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弥成瘾》 第三章 算账 时间一晃,三日已过。 自那日相亲后,卢宋和楚啸威之间没有再联系。 虽然内心的角落里有一丁点儿不甘,可卢宋也没有真的在乎。 那天问他要联系方式并非卢宋的真正目的,而且明明可以轻而易举从蒋姨那里甚至派出所调解的登记簿上得到那人的电话,卢宋却一直不愿意去触碰分毫。 是的,她心里一直别着劲儿。 因此,顺其自然! 这是她经常安慰自己的一句话。 爱情,她已经不太愿意相信了,更不想再去费心费力的接触谁,相处谁。 她现在的生活很平静,也很舒服,因此,她就想安稳的躺在自己的舒适区,不愿走出,也不愿让别人走进。 此时,卢宋坐在图书馆里的阅读区,点了一杯咖啡,要了一块蓝莓慕斯,在笔记本上修改完最后一段文字,点击回车键,将邮件发了出去。 结束任务后,她举高手臂伸伸懒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靠着椅背,自然放松身体。 拿出手机,看看微博上这两天有没有发生大事儿。什么明星离婚,新电影上映,综艺节目抄袭,一条一条的新闻,争先恐后的映入眼底。 卢宋拇指快速翻越,压根儿不感兴趣。 她喜欢关注的,都是些时事新闻,社会要事,世界猎奇等等。 这两天,整理案子的时候心无旁骛,放松下来又烦躁不堪,因此,没怎么关注这个世界。如今看来,短短两天,变化还是挺大的。 突然看到一则新闻,卢宋的身体猛然坐直。 她双手举着手机,很郑重的全屏翻阅。 屏幕显示,奇肱国京都市密城区公安局东新街道分局于前天下午发布一则通告,在东新街道北郊一个无人问津的垃圾坑后发现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着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具尸检报告称已经死亡近一个月,警方悬赏五万征集线索。 卢宋看完后,放下手机,将刚才才推远的笔记本电脑再次拉了过来,回复休眠状态,快速点击搜索。 已经死亡一个月才被发现吗? 她在键盘上快速输入行李箱内女尸几个字样,立刻出现了很多文章。 时间最近的是五个小时前发布的,上面写着,行李箱的尸快儿被分解后用黑色塑料袋装着,并且在行李箱内发现了一条酒红色连衣裙,一块真丝帕子,还有几个香囊。 具体的内容不多,而且北郊的那个垃圾坑因为地处偏远有露天厕所之称,周围人群稀少,因此,能找到的有用的线索也不多。 卢宋看完后,双手交叉的支着额头,微微沉口气,灵魂飘远,脑袋空成一片。 片刻后,她再回过神,想要接着查东新街道北郊的位置时,笔记本电脑突然出现了蓝屏! 不仅如此,上面还有很多白色的字符在不停下滑,好像有人在电脑内部操控一样。 这台苹果的笔记本电脑是卢宋二哥卢麒元给买的第二台,虽然已经用了三四年,可一直很顺手,从来没有坏过,更别提是发生蓝屏这种事儿。 卢宋不明所以,快速敲击键盘。 可按键基本上点了一遍,甚至长按关机键,却始终不起作用。 蓝屏上的白色字节依旧在跳动,而且有滚动的越来越快的趋势。 这时,脑袋里突然掠过一个念头,虽然觉得有些扯,可卢宋还是快速的一挥手,将笔记本电脑拨到了地面。 啪嗒一声,在静悄悄的休息区突兀的沉响。 吓了众人一跳。 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她。 “不好意思!” 卢宋面无表情的朝众人说一声,若无其事的把电脑捡起来。 可惜,桌面离地面的距离有限,摔下去也只有屏保的一个小角落有了裂痕,其他的地方完好无损。 电脑依旧在蓝屏,白色字节也依旧在跳动,只是速度好像慢了一些! 卢宋见状,没有再自己研究,笔记本电脑一合,快速装进了自己的电脑手提袋中,收拾东西离开了图书馆。 下午四点多,卢宋接到了宋萍的电话,让晚上早点回家。 卢宋问了说家里没啥事,还以为宋萍是不想让她在外边玩儿的太久。 可当黑夜降临,她回到家中,看到黑着脸的卢建国和宋萍一同坐在沙发等她时,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卢宋坐在沙发上,将自己的侧肩包放下,趁着卢建国不注意,用口型问宋萍,“怎么了?” 宋萍皱眉,似乎也是心里有气,没有搭理她。 卢宋见状,心里有些不安,没有逃避,直接问,“爸,出什么事儿了?” 卢建国看到这个不懂事的小女儿就气不打一处来,沉声问道,“我问你,前几天你陈叔给你介绍的对象,怎么样了?” 卢宋一听是相亲的事儿,心里揪紧的关卡立刻松了下来,淡淡说,“不联系了!” 感觉气氛有些凝重,她顺手捞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打开。 她的动作吊儿郎当,好像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宋萍瞧见后,怕卢建国动怒,走过去赶忙将卢宋手里的遥控器抢过来,按灭,小声说一句,“好好听你爸说!” “” 卢宋看着她,不明所以。 只听宋萍又说,“别气你爸,血压又高了!” “” 卢宋不言。 卢建国沉声又问,“那个小楚不好吗?为什么不联系了?” 卢宋从茶几上把一盘车厘子端起来,边吃边满不在乎的说,“人家没看上我。” 卢建国微转身,正面审视着这个吊儿郎当的小女儿。 167的个儿,长相标志,从小到大只要见过她的,没人不夸奖她一句,‘小宝儿怎么长的这么漂亮’。 可是,长得再好有什么用?成天正事不干,毕业56年了,连个正经工作也没有,游手好闲脾气还差,能看上她的才是瞎了眼。 卢建国虽然饱含了一肚子怒气,可也没有急着发,而是先把事情了解清楚,“你是怎么跟人介绍你自己的?” 卢宋抬头看他爹一眼,实话实话,“没介绍” “” 卢建国瞬间瞪大了眼珠子。 卢宋,“他都没给我机会,我就跟他聊了一会儿,他站起来就走了!” 卢建国,“你跟他聊什么了?” “几句闲话,加起来总共不到三分钟,估计压根儿看不上我,所以不愿意跟我聊天” “废什么话?”卢建国低喝,“都聊什么了说具体点儿” “” 卢宋无语,感觉她老爹有点太强势。 不过,也没有隐瞒,“我就问他叫什么名字,有房有车吗?存款多少” “你这个死丫头,”卢建国一听,拎起沙发上的靠枕就扔了过去,“有你这么跟人聊天儿的吗?” 卢宋歪头躲了一下,抱枕落在她身后的地面上,没被砸着。 她表示很无辜,“我怎么了?只是了解一下他的家庭情况而已?” 卢建国指着她就厉喝道,“你问人家那些干什么?是见面之前你妈没告诉你?还是你真在乎人家的家庭条件?” 卢宋嘟囔,“我又没记住,问问怎么了?” 卢建国一听她那无所谓的语气,血液顿时就飙到了脑袋上,“成天正事不干,让你去相个亲,你就这么敷衍” “我哪儿敷衍了?”卢宋挺起脊梁,回了一句,“那么大的太阳我没准时去吗?他还迟到了!” 卢建国怒瞪着眼,腔口更高,“就因为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跟人动手打架?” 第四章 吵架 卢宋瞬间愣了。 她料定楚啸威不可能跟陈叔讲当天的事,所以才放心跟父母说是人家没看上她,不能怨她! 哪成想,卢老爹心里居然门清 这是怎么回事? 卢建国指着她,接着厉喝,“小楚工作那么忙,请假跟你见面,你个闲人等一会儿怎么了?就因为这一会儿工夫,你就能不顾你陈叔的面子,不管你爹的老脸,跟人打一架,弄得全世界都知道?” “我”卢宋把手里的水果盘放下,想解释一句,可到嘴边又找不到借口。 拍了拍手,干巴巴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不会是那个陈啸威说的,这也太不男人了。 “怎么知道的?”卢建国反问一句,更加愤怒,“现在还有人不知道吗?全世界都知道我卢建国教女无方,相亲去了居然把人耳朵咬出血了,真是丢死人了” 卢宋蹭的警醒,转移视线看向宋萍。 怎么回事? 卢老爹要单说知道他们打架的事儿,她还不是太稀奇,可他居然连细枝末节都清楚,这就有点儿 她死也得死给明白,不服气的问,“是不是楚啸威给陈叔打电话说的?真不是男人,还告状” 卢建国蹭的站起来,张开手掌,就要过去收拾她,“你个死丫头还有脸说人家” “老卢,”宋萍急忙挡住卢建国,劝道,“闺女都快三十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卢建国迁怒道,“都是你给惯的,瞧瞧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卢宋梗着脖子不低头,说,“打我没问题,先说清楚,是不是那个臭男人告的状?” 如果真的是,明天她就去找他,保证把他那只耳朵也给咬掉。 “不是,”宋萍赶紧说,“你们打架的时候不知道被谁给拍了下来,现在网上传的到处都是” “” 卢宋愣住了。 被拍下来传到网上了吗? 她迅速回神,从包里拿出手机。 刚输入打架二字,排名第一的便是相亲打架的一个热搜。 卢宋一点击,瞬间就出现了一个带音乐的鬼畜小视频。 不知道是谁把当时的画面拍了下来,他们俩的脸打上了马赛克,可是一看身形,一听声音,只要是认识她的人,兴许都能瞧出来! 小视频只有1分钟。 一开篇,鬼畜音乐作为背景,卢宋抓楚啸威手腕的画面,然后那句“这么大年纪,长得丑又没钱,脾气还差,就你这号儿的,能找到对象?”的声音特别突出。 接着,楚啸威甩手让她‘松开’,连续循环两次。 之后,卢宋哐一声跳到楚啸威的背上循环三次,咬牙切齿抓他的手背,抓他的头发,咬他的耳朵。 最后来了一个楚啸威耳垂上沾血的大写镜头。 不得不说,经过后期加工剪辑的小视频,加入了重复和叠韵的鬼畜效果,确实挺有趣。 要不然也不会经过短短两天的发酵,一跃成为了热搜榜第三名。 卢宋看到画面上呲牙咧嘴跳到男人背上咬人的自己,还有她嘴挨着楚啸威耳朵那类似亲密无间的镜头,脸颊微微发烫,心里非常的不好意思! 到底是个女孩子,再不在乎也还是会有羞耻心。 片刻后,她恢复镇静,关掉手机。 面对怒气冲天的卢老爹,她依旧硬气的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当时有人那么闲,居然还拍照” 卢建国眼睛快要瞪出眼眶,怒斥道,“没人拍照就能跟人打架了?你能不能有个女孩样儿?这么多年的学白上了?” 卢宋嘟囔,“打了马赛克又认不出来,谁知道是我!” “你个死丫头,还不知道错” “你老是说我,”卢宋牵强的为自己找理由,“是他先甩我手,让我磕在桌子上,我才咬他的” “你以为你爹不了解你?”卢建国见状又作势向前,“如果你说话不难听不强势,人家会甩你?” 卢宋下意识后退,也梗着脖子跟卢老爹吵,“我到底是不是你亲闺女?你怎么什么事儿都站在外人立场上说我?” 卢建国指着她,恨铁不成钢,“我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怎么你姐跟你哥都那么听话,就你一个倔的跟驴一样。” “我姐跟我哥都像我妈,我随你” 她是驴,他也是。 卢宋冷哼一声,也是一肚子怒气,本来心里就够乱的,大晚上卢老爹还找她事儿。 宋萍看着父女俩热火朝天的吵了起来,急忙拦着,“小宝儿,你少说两句” “本来就是,”卢宋不依不饶,冲着宋萍就撒气,“在我爸眼里有我吗?整天都是我哥我姐听话,他们不在你们身边我爸当然觉得他们听话,觉得他们什么都好,就我一个,没出息,没本事” “说你说错了?你有什么本事?”两父女的眼睛相似,卢建国瞪着跟卢宋,数落着,“毕业五年了,研究生研究生没考上,工作工作换了三份儿,现在又游手好闲整天瞎晃荡,你那些叔叔伯伯们,看我笑话都快乐疯了” 卢宋冷哼,“说那么多还不是因为我没工作让你没面子” “难道我说错了吗?不想工作就给我找个婆家老老实实嫁了,马上都三十了,还整天吊儿郎当,一事无成,你能给谁长脸?” 有时候,人一吵架,容易犯轴。 卢老爹总是数落卢宋,她的心里也委屈,感觉没人懂她! 尤其这段,卢老爹老是提相亲的事,明里暗里,威逼利诱,让卢宋超级反感。 因此,在说起这事儿时,卢宋心中的叛逆来的又猛又烈。 “我不嫁,”她梗着脖子回到,“你不用整天撵我,不想看到我,我搬出去就是了。不是我哥我姐听话吗?让他们回来伺候你!” 宋萍拉着她,跟她挤眉弄眼的使眼色,“说那什么话,你能搬哪儿去,别跟你爸吵” 卢宋,“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我不在你们眼皮子底下碍我爸眼就是了,省的他嫌我这嫌我那” 卢建国跟她理论,“你还有良心没有?谁嫌你碍眼了!你爹你妈没给你买车买房?还是没给你按时还信用卡?整天让你吃穿不愁,不缺钱花,我们还不够宠着你吗?” 卢宋放话,“不稀罕,我不要家里东西也能养活我自己” 卢建国啪的一拍茶几,决绝的说,“成,不稀罕是?从明天开始你搬出去住!车钥匙,信用卡全部上交,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养活你自己的” 第五章 再遇 话赶话说要离家出走的卢宋,一怒之下真硬气的把车钥匙、信用卡全都上交了。 回到房间冷静下来后,对于赌气的行为,有些小小后悔! 不过,她随卢老爹,俩人都是出了名的倔脾气,打死不低头。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算后悔,卢宋也梗着脖子咽下悔意。 翌日。 经过了全方位的考虑,卢宋又觉得独立确实是她目前唯一的出路。 万一出事也能不祸及家人。 因此,第二天冷静下来后,她还是收拾了行李,准备行装! 心疼女儿的宋萍一大早就把车钥匙、信用卡又还给了卢宋,拉她的手,耐心哄着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不要把卢老爹的话当真云云。 事实上,当父母的哪个能真把亲生女儿赶出家门,不过是吓唬吓唬。 卢宋不在意,更不会真的记恨自己老爹,她依旧像往常一样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赌气的成分。 她告诉卢母,自己并不是真要搬出去住,而是跟朋友约好出国旅行,本来昨晚想跟他们说,谁知道卢老爹发那么大脾气。 所以趁着这个契机,她跟卢老爹都冷静一下,回来就没事了。 宋萍心里不太相信,可是观察女儿的脸色,又看不出异常。 于是,在支付宝上给女儿转了三万块钱,又给她塞了两万现金,让她出去好好玩,散散心,注意安全。 卢宋把车钥匙和信用卡锁在抽屉里,就拿了宋萍给的那些钱,提着箱子离开卢家别墅。 生活是需要资本的,她现在除了家里的给予,确实没什么资本,所以,只能先仰仗着母亲。 离开卢家别墅后,卢宋没有去卢老爹给她买的房子,那也是栋别墅,而且就离卢家不远,距离太近容易被发现。 她在京都市中心的酒店里开了间房,笔记本电脑被她强制关机后也不敢打开,因此,卢宋只能用手机搜索一下租房信息。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在床上翻找了一圈,才知道,原来京都的房租居然这么高。 三环以内一套小小的二居室最便宜的要一万多一个月,四环五环的最便宜的也得七八千。 算下来,她手头的这几万快钱,还不够一年的房租钱! 卢宋从床上弹起来,从行李箱中掏出个本子,按着计算器一点一点儿的算着账,怎么样才能让她在不靠父母的情况下活的更长时间。 第二天,考虑清楚后,卢宋退了在京都市中心的酒店,坐车来到五环外,也就是京都市的密城区。 找了一家宾馆,把行李一放就去看房了。 卢宋约了五家房东,可是看完后没有一家满意。 要不小区老旧,要不房间窗子不够大不够透气,要不卫生间太脏,还有七楼小洋房居然没有电梯的。 找来找去,遭罪不说,自信心也严重受挫。 她原以为离开家自己绝对没问题,可看了一圈房子之后又觉得也许高估了自己,生存并不是一件小事。 就那样,一连找了三天,都没有决定。 当来到密城区的第四天,卢宋不准备委屈自己了。 她打算找个稍微贵点儿的房子,然后立马找工作,这样不至于饿死。 今天,太阳毒辣,温度依旧很高。 卢宋扎着丸子头,打着太阳伞,穿着t恤短裤,忍受着高温,汗塌塌的去看了两家房子。 不得不说,价钱高确实有它的道理,比之前看的好了几倍。 约的两家相隔距离不远,小区环境都挺好,周边的地理位置也好,安保物业也不错,房间也挺干净。 只是基本设施欠缺。 看完后,卢宋统一回复考虑考虑。 她自己在小区内部又逛了一圈,进超市内买了一瓶矿泉水。 走到小公园的凉亭,直接挑个树荫处躺了下来。 掰着手指头,一点儿一点儿盘算。 如果要住进去,得买个冰箱。 虽然她不会做饭,但微波炉,电磁炉,锅碗瓢盆啥的也不能缺,晚上真的饿了,还可以用微波炉叮泡面吃。 刚才那家客厅没装空调,算了,没空调的先不考虑了。 剩下的这家还得买个洗衣机,再买两套床单被褥啥 洗漱用品自己带了暂时可以抵挡一阵子,可毛巾脚盆啥的不能缺。 零零总总,估摸下来还得一万多块钱! 哎 卢宋深深的叹了口气,手臂挡着眼睛,感叹活在世界上不容易。 手头的钱真不经花! 离开了家庭,一瓶水,一包纸巾都得要钱。 而偏偏她又没钱 躺在凉亭里想了很长时间,直到树荫飘过去了,卢宋才又给房东打了个电话,说再上去看看,行的话就定这家了。 房东是个50多岁的阿姨,笑呵呵的挺面善,也没觉得卢宋麻烦。 刚回到家,接到电话,高跟鞋一蹬又沓沓的返了回来,跟卢宋在楼道门口碰头。 之后,俩人又上了22楼。 一层三户。 出了电梯后,房东又跟卢宋营销了起来,“这里面的住户大多数是做生意的,白天工作忙,晚上回来住一夜就又走了,没啥动静,特别适合喜欢安静的小姑娘!” 卢宋说,“您这房子要是南户就好了” 可惜是在西户,有一个卧室不朝阳,这是卢宋最不满意的地方。 房东劝着,“南户是三房两厅,房租更贵,你就一个人,住主卧,主卧是朝阳的,另外一个卧室放东西,都一样的” 卢宋抿着唇,沿着屋内又逛了一圈,心里谋算着,就它了。 看完后,俩人站在门口,房东最后问卢宋,考虑的怎么样? 卢宋心里已经确定了,却没有直接拍板,而是最后一问,“不能再便宜点儿?” “你可劲儿打听,在这地段儿,二房一厅的一个月6800真不算贵,而且这是新小区,才盖成没几年,特别干净,周边就是地铁超市,交通很便利” 房东正激情的把各种好处重复一遍,咔嚓一声,南户的门从里朝外,被人推了开。 卢宋的视线还在房子里,脑袋里的关注点儿也在房子上,没有注意。 而房东阿姨看到从南户走出来的高大男子,悄悄捅捅卢宋的胳膊,使眼色小声说,“隔壁男孩子就是个警察,还有什么比警察守着更安全的” 好么,把一切可利用的都当成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了。 卢宋原本背着身,听到房东的话,转过身去看话说是警察的人。 可 不看不知道,一看瞳孔立刻极缩。 因为,一转身,卢宋就对上了一双冷漠凌厉的眉眼。 而那个据说很安全的人,恰恰就是几天前才被自己咬伤的楚啸威。 第六章 上门 楚啸威刚洗完澡,头发还处于半干的状态。 上身黑色运动t恤,下身一条黑色的运动短裤,比之前的形象多了些生活间的随意。 他左手手指夹着在燃的烟,右手拎着几袋黑色的垃圾。 猛然见到卢宋站在隔壁门口,眼里也有惊讶,可只瞬间就稍纵即逝,像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走到电梯口,按电梯,等电梯。 碰到他,卢宋挺惊讶! 俩人还真是孽缘不浅,不远百里来这儿租房也能碰到。 哼倒霉催的。 卢宋冷哼一声,瞥他的侧影一眼,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对女房东说,“不好意思,房我不租了,瘟神住我隔壁,我会睡不着的” 话音落,小身板利落干脆,转身就走。 房东闹不明白,刚刚还有意向,怎么这么突然。 不过到手的钱跑了,她怎么甘心? 锁上门,快走两步,“唉小姑娘,这是怎么了?”之后,又侧头看看等电梯的楚啸威,小声问,“认识啊?” 没人回答。 楚啸威就站在电梯门口,旁若无人的抬起手,将烟塞进嘴里又抽了最后一口,拇指食指捏住按灭在电梯中间的垃圾箱上。 到底谁他妈才是瘟神,心里没点儿数吗? 耳朵上的伤五天才好,小视频传的到处都是,搞得警队里所有人都猜测相亲打架的那人是他,现在他都成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叮一声,电梯来了。 他若无其事的抬步走进去。 可刚踏入,旁边的人也踏了一步,俩人同时,肩并肩的卡在电梯门口。 “没长眼?” 卢宋肩膀撞他一下,挣脱,先走进去。 楚啸威后槽牙无意识的磨了一下,抬头冷撇了一眼站在左边角落的女人,没跟她一般见识。 他走进去,就站在右边的按键后,按了个1,然后黑着脸没再动静。 房东阿姨站在右边角落,左右看看成斜对角站立的俩人。 感受到之间的气氛冰冷,猜测着俩人之间的关系。 片刻后,才踱过去,靠近卢宋小声劝着,“小姑娘,房子你真不再考虑考虑?这么便宜的价格,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 “” 卢宋面无表情。 “阿姨这个人事儿特别少,跟别的房东不一样,月中你要是手头紧,房租晚一两天也没关系,阿姨不会说什么” “” 卢宋咬了咬下唇,脑袋里在考虑。 这个房子算是这几天她看过的,同等价位之间性价比最高的了。 房东阿姨转头看看前面高大的男人背影,小声的劝着,“现在这邻居间啊,不比以前住筒子楼那会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上门各自一家儿,作息又不一样,俩家人就算住隔壁,一个月也见不了一面儿” “” 卢宋侧身看她一眼,也在考虑她嘴里的可能性。 电梯很快。 叮一声,门再次开了。 站在离电梯门口最近的楚啸威连看都没看身后的人,直接迈出了电梯。 房东阿姨见人走了,也不再顾忌,跟卢宋边出电梯边像个长辈一样劝着,“小姑娘,阿姨不知道你跟刚才那个男孩子之间有什么过节,不过还是要劝你一句,做人也别太较真儿,跟警察搞好关系只会占便宜不会吃亏。怎么说警察也是保护人民的,出来进去都是邻居,有什么事儿你找他帮忙他还是会帮,而且,人就住在隔壁,等于说警察给你站岗了,安全这块儿不用操心” “安全?” 卢宋情不自禁的溢出口。 房东阿姨估摸着小姑娘在动摇,又说,“对呀,现在一个单身小姑娘自己在外边住多危险啊,你没看电视上说嘛,有坏人踩几次点儿只要知道你是单身,就尾随盗窃强奸啥的,虽然咱们小区安保很好不至于,可也不得不防呀你说是不是” “” 卢宋脑袋里激灵了一下,斜咬着下唇,品味着房东的话。 俩人边走边聊,到了楼道门口,房东阿姨见劝也劝了,聊也聊了,可是小姑娘还是不松口,便也没有再继续下去。 一会儿小孙子放学,她还得去幼儿园接孩子。 “小姑娘,你好好想想,阿姨得走了,一会儿接学生该迟到了,你要考虑清楚了直接打电话” 卢宋无意识的应了一声,“好” 已经走远的楚啸威往小区指定的绿色垃圾桶丢了垃圾,直接往左拐,绕过小区的公园,往大门口去。 连续熬了两个大夜,趁着周末休息一天。 这几天,行李箱女尸的解剖结果出来了,死者心脏中刀,一刀毙命。 可女子的身份信息没有得到确认,也没有接到家属认领。 警队白天黑夜遍查近郊,在发现尸体的垃圾堆附近,周围的小区、工地、以及方圆几里外的工厂走访,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 停滞不前的状态,让他挺上头! 早上回来,楚啸威倒头睡下,一觉睡到下午5点多。 起床后,收拾屋子,洗澡,出门吃饭。 谁成想,一出门,就在隔壁碰到卢宋。 在电梯里听到她要租房,手头还紧,楚啸威挺意外的。 京城卢家名气不小,老大卢建国、老二卢建军、老三卢建设三兄弟,军政商一个不缺。 卢宋的爹就是卢家老大卢建国,某某集团军副军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英雄好汉。 今年656岁,虽然退休了,可是桃李满天下,权利地位是不缺的。 卢宋是个老来女,卢建国37才生下的小女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娇女,家里亲戚一大堆,是个人都宠着她,难免娇惯。 以陈厅长嘴里那话,卢家家世显赫,根正苗红。 所以,身为小公主的她,这是出来体验生活来了? 楚啸威不清楚她的情况,当然,也不想了解。 陈厅长跟他说相亲的时候,他就说不合适,他明白陈厅长的心思,可真没想过要相亲结婚。 可是陈厅长一厢情愿非常热衷,正好当年军地协作的时候卢建国也见过他一面,两人一商量就硬要点鸳鸯。 所以才有了楚啸威人生中的第一回相亲。 可,就那一面他是真有阴影了。 什么天之娇女,小公主,就那德行? 长得挺有人样儿,性格是真燥。 这要是他妹妹楚怡然,一天三遍打,不收拾过来誓不罢休。 楚啸威没有将相亲的事儿放在心上,也没有将传闻中的小公主放在眼里。 扔完垃圾,去小区门口吃碗拉面,他就回家了。 之前小学生杀母案刚结案,后面就发生了行李箱女尸案,报告都没时间写,一会回去得写一下。 楚啸威走到楼道口,抬起视线,就见到了翘着二郎腿,坐在保卫处跟保安聊天的女人。 他再次稀奇,怎么还没走?又准备搬过来了? 楚啸威斜了一眼,就转过头,若无其事的穿过大厅直接去电梯口。 到了22层,电梯打开,楚啸威掏出钥匙,开自己家门。 可门刚打开,叮一声,电梯又响了。 楚啸威侧头影一眼,恰好又与卢宋对上眼神。 他没感到意外,平静的进屋,手拉着门里的把手准备关上。 “唉”卢宋快走一步,从门外拉着他家的门把手又大力拉开。 楚啸威转身,不耐的质问,“你干什么?” 第七章 谈判 她不是应该去隔壁吗? 这是专门来找茬儿? 楚啸威面无表情,眼神中的厌恶却明显。 卢宋注意到了,却视而不见,直接迈步往里进,“你不认识我?” 楚啸威往左一迈步,把她挡了下来,淡淡的说,“不认识。” “” 卢宋没想到他会这么绝情,一点儿情面都不顾。 目光从他皱紧的眉心移到已经长好的耳朵上,嘲讽一句,“这是耳朵好了,记性就变差了!” 楚啸威冷视送客,“出去!” 跟谁俩呢?现在在他家,相亲已经结束了,不用再给陈厅长面子! “咱俩还上小视频头条了,怎么能说不认识?”卢宋不在乎,趁他不备一弯腰就快速从他的手臂下钻了进去,直接走进他家,“进门是客,到你家喝杯茶也不行?” 不提小视频还好,一提楚啸威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松开一直搭在门上的大手,侧头看她大摇大摆的进去,眉目不善的问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 卢宋边走边回,“喝茶呀。” 脑袋后的小花苞有些松散,掉下来的几缕头发一摇一摇的跟着她来回晃荡。 这套房子是三室两厅,目测面积大概在120平方左右,轻装修,重装饰,色调柔和,风格简约,肉眼看起来挺干净,家庭设施什么的也不缺,挺温馨的。 厨房在左手侧,也就是门口左侧的位置,刚才楚啸威挡着,卢宋没办法过去看。 进门右侧是个餐厅,跟客厅在一起,南北通透,面积很大。 客厅有面大阳台,采光挺好,22楼的楼高,视线也不错。 左侧是个主卧,自带卫生间,右侧是次卧和书房,还有一个客卫。 卢宋在客厅绕了一圈,不动声色的将所有收进眼里,觉得还行,比起刚才看的那套房,好挺多的。 她转身往左走,准备往主卧参观一下,可刚走一步,就被楚啸威的大身板子挡住了主卧门口,“那儿有茶叶,自己泡” “懂不懂礼貌?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卢宋抬手就要把他推开。 可上次是上次,楚啸威不能不给陈厅长面子,吃的亏挨的咬也就咽下了。 这次不一样。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纹丝不动,依旧稳稳的挡在门口,冷眼命令,“跟你压根儿用不着礼貌,出去。” 卢宋看着这张阴沉的脸,也不恼。 不让看主卧拉倒,她一转身,就往次卧那边走。 “你等会儿,我看完再给你算账。” “跟谁算账?” 楚啸威眼神冷鸷,连一刻也不愿意等。一抬手,拉着她的手臂,不让她在自己家瞎晃荡,问,“你来我家到底干什么?” 卢宋转头,视线低垂,看向白皙手臂上的古铜色大手,滚烫的温度似要灼伤她。 她面无表情的问,“要打架?” 楚啸威松开,指着门口厉喝道,“出去,这是我家” “不用强调,”卢宋看着面前这个阴沉冷漠的大高个儿,丝毫不害怕,“知道你有房子” 怎么说也认识陈厅长,认识她爸,楚啸威没想过跟她撕破脸。 不过,就这性格是真欠收拾。 他忍着心里的怒意,直接走到沙发处,一拎短裤,坐下,从茶几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烟点上,情绪稍微降了点儿,说,“我没打算结婚,那天要不是陈厅长电话催的紧,也压根儿不会去见那一面儿。之前的事儿我不跟你计较,你走,咱俩不合适?” “呵”卢宋像听了冷笑话,“你不会以为我来你家,就是死缠着你,想跟你搞对象?” “” 楚啸威皱眉看她。 不是想搞对象,来他家干什么? 主动的女人他见过,只是没见过这么奇葩的,登门入室还敢得寸进尺,太不见外了点儿。 “别用那种眼神儿看我,”卢宋现在没空跟他聊乱七八糟的,“等会儿再跟你说。” 她之前跟楼下保安聊了一会儿,听说这套房子好像楚啸威一个人住,而且有时候天也不回来。 于是,她就想考察考察。 说罢,她再次往右,去了次卧。 次卧的床是欧式纯白的,没有铺床,只用一张纯白的床单罩着床垫,显然是没人住。 旁边是欧式白色衣柜,可一打开,寥寥几件简单的女士冬衣映入眼底。卢宋合上衣柜,又走回客厅,问,“你有女朋友?” “” 楚啸威皱眉看她,眼神分明写着,不是不搞对象吗,问这些干什么? 卢宋又问,“柜子里的衣服谁的?” 楚啸威斥道,“你管不着?” “前女友的?”卢宋试探着问? “” 楚啸威没说话,可眉头也未松弛。 卢宋见状,心下了然,再次试探,“你还有个妹妹?” “” 楚啸威依旧没有回答,转头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一口。 卢宋接着问,“你妹妹呢?还在上学?” “你到底想干什么?”楚啸威不耐烦了,放下杯子就侧头斥道,“说了对你没兴趣,问什么问?” “甭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对你也没兴趣,”卢宋回怼一句,转身又去书房看了看。 之后是客卫。 客卫非常干净,找不到任何女人的东西,洗漱用品甚至连毛巾都没有。 卢宋挑挑眉,觉得还行。 出来后,她来到客厅,坐在楚啸威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从茶几上端起透明的水壶,拿起茶杯倒了一杯。 楚啸威看着她的动作,简直无语。 进别人家跟进自己家一样,这厚颜无耻是从什么地方学的? “甭看我,”卢宋对上他嫌恶的眼神,翘起二郎腿,喝了口水,淡悠悠的说,“我通知你一声,我要搬过来住!” “” 楚啸威像听了天方夜谭。 卢宋下巴高扬,理所应当的说,“咱俩打架的小视频被我爸看到,把我赶出来了” “” 楚啸威挑挑眉,倒没想到! 不是天之骄女吗?卢建国也舍得? 看来这公主混的也不怎么样。 “我现在没地方住也没钱,这事儿源头赖你,你得负责” 抬起手搔搔眉,楚啸威对她想当然的态度感到无语,“源头赖我?我怎么不知道?” 第八章 强赖 她把他耳朵咬伤了,还撒了人家一身汤,他去相个亲,花了1500块钱,最后成为全警队的笑柄,最后这事还赖他? 这女的脑子没毛病的? 卢宋说,“你要不跟我打架,不闹到派出所,我爸也不会把我赶出来,这事儿还不赖你?” 楚啸威恼怒,“我跟你打架?你没毛病!狗把我咬了?” “你说谁是狗?”卢宋的眼神中也充满厌恶,“你脾气不那么冲我会咬你?” 虽然坐在别人家的沙发上,手里端着别人家的水,可是卢宋的气儿却非常的壮,感觉跟自己家一样,甚至比在她自己家气儿还壮。 她其实心里有些恼怒,后悔那天去相亲。 如果不遇见他,她不会有梦想照进现实后的绝望,好像突然之间心里指引方向的路灯就灭了,黑乎乎的让人迷茫,不知道前路几何! 而且,也好像是从那天起,事事都不顺。东躲西藏的,大热天身上黏糊糊还得四处找房子,啥倒霉事儿都让她碰到了。 她气呼呼的弓腰向前,再次从茶几上拎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扬起脖子灌下去,让心内的火气下下。 楚啸威注视着她的动作,觉得这女人彪呼呼的。 他将口中的烟雾吐出,说,“我不跟你争论对错,从那天起咱俩就没关系了。你爸把你赶出来是你的事儿,我管不着” 卢宋将水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冷哼一声,“真不是个男人!你不是警察吗?人家当警察乐于助人,你就自扫门前雪,就你这样的,活该打一辈子光棍儿” “我说你”登时,楚啸威的火儿就顶到了喉咙口。 他咬牙切齿的低吼,“出去,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 没遇到他之前,不还租房呢吗? 没钱怎么租? 碰到他了想打他的主意,想的真他妈美! 卢宋一看他瞪着眼,也不急也不恼。 陈叔叔和他爸都见过这个男人,而且他的身份还特殊,就算惹怒他,又能怎么样?他敢对她动粗吗? 卢宋微微一笑,不怀好意,“我刚说了,我是通知你,不是求你” “跟谁说话呢,”楚啸威蹭的站起来,灭了烟,黑着脸走到单人沙发处,拉起她的胳膊,粗鲁的就要把她拎起来扔出去。 这是他家,她还耀武扬威? 收拾不死她! 卢宋使劲儿的往下坠,手板着沙发扶手,利用重力就是不忘外走,“楚啸威,你敢动手,我明天就跟陈厅长投诉你” 身材高大的楚啸威稍微一用劲儿,跟拎小鸡一样把她拎起来,右手去抠她死扳着沙发的小手,“去投诉去,现在就去” 卢宋的双手被他控制,双脚用劲儿踢他的小腿,“别碰我,性骚扰啊” 上蹿下跳跟个猴子一样,要不是女性特征明显,压根儿看不出来是个女人。 “你要点儿脸行吗?”楚啸威的腿上挨了好几下,咬肌明显,用上力气,生拉硬拽把她往外拖。 他就不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哪路小鬼儿,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派这货收拾自己来了。 卢宋跟他反着劲儿,身体向下沉,有点往地上坐着耍赖的意思,“你才不要脸,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放开我” “懒得跟你废话” 楚啸威不与疯子争锋。 这时候,他们之间已经完全没有了与卢建国、陈厅长之间的交情问题,而是驯服与被驯服之间的较量。 他弓下身,打横一把将卢宋夹住,抬步就要往门口去。 卢宋贴着他腰侧,手臂从背后抓住另一侧的布料,也不知道是哪儿,逮住就下了口,比上次咬的还狠。 楚啸威暗暗闷哼,禁不住打个激灵,大脑空荡几秒,才感觉出些许疼痛来。 他一手箍着她的腰,另一手捏着她脸蛋强迫掰开,咬牙切齿:“还真是只狗啊,动不动就咬人!” “你放开,”卢宋呲着牙朝着他的手指咬去,伸出左手直接往他脸上挠,两腿挣动,身体往下溜,腰间的薄t不断往上蹭。 “滚出去。” 楚啸威掐她脸的左手迅速握住她的左手,避免脸被挠花。另一只右掌还箍在她的腰上,感觉入手的肌肤滑不溜手,带着动作时微微出的薄汗,像水中泥鳅,越抓越溜。 忽然,碰到半硬布料,手下温度越发滚烫,倏忽警醒,在她感应到之前,楚啸威迅速撒开手。 “要滚你滚” 卢宋侧着身直接摔在地板上,也顾不上喊疼,借着胸口那股怒气,往他腿窝踹几脚。 楚啸威险些跌倒,伸出手又要逮她,“今儿个收拾不死你” 卢宋腾地起身,在他还没抓到她之前,敏捷地蹿起,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主卧跑去:“来呀,看谁收拾谁!” 话音落,砰一声 卧室的门重重关上。 楚啸威迅速跑过去,按下门把手,可门把手却怎么也按不动。 他吼道,“开门听到没有?” 卢宋在卧室内,第一时间将门反锁,站着门后犟嘴,“没听到!” 对于疯狂的砸门声视而不见,她张了张嘴松松牙齿,抬起手揉揉自己被掐疼的脸颊,感叹这死男人的肉怎么硬成这个样子,真硌牙。 楚啸威用门上插着的钥匙拧了几下,完全打不开,心里的火一下烧到了头发。抬手扒拉两下一指长的板寸,带着一身怒气再次回到沙发处,拎拎短裤,重重的坐下,“给老子等着。”焦躁的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儿点上,垂眸扫了眼,今天穿的黑色半袖,上面有一小片深色印记,不方不圆,核桃般大小,在灯光下尤其明显。 他将烟塞进嘴里噙着,掀起衣摆,紧致油亮的皮肤上,刻着两排清晰泛白的牙印,周围泛红。 放下衣摆,楚啸威伸手朝被咬的又胀又疼的地方抹了两下,在心里怒骂,死丫头真够狠的。 卢宋进入主卧后,砰砰跳的心才逐渐落下。 臭男人,气死他才好!最好一怒之下出去再也不回来,那她就可以独享这栋房子了。 她抬手抿了抿因为打架掉落下的碎发,太多了抿不完,索性将脑后的花苞解开,黑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落。 主卧自带卫生间,就在门后两米的地方,卢宋按亮门口的照明灯进去。 入眼可见干净的白色欧式洗手台,边上的洗手液、洗面奶、剃须膏和刮胡刀摆放的不算整齐,可也不乱,旁边是毛巾架,一大一小两条浅蓝色毛巾垂直的铺展开来,没有褶皱。 毛巾旁边不远就是全自动马桶,很干净,没有闻到任何异味儿,右边角落有个玻璃淋浴房,旁边的置物架上整齐摆放着洗发水沐浴露之内的生活用品。 不是说单身汉都是脏兮兮的吗? 这人的卫生问题还行!最起码看着挺干净。 卢宋还算满意! 因为卫生间里没有梳子,卢宋只能照着镜子用手搂了搂头发,重新扎起。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声音。 “卢宋你出来,咱俩谈谈!” 第九章 妥协 卢宋料到了,不急不缓的将头发扎起,就着水龙头洗了洗手,拉着展平的蓝色毛巾擦了擦手,接着才喊道,“谈。” 门外的人说,“出来谈” 卢宋从卫生间走出来,站在主卧的门后,喊一句,“就这样谈” 是他要找她谈,爱谈不谈,不谈拉倒。 客厅中的楚啸威脸色铁青,却拿她没办法。 无奈下只好从沙发上站起,走到主卧门口,拍门喊道,“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卢宋不羁的哼笑一声,双手抱臂,隔着门说,“你放心,我对你真没兴趣,如果不是我没地方住,你以为我会稀罕你的狗窝” 楚啸威深呼吸,压怒气,说,“我给陈厅长打个电话,让他向你爸求情” “不用,”卢宋挺直脊梁,硬气的说,“我不需要任何人求情” 楚啸威劝,“赌气不能解决问题!” “你不用白费力气,为了把我赶出去而劝我,不真心” 楚啸威磨磨后槽牙,觉得这女的简直是猴子托生的,精过度了。 他又问,“你不是要租隔壁?” 卢宋找借口,“房租太贵,我没钱。” “我给你拿点儿,”楚啸威只当自己破财免灾了。 “成啊,你替我付一年的房租,我去隔壁住” 一个月6800,一年要8万多。 相了趟亲,要搭上大半年的工资? 楚啸威眼神渐冷,低沉的说,“卢宋,你真他妈是个滚刀肉” “”卢宋耸了耸肩,自己也承认。 可社会复杂,不滚刀没法生存啊! 楚啸威又喊,“老子给你拿钱那是看在陈厅长的面子上,不给你拿也就那样了,真以为老子欠你的?” 卢宋,“我是遇见你之后才开始倒霉的,谁说不欠?” 既然没法谈,那索性就不谈了。 主卧勉强还可以,能住,她就将就着住下了。 楚啸威最后说一句,“躲着是?有种别出来”再次返回沙发处,坐着干等。 他不信这丫头片子真能呆得住不出来。 只要她敢踏出卧室一步,就收拾死她。 一直站在主卧门后的卢宋耸肩摊手,才不在意。 不出去就不出去,这房间空调开着,电视开着,凉爽的很,她还不愿意出去呢。 她转身走向卧房,里面只有一张大床,一个衣柜,一台电视还有电视柜,干净简洁。 深蓝色的丝质床单枕头,白色冰丝夏凉被叠得整整齐齐,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电视遥控器和空调遥控器,旁边还放了一个笔记本一支笔。 床周围铺着酒红色的长毛地毯,整体的颜色搭配挺有质感、看着很舒服。 卢宋拍打了一下床铺,觉得并不埋汰,鞋子一脱,一甩,就打横倒在了床上。 翘起二郎腿,从短裤口袋里掏出手机,先点了一个餐,然后又找到自己租住的酒店前台,给前台的小美女发起微信。 半个多小时后。 叮咚 在沙发上躺着的楚啸威,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凝耳细听,门铃声来自他家。 叮咚叮咚 又响了两声。 楚啸威侧头看了一眼静悄悄的主卧,翻身坐起。 打开门,就看到穿着一身蓝的外卖小哥站在门口,微笑着双手拎着外卖袋子弓腰上前,想要将餐盒挂在楚啸威的手上,“这是您订的外卖,请慢用” “” 楚啸威没点。 因此,不用说也知道是谁点的。 他无奈的伸出手指,将外卖勾过来。 外卖小哥又笑着祈求,“麻烦给个五星好评” “” 楚啸威黑着脸点点头。 一根手指将外卖袋子拎到餐桌上,拉出餐椅坐下。 不是饿了吗? 他就守株待兔,不信她不出来。 楚啸威知道她肯定听见门铃响了,可等了10分钟,卧室的门依旧没动静。 他喊了一声,“你点的外卖来了。” 主卧门依旧紧闭。 家里静悄悄一片,只有墙上挂着的钟表在哒哒的前行。 楚啸威站起来,打算去敲门通知她。 这时。 叮咚 门铃再次响起。 楚啸威皱紧眉,脚步一转,换了个方向。 这不会是又点了一个! 几天没吃饭了?饿成这样! 打开门,一个穿橙色衣服的悠悠跑腿站在门口,手里拉着一个香槟粉的42寸大箱子,说“请问这是2203卢宋女士的家吗?这是她的箱子,麻烦签收一下。” 楚啸威眼神阴冷,问,“这打哪儿来的?” “好乐迪全国连锁商务酒店” 跑腿小哥手里还拿着单据,从口袋中掏出笔,等待楚啸威签收。 楚啸威肌肉绷紧,却也没有为难别人,接过笔,大手一滑。 当他推着箱子往回走了两步,就发现刚才放在餐桌上的外卖盒子,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楚啸威松开箱子,大步跨到主卧门口,大力拍门,“卢宋,你给我出来。” 卢宋刚把餐盒放在床头柜上打开,嚷道,“干嘛,我在吃饭” “要吃出来吃” 卢宋说,“不用了,这房间挺好,有空调有电视,该有的设施都不缺,比酒店舒服。” 楚啸威用力踹了一下门,低吼,“你他妈给我滚出来” 卢宋夹起一块儿鸭血放进嘴里,得以洋洋。 这么沉不住气啊? 砰一声。 门再次被揣响。 震天动地的声音,似乎不把门揣破不甘心一样。 这大晚上的火气这么盛,就不能安静一会儿? 卢宋放下筷子,蹭一声站起来,趿拉着鞋就走到门口。 她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楚啸威的身上怒气还在,刚准备抬脚踹第三下的时候,砰一声,门被人从里猛然拉开,撞到了门后的墙上。 卢宋阴着脸,看着门口怒气凛然的大高个,质问道,“大晚上的你想干嘛?想把门卸了呀?” “” 楚啸威对她周身散发的冰冷一时恍惚。 分不清这到底是她家,还是他家? 几次心里建设后才数落道,“不准在卧室里吃东西,弄得一股子味儿” 这话听起来又没有那么绝情了。 卢宋闻言,瞳孔中的寒冰尽散,也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挑眉看他一眼,自己走到餐桌前,自顾自坐下,吩咐道,“你去帮我把它端出来。” “” 楚啸威后颈落下几滴汗,转头看她,一副看白痴的眼神儿。 卢宋也侧头,解释说,“太烫了,我端不住。” 那刚才咋悄没声息端进去的? 楚啸威无语至极,冷哼一声,“爱吃不吃” 之后就走到沙发处坐下。 卢宋撇撇嘴,站起身,往卧室走去。 不端拉倒,反正一会儿汤汁撒地上,还得他收拾。 空气中缓缓飘来一阵食物散发的天然香气,让楚啸威越闻越来气。 他坐在沙发上,听着餐桌前发出呲溜呲溜的声音,从茶几上捞过烟盒,开始云山雾绕。 片刻后,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走到晚上八点半了,他把烟头摁灭在茶几的烟灰缸中,才说,“一会儿我送你回酒店,明天我亲自送你回家跟你爸解释” 卢宋端着碗,喝完最后一口汤,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肚里有粮,心里不慌啊! 她吃饱喝足后,心情好的站起来,走到单人沙发处坐下,不顾及形象的摸着因为过饱而鼓起的小肚子,侧头看向楚啸威,“你解释?你以为你是谁呀?既然我从家里出来了,除非我爸亲自来接我,要不然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楚啸威这会儿已经习惯了卢宋狂妄的说话方式,大晚上的也没跟她吵,说,“孤男寡女住在一套房子里不合适,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来,但是不能住我这儿” 卢宋说,“我也没说非要住这儿,你帮我把隔壁房子租下来,我去住隔壁” 如果没遇见他,也许她咬咬牙就把隔壁的房子租下了,可既然碰到,那不捞点儿便宜都对不起她离家这一趟。 楚啸威凝眉问,“你要住,我掏钱?” 卢宋说,“我没钱” “” 楚啸威审视她,说不出来话来了。 没钱还有理了? 就这相亲时候还嫌弃他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儿! 简直就是个赖子,赖上谁谁完蛋。 片刻后,他咬咬牙,“我最多给你拿一半” 只当花钱买个清静。 可卢宋依旧不满意。 拿一半不是还有另一半嘛? 那不还得她掏钱! 她扬扬下巴,没有商量的余地,“全拿,否则免谈” “” 楚啸威像被人夯了一闷棍。 这女的 白净无暇的鹅蛋脸,标志出色的五官,一头长发盘成了小丸子束在脑后,模样挺清纯漂亮,可这性格也太他妈不讨喜了。 说出话来,特别想让人揍她一顿? “你这是讹诈,”他视线凝聚,眼神有些阴冷,说,“不怕我报警?” 再告她个私闯民宅!只要她不嫌丢人! “这是商量,”卢宋纠正道,又呵笑着说,“再说,咱俩又不是没去过警察局,一回生二回熟” “”楚啸威咬牙切齿。 卢宋将他一军,“你不就是警察吗?要不直接打电话叫你同事来处理?” “” 楚啸威在心里叩首,佩服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女人。 偏偏中间有陈厅长跟卢建国的关系,他还有所顾忌,真不能撕破脸皮。 他沉口气,又问,“你就不怕我欺负你?” 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真的敢就这样住进一个陌生男人的家? 卢宋仰着下巴,一脸傲娇,“怕你有牙呀?说不定谁欺负谁呢?” 话是说的硬气,可心里也是考虑过的,不过,怎么说都是认识的,而且还是警察,应该不会不管不顾做些非法的事儿。 所以,相比其他人,卢宋还是放心的。 楚啸威凝视她片刻。 大晚上的,他是真的不想跟个幼稚的小年轻儿一样跟她在一起胡闹。 真要把街坊领居闹来,丢人的也不止她一个。 算了,他不跟她一般见识。 “成,你是女的,你都不怕,我一老爷们儿就更没啥了,”楚啸威无奈的妥协了,“就准你住一阵子,等你宽裕了再搬走” “” 卢宋在心里腹诽,既然住进来,那就由不得他了。 “你住次卧,”败下阵来,楚啸威心里丧气,面儿却不漏,“客卫是你的,没人用” “大门钥匙给我一把,”卢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还有,把你妹的衣服搬到你屋去。” 楚啸威无奈的站起来,走到前方的电视柜处,蹲着把抽屉里的备用钥匙摘下,撂给她,之后什么也没说就往次卧走,准备收拾一下。 到门口时,他意识到什么,朝着客厅问一句,“你怎么知道衣服是我妹的?” 问完之后又觉突兀。 不很明显吗?俩人相过亲,她应该知道他家的情况。 可要是知道,之前她为啥问他是不是有个妹妹? 卢宋转头看他一眼,没搭理。 之后,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干完之后才站起来,到门口拉回自己的箱子,往次卧走。 楚啸威收拾完衣服从次卧出来,迎面对上,她正好吩咐一句,“明天把书房里你的东西清理了,这边给我用,那边归你。男女有别,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不准往我这边来” “” 现在知道男女有别了,跟他抱在一起闹那会儿干嘛去了? 楚啸威手上抱着的衣服差点儿砸她身上。 那边就一间主卧,这边一间书房一间次卧,都给她用? 想到倒真美,先处心积虑的赖在他家不走,接着就霸占他的地盘。 他在自己家,只能拥有一间卧室? 这女的是土匪? 楚啸威眼神冒火,警告着,“你搞清楚,这是我家” “” 卢宋白他一眼。 现在是,过一阵子还不知道是不是了 第十章 同居 卢宋住下了。 虽然次卧的房间面积比较小,装修设施的也一般,物质条件比不上家里,可是好歹一分钱没花,还白请了个警察当保安,因此,她还算有点儿安慰。 之前住酒店,生活设施达不到,虽然开着空调,可蚊子很多,晚上嗡嗡的,扰的卢宋总是睡不好。 可这几晚,她在楚啸威家里找到蚊香,开着空调,捂着从衣橱最上面拿下来的夏凉被,一觉到天亮,睡眠质量极好,因此,总能睡到日上三竿。 进入三伏天,天气热的能将人蒸熟,什么都不干,身上都是一层汗,电视里也报道,出现了好几起汽车自燃的事件。 之前卢宋还有要去找工作,要发愤图强,要创造自我价值让卢老爹高看一等的想法,可这几天,自从去逛了一趟超市回来被热的头晕后,想法就暂时搁置了。 这么热的天,傻子才去找工作呢,她要留在家里避暑。 此时,卢宋将客厅的空调开得嘟嘟叫,连衣服都懒得换,穿着黑色的丝绸吊带睡裙就坐在客厅沙发上,脚翘在茶几上,抱着半个冰镇的大西瓜,边看电视边用勺子挖着吃。 咔嚓一声。 门口传来了开门声。 卢宋侧头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闹钟,已经晚上6点40了。 这几天她起的晚,睡的早,因此没有见过楚啸威。 以为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或者是不是气不过搬走了。 今天才6点40就见到他,卢宋还有些不适应。 她毫不在意的又挖了一大勺西瓜,往嘴里送,边人工榨汁边说,“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那自然的态度,好像他们已经合住了很久,丝毫不觉得有任何尴尬的地方。 楚啸威站在餐厅处,看到客厅的一片狼藉,脑仁直疼,一步都不想往里迈。 客厅的茶几上,堆着众多食品袋,没吃完的薯条、饼干、汉堡、瓜子,还有两个香蕉皮和一小撮葡萄皮,乱糟糟的让人不忍直视。 而那个制造者,穿着睡裙,露着白皙细腻的肩膀,歪七八扭的窝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半个西瓜,毫无形象的吃着。 黑色的皮质沙发,皙白无暇的女人,对比严重的色调,异常冲刺眼球。 可楚啸威越看,脑仁越疼。 他站着没动,皱着眉看着这一幕,脑袋乱了一天就像好好理一下,可如今,却找不到一片净土。 卢宋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转头看他。 只见他的脸被晒的黝黑发红,穿着的白色t恤有些皱巴,脖颈和手臂布着一层水光,“你怎么了?不舒服?” 楚啸威说了一句没事,往主卧走。 卢宋以为他是不是被晒蒙了或者中暑了,大度的喊一句,“冰箱里有西瓜” 无人回应。 砰一声,卧室的门被关上了。 客厅里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 卢宋很奇怪,这人的表情似乎凝重过头了。 知觉显示,不是因为她导致。 那一定是因为工作。 卢宋把自己吃剩的半个西瓜放在茶几上,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把切的另一半西瓜搬出来,从洗碗机里拿出一把勺子插上,抱着就去敲主卧的门。 当当当 没人回应。 卢宋又敲。 里面传来一声不情愿的低沉,“干什么?” 卢宋没回答,直接说,“我进来了”随手就按下了门把手。 丝毫不感觉会不会侵犯到别人的隐私。 楚啸威没有锁门,也没有洗漱,而是开了空调,脱了鞋,半窝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靠着床头柜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着她抱着西瓜进来,铮铮看她,觉得自己真没心劲儿再跟她胡闹抬杠。 卢宋走到床边,双手捧着西瓜,手臂一伸,说,“别闷着,吃西瓜,吃完就好了” 语气挺善良,跟前几天趾高气昂的时候不同。 楚啸威闻言,放下手臂,身体稍稍放松,语气也相对柔和,“你吃,我不想吃” 卢宋没再让,把西瓜收回来,往左手上一抱,说,“我问你点事儿” 楚啸威挑挑眉,坐直了身体,“说。” “走,去客厅,”卢宋率先转身。 她的西瓜还没吃完呢。 再次坐在客厅里,卢宋盘着腿独占一张大沙发,楚啸威坐在单人的小沙发上,感觉自己像是去了她的家,拘谨、别扭,有些不自在。 她把没有动的半拉西瓜放在茶几上,把自己刚才吃剩下的又抱了起来,毫无顾忌的吃着。 没听到她说话,楚啸威侧头看她。 此时她散着乌黑顺直的长发,脸盘更加小巧,眼睛很大,好像两颗星星镶嵌在了里面,乌黑透亮。 吃好、睡好、出生于好人家的女人,跟那些粗糙的女人自然没法比,皮肤细腻润滑,连毛孔都没有,好像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听陈厅长说,她今年27了,可是单看她的脸,说她才二十岁也不为过,时间好像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眼神一溜,那平直的肩颈线,纤细突出的锁骨,吸引了楚啸威的视线。 卢宋的个子不低,骨架不大,人很瘦,可该有的女性特点却突出。 随着挖西瓜的动作,睡裙有些凹陷,弧形更加明显。 楚啸威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所在,下意识转移视线,喉结无意吞咽了一把,觉得口渴。躬身把放在茶几上的新西瓜抱过来,用勺子挖了一勺,填进嘴里,问,“不是有事问我” 卢宋刚才影到了他的眼神,并没在意,她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小,张大嘴又吃了两口西瓜,才说,“你在哪个局上班?” 西瓜很甜,楚啸威吃了一口,觉得还不错,又吃了一口,放松下来,问,“问这干什么?” “闲聊呗,”卢宋淡淡的说,“我这几天在微博上老是看到推送的行李箱女尸案,说就发生在密城区,你身为警察,也在这边儿,应该听说了” “嗯,”楚啸威再次将西瓜放在茶几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一支。 卢宋看他凝重的冷瞳,就知道他应该知情,假装不在意,抬下巴直直茶几,说,“那半拉西瓜归你了,抽完烟接着吃,别浪费东西” “” 正在抽烟的楚啸威眼一侧,看向她,手上的烟没有了味道。 她让他别浪费东西?那茶几上的东西怎么说。 他的眼神转向茶几,卢宋注视到,说,“这些东西我明天还吃呢!” 片刻后,楚啸威又将茶几上的西瓜搬了过来,手指夹着烟,抽一口,吃一口。 搭配起来,味道还不错。 他也无意的问一句,“你对命案也有兴趣?” 俩人一人抱着半个西瓜,氛围融洽了些许。 “看着不像?”卢宋抬起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留下来的西瓜汁,挑眉问,“你是不是以为我就只是个混不吝,对什么事儿都不关注?” “” 楚啸威没说话。 对她的了解大多来自陈厅长的介绍,而媒人都是捡好听的说,因此,也不能轻易评判。 只是,这短短的几天相处,觉得这个娇惯坏了的小公主身上确实挺多毛病。 卢宋问,“行李箱女尸不会是你们警局经手的?” 这次,楚啸威点点头。 不但是是他们警局经手的,还是他亲自经手。 卢宋又问,“现在案子怎么样了?” 楚啸威抬起脑袋,再次将大手里拖着的半拉西瓜放在茶几上,淡淡的说,“不怎么样” 卢宋猜到了。 近郊一个天然的垃圾坑,地方太偏僻,行李箱放了一个月才被人发现,肯定很难找到线索。 她再问,“验尸报告应该下来了,那女人咋死的?身份确认了吗?” “” 楚啸威觉摸出点儿意思,侧头看她,意味深长。 “看我干什么?”卢宋也把西瓜放回了茶几,拉了拉身上的睡裙盖着腿,说,“我又不是凶手” 第11章 定居 楚啸威反问,“那你打听什么?” “好奇不行,”卢宋说,“弄清楚也有助于你们破案,我是良好市民,万一遇见凶手我会举报的!” 楚啸威看着她身上的睡裙,呛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往哪儿遇见凶手?” 再说,凶手长什么样他们队里还没研究明白,怎么跟她说。 “那可说不定,”卢宋回道,“凶手脸上又没写自己是凶手,也许就住在咱们这栋楼,我出门扔个垃圾就能遇见” “” 楚啸威冷呵一声。 那真要谢谢她了,赶紧遇见,他们就省事了。 卢宋又回呛一句,“而且,也不是在太阳底下瞎跑就能抓到凶手,天儿这么热,你们不避暑,凶手也得避” “” 倏地,楚啸威瞳孔急缩,脑袋里突然闪过一道光。 他就那么看着她,陷入了深思。 卢宋见状,身子一歪,倾向他,手臂支在沙发扶手上,急忙问,“想到什么了?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找点儿灵感” 被她突然一问,吓跑了楚啸威脑袋里的东西。 看到她歪着身子望着自己,睡裙被腿压着,肌肤露出更多,往下瞟一眼,眼神不自觉的掩开,绕过她,射向她身后的装饰画,淡淡的,“没想什么!” “不说拉倒,”卢宋瞥他一眼,坐直身子,伸手调整一下纤细的肩带,将微露的沟壑掩盖住。 豪放的举动,毫无女性的羞涩矜持可言。 楚啸威刻意转移话题,“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可以成天待在家里。 卢宋见他不愿意透露案情,也不再往那方面提了。 她反问一句,“陈叔怎么跟你说的?” 楚啸威诚实道,“说以前好像是公务员,现在不清楚” 卢宋把怀里的抱枕抽出来,在手里翻来覆去的转,挑眉看他,又问一句,“你好奇?” 楚啸威说,“随便问问。” “好奇,”卢宋把抱枕一扔,站起身,“我也不告诉你” 楚啸威看向茶几,吩咐道,“把桌子收拾了” “明儿再收拾,”卢宋回一句,就直接回房间了。 楚啸威侧头看她纤瘦的背影,一时无语。 两人就算聊两句也没有拉近彼此的距离,气氛依旧剑拔弩张。 她走之后,楚啸威再次点燃一根烟,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乱七八糟沉思。 在烟雾中,他的灵魂飘远,把刚才一瞬间的激灵试图找回来,想着想着,好像有了些头绪。 当一支烟燃完,楚啸威站起来准备去睡觉,可走到卧室门口时,他定住脚步,侧头看向茶几。 强迫症的患者都知道,入眼之处,只要没有按照自己的习惯摆放的东西,会总是惦念着,总感觉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完,不做完浑身不舒服。 楚啸威虽然没有强迫症,可多年的整洁习惯,也让他看到茶几非常不适。 因此,他有些无奈,调转方向再次走向客厅,自发的收拾了起来。 卢宋没搬来之前,楚啸威很享受独自一个人的生活,回家之后,打横躺在沙发上。 不想吃饭,不想动的时候就那样躺一夜,没人会说,没人会管,也没人在他耳边吵。 想不通的问题以及线索,会在脑袋放空的时候过一遍。 可如今,家里多了一个人,走到哪里都静不下来。 因此这几天他的心有些燥,忽略了部分细节。 昨晚,经过俩人的几句闲话,又经过半夜的琢磨,楚啸威似乎想到了什么。 因此,第二天上班后,他一走进办公室便对队里的大毛吩咐道,“帅毛,你去近郊垃圾坑后边的树上装几个夜视针孔摄像头,隐蔽一点儿,别让人发现。” 大毛站在窗前手里拿着小水壶正在给窗边的绿萝浇水,听到老大吩咐立刻站直身体,“是。” 之后拎着水壶就走到楚啸威的身边,好奇的询问,“老大,你是发现啥新线索了吗?” 楚啸威没有说出自己的理由,简单回答,“还没有。” 他做事情喜欢先做后说,没有苗头的事儿他不解释。 “找个好位置,”楚啸威吩咐了一声,便回到独立的办公室。 之后,从桌面的左侧把行李箱女尸案的档案捞过,打开,一张一张的翻阅着死者照片,还有验尸报告的内容。 女性死者,年龄大概在32-36岁之间,身高在158-163之间,心脏中刀,一刀毙命。死亡时间大概在1个月之前,杀人手法熟练,可是分解尸首的刀口却残次不齐,死者的脑袋不见。子宫轻微受损,且年代久远,似乎生过孩子。行李箱中还有一条xxl酒红色连衣裙,一块真丝帕子,还有几个香囊,其他的完全没有线索。 目前,死者的身份难以确认,事发地周围也到处查了,连衣裙、帕子、香囊以及行李箱等能够成为线索的地方,楚啸威和他手底下的人全都查了,可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因此,目前来说,只能用最笨的方法,看看能不能有些突破。 今天阴天,虽然外边依旧高温,但相比前几天,稍稍好了些。 卢宋今天画了一个简单的淡妆,穿着一身白色的修身连衣裙,去二环见她妈妈。 这几天,宋萍每晚都会给她打电话、发视频,说些家长里短,怕她还因为之前的事跟卢建国置气。 卢宋没有戳破谎言,营造的也还是她一直在外边旅游的假象。 然后在网上找些当地景色发过去。 已经在外一个多礼拜了,卢宋在假象里应该回家的,所以,昨天晚上宋萍说去机场接她的时候,她直接就约宋萍出来在外边见面。 当她到达二环一个有名的咖啡厅时,宋萍已经在等待了。 她看到女儿穿了件紧身连衣裙,只拎了一只手提包,忙问,“小宝儿,你的箱子呢?” 卢宋脸上挂着笑,面目色彩较好,语气也轻快,回答,“放我朋友家了,打算在他家住一阵儿” “不回家?”宋萍担心女儿是不是心里还在生气。 卢宋端起冰咖啡喝了一口,自然的说,“嗯,等我找到工作再回去。” 宋萍劝着,“小宝儿,你爸说你也是为了你好,你知道你们兄妹仨他最疼的就是你,你还真跟他赌气呀” “我没赌气,”卢宋抬起头,用自己最平常的面目跟她妈正式说,“妈,我想从家里搬出来” “为什么?” 卢宋说,“我想独立生活一段!” 宋萍说,“你除了出国留学,就没离开过我,突然说要搬出去,爸妈不在身边,你咋生活” 卢宋放下了平常的傲气,平心静气的跟自己母亲说,“得慢慢学着独立呀!” “” 宋萍脸上出现了愁容。 卢宋又说,“妈,其实我爸有时候说的也没错,我今年27了,要工作没工作,要男朋友没男朋友,辞职几年了还成天想着混日子,这样确实不是办法” 宋萍手伸过去,抓住卢宋的手,安慰,“小宝儿” “就是因为从没离开过您,我才要试试!”卢宋也握住母亲的手,平静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您也知道,我的性格比较要强。其实当初我爸让我当兵我不愿意去,让我当公务员我也不愿意,我不是故意跟他犯倔,只是我想做点儿我喜欢做的事儿” 宋萍眼神出现一些水光,“你没跟妈说过” 卢宋双手握住宋萍的手,笑了一下,说,“不是不愿意跟您说,是我虽然想去做些东西,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那时候就算想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现在想清楚了?”宋萍问,“想做什么?” “”卢宋还是没有开口。 或者说,她不希望自己早早的开口,来给母亲建立一个希望。 也许,有可能她还是那个一事无成的卢宋,所以,她想要稳定了之后再跟母亲说。 宋萍见她不愿意开口也没强求,而是鼓励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妈支持你,出钱出力都行” “谢谢您,”卢宋很欣慰,自己的母亲无条件支持自己。 她可以没有后顾之忧,而且无论做什么,她都可以不怕。 她笑了笑,又说,“您之前给我的钱,我都没怎么花,暂时用不到,等我想清楚了,我再跟您说” 第12章 帅哥 卢老爹跟京都其他上流人物不同,身为军人,钢筋铁骨,一身的牛脾气。他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像其他官宦子弟一样借着家里的权势耀武扬威,因此,从小便对卢宋三兄妹严格教育。 那时候,他经常说的两句话就是自强不息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万事靠自己,才能不依赖别人,当自己的主宰。 因此,小时候崇拜卢建国的卢宋,把他的话当成真理。 卢家的三个孩子跟别人家的二代不同,虽然经济条件同等优越,可相比之下上进心要更强,除去卢宋,大姐二哥也比其他人要优秀更多。 只不过,家庭环境的影响也是多元的。 卢老爹虽然教育自己的孩子们要自强不息,可优越的家庭环境也难免会让人在物质丰富后出现思想上的懒惰和安逸。 卢宋的哥哥姐姐还好,可身为老三,从小就是父母小娇宝儿的卢宋在这一点儿的体现上特别明显。 卢宋骨子里很要强,总有冲破天际的想法,可同时并存的懒惰性也很大。 以前她有父母做后盾,因此,无论做任何事儿,总缺少全力以赴拼命的劲头儿。 那时候可能想着,大不了就回家呗,反正爸爸妈妈会养活她的。 因此,久而久之,这种想法就逐渐的吞噬了她。 卢宋大学毕业后,卢老爹让她进部队,想让她锻炼锻炼,继承他的衣钵,可是卢宋不愿意去。 后来,卢老爹让她当公务员,连续换了两个岗位,她都不适应。 再后来,二哥给她开了个公司,让她自己经营做生意,可她干了一个月就觉得不是自己想要的。 之后,就一直呆在家里,游手好闲了整整三年。 卢宋跟别的小公主娇滴滴的什么都不愿意做的情况还不同,她有上进心,也想做点有意义的事儿。可无奈,心中的舞台很大,本事却很小。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身上的毛病叫眼高手低,随着年龄的增长也逐渐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可想改变自己,又总是下不定决心。 因此,也是这次乱七八糟的事加在一块儿成为了契机,她才提起一股劲儿,迈出第一步,想要变得更好。 如今,米已成炊,木已成舟,无论后不后悔,她都不能有悔意。 既然已经离开家了,她希望能够变得不一样。 卢宋很庆幸她的父母很开明,这么多年,哪怕她胡闹,他们也没说过她,还一如既往的支持着。 所以,她答应宋萍每天跟她视频,找到了工作也第一时间汇报,两个礼拜会回家一次跟父母吃饭,不做让家人担心的事儿,好好照顾自己。 搞定了妈妈那边,卢宋又了顶着大太阳去了一趟市人民医院。 之前,她给郑佳玲打电话,她的病已经好了,可今天又来医院输液。 所以,卢宋马不停蹄。 来到病房,郑佳玲教授正独自在病房输液。 卢宋把手里果篮放下,搬个凳子大大咧咧的坐在病床旁边,看着床上温文有礼的中年女人,问,“师公呢?没来陪您?” 郑佳玲笑言,“他下午有点事儿,一会儿输完了,他来接我” 卢宋问,“您这怎么回事,病不是已经好了,怎么还要输液?” “小程说,多输些日子,去去病根儿” 卢宋随口问,“小程谁呀?” 老师的主治医生姓陈,是个老教授,这些年一直都是陈教授在给郑佳玲看病,卢宋陪她来过两次,因此多少知道点儿。 只是不知道这个小程又是谁? 郑佳玲答,“是医院新来的医生,那天陈教授不在,我就找了小程,小伙子还挺有本事” 卢宋抬头看了下输液管,随意说一句,“能治好就行” 片刻后,郑佳玲问,“上次那帮人后来又联系你了?” 卢宋看向她,神色肃正,比以往时候少了些玩世不恭,“不知道,关机之后就再也没打开。” 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后续。 郑佳玲瞳孔中印着卢宋的美丽脸庞,安慰道,“应该是搞错了,别怕!” 卢宋摇摇头,否认她的说法,“第一句就有我的名字” 怕,倒不是特别怕,怎么说现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出事的概率没有那么大。 卢宋身体无意识前倾,问,“老师,您之前有没有遇到过类似于这种的” 郑佳玲笑了一下,缓缓说,“有。” 卢宋吃惊,“也有?” “嗯,”郑佳玲点点头,平静的说,“我遇到的更恐怖。我们俩面对面坐着,周围还有其他人,可那个人直接说,只要把他松开,我就没命了” “”卢宋瞳孔收缩,难以置信,“然后呢?” “然后我就说,我在他眼睛里看到的是慈悲而并不是恐吓” “怎么说?” 卢宋铮铮的看着郑佳玲,听她继续。 “他想让我离他远一点儿,觉得他的浊气会污染我换句话来说,他是为了我好。” 卢宋沉思片刻,最后嘟囔了一句,“也许他曾经是后悔过的” “对,没有人是真正的坏人” 跟郑佳玲聊了会儿天,她的心情开朗了很多。 太阳高挂,碧空无云,每一天都不缺,生活就可以很美好。 她又跟郑佳玲聊了一些闲话后,听到了敲门声。 当当当 “进来,”卢宋应了一声,站起来,把圆凳挪到一边,方便护士走近床侧。 再转头时,她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年轻帅哥走进来。 来人个头很高,身材纤瘦,短发修剪的整齐,衬的脸部轮廓流畅,骨相很优美,一双单眼,眼尾微翘,平添万众风情,鼻梁挺直,唇瓣性感。脖颈修长,内搭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整体温文尔雅,一进门就如春风扑面。 卢宋对上他的眼神,恍惚中仿佛看到了那个人。 犹记得,当初见到他时,给她留下的就是相似的印象。 靠躺在床上的郑佳玲看到来人,坐直身体,招呼着,“小程医生来了” 程勋从卢宋脸上转移视线,对着郑佳玲微笑的说,“我来看看。” 郑佳玲抬手看看腕表,问,“快该下班了!” “嗯,看完你就该走了,”他再次把视线转移到卢宋脸上,友好的询问,“这位是您女儿?” “她叫卢宋” 郑佳玲刚要回答,卢宋接上了,“我是郑老师的学生。” 她脸上的表情自然,很商务伸出手,一幅正常交际的样子。 “哦,你好,我叫程勋。” 程勋笑着跟她握了一下手,卢宋松开,直接转头对郑佳玲说,“老师,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路上慢着点儿” 之后,卢宋走出了医院。 沿着医院往北走,要走2公里才有地铁口。 密城区离二环要坐17站,一个多小小时。 此时已经是晚上7点,夏季日长,天还没开始黑。 卢宋走在人行道上,医院路两旁已经摆好了小吃摊,开始晚上的夜市。 她沿途走着,看着有卖烤串儿的,停下了脚步。 要了30串烤鱿鱼,15串烤面筋,10串烤鸭肠,15串烤鸡翅,又要了30串烤羊肉。 商家接个大单,心里高兴,又送了卢宋两瓶可乐,用塑料袋打包。 卢宋直接将手提包挂在肩上,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从里面抽出一串,直接开始撸。 她身上的修身连衣裙以及高档的名牌包包,跟她手里的串串还有豪放的吃相凑成两种极端。 程勋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处,见状,垂头抿笑。 跟着她走了几百米,也静静的陪着她撸了3串烤鱿鱼和2串烤羊肉,眼见着她要拐进地铁口了。 程勋快走几步。 “卢小姐” 第13章 搭车 卢宋刚将签子上的最后一个羊肉撸下,手指间捏着空的竹签儿,转身,就看到刚才在病房里遇到的医生。 她清瞳明亮,心中不解,边嚼边问,“你叫我?” 程勋说,“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这么晚当然是回家,”卢宋抿了一下沾在嘴唇上的孜然,不客气的问,“你刚才一直跟着我?” 白嫩的脸庞上有一横道孜然渣滓,程勋看着她,眼含笑意,说,“我从医院出来,你已经走过了” 卢宋眼神随意,却暗中打探,“找我干什么?” 程勋惊讶于女孩儿说话的直白自然,却又不那么惊讶。 他一直注视着她,问,“能交个朋友吗?” 卢宋坦荡的任他打量,看着他有别于同龄人那成熟的脸,问,“你多大岁数了?” “32,”程勋的笑意更加明显,眼中的溺也更加明显,注视着面前的精致面孔说,“年龄是大了点儿,不过我是单身!” “单不单身关我什么事?”卢宋面色不变,又从塑料袋中抽出一根烤面筋,咬下一口,说,“我对不含蓄的男性没有兴趣” 说罢,转身就走,从人行道拐到地铁口,上了几节台阶。 程勋追上,解释说,“我之前听郑佳玲教授说起过你,也算熟人,不用含蓄?” “” 卢宋嘴里的面筋鼓了一嘴,没空回答,一脚踏上下行的扶梯。 程勋站在她的后面,脸上的笑容从未断过,说,“我送你,车就在旁边” “” 卢宋嘴里的面筋还在嚼着,看着下班高峰期那拥挤的人潮,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 程勋就站在她的身后,手插入口袋中,看着她的右手举着竹签往嘴边送的背影,又说,“地铁上不许吃东西,你坐地铁,就丧失了趁热吃的乐趣” 卢宋依旧没有回头。 程勋见她一直轻视自己,便没有再继续说话。 人也不能太主动,会丧失魅力。 他垂眸,悄悄打量卢宋的背影,白皙纤薄的肩膀,细软的腰肢,与肩同宽的臀围,比例刚刚好。 视线流向旁边的塑料袋,满满的一大包烧烤。 小丫头挺瘦,可是食量是真不小。 这么多,她都能吃得完吗? 正欣赏着,前面的小人儿突然来了一句,“你要跟着我坐地铁?” 程勋抬起视线,乌黑的头发散在肩上,小丫头并没有回头。 “如果你不愿意坐我车,坐地铁也行” 他说上一句,语气并不是很情愿。 这时,扶梯到底。 卢宋先跨了出去,程勋跟着。 原本想着就跟着她一块儿坐地铁算了,可结果,小丫头一转身,就再次往上行的扶梯走去。 “你” 程勋想问一句是同意坐我车了?却没有问出口,而是随着她的身影再次登上了扶梯。 他笑着说一句,“你看起来很有性格” 这时,卢宋没有再沉默,她将吃空的签字装进塑料袋中,脊梁挺直,抬头看着陡直的扶梯,说一句,“就因为我在病房里没有被你的外貌所吸引,所以你才对我产生兴趣?” 直白的话充满了赤裸裸的挑衅。 那感觉跟说他贱差不多。 不过,程勋不否认。 确实,他的外貌平时能吸引很多目光,可今天卢宋只停留了一眼,而眼中的淡然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因此,对这个女孩儿产生兴趣,也有这方面原因。 “不是,”程勋否认道,“跟郑教授闲聊时,听说过很多关于你的” 扶梯停止,卢宋打断了他,“你的车呢?” 程勋回答,“往回走,那有个停车场。” 卢宋顺着他的话,跨下台阶,往回医院的方向走。 俩人没再聊有关于产生兴趣的话题。 卢宋选择坐他车,不是因为地铁上不让人吃东西,也不是因为他要跟着自己的坚持,而是下了扶梯,她就看到了排队等着过安检的人溜儿。 现在这个时间正是下班高峰期,过安检的人都那么多,更别说地铁站里的人以及车厢里面的人,估计从这里到密城区,她得人挤人站一个多小时。 她穿着高跟鞋不太方便,所以,既然这人乐意,那她就乘坐的车好了,还能省8块钱的地铁钱。 俩人往回走了70多米,旁边有个收费的停车场。 程勋一直跟着卢宋,看着位置,拿出电子车钥匙,一伸手,朝着不远处的沃尔沃按了一下。 滴滴 卢宋听到响声,直接朝着车的方向走去。 沃尔沃,质量与性能优异,安全系数极高,低调奢华有内涵。 透过现象看本质。 因此,程勋是个沉稳、内敛,骨子里充满自信和傲气,比起外貌更注重内涵的人。 卢宋悄悄的分析,排除程勋的不安全性,然后跟他一同走近了车的周围。 程勋靠近主驾车门,车锁自然打开。 而卢宋则站在另一侧,直接拉开了车的后门。 程勋越过车身,看向她,说一句,“坐前边,没关系的!” 卢宋却没有听他的话,直接坐进了后排。 开玩笑,司机才坐前面,她要当领导。 程勋见状,扶着车门笑了一下,无奈,才钻进了车里。 男人骨子里都喜欢驾驭,他也不例外,只是他更喜欢挑战,更喜欢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而这个卢宋,恰巧就有些与众不同。 俩人坐定,程勋透过后视镜,看向毫不客气继续撸串的女人,问,“应该怎么走?” 卢宋随意一句,边吃东西边说,“随你,只要不堵车,不绕路,快就行” “” 程勋有种这小丫头把他当成出租车司机的感觉,问,“具体地址呢?” 卢宋吃的嘴角冒油,抽空儿说,“密城区东新街道丰乐街新城国际。” 程勋有些没想到,“你住在密城区?” 卢宋反问,“我应该住在哪里?” 程勋被怼住了。 “我以为你是在二环或者三环住?” 毕竟离医院不远,怎么也想不到会在五环以外。 羊肉有些许油腻,卢宋手上沾有孜然,她翘着手指将塑料袋中的可乐拿出来,张开嘴咬着瓶盖,斜着用牙一咬,像咬啤酒一样,旋转着小心打开。 喝了一口,才敷衍道,“房租太贵,租不起” 程勋又问,“你的年龄不大,怎么没跟父母一块儿住?” 卢宋反问,“你是跟父母一块儿住的?” “没有,”程勋说,“他们也是医生,太忙了,从小我就一个人住” “” 卢宋没有再回答。 有可能是不感兴趣,也有可能是若有所思,灵魂已经不在闲聊上了。 程勋的车速很快,一路走的快速通道,期间时不时的跟卢宋聊两句。 可卢宋似乎食欲上来了,渐渐的不再说话,只顾埋头苦吃。 不一会儿解决了很多。 而车厢内,弥散着来自烧烤的孜然香味。 渐渐的程勋也闻饿了。 他没有客气,直接向后伸手,说,“给我一串儿” 卢宋抬头看向后视镜,里面有双含笑的眼睛。 她没小气,从塑料袋中抽出一串羊肉串,递到他的手上。 之后,说了一句,“开车不能吃东西” 程勋接到手里的羊肉串顿了一下。 她这是不乐意? 他笑言,“没事,我开车很稳!” 片刻后,卢宋又说,“你跟我印象中的医生,不一样!” 程勋咬下第二块儿羊肉,嚼着说,“你印象中什么样?” “反正不是你这样” 他们所坐的车中隐含着淡淡的香水味,味道好闻不刺鼻,车载地毯很高档,干净的一尘不染,黑色的皮质座椅软和细腻,被擦的晶晶亮,前方的水杯槽卡了一个黑色的车载垃圾桶,后面的中间也放了一个。 刚才在地铁的扶梯上,卢宋虽然没有转身,却依然影到这人在扶梯上时,把手插入口袋里。 话说要陪她一块儿乘坐地铁,可内心是并不情愿的。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是一个有品味且有些小洁癖的人。 如今却愿意在车里吃东西? 只能说明,他是为了迁就而迁就,为了迎合她而改变自己的习性。 跟传统意义上高冷的医生当然不同。 卢宋自认为还没有漂亮到让男孩子第一次见面就为她疯狂的地步,也不认为这个程勋对她的兴趣真的只是来自郑教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也逐渐将周身包裹起来。 程勋的车速很快,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被他的车速提到了40多分钟。 期间,车开的也很稳当,并没有给卢宋带来不适。 只是,当程勋想借着吃喝跟卢宋拉近距离再问她要羊肉串吃的时候,卢宋只肯让他吃五串儿。 那么一大包,上百串儿,只分给他了一小点儿,其小气程度让程勋汗颜。 他好奇,小丫头真能吃的完那么多吗? 当然不是。 当程勋走后,卢宋上楼回家。 一开门,看到鞋架上放着楚啸威今天穿的鞋。 于是,关上门,直接往左转,去厨房拿了个大盘子出来,走到餐桌处,将锡纸包裹着还充满热度的烧烤全部从塑料袋中掏出来,放在盘子上摆好,边动作边冲着主卧高喊,“小薇,出来撸串儿。” 第14章 撸串 主卧内,楚啸威洗完澡刚从卫生间出来。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背心,健硕的胸肌明显,露着两条粗壮的手臂,一条黑色运动短裤,长腿结实有力。抬手用毛巾擦头发时,胳膊上的肱二头肌像只破体而出的小老鼠。 刚打开卫生间的门,热气从里面恐慌逃出,隐隐约约间,楚啸威听到外面有人喊。 她回来了? 他回身,随手将擦头发的浅蓝色毛巾扔到洗手台的脸盆中。 刚才回家时,看到室内一片黑暗,心中有有些不适应,抬手看看腕表,8点10分了,她也不知道去哪儿,天黑了也不回家。 以前楚啸威还从没这种感觉,独居时从没考虑过谁,可是短短一周多的时间,他已经开始操心他人的晚归。 楚啸威刚搭上卧室门的把手,门便从外边被猛然推开。 “我进来了。” 由于门被推开的冲力比较大,楚啸威在意识到后,动作迅速的撤回身体和手,以防自己被门打到。 卢宋总是这样,通知一声就直接乱闯,丝毫不觉得会侵犯他的隐私。 不过今天,她显然也没想到楚啸威就在门后站着,一进门便吓了一跳,尤其他还穿着黑色的衣服,面无表情。 “呜” 卢宋的心激灵一下,手捂着胸口拍拍,看清楚脸上还带着沐浴后才有的光泽的男人,质问道,“我叫你干嘛不出声,吓我一跳” 楚啸威表示很无辜,“下次敲我门,等我同意再进就不会被吓着了” “你一个男人有什么隐私?下次我叫你,答应一声我也不会被吓着”卢宋瞥他一眼,转头就走,“出来吃饭。” 她总有她的理由,无论做什么事儿,这点儿楚啸威早就看出来了。 他也没跟她一般见识,跟着她摇曳的身姿,脚步不自觉的迈出卧室,可嘴上却说,“我吃过回来的” 卢宋走到餐桌前,随意问一句,“你们警局管饭?” “嗯,”楚啸威拉开一把椅子,坐在餐桌的一端,看了一眼面前摆着的满满的竹签。 卢宋才不管他吃没吃饭,也不管他现在的饥饱状态,反正都得听她的。 她直接从盘子上捡出两串鸡翅,递给他,“给,当夜宵吃” 被强塞了两串鸡翅,楚啸威抬头看向对面这个散着长发,画着精致妆容,可白皙的脸庞上有两道孜然印儿的女人,她站在那里摆弄着烧烤,随着动作,白色带红波点的紧身连衣裙也跟着晃动。 她的身材很好,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整体比例突出了女性身材的美感。 楚啸威匆匆一眼,便避开。 轻咳一声,状似无意的问,“今天找工作去了?” 卢宋顺手把塑料袋中的两瓶可乐抽出来,一瓶全新的递给他,一个喝剩一半的放在自己面前,撒谎道,“没有,相亲去了!” “” 楚啸威拧可乐瓶盖的手滑了一下,眉宇不自觉的皱起。 又去了? 还没喝可乐呢,心里就像被人滴了两滴柠檬汁一样,酸酸的。 陈厅长和卢军长不是很相中他吗? 陈厅长还说卢军长好不容易才说动卢宋去跟他相亲的 可这资源够丰富的呀? 才多久就又相上了?而且还是卢宋自愿去的? 之前,楚啸威还自作多情的想过,也许过阵子陈厅长见到他还得再提这事儿,到时候他该怎么回答?是说正联系着?还是觉得不合适? 可他还没想明白,就又给她介绍新资源了? 面前的烧烤颜色诱人,楚啸威手里的鸡翅也香味儿扑鼻,可他却毫无食欲。 他慢慢的将手中的可乐瓶子旋开,眼神飘向对面又吃又喝,丝毫不在乎形象的女人,不经意的问,“也是你爸给介绍的?” 卢宋牙齿还在鸡翅骨头上啃着,闻言,抬起头,先弯了下唇,然后直白说,“怎么?你自己看不上的人,一听说又有人给介绍了,心里酸了?” “哼” 她还挺会推卸责任的,明明她也没看上他! 楚啸威冷沉的跟她对视上,在心里否认着她的话。 卢宋又说,“我爸不管我了,我老师给介绍的” 楚啸威眉宇舒展了点儿,举起可乐喝了一口,又问,“你不是不愿意相亲?” 卢宋说,“是不愿意,所以人家问我要联系方式,我直接就说不给” “” 楚啸威挑挑眉,拿起手中的鸡翅,啃了一口,语重心长的劝着,“说话也别太直接,容易伤人” 卢宋说,“这点儿承受能力没有,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楚啸威无意识的笑了一下。 接着,又装模作样的训诫道,“你年龄也不小了,确实该找个男朋友,如果合适,也可以试着接触” 卢宋闻言,直接打断他,问的突然,“你妹多大了?” “25。” 卢宋拿起可乐瓶,碰了一下他面前的可乐瓶,跟他干上一杯,安慰式的语气说,“又当爹又当妈的,不容易?” “还好,”楚啸威难得的在她面前说自己的家事儿,“我父母不在的时候楚怡然已经很大了,而且她从小就独立,也懂事,从来不需要操心” 卢宋边啃边问,“她现在有男朋友了?” 楚啸威说,“孩子都两岁了” 卢宋原话奉还,“你妹都结婚了,你这么大岁数怎么不找个女朋友?遇见合适的,也可以试着接触啊!” “” 一句话,怼的楚啸威猝不及防。 觉得这女人就是一点儿亏都不吃。 而卢宋则毫不在意,注视着他,继续啃烧烤。 之后,俩人边吃边闲聊,只是刻意避开了大龄以及剩男剩女这样的敏感性话题,省得让自己尴尬。 过了一会儿,卢宋问他,“我想找个工作,你怎么看?” 楚啸威已经放开了,顺嘴问一句,“什么条件?” “”卢宋琢磨着,“离家近点儿,这么热的天走着去上班太累了” “”楚啸威一听,就大概了解了她对工作的态度。 卢宋继续,“还有,工作时间不能太长,影响睡眠就直接影响我的颜值。必须是双休日,周末我哪儿也不想去” 楚啸威笑了笑,问,“工资呢?” 卢宋瞥他,“越多越好,钱谁会嫌少?” 楚啸威说,“你的要求太高,我没法给你建议” “高吗?”卢宋不觉得。 想了想,她又说,“如果连这点儿要求都达不到,说明这个公司也不咋地” “” 楚啸威点着头,敷衍着附和。 是是是 人家都不咋地,就她自己能耐。 他问,“你想找哪儿方面的工作?” 卢宋就是比较迷茫啊,“还没想好?” “” 楚啸威彻底无语。 抬起眼皮看她,小女人该吃吃,该喝喝,似乎完全不把任何事情当成个事情。 乐天知命的状态其实也好。 想了想,他又问,“之前你不是当公务员,这工作就挺好,干嘛不做了?” 卢宋不屑,“我对混日子的工作没兴趣” 那她现在的条件不也是想混日子? 楚啸威心里知道,却没有直接打击她。 而是认真建议道,“你可以考虑清楚,看你到底喜欢哪方面擅长哪方面,然后朝着那个方向努力” 卢宋点点头,这个建议倒是跟她的思想不谋而合。 楚啸威已经吃过晚饭了,可跟卢宋边吃边聊又两个小时,最后,大几十串愣是被他俩消灭个精光。 卢宋瘫在椅子靠背上,摸摸异常凸起的小肚子,打个饱嗝,对对面喷云吐雾饭后一支烟的男人说,“一会儿加我微信,给我转500块钱?” “咳咳”楚啸威将烟呛在气管里,缓过来后,问,“为什么给你转钱?” “烤串儿不要钱啊?” 第15章 上门 本来气氛挺融洽,楚啸威没想到这女人会饭后算账。 一句话就让他黑了脸。 烤鱿鱼5块钱1串要了30串,烤面筋5五块钱2串要了15串,烤鸭肠5块钱2串要了10串,烤鸡翅10块钱1串要了15串,羊肉串5块钱1串要了30串,加起来一共513块,老板收她500块,还送了两瓶可乐。 她非常仔细,一点一点儿给楚啸威汇报了一下。 楚啸威真以为她这么好心,请自己吃的宵夜,没想到是自己请她吃的。 而且还是强买强卖,被强塞的那种。 “下次你应该事先打个电话问问我” 卢宋不满,“我想吃,为什么要问你?” 楚啸威说,“因为要我买单!” 卢宋理所当然说,“我没钱” 之后,她站起来,紧身的裙子肚子上撑起了一块儿,跟怀孕三个月的孕妇一样,说,“你收拾,我去洗漱。” 楚啸威有些抓狂。 很好很好! 一天不气他,这人就不是卢宋了。 什么没钱? 没钱当时人家怎么给她的烧烤? 分明就是不把他当外人,能坑的时候使劲儿坑。 不过,抓狂归抓狂,楚啸威也参与了夜宵趴,并且吃的还算高兴,因此还是大度的收拾了残局,并且在餐桌上给她放了500块钱。 翌日,卢宋坐在楚啸威的书房里,拿出好几张a4空白纸,从上至下,很认真的做了个思维导图。 想想她到底要从事哪个行业,哪个行业是自己喜欢并且力也所及,能赚钱还能体现自我价值的 分析一下行业的前景、利弊和能够用兴趣牵引自己长期做下去的动力值,并且能够快速见效,还能体面的让卢老爹高看一等的 可写写画画,所有的可能性基本上被她否完了。 之后,她又用手机下了个58同城和智联招聘,来回翻翻看看,分析一下现在的招聘市场和行业热门。 今天下起了小雨,外边的天气很凉爽。 到中午,卢宋没有再点外卖,而是打算出去吃,也顺便歇歇看了一上午手机的眼睛。 她没有打伞,以为比较近而且吃完饭就回来了,就淋着小雨去小区门口的黄焖鸡吃了份午饭。 可吃完后从口袋中掏手机付账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口袋里空空,除了手机再找不到其他物体。 卢宋的心立马虚了起来,将牛仔短裤的口袋翻了个底朝天,可除了手机依旧没有找到那个关于钥匙的东西。 怎么办? 她现在还穿着露肩膀的吊带背心和露着大腿的短裤,脚上登了一双拖鞋,一副非常随意的居家装。 外边还下着小雨,温度也不高。 她拿出手机,想给楚啸威打个电话,可将手机翻了一翻儿,也没有找到标注着楚啸威名字的电话号码! 此时,她才想到,原来他俩既没加微信,也没留电话。 没办法,卢宋只能先扫了码,付了饭馆的账,然后坐在门口的餐位上,隔着玻璃窗看外边的小雨淅淅。 想了片刻,她决定去楚啸威的警局找他。 黄焖鸡店的老板人比较好,看着卢宋迟迟不走,以为她没带伞,就借给了她一把伞。 于是,卢宋打着伞,慢慢悠悠的走在人行小道上。 路两旁的店铺开着,街上的行人不减,她默默的观察着人世间的众生百态。 风一吹,雨滴飘在手臂上,有些凉。 楚啸威的警局名称是她在新闻上看到的,还是因为上次那个行李箱女尸案。 然后上网百度了具体地址。 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楚啸威很忙,从之前让帅毛装了几个夜视摄像头之后,他们就开始不停地看监控排查,时间挤得满满当当。 不过,不得不说,看了这么多画面,还是有效果的。 他们排查到一个可疑男性,叫张彤,今年29岁,经常从垃圾堆处经过,每次经过,都要往垃圾堆处看两眼。 走路小心翼翼,眼神也鬼祟,一般都是晚上或者人少的时候出没,白天从没见过他。 楚啸威带着属下在垃圾堆附近的棚户区找到了张彤,带回警局询问。 之后得知他的父母长期在外打工,而他是以在家打游戏为生,邻居一般很少看到他过,因此没有任何人证。 楚啸威命人排查了他的游戏账号,显示最近三个月每天都有登陆,而且,固定17个小时的游戏时间,从早上8点一直到晚上12点,组队打游戏。 大量的游戏记录以及期间跟队员的聊天记录都证明了他并没有说谎。 所有盘查了一遍,并没查到可疑线索。 问他为什么看着垃圾堆时总有种胆颤心惊的神态,张彤说,得知那儿死人了,有些害怕,所以才多看两眼。 所以,一切事情,再次回到了原点。 昨天,本来楚啸威挺烦的,可是跟卢宋吃了烧烤聊了会儿天儿之后,繁燥的心理降低了很多。 今天下起小雨,人变得慵懒。 楚啸威处理完这几天发生的农民工跳楼维权的案子之后,就坐在办公室内,重新整理行李箱女尸案件。 他相信,一筹莫展的时候重新整理总能找到一些头绪。 当当当 胡盛敲门。 “进” 胡盛推门,手在门把手上,身子在外面,试探的问,“老大,你在忙?” 楚啸威皱紧的眉头松了些许,从档案上抬起头,问,“什么事儿?” 大胡汇报,“小陶又来了” 楚啸威闻言,本来黑沉的脸更黑了,“说我不在” 大胡心有些虚,“可小郁个老实孩子已经说你在了,她现在在会客室,我赶紧来通知一声” 楚啸威说,“就说我忙,让她走” 大胡得令。 离开前,自觉地把楚啸威的门反锁,给他一片安静的净土。 接着去往会客厅复命。 陶志媛,今年29岁,京都市三环畅里区交通厅的一名小警员。 由于长得好,性格好,是个鼎鼎有名的小警花。 来过刑警队好几次,陈小郁和帅毛对她颇具好感,都快被她收买了。 当然,他们几个都是不知情的人。 以为陶志媛长相漂亮,跟楚啸威相貌般配,对楚啸威有意思又主动,算是女中豪杰,再加之陶志媛善于交际,因此,小郁和帅毛总会无意中帮她开绿灯,撮合她和老大。 可大胡是亲眼见过楚啸威拒绝并叱喝陶志媛的,因此,心里知道她没戏。 他从楚啸威的办公室出来,不急不缓的回办公室喝个茶,再去他们队里唯一的女孩子李安旁边逗逗她,然后才起身去了会客室。 推开门,他笑容满面,熟络的说,“小陶儿,等急了?” 陶志媛穿着警服依旧坐着,看着大胡,也露出一对小梨涡,柔和的回,“没有,胡哥” “老大在办公室里整理案件呢,我刚去叫他,他说正忙着” 陶志媛并没有生气,说到楚啸威,眼里有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着说,“理解的,他的工作责任比较大,我等他一会儿” 大胡说,“那估计有的等了!你也知道老大那个人,一件事想不通,恨不得不吃不喝钻里头,要不然你先回去,改天再来?” 陶志媛说,“没关系,我倒班,今天下午和明天休息,我等着他” 那决心和态度,好像见不到楚啸威誓不罢休一样。 大胡不比楚啸威那人决绝,对待女孩子也做不到不留情面。 因此,听陶志媛的决心,他决定再让她等会儿,一会儿再来,到时候再劝一下看行不行 他走后,陶志媛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抿抿唇,叹口气,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水。 之前她听她舅说楚啸威去相亲了,于是给他打电话。 可打电话他不接,发短信他不回。 后来,她偶然在小视频头条上看到一个相亲打架的小视频,感觉上面的男人很像楚啸威,就亲自来找他。 可刚好碰到楚啸威出警,也没有见到他的面儿。 所以这次,正好赶上她休息,非得见到不可 第21章 告状 俩人之间的距离就像弹簧,和谐时会靠近,背道而驰时越拉越远。 稍不留神,就两败俱伤。 卢宋眼睛微眯,身上的刺再次长了出来,注视着他,不下于任何一个陌生的危险人物。 她自己一身怒气,自然也感觉到了楚啸威的怒气,比第一次见面时,比她赖到他家时更甚。 可惜,她不怯。 在她的眼里,她生气可以,他没有资格生气。 她发脾气可以,他没有资格发脾气。 在此天底下,除了卢老爹,她还真的没怕任何人过。敢跟她横,那只会被收拾的更惨。 她没再跟他吵,像看陌生人一样看他片刻,然后擦拉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子。 在楚啸威看着她的背影,以为她真的气的不吃饭回房间的时候,只见她直接走到客厅,平静的捞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叮叮叮点击着。 接着一只手掐在腰上,一只手将手机举在耳边,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白蓝相间的手机壳上清晰的写着两行字,“我的原则只有三个字----看心情。” 看来此时她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只见她手掐在腰后,脑袋抬着,下巴快扬到了天上,整个侧影在温馨的客厅内不停的向外散发怒气。 楚啸威眉头皱的厉害,也不知道她跟谁打电话,烟一口接一口的抽着,低头看了一眼电磁炉上那红红的诱人食欲的火锅汤底,不明白她到底作什么? 她想吃火锅,好好的吃不好吗?非得这么别扭。 可别说,此时卢宋还就是这么别扭。 耳边滴滴的声音一直在响 卢宋耐心的等待着。 直到电话那头接通了,“喂,小宝儿” 卢宋听到里面传来的柔和的女人声,深呼吸,瞬间就换上一张职业假笑的脸,用自己最甜美的声音说一句,“蒋阿姨,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陈叔在吗?我找陈叔有点事儿” 开门见山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佯装的乖巧声音,瞬间就吸引了在餐厅抽烟的楚啸威。 他坐直身子,凝眉看向客厅里的女人,只见她又说,“好,我等着。” 听那意思是里面的人去叫陈叔了。 她口里的陈叔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楚啸威眼睛逐渐冷峻,在不远处凝视着她,好像死亡之眼一样,死盯着她不放。 她想干什么,不会是告状? 就在他心里已经确定却还在假装猜测陈叔不是他俩共同认识的时候,只听卢宋再次笑着开口,“陈叔,你睡了?我想跟你聊聊楚啸威那个王八” 蛋字还没说出口,餐桌上坐着的楚啸威便猛然站起,以180迈的速度急吼吼的冲到客厅,一把就拽过她的手机按下结束键,装进了自己的裤子前袋里。 压根就没给她聊的机会。 卢宋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吓了一大跳,瞪着他问,“你抢我手机干什么?” 妈的这货还是个警察呢,跟流氓还差不多。 “你想跟陈厅长说什么,”楚啸威眼神阴冷,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矮个子女人质问道,“楚啸威那个王八蛋怎么了,说给我听听?” 卢宋毫不示弱,向他摊开手,“跟你说不着,把手机还给我” 这时候,裤袋里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好像是那边的陈厅长察觉到什么,主动打来询问的。 “i''alittleedtocallgoutsideyourna” 楚啸威没有管一直飘扬的铃声,也没有管电话那头的陈厅长是个什么心情,只在音乐的背景下,质问道,“我是当事人,怎么就说不着” 卢宋心里恨恨的,一伸手就打他肩膀,“你个王八蛋,水性杨花还敢抢我手机” 楚啸威被她打了几下,猛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直截了当的说,“陶志媛那是他妈十年前的事儿,老子哪儿水性杨花了?” 卢宋才不管,猛然甩手,“爱她妈几年前几年前,跟我有个屁关系,把手机还给我” 手机铃声一直在俩人之间盘旋,手机也一直楚啸威的口袋里震动,可俩人都在纠结着‘水性杨花’,谁也没有接听 有些事儿卢宋想问却不直接问而是选择闹事,你解释她不听又好像漠不关心。 这种特别的赌气方式让楚啸威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太他妈各色了。 不明白今晚她究竟想干什么,又究竟该如何收场。 他怒视着卢宋,质问道,“你说你究竟在气什么,啊?怎么就那么看我不顺眼呢?” “关你什么事儿?” 卢宋也怒视着他,狠狠的,恨不得一口一口嚼吃了他。 freeloop的铃声依旧在响,她看着面前黑沉着脸的男人,心里有些感伤。 她直接往楚啸威的短裤口袋里伸手,“把手机还给我” 那头陈厅长的电话随着铃声的结束逐渐消停了下来。 可他俩人之间的战争却还在继续 楚啸威急忙拽住她的手,不让她的小手进入他的口袋里摸出手机,“给你干嘛,让你打电话告状?” 夏季的衣物单薄,西服样式的短裤没有系腰带,挂在腰口刚刚好。 可是卢宋直接往里伸,楚啸威往外拉她的手,一来一回间,短裤便因为俩个人的纠缠被拽的往下掉。 卢宋两只手一块去抢,怒斥着,“这是我的手机。” 小手微微汗湿,跟两只小泥鳅一样,从楚啸威的大手里逃脱就要往裤袋里钻。 楚啸威防得住这个防不住那个,一时被她钻了空子,拽住了手机。 他急忙再次攥住她的手,低斥道,“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手随便往男人口袋里伸,一会儿摸到不该摸的,别又说我占你便宜” 卢宋猛然抬眼,听懂了他的话,瞬时就红了脸。 闻言,手急忙从裤袋里撤出来,之后就使劲儿拍打他。 边打边说,“耍流氓,又他妈跟我耍流氓,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对女人耍流氓” 楚啸威脸上,身上被招呼了好几巴掌,腿上也挨了几脚。 实在受不了了,左手猛然握住她打人的小手,右手直接拉过她的身体贴紧自己,禁锢住,不让她乱动,看着她的眼睛,低喝道,“卢宋,再他妈不消停,老子活劈了你” 突然之间的气势震天动地,再加上卢宋的身体猛然被他拉近,紧贴到他厚实的胸膛上,吓了一跳。 手被他握在手心里,腰被他紧紧搂住,跟跳恰恰舞似的,姿势暧昧。 她想撤开一点儿,无奈腰上的大手太过用力,根本没机会。 她沉默了。 仰头看着他冷鸷的眼神,默默调整着呼吸。 虽然客厅里开着空调,可俩人这样打架以及紧紧贴着,身上还是出了一层细汗,“怎么?你还想杀人灭口?” “杀你干嘛?”楚啸威黑沉着脸看着近在迟尺的小脸,吓唬她,“别忘了老子是个男人,你再他妈不消停,老子今晚就睡了你!” 第22章 怂包 “你” 卢宋想不到楚啸威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他妈是一个警察,一个男人该说的话? “你敢,”卢宋低吼道,“你敢乱来,我明天就去市政府门口告你” “你去告啊,看有人信没有?”楚啸威看着她眼神的闪烁,唇角勾起,欣赏着她眼中的害怕说,“咱俩是正式相亲认识的,你爸妈和陈厅长都是证人。你主动离开家,住进我这里,楼道和电梯里的监控可以作证我没有强迫禁锢你。这些天你在小区里进进出出,楼下的保安,周边的邻居可都看见了,你去我单位找我,我同事也看到了,你还跟我一起逛街,逛超市,所有证据加起来,人家只会以为你是喜欢我,所以来跟我同居。在别人眼里咱俩是男女朋友,睡在一起很正常。你要告我,他们只会以为你是在耍性子” “” 看看这张挺正派的脸,居然会说这种话。 呵 还真是不可貌相,人心难测。 颠倒黑白真是玩的溜啊! 是,他说的都是客观事实。 她主动住进来的,跟他同进同出,还是相亲认识的,这些天又这么亲密,任谁都会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睡在一起很正常。 可他不知道只要违背妇女意志,强行与妇女发生性关系的行为就会被认定为侵犯吗? 卢宋看着他眼睛里的恐吓,怒极而笑,所幸豁出去了,“成啊,睡!谁他妈今晚不睡谁王八蛋” “你还” 楚啸威也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大胆,居然敢答应。 他注视着这张小辣椒一样的嘴,只听她又说,“不过,你可想好,今晚你要敢睡我,明儿一早我就找陈厅长做主扯结婚证。你敢吗?我让你下半辈子栽我手里” “” 楚啸威沉出一口气,张了张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从这女人住进来就知道她是个滚刀肉,可他真没见过有哪家千金能这么各色的。 不像个大家闺秀也就罢了,还野,能通天遁地那种野。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卢军长就不怕她有危险把她赶家门了,这女人,从来都只有她给别人制造危险的份儿。 他垂眸看着近在咫尺,仰着脸儿绝不后退的小人儿,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明知道他是吓唬她的,可人家不怕呀! 你说能怎么办? 难不成真睡了她,明天跟她扯证? 俩人就这么硬碰硬的对视着。 片刻后,凭借着好男不跟女斗的正气,楚啸威先松了股劲儿,最后问,“你说,你今晚到底想干什么?” 卢宋闻言,勾起了唇角。 孬种,没胆了? 她仰着脑袋,侵略性十足的看着他,魅惑一笑,故意道,“你不是要睡了我吗?怎么?没种儿了?” “我是个警察,”楚啸威尽量平静,阐述道,“违法乱纪的事儿老子不干” 卢宋闻言,直接笑出了声,瞥他一眼,骂道,“切怂包,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 楚啸威看着这张嘲讽的小脸儿,真想给她来上两巴掌,教教她怎么做人。 可别说,别管是不是嘲讽,带点儿笑的脸儿,比之前好看。 卢宋又说,“还抱我干什么?软和是不是?” 楚啸威闻言,才想起来,俩人现在还是个肉贴肉的状态。 他不急不忙的放开她,脖子上的汗珠往下滴,说,“你能好好说话不?” “不能,”卢宋拉了拉身上被他弄皱的t恤,看着他一脸不甘又发不出来的死样儿。 突然上前一步,装模做样的拉了拉他上身的t恤,佯装亲密的给他整理着装。 在楚啸威莫名其妙的眼神下,她扬起脑袋,伸出右手,再次拂着他的左脸颊轻轻的揩了揩上面黝黑但细腻的皮肤,笑着道,“小伙子,以后有些话别乱说,我要当真你就倒霉了” “” 那蛊惑的小眼神儿带着一种魔力,好像一个黑色的飓风漩涡,要将人吸进去。 楚啸威盯着她瞳孔中的那个漩涡片刻,居然一时没了动作。 直到近在咫尺的小人儿转身,身边的热气逐渐散去,她已经坐在餐厅的座椅上喊他过去,他才回神儿。 妈的,又被调戏了。 堂堂一个大男人,老是被她调戏,真是丢人。 之后,俩人经过了一场闹剧,一场火锅吃的窝窝囊囊,心里憋气。 当然,是楚啸威窝囊。 卢宋还是很享受。 本来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脾气发泄完,浑身也就舒畅了。 自己想吃火锅,有人给弄材料,还有人陪着吃,其乐融融。 没吃一会儿,陈厅长似乎和宋萍通了气,俩人的电话同时打了进来。 因为之前电话里‘楚啸威王八’那几个词,俩个人甚至是两家人来了解情况的。 这会儿跟没事人一样的卢宋提前将口供告知楚啸威,然后说着笑着,三言两语就糊弄了自己老妈。 可陈厅长跟楚啸威了解完卢宋的事儿,并没放过他,还主动的给他来了一场富有激情的思想教育,激发一下大龄剩男的惆怅。 一顿火锅,在楚啸威被迫接受教育中,从头到尾,整整四十多分钟。 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白天小雨淅淅,连绵不断。 夜晚电闪雷鸣,大雨如泼。 凌晨一点,楚啸威还没有睡意。 他的脑袋里没有再把行李箱女尸搬出来,今晚出现的,是卢宋温柔的揩他脸颊的画面。 从第一次见到她,那张清纯绝色的小脸儿就没一会儿消停,像个武林高手一样上蹿下跳,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一部武打电影,只要闭上眼睛,就会不停的闪现。 抬手将肩膀伤口上的冰袋拿起来,放在脑门上,想让思维冷却一下。可楚啸威一闭眼,那句‘你敢吗?我让你下半辈子栽我手里’就从脑海中,钻入了耳朵里。 在黑暗中,楚啸威猛然睁开了眼,拿掉脑门上的冰袋,侧身打开床头灯的罩灯 就在按下开关那一刻,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了起来。 他猛然翻身,第一时间接起,“喂” “老大,张彤死在家里了” 楚啸威的脸立刻严肃起来,交代一句马上到,便迅速的套起衣服,出门。 谁知,一出卧室,才发现,没睡的不单有自己,还有那个脑袋里一直出现的女人。 此时,黑暗中只有餐厅开了一盏灯,卢宋穿着吊带睡裙坐在餐桌前,桌子上摆着一大桶草莓冰淇淋,拿着一只大勺子,坐相豪迈,吃的正爽。 看到楚啸威从卧室出来,先吓了一跳,等看清他身上的装束以及严肃的神态,立刻站起来,问,“你要出门?” “嗯,”楚啸威应了一声,直接往门口走。 卢宋从餐厅出来,追问,“有案子了?” “对,早点睡。” 楚啸威穿上鞋就直接打开了门,没有看屋内的人。 可当他来到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的时候,电梯里的一个人快速的跑了过来。 楚啸威看清她身上的白色t恤牛仔裤和白球鞋,皱着眉头问,“你跑下来干什么?” 第23章 等待 卢宋微微气喘,直接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跟你一块” “回家去,”楚啸威站在车门外没有动,看着副驾的人,严肃说,“我是去工作” 又不是去玩儿。 平时忍让着她也就算了,工作的时候并非儿戏。 卢宋看他不同寻常的神情,也没有了吊儿郎当,认真的看着他,说,“我也没有玩儿,你放心我会好好儿跟着你,保证听话,保证不给你添乱” 这是她第一次使用‘保证’这样的字眼,一连两个,表达她的决心很高。 “” 她的脸上有着前所未见的认真,楚啸威判断出她并非玩笑。 他得赶紧赶往现场,没有时间再去说服她,只能快速上车,打火儿,滑出车位。 之后,他边开车边吩咐,“一会儿你待在车上,不准下去。” 车辆缓缓驶出车库。 卢宋没有同意,看着前方车库的橘黄色倒车镜,说,“我想跟你一块儿进案发现场” “不行。” 楚啸威自然不会同意。 三更半夜,外边下着瓢泼大雨,凶案现场在棚户区,里面血刺呼啦的还有尸首,别说她是一个普通女孩子,就算她是警员,他也是不会允许的。 楚啸威劝着,“卢宋,平常闹就算了,现在不是闹的时候。凶案第一现场,里面有很多线索不能被破坏,任何非警力都不能靠近,你要去就在车上等我,不听话就现在下车” “” 车辆开出小区,乌压压的雨幕瞬间就顷袭了车辆,卢宋看着顺着车窗不停往下流淌的小河,心里想反驳,可是想起刚才她自己才说过的话,以及他说的事实。 于是,乖乖顺从,“好,我在车里等你。” “” 第一次这么顺利的说通,让楚啸威侧头看她一眼。 之前哪次不顶两嘴,今天是怎么了? 这时候的她,跟之前和他打架的时候不同,眼神端正,态度正经,好像换了一个人,一下子就变的特懂事。 西郊的棚户区不算太远,楚啸威一路开快车,在没有红绿灯的情况下30分钟就到达了现场。 车停到一群警车的旁边,他交代卢宋,反锁车门,不许下车,不许凑热闹。 卢宋一一都应下了,听话的好像一只从小养在家里的狗狗。 楚啸威把车钥匙丢给她,自己冒雨前往了棚户区的最深处。 此时的棚户区,家家都灯光明亮,似乎都听说了凶案。 有的人站在家里的窗户口听墙根儿,有的人把电视调大声音来驱赶雨声以及心理的恐惧声,还有的人,打着伞前往棚户区深处去凑热闹。 张彤家在棚户区的最里面,房与房之间只有一条两米宽的小道儿。 此时经过一天一夜的大雨,还有众人的踩踏,门口的土路已经泥泞不堪。 警察在方圆五米的地方进行把守,拦住了看热闹的人群,禁止出入。 楚啸威到达后,直接带上警徽,冒雨进入现场。 今晚大胡值班,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给楚啸威打了电话。 看到楚啸威进来,大胡第一时间走上前汇报,“老大,张彤被人肢解扔进下水道了。” 楚啸威问,“怎么发现的?” 大胡指着从卫生间内溢出的雨水掺加血水,说,“这片的下水道堵了,傍晚那会儿邻居整修,排查到他家,怎么敲门都不开,透过窗口看到屋内有血水” 楚啸威带上白手套,直接往厕所走去,问“法医到了吗?” 大胡跟随,急忙答,“刚来,也在打捞尸块儿” 外边漆黑一片,透过车窗,偶尔能够看到一闪一闪的光亮,不过也被车窗上的雨水变得模糊。 黑暗,大雨,贫穷的棚户区,泥泞的老路,以及案发现场,一切都渲染的像电视剧里面才有的画面。 卢宋独自坐在车里,心里虽然一直蠢蠢欲动,想去打听打听,或者看能不能发现线索,却也没有违背诺言,乖乖的待在车里,等待案子的消息。 她隐隐能听到外边传来的警笛声,也能听到嘈杂的人声,还能听到模糊的吵闹声,但内容已经被路虎的高质量隔音功能给阻隔了。 抬手抹掉车窗上的哈气,透过车窗,看向雨雾下的那片光亮,隐隐能够看到大量的警察穿着雨衣在大雨里执行任务。 卢宋侧着身子,下巴直接支在了车门上。 此时,想到楚啸威,她居然感到一丝后悔,早知道今晚不跟他闹了。 因为他除了是个普通的男人之外,身份还是一名警察,无论任何时候,都是以人民的生命安全为己任。 大半夜,无论刮风下雨都得出警,晚上跟他闹那一会儿,浪费了他的精力,他应该早点休息,保持体力的。 她一直看着窗外,静静的等着。 虽然心里急切的想要去案发现场凑个热闹,或者从附近的嘴里了解一下,可是只要一想到目前的环境,她还是压制了内心的冲动。 不过,她也并没有趁着这段时间休息,此时已经进入后半夜,她还没有任何睡意。 支着下巴等着雨势渐渐变小,等着天空渐渐变亮。 卢宋遵守诺言,就算天已亮,雨已小,她也一直呆在车里,没有下去。 直到将近九点,天空已经大亮,雨势也渐渐停歇,楚啸威从棚户区走出来。 卢宋透过玻璃车窗远远的看着他,只见他没像其他警察一样穿着雨衣,脑袋上的板寸湿着,黑色的t恤和短裤也已经湿透,t恤下摆有被他自己拧过水的皱痕。 一整夜的时间,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此时应该是潮湿的。 他沉着脸,走到车边,从车外拉出门拉不开,摸摸口袋,什么也没有,估计以为车钥匙掉哪儿了。 这时。 啾啾两声,门锁自动打开。 窗外站着的楚啸威先愣了一下,随后看向暗色车窗,打开车门,才看到了自己副驾上的她。 “傻了?” “还没回家?” 两人异口同声。 卢宋怀疑这人是不是忙失忆了,说,“不是你让我呆车里,不让下车,不让凑热闹吗?” 楚啸威诧异,“这么听话?” 坐上副驾,看了一眼小脸儿有些憔悴的女人,打火,开车。 真的,认识以来头一次,把他的话都听进去了,而且认真贯彻执行。 卢宋第一时间发问,“发生凶杀案了?有线索吗?” 楚啸威点点头,脸色有些憔悴,但眼神依旧清明肃穆,简单说了四个字,“正在排查” “怎么死?” 楚啸威说,“分尸,被塞进下水道里了。” 又是分尸案? 卢宋琢磨了字眼,急忙又问一句,“跟行李箱女尸案有没有关系?” 楚啸威没有想到她脑子挺灵光,立刻就联想到了,点点头,也没瞒她,“可能有。” 张彤的死亡时间有待考察,他们连夜打捞了所有尸块儿,调查了棚户区附近的监控,还有对每家每户进行走访询问,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事儿或者可疑的人。 因为之前对张彤调查的时候,邻居就说过,张彤这个人神出鬼没经常独自一人,而且白天基本不出门,他们也不常见到,没有关注,因此,张彤具体死亡几天了这个不好推断。 楚啸威将这块棚户区进行封锁之后,带着几名报案的邻居回警局,进行进一步了解情况。 见她没吭声,他侧头看她,问,“害怕了?” 他一直在案发现场捞尸,身上难免粘上一些难为的气味儿,他自己都闻到了,她也不知闻到没有? 卢宋眼神依旧沉着,反问,“怕什么?尸体?血?这有什么好怕的,人死如灯灭,都是尘土了。” 楚啸威勾了下唇,“你倒是想的开。” 现在很少有女人像她这么大胆了。 卢宋一脸深沉,说,“我在想,究竟多大仇,多大怨,才能把人杀了还分尸塞进下水道里,塞进皮箱里,任由尸身腐烂” 楚啸威很平静,看着前方的路说,“当人拿起武器去害别人性命的那一刻,就没有理智可言,所以就算没有仇怨,也会那么做” “可能,”卢宋说,“人一旦失去理智,就跟禽兽没有分别。” 第24章 再见 楚啸威侧头看卢宋一眼。 她看着前方,眼神偏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啸威又吩咐道,“一会儿回警局,你打车先回去。” 卢宋侧头看他,认真提议,“我想留下,我分析能力挺强的,说不准能帮上你的忙” 楚啸威侧头回视,可能一夜没睡,女人眼睛里的红血丝严重,眼睛下部的阴影也严重。 他说,“回去好好睡一觉,这是大案,有的查了” 卢宋的视线固定在他的下巴上,才一夜的时间,他的下巴上已经冒出来黑色的小茬子,这是自从她见他来的头一次。 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提议被否决了也没再坚持,点点头说,“好,那你先查,等你想说了再跟我说” “” 这么听话懂事的卢宋,让楚啸威不适应。 正在行驶途中,他再次侧头看她一眼,确定她跟昨晚和他吵架的是同一个人。 卢宋注意到他的目光,问,“看什么,妥协太快了你不适应?” “” 楚啸威的眼神说明了一切,“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卢宋问,“你以为我只是个混不吝?” “” 楚啸威还没说话,她接着答,“是非面前,我拎的清” 这点儿,楚啸威倒欣赏。 他转过头,看向前方,称赞道,“这就对了” 卢宋看着他黑t恤上的阴影,问,“你不回去把湿衣服换了?” 而且他俩也没吃早饭。 楚啸威扶着方向盘继续开,说,“没事,办公室有” 之后,俩个一夜没睡的人,开着路虎,带着满身疲惫,再次来到警局。 楚啸威的车刚停下,卢宋打开副驾的门,恰巧停在他们旁边刚打开驾驶座车门的大胡跟她撞个正着。 抬头看到是她,大胡有些奇怪,他跟楚啸威同时出发,半路也没见他停车,卢宋是什么时候上车的? 楚啸威绕过车头,朝他们走来,大胡看着他的表情,自然的问,“表妹一直都在车上?” “嗯,”楚啸威没解释,不过却纠正了他的称呼,“她叫卢宋。” 大胡笑着跟卢宋点点头,说,“我知道,小卢儿嘛,上次见过。” 楚啸威没再计较,看了卢宋一眼,从口袋里抽出已经潮湿的皮甲,把里面不算太湿的钱抽出一张,连带着家门钥匙一起递给她,说,“吃点儿饭再打车回去。” 卢宋自然而然的接了过去,塞进口袋里,“去忙,我也走。” 大胡眼中含笑,看着俩人亲密的动作。 卢宋昨晚出来的急,除了手机啥也没带,也幸好这人是个细心的,注意到了。 要不然她回家再发现,还得再跑一趟。 之后,楚啸威和大胡先行离开停车场去往办公楼,卢宋慢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他们在前面交谈着什么。 她有兴趣,却不能不管不顾的妨碍他的事儿,只能先行离开。 停车场的门正对着办公楼,绕过一条小路可以通往南门,此时将近上午十点,由于突然发生的案子,办公楼的南门人来人往步履匆匆,都在执行着属于他们自己的职责。 卢宋顿足,站在一处树荫下,看着已经进入办公楼的楚啸威和大胡马不停蹄,心里有些触动。 生活嘛,就是这样,哪怕昨晚她和楚啸威闹得多厉害,哪怕昨晚的雨夜有个人失去了生命,可今天的太阳依旧升了起来,每个人都在忙碌,每个人也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自己的生活,并不会有谁因此而停顿。 抬头望望天空,大雨过后被洗刷的明亮净透,浅蓝浅蓝的煞是好看。天空太大了,大的好像可以包容天底下所有的事物,却不能因为某一个人的生命停止而停止了全部人的生命。 这就是生活,这也就是生命。 透视过他人的生活,卢宋也给自己的生活找回一点儿信心。 她再次望了一眼警察局的办公楼,沿着南侧门的小路往南侧门走去。 走到半路,一抬头,一辆红色的宝马迷你从南门开了进来。 卢宋起初还以为是来警局办事的人,可当车辆越行越近,她透过车窗看清了驾驶座的女人。 呦,够执着的呀,昨天没等到楚啸威,今天又来了。 没错,驾驶座上坐的,正是昨天在会客厅见过的小警花。 显然,卢宋发现她的同时,她也看到了卢宋。 她的车速越来越慢。 走到卢宋身边的时候,她直接停了下来。 降下车窗,手搭在方向盘上,从驾驶座看向卢宋,问,“你是来找啸威的?” 卢宋脚步未停,听见甜美的声音,手插入牛仔裤口袋,挺直脊梁,看着不远处的南门,说,“没看我要出去?” “唉等一下” 车里的人眼看着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五寸高跟鞋咔咔的特别响,一路绕过车尾,朝卢宋走来。 “你叫卢宋对?” “有什么指教?”卢宋停下脚步,抬眼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只见她今天穿了一件小碎花的法式连衣裙,齐肩的长发散在肩上,精致淡妆,明眸皓齿,跟昨天的警服相比,多了浓浓的小女人味道。 哼 死男人就喜欢这种类型啊? 真俗气。 陶智媛脸上带着笑容,看着眼前虽然穿着最普通的t恤牛仔,却有着不俗长相的女人,问,“指教不敢当,我就想问一下,你昨天见到啸威了吗?” 卢宋淡淡的说,“见到了,”又故意问,“你没见到?” 陶智媛轻皱了下眉,说,“没有。” 卢宋审视着她,问,“你找我就问这事?” 陶智媛试探道,“我听帅毛说,你是他表妹………” 卢宋打断她,“我们俩长的像吗?” “啊?”陶智媛被突然截住了话,也被截住了反应! “什么表哥表妹,也只有智商低的人才信!” 陶智媛看她留下一句侮辱的话就走,看着她的背影,怒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 “我从来就这么说话。” 卢宋回一句,没再搭理她。 她没有多余的闲功夫,不想与不相干的人浪费她的时间。 可她是没闲工夫,身后那女人,闲工夫却多! 咔咔咔咔,她三两步再次追上,站在她的卢宋身侧看着她问,“你不是他表妹,是谁?” 卢宋侧头,看着她眼里的趾高气扬,问,“查户口呢?带证件了吗?” 陶智媛看着她不耐烦的脸,眼神中略带不善,“你是他女朋友?” 第25章 主动 卢宋突然停住脚步,向后看,此时陶智媛的红色迷你宝马还停在道路上。 她没有回答男女朋友的话,而是一语双关说,“道德点儿,别挡了人家的道儿。” 车别挡了车的道儿,人别挡了人的道儿。 闻言,陶智媛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客气,低斥道,“你可真没礼貌,好好说句话能死啊” “能把你气死” 卢宋风轻云淡的撂一句,没再搭理她,径直出了南门。 不是要找楚啸威吗?还不赶紧去。 在她这儿磨磨唧唧干嘛! 之后,卢宋去警局斜对面吃了个卤面和米粥。 早餐午餐,能混上饭已然不易,想想,楚啸威那情况,可能连饭也混不上。 然后卢宋又走走路,消消食,逛到了鞋店门口。 这次她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的树前站了一会儿。 她是有些迷茫的,尤其是这样一个不讨好的年纪,而且之前在家里混了三年之后突然搬出来,从头开始的。 她已经没有了目标,也没有了年少轻狂的激情,只剩下了一颗想要奋发图强却不知该怎么发力的心。 看看街道上行走的人群,再看看按部就班的店铺,她在心里一点一点儿的琢磨着现实! 她该怎么用自己喜欢做的事赚钱呢?又该怎么让卢老爹高看她一眼呢? 是该先挣钱养活自己呢?还是该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继续堕落的生活呢? 生存和发展,在目前来看,产生了矛盾 虽然卢宋心里很清楚,卢老爹从来没有小看过她,可她脑袋里就是犯轴。 她就想堂堂正正的站在卢老爹面前,告诉他,看,你小闺女是值得你骄傲的。 虽然知道她的行为潜藏着赌气,幼稚,可她就想这么做。 其实,现在再说性格决定命运的话,虽然有些俗气,可卢宋这几年还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她时常想,虽然她有吃有喝,家里的经济条件也好,可从目前的现状来看,她的性格脾气确实是太拗,老是想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精神层面,却又没本事去追求,因此才造就将近三十,高不成低不就,生活、工作、感情都不如意的状态。 如果她的性格稍微柔和,如果她听从家里的安排,如果当初她勇敢的去追求,如果她不缺少破釜沉舟的勇气,那现在的结果会不会不同? 当然,这个如果,暂时没有答案。 卢宋在鞋店的门前树荫下站了一会儿,就直接打车回了家。 刚到小区楼下,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卢宋看了一眼陌生的电话号码,接了起来,“谁?” “卢宋?”那头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男声,他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 卢宋听的出来是那个斯文的医生,不耐的问一句,“你要干嘛?” 程勋听到她的语气中带了点儿厌恶,直白的问,“这么抵触吗?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大哥,”卢宋站在楼前的一片树荫下,一拎裤子,姿势舒服的蹲在旁边的花坛上,手机支在耳朵边,说,“叫你一声大哥不过分,你今年都多大了,还有青葱岁月小伙子身上的劲儿,挺难得的呀?” “你在说我莽撞?”程勋笑问,也幽默了一把,“就是年轻时候没碰到喜欢的,碰到了才要加把劲儿,要不然真的只有打光棍儿的份儿了!” 卢宋眉头有些皱起,折断打着自己肩膀上的小树枝,说,“你要知道,太主动了会让人觉得没魅力” 程勋笑着回答,“现在的社会已经逐渐被动化了,如果人人都等着别人主动却又轻视主动的人,那么大家都可以不用交友,不用社交,独自闷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了。那还怎么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又怎么会得到爱情呢?” 卢宋,“爱情?哼,爱情是什么你懂吗,就爱情” 程勋对于她的暴躁,始终不怒,笑着回,“就是不懂,才要找个喜欢的人一起研究呀?” 卢宋沉思片刻,突然问,“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你呢?” 程勋很自信,电话里的那头也始终是笑着的,“我相信她不会,她只是不愿意了解我,如果了解,就会喜欢!” “挺自信的呀?” “总比自卑强!” 宋再问,“要是被拒绝呢?这么大年纪不嫌丢人?” 程勋说,“面子哪有爱情重要!” “” 卢宋没再说话了。 脑袋里不知在思索什么,她低头,一群努力的小蚂蚁从她的白鞋边路过,背上驮了一个大大的米粒儿。 卢宋看了半晌后,很平静的说,“我不合适你,在我这儿是浪费时间,转移目标。”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是稍微识趣点儿的男人,才不会拿自己的骄傲与时间去赌。 可是电话那头的程勋却好像早已预料到了她的反应一样,风轻云淡的,“咱们可以先当朋友,合不合适没关系,喜不喜欢也没关系,能跟你当朋友我也很高兴” 卢宋反问,“可我凭什么浪费我的时间让你高兴?” 程勋说,“高兴是相互的,我快乐的同时你也不会闷闷不乐!” 卢宋觉得这个人挺神的,“你还能听出我闷闷不乐?” 程勋没再回答,停顿片刻,问,“能跟我共进午餐吗,咱俩慢慢聊?” 卢宋反问,“你很闲?” 不是说医生都很忙碌的,他怎么有时间现在给她打电话? 程勋说,“我歇班,本来昨天晚上就打算约你的,可你微信一直没通过,又怕冒然给你打电话不太好” 卢宋问,“现在打电话就不冒然了?” 程勋笑说,“白天的承受能力怎么说也比晚上强” 之后,卢宋没再说什么。 既然他想请自己吃饭,又这么有诚意,那就吃。 她对程勋这个人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不喜欢,却也不讨厌。 接触接触也不是不行。 卢宋没有再回家,甚至都没有换衣服。 直接坐在小区的凉亭里,等着程勋的到来。 她一夜没睡,却也没有睡意,只是精神状态不太好,看着树叶上折射的光芒,莫名的发呆。 半个小时后,程勋来到了卢宋的小区。 在凉亭里找到躺着用树叶盖着眼睛的女人。 程勋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居高临下的看着大咧咧躺着,丝毫不拘小节的女人,说,“怎么下楼这么早,可以等我打电话再下来” 卢宋听到声音,抬起手,将遮盖在眼睛上的绿叶拿开。 男子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裤,阳光打在他的白衬衫上,散发出光芒,好像天使一样。 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脸,却能看到那白白的牙齿,他应该是心情不错。 卢宋扶着凉亭的栏杆,艰难的坐起来,说,“我刚从外边回来就没上楼,不是刻意等你” 程勋看到她的面色有些憔悴,扎个单马尾的头发也因为躺着的关系有些凌乱,说,“你要不要上楼换个衣服” 卢宋直接抓住自己的白t恤下摆,看着干干静静的面料说,“我昨晚刚穿的。” 程勋问,“昨晚就出去了?” “嗯,”卢宋站起来,不想过多谈论,说“不是要吃饭么?去哪儿吃?” 说着就自顾自的走出了凉亭。 程勋跟着,走在她的身后,看着穿着最简单的t虚牛仔裤也能衬托出好身材的女人背影,善解人意的说,“你累吗?可以先休息一下” 卢宋没有转身,走在树荫底下,随便一句,“我要上楼,就不出去吃饭了。” 程勋的手插进口袋里,笑着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去你家,做给你吃。” 卢宋说,“我跟人合租,不方便。” “合租?”程勋愣了一下,说,“也可以请你室友一块儿,我不介意。” “可他介意。” 俩人一路聊着走到程勋停车的位置,拿了车,开出了小区。 卢宋跟他聊天,不会冷场。 她说一句,程勋总会想到接下句,莫名和谐。 因此,俩人吃完饭后,程勋又带着卢宋去京都北边,一个名叫月牙湖的地方逛了逛。 直到晚上7点半,天刚抹黑,才回来。 卢宋没让程勋进小区的门,下了车自己走回去。 到楼下时,她抬起脑袋望望,倒查第三层黑乎乎的一片,家里应该没有人。 想想,那人把钥匙给了自己,也没有给她打电话,当然是没有回家。 卢宋拿出手机,看看时间。 片刻后,她一转身就又往外走,离开了小区。 第29章 开业 经历了一个多礼拜的折腾后,卢宋的小店终于弄好了。 这几天,营业执照已经到手,要不是这里是老街区,店内很多电路都老化严重需要重新改造,会更快。 开业当天,卢宋请来了他们小区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组成的锣鼓队,在门前敲敲打打冲个喜气。 并且还告诉了她妈、二哥二嫂,每人得送她一个大花篮,带着小侄儿女一起来参加开业典礼。 卢宋家,大姐嫁到了国外不常回来,因此,离她最近的妈妈和二哥就成为了最疼她的人。 其实,卢老爹也很疼她,只是卢老爹是个脾气暴躁的硬汉,三句话不合就开始数落,吃顿饭,家里人会被他数落一遍,大家都怕他。 所以,家里有什么事儿他们一般私下里就办了,等到卢老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以后,也就不再说什么。 之前卢宋搬出来住的时候,宋萍和卢麒元没少给她打电话,电话安慰,见面抚慰,给钱出力,生怕她在外边吃苦受罪。 而卢宋心里虽然念着家人的好,却也没有太接受家人的钱。 她确实是个很奇怪的人,想要靠自己的实力变成一个值得家人骄傲的人,因此,怕跟家人联系太多,真被家人洗了脑再回去继续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公主日子。 为了骄傲两个字,她甘愿出来吃苦。 而就是这样一个从来没有吃过苦的人,带着出门前宋萍给的五万块钱,在外面生活了一个多月。 不但没有饿肚子,还在这个寸土寸金的京都市密城区开了个小店儿。 因此,别管里面卖的是什么,规模大小,装修怎么样,是不是上档次,能不能与上流社会的其他富二代相提并论,在宋萍心里都是骄傲的。 一大早,宋萍和卢麒元就出发,一人拉了一个名贵的花篮到达了密城区东新街道。 卢宋今天久违的打扮了一下,穿着她最漂亮的蓝色吊带紧身裙,画了个精致的淡妆,长直的头发散在脑后,蹬着五寸的水晶鱼嘴高跟鞋,漂亮的坐在店里等着。 宋萍和卢麒元同时到达,把车停在路边上。 别说,在锣鼓喧天的音乐声下,仰头看前方干净的白色店面,有种清雅,脱俗,小资的味道。 白色的墙体,中间是两扇透明的大玻璃,能够看到里面也是以白色为主体的。门头是用淡雅的粉和高贵的紫组合而成,四周的边框用绿叶一衬,简单又清新。 标牌上写着‘小宋家的占星会社’,再看周围的服饰,饭店,对比之下特别的不同。 卢宋在玻璃门旁边放了几盆小盆栽,在有质感的灰色大理石台面儿上,看着尤其舒服。 不过,她的店面好看是好看,就是整体感觉跟这条老街特别不搭,跟周围其他普通商户一比,有种大池塘里养龙鱼的感觉,简直就不是一个级别。 宋萍面联系笑容,看看门头,对站在自己右边的漂亮女儿说,“小宝儿,这占星会社是啥意思?” 卢宋抱着9个月的小侄儿女,看着忙活了将近两个礼拜的成品,脸上也有自豪之色。 还未回答宋萍的问题,就听站在宋萍右边的展菲说,“妈你不知道,这是目前年轻人最喜欢的行业,就是塔罗占卜,水晶球算卦那种,现在学生可喜欢了!是不是小宝儿?” 卢宋跟自己嫂子笑笑,“对,还是我嫂子见多识广。” 前面那条街走到头有个高中,卢宋来过好几趟,发现这条街上卖服饰的,饭店,小饰品、文具、零食之类的店面都是以做高中生生意为主。 她不想跟别人一样也做生活日常,所以,既然要做,那就做个有特色的! 卢麒元站在卢宋的身边,闻言,直接说,“咳,原来你喜欢这种,早跟二哥说呀,二哥早给你开了!” 卢宋侧头斜他一眼,伸手拍拍小侄女儿的背,没有说话。 宋萍却给他使眼色,帮卢宋说话,“咱小宝儿自己有能力” 卢麒元得令,转移话题道,“小宝儿,你什么时候学会塔罗占卜这东西的,我们都不知道。” “你们不知道的多了” 卢宋笑笑,没有具体告诉他们。 这有什么难的! 她在知乎上发了个贴,问怎么开塔罗店面,然后就有很多人支招。 之后又听从人们的建议,在天猫上找了一家星级较高、服务较好,品质有保证的塔罗批发商城,跟老板谈从他们那里进货,之后老板还送了一个教程,说一周之内就能学会。 卢宋在家里看了一会儿,发现塔罗牌居然跟她之前学的知识在某些地方是相通的,因此,对这个店就更有信心了。 几人说着,就一起登上了两节台阶,进入了店里。 店面内,一进门就能看到简约大气的背景墙,白色的墙面,用夜阑星空做的一个能发亮的logo字体,背景墙前面不远处放了一个白色的柜台,柜台前方摆放了一组白色的桌椅,桌子上铺着神秘的占星罗专用桌布,风格干净、独特。 原先掌柜留下的俩个立式展柜被卢宋重新刷了白色的新漆放在前方两侧,她又在家具店买了两架上档次的玻璃展柜放在门口两侧,柜台展架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塔罗牌、关于塔罗牌的书籍、水晶球、神秘的女巫魔法装饰挂毯、塔罗桌布、占星罗专用桌布等等,卢宋把他们码放的整整齐齐还标注上价格,从网上订购的装饰画挂在墙面上,经墙顶的射灯一照,多了一种别样的绚烂。 怎么说呢,店面整体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跟网上那种神秘莫测、装神弄鬼跟神经病一样吓人的氛围不同,反倒有一种暗雅脱俗的磁力,让人一进来就很自觉地会被吸引。 卢麒元抬头看看墙上挂的什么挂毯,塔罗桌布等,一脸无力欣赏的摇摇头,搞不懂现在年轻人怎么喜欢这个? 这些在他眼里,简直是吃饱了撑的,毫无建树的无意义物品。 不过,他没说出来打击卢宋的自信。 四周转转,他问,“这里面没有卫生间?” 卢宋拿出一个小水晶球的钥匙扣让小侄儿女玩,抬眸说一句,“拜托二哥,这是老街店面,怎么会有卫生间?” 宋萍和展菲坐在收银台前面的椅子上休息,听到卢麒元的话,宋萍才想起来,四处望望,问,“那小宝儿,你想上厕所了怎么办?” “对门公安局啊!”卢宋说,“我跟那里边的人很熟!” 第31章 三角 “撞着了?”楚啸威没想到会撞到她,第一时间握住她的手,稳定住后才捏住熟料袋的顶端,固定住不让烫着她,“你怎么过来了?” 卢宋低着头,视线一直都在汤和自己的裙子上,听到熟悉的低沉的男声,抬起脑袋。 可,看到对面的一群人,她的眉心就卷了起来。 因为撞她的不仅有楚啸威,还有他的同事,更让她想不到的是,那个女人也在其中,而且就站在楚啸威的身边。 楚啸威问话,卢宋的视线却在陶智媛身上,这样的情形让在场的其他人眼神复杂起来。 前两年才冒出陶智媛这个人,这期间她也不太经常来找楚啸威。 可是最近一个多月,来的次数却频繁了。 本来大家伙听陶智媛说过一些她是楚啸威的大学学妹的事儿,也有心撮合。 可观察几次,都能看出楚啸威对她真没意思,因此,撮合的心也渐渐淡了。 后来,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卢宋,也来找楚啸威。 次数虽然不多,可是从楚啸威对她的态度,却博得了大家伙对她的好感。 如今,在他们几个的心里,是比较看好卢宋跟楚啸威的。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今天,陶智媛突然就调了过来。 因此,此时聚齐了三角的场面让众人不免唏嘘,以后老大这日子可咋过? 大胡偷偷的用胳膊肘撞撞跟他并排走的帅毛,使使眼神,好像在说,‘老大这艳福真不浅!’ 帅毛却撇撇嘴,‘为啥老大身边俩,我身边一个没有!’ 大胡最怕空气安静,可偏偏此时的空气却特别安静。 他笑着打圆场,说,“小卢儿,听说今天你的店开张,咱们正要去吃饭呢,你跟老大一块儿来呗!” 帅毛紧接着说,“对呀,今天正好也是陶姐转队第一天,大家一块儿庆祝庆祝。” 大胡趁人不注意猛然又撞他一下,警告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不对。 卢宋的眼神还在陶智媛身上,听到‘转队’一词,慢慢悠悠的把脑袋转移到了身边从她手上把汤接过去的男人身上。 跟他对视上,微微一笑,问,“你们正准备去庆祝?” 她的笑里有讥讽,眼神里有质问,看的楚啸威脖子和耳朵上一疼! 他在心里想,如果这次她再咬他,他就不客气了。 他不动声色,答一句,“他们去,我有事” 闻言,卢宋没再问,把脑袋转过去,没有再看陶智媛,而是看着大家,浅浅的勾着唇,“那你们去,我吃过了。” 众人一看卢宋和楚啸威手里提的外卖盒,心里都明白啥意思。 自然,他们也是不愿意三角关系聚集到一个台面上的。 大胡笑着说,“那咱们走,晚上下班可以再去小卢儿的店里看看。” 陈小郁撺掇着李安,让她去拉着陶智媛,都是女孩子,好说话一点儿。 可惜李安是高冷的女孩子,她本来就不喜欢陶智媛,因此才不会拉着她。 她直接甩开陈小郁的手,白他一眼,自顾自的往前走,跟谁也没有说话。 陈小郁见状,抬手扶了扶眼镜,笑着也迈开了步子,“那走,我那会儿就饿了,赶紧吃,下午还有事呢。” 陶智媛看着楚啸威不动生色的接过卢宋手里的汤盒,又看着他一直都在她脸上的视线,心里不是滋味儿。 之前她就问过卢宋是不是楚啸威的女朋友,因为她有直觉,俩人关系不简单。 后来问帅毛,帅毛又说应该不是。 可如今一看,她呵呵了。 不过,也幸好她去求舅舅调过来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就不信楚啸威能那么狠心。 陶智媛压制住内心不爽的情绪,笑着对卢宋说,“今天中午我请客,大家一块儿来呗!我刚调过来,有很多做的不懂的地方还请见谅。” 卢宋知道她是故意对她说的,而且从她不时飘向楚啸威的眼神中也看的出,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她保持着距离的浅笑一下,重复道,“我吃过饭了!” 之后,又故意侧身把另一只手上拎的塑料袋塞给楚啸威,酷酷的说了句,“这是路上捡的,我妈让我交给警察叔叔!” 说完,转身就走,五寸的高跟鞋咔咔咔,摇曳着慢慢下楼梯的背影又不让人觉得她是在生气。 众人见状,有些傻眼。 他们跟卢宋接触个几次,是个什么脾气大概能了解,因此,他们觉得老大应该是完了。 大胡给楚啸威使使眼色,示意楚啸威赶紧去追。 他是里面唯一知道陶智媛底细的人,因此,之前就不同意她再回头找楚啸威,自从卢宋出现后,他就更不赞成了。 两个女人,他自然站卢宋。 可楚啸威明明看到了,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手拎两个袋子食物,平静的对属下说,“你们去吃饭!不许喝酒,早点儿回来!” 陶智媛看了一眼他手上一直拎的东西,再次问一句,“你真的不跟我们去?” 楚啸威一眼都没有看她,而是对大胡说,“你结账,回来找我报。” 不是心疼用陶智媛的钱,是不想沾她分毫。 大胡跟了楚啸威这么久自然知道他的风格,身为老大哥也是最拥戴他的人,自然会给楚啸威解围。 他领着其他人,强哄着陶智媛一起走了。 离开时,还偷偷奉劝楚啸威,‘去看看,好好哄。’ 当然,不用他说,楚啸威心里也有数。 等他们离开后,楚啸威完封不动的拎着卢宋带来的餐盒,又拎回去。 出了警局,一抬眼就看到了对面特立独行的店面。 门店的两侧摆放着四个大的直立花篮,门前的楼梯上铺着一条一米多长的红地毯,看着喜气洋洋。 即新又特别的门店在跟她一排的其他店面中,最为突出,最为显眼。 白色的干净,加紫粉的高贵,像极了今天特意收拾打扮的她。 之前卢宋跟他发短信说过她想开个占星社,楚啸威不懂也没空去弄懂占星会社是什么。 如今站在门外一看店内的产品,他似乎懂了点儿。 他两只手拎着餐盒,用身体推开玻璃门。 一进去,没先看到人,只看到露在柜台后面的一双脚。 此时,脚上的高跟鞋已经被她放在了一边,蹬的是双黑色的凉拖。 脚的上方就是一个挂式空调,她调到了16度,呜呜叫的凉风劲吹着。 开门声这么大她都不吭声,楚啸威往柜台走着,故意问一句,“你睡了?” 第32章 滚出去 柜台后边,躺在躺椅上一直睁着眼的卢宋眼睛向外翻了一下,然后闭上,不想搭理他。 王八蛋,真有胆? 敢金屋藏娇,把那女的弄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说实话,此时她想让他滚出去。 可是想想,滚到哪儿呢? 滚到那女人身边? 她才不傻。 所以,以卢宋那脾气,能忍住已然不易。 楚啸威见没人吭声,把餐盒放在柜台前面的桌子上,往柜台后走。 他们之间顶多差个10几分钟从警局出来,她这么快就能睡着? 柜台与左侧的展柜只有1米多的距离,而与后方的背景墙也是这么大的距离。 卢宋在柜台后摆了一张躺椅,此时正舒服的躺在上面。 楚啸威站在展柜与柜台间,手臂支在柜台上,看着她闭着眼睛装睡,眼睛从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溜到她纤细白嫩的肩膀,再一步步的往下到她身上卓雅的吊带紧身连衣裙上。 她的身材很好,好像一个漏斗一样,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该丰满的地方丰满。 怪不得她的连衣裙基本上都是这种紧身的款式,确实,很有资本穿。 楚啸威没想到自己会以一个男人最粗俗的眼光站在柜台处情不自禁的欣赏着她,可此时他确实就那么直白的看着美女。 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问题后,他清了下嗓子转移视线,抬起脑袋看空调。 接着,说“这温度调的太低了!” 伸手试试她脚上方的地方,一大股冷风直冲着吹。 她也不嫌凉? 楚啸威看她一眼,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遥控器呢?” 卢宋还是闭着眼睛,没搭理他。 她怕一开口就忍不住。 混蛋,有女人了还敢偷看她? 老流氓,不要脸。 她一直闭着眼睛在心里问候他的十八辈祖宗,怒气不从言语也不从表情,只从周围的气场就能够体现出来! 见状,楚啸威没有再招惹她,只能不用遥控器,一踮脚,一伸手,把风叶固定到上方,不让对着她的脚吹。 所性他的个子高,一伸手就够到了。 之后,他拍了拍手掌转身坐到了收银台前方的椅子上,把打包好的菜盒拿出来摆在铺着深蓝色的占星桌布上,当个餐桌用。 卢宋给他打包了四个菜,一个佛跳墙,一个炒虾尾,一个炒青菜和一个京酱肉丝加卷饼,外加一盒米饭。 打开盖子后,香气立刻席卷了整个屋内,看菜式,色香味俱全,很不错,一看就是大饭店的手艺。 别说,在吃上,身后的女人总是很大气,每次给他送饭或者在家里吃,食物总是很充足,都让他吃撑着走。 楚啸威拿出米饭,夹了一些菜,吃了一口后觉得还不错。 他第三次跟她搭话,“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点儿?” 纤长的上下睫毛一碰,卢宋腾的一下睁开眼睛,看着上方的吊顶,没有回答他的话。 而是悠悠的说,“盘店面的钱,我决定不还你了” 俩人之间就隔了一张收银台,她却觉得这人离得好远。 因此,她也要跟他保持距离。 好半晌不跟他说话,一开口就提钱的事儿,让楚啸威眼里有些笑意。 他嘴角无意识往上勾了一下,夹着菜继续吃。 这女人骨子里还是个幼稚的小女人,一言不合就跟他来绝交这一套。 不还就不还呗,现在卡还在她手里呢,她也没说还给他呀! 楚啸威没有回答她,边欣赏着她用心装修的店面边吃两口饭,之后才说,“下午去买个饮水机,明天把家里的茶台也搬过来。” 在家里也没人喝,闲了在这儿喝茶也是不错的。 他的答非所问让卢宋心里的气更不畅,她觉得他就是心里有鬼。 卢宋这个人,越生气就会越冷静。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她先行。 她压制住心里的怒气,微微一笑,从躺椅上站起来,塔拉着拖鞋,就绕过收银台走出来,坐在他身边空着的椅子上,整理一下身上的紧身裙,二郎腿一翘,挺直脊梁,双手环于臂间,告诉他,“你那张卡也甭想往外要了,也归我!” 楚啸威侧身看她,只见她环臂的动作将凸出的地方衬托的更加伟岸,斜了一眼浅浅露出的沟壑,说,“就因为陶智媛调过来了,你就想霸占我的财产?” 语气有些调侃,还有些暧昧。 俩人此时还没有关系,可财务上却搅和在了一起,总觉得他这样的问话好像在问她是不是吃醋了! 卢宋如果没有理解偏差,就听懂了,可她绝对不会承认。 谁不是个大人,不要个面子! “别逗了,她是谁,你又是谁?”卢宋浅浅的笑了一下,眼中却没有笑意,绝情的耍无赖,“没有原因,也没有理由,我就不还你了,你能怎么样?” “” 楚啸威眼神惶惶的注视着她,嘴里嚼着饭,猜测她这会心里是不是不好受! 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 给她卡那会儿他也没想过会有后续。 所以,还不还的有什么关系? 他沉默了会儿,开口道,“陶智媛跟我是一个大学的,比我小一届,我们俩确实交往过不到一年” 卢宋闻言,不屑且动怒的侧头看他,眉头皱的很紧。 好。 该死的分析能力,她又猜准了。 她一共见过陶智媛两面,每一次都能从她身上格格不入的几件东西中判断出来,俩人年轻的时候一定好过。 第一次的手提包,腕表,第二次的项链,无不昭示着那时候俩人感情挺好,楚啸威经常送她东西。 所以,到现在陶智媛也不舍得扔,也希望用旧物换回一些旧情。 卢宋面无表情,说一句,“你吃好了?吃好了就滚出去!” “” 楚啸威送往嘴边的筷子顿住了,抬眸看她。 就这么生气吗? 也不跟他闹了,也不咬他了,直接让他滚出去? 不过,气话当然不能听。 小样儿,他一个大男人啥时候让个女人吆五喝六。 “开店钱好像用我的?”楚啸威继续吃着,语气柔和的问,“让我滚?” 卢宋侧头,冷眼斜他,绝情的说,“店是我的,让你滚就得滚!” 楚啸威注视着横鼻子竖眼的女人,也不跟她一般见识! 黑沉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反问一句,“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第40章 我不随便 楚啸威的动作有些粗鲁,抱紧了怀里的小身子,带着满满的情和欲,大手掌着她的脑袋揉虐着变换亲吻的姿势。 女人身上有一股幽香,好像是香水的味道,又好像是沐浴液的味道,更像是天然的体香,总之香香甜甜的沁人心脾。 楚啸薇喜欢汲取这甜味儿,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只留下感官来享受。 而卢宋被猛然倾袭,心里发颤。 她什么都不懂,也紧张,两只手还在挣扎的推他的胳膊,随着他的攻击只能把眼睛闭的死死的。纤长的睫毛在不停的颤抖,想要推他推不开,想要打他打不疼,只能任由着他! 不多时,静谧的车厢内只剩下了吻的粘稠声。 随着声音渐起,卢宋迟钝的心好像被勾了起来,也对男女间的亲密起了向往。 她悄悄的抿了抿他的唇,尝尝他的味道。 除了软滑之外,还品出些烟味儿。 不臭,有一股专属于男性的烈味儿。 突然,被亲蒙了的脑子清晰的闪过一道光。 那道不属于情侣间却如此亲密的道德之光让她倏地回神,猛然大力的推开了他。 她急忙用手擦了擦自己嘴角沁出的口水,看着也同样沉浸在情欲里的男人,质问道,“死楚小薇,谁让你亲我的?” 楚啸薇正在放松的享受女人香,被她突然推开,意犹未尽。 他刚才差点儿忘乎所以有些尴尬,抬手搔搔自己的眉心,挑眉道,“想亲就亲了呗!” “我不是个随便的人!”卢宋第一时间挣扎着从他的腿上下来,挪到右车门边上,怒斥道,“你凭什么对我又亲又摸!” “骂谁随便呢?”楚啸薇皱着眉问,“亲你就亲你,跟随不随便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感觉主导的吗? 更近一步的说,不是心主导的吗? 他的心想亲,他能控制的住吗! “有关系,”卢宋说,“我又不是跟你谈恋爱,凭啥你说亲就亲说摸就摸!” 还有,最起码得问问她愿意不愿意! 上次是无意的,这次还是无意的? 果然有一就有二,神经病! 楚啸威心情不错,眼神中带着笑意,看着她问,“你想跟我谈恋爱?” ‘你想跟我谈恋爱?’和‘我想跟你谈恋爱!’这两句话意思是不同的! 在卢宋看来,‘你想跟我谈恋爱?’是想试探她,让她主动! 而‘我想跟你谈恋爱’是他主动,卢宋只需要被动的接受就行! 因此,听完他的话,卢宋的逆反心理瞬间占领了全身,免于受到伤害,将柔软的心包裹起来,“谁想跟你谈恋爱了?你要不要脸?” 楚啸威挑挑眉,说,“那就等到你想跟我谈恋爱的时候,再谈!” “那你等,”卢宋瞪他,“等一辈子你也等不到!” “是吗?” 楚啸威侧着脑袋看着卢宋依旧赤红的眼神,又怎么会不清楚她的脾气。 他突然靠近,再次倾身吻了一下她微微噘着的嘴,一触即离,靠的很近,暧昧的低沉再次响起,“等一辈子也等不到?” 卢宋恼怒的推他的胸膛,“滚,又占我便宜!” 楚啸威不但没滚,还轻易制止她那点儿小劲儿,两只大手一抬,就捧过了她的脑袋,照着红唇再次亲一下,问,“说,等不等的到? 接着再亲一下,问,“嗯?能等到吗?” 亲的甜腻,问的柔绒! 低沉的声音暧昧的好像一小撮羊毛在搔卢宋的脚底板,又痒又爽,让她接受不了。 可即便痒入心扉,却依旧没能逃出他的魔掌,好像他手底下的小羊羔一般,水萌萌的大眼睛看着他,被捧成了金鱼嘴,一连被亲了好几下! 见她脸颊已经烫熟了,一直傻傻的不开口,大眼睛迷蒙的看着他,楚啸威心情好的,又将自己的唇贴在了她的眼睛上。 轻轻的问一下,问,“傻了?” 卢宋回神,推开他,怼一句,“你才傻了!” 楚啸威暧昧的笑容,让她麻爪儿,压根儿不敢看。 她眼神游移,低斥道,“还走不走,你不加班了?” 楚啸威看她片刻,见她的脸颊已经红透,白亮的皮肤泛着光泽,可爱的像只诱人的小苹果,只想上去再咬一口。 可无奈,这两天他确实忙,出来这一会儿放放风就得赶紧回去,也没有再过多的跟她纠缠。 之后,楚啸威驾车带着卢宋从二环又回到了密城区。 他先将她送到他们的小区门口,告诉她,今晚还得加班,让她锁好门自己睡,明天自己去上班! 卢宋才不在乎这些。 还烦他为什么给她交代,浪费她的时间,她才不愿意听。 她自己一个人在家挺好,而且也不会害怕,最享受的就是一个人的美好! 最后,楚啸威走到驾驶座打开车门,再次回头看向她纤细的背影,心里有一种满足。 翌日。 卢宋上班迟到了! 楚啸威两天没叫她,她就连着两天都起晚了! 不过,将错就错,慢慢悠悠的吃完早餐,慢慢悠悠的去密城区上班,到店了已经将近10点。 昨晚,卢宋躺在床上思来想去,一直在琢磨现在的她和楚啸威该如何相处。 他们俩这关系挺乱的,说朋友不是朋友,说情侣不是情侣,搬到台面上讲,顶多算个室友。 不过,昨晚在车里他亲她的时候感觉已经非常明显他是喜欢她的了! 可是他没有说出口过,也没有正式追求她,而且不知为何,卢宋也特别怕他说出口,总感觉打破目前这种关系好像突破了她的安全底线一样让她心里害怕,因此,只能尽量岔开或者不接他的话。 昨晚,经过了一夜的沉淀,卢宋似乎放下了。 她已经没有了彷徨无措。 太阳照常升起,因此,她的生活也得照常升起! 就把俩人之间的吻当成过眼云烟,太阳一出,就烟消云散!不会因为昨天的事儿就对楚啸威发生什么变化,也不会因为昨天的暧昧就改变目前俩人的现状! 因此,中午时,卢宋依旧像往常一样去对面的警局吃饭。 不过,好巧不巧,楚啸威刚刚从外边侦查回来。 他和大胡从停车场内刚出来,就看到了直接往餐厅拐弯的她。 “小卢儿!” 大胡看到窈窕的美女背影,赶紧招招手,转头跟楚啸威挑眉笑笑! 第41章 正话反说 在刑警队里,很多人都觉得楚啸威喜欢卢宋。 从日常中,楚啸威对卢宋的态度,和他对陶智媛的态度,一对比就能看出! 因此,哪怕卢宋对别人不咸不淡,众人看在楚啸威的面子上,对她的态度依旧很友好。 大胡笑嘻嘻的喊了一声卢宋,跟楚啸威挤眉弄眼故意逗他的模样特别欠揍。 楚啸威还好,见到卢宋还跟之前一样,眼神带点儿宠溺,带点高兴,没什么特别大的改变。 可是卢宋就觉得特别扭! 本来往食堂走之前她是想去南楼看看的,可昨晚俩人才亲了,今天又主动去找他,感觉自己多喜欢他似的特别掉价儿,就没去。 谁知,该碰到的时候想不碰到都不行! 卢宋转身站定,看着向她缓缓而来的俩男人,心里有些忐忑,眼神尽量不看那个个子很高,样子有点帅的男人。 张了张嘴,先开口道,“出去了?” 明知他们从外边回来,还故意这样问,旨在尴尬想要看起来是自然的。 楚啸威“嗯”了一声。 大胡答,“去几个医院查了查犯罪嫌疑人药的事儿!” 卢宋问,“犯罪嫌疑人怎么说的?” 一听说案子,她来了兴趣,因此表情看起来自然了许多! 大胡说,“不承认,不仅他,他的老婆孩子都说从来没有见过他吃那种药,也不觉得他有什么病!” “从他身上拿的不承认是他的,而且谁都没见过!”卢宋说,“不那么简单呀?” 这时,身旁的楚啸威低沉的发话,“走,去吃饭,坐着说!” 卢宋看他一眼,觉得还行,这货也没有特别的表现,因此也没什么需要尴尬的,于是,就跟他们一块儿去了餐厅! 楚啸威和卢宋俩人用的是同一张饭卡,今天中午自然是他们掏钱。 卢宋点了一份辣炒鸡柳盖饭,楚啸威点了一份牛肉炒拉条,给大胡点了一份儿捞面,还点了两份凉菜两份热菜,满满当当的由楚啸威和卢宋俩人端着往座位上走! 大胡已经找了位置坐下,看到两口子一样的俩人端着餐盘缓缓而来,笑的春心荡漾,赶紧站起来去接卢宋手里的餐盘,“让你们破费了啊!” 卢宋理所应当的说,“不用客气,反正是楚小薇掏钱,随便吃。” 大胡偷偷看了一眼楚啸威的眼色,小声调侃,“他的钱不还是你们家的。” 楚啸威假装没听到,坐在卢宋身边,把餐具随手递给她。 而卢宋听到了大胡的话,眼神红了红,转移看向别处,不搭茬儿。 之前她可是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的,如今好像有些在乎了,挺不好意思的! 楚啸威见卢宋不回嘴,转移话题,替她解围着问,“卢宋,你是郑教授的学生?” 大胡一听,也来了兴趣,看着卢宋问,“忘了,你还是师出名门啊,也是学犯罪心理学的吗?” 卢宋埋头苦吃着,随口说一句,“嗯!” 楚啸威侧头看她,“没听你说过” “你也没问过呀,”卢宋也侧头,低眸看到他拉条上的牛肉,直接伸出筷子去夹过来放进自己嘴里。 楚啸威没有在意,随她吃。 大胡见到俩人的相处,笑笑,吃一口面条问,“那你怎么不找关于专业的工作,干占星社不是大材小用?” “学啥也不一定非要干啥,”卢宋倔强着回道,“学炒菜一定得当厨师吗?兴趣爱好不行啊!” 楚啸威认真的说,“如果你能够将专业东西发挥,学以致用,无论对你还是对社会都会有很大帮助!” 卢宋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你以为我是你呀,爱国主义、社会责任感那么强,我就想好好的守着我的一亩三分地,健康平安的生活,不行吗?” 说着,把她的盘子拉到他的盘子旁边。 楚啸威不明所以,“干什么?” 卢宋说,“给我挑点儿拉条。” 楚啸威平静的看看她的侧脸,用自己的筷子给她挑一点儿拉条,当然,从她谈论起案子的热忱来看,楚啸威也是不相信她口里的话。 他没有强迫,顺着她的话说,“行,怎么不行?” 给她挑完面,把盘子推到她的面前,又说,“不过就是告诉你,该用你的时候,我是不会客气的。” “凭啥?”卢宋吃了一口面,抬起头来怼他,“你凭啥不客气?” 大胡见到俩人的相处,呵呵笑着,“我算看出来了,咱们小卢儿是个有个性的人物,越叫她干啥越不干啥,越不叫她干啥就越干,是老大?” 楚啸威笑着点点头,“对,就喜欢跟人对着干!” 大胡给他支招,“那你把话反着说不完了?” 楚啸威侧头看卢宋一眼,只听大胡又说,“你就说对咱卢儿保证客客气气的,绝对不干强迫咱卢儿的话,这样不行吗?” “可以试试,”楚啸威说着,抬起手撸猫那样撸了撸卢宋的脑袋,反着说,“别吃了!再吃胖死了!” 动作温柔,语气却严厉。 反着说的话让人听着确实像那么回事,可是仔细品,又像是让她多吃点儿。 卢宋啪嗒一巴掌,打掉了他的手,抬眸瞪向对面的大胡,“你们俩当我不存在是?” 楚啸威,“呵呵呵呵呵” 大胡笑着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此时,爽朗的笑声,吸引了周围来吃饭的人,好像他们这桌儿上在玩儿猴戏一样,特别有趣。卢宋红着脸在俩低沉的笑声中抿了抿自己的头发,噘着嘴,好像谁都欠她的。 她红着脸低下头继续吃饭。 片刻后,她总感觉不远处有双眼睛盯着她。 抬眸一看,果然有人。 陶智媛正独自端着半盘站在不远处,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但是内心平不平静就不得而知。 卢宋侧头看看,身边的楚啸威似乎也看到了陶智媛,不过他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此时,餐厅正赶上饭点儿高峰期。 来的晚就没座位了。 卢宋看看四周坐满的人群,突然伸出小手,在桌子底下偷偷掐了楚啸威的大腿一把。“嘶” 楚啸威看过来时,她勾着不怀好意的笑,小声撺掇他,“把你前妻叫过来坐!” “你再叫一句前妻试试?”楚啸威拽住她的手,眼神眯了眯。 类似威胁的话,并没有让卢宋害怕,他不叫算了,那就算通知他。 她甩开他的手,直接指着大胡隔壁的空位儿,朝着不远处的陶智媛,露出洁白的小牙齿,“小警花,来这儿!这有位儿!” 第44章 试身手 楚啸威心里也明白他是刻意伪装,只是不理解一个人怎么能装的那么真切。 而大胡和帅毛则不明白胡泰和究竟什么人物性格。 只是听着卢宋的话,觉得好像是那么个理儿。 卢宋又说,“而且你们没发现吗?他每次都是直视你们的瞳孔,目不斜视的讲述,这是一种刻意的强调。” 大胡和帅毛点点头。 卢宋说,“以我的判断,他这么做的目的有二,一是为了让咱们相信他嘴里的都是事实,二是他通过你们的瞳孔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这么一说,大胡和帅毛彻底明白了。 卢宋说的跟昨天郑佳玲教授说的意思大概相同,只不过,郑佳玲教授的宏观思维重一点儿,层次更深,更偏向明确大方向。而卢宋的话浅显易懂,更直白。 楚啸威一直在品昨晚郑教授的话,结合卢宋简单直接的分析,在心里做预案。 片刻后,他吩咐道,“不能再问重复的问题,咱们得换不同的人,问他完全不同的问题,扰乱他的思维,让他猝不及防” “对对”卢宋很欣慰楚啸威一说就透,急忙点头赞同,侧头对他说,“就是这个意思,咱们不能给他机会做心理暗示” 帅毛也理解了,点点头,提出来,“毛儿,去,叫李安过来问!” “唉等一下。”卢宋抬手制止他。 帅毛挺住了脚步,转身注视她,只听她又说,“缓缓,等天黑透” 帅毛和大胡都看向了楚啸威,等待他的吩咐。 楚啸威眉头皱的紧,但是对于卢宋的提议倒是接纳了。 之后,楚啸威索性提议,把审讯室的照明灯减弱,给他端杯水,室内的人撤离,只在门外把手,利用环境让他心理放松。 他们几个去小会议室,研究一下下一步部署。 出了审讯室,卢宋走在楚啸威身旁,侧头看看他严肃的侧脸,无声的撇撇嘴。 虽然沟通的不多,但是她觉得这货还行嘛,挺聪明的。 说什么一点儿就透,她说一句,下一句他就能理解她的意思,并且想到对策,跟她还挺有默契。 楚啸威注视到了她的视线,侧头简单回视。 虽然没有一句话,但是眼神中饱含情意,胜过千言万语。 几人一路来到小会议室。 楚啸威问卢宋,“能用心理画像画出他的性格吗?” 卢宋眼神有点闪烁,顿了顿后,直接开口,“心理画像方面我学的不太好,我老师之前说我是重局部不重大体” 楚啸威鼓励道,“没关系,先试试。” 大胡和帅毛也热情的安慰,“对啊卢儿,没事儿,这不是大家都在呢,群策群力!” “对对,没关系,错了也不要紧!” 闻言,卢宋只能先试试。 卢宋坐在一张桌子前,拿出一个空白的纸,调整心态,从胡泰和的样貌穿着等最简单的东西开始写。 胡泰和,53岁,63年出生,身高173,体型偏瘦。 他留着紧贴头皮的板寸儿,额发际线后移,两鬓间的白发斑驳,深褐色皮肤,长型脸,一双挑眉,眼睛有神,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眉间的皱纹形成了沟壑,驼峰鼻,高颧骨,正面鼻孔明显,有胡须,嘴微突,厚嘴唇,下巴短,他穿着一件蓝色的棉质t恤,一条深蓝或者黑色的裤子。 家里有一个老婆和一个儿子。 老婆在市里做家政,儿子在邻省给人当司机,至今未婚。 家在远郊,家庭环境一般,经济情况相对来说一般,但是圣湖无忧。 卢宋在纸上把胡泰和的全部情况逐条列下后,便开始进行深层次的分析。 楚啸威和大胡以及帅毛几个边抽烟,边等着她。 只见小丫头伏低身子专注分析的样子,特别像没有毕业的大学生。 楚啸微见她唰唰唰的不停在纸上写着,便将嘴里的烟雾吐出,抬步走到她的身后。 低头看,透过她,首先入眼的是她的笔记。字迹大,潦草,且密集。不是横平竖直那种,而是歪七扭八的厉害! 楚啸微嘴角勾了勾,觉得如果不看她,保准以为这些字是男人写出来的。 不过,字迹虽然潦草,可是内容却很丰富。 逐条逐句,简单直接的把胡泰和的生平整理一下,接着用思维导图的方式在那些外貌背后逐一解析。 此时,她快速的写着,53岁的胡泰和早年应该从事重体力工作,脊柱微弯,腰部有伤。 肠胃不好,跟老婆孩子的关系也一般。执拗,眼高手低,郁郁不得志。他的执行能力很强,却刻意压制自己的内心,让自己收敛锋芒。他刻意营造朴实的外表,内心却很忧郁。无论跟谁都不能交心。 他抽烟,这几年才戒掉。 写到这里,她停下笔,抬起头,侧头看到了大胡和帅毛,却没有看到楚啸威,问“楚小薇出去了?” 大胡笑了笑,觉得这两口子挺有意思的,一个专注的写,一个专注的看,居然没发现。 大胡和帅毛没有说话,楚啸威抬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语气柔和的问,“写好了?” 还是吓了卢宋一跳,她说,“你干嘛站我后边!” 楚啸威说,“说说你的分析。” 卢宋瞟了他一眼,拿起自己写的纸,“我读到的内容不多” 楚啸威鼓励道,“没关系,只管说。” 于是,卢宋又看了一眼自己写的纸,开口把胡泰和的性格说了一遍。 楚啸威刚才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因此,她说的内容他大体都清楚。 他简单直接的问,“有什么根据?” 卢宋看了一眼她写的纸,一条一条逐步分解说,“首先,胡泰和的皮肤黝黑,虽然现在过来了点儿,可底色还是经过多年的提炼才能晒成那样,其次,他才53岁,可外貌却比实际年龄大了10岁不止!大胡跟帅毛问话时,他尽量坐直,这在心理学上是保持警惕的状态,可每当回答完问题,挺直的脊背就会在不知不觉间稍稍落下,所以我猜测他早年应该从事过风吹日晒的重体力工作,导致皮肤黝黑,也导致腰部和脊椎有伤,虽然想刻意坐直保持警惕,可常年的状态是改变不了的” 楚啸威点点头,大胡和帅毛也跟着点点头。 卢宋看看自己在纸上面写着肠胃不好,接着说出自己的理由,“他在小工厂里从事保安工作,这种工作不是太累,173的个子,身体却劲瘦,有两方面原因,一是肠胃不好,二是心里有事吃不下睡不着” “他的整体面相属于薄情寡言的那种,而且他当保安一个月2700块钱包吃包住,却执意要在外边租个1500一个月的房子住,说明他不喜欢被人打扰。再加上他老婆在市里做家政,儿子在邻省当司机,就算有事也无法告知他们,家人之间缺乏必要的沟通,所以我猜测他的性格应该是沉默寡言,跟家人的关系很一般” “他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眼神坚定,看着很实在,其实是一个无比执拗的人,内心也瞧不起其他人,一双挑眉,说明他眼高手低多一点儿,眉间的皱纹形成沟壑,穿着深色衣服,说明他郁郁不得志,或者说有心病,喜欢整天板着脸。他的执行能力很强,想什么立马就去做了,说好听点儿是执行能力强,说难听点儿是为人比较容易莽。可是他又刻意收敛自己的性格,避免露才,好像怕出名一样。” 楚啸威问,“还有吗?” 卢宋最后又说了一句,“大胡和帅毛离开审讯室后,他的眼神向下看向了食指和中指,我猜测他应该抽烟,这几年才戒,所以没有瘾,但时不时的会抽!” 闻言,楚啸威低头看看自己夹在手指间的烟,脑袋中猛然闪过了一道光。 稍纵即逝后,他点点头,“有道理。” 卢宋说,“其实有机会我应该去案发现场看看,那样会发现更多东西!” 这算个申请,而且是第二次申请。 之前命案刚发生的时候,她提过一次,如今又是一次。 不过,楚啸威没有接她的话,表情也没有放松。 在卢宋以为没戏的时候,楚啸威说,“晚上再说。” 于是,在卢宋简单解读了胡泰和的性格后,又把李安和陶智媛都叫来,吩咐俩人晚上该怎么审问。 李安,“是。” 可陶智媛张了张嘴,眼神里有难色。 楚啸威见状,直接说,“有什么话就说!” “呃,”陶智媛不知道怎么开口。 以前晚上不需要她的时候,她都在。 可今天怎么偏偏需要她,她就有事儿了? 她自己也觉得事儿有点儿太寸了! “如果有事就先离开!”楚啸威发话。 陶智媛有些犹豫。 接着,他看向李安,“你自己去审。” 李安,“是。” 卢宋见状,毛遂自荐道,“我,我可以跟李安一起去!” 第45章 制服 众人都看向楚啸威,包括陶智媛,都想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毕竟卢宋是个外人,去审讯嫌疑人确实不太合适。 “老大,”陶智媛看看周围的人,突然反悔道,“其实我也可以,晚上的事儿我可以推掉!” 可能也是不想给卢宋机会。 或者是看到卢宋就不爽,本来有事儿不能去,可是一听说她不去卢宋就要补上,就要故意跟她抢。 因此,陶智媛只能舍弃今晚的事儿。 可惜,楚啸威这个人在工作起来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不会出尔反尔,更不会给别人机会变来变去。 他没有回答陶智媛,而是看向卢宋,问,“做过笔录吗?” “我没给别人做过,人家给我做过,”卢宋回答,“就上次在警局那次。” 或者更直白点儿,相亲打架闹到警局那次。 楚啸威有些尴尬,转移了视线。 之后又看向李安,“你和卢宋一块儿。” 李安,“是。” 陶智媛闻言,心里立刻委屈了,眼神跟随楚啸威,喊一句,“老大” 水清的明目泛着波光,当着众人的面儿眼眶立刻红了起来,好像随时能哭出来。 有事也不能怪她呀,她都说要推了,可是楚啸威还是不给她机会。 “有事儿就去办!” 楚啸威面无表情的说一句,独自离去。 大胡走近,安慰道,“小陶儿,老大这是同意了,没事儿,下班!” 陶智媛脸色有些白,觉得楚啸威当着众人的面儿不给她面子。 此时在屋里的所有人,几乎都站在卢宋的身边,而她始终是个外人。 当楚啸威离开办公室后,陶智媛就收起了眼里的雾气。 当事人都不在,委屈给谁看! 她抬手看看腕表,将近晚上六点半,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于是整理好桌面上的东西,笑着对大家伙儿说,“各位辛苦,那我就先走了。” 不管心理多么难过,最起码脸上的笑容不能少,面子上要过得去,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直到她离开办公室,卢宋的视线都一直在她的身上。 她的解读能力比较强,因此,也能够间接体会到陶智媛此时的心情。 说实话,都是女人,你说同情也同情,你说不同情的也不同情。 都这么大年纪了,面对楚啸威还要活的这么累,看着确实挺让人心酸。 可,明明是她不要的,人家捡起来她还要不高兴,好像始终不明白,世界离了谁都转,没人会等着她这个道理,又让人觉得她委屈也活该。 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自己作来的。 不过不管咋说,要是卢宋是她,是绝对不会再回头去追求已经分手的前男友。 还要在工作中与前男友朝夕相处,并且得不到他的好脸儿,想想,就觉得这种生活像无间地狱,活的毫无生趣。 卢宋也不咸吃萝卜淡操心,在心里感慨两声就作罢,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晚上,当众人吃完饭,大胡提议,让李安给卢宋找身儿警服套上,最起码不能穿着牛仔裤t恤衫,随便的跟逛街一样。 楚啸威没有反对,卢宋就更加乐意。 人生就是个体验嘛,体验一把当警察也不错。 于是,酷姐李安带着卢宋去了更衣室。 卢宋身高167,而李安身高172,所以,她的衣服穿在卢宋穿上,又大又胖,肩膀都撑不起来。 卢宋照了照镜子,非常不满意。 这么飒的警服,如果是合身的,她穿上一定会非常好看。 可现在,不行。 她解开扣子,再次脱下,“算了,我还是别穿了。” 李安就站在旁边,有些不耐烦,酷酷的说,“让你工作穿的,又不是让你好看的!” 卢宋回怼说,“穿衣服就是要给别人看,不好看我穿那干嘛!” 李安瞥她一眼,“谁看你!” 卢宋斜她,说,“人多了!要一一列举吗?” 李安怼她,“陶智媛已经走了,臭显摆什么?” 卢宋再次斜她,把她从上扫到下,默默观察着这个比她小两岁的姑娘。 她是不喜欢陶智媛?还是不喜欢她? 从她不屑的眼神中,卢宋看到了厌恶,还有些类似嫉妒的东西。 琢磨一阵儿,她明白了! 就在李安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不说话的时候,卢宋上前一步,看着她的眼睛,惶惶的问,“你是讨厌我?还是喜欢你们家老大?” “你你说什么?” 好像被人戳中了心事儿般,李安惊恐的卡了壳。 看着她的眼睛,觉得自己像被人脱了衣服一样,很没有安全感。 “哦,”卢宋恍然大悟,挑挑眉,带着调侃的语气说,“原来你真的喜欢楚小”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安捂住了嘴,“你别乱说!我哪有?” 卢宋大眼睛扑簌扑簌眨了几下,将她逐渐泛红的脸庞尽收眼底。 这么容易脸红? 看来这个酷姐儿很害羞嘛! 卢宋虽然被捂住嘴,可是眼神里的得意是控制不住的! 看,她又猜中了。 看来这人聪明还真是不什么好事! 李安心神有些乱,看着她的眼睛小声说,“我放开你,你别乱说话!” 卢宋是有能力反抗的,跟楚啸威都打过架,会挣不脱一个女人? 可此时,她就直愣愣的站着,一动不动任由李安捂住嘴,明摆着是在故意逗她。 听到李安的话,她像人质一样点点头。 李安才放开她的嘴,眼低垂,哄着说,“我给你找同事借她的衣服,你别再乱说话好不好!” 祈求啊? 很怕让人知道? 卢宋看着她红霞霞的小脸儿,忍不住上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笑说,“你怎么这么可爱!” 李安啪一下打掉她的手,又酷又红的脸有些生气,说,“别动手动脚的。” 本来是个酷姐儿,可是接触下来,卢宋才发觉,其实这个酷姐儿还有这样的一面。 好像上学时候的纯情小女生一样,谈论到自己的小秘密,会脸红,会害羞,还会生怕别人发现一样去祈求别人。 还以为多酷呢,看来越酷的人可能战斗力越差,脸皮越薄。 卢宋凑近她,脸上带着贱气横生的笑,调戏良家妇女那样的语气道,“你放心,我给你保密!” 李安手指微颤,连带着心也开始颤。 她再次将自己的五官禁锢,面无表情的说,“我有什么秘密,需要你保密?” 卢宋威胁说,“让我说出来?” “别乱猜,”李安保持内心的镇定,解释道,“让别人误会不好。” 她瞄了卢宋一眼,拿起手机开始给已经下班的同事打电话,借她的衣服。 卢宋见状,也不再当幼稚鬼,不再逗她,打听她的心事儿了。 等到李安的电话挂断,她去了东头的一排更衣柜其中的一间,从最上面摸出钥匙,打开,把里面的衣服摘下来。 拿回来递给卢宋,“给,穿!” 卢宋接过,“干净?” 李安抱起手臂,看着她,评价道,“刚洗的,事儿真多!” “我不得问问,要是你穿别人衣服,你也得问问!”卢宋这才穿在身上,系上扣子。 别说,她身高167,前凸后翘,身材优秀。而李安给她借的这套衣服刚好符合她的码,穿在身上刚刚好。 而且,不但前胸挺拔,塞进裤腰里的衣摆将纤细的腰肢束缚的更加纤瘦,愣是将警服穿出了制服的感觉,很具诱惑力。 卢宋本来就喜欢能够凸显女性身体美的衣服,因此对于这件警服非常满意。 “走!” 李安瞄了下她的身材,刻意板起脸,走在前面。 走到走廊上,她回头斜了卢宋一眼。 片刻后,才开口问,“你不生气?” 第46章 审问 卢宋站在后面,闻言,明知故问道,“生什么气?” 李安觉得自己开口有困难,不过还是说了两个字,“老大。” 因为她喜欢楚啸威那事吗? 卢宋生什么气? 他们之间又没什么关系? 卢宋非常大度,轻描淡写的说,“我跟他又没有关系!” 李安慢了一步,和她并排走在一起。 “可是老大喜欢你,”她有些打抱不平,“有别人喜欢他,你居然不生气?” 卢宋才不承认,她挑眉,转移话题道,“你承认你喜欢他了?” “”李安张了张嘴。 不小心自投罗网。 比起陶智媛,卢宋觉得李安这点儿更为真实,最起码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会强颜欢笑,也不会伪装。 这种是直性子人,今天说明天忘,接触起来没啥难度。 都是要面子脸皮薄的人,因此卢宋也就不逗她,“喜欢与否是别人的权利,我不干涉!” 李安说,“那你为什么讨厌陶智媛?” 卢宋反问道,“你为什么讨厌她?” 李安说,“我对她无感,不喜欢也不讨厌!” “巧了,”卢宋说,“我也是。” 说实话,她对陶智媛,真的是不喜欢,但是也不讨厌。 因为说到底,那是楚啸威的前妻,跟她也没多大关系。 她没有理由讨厌。 李安斜她一眼,觉得从她嘴里是套不出话来的,因此也就闭上了嘴。 “你别再乱说话,”她最后警告道,“你是不在乎,可老大在乎” 卢宋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两名美女到达办公室,其余的人都在,穿着警服飒爽英姿的俩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胡见到完全换了一种感觉的卢宋,夸赞道,“别说,咱小卢儿很适合穿警服,帅起来没男的啥事了。” 帅毛和陈小逸见了后,也微笑着点点头。 而楚啸威并没有发表意见,走到俩人的身边。 李安此时已经完全忘了更衣室的事儿,一副立正的姿态,问,“老大,我们要问什么问题?” 楚啸威没有说话,面色沉重,打量李安也打量卢宋,眼神凌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进去一趟更衣室就变成特务,需要他用x眼扫描一样。 这个时候的他,有一股肃穆之气,让人感觉跟他的距离很远。 卢宋穿着警服,又被他这样冷漠的眼神一盯,瞬间就有自己是他手下的错觉。 “楚队。”她客气又疏离的喊了一声。 楚啸威眼神眯了眯。 片刻后,他详细的交代了他刚才的想法。 卢宋和李安听完,不太理解。 听完楚啸威的解释,也明白了缘由,觉得其实任务还是能完成的! 之后。 卢宋作为辅警,第一次走进审讯室。 说来她也是胆大妄为的女生,从小也跟家人见过不少大世面,可是跟杀人分尸的嫌疑人隔着不到5米的距离还是第一次,因此压力可想而知。 自从俩人进去后,胡泰和的眼神就一直跟随着她们。 李安有经验,像完全没有察觉一样,自顾自坐在了审讯的桌子前。 卢宋却不行。 她不自觉的看过去,手心起了一层汗液,不动声色的在裤子上抹了抹之后,才走过去跟李安坐在一起。 坐下后,心仿佛被按了开关一样,迅速的定了下来。 不到五米的距离,比在隔壁观察的要更清楚。 胡泰和本人跟她分析的一样,过度的苍老,一张53岁的面孔压根儿不符合他的实际年龄。他眼角与眉间的皱纹深陷,瞳孔也更为昏黄浑浊,嘴唇的血色不足,跟在隔壁看到的感觉还不同,但跟她的分析又有些相近。 李安看到卢宋直勾勾的盯着胡泰和,不动神色的碰了碰她的腰。 卢宋侧头,对上她的眼神,才回过神来,按照他们套好的剧情开始演。 她们不说话,先把手上的文件和笔录的纸薄准备好,接着才抬起头,看着胡泰和。 不过,卢宋一会儿打哈气,一会儿翻看笔录的纸薄,板着脸,明显的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而李安,好很多,就是个正经的警察模样。 卢宋的余光观察对面的胡泰和,故意小声问身边的李安,“咱们什么时候能结束?” 李安皱眉给她使使眼色,“还没开始呢,你就想着走?” 卢宋答,“我回家还有事呢。” 李安说,“谁没事儿!” 卢宋说,“老大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大胡和帅毛不是下午才问完吗?晚上还问什么!耽误我下班!” “上头有任务,”李安抬手看了看腕表,也看看胡泰和,跟她讲道理,“这几天老大一直都在警局盯着,就想赶紧找到凶手,咱们理解一下!” “唉”卢宋认命般抬眸看向面前也同样无奈的胡泰和,说,“要是赶紧结案就好了。” 李安说,“说是这么说,可这叔一看就是个老实人,真要屈打成招,咱们都脱不了干系。” 卢宋闻言,不再说话了。 被迫营业的状态清晰的被对面的胡泰和看在眼里。 像是在对决一样,俩人悄悄的记录下对方的状态。 卢宋抬起脑袋,看看对面的胡泰和,问,“你是农村人?” 胡泰和看到了她眼中的厌恶感,好像农村人多么卑贱一样。 他依旧带着最底层的朴实,回答,“我叫胡泰和,今年53岁,63年生人!” 卢宋看了看他的眼睛,低头把她的话和他的回答统统写下,做出一副认真做笔录的样子。 写完后,抬起头,将自己的傲慢进行到底,“既然咱现在开始了,那问你什么,你就赶紧说,早点弄完早点结束。” 胡泰和刚才还满是提起劲儿头的眼神稍稍落下,能看出些孤寂。 “好。” 李安拉了一下卢宋的胳膊,数落她,“唉,别这么没礼貌。” 卢宋说,“我怎么了?我就说让他赶紧回答,早点下班,晚上还有事儿呢,这也有错?” “别说乱七八糟的,赶紧办正事,”李安不给她吵,看着面前的胡泰和,问,“大叔家住哪里?” 胡泰和说,“京都市密城区原平区32号。” 卢宋低眸记在笔记本上,边写边问,“你老家应该不是原平区?” 胡泰和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还没开口,只听她又问,“什么时候搬到城里的?” 胡泰和的眼神有些闪烁,不过还是强调说,“我家在京都市密城区原平区32号。” 卢宋,“从小生长在原平区?” 李安插话道,“这不明摆着呢嘛,大叔的笔录一直都是原平区,后来因为工作才搬到近郊的棚户区附近。。” 卢宋侧头,说,“我只是觉得这人长得跟农民工似的,估计是外迁到原平区的!” “你这个人,不要瞧不起其他人,”李安瞥她一眼,说,“人家都说是京都人了。” 卢宋不服气的犟嘴,“问问怎么了?” 李安用眼神让她闭嘴,然后又问,“大叔,你的父母都还健在吗?” 胡泰和再次把目光转移到李安身上,想了想,才说,“没了。” 卢宋问,“那你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从你父母手里继承的?” 胡泰和又把目光移过去,浑浊的瞳孔更加的发黄,想了想,才说,“不是,那是我妻子家的。” “怪不得,”卢宋恍然大悟,“你是上门女婿呀!” 语气中依旧有傲慢,目空一切。 这次,胡泰和没有回答。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自然而然的将目光转移到了李安的身上。 好像在逃避,又好像期待李安能够问其他问题,绕开这个话题,替他解围。 李安见状,也聪明的往下接,“什么上门女婿这么难听,现在结婚了都是一家人,大叔或者是大婶的房子又如何,不还是一家人共同居住!” “你不是这么天真!现在京都的房价多少你知道吗?就算是远郊,就算是平方,也比二三线城市的贵,”卢宋侧头,猜测道,“怪不得要在外边租房子住,估计也是上门女婿在家里没地位,不挪出去,压根儿没有喘气的空间。” 话刚说完,胡泰和突然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回答一句,“不是。” 第48章 温柔的夜路 典型的用动作解释尴尬。 楚啸威接住烟盒,自然而然的放进了口袋里,并没说什么! 大胡见状,也夸奖道,“小李,卢儿,你们俩简直是奥斯卡影后啊,人设演绎的很到位。” 帅毛笑的两只眼睛变成了老月牙,拍拍李安的肩膀,“对,李安,在审讯室的你跟平时的你简直判若两人,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天赋。” 李安冷漠脸,撇开他的手,说,“一边呆着去!” 陈小逸一直留守办公室,因此没有看见那场大戏,他急忙问,“胡泰和没有看出来吗?” “没有,”帅毛站在李安的身边,夸奖道,“小李今天把一个善良、正直的好警察演活了,以胡泰和的智商应该看不出来!” 大胡也接腔道,“还有咱小卢儿,演的真到位!就像个应付工作、带着三分薄凉四分傲慢的富家小姐,一看就是走后门进来的,太真了!” 卢宋瞥他一眼,虽然知道他是在夸她,可怎么对号入座觉得自己其实也就是这样的人。 应付工作,以前她就经常这样,后来不想应付了,所以才辞的职。 三分薄凉四分傲慢,她本来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还有走后门? 她本来就不是警察,是今天下午临时抓壮丁抓来的。 这是在映射她吗? 卢宋没有生气,反问大胡,“你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 大胡看着她哄道,“夸,夸,绝对是夸!夸你聪明,演技还好” 这时候,楚啸威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对大伙儿说,“行了,时间不早了,做个简单整理,明天再说。” 大胡跟帅毛看着他,十分震惊,“老大,今晚咱们不通宵了?” 楚啸威说,“连着熬了三个大夜,歇一歇。” “欧耶,”帅毛欢呼,“今天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睡一觉了!” 大胡也吩咐,“赶紧赶紧,赶紧整理,赶紧下班。” 卢宋还以为今晚她也要留下来陪着他们一起加班呢? 可想不到,她刚来,他就要回家? 挺寸的呀,都不给她机会看看凌晨两三点的夜晚! 不过,回家固然好,身体健康最重要。 卢宋跟李安去更衣室脱下了那身警服,换回了自己的t恤牛仔裤,瞬间,她就从成熟的人民公仆又换回了干净清纯的大学生。 楚啸威在办公室等着她。 等她出来,俩人一块儿去停车场拿车。 车辆开出警局,卢宋主动问他,“今晚有收获吗?” “当然,”楚啸威看着前面川流不息的车辆,认真的说,“有三个大胆的推测” 卢宋很有兴趣,身子一侧,肩靠着椅背儿,看着男人俊朗的侧脸,问,“说说我听听,看跟我想的一样不?” 楚啸威侧头,看她一眼,笑了。 “第一,行李箱女尸很可能是胡泰和儿子胡茗交的那个女朋友!” 卢宋不动声色,但是脸上有了笑容,眼神也开始兴奋。 楚啸威侧头一看,就知道自己跟她的猜测一样。 接着说,“第二,别的不说,胡泰和杀张彤很有可能是因为那个女人!” 卢宋挑了挑眉。 此时再看楚啸威的五官好像顺眼很多,而且,眉深鼻挺,挺帅气的! 她问,“那第三呢?” “第三嘛,胡泰和挺爱他的家庭,虽然嘴上不说,可行动上还是有的,不过她妻子似乎并不领情,而且,很有可能她对胡泰和杀害张彤一事儿知情!” 卢宋兴奋了,“行啊小伙儿,脑子挺好使呀,我也是在这样想的!” 楚啸威笑了笑,觉得俩人有默契是真的,什么事儿,只要说一遍,对方立刻就能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就像今天下午,他把口袋里的烟拿出来,还没吩咐,她就接过去把烟塞进了口袋里。 在审讯室的时候,也全靠她的烟,带领着胡泰和的思绪往前走。 不过,提到烟,楚啸威想起在玻璃前看着在她审讯室抽烟的样子,突然岔开话题问,“说你初中开始抽烟,这话事真的?” “嗯?” 卢宋没想到他的思维这么具有跳跃性,“咱俩不是在讨论案情吗?” 楚啸威侧头看她,眉目中蕴含着不容隐瞒,“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事!” 闻言,卢宋一侧身,再次坐正了,看着前面的道路,坦白说,“对,我当时看到人家抽,才学的” 楚啸威侧头再次看她,眼中多了严厉,又说,“你一个女孩儿,初中抽烟太早了点儿!” 卢宋侧头故意问她,“你想说我不正经?” 27了初吻还在,吻还那么青涩。 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也挺单纯,怎么会不正经? “那倒不至于,”楚啸威语气深沉,说,“只不过你要是楚怡然,我一天最少揍你三次!” “那幸好你不是我哥!” 卢宋白他一眼,也没跟他计较,故意问,“你是什么时候?” 楚啸威没有发现异常,说,“也是初中开始!” 卢宋侧头看他一眼,眼尾上勾,好像心知肚明。 楚啸威又问,“你家人不知道?” “当时不知道!”卢宋坦白讲,“我是初二的时候开始,就抽了半年,后来说戒就戒了。” “怎么戒的?”楚啸威挺好奇。 “我没瘾” 想起以前的蠢事,卢宋滔滔不绝,“那时候老偷我爸的烟抽,因为我哥我姐比我大好多岁,他们都在外边上学不在家,我们家里除了佣人也只有我爸自己抽烟。佣人是在我房间垃圾桶里发现用纸包着的烟头” 楚啸威问,“然后呢?” “然后我爸是不可能去我房间抽烟的,更不可能用纸故意包着。佣人们也不敢,所以案子都不用破,凶手就自己出来了!” 楚啸威问,“你爸揍你,你才戒的?” “没有,我爸根本不知道那事儿!我妈怕我爸知道打我打太狠就谁也没告诉。我当时正处在叛逆期,她也怕适得其反,自己也没有明说,只是有意无意的劝我,我还小,别学坏习惯,也别跟不正经的人一起玩儿。” 楚啸威挑挑眉,“这么说,你还挺听话!” 不是不爱听劝嘛! “基本上算!”卢宋说,“不过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当时正发育,荷尔蒙和尼古丁起了反应,眉心长了一溜儿小疙瘩,怎么看医生都看不好。我心想着是不是因为烟的关系,我爱美,所以就戒了呗!” 楚啸威夸赞道,“挺有魄力!能说戒就戒!” “那当然,谁像你,老烟枪!” 卢宋觉得这样跟楚啸威行驶在夜晚的路上很舒服,因此,说话时语气不如平时冲,柔和的音调在这寂静的夜晚像一双柔软的手在安抚人心,特别舒服。 楚啸威侧头看她,也柔和的说,“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不一样!” “哪点儿不一样,”卢宋说,“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不比我多点啥!” 楚啸威问:“你想让我戒烟?” 第49章 旧账 卢宋侧头瞥他。 谁也不是谁的谁,她说他就听吗? “我才不管,”卢宋再次看向车窗外边不断向后退着的道路,说,“咱俩又没关系,我凭啥让你戒!” 楚啸威嘴角勾了勾,对于她嘴硬的毛病,已经习惯了! 他说,“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卢宋内心有些悸动,可也想逃避。 她并没有再进行这个暧昧的话题,而是想找点儿事儿转移一下。 当然,想找事儿的时候,脑子里立刻就能找到。 想起陶智媛的反应,她说,“你对你前妻还挺过分的,我看今天她都想要哭了!” 楚啸威瞬间皱眉,“都说了不准再说陶智媛是我前妻,找刺激呢?” 卢宋哼一声,“真是不明白她相中你什么?能受得了你给的那么多委屈!” “我也不知道,”楚啸威说,“我要知道我就改了!” “你就这么绝情?” 还是男人都这么绝情。 不知道为何,聊着聊着,卢宋心里就起了一小股儿火苗。 总觉得一个男人以这样的态度对一个女人,太残忍了些! 他不会就是这样的人! 可楚啸威是个理智的人,他冷静的说,“你不明白!” 卢宋身上的刺又长了出来,怼他道,“我不明白什么?” 楚啸威方向盘一打,拐进了他们居住的小区,停住,刷了门禁卡,等到栏杆升起,他再次拨动方向盘,才说,“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之后只能当个陌生人,我不能给她会错意的机会!” 卢宋一上火就容易绕进自己的思维世界,因此对他口中的话解读道,“说的冠冕堂皇,其实还是太装” 车开进地下车库,楚啸威把车停好,踩下脚刹,解开安全带之后,数落她,“你怎么老跟个小刺猬一样动不动就怼人?” 卢宋也解开安全带,开车门下车,留一句“怼怼更健康,”,在整个地下车库飘荡。 “” 这话要放在别的地方,就有意思了。 楚啸威看着她自顾自走不等他的背影,无奈的笑笑。 这女人跟小孩儿一样,刚才还好好的,一瞬间说变就变! 嘴里有意无意的出现些段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把他往那儿引! 走进电梯,卢宋靠在最左侧的墙角。 电梯门合上,楚啸威出声说,“我发现你挺矛盾的!” “” 卢宋拧眉看他,“我怎么了?” 只听楚啸威悠悠地说,“无论我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陶智媛,只要关于她,你总能找到理由生气!” 卢宋无辜脸,否认道,“我没生气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生气?” 楚啸威问,“那你为什么板着脸!” 卢宋答,“看见你就讨厌。” 楚啸威问,“看见别人呢?” 卢宋顺口说,“那好一点儿!” “哦!” 就对他这样是? 楚啸威再次无奈的笑笑,看来他对她来说还真是特别的。 电梯门开,楚啸威率先走出去。 有时候吵架,如果他要回嘴,还不至于那么生气。 可是不回嘴,那会让人格外生气。 卢宋不服气,又吼一句,“你哦什么哦!” 声音在电梯和楼道里飘来飘去,在这安静的夜晚,尤为凸出! 楚啸威没理她,拿出钥匙,打开家门。 “楚小薇,”卢宋伸手拽住他的t恤下摆,不让他走进去,执意问,“说,你哦什么哦?” “先进屋,”楚啸威一伸手,就拽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家里走。 卢宋甩开,“你放开,怎么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的!” “因为你可爱,”楚啸威敷衍一句,伸手把门拉上,见她瞥他一眼就要回房,说,“喝杯啤酒再睡!” 卢宋闻言,停住了脚步。 转头看他,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议,“你不会想把我灌醉图谋不轨!” 刚才俩人还吵架呢,瞬间就让自己陪他喝酒? “呵”楚啸威笑了一下,走过去揉揉她的脑袋,“想太多了!” 卢宋打开他的手,捋捋被弄乱的头发,却没有反对,“那就喝。”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找他的事儿,只是情绪这个东西只要遇到楚啸威,就像两个元素起了化学反应一样,炸的难以控制! 让她自己想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所以,喝点儿啤酒静静心也好。 也许放开了之后,她也就跟他解开心里的疙瘩了! 卢宋和楚啸威各自换完家具服后,从冰箱里搬来一打百威,冰冰凉凉的去除一些心里的燥意。 楚啸威坐在单人沙发上,喝下半罐后,身体前倾,手臂搭在膝盖上。 而卢宋穿着背心短裤,舒舒服服的占了半个沙发,靠着沙发背儿,双腿交叠,怀里抱着抱枕,嗒着嘴,捏着啤酒罐在认真看,究竟是什么配方,为什么会这么苦! 楚啸威侧头看向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直洁白可爱的小耳朵。 想起俩人见的第一面,他笑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好像曾经被她咬过的伤痕还没有恢复! “卢宋,”楚啸威叫她。 声音好像一壶陈年老酒,非常的醇厚。 卢宋目光还在啤酒罐的配方上,敷衍的回答一声,“干嘛!” 楚啸威突然问,“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咬我耳朵?” 卢宋猛然回头,斜他一眼,“怎么?你想翻旧账?” 楚啸威再次扬起头喝了一些啤酒,说,“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卢宋想,有什么好奇的,想咬就咬了呗! “你爸我见过,”楚啸威身体向后,也靠在椅背上,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当年军地协作的时候,我跟他们军合作过,那是响当当的大英雄。咱俩相亲的时候我就好奇,按理说你跟你爸长得挺像,脾气也有点儿相似,性格也挺正派的” 卢宋坐直了身体,两只眼睛像两枚探照灯,明晃晃的看着他,等待他的话。 只听楚啸威又说,“可是第一见面就跟我起争执,而且还直接动手动口,这有点说不过去!” “哪儿说不过去了?”卢宋仰着下巴反问,“我爸是我爸,我是我,他是英雄,我就不能咬你?” “只是觉得”楚啸威说,“以你们家的家教,不应该呀?” 而且,这段时间跟她相处下来,觉得虽然她的脾气古怪了一点儿,可是除了跟他,还真没见她跟别人红过脸。 所以,楚啸威很想弄清楚,是不是她,只有对他时,才会起反应? 卢宋眯了眯眼,透彻的问,“你想说什么?” 楚啸威再次仰起脑袋,一口干了罐里的啤酒,将酒瓶捏扁后,才回答,“没什么,就是好奇而已” 卢宋见他不说实话,突然挑了挑眉,捏着啤酒罐从沙发上站起来,短裤下两条洁白的大长腿,直接一跨,就一步跨到了楚啸威坐的单人沙发上,一屁股坐在了真皮沙发的扶手上。 楚啸威怕她踏空翻下去,急忙搂住她的腰,“小心点儿,” 卢宋见状,不但没有挣扎,反倒顺势跟他拉近距离靠近他,左手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右手放在他的胸口,带着蛊惑的笑容,脸距离他的脸不到一只手掌的距离,用最温柔最骚动人心的语调,轻轻的调戏道,“怎么了小哥儿?你是好奇我是不是对你一见锺情,所以谁都不咬才咬你的?” 第348章 不问她的事儿问自己老公的事儿,这让温暖好接受一些。 她的语气缓和了,眼神也友善了很多。 “你想知道什么?” 卢宋想了想,问,“你当年第一次见到我老公是什么时候,你多大?” “17。” “这么小?” “他跟曾毅关系好,我那时候追曾毅,也就顺便认识他了!” 卢宋挑挑眉。 能够倒追男人的女人又岂是性格内向的人。她看的不会错,温暖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温柔如水。 她有些好奇,“温暖,其实我真的很不理解” “什么?” “按理说我老公长的又高又帅,男人味儿十足,这么出挑,你怎么会没有注意他而选择曾毅?” 温暖翻了个白眼,“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楚哥那个类型,他是很男人,可我更早认识曾毅,也更喜欢那样的类型” 她的男人是好,可大可不必在这方面让人认同。 卢宋一挑眉,“曾毅是什么类型?” 温暖瞥眼,淡声说,“痞帅。” 卢宋捏起桌面上的花生米扔嘴里,风凉的说,“痞是痞,可不帅,也缺少点儿男人味儿。” 温暖细眉微皱,“不许贬低别人。” 只要是个人,看上一眼曾毅的脸,就没有说不帅的。 虽然楚啸威的五官长的也不错,可是相比之下,也是曾毅更胜一筹,不能因为她喜欢楚啸威,就借此捧高踩低。 卢宋撇撇嘴,知道她任性,也不惹她,而是认真问,“后来呢,你对我老公是个什么印象?” “严肃,沉默,”温暖也同样认真回答,“我从认识他以来就没见他笑过,眉头总像是上了一把锁,愁眉冷目,让身边的人都不敢跟他说话!” 卢宋又问,“那你知道他是为什么那样吗?” 温暖觉得卢宋很奇怪,“这我怎么会知道?” 男人谈事儿哪有女人参与的份儿。 而且那时候的温暖年龄也非常小,只知道谈恋爱,全部心思都在曾毅身上,谁有空去关注别人。 卢宋点点头,想想也是。 17岁的小女孩儿怎么会对江湖上的事情感兴趣。 “那你给我讲讲你们老挝的江湖?这你应该知道!” 温暖看她一眼,瞳孔飘向别处,也摇摇头,“其实我对这些也不太懂,我爸和我哥不让我关注这些!” “那你知道什么?”卢宋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感觉你在扮猪吃老虎,你爸你哥不让你关注,可亚戈姆的事情你没少管,你敢说你不知道?” “你觉得我是在骗你?” 说实话,温暖看着动不动就跟个刺猬一样的卢宋挺找人烦的,如果现在自己是178岁,说不定会跟她干上一架。 可现在俩人都快奔三了,说真的,没有那样的心劲儿了。 “对,”卢宋斩钉截铁,“我看人不会错,你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温柔无害,你心里什么都知道,可你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我,而就凭你飘忽不定的眼神,我能看出来,你是不想让我过多参与。” 温暖皱眉,疑问道,“说的你跟很了解我一样?” “不敢说个十成,也得有个八九成。” “哈”温暖唇一勾,觉得很可笑,“你又不认识我,居然说很了解我?我真的发现,你很喜欢吹牛!” 可卢宋却异常自信,反问道,“不相信?” “我应该相信吗?” 卢宋站起身,“这样,咱俩打个赌如何?” 温暖的黑瞳清透有光,来了兴趣,“什么赌?” “你也说我不了解你,咱俩接触的并不多!可你心不行就算咱俩不认识我也能准确的说出你的性格” “不信。” “行,咱俩打赌,如果我说得出,你给我10万块钱,如果我说不出我给你十万” 十万块钱并不多,可温暖却不傻。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卢宋,连衣裙都是别人替她准备的,她那里能够拿得出这笔钱。 “你先把钱拿出来再说!” 哎呀? 卢宋觉得小丫头挺精的,“你就料定我一定会输?” “当然。” “成啊,”卢宋低头问站在他身侧的狗蛋儿,“宝贝儿,你觉得姨姨会赢不?” 狗蛋儿非常相信卢宋,无条件的点点头,“会赢,姨姨厉害。” “看到没有,”卢宋跟对面的温暖说,“我也觉得我一定能赢,我用狗蛋儿做担保,我一定赢,如若不然,狗蛋儿就是你的了,值不值十万,够不够这十万块钱?” “”听懂的狗蛋儿倏地仰头看向卢宋,一脸的懵逼。 卢宋胡噜了一下他的脑袋,安慰道,“你不是相信姨姨吗?放心好了,姨姨绝对不会让人把你抢走的。” 闻言,狗蛋儿才彻底放心下来。 温暖见状,心里对厚颜无耻的卢宋佩服的五体投地。 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真以为她喜欢小孩儿,就拿狗蛋儿来坑她。 事后,狗蛋儿要不跟她走,她有什么办法。 “那不行,”温暖铁面无私,对一旁的佣人说,“去拿纸和笔来。” 接着对卢宋说,“虽然你是亚戈姆的客人,可丁是丁卯是卯,是你主动要跟我打赌的,那就要承担后果。我知道你没钱,可楚哥有,狗蛋儿我不要,如果你输了让楚哥还我钱” “你”个小丫头片子。 “你先打个欠条,”温暖打断她,把佣人手中的纸和笔接过来,倾身摆在卢宋眼前的桌面上,“如果你还不上,我就找楚哥要,让他帮你还。” “” 卢宋看着眼前的白纸,心里腹诽着温暖这小丫头片子,精过度了。 这他妈是个小嫩草? “成!” 卢宋弯腰写下承诺,还就有志气她赢得了。 当白色纸张被填满,她直起了腰,“但是有前提” “你说!” “你必须开诚布公,我如果说对了,不能不承认。” “成。”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就陪她玩一玩也没啥。 卢宋离开地毯穿上拖鞋,拉着狗蛋儿绕这座漂亮的小花园,边扫视边说,“你是个天生的浪漫主义者,喜欢将自己的一切布置成理想的样子,当然你也有条件能满足你的需求,以前是你爸和你哥宠着你,现在是亚戈姆,可以说是周围的宠溺塑造了你骨子里的不切实际!” 温暖皱着眉头问,“你认为我不切实际?”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她。 因为,她不承认自己是这样的。 “当然!”卢宋转头,拦着狗蛋说话丝毫不留情面,“其实你理想中的很多的东西都不切实际,可周围的一圈人都尽力满足,所以在你看来每件事都很容易。” “你凭什么这么说?” 卢宋没有理会,而是问一旁的佣人,“阿姨,请问这里的花都是夫人亲自挑选的吗?” “对,”佣人面带笑容,祥和的说,“夫人喜欢花,也喜欢自己弄东西,所以这里的每种花,每样装饰,都是夫人亲自挑选后搬来的!” 卢宋点点头,心下了然。 接着指着一片花瓣边均为紫色,瓣心为白色的花问温暖,“你知道这叫什么花吗?” 在炽黄的灯光下,紫色的花朵异常妩媚,比起任何一种都有过之而无及,堪称花魁之首,让人赏心悦目。 温暖面对自己的奇花异草跟向人炫耀自己优秀的孩子一样,浑身充满自信,“兰花!” “什么兰花?” “” 具体名字她倒不记得,可这是兰花却没有错。 “具体名字我忘了,不过这确是兰花无疑。”说完,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佣人,询问着,“明姨,是不是?” 佣人面带笑容,非常肯定,“对,这个是兰花!” “我为什么说你是理想中的浪漫主义者现在还不明白吗?你连它是什么花都不知道,就根据外貌挑选而来” “跟这有什么关系?”温暖否认道,“我并不觉得这一点点儿小事儿就能证明我不切实际。” “这叫垂花龙胆,是龙胆科龙胆属的植物,类似于兰花却不是兰花,这种龙胆种子细小,又是光萌发种子,因此在田间出苗率低,也不便生产管理,所以生产上多采用育苗移栽方式进行” 温暖见卢宋脱口而出,心里不服气,“那又怎么样?” 认识个花而已,就算不认识,也不能借此说人不实际。 “这种花好看且香,可是种子小,生长慢,适合生长在山谷,平原等阴寒地域” 这么一说,聪明如温暖立刻懂得了她的意思。 她细眉微皱,问佣人,“是这样吗?” “不知道呀!”佣人也很无奈,“我一直以为是兰花,感觉还挺好看的,跟花魁一样。” 温暖闻言,心中有的思量。 “就算不认识花,也没什么大不了,也不应该被你这样说!” 卢宋让她死的明白点儿。 她亲自问佣人,“明阿姨,这花是你打理的吗?” 佣人点头,“对!” “那她是什么属性?” 这么一问,佣人面露难色,余光看了一下温暖,似乎是有难言之隐。 温暖也想知道,“说呀,既然是阴寒地带的花为什么在老挝这样的热带国家居然能存活这么久,开的这么艳!” 基本每天如此,以前没有细想过,什么花能够没有花期,永远保持如一,永远开的这么灿烂。 如今,她倒是想知道答案了。 佣人见状,见瞒不住了,才开口,“其实” 温暖恕她无罪,“没事,你说。” “其实,这花只能开一天,不,准确的是只开一夜,过后就枯死了,我们迫不得已只只能每天更换” 卢宋问,“也就是说,她根本不清楚你们每天更换过花” 佣人又小心的看了一眼温暖,想把罪过揽在身上,“对,夫人并不知道!其实这种花很娇嫩,就算当天送来的再新鲜也只能开一会儿,我们见夫人这么喜欢,只能每天悄悄换新的,想让夫人高兴” 几年来如此。 温暖听完后,脸颊有些热。 她想起第一次来到这里,亚戈姆让她把这个小花园布置成她喜欢的样子。 她当时再网上查了很多好看的图片。 当时还拿着手机让佣人看,说让布置好几种最艳丽的花。 后来每天如一,每次来都有好看的花朵陪伴。 她一直以为是佣人的培育技能好,可想不到是她天真。 温暖双手包庇,开启了自我防备,“那又怎么样?就算我只是找了几张图片,不懂花期,可我跟你嘴里的我也相差甚远!” “对,所以我才要继续说” 第349章 卢宋丝毫不客气,除了点评一片温暖引以为傲的花之外,还点评其他温暖喜欢的东西。 语气好像故意找茬,可内容却让温暖越听越心虚。 因为,平心而论,卢宋的点评不是空穴来风,很多都很像她的性格。 “你以前心里没有界限,因为家庭环境的影响,造成你对所有人和事都没有敬畏之心,不过你的三观是端正的,内心深处也是个心善之人,因此并没有长歪” 一路从露天花园溜达到温暖的房间,温暖都没再吭声,跟在卢宋后边悉心听着,也在内心琢磨着。 卢宋继续,“你是个适应能力并不强却很善于生活的人,本来心有浮躁,可稳定之后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按照自己理想的模样进行改变,尽量让生活便的舒适,简单一句话来说,就是你是悲观主义者中的乐观主义者” 卢宋扫视着欧式风格的公主房间,全部了解之后,突然转身,“只是你忘了,现在你的身份发生了变化,你也需要照顾别人的感受,除了按照你自己的方式生活,也应该适应别人的生活方式” 温暖注视她,眼神有些黯淡。 卢宋见状,勾唇一笑,“还是说,你的心门是关闭的,你不愿意走出来,也同样不愿意别人走进去,想这样一辈子躲避在自我的世界中,觉得别人的生活方式跟你毫不相干” 温暖水亮的清瞳泛着红泽。 她的性格是倔强的,面对贬低的指责,想要说点儿什么改变对方口中的形象。 可想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辩解。 因为无论说什么,语言都会显得很苍白。 卢宋见状,停下了强势的语言,拉着狗蛋儿走到窗户口的沙发处,自顾自的坐下。 之后,她才看向站在原地的温暖说,“温暖,其实你完全可以放下防备,我并不是敌人,楚啸威和曾毅也不是,你完全可以把你心里的想法告诉我,让我帮你,你现在的生活不温不火的,其实并不好” 温暖的心跳的有些厉害,看着卢宋不知所措。 其实,她是有些心动的。 可是心动又如何,如果眼前的女人可以信任,那么她明着想了解自己老公过去的事儿,可暗地里却一直在揣测她,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在江湖行走这么多年,耳融目染也知道不应该轻易相信别人,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做好心理建设后,温暖丢弃了自己内心的软弱。 她的眼神变了,走到窗口处,也同样坐在沙发上,侧头看向坐在她左侧的卢宋。 “我真的没什么想法,是你多虑了!” 卢宋又如何看不出那一瞬间又恢复的心理防线。 夜晚是感性的,她晚上拉着狗蛋儿过来,又是吵架,又是喝酒,就是想要突破温暖的心理防线。 可似乎,她低估了温暖。 “是吗?” “当然!”温暖说,“其实平心而论,你分析的确实在某些方面比较像我,可我说一句,其实根据星座运势也能分析的出来” “是吗?” 卢宋觉得自己碰到了对手。 这时,温暖又说,“要不,我也分析分你?我也发现你这个人有些毛病,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卢宋心下了然,她故作姿态,抬抬眼,示意道,“说。” 看,就说温暖这个人深藏不露,绝对不像表面那么柔,她有刺,还很长,跟她是同一类人,可却藏着,比她更不容易相信人。 卢宋在心里腹诽温暖的时候,温暖炯炯的看着卢宋,说,“我发现你这个人确实有本事,说出来的很多事情都接近真相,你的身手也很好,没有真本事做不到你这么自信!可你这个人也比较自以为是,很喜欢凭借自己的小聪明过度揣测,我听说你学过犯罪心理学,所以分析的很多事情可信度很高,这点儿毋庸置疑。可如果单纯就专业而言,你的话很容易会让人发现你其实并未出事,很多事情不如专业侧写师讲的透彻用简单一句话来说,就是你这个人是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不踏实!” 卢宋侧头,眼中有些惊艳,却没有惊讶可言。 因为她猜到了温暖不像表面看到那么单纯,却没猜到她这么透彻,这么有内涵。 不错,她确实说的很对。 楚啸威也曾经这样说过她。 她师出着名犯罪心理学教授郑佳玲,三年心理学,四年自由搏击,还曾上过擂台,打过比赛,本应该前途无量的,可无奈安逸的环境造就了她懒洋洋的性格,做什么都是半吊子。 她并不是一个十分热血,十分自律的女孩子,一切也都起源于兴趣,性格中不乏三分钟热度,过了那阵儿后就开始懒惰,消极怠工。 所以,楚啸威会时常鼓励她,时常鞭挞她,要不然她连自己的占卜工作室都开不下去。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有时候也想改,可想法是挺好,却无法知行合一。好像得了懒癌一样,已经到了晚期,怎么治疗都于事无补。 如今,被温暖透彻的指出来,卢宋当然挺意外。 可更意外的事,她话里的漏洞。 卢宋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问,“你听说我学过心理学?听谁说的?” 而且还知道专业侧写师这个职业,远在老挝深闺里的富太太知道这些吗? 她可不信。 卢宋探究的表情,让温暖也不再伪装了。 “卢宋,其实你不用再试探我,挺意思的!” 卢宋眼中有些笑意,“那你一直装着,有意思吗?” “我没装,”温暖清纯的外表下没有了单纯的状态,“我只是跟你不熟,我当然不会轻易跟你说这些。” “不熟?”卢宋突然认真的看向了右侧,眼神更加深邃,“咱们在同一个空间存在了十年,你怎么跟我不熟?” 温暖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卢宋没有说明,而是推了推狗蛋儿的屁股,撺掇着,“宝贝儿,去把你暖姨的电脑拿过来!” 温暖看向书桌上的电脑,之前在露天花园时她还像百度的度娘问了一些问题,也是刚才才被佣人拿了回来,让狗蛋儿去拿她的电脑干什么。 当然,狗蛋儿也是个非常有礼貌的小孩儿,具体有礼貌的地方体现在没有大人的允许,他不会私自动别人的东西。 因此,小眼神很无措的看向温暖,好像能从中解读出,“怎么样,我姨姨让把你的电脑拿过来,你让我拿吗?” 温暖对小孩儿是没有抵抗力的,尤其是对胖乎乎,可爱到爆的狗蛋儿。 “去拿,小心点儿!” 有了允许,狗蛋儿快速的跑到办公桌旁,小心翼翼从桌上拿下超薄的笔记本电脑。回来后交给卢宋。 卢宋淡定的接了过来,不过,没有打开,而是又侧向了温暖。 她勾了勾唇,“既然你也有观察能力,那你猜不猜的到我要做什么?” “不知道,”温暖连猜都没猜,“你说,拿我的电脑干什么?” 闻言,卢宋也不卖关子了,直接把温暖的电脑打开了。 由于刚才,温暖在花园里玩过,因此,直接便出现了待机界面。 温暖没有设密码,因此卢宋一点击便进入了主屏,再次看到屏幕上的高清壁纸,卢宋心里很欣慰。 刚才也正是之前在花园时看到了这张壁纸,所以才没话找话的想跟温暖交流。要不然就凭卢宋的火爆脾气,温暖不喜欢她,她绝对不强求,以她这种脾气巴结过谁呀? 可今天一直在强求,也正是因为这张壁纸。 卢宋笑了一下,把打开的电脑转向温暖。 “你这张壁纸是在网上下的?” 第350章 温暖看向笔记本电脑,一张高清的屏保映入眼帘。 这是张游戏的页面截图,大体看来也没什么特别。 卢宋为什么会单独问这个? 而且态度很暧昧,她什么时候跟她在一个空间十年了? 她说的空间是这个世界吗? 可大家不都存在在这个世界? 温暖一时无解,不明白就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刚才不挺聪明嘛!”卢宋也不再卖关子了,“你这张屏保是从哪儿下的?游戏上?” 这么明显的暗示都成明示了,如果还意识不到那这人就不是一般笨,也能说明其实她的智商并不高,刚才的聪慧都是演出来的! “屏保?” 温暖是真的没有转过这个圈,不明白卢宋到底想表达什么! “游戏游戏呀”,卢宋真觉得其实温暖根本不是聪明。 笨,笨的要死,简直太笨了。 “” 温暖还是有些懵,看看卢宋的脸,再扫扫电脑上的屏保,总感觉卢宋不对劲儿,突然,她脑袋里的有什么玩意儿炸了开。 “你游戏?” 卢宋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松了一直绷着的劲儿,“你再意识不到,我都要打你了。” “你”温暖眼中充满神奇,“你真的是那你是谁?” “你猜。” 俩人一直打着哑谜,搞得狗蛋儿迷糊的很,小脑袋转来转去,看看卢宋,看看温暖,一时不知所措。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事情还得从刚才在露天花园里说起。 卢宋偶然间见到温暖的笔记本电脑,觉得很奇怪。 扫了一眼发现温暖笔电的锁屏屏保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后来她一直想,终于想了起来,那张屏保正所以很熟悉是因为之前她经常看到,后来一段时间她没有登录,再后来她被绑架到老挝了,就没在见过了。 这个屏保不是别的,正是卢宋曾经玩了很久的一个游戏,《友好的世界》里面的一个场景的截图画面。 那是她的秘密基地,陪她从黄花大闺女到别人老婆,她跟里面的网友从来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表露过身份,却已经认识了十年之久,失意或者高兴时总是在一起分享。 马赛是她在现实生活中偶然遇到的第一人。 而现在,想不到遥远的老挝居然让她遇见了第二个。 真是缘分啊。 卢宋一脸轻松,盯着温暖。 她感觉温暖应该猜不出,因为这个小关系网里面一共有五个人,(老大)--御爷,(千里眼)--小风,(顺风耳)--儿话,(八达通)--哒哒,以及(小跟班)--聪聪。就算卢宋是里面其中一个人,那除了温暖自己,还有其他四种可能,所以她不能确定卢宋是哪个! 温暖的眼中充斥着太多惊喜,当然也就少了很多不善。她指着卢宋,猜测着,“你是儿话?” “错,”卢宋含着笑,眼神中透露着自信,“再猜” 马赛才是儿话,而她比马赛要吊。 温暖猜她的同时,她也在猜测温暖。不过,她知道在关键时刻动脑子。根据温暖的性格一个个往上套,最后发现温暖跟一个人很像。 “你是聪聪?” 笃定的眼神让温暖无所遁形。 温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容是卢宋从没见过的甜,“对!” 卢宋挑挑眉,心里就知道。 她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解答,“我是御爷!” “啊,老大?” 温暖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这几年她登录游戏的时间很少,因此跟里面人聊天的时间也少了很多,对于卢宋就是老大这个发现,真是稀奇的不下于古代人惊讶于现在的手机。 “你真的是老大?” 说实话她不敢相信。 因为最痛苦那几年还被网络上的御爷安慰过,那时候也是游戏里的人陪着她走过了那段黑暗。她觉得游戏里的御爷很懂得为人处事,很会宽慰人,共情能力也很强,从来没有让人感觉到不舒服过。 可这几天跟卢宋接触下来,处处都感觉不舒服。 说实话,单就性格而言,很难将网络上的人和现实生活中的人对上号。 当然,她这个惊讶的样子被卢宋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有成就感。 她挑挑眉,“如假包换!” 那种感觉好像自己是无比牛逼的刑侦高手一样,看,老子隐藏的多好,十年来都没露出过破绽,站在你面前你都未必认得出。 内心除了自豪感之外,还有从不认识的朋友转变成认识十年的老友,那种没有任何距离的亲切感。 而温暖亦是如此,心里的冰块一下子就融化了,好像吹拂了春天的暖风一样,暖暖的柔柔的。 严格说起来,秘密基地里面的网友伴随她走过了人生的黑暗,这就是人生导师呀,是带有积年累月的感情,让人割舍不掉的精神伙伴。 “真的是你,”温暖不自觉的向前一步,手拉着卢宋的手,从上打量到下,好像第一次见面一样,“原来御爷长这样?” “我也没想到聪聪原来是个豪门贵妇!” 网上的人,亦真亦假,寻求的就是自由放松,不带任何心理负担的美好空间,跟真实世界完全不同。 可当理想与现实世界相碰撞,那就有的说了。 第351章 论从陌生人到闺蜜需要多长时间? 答案是只需要一分钟。 当俩人确认好身份,立马就从相互讨厌的人无缝连接成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骨子里那股子亲热劲儿好像天生的一样,抱住彼此就不撒手,问长问短,说这说那,不亦说乎。 说来彼此都清楚自己是防备心很重的人,通常只会在意自己在乎的,内心谁也不相信,也不会轻易跟人热乎。可这时候,俩人都很真诚,暂且放下一切恩怨,不用重新做人也是闺中姐妹。 她们的变化让原本该睡觉的小狗蛋儿来了精神,当她俩坐在床前地毯上畅聊时,小家伙就在温暖的闺房里上蹿下跳,玩的不亦乐乎。 他惯会看人脸色,俩女人生气吵架时,他意识时局不对,时时刻刻黏在卢宋身边,生怕给卢宋造成麻烦,可当俩女人靠在床边有说有笑时,他又放松了起来,将温暖的房间变成乐园,调皮的小性格一览无余。 有朋自远方来,自然有说不完的贴己话,因此,也就并未留神一点一点儿消逝的时间。 窗口不时飘来的笑容让后花园长椅上等待许久的男人抬了几次手腕,心中的急躁一点儿一点儿逐渐加强,可那货不走,他也没有机会。 此时,明月高挂,繁星笼罩,时针快速走到了十二,当他再次仰头看了一眼明亮的窗口丝毫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叹息声非常无奈的从口中跑出。 时间转眼来到第二天,风和日丽的早晨让人向往。 卢宋和狗蛋昨晚留宿在温暖房间,早上要不是楚啸威差人来叫,他们恐怕要睡到日上三竿。 揉揉迷糊的眼睛,卢宋抱着同样迷糊的狗蛋儿,出了温暖的房间走下楼梯,便看到了一直等在楼梯后的楚啸威和曾毅。 俩人今天收拾了一下,带着光泽的脸在一身黑衣的衬托下,又添几分帅气。 卢宋从头打量到尾,有些不明所以,“你们要出门?” “嗯,”楚啸威从她的手臂上把小脸肿胀的狗蛋儿接过来抱着,“你们俩快速收拾一下。” 卢宋捋了一下长发,没有想到,“我也去?” “当然。” “你们去谈事情,我去干吗?” “长见识!”楚啸威一边抱着狗蛋,一边推着她往前走,“去房间收拾一下,别懒!” “我哪儿懒了?”卢宋转头瞪出了白眼儿,“我是没有漂亮衣服穿,不想去,我一会儿要跟温暖去逛街买衣服!” 楚啸威揉揉她的长发,“这么快就交了朋友?” “意外!”卢宋也没有顾忌一旁站着抽烟的曾毅,一个飞眼儿,一脸的春风得意,“我跟你说,温暖居然跟马赛我们俩是一伙儿的,是不是没想到?” 楚啸威想起曾经卢宋说过跟马赛的关系,确实没想到,“温暖也是你网友?” “是呀。”卢宋说,“你说巧不巧?” “嗯!” 楚啸威很内敛,点点头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诧异。 世间巧合之事有很多,像卢宋这种能在异国他乡找到认识十年的网友严格说起来是件小概率事件,可也不代表不会发生。 不过,真的有这么巧吗? 楚啸威在心里保留意见。 之后,即便温暖是卢宋的朋友也没有留在亚戈姆的家里跟温暖一块儿玩儿,而是跟着楚啸威上了车。 今天似乎要去见大人物,排场很壮观。 一连十辆黑色轿车,精壮手下个个黑衣,只让人看上一眼,就额头冒汗。 这气势,哪怕楚啸威是个警察,也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正气的脸,此时的他,真不像个好人。 卢宋一直抱着狗蛋儿跟在他身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影响作怪,不太敢跟他随便了,感觉在奇肱国那个正直英气的警察越来越远,现在走在她身旁的是陌生人,她需要保持一点儿距离,才站在心灵的警戒线外。 其实,卢宋一直都知道楚啸威的曾经很神秘,她猜测这货是不是在别的国家做过卧底。可眼下种种,又让她怀疑,哪有卧底能够光明正大穿梭两个国家,贯穿黑白两道,这他妈是不是对卧底俩字的含义有错误理解。 卢宋坐在楚啸威身旁,安静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这让楚啸威不注意都不行。 他侧过脑袋,卢宋的眼神失了焦距,“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卢宋侧头看他。 熟悉的五官还是熟悉的感觉,变了吗?没变呀! 她问,“亚戈姆为什么给你准备这么大排场?” 楚啸威揉着她的脑袋,声音依旧低沉、磁性,“谁说是亚戈姆准备的!” “那是谁?”卢宋猜测道,“曾毅?” “嗯。”楚啸威点点头。 在老挝,亚戈姆的帮助已经非常多了,他们也不能全都指望他。 “虽然曾毅逐渐将自己的势力转移到奇肱国,也已经五六年没回过老挝,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在老挝还是有一定地位” 卢宋不以为然,“那他应该有地方住,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地方住非要去亚戈姆家?” 能把脸皮丢在一边,放下前尘旧怨去情敌家住的人,还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楚啸威侧着眼神中散发着数落,“你说呢?” 好像卢宋才是这个始作俑者。 第352章 卢宋当然不背这锅。 “他去亚戈姆家又不是我的错,怎么听你这意思是在怪我?” 楚啸威微微一笑,伸手揉揉卢宋的脑袋,直接告诉了她,“昨晚,曾毅在后花园喝酒喝到很晚” 卢宋一瞥眼,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 以前触手可得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现在人家都结婚了又来搞深情这一套,挺会装啊! 楚啸威见状,就知道卢宋心理清楚,也许昨晚留宿温暖房间就是故意的。 他劝着,“小宝儿,与人方便不好吗?” “当然没问题,”卢宋侧眼看他,一脸的不怀好意,“可也得跟情况!” 楚啸威拿自己老婆一向是没有招儿的,“你又知道了?” “当然,”卢宋告诉他,“其实,前几年在网上,温暖就跟我说过有关她的事儿。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她。她说的那些话在我听来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执着追求喜欢的男人的事儿。她身上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还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固执。她哪有什么恶意,曾毅可以不喜欢,但是绝不该伤害她” “那不是年轻嘛!”楚啸威替曾毅说话,“年轻时候犯的错,总不能定性一辈子!” “是,年轻不该定性一辈子,可有的错真的会带一辈子,”卢宋语气强势,“我想说,现在温暖挺幸福的,生活不温不火也没有任何牵挂,如果曾毅真的知道错了,真的成熟了,那就放她一马,不要再纠缠” “” 楚啸威见卢宋缓缓提上的情绪,一时无话。 两夫妻因为别人家的事儿开始吵架,这在夫妻的相处之间是不应该的。 而且,本来卢宋还有想要帮助曾毅的苗头,可一夜之间来了个决绝,这让人始料未及。 楚啸威观察了她一会儿后,往她的身边靠了靠,搂住卢宋的肩膀,“你在生气?” 卢宋抬手把他的手拨掉,“人家的事儿,我为什么生气?” “那你就是在闹情绪了?” 卢宋没言语,可微微撅着的嘴还有满脸带着的不高兴,也无法让人忽略。 楚啸威再次把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往自己的胸膛间带了带,“不允许藏在心里,告诉老公,你到底怎么了?” 眼睫毛一扇,卢宋又斜眼看他,“你穿黑衣服不像好人!” 楚啸威也不诧异,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因为这个?” “这还不够?”卢宋的脸颊离开了他的胸膛,别扭的拿起狗蛋儿的小胳膊带动小手掌拍打自己的手掌,略显笑小声的嘟囔,“我喜欢警察,不喜欢黑道!” 楚啸威的嘴角勾着笑意,“谁告诉你我是黑道?” 卢宋冷哼一声,“你身上的黑衣服,这十几辆车,还有曾毅” 这气势,就差将“我是黑社会”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楚啸威的眼神未变,态度也依旧宠溺,对待自己老婆,那可是将身上所有的温柔都拿了出来,“人不可以貌取人还用我教你吗?再说,我老丈人可是军人,我要是黑道不是给他老人家找麻烦?” “呸,”卢宋见不得楚啸威嬉皮笑脸,感觉再大的怒气都会消失,“那明天你换衣服,咱们就算不穿黑色的照样有气势!” “好,听你的。” 楚啸威感觉自己结婚后脾气好了很多,谈恋爱的时候还能吵能闹,可结完婚后,就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这个一辈子的伴侣。 卢宋自然也能感觉的出来,就是因为他的包容,才有她撒娇的勇气。 驱车很远,车队往老挝的一座山上走。 太阳渐大,温度再次升了起来,这烈日之下本应该在家避暑最为舒爽,可是卢宋却抱着肉球一样的小狗蛋儿冒着烈日骄阳去会客,因此她很好奇这见面之人的身份。 车辆停下,茂密的树林完美的遮住烈日,卢宋下车,一眼便看到了坐落在树林中的白色别墅。 这个地方真是好啊!老挝是个热带国家,平常的气温都在40摄氏度,而这座别墅坐落在半山腰,所见之处都能看到参天的树木,像一个天然的大屏障,完美的遮住了热气。 卢宋把狗蛋儿放在地上让他自己走,干净的柏油马路一直通道别墅门口,路面平整,没有任何障碍。 这在奇肱国非常平常,可是,老挝是个经济不发达的国家,很多国道都没有铺上柏油,可如今在一座私人的宅院前却有了这样的待遇,无不让人感叹。 楚啸威伸手拉着卢宋,一家三口直接走向别墅。还没到门口,把手的黑衣人便齐齐鞠躬,“楚哥,曾哥。” “嗯。” 楚啸威微微点头,领着自己的妻儿走进别墅大门。 还未看见人,便听到一个有些苍,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哈哈哈哈终于再见到你小子了,我还以为你再来时,我都埋进黄土了!” “哪能呢!”楚啸威站定,眼神很友好,点头向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人示意,“区叔。” “唉,快让区叔好好看看,这几年变了没有?” 楚啸威听话拉着卢宋的手走上前,卢宋便看到了一个气势不凡的老头。 目测年龄大概在70多岁,头发很黑,可胡子和眉毛却都变白了。 他长的慈眉善目,最起码从五官上来看是这样的,笑着打量楚啸威,笑着打量她。 楚啸威微微一笑,“都定型了,变能变到哪儿去?” “变硬气,更男人了!”接着,略微浑浊的眼睛扫到楚啸威一旁的卢宋和狗蛋儿,笑着询问,“不给区叔介绍介绍?” “这是我太太卢宋,这是我外甥狗蛋儿!” “好小子,成家立业了!” 区叔上下打量卢宋,眼神中的笑意尽显,接着向卢宋微微点点头作为示意,便邀请他们坐下。 坐下后,他的眼里才看到光棍一条的曾毅,“毅小子,啸威都结婚了,你还不抓点儿紧?” 曾毅掏出一根烟直接点上,态度很随意,“慌什么,我还年轻,不得好好玩几年?” “你这岁数还年轻啊?” 曾毅抬抬眼皮,“你好像没有资格说我!” “” 一句话,噎住了区叔。 他张了张嘴却没话说,接着眼神微眯的点点头,“你怎么不识好歹,我就是这辈子已经没指望了,才奉劝你,你还拿我老人家开涮!” 第353章 老头器宇轩昂,可话中却听出了和蔼可亲。 他跟楚啸威以及曾毅的关系应该不错,俩人在他面前除了应有的尊敬,还有自在 那种能在老挝这个危险的国度里难得的自在。 曾毅表现出原生态的吊儿郎当,坐在沙发上,一口一个烟圈,小眼神贼溜的调侃区叔,“那你怎么不抓点儿紧,趁现在还年轻,赶紧生个孩子,能玩几年是几年!” “死小子没大没小。” 区叔伸出手指隔空点点,作为警戒,知道曾毅个混小子也说不出什么好话,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听说你们早就来了,怎么今天才来见我这老头儿?” 曾毅纠正,“什么早就来了?前天刚到!” 区叔端起茶杯,语气中似乎没有那么意外,而是多了笃定,“是吗?这个小丫头不是早就来了?” 一句话噎住了众人,大家面面相觑猜测着他的内心。 既然知道卢宋提前来了,那自然也就知道这些天发生的事儿。 知道发生了不少事儿又没见他出手相助,那现在这话只能叫做风凉话。 也从这一刻起,卢宋才看出来,眼前的老头似乎也没有那么平易近人。 似乎有种别样的深意。 她看向楚啸威,想看他的反应。 可楚啸威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往深了猜测,“那不是怕打扰您!您也说我几年没来,突然一来就请您帮忙,这有点儿说不过去!” 区叔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看向楚啸威,“小子,你也太见外了,宁愿欠亚戈姆那小子的人情,也不愿让你叔救你家眷,这么怕见你区叔?” 楚啸威将手里的烟灰在烟灰缸里点点,“哪能呀?亚戈姆刚好在老挝,捎带手就办的事儿。” “捎带手?”区叔说,“我看他不也没办成!” 保姆端来几盘精致的糕点,区叔示意把它们放在卢宋和狗蛋儿的面前,“陈晏飞把小丫头绑来的时候你要通知我,那她们现在就已经回到奇肱国了。” 楚啸威说,“是我错了!我该麻烦区叔的!” 区叔见他认错了,点点头,这才作罢。 卢宋一直没吭声,眼神咕噜噜的转动,默默观察这个区叔到底是何方来者。 有找后账的劲头怎么不去救他们,这是表面客套还是真心怪罪呢。 区叔一声沉重的叹息,感慨道,“小子,其实你不应该再回来,你这几年好不容易有了稳定的生活,不应该再蹚这趟浑水!” 楚啸威脸色也较为深沉,“不蹚不行啊,陈晏飞和詹姆斯陆续找上门来,这一波接一波,我总得为了家里人的安全着想。” “这也没办法,去年不知道谁爆出了遗嘱的事儿,算是在窝里炸开了锅,你回来是早晚的事儿!” 这话让一直沉默的卢宋看不过去了。 她肩背挺直,声音清脆,“叔叔,我觉得你这个人有点儿矛盾啊!” 区叔将目光放在这个小姑娘身上,只见姑娘目光清灵,“什么?” “我说你这个人有点儿矛盾,”卢宋直言不讳,“你觉得楚啸威不该回老挝,也知道其中的缘由,可你又不主动帮他挡,只会说风凉话。一方面怪他不找你帮忙,一方面又想坐山观虎斗,你不觉得你是在自相矛盾吗?” 区叔眼神有些变,可能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能这么尖锐的跟他这个级别的人物说话,属于没大没小的类型。 如果说曾毅跟他没大没小是因为熟识,那第一次见面就能直接用贬义词来评价他,那这个小丫头就是过于没礼貌了。 “呵,”区叔低沉的笑了一声,但眼中却并没有笑意,“小丫头,性子挺烈!” “我是在说事实,没有带情绪!”卢宋面不改色,在所有目光的注释下说,“你说不是吗?既然老挝对楚啸威说比较危险,既然楚啸威好不容易丢下了老挝的一切在奇肱国开始了新的生活,既然你一直怜惜他,想要帮助他,那你为什么主动帮他清除障碍。你去年听到遗嘱的事儿传出来之后就应该暗中派人保护他,你知道我和孩子被绑到老挝之后应该第一时间出手把我们送回奇肱国,你知道詹姆斯和陈晏飞一直在找楚啸威的事儿,却从没有出手阻拦的想法。现在又说楚啸威没有主动找你帮忙,你不觉得你的关心只是嘴上客气客气嘛?” “呵”区叔冷笑。 楚啸威适时的拉住了卢宋的胳膊,“小宝儿,不得造次!” 卢宋侧过脑袋,天真的眨巴眨巴眼,“我没有怪他呀?我只是阐述个事实而已!” 曾毅也勾了唇,“阐述的很透彻!” 他更像调侃,可是在座的都明白,其实是在替卢宋解围。 大家心里都清楚的事儿又何必放在台面上呢?谁会拿客套的话当真?似乎也就卢宋自己了。 “对呀老头!你要主动帮忙,我们还能被撵的跟老鼠一样吗?” 区叔指着自己,“现在是在怪我这个老人家了?” “我也只是阐述个事实在!” 区叔指着他骂,“臭小子,你又不是我儿子,我为什么要为你操心!” “怎么不是你儿子?”曾毅说,“你曾经不是还挺欣赏楚大帅,干脆认他当儿子得了!” 曾毅看看楚啸威又看看坐在上座上的区叔,调侃着,“别说,你俩眼睛长得还挺像!” 楚啸威斥道,“说的什么鬼话!” 区叔看了眼楚啸威的眼睛,略微尴尬的转移了视线,“行了,是我老人家的错成了!” 他伸手推了推茶几上的糕点,再次刻意往卢宋的方向推了推,“小丫头,你领着小孩子吃点儿东西,算是叔叔给你赔罪!” 卢宋见状,没有吭声,只是看着他。 楚啸威喊了一声,“小宝儿” 卢宋回神,拿起桌上上精致的糕点,“我只是说说” 也并没有想拿谁问罪。 区叔显然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他把视线转移到卢宋的身旁的狗蛋儿身上,笑着问,“小家伙几岁了?” 狗蛋儿被卢宋塞了一嘴糕点,含糊着回答,“四岁,快五岁了!” “真懂事,”区叔伸出手,“来,过来让我抱抱,让我体验一下有孙子的感觉!” 第354章 狗蛋儿的小胆儿一都是个迷。 时而勇敢,时而又躲在人后不敢上前。 就像之前跟卢宋在渔船上,卢宋拿着鱼枪去射詹姆斯,他还能给卢宋递鱼剑打下手,那时候可一点儿都不怕。 而现在,拿着糕点吃了一嘴,眼神乱晃,就是不往区叔的身边去,行为拒绝的有些刻意! 楚啸威见状,侧过脑袋厉声提点,“狗蛋儿” “嗯” 狗蛋儿用鼻子应了一声,转过头,眨巴眨巴眼看着他,很是无辜。 那小样儿,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卢宋的真传,一套一套的。 “唉,算了,”区叔也不勉强。 小东西胖乎乎的小脸有些楚啸威的影子,可爱的紧,非常招人,可他发现,这个小东西只跟卢宋好,就是卢宋的小尾巴,别人碰不得。 “小朋友怕人,就等他熟悉了再说!” 楚啸威替自己的妻儿道歉,“小孩儿胆小,请区叔见谅!” “客气什么!” 区叔在卢宋和狗蛋儿身上来回扫视,也没多说什么!接着为了他们一个自在的空间,便领着楚啸威和曾毅去往一楼的书房,吩咐佣人带卢宋和狗蛋儿去后院的草坪上玩玩。 卢宋家在奇肱国京城也算是名门世家,可是真没见过哪家人别墅的后边自带绿色平原以及山的,毕竟京都的地界贵。 可就算老挝再穷,一座山也不便宜,这得多有钱才能买的起一座山当乐园。 小朋友看到山或者平原这种长满绿色植物本来就没有抵抗力,再加上一圈树挡住了太阳,刚好凸显的草地非常舒服,再加上青翠的小草还异常柔软。狗蛋儿心神向往,便自己笨拙的脱了鞋,在草地上跑来跑去的玩儿。 很奇怪,小孩的笑容能让人忘却烦恼。 卢宋本来心情还有些郁闷,可是一看狗蛋的笑容,便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 “小心扎脚!” 一旁的佣人笑着宽慰,“小姐放心好了,这草坪是老爷从澳大利亚特意订的,特别柔软,不扎脚!” “她一个老头,还挺会享受!” 草地就草地,还专门从澳大利亚订做草皮? 这是有什么瘾? 不想扎脚,干脆呆屋里踩地毯得了。 事儿还不少。 卢宋自言一句,脱了鞋,往狗蛋身边走去,佣人干站在原地等待。 一大一小都属于没心没肺的人,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有事明天再说,看到这样的草坪谁能控制的住,不撒丫子跑还等啥。 佣人是被老爷吩咐的,因此,也不能离开,只能站在草地上看着,随时等待吩咐。 老挝的天,闷热的想将人烤熟。 卢宋拉着狗蛋儿的手玩了一会儿便全身冒汗,就算草坪的四周种了参天大树可以遮住太阳,可依旧非常的热。 她没那么多讲究,小孩儿说热,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脱了他的衣服,让他赤着脊梁。 狗蛋儿甩脱了身上的束缚,高兴的直接躺在地上滚了起来。 话说草皮柔不柔软,大人可能不知道,可躺在地上的人是亲身感受的。 小家伙的胳膊腿跟个嫩白的藕节一样,躺在草地上,白绿之间相得益彰。 卢宋看着孩子的笑脸,心放空了,突觉时光静好。 “宝贝儿,小心点儿” 一个稍微的坡度,狗蛋儿滚动的越来越快,好像有惯性一样,不由自主的往前 卢宋怕孩子遇到危险,赶忙跑到他的身边。 “哈哈真好玩儿” 狗蛋儿原本还没有意识到,高兴的不亦乐乎,可突然,欢乐声变成了哭泣。 “疼呜呜。” 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狗蛋慢了下来,小手捂着屁股,不停呼疼。 卢宋赶忙跑过去把他截停捞起来,抚摸他的小脸,心疼的问,“怎么了?是不是磕到了。” “疼” “哪疼?”卢宋摸摸他一直捂着的屁股,询问“屁股?” “嗯。”狗蛋儿小脸上还有泪,指向身后的不远处,“那儿有个石头” “没事没事,”卢宋观察他的别处没受伤,松了口气。给他擦擦眼泪,领着往回走,“刚刚姨姨有没有说让你慢点儿,你不听话看看” 不是说草皮很柔软,没有石头吗? 怎么突然能蹦出个石头,好不蔫的还磕着孩子了。 走到狗蛋儿大概指的地方,卢宋伸手朝着地下探探,心想把石头捡出来,省的扎着别人。 她弯腰,往下一摸,地面明显有很多平石,似乎比别的地方高出一块儿。 扫了一眼草皮,高出一块的颜色也明显没有别的地方绿。 第355章 “小姐?怎么了?” 佣人见狗蛋儿在哭,而卢宋哄完她之后皱着眉在研究草皮,急忙从树荫下走过来。 卢宋头也没抬,“没事!” 她的手还在地面研究,就想要看看从哪儿入手才能将草皮掀起来,看到下面的石头。 到底是什么样的石头,居然埋在草皮底下。 佣人见状,急忙伸手扶她起来,“小姐,咱们回去!” 卢宋撤出胳膊,“你们先回去,我弄完跟狗蛋儿再玩儿会儿” 可佣人的影子还是原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卢宋抬头,看见佣人脸上有担忧之色。 “怎么了?” 佣人笑着说,“小姐,咱们回去,里面切了哈密瓜!可甜了” 不太自然的笑容以及急切转移注意力的样子让卢宋眼中有了情绪,她实话实说,“我想看看这下面是什么?怎么才能把草皮弄起来?” “小姐” 佣人欲言又止,眼中有着卢宋能主动离开的渴望。 “怎么了?” “这草皮?” “你怕你们家主人怪你?” “不不是” 蹲着的佣人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佣人,无从解释。 “那到底怎么了?”卢宋脸上很无辜,“我就掀起来看看,不会给你们弄坏,而且草皮就算掀起来,下面有土也会继续长的!” “小姐” 蹲着的佣人刚要说话,站着佣人接着说,“小姐,老爷很珍爱这块儿草地,您别让我们为难!” “” 话说到这份上了,卢宋能怎么办? “那好?” 她只能站起身。 什么破草地,这么宝贵。 还珍爱? 老挝已经穷成这样了吗?连块草地都成宝贝。 卢宋伸手拍打膝盖上的尘土,牵起狗蛋儿的手,“狗蛋儿,咱们回去。” 初来乍到,也不能太不给对方面子,要不然楚啸威没法做人。 想清楚了,也就不追根究底了。 卢宋领着狗蛋儿回屋,然后借别人的地方给狗蛋儿擦洗了一下身子。 小孩子没有大人的身体好,热不得冷不得。她也出了汗,可是能忍,小孩子黏糊糊的不舒服,给洗的香喷喷,才更招人稀罕。 洗完澡在客厅里又玩了20多分钟,楚啸威、曾毅跟区叔走了出来,几人又寒暄几句,才浩浩荡荡的离开。 楚啸威暂时先不回奇肱国,那在老挝这边就不是短时间的事儿。他需要跟上级沟通,也需要安排奇肱国那边的刑侦工作,很多事情要做。 还有,常驻老挝,总住在亚戈姆家或者陈晏飞家也不太合适,他让曾毅给安排一个长期的住所。 其实当年,楚啸威在老挝也有房子。可当他离开后,将这边的所有东西撇的干干净净,丝毫不想沾染。 所以才在奇肱国出现了几年清静日子。 现在回来,自然要做好万全的打算。 他们从区叔的家离开之后,车辆直接开到另一个地方。 不是亚戈姆家,也不是陈晏飞的家。 楚啸威和曾毅的排场很大,十辆车在街道上,像一道行走的风景,泛着光泽的黑色车漆在阳光的照射下,无不显示车内之人的尊贵。 如果第一次卢宋见到行人伫立往车辆上看,还有些不适应,如今,已经见怪不怪了。 谁还不好奇呢? 第356章 车辆的终点,在一片别墅群。 干净的道路,丰沃的绿化,还有无止境的参天大树以及面积广阔的人工湖,无不显示住在这片别墅里的人的社会地位。 卢宋透过车窗看向窗外的美景,摇摇头自言自语,“可怕的资本主义!”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域,只要有钱,都能过上优越的生活,才不管这个国家是多么贫困,水源多么稀缺,路上有多少难民! 她不是仇富心理,而是同理心泛滥,觉得在贫富如此之大的国家过奢华的生活,于心不忍。 狗蛋抬头,满眼木然询问,“嗯?” 卢宋低头跟他笑了一下,没有过多解释。 小孩子又不懂,只是听见声音就以为跟他说话。 卢宋侧头看向旁边的楚啸威,男人专心致志,才没有注意到她的嘟囔,低着脑袋在手机上安排着需要的工作。 她专心看着,雕刻版的侧脸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如果奇肱国是她的世界,那么现在就是她领着狗蛋儿从熟悉的世界掉进了异世。 而这个异世是属于楚啸威的。 她正在一点一点的了解他,真正的走近他的周围,跟他一起并肩作战,最后再安全的回到他们的世界。 卢宋的嘴角莫名的勾起了微笑,觉得算是一种荣幸。 虽然她的能力很菜,可没关系,无边际的自信总会莫名的幸运。 车子缓缓停下,停在了一座三层的别墅门前。 中规中矩的大门,不同于区叔、亚戈姆以及陈晏飞别墅的夸张。 楚啸威先下车,绅士的走到卢宋的那侧,打开车门,把卢宋牵出来,告诉她和狗蛋,“这就是这几个月---咱们的家” 卢宋站定,仔细端详这个家,然后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侧头问向身旁高大的男人,“那你会不会每天把我留在这里,自己出去?” 楚啸威很意外,侧过脑袋对视上小丫头晶亮的眼珠,嘴角淡淡的微笑跟她匹配,“那肯定会呀!” 卢宋伸手挽住他的手臂,“你倒是老实” “咱们是来办事儿的,不是来度假的” 他也不能天天都陪着她,在奇肱国也是如此,他每天忙案子,而她在家里等他。 卢宋翻了个白眼,想掐他胳膊给他一些教训,见曾毅也走了过来,就此作罢。 “其实我也不需要住这么好的房子!” 曾毅只听到这句没用的废话,觉得卢宋就是个马后炮,“别母鸡了,楚大帅是担心狗蛋儿受委屈!” 说完呼噜了一下狗蛋儿的小脑袋,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卢宋咬牙切齿,脑袋一转,计上心头,挽着楚啸威的胳膊装天真少女,“老公,你有温暖的联系方式没有?她都邀请了我去她们家做客了,我也想邀请她来咱们家!” 楚啸威当然知道她的本意,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配合着,“没有” 于是,卢宋只得向曾毅求助,“曾毅,你有吗?” 曾毅看到她刻意的表情,都想伸手揍她一顿。 明知他们的关系,却刻意的找他的晦气,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只不过,谁让他是男人呢,不能跟女人一般见识。 曾毅手插口袋,没好气的说,“你不是号称她是你十年的网友,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还算什么网友?” 卢宋没理却能利用声高,大声的申辩,“我没手机也没电脑,怎么联系她?” 瞪着的眼睛虽然没有唬住曾毅,却唬住了周围的一群保镖。 他们估计想不到这女人来横的还真挺横,不愧是楚大帅看上的女人。 曾毅奔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下巴示意,“听到了吗?你女人让你给她安排电子产品!” 楚啸威觉得好笑,“安排的有!” 卢宋闻言,又撂给曾毅一个白眼,牵着狗蛋儿抢先走上了别墅的台阶,“给我两个保镖,下午亲自把温暖接过来,顺便带上行李,来住她十天半个月” 就放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让心痒的男人只能看,摸不着,馋死鳖孙。 当然,这些话,卢宋保留在心里。 要不然曾毅绝对会不顾楚啸威的面子,让她下不来台。 楚啸威和曾毅在把卢宋送到别墅后的一个小时,就离开了。 成群的保镖以及豪车统统留在了别墅周围,这时卢宋才明白,楚啸威把她留在老挝,是承担了很大的风险。 原本她以为这些应该是楚啸威的身份象征,可现在才知道这些其实都是楚啸威为了保护她和狗蛋儿而准备。 而他和曾毅不需要这些,一辆车,两双拳头,就是他们闯荡这个地狱的资本。 卢宋和狗蛋儿安排妥当,楚啸威没了后顾之忧。 他和曾毅早晨拜访了区叔,下午自然要去拜访另一个老前辈----陈三伯。 陈三伯是陈晏飞的亲三伯,原名叫陈博昊,也是奇肱国的华侨。 他们都是陈氏家族的子孙,在老挝的地位不容小觑。 其实陈氏家族都是奇肱国人,早期陈家父母逃难,带着他们兄妹五人逃到了老挝。 后来陈家老大凭借自己的能力及手腕,跟其他两个家族共同创立了现在的帮派,如果老挝是一把能够遮天蔽日的大伞,那么这把大伞只有三根伞骨,而陈氏家族就是其中一根。 陈氏家族的当家话语人是五兄妹中身为老大的陈博仲,人称陈老,也是楚啸威当年一直跟随的人,他在老挝的三家势力中首屈一指,还在世时,稳坐江湖20年,没出现过腥风血雨。 可他一死,树倒猢狲散,偌大的陈氏家族没有了庇护,老挝的四处风声渐起,人人都想扳倒这陈氏家族的人,坐上第一把交椅。 陈氏家族四男一女,陈老死了,二三十年前就没人见过陈家老二,老三就是陈博昊,这二十年都被人灌上闲云野鹤的标签,老四是个女人,嫁给了一名老师,多年前就已经选择归隐。 而老五,就是陈晏飞的老爹,名叫陈仲谦。 名字叫仲谦,为人却一点儿都不谦逊,从年轻时候就把野心写在脸上。 他是家中年纪最小的那一个,懂事时陈家已经发迹,没吃过什么苦,算是蜜罐里长大,能力不算出众,又桀骜不驯,在一次仇家的追杀中失去了一条手臂,后来只能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儿子陈晏飞的身上。 陈晏飞幸不辱命,在陈氏家族第三代子孙中算是能力最强的一个。 陈老留下的东西,他自然以为要归他,可陈氏家族的其他人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料,一向不管江湖事儿的三伯陈博昊都要冲出江湖,可想而知这个遗嘱的重要性。 当年陈博昊对楚啸威有救伤之恩,他派人来接触楚啸威,楚啸威自然要去给他这个面子。 陈老一死,陈博昊算是陈氏家族最年长的人,虽然没什么实力,可毕竟辈分在那儿,陈晏飞也不敢造次。 楚啸威和曾毅早已商量好对策,这一趟他们会给面子,但陈博昊所说的一切他们都有所保留。 第357章 陈博昊慈眉善目,跟他多年的生活作息有关。 陈家五兄妹,老二年轻时候莫名失踪,几十年来音讯全无,老四是个女人,满脑子都是丈夫孩子,早早嫁人成家,老五是老来子,从小被陈家父母宠坏,桀骜不驯,天地不服。因此,五兄妹中唯独老三陈博昊安分守己,也唯独老三深受陈老器重。 年轻时候,陈老有意让陈博昊参与帮派事物,想跟他兄弟二人一同打这江山。 可陈博昊生性淡薄,只喜欢闲云野鹤,窝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意面对,严词拒绝了陈老安排的一切安排,陈老只能作罢。 陈博昊的性子是这样,把唯一的儿子陈晏安也培养成了这样。因此,这么多年,一家人和乐安康,虽然在江湖上没什么地位,可依靠着陈老的威望和庇护,小日子过的倒还可以。 本来楚啸威跟他没什么交集,这么多年也一次都没听陈老提起过他,因此对陈博昊不是太有印象。可有一天夜晚他被人追杀,恰巧碰到陈博昊的车,是他派保镖协助,帮楚啸威打退敌人并处理了伤口,因此,俩人才算认识。 无事不等三宝殿,知道楚啸威留在了老挝就赶忙邀请,这让楚啸威在心里已经对陈博昊产生了好奇。 这人一向不问江湖事事,如今这要露出真面目了吗? 楚啸威和曾毅俩人来到陈博昊的府邸,便看到了陈博昊的心腹在门口等待。 他跟曾毅对视了眼色,不动声色的跟着进入别墅。 陈博昊早已坐在客厅里等待。 他面带微笑,端起茶杯浅饮,“来了” 状态非常稳,这要是不经历过风霜,还真达不到他这种松鹤延年的气质。 楚啸威回之微笑,“陈三伯近来可好?” 陈博昊将茶杯放下,抬眼看他,“身子骨还英朗。” 他伸手,请楚啸威和曾毅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虽然他救过楚啸威,可从俩个人的语气中都能听出俩人其实并不熟。 楚啸威开门见山,“请问陈三伯请在下过来,有何要事相商?” 陈三伯眼光有些清冷,却认真的看眼前刚毅的男人,“这些年,变化挺大!” 楚啸威点头笑笑,没有往下接。 现在这个时期,也不用隐藏自己忆当年了,还不如直接说目的来得痛快。 陈三伯见状,也能看出楚啸威眼神中的冷漠,“怎么,来到老挝不太好过?” “还行!”楚啸威微笑点头,“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活着!” “呵呵呵” 低沉的笑声让楚啸威和曾毅增加了注意力,只见陈三伯再次拿起茶杯。 琥珀的茶水刚到唇边,楚啸威和曾毅便听见,“我其实今天找你,跟其他人的目的一样” 楚啸威和曾毅等着下文。 曾毅暗暗观察这个在江湖上没有一点儿名声的老头,心里还真不相信这货能隐忍这么多年。 “是不是挺好奇?” 陈三伯直接问出了俩人心中的疑问。 楚啸威不动声色,而曾毅听到此,三观已经悄悄的在心里崩塌。 看来,这世界上,利益真能催化一切事物。 以前看似风轻云淡的老头,也会在老年开始追逐利益。 那他心里的这点小火苗是从这几年陈老死之后开始的,还是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只是在默默隐忍等待机会? 人心似水,看着清,却未必如看到的那么清。 楚啸威点点头,“确实挺好奇!” 当年的救伤之恩,他已经报答了,而后来陈老听说好也特意打了电话。按理说该还的恩情早已经还的七七八八,还有什么是陈三伯觉得楚啸威可能会跟他联盟的可能? 没错,此时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三个人,而他们三个也心照不宣,统统都在想着一件事,‘那就是遗嘱!’ 换句话来说,有可能陈三伯也知道遗嘱是尊兽首。 楚啸威利用自己的敏锐的洞察力默默观察,听到陈三伯说,“啸威,当年你们四大金刚一直跟着陈老,应该知道陈老的遗嘱!不瞒你说,陈老是我们大哥,我们是他唯一的亲人,大家都希望找到那份遗嘱,好对家族有个交代!” 话说到此,也就算打开了天窗。 想不到呀想不到,真的有人为了钱,为了利益,致自己的晚节于不保。 楚啸威的眼神连眨都没眨一下,“陈晏飞已经跟我说过了,可我真的不知道” 陈老没想到会被拒绝的这么彻底。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只听楚啸威又说,“这几年我在奇肱国,本来日子还挺平静,可是突然之间冒出的遗嘱直接插了一脚,让我、我的家庭,妻子孩子统统受到了威胁,我也正在找散播谣言的源头” 陈三伯显然不信,“你真的不知道?” “陈晏飞可以做证,”楚啸威也不相瞒,“其实我们都在猜测,凶手是想利用谣言让大家围攻我,到时候,他就 可以渔翁得利!” “陈晏飞没说遗嘱的事儿是真的?” 楚啸威点头,直言不讳,“说了!” 陈三伯嘴角又噙了笑,“既然是真的,又何谈谣言一说” 他的眼神飘向楚啸威身旁的曾毅,又说,“而且,不管是谁先传出来的,你在陈老身边总是真的!” 这时,一直都没有吭声的曾毅觉得无语了。 他微微勾起唇角,反将一军,“你意思是说,遗嘱的事儿不管是谁传出来的,你反正是问楚啸威要了?” 陈三伯面色未变,却指责道,“小子,说话客气点儿” “哦,”曾毅应了,可问题却并没有停止,“我说的不对?” “我是想让啸威回忆一下”陈三伯换了个说法,“毕竟跟了陈老那么多年,应该知道陈老的事情!” 短时间之内,楚啸威已经搞清楚了眼前的陈三伯。 他的脸色始终未变,“陈老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们都了解。我在他身边多年不假,可是他的事儿很多我都不知道。要不然,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陈三伯闻言,像是听到了心里。 他低头想了想,接着一抬手,吩咐身边的心腹,“叫馨然下来” 接着对楚啸威说,“馨然早就仰慕你了,如果你肯帮我,我把馨然许配给你如何?” 第358章 楚啸威和曾毅听到陈三伯的话,多少都有些吃惊。 不管他以前离江湖多远,可一大把年纪的人,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婚姻是儿戏吗? 还是他女儿是草芥?可以随便送人。 这跟急了的兔子有什么区别,只要别人能答应他的条件,他能做出任何事情。 无条件赠送自己的闺女,只为了那一份儿遗嘱,或者说为了多个帮手,这血本下的 不过,楚啸威有妻有子,能这样随便干吗? “陈三伯” 楚啸威刚张口,曾毅噗嗤一声笑了,“到底是陈家人,都这么大气!陈晏飞说要把陈楚然给楚大帅,现在你又要把你女儿陈馨然给他,你们家女孩儿挺多啊,还有吗?一并叫来,我兄弟也不嫌多!再不济还有我呢!” 讽刺的话让陈三伯脸面无光。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这时,一个妙龄女子出现在了楼梯口。 “父亲” 小姑娘青春靓丽,面容姣好,小声甜丝丝,含羞带臊的半低头,年龄大概在18-22岁之间,一身荧光绿的短裙青春逼人,比起陈楚然,娇滴滴的样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楚啸威有卢宋了,曾毅心里又有个忘不掉的白玫瑰,俩人对这样的美女那是真不感兴趣。 俩人抬头看一眼,满足好奇心之后又把目光投向了陈三伯。 陈三伯面色有些尴尬,把陈馨然叫到手边,让她坐下,给对面的两名男子介绍,“这是小女!” 陈楚然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又快速的低下了头。 眼神感觉有些木讷,而且特别害羞,已经超出现在社会青春的小姑娘了。 楚啸威和曾毅两位大侠都不感兴趣,楚啸威将刚才的话叙述完整,“陈三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真的不知道陈老的事情,你就算把女儿给我我也不知道!遗嘱的事儿我也在查,我虽然对内容不感兴趣,可是对谁散播要害我的人还是感兴趣的!” 陈三伯脸面无光,想要做点什么,人家又不领情,真正到了求路无门的地步了。 他在心里调整了一下,又将微笑挂在脸上,“成,我清楚了。” 只要他不觉得尴尬,别人就不会觉得尴尬。 他又说,“以前我大哥很器重你,我也看得出来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以后多多来往。” “好。” 楚啸威没有立刻推辞。 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强。 从陈三伯家出来之后,曾毅连连吐槽,“这老头挺没见识啊,看着人摸狗样,说出的话真可笑,比起陈老真是差远了!” 楚啸威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何止,还不如陈晏飞!” “对,”曾毅表示认同。 虽然他看不上陈晏飞,可不得不否认,别看陈三伯是陈晏飞的长辈,说话做事真比不是陈晏飞。 “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吗?”曾毅说的话有些难听,“陈老当初还想让他帮忙做事,就这水平?陈老看走眼了?” “嗯” 楚啸威虽然不太赞同曾毅说的话这么难听,可是他说的内容还是没错的。 按理说,陈三伯就算远离江湖,不问世事,可是最起码的人生阅历还是要有。 初见他时,楚啸威见他举止稳重,真就猜测这是不是个高人? 可是越聊天,他暴露的缺点越多,就这谈吐真的好比个空有其表的高档礼盒,里面的东西很廉价。 按理说,真是不应该的。 楚啸威回想到一直坐在陈老身边的陈馨然,突然皱皱眉有些奇怪,“你觉不觉得陈馨然也有些奇怪?” 曾毅侧头看向他,满眼问号,“哪儿奇怪?” 美女虽美,却没入他的眼,他着实没看出来。 “她眼中没有现如今社会的青春跋扈,低着头一直不敢吭声,这状态不像是17-8岁的女孩子所有?” 曾毅真没瞧出来,“是吗?” “她那种状态可不是害臊,感觉更像是怯懦!”楚啸威回想着分析,“可女孩子天生爱在父亲身边撒娇,怎么会有这种怯懦呢?” 曾毅说不上来,不过回想一下,确实有些不对劲儿,“这倒是,感觉脾气跟年龄不太符合是?” 楚啸威说,“你回想温暖178岁的时候,她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状态才符合那个最美好的年龄段对比俩人,是不是觉得这个陈馨然有些奇怪” “” 曾毅眼中有些无奈。 他不想让人提温暖,可是身边的人老是提,卢宋就算了,楚啸威也开始了,关键是的关键是,他还喜欢听,你看这怎么弄到是 “我记不起来了,”曾毅糊弄过去,“你的意思这女的有毛病” 楚啸威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现在还说不清楚” “要我说,这一家子都是怪胎”曾毅提他总结,“或者说,这陈氏家族除了陈老,就没有一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