扇，你一下用演的，那边挥过来，这边一扭头，后期再配个“啪”的声音是可以的，但是连着扇，说实话没有人能保证每一下都那么真实保证不穿帮。 而且，也注定了雷家音的整个情绪的转换必须的特别快且流畅，两巴掌之间的留下的给说台词的时间其实特别短，再加上镜头在转，可能每一次停在他脸上的时间就只有那么1秒左右，他就必须要在这1秒的时间里把所有的那些东西都表现出来。 但很可惜，这个人是雷家音，虽然算不上初哥，但在演技方面与那俩货比，那真的比不上。 于是，ng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不关我……咔！”不够嚣张，刚开始的时候要死不认错，这种感觉没出来。 “不是，我……咔！”有点小怂的感觉不对，一下就完全怂了，现在必须是被打疼了，但还没认识到自己错误的那种。 “管好我，我的嘴……咔！”这里不仅要怂，你得躲啊，害怕对方继续扇过来的躲，但躲的动作又不能大，因为这还是个特写，动作大些就出镜头了。 咔咔咔咔咔咔…… 到后头，雷家音都已经忘记ng多少次了，反正至少10次。 而且，宁皓这货是真的坏，连着三巴掌的戏，明明雷家音在第一巴掌的时候状态就已经不对了，他却不喊停，非要等人家把这一镜演完了才咔。 于是，ng10多次，也就意味着雷家音已经挨了陶红30多巴掌，嗯，这还是往少里说了。 就这样扇，那俩人能不木么？ 宁皓摆摆手说道：“休息15分钟，大家都调整一下，来人帮雷家音处理一下他的脸。” 其实宁皓早就想喊休息了，结果雷家音也是个属驴的，主动要求多来几遍，结果，状态没找到，脸肿了。 其实边上早就有人等着了，宁皓这一喊立刻就赶了过去，这次都不给雷家音说话的机会了，一把扯过来，冰袋直接按在了脸上。 “导……嘶……”原本被打木了的脸，这时候被冰袋往上一按，不只是冰凉，痛感也一下出来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边，宁皓和张步凡聊上了，嗯，这次宁皓身边的副导演比之前拍《无人区》的时候少了不少，这是坐实了张步凡也算是副导演了，当然，张步凡自己不知道。 “我觉得他刚才的表现不错了啊，为什么不过啊？”张步凡问道。 宁皓冲张步凡招招手，张步凡凑耳朵过去，只听宁皓说道：“说实话，就单独这一场戏来说，他刚才的表演已经不错了，但是，他的那股劲儿，还没磨出来。” 张步凡恍然，对于宁皓这一点，他是听徐争和黄博都说过的，尤其是黄博。 当初拍《无人区》的时候，黄博比其他人都提前了将近一个月就到了边疆那边，之所以宁皓让他们那么早到那，就是为了磨他的演技，或者说的再准确点，磨他的那股子凶性。 具体做法和张步凡关黄博三天小黑屋差不多，不过内容不一样，他是直接把黄博给丢到一没人的大戈壁上，每天让人给他送饭，还都是素的，一点荤腥不带。 就这样，当一个月后把黄博接回来的时候，他看人眼都是绿的，仿佛真的敢杀人一样，演那个杀手自然的就手到拿来了。 这一次显然他又要磨雷家音了，说实话，张步凡还没达到他那个层次，也不知道他到底要磨人家哪方面的气质。 宁皓显然也看出来他不明白了，于是说道：“这小伙子人很开朗，让他演逗比，演小流氓都能出感觉，但是，他还不够怂，就是那种被奴役的小人物深到骨子里的怯懦，他这方面的表演还是流于表面了，但是这点又很重要。” 张步凡明白了，点点头说道：“如果没有怯懦到尘土里，后面的感情爆发就会不够。” “没错。”宁皓点头，“所以，还得磨！” 张步凡说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经得起你这么磨的啊，博儿他是这类人，但是你能确定雷家音也是这类人么？” 宁皓不是不能讲戏，但他讲戏一般都是针对演员对角色不够理解之类的，而演员自己演技方面，他向来是用磨的，在他看来，要是磨都磨不出来，那这个演员也就这样了，就像现在，他宁愿给时间让雷家音去自己琢磨，也不会去说。 不过还好，有个张步凡在。 他也不等宁皓说啥了，直接说道：“我过去看看。” 宁皓点点头，其实，如果在这样磨上一天，还是磨不出来的话，他也会去说，说白了，在这方面，他比张步凡更狠，也更有耐心。 张步凡走过去，那边雷家音正让人给脸上抹药呢，透明的药膏，能更快消肿，没错，挨了这么多巴掌，尽管陶红那边已经控制着了，他的脸还是有点肿起来。 当然，15分钟估计是不够用的，也没关系，到时候把药膏抹掉，再上点粉遮掩一下也还行。 张步凡开口道：“雷子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教戏 “嗯？”雷家音一愣，“哥，你前几天不是这么叫的啊。” 前几天，张步凡叫他佳音。 佳音…… 这特么还是张步凡的独特称呼，毕竟刚入组，谁谁都是叫全名的，就张步凡自来熟，来了这么个称呼，几天下来，雷家音也习惯了，没想到他习惯了，张步凡又改了。 张步凡闻言心里一笑，还行，心态很不错，然后说道：“我想了想，还是觉得雷子比佳音好听，后头这种叫法感觉跟叫个女人名字一样，怎么，难道以前没人这么叫你么？” “倒是有……不过一般都是叫名字，再熟悉亲近点的就直接叫我雷大头了。”雷家音说道。 “雷大头，太不大气了，要不咱再换个称呼？雷巨头？巨头兄？”张步凡说道。 “别，可别，哥，你还是叫我雷子或者雷大头。”雷家音急忙摆手，怎么觉得越叫越奇怪了呢。 张步凡又是一笑，经他这么一顿插科打诨，气氛总算是正常了。 没错，雷家音心态是好，但是身为一个演员，被不停了ng了那么多次，如果真的什么都不想，那就是缺心眼了。 雷家音就是这样，虽然说话挺正常的，但从张步凡过来，他眉头其实就没松开过，别说，这货眉头一皱，还真有那么点凶相。 “咱们，随便聊聊？”张步凡随手抽了个凳子坐下，对他说道。 “行啊哥。”雷家音说道，给他涂药的是他的经纪人，闻言一点不废话，直接收手闪人，给俩人腾出空间来。 “你是东北出生的是？土生土长东北爷们儿？”张步凡问。 “是啊哥，我东北纯爷们儿，上大学才去了魔都，你听我这口音，现在还没改过来呢，当时在学校我因为这个可是受了不少苦。”雷家音说道。 之前宁皓说张步凡是逗比，但实际上他小看了雷家音，这个才是真正的逗比，且有话痨属性的，大家一熟了，他一开腔就有点收不住的感觉。 “哎那你小时候打架么？就传闻来说，东北爷们儿都特别悍，从小的那种，你也一样？”张步凡接着问。 “我……我算是比较老实的那种。”雷家音说道，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眼神儿都在闪烁，“当然，要是有人惹我的话那我肯定不客气。” “那你有怂过么？就看人家巨牛逼，你跟他刚肯定刚不过，然后就怂了那种。”张步凡还在问。 “哥！”这是个重音，这货一指自己，“我，东北的！纯爷们儿！” “懂了。”张步凡点点头。 从小没怂过，或许知道怎么怂，但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怂到土上去。 张步凡又说道：“我刚才在和宁皓聊你刚才演的那一段。” 雷家音眼神一凝，也不问，就把张步凡看着。 张步凡笑道：“说实话，就你刚才的表演，不只最后一次，其实有好几次，都可以说是达标了的。” 他一抬手，往宁皓那边指了一下，说道：“但是，怎么说呢，那货惜才，他想要的不是你一场戏的效果，而是你在整部戏里的表现，或者可以说是你这个人的提升，而你现在表现出来的，还是有一点不足，这点不足，用三个字就能说明白。” 张步凡举起三根手指，“不够怂。” 雷家音有点懵，什么叫不够怂？我感觉刚才的表现还不错啊，整个过程的转变，到最后怕了陶红的巴掌所以往后缩那一下，应该够怂了？ 张步凡不知道他在想啥，也不去想，接着问道：“说说你对小东北这个角色的理解，或者，咱就说怂这一点。” 雷家音挠挠头，他对这个机会特别的珍惜和重视，所以对小东北这个角色也是下了功夫的，光是角色小传就写了好多，现在让他说，他还真有不少说的。 “我觉得，小东北的怂其实是根据他所面对的对象来的，就比如面对房东的时候，虽然也怂，但他知道大家其实都是一个阶层的，都是被鈤本人压迫的，所以他面对房东的时候，虽然有寄人篱下的讨好，但是并不怕她。” “然后是警察五哥，这个人抓了他好多次，算是鈤本人的狗腿子，半个统治阶层，所以在面对五哥的时候，小东北除了无比的谄媚之外，其实还非常的小心翼翼，不敢做出任何有可能惹怒对方的事情，就像五哥提出让他进去关两天这个要求，尽管他知道自己老爹可能在家挨饿，但他还是痛快的答应下来，这就非常怂了。” “分析的很到位，那么，对于救国会，以及鈤本人呢？”张步凡问。 “那就真的是害怕了，因为这些人都是随手可以要他命的，我觉得小东北在这样的环境里从小长大，又有那样一个老爹，肯定早早的就懂得了活着的重要和艰难，所以，对那些真的可以要他小命的人，他应该是真的害怕。” “没了？”张步凡问。 雷家音想了想，点了点头。 “其实。”张步凡开始说了，“他对救国会和鈤本人还是有不一样的。在救国会那边，大家都是一国的人，他知道只要他不真的做出卖国的行为，又或者出卖他们的行为，他们不会真的对他动手，所以面对救国会的时候，他的胆子会稍微大一些，而且重要的是，他知道他们不会对他老爹动手。” “但是鈤本人不一样，你也看了剧本，应该知道，挨巴掌之前的那场戏，就是鈤本人差点把他和他老爹都干掉的一场戏，在那里，他真切的体会到了死亡，尤其是他和他老爹都死亡的恐惧。” “这其实是两层，对？”张步凡看向雷家音，大头同学点点头，这确实是他没分析到的，张步凡接着开口道：“而就刚才这一场，就你挨巴掌的这一场，其实又是有别于这两层的。” “就像我刚才说的，小东北知道除非他出卖救国会或者卖国，他们才会对他动手，而在这一场戏里，宴会刚结束，他们都安全的出来了，所以他还没有清楚的认识到情况的重要性，只以为自己偷东西以及带老爹去蹭吃喝被鈤本人抓了丢了大明星的脸面而已，所以一开始才会是依旧是那种有点混不吝的感觉。” “但是，随着芳蝶一巴掌比一巴掌重，他终于感受到了她的愤怒，而且他也不是真的啥，挨了几巴掌之后其实有点清醒了，明白了自己刚才做的事情，其实也是把对方陷入了险地，重要的是，很可能破坏了对方的计划，这和出卖对方虽然不一样，但是差不了太多，就是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的而已，所以他开始怕了，也开始怂了。” “这就是第三个层次，说实话，我演技很烂，所以没法给你说演技，只能帮你分析角色了。”张步凡终于说完了，于是闭嘴，依旧看着对面。 雷家音开始思考，眼睛渐渐开始发亮。 张步凡一看，知道自己的指导有效果了，于是拍拍屁股起身，走回宁皓那边。 宁皓其实一直在注意这边，看他过来，问道：“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这个人我挺看好的。”张步凡说道：“对了，多休息一会儿，他脸上还没消肿呢。” 说完，跑到自己的椅子里去，抱着手机玩去了。 没错，在这个剧组里他的待遇又提升了，有位置坐了，不用老站着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救国 有位明星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被问到过这样一个问题——一个演员，到底天赋重要还是努力重要。 而她的回答是这样的。 一个演员，就算你有天赋，也要付出百分之一百的努力，而如果你没有天赋，那不好意思，你还是改行。 嗯，说这句话的正是徐争的老婆，《黄金大劫案》里芳蝶的饰演者陶红。 这句话在电影圈尤其适用。 君不见那么多的小鲜肉、流量明星，尽管口碑各种不好，依旧可以靠着各种偶像剧混的风生水起，然而一跨入电影圈就整个垮掉了。 嗯，我说的就是那谁谁。 而作为电影圈里的人，无论是管琥、宁皓、文幕野，还是后来也跑去当导演的徐争、黄博……简单点说，就是张步凡这一卦的人，在这方面尤其保守。 你看他们拍的那些电影，无论什么类型的电影，基本一点，演技要好，而且是要有天分的那种好，如果你没天分，他们就不乐意带你玩。 就举个最简单也最明白的例子，黄博后来自己导的那部电影，里面那位小鲜肉，放在他同期的那一批人里面，是不是在演戏方面最有天赋的？ 就这样，以后的电影里面还会不会有他还说不定呢。 还好，雷家音显然属于有天赋的那一种，所以无论张步凡还是宁皓都挺乐意帮他的，只不过帮的方法不一样而已。 在挨了陶红几十巴掌，又和张步凡聊了那一通之后，这个小伙儿似乎真的悟了，那一场困扰了他很久的挨巴掌戏份，只用了两遍就过了，而接下来几天的戏份，都没有ng超过三遍的。 这让宁皓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问张步凡，“你到底是给他讲戏了，还是给他吃什么仙丹灵药了？这就开窍了？” 张步凡笑道：“哪特么有什么开窍，不过是厚积薄发罢了，别看人家演的影视剧少，可是他演的话剧可一点都不少，那都是积累，而且你看他这几天的状态，明显休息的都不是太好，时间都拿去琢磨演技了，有天赋又能这么努力，他不提升谁提升？” “呦，看情况你挺喜欢他啊？”宁皓笑道。 “别用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词啊。”张步凡说道：“我是觉得他挺不错的，这点和王传军，还有管琥那边我推荐的张毅很像，都是那种能沉得下心去琢磨演技好好演戏的，这一点我特别欣赏。” “所以你看不上明星呗。”宁皓跟个小报记者一样在那挑事儿。 张步凡一眼就看破了，冲他一竖中指说道：“演技好的明星，我当然看得上，但是那种没点演技没点努力只想着捞钱的，那我真是敬谢不敏了。” 好，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也就是他俩在没人的时候随便聊聊，就和当初俩人聊中华电影以及烂片占领市场问题一样。 注意力还是回到拍摄上。 这一场戏分，正是救国会众人初登场，逼迫着小东北说出了黄金信息之后，一群人定计的那一段。 也是王传军的第一场戏份。 当初张步凡写剧本的时候，说没私心那是不可能的，当他决定要把术老编改成术小编的时候，自然的就想到了王传军，于是在关于他的戏份上也格外的用心一些。 人要做到绝对公平公正？那可能么？ 就像此时，救国会众人出场的第一个镜头，其实是一个剪影，除了芳蝶之外的一群人在幕布前面一字排开，一人坐一个椅子，后面一个大灯打着，只能看到身影。 就这坐姿上，就有不同，其他几个人都是翘着二郎腿，或者瘫在那里，反正就没个正型，只有两个人不一样，一个是广角郑一个是术小编。 广角郑两腿岔开，手肘架在腿上，然后撑着下巴，颇有一种eva里碇真嗣他老爹的那种感觉。 而术小编则是正襟危坐。 而且，虽然只有身影，但依旧可以看出，其他人都是上衣下裤，只有术小编穿着一身长袍。 角色的特点一下就出来了。 然后紧跟着，幕布拉开，几个人终于露出真面目，开始逼问小东北黄金信息的时候，术小编又被突显出来。 小东北仗着只有自己知道黄金信息，有恃无恐的和他们讨价还价，于是广角郑做恶人，上来直接动手要把小东北割喉了。 其他人则是插科打诨。 而术小编却是做好人，劝说广角郑不要动手，万事好说话，最重要的是，他一开口就开始咬文嚼字掉书袋，什么“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又什么“和气生财，怒大伤身”，配上那一件长袍，以及手上的水杯以及鼻子上的老旧圆框眼镜，整个的形象一下就立住了。 尤其有意思的是，这样一个迂腐的形象，在过往的影视剧里，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先生来饰演，而在这里，却是年轻的王传军。 化妆师在张步凡的要求下，没有刻意把王传军化老了，而且还尤其突显了他的帅气。 试想一下，那么帅气的一个年轻小伙，却是这样一个造型，再加上那满口掉书袋，什么感觉？ 反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无论是宁皓还是张步凡都笑了，宁皓当时就觉得，张步凡做出的这个修改，做对了！ 接下来的芳蝶出场，从小东北那里问出了黄金信息，然后，由那俩把小东北绑来的人再把他送回去——这里宁皓的剧本里也有问题，他们把小东北绑来了拍摄场地，等于是他们的大本营，然后把小东北往那一扔就不管了，是真不怕小东北出卖他们么？万一小东北把消息泄露出去，他们肯定会被一锅端。 借着那俩送人的空档，这边芳蝶也在和术小编说话，其实也是审问，可以看出，术小编和他们其他人还不太一样，应该是比较晚进救国会的，所以并没有得到他们绝对的信任。 到了这里，术小编忽然一改之前喜欢掉书袋的习惯，特平淡的说出了他之前的经历以及为什么加入救国会。 这样一来，这个形象又更加深刻了几分。 再然后，芳蝶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其实咱们这些人，没谁比谁幸运，都是些国破家亡的可怜人而已，所以咱们要救国！” 这算是接纳他了，而救国会的整个形象，也变得丰满和有血有肉了，不再像之前那样的刻板。 至此，张步凡对剧本的修改效果，初见成效。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场失败的刺杀 居然有人说我一天才一更？这就过分了，我这么勤劳的二更兽，怎么能说我只有一更呢？ …………………………………………………………………………………… 《黄金大劫案》的拍摄难度总体来说其实是比《杀生》要低的。 尽管这部电影里面有着不少场火爆的枪战戏，尤其是最后那一幕还有装甲车出场，但这都是技术上的东西，在资金充足的前提下，宁皓的团队想要布置出这些东西的难度不大，而且，这些虽然看着热闹，但实际上特效难度也同样不大。 相比起来，《杀生》因为没有过于激烈的内容，主要靠演员的演技撑着，一旦演员的演技方面出现一点瑕疵，拍摄就进行不下去了。 这一点从宁皓对演员的态度也能看出来，他不是不要求演员的演技，但是在严苛程度，或者说对演技的追求方面，明显没有《无人区》的时候那么严。 整个剧组，也就雷家音被他磨了一次演技，其他人，包括王传军都没有这个待遇。 当然，这也和剧情有关，《黄金大劫案》更多的还是一部喜剧，没有太多的那种或深刻或极度爆发的角色，这方面也就只有小东北的角色要求高一些而已。 所以，就拍摄进度来说，其实《黄金大劫案》要比《杀生》顺利很多。 除了雷家音挨巴掌那一场戏份之外，大部分的戏份都没有ng超过5次的，每天既定的拍摄内容都能很顺利的完成，偶尔还能因为拍摄太顺利加个一两场戏的。 不过在这个剧组，张步凡能学到的东西倒是比在《杀生》的时候要多很多，就像是战争戏，就是他之前呆过的剧组从来没有的东西。 拍摄很快就进行到了一场很重要的战斗戏份，也就是救国会要刺杀意呆利公使的戏份。 这一段，又颇有点宁皓以前疯狂系列的味道了。 因为这一段说是刺杀，又不是单纯的一场刺杀，有救国会刺杀意呆利公使，又有小东北给父亲报仇刺杀鈤本军官鸟山幸之助，另外，那还是一场婚礼。 在顾茜茜的帮助下，小东北以侍应生的身份混入了婚礼宴会，而救国会众人也在打扮之后混了进去。 于是，两方就这么碰上了。 救国会众人知道小东北是要替父报仇，必然会耽误他们救国的大事，于是把小东北给看了起来，负责看管小东北的，正是术小编。 他以前是个教书先生，后来加入救国会之后又开始扮演编剧，其实就没有拿过几次枪，这以为后来小东北从他手上抢枪创造了前提。 婚礼开始前，意呆利公使先到，他带来的所谓礼物，却是一副“伟大领袖”嘿特勒的画像。 拍到这的时候，张步凡还跟宁皓贫，“可以啊你，想出这么个礼物来，你咋不再拍一出所有人对着画像高举右手的场面啊。” 没错，这个礼物张步凡没明确写是什么，于是宁皓脑子一转，弄了这么个东西。 宁皓一本正经说道：“别特么闹，真要弄那么一出，这片儿也特么得成禁片了，跟那些孙子斗智斗勇了那么久，我总不能一点收获没有，这点深浅还是摸得清楚的。” 随着意呆利公使落座，救国会众人也各自找好了射击位置，眼看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干掉公使，就在这个时候，鸟山幸之助出场了。 浩二一如当年《天天向上》里管琥说的，长相有点正，但是演技还是很出色，或者应该说，在之前的戏份里，他已经积攒了足够的仇恨，所以此时虽然一脸正派走来，却依旧让人有一种恨得牙痒痒的感觉。 一张嘴，一口鈤语，被按在了帘幕后头的雷家音就是一愣，随即，一股劲儿就上来了，原本还对术小编顶着他的枪有些畏惧的，在这一刻也什么都不管了，一把把枪抢了过来，向着浩二饰演的鸟山就冲了上去！ 为了能够更好的表现全局，也为了更有戏剧性，这一段戏份是完全打乱了来拍的。 雷家音拿着手枪，王传军上去抢枪，然而已经晚了，雷家音已经开枪，“啪！”打歪了。 到这里，一镜结束，转向大厅。 整个大厅都乱了起来，当然，所谓的乱是看上去乱，但实际上，就连这里面每一个群演该怎么走位，都已经由副导演挨个的讲了个清楚。 场面瞬间混乱，这一镜也跟着结束。 下一镜给到陶红，场面已经乱了，不得已之下，芳蝶下令，救国会众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也开始拔枪射击，而他们的目标则是意呆利公使。 再次转镜头。 雷家音撞开术小编，拿着枪追浩二，“啪！啪！”两枪。 到这里又一镜结束，一转，去拍浩二 子弹没打到浩二，却只打倒了浩二的手下，浩二则往楼上逃去。 又一镜结束，一转，去拍陶红。 陶红举枪，对着公使那边开枪。 一镜结束，去拍公使那边。 一个手下被打倒，另外一人举枪回击。 又结束，再去拍陶红。 陶红肩膀中枪，一个血包炸开。 ……………… 没错，所谓的战斗或者战争场面就是这么拍出来的。 这就有点像是现在的很多所谓的“武打片”一样，两个人对打，你一剑平削过来，我仰头躲避，咔，过了。 接着两个人保持好动作，下一镜一开始，我抬脚往上踢，你跳起来躲避，又咔。 简单点说，每一招每一式都被完全的分解开了。 张步凡就在边上看着，学着。 宁皓也看出来他想学，布置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的给他解释两句。 张步凡也算见识了什么叫做成熟的高端团队，这样的一场混乱的戏份，拍的居然比之前还要顺利，就只是出了一些比如演员走位错误之类的失误，很快的就到了最后的一个镜头。 最后，小东北被鸟山从楼上推下来摔在钢琴上，依旧想要拼，从钢琴上爬下来，还准备爬上楼继续拼命，就在这个时候，最后一声枪声响起，术小编就那么倒了下来。 正好倒在小东北的面前，他那副可笑的圆框眼镜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但双眼依旧圆睁着，正对上小东北的眼睛，就像是在质问。 为什么？ 那一刻，原本还有点的力气瞬间被抽光，小东北趴在那里，和死去的术小编对视着，仿若死人。 第二百二十六章 特效 张步凡参与过的电影里面，只有《团圆》和《石头》是没特效的，当初他以为《斗牛》也没特效，但实际上是有的，毕竟也是有战争场面的，各种炸弹爆炸，以及那如人间炼狱一般的死人堆，很多都用上了特效。 只不过因为特销量比较少，而且多是一些隐性特效，所以《斗牛》里的特效都是在剪辑结束之后才开始制作的，张步凡压根不知道，管琥也没告诉他。 直到电影上映了，他一看，发现和当初的最终剪辑版还有不一样的地方，这才知道里面加入了特效。 《人在囧途》以及《杀生》也都是这个情况。 所以直到现在，张步凡还从来没有接触过特效方面的东西。 不过这次不一样了，这一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宁皓把张步凡叫了过去，给他介绍了一个之前没见过的人。 “这位是墨影像特效公司的特效总监徐总。” 特效公司？张步凡愣了愣，不过不妨碍和人家握手，笑道：“徐总你好，我是张步凡，这部电影的编剧。” 那位也是特别客气，握着张步凡的手说道：“张先生您好，不瞒您说，您编剧的电影我都看过，而且都特别喜欢。” 张步凡礼貌一笑，对于这样的话当然不能全信，不过，一个特效制作公司的人知道自己，也确实挺让他感到骄傲的。 宁皓接着介绍，“咱们这部电影的所有特效都由墨影像来负责制作，从今天开始，他们将会派人跟组。” 特效不是后期么？怎么还要跟组的？张步凡对此一脑门的问号。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你看啊。”张步凡和宁皓站在一座楼的顶楼，从一个窗户往外看。 这里是一个机位，专门拍远景的，为了营造出一种鈤本占领区感觉的镜头。 宁皓俩手比了个框，对着远处，说道：“这就是摄像机镜头能够拍摄到的全部，右边这栋楼，还有左边前面那一栋，再就是远处那片水域了，你这么看过去，感觉它像是春城么？有备鈤本占领的感觉么？” “没。”张步凡摇摇头，“这就是旧魔都么。” “对啊，像这种的，就得用特效。”宁皓说道：“像这两边的楼，都加一个顶，就那种三角顶，然后远处那片水给干掉，往那也放一些建筑，弄一个就像是鈤本武士头盔的那种顶。” “嗯，如果是那样的话，被小鈤本占领的感觉就有了。”张步凡点头，然后疑惑问道：“可是，这些不是后期做就行了么，为什么他们特效的人现在就要跟组呢？” 宁皓反问，“如果我不告诉你，你知道这一段要加特效么？该加在哪里么？” 张步凡摇摇头。 “所以啊，人家来就是干这个的，咱们想要用特效做出效果，总得给他们留出做特效的空间。”宁皓一指外面俩建筑说道：“就这俩建筑，镜头稍微往下一点，就没做顶的空间了，你想做特效都没法做了，类似这种的，都叫隐性特效。” “哦。”张步凡恍然，“感情你之前带着那些人跑上来，就是让人家给你指导这些了啊。” “你大爷，我特么正儿八经教你东西，你特么尽想些乱七八糟的。”宁皓笑骂。 没错，张步凡是完全不懂，他宁皓其实也好不了太多，他刚才说的这些，其实是之前人家特效公司的人刚给他说的…… 于是，张步凡每天就又多了点事情做，除了在监视器后头呆着，有事没事儿的就往人家特效公司的人后头凑。 那位徐总是这部电影的特效总监，当然不需要全程跟组，那天带着人来和宁皓他们见了一面，聊了一下具体情况之后就回去了，留下了一组3个人在这边。 这三位人手一台笔记本电脑，每天除了和宁皓一起研究哪里可能需要特效之外，就是坐在电脑前面，那些拍摄出来的镜头片段都会导入到他们的电脑里，然后他们就在那里弄。 刚开始张步凡看到这些都有些惊讶了，特效的制作难度这么低的么？三个人弄三台笔记本就能做了？ 后来才知道，人家这根本不是做，只能算是前期，比如说做一些简单的模型，来确认这个镜头到底有没有空间来制作特效，或者说这个镜头里面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做出宁皓需要的特效出来。 真正的特效制作依旧要在电影拍摄完之后，甚至一些特效公司做特效，都会等全部剪辑完之后才会进行。 不过光这些已经够张步凡学习的了，主要是从一个导演的角度去了解这些。 然后，一段时间后，已经大概明白了特效到底是什么东西，以及作为一个导演应该怎么去配合特效制作方来进行拍摄之后，张步凡向宁皓提出了建议。 “哎，咱们能不能在这，就这。”他此时站的地方是一个小广场，对面就是电影里面“大和银行”的建筑，之前宁皓和特效方聊天的时候就说到，这里要做一个大广场，然后周围的几条道路，只要是在镜头里出现的，不管原来道路两旁是啥，都要做成高楼大厦，给人特别繁华的感觉。 张步凡站在小广场上，双手往脚底下画了一个圆，还嫌不够大，于是把两只胳膊长得更开，画了个更大的圆，然后说道：“在这摆个雕像呗，就鈤本的那种巫师雕像，骑个马，穿一身盔甲，戴个长角的头盔，拿把武士刀，做八嘎呀路的样子。” 所谓的八嘎呀路的样子，就是拔出武士刀往前一指，很多影视剧里，这一句话都被当成了是鈤本军官下达攻击指令时的口号了…… “这样的话，这个广场可就不够大了。”宁皓说道。 “扩呗，反正周围都被你整的全是高楼大厦了，就这一小广场，磕碜不磕碜？”张步凡说道，拍了这么一段时间的东北戏，又和雷家音呆久了，这货的口音都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点大碴子味儿…… “你倒是一点不心疼制作费用啊。”宁皓苦笑，闭着眼睛想了想，又睁眼，站在小广场的中间，原地缓缓转了几圈，攥起拳头一拍手掌说道：“我觉得挺好，就这么定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用心不良 感谢书友和老书虫25的打赏~~~~ …………………………………………………………………………………… “喂媳妇儿，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啊？” 张步凡拿着手机走出拍摄场地，电话那头是佟丽亚。 “怎么，这时候就不能打电话了啊？”佟丽亚表现着只有在张步凡面前才会有的娇蛮。 很多人会觉得女孩太刁蛮怎么怎么不好之类的，只能说，人家小夫妻的情趣，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能打啊，当然能打，别说现在了，你什么时候想打斗没问题，我这不是想着你那边拍摄忙吗。”张步凡陪着笑，在于她的相处中，他非常享受这种“怂”的状态。 两人虽然长时间见不着面，但实际上沟通很勤，虽然到不了每天都通电话的程度，但是一周怎么也有两三个电话，时不时的还弄个电脑视频一下，有时候其实没什么话可说，但只是听着电话那头属于他她的呼吸声，就觉得特别开心。 所以张步凡一直很好奇，现在各种明星夫妻各种闪婚闪离，给出的理由都是长期分隔两地感情变淡之类之类的，以现在的科技，异地真的就那么难以承受么？更何况你们还是明星，不是普通人，真的思念了，怎么也能挤出点时间见个面？ 别说什么忙，自从入了这一行，张步凡更明白了，忙是忙，但真没到那种程度。 所以，还是借口。 “我忙什么啊，一个小配角而已。”佟丽亚说道。 张步凡在这边都能想到她撅着嘴的可爱样子，不过还是先提醒道：“哎，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当心被别人听到。” “知道啦，你放心。”佟丽亚说道，整个人迅速的又恢复了活力，“你那边拍摄进度怎么样？连着两个电影，你的背没事？” “放心，你那么细心的给我上药，背上的伤早好的透透的了。”张步凡笑道：“你那边怎么样了？那部戏你戏份不多，应该快杀青了？之后就要去拍那部《北京爱情故事》了吗？” “早着呢。”佟丽亚说道：“我这边的戏份最多再不到一个月就能杀青了，不过《北京爱情故事》估计要到九十月份才能开机，哎呦，我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对了，你那边还要多久能结束啊？要不，我去给你当助理怎么样？” “好啊，你现在来给我当助理，等你开始拍《北京爱情故事》了，我去给你当助理。”张步凡说道，同时心理暗笑，自家媳妇儿真给力，真愁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呢，她就自动把梯子给搭好了。 真当张步凡是什么心胸广阔的汉子啊？也确实是！ 不过，该小心眼的时候还是要小心眼一点的，自家媳妇，还是得守着点，所以，当初建议佟丽亚接下这部戏的时候，张步凡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到时候天天守在她身边，看还有什么牛鬼蛇神敢往跟前凑！ “呃……这个……”那边佟丽亚忽然卡壳了。 “怎么，不欢迎啊？”张步凡问道。 “不是，能每天吃你做的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是……”佟丽亚又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这个事，今天中午的时候，那部电视剧的导演，就是陈斯成导演联系我了。” “嗯？”张步凡只是简单的发出了一个音，不过已经隐隐有着破音的趋势了。 估计是收的太快，佟丽亚都没听到，继续接着说道：“其实是他拜托我联系你的。” “嗯？”还好没破音，但也是满满的疑惑，“他？拜托你？联系我？他想干什么？” 那边佟丽亚没立刻说，反而气笑道：“哎呦，怎么一说这个我有股气呢？我一个专业演员，结果接这个角色还要靠着经纪人去争取，你倒好，老老实实做你的编剧，就演过一个配角和一部短片的主角，怎么就总有人上赶着想拉你当主角呢？” 说是生气，但语气里一点听不出来，反而带着一股骄傲，就是那种“看啊，我老公多优秀啊”的那种骄傲。 “啊？”张步凡真愣了，“你的意思是？” “是啊，他拜托我，是想让你也出演《北京爱情故事》。”佟丽亚说道。 哎呦，我这整天想着怎么防人家，结果人家主动把机会送到我面前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张步凡想了想，问道：“他有说是哪个角色么？” “好像是……石小猛？”佟丽亚说道。 “那不是张毅的角色么？之前我和张毅聊来着，他说他的角色叫石小猛。”张步凡说道，同时嘴角泛出一抹笑，冷笑。 就说那位没那么好心么，这么成全他和佟丽亚，一听到这个角色名，张步凡就明白了。 当初他和张毅聊天，可不只是聊到角色名这么简单，他是直接把人家的剧本要了过来研究了一下。 这个石小猛，在这部电视剧里，一开始和沈冰是男女朋友，但后来俩人分手，然后程锋乘虚而入，获得了沈冰的爱。 沈冰是谁？佟丽亚。 程锋是谁？不用问，必然是他陈斯成！ “是啊，我也奇怪呢。”佟丽亚说道，接着忽然就气愤了起来，“你知道这个石小猛是个什么角色吗？是我男友，在戏里面还要和我分手！我是真不明白那家伙为什么会想让你来演这个角色，我真是……如果不是你劝我接这个戏，我都不想演了！” 张步凡开心的笑了，这才是我媳妇吗。 他忽然脑筋一转，问道：“哎，既然这个跟你分手了，那是不是还有一个跟你好上了啊？” “是啊，叫程锋，貌似是陈斯成他自己演。”佟丽亚答道。 “张毅的角色他说给别人就给别人，看来这位导演也挺大气的，这样，你问问他，要我出演也可以，但我要演这个程锋，至于他，安安心心的当他的导演就好了吗。” “哎？这样也不错哎，好，我这就给他说去。那我先挂了啊。”佟丽亚开心了，声音里都带着愉悦，她当然想不到那么多，只是单纯觉得，如果可以和张步凡在电视剧里演一对儿，一定很好很好。 挂了电话，张步凡冷笑，想搞我？你做梦！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客串上瘾症患者 感谢浩瀚de绵羊的打赏~~~ ……………………………………………………………………………… “哎哎哎！干啥呀，别动手！这旮沓俺们地儿！” 雷家音用那大碴子味儿的口音嚷嚷着。 他被人给按那了，按照剧本，这里是他从神父那里抢了钱和米，结果遭到两个小孩乞讨，他骗了人家孩子的银项链，但最终怜悯心发作，让他给俩孩子的碗里倒了一些米。 然后，正准备走，被警察给按那了——神父报警了。 一个警察走过来，随手把他的帽子摘了，反手就拿帽子扇他脑袋，“谁地儿？” 雷家音也总算看到了，发现是警察，秒怂，“你地儿，你地儿，你地儿。” 他扭头看那警察，“你地儿我也没招你，你拿我干啥丫？” 这时候镜头往上移——宁皓。 这货也喜欢演，甚至跑到别人的戏里去客串，不过他也比较有自知之明，基本都是龙套或者小配角。 对于这样一个人，他自己的电影当然不可能放过，于是，就有了这么个警察的形象。 镜头一转，雷家音被抓进了警察局，哐当一个大灯打开，直直的照着他。 他勉强往前看过去，看到一张桌子，后面坐了个人，身边还有个人站着，把一个奖杯摆在了桌子上。 “姓名。”坐着的那人问道。 “小东北，鈤文名小东北子，籍贯原太府，年龄二十八，无业。”雷家音张口就来，口条那叫一个顺溜。 “门儿清啊。”坐着的那人说道。 “老人了，进来五回了都。”雷家音说道，他不是单纯说，一边说还一边谄媚的笑，同时那屁股左摇右摆的，一副贱样。 当初宁皓能看中他，就和他能演出这种贱样有很大的关系。 “吃了没？”坐着的那人忽然问道。 雷家音一愣，似乎没听清，伸耳朵问道：“啥？” 那边没理会他，继续说道：“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一边说，一边把桌子上的灯打开了。 夸嚓。 露出脸来，刘哗饰演的五哥，至于他身后站着的那个，依旧没露脸，镜头给刘哗特写，正好只照到他的脖子。 剧情继续，雷家音叫五哥，刘哗不乐意了，他身后站着的手下也特别配合的往前一步走，轻轻把那个奖杯又往前推了推，让雷家音能看清上头的字。 “罪恶克星……”小东北照着读。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随着那个手下往前一步加一个俯身，他的脸总算出现在镜头前面了。 张步凡…… 相比起宁皓那张“原汁原味”的脸，他的脸动的就多了，头上盖了一个警帽，鼻子上加了一副圆框眼镜，鼻子下面还被粘上了两撇小胡子。 往那里一站，尤其还双手背在背后，一脸的严肃，但怎么看都有一种“铁憨憨”的感觉，让人看着就想笑。 “噗嗤。” 雷家音就笑场了。 他看着张步凡，那笑就忍不住了，“不是，哥，你严肃点！” 张步凡一脸惊讶的指着自己，我尼玛脸都是板着的，还不够严肃？ 这一下，转头看过来的刘哗，还有旁观的陶红他们全笑了。 张步凡特委屈，“我说我不演，你非要让我演，我演……” 宁皓笑道：“那必须演，这个传统不能破。” 什么传统？张步凡演戏的传统。 从他参与的第一部电影《斗牛》开始，每一部电影里面他都或多或少有出演。 之前的不说，就说《杀生》，张步凡也是有客串的，我不是说他和佟丽亚那啥的戏份啊，其实除了那之外，他还出演了好几个镜头。 比如说，全村人都披着有兜帽的披风开全村大会的时候，他就是其中一员。 再比如，全村追着黄博跑的戏里面，刚开始的时候他也追了，后来跑累了才跑回镜头后面看着黄博挨打。 再比如……嗯，反正他出现的次数不少。 宁皓还专门问了他这个事儿，不过这孙子也阴，问的时候感觉特无所谓似的，“算上这部电影，我都已经演了5……6部戏了，说实话，我都觉着我比很多演员的演技都好了。” “得了，就你那也叫演技？”张步凡鄙视他。 “嘿，你别不信，别看是龙套配角，但对演技还是有提升的，你不也演了不少么，难道没感觉么？哎对了，你在《杀生》里有演么？”宁皓问道。 然后张步凡自然的就被套出话来了啊，“有演啊，好几个龙套呢，到现在我参与的所有电影我都有出演，还演主角呢，我怎么没觉着演技有提升呢？” 得嘞，套出话来了，宁皓拍拍屁股就准备闪人，闪之前还丢下一句特别扎心的话，“那说不定你就没当演员的天分呢？以后老老实实客串龙套就好，别想太多。” 再然后，就有了这么一出。 听到张步凡抱怨，宁皓接着笑道：“他们笑场，说明你演的好啊，别忘了，咱们这可是喜剧。” 张步凡撇撇嘴，妆都化了还能说啥，继续呗。 还好，这次没人笑场了。 “上峰有令，严惩救国！” 这两句原本是刘哗的台词，宁皓脑子一抽，就给换到张步凡头上了，于是这一段变成这样。 刘哗一摆手，后头的张步凡立刻张嘴大声把这两句话喊了出来，因为声音大，把刘哗饰演的五哥还吓了一跳，一转头狠狠瞪了这个手下一眼。 更有趣的是，张步凡这两句台词用的不是普通话，而是川省方言。 还好，这里的镜头是对着刘哗的，那边雷家音有笑场了，不过因为这个镜头里没他，所以还是过了。 刘哗掏了掏耳朵，而且因为靠近张步凡那侧的手打着绷带，只能用另外一侧的手去套，那动作，别扭喜感。 掏完了耳朵，他对雷家音说道：“帮个忙，充个数。” 雷家音顺势而笑，笑的特谄媚的那种，说道：“哎呦，你说你五哥，你这咋说话呢？就咱俩这关系，别说两天，两天半也行啊！” “敞亮！”刘哗一笑，拿起桌子上的那一枚钱币，往后一弹，“这一块，交给神父！” 后头，张不发稳稳接住，啪的一个立正敬礼，“领命！” 这一次，刘哗都没忍住笑场了，一边笑一边喊了“结案”。 然而宁皓居然没喊停，而是直接给了过，于是，这一幕就这样被保留了下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主动 拍摄继续进行着，总体来说进度很快，比《杀生》快了不少，这样一来，估计到8月中下旬，到不了9月拍摄就能完成。 这是张步凡第一次经历这么长时间的拍摄，从《杀生》开始，到《黄金大劫案》结束，前后加起来半年左右的时间就进去了。 说实话，张步凡还有点不太习惯这样的生活，尤其是拍摄结束后回到酒店，刷着微博就开始想念起小饭馆来。 他到底有多喜欢做饭？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当年被爷爷逼着学厨，这么多年下来，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一段时间不做饭就浑身难受。 而小饭馆，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那是他的父母留给他的最后的东西，那里承载他的青春，他在那里收获了爱情，那里……是他的家。 其实关于小饭馆要不要继续开下去的问题，包括管琥、黄博和宁皓都曾经与张步凡或多或少的聊过，张步凡自己也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让他关掉小饭馆专心弄电影，他不愿意。 哪怕，一年只能开几个月的门，张步凡也乐意，在厨房里忙碌，或者再收银台里听着外面老客人们天南海北的唠嗑，给予张步凡的快乐是丝毫不比弄一个剧本，参与拍摄一部电影少。 这不，这天手痒之下，张步凡又借了酒店的厨房，弄了几个菜，然后他、宁皓、雷家音和王传军四个人剧到他的房间里，也没弄酒，反而买了几瓶快乐水，没办法，明天还要拍摄，几个人虽然量都可以，但还是怕耽误了事情。 这四个人凑一块能聊啥，还是和电影有关的呗。 “传军，说起来，你和雷子还是同校啊？”张步凡挑了一筷子肉，嗯，香！还是自己做的东坡肘子好吃！ “是啊，雷哥是我师兄，我们差了几届，所以不太熟。”王传军说道，这小伙子性格有点闷，也就在张步凡跟前话才多一点。 那边雷家音哼哼两声，没说话，嘴没空，光顾着吃了。 宁皓笑道：“看看人家上戏，多出人才，他们俩将来成就肯定不低，再看看你们京影。” “嘿你这就挑事儿了啊，什么叫看看你们京影？你特么自己不也是京影导演系出来的么。”张步凡瞪他，“而且，这跟我有毛关系？就因为我那小饭馆离京影近，我就成京影的人了？” 宁皓也不憷他，就跟他斗嘴，“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田叔，对你比对我这个自己人还好，还有那个……文幕野对？都特么快成你御用导演了，你比我还自己人了。” “没办法，天赋异禀，这种事情嫉妒不来的。”张步凡说道。 四个人又开始连吃带喝，过瘾了又开始聊。 “这部电影拍完，我可得好好歇歇，至少到过年，把我的小饭馆好好弄一弄，这么久没开门，不知道又损失了多少老客人。”张步凡说道，接着问道：“你们仨之后有什么事么？” 雷佳音总算吃爽了，一抹嘴说道：“还能干啥，找戏拍呗，我经纪人给我联系了一部电视剧，电影拍完之后应该就会开拍了。” 说到这个王传军就有些郁闷了，“我应该回去继续拍《爱情公寓》。” 张步凡对他说道：“你这个急不来，《爱情公寓》这个片儿对你是好事也是坏事，帮你迅速积累了大量人气，但是也有点把你的戏路固定了，这个咱们之前是聊过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那边多努努力，我这边也会帮你的，放心，你演技在这摆着，态度在这摆着，总能出头的。” 宁皓看看张步凡，对于对王传军的态度，张步凡是从来不掩饰的，而且这个年轻人态度好，演技也确实不错，如果可以，他也不介意再帮帮他。 张步凡这时候也看向宁皓，问道：“你呢？” “我还能干什么，做后期呗，这部戏也算是我的一个探索了，加入了大量的特效，后期有的做了。”宁皓苦笑道，弄这个故事当然不全是像他说的，因为《无人区》被毙掉所以想随便弄个能轻松赚钱的电影这么简单，这其实也是他的一个试探，这部电影里加入的特效数量，比他之前所有电影加在一起还多。 “对了。”宁皓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口把刚送进嘴里的肉给咽了下去，说道：“我之后应该会给一部电影当监制。” “呦，你这是当监制上瘾了？不会又是像《人在囧途》那样光挂个名不出力？”张步凡笑问道。 “滚蛋，谁说我不出力了，你们那剧组还是我攒的呢。”宁皓习惯性和张步凡斗嘴，随即才解释道：“这次是真当监制，导演是我小区里一邻居，叫程尔，也是京影导演系毕业的，之前已经导过两部电影了。” “程尔……”张步凡念着这个名字，在记忆里搜索着，“他有部电影是不是叫……《第三者》……不对，《第三个人》？” “一部惊悚电影，硬是特么被你说出了爱情小三剧的感觉来，不愧是当编剧的。”宁皓拿着筷子隔空点了点张步凡，然后说道：“就是他，他自己弄了个本子，叫《边境风云》，之前拿给我看了，说实话真不错，如果不是他要自己做导演，我都想拿过来拍了。” “《边境风云》么……”张步凡心思忽然一动，问道：“这个电影的角色都定了么？” “没呢，我这个当监制的还在这里拍电影呢，角色怎么可能那么快定，他那边还在对剧本进行修改呢。”宁皓答道。 “那好，到时候这部电影选角的时候你知会我一声。”张步凡说道。 宁皓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张步凡主动开口问这些，不由好奇道：“怎么，你想演啊？” “不是我，我媳妇儿。”张步凡说道：“她有演技有名气，但之前大部分时候演的都是配角，而且一直没找到适合她的好资源，你说我一做老公的，能不帮她么。” “你媳妇儿？”宁皓愣神了好一会儿，还是雷家音在边上提醒了一句“佟丽亚”，他才反应过来，“你女朋友啊，我就说么，你特么什么时候结婚了。行，我帮你留意着，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帮你争取一下。” “那就谢谢了。”张步凡笑着举罐，夸嚓，四罐快乐水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嗝！！！ 第二百三十章 开坦克 宁皓当初交给张步凡的初版剧本，硬伤其实非常多，而且这些硬伤往往都发生在高潮的战斗戏份里。 简单来说，救国会第一次抢劫黄金，8吨的黄金却只有两辆装甲车8个鈤本兵运送，而且之前信息里说的顾宪明亲自押送也没了，变成了他当会计的女儿跟车。 这样的护送阵容简直太敷衍，更有意思的是，就这样的阵容，就那么轻松的被救国会的一场烟花表演给骗了。 再有顾茜茜婚礼时，救国会一群人化妆的怪模怪样进入宴会场地，宁皓找了个理由是这群人是演莎翁戏来给婚礼助兴的，但是，一群演员，真的可以在婚礼现场随意的走动么？他们不应该呆在后台准备么？ 还有最大的问题，为了显示出大和银行的“牛逼”，宁皓在剧本中的好几个地方都提过大和银行的坚固。 尤其是鸟山幸之助为了威慑小东北让他带自己去抓救国会的人，曾带他进入了大和银行的金库，并做了非常精细的讲解，什么花费三年建成，水泥墙三米厚，炮弹都炸不开之类。 结果，到了最后，小东北开着一辆算不上装甲车，也就是稍微加固了一些的运送王水的车就直接撞进了银行，当然，这里你可以说是因为所有的重点都在金库上，导致外面的银行部分用料和建造都很一般之类的。 但是，紧跟着，装甲车出现，一炮就炸开了被运送王水的卡车撞了几下的金库大门。 没错，炮弹都炸不开的金库，被一炮炸开了…… 至于王水能快速融化黄金这个问题，呵呵…… 这些张步凡都注意到了，并且做了相应的修改。 比如说第一次抢黄金，他能做的只是增加护送的人数以及车辆数，另外在前面编排了一个小剧情让顾宪明没法亲自前往，只能让自己女儿代替自己去。 至于抢劫的戏份，因为鈤本士兵的人数增加，光靠一场声光效果出色的戏份显然就不够了，还得真刀真枪的大，这里张步凡也做了修改。 鈤本士兵重兵保护黄金，甚至还带了一挺重机枪，然后救国会通过那场烟花表演，抢下了重机枪，一阵扫射之下全灭鈤本兵。 这样才算说的通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为后面做了铺垫。 在宁皓的剧本里，小东北不仅弄到了一辆装满王水的卡车，还弄到了一挺重机枪，而这重机枪是鸟山幸之助和意呆利公使在大和银行进行交易时候摆在那里当摆设的，因为小东北开车撞进银行，撞烂了放重机枪的桌子，机枪就掉在了卡车跟前。 但问题是，那时候，所有鈤本士兵的注意力都在卡车上，小东北又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驾驶座爬到另外一边，然后下车捡起重机枪才趴会驾驶座的呢？ 但是现在这样一来就通顺了，他们不仅抢到了黄金，还抢到了重机枪，然而鸟山的注意力只在黄金上，所以夺回了黄金之后就带人离开，于是重机枪就被留在了电影剧组，而小东北在最后从那里取了回来。 至于炸弹炸不烂的金库墙壁，张步凡是真没办法了，只能说，一炮炸不烂，我多炸几炮…… 这一天就要开始拍这一段整部电影的最高潮了。 其实早就有预兆，因为就在不久前，剧组弄来了一个大家伙——那辆装甲车。 “我靠，你这来真的啊？”张步凡看着这钢铁巨兽，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确定了眼前的真实。 “废话，不来真的怎么拍？你以为这片儿这么高的投资都用到哪去了。”宁皓也挺得意的，凭借疯狂系列，这货已经是国内最吸金的导演，所以投资方对他的信心也足，这次的《黄金大劫案》的投资直接升到了半个多亿。 偏偏这货还特节俭，就这些演员，很多都是压了片酬甚至零片酬出演的，比如客串的黄博，再比如演疯爹的郭韬。 他是把钱最大化的用在了电影制作上。 “能动么？”张步凡好奇问道，又忍不住拍了拍那大家伙，也知道自己又问了句废话，改口说道：“哎，要不开起来走两步？” 宁浩想了想说道：“也成，反正马上就要到大决战的戏份了，他也得开到大和银行那边去。” 拍摄久了，都不用实际地名了，就用电影里的名字来称呼了。 于是乎，这俩货，对了，还有郭韬、雷家音、王传军等一票人，全部爬上了装甲车，然后由专业人员开着缓缓往那边走。 当然，能进驾驶室的就只有宁皓和张步凡了。 感觉着脚下传来的震动，张步凡是东看看西看看，看哪都觉得特新鲜，还跟人家驾驶员贫，“大哥，你开这个多久了啊？” 驾驶员是实诚人，也答他，“我从入伍就是坦克兵，从培训到现在也得有十来年了。” 张步凡又问，“大哥，开这玩意儿好学么？有没有哪里能考证啊？就和直升机驾驶证那种，我也想学学。” 那位大哥居然还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宁皓看不下去了，一推他说道：“滚蛋，在咱们国家，你想玩这个只有一个途径，当兵！” 于是张步凡瞬间兴趣全无，又转去其他地方，“这个就是……就是那啥？潜望镜？” “潜望镜那是潜水艇用的，这个叫观察镜。”宁皓解释，其实他也没接触几次，新鲜感还在。 “原来如此，哎，那这里就是塞炮弹的地方么？对了，炮弹在哪啊？”张步凡又问。 “你特么是不是还想轰一炮？”宁皓瞪他，“你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咱们都弄进监狱，然后在里面遥控着把这部电影拍完是？” “嘿嘿。”张步凡干笑，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过了。 拍电影，当然不可能上真炮弹，就和那些枪里面也不可能有真子弹一样。 那些子弹乱飞，到处爆炸的效果，都是专门的爆破组做出来的，再加上后期特效。 要真是真刀真枪的来，那就不是拍电影，而是引发战争了…… 就这样，全片的高潮，也是最后一场戏，就这么到来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黄金大劫案》杀青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个人英雄电影，尤其是好莱坞那边，这样的电影大行其道。 宁皓似乎也受到了影响，也想玩这么一出，所以在他的剧本里，最终的大决战就差不多是小东北的个人英雄表演。 但是，似乎又考虑到这小子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就是个纯粹的小混混，不可能真的打过那么多鈤本军队……没错，到这里又开始考虑合理性了，于是弄来了那群土匪开着一辆装甲车给他当打手。 但主要表现的，还是小东北。 作为主角，主要去表现小东北当然没问题，但合理性上又一次过不了关了。 大和银行内大战，鈤本部队集中，但是那么大一座城市，难道就只有那么点鈤本兵？或者说，其他地方驻守的士兵，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装甲车从城市外面冲进来？ 另外，装甲车虽然厉害，但是鈤本人这边也有重火力啊，就真的被一辆装甲车给灭团了？ 所以对这一段，张步凡的改动尤其大。 首先是范玮大爷演的神父，这位在之前的剧情里多次出现，却在最后没了踪影，给人感觉特别虎头蛇尾的一个角色被张步凡在这里做了最终的就交代。 他带着之前救国会抢黄金时缴获的那些剩余的军火前往城市各处制造混乱，分散鈤本士兵的注意力，而土匪们开着装甲车，借着这个机会才成功冲进了城里，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大和银行里发生那样激烈的战斗，却一直没有援兵的原因。 而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鸟山幸之助的那个副官从手下接过一捆足以炸掉装甲车的炸药，准备冲向装甲车，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毁掉装甲车。 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有人从后面冲了出来。 广角郑！ 这个在之前婚礼刺杀意呆利公使的时候因为胆怯最终逃跑的救国会幸存者，却在这个时候勇敢的站了出来。 依旧拿着他最喜欢玩的匕首，狠狠的刺入了鈤本副官的胸口，同时引爆了鈤本副官拿着的炸药。 两人扭打着滚进了人群中，鈤本士兵只能干看着不敢开枪，因为害怕伤到鈤本副官。 最终，炸药爆炸，周围的士兵也都被炸药波及。 而借着这个机会，装甲车才有机会调转炮筒，对着金库的大门。 一炮！金库那坚固的墙壁只被炸出了一个坑。 两炮！金库大门周围的墙壁上出现了数不清的裂纹，而且越来越多，并且，这些裂纹都深入到了墙体的内部。 三炮！终于击穿了那厚达3米的水泥墙！虽只打出了一个并不算大的破洞，然而，就只见以那破洞为中心，越来越多的裂缝出现，并且有越来越多的墙体开始剥落！ 最终，只见那扇厚重的金属大门晃动了那么两下，最终轰然倒塌！ 这一段戏份最终剪出来估计也就10分钟左右，但拍摄却拍了超过一周。 因为这里面牵扯到两辆大车，以及大量的爆破戏份，同时还有大量的特效加持。 这样的大场面，比《无人区》最后那一段卡车爆炸的戏份难度要大了太多，可以说是宁皓拍摄的所有电影里最复杂难度最大的。 为了保证拍摄人员的安全，不敢放开了手脚去“炸”，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拖慢了进度。 更重要的是，宁皓在执导拍摄方面，其实是挺分裂的一人，他能够让雷家音挨几十个巴掌一句话不说的去磨他，但同时，更多的时候他愿意亲自上阵去执导，比如第一次抢黄金赶顾茜茜走的时候，你该怎么推才显得更冷酷更无情更……呃。 到了这一段戏的时候就更夸张了，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一个导演应该做的，就连卡车冲进来，在哪甩尾，怎么甩尾，甩尾后停在哪个位置，以及装甲车进行轰炸的时候，炮管子应该怎么转，转多少度。 这些他都会先亲自去研究，然后进行现场指导。 张步凡就老老实实跟在后头，这东西就超出他的范围了，他也有个优点，不是他擅长的东西，从来不乱指手画脚，就跟着学。 其实以前的电影，无论是管琥还是王权安也都有这样的执导，但因为主要是一些剧情电影，他们更多执导的是演员。 而在这部电影里面，宁皓更多执导的，是剧情和拍摄细节。 而张步凡从这里面吸取到的东西也比之前的电影要多了很多。 “哎我说，你对这些这么感兴趣，为什么不考虑自己当导演呢？”宁皓问张步凡，“我可是听田叔说了啊，他想拉你进京影学导演的，结果你给拒绝了，还好几次。” “我，就是觉得有趣，但让我去导，我还真没想过，别说导演了，我当编剧也就是凑合，当演员更是还不及格呢。而且，我这么大岁数了，跑去京影和一群比我小了十几岁的人当同学？我不是博儿，没他那么厚脸皮。”张步凡说道。 “呦，当了一回主角，这就真把自己当个演员了？也好，我就等着，等你自编自导自演那一天。”宁皓笑道。 “那你且等着。”张步凡摆摆手，溜了。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黄金大劫案》终于迎来了杀青。 满身是血的雷家音，把同样满身是血的浩二按在金库楼梯的边缘，无比凶狠的看着他，小东北的一切深仇大恨都在鸟山身上，而这一刻，他终于可以报仇了！ 他并没有用力，只是那么一松手，鸟山就往下掉了下去。 砰！ 这不是刷下去深大数米的通道发出的声音，而是浩二摔在垫子上的声音。 当然，有一个浩二往下摔的镜头，那也是用了特效，实际上浩二就躺在绿布上，伸手蹬脚，做出往下摔得动作，然后后期特效再做出他下坠的效果。 嗯，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 “咔！” 宁皓从监视器后头起身，与此同时，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在看着他。 他拿着一个大扩音器，喊道：“我宣布，《黄金大劫案》的拍摄，正式杀青！” 一时间，欢呼声四起。 终于杀青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回归 一场杀青一场醉，这几乎已经是影视圈的一个定律了。 《黄金大劫案》也不例外。 不仅剧组的上百号人，包括王传军、郭韬等几位提前杀青离组的演员，也因为本来就在魔都的缘故，也都赶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个演员家属——徐争，这货正好在魔都这边演话剧，于是也来了。。 依照惯例，宁皓坐主桌主座，总制片在他右手边，张步凡在他左手边。 一场酒，宁皓喝得烂醉，张步凡还稍微好点，主要不像以前，拿着酒瓶子挨个儿去敬了，现在都是别人敬他，就稍微能控制一点儿了。 于是当晚，张步凡扛着宁皓回了酒店，徐争带着雷家音和王传军扛的郭韬和范玮大爷，都没空管他自己媳妇儿了，陶红和成媛媛也喝得差不多了，虽然没躺下，但也得互相搀着才走回了酒店。 第二天开始，剧组开始陆陆续续解散，张步凡也和宁皓一起坐上了回京城的飞机。 可惜，回去也没法立刻开张小饭馆，在宁皓的热（si）情（pi）邀（i）请（lian）下，张步凡和他先一起去了墨影像公司，也就是负责《黄金大劫案》特效制作的公司。 对于这个，张步凡也是挺感兴趣的，这才是他没拒绝宁皓的原因。 迎接他们的，正是当初在剧组里见过的那位特效总监徐总，这位先特别热情的带着俩人参观了一下公司，然后才带着到了负责电影的那个特效组。 这个组的人都已经在忙活了，张步凡一溜儿看过去，明明都是他看着拍摄出来的镜头，结果到了这些人的电脑上，忽然就有点认不出来的感觉。 “哎……”他忽然看到一台电脑，指着屏幕说道：“雕像！” 没错，那台电脑……不，应该是那位特效人员正在处理的，正是他当初给宁皓建议的摆在大和银行前面大广场上的那个骑马武士雕像，宁皓也觉得不错，于是给特效公司提了出来。 这个雕像现在还在建模阶段，不过已经能够看出一个大致的造型了。 几乎和张步凡想的一模一样，一个穿着全套武士盔甲的人，拿着武器高居马背之上，只不过拿的武器不是张步凡说的武士刀，而是一把长枪，而那匹马一个蹄子抬起，做奔跑状，又颇有点马踏飞燕的飘逸感，整体看上去很帅很有气势。 这样的雕像，被毁掉的时候才更解气更有感觉吗。 徐总笑道：“听说这个雕像是张先生你的主意，怎么样，我们做的这个你还满意么？” 张步凡也笑道：“我就是个纯粹的门外汉，这个雕像现在看着挺帅的，比我想象的好很多，就是不知道放到电影里效果怎么样。” 徐总抬手往边上一引，说道：“你来看这个，这不就是那个广场么。” 张步凡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边的显示器他刚才看过了，就属于他硬是没看出来属于哪个镜头哪个场景的。 这时候看过去，徐总跟那位特效小哥简单说了两句，就看到他在边上一个屏幕里又调出了一个镜头场景来，这个就眼熟了，拍摄这一场的时候，张步凡就在监视器后头看着的。 这正是大和银行那个建筑正对着的一条街道，就是一条普通的街道，右边是一片水域，左边则是一片林子，林子里有一些低层的建筑，而街道的尽头同样是一片水。 但是，在添加了特效之后，这个镜头里的东西完全变了。 原本空无一物的近景，变成了那个雕像的背部半身像，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从雕像的侧后方看过去的一样。 而街道两边全部都变成了高楼大厦，还都是那种三角屋檐的鈤式建筑大楼。 街道的尽头则多了一个像是城楼一样的高大建筑。 整个场景瞬间就变得无比的高大上，且充满鈤式风格，让人一看就知道，这里是鈤本占领区！ 宁皓凑过来，问道：“怎么样，牛逼么。”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的眼睛也在冒光，这个效果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不，应该说其实是超出他预期的。 张步凡点点头，“牛逼！” 来特效公司当然不是真的为了参观，主要是和他们再对一下制作思路，同时，他们有一些新的制作想法，也需要和宁皓这边通通气。 这个就和张步凡没什么关系了，宁皓和对方谈，他就在边上听着，他也算明白为啥宁皓非要拉他来了，这是让他长见识来了。 不过不得不说，来这一趟，他的收获确实不少，至少总算是大致的知道了电影的特效制作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临走的时候，张步凡还挺好奇的问了徐总一个问题，“徐总，我看你们弄的这些建模什么的，感觉和做动画有点像啊？” 其实他也不懂，只是多少听说过一些，再加上之前参观这家公司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做动画内容，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徐总笑道：“有点类似，不过差别也不小，我们公司也有专门做动画以及动画特效的小组，也承接动画制作的工作，如果张先生你有想法，可以和我们联系。” 我做动画片？张步凡在心里暗笑，不过当然不会说出来，和徐总再次一握手说道：“那就期待有机会再合作了，徐总再见。” 边上宁皓看他一眼，也知道这货至少目前根本没这个想法，纯粹是好奇宝宝觉得好奇，所以问一问而已。 从墨影像出来，张步凡总算是真的可以回家了，宁皓那边已经备好了车，一辆接他自己，一辆送张步凡。 “咔哒！呼……” 推开小饭馆的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极闷且带着土味的空气，这种有些陌生的气味让张步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从当初离开川省来到京城，这居然是历来小饭馆最久的一次，从3月份离开到现在已经9月，竟已经半年多没回来了，小饭馆就这么关了半年多的门，能不闷么。 急忙进门，把所有窗户全部打开透气。 不知怎么的，之前连着拍了两部电影都不觉得累，这时候却是一股子极度的疲倦就上来了。 简单的把床铺打扫了一下，换了床单枕头，往床上一躺，张步凡就这么迅速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百三十三章 更新菜单 感谢书友的打赏~~~~~ ……………………………………………………………………………… 一觉醒来，居然已经接近第二天中午，张步凡这一觉睡了超过12个小时。 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半长的头发，有些发怔，还没有从睡眠状态里出来，一直又过了10几分钟，这才在尿意的催促之下，强忍着再次躺回去的冲动起了床。 洗手间就在卧室里，还是张步凡接受小饭馆之后找人改造的，而在这之前，像这样比较古老的巷子，想要上厕所只能去外头的公共厕所。 嗯，这就是房子大且是平房的好处了。 一泡尿足足尿了超过2分半，这就是c男且洁身自好的好处了，膀胱容量够大！ 完事儿了干脆再烧水洗了个澡，热水一冲，睡意才算完全消了。 出来穿好衣服，出门买菜，这之前最后一次吃饭是在回京城的飞机上，一顿飞机餐，到现在已经有差不多24小时没吃饭了，肚子空空瘪瘪。 还是以前那个菜市场，卖菜的也都是认识的老熟人，见到张步凡来了还和他打趣。 “呦，张儿，这是拍完电影回来了？你电影什么时候播啊，到时候我去给你捧场！” “嘿嘿，那我先谢谢杨叔你了啊，哎，今天这韭菜很新鲜啊，给我来点儿。” “张儿，看你这红光满面的，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啊，果然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对了，我家闺女还是你女朋友的那……那啥丝呢。” “成婶儿，你说的是粉丝？那改天我女朋友回来，我让她给你家姑娘签个字，这扇贝挺好的，我拿点，回去做蒜蓉粉丝扇贝去。” “……” 拎了一堆各种食材回到家，却没有立刻开始做，而是先打了个电话，然后简单的把厨房收拾了一下，这才开始做饭。 饭做一半，敲门声响起，打开门，两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外，其中年纪较大的那个问道：“是你叫的家政么？” “没错是我，请进。”张步凡把人迎进来，这就是他刚才打的那个电话叫来的。 房子只有5间，但是都不算小，他实在懒得自己打扫了。 带着人家转了一圈，指出来要打扫哪些——实际除了供着父母和爷爷奶奶的那间房，其他的都需要打扫，然后说好了价钱，张步凡进去接着做饭，而那两位则从大堂开始打扫起来。 人家不愧是专业的，当张步凡把4个菜做完，米饭也焖好了之后，从厨房出来，就发现大堂已经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了。 地扫了一遍，所有桌椅板凳加上窗户玻璃都擦完了，人家已经开始打扫他的卧室了。 张步凡从墙边上拉过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摆好，把饭菜都端出来，开始叫那两位，“你们还没吃中午饭？要不一起来吃点。”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啊，老板你自己吃。”这两位应该时都从北河乡下来的，带着乡下人的淳朴。 “没事，你们也看到了，我菜做的比较多，咱们三个人吃都有多，你们也看到了，我是开小饭馆的，做的饭肯定不会难吃，来，就当休息一会儿了。”张步凡笑着继续邀请。 “那……那谢谢老板了。”那两位颇有点不好意思的点头应下。 一顿中午饭，张步凡连着干下去三大碗米饭菜终于出了口气停下了筷子，也不知道是受到张步凡影响还是本身饭量就不错又或者饭确实好吃，那两位也每人都去盛了一次饭，最终一大锅的米饭完全见底。 吃完饭，那两位又开始继续干活儿，而张步凡则抱着笔记本电脑钻进了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收银台里面。 没上微博，只是打开oq给佟丽亚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到家了，然后打开一个文本文档开始发愣。 好一会儿，他打下几个字，“1、去京影找学生话剧团。” 又想了想，继续打字，“2、学漫画。” 继续想，接着打字，“3、增加菜谱内容。” 最后，都准备保存了，又加了一条，“4、给媳妇儿当助理！” 然后，对着自己列的这四条，感慨了一声，“没想到电影拍完了还这么忙啊！” …………………… 房子完全收拾好了，那两位大姐果然很专业，四个房间，尤其是储藏室，各种平时注意不到的角角落落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剩下一间是张步凡自己收拾的，尽管很认真，但是和其他几个房间一比，总还是有一种没打扫干净的感觉。 打扫完了，并没急着开门做生意，而是开始研究起菜单来。 最终，原来的那个菜单上加了几样，都是各种豆花，这是张步凡在《杀生》剧组的时候，在川省那边学来的，当初他跟着爷爷学厨，主要做的都是正经饭菜，像豆花这种更趋近于小吃的东西反而没学。 这次回川省拍戏，不仅吃了个过瘾，还顺便学了几样，当然，都是用料以及做起来都比较简单的。 然后又加了一个新菜单，正反两面，正面是边疆菜，反面是魔都菜。 魔都菜则是在《黄金大劫案》剧组的时候学的，在剧组的时候没法经常做菜，但不妨碍他学啊，每天下了戏，只要不是太晚他就会出去吃，把剧组驻地周边整个吃了个遍，而且一有休息了更是让王传军这个“地头蛇”带着满魔都寻觅吃的，而且不是光吃，发现好吃的就去学，有不少人家是密不外传的，但依旧学到了不少。 这些学到的，张步凡都找空试着做了几次，这次只是挑其中几道做的味道不错的放在了菜单上。 而边疆菜也是一样，因为佟丽亚的缘故，边疆菜他会的就比较多了，而且都做的挺好，但也只选了几个比较好做也比较常见的菜式，诸如皮辣红、大盘鸡、辣子鸡这样的菜式放了上去。 至于抓饭烤肉凉皮这样程序太多的，或者抄手小笼包这样带馅儿的就还是算了，一个小饭馆，厨子和服务员就他一个人，这种太麻烦的实在弄不来。 做好了菜单，全部打印好了，又把食材酒水餐具这些东西全部备好，再弄齐一套做豆花的装备，已经是两天之后了，这一天，张步凡发了一条微博，正是更新之后的菜单，同时配上文字。 “小饭馆正式重新开业！”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奥斯卡获奖导演 或许是因为这次关门的时间实在有点久，所以即使有张步凡的微博做宣传，在开门的前几天生意依旧比较惨淡。 嗯，也可能是因为那些熟客都是些上了年纪的，根本不玩微博这种东西。 第一天只来了两个人，一个还是从来没见过的，另一个却是田状状。 张步凡知道他是玩微博的，俩人还互相关注了呢，小饭馆一开门他就来了，基本可以肯定是看到张步凡的微博了。 而且他接下来的行为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老头儿一进门，都不看菜单的，直接开始点菜，“张儿，给我来两碗水磨豆花，再给我来个辣子鸡……嗯，还是大盘鸡，最近不能吃辣，再来个……油焖笋和一个鱼香肉丝。” 小饭馆里没别人，张步凡和他说话也比较放松，“田叔，你这是胃口见长啊？一个人点这么多菜，不怕撑出个好歹来啊？” “谁说我一个人了？”田状状瞥他一眼，说道：“我今天请客，本来还没想到去哪请呢，正好你这从新开门了，嘿你说巧不巧。” “那真是太巧了，您坐着啊，我去给你做去。”张步凡说道，转身准备进厨房。 “哎，等等。”田状状叫住他，“你这还有小二？没有的话我现在出去买去。” “有，昨天刚去进的，你就放心。”张步凡笑着进入厨房。 张步凡在里面开始做菜，先是两碗豆花端出去，然后回来开始做大盘鸡，做一半，外面门上新换的铃铛就响了，来人了。 张步凡也没迎出去，如果要点菜的话，外面的人自然会叫。 等了一会儿没声音，张步凡知道应该是田状状请的那人来了。 张步凡做大盘鸡的速度稍微慢一些，因为他喜欢多在锅里焖一会儿，这样土豆可以更软烂入味。 放着大盘鸡在锅里闷着，张步凡转头去做油焖笋。 油焖笋做法多样，视用料决定，一般用来做油焖笋的笋有两种，一种是冬笋一种是春笋。 张步凡用的是冬笋，做法也很简单，笋去老根切条，和葱姜一起下锅煸炒，再加入酱油、八角、桂皮和一点用水泡发的香菇一起再次简单翻炒，然后盖锅盖，焖至汤汁收干就可以出锅了。 出锅之后，再淋上一圈麻油，增色提味。 做完这个，又做了一道鱼香肉丝，那边大盘鸡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起出锅，挨个往外端出去。 外面，果然还是只有田状状那一桌，不过多了一个人，张步凡一看，呦呵，又是一个大光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光头”这个特性，张步凡居然觉得这位和管琥长的有点像，再一想，嘿，和徐争似乎也有那么点相似，就想笑，还好忍住了。 先把大盘鸡放桌上，一看，那两碗豆花已经被消灭干净了。 田状状见他出来，笑道：“可以啊张儿，拍了半年电影，这手艺没落下。” “那是，吃饭的本事，怎么可能落下，你们稍等啊，还有两道菜，我去给你们端出来。”张步凡转身回厨房，又把剩下两个菜端了出来。 外面桌子上，田状状已经熟门熟路的从收银台里找出来两瓶小二，和那个大光头一人一瓶，正走第一个呢。 田状状对那位光头笑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小子叫张步凡，这家小饭馆的老板兼厨师，你刚才夸了好半天的豆花就是他做的。” “嗯？”那位光头一怔，没第一时间和张步凡打招呼，反而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记得有位编剧，就是《斗牛》和《团圆》的编剧，似乎也叫这个名字。” 田状状笑的更开心了，说道：“所以说你太闭塞了么，比我这个老头子都不如，你就不知道，那个编剧原本就是个厨子吗？” 田状状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要是还听不出来就不正常了。 那位立刻站起来，主动和张步凡握手，笑道：“张编你好，我是渠江涛，一个导演。” “渠导你好。”张步凡也热情的和他握手，然后顺势就坐了下来，中午饭他吃过了，也不拿筷子蹭老田的饭了，就是陪着他们聊。 田状状笑道：“说起来，你们都算是跑到国外给咱们国家长脸的了。” 一指张步凡，“你知道他给《团圆》做编剧，应该也知道，《团圆》是拿了柏林银熊的？” 又一直渠江涛，“他，凭借一部纪录片，拿了奥斯卡的最佳纪录短片奖。” “呦！”这下张步凡就有些惊诧了，说实话，他的柏林银熊虽然也算得上厉害，但其实欧洲三大电影节对中华电影人向来是比较看重的，中华电影在欧洲三大也拿了不少大奖。 但是奥斯卡就不太一样了，好莱坞就是一个极度排外的电影圈子，而奥斯卡则是一个同样排外的奖项，中华电影人能够获得奥斯卡认可的真是少之又少，导演里面，国师和陈凯鸽获得过提名，但只有李桉真正获得过奥斯卡，其他方面就更惨了。 所以，当知道这位居然获得过奥斯卡奖，尽管只是纪录片，但也足够让人惊讶和尊敬的了。 而渠江涛对张步凡的态度同样很尊重，他之前一直都是拍纪录片的，直到今年，才拍了他的第一部电影，所以，对于张步凡这样“拍电影”而且获大奖的，他自然的就有些放低姿态。 这是圈子里的常态，也算是鄙视链的一环，拍电影的似乎自然的就比拍纪录片的高了那么一档。 田状状接着介绍，“江涛以前一直拍纪录片，不过今年拍了一部电影，我有幸当了这部电影的制片和监制。” 那边渠江涛连连摆手，说道：“是我有幸能请到田老师你加盟我的电影。” 田状状笑道：“那是因为你那电影确实好，也就是别人不知道，不然肯定有一堆人上赶着要当这个制片和监制。” 然后转向张步凡解释道：“我们今天就是要聊聊这个电影的事情。” 看着张步凡眼巴巴的样子，他不由一笑，说道：“你别多想啊，和你没啥关系，电影都拍出来了，现在在做后期呢。” 第二百三十五章 忙碌时光 这次田状状真没骗张步凡，这部叫做《孙子从米国来》的电影真没他什么事儿了。 这部电影的拍摄时间，正好是《杀生》的后期到《黄金大劫案》的中前期，这时候张步凡正好是最忙活的时候，根本没怎么关心外界的消息，所以也不知道这个消息。 当然，他也没想到，已经息影了差不多两年的田状状，首度复出居然是给别人当制片和监制。 没错，这位大爷自打当上了京影导演系研究生导师之后，就越发的“不务正业”起来，电影倒是也拍，比如《茶马古道-德拉姆》这样的大型纪录片，或者《狼灾记》这样的商业片。 但是同时，什么编剧、监制、制片之类的他也干，而且，他还越来越喜欢演了，从客串龙套到配角甚至到主角…… 张步凡了解了这位老爷子的过往之后就一个感觉，这位真的是人越老越活泼了。 说回正题，这部叫做《孙子从米国来》的电影，是渠江涛拍摄的第一部商业化的电影，但是，又和他以前拍的纪录片有着割不断的传承——这是一部讲述皮影戏传承保护的电影。 只不过，在这个主题之上，渠江涛又给套了一个有趣感人的外皮。 这个电影大致讲述的是一对要前往可可西里进行藏羚羊保护工作的夫妻，把自己的孩子——一个米国小孩托付给了一个皮影戏老艺人杨老头，两人在生活习惯、语言形式、思维惯性等等方面互相对立排斥，但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故事之后逐渐包容、接纳和关爱的故事。 除此之外这个电影还有一条线，是镇文化站站长邀请杨老头出阵，用以师带徒的形式来保护和传承皮影戏，但是杨老头因为经历过，受过迫害冲击，所以对此十分害怕回避，但最终被站长说服，承担起了这个责任，办起了皮影戏和皮影雕刻艺术培训班。 而两人这次见面，主要就是为了这第二条线到底在电影里占据多少分量这个问题进行讨论的。 渠江涛那边因为是拍纪录片出身，所以想在这条线上的力度大一些，而老田同志不愧是八方通吃的，对于电影圈子更熟悉，所以建议他稍微减少这条线的分量，把主要内容放在国内传统老头儿和外国小孙子之间的生活上去。 张步凡没看过剧本，更没跟过拍摄，只是大致听两人说了个大概，也不好表达想法，嗯，也没想法，就只是坐在那里听他们两人聊。 田状状主要从商业方面来说，而渠江涛则更注重文化的传承和保护一些，说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张步凡实在看不下去了，插了一句嘴。 “那个，渠导啊，恕我冒昧插一句啊，一部电影到底应该更商业化还是更文艺化这个问题向来比较难界定的，但是有个问题不能忽略，那就是投资，如果您自己是大富翁，完全不愁钱的问题那就当我没说，如果您还需要拉投资来拍电影的话……商业片赚票房，文艺片拿奖，这是吸引投资的最基础条件，而前者明显比后者更有效，这一点，希望您也能考虑一下。” 一句话，让渠江涛有点沉默。 其实对于这一点，他比张步凡还有更深切的感受，他之前已经拍了几部纪录片，其中一部还获得了奥斯卡，但是呢，他拍这部电影的时候依旧很难拉到投资。 想了想，他冲张步凡一笑，说道：“谢谢提醒啊，张儿。” 说实话，笑的有些难看。 最后，一顿饭吃完也没聊出个所以然来，田状状显然也不准备再让张步凡看热闹了，付了钱告辞离开，倒是渠江涛心态还行，还和张步凡交换了联系方式。 生意不是太好，张步凡倒也不是特别在意，以前也经历过类似的情况，尤其是当初张爸张妈去世之后，那些老客人来了以后发现换了个“小老板”，虽然嘴上说着节哀之类的话，但有相当一部分张爸培养出来的老客人后来都不来了，说白了是对张步凡这个新厨师不放心，不过这些年下来，张步凡还不是靠着自己积累出了不少“新的老客人”。 而且，没什么客人反而挺合他的意的，正好借着这个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 这天中午，刚过了两点半，小饭馆就已经没人了，于是张步凡就关了门，开着那辆sart出门了，先去把车洗了，然后开着崭新的小车前往七印象。 《杀生》那边的拍摄早就完成了，现在正在做后期呢，张步凡刚回来的时候跟那边通了电话，说好了近期会过去看看，也给剪辑提一些建议。 当然，他今天去的主要目的不是这个，而是找梁婧，之前听管琥说过，如果想学漫画的话可以找梁婧，她似乎认识人，不过当时拍摄比较繁忙，张步凡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现在倒是有空闲了。 对于七印象张步凡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和前台妹子打了个招呼，也不用人领，直接自己溜达去了梁婧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呦，张儿，你怎么来了？看琥子做剪辑来了？”梁婧有些意外，这位姐姐穿着一身干练的套装，看上去一副女强人的样子，和《杀生》里面那个土不拉几的接生婆完全是两个人，也是一位能够为戏彻底变身的。 “不是，嫂子，我来找你的，那边是顺带。”张步凡笑道，就在梁婧对面坐下了，直入主题问道：“嫂子，听说你认识画漫画特别好的人？” “画漫画？”梁婧一怔，随即笑道：“也算是，她是京城美术学院毕业的，觉着画传统的油画之类的没前途，就转去画一些你说的漫画之类的东西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张步凡说道：“我想学学。” 梁婧失笑，“怎么，你这是还想成为一个画家啊？” “不是，呃，怎么和你解释呢？跟我女朋友有关。”张步凡笑道。 “哦，明白了，这是要去讨好女朋友啊。”梁婧笑道：“行，那我帮你联系一下，她应该也有教学生。” “那谢谢嫂子了啊。”张步凡道谢。 “有什么谢的，都是小事。”梁婧说道：“哎，你去琥子那边看看，他剪辑的似乎不是特别顺利。” 张步凡苦笑，得嘞，好不容易离开剧组了，结果更忙活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别太玄 开一上午会，晚了，抱歉 …………………………………………………………………………………………………………………… 《杀生》的后期已经做了有一段时间了，特效、配音之类的都已经做完，剩下配乐和剪辑的活儿。 这次的《杀生》，管琥已经念想了好多年，甚至在拍《斗牛》之前就想拍这个了，所以也没像《斗牛》那样找别人来剪辑，而是全部由自己来做，其野心之大也可见一斑。 张步凡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管琥正盯着电脑显示器忙活着，边上还有好几个助手，他一边自己做，一边出声指挥其他几个助手，然后还时不时的挠挠那大光头。 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因为太久没洗的缘故，那光头被光一照，那是真的油光锃亮。 听到推门声，他一转头，就看到了张步凡，一抬手指了指张步凡，直接骂道：“孙子。” “嘿。”张步凡惊奇的笑道：“咱也几个月没见了？我又被把你咋样，你至于一见面就骂我么？” “骂你？我没打你都算不错了，都特么怪你走之前说的话，让我现在这么纠结。”管琥没好气说道。 张步凡离开《杀生》剧组前往《黄金大劫案》剧组之前，确实有和管琥聊过，他亲自出去买了各种好吃好喝的，跑去找的管琥，正好黄博也在，于是三个人边吃边聊。 聊的当然就是正在拍的电影。 其实聊的就是一点——管琥拍摄的内容，相较于张步凡的剧本来说有点混乱，而张步凡希望管琥在做后期剪辑的时候，不要再剪的更乱了。 管琥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把一个故事，通过各种插叙、倒叙以及回忆等等形式切割开来，这在《斗牛》里就已经有所体现。 当然，这样做其实是有些好处的，对于电影里悬念的埋设，以及高潮的爆发等等都有帮助。 就像《斗牛》，如果按照故事的叙事线，八路委托养牛——鈤本人来——被屠村——难民来——匪徒来——八路军来，这样一路往下推，即使是个好故事，但是就没有了那种冲突和剧情的起伏，观众绝对不会乐意看的。 但是，就和当初张步凡与宁皓说的，一个导演要不要往电影里添加更多个人意识形态的东西的话题一样，其实像这样来剪辑电影，也需要有个度，如果在这个度之内，对电影来说就是加分，但是一旦超出了这个度，那就是大大的减分了，因为观众根本看不懂。 在《杀生》拍摄的时候，张步凡就看出管琥似乎有变本加厉的趋势了，但毕竟他才是导演，所以张步凡没有说什么，只在马上离组的时候给他提了个醒，拍已经这么拍的，在剪辑的时候千万要控制着点。 别太玄！ 现在看来，管琥显然是听进去了。 不过，管琥的剪辑，本就是那种思维到处跳跃到处飞的，而张步凡的话就像是给他上了一个枷锁一样，限制了他的思维，也就造就了他现在这么纠结蛋疼的状态。 张步凡没理他，走过去脱了张椅子坐在他身边，问道：“剪了多少了？给我看看？” 管琥也不废话，调出一个视频文件打开。 视频不长，才20多分钟，显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张步凡静静的坐着看完，然后对管琥笑道：“这不是挺好的么，你纠结啥啊。” “废特么话。”管琥还是有点暴躁，说道：“就这么一段，要放以前，最多一个星期我就能剪出来，但你知道我剪这个用了多长时间么？半个月！一边要保证剧情的跳跃和连贯，一边还要时刻想着你说的，要让观众看懂。” “这才是废话呢，你拍一电影，结果弄的玄乎的不行，观众都看不懂？那你拍他干嘛？你觉得有多少观众，会这么一部电影看个两遍三遍四五六七遍，去琢磨里头的剧情？”张步凡斜眼看他，“别忘了你当初说过，你想要往商业那边靠，而且就算不拿商业不商业的说事儿，就从故事来说，这电影可不像《斗牛》那么浅显，这里面本来就一层套着一层，就算顺着往下看都有一定的理解难度，再被你一顿穿插剪辑，我都不担心观众看不看的明白了，我怕到时候连我这个参与拍摄的都看不懂了。” “滚滚滚，就特么知道你来了肯定没好话。”管琥摆手说道。 张步凡失笑，这特么让我来的也是你，让我滚蛋的也是你。 他也干脆，直接站了起来，笑道：“那我走了啊，革命尚未成功，兄弟你就继续努力，哎，对了，记得我专门提过的那个地方啊，就医生解剖牛结实那里，别整的跟恐怖片似的，真没什么意思，只会让人摸不着头脑。” 说完，真就开门闪人。 管琥也不说什么，继续坐下弄剪辑，但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实话，张步凡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而且都说服他了，不然，以他的脾气，别说张步凡，就算再加上黄博、高胡、梁婧他们所有人来劝也劝不动他！ 又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光头，继续开始纠结。 ……………… 从剪辑室出来，张步凡又去和梁婧打了个招呼，这才离开七印象。 出了门回到车上，忽然有点茫然。 他今天来，其实已经做好了奋战到深夜的觉悟了，以管琥的性格，很可能抓着他帮忙做剪辑，却没想到这货对这部电影的执念这么大，剪辑这块最多听听他的建议，却是绝不会让任何人插手的样子。 于是一下，他忽然就没事干了。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再大概计算了一下，然后，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果然被接通了，那边是一个有点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喂，小张啊？” “对是我，马老师您好。”张步凡礼貌的叫道，张步凡认识的，姓马而且年纪这么大的就一位，就是在拍摄《杀生》的时候认识的马经武。 马经武呵呵笑道：“叫什么马老师，你又不是我的学生，你叫田状状是叫田叔？不介意也叫我马叔就行。” “好的马叔。”张步凡顺杆子爬，直接改口。 马经武问道：“对了，小张你找我什么事啊？” 张步凡说道：“是这样马叔，我不是也以演员的身份拍过《人在囧途》和短片《石头》么，我就总觉得自己演技有点差，所以一直想要提升一下，然后徐争就提醒我，可以到艺术院校里找那些在校生，跟他们一起排练话剧，所以我就想着跟您打听一下。” “就这个事儿啊？”马经武一笑，“这倒确实是一个锻炼演技的办法，我们学校里排练话剧的学生确实不少，这样，我帮你问问，你有什么要求么？” “要求？”张步凡想了想说道：“最好别太长，另外，最好别有什么公演之类的，就练习性质的那种最好，我怕我演技不行耽误了人家。” “好，知道了，明天，明天我给你消息。”马经武说道。 “好的，那谢谢马叔了，对了马叔，有空去我小饭馆吃饭啊，哎好，那马叔再见。”张步凡挂了电话，心满意足的发动汽车，开车回家。 第二百三十七章 影视圈未来的……肥料 第二天一早，张步凡就连着接到了两通电话，一通是梁婧打来的，告诉他教漫画的老师联系上了，那位一周七天，只有周一周二不开课，其他时间都是有课的，梁婧直接给张步凡传了一张课表，当然也附有那位老师的联系方式，让张步凡自己去沟通了。 另外一通电话则是马经武打来的，作为京影的“镇山之宝”之一，这位大佬其实根本用不着自己去打听，随便说一句就有一群人帮他忙。 而且，京影的学生排练话剧，大部分都是找学校借的场地，所以校方其实是有备案的，插起来也方便。 张步凡这才发现，原来京影的学生，排练话剧的人比他想的还是少了不少，而且重要的是，他知道的那些能叫得出名字的，比如去年入学的小雪刘星，包括今年入学的那扎（哪扎？）、周春雨之类的“明星学生”，一个都没有。 想想也是，国内三大艺术院校的招生还是比较严的，学生数量也没想象中多，不可能大家都跑去排练话剧么。 至于那些明星学生……今时不同晚日，要往前推个10年20年的，可能排练话剧最刻苦的就是那些明星学生，但是到了现在，他们能保证上课出勤率就不错了，各种资源追着他们跑，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他们的经纪公司都不会让他们出现一年的空白期的。 所以，学校的那条“入学第一年不准接戏”的规定，早就已经形同虚设了。 对于这些大概率没法出头的学生，张步凡也有个定义，如果说像上面那几位属于影视圈未来花朵的话，那这些学生，就是影视圈未来的……肥料了。 马经武给过来的消息，现在京影正在排练的话剧，又符合张步凡要求的有三组人，其中一组排的是《暗恋桃花源》，这是个比较大的组，总共20多人。 剩下两组排练的则是比较老比较经典的剧目，其中一组是《雷雨》选段，另外一组则是《茶馆》选段。 最后，张步凡在马经武的建议下，选了那个《雷雨》选段。 这一组人是几个大二的学生，纯粹为了锻炼演技排练的，人不多，角色还没齐，正好有张步凡的位置。 而且因为人家没打算搞演出之类的，整个片段也不是很长，也就不到10分钟的一小段，还都是找的课余时间，和张步凡的时间也能匹配上。 当然，张步凡答应马经武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里面的角色，确实对他有锻炼的作用。 周萍，《雷雨》中的周家大少爷，周家掌权人周朴园和丫鬟的私生子，对外声称是周朴园和前妻生的孩子。 因为这份特殊的身世，很不受自己老爹的待见，周朴园面对着他就像是面对自己过往的罪恶一样，所以从小就把他送到了乡下寄养，直到25岁才回到父亲身边，在这样一个无父无母无爱的环境中孤独长大，让他变得精神卑下性格懦弱。 这个角色是非常矛盾的，他想反抗，但是又太过懦弱没有反抗的力量；他想妥协堕落，但还良知未泯。 总体来说，这就是个懦弱、妥协、摇摆不定、心理无比矛盾的角色，可以说是和张步凡完全不同的。 如果能把这样一个角色演好，对张步凡的演技提升，无疑是非常巨大的。 从马经武那要到了那些学生的联系方式，张步凡没第一时间联系人家，照旧出门买菜，开店迎客，嗯，因为人家现在还在上课。 小饭馆生意依旧不咋好，张步凡估计想要恢复以前的状态怎么也得半个月一个月的。 又是过了2点多，小饭馆里就没什么人了，张步凡开始打电话。 “喂，你好。”接电话的是位女士，声音还挺好听。 “你好，请问是张老师么？我是张步凡。”张步凡自报家门。 “啊，张先生你好，你是，想学画漫画对？梁婧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对面就是梁婧说的那个教漫画的，京城美术学院出来的，凑巧也姓张。 她那边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翻什么东西，然后说道：“张先生，梁婧应该已经把课表给你了？不知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学呢？” 张步凡问道：“是这样，我没什么画画的基础，也没想着能够画多好，就是想着能够画一些人物的漫画画像，嗯，就照着人画，画出来还能看出来是那个人这样的，你觉得大概需要多久啊？” 张老师说道：“这个我也没法确定，毕竟画画也是要看天分的，有的学生可能学个两节课就能达到你说的效果了，有的可能学几个月半年也未必能画得出来。” “这样啊……”张步凡想了想，说道：“那这样，我看您在每周一、三、五的下午3点各有一节漫画课程，我先报两周，也就是6节课，从明天，也就是周三开始，你看可以么？” “当然没问题，啊对了，张先生，我得给你说明一下，因为我开的相当于课外辅导班，所以不是单独教你一个人，还有其他人一起，这个没问题？”张老师又体了一句。 “没问题，那就这样定了，好，张老师再见，明天见。”张步凡挂了电话。 “呦，张儿，这是要学画画啊？怎么，又想当画家了啊？”边上一位客人开口了。 这是位老客人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点儿了才来，进门的时候张步凡的电话打了一半，他也不打扰，先坐下看菜单，张步凡也没和他客气，打完了电话才过去招呼。 “当什么画家，就是学着玩。赵哥，要不要来点新东西尝尝。”张步凡一边说一边给他指那张新菜单，“边疆菜和魔都菜，绝对正宗。” “嘿，从你爹那时候开始，到现在也十几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小饭馆换菜单的，好，那就试试看！”这位客人也来了兴致，当下点了两道新菜单上的菜，张步凡立刻转身进厨房忙活。 一转眼，到了下午，晚餐时间比中午稍微好点，但依旧没坐满，于是一过了七点半，张步凡就关了门，揣着钥匙手机就出门了。 这次也不用开车，因为他要去京影。 走在路上，张步凡就开始打电话。 他这是要去会一会那些将会和他一起排练话剧的“同学们”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刘星！ 感谢蛇君子的打赏~~~ …………………………………………………………………………………… 《雷雨》……张步凡没看过。 很正常，80后的年轻人，除了相关专业的人之外，你去问，10个里面，可能10个都听过名字，但是没看过的可能有9个。 这里的没看过，包括书籍以及各种影视话剧。 所以，在决定了去排练这个话剧之后，张步凡上网找了一些相关视频看了一下，也顺便查了一下他可能饰演的周萍这个人物。 当然，这样的临时抱佛脚其实效果不大，《雷雨》里面人物关系很复杂，尤其是互相之间存在的那种感情尤为复杂，如果不深入去研究，真体会不到其中的内涵。 不过还好，张步凡要参与的只是一个不到10分钟的短剧而已，说是话剧，其实更像是一个小品，而且是有类似剧本的，到时候他只要照着演就可以。 一路溜达着到了京影大门前，张步凡这才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男孩，自我介绍叫刁成朔，这个名字张步凡压根没听过，小伙儿应该是已经得到了通知，并不觉得意外，把他们排练的地址给了张步凡。 这是一个小教室——《雷雨》就这点好，不需要有太多的布景，最简单的，你就往那摆一张沙发，边上摆个椅子，就能完成全部布景了。 张步凡现在看到的布景就比这好不了多少，多了一张桌子，以及一个门框。 张步凡到的时候，刁成朔正在门口等着，穿着一件白体恤，可以看出身材相当壮硕。 是他先一眼认出了张步凡，远远的就迎了过来，特热情的叫道：“张哥。” “呦？”张步凡一愣，笑问道：“你认识我？” 刁成朔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道：“我去张哥你那小饭馆吃过几次饭。” “哦。”张步凡恍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饭馆又开张了，有空欢迎再来光顾啊。” “好嘞。”刁成朔也笑，带着张步凡进入教室。 教室里已经有人了，3个人，清一色的女性，正对着一张纸叽叽咕咕着，估计是在对戏，见到刁成朔带人进来，同时看过来，然后一起开口，“张哥好。” “哎呦。”这把张步凡吓一跳。 刁成朔解释道：“她们三个也去过。” 张步凡摸摸鼻子，有点尴尬的一笑，说道：“你们刚才这架势，搞的像是给黑涩会老大问好一样，我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 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他们都去过小饭馆吃饭，也知道张步凡的性格比较随和，这时候也都围了过来，叽叽喳喳问了起来，刁成朔别看长得挺爷们，貌似也是一逗比，大家很快的就聊开了。 “张哥，前段时间小饭馆一直没开门，你是又拍电影去了么？” “哎呀你问的都是废话，《黄金大劫案》么，早都传开了。” “别说，张哥做的川菜真正宗，我一段时间没吃，还有点馋了呢，张哥，小饭馆什么时候开门啊。” “……” 瞬间成为了这个小圈子的中心，张步凡还有点不适应，想了想笑道：“哎哎哎，都正经点啊，先排练，排练完了咱再聊别的，到时候我请你们吃宵夜。” “天啊张哥，难道你不知道宵夜是女生的天敌么！”一个个头略比另外俩高的女孩惊叫道。 “嘿嘿，这就是我的优势了。”边上个最矮也最瘦的女孩一笑，接着给张步凡解释道：“还有一个人没到呢。” 最后那个女孩补充道：“是啊，我们还得等一等，不过他应该快到了，张哥，那家伙也和你一样是个大明星哦。” “我什么时候成大明星了。”张步凡有些哭笑不得，第一次听人这么称呼自己，感觉有点奇怪。 正说着，外面一个声音响起，“来晚了来晚了，抱歉了啊各位！” “咦？”张步凡又是一愣，这标志性的公鸭嗓子，有点熟啊，一转头，就看到了那张陪伴了无数90后同年的一张脸。 “刘……啊不，张毅山？”张步凡有点意外，因为马经武还专门给他说这个组没什么“明星学生”，大家都比较好交流。 “呦，张哥！”那边也认出他来了，也是一愣，“你怎么在这？” “嘿嘿，难道你也去我小饭馆吃过饭？”张步凡没回答，反而好奇问道。 “啊？”那边也愣了，这让张步凡明白，他没去过小饭馆，毕竟也算是明星了，估计是从其他渠道知道的张步凡，也是，他要是去过小饭馆张步凡能认不出来他么。 刁成朔笑道：“好了，这下就齐了，我先介绍一下各位的角色，我演的是周朴园，张哥演周萍，毅山演周冲，她们三人，分别演四凤、繁漪和鲁侍萍。” 一边说，他一边把两页纸分别交给了张步凡和张毅山，说道：“这就是我们要演的片段，主要是讲周萍想和四凤私奔，结果被鲁侍萍拦下，接着繁漪带着周冲出现，同时也把周朴园给叫来了，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繁漪说破了鲁侍萍其实才是周萍亲生母亲，周萍和四凤是亲生兄妹这个事实。” 张步凡听着就想捂头，他之前只知道排练的是《雷雨》的一个片段，没想到居然是这一段。 说起来这个周萍人品是真的差，总共经历了两段爱情，第一段，和繁漪，也就是他老爹的新老婆，他的后妈。 第二段，和四凤，也就是他的亲妹妹。 张步凡了解的时候也有点无语，这位上辈子是干了怎样天怒人怨的事情，才会应了那句“祝福”——祝天下有情人都是兄妹！ 这一段的核心人物无疑是周萍了，一开始想要和四凤私奔被拦下，以及后来得知自己的亲生母亲是鲁侍萍以及自己和四凤是亲兄妹，可以说整段剧情都是围绕着他来的。 张步凡下意识看看张毅山，这个周萍原本应该他来演？ 张毅山也是有眼力见的，一下就知道张步凡的意思了，忙说道：“张哥，我能回来参与排练还是因为他们专门给我留了时间，说实话，最多两周，我又得走人，去魔都，所以我还是演周冲好点，戏份不多，换人也方便。” 张步凡一笑，“大明星事忙啊，那行，咱们先对对词？” “好嘞！”几人应下。 话剧《雷雨》片段排练，开始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床头有人 “什么……” “我竟是……” “四凤的……哥哥？！” 张步凡在读台词，排练还没开始，这就是提前先对下台词，熟悉一下剧情，几个人互相之间也熟悉一下的过程。 他念的这几句已经是这一段剧情的末尾了。 刁成朔他们弄的这个“剧本”也算挺认真的，场景、人物心理、台词全部都写的清清楚楚。 就像张步凡现在念的这一段，前面就有一段关于周萍这个人物的状态描写。 他显示呆滞半晌，忽而开始大笑至泪奔，整个人的状态变得恍恍惚惚，就这么走回房。 张步凡现在虽然没有演，但也在努力的表现出这种语言状态来。 “哈哈……我的爱人，我所谓的真爱竟是如此荒唐！呵，老天爷，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咳咳，抱歉……” 还没念完就有点念不下去了，他自己都感到有点尴尬，看看边上几个人的表情，也和他差不多。 情绪完全不到位，念的非常的干巴，当然，对台词的时候其实也没要求一定要代入情绪，但是张步凡自己知道，就算不是对台词，而是开始排练，他估计也还是这个状态。 这是《雷雨》的第四幕，就在这一幕里，一切过往都被揭破，最终导致偌大的一个周家，死的死疯的疯走的走。 而周萍，这个身处整个旋涡最中心的人，也在念完了这一段台词之后开枪自杀了。 这一段的正题剧情是这样的。 四凤冒着风雨来找周萍，想要和周萍私奔，却被跟着她而来的母亲鲁侍萍拦下，这时候，只有鲁侍萍知道他们俩是亲兄妹。 在得知了四凤已经有了周萍孩子之后，鲁侍萍崩溃，但最终为了他们的幸福，终于决定还是放他们走，而自己替他们保守这个秘密。 然而，两人刚准备走，就被周朴园的新妻繁漪带着儿子周冲拦住。 作为周朴园妻子的繁漪，却并不爱周朴园，反而和周萍有了关系，她本以为周萍对她是真爱，却没想到最终周萍移情别恋到了四凤身上，于是，原本心里就有些阴暗的繁漪完全疯魔，决定要报复周萍报复这个家。 于是才有了这一次的阻拦，他不仅拦下了两人，还叫来了周朴园，想让他看看，自己的大儿子，周家将来的接班人，却去和一个侍女鬼混，甚至弄大了别人的肚子。 然而，周朴园却不知道这件事情，反而认出了鲁侍萍，也就是当年为他生下周萍的那个侍女，他对鲁侍萍心里有愧，如今鲁侍萍归来，他就想着让周萍认母。 结果，原本只有鲁侍萍知道的真像，瞬间在众人面前大白。 在得知自己和周萍竟然是亲兄妹之后，四凤崩溃了，转身冲出了房子，冲入了外头的大雨之中。 而一直喜欢四凤的周冲担心四凤的安危也追了出去。 却没想到，四凤碰到了一根露在风雨之中的电线不幸触电而死，而周冲为了救她也一齐触电身亡。 大悲之下，鲁侍萍痴呆，繁漪真正疯掉，而周萍最终开枪自杀，一个周家，就此家破人亡。 在这样的一幕里，周萍这个人物无疑是非常复杂的。 没错，他很绝望，绝望到自杀，但又不是单纯的绝望，对于四凤的爱、对于繁漪的愧疚、知道自己与四凤是亲兄妹的冲击，以及最终四凤以及肚子里属于他的孩子死亡时的巨大打击。 那是一种夹杂着巨大的愧疚、愤怒、后悔的绝望。 以张步凡现在的演技以及人生感悟，他……演不出来。 他看看手上的剧本，苦笑道：“我觉得，咱们还是换一下角色，我真不太能演的出来。” “张哥，哥。”张毅山急忙按住他的手说道：“演戏这东西，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啊，咱们排练这个，不就是为了锻炼演技么。” 刁成朔也在边上说道：“是啊张哥，你编剧都这么厉害了，要是演技也能天生就好，那我们可都得嫉妒死了，这就是个锻炼吗，哎，要不，咱们就这么先走一遍？” 张步凡想了想，也对，本来就是为了锻炼演技来的，有啥好不好意思的呢，于是一点头，“那行，再给我几分钟，我背下词儿。” ……………… 这天的排练从8点开始，一直到将近10点半，但实际上排练的时间不长，前半段主要在聊天对台词了，而后半段，因为张步凡的缘故，整个过程磕磕绊绊，能完整走一遍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嗯，准确说是只有3遍，大部分时候，张步凡表演的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了，于是排练只能中断，然后重新来。 第三遍走完，张步凡抹了把头上的汗——9月份的京城天气已经不热了，他这纯粹是紧张和急出来的。 看看时间，开口道：“要不咱今天就到这儿？你们几点关校门和宿舍门啊？有空的话去我小饭馆，我请你们吃宵夜。” 几个女生还有点迟疑，张毅山先笑了，“成啊，张哥你不知道，他们几个都是去你那吃过饭的人，也不知道给我们吹了多少回，说你做饭多么多么好吃了，其实我也一直想去的，就是没时间，今天这算是赶上了。” 张步凡的情绪也恢复了，笑道：“这可不是吹啊，走，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 回到小饭馆，张步凡就着剩下的食材，什么川菜、边疆菜、魔都菜的，整了满满一桌，尤其是张毅山，这小子瘦，看上去比那三个姑娘还瘦，结果却是最能吃的一个，吃完了还嚷嚷着以后要不要每次排练完了都来这吃宵夜。 吃完饭，几个人看着兴致依旧挺高的，但是没办法，天已经太晚了，他们还要回学校，于是约定了明天排练的时间，一起离开。 送走了他们，张步凡把小饭馆收拾好，看看时间，干脆洗漱了上床，躺在床上继续看那个剧本，揣摩着周萍这个人。 看着看着，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骤然惊醒，就发现，他的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第二百四十章 我就静静的看着你…… 感谢star的打赏~谢谢大家的月票~~ ………………………………………………………………………… 大半夜的，睡着觉，一睁眼床头站个人，就算是自己父母，也足以把人吓一跳了？ 更何况对张步凡来说，如果真是他父母站那，那这小说就真成恐怖小说了。 张步凡看着床头那人，出奇的没有任何的害怕惊恐，就好像他知道那是谁一样。 不，不是好像，他真的知道那是谁。 他和那人对视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开口，“周萍？” 那人没答他，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穿着一身大褂，却留着短发，这明显是民国那个时期的扮相。 拍了这么多部电影，做了上百个梦，张步凡对于自己的梦境已经有了一种超乎常人的熟悉，所以即便没有这些外观的表现，他依旧知道，这是梦境，而站在那里的，正是他将要饰演的角色——周萍。 只是他以为自己又会像以前那样，在梦中成为周萍，体验他悲惨的一生，却没想到，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见到了周萍。 “你，来教我演你？”张步凡又问，然而，对面依旧没有回答。 张步凡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固定在了床上，不能随意动弹，只能看，以及听说。 他想了想，又一次开口，“当得知自己有孩子的时候，你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总算，那边有变化了。 就像是站在舞台中央一样，一道光柱从天而落，恰好把周萍笼罩其中，这一刻，张步凡总算看清了，那个周萍，有着一张和他一样的脸。 那是周萍，是他张步凡饰演的周萍。 他原本只是那样木然的站着，忽然的，脸上有了一丝变化，他的目光斜向下，直愣愣的盯着那里，他的脸上先是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即伸出手，轻轻的按在了空中。 张步凡知道，那里应该站着四凤，他按的，应该是四凤的肚子。 周萍蓦然抬头看着四凤，指指她的肚子，又傻傻的指指自己，那个不可置信的表情正在转变，一抹微笑迅速的从嘴角逸开，瞬间就爬满了整张脸。 那种喜悦，是知道自己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但是，又超越了这种单纯的喜悦。 他的笑还在变大，已经到了有些夸张的程度，同时，他的眼角有泪水出现。 他的喜悦不仅是因为有了孩子，那更是他人生的传承以及他对未来的期望！ 他自幼没见过母亲，父亲对他又冷淡无比，打小就把他送到乡下，养成了懦弱且摇摆不定的性格，好不容易被父亲接回，却没有能够真正过上好日子，反而日渐压抑。 这样的感受，就连和四凤在一起都没有能够得到抚慰，所以，当知道自己有了个孩子的时候，他是将自己对美好的憧憬也全部寄托在了孩子的身上，他希望孩子能过得好，不要再像他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一辈子。 很快，周萍的表情又变回了一开始那种木木的样子，同时，那道光柱消失，他又回到了黑暗中。 张步凡没立刻说话，而是在思考，咀嚼着刚才周萍所展现的那种状态其中蕴含的意味。 好一会儿，他似乎想明白了，想要点头，又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连这个动作都做不到，这就有点不爽了，这个破梦，让我当观众就算了，但是为什么连点头这样的动作都不让做啊？怕我通过动作影响到那个周萍吗？ 好，没发动那就没办法了，张步凡于是继续提问，“你和繁漪，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那边没动。 张步凡想了想，改了说法，“你对繁漪的感情，是真爱吗，又或者，只是玩弄？” 这一次，那道光柱又出现了。 周萍那张木讷的脸上又一次有了变化。 他看着前方，似乎在看着一个人，嘴角微微抽动，想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即使开口，又该说些什么。 他的表情凄苦却又透着决然，眼中有柔情，但更多的却是厌恶和解脱。 他就这样看着她，忽然，他蓦的抬起手，似乎想要挽留，然而手抬起到一半，却被他自己硬生生的给止住。 最终，那一抬手，却化成了极度决然的一甩手，同时，他脸上眼里那复杂他就那样转身，渐行渐远。 光柱消失，原本走出光柱消失的周萍就跟个幽灵一样又一次出现在了那里，还好张步凡已经习惯了，不然老是这么玩，心脏不好的肯定吓出好歹来。 所以，周萍对繁漪是有情的，但是这份情并不深，以至于当他忽然意识到，那个与他有关系的女人是他的母亲的时候，他的良知让他迅速的摈弃了这一点情，也让他对她的态度，从一开始的爱怜迅速的化为了厌恶。 周萍太过懦弱，这结果是，他厌恶这段关系，同时无比的害怕这段见不得人的关系可能会被揭露，这一切的一切都化作压力压在他身上，然后，最终转化为了他对她的厌恶与抱怨。 可以说，他对她厌的有多深，实际上，也就是对自己的厌恶有多深！ 所以，当他决定离开她，决定撇清这份关系的时候，他会做的那么的毅然决然，会显得那么的如释重负。 张步凡看着又回到黑暗中的那个有着自己脸的周萍，苦笑道：“看到你，我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说实话，就你这样的人，真的是很难引起我的同情啊，如果杀人不犯法，都不需要你自己动手，我可以代劳。” 确实，周萍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身世凄惨，因为是父亲和侍女生的孩子，所以从小不受待见，养成了懦弱摇摆不定的性格。 他不敢与命运抗争，只能不断的屈服，不断的堕落，而无论是繁漪还是四凤，都不过是他在这条堕落的路上自我麻醉寻求一点点良心上的安慰的药剂而已。 他对她们或许有情，但更多的，只是利用。 其实他自己最终的悲剧，又何尝不是他自己导致的呢。 张步凡把这些念头排出脑外，准备继续提问，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床头的周萍忽然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喂，你干什么去？喂！我还没问完呢！”张步凡急忙大叫。 “喂！”霍然睁眼！窗外，天光已然大亮。 梦醒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迟到的生日庆祝 想要问的没问完，想要看的没看完，张步凡还很是担心了一下，担心这个梦境不会再出现。 不过还好，第二天的晚上，“周萍”又来找他了。 这天也是他约了第一次去上漫画课，原以为都是和一些几岁的小孩子一起上课，结果去了才发现，另外4个一起学画的居然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 等下来问了那位张老师才知道，在她这里学画的大部分都是这个年纪的，属于那种大学毕业找不到对口工作，于是想着学一门技术能混口饭吃的。 这样挺好，避免了尴尬。 张老师已经年近40，孩子都已经上小学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搞艺术的人保养的都好，再加上那一股知性的气质，看上去就和30岁左右差不多。 报她班的人不少，她也根据不同的人调整课程，像张步凡是个初学者，另外那4个也和他差不多，于是一堂课，从最初始开始就教。 一堂课两个小时，从3点到5点，学完开着车回到小饭馆，正好赶上下午饭店，继续开门迎客。 然后到7点多8点，关店出门，去京影和几个学生一起排练话剧。 因为那一场梦境，张步凡第二天的表面明显比第一天好了很多，这让刁成朔他们也有些惊讶，不会张步凡在演技方面也有天分？ 其实那一场梦做下来，除了对周萍这个人物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最大的收获其实是张步凡对自己的认知。 他饰演周萍这个角色最大的障碍并不在于人物理解，而在于他自己的羞耻心。 周萍，一个在有意识情况下和自己的“母亲”发生关系，又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和自己的亲妹妹有了孩子的一个人。 让张步凡去饰演这样一个角色，他第一个过不了的是自己这一关，每当面对繁漪和四凤两个角色演员，他努力想要把自己代入到周萍这个角色的时候，那股极度的羞耻感就会出现，时刻告诉着他“这样一个角色是多么的变态啊，又是怎样的变态才能很好的饰演他啊！” 而这种羞耻心，在梦境中他与周萍的交流，嗯，就是他说周萍做的这个过程里，一点点的被剥落了下来。 周萍依旧是个心理变态，但是，当深入的了解他，明白了他内心深处那种纠结摇摆以及深深地负罪感，似乎也就能明白他做出这些事情的原因。 理解，是消除羞耻心最好的途径。 当然，理解归理解，张步凡依旧不可能接受。 ………………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就这样过了两周，小饭馆的生意开始渐回正轨，一些老客人开始再次出现在小饭馆。 然后，就在这天中午，来的客人发现，小饭馆又关门了。 这一次又是贴了张纸条，不过内容和以前有所不同。 “因特殊原因，小饭馆关门一天，明天开始正常营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大家也早就习惯了张步凡的“任性”，眼见小饭馆没开门，大部分都直接转身走人，偶有那么几个骂咧咧几句，也只能无奈离开。 到了下午5点左右，张步凡算着时间开了门，撕掉了纸条，回到卧室等着。 大概10多分钟后，外头的铃铛响起，随之响起的还有一个好听的声音。 “我回来啦！” 能这样喊的还能有谁，当然就是佟丽亚了，她终于完成了那部电视剧的拍摄，回到了京城。 “咦？”发现大厅空无一人，拉着行李箱的佟丽亚不由一怔，随即丢下行李箱，径直往厨房走去。 以她对他的了解，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厨房收拾食材之类的，准备晚餐了。 然而，一掀开帘子，里面同样空无一人。 正感到疑惑，忽然感到头上多了个东西，接着，背后忽然伸出两只手，轻轻的捂住她的眼睛。 “哎呀。”她下意识惊叫，但感受到那双手熟悉的感觉，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 “你干什么啊？弄得这么神神怪怪的。”她想要转头看他，然而那双手微微用力，同时后面整个人靠过来，就这样捂着眼睛拥住了她，让她没法乱动。 同时，张步凡的声音响起，“不许挣扎啊，现在开始听我指挥。” “好，都听你的，张先生~”佟丽亚笑道，说实话，她挺喜欢这种有点神秘的小浪漫的。 张步凡捂着她的眼睛，带着她缓缓离开厨房来到大厅，在一张桌子前面站好。 “准备好了吗？”张步凡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同时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准备好了。”她的两只手下意识的握在一起，心里已经充满了期待。 “那么，三……二……一！”双手终于从眼睛上拿开，同时耳边响起祝福，“亲爱的，生日快乐！” 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蛋糕，上面插着一根蜡烛，当然不是普通的蜡烛，而是被编织出“爱你永远”四个字的蜡烛，蜡烛已经点燃。 而再往前，大厅周围的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起了各种彩灯，这些彩灯也被拼凑成了几个字——亲爱的丫丫生日快乐！ 佟丽亚恍然，难怪她刚才进来的时候觉得店里有点暗，是因为张步凡提前把窗帘拉上的缘故，只不过她当时就想着见张步凡了，没在意这些。 腰身微微一紧，张步凡从后面揽住了她，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去年就说过，今年你的生日要和我一起过，但是那天实在没有时间，只能稍稍往后退了，对不起啊。” 佟丽亚生日8月8号，但那时候张步凡还在《黄金大劫案》剧组，而佟丽亚也在另一个剧组拍戏，两人实在没办法见面，只能通过电脑视频，张步凡在视频里道了一声生日快乐，她当时笑得很开心，但要说没有失落那是不可能的。 她却没有想到，张步凡居然一直记着这件事，并且一直记到了现在。 她扭转身体，终于看到了他，一伸手，啪的打他一下，同时骂道：“坏蛋！” 啪！“坏蛋！” 啪！“坏蛋！” 一边打，一边骂，一边在笑，然后，眼泪就不自觉的出来了。 “哎呦，怎么哭上了，别哭啊，看你哭我就急。”张步凡急忙就想帮她抹眼泪，然而手还没抬起来，她却已经先抬起了手。 搂住张步凡的脖子，微微一用力，狠狠的亲了上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你说的，我都有在意 专门在你们吃过之后再喂狗粮，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贴心？ ……………………………………………………………………………… 一顿生日餐，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生日蛋糕，张步凡早就把食材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做了。 不一会儿，佟丽亚最喜欢吃的几道菜就上了桌，不过，焦点依旧是那个蛋糕。 “来媳妇儿，尝一尝，这可是我亲手做的生日蛋糕，这可是我做的第一个蛋糕。” 许完愿吹完蜡烛，张步凡帮着切好蛋糕递给佟丽亚，佟丽亚接过来，笑道：“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做的这么丑的生日蛋糕呢。” 虽然这样说，但是她手底下可一点不满，拿叉子叉起一块放进嘴里，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立刻一亮，“好吃！” 张步凡瞬间开心了，亲手做的食物，还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好的夸赞么？ 别说什么心意更重要的话，那只是对于“难吃”的另一个解释而已。 他自己也弄过一块尝了尝，对他自己的口味来说稍有些偏甜，但这正好是佟丽亚喜欢的味道，嗯，很成功！ 快速的解决了那块蛋糕，佟丽亚把蛋糕上面摆着的一个小装饰拿了下来。 那是一个由巧克力做成的装饰，也能吃，上面画着一个卡通人物头像。 佟丽亚把小头像拿起来摆在自己脸边上比了比，问道：“这是我？别告诉我这也是你做的啊。” 张步凡得意一笑，说道：“这个不是我做的，是我找一家蛋糕店的人帮忙做的，不过……” 他故意拉长了音吊佟丽亚的胃口，才接着说道：“这个漫画头像是我画的，他们只是照着画像做而已。” 说着，他抬手搂住佟丽亚，轻声说道：“还记得我当初拍了《人在囧途》之后，你拉着我去看，看完了之后问我会不会画画么？” 佟丽亚一愣，“我当时就是随口一问啊，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张步凡轻笑，“你说的话，我当然要当真了，怎么样，学了两周的成果，我是不是还满有天分的。” 没得到回答，一低头，只见怀里的姑娘又眼睛红红了，刚想说话…… “啊呜！” 又扑上来了。 一番腻歪，俩人已经从两张凳子变成一张凳子了，佟丽亚直接坐在张步凡腿上，拿着那个小装饰说道：“这个我要收藏起来，摆到家里去。” “这个巧克力做的，可摆不住，你啊，就安心的吃了，我那里有能摆的住的。”张步凡轻轻一刮她的鼻子笑道。 “那你喂我。”佟丽亚撒娇。 “好。”张步凡看着她，眼里是满满的宠溺。 为了这一天，他可是早早的就开始做准备了，提前很久就反复和佟丽亚确认她的戏份杀青回来的时间，这中间除了学画之外，还在网上查生日蛋糕的做法，祸祸了一大袋子面粉之后才有了今天的成果。 不仅如此，他还到处找生日蛋糕店去打听，就为了找一家能用巧克力做出漫画头像的店铺来。 另外，那写着“爱你永远”的蜡烛，以及拼出“生日快乐”的小灯泡，也全是找人订制的。 所以啊，单身汪们，永远不要觉得泡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甜的腻人，吃完了俩人还腻在一起，不过总算正常点了。 佟丽亚缩在张步凡怀里，手上拿着几张画，都是她的漫画形象，有抛媚眼的，有叉腰生气的等等等等。 张步凡学漫画就是为了她，所以练习的时候也都是在画她，这些是积累下来的画的比较好的。 张步凡搂着她问道：“《北京爱情故事》什么时候开拍啊？” 佟丽亚说道：“说是10月中旬的样子。” 她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不太想演了。” 这当然不是没有缘由的，当初那位陈姓导演忽然找到佟丽亚，告诉她想邀请张步凡在电视剧里出演角色的时候就埋下了。 当时张步凡和佟丽亚说，如果陈斯成真的想邀请他出演，那他就要演程锋而不是石小猛。 佟丽亚也去和陈斯成说了，得到的答案当然是……不行。 估计对方也怕张步凡和佟丽亚不高兴，还找了一大堆的理由，说了不少的好话。 但是无论你说什么，你做的事情都摆在这了，怎么可能让人家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呢？ 佟丽亚说道：“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烦人，老是打电话过来，说什么和我对剧本，又总是问这问那的。” 嗯？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所以说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有趣，如果没有张步凡，面对这样一个年轻有为还有才，长的也算不错的人，说不定佟丽亚就动心了，那就不是烦人了，就是好感了。 但是没有如果，张步凡就在这呢。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张步凡脸色微沉说道。 “你当时在拍《黄金大劫案》啊，我不想你分心吗，而且这种事情，我自己能应付啊。”佟丽亚说道，抬手轻抚张步凡的脸以做安慰。 张步凡抓着她的手亲了一下，说道：“如果你不想演，那就不演，这家伙明显不安好心，说不定到了拍摄的时候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可是……”现在换成佟丽亚有些犹豫了。 “没什么好可是的。”张步凡亲她一下打断她的话，说道：“那个电视剧的剧本确实不错，但也没到不演它就活不下去的程度，《步步惊心》最近应该上了，你的名气肯定又会再爆一次，到时候肯定一大堆资源上赶着找你，而且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在么，你不参演那个电视剧，他们的损失更大。” 《步步惊心》前两天已经在南湖卫视上映了，这才没几天，就和当初的《宫锁心玉》一样已经展现出了爆火的潜质，而作为唯一的一个同时参演了这两部电视剧的演员，即使不是主角，但佟丽亚的大爆也已经是必然的了。 这种情况下，就如张步凡所说，佟丽亚辞演那部电视剧，不是佟丽亚的损失，而是他们的损失！ “那，我真的推了？”佟丽亚说道。 “推！”这一次说的是斩钉截铁。 第二百四十三章 霸道总裁画风？ 推，当然是佟丽亚推，不过说，还是要由张步凡来说，而且在给那边打电话之前，还得先河佟丽亚的经纪公司，也就是幸福海蓝那边知会一声。 “喂，丫丫，你到家了么？”这是先打给佟丽亚的经纪人王姐，倒是真的挺关心佟丽亚的。 “王姐，是我，张步凡。”张步凡开口。 那边一下没出声，估计是楞了一下，也可能是在看手机确定到底是谁的电话，随即说道：“啊，是张先生啊，你好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话说的小心翼翼，感觉有点害怕，没办法，佟丽亚之前那个经纪人到底是怎么被弄走的她还是很清楚的，生怕又是自己不知道怎么惹佟丽亚不高兴了，所以张步凡来找她麻烦了。 “是这样的王姐。”张步凡不知道她的想法，也没必要知道，干脆说道：“之前丫丫不是接了一部戏么，叫《北京爱情故事》的。” “对对，是这样，我没记错的话，还是张先生你建议丫丫接的。”王姐说道。 “没错，当时是我建议她接的，因为剧本还不错，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手上有更好的资源，所以我和丫丫商量了一下，决定把那部戏推了，所以专门先联系你一下，希望你也和公司那边说一下。”张步凡说道。 “啊？”那边又愣住了，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上次还长，好一会儿才回道：“张先生，那我先和公司商量一下？” “我觉得不用商量，当然，你要觉得应该这样做也行。”张步凡说道。 “那好，请张先生您稍等。”王姐语气更客气了，她和张步凡没少接触，以前总觉得这人很和气，却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强硬的，再加上他的“前科”，让王姐不自觉的发憷。 不到3分钟，电话就打到了佟丽亚的手机上，幸福海蓝的洪总亲自打来的。 “张先生你好。”显然是得了王姐的提醒，知道手机在张步凡手上，所以直接叫张先生，“具体情况小王已经和我说了，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你们为什么要把那部电视剧推了么？说实话，我们内部做过评估，那部电视剧如果能顺利拍出来，效果应该不会差，对丫丫的帮助也会很大。” “嗯，原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张步凡说道：“但是我现在手上有更好的资源，正好合那部电视剧的档期冲突了，所以我们决定要推掉那边的戏。” 洪总沉吟了一下，又问道：“请问张先生，能透露一下是什么资源么？” 张步凡说道：“那边现在还是保密状态，我也不好说太多，我只能告诉您，这是一部电影，宁皓做监制。” “张先生你稍等。”洪总那边说了一声，然后没了声音，估计是在评估，这一次等的时间比较长了，过了差不多5分钟他才再次出声，“既然张先生你已经帮丫丫准备好了，那我们这边就不做太多干预了，嗯，还是得谢谢张先生，另外，如果有时间的话，希望张先生能赏光聚一聚。”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洪总再见。”张步凡挂了电话。 佟丽亚看着张步凡，有点意外，“你真有电影资源啊？” “我犯得着拿我媳妇儿的未来吹牛逼么。”张步凡笑道：“放心，绝对没问题，这回如果不出意外，你应该能直接进一线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在佟丽亚的手机里翻找陈斯成的手机号，看了一遍，硬是没找到，于是问道：“哎，那家伙的电话呢？别告诉我你没记啊。” “就那个，辣鸡，就是他。”佟丽亚随意的说道。 “噗，这么深仇大恨啊，万一没这一茬，你进了他的剧组，就不怕他看到啊？”张步凡失笑。 “看到就看到呗，他能把我怎么样？”佟丽亚无所谓的说道。 她如今凭借《宫锁心玉》和刚上线的《步步惊心》，名气地位暴涨，还真一点不虚陈斯成，更何况，她身后还有个张步凡。 “不愧是我媳妇儿，来，啵一个。”张步凡笑着就是一低头。 占够了口舌便宜，这货才再次开始拨打电话。 几乎只响了一声那边就接起了电话，声音特别亲切的叫道：“喂，是丫丫么？” “陈斯成先生这样叫我家丫丫，难道你也是她的粉丝吗？这个称呼可是只有她的亲朋好友以及粉丝才会这样叫的。”张步凡一点不客气的问道。 “呃……”那边明显没想到居然是个男人声音，不由一滞，然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用她的电话？” “我是丫丫的助理。”张步凡说道，声音特冷淡特公式化。 在他怀里，佟丽亚翻了个白眼，想笑，又怕笑出声，急忙捂住嘴巴。 “哦，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一听是什么助理，陈斯成语气里的亲切立刻没了，问道。 “是这样，我是来通知你的，因为一些原因，丫丫恐怕没有办法出演你的新剧了。”张步凡说道。 “什么？”声音瞬间提高了一个八度，急火火的说道：“这不可能！你让……你让佟丽亚接电话，让她和我说。” “不好意思，我们丫丫现在没空，不然也用不着我来给你打这个电话了。”张步凡依旧是那副冷淡的强调，“对了，我给你打来只是先通知你一声，让你那边好有个准备，相信过不了多久公司那边就会与你那边有一个正式的交流了。” “不是……怎么能这样？她现在在忙什么？你把电话给她，就1分钟就行。”那边声音更急切了。 他可不只是打某方面的念头，而且也确实想要借助佟丽亚的名声，这几天因为《步步惊心》上线，佟丽亚的名气又有大爆的趋势，他正在那美呢，结果就来了这么一通电话，简直就是一桶冰水直接当头浇下来的感觉。 “抱歉，她确实没空，嗯，就说到这里。”张步凡说道，最后还没忘坏一把，说道：“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是丫丫的助理，我叫张步凡，陈斯成先生，再见。” 那边，陈斯成拿着被挂了电话的手机发愣，当听到那个名字的一刻，他已经全明白了，不过可惜，已经没法后悔了。 小饭馆里，看到张步凡挂了电话，佟丽亚终于可以放声大笑了，张步凡刚才那番话让她感觉过瘾极了。 张步凡又凑过去亲了一口，放下她的手机，又拿起自己的电话，拨出了今天的第三个电话。 “喂，宁皓啊，是我，张步凡。”张步凡对着手机说道：“还记得你当初给我说的，你当监制的那部电影么？我要那部戏的女主角。” “谁来演？还能有谁，我女朋友呗，佟丽亚！” “这是我头回请你帮忙？我不管啊，这件事一定要成。” “什么？没什么，一点小问题而已。放心，没事儿，要真有事，我就不只是找你了，直接特么拉起大军干了。”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挂了电话，张步凡看向佟丽亚，“四天后，跟我去看导演。” 佟丽亚没说话，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张步凡，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这样子的画风，说实话，还有点小欢喜呢。 第二百四十四章 媳妇儿帮演戏 感谢浩瀚de绵羊的打赏~~~~ ………………………………………………………… “你？演周萍？哎呦……”听到张步凡的话，佟丽亚直接笑喷了。 “不是，我怎么就不能演周萍了？”张步凡苦着脸看着她。 “没，可以演，当然可以演，我就是一想到你演那么个胆小懦弱的家伙，我就……哎呦喂，肚子疼。”佟丽亚毫无形象的抱着肚子大笑。 “严肃点啊。”张步凡伸出手捏住她的脸蛋，嗯，手感很好，啊对了，这不是重点，捏住脸蛋止住笑，然后说道：“其实这也是我难受的点，说实话，所谓的胆小懦弱摇摆不定，我还真没体验过，所以才发愁不知道怎么演啊。” “切，没体验过才正常，你以为演员都是那种把所有人生、性格之类之类的都体验过了，才能去演啊？”佟丽亚翻了个白眼，顺便的在张步凡怀里翻了个身，“就像我，你觉得我去过清朝么，还不是照样演清朝人。演员演员，不就是表演么，又不是真得让你成为他。” “说是这么说，可我又不像你是科班出身，我是真不太会啊，就那个什么体验派、方法派、表现派我都弄不明白。”张步凡依旧苦着脸。 从开始排练到现在，两周多的时间，他的演技有进步，至少已经可以厚着脸皮很顺畅的把台词对下来了，可是在表演方面的进步并不大。 两周的时间，每天晚上和周萍在梦里见面，提问并观察他的一切言行举止，然后在最后两天，又和以前一样直接在梦里成为了他，经历了他的一生。 可就是这样，张步凡扮演起周萍来，还是觉得别扭。 这和他之前演的大伟或者《石头》的男主角还不一样，那两个角色在性格方面和他多少有一点类似，而且其实那两个角色在内心方面并没有表现的太多，所以张步凡勉强演了下来。 但是周萍不一样，你要是不去表现他的内心，这个角色就和死了没区别了。 所以，之前的两个角色张步凡演下来了，但是周萍，张步凡即使亲身体验了，还是进不去。 佟丽亚大眼珠子转着，说道：“你光这样说，我也没法给你指出问题在哪里，要不这样，你接下来不是还要排练么？反正我最近有空，要不，我去看你排练？” “啊？”张步凡连连摇头，“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了，你还不好意思啊？”佟丽亚瞪他，看着他扭捏的样子，又忍不住噗嗤笑了。 她一把扯住他的领子和他对视，蛮横的说道：“我不管，就这样定了啊！” 于是，这天晚上，19点半，张步凡准时出现在那个小教室。 这一次张毅山不在，两周的排练，他就来了一周多，后面几天都没来，貌似是去了魔都那边参加一个什么综艺，也难怪他坚决不演周萍，这么重要的角色，让他一个时不时就不来的人演，那这个话剧就不用排练了。 刁成朔又叫了个同学临时代替，经过这几天，张步凡也熟了。 张步凡和佟丽亚吃了晚饭，溜达着去了京影，作为中戏的学生，佟丽亚也没少来京影，当然都是毕业之后的事情了。 路不长，干脆也没做什么伪装，结果就是一路被围观，还好艺术院校的学生妹外边那些粉（weiguan）丝（nzhong）那么疯狂，看归看，但是不往跟前凑。 两人一路进了大楼，走到那个小教室，学生们都已经在等着了。 见到张步凡进来，习惯性叫了声“张哥好”，然后准备进行排练，结果刁成朔刚张嘴就卡壳了，因为他看到了张步凡身后跟着的人。 “哇！”一声尖叫从背后特别近的地方响起，吓的刁成朔一个激灵，然后就听那个最瘦小的，演四凤的姑娘尖叫道：“丫丫姐！” 然后人就从刁成朔身边“嗖”的冲出去了，转眼间，已经在佟丽亚面前了，眼睛忽闪忽闪着，用一种崇拜到了极点的眼神看着佟丽亚。 “丫丫姐，我是丫蜜！”女孩对佟丽亚深情的说道：“之前还想让张哥帮我要签名呢，现在不用了！” “不愧是大明星，到哪里都能碰到粉丝啊。”张步凡笑道，然后，这贱人一抬手，搂着佟丽亚的肩膀说道：“那就得重新认识一下了，她是你偶像，我是她偶像，也就是你偶像的偶像。” 佟丽亚笑着拍他一下，这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狗粮的说法，但刁成朔他们已经觉得刚吃完了饭的肚子，忽然就有点撑了。 “你们好，我是佟丽亚，张步凡的女朋友。”佟丽亚是见过大场面的，这时候也是特别大方的一笑，和大家打招呼。 大家简单的互相介绍了一下，四凤，嗯，就这么叫她，也总算正常了点，佟丽亚笑道：“我来就是想看看张步凡排练，你们不用管我，留演你们自己的就好。” 于是排练继续开始。 剧情一开始，是四凤冒着雨跑去公馆找周萍，然后两人准备私奔。 刚才还是粉丝和偶像男朋友呢，现在就变成了一队情侣，还是肚子里有了的那种…… 感受着那边佟丽亚投来的目光，张步凡更代入不进去了，演技瞬间回到解放前，连台词都说的磕磕绊绊了。 没办法，只能暂停。 这次张步凡没和刁成朔他们几个讨论，而是来到佟丽亚身边。 佟丽亚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男朋友，说道：“你不是都排练两周了么，怎么台词都顺不下来啊？不会是因为我在影响到你了？” 张步凡挠挠头，还真是。 “你呀。”佟丽亚笑道：“就这样还和我说什么入戏不入戏呢？你现在连最基础的表演的时候不受外界影响都做不到啊。” “不是，我也演过电影，当着那么多工作人员的面我都没事，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张步凡继续挠头，也有点无奈。 佟丽亚眼珠子一转，说道：“我大概明白是什么原因了，让我想想办法啊。” “什么办法啊？”张步凡看着佟丽亚那双乌溜溜带着狡黠笑意的大眼睛，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安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羞耻心 羞耻心是每个人都有的，只不过每个人对于羞耻的抵抗程度不一样，同时，能让人感到羞耻的原因也各不相同。 很早以前，国内各大艺术院校表演系都会给大一新生上这样一堂课，模仿课。 模仿猫狗虎豹小儿麻痹，等等等等。 别误会，这不是为了教什么演技，而是被称为“解放天性”，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消除学生的羞耻心而已。 你想想，让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学一条狗抬起后腿尿尿，不是抬下腿就行，而是必须真的趴在地上抬起后腿，完了还要抖一抖，汪汪叫两声，一般人能受得了？ 当然，这都是老办法了，现在教学方法与时俱进，虽然还是将解放天性，但已经不用什么模仿课了。 ……………… 佟丽亚也算是看出来了，说了那么多，其实张步凡连最基础的羞耻心那一关都还没过呢。 因为他之前在那么多部电影里客串过，也演过配角甚至主角，所以他就一直以为自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事实上，他不是没问题，而是问题不太一样而已。 他的问题，简单一点说，就是熟人尴尬症。 之前的电影，客串的不说，纯粹是玩所以没感觉，但是看看他真正演的那两部，《人在囧途》，他无论和叶为民还是徐争其实都不熟，所以对着他们能够比较轻易的进入状态，《石头》就更不用说了，文幕野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而已，当然也不熟。 而现在排练《雷雨》，一开始大家也不熟，所以他至少第一关过了，可是佟丽亚一来，再加上四凤那个粉丝和偶像以及偶像男朋友的关系，这个问题一下出来了。 原本只是想让佟丽亚帮忙看看演技问题的，结果，还没到演技那一层呢，又出来个新问题…… “哎，你拿我手机翻什么呢？”张步凡好奇的凑跟前看，他手机里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也不怕人看，就是好奇，佟丽亚向来对他手机没兴趣的。 “帮你解决问题啊。”一边说，佟丽亚已经拿着他的手机开始发短信了…… “哎哎哎，别乱搞啊，人家很忙的，不是，哎……”张步凡其实没看清太多东西，就看到个名字，田状状，嗯，还有马经武。 不过就这样，他已经隐隐猜到佟丽亚要干什么了。 于是，第二天排练的时候，小教室里又多了几个人。 确切的说是三个，两尊大神，田状状和马经武，还有个文幕野，佟丽亚是把京影的和张步凡关系好的都叫来了。 “不是……人家这么忙，你把人家叫过来……”张步凡也不好意思跟那几位说什么，只能和佟丽亚说。 结果，那边田状状耳朵尖，一下就听到了，一脸坏笑的说道：“没事，张儿啊，我们一点都不忙，是老马，听说你要磨炼演技，专门给你捧场来了，好好演啊。” 您当我这说相声呢是么，还捧场。 对于这个老顽童张步凡是真的哭笑不得。 边上，刁成朔几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最后，还是马经武这位表演系的导师发话了，“你们也别有压力，就当平时上课那样演，你们以后说不定有人就会从事话剧表演的工作，如果对着我们几个就演不下去了，到时候对着台下的观众还怎么办？” 老师都发话了，他们还能说什么，演呗。 但是这样演的结果可想而知，不只是张步凡发挥失常了，连其他几个人也都有点失常，但相比之下，张步凡是最次的那个，台词都念不顺溜了。 “丫丫啊，这就是你把我们几个要来的原因啊？”田状状小声和佟丽亚说道：“这小子，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没想到居然这么腼腆？” “我也没想到啊。”佟丽亚也惊讶，她自认为比较了解张步凡的，也是第一次见到张步凡这样的一面。 那边，马经武却是直接批评上了，“看看你们演的是什么东西，张步凡就算了，他没学习过表演，暂时不说他，可是你们呢？你们可是已经大二了，《雷雨》这样的经典剧目，就算你们自己没有排练过，但应该也看过不少表演了？结果呢？你们就演出这么一个东西来？” 他点点身边的几个人，说道：“这还只是我们几个人看着你们就这样了，这要来的是校领导，或者是什么大导演来选角，你们怎么办？” 几个学生有点羞愧，他们也知道自己表现的太差了。 边上，张步凡忽然有点不爽了，嘿，什么叫我就算了暂时不说我？我是没学过，但我演过啊，这话哥们可不爱听啊！ 于是他开口，“主要您几位都是大咖，这忽然驾临，谁都会紧张吗，要不我们再来一次试试？” 马经武不说话了。 “四凤~四凤！”张步凡做呼唤状。 “没有……没有人？”四凤过来与他把臂相望，同时务必紧张的问道。 “没有……”他深情看她。 “哦，萍！”她伸手抱住他，不断的抽噎着。 他看着她，其实刚见过面，但却和很久没见一样，开口道：“你怎样？你怎样会这样？你怎么会找着我？” ……………… “呦？”那头，看表演的几个人齐齐一怔。 几个学生都恢复正常了，毕竟受了一年的专业教育，而且之前也没少排练话剧，之前只是紧张，现在被一训，反而都正常了。 让他们几个惊讶的是张步凡，不说演技，但是忽然的，他就不憷了，念台词也顺畅了，而且也总算有了一些表演。 “这是什么情况？”田状状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转头问道：“老马，你刚才说什么刺激到他了？” “没有啊，我刚才都在说学生了。”马经武也惊讶。 “那……这算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田状状又看佟丽亚，佟丽亚也在那奇怪呢，半天没说出话来，田状状一笑，说道：“来都来了，就看看金马奖最佳新人的演技得了。” 那边，排练还在继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见导演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有女朋友陪着练习演技，张步凡也觉得有干劲了不少。 因为推了《北京爱情故事》这部电视剧，这几年机会没有得到超过10天假期的佟丽亚忽然闲了下来。 她也不在家呆，每天吃了早饭就往小饭馆跑，气的佟妈都说她是个小没良心的，老的是哪个？在阳台拉小提琴呢。 其实去了小饭馆也没什么事干，张步凡给人做饭的时候，她就在卧室呆着玩电脑，偶尔也会跑出来在大厅充当服务员。 她现在可是真正的大明星了，《步步惊心》在持续的爆发，现在走在街上，随便和人擦肩而过，听到的都是关于这部剧的讨论。 而作为主要角色之一，佟丽亚的名气毫无疑问的随之大爆。 她在大厅呆着，不仅那些年轻人认识她，就连不少大叔大爷级的都能认出来，说一句呦这不是《步步惊心》里那小姑娘么。 她也会笑脸回一句，是啊大爷，您也看那电视剧啊？ 然后又会有其他人加入对话，一群人就这么聊在一起。 别说，有了她的存在，小饭馆的气氛都比平时要欢快不少。 到了下午，小饭馆关门，佟丽亚就陪着张步凡去排练话剧，虽说知道问题在哪了，但也不是立刻就能改的过来的，但这几天下来，效果总还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就这么过了三天，第四天上午，张步凡往小饭馆门上贴了张纸条，开着小破车就出了门。 给张步凡开门的又是佟爸，见到张步凡也不意外，把他往里迎，同时说道：“小张，你说你来就来吗，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张步凡手上拎着好几个大塑料袋，笑着说道：“之前就和阿姨约好要来给您二位做好吃的，但一直有点忙，这不今天正好有空，您就给我一个一展身手的好机会。” 佟爸还没说话，里面噔噔噔跑出来个人来，正是佟丽亚，看着张步凡手上拎着的塑料袋眼睛一亮，嘴上却是哼道：“这几天也没见你给我做好吃的，怎么，一来我家就要贿赂我爸妈啊？” “啪！” 话音刚落后背上就挨了一下，佟妈拍的，“你这死丫头，说的什么话。” 接着热情的迎上来，“小张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你还不去把茶泡上。”后头这句是吩咐佟爸的。 佟爸撇撇嘴，也不回嘴，就准备去泡茶，张步凡急忙阻止，说道：“不用了阿姨，我这把东西放进去，就要和丫丫去见导演了，已经约好了时间，眼看就快到了。” 佟妈无奈，说道：“那好，你们早点回来啊，中午给你们做好吃的，你这些啊，就留着下午。” “好嘞。”张步凡一边应着一边熟门熟路进了厨房，把带来的各种食材分门别类放好，然后出去。 佟丽亚已经换好了鞋子，俩人和佟爸佟妈打了个招呼，出门。 见导演，这是之前和宁皓那边说好的。 约好的地方就在宁皓的工作室，和前台姑娘打了个招呼，张步凡直接带着佟丽亚就往里走。 这当然不算试戏，已经跳过了这个环节，今天主要是见见导演，拿一下剧本，聊一聊剧情之类的。 敲门进去，里面的阵容让张步凡有些意外，除了宁皓还有俩人，其中一个张步凡第一次见，另一个倒是相当熟悉。 “来啦。”宁皓冲张步凡和佟丽亚打招呼，然后开始介绍，“来，几位认识一下，这位就是程尔导演。” 这是一位有点消瘦的中年，消瘦这种感觉不是来自于他的身材，而是脸型，他的头发不多，头顶有点尖，有趣的是他的下巴也有点尖，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点像橄榄球，这样的脸型让张步凡立刻联想到了一个名着里的人物——时迁。 张步凡和佟丽亚上前和他握手，那边宁皓接着介绍，“这位是……” “哎，这位就不用你介绍了。”张步凡打断他，然后转向那个笑的特憨厚的人，一把握住他的手，“华强哥好！见过余主任！” 没错，这个熟悉的，就是颜王了。 “你好你好。”这位入行早，现在也是绝对的一线了，但是对上张步凡也一点不傲，笑的特别温和的和张步凡握手，但张步凡看着这笑容，总觉得下一刻哥们就会问一句“瓜甜么”，然后从裆下抽出一把西瓜刀来…… 几个人分别坐好，简单的聊了几句互相熟悉，最后还是宁皓把话题带入了主题，“今天导演和男主女主都在这，你们可以好好的说一说戏了。” 一边说，一边给张步凡使了个眼色。 张步凡也是瞬间了然，笑道：“那你们几位先说着，我去趟洗手间。” 起身往出走，宁皓也不找借口了，直接跟了出来。 俩人没走远，就在外面的走廊聊上了。 “那个叫陈斯成的怎么得罪你了？”宁皓问道。 “呦？你怎么知道的？”张步凡疑惑反问。 “切，这个圈子说大不大，想要打听个消息有什么难的，况且你以为那边会任凭一个主演随便辞演啊？”宁皓撇嘴说道。 张步凡瞬间明白，“怎么，那边弄出什么幺蛾子了？” 这几天都在和佟丽亚研究演技，以及开夫妻饭店了，哪顾得上外界的什么消息，而且他当初通知幸福海蓝那边，不就是指望着他们把事情解决了么。 宁皓说道：“是一个什么剧组内部人员，发了个微博，说是剧组都已经建起来了，马上开拍了，结果佟丽亚辞演导致要临时找女演员，把整个剧组拖着耽误了至少半个月之类之类的。” 一边说他一边拿出手机，熟练的打开微博开始翻找——他们这个圈子里，玩微博的习惯还是张步凡给带起来的。 因为佟丽亚的名气爆炸，最近所有和她有关的消息都能成为热门，而这个爆料微博也一样，所以宁皓没翻几下就找到了。 张步凡接过手机一看，脸立刻沉了下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同仇敌忾 感谢yhxyh的打赏~~~~~ …………………………………………………………………… 那不是一条微博，而是好几条微博，全都是在控诉的。 刚开始还是在说佟丽亚的辞演对剧组造成了怎样的损失，到后面就纯粹是在控诉佟丽亚了。 什么靠着演了两部电视剧出名了，成大明星了，就看不起他们小剧组了。 什么听说是找到更好的影视资源了，就可以不顾合同没有契约精神了。 更过分的是，有两条微博明里暗里的指出佟丽亚找到新的影视资源是通过付出了“某些代价”。 张步凡眯着眼，沉着脸，他真的生气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边宁皓问道。 “怎么回事？”张步凡冷笑道：“他想抢我女朋友，而且还不是明着抢，他特么请我演一个角色，在那部电视剧里的戏份是跟丫丫分手了的，然后他演的角色趁机补上。” “嗯？”宁皓一愣，也跟着冷笑上了，“这特么确实是大事了，我原本对他印象还不错，没想到是这样一个人啊。” 他看看张步凡，问道：“怎么搞？” “怎么搞？”张步凡继续冷笑。 这种事情虽然头一回发生在他身上，但见过的不少，作为公众人物，大明星，摊上这样的事情，无论你解释不解释，都和裤裆里沾黄泥一样，不是屎也是屎了。 他们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敢发这样的微博，摆明了就是要针对佟丽亚，颇有一种我得不到你我就毁了你的感觉。 但是可惜，他面对的不是佟丽亚，而是张步凡。 把手机还给宁皓，张步凡拿出自己的手机，登录微博就开始发文。 先艾特了那个发微博的所谓“剧组内部人员”，接着写内容。 “没错，佟丽亚是获得其他资源了，就是比你们的小剧组资源好，怎么了？不服气？出来实名怼我啊，我叫张步凡，佟丽亚的男朋友！” 这是第一条。 “你是剧组内部人员？有内部消息？那她到底为什么辞演你心里没数么？在这里造谣？需要我帮你说出来么？或者我打电话给你们导演，让他来说？” 这是第二条。 “三天时间，把你之前的微博删掉出来道歉，谁来道歉你心里有数，到我满意为止，不然这事儿没完，和谁没完你心里也有数，另外这事儿没完到底谁亏你心里也有数！” 这是第三条。 张步凡的微博关注数比一些一线大明星还要高，尽管他最近有些咸鱼，微博发的少了些，但是盯着他微博的人依旧不少。 这三条消息一出来，微博立刻爆炸了，无数人开始纷纷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看着张步凡发的微博，宁皓抿了抿嘴，冲着他一竖大拇指，说道：“你牛逼！” “我当然牛逼，说白了我也就是半个圈里人，他以为我会和他用圈里的方式解决？什么为了人脉为了关系就不会撕破脸？对不起，我本质还是一个厨子，还是个川省来的厨子，爱憎分明是基础，他想刚，那咱们就刚到底。”张步凡冷笑道。 那边宁皓手上也没停，打开自己的微博，先把张步凡的三条微博给点了赞加转发了，然后拍拍张步凡的肩膀说道：“走，先回去。” 俩人回到那个会议室，里面三人聊的热火高涨，见两人进来，程尔对宁皓笑道：“本来我还对你忽然插进来一个女主角不满呢，现在和佟丽亚一聊才发现她确实合适。” “那是，我是那种只看关系的人么？”宁皓在那大言不惭的吹逼。 那边继续聊剧本，张步凡坐在跟前听着，宁皓拿起手机给他们拍了张照片，然后开始发微博。 “作为监制参与的新电影，导演程尔，男主角孙洪雷，女主角佟丽亚，还有一个闲人张步凡。” 如果单独发这一条微博的话其实没什么太多的意思，但问题是，这一条之前，他刚转发了张步凡发的那三条微博，再配上这一条，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张步凡在那边也不是干听着，他手上也没停，拿着手机一直在发消息。 不一会儿的功夫，管琥、黄博、高胡、徐争、闫霓、于男、陶红、田状状、文幕野……所有跟他关系好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情况。 然后，又过了几分钟。 先是黄博的微博转发了他的三条微博，附带一条内容，“能把脾气这么好的人气成这样，事情肯定不简单，要不当事人出来解释一下？” 然后是管琥，这货比较懒，干脆学黄博，转发微博，然后又把黄博那条的内容复制了一遍发出来。 再然后是文幕野，估计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分量还不太够，所以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也学管琥，转发张步凡的微博，然后又把那句话复制了一遍。 再接下来的人就开始保持队型了，转发张步凡的微博，复制黄博微博的内容，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看到这句话的。 嗯，这充分证明了，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而明星，只是声音更大传播范围更广一些的复读机…… 敢做这样的事情，某些人自然也做好了找上来的准备，只是很显然，他们也没有想到，佟丽亚那一方的回复居然这么刚，就连当年的“插刀事件”，某个演艺事业差点被完全毁掉的男演员也没这么刚过啊！ 按照他们的想法，对方也会按照圈子里的既定做法，一边发声明否认，一边来找他们进行“友好协商”，然后两边一阵磨叽，在那边最终妥协付出某些代价之后，他们这边才会出面，做个联合声明，说那什么“剧组内部人员”根本就是某些无良记者假装的，为的就是破坏剧组内部和谐之类之类的，然后皆大欢喜。 然而对方没这么做，而是直接打上门来！ 而且重要的是，其实这件事情，他们这边还真不占任何的理。 戏外夫妻在戏里演分手的甚至演敌人的确实不少，这很正常，但整个过程不正常啊，一开始不请张步凡，等到佟丽亚确认要出演了，才跑去找张步凡让他演和佟丽亚闹分手的一个角色。 这也罢了，问题是那个角色已经被张毅拿下了啊，你把张毅的角色强行要给张步凡又是什么意思？是他演技真的已经好到这个角色非他莫属了？ 如果不是的话，那你为什么这么做呢？ 另外，张步凡一开始也没拒绝你，只是要求换角色，你为什么不给换呢？ 这一系列的问题，一旦全部曝光出来，几乎可以预见的，舆论会瞬间反转！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这个圈子里那么多人被这曝光那曝光，名声都曝臭了，反而越来越火的，所以如果只是单纯开战，可能某些人还不是那么怕。 但是，这才距离张步凡微博发出来多久啊，居然就已经有那么多人声援他站他的边，这可不是当年插刀教的那些人，在当时也只是二三线，这些人里面，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当今影视圈的顶级大咖，是他们惹不起的！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他们惹的，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第二百四十八章 硬气 “电话……”佟丽亚看着电话上的来电显示，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张步凡。 因为要和程尔导演以及颜王对剧本说剧情，所以她的手机早就调成了震动模式，可架不住一直震啊，无奈之下只能拿出来看了一眼。 一看佟丽亚的反应，张步凡就知道来电话的是谁了。 起身过去拿过佟丽亚的手机，转身出去，这才接起来，“喂。” 这次可不像上次了，对面就凭这一个字就听出是谁了，说道：“张……张步凡先生你好，我是陈斯成。” “呦，陈大导演啊，不知道你找丫丫什么事啊？如果是关于你电视剧的事情那就免开尊口了，我想幸福海蓝那边应该已经找过你了，如果再有什么问题请和那边联系。”张步凡说话一点不客气，废话，都撕破脸了谁还和你客客气气啊。 “不，不是，不是电视剧的事情。”陈斯成很气，但没办法，这时候只能憋着，“是关于微博的事情。佟丽亚小姐与我们解除参演合同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泄漏出去了，于是被某些人拿来做了文章。” “哦~某些人啊，我怎么记得是剧组内部人员呢？”张步凡冷声问道，他当然不可能就这样饶过对方。 “这个……说实话，我们目前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干的，毕竟佟丽亚小姐退组是公开的事实，知道的人也不少……”陈斯成说道。 “那又如何呢？”张步凡直接打断他。 “你说什么？”陈斯成一愣。 “我说，那又如何？现在人家是打着你们剧组的名号弄出了这个事情，已经对丫丫的名声造成了相当程度的损伤，你不会觉得能就这样过去了？”张步凡说道。 “那你们想怎么样？”陈斯成沉声问道。 “简单啊，把那个人找出来，我不管是不是你们剧组的人，甚至不管他是不是人，找出来，还我们一个说法，给我们道歉。”张步凡说道：“哦，对了，不只是在微博上道歉，登报道歉，我也不要求多，全国性的报纸一家，京城范围的报纸三家。” “张步凡先生，你这个要求是不是……”陈斯成忍着怒气说道。 “陈斯成导演，请你搞清楚，我不是在和你谈交易，这个事情，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3天时间，我要看到我上面说的那些东西，不然，我也不敢保证我的微博上会出现什么新东西，好了，到此为止，丫丫那边还在和导演讨论剧本呢，我也得去旁听了。”张步凡丝毫不给对方讨价还价的余地，直接挂了电话。 那边，某人依旧把已经成忙音的电话贴在耳朵上怔怔发呆，直到他的助理拍他。 “陈哥，张毅那边刚来的电话，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了刚才你和佟丽亚那边通电话的时候，莫小奇也来电话了。”助理说道。 “他们什么意思？”某人问道。 “听他们的语气……”助理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他们似乎都偏向那个张步凡……” “啪！” 别误会，没扇巴掌，这是手机摔墙上的声音。 不过也差不多不是？ 挂了电话，张步凡没急着进去，又拿着佟丽亚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打给幸福海蓝的。 那个什么“剧组内部人员”的微博是两天前发的，张步凡和佟丽亚没太关注所以不知道，但是作为经纪公司的幸福海蓝方面不可能也没注意到？ 可他们居然直到这个时候都没有通知佟丽亚，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电话还是打给王姐的，张步凡还没自大到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和人家一个公司的高层平起平坐了。 王姐接起电话，一听是张步凡的声音，立刻明白了意思，都不用张步凡质问什么，直接回答道：“张先生，关于网上有人诽谤丫丫的事情，公司这边其实已经在处理了，本来准备处理完之后再通知你们的，没想到……” “没想到我那么强硬？”张步凡也明白了，不是人家不作为，是人家重视他们，所以不想他们掺和进来，想解决了之后直接通知他们结果来着。 嗯，也不能说是重视，其实这也是对公司自己羽翼的一种保护，这种事情其实在棒子国那边比较常见，那些明星偶像闹出个什么黑幕绯闻之类的，都是公司站出来做各种解释攻关，然后那些明星偶像配合公司。 这样无论最后到底攻关成不成功，对公司本身的伤害往往会减到最小。 幸福海蓝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行了，我明白你们公司的难处，但是这件事情已经触及我和丫丫的底线了，我们是不可能做出任何让步和妥协的，所以请你通知贵公司高层一下，这件事情不需要幸福海蓝出面了，我自己解决即可。”张步凡说道。 王姐连连答应，心里却在苦笑，你做都做了，微博也发了，那么多人声援了，现在才来通知我们…… 挂了电话，张步凡推门进去，里面的剧本讨论似乎已经结束了，几个人正坐着闲聊，程尔和颜王都拿着手机在看，只有佟丽亚因为手机再张步凡那什么都看不了。 见他进来，佟丽亚第一时间看过来，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不安的，毕竟在签了合同的情况下悍然退组，怎么说都不太好。 “没事，专心对剧本，其他都是小问题，我已经解决了。”张步凡笑着安抚道。 那边程尔笑道：“我们这边也差不多了，我现在非常期待和两位的合作，嗯，还有张先生你，希望有能够执导你编剧的剧本的机会。” “程导您太客气了，我也期待有合作的一天。”张步凡笑着回应。 颜王则是冲张步凡一竖拇指，笑道：“兄弟，够硬气！” “那必须的，自家媳妇儿的事情如果都不硬气，那特么还是爷们么。”对上这位，张步凡可就没那么文质彬彬了，一开口，草莽气尽显。 宁皓没多说啥，只是目光已经透露了他的意思。 “搞定了。”张步凡特意跟他解释一下，“三天之内出结果。” 宁皓也不废话，和颜王一样，一竖大拇指！ 第二百四十九章 当助理 中华从来不缺围观群众和键盘侠。 之前那个“剧组内部人员”单方面的控诉，就已经引来了大量的围观，直接把他顶成了热门，而现在张步凡这么刚的回应，更是直接引爆了这个话题。 无数人聚集到他的微博下面，各种话题不断。 有不明情况问发生了什么的。 有支持张步凡的。 当然也有骂张步凡的。 这直接又让他创造了新的微博评论数记录，当然，这一次因为不是什么正面的内容，所以旧浪没有拿这个当话题大肆宣传。 但毕竟两边也是愉快的合作过的，所以这一次，旧浪方面依旧还是小小的帮了张步凡一把。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那些围观群众只看到了张步凡为了女朋友怒刚所谓“剧组内部人员”，而旧浪的这些也算是半个圈内人，却是从张步凡的微博里看出了一股“胜券在握”的意味。 他发这个微博与其说是怒刚，不如说是给对方施压，逼对方向他低头给他一个说法。 所以，旧浪方面直接把张步凡的几条微博给人工置顶了，大大增加了张步凡微博的扩散，等于是变相的帮着张步凡向对方施压了。 张步凡自己也没想到，他居然变相的成为了第一个上微博热搜头条的人…… 如果说张步凡的几条微博和那一个电话给了某些人莫大压力的话，那么，那一大群位于当今影视圈最高层的人的站队，以及旧浪这一手置顶的操作，则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都没有用到三天，张步凡那个电话打完的第二天，某些人就以《北爱》剧组的名义公开道歉，张步凡提的要求没有一点差错的被执行了。 登报道歉、微博道歉，与此同时，一个张步凡都没听过名字的家伙，被以泄漏剧组机密和造谣为由，开除出了剧组。 对了，微博道歉的不只是《北爱》剧组，还有某人，话说的那还是相当漂亮的。 “因为剧组的工作失误，导致佟丽亚小姐的名誉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同时牵连到了小饭馆的小厨子张步凡先生，在此，我本人，同时代替剧组全部成员向两位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佟丽亚小姐和小饭馆的小厨子张步凡先生都是非常出色的影视人，尽管这次因为一些原因没能合作，但我还是期待着和两位的合作。” 对方认错认的这么干脆，张步凡反而不好继续了，没办法，转发了一下《北爱》剧组的道歉微博，就算是结束了。 当然，所谓的结束，仅仅是从他们这些当事人的角度来说，这件事在吃瓜群众当中的影响并没有因此消退，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讨论这件事的人逐渐的分成了两个阵营。 一方阵营认为张步凡就是仗势欺人，仗着自己名气地位人脉比对方强大，就欺压人家一个小导演小演员，如果这个风气不压一压，再这么下去，娱乐圈里就很难再有新人能出头了。 另一方阵营则觉得张步凡刚的对，过去不知有多少有前途的人都是毁在了各种流言蜚语之下，甚至有人就举了“插刀教”的例子，印大天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不，很可能一辈子都缓不过来了，如果张步凡不这么刚，任由那些人诬陷诽谤下去，说不定佟丽亚就成第二个印大天了…… 这样的论战一路从微博发展到了各大论坛，甚至从网上发展到了线下，成为了这一时期最火爆的话题。 而作为当事人，佟丽亚在得到了张步凡的一通安慰之后，已经心平气和的进了组。 没错，就是这么快。 其实这部电影的剧组早就在筹备了，也压根没准备选角啥的，所有的演员，纯粹是由程尔和宁皓两个人凭着感觉直接选的，包括女主角，在此之前其实都已经定了，就等着一个一个去联系了，如果不是宁皓顺口给张步凡说了一句，他就真的错过了。 还好，这事儿发生的够及时，程尔还没和他看中的那位女演员方面联系呢，也省得又一番麻烦了。 也是因此，所有角色全部确定下来之后没多久，整个剧组就完全的搭建了起来。 按照程尔的想法，这部电影的主要部分都将前往彩云之南进行拍摄，另外有部分内容则直接在京城搞定。 宁皓这个时候还在弄《黄金大劫案》的后期，为了照顾他这位大监制的行程，最终程尔决定把一部分戏份提前，先在京城进行拍摄，然后再前往彩云之南。 这样一来，张步凡之前的决定还真就成行了——他真的就成了佟丽亚的助理。 进组第一天，看到张步凡陪着佟丽亚出现，程尔、颜王他们几个都愣了愣，听完了张步凡的解释，几个人都忍不住直乐呵，这货怎么看都不是圈子里的人啊，看看他干的事情，有几件是圈子里的人会干的？给女朋友当助理？放在别人身上，最多只是床头的情话，谁会真的做啊？偏偏他就真的做了…… 不过，这货的助理当的也是真的不专心。 陪着佟丽亚来了，整个剧组上上下下的转了一圈，和大家认识了一下，说了些请关照我家丫丫之类的话，在边上待了一阵儿，然后就没影儿了。 一问佟丽亚才知道，快到11点了，这货要回去开他的小饭馆了…… 然后，到了下午2点半以后，这货又出现了。午饭时间过了，没客人上门，所以他又来当助理了。 这次又没呆太久，快到5点，人又没了。 这次都没人问了，大家都知道了，到晚饭饭点了，这货一定是又回去开饭馆了…… 再然后，刚过8点，他再次出现，来的还真是时候，正好这边剧组已经完事儿了，他又挨个过去和剧组众人打了个招呼道别，然后开上他那辆小车，载着佟丽亚闪人。 后头，程尔和颜王目送他们离开。 程尔苦笑，“这助理当的，真是……”他摇摇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颜王笑道：“有能耐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等咱们这部电影成了，到时候你也能像他这样。” 第二百五十章 周萍走过来了！ 张步凡所谓的当助理，其实主要还是想多陪陪佟丽亚。 尽管对那些“因为长期分隔两地缺乏感情交流最终分手”这样的理由非常不屑一顾，认为自己俩人的感情足以经受得住考验。 但是，聚少离多的情况是确实存在的，不会分手，但会思念啊，饱受思念之苦也不是什么好事吗。 而且，张步凡也想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能够对佟丽亚有更多的了解。 这其实是顺理成章的，因为了解一个人而爱上了他她，又因为爱上了，于是想要进一步的更深入的去了解他她。 不止张步凡这样，其实佟丽亚有何尝不是呢，所以之前张步凡背受伤，她去陪了一周多，这次一回来就跑去小饭馆当“老板娘”，这不也是为了能够更深入的了解张步凡么。 为了这些，张步凡每天就变得更忙了，小饭馆不会关门，和电影一样，做一个厨子也是张步凡喜欢的，当然不会就此放弃，现在不会，以后，他在影视领域有了更大的成就也同样不会。 除此之外，话剧的排练也没有停，只不过在张步凡的建议下，时间稍微往后推了一点，这样张步凡就能从剧组把佟丽亚接回来之后再去排练了。 于是，这段时间张步凡的生活就变成了这样，一大早天刚刚泛光就起床，去市场购买小饭馆的食材，然后去接佟丽亚，送她去剧组。 在剧组里呆一段时间，干干真正助理干的事情，顺便也跟着程尔、颜王他们学一些电影方面的东西——执导、表演等等。 到了快饭点的时候，开车回去开门迎客。 半下午再来呆一段时间，再回去开门迎客，然后晚上过来接佟丽亚下戏回家，他自己，或者偶尔佟丽亚也会跟着一起去排练话剧。 刚开始剧组还不习惯，谁见过这样的“助理”啊？但是过了几天，也渐渐的都习惯了，尤其张步凡也会做人，时不时的就会给剧组带些福利，有时候是喝得，有时候则是他自己做的一些小零嘴之类的。 反正张步凡做的事情也没碍着他们什么事儿，所以大家也都挺乐意见到张步凡的出现的。 当然，偶尔也有意外，比如这两天，都是夜戏，于是张步凡晚上就没出现，先去排练了。 说到话剧排练，最近张步凡的表现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了，京影的几个学生对于张步凡的进步都感到特别惊讶，刁成朔和张步凡混的算是最熟的，还悄悄问张步凡，不会是马经武那几位给张步凡开小灶了。 对此张步凡只是淡淡一笑。 不是装逼，主要不好回答。 马经武是提点了他几句，但那之后也就没了，他演技的提升，主要是靠模仿。 为了能够让他更好的模仿，佟丽亚从网上下载了几十部不同版本的《雷雨》片段，有影视剧的，也有话剧的，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可是她根本想不到，张步凡有着远比她下载下来的所有资源都好了一万倍的模仿对象…… 没错，就是他自己！ 啊不，应该说是那个有着他的脸的周萍！ 那个梦境似乎和他死磕上了，只要他的演技不达标，那个梦境就永远不消失似的，现在每天晚上张步凡一睡着，用不了多久，那个周萍就会出现在他的床头。 刚开始和看恐怖片似的，但是久了以后就没感觉了，反而有一种挺奇妙的感觉，就是，每天晚上，都会有个人来你床头和你相会…… 我呸！ 张步凡也早就掌握了提问的方法，想学哪一段的表演，就问对应的问题，然后仔仔细细的观察，也就是他被按在床上不能动，不然真的想凑到跟前去，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看个明明白白。 怎么样，中华文化是不是博大精深，这叠字是不是特有意思~ 相比起佟丽亚给张步凡找的那些，无疑梦境里的这个才是最周萍的那个，原因很简单，其他那些无论演的再怎么好，都依旧是演，而梦境里这个是真的，他就是周萍。 另外，那可是张步凡自己的脸啊，那张脸上，哪几块肌肉的动作会导致什么样的表情，当然不可能有人比张步凡更了解。 所以，在决定了先去“模仿”之后，连续的去模仿“自己”，跟着“自己”学表演，张步凡的演技当然就得到了突飞猛进的提升。 对于张步凡演技的提升，佟丽亚表现的比他自己还要高兴，那种“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变牛逼”的感觉……嗯，你们是不会理解的。 可以说，佟丽亚对于帮助张步凡提升演技，甚至比她自己的事业都还要上心，尽管已经进了《边境风云》的剧组，但是只要有机会，或者白天的拍摄不是特别累的情况下，她都会跟着张步凡再去看他排练。 不仅如此，在发现张步凡的演技有了巨大提升之后，她又一次厚着脸去把田状状他们给请来了。 她其实和他们不熟，能够这样放下身架拉下脸来去请人家来，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于是，张步凡的演技在惊讶了佟丽亚以及刁成朔他们几个京影学生之后，又一次把京影的硕士高材生和两位老师也惊着了。 “可以啊，张儿，你现在演的，还真是挺有模有样的了。”田状状夸道，当然，看他那夸张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这夸赞是真心还是假意。 相比起来，马经武老爷子就正经多了，“虽然还是能够看出模仿的痕迹，但是你现在的演技，比起现在大多数人已经好的多了，说明你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是下了苦功夫的。” “模仿，或者说是浅层次的表演，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并不是只有代入和成为角色才能让你成为好演员，只要你能够顺着这条路一直继续下去，深入下去，一样也可以成为表演大师。香江的梁千面你应该知道，他其实就是这方面的佼佼者，有空了你可以多向他学习学习。”马老爷子的建议是真心实意，比起另外那个糟老头子诚恳了不知道多少倍。 其实张步凡还是不太懂这两位老爷子对他演技的认可到底意味他的演技到了什么程度。 不过，当天晚上发生的一件事情，却是让他有了一个更确切一些的认识。 这天晚上的梦境里，那个周萍，他动了！ 不是以前那样张步凡问，他演。 这一次，在张步凡开口问之前，他自己就动了，而且不是开始表演，而是，向着张步凡走了过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上身 感谢yhxyh和半生浮云半蹉跎的打赏~~ ……………………………………………………………………………… “哎你干什么？” “哎你别过来啊！” “哎你……” “啊！” 一声惨叫，张步凡霍然睁眼，这才发现，天，居然已经凉了。 “这不科学啊……”张步凡看着外面蒙蒙亮的天，整个人还有点蒙。 在他的感觉里，他从晚上闭眼睡觉，到现在睁眼，似乎总共才过了不到5分钟，这5分钟里，那个周萍出现，向他走过来，然后扑…… 嗯，这个词不太确切，那个周萍是坐在床边，然后向着他的位置躺了下来，就在他以为周萍会压到他的时候，却眼睁睁的看着周萍“融”进了他的身体。 然后，张步凡就醒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么过来跑我身上，有什么含义么？弄得跟鬼片儿似的，吓我一头冷汗。”张步凡喃喃嘀咕着。 虽然感觉里只入梦了5分钟，但是精神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还挺不错，于是张步凡干脆也不在床上懒着了，起床，准备把因为那个梦境而出的一身冷汗给洗掉。 “哗……” 热水从喷头里冲出，迅速打湿了头发，张步凡拿过边上架子上方的海飞丝，挤了点抹头发上快速揉搓起来，洗发露迅速的变成了一头的泡沫。 搓着搓着，动作忽然的就变的越来越慢。 到了最后，干脆就停了下来，不再是揉搓，而是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接着，先是肩膀微微颤抖，接着迅速的发展到了整个身体都抖了起来。 一阵极度压抑的哭声就这么在不大的浴室里响了起来，再看张步凡，已经蹲了下去，就在喷头喷出的水下面，就那么抓着自己的头发，忽然就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一哭就是将近半个小时，直到水都已经凉了，才总算停止了哭泣，关了水，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出来，又坐回床头，就那样开始怔怔出神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悠悠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这算是被上身了么？这就是昨天晚上那一出的结果？我……现在算是周萍了？” 没错，就是这么个情况，昨晚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就不再复述了，就说刚才冲澡的时候。 原本一切正常，随着拿洗发露洗头，因为泡沫出来怕进眼睛里，于是张步凡闭上了眼睛，可就是这一闭，一股深沉到了灵魂深处的悲伤就从心底窜了出来。 那一刻的他真的就成了周萍，从小到大经历过的一切痛苦，一股脑儿的完全爆发了出来，尤其是在那一刻，感受着喷头里的水落在身上，想到四凤怀着他的孩子，正是在一个雨夜，同样被水淋着就那么去了，那股悲伤就更加的深沉和剧烈。 于是他再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哭的那么痛彻心扉，那么绝望…… 甚至于在那一刻，他再次生出了找把枪指自己脑袋的想法。 还好，他，终归不是真正的周萍，而是张步凡。 就在快要完全迷失自己的时候，脑子里仿佛有一道霹雳炸响，总算让他想起了，自己不是周萍，是张步凡！ 虽然弄明白了自己是谁，但是心里的那股悲痛却没那么容易过去，于是，他依旧蹲在那里，随着水的冷却，那种感觉也才随之慢慢冷却。 “不对，我不是周萍。”张步凡摇摇头否定了自己之前的那句话，接着依旧自言自语的分析起来，“所以，我现在这状态应该算是……心里住了一个周萍，然后，通过某些方法，比如说被水淋，可以触发周萍的心理感受？”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张步凡眉头皱起，“被水淋这是刚试出来的，但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触发方法，万一在某些特殊的时候，比如我正过马路呢，忽然被触发了，我就什么都不管了蹲那开始哭，这不是要我命么？” 正说着，电话铃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看，佟丽亚的，下意识接起来，那欢快的声音立刻在耳边响起，“喂，你还多久到啊？” 张步凡张嘴，刚准备回答，忽然的，那一股深沉的悲痛再一次爆发！ “砰！” 手疯狂的颤抖着，甚至连手机都抓不住，就那样掉在地上，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从眼睛里冲了出来。 还好，有了之前那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张步凡恢复的要快很多，但即便如此，还是用了将近10分钟才勉强控制住情绪。 急忙拿起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被摔的自动关机了。 无语的长长呼出一口气平复心情，一边重新开机一边无奈的总结，“听到丫丫的声音又触发了，以为丫丫是我女朋友，所以周萍因此又想到了四凤，甚至繁漪？” 手机刚开机，电话铃就疯狂响了起来，这次都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佟丽亚的。 看着手机上先是的名字，张步凡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坚定精神，接通了电话，佟丽亚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些紧张和急切，“刚才怎么了？你没事？” “没……没事。”果然，那种悲伤再次出现，但张步凡提前准备，总算没有像上次那么严重，但是，眼角依旧湿润，身体依旧颤抖，导致声音还是出现了一丝变形，“昨天……晚上没睡好，有点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我过去找你，咱们去医院看看！”佟丽亚一听就急了。 “别！别……”张步凡急忙阻止，还好，对话继续，但是状态是渐渐平复的，没有加剧，说话也畅快了不少，“没什么大事，我再睡一会儿应该就没事儿了，而且你今天还有拍摄呢，总不能不去？就是今天没法给你当助理了，你给王姐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 “那行……”佟丽亚也知道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顾的去看张步凡，只能答应，但依旧有些担心的说道：“那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啊，如果更难受了一定第一时间打我电话！” “好的。放心，我真没事，嗯，媳妇儿真棒，媳妇儿加油，好，今天下午我做好吃的给你吃，再见。”总算把佟丽亚哄安心了，挂了电话，抬手抹了把脸，湿的，一脸泪。 “这特么的……科学社会，我居然会被上身……真不怕404啊……”张步凡往后倒在床上，无语的喃喃自语着…… 第二百五十二章 看着他我心痛 这天张步凡最终没给佟丽亚做饭。 不是受到影响了，而是剧组那边拍摄到了半夜。 因为那个“周萍”的影响，小饭馆最终也没能开门，这一天的时间，张步凡就呆在房子里，通过各种办法研究可能会触发“周萍反应”的事情，最终，总结出来了几条。 不要涉及父母身世，这个还好…… 不要涉及心爱的女人，这个……至少今天不用担心，因为佟丽亚今天肯定是不会来了。 不要碰到孩子，这里的孩子是指婴儿车里的小婴儿。 不要被雨或者像是雨的水淋到。 不要看到手枪。 嗯，最后这一条比较凑巧，张步凡上网浏览各种新闻内容，想要看看有哪些可能触及周萍的伤心事，意外的打开一个国外枪机案的新闻，结果一看到里面的手枪，居然就有了一种想要拿过来冲着自己脑袋来一发的冲动…… 就这样在房子里闷了一天，到了晚上，张步凡还是准时出现在了京影他们排练话剧的小教室里。 “张哥，你没事？”刁成朔眼见，一眼就看出张步凡的状态似乎不太对。 “没事。”张步凡笑道：“就是最近老琢磨演技，感觉今天似乎顿悟了似的，等会儿你们就看好，绝对震你们一把。” “张哥，你这段时间演技的提升，就连马经武老师都夸你，我们自问肯定是达不到的，你要是再顿悟一下，你让我们这些专业的还怎么活啊？”演鲁侍萍的女孩笑着调侃道。 “没办法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总得允许有天才的存在。”张步凡特臭屁的笑道。 几个人随意的聊了几句，很快的进入到了排练状态里。 张步凡走到那边的道具沙发里坐下，边上传来故意加重的脚步声。 仅仅只是听到脚步声，那一瞬间，张步凡的整个状态忽然变了。 尽管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然而，当这一下到来的时候，他还是和今早起来洗澡的时候一样，完全不受控制的变了。 或者应该说，这一刻，周萍直接冲破了他所有之前建立好的心防，冲了出来！ 下一刻，边上几个人就看着张步凡霍然从沙发里站了起来，向着一旁迎去。 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无比精彩，担忧、惊喜、后怕…… 仅仅只是看着他的脸，刁成朔他们几个就似乎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内心一般！ 几个人下意识互相对视了一眼，惊讶的表情不可抑制的出现在几个人的脸上。 这就是张步凡说的，要震他们一下？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那边，排练还在继续。 四凤出场了，和张步凡相逢。 他握住她的手，深情的看着她，问道：“四凤，你怎么来了？” “……” 没得到回应。 “停！”演周朴园，最后才会登场的刁成朔在前面也客串导演，眼看演四凤的姑娘对不上词了，急忙喊了停。 “你怎么了？”刁成朔问那女孩。 女孩自己还在那里愣着，闻言摇了摇头，自己也有点莫名，说道：“没事，咱们从新来一遍。” 排练再次开始。 “四凤，你怎么来了？”依旧是那一幕，依旧是那句台词。 女孩又愣了一下，不过毕竟是表演系的学生，专业的，总算没有像上次那样完全哽住，勉强接了下去。 刁成朔看她接了下来，原本又准备喊停的，总算没喊出来。 这一段戏，周萍和四凤的内容占了大约四分之一，前面全是两人的对话，从互诉相思到约定私奔。 两个人说着台词，演四凤的女孩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语气越来越温柔与深情，而说到要和周萍私奔的时候，也变得越发坚定。 “怎么她的演技也忽然变好了？”这边看的人少了几个，因为鲁侍萍马上要出场了，已经提前去做准备了，其他几个人则依旧惊奇。 鲁侍萍出场，四凤苦求母亲放过自己与周萍，而鲁侍萍虽然知道他们二人是亲兄妹，但最终不忍他们伤心，瞒下了真相，同意了他们要私奔的请求。 戏中鲁侍萍这么做了，而演鲁侍萍的那个女孩则觉得，就算这一刻她扮演的不是鲁侍萍，而是任何一个人，甚至就是她自己，也肯定会忍不住同意，因为看着张步凡那一双满含悲伤与期待的目光，她的整颗心就都软了。 这不是夸张，当接下来繁漪带着周冲出场，原本是要阻拦周萍和四凤私奔，并且为了报复周萍对她的始乱终弃而揭穿他与四凤关系的，然而，在看到张步凡的目光之后，她居然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们走……” 等到说完了才惊觉不对，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重新排练。 就这样断断续续来来回回的好几次，居然没有一次能够完整的走完一遍的，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不能说张步凡的演技太好，影响到他们了。 新的一遍，总算是到了周朴园出场，之前一直做导演的刁成朔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心说总算到我出场了。 当着周朴园的面，繁漪把周萍和四凤是亲兄妹的事情说了出来，那一刻，两个当事人，周萍和四凤都崩溃了。 到了这里，原本应该是四凤受不了刺激，直接冲进了外面的瓢泼大雨中，而周冲担心她的安全跟了出去。 接着仆人带来消息，两人触电而亡，于是周朴园他们全部跟了出去，只留下周萍一个人呆在那里，在悲叹了自己的身世之后，终于不堪重负的举枪自尽。 然而，演四凤的女孩转身，抬腿，却又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张步凡。 看着她的反应，刁成朔都无语了，问道：“你又怎么了？” 这一刻的张步凡完全就是周萍了，他似乎已经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完全沉浸在了绝望之中，他整个人抖成了一幅筛子，两肩垮塌，双眼中的一切希望与期待全部熄灭，只剩下深沉的绝望。 那女孩看着他，忽然就哭了起来，不是表演的哭，是真的发自真心的哭了起来，眼泪就和决了堤一样往下唰唰流淌。 她看着他说道：“看着他，我的心好痛……” 第二百五十三章 梦醒了 “如果我真的是四凤，即使我们真的是兄妹，为了那样的他，我也不会放弃，我依旧会陪在他身边！” 这话是那个演四凤的女孩说的。 那天的排练，最终也没能继续下去，倒不是张步凡的问题，而是那个姑娘，整个人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根本就没办法继续演下去了。 反而是张步凡，在排练中断之后，慢慢的恢复了自我，把周萍的情绪给再次赶走。 “张哥，你这次是真的把我们给震到了，就你今天的演技，说实话，我看了不少《雷雨》的影视剧和话剧，就没有一个比你更像周萍的。”这是刁成朔的话，张步凡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拍马屁的成分…… 总之，排练了才半个多小时，就被迫结束，四凤都哭得没了力气，最后被另外俩女孩一左一右架着走人了。 张步凡也有些尴尬，当然不可能再邀请人家去他那里夜宵，只能自己溜达着回了小饭馆。 这一天，是最近几年来张步凡睡的最早的一天，不是困了，纯粹是想早点去梦里找周萍，让他赶紧滚蛋！ 其实张步凡是有些忐忑的，毕竟都被“上身”了，万一这货不出来了咋办？ 不过还好，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虽然睡得早，但张步凡依旧很快就睡着了。 睁眼，那道身影就和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一样站在床头，平静的看着张步凡。 “呼……”看着那个有着自己的脸的周萍，张步凡长出了一口气，但紧跟着又紧张起来——这货不会又走过来？ 他就这么盯着对方看了好几分钟，眼看着对方没有任何动作，这才真的松了口气。 “兄弟，我拜托你，别乱上身成么？我就是我，不想变成任何一个其他人，也不想被任何一个其他人控制，你……咦？” 张步凡话没说下去，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嗯，还是那只因为长年颠锅弄铲导致有些粗糙，又因为长年接触各种油而稍显油滑，却依旧挺修长的一只手。 啊，呸！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的手，可以动了！ 从第一天开始这个梦境，一直到昨天晚上被周萍“上身”，张步凡从头到尾能动的只有两个部位，一个是眼珠子，还有一个是嘴巴，连点头摇头都做不到，然而现在，他居然抬起了手！ 刚开始只是想指着对面那位，加重自己语气效果的，等到话都快说完了才反应过来。 然后紧跟着又反应过来，不只胳膊能动了，他看的这一下，是低头看的。 楞了一下，张步凡手撑着床铺，试着坐起来，然后，他成功了。 接下来的动作就顺畅很多了，他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周萍面前，这一刻的周萍就像个机器人一样，没有任何表情的站在那里。 张步凡绕着他转了一圈，说道：“呵呵，这又是整的哪一出啊？又有什么新玩法了么？不过，我可警告你啊！无论有什么新玩法，别特么往我身上招呼啊，我狠起来连自己都打我告诉你！哎！哎哎哎！” 连忙后退，因为他看到周萍的脸忽然动了，或者说原本呆滞的脸忽然有了表情，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抬了起来。 在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手枪！ 张步凡一连退开了好几步，警惕的看着周萍手上的手枪，看着他举起拿把枪，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哎！别乱来啊，别溅我一床血，万一曝出去我可解释不清楚！”这货这一个白天被折磨的实在有点惨，现在都有点语无伦次了，看到个人拿枪盯着脑袋，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劝人家放下枪别轻生，而是担心血溅到床单上…… 好，这也不是重点，或者说，这一刻，他张步凡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周萍。 枪顶在太阳穴上，他脸上又变成了最近一段时间张步凡已经看腻了的那种表情——伤心、悲痛、绝望…… 不！不对！ 张步凡盯着那张脸，仔细观察着，或许正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观察的太多了，所以，一旦脸上有了那么一点跟以前不一样的东西，立刻就被他发现了。 是的，那张脸上此时多了一些以前从未有过的东西。 那是……解脱！ 不是将死的解脱，而是……一种心愿得以实现的解脱。 就在这个时候，周萍忽然扭头看了过来，和张步凡的目光对上。 张步凡就看着他，看着他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笑意，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带着谢意的微笑。 下一刻，就只见他忽然放下了手，放下了那只，握着手枪的手！ 他没有开枪，而是在最终，放下了枪！ 在这个梦境中，他一直在教张步凡怎么演他，怎么成为他，甚至为了能够让张步凡更好的体会，上了张步凡的身。 但实际上，这又何尝不是在成全他自己？ 当借着张步凡参与了那一场戏的彩排，尽管那个四凤不是他真正的四凤，那个家不是真正的家，但依旧让他回到了那个过去。 最重要的，是四凤最后说的那句话——即使我们真的是兄妹，为了那样的他，我也不会放弃，我依旧会陪在他身边！ 他终于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是有着真正全心的爱着他，为了他的人存在。 他也终于明白了，如果那一刻，他不是太自私，不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而是即使拉住她，不让她冲进那恐怖的雷雨之中的话，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所以，在张步凡体会着他的感受，学习着演技的时候，他也体会了，领悟了，所以这一次，真正的他，并没有扣下扳机，而是终于放下了那把枪，那把杀了他，更是杀了他的心的枪！ 手枪从手中掉落，消散在空气中。 他看着张步凡，笑着，轻轻点头，然后，他就和那把手枪一样，一点点的，消散…… 下一刻，张步凡睁开眼。 他依旧躺在床上，阳光透过窗帘温柔的洒在地面上。 他看向床头，那里并没有人。 他忽然一笑，那么如释重负，且带着谢意。 他知道，周萍彻底的走了。 这个持续了很久的梦，醒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要角色 “你昨天把人家姑娘怎么了？为什么看你都畏畏缩缩的啊？”这是第二天，佟丽亚跟着张步凡去看了他排练话剧，开始的时候问的问题。 “哎呦，你昨天是吃了什么药么？怎么忽然演技就提升了这么大一截啊？”这是张步凡排练完了，回去的路上，佟丽亚问的问题。 今天的排练，没有了“周萍上身”，但昨天的“余威”犹在，演四凤的小姑娘一开始表现的还是不太好，就像佟丽亚说的那样，畏畏缩缩的，似乎有点不敢面对张步凡似的。 不过还好，来回练了几遍，眼见张步凡没再爆发出昨天那种状态，女孩儿状态也总算是找回来了。 有了昨天的震撼，刁成朔他们对于张步凡的演技已经没有办法直观的判断了，但是佟丽亚可以啊。 最近演戏太忙，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来看张步凡排练了，对于张步凡演技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模仿初期，所以今天一看张步凡演的周萍，虽然没有刁成朔他们昨天的那种震撼，但依旧被震了一下。 她毕竟是专业科班出身，而且演了这么多年的戏，演技不说特别高，但眼光还是有的，她可以看的出来，今天晚上的张步凡，已经不是模仿学习了，他是真的演出了周萍的那种感觉，就像他一开始追求的那样，他代入了。 张步凡当然没办法解释，只能含糊的对付过去。 佟丽亚也不在意，自家男朋友的演技能够有这样的进步，高兴就足够了。 张步凡也在暗暗庆幸，经过了这一次足以让他刻骨铭心的经历，就连他自己，都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演技的提升，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周萍上身”只持续了那一天，如果多来两天…… 他都没法想象自己对着佟丽亚痛哭流涕的样子。 生活再一次回到了正轨，张步凡又一次出现在了《边境风云》的片场。 佟丽亚都不知道张步凡发生了什么，其他人当然更不知道了，对他们来说，张步凡只是有一天没来而已。 《边境风云》讲述的是中华的边境，彩云之南那边的故事，是不是一说到彩云之南有关的电影，就联想到了f毒呢？没错，这部电影也是一样。 不过，这部电影采用了非线性叙事，整个叙事非常有意思，不是单纯从缉毒警察或者毒f的视角讲述故事，而是把整个故事给分解成了4个章节段落，每一个段落讲述一个故事，有毒f的，有缉毒警的，有过去，有现在。 且每一个章节的叙事手法也都不同，有倒叙，有插叙，把整个故事的时间线完全打乱。 然后，几个章节段落合在一起，从头到尾的一看，原本混乱的时间线得意理顺，埋下的各种线又都聚合在了一起，于是，又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整个电影故事都是发生在彩云之南的，但是拍摄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一部分是在京城，比如某些室内的取景之类，这样做可以给剧组节省大量的成本，之前《杀生》拍摄的时候也是一样，一个发生在川省羌寨的故事，围绕那条河展开的部分却都是在京城这边取的景。 当然，这样的部分并不会太多，整个电影的主体还是要去彩云之南那边进行拍摄。 程尔导演早早的就已经取好了景，只等京城这边的戏份一结束，就会带领全部剧组出发彩云之南。 现在这边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拍摄，其实已经到了拍摄的尾声，按照预计，最多再有三到五天，京城这边的戏份就会完全拍摄完成。 经过这一段时间，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张步凡的存在，现在开始忙活起来之后也没人理会他了。 他之前也挺老实的，就真和一个助理一样，佟丽亚拍摄的时候他就老老实实的在边上呆着，佟丽亚拍摄一完成，他就拿着喝得啥的就上去了，给现场的各位一顿疯狂的喂狗粮。 但是今天却有点不同。 这一段戏份是颜王和倪大洪老师以及佟丽亚三个人的一段戏份，这三人里，也就佟丽亚的演技最弱，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她也有了不错的表现，整个拍摄还是很顺利的。 很快，程尔导演那边就是一声“过”，意外的，张步凡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第一时间走过来接佟丽亚。 当然，这一点颜王肯定是不会注意的，他已经向着程尔导演那边走过去，不是有什么和程尔讨论，而是想从监视器里看看自己的表现。 结果，刚走到跟前，就看到监视器后头多了个人。 我们的助理张步凡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到监视器后头去了。 要是放在《杀生》剧组，又或者《黄金大劫案》剧组，那么大家对此就会见怪不怪了，在那两个剧组，导演身后的那个位置几乎都快成张步凡的“御座”了。 但是这个剧组不同啊，这还是第一次呢。 颜王先是一愣，随即一笑，问道：“张儿，看什么呢？” 这话问的程尔先一愣，下意识一转头，就看到距离他不到1米的张步凡，给他吓一跳。 张步凡也明白自己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了，开玩笑似的说道：“这不洪雷哥你和大洪老师的演技实在太好，我看一遍没看够，就跑这来多看两遍了。” “嘿，这马屁拍的，我喜欢啊，来来来，咱俩一起欣赏我的演技。”颜王笑着就靠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两位的演技是真的高超，有意思的是，在某些方面，两人还有些相似，都是那种比较内敛表演方法。 内敛不代表表现力不够啊，两个人都是那种内敛的表演，就导致有他们两人的部分，似乎都蕴着某种力量，随时要爆发似的。 看着监视器里两人的表现，张步凡心里忽然的就有了一个决定，看看正在和颜王小声讨论着的程尔，想着俩人之间关系还没那么近，于是转身，走出了片场，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喂，张儿，有什么事么？”电话里响起了宁皓的声音。 “我在《边境风云》的片场呢。”张步凡说道：“我就想问问你，能不能也给我在这部电影里弄个角色啊？戏份稍微多一点的那种。” “嘿！”电话那头的宁皓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乐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异类 张步凡主动要求要演一个角色这件事情，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在他们那个小圈子里传开了。 然后，就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轰动。 要知道，张步凡被那几个货“诱惑”进这一行，眼见着就要进入第四个年头了，也参与了好几部电影的拍摄制作，但真要论起来，居然没有一部出于他的自愿，基本都是别人找上门去请他。 嗯，是不是听起来颇有一股隐士风范？ 扯淡，就是丫太矜持了，换言之，矫情！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一群老男人早就知道他这毛病，所以管琥、黄博那几个才会不断的在后头推他，就期待着他踏出这从被动变成主动的一步。 没想到，力也使了，电影都拍完了，几个人都没招了的时候，这货自己却变性了。 别误会，变性格了。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这货不是整了个新的剧本出来，而是……要做演员？ 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其实大家的状态都是比较透明的，比如管琥在忙着弄后期，黄博又在研究他的“导演梦”之类，当然，张步凡也不例外，无论是他跑去京影排练话剧，还是给佟丽亚当助理的事情，大家其实都知道。 本以为他排练话剧只是出于兴趣，就和当年听着管琥他们讨论剧情，就不自觉的加入进来一样，是那种，我对这东西感兴趣，所以我玩玩练练，但我并没有想要成为什么。 却没想到，他却很自然的顺了下来，那边话剧还排着呢，这边就已经开始找角色了！ 为此，还引发了一场小讨论。 讨论是在宁皓和黄博之间进行的。 “哎你说张儿是怎么想的？编剧、演员……对了，他还喜欢往监视器后头钻，不会还想当导演？他是真想成一全才啊？”黄博皱着眉头说道，他那张脸本来就有点……这一皱眉头那就更丑了。 这里是宁皓的工作室，俩人本来是在聊新电影的，宁皓的，也有黄博的，可是聊着聊着，话题就偏到了张步凡身上。 “嘿，你还好意思说他呢？你看看你，对了还有争子，你们俩有什么区别？”宁皓笑道，同时抬起手，一根根比着手指头说道：“演员、制片、编剧、导演……你们啥不想干？要是你不想当这个全才，也不会有这个了。” 说着，他拍了拍面前桌子上放着的一张纸。 “对了，你特么还唱歌来着，至少张儿没干这个？”顿了顿，他忽然想起来了，一指黄博，说道：“真要说起来，张儿在这方面其实就是个异类，无论是当编剧还是当演员，甚至以后可能的导演，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原因，爱好，或者说喜欢，单就这一点，整个圈子里有第二个人么？” “还真是，按你这么说，他还真是个异类。”黄博也笑了，说道：“干咱们这行的，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没几个不想当全才的，至少无论干什么咱们都干的脚踏实地，尽我们的努力，不糊弄人，这也就够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站了起来。 关于新电影的讨论其实本来就到了尾声，不然也不会随便歪楼了。 拿起那张纸，仔细的折叠好放进口袋里。 宁皓忽然问道：“哎，这个，还是给张儿？” “也就他了，其他人我还不放心。”黄博笑道：“不过不是现在，这个故事啊，我现在自己还没想明白呢，等什么时候我想明白了，而且我有自信自己导了，再找他。走了啊。” 摆摆手，走了。 另外一边，也有人在讨论，不过讨论的重点貌似比宁皓和黄博还要歪一点。 “哎你说，张儿总算是走到这一步了啊，你说这会不会是他的一个新的啊？”梁婧坐在椅子里，两只脚搭在面前桌子上，毫无一点淑女风范。 嗯，这也怪不得她，谁叫她老公总让她演一些丑角呢，不自觉的，就把某些坏习惯代入了。 “新不新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这消息传出去，一定又会带起一波热度，知名编剧主动转型演员，论娱乐圈编剧生存现状……”相比起来，管琥反而很有坐像，坐在边上沙发里摸着光头说道。 “哎，一说这个我想起来了。”梁婧闻言眼睛一亮，一下从椅子里坐了起来，八卦是女人的天性，聊正事的时候有气无力，到了八卦忽然就充满干劲，“张儿和丫丫，还有那个陈姓导演的事情，现在热度还没过去？” 管琥看看她，没说话，这种事情，他一个大老爷们从来也不关注。 梁婧仿佛早就猜到他会不说话了一样，自顾自的就接了下去，“张儿在这方面也算个异类了，他上新闻报道的事情也不算少了，每次都是惹出了事情，把热度炒起来了，他自己先不见了，就像这次，和那个剧组正面硬刚了一次，搞得网上关于这件事的讨论都要翻天了，结果呢？人家的道歉一出来，他立刻就没了，好像这事儿和他没关系似的，真有种……有种……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的感觉。” “说什么呢，不能吉利点？这说着说着话你就把人给说死了？”管琥瞥自己媳妇儿一眼，不过脸上也带着笑。 张步凡在这方面确实是个异类，要是换了别人，炒出这么高的热度，无论对自己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先推波助澜一把，争取把热度炒得更高，好借机抬一波身价。 他张步凡却根本不管这些，对他来说，什么热度之类的都无所谓，各种媒体啊媒介啊，都只是他用来发泄或者达成某些目的的工具而已。 就像之前他在微博上发言说自己配不上金马最佳新人，就纯粹是对自己演技不认可的一个发泄，发泄完，他爽了，就匿了。 还有这次，微博就是他的战场，他要的无非是对方道歉，并且给佟丽亚正名，这些目的达到了，他又匿了。 至于那之后发生了什么，那些话题在网上到底爆发出了怎样的热度，那些人到底是挺他还是骂他，他一概不感兴趣。 管琥忽然想到，这一次会不会也这样呢？ 关于张步凡以演员身份加入一部电影，且是主动要的角色这件事情必然不会只在他们的小圈子里传播，迟早会传开的。 而纯粹只是因为演技提升而有些技痒，想要印证一下自己演技的张步凡，又是否会和以前一样，对这些消息完全的视而不见呢？ 第二百五十六章 彩云之南 不得不说，最了解张步凡的，果然就是这个小圈子里的几个货。 管琥对张步凡的预测一点都没错，这次，这货又来了一个“管杀不管埋”。 张步凡对自己的“名气”还是有一个比较清楚的认识的，虽然在娱乐圈的定位是“编剧”，但是比起这个圈子里9999的编剧，他的名气都要大的多，甚至一些二三线的明星演员的名气都不如他。 拥有这么大的名气和高人气，电影剧组不可能不拿来当宣传的噱头。 尤其这次还是他“有求于人”，所以，根本没等剧组方面来找他商量关于拿他加入剧组这件事当宣传噱头的事情，他先投桃报李，主动的把这个事情曝了出来。 于是某一天，这货那已经几百万关注的微博上忽然多了一条新的内容。 “感谢程尔导演，让我在《边境风云》里出演了一个角色，你们猜我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嗯，你们不用猜了，反正也猜不到。” 他的微博热度，还停留在之前那硬刚某剧组的三条内容上，之后虽然也发了几条，但是无论点赞还是评论转发量都不如之前，照这个势头下去，很有可能又创造一个或几个什么“微博最热”、“微博最火”、“微博最先”之类的历史。 当然，现在这种可能被他自己给斩断了。 这条微博一出，立刻引发了新的热度。 先是有什么“剧组内部人士亲戚”之类的人跑到这条微博下面，爆料说这部电影是与“f毒和缉毒”有关的，所以他猜测，张步凡难道饰演了一个正义的缉毒警察？ 然后紧跟着就有人跳出来，问为什么张步凡演的不是毒贩呢？ 再然后，关于张步凡到底饰演的是个什么角色的讨论就彻底的传开了，猜什么的都有。 什么毒贩老大，什么卧底警察之类之类的…… 还有些不靠谱的，觉得张步凡演的是毒贩老大的女人…… 张步凡当时就给这条删了，我可是有老婆的人，女装大佬什么的，完全木有兴趣啊！ 然后，就在这波热度被带起来的时候，张步凡本人，又和之前无数次一样，失踪了…… 这次可不只是从微博和媒体眼中失踪，而是直接从京城失踪了。 去哪了？当然是彩云之南。 这部电影名为《彩云之南》，本来说的就是中缅边界上的事情，而宁皓给张步凡找的那个角色，全部戏份也都要在这里进行。 之前在京城的戏份已经拍完，而宁皓那边也总算做完了《黄金大劫案》的后期，于是全组飞往彩云之南，张步凡自然也不例外。 到达彩云之南的时候，已经是10月上中旬，刚过了国庆节，这个时间，彩云之南的温度和京城那边倒是差不多，昼夜温差要更小一些，加上略湿润的空气，反而比京城要更舒适一些。 就像此时，张步凡简单的休闲运动长裤加一件长袖体恤，就刚刚好。 佟丽亚就俏生生的站在他身边，一双小白鞋，紧身的牛仔裤，八一双腿衬的又细又长，上身白体恤加小牛仔外套，再加上一顶白帽子，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活力，且带着几分俏皮可爱。 虽然已经提前订好了这边的住处，取景之类的更是早早就定了下来，但是那么大个剧组，一群人乌泱泱的到来，要安定下来也不是一天的事情，于是俩人就有了难得的两天假期，把这个名为瑞利的小城市好好的逛了逛。 嗯，原本宁皓也舔着个脸要来的，被张步凡一脚踹开了。 得来不易的二人时光，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大灯泡呢？ 瑞利是个挺神奇的地方，它的西北、西南、东南三面与老缅接壤，是国内唯一按照“境内关外”模式实行特殊管理的边境贸易区，也是中华西南地区最大的内陆口岸。 这样的地势，为瑞利带来了大量的边贸和旅游资源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比如毒品交易。 也是因此，不仅《边境风云》在这里取景，很多其他的缉毒题材电影也都选在了这里进行拍摄。 嗯，现在不是说电影的时候。 张步凡和佟丽亚手牵着手走在街上，没有做伪装，瑞利的总人口也就20万左右，其中大部分还是少数民族，还有不少老缅之类的歪果仁，国内的明星在这里可不像在内地那么“受到追捧”。 两个人就这么走到街道上，总共就碰到三批十来个人认出了佟丽亚，也是很礼貌的过来询问能否合照，照完之后就很自觉的离开，完全不打扰两人。 这是从佟丽亚拍了《宫》之后就再没遇到过的，搞的佟丽亚不停晃张步凡的胳膊，询问能不能在这买个房，以后有空就来这边度个假享受一下无人打扰的时光什么的…… 两人牵着手按照手机导航一路走到了边贸街。 这绝对是瑞利最大的特色之一，一条1公里多长的贸易集市街，售卖着各种少数名族以及老缅那边特色的木雕、皮革、纺织等工艺品。 卖货的大部分都是中缅边民，操着一口地方味道很重的普通话，如果你不问他们来自哪里，甚至分不清哪些是中华人哪些是老缅人。 佟丽亚对逛街充满了兴趣，在京城的时候，跟着张步凡去菜市场买个年货都能兴奋一整天，到了这里那就更收不住了，看到什么都想买，走到一个摊位前就迈不动脚步了，恨不得把整个摊子都买下来。 这种时候，张步凡这个男朋友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 他要做的，就是在佟丽亚迈不动步子的时候，用“拖”或者“拽”或者“抱”的方式，把她移向下一个摊位，然后再下一个…… 嗯，这只是功能一，至于功能二……掏钱。 还有通能三呢，拎袋子。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个状况，刚开始的时候，手里东西少，就能用抱的把佟丽亚移向下个摊子。 但是，随着手里的东西开始增加，就没法抱了，就只能用拖或者拽，这样的移动力度就小了很多。 于是佟丽亚买的东西就增加了很多，于是张步凡手中东西的增加速度又快了很多，于是他就更加的移不动佟丽亚了…… 什么叫恶性循环？就是这样了。 而这种状况，直到他们来回把边贸街转了n遍之后才终于停止了。 “我饿了。”佟丽亚停下了逛的脚步，捂着小肚子，可怜兮兮的看向张步凡，却只看到了那已经比张步凡都高的礼物盒子…… 第二百五十七章 奇葩的化解方式 “沙雕的微博评论就像沙雕的本章说，果然是生活最好的调剂啊！那么，在广大微（ben）博（shu）粉（du）丝（zhe）的强烈要求下，张小厨美食品评第三季，就这么愉快的开始了~” 这是张步凡来到彩云之南后发的第一条微博，前一条，还是在京城的时候发的那条他将参演《边境风云》的微博。 不得不说，张步凡真的就是个异类，这一点在他的主场——微博表现的尤其明显。 之前因为《北爱》那件事情，他连发的那三条微博一直保持着相当高的热度，网络上对此的话题就没有停过，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基本都是围绕他的微博表现出来的态度，以及《北爱》剧组之后的反应来的。 支持张步凡的，觉得他做的对，面对不公就应该这样硬刚到底，不能退让，而《北爱》剧组的让步和道歉，更是证明了张步凡才是“正义的那一方”。 反对张步凡的，则是觉得他的态度太嚣张了，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及人脉，欺压人家小剧组，而剧组的让步和道歉，到了这些人的眼中，就变成了被欺压之下的身不由己。 这两种观点并没有因为张步凡的短期消失和《北爱》剧组那边的偃旗息鼓而平息，反而甚嚣尘上，到了后面，都不是说这件事本身了，什么“插刀教”啊之类的都被扯了出来来印证他们各自的观点。 然后，这些争论，随着张步凡上一条微博，忽然就平息了。 没错，真就那么神奇。 那些反对张步凡的人，还在慷慨激昂的发表着他们的观点看法，忽然就发现，原本和他们论战的人没了！ 说没了有点夸张，但是，一下少了九成甚至更多，剩下的那几个小鱼小虾也难以激发他们的激情了。 于是他们就去探究，是什么原因让那些人偃旗息鼓啊？ 然后他们就发现了，那群人已经涌到了另外一条微博下面，嗯，就是张步凡参演《边境风云》的那条微博。 再看那些人在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那些反对张步凡的人都惊了，在前面几条微博下面，还有一些论坛上和他们战的不分高下，总是能够找到各种理由，有条有理且无比正义反驳他们的那群人，到了这条微博下面，忽然就变成了一群沙雕…… 其中一部分人，居然就真的顺着张步凡的引导，开始猜测起他到底会饰演什么角色的，嗯，顺带一提，那个说张步凡会演毒贩老大的女人的评论，也是来自这群人，貌似还是当初维护张步凡最坚定的那些人中的一个。 另外一部分人则彻底歪楼，先是有人说，既然是《边境风云》，难道会去边境拍摄？ 紧跟着这个话题就变成了，难道剧组会出国？ 进而话题又变成了，张步凡每出一次远门，都会有张小厨，台岛如此，柏林也是如此，那么这一次，都要出国了，是不是就能看上张小厨第三季了？ 到这之前，还只是歪楼，等楼歪到这里，就完全收不住了。 广大沙雕网友们开始充分发挥他们的脑洞，把所有与中华有“边境关系”的国家都找了出来，同时也把与这些国家接壤的地区给找了出来，开始挨个的给张步凡发所谓的“美食攻略”。 于是，这条微博下面，被顶的最高的几个话题就变成了这样。 “老缅美食攻略，附带红灯区价目表，ps，报我名可以熟客打折，张小厨如果需要可以私聊我哦。” “棒子国美食攻略，什么，接壤的不是棒子国，是北朝么？无所谓了，反正都是冷面泡菜……” “富汗美食攻略，附带偷渡老米攻略一篇，该篇收费，需要私聊哈！” “……” 看完这些评论，那些来找“辩论对手”的人们只剩下一个念头——这群人都是深井冰么？ 不过，这些话题貌似很带感的样子呢！不知不觉就看了很久，都忘了睡觉了呢！咦，我当初是为什么点进这个微博的来着？ 于是，这条微博下面有多了一群沙雕网友，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吸引，依旧有人记着他们来的目的，但问题是，对手都没了，看情况也拽不回去了，他们还和谁战呢？ 一个巴掌拍不响，现在另一边巴掌都没了，剩下的这半边巴掌，当然也就没了声音。 于是，关于张步凡和《北爱》剧组的争论，就这样以一种让业内外人士都完全看不懂的形式，迅速的结束了…… 这些张步凡当然都知道，但是，既然当初他硬刚对面的时候，都能对网上那么激烈的争论视而不见，现在事情结束了，他就更懒得管了。 对他来说，只不过就是自己的微博又多了一群粉丝，以及这些粉丝似乎变得更加“沙雕”了而已。 嗯，不是单纯的沙雕，还是有些作用的，就比如现在。 佟丽亚买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一大堆东西，都已经被放回了住处，所以俩人现在又变成了空手状态，于是就又自然而然的牵上了。 张步凡又从搬运工化身导盲犬，一只手牵着饿的没了力气的佟丽亚往前走，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对着一篇文章看着。 说是文章其实也不算，也是他微博下面的一条回复，名字是——瑞利美食攻略……后头似乎还有几个字，什么新娘什么的，但是被张步凡用手指头给遮住了，不让佟丽亚看。 “所以……瑞利的特色美食，首选这个撒……” “苯！”佟丽亚凑过来看了一眼，插嘴道。 “苯什么苯，你笨不笨啊。”张步凡瞥她一眼，看她似乎有黑脸的趋势，于是手上一用力，直接拉到跟前一把搂住，顺嘴在脸蛋上啵了一个，迅速消弭了一场小危机。 在度娘上查了一下，总算知道那个字念苤（pie）了。 “那就先找个地方去尝尝这个撒苤，嗯，就这家叫做施瑞一家人的店好了！嘿嘿，没想到沙雕网友们还有这个作用，并不是完全的嘴炮键盘侠啊。”张步凡笑着收起手机，拉着佟丽亚上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名。 张小厨美食之旅的第三站，开始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油炸蜂蛹（新一月求月票～） 新的一月求个月票~ 另，回答yhxyh大佬的话，新工作开始才一个月，很忙，都快没时间码字了，加更什么的有点困难，你就省点钱，哈哈~ …………………………………………………………………………………………………… 长时间的沉默，以及间歇性的对视。 这就是张步凡和佟丽亚现在的状态。 俩人的动作几乎同步，也不说话，低头看看面前桌上的菜，然后抬头看向桌对面的他她。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犹豫和抗拒，以及那么一点点的跃跃欲试，于是又低头，再去看桌子上的菜，当看到菜，那一点跃跃欲试也没了，于是又抬头看向对方…… 终于，佟丽亚的定力稍差，或者说她更主动一些，总算开口了，“哎，要不你先尝一尝，然后告诉我味道？” 张步凡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而且这一刻无数伟大编剧灵魂附体，鬼扯理由想都不用想就从嘴里蹦了出来，“还是你来，刚才服务员不是说这道菜可以抗疲劳抗氧化，美白护肤么？我又不需要这些，对。别犹豫了，这道菜就是为你点了，快下筷子，你不动筷子我怎么好动呢？” 一顿忽悠，佟丽亚差点就信了，居然真的拿起了筷子。 嗯，别误会，拿筷子不是为了夹菜，而是像拿剑一样那么拿着，一指张步凡，“你吃不吃？” 想就这么忽悠我？没门！ 张步凡可一点都不怂，但是，他爱老婆啊！ 于是他在佟丽亚的鄙视下，也拿起了筷子，仿佛筷子下面有一股力量在托着似的，无比缓慢和吃力的落了下去，夹起了一些菜送进嘴里。 “嗯，这道不错，酸辣适口，而且……” “别糊弄！我说的是这道菜！”佟丽亚的筷子猛然一挥，擦着张步凡的鼻尖落了下去，落在了张步凡夹菜那个盘子隔壁的一个盘子上，“快点啊！” 张步凡无奈的叹息，再次举起筷子，落下，这一次，筷子落进了……佟丽亚指着的那个盘子另外一边的盘子里。 “臭张步凡！我……”佟丽亚的声音瞬间高了一个八度，就像赛亚人变身一样，一股无形的气势猛然荡了出去，隔着这边三张桌子的一桌客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气势，不由同时打了个冷战…… 呃，好，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实际上，姑娘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男朋友，嗯，也就是张某人夹起了一筷子菜塞进了嘴里，于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然后就有了这么一个画面。 一个漂亮大姑娘，闭着嘴，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和个小仓鼠一样在嚼着菜，同时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还在给对面飞着白眼。 那个可爱劲儿呦，刺激的张步凡差点就扑上去，还好想到这里的环境，克制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那白嫩嫩的脸蛋。 眼看佟丽亚咽下去那口菜，又准备说话，张步凡急忙先开口说道：“媳妇儿，媳妇儿，你看这一桌子菜，咱们没必要非得在这一个菜上面较劲吗，虽然浪费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是……” “服务员！”他一招手，远处一个小姑娘快速的跑了过来，他端起那个盘子说道：“那个，麻烦你，把这个油炸蜂蛹撤了。” 服务员小姑娘是追星的，当初两个人进来，把她激动的差点尖叫出来，后面还借着上菜的机会要了佟丽亚的签名，嗯，没有张步凡的。 但是现在，小姑娘看着俩人就和看外星人似的，尤其是看张步凡，目光把她的想法表达的清清楚楚“这么美味的东西你就让我撤了？就这怂样还好意思自称张小厨呢？” 好，不管人家小姑娘什么反应，最终那个一坨坨的看上去像一样的油炸蜂蛹还是被撤了下去，而张步凡和佟丽亚的“战争”也因此消停了。 彩云之南是多民族融合的一个地区，可以尝到很多少数民族特有的美食，而瑞利这里则以傣族为主，或者应该说，张步凡按照美食攻略找过来的这家餐厅主打的诗傣族菜系。 这里的环境就是傣家的竹屋竹亭，而服务员们也都穿着漂亮的傣裙，身处这里，就仿佛真的来到了一处傣族村寨做客一样。 桌上菜很多，有最着名的牛撒苤、酸笋、泼水粑粑这样的小吃，同时也有火烧乳猪这样的硬菜，即使把油炸蜂蛹撤了，依旧摆满了一大桌子。 张步凡本来是打着多点几样多尝一尝的想法点的菜，却没想到傣族朋友这么实在，所有的菜都分量十足，眼看着这一桌，根本就不是他和佟丽亚两个人一顿能解决的。 嗯，两顿都解决不了。 两人又不是在自己家，打包带回剧组也麻烦，更不想浪费，最后一合计，干脆打电话给宁皓，让他再叫上程尔一起。 之前怎么把人家一脚踢开的已经忘了，现在需要消灭食物又想起人家了，有佟丽亚在，宁皓只能悲惨沦为工具人。 没多久，宁皓就来了，后头跟着程尔……以及颜王、倪大洪、三十二场演唱会以及张步凡的助理。 呸！ 这个可真不是张步凡的助理，只不过这位和张步凡的助理名字同音不同字，叫出来都一样而已。 没错，这位就是纪晓岚的儿子，纪……呸！张莫了。 这位也是电影主演之一，比张步凡小一岁，名气却比张步凡大了很多，不仅因为有一对牛叉的父母，也不仅因为他自己是个演员，主要是因为哥们是个“武术家”！ 他当年因为去了一趟青青草原而殴打女友的事情传播之广泛流传之久远，一点也不比插刀教差，直到现在，人们说其他，首先说的就是他的老爹，然后就是他当年殴打女友的事情了…… 当然，这些都与张步凡关系不大，因为张莫在《边境风云》里的戏份都要在彩云之南这边拍，所以在京城那边的时候压根没进组，到了这边才汇合，所以大家都不怎么熟悉，张步凡对他的了解，除了上述的那几件事外，也就只有宁皓跟他说过，这位的演技，实际上相当不错。 本来只想叫两个人，没想到呼啦啦来了一大帮子，原本桌上显得太多的菜一下就不够了，张步凡只能拿过菜单再开始点菜。 佟丽亚移到了张步凡身边，张步凡拿着菜单，看看坐在对面几个都带着“悍匪”气质的大老爷们，忽然福至心灵，趁着那边还在聊天，挥挥手把小姑娘服务员叫了过来，凑到耳朵边上一顿低语。 很快，重新点好了菜，上菜速度也是非常的快，没几分钟，第一个菜就上来了。 一盘子仿佛一样的东西，正是那盘油炸蜂蛹。 第二百五十九章 被乱入的张小厨美食品评 “啊！吃饱了！” 佟丽亚轻轻拍着小肚子，一脸满足。 其实她吃的不多，不过相比于她那可怜的饭量来说，今天吃的算是相当不少了。 张步凡在边上悄悄的略带诡异的看着她，都说酸儿辣女，虽然指的是女人怀孕以后的口味改变，但是……会不会也是某些预兆呢？ 傣家菜的特点之一就是“酸”。 像是名气最大的撒苤，算是一道凉菜，就是牛肚煮熟之后切片的一种吃法，主要特点在于蘸料，说是有两种蘸料，但比较流行的是被称为“柠檬撒”的，其实就是用柠檬榨汁兑成的蘸料，口感自然是酸的。 除此之外，像是酸笋、酸帕菜之类的，也都是酸口的，不夸张的说，刚才那一桌子菜，有一半多都是偏酸口的。 张步凡虽然是厨子，尝遍百菜，但毕竟是川省人，后来又长期在京城生活，所以口味方面主要以辣、咸为主，可以吃酸，但并不算喜欢。 至于佟丽亚，以前和张步凡吃饭基本都是张步凡来做，所以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对酸的爱好，这一次也是让张步凡别开了一番眼界。 想着酸儿辣女，目光不自主的就落在了肚子上，看着佟丽亚正轻揉着平坦的小肚子，恨不得取而代之，不过很可惜，另外那几个货还在店外面等着呢。 一群人最终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饭量，或者说低估了这家店的菜量，最后也没能做到不浪费食物，就这样都已经一个个吃的肚子溜圆了，先一步出了饭店，正聚在一起抽烟呢。 这几个人，除了倪大洪，其实都抽，只不过碍于是公众人物，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抽而已。 到了这边，本来就没啥人认的出他们，再加上现在天也晚了，外面街上就没什么人了，所以也就没什么估计的了，由年纪最小的张莫挨个儿递烟，除了倪大洪之外，就那么围了个小圈子边抽边聊着。 张步凡和佟丽亚出来了，看着这几个货跟那抽，佟丽亚稍稍落后了半步，而张步凡则默契的往边上踏出一步，把佟丽亚挡在了后面，走过去笑道：“你们这就是所谓的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都是公众人物，也不注意点形象。” 张莫接道：“这周围都没几个人，还什么公众不公众的，张哥，你要不要也来一根？” 一边说着，一边就熟练的递烟。 或许是经历了当初那件事情的打击，他现在为人已经低调和气了很多，再加上和张步凡年纪最接近，感觉自然的就亲近一些，刚才吃饭的时候，他也是和张步凡话最多的人。 张步凡摆摆手，笑道：“我真不抽。” 张莫嗤的一笑，说道：“张哥你这么在意形象啊？” 为人在怎么低调和气，天性摆在那里，这货就是个够冲的主儿，其实没恶意，但就这表现，换了别人绝对心里有刺。 张步凡却是一点不在意，倒不是他的心多宽，而是宁皓和程尔提前给他提醒过，这货本性不坏，但是因为家庭出身之类的缘故养成了一些不太好的习惯而已，他经常说话不经脑子，你听着也别往心上去，就会发现，这货还是挺好相处的。 张步凡摆摆手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走在街上都没人认识我，需要注意屁的形象啊，我不是厨子么，这东西对我的味觉会有影响。” 张莫愣了愣，接着冲张步凡一竖大拇指，“张哥牛、逼，别说厨师了，我不少朋友，当歌手的，都是抽烟喝酒无所顾忌的，像你这么认真的，我真是第一次见。” 宁皓笑道：“要不这货做饭好吃呢，哎我跟你们说，有机会你们一定要尝尝，反正我是已经上瘾了，隔段时间不吃他做的饭都会想着。” 张步凡冲他竖一中指笑道：“行了啊，帮我打广告可以，但你这也说的太夸张了，会让人家误会是我收买你的。” 接着他冲几个人问道：“我和丫丫都是第一次吃傣家菜，不知道你们几位？” 几个人挨个儿回答，居然都是第一回。 张步凡脑子一动眼珠子一转，一个点子浮上心头，问道：“哎，我那张小厨的微博，你们知道么？” 几个人又都跟着点头。 能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谁也不是缺心眼，就张莫这种，就是性子直了点脾气爆了点，就差点没了，可见都是人精，尤其眼前这几个，那都是精中之精。 宁皓且不说，其他几位当知道了张步凡要进组，第一时间要么自己上要么找经纪人助理，先把张步凡的具体情况打听的清清楚楚，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张小厨美食品评”这些，不一定要投其所好，但是万一聊起来，至少不会一脑门子问号插不上话。 这就是这个圈子里的做人技巧之一了。 张步凡打铁趁热，说道：“我这边已经在微博上做出预告了，这算是张小厨的第三季了，正好了，既然大家都在这里，不如咱们一起玩玩？” 几个人里，张莫最年轻，但是要说最喜欢玩那绝对是颜王了，一听张步凡说的，这货先来兴趣了，跃跃欲试的问道：“怎么玩？” 张步凡拿出手机，找出以前发的微博给他们看，“这是我以前发的张小厨美食品评，说白了就是尝，然后打分，再加点感想之类的，要不这一次，各位也一起来，咱们各自给刚才的那些菜打个分怎么样？” 颜王乐了，“嘿，这有意思啊，我也上过不少综艺节目了，这当美食评委的还是第一次呢。” 边上，张莫也蠢蠢欲动起来，反而是那边倪大洪、三十二场演唱会和程尔，一个年级大了、一个估计自己的形象、一个也比较沉稳，似乎不太想参与这种胡闹性质的东西，不过宁皓凑过去说道：“多好的宣传咱们这部剧的机会啊，剧组主创全上阵，一点不比上那些综艺访谈的效果差。” 这一说，那边三位也不犹豫了。 于是，吃完了饭一帮子人还没解散，而是全部聚到了张步凡的房间里，开始了他们第一次“美食评委”的“工作”。 再然后，这一次的张小厨，就出人意料的变成了这样。 第二百六十章 变态 “张小厨第三季重磅归来，这次的美食来自彩云之南的瑞利，傣家菜，在此，先要感谢一下网友‘浩瀚de绵羊’提供的‘瑞利美食攻略’，当然，只是前半部分，至于后面的‘如何从老缅骗个媳妇儿’的内容，请大家自动忽略，找媳妇要自己努力，就像我。” “这次的美食品评与之前有所不同，不只是我一个人来品评了，还多了几位‘美食评审’，分别是程尔、宁皓、孙洪雷、倪大洪、杨昆、张莫，我们都是单独打分品评，绝无互相商量之类的舞弊行为，至于谁的品评最符合大家的口味，就交给你们自己判断了。” “第一道菜，牛撒苤，我知道你们一定会读成saben，对此，我只能说没文化真可怕，其实它读作sapie，评分见下条微博。” “牛撒苤，为煮熟后切片的牛肚片，佐以柠檬榨汁调制而成的蘸料，肚片口感脆嫩，蘸料酸中带着清爽，开胃可口。接下来是评分，总分10分，我和我媳妇儿的共同评分为7分（我媳妇儿喜欢吃酸），其他几位的评分见下条微博。” “牛撒苤，其他几位评分如下，程尔，评分3分，评语，我不爱吃酸。宁皓，评分8分，评语，这个柠檬料汁的味道是我儿子喜欢的。孙洪雷，评分6分，评语，这柠檬不保甜！倪大洪，评分5分，评语，很有特色，有点太酸了。杨昆，评分3分，评语，太酸毁嗓子，我还有演唱会呢！张莫，评分9分，评语，嗯嗯，嗯嗯嗯嗯（他还在吃）。” 之前就说过，张步凡的微博属于“抽风型”，说明白点就是全凭心情，心情不好，半年都见不到一条微博，心情好了，一天能发一百条。 而这几天他就明显属于心情非常好的那种，所以这一天，他连着发了一堆微博。 而且这货越来越会玩了，除了微博内容有新意之外，还充分的领会了某些网文作者的核心技能——断章！ 也不充分利用一条微博的140字的字数上限了，而是每一条微博都留一个小尾巴，吊着人，让人看了这一条微博之后，就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下一条。 可是呢，他偏偏不一下全部发出来，其实内容早就一次性的编辑好了，全部在word文档里面存着呢，然后他就隔上一段时间才发一条，短的5分钟，长的半个小时。 这一招的效果居然相当的好，几乎每一条微博微博的点赞转发评论量都在增加，有意思的是，越晚发的微博，一些诸如“如果不是因为微博没有点踩的功能，我绝对不会去点赞”的评论就越多起来，可见沙雕网友们对于断章狗的怨念。 就这样子，一天的时间几乎都搭了进去，而他和佟丽亚居然都没觉得厌烦，玩的那叫一个开心。 俩人可不只是玩断章，还不停的换着人来玩。 比如牛撒苤那道菜就是张步凡发的，于是就有了“我和我媳妇儿的共同评分”这样的话。 但是到了火烧乳猪这道菜，就变成佟丽亚来发了，于是又变成了这样。 “火烧乳猪，傣族待客的上等菜肴，据店家说是使用了半年左右的德红小耳猪，这种小猪皮薄肉质细嫩，去内脏，内里填有馅料，先用文火烧烤，到焦黄冒油时用刀将皮刺破，撒上湿的稻草灰，继续用火烘烤，直到肉香四溢，我和我老公的共同评分7分（他给了9分，一点也不顾及我不敢吃太多肉，哼，不及格！）。” 于是，可怜的网友们，一边被疯狂断章吊胃口，一边还被疯狂喂狗粮，简直气的要裂开了，但又舍不得取消关注，因为那狗粮是真的香……啊不对，是张步凡发的那些菜是真的香啊。 这其实很有意思，张步凡发的内容，除了评分之类的不说，只是对那些菜肴的描述的话，其实和某位沙雕网游发的“瑞利美食攻略”差不了太多的，但那位网友发出来的攻略，吃的部分却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反向，反而后面部分的“从老缅骗媳妇儿攻略”倒是引来了很多评论。 而到了张步凡这里，就变成了“光看张小厨的描述，就有一种美食已经摆在面前的感觉。”“哇，好想吃啊，光看着就流口水了！”这样…… 说白了，还是名人效应的影响。 一天连着几十条微博，非常干脆的把什么热榜头条之类的全给挤了下去，然后在接下来的这一天……不，是接下来的几天，成功的包圆了微博所有的高热度内容。 对此，张步凡也有些惊讶，其实微博上晒美食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各种大小明星，当然反响也很热烈，但是和他这一比就差远了，这让他也有些不太明白。 是因为他“专业厨子”的这个身份？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他不由想到了孤独的美食家，或许，自己和五郎叔的火爆有着相同的原因？ 这种事情想不明白就直接不想了，张步凡做的特别干脆，而另一件事他做的更干脆，那就是管杀不管埋了。 和过去无数次一样，这货在微博上掀起了一番前所未有的“腥风血雨”之后，非常干脆的消失了。 当然，他自己的理由特别的充分——电影要继续开拍了，他要忙起来了。 但实际上，开头几天根本没他的戏份…… 这货的角色最终定了下来，确实如他的要求，就戏份来说，只比几位主角少，还是有一些镜头和台词的，而且对他来说，有着非常大的发挥空间。 在这部电影里，孙洪雷演的是一个毒f，他有一个干爹，也是f毒集团的老大，而张步凡饰演的，就是这个老大的亲生儿子。 有钱人的儿子被称为富二代，而张步凡饰演的这个角色也可以用类似的形容——毒二代。 当然，这只是这个角色表层的身份，而在张步凡反反复复仔细的研读了剧本之后，给了这个角色一个更加准确的形容描述。 一个变态！ 第二百六十一章 踹上瘾了 “噗！” 一声闷响，这是张步凡一脚踹在颜王肚子上的声音。 当然，实际上没有声音，现场拍摄来说，就一脚踹在人身上的声音基本没法收音，要么在鞋子和肚子上做手脚，来发出足以被收录的声音，要么就后期了。 当然，这也不重要，这一下没有声音也无所谓，重要的是张步凡踹的那一下，以及颜王被踹了之后的反应。 当然，这一次不需要颜王作反应了，因为张步凡一脚出去，颜王还没往后退出去呢，那边程尔就喊了咔。 “还是不太对。” 说这话的不是程尔，尽管他已经从监视器后头站起来了准备过来讲戏，但也只是准备，还没过来呢，所以说这句话的，是张步凡自己。 “应该是一种没见到自己父亲归来的紧张和焦躁，另外还有因为身份天然高出一等的轻视甚至看不起，还有……性格。”张步凡摸着下巴分析。 别看他是在分析，实际上这些都是前几天晚上做梦的时候，在梦里看到的。 没错，他又做梦了，依旧是一个人站在床头，依旧是他的脸，但衣着造型都变了，重点，是那张脸上所展现出来的表情。 就像之前说的，他饰演的这个毒f头子的儿子，对于包括颜王这个毒f头子的“干儿子”在内的所有人，都有着天生的高人一等的优势，与此同时，因为生活在这样一个天然畸形的毒窝里，他的人格从小就是扭曲的，简而言之，就是个变态。 所以他展现出来的表情和整个状态，与之前的周萍相比，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一个内敛到了自卑的程度，另一个则外放到了猖狂变态的程度。 当然，有了观察和分析，也不是立刻就能完完全全表现出来的，即使现在张步凡的演技有了极大的进步也是同样。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通过一些不同的表演，来改变程尔的一些看法。 他觉得，他演的这货是个变态，甚至为这个变态找了不少变态的内容，来符合他的身份。 但是在程尔那边却并不完全认同，他只是觉得，这是一个毒f头子的儿子，因为父亲没了而掌握了整个f毒集团，但又是个低智商的，所以得势便猖狂，最终触到了颜王饰演的主角的逆鳞，最终被颜王干掉。 这就够了，而张步凡的那些分析，是很好，但没必要，反而可能有抢了颜王风头的可能。 这是两个人对这个角色的不同认知，有矛盾，但还没到起冲突的程度，尤其张步凡算是欠了人家人情的，当然不可能主动和人家起冲突，所以在程尔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后就选择了沉默。 但他真的是个这么容易沉默的人么？就凭他弄剧本时候的那股子疯魔劲儿，当然不可能。 这一点其实有个人看出来了，就是宁皓，但是这货也不点破，就等着看张步凡什么时候开始往回找呢。 现在，看到张步凡连着踹了三脚都没法让程尔满意，边上宁皓却是眼睛一亮，来了。 那边程尔已经走了过来，说道：“张儿，咱有话就直说了啊，你刚才那几脚给人的感觉都太收着了，就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似乎在护着他一样，你得踹出力气来，得有一种居高临下看他的感觉，毕竟你是亲儿子他是干儿子吗。嗯，你再想想，咱们再来试试。” 张步凡特配合的连连点头。 边上，颜王在那里看着，这货变脸速度是真的快，一开始拍摄，就变成了那副苦大仇深的司马脸，现在拍摄一停，脸上立刻又挂上笑了，尤其现在程尔讲戏的时候，他不看程尔，反而在看张步凡，笑容里也额外都了点东西。 那边程尔走回了监视器后头，张步凡也走到颜王身边，说道：“洪雷哥，咱们再对对戏？” “对什么对，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是真的贼。”还是那副略有深意的笑容，说道：“你也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了，咱就直接开始演，你想怎么演我都配合你，怎么样？” “嘿嘿，洪雷哥你看出来了啊。”张步凡跟着笑，心里却在嘀咕，我刚才做的有那么明显么？一扭头，看到边上宁皓也是一副“我看出来你小子的目的了”的表情，不由有点无语。 踹的没力气，踹的很假，不是张步凡不会演，而是他故意这么干的，就是为了等程尔的这句话，钓鱼呢，至于目的，当然和他自己对角色的理解有关。 “那谢谢洪雷哥了啊。”张步凡笑道。 “光口头上谢没用啊，你得有点表示。”颜王还在笑，其实就是那一个笑容，但是这货硬是能笑出不同的内容来，刚才是略有深意，现在就变得贱模兮兮的了，说道：“说实话，这边的饭我吃的不太顺口，嘿嘿，听宁皓说你厨艺是这个。” 一边说，他一边竖了个大拇指。 张步凡闻弦知雅意，“没问题，从京城过来，有段时间没做饭，我正闲呢，每天保证午餐，有时间加上晚餐，全我包圆儿了！” “够兄弟啊，比黄小厨痛快多了！”颜王这下笑开怀了，话题也岔开了，“黄小厨你知道？自诩圈子里最会做饭的，但我觉得你就比他厉害，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你们俩比试比试。” “行啊。”张步凡也不推拒，笑道：“到时候我肯定拿出浑身解数，让洪雷哥你吃个尽兴。” 这边嘻嘻哈哈，那边程尔一看，觉着是不是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问道：“张儿，怎么样了？” 张步凡也不废话，抬手一竖大拇指。 程尔忙说道：“ok，那我们再来一遍！” “action！” 随着一声令下，张步凡和颜王再次开始对戏。 “噗！” 话不多说，张步凡上去就是一脚，这次是用了力气的。 就和之前设计好的一样，颜王被这一脚踹的退出去几步，被踹的弯下腰，但依旧面不改色，且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抬头看对方一眼。 虽然这下没有什么表情，但硬是生出了他对张步凡的角色不服气的感觉。 接着，按照设计好的，他站起身往前走，那边张步凡也走过来，接下来，两人应该是面对面站定，开始说台词。 然而，张步凡却没照着演。 眼看颜王到跟前了，就见到张步凡忽然抬起脚，居然直接踹出了第二脚！ 监视器后头，程尔直接就愣了，这是……踹上瘾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潜力戏霸 感谢浩瀚de绵羊和祉醉堇肇的打赏~ ………………………………………………………………………… 张步凡的第二脚，把程尔给踹愣了，硬是没有第一时间喊出“咔”。 与此同时，与张步凡演对手戏的颜王反而更淡定，面对张步凡的临时改变，他就和提前预见了一样，别说喊停了，连一点点连接上的生涩都没有，特顺利的就接了下去。 这一脚张步凡用的力气比之前那一脚还要大一些，而且顺着往前送的力气格外的大。 颜王是演戏老手了，对于对手的各种动作都能迅速的心领神会，就像现在，一感受到张步凡这一脚用的力气，他立刻就明白了。 原本两条腿在用力，想要往后退的同时和之前一样硬挺着站住的，但是现在却直接把力气给松了，结果就是他好像吃不住这大力的一脚，直接被踹的后仰着向地上倒去。 这一刻，一个演员的敬业精神，在颜王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验。 先是张步凡那两下几乎没收力气的踹，虽然更多的用的是推的力气，但是踹在柔软的肚子上还是疼，但是颜王面不改色的扛了。 而接下来，往后倒的这一下，要换了一般拍摄，都会是一个单独的镜头，在后面地上铺个垫子之类。 但这次因为是张步凡临时改动，当然没有垫子，而颜王却一点不介意，直接就这么往后倒了下去。 “砰！” 人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就那么重重的仰倒在地上。 背撞击在地上的疼痛，可比张步凡那两脚要剧烈多了，然而颜王硬生生忍住了，依旧是之前的样子，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张步凡。 那样子，就像是在说，我特么还是不服。 他的对面，张步凡此时心里那个爽呦。 和好演员演对手戏就是爽，他没有和颜王对戏，当然也没给对方说自己的想法，可是现在颜王的一切反应，却和他设想里的剧情几乎一模一样！ 既然这样，张步凡当然不会浪费这个机会，迈开步子就走了上去。 这个时候，监视器后头的程尔已经反应过来，嚼出味道了，感情张步凡这货是要改戏！不过这位也不是普通人，硬是忍住了喊咔的冲动，先一扭头，看向边上的宁皓。 宁皓也不废话，往张步凡那边一指，然后扭过头去接着看，这意思就明白了——先别咔，再看看。 得嘞，那就不咔了，先看看，反正要是不和他心意就再重新拍就好了，耽误点时间而已。 那边表演还在继续。 张步凡现在的造型其实挺有意思的，为了让他的角色表现出一种憨傻的强悍感，造型师给他剃了个平头，其实几乎已经算是光头了，都能看到头上的青皮了。 然后胳膊上贴了一些文身，下半身虽然穿着裤子，但外面还围了一条毯子，这似乎是老缅啊、人妖国之类的国家的一种宗教习惯。 其实并不妨碍行动，毕竟只是围着，不是裙子，但是人真的走起来，还是下意识会顾忌，就像现在的张步凡。 他踹颜王那两脚，其实腿就是完全张开的，不然也不能抬起踹到肚子的位置，但是现在走起来，却仿佛被那毯子给限制了一样，埋着小碎步，用小跑的姿态冲到了颜王的面前。 这是一个相当搞笑的动作，但是这一刻，边上的人看着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因为他手上的那把手枪，因为造型师给他化出来的那个尽管有些憨傻但也非常凶悍的外形，还因为他之前那凶狠的两脚，还有，他的表情。 色厉内荏。 这是每一个看到此时张步凡表情的人的第一反应。 这不是一个好词，说人外表强悍内里虚弱，但无论内里怎么虚弱，至少外表是凶悍的，尤其配上他毒f的身份。 而监视器后头，程尔却是眼睛一亮。 在他本来的设定里，这个毒老大的儿子对于颜王那个角色，本身就是一种羡慕嫉妒恨的心态，羡慕对方能力比他强，羡慕对方比他更受到他父亲的重视。 但他也不是个傻子，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是什么，他的优势，就是他是亲生的，而对方只是干儿子。 所以尽管他能力不如对方，但他能够做二把手，掌握着更多的权力。 所以，他面对对方的时候，会努力的让自己更硬气更强势，同时也会不停的找机会去激怒对方，以方便自己找机会找借口干掉对方，但是同时，他又会常常下意识的露出对对方的忌惮和害怕。 而张步凡刚才的表情，配上他那种有点搞笑的小碎步跑步姿势，却是把这些都很好的展现了出来。 而接下来，两个人的演绎又让程尔眼睛再一亮。 张步凡走到颜王面前，此时他站着，颜王躺着，他俯视着颜王，下一刻，一俯身一伸手，就那么居高临下的一把攥住了颜王的衣服领子，把他的身体稍稍提了起来，问道：“我爸爸呢？” 之前两脚以及后面的小碎步跑，显示出了他心中的急切，然而这一刻问话，却又努力的平复着语气，用尽量平淡的语气去问，似乎想要匹配自己的“身份”，却更加的色厉内荏。 而颜王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依旧直视着对方，两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张步凡此时同样福至心灵，攥着对方衣领的手用力往上提，帮着颜王站了起来。 于是，两个人再次变成面对面，颜王终于开口，“被警察抓了。” 张步凡的行动和语言是矛盾的，这突出了他的色厉内荏。 而颜王的行动和语言也是同样的矛盾，明明一直直视对方，面容堪称冷漠，明白的表现出他看不上对方，但是，当他开口的时候，却直接就变成了一副服软向对方低头的样子，给人一种，他是故意在装孙子，实际在积攒力量准备爆发的感觉。 两人的表演都是那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似乎有些太过浮于表面，但是再稍稍仔细一想，立刻就又能琢磨出另外一重意思来。 他们都在装傻，一个装的色厉内荏，想让对方轻视他，另一个故意装孙子，想把对方激怒！ 这哪是傻子变态对阵腹黑坏蛋啊，根本就是两个人精在斗智商！ 监视器后头，程尔苦笑着摇摇头，这和他的设想已经完全偏离了，在他的设计中，这个毒f头子的儿子就是个傻子，他的存在只是为了加深颜王和佟丽亚两个角色之间的感情，以及颜王接手整个f毒集团做铺垫而已，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啊。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两个人这么一眼，至少单从这一段来说，比他之前的设计，有意思了不知道多少倍。 “张儿这小子，很有成为戏霸的潜力啊……”他摸着下巴，如是想到。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与好演员的差距 在这部电影里，张步凡那个角色的戏份不多，就那么几场，每一场都不……正常。 主要的戏份有4个，第一个就是颜王从外头回来，被他踹翻的戏份，另外三个，则分别是和倪大洪的一场对手戏、他和“少年佟丽亚”的一场对手戏以及另一场他和颜王的对手戏。 和倪大洪的那一场对手戏，与和颜王的有点类似——他又要动手了，只不过这次动手的对象从颜王变成了倪大洪。 对象不同，表演当然也不同，而且这幕戏的重点其实也不是动手，甚至应该说，在这幕戏里，他只是一个工具人，而这幕戏更多要表现的，是颜王看破了倪大洪在鞋子上动的手脚，识破了他不是单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的，同时也算是警方的卧底。 这一幕戏，程尔对张步凡的要求更少，主要表现出一点就可以，那就是这个毒f头子的儿子自己也吸毒，毒f不吸毒，这是规矩，而他已经破坏了规矩，也算是为他那么容易被颜王干掉做出一点铺垫。 而这一幕，张步凡总算老实了，一切都按照程尔的要求，安安稳稳的演了下来，中间只ng了一次，是他把倪大洪按在边上一块石头上的时候，倪大洪自己坐便了，从石头上滑了下来导致的，和他还没啥关系。 “所以，之前和颜王的那一幕，只是张儿演技的一时爆发？没收住？实际上他还是很老实的？” 看了张步凡这段表演的程尔又有点疑惑了，当然，这种疑惑并没能保持很久。 “呃，抱歉，能停一下么？”张步凡忽然抬手叫停了拍摄，想了想，走到了程尔身边，说道：“程导，我觉得这里不太对……” “噗……”程尔还没说什么呢，边上宁皓先笑了。 因为之前张步凡中规中矩的表现，程尔还和宁皓讨论过，说出了他自己的看法，觉得张步凡和颜王演对手戏的改变只是演技爆发之下的自然反应，这小子应该不是那种特别喜欢改戏的人。 当时宁皓没说什么，但实际上一点也不认同程尔的“结论”。 程尔和张步凡是初识，而他却是基本对张步凡知根知底了，知道当这货认定了一件事的时候能有多魔障，之所以那一幕戏表现的中规中矩，完全是因为那一段戏的内容和这货自己的想法一样而已，一旦再有类似和颜王对手戏那样“不合他意”的，他依旧会坚持他自己的想法。 果然，程尔的话才说完没一天，他就被打了脸。 听到宁皓的笑声，程尔自己也是一声苦笑，不过还好，这是个好脾气的，再加上互相之间关系也算比较近，他也没有发火或者强硬的反驳张步凡，说道：“那你觉得怎么才对呢？” 张步凡也不客气，一指那边的镜头前面——那是客厅里的一张沙发，此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正坐在那里，好奇的看着这边。 这就是佟丽亚了…… 呸！ 这是演佟丽亚那个角色小时候的小演员，而张步凡的这一场戏分就是和她一起演。 这场戏的内容，就是颜王从外面回来，却发现张步凡不只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住处，还把那个小姑娘拉到了跟前——颜王和这个最初被他当做人质带回来的小姑娘朝夕相处，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奇特的感情，动这个小姑娘无疑就是触了他的逆鳞。 而张步凡实际上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懂这个小姑娘，一来是警告颜王——自己知道他的弱点；二来也是为了触怒他，就和张步凡之前做的一样，想要触怒他，让他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好给张步凡对付他找理由。 然而很可惜，张步凡太小看了小姑娘对颜王的重要性，同时，他也太高看了自己在这个f毒集团里所掌控的力量。 于是，这样做没能让他找到干掉颜王的理由，却最终坚定了颜王要干掉他的决心。 这就是所谓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而在这一场戏里，程尔是这么设计的。 “你坐在沙发上，小姑娘就站在你前面，你从后面搂住她，把下巴枕在小姑娘的肩膀上。” “等到颜王进来，你们先对视，然后你开始玩小姑娘的手。” 看看，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而张步凡的问题，当然也是针对这些。 张步凡开口了，“你看啊，一个小姑娘，长的也只能算一般。” 后面这一句压低了声音，怕让人家小姑娘听到，又让宁皓和程尔笑出了声，这货也是有意思，这时候还顾及人家小姑娘的想法呢。 张步凡白了这俩货一眼，接着说，“就这样一个小女孩，我为啥会对他感兴趣啊？” “你对她没兴趣啊。”程尔说道：“你这么做，主要是针对颜王的。” “对，问题就在这里，我针对颜王，用什么方法不好，为什么要用这种我根本没兴趣的方式呢？”张步凡又问。 “你没兴趣的方式？”这下程尔都有点不明白了。 “你看啊，我之前的戏份里面，无论哪一块，都和女人无关？那我为什么忽然就跑去猥琐人家小姑娘呢？”张步凡说道。 “不是，你猥琐，只是为了激怒颜王。”程尔解释道。 “对啊，我只是为了激怒颜王，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呢？虽然我这个角色并不是主要角色，但毕竟也有不少戏份，所作所为总应该符合这个角色本身的设定？忽然做出一些与自身设定不符的行为，这是不对的？”张步凡还问。 “那你说用什么方式？”程尔被气笑了，被张步凡这样不停追问，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看啊，是不是应该这样。”一番追问达到了目的，张步凡立刻又把姿态放低了，陪着笑说道：“之前的戏份里，不是有表现我吸毒么？我们完全可以用这个方式吗。” “你是说用粉？”程尔总算懂了。 “用粉。”张步凡点头。 “那试试。”最终还是程尔做了妥协，当然，妥协的原因还在于张步凡的提议并没有和他的想法脱离太远，不然，别说张步凡，就算是宁皓也说不动他，不得不说，张步凡对于这个度的掌握还是相当精准的。 目的达到，张步凡立刻转身就往位置上走，同时心里暗叹。 这次目的达到并没有让他开心，因为他自己很清楚，之所以做出这个提议，并不是真的因为他说的那些理由，而是因为，他真的做不到猥琐幼女这样的行为，哪怕这只是在拍电影，是在饰演另一个人。 “我距离真正称职的好演员还是有巨大的差距啊！” 他在心里如是感慨着。 第二百六十四章 变态下线 一个小配角的几场戏份，对于一部电影能有多大的影响呢？ 实际上可以说没有。 就以张步凡饰演的这个角色来说，说实话，就算程尔再找个其他人来演，只要长相足够憨和凶相，演技及格，然后分别把张步凡演的和这个人演的剪出一个电影版本来让人看，对于一般观众来说，大部分人估计都不会发现其中的区别。 就算发现了，也只会感到奇怪，咦，为什么这个角色换人了？ 至于两个人之间演技上的区别，不夸张的说，可能99的人都看不出来。 但是，就因为别人看不出来，就可以随便演了吗？ 就像星爷在《喜剧之王》里所演的，即使是个死跑龙套的，即使演的是个死尸，他也要力求专业。 剧情重不重要，这是由编剧由导演来决定的，但是，作为一个演员，你不能因为自己饰演的角色不重要就不好好对待。 做一行爱一行，要么不做，但是既然做了，就尽量做到最好，这一直是张步凡所秉持的道理。 就像他曾经学厨，一开始明明不喜欢，但最终却依旧那么多年的坚持了下来，这和他爷爷的坚持教育有关，但就能说和他自己无关了么？如果真的不喜欢乃至于厌恶，就因为有人监督就能学好？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又或者像他做编剧，为了能够弄好一部剧本，这货能够去查阅可能别人一辈子都看不完的材料，能够厚着脸皮去找当时还不算太熟的宁皓要还没上映的电影。 而到了他开始当演员，他也是同样的态度。 有句话叫自助者天助之，一点也没说错。 同样是改戏，为什么程尔就能够容忍张步凡提出的这些改动？真的只是因为他脾气好？或者说张步凡和宁皓他们关系近？再或者因为张步凡的改动在他能够容忍的范围呢？ 当然有这些关系，但绝不是全部，毕竟，导演的威严在那，一般是很难容许有人这么接二连三的挑战的，要不然，谁都学，这部电影还拍不拍了？ 其实重要的是，程尔也看出来了，张步凡这么做的目的很单纯，他不是想挑战导演威严、不是想给自己加戏体现自己身份地位、更没有其他太多的想法。 他只是单纯的从自己的这个角色出发，他想做的，只是在已经形成的现有框架上，让这个角色更真实。 这才是程尔能够容忍张步凡的最大的原因，大家的目的其实都一样，那就是为了电影好。 ………… “这个可好玩了，来我教你。” 张步凡坐在沙发上，身前是那个小姑娘，再往前是一张茶几，茶几上放着一些东西。 他的下巴还是枕在了小姑娘的肩膀上，胳膊从小姑娘两边伸过去，正摆弄着桌子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盘子，里面有一些白色的粉末，以及几根习惯样的东西。 他的身体前倾，因为下巴在人家肩膀上，压的小姑娘不得不从站着变成了跪坐在茶几前。 接着，他拿起一根吸管对着鼻子，又用手堵住另外一边鼻孔，再把吸管凑到被整齐堆成一排的粉末前面，用力一吸。 “啊……”发出一声诡异的近似呻吟的声音，他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奇特，同时还没忘了小姑娘，“来，你也来，相信我，很好玩的。” “咔！过了！” 程尔的声音响起，人也跟着从监视器后头站了起来，向这边走来。 张步凡已经第一时间恢复了正常，把小姑娘从地上扶了起来，顺手递过去一根早就准备好的棒棒糖，笑道：“好了，快去休息，啊qiu！” 还好，最后时刻一扭头，没冲着人家小姑娘打喷嚏。 看到他的囧样，小姑娘被逗的噗嗤一声笑，但是随即小脸又绷了起来——他之前的变态演技还是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张步凡也知道，干脆不去招惹人家小姑娘，站起来向着程尔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继续啊qiu…… 程尔过来，看他的样子，笑道：“活该了，你说你要是不坚持改戏，也不会遭这个罪了。” 为啥打喷嚏，不就是因为刚才进鼻子的那些粉末么。 不是面粉，张步凡也不知道是什么粉末，但效果和面粉差不多，把那么多粉末吸进鼻孔里，不难受才怪呢。 就因为这个，他已经ng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是因为忍不住粉末进鼻子打喷嚏导致的，就这一次，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下来的。 同时也不由佩服以前那些演过同样片段的人，这些人的鼻孔绝对有特异功能！ 不过，一边打喷嚏，这货还能一边回怼程尔，“还不都是为了电影好，你不安慰我一下，还幸灾乐……qiu！幸灾乐祸，过分了啊……qiu！” “是是是，你说的对，我不该幸灾乐祸，回头给你的牺牲红包包厚一点，可以了。”程尔笑道。 所谓的牺牲红包，其实有各种各样的称呼，但是指代的内容都是一个，那就是发给在戏里演“死”了的人的红包。 这个死有很多种，有现场被干掉的——张步凡就属于这种，还有照片被贴在骨灰盒、墓碑上的，又或者比如警方通报、报纸等媒体上出现了xxx死亡还附带照片的这种。 简而言之，但凡是你的形象，被和死挂上钩的，基本都会有红包。 张步凡既然会有这个红包，那就说明他要挂了。 作为一个f毒集团的二当家，说实话，张步凡一直觉得这货死的有点太简单了，但是又没法说什么，毕竟戏份的重点不在他身上，如果想要把他的死做的更符合张步凡的想法，这部剧就不用叫《边境风云》了，直接改名叫《f毒集团内斗风云》得了。 他死的有多简单呢？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因为他逼迫小姑娘吸毒，触到了颜王的逆鳞，于是颜王开始准备要干掉他，而他其实也很清楚激怒了颜王，一直在做防备。 但是，防备抵不住毒瘾，这一天，他毒瘾发作，不得不爽吸了一把，正在毒劲上头的时候，颜王来了，在他舒爽、癫狂、迷茫的目光中，一枪带走了他。 这个拍摄特简单，他躺在床上，身体微微抽搐，眼神迷茫嗓音带颤的跟那扮吸毒上头，颜王就进来了，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枪。 然后化妆师赶忙过来给他的脑门上弄出一个被爆头了的效果，他继续躺回去，拍摄继续，他缓缓倒下，最后，镜头给他的脑门一个特写，结束。 “咔！过了！大家给张步凡老师一些掌声，他的戏份杀青了！” 一遍拍摄结束，张步凡还在咀嚼刚才的演技，看看演的对不对呢，程尔的声音已经先一步响了起来——他已经被张步凡搞怕了，生怕这货爬起来就对他说“导演我觉得不对”。 于是，张步凡饰演的变态，就此正式下线。 第二百六十五章 演技分析 “我觉得还是差点，你说呢？”张步凡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一边看一边问边上的宁皓。 他演的角色已经杀青了，但是他还没走，死皮赖脸的留在了剧组，一是多陪陪佟丽亚，继续当他的不称职助理。 另外一个，就是为了现在电脑上的这些东西了。 这不是别的，正是他之前演的所有戏份的拷贝，不只是过的那一编的，而是所有的，包括之前所有ng的片段。 这东西要说起来都是剧组机密，一般不外传，但程尔实在是架不住这货死皮赖脸软磨硬泡，最后只能给了他，但也让他不能带走，就在剧组看完了才能滚蛋。 这正中了张步凡下怀，于是这货就住了下来，这两天都没跟着剧组，就住在酒店里反反复复看他演的这些片段了。 不只他自己看，一有空还想拉着程尔、宁皓、颜王他们一起看，美其名曰请他们指点演技。 可惜，真正来的就只有宁皓了，程尔是怕了他了，生怕他看着看着来一句“程导，我觉得这一段我演的不好，要不咱们再来一遍。” 至于颜王他们几个那就更懒得理张步凡了，我们每天白天晚上的拍戏，好不容易休息了，你还拉着我们讲戏？ 一边玩儿蛋去！ 嗯，也不是没有好人，倪大洪老师人就不错，一开始一被张步凡邀请，还挺乐意的帮忙，帮着张步凡分析一下演技，顺便说说自己体验心得啥的，问题是架不住张步凡脸皮太厚啊，这货见人家好说话，恨不得无时不刻黏在人家身边，搞得最后自家媳妇儿都看不下去了…… 所以，到了最后，也就只有佟丽亚和宁皓愿意跟他一起看这些了。 不过现在佟丽亚那边还没下戏，所以现在只有宁皓了——这货是监制，没必要时刻呆在片场。 听到他的话，宁皓横他一眼，反问道：“那你觉得差在哪里？” “啧啧……我也说不太清楚，就是觉得差点味道。”张步凡歪歪头琢磨着说道。 “那就想清楚了再说。”宁皓也不客气，嗯，对上这货就不能客气，否则分分钟蹬鼻子上脸。 张步凡沉默，拖动着视频的进度条反复观看，看了得有五六次，终于再次开口，“我觉得，这里还是应该再延长一点，我应该再踹两脚，把他彻底踹倒在地上，然后揪着他的衣服领子从上往下的问话，然后他怒，一把拍掉我的手，从地上站起来再跟我对峙。” 一边说，这货还伸着手对着画面比划，“你想啊，他刚经历了一场枪战，干爹死了，他自己差点挂，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个巨大的秘密要隐藏，这样的状态，其实就是在憋着，在忍着，而对我来说，身为一个毒f，很清楚这一行的危险，这次老爹没回来，很大可能就没了，亲爹没了，集团头子没了，我的反应是不是也应该更大一点？然后我过大的反应引爆了他，于是就像我说的，我爆发，他也差点爆发，但最终还是忍住，这样是不是更好一些？” “嗯。”宁皓蒙蒙的发出一个声音。 “你也觉得这样？”张步凡笑道，觉得自己的观点得到了认同，还挺有成就感。 然而，紧跟着宁皓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带着赤果果的调侃，“要不你去找程尔，让他重拍这一段，按照你说的加长，嗯，不止这里，还有后面几幕，说实话我觉得都欠不少，也干脆一起全改了，你觉得怎么样？” 张步凡愣了愣，随即讪讪一笑，说道：“那就有点过了，我不就说这一点吗。” “不是这一点不这一点的问题，张儿。”宁皓罕见的非常严肃，冲张步凡说道：“我知道你之前一段时间一直在排练话剧锻炼演技，而且你演技上的进步确实很惊人，这从你的这些表演就能看出来，不夸张的说，你现在足以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演员了。” “但是……”嗯，凡事就怕有个但是，“但是，你对演技的认识真的不对，或者说是偏了。演技，不是单纯的说你的表演好，更好，非常好就够了的，这是一个综合的东西。” 宁皓抬手指了指电脑屏幕，“就咱们这部电影，你是为数不多的全本剧本都看过的人，这电影的内容你很清楚？” 张步凡点点头，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那这部电影主角是谁？讲了个什么故事？你应该心里都有数？”宁皓接着问。 张步凡接着点头。 “那我就想问了。”宁皓看他，“这电影的故事主体，还有整个电影的主题，和你那个角色有半点关系么？” 这次不等张步凡点头或摇头了，宁皓接着说，“说实话，你那个角色，在这部电影里的分量，就和这个背景的假山没什么区别！” “我知道。”张步凡开口了，“我的角色是无足轻重，也就是起个衔接的作用，但这不代表我就可以不好好演啊。” “不，你还是不知道。”宁皓说道：“这就是你对演技的误区了，所谓演技，不是你自己演技多么了得，而是放在一个受到限制的情境里面，你的演技要能符合那个情境，要能符合那个故事，这才是真正的演技。” “就像陈到明，他的演技毋庸置疑？那康熙爷演的好不好？可是呢？”宁皓举例子那真是一点顾忌都没有，直接抛出来一个重磅的，“他在《无间道3》里面的演技，你能说演的好么？用一句那时候最流行的评论，他在《无间道3》里的表演，给人一种康熙大帝穿越到现在当卧底的感觉，你觉得这是正面评论么？” “你现在也一样。”宁皓又一指屏幕，“就这一段，要是按照你刚才说的演了，没错，你的那个角色是丰满了，但是接下来呢？程尔该怎么拍？前面这么丰满的一个角色，最后就能那么简简单单的死了？这合理么？如果程尔还要追求这个合理，那这电影还拍不拍了？或者说，这电影拍出来，他还是《边境风云》么？” 宁皓站起了身，同时做最后的总结，“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一些论调，那些电影电视剧里，某某某的演技不行、很差，跟同一部戏里的谁谁谁一比就完全垮掉什么的，这真是人家演技不行么？不是，而是没有他们那种看上去很烂的演技衬托，就不会有那些所谓的精彩表演和精彩剧情！” “简而言之，所谓的演技，是要为剧情服务的，脱离了剧情去说演技……” “就和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一样，那就是耍流氓！”张步凡最后接道。 第二百六十六章 人见人嫌 这是俩人认识以来，第二次出现这种不留情面的批评了。 嗯，第一次是张步凡吐槽宁皓的《黄金大劫案》剧本。 宁皓也不担心张步凡会听不进去，或者因为他说的太重导致两人关系出现裂缝啥的。 虽然和张步凡认识的时间比起管琥他们差得太多，但宁皓自问对张步凡的了解一点不比其他那几个货差。 不是他看人准，而是张步凡这货太简单太好揣摩了，他不像其他大部分人那样，活的那么复杂，戴着那么多层面具。 他一直都那么简单、随性、自由自在、直来直往。 跟这样的人相处，你也不需要太多顾忌和想法，更直接一些反而更好。 就像这一次，宁皓毫不客气一针见血的点破了张步凡的问题，要是换了别人，会觉得丢脸、颜面无光，甚至会觉得宁皓根本就是看不上他而故意针对他。 碰上这样的人，宁皓那些话说出来基本就代表着俩人老死不相往来，严重点的直接当场撕破脸了。 但是张步凡不一样，这一点可以从宁皓说了那么多话后这货还能那么没脸没皮的接那么一句话就看出来。 而且在接完这句话之后，这货就立刻陷入了沉思——这是开始认真思考宁皓说的那些话了。 而且他还不是单纯的思考，而是去印证，为了印证这些，这货干脆跑去找程尔，把所有已经拍摄完的片段都要了过来，按照剧本上的先后一段一段的拼凑起来，力图有一个更加完整的认知。 就这样过了一天，他找上宁皓，说了句话，“我觉得你说的对！” 然后，这货又开始拉人了。 “导演，我这两天反复看了下我演的那些片段，也进行了深入的思考……” “你就直接说你想表达什么？” “我是觉得啊，我开始和洪雷哥的对手戏里面，把我这个角色表现的有点深了，这使得后面我被他干掉的那一段就有点……太薄弱了太简单了。” “不不不，你弄错了，我没有这样的感觉。” “别啊，导演，我不是想加戏，你相信我！我就是觉得，既然后面我死的这么简单，我前面的设定也应该简单一点。” “嗯？”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觉得，前面那几场，要不要重拍一下？” “不用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就非常好了！你看你角色前面这么深刻，后面却被这么轻易的杀掉，其实不是你太单薄，而是表现出洪雷的牛逼！” “啊？真的是这样么？可是导演……导演？你干嘛去啊？” ………… “洪雷哥……” “你是想说关于你和我的对手戏？” “对啊，你咋知道的？难道咱俩心有灵犀？” “呸，你特么又不是大美女，我和你一点通个毛线！是程尔导演给我说了，你小子又特么魔怔了，拉着他说想要重拍，之前拍复杂了，现在又想往简单里拍。” “那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啊？” “你咋不去问你媳妇儿呢？” “她不是刚下了戏，很累吗，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嘿，那你知道和她演对手戏的是谁么？” “哥你啊。” “那特么她下了戏累了要休息，我就不累？敢情我好欺负呗！滚蛋，我要睡觉去了。” “哥……哥！” ………… 就这样，又两天的时间，整个剧组都知道了。 张步凡这货又不好好的干他助理这份有前途的工作了，开始到处捣乱起来，尤其是可怜的导演程尔，简直快被这货折腾的神经衰弱了。 最主要你还拿他没办法，他每次找这些人，都把姿态摆到了最低，而且都是一副“我为了这部电影”好的态度，关键他来探讨的还真就是这部电影里的东西，虽然来来去去都只是他演的那几段内容，但你也不能说不是啊。 于是，这几天片场里就出现了这样特别奇特的一幕。 每天开始拍摄的时候，基本都见不着张步凡的影子，然后，每到中午休息，或者下午晚上快要下戏的时候，这货出现了。 先是跟佟丽亚跟前摆摆样子，做出一副“模范老公”的样子，但是，等到程尔那边一声令下，今天的拍摄结束，这货就立刻“狠心的抛弃了佟丽亚”，跑去找别人。 而另外一边，剧组的几位主创，比如导演程尔、主演颜王、倪大红——甚至连张莫和三十二场演唱会，则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原本拍摄一结束，他们还会和其他人聊一聊，说说笑笑的。 而这几天，这几位却一个个都好像家里有急事似的，拍摄一结束就着急忙慌的闪人，甚至于有一天下午，程尔连拍摄结束都是让副导演喊的，他自己提前溜号了。 更有趣的是，每次他们闪人的时候，他们的经纪人、助理就会呈包围姿态的跑去找张步凡，说着各种各样神奇的理由，就为了拦住张步凡。 这样的事情在剧组里面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时间成为剧组笑谈。 终于，这样的情况在第四天的时候终于结束了。 倒不是张步凡自己悟了，又或者程尔那几个忍不下去冲张步凡发脾气了，而是……佟丽亚看不下去了。 每天看着自己男朋友跟追妹子一样追在其他那几个大老爷们后头，都快忘了自己的存在，正常人都忍不了。 佟丽亚算好的了，忍了又忍，到了第四天才终于爆发。 于是，这一天中午休息的时候，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期待着今天的猪八戒追……不对，是张步凡追主创的上演。 结果，就看到张步凡准备窜出去的同时，边上一道娇俏的身影抢先一步，轻舒玉臂，纤纤玉手轻摆，两根青葱玉指准确无比的揪住了……张步凡的耳朵。 然后，就在他不断的挣扎下，硬生生把这货拽了出去。 下一刻，手里就被塞进了一张飞机票。 “别在这给我添乱了啊，你再这样折腾下去，我们剧组绝对会成为历史上最丢人剧组。” “回去好好开小饭馆，争取等我回去的时候能吃到更好吃的！老公最好了，来，啵一个，ua~” 就这样，钻研演技成功把自己钻研的人见人嫌的张步凡，被佟丽亚同志一脚踹回了京城…… 第二百六十七章 新生活之始？ “咔嚓！” “吱！” 张步凡收起钥匙，皱着眉头开始和门较劲。 门当然是小饭馆的门，老婆都帮忙把票买好了，这货也不好意思再在那里呆着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已经达成了目的，别看这货最后那两天还跑去“骚扰”人家，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货更多是在闹着玩。 宁皓一番话不说醍醐灌顶，但也让他醒悟了不少，但真就因为这个原因就跑去找程尔改戏份？ 那显然不可能，在这部戏里，他不是编剧，更不是投资方制片人，就是个普通小演员，虽然说大家私交不错，但显然不可能就借着这个关系肆意妄为。 所以，其实张步凡心里早就清楚不可能改戏，他之所以那样做，更多的是想像从宁皓那里得到帮助那样，从其他人身上得到更多的对于演技方面的帮助。 程尔，包括颜王他们，一个个的早都成了精，哪里不明白张步凡的想法，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顺水推舟，让张步凡“抓住”，回答他一些问题，帮帮忙。 再往后，其实就是互相开玩笑了。 否则的话，你以为张步凡真有能力逼的程尔这个当导演的提前“跑路”？ 剧组的威严都不要了？ 或者说，就颜王这样的老流氓，真的会怕张步凡缠着他？ 再或者反过来说，如果张步凡真的想要缠他们，就他们的那些经纪人、助理之类的，真的能拦得住张步凡？ 拍电影不是那么轻松简单的事情，尤其是拍《边境风云》这样涉及比较敏感题材，且电影主题也比较沉重的电影，有时候搞不好了，不只演员会因为沉进角色里面出不来，甚至有可能会影响到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 这一点都不夸张，其实有过这样的情况，整个剧组都死气沉沉的，就连导演都受到了影响，严重影响到了拍摄进程。 所以说，最后的这几天，与其说是张步凡在瞎折腾，不如说是程尔、宁皓他们几个在借着张步凡来调整剧组的状态。 而且这样的效果还相当不错，那几天是剧组建组以来最欢乐的几天，而且张步凡走的时候，剧组里的工作人员们还有点舍不得——张步凡走了，他们就没有喜剧可以看了。 好，说回现在。 乘坐着老婆买的“爱心航班”回到了京城，还没进门呢就遇上了麻烦。 以前开关一直很顺溜的大门，在这次张步凡拉开的时候，不仅发出一声难听的滋啦声，还明显的出现了滞涩感，这让张步凡拉门的第一下差点没拉开。 然后，刚和老婆分别，还感到寂寞的张步凡就和门较上劲了。 作为一个在此之前独居了很多年的男人，张步凡家里的工具倒是不缺的，进了家，把旅行箱丢下，回头就拎着一个工具箱出来了。 先上点润滑油试试…… 无效。 敲两下试试…… 依旧无效。 嗯，敲两下不行，那就多敲几下！ 于是，他这个寂静了有相当一阵子的小饭馆门前，就接连响起了叮咣叮咣的声音，瞬间传遍了小巷子。 不一会儿就有人被吸引了，离着不远的一家开了门，一个地中海的老大爷走了出来，一看，不由一乐，“呦，张儿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这小饭馆遭贼了呢！” 这眼见着都要入冬了，张步凡这一顿折腾没把门折腾好，倒把自己折腾一身汗，转身冲那老大爷笑道：“我这不刚回来么，就发现这门不太利索，就想修修。” “听说你又去拍电影去了？而且这次还是当明星？”老大爷溜着就到了跟前，闻言笑道。 “什么明星，就是个演员，而且演了个小配角。”张步凡解释。 “配角那也是明星，咱们这巷子，这许多年了就出了你这一个明星，咱们也跟着沾光了啊，哎哎哎，你停手！”大爷前面还夸呢，后面就喊上了。 “咋了？”张步凡愣了愣，自己这是要享受明星待遇了？ 他还以为接下来要听到“大明星你歇着我来”这样的话呢，就听到大爷说道：“你这是修门还是拆门啊？听你的意思，是门轴出问题了？你这样能修好才怪了，来我看看。” 嗯，虽然说的话不一样，但结果是一样的，张步凡站边上，大爷上去了。 看了一会儿，摇摇头，“本来还能修，被你这么一顿敲打，都变形了，换门轴，你等会儿啊。”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以前是当老师的老大爷居然还有这一手修门的技术？ 张步凡还跟那惊叹呢，就看着老大爷空着手回的家，又空着手出来了。 哦不，手上有东西，一小纸条。 “给，打这个电话，我以前用过他们两回，做工不错。”老大爷把纸条递了过来，又悠悠的往回走，“你头天回来，我也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对了，你电影什么时候上电影院啊，记得给大爷说一声，我带我全家支持你去。” “好嘞，大爷回见！”张步凡应一声，低头一看那纸条。 头起四个大字。 家电维修！ 哦，感情家政服务啊！害我浪费半天感情，还以为您是什么隐藏的木匠高手呢。 看看那个被自己敲的都歪了的门轴，张步凡也知道自己动手肯定没戏了，也不纠结，拿起电话给那个家政打了个电话。 把那一盒买回来就放那吃灰，总共没打开过三次的工具箱又拎了回去…… 把工具箱又塞回储藏室最犄角旮旯里面，张步凡回到大堂。 所有的桌椅板凳都垒到了一起，全部贴墙放着，使得大堂看上去分外空旷。 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阴天还是受到门的影响，张步凡忽然就觉着这个看了这么多年的大堂怎么看都透着阴森老气破旧来。 挠挠头，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不是一时兴起，于是又拿出老大爷塞过来的家政纸条，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喂你好，对，我就是那个小饭馆的，哦你们已经在路上了？不不不，我找你们不是这事儿，我是想问，你们接装修的活儿么？” 挂了电话，这货又站那愣愣出了会儿神，才再次出声自言自语道：“或许，是该开始新生活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装修进行时 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工作开始越来越忙，存稿已经全部用光，接下来很可能会出现一更或者请假的情况。 当然，我会努力抽出时间来码字，尽量让这种情况少出现甚至不出现的。 也请大家继续支持，星空拜谢！！！ …………………………………………………………………… 事实证明，任何行业，在往高精尖做的过程中，也不能忽略业务的横向扩散。 而这一点，在家政服务者的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像大爷给张步凡介绍的这一家，名片上写的是家电维修，但实际上人家的经营范围可远比这大的多。 家电维修、房屋清理、疏通管道、家具门窗修理、旧货回收…… 那一张小小的纸片上写满了字，都是他们的营业范围，一眼看上去密密麻麻的看着都眼晕。 张步凡就看晕了，所以也没仔细看，就自然的认为人家既然营业范围这么广，理所应当的也包括房屋装修，毕竟也算是“同一行业”吗。 但事实证明，他“出的题”，对人家来说有些超纲了。 人家营业范围的上限，也就是改一改简单的管道而已，而整个房屋的装修，对他们来说，就像是让小手工业者去造大型车床。 不过有一点张步凡没搞错，他们确实算是同一行业，虽然那一家家政公司搞不定房屋装修，但人家有路子，又给了张步凡一个电话号码，告诉张步凡这是一家搞装修的公司的电话，还告诉张步凡，报他的名字能有优惠…… 对于这种陌生人介绍的更加陌生的人……的情况，张步凡本来并不放心。 不过，看到人家三下五除二就换好了门栓，还顺带着把那有些老旧的门上一些掉漆的地方补上颜色，整个门弄得焕然一新的出色手艺，张步凡稍稍放心了，于是，有一个电话打出去，约了一小时后工程队上门。 挂了电话，看着那看上去确实新了不少的大门，又来来回回拉开关上好几次，感受着那“丝滑”的顺畅感，满意的点点头。 刚准备进去，忽然一愣。 咦，我是不是要准备把家里整个装修一遍？ 既然都要装修了，这老破门是不是也要换？ 那我折腾这么半天是干什么呢？还多给他们20块钱？ 我神经病我！ ………… 嗯，且不管这货又一次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时间迅速往后推移。 “喂，媳妇儿，这个点儿，你们还没下戏？怎么有时间打电话过来了啊？” “啊？今天这么顺利啊？为啥我在的时候总是要延长拍摄时间啊？我十分怀疑程尔那货在针对我！” “我……媳妇儿你等等啊，有人敲门。” “哎，你好你好，请进请进。” “媳妇儿，家里来人了，我先挂了，一会儿再打给你啊。” ………… 来的当然是装修公司的人，总共三个，先来踩点的，先在大堂转了一圈，到处看了看，对张步凡说道：“老板，你这房子，有些年头没装修了，我看这收银台用的板子样式，早几年前就已经不生产了。” 张步凡笑道：“得有十多年了，这不就是太久了，所以才找你们专业的来吗。” “什么专业的，讨口饭吃。”领头的看上去和张步凡差不多大，脸上挂着笑，口才倒是不错，应该是专门负责交涉的，另外两位则应该都是师傅，张步凡和那人聊的时候，他们俩依旧在到处观察着，估计脑子里已经开始出装修计划了。 “那老板你准备怎么搞？是简单的翻修一遍？还是整个全部重新弄？”那人问道。 “我也在纠结呢。”张步凡摊了摊手说道：“要不这样，我先带你们转一圈，把我的一些想法说一下，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案。” “没问题。”那人答应下来。 先是大堂。 “这个大堂我是准备完全重新装修的，你们也看到了，原来就放了6张桌子，再加一个收银台，我总觉得空间利用不够，而且虽然有两个窗户，但是采光也不是太好。” 张步凡张口就来，当然是有准备的，之前一个小时，他就在房子里转悠，想着该怎么改了。 那人和两个师傅简单交流两句，过来和张步凡说道：“老板，我先问一句哈，就这些桌椅板凳收银台之类的，你是自己买呢？还是……” “如果你们有门路，就包给你们了，当然，价格方面别坑我啊。”张步凡恨不能做甩手掌柜，立刻回应道。 “这你放心，我们做这一行那么多年了，价钱方面绝对给你最低的。”那人拍着胸脯保证，然后对着大堂一划拉，说道：“那这样，你看啊，收银台还在进门这里，不过用不了这么大，在边上我建议你拜个冰柜，酒水啥的放里面，好看也实用，然后这个大堂，靠着墙我们这样摆四个桌子，能坐四人的那种长桌，然后中间放方桌，也是四人的，所有的桌椅全部是统一规格，如果有客人要拼桌也方便。” 接着又一指窗户，“窗户的话我们也没太多办法，毕竟不能砸墙不是，你这个窗户采光差一来是有一层纱窗，二来还有窗格占用了不少空间，我建议你换成最新的内外两层推拉的窗户，采光好，还保温。” 张步凡想了想，一锤定音，“行，就按你们说的，那我们继续看其他几间。” “这是我的卧室，你们也看到了，这个洗手间浴室是临时改的，我是想真的单独隔一个房间出来，然后做成干湿分离的洗手间浴室，整个房间的格局动了也没关系，只要合理就行。” “这是厨房，你没看错，这两个灶是烧火的，这个不用动，没事，卫生检查我有办法，我想的是在这个墙上，从腰部往上开个窗口出来……对，就是那种从大堂可以看到里面，上面摆个桌板，可以直接上菜的那种。” “这个是储藏室，我想弄成类似药店那种一格一格的，几面墙都打上格子，大小就参照这个腌菜缸，只要能放进去这个就可以。啊？还有更好的方案么？那行啊，你们出个方案，没问题就照你们的方案弄。” “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就不需要装修了，另外，我有个要求，其他房间就按照刚才说的来，但是千万……千万！不要影响到这个房间，比如你敲墙的时候，别敲到这边来，这没问题？” “ok，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你们的方案，然后咱们尽快开工！” 送走了人，张步凡打开那个常年锁着的门进去，对着柜子上摆着的相框，笑着说道：“爷爷奶奶，老爸老妈，咱们家啊，要大变样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啊，就演他！ 有过装修经验的人应该知道，整个装修的过程是非常折磨人的。 要时刻有人盯着，以防装修队乱改装修方案，或者偷工减料之类。 如果把物料什么的包给装修队就更麻烦了，虽然省去了自己去选购物料的过程，但为了防止装修队偷奸耍滑以次充好之类，就必须每一种物料都检查。 在此之前，张步凡自己没有经历过大的装修，也就在卧室里隔洗手间浴室的时候经历过一次，但那都是小打小闹，全部工程下来才用了两天，倒是后面等水泥凝固地板砖定型用了一周。 这次不一样了，几乎是里里外外的一次完整的大翻新，那就麻烦多了。 还好找的装修队确实不错，专业性不用说，主要做人也不错，基本没给张步凡添过麻烦。 刚开始的时候张步凡还挺感兴趣，发现人家师傅人不错，他也挺高兴，还亲自下厨给人家做了两顿饭。 但是没几天就受不了了，想完全放手当个甩手掌柜又不敢，虽然他没经历过，但是看的听的不少啊，知道其中有不少弯弯绕绕，生怕自己也被人坑了还不知道，只能盯着，结果几天下来就撑不住了，只感觉比什么开饭馆拍电影都累多了。 最后，这货一个电话打去七印象，找了个借口把张墨给申请来了，最终还是做了甩手掌柜。 嗯，也不能说是借口，因为真的有事情找上他了。 而且，要说起来，应该算是七印象那边先找上的他。 准确的说，是管琥找他。 自从《杀生》开拍到现在，张步凡就没清闲过，两部电影，拍完回来又开始兼顾小饭馆和话剧，过了没多久就又跟去了彩云之南，直到现在。 但是真要说起来，《杀生》剧组的这几个人里，他并不是最忙的，最忙的那个人还得说管琥。 这货拍完了《杀生》之后，第一时间投入到后期的制作中去，后期刚刚制作完成，又马不停蹄的开始筹拍新剧。 没错，这才几个月时间，他的新剧就又要开拍了。 不过这一次，他要拍的不是电影，而是一部电视剧。 电视剧的名字，叫《火线三兄弟》。 既然是三兄弟，主角当然至少得有三个？ 嗯，我知道四大天王有五个，但是，这里的三兄弟，那就真的是三个了。 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黄博，至于另外两个主角也都是大牌，一个是刘叶，另一个是张涵与。 说起来，管琥和黄博拍电视剧倒也正常，像管琥，当年一部《西施眼》差点把自己玩死了，于是转战电视剧圈，硬是靠着《黑洞》等一系列出色的电视剧，混成了电视剧圈里最出色的第六代导演。 在拍摄《斗牛》之前拍的《沂蒙》，更是获得09年央视最高收视率，并且成功斩获金鹰奖和飞天奖。 至于黄博，虽然这货现在基本都在混电影圈，但其实也没少拍电视剧，像早期的《生存之民工》，还有去年上映的《外乡人》，对了，这些电视剧都是管琥拍的。 相比他们，反而是张步凡，在此之前是真真正成彻头彻尾的“电影咖”，即使算上最早的《上车走》，他所参与的也全部都是电影项目，却是一点都没有接触过电视剧项目。 嗯，像客串《侠盗一枝梅》这样的不算…… 所以，在刚开始接到管琥的邀请的时候，张步凡其实是不想去的，但是，在被房子装修“折磨”了两天之后，他妥协了。 ………… 第二天一早，张步凡骑上他心爱的小摩托……不，是开着他心爱的小破车sart，出发前往怀柔影视基地——电视剧就在那里进行拍摄。 他这也算半路加入，在此之前，演员就已经挑选的差不多了，主角早就定下，绝大多数配角也都已经选好，而剧组也在最近建了起来，所有人都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朝着怀柔影视基地集中。 张步凡到了地方，一个电话打过去，很快就有人出来接他。 张步凡跟着进去，很快，一个抗战时期的平北城就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电视剧还没有开拍，剧组还在进行最后的场地搭建，张步凡就在一家酒楼里见到了正在指挥工人进行最后装修改造的管琥。 “嘿，我答应你就是为了逃家里装修，没想到，到你这了还在装修，怎么样，需要我给你出点建议么？”张步凡冲管琥笑道。 “就你？你自己家的装修方案也是别人装修队做的？你也够懒的，连盯着装修都懒得盯，人家张墨现在也算一中层了，结果被你拉去定装修，你也好意思。”管琥对张步凡可是足够了解，一语戳穿他的装相。 张步凡也不介意，嘿嘿一笑，随意的从边上拉过一张椅子坐着，看着管琥跟那指挥，接着问道：“哎，话说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啊？这么着急忙慌的把我叫来，又不告诉我到底干什么。” “哦，对了。”管琥一抬手拍了拍自己锃光瓦亮的大光头，冲边上一抬手，边上的助理立刻会意的递过来一个本子，管琥再一转手，丢给张步凡。 张步凡翻开一看——《火线三兄弟》的剧本。 “嘿，这什么意思啊？”张步凡有些莫名其妙，“我还以为你是要我帮你弄剧本呢，现在……” 他抬了抬手中的本子，接着说道：“剧本都有了，那你找我干什么？” “你翻。”管琥没回答他，只是说道。 张步凡翻开一页。 “再翻。”管琥接着说。 张步凡又翻，一页，两页。 “哎，就那，看看。”管琥又说。 张步凡一脸懵逼，“看什么？” “看剧本啊，你等会儿啊。”那边，管琥正指挥工作人员把最后一些小桌子搬上榻榻米，整个酒楼立刻充满了鈤式风格。 管琥绕着整个这一层走了一圈，到处检查了一遍，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让工作人员去休息，他自己则转身走了过来，一指张步凡正看的剧本上的一个名字，“你啊，就演他！” 第二百七十章 开套牌车也上瘾 “小泉……敬二？这特么是个鈤本人？” 张步凡看着剧本上的管琥指着的那个名字，一脸的懵逼，“不是，你找我来，是让我演戏？不是让我当编剧？” “当什么编剧，你自己不也说了么，剧本都有了，你还编什么去？你真以为我没了你小子就拍不了了？”管琥说道。 看着张步凡依旧一脸懵逼，他总算解释了，“我看你最近不是对演戏特别感兴趣么？还主动跑去找宁皓要角色，据说还把人家程尔的剧组给掀翻天了，搞得程尔、孙洪雷他们天天躲你跟躲瘟神似的。” “嘿，这谁透露出来的？”张步凡苦笑，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管琥笑道：“你别管谁说的，反正既然你那么想演，我就给你个机会演呗，你不是喜欢研究喜欢问么，我告诉你，这次我这电视剧的阵容，可一点不比你那电影差。” 这倒是真的，就这三位主角，不说演技和那边相比怎么样，但从获奖情况来说，《边境风云》那边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有这边的三位多，不，应该说是少得多！ “你就说你演不演。”管琥做最后的提问。 张步凡看看手中的剧本，再看看管琥，没说话，耸耸肩。 得嘞，这就是答应了。 “哎我说。”虽然答应了，但是对话还没完，张步凡又扬了扬手中的剧本，“就这故事，需要三个大影帝来演主角？你这是不是有点杀鸡用牛刀啊？” 别说，无论是黄博，还是张涵与或者刘叶，都拿过台岛金马奖的影帝荣誉，论演技，那绝对都是圈子里最顶尖的。 这还不是全部重点，还有一点，就这三位，刘叶是一直有演电视剧的，黄博也偶尔演，但张涵与却是几乎完全脱离电视剧了，这么些年，就拍了一部电视剧，也就是在今年开播的《新水浒传》，但这个更多的属于“政治任务”，除此之外，他就真的再没拍过电视剧了。 结果呢？《新水浒传》这刚要上，他就又跑来接了第二部电视剧，这是拍上瘾了？张步凡绝不会这么认为，那是为了什么才让他愿意来拍电视剧呢？ “你的目的不是单纯就拍这一部电视剧？”张步凡干脆问道，当然，声音可以压低了，俩人身边没其他人，这样压着声音就不用怕被人听去了。 “没错啊。”管琥回答的特别风轻云淡，而且也没压声音，压根不担心其他人听到，“这又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手往周围一扫，“他们仨，包括这个剧组，还有这些布景，本来就是为了两部剧准备的。” 他竖起两根手指，“一部电视剧，就是现在要拍的这一部了，还有一部电影，那个还在剧本创作阶段。” 他又看回张步凡，“要不我找你来呢，你真以为只是让你来演戏的啊？你这么大一编剧，就跑来演一配角，那特么才叫杀鸡用牛刀呢。” “嘿，你丫又算计我。”张步凡苦笑，接着说道：“话说，你这是开套牌车开上瘾了？” “什么套牌车？我什么时候开过，熟归熟，话不能乱说啊，小心我告你诽谤。”管琥也笑，不过笑的特别得意，“这次可真不是套牌车，一电视剧一电影，这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投资和制片团队这些都是分开两边单独做的。” “套牌？”他斜眼瞄着张步凡，“你以为我还是两年前的那个我么？” “嘿嘿，膨胀了啊，你现在是真膨胀了，都飘了你都。”张步凡也不客气的瞪回去。 “我特么这叫自信。”管琥还在笑，随即正了正表情，说道：“这次情况有些不太一样，虽然两边的投资是分开来做的，但是这边开始拍摄的同时，电影那边其实也算是启动了，我没法再像以前那样，给你那么长时间去完善剧本，所以这一次，我给你配了一些帮手。” “今天叫你过来的主要目的其实是这个。”一边说，管琥一边转身往外走，张步凡自然的跟上，就听管琥继续说道：“一般来说，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都很少有一个编剧负责所有剧本的，就算是以前我自己弄的那些剧本实际上也是有助手的，也就你小子比较特殊，一直都在跑单帮。” “所以，这次也算是让你熟悉一下真正的常规模式，也可以是正规模式，你也清楚，这一行业继续往下走，想要出更好的成绩，必然是越来越正规的，你必须要尽快适应并融入进去才行。” 张步凡跟着管琥，走了小二十分钟，走出了拍摄的景区，进到一片正常的大楼区域，进到其中一座大楼里，上了二层，进了其中一个房间。 里面有几个人正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桌子上散乱的放了满桌的纸。 看到他们俩进来，几个人都停了下来，纷纷问道：“管导好（导演好）。” 管琥笑道：“咱们也是老搭档了，这么客气干什么，给大家介绍一下，你们的新搭档，张步凡。” 几个人里面立刻有一个人迎了上来，特热情的一把攥住张步凡的手摇了起来，“这位可是我的偶像啊，第一部电影就拿金马，第二部电影直接冲出国外拿了柏林银熊，我一直拿你当榜样。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于苗。能和你一起共事是我的荣幸！” 其他几个人也都迎了上来，都很热情，对于张步凡半途加入似乎没有任何反感，这就是名气的好处了，就像那位于苗说的，拿了金马和柏林双奖的大编剧加入是大家的荣幸。 管琥也跟着介绍，“这位是刘塰，和于苗一起，是《火线三兄弟》的主要编剧。这位是董闰年，将会和你以及刘塰于苗一起负责那部电影的编剧工作。” 这一下，大家的关系就清楚了，张步凡是主编剧，董闰年应该算是副主编级别，而刘塰、于苗是编剧，至于另外几个明显年轻不少的，应该就是编剧助手了。 这，就是未来将要开拍的那部电影的整个编剧团队！ 第二百七十一章 津海味儿的鈤本人 “我的鈤本名字叫小泉敬二，我的中文名字叫，张（三声）二狗（二声，多往上飘一飘~↗）。” 卡住了，张步凡看看剧本，再看看管琥。 管琥也在看他，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管琥先开口了，“你觉得你说的这是津海话么？” “不是！”张步凡肯定的摇头，津海话他倒是没少听，但说的话，他就会一句。 “劫介！介四嘛？” 嗯，这是发音，至于原话，请自行脑补。 “话说。”张步凡颇为不爽说道：“你既然都把这个角色给我了，就不能照顾着点？知道我不会说津海话，还非要弄这么个设定？” “呦，您多大脸啊？还想定制角色？”管琥毫不客气的嘲讽道：“谁说一开始救定了这个角色要给你了？你自己也是个编剧，难道不知道角色先是要为故事剧情服务，其次才会考虑向某些演员贴近的道理么？” “嘿嘿……”张步凡挠挠头，知道理亏。 他确实也写过一些针对演员的角色，比如说《杀生》里于男饰演的马寡妇，又或者《黄金大劫案》里王传军饰演的术小编，都算是针对演员了。 但是张步凡也必须承认，这些角色的存在，首先，是因为这个故事，是为了故事里的剧情，在此基础之上，才有了可以往演员贴近的角色后续设定。 “可是，就这个角色来说，或者说就这个津海口音，和故事剧情有什么必然的关联么？或者说，有什么必须的，要用这种口音么？”虽然知道理亏，但张步凡还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因为他，不喜欢津海话，每次听到有人和他说津海话，总觉得是要和他吵架似的，特别冲，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有些排斥。 “当然有了。”管琥说道：“这个角色，你也差不多了解了，就没发现，他和二林之间的交锋，有很多都是口头上的么，两个人身份的互换和混淆，反应到行为上，就是屡次的语言上的争锋，其实很有点说相声的感觉，知道相声是从哪传出来的么？” 张步凡不挣扎了，无力的摆摆手，“你有理，好了。那就给我找个津海话老师，就和剧本里小泉敬二教二林鈤语那样。” “有啊，小董就是津海人！”管琥似乎早就在等他问了似的，他话刚出口，就已经有了答案。 张步凡愣了愣，随即抬手隔空点了点管琥，“孙子，你丫就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有本事你打我啊？打不了，嘿嘿！ 嗯，此时的管琥笑的颇有点这种感觉，大光头都差点笑出褶儿来，不得不说，平时看上去特高冷的大导演，和几个关系铁的哥们儿一起的时候，时不时的就成了最像小孩的那个。 于是，董老师课堂就这样开课了。 “张哥，那咱么就开始了啊，这个津海话啊，其实有几个诀窍。” “你等等！”课程还没正式开始，就起了个头，就被张步凡打断了，“那啥，小董啊，咱讲课能不能还是说普通话啊，我听着别扭。” 董闰年是99年考入的传媒大学影视导演专业，说起来年纪其实和张步凡差不多，但他坚持叫张步凡叫张哥，让张步凡和管琥一样叫他小董，没办法，张步凡只能听他的。 他在京城这么多年，说话早不带半点津海味了，结果这一上课一张嘴，立刻又是一口正宗的津海腔出来了，听的张步凡那叫一个头大。 “行，那我说普通话。”董闰年也不在意，微微一笑，变回了正常强调，“张哥，津海话其实是有些特点的，咱们先不说声调，先说发音特点。” “这第一个，津海话里面基本是不发zh、ch、sh这样卷舌声母的，大部分都以z、c、s这样的平舌声母代替。你看啊，这叫事儿么？这里的事，就发作si，这叫四儿么？你看，是不是出来感觉了？” “第二个，那些有r这个声母的字，都会把r换成i或者y，比如说，这天真热啊，这里的热就发ie，就是这天真叶啊。反过来说，一些y这个声母发音的字，却反过来读成r，像是游泳的泳字，我们就读成rong。” “第三个，像是a、o、e这些开口呼音节前面，会加一个n，比如说安全，我们读就是nan全，又或者我饿了，就是我ne了。” “这是津海话发音的一些特点，要不张哥你先试着说说看？” 董闰年一气儿说了好几天，听的张步凡有点发晕，这什么卷舌声母平舌声母，什么声母韵母开口呼音节，别说现在了，他小学学习拼音的时候都没学过！ 嗯，也可能是学过没记住。 “小董啊，你是不是有资料啊？你说的这些卷舌平舌的，我听着都觉得深奥。”张步凡苦笑道。 董闰年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道：“不瞒你说，张哥，这些啊，我都是从度娘上找的。” “……” 好，无论从哪里找的，但总结的确实不错，张步凡按照他教的，从剧本上找了一些字词试着念了一下，果然，那股“煎饼果子”味儿立刻就有了。 当然，味儿不够浓，且不够正，因为除了发音特点之外，津海话还有个特点，那就是声调了。 “张哥，这里，我就必须说津海话了，不然我怕你体会不到。就这个声调这个东西，虽然网上也有写，但说实话，我都看不懂了，我估计你就更看不懂了，你懂阴平、阳平、上声、去声么？” 张步凡摇摇头。 “那这样，简单点说，就是读名词的时候，后面那个字的发音要轻一些，要往下，就比如说，姐姐，这个词有代表性？第一个姐，读重音，第二个姐就要发音就要轻，而且声调往下走，也就是劫介，记住，第二个字读出来其实不是四声，而是轻声。” “我能教你的其实就这些了。”董闰年一边说，一边拿出本“秘笈”来，“这是我从网上下载下来的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词的发音，要不你先研究研究，然后到时候对照着台词来，我们现场改错？” 张步凡翻开秘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词就一阵眼晕，无奈的点点头，“行，就照你说的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角色 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的风格，尤其是那些成名导演，他们导出来的电影，哪怕不告诉你那是他拍的，但是你只要一看电影就会立刻明白，哦，这是那谁谁谁拍的。 但有意思的是，说到管琥，却很难有一个统一的认知。 看过他早期电影的人，会觉得这是一个和大部分第六代导演一样，将目光聚焦于真实社会，以比较朴实的电影语言去讲故事的一个人。 如果是从《斗牛》开始看他的电影的人，又会觉得，这是一位擅长将各种较深刻思想融入到喜剧风格中，无论怎样深刻、惊人的东西，都能以嬉笑怒骂来演绎之，却又能在喜剧之外触发观众的泪点。 简单来说，他其实没有一个固定的风格。 于是，他的电影，就被人冠以“明显带有印象主义色彩”这样的名头。 对于所谓的印象主义，有这样一个形容——导演们在影片中实验各种各样新的摄影与剪辑技巧来描绘人物的心理状态。 其实说白了就是没有一个固定的风格，一直在探寻、摸索，但是其电影的核心，是人物，是人物的心理表现。 单纯从这一点来说确实没错，从早期的《上车走》里的刘承强、高明，到如今的牛二、牛结实，无一不是通过剧情去表现人物内心。 而张步凡对管琥的了解显然要比一般人要深很多，所以他很清楚，上面的描述没有错，但还不够全面。 其实，管琥从来都不在意所谓固定的风格，他所关注的，是一个有着其内核的故事，应该用什么样的手法才能够表现的更好，他就会去使用，这导致了他的风格的不统一。 至于人物的表现，管琥与其他大部分导演也都有着不同，他对于人物，对于人物心理的描绘，着重于一点——戏剧性反转。 前期的反转主要集中在主角身上，像《上车走》里的两个主角，角色外形与性格行为之间的反差，前期展现出的性格与最终选择之间的反转。 到了后期，却几乎所有的角色都在反转 《斗牛》里，主角牛二从前期的无赖破落户到后来经历世事的豁达和坚持的反转，而在他的周围，也时刻都在反转——反对战争的鈤本士兵，为了食物恩将仇报的老百姓……这些在人们基础认知上展现出的反转，反而让电影的主题更加的突出和深刻。 而到了《杀生》里，管琥更是把这一点做到了极致，几乎每一个人，都有着巨大的反转，而正是这些极致的反转，让这部电影注定了能够让人在哈哈大笑之后热泪盈眶。 张步凡也知道，在这部即将到来的新电影里，管琥想要把这种风格更进一步。 当然，这种风格只出现在电影里，2个小时以内的极度浓缩的故事内容，这样的反转只会让剧情更有张力，但是却不适合出现在电视剧里。 在中华，动辄30、40集，甚至随便70、80集的电视剧，通过大量的剧情片段来铺垫出的人物，忽然出现这样的反转，更大的可能是让人产生不适、出戏、反感。 “所以，基调是电视剧的这个基调，就比如大林，就是那个最‘正’的，二林是前期反转最大的，三林是最插科打诨的，对？” 张步凡捏着剧本，三天的时间，那剧本已经快被他给翻烂了。 不只是看属于他的角色，也就是小泉敬二，而是通篇看，整体分析，因为他清楚，将来要拍的电影，肯定会在这个剧本的基础上进行创作。 “嗯，是这么个意思。”管琥点点头，然后诧异的看着张步凡，“你这说的哪国话？” “津海话啊，怎么样，有进步？”张步凡笑道。 按照“小董老师”的话，想要练习某种语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多说！嗯，和在学校的时候外语老师的说法是不是很像？ 所以，这几天，但凡是到了剧组，张步凡说话就变了，一口“张氏津海腔”。 “津海味？没听出来，你肯定串味了。”管琥摇摇头说道：“反正还不到一周就要开机了，你自己看着办，到时候还搞不定这口音的话，你就等着到时候当着全剧组的面，小董在边上念一句你学一句。” 张步凡冲他一竖中指，然后说道：“说正事。这次电影的场景主要有哪些？这平北城的一部分？这条街？还是？” 管琥一抬手，指着那座这条街上最高大豪华，也是他们剧组最费心装修的大酒楼，“就这，最多加外头的街道，没了。” “嘿。”张步凡一乐，“人家都是越拍越大，结果到了你这怎么越拍越小啊？之前还是个村子呢，现在就剩一栋楼了？” “浓缩的才是精华，懂么？”管琥说道。 “呸，你特么就满嘴跑火车。”张步凡不屑的撇撇嘴，接着说道：“一个酒楼，能有什么人？掌柜的？厨子？小二？” “鈤本酒楼，肯定得有陪酒女啊。”管琥补充道。 “说那仨呢，你还想让他们男扮女装啊？”张步凡说道：“先定一个，就二林，在电视剧里就是厨子，那电影里继续当厨子？” “可以。”管琥点头。 “那另外俩呢？张涵与当掌柜的，博儿当小二？”张步凡又说，随即摇摇头，“我觉得不对，他们仨的身份，在某种程度上应该是相等的。” 管琥抬手点点他，那意思“你懂我”。 “哎对了。”张步凡忽然说道：“《无人区》你看了，你觉得博儿在那里面演的杀手咋样？” “能咋样，俩字儿，牛逼！”管琥说道，这不是吹捧了，而是真的牛逼，那杀手的形象完全突破了黄博以往饰演过的任何形象。 “那，要不，在这里面，让他再来一回？”张步凡说道：“杀手不合适，但是强盗劫匪是不是可以？” 管琥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我看行。” “那最后，张涵与的角色。要正，但不是那种正常的正……”张步凡想了想，忽然说道：“哎你说，要是鈤本酒楼里面，有个唱戏的，演的还都是那种正角儿……” “嘿！”管琥眼睛一亮，刚夸完黄博牛逼的他这时候又冲张步凡一竖大拇指，“你丫牛逼！”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三大影帝 “我的鈤本名字叫小泉敬二。” “噫噫噫！” “我的中文名叫张二狗。” “啊啊啊！” “瓦大喜哇，料理诺……。” “谁呀！” “啪。”张步凡一巴掌按脑门上，斜眼看着那边。 不远的地方，一个人也在看着这边，嗯，同样一脸便秘的样子。 干脆，张步凡也不念自己台词了，溜达到人家跟前，笑着问道：“张老师，您这是练台词呢？” 那边也和气，用一口听着特别有魅力的低音嗓回道：“张老师，您刚才说的是津海话？” 两人说完，忽然都觉着别扭，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对方一会儿，忽然就都笑了。 还是张步凡先开口，“要不咱俩也别这么客气了，我叫你张哥，或者翰与哥，你就叫我张儿，或者小张、步凡啥的都行” 没错，那边那位就是张涵与了，他现在身上穿着的是一身八路的军装，再配上那张天生就很“坚毅”的脸，特有气势。 听张步凡这么说，他也就顺着来了，笑道：“那我就叫你张儿，你刚才念的那些都是台词？又是津海话又是鈤语的。” “是啊，我就觉得管琥针对我么，不让我好好说台词都。”张步凡也笑，他是够惨的，学津海话还不够，还得学鈤语。 学鈤语就和学津海话就又是完全不一样的了，那和中文就完全不是一个语系，想要学那个就不是什么平舌卷舌轻声重音的问题了。 就算管琥还能给张步凡找来个老师，他也不可能真的学会，所以就只能剑走偏锋了。 他此时的剧本上，在那些鈤语的台词边上，都写满了中文，这些都是什么呢？那句鈤语台词的中文“音译”。 就像他刚才念的那句台词，翻译过来什么意思呢？我是料理厨师小泉敬二。 但是“音译”之后是什么呢？就是那一串瓦大喜哇￥……￥了。 这一招还是张步凡自己想出来的，按照管琥原来的意思，是找个说日语的，按照台词一句一句的教张步凡，让他把那些台词死记硬背下来，张步凡直接给了他一个中指。 哥们我小学背唐诗宋词都背不下来，你特么让我背小鈤本的东西？赶快滚蛋。 于是最后就变成了这样。 张步凡苦笑摇摇头，说实话，就算是“音译”，和他本就不熟的津海话混着来，也够让他头晕的了。 他对张涵与说道：“张哥你刚才那两嗓子，是在为电影做准备？” 他也没遮掩，就像管琥说的，这次和《斗牛》那次不一样，那次真是套牌车，而这次是正儿八经的签了两部的约，一部电视剧和一部电影，而且是第一时间和剧组所有人都签好了合同的，所以也不怕说。 张涵与摆摆手笑道：“做什么准备啊，就是有点新鲜，我之前搞配音，到后来拍戏，还真没怎么接触过京剧呢，所以听说我可能演个唱戏的就有点好奇，所以模仿着以前看过的京剧唱段随便来那么两嗓子。” “哎对了。”张涵与笑道：“听说戏子这个身份，是你定下来的？” 张步凡笑道：“馊主意，都是馊主意。” 两人正说着，忽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呦，都在这呢。” 俩人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留着平头，穿着一身破褂子的人走了过来。 这位的长相和张涵与算是一挂的，都属于比较硬比较刚的那种，说不上帅，但是有型，他穿着的那一身虽然土气，但是他穿着往那一站，肩背挺直，却是自然的就有一股气质，感觉也和穿军装似的，由此可以想见，如果他身上穿着的是军装，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气势。 这位不用说，就是这部电视剧的另一位主角，同样是金马影帝的刘叶了。 说起来，这位才是张步凡在三个影帝里最陌生的一个，黄博就不用说了，就算是张涵与，张步凡其实也算是有接触，毕竟他参加的第一届金马奖，给黄博颁发最佳男主角奖的就是张涵与了，之后的酒会上两人也有照面。 而刘叶，不夸张的说，这是张步凡和他第一次面对面。 外界都传，说这位真人其实挺内向的，张步凡也开始也这么认为，结果…… “嘿，哥。”就看到刘叶脸上挂着笑就过来了，先冲张涵与，“哥，我听说明天的第一场戏就是咱俩还有博儿对手，到时候你可帮衬着点弟弟啊。” 张涵与也笑：“你特么还需要帮衬？到时候别压我戏我就千恩万谢了。” 就这两句就能看出，这两位还挺熟，而且关系似乎不错。 然后就看到刘叶转向张步凡，一张口，“张儿。管琥他们都是这么叫你的？我托个大，也这么叫了啊，话说你就是之后那部电影的主编剧了？帮个小忙，把兄弟写的高大上一些，你也知道，兄弟这两年老演傻子了，要么就是毛……那样的角色，就缺那种能把兄弟表现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角色了！” 傻子，说的是他演的两部《硬汉》，至于另外那个角色，《建党伟业》了解一下。 张步凡本来还想客套一下，结果，忽然就被他话中的某些信息给触动了，某根神经立刻不对了。 “傻子？”他眼睛一亮看向刘叶。 “哎，张儿，你这什么眼神儿？不带这样的啊，哥跟你说真的呢。”一看到张步凡的眼神儿，刘叶心就突突一跳，就觉得不对了，急忙想要帮张步凡“思维改道”。 又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你啊，就别想着能改的了他了，这小子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与此同时，张步凡就感到肩膀一沉，有人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都不用扭头就知道是谁了，毕竟这一口带着青岛贵妇腔的独特普通话，也就一个人说的出来了。 就听那位接着说道：“我听说你小子是因为《无人区》才给我弄了那么个身份，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学宁皓那孙子那么折腾，我可翻脸啊。” 说着全无威胁力的威胁，这货的脸总算出现在张步凡面前。 看着他，张步凡的脸不由抽了抽。 前面两位你不说帅不帅，但都够有型啊，属于看着比较养眼，能让女性想要叫老公的那种，但是，怎么就配了这么个货呢？ 那丑脸……哎…… 三大影帝，就这样聚齐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开机仪式，继续进行 赶上了……今天两更，嘿嘿 …………………………………………………………………… 整个剧组终于完全齐聚，拍摄自然也迅速开始。 这一次的开机仪式，是张步凡参与的来的媒体最多的一次，就算是宁皓的《黄金大劫案》开机的时候都没那么多媒体。 哦对了，因为《杀生》的缘故，张步凡没能参加《黄金大劫案》的开机仪式…… 嗯，那也没这个多。 像他们这样，同一套班子分别拍一部电视剧和电影的操作还是比较新颖的，加上主演是三位影帝，对于媒体的吸引还是相当大的。 然后，张步凡就发现自己也成了开机仪式宣传的噱头之一。 作为电视剧的演员之一，又是电影的编剧，张步凡很自然的被管琥拽上了台，面对一堆长枪短炮。 这货懒，对于这种形式的东西没兴趣，所以和以前一样，虽然上去了，但也是坐在最边上，只不过以前是身份不够只能坐边上，现在是自愿的。 却没想到，管琥那边才答了几个问题，就把媒体的目光引到了他的身上。 “这位是张步凡，想必大家都不陌生了。”管琥指着张步凡，“我现在可以给大家透露一点，他将会是未来将要拍摄的电影的主编剧，与此同时，他也将会出现在我们这部电视剧里，不过不是以编剧的身份，而是以演员的身份。” 底下的一种媒体人中一时起了不小的波澜。 管琥《杀生》刚拍摄完，甚至都还没上映就已经定下要拍下一部电影这件事本身就很吸引媒体，其实已经有很多人在猜了，这部新电影的编剧，会不会依旧是已经和管琥连续合作了两部电影，为他“归来电影圈”做出不小贡献的张步凡。 但问题是，这边传出要拍摄电视剧的时候，张步凡还在彩云之南跟着程尔、宁皓他们折腾呢，所以那些对这个问题感兴趣的人们又纷纷改变了想法，以为管琥会找新的编剧，又或者自己上阵。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的，果然还是张步凡，而更有意思的是，这货还会出演电视剧！ 话筒交到张步凡手上，一瞬间，十好几双手就举了起来。 张步凡抬着手来回来去了半天，选择困难症又犯了，不知道该选谁来问，反正都不认识，挠挠头，干脆说道：“总感觉叫谁起来问都不好，有点厚此薄彼的感觉，但是让你们全部问又不合适，那边三位影帝还等着呢。” 下面一阵笑，上面黄博他们几个也跟着笑。 张步凡自己也笑笑，然后说道：“要不这样，我觉得你们想问什么我也差不多都知道，我就直接说。先说和咱们的电视剧电影有关的问题啊，嗯，虽然我知道你们关注的重点可能不在这上面。” 又一阵笑，没错，别看他又演又编剧的是个噱头，能引起一些关注，但这些媒体真正关注的不在这，而是之前的那些事情，他和佟丽亚以及某剧组的事情。 “就像管琥导演说的，我参演了这部电视剧，并且将以编剧的身份参与到后续的电影制作中，我可以先给大家做出一点小小的剧透，那就是将来要拍摄的电影，其故事也将会在这里。”他抬手往周围一划拉，“在这个酒店里进行，但是……” 丫故意停了停，吊人胃口，然后才说道：“电视剧和电影，将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故事，但是，绝对都非常的精彩。” 其实这个所谓剧透，是管琥批准了的，既然要拉他上台，就做好了他会被问的可能，当然要说些足够有料的内容做噱头了。 “好了，剧透就到这里，我可以保证，无论是我编剧的，还是我参演的，都一定会非常精彩，尤其是我饰演的那个角色，虽然不能说太多，但我个人觉得，那是一个比他们仨。”他又伸手一划拉，这次指的是那仨影帝，“比他们的角色还要出彩的一个角色，先给大家提个醒，当我出场的时候，最里面千万不要有东西。” “好了，正题说完了，咱们说说题外话。”张步凡一顿，看看下面的媒体人，“这其实才是你们一直等着的？” 下面再次一阵哄笑，这些人都是老油条了，也不会因此害羞不好意思啥的，被张步凡这一调侃，一个个手中的录音笔啥的凑得更往前了。 “关于我和我媳妇儿……嗯，就是佟丽亚，你们可以认为我是在秀恩爱啊，我们俩和某剧组的冲突问题，我知道你们很关注，但其实对我们来说已经结束了。” 张步凡耸耸肩，说道：“其实后续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了，他们道歉了，尤其是那个所谓的剧组内部人员，又是道歉又是被开除的，后面也再没出来蹦跶过，这不是结束是什么呢？当然，我知道，你们想要听到的是关于后续的网络上关于我的所作所为的的争论为题，对此，我想说的是。” “如果你是对的那一方、正义的那一方，做事还不刚还不理直气壮的话，那么什么时候才能去刚去理直气壮呢？对于那些劝我大度，觉得我以势欺人的那些人，其中可能会有真正的所谓好心人的存在，但是更多的，只不过是对我能有那么大的‘势’而觉得眼红的人而已，他们在生活中或多或少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但是很可惜他们没势可借只能被欺负或低头，于是，当发现有我这样可以不向侵害我的人低头的人的时候，他们就会羡慕嫉妒恨，就会心里不平衡，于是他们拿起键盘，用各种他们自认为对的歪理也攻击我，想让我低头，让我认输，来满足他们那可怜的虚荣心，但是很可惜。” 最后，张步凡再次耸耸肩，说道：“他们无法如愿以偿了。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让我们回到电视剧来。” 底下一个个媒体人都激动的不行不行的，都被张步凡一番话挑起了更高的兴致，举起来的手更多的，都有一肚子的话想问。 可惜，张步凡才懒得继续呢，说这番话也是因为想要帮着管琥弄个更大的噱头，加之他的微博下面关于那个问题最近有死灰复燃的情况，这才有了这番话，现在说完了，他又管杀不管埋了。 话筒不是直接给到管琥，因为这货已经坐回到中间去了，于是张步凡就从最边上一个个传过去，这中间就过了黄博的手。 这位最近几年被越来越多的人认为是最会说话最会做人的，拿着话筒没第一时间递出去，而是凑到嘴边说道：“关于刚才张儿说的这个问题，我支持他。” 说完，才继续递到边上刘叶的手里，再由刘叶递给管琥。 管琥拿起话筒，又接了一个句，“黄博刚才说的，就是我想说的。好了，这个话题就此结束，咱们回到电视剧上来，各位可以继续提问了。” 开机仪式，继续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