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造富时代》


 第一章 就从你开始吧

    “婶子啊，这事不是不帮您，之前您还欠着五百块呢，这又想要借钱，我也知道是为了你家十年上学，可……这真不是不借给您了，是真没有那么多了，您也体谅体谅。”
    刚刚回家进了院子的顾十年，还没有推开门，听到的就是这些话，一瞬间愣在了那里。
    随后便听到奶奶略带歉意的声音：“婶子也没办法，唉，之前欠你们家的钱，婶子会尽快还上的。”
    “婶子，之前的不着急，你们家的情况我们也知道，到是十年的学费，您再想想别的办法。”
    声音很熟悉，顾十年知道这是左近的邻居，而奶奶之所以如此低声下气的，便是为了自己马上要面临的大学学费问题。
    已经重生回来三天的顾十年特别想要臭骂这贼老天一顿，让我重生竟然是在高考后，连通知书都收到了，这人生中的第一次选择就这么错过了。
    人都说穷人家孩子早当家，哪怕是这样，顾十年也是在临近中年才知道了奶奶当初是多么的劳苦，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听着门内的对话，顾十年的眼泪差点崩溃而出。
    没有对邻居的怨念，人家借钱给你是情分，不借是本分，何况还欠着人家五百，要知道97年的边城，五百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普通人的月平均收入不过三百到五百之间。
    邻居走的时候，顾十年藏在了阴影里，没有让人看到，等到听着屋子里安静了，这才推开了房门。
    轻轻的打开房门，坐在椅子上的奶奶抬头，看到顾十年就笑：“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其实顾十年知道，这个时候奶奶应该在犯愁，只是当他出现，奶奶永远都是笑呵呵的，把最好的情绪都给了他。
    祖孙俩的生活很简单，奶奶有着一点微薄的补贴工资，每日里还会捡一下纸壳和水瓶子，曾几何时，顾十年为这事很是自卑，甚至有些厌恶，可到后来，他才明白，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学业，就是靠着这些自己眼中的垃圾维持起来的。
    洗过了手，坐下来，一口一口慢慢的吃着饭，此时的顾十年努力的压制着内心的情感，生怕被奶奶看出来什么。刚刚进屋的那一刻，他其实就有冲上前去抱住奶奶的冲动，只是理智暂时克制住了。
    奶奶看着他慢慢地吃过了饭，才站起来向里屋走去：“十年啊，看书别看太晚了，早点休息。”
    看着奶奶略显蹒跚的背影，顾十年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着。
    奶奶去世是在2018年，人都说七十三八十四，那一年，奶奶八十四岁。
    窗外的月光如水，夏夜的风从开着的窗子吹进来，带着一丝的泥土和草木的香气。
    躺在炕上的顾十年终究还是睡不着，起来点了一根烟，看着烟气缭绕，翻出了一个笔记本来，本子上是这三天里自己尽量回忆的一些事情，看到一个名词，邮票，他的眼神定住了。
    “就从你开始。”
    第二日，按着自己模糊的记忆，终于到了地方，日新商店。
    没错了，就是这里，只要自己没记错的话。
    推门而入，看到一个胖大娘们在那里嗑瓜子，脸上摆出一副所有人都欠她钱的表情，顾十年就更肯定了。
    娘们姓刘，叫什么不得而知，日新商店在这里算是不小的杂货店，从小吃到日杂什么都卖，刘大姐是个善于经营的，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卖邮票信封赚的是小钱，但也是赚，记忆里，那刘大姐后来后悔说过此事，八张猴票是收拾老公公遗物看到的。
    作为一个外行，根本不懂内行的事，更何况收藏本来就是个小众的爱好，猴票在刘大姐心里自然是一文不值的。
    看到顾十年进来，大姐爱搭不理的扫了一眼：“买什么？”
    “信封，邮票。”顾十年怕这个精明的大姐看出什么，索性连信封一起买。
    大姐随手拿出信封和一个装着邮票的纸盒：“多少？”
    97年，手机贵的出奇，稍微有点资本的会选择弄个bp机，对顾十年来说，这都是奢侈品，那个时候到是会经常买邮票和信封，因为交了笔友嘛。
    笔友这个关系，大家不见面，只靠书信来往，当然，时间久了也有见面的，像极了后来的网友面基。
    要了五个信封，在装邮票的纸盒里翻来翻去的，大姐有点不耐烦了：“翻什么啊，不都一样嘛？再翻能翻出来花？”
    终于，在盒子底下，鲜艳的红色猴票出现了，正好八张，两个四连，顾十年带着歉意一般的笑：“就这个了，多少钱？”
    大姐没有丝毫的怀疑，顾十年走出来差点没有抑制住心中的喜悦蹦起来，骑上自行车飞一样的消失在了这一片，生怕那大姐会追出来似的。
    东西到手，顾十年马不停蹄的去寻找能让这东西脱手的高人。
    高人姓于，别名于老二，主要是因为上面还有个姐姐，这于老二在边城二道贩子的圈子里是有名的，家里也有资本，是边城着名的杀猪大户，只可惜于老二志不在此，打死不继承祖业，将家里的产业扔给了于大姐，自己开了个租书店，私底下捣腾各种二手交易。
    顾十年最初了解邮票也是从于老二这里知道的，很清楚于老二的路子，这几张猴票一出现，绝对是年内边城二道贩子最大的一笔交易，若是一张也就算了，这里可是八张。
    到了书店，就看到于老二端着一碗面条，蹲在椅子上，一边吸溜一边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不知道什么名的书，时不时的还露出猥琐的笑容。
    “二哥，吃着呢？”
    于老二抬头：“哟，你小子，吃了没？没吃一起吃点。”
    顾十年也不客气，锅里还真的有面，自己动手盛了一碗，往旁边一坐，吸溜了两口才说：“二哥，托你个事儿？”
    “啥事说，别吞吞吐吐的。”
    “弄了几张猴票，想脱手了，二哥有门路。”
    “啥？”于老二的看过来的瞳孔明显在放大，随后紧缩，摇头笑了：“你小子别特么忽悠我，猴票是你能弄到的？”
    顾十年猜到了他不会信，放下面碗，掏出了一个被包起来的四连张，小心翼翼的打开，放在了桌子上。

 第二章 仗义于老二

    “顾十年，你真的不参加这最后一次的聚会了吗？”
    边城一高的校门前，林惠问着顾十年，一旁还有几个同班的同学，有的在交头接耳，有的看向其他的地方，却没有人在意顾十年是如何决定。
    这是高考后的最后一次聚会，结束了，大家就各奔东西，开始去体会那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涯。
    一旁的李明拉了林惠一下：“班长，算了，咱们聚会都是凑钱的，大家平分，他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林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他的钱我出。”
    每人二十块的份子钱而已，看似不多，但对于97年的夏天的一个学生来说，这钱不少，李明听了这话，脸色阴晴不定的扫了顾十年一眼，怒火转移了过来。
    “你到是放个屁啊，去不去？林惠都给你出钱了，你还犹豫什么？”
    对话大家都是听到了，听林惠说要给顾十年出钱，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间或也有人带着同情的样子。
    顾十年家境不好，大家都知道，一个没有父母只能跟奶奶相依为命的人，穷是必然的，也正因为穷，随之而来的便是恶意满满。
    似乎穷是一种病的道理一直存在着，直到有人说出来，大家都生怕染上这种病，于是趋之若鹜的想要去巴结那些有钱人。
    顾十年斜眼看着李明：“你要是能听懂放屁，我不介意现在就给你放一个。”
    “你……”
    不给李明再说话的机会，顾十年看向林惠笑了笑：“算了，这两天我可能要出门，你们去，我就不去了。”
    说完这话，再不理会，转身就走。
    林惠的脸上满是失落的神情，李明很是跃跃欲试的想要揍顾十年一顿，结果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顾十年很清楚，李明的恨意来自于林惠对自己的好感，毕竟林惠是班长，长得也不错嘛。
    如果是上一辈子的话……
    算了，自己一个十七八岁的身体里装着一个油腻大叔的灵魂，怎么还会跟你们这些小屁孩子扯淡？
    在那些同学的眼里，顾十年还是那个顾十年，只不过只有顾十年自己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那个顾十年了。
    走出没多远，于老二抱着膀子笑眯眯的看着依依不舍离开的林惠，露出一个很猥琐的表情：“我说你们那个班长不错啊，发育的真像样。”
    这一点他还真没说错，如果单说颜值，或许林惠不是顶级的，但就这身材，不光是同龄人，超越这个年龄段的也没有多少能比的，是那种让人看了就会想入非非的那种。
    顾十年瞪了他一眼：“走，先办正事要紧。”
    “哈哈……”于老二笑着搭上了顾十年的肩膀：“你这帮同学还不知道你马上就要成为万元户了。”
    万元户这个词啊，在九十年代绝对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但在如今的顾十年看来，这个词也太土鳖了。
    九七年的边城大多数人人均工资在三百到五百之间，当然也有能赚都更多的，那是少数，想要靠着工资成为万元户，对大多数人来说，那都是天方夜谭，多少人为之疯狂的奋斗，最后也只是徒劳。
    “钱到手了再说，钱没到手说什么都是空话。”
    到了于老二的店里，这货摆出一个急不可待的表情：“趁着人还没来，拿出来，让兄弟先把玩把玩。”
    看着他那个样子，顾十年很不情愿的将东西掏了出来，摆在桌子上，那是八张红彤彤的邮票，两份四连张，懂行的人看到会惊呼起来。
    八张猴票，在那个收藏热的年代里，不能说是可遇不可求，但也不是随意就能看到的。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邮票虽然比不得什么古董，但是在顾十年眼里，这猴票已经算是奢侈品了，九十年代，老百姓的生活日渐好转，收藏热也被带动了起来。
    玩不起好东西，当不了耍儿，那就玩点能玩得起的，于是邮票成了一些人喜欢的东西。
    猴票因为设计者和发行量的原因，成了集邮者的宠儿，大龙票玩不起，一些人就以收藏猴票为目的，九七年官方给出的指导价格是四百元一张，但是顾十年知道，私底下交易猴票已经炒翻了天了，尤其是这97年年中，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八千一枚的价格，更别说四连张这种稀罕货。
    见到这稀罕玩意，于老二的眼睛一下被吸引了过去，想直接用手拿，顾十年冷冷的说道：“用镊子，你的专业素养呢，喂狗了？”
    于老二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话说你还没告诉我从哪儿弄到手的呢，咱们边城谁手里有好货，按说没有我不知道的啊。”
    这话人家到是没说错，于老二专门干这一行，边城着名的二道贩子，但凡是玩这一行当的都和他多少有点关系，按理说这种好货绝对逃不过他的魔掌的。
    但很可惜，顾十年是先知，也正因为有着前世的记忆，他很清楚该如何得到这些东西，猴票原主那个胖大娘们也并不是什么好人，在老公公过世后争夺家产中将老头留下的一些东西都抢走了，结果一些邮票就被她当成了普通货给甩了，据说这女人后来知道了猴票的珍贵，后悔了很久。
    不过无所谓了，顾十年才不会为了这些而心中有愧，世间罕物，有德者居之……
    大约半个小时后，有人登门，进来的是一个魁梧的汉子，穿着黑色的半袖t恤，络腮胡子显得十分的粗豪，浓眉大眼，一脸的凶相，声音浑厚的问道：“哪位是于老板？”
    这声音把于老二吓了一跳，直接跳了起来，顾十年更是眼疾手快，将猴票瞬间藏好，那汉子到是看的真切，露出一个鄙夷的神情：“春城来的，来收货的。”
    这话一说出来，于老二才长出一口气，撇了撇嘴：“吓我一跳，还以为来了个打劫的。”

 第三章 第一桶金

    小店并不大，这是于老二的老窝，明面上从事的就是租书的业务，但实际上于老二还干着牵线搭桥的活。
    其实这位文化不高但很义气的邻居二哥家境不错，但人家就是放弃了家传的屠宰业务，非要自己走自己的路。
    汉子身后跟进来一位老者，满头银发，红光满面，而且身材也很高大，穿着很标准的白色半袖衬衫，一双皮鞋铮亮铮亮的。
    顾十年打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才是正主儿，以中年人的阅历极快的在脑海里分析这位老者，断眉是说这人果决，双眼炯炯有神，自带一股子上位者的威严，红光满面，这是吃的很好，身体健康，白衬衫的上衣兜里能依稀看的清楚，那是一盒华子。
    总之两个字可以形容，就是‘有钱’。
    玩收藏嘛，第一要求就是有钱，没钱的人别搞这玩意儿，邮票比不得古玩，但猴票这种东西，也不是一般人就收着玩的。
    有钱是好事，有钱代表着自己的第一桶金基本就有着落了，顾十年没有那种可悲的仇富心理，但看到这样一个貌似有钱的老者，第一感觉还是觉得这人好忽悠，未必就真的懂猴票的行情。
    “哟，来了这是，快坐。”于老二是个天生的自来熟，跟谁都是这样。
    说是让坐，他这里也只有两把椅子而已，汉子让老者坐下，很直爽的说：“看货。”
    听着这话，顾十年的眼角直抽抽，这弄得跟做违法交易似的，要是不知道的人听到再给举报了。
    老者似乎也听出了话里的不妥，瞪了那汉子一眼：“大军，不要乱说话。”
    被称作大军的汉子挠了挠头，憨笑了一下，便不再做声，到是顾十年记住了这个名字，主要是太好记了，星爷电影里那个会特异功能的也叫这个。
    老者看了看于老二，又看了看顾十年才微笑着说道：“是这个小朋友的猴票，我姓秦，认识一下？”
    “于冲。”
    “顾十年。”
    于老二和顾十年各自报了名字，到是大军看了看于老二：“介绍人说不是叫于老二吗？”
    “我爸再没文化也不能给我起名叫于老二，绰号而已。”于老二翻着白眼很是不忿的样子。
    猴票摆在桌上，秦老拿着镊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虽然很仔细的样子，不过顾十年还是看的出来，这老人家也是个门外汉。
    “这品相一般啊。”
    见秦老开口，于老二这才开始说话：“这您就不懂了，这品相啊……”
    讨价还价，是个必须的过程，这才显得买卖是有诚意的，顾十年听着于老二滔滔不绝的说，知道人家是为了自己好，想多要点，不过呢……
    于老二的嘴，唬人的鬼……
    “秦老。”顾十年打断了于老二的话头，很直率的说道：“这品相确实一般，八张邮票，两个四连张，就不算这四连张的溢价了，您看就按单张市价来算，行吗？”
    于老二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顾十年一眼，也没再说什么，东西是人家的，人家愿意怎么处理是人家的事。
    秦老微笑着缓缓点头：“你这小伙子到也实在，好，咱们就痛快点，那什么指导价格就不说了，私底下交易都是八千一枚了，你这是两个四连张，我给你八万。”
    卧槽？
    顾十年和于老二都瞪大了眼睛，原本想着也就是满打满算能弄个七万就不错了，没想到人家是真大方啊，还给加了一万，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九七年啊，一万块在边城这个地方那是一笔巨款的，顾十年终于可以肯定了，这老头就是那种有钱烧的类型的。
    看着那几摞老版的百元大钞，顾十年知道自己不是在梦里，就是于老二眼睛都直了。
    猴票被大军小心翼翼的装了起来，秦老起身就要离开，顾十年迟疑了一下问道：“秦老，您收了这猴票，是打算转手还是为了收藏？”
    秦老愣了一下：“怎么？这还有什么说法吗？”
    顾十年犹豫着，还是说道：“如果是收藏也就没什么了，要是想转手，劝您要尽快。”
    “哈哈。”秦老笑了：“纯粹为了收藏而已。”
    走到门口，人又回头：“你还在上学。”
    顾十年点头：“是，刚高考完”
    这句话让大军也多看了他几眼，秦老缓缓的点头：“哦？哪所大学？”
    “林大。”
    “哦，不错，都在春城。”
    人走了，很洒脱，顾十年之所以会想到提醒这个秦老，还是看这人没什么架子，有钱，却没有一些人的那份铜臭气息，想着应该是个好人，也就说了。
    九七年的下半年啊，是邮票市场寒冬期的开始，那些专门囤积的人赔了不少，邮票价格在这个时候不是简单的下跌，而是断崖式的下跌。
    没有什么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的事情发生，于老二的注意力全在那些钞票上，等着人走了，匆忙关了门，拍着顾十年大笑：“哈哈，小子，你发了啊。”
    “怎么？想分点？”
    “切……老子是那样的人吗？顾十年，你这是在骂我知道吗？”
    于老二分文不取，如果是外人，他会收个手续费什么的，但是这是顾十年，反正他也不缺钱，放着家里那么好的事业不干，非要弄个破书屋在这里靠着。
    上一辈子，顾十年就曾经问过这个问题，为什么放着那么伟大的屠宰家业不要呢？
    人家抱着膀子，四十五度角望天，信心满满的说道：“为了梦想而追求自由。”
    钱没有全都存到银行，而是存了五万，留了三万在手里，这年头啊，银行还是用存折的时代，边城这地方要普及银行卡那都是好几年以后的事了，比不得大城市，更没法和南方发达城市比。
    一切办妥，拉着于老二：“走二哥，还得劳您老大驾陪我回家一趟。”
    于老二撇嘴：“你小子，用得到我的时候就二哥了，用不着的时候就于老二？”
    顾十年笑了：“哈哈，二哥是那么计较的人吗？”
    “二哥为啥不计较？”

 第四章 十年还是个孩子啊

    “婶子，不是我说，你家十年还是早点进入社会的好，高中毕业就可以了，找个工作，你看前面胡同的老孙家那俩小子，高中都没念完，不也挺好的吗？能养家糊口就行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顾十年都不用细想，就知道这是邻居二婶，自己的第一把吉就是她给联系的，奶奶省吃俭用的给自己买了一把二手的吉他，直到自己穿越回来之前，那把吉他都放在卧室最显眼的地方。
    “呵呵，没事，没有多少钱，我家十年是要上学的，不上学没有文化是不行的……”
    一句没有多少钱，顾十年控制不住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他很清楚奶奶所谓的没有多少钱是如何来的，那是奶奶每天吃着咸菜硬生生的省出来的，可恨那个时候的自己只顾着高兴，全然不知道这些。
    奶奶姓王，全名王秀兰，在嫁到顾家之前，王奶奶说不得是书香门第，却也是读过书的，在早先的旧社会，顾家在鲁东也是富户出身，于是乎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顾家太爷爷也成了被打倒的牛鬼蛇神。
    失去了祖荫的顾爷爷带着一家人逃离了那里，来到了这个边陲小镇落了户，只是落下了心脏不好的毛病，也是早早离世，王奶奶的一生是孤苦的，也是倔强的，在任何人面前，王奶奶从来都不会说顾十年的不好，也从来不会在顾十年面前说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样。
    王奶奶的眼里，只有顾十年。
    开门而入，屋中的声音戛然而止，顾十年带着象征性的笑容对二婶点了点头：“二婶来了啊。”
    “哟，十年回来了啊，刚刚还说起你呢，寻思着劝劝你奶奶，你也是的，早点参加工作，养活你奶奶不是挺好的吗？”二婶说完这话，才看到于老二也跟着进来，面色稍微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到是于老二压根没想搭理她，很随意的进来和王奶奶打招呼：“奶奶，来看您了，渴死我了，先喝口水再说。”
    “我给你倒水，你这孩子。”看到于老二，王奶奶很亲切的招呼着。
    顾十年明显看到奶奶的神情的变化，抢先说道：“二婶啊，学还是要上的，我奶奶我自然也是会养活的，以后我一定会让我奶奶过上最好的生活的，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啊。”
    二婶也不是个没眼色的，听的出来些许的火药味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婶子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成绩我也知道，也上不了什么名牌大学，你指着什么让你奶奶过上好日子啊。”
    “因为我是顾十年。”
    顾十年的神情变得彻底冷了起来，双眼注视着邻居二婶，没有丝毫的退让。
    对这种每天家长里短到处拉家常的家庭主妇，顾十年说不上好恶，只要你不惹到我，怎么样都行，惹到我就绝对不行。
    邻居二婶是个什么人，他很了解，长舌妇，还有些毒舌，就是这种人了。
    “啪……”
    王奶奶轻轻的拍了顾十年一下，笑眯眯的说道：“怎么跟你婶子说话呢？”
    说完看向邻居二婶：“他婶子，别往心里去啊，十年还是个孩子啊。”
    这个时候，于老二放下水杯，直接从包里掏出来三沓钱，放在了桌子上：“奶奶，过来是给您送钱的，这是十年卖邮票赚的，您可得收好了。”
    钱是好东西，没有人会不熟悉的，谁也不是傻子，这是整整齐齐的三万块，绝对不掺假的，饶是王奶奶一向镇定，也惊住了，更不用说邻居二婶，已经目瞪口呆了。
    这周边邻居是个什么情况，顾十年很了解，别人家或许强一些，就这个邻居二婶，家里要是能有五千存款，自己都敢倒立撒尿的。
    确定这不是做梦，二婶急了：“卖邮票能赚这么多钱？你们……你们别是干了什么犯法的营生了。”
    其实不光是二婶会这么想，王奶奶也有这种想法，顾十年不过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怎么就卖邮票能赚到这么多钱的。
    于老二看着二婶轻蔑的一笑，转身对王奶奶解释了起来：“奶奶，这也是运气，这猴票啊……”
    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是他的本事，解释起来也是有条有理，那也是耗费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才让王奶奶彻底的理解了。
    只不过八万块变成了三万块而已，到是让二婶听的更为惊诧，看着她那提溜乱转的眼珠，顾十年猜想她明天或许会去买邮票。
    二婶走了，极不情愿的样子，顾十年猜测，估计今夜二婶是睡不好了。
    “奶奶，这两天让十年跟我出趟门啊，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回来。”
    “好，好，跟着你出门我放心，让我家十年也长长见识。”
    突然到来的三万块解开了燃眉之急，王奶奶已经是乐得合不拢嘴了，看着奶奶开心，顾十年也开心。
    要出门，并不是和于老二一起出门，只是为了让王奶奶放心罢了，至于顾十年要去哪里……
    笔记本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沪市。”
    在这两个字下面，还写着一排字：“奶茶粉，小商品市场……”
    华夏的地域面积太大，改革春风已经吹遍了南方大地的时候，北方小镇还在严寒之中，顾十年需要沪市的技术，领先于北方市场的产品。
    第一桶金既然已经到手，那么接下来就要开始钱生钱的游戏了。
    虽然痛恨老天爷让自己重生到了高考后，可也庆幸是97年这样一个时间，马上要踏入的二十一世纪啊，那对于华夏来说，可是一个造富的时代，凭借着自己的先知能力，若是不能走向辉煌，那真的找个树直接吊死算了。
    顾十年很清楚，拼文化知识，拼先进技术，自己没那个本事，自己的本事就是对未来市场发展的认知，只要在经济井喷之前积累出一定的财富，那自己就可以开始自己伟大的投资计划。
    相比于实业，又或是it等等，顾十年觉得投资才是最刺激的，也是最充满诱惑力的。

 第五章 偶遇

    在未来经济格局之下，衡量一个人的富有程度，不是他拥有多少货币，而是他拥有多少资本，投资正是一个将货币转化成资本，并不断的累积或是倍增的过程。
    在这一点上，顾十年相信自己比很多投资者的眼光都要好，因为自己是一个先知。
    在他赚了大钱这件事还没有在胡同传开的时候，就已经出了门，原本不打算带多少钱的，王奶奶还是硬塞给了他两千块钱，让他不要省着，既然出门，就是见世面，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顾十年也没有推辞，在离开胡同之前，终于听到有人说：“这十年啊，打小看着就是个精明的，果然我是没看错啊。”
    从未有过这样的夸赞，现在也出现了，到是让人不自觉的摇头苦笑。
    于老二也确实是要出门的，不过不是和顾十年一起。
    在那些同学们聚集在一起准备来一场不错的告别宴的时候，顾十年已经上了边城去往春城的客车。
    边城并没有直达沪市的火车，只能是先客车到春城再转火车去往沪市。
    客车上，看着车窗外边城市郊的一片平房，顾十年灵机一动，怎么把这个地方给忘记了呢。
    这一块地方已经是鲜有人居住，平房都是破败不堪的，那些房子就是卖都没人愿意买，但是他知道，在几年后，这里将会是国道和高速必经之地。
    在那之前，有个明显是有内线消息的人来了这里，买下了这块地方，然后种满了树苗，后来是赚了一个盆满钵满，当然，赚的不是卖树苗的钱，这里面的道道儿当时自己还不明白，到是有人给说过，征地的时候，这里可不是按照用地面积给钱的，是按照树苗的数量给钱的。
    距离那人来这里收购这里的地还有两年的时间，顾十年很开心的笑了，九十年代，边城的房价那是低的可怕的，这里的平房虽然没有实力全都买下来，但挑着几个重要的点先买下来还是可以的。
    打定了主意，在车上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是进了春城，寻了一处小饭店吃了一口，便匆匆赶去了火车站，时间还是富裕的，顾十年没有对自己太过苛刻，直接买了卧铺，运气不错的是一张下铺。
    绿皮火车的时代，速度上姑且不说，那环境啊，尤其是遇到几个脚臭的，爽的你不要不要的。
    看着这熙熙攘攘的候车大厅，顾十年突然很感慨，或许这个年代的人永远都想不到华夏的发展速度是多么的快，用不了多少年，不仅仅是这候车大厅会变得焕然一新，美轮美奂，那遍布全国的高铁更是让交通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上了车，刚刚放好了自己的背包，还没等坐下，对面中铺探出一个头来，带着眼镜，有些差异的看了顾十年一眼：“是你？还真巧啊。”
    顾十年一愣，迟疑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人在边城到春城的车上是坐在自己旁边的，算是老乡了。
    “哦，是挺巧啊，去哪儿？”
    那人到是没有任何的疑心，半坐起来：“去沪市，你呢？”
    “也是沪市。”
    “那到是不寂寞了。”眼镜说着话，摆出一个很是难受的姿势，坐过硬卧的都知道，除了下铺之外，中铺和上铺都没有直身坐起来的资格的。
    这个时候正是大家都在找自己位置的时候，很是混乱，眼镜到是有点想要继续和顾十年攀谈的想法，看了看这乱糟糟的场面，最终还是放弃了下来的想法。
    直到火车开动了，车厢里的人们才安坐了下来，吵杂声却是依旧，有不相识的互相攀谈了起来，也有那一起的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顾十年对面下铺是位老人，白发苍苍，精神矍铄，只一个照面就感觉一股子书卷气扑面而来，和他一起的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女孩子很文静，没有那种让人一眼惊艳的美貌，气质却是妥妥的吸引人，让人忍不住就想多看一眼。
    那个男的放好了行李，就摆出一副不满意的样子：“老师，要不我还是去换软卧，这硬卧实在是不符合您的身份。”
    女孩的票是顾十年这边的中铺，老人是对面下铺，男的票是这边的上铺，也不知道这票是怎么买的。
    老人带着和煦的笑容摇头：“不用了，这里就很好。”
    听了这话，那男的似乎还想坚持，但是看到那女孩似乎也露出不悦的神情，就再没说什么，摇了摇头叹气的坐在了老人的旁边。
    看着终于不乱了，眼镜从中铺爬了下来，坐到了顾十年的床上：“兄弟，有缘啊，我叫李泉，你呢？”
    其实在九十年代啊，这样的自来熟一样的攀谈是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尤其是出远门的，很多带着巨款在身上，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的，一般陌生人的故意接触都会很避讳，生怕遭了道儿被人洗劫了。
    不过顾十年到是没有太过忌讳，尤其是听到李泉这个名字，愣了一下：“李泉？李哥……冒昧的问一下，你是在边城方便面厂工作吗？”
    李泉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哟？你怎么知道的？厂子里有亲戚？”
    顾十年猜对了，边城方便面厂，这是个神奇的厂子，原本是国有，在得到沪市的技术之后，成为了边城的一家很不错的企业，销路一直都是不错的，主要是这一款方便面味道符合了边城人的口味。
    而这家厂子神奇在哪里，在二十一世纪，当各种口味的方便面如雨后春笋般的进入大众的眼里，各家大公司为了争夺市场对产品不断地升级的时候，边城方便面厂却丝毫没有变换，甚至一直到了2020年，人家还是那一款老口味，二十多年坚持下来，硬是屹立不倒，但也没有能力去开拓市场，只是靠着这老产品，让边城老百姓把它养活下来了。
    这款方便面很便宜，到了2020年也才涨到了一块五一包，顾十年偶尔想起来了，也会来上一口，会有种儿时熟悉的味道在里面。
    当然，顾十年通过一个名字就猜到了这个厂子，是因为李泉这个人，在边城方便面厂最难的时候，就是这个李泉主动接过了厂长的位置，硬是将厂子给维持了下来，这在边城是被表彰过的，很出名的一个技术型厂长。
    原本问问也是蒙一下的，毕竟同名同姓的人很多，没想到还真的蒙对了。
    “哦，之前有个邻居在厂子上班的，现在不干了，那时候去找他的时候好像听人提起过李哥的名字，就冒昧的问一下了。”
    理由很牵强，不过李泉似乎没在意，摆着手苦笑：“嗨，我在厂子就是个技术员，没什么大能耐。”
    “李哥这去沪市是为了厂子出差？”
    李泉点了点头：“算是，去沪市学习。”
    顾十年听了这话就知道，李泉不想细说的，但他能想到，一定是沪市撤了，不会再给任何的技术支持，这对边城厂来说是很大的损失，边城厂存活可以，但是想要有多余的资金去搞技术研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顾十年眉头一挑：“李哥，没想过去别的地方吗？就非要去找沪市的技术？”

 第六章 被误会了

    对李泉这人，顾十年是佩服的，年轻时不懂，年长了才知道李泉的不容易，不说他让边城厂坚持了下去，只是边城厂在边城就解决了多少就业问题，至于说地方税收上这样高层次的就不说了。
    顾十年很清楚，这一次李泉的沪市之行根本没有任何的成果，沪市不会再给任何的技术支持，因为沪市原厂已经开始走上了转型的路子，方便面不再是他们的主营方向，用不了几年就会彻底被淘汰。
    方便面这个项目，先有康师傅，再有统一，乘着改革开放的大潮进入大陆，陆续的建厂开发产品，其发展势头那是相当的猛。
    97年，康师傅已经站稳脚跟，而统一的大陆总公司则是要在一年后成立，说白了统一的一切布局也已经完成，差的是最后的一步。
    边城厂不是存活不下去，然而仅仅靠着那一种产品苟延残喘，这不是顾十年想要看到的。
    当然并不指望边城厂能有康师傅或者统一那样的牌面，毕竟人家没进入大陆之前就是老牌企业，背后实力雄厚着呢，边城厂只不过一个小地方的地方企业而已，不能比的。
    李泉没想到顾十年说的这么直接，沉默了片刻才苦笑了起来：“呵呵，能有什么办法，咱们边城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
    顾十年也笑，边城什么情况他也清楚，地方太小了，就算是想要扶持某些企业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管现在内地发生了如何翻天覆地的变化，边城的超高速发展也要在十年后，这就是一个事实，很可悲但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当然，这是大环境的问题，却不是边城厂现在要面对的问题，边城厂现在缺的不是雄厚的资金，也不是多么高端的技术，而是缺乏方向。
    要适应大时代的需求，就不能固步自封，产品的多元化，不断的更新换代才是硬道理，边城厂能坚持下去，是因为多少年口味都没变，是边城的老人们喜欢的，但你可以坚持十年，二十年，再到以后呢？
    “李哥，干脆面好像没有多难。”
    李泉又是一愣，点了点头：“是没多难，但要想上马还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顾十年能看的出来他听进去了，从那个年代经历过的都会知道小浣熊和小当家这些牌子，有的时候还不是为了吃，只是为了里面的卡片，不得不说，这种营销手段在当时还是不错的。
    顾十年不知道干脆面是怎么做出来的，这对外行人来说是很难的，但李泉是内行人，其中的一些原理自然是明白的。
    从这个表情能看的出来，或许李泉不是没想过，只不过想要上马这套项目恐怕是有阻力的，如果是民办还好，边城厂啊，在这个时候还是太体制化了。
    李泉沉默了，顾十年对面的一男一女也才整理完，带的东西不少，女孩儿帮着整理完了后，就上了中铺上面，男的给老者打来了热水，也坐了下来，只是女孩儿消失在视线里，顿时感觉失色了不少，不过附近有个女孩儿还是好的，空气都带着清香。
    李泉的难处顾十年知道，自己也是口快了一些才说了这些，萍水相逢，完全没必要这样的，说的多了反而会让人心里起疑心，看着李泉在琢磨什么，顾十年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正打算也要躺一会呢，李泉突然说道：“兄弟，谢了啊，有些事总归不是我能拿主意的，还得看看沪市这边的，反正时间有的是。”
    顾十年撇嘴，本来不想说了，听了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意气用事，还是说了出来：“时间还多？李哥，这是你想多了，不是我危言耸听，在千禧年之前，边城厂不做出改变，以后再想变就很难了。”
    时间有的是？这是一种拖延症的表现，当然李泉有李泉的难处，然而顾十年就是有点看不惯这样的坏习惯，未来的社会不是慢节奏的时代了，一切都在提速，不管是科技，还是经济，其发展速度让人想象不到的快，稍微有一点松懈，就会被这个社会抛弃，这就是未来的状态。
    他这个反应到是让李泉吓一跳，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的追问：“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十年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过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李哥，有点失态了，我就那么一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您就当我没说就行了。”
    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能看到对面铺位上那男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在微微的摇头，这意思不言而喻，顾十年知道，这或许算是一种最简单的嘲笑，到是那老者虽然像是在看书，但始终挂着一幅和煦的笑容，他总感觉老者看书是假，听他们的对话是真。
    李泉到是没有生气的意思，摆了摆手：“兄弟，说实话，咱们都是边城人，你要是知道什么跟我说说没什么的，你放心，我嘴严的很。”
    “李哥，你不会是把我当成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的了？”
    顾十年终于明白了李泉的意思，瞪大了眼睛问着，李泉尴尬的笑了笑：“不瞒你说，咱们俩一起坐客车到了春城，又这么有缘在这里遇到，你年纪不大，我也看得出来，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自己出远门，还没有一点慌张，要说你是没见过世面的那些孩子，我是真的不信，边城才多大，能做到这样的，恐怕都是……”
    指了指上面，后面的话就不说了，大家心里都懂，但是顾十年是真的想笑，你这是把我当成了官二代了？我还真不是啊。
    “李哥你误会了，我真不是。”
    李泉的脸色有些失望：“我知道兄弟是信不过我，毕竟萍水相逢的……”
    “呃……”顾十年见他这样，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李哥，你听说过世贸组织吗？”
    这话一说出来，李泉愣住了，随后缓缓的摇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到是对面铺位上的老者嘴角的淡笑消失了，若有所思的看了顾十年一眼，当然，顾十年不知道的是，上面铺位原本闭着眼睛的女孩儿也睁开了眼睛……

 第七章 突如其来的辩论

    之所以提起世贸这个话题，是顾十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和李泉细说，这还是取决于知识面的匮乏，当然，顾十年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去说，我知道未来是如何发展的。
    李泉只是个技术人员，对于这些事情知道的还真不多，但是本着好奇心的原则，摇了摇头却很认真的问着：“兄弟，你给详细说说呗，这个……这个什么世贸组织的和我们厂发展能有什么关系。”
    华夏入世对边城厂影响不大，但是华夏入世影响的是未来国内市场的格局，甚至会影响到整个世界经济贸易体系，正因为入世，外来资本的进入刺激内需的加速，让经济发展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速时期，那么对于一个厂子来说，会不会有影响呢？
    怎么详细说是个问题，顾十年还在组织语言的时候，对面的老者放下了手里的书本，和蔼的问道：“小朋友是学金融的？”
    顾十年摇头：“不是。”
    “不是？”老者似乎有些疑惑：“还在上大学？”
    顾十年笑了笑：“下个月才会去报道，林大园林系。”
    “呵……”那年轻的男子听到这话，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不过看到老者看过来，马上又看向了别处。
    到是看向顾十年的眼神有些好奇：“看小朋友似乎对金融贸易有所研究，怎么会选择了园林专业的？”
    这个问题……
    顾十年很想骂这贼老天，这个重生的时间给的也太尴尬了，自己没得选啊，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真的还会是园林专业吗？
    可是能对人家说自己没得选吗？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办法，为了专业对口呗，家是那边的，林业部门是最好的选择，我能有什么办法。”
    李泉见那老者插了进来，就闭口不言了，老者身上儒雅的气质有种让人折服的感觉。
    “哦。”老者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小朋友对世贸有什么看法，你是觉得华夏需要加入进去吗？”
    对于入世这个话题，很多老百姓是不太清楚这其中的环节的，其实华夏入世是经历了十三年的艰苦谈判才最终达成了协定，而99年华夏和老美的关于华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双边协定算是奠基。
    这些事情普通人不会知道，但一些真正关心着国事的，又或是参与其中的高端人士一定是都知道一些情况的。
    顾十年原本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控制住说道：“并非是华夏需要加入进去，而是世界贸易组织需要华夏。”
    或许是因为心中有气，在九十年代里，太多的人向往着外面的生活，甚至觉得外面的月亮都比自己家里的圆，崇洋媚外甚至在一些群体里成了风气。
    果不其然的是那男子又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终究是没忍住说道：“大言不惭，你知道国内的经济要落后世界平均水平多少吗？就敢说这话？”
    老者没有阻止，而是笑眯眯的看着顾十年，似乎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这个时候，顾十年眼角瞥见了一双白袜子从中铺荡了下来，还带着一股子香气，知道是那个女孩子要下来。
    按说有美女，大多数人都会摆出一副争强好胜的样子，这是雄性生物的本能，可顾十年却是一副懒得理会的样子。
    斜眼看了那男的一眼：“我和你很熟吗？”
    “你……”那男的一怔，瞬间脸色涨的通红，那已经下来到了一半的女孩子也停滞在了半空中。
    “哈哈……”老者笑了：“小朋友不要生气，我叫李从文，是一名老师，这两个都是我的学生。”
    说着指了指那辆人：“这是汪旭，这是沈晗。”
    汪旭表示不想理会，甚至带着很大的敌意，那沈涵下来穿好了鞋子，淡然的冲着顾十年点了点头，随后坐到了一边，很安静的样子。
    李从文见顾十年依旧很淡然的样子，也不在意：“之前到是有人说过，华夏入世是双赢的局面，不过很多人都认为其实是华夏需要入世，对此也讨论过很久，小朋友似乎有着自己的见解？”
    “他能有什么见解？一个高中刚毕业的能知道什么？”
    汪旭的声音不大，却听的清晰，顾十年能想到，就这种人，要不是李从文坐在这里，估计自己已经揍他了。
    或许就是置气，顾十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耸了耸肩：“在我看来，何止是双赢，华夏入世是三赢。”
    “哦？”李从文似乎更加有了兴致：“何来三赢？”
    眼角的余光能看到那汪旭似乎不服气的又想说话，却被沈晗拉扯了一下，这才忍住了。
    “华夏，美联邦，世界贸易组织，这是三赢的局面。”
    没有理会汪旭，顾十年一本正经的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对面坐着的李从文给他的感觉很舒服，就是有种想要深聊下去的冲动。
    当然，也或许是因为这旁边还坐着一个颇为不错的沈晗的缘故。
    “你认为美联邦不会在华夏入世这方面施加一些阻力是吗？”李从文微微皱眉，模样越发的认真了起来。
    顾十年微笑摇头：“或许阻力是有的，但美联邦更需要华夏入世。”
    “为何？”
    “经济贸易的主体是市场，是交易，是资本的流动，虽然华夏还是发展中国家，但华夏的经济总量已经是全球的第七位，并且成为了第十大贸易国，而美联邦的背后主体又是资本财团，那么最终的结局可想而知。”
    言简意赅，顾十年没有理论性的分析这些，反正这些都是上辈子和朋友们在酒桌上说烂了的话了，随着步入二十一世纪，经济科技迎来了飞速的发展，整个世界都会为华夏的快速崛起而震动。
    “就算是经济总量是第七位，美联邦需要华夏吗？只会夸夸其谈罢了。”汪旭终于是没忍住，不屑的说道。
    顾十年斜眼看过去：“因为市场啊，小朋友，华夏有着全球最多的人口，这就是最大的市场，连这个都不懂？”
    被他称作小朋友，汪旭顿时急了，到是一旁的沈晗噗呲一下笑了，如冰山消融了一般。

 第八章 烈日下的少年

    李从文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似乎是为了照顾汪旭的情绪，还是结束了这次的谈话，就是一直旁听的李泉也觉得有些遗憾，不过这人不是一点情商都没有的，回到自己的铺位上，却是久久不能合眼。
    绿皮车时代的速度真的是不敢恭维，哐当哐当的声音也吵的人难以入睡，对面的李从文到是睡的早，估计是年纪的问题。
    半夜起来的顾十年发现上面的汪旭和沈晗都不在，脑海里不禁浮现起了一些龌龊的画面，摇头苦笑自己是怎么了，去厕所才隐约听到了车厢连接处的对话。
    “沈晗，你真的不打算一起去美联邦吗？那边已经给我来了通知了。”
    “这件事你还没有和老师说对吗？”
    声音都不大，也只是听了个大概，这个时代但凡有点能力的往外面跑似乎是很正常的，有那么一群人还会特别羡慕这样的人，不过知道未来如何的顾十年才懒得管这些。
    李从文也好，还是汪旭沈晗也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很明显人家的身份都要比自己高很多，与其多和李泉交流一下，也比和他们结交的强。
    再说了，自己是去沪市联系货源的，也不会久留这个地方。
    从这之后，顾十年再没有和他们谈论什么，顶多是和李泉一直吃个饭，两人说点边城的趣事，到也开心的很。
    到了沪市下车后，就和李泉告别分开，后出站口的李从文看着顾十年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视线，发现了这一点的沈晗好奇的问道：“老师，您还对那个小子感兴趣呢？”
    李从文摇头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有些事情他的学生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很清楚，华夏和美联邦在双边谈判上已经进行了很久了，就某些层面上已经达成了共识，也就是说，美联邦和华夏之间达成协议只是时间的问题，可为什么一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就会看到这些呢？而且他还是来自于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城市。
    或许自己应该给林大那边打个电话啊……
    沪市的发展速度，沪市的繁华不必赘述，顾十年来这里也不是来旅游的，这个时候沪市虽然是一线城市，但在他眼里，比之二十年后，现在的沪市还差的太远了。
    直接寻找到奶茶粉的供应商，连带一应的用品全部谈妥，要知道这些东西的成本那是相当的便宜，连锁性质的奶茶在南方城市已经开始了攻占市场，但这东西在北方还是没有的。
    至于说营养不营养的，顾十年才不考虑，反正都是什么专家说的，要是真听专家的话啊，那就啥都别吃了，连呼吸都是有毒的。
    搞定这里，便直接乘客车去了衣乌，衣乌的小商品市场绝对是个好地方，顾十年计算过自己的成本，这些钱暂时来说，做大事就不要想了，那是做梦，做点小生意还是不错的，反正也马上要去春城了，衣乌的一些小商品是很有销路的。
    这主要还是取决于这个时代的信息不算是通畅的原因，春城做为老牌的重工业基地，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已经被落下了很多，而且春城市场上各种商品的货源都是来自于北三省其他两省，或许有人已经注意到了南方的好东西，不过这小商品能够直接从衣乌进货的还是少之又少。
    没有什么磕磕绊绊的，做生意看的不是年纪，看的是你能不能拿的出钱，衣乌这边顾十年不是要马上拿到货，而是联系货源，至于要货，也要等到自己去了春城安排好一切再说。
    来来回回也没用上几天的时间，顾十年可不会将时间浪费掉，回家后就发觉了邻居们看自己的眼神全都不一样了。
    知道有邻居二婶那个大嘴巴，什么事都是藏不住的，也不知道这二婶是不是要去买邮票，不过这不关自己的事。
    顾十年庆幸的是这个时代的边城人还抱着铁饭碗的思想，学校门口的门市房很好租下来，租金也不贵，一个不到二十平的小门面月租金也才二百。
    房主和于老二算不上相熟，但也是个脸熟，财大气粗的顾十年直接签了三年的租约，那房主也乐呵的收钱。
    说服王奶奶不是个难事，尤其是在顾十年用带回来的奶茶粉亲手调制让老太太品尝过后，也就同意了这件事。
    顾十年的学费用不了多少，三万块在那里放着，把店面支起来，加上学费的支出都还有剩余。
    就是装修上有一些难度，毕竟没法和多少年之后去相比，这个时代的装修工人也没有那个见识，边城这个时候连个装潢公司都没有，要是想要高大上一些，到也不是不可能，只能从春城去找，那造价就太高了。
    别说是没必要那么做，那样的话王奶奶也不会同意，在她的心里，顾十年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上学。
    整个店面如何装修，顾十年都参与到了其中，谁让他是花钱的人呢，趁着离报道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索性就在这里给那干活的人当起了小工，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监督。
    大热的夏天，顾十年戴着一顶鸭舌帽，跨栏背心加短裤，挥汗如雨的在帮着做地面和贴瓷砖的工人筛着沙子。
    恰恰几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有人惊呼：“顾十年？你不是出门了吗？怎么在这里干活呢？”
    顾十年抬头看去，正是林惠，单双双和李明几个熟悉的同学，每人手里拿着一根冰棒，也不知道是要去哪里。
    咧嘴笑着说道：“是啊，回来了，趁着没开学呢就干点活呗。”
    李明撇了撇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算了，咱们走，别耽误了人家赚钱。”
    也或许是因为顾十年实在是个脏兮兮的样子，几个人都不想靠过来，被李明催促着转身离开。
    原本林惠是想要说点什么的，却也是欲言又止，只是走的最慢的她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小老板，歇会，这些活我们干就行了，你只要钱给到位，咱们保证活给你干好。”
    “哈哈……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第九章 那些年错过的

    边城的郊区，顾十年指着那片被他惦记上的地方对于老二说：“二哥，过段时间我就要去春城了，这片地方你帮我留意着点，要是有人想要卖房子，就跟他谈，钱不是问题。”
    于老二撇了撇嘴：“只要有事求我，就摇身一变成了二哥了，不是我说你啊，这破地方都快没人住了，你要买这里的房子干什么？有钱烧的？”
    顾十年到是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也没法解释，这片地方开发还需要几年的时间，不只是国道和高速要从这里走，包括边城后来为了招商引资而设立的开发区也在这里。
    这个钱总会有人会去赚的，谁赚不是赚？资本运作嘛，不就是钱生钱的游戏，只是有些人在投资时候要考虑风险，作为先知的顾十年大概率是不用考虑的。
    哪怕是没有什么解释，于老二也会帮这个忙的，因为他是二哥，二哥最是讲义气。
    “对了，你那店面弄起来了总不能就让老太太盯着，没想着雇两个人帮忙？”
    “已经找好了。”
    确实是找好了，是他自己的一个女同学季玲，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在学校不只是成绩不好，还总是受欺负，被人嘲笑，而最根本的是她的家庭条件也不好，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父母都是给人打零工的，反正也觉得上学没什么用，这高中念完就算是不错了。
    上一辈子是在中年之后才再次遇到了她，那个时候的季玲已经不再是学校时候那怯懦的样子，在边城开了一家小超市，人也开朗了很多，据说是嫁了个不错的男人，日子过的也算是安逸。
    那个时候顾十年就在想，其实季玲长的并不丑，除了不会打扮，穿的土一点以外没什么别的毛病，可为什么这些人就是要将她边缘化呢？
    不外乎两点啊，穷和老实……
    回去的路上于老二问顾十年：“兄弟，我觉得你好像变了。”
    “变了？怎么说？”
    “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自从这高考结束，你好像变了一个人，变的……怎么说呢，眼睛里好像只有钱。”
    “哈哈……”顾十年笑了：“二哥，有个电影里说过，知道人为什么受欺负吗？因为你没钱啊。”
    穷是没钱，老实是懦弱，季玲或许就是这样，她的父母也是如此，当顾十年给她开出每个月三百工资的条件下，一家人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于是季玲就开始每天到店里帮忙装修，甚至是她的父母有时也会来，这就让顾十年轻松了许多。
    店面不大，也不是那么奢华的装修，速度还是很快的，到了店里的时候，就看到季玲在仔细的清理着一些垃圾，大面上的都已经准备完了，现在就差一些细节上的，比方说放上两个座椅，电路排线之类的。
    刚刚走进店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似乎街角那边有人盯着自己，回头看了几眼，却又没发现什么。
    季玲还是有些拘谨，原本的同学现在成了自己的老板，放下手里的抹布很谨慎的低声说道：“是林惠。”
    “林惠？”
    “嗯，这几天她经常会有意无意的经过这里，有几次想要进来的，看到我就走了。”
    没想到的是季玲竟然还有这样的观察力，这倒是顾十年的意外收获，低头琢磨的时候，季玲又说：“聚会那天，我看到李明对林惠表白了。”
    “啊……哦……”
    “不过林惠没答应。”
    顾十年眉头一挑：“你是想跟我说……”
    “其实林惠对你挺好的。”
    其实真的要说起来，和林惠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小学同校不同班，初中同班三年，到了高中又是如此，彼此之间熟悉的很。
    要说没有好感是假的，林惠挺漂亮的，在这个学校，虽然算不上顶级的，但绝对是中上，而且林惠学习好，尤其是英语，十分的强，是这个班级的班长兼英语课代表。
    最直观的一点，林惠发育的很好，在这一点上，已经是中年人的顾十年觉得，那些小屁孩真的没法跟林惠比。
    直到毕业以后多年，顾十年才在当初的同学录里找到了看到了林惠留下的很小的一行英语。
    “yohui。”
    你的惠？
    人都说十七八岁的喜欢是最纯粹的，可顾十年真不这么认为，十七八岁真的懂爱情吗？女孩子看男孩子更多的是帅气与否，而男孩子看女孩子呢？说白了还不是馋她身子？
    他觉得林惠对自己的所谓的喜欢是出于怜悯更多一些，更何况自己心里还有那么一个人在，既然重生一回，就不能再走后悔的老路了。
    犹记得当年第一次遇到夏初一的时候。
    “你好，我叫夏初一，夏天的夏，初一的初一。”
    “你好，我叫顾十年，顾家的顾，十年的十年。”
    想到那个记忆里的情景，顾十年笑了，笑的很开心，然而……
    当初分手是因为夏初一的母亲，顾十年的家庭跟人家比那是天差地别，夏母只是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而已。
    “你能给初一什么？”
    “你要用你那不确定的未来来赌初一的幸福吗？”
    “爱情并非要长相厮守，看到自己爱的人能够幸福，那才是真的爱。”
    刚刚毕业还未踏出校门的顾十年相信了，相信自己的离开也许是对的，可如今……
    不禁摇头苦笑：“林惠要是再过来……算了，无所谓了。”
    大家都是要各奔东西的，日后是否还能相见都是未知数，季玲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问起了别的：“老板，咱们什么时候开业？”
    “哈……别叫老板，还是叫我名字就好，等我开学了，这里就得你照看着，我奶奶的年纪大了，还得辛苦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季玲笑的很甜，其实她仔细的打扮一下，是真的不丑，虽算不上顶级姿色，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打算最多五天，这两天还得做一下宣传，然后咱们就开业。”
    “好的老板，我会做好准备的。”

 第十一章 学姐的邀约

    女孩子还真的是学姐，师范院大三的，名叫秦缘丽，这个店是她和同寝室的姐妹一起弄的，不过一般都是她在这里打理。
    店里的货物不多，她要作价五百全部打包给顾十年，顾十年很清楚这些东西并不值五百，硬要说的话，三百块撑死了。
    样式单一，老旧，并不吸引人，不过秦缘丽开出了条件，她可以出面和管理处将一切事情谈妥，省去顾十年接下来的麻烦。
    其实在交谈当中，秦缘丽一直小心翼翼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只因为顾十年的打扮太土了，虽然拿出了这么多现金来，但怎么看都觉得不是正道来的。
    直到顾十年讲明了自己是今年的大一新生，这才让她放松了警惕。
    顾十年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答应了秦缘丽的要求，这样自己也可以省去和管理处的人打交道的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交谈中得知，秦缘丽能提前返校是因为学校的要求，这才让他想了起来，前一世来报道的时候就觉得林大是个很人性化的学校，每一间男寝都安排了一位靓丽的学姐在接待，十分的赏心悦目，而这些学姐据说都是师范院过来的。
    或许曾经觉得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相比起后来某些大学所作出的骚操作，这真的不算什么。
    秦缘丽兴高采烈的回到寝室，准备给自己的室友报喜，没办法，顾十年太大方了，直接点钱。
    “山霞，咱们的那些破烂总算是脱手了……”
    报喜的话并没有引来山霞的关注，秦缘丽就有些狐疑的看着专注的盯着面前笔记本的山霞问：“你怎么了？”
    山霞这才抬起头来，点着笔记本上一个名字：“老高说我负责的那个寝室的一个人，要我看到他之后直接送到金融院那边去。”
    秦缘丽看了一眼愣住了：“顾十年？”
    “怎么？你认识？”
    “不会这么巧。”秦缘丽将五张大团结拍在桌子上：“刚刚买走了那些破烂的也叫顾十年。”
    “大一新生？”山霞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是啊。”
    “没问问是哪个系的？”
    “忘了问了……”
    山霞得到了导员老高给出的详细信息，园林系的顾十年被金融学院院长点名要走了，金融学院在林大那是拥有着优先权的地方，林大大部分的资源都倾向于金融学院。
    两人一琢磨，这个顾十年不是成绩特别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人家背后有人。
    颇有些大咧咧的秦缘丽没有山霞那么细腻，一摆手躺倒了床上：“算了，还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顾十年呢，反正明天我也得帮他去办一些手续，到时候探探他口风就知道了。”
    再见到顾十年，秦缘丽的眼前一亮，破球鞋已经换成了崭新的帆布鞋，破旧的裤子也变成了牛仔裤，白衬衫搭配上他178的身高，加上那刚刚洗过的头发，特别的阳光。
    其实不过是地摊货变成了服装城的标准，但就这些许的变化，就会给人很大的改观，顾十年站在阳光下露出一口白牙笑着，那一刻秦缘丽竟然觉得有点恍惚。
    管理处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有秦缘丽出面，交钱签字就完事了，林大的管理处相当的人性化，竟然还会按照假期减免一定的费用，和多年后那满眼都是铜臭味的时代完全不同。
    这让顾十年觉得这些人十分的可爱，虽然古板，可那又如何呢？
    一进一出的时间，秦缘丽就确定了这个顾十年就是山霞要特别招待的顾十年，在一切都办妥后笑眯眯的提出一个想法：“小学弟，学姐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是不是该请客啊？”
    顾十年淡笑：“劳务费其实都在那五百块钱里了，学姐应该很清楚。”
    秦缘丽撇嘴：“想请学姐的人多了去了，这样，你请客，学姐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
    “什么秘密？”顾十年挑眉，难不成自己曾经混过的林大还有什么密辛是自己不知道的？
    “那要看你的诚意喽，学姐满意了才会告诉你。”秦缘丽鬼魅的笑着，却看到顾十年在皱眉，又接着说：“你竟然还犹豫？害怕了？”
    “怎么可能？”
    顾十年答应了，目的并不是秦缘丽所说的秘密，他不在乎这些，只是觉得这个学姐够闯实，结交下来也许会有用到的一天，不过就是吃顿饭嘛，能花几个钱。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
    秦缘丽拉来了山霞，选的地方也不是吃饭的地方，而是离着林大并不远的一处新开的酒——礼拜天酒。
    对于酒这样的地方，顾十年原本是拒绝的，上一世上学的那几年从来没有踏足过这种娱乐场所，后来也是在同事的邀请下才会来，大多时候都是借酒浇愁的状态，至于那些什么传说中的酒艳遇从来没有过。
    对此，顾十年也曾疑惑过，自己的各项条件也不差啊，这是为什么呢？后来明白了，说到底还是因为穷，毕竟到酒里钓凯子的居多，富婆这种阶层的大概不会来这种低端酒的。
    有心要拒绝的，却因为山霞的到来改变了主意，不禁感叹，缘分这个东西真的是玄妙无比。
    前一世就是这个娃娃脸，带着甜美和纯真的学姐接待的自己，这张脸那时候可是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的，不过最后也只是留下了印象而已，完全没有任何的后续。
    反而是到了酒门口的秦缘丽有点怂了，那模样明显是也没来过，看那样子，大概是想换地方了，顾十年笑了：“呵呵，怎么？学姐不敢进去了？”
    秦缘丽瞪了一眼：“我有什么不敢的，走。”
    酒的装修风格颇具有西部牛仔的气息，黯淡的灯光下，人到是不少，台子上有乐队在演唱着舒缓的爵士，气氛到是不错。
    选了个地方坐下，秦缘丽和山霞就更加拘谨了起来，两人的到来吸引了不少的目光，这一点顾十年到是想到了，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从打到了这里，就有人在盯着他了……

 第十二章 想听我唱歌吗

    秦缘丽有着167的身高，穿了一双三厘米左右厚度的鞋子，这就把那短裤下的一双大长腿衬托了出来。
    高马尾，白t恤，牛仔短裤大长腿，说不招人那是假的，后面跟着的山霞也有163的身高，丸子头，娃娃脸，搭配着背带裤……
    所以顾十年能够感受到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如同刀子一般。
    能在这里混迹的男人，多是老色批了，哪怕是旁边有着女伴也不会吝啬自己的目光，这男人见到了漂亮女人，就像是女人见到了漂亮衣服一样，哪怕是不买或者买不起，也想要试一试。
    到了这里，秦缘丽的本性也就暴露了，看似泼辣，其实内心里是怂的，顾十年随便点了一些东西，钱不多，两百都没用上。
    看着他如此洒脱的掏钱的样子，秦缘丽明显露出了心疼的神色，山霞却是一直摆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在得知了顾十年就是自己要等的那个顾十年，她就想要说出真相的，但是被秦缘丽阻止了，理由很简单，万一这个冤大头真的去了新校区，那自己刚刚甩出去的那些垃圾怎么办？人家要是翻脸不要了怎么办？
    而最主要的是顾十年的做派给了她们俩人一个年少多金的错觉，反正在林大两年了，能这么大方的一般都是家境不错的。
    顾十年也是看出了什么，所以给两人要的是饮料，而自己开的啤酒，那些所谓的洋酒他喝不惯，当然，也许这里那些所谓的洋酒都是贴标的假货。
    东西刚刚上齐，没等对话开始，台上唱歌的突然变了，不再是那舒缓的爵士乐了，来了个大姐，一嗓子《人在旅途》差点没让顾十年喷了。
    挺好的环境，突然蹦出了一个八十年代的歌，感觉心态崩了啊，到还别说，随着大姐那炸裂般的演唱，好多人还跟着摇头晃脑了起来。
    看着一脸无奈的顾十年，山霞凑过来问他：“怎么？你不喜欢？”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甜甜的，却不腻人的那种。
    顾十年摊了摊手：“这样的环境搭配这么燥的演艺，太不搭调了啊。”
    到是秦缘丽撇了撇嘴：“说的好像你很懂似的。”
    酒的二楼包房里，有人说着和顾十年同样的话：“钱三儿，不是我说，你这整的，这一嗓子吓我一跳。”
    说话的是个年轻人，隔着包房的玻璃窗看着楼下，露出了一脸的不屑，到是那钱三儿一脸的谄媚：“嘿嘿，这不是刚开业没多久，让张少来给指点指点嘛。”
    “指点个屁。”张少歪嘴：“要指点你问军哥啊，他的酒都开了多少年了，你问我干什么？”
    军哥端着一杯酒，就站在玻璃窗前面，另一只手插着裤兜里，聚精会神的盯着下面的顾十年，如果顾十年在这里，会惊讶这个世界真的好巧，这军哥正是去边城陪着老头买下猴票的人。
    他压根没听两人的对话，被张少喊了几声这才回过神来。
    “军哥，怎么了？碰到熟人了？”
    大军笑了笑：“还记得老爷子之前去边城看老友吗？”
    “知道啊，不是你陪着去的吗？怎么了？”
    “上次去也很巧，老爷子在边城顺手买了几张猴票，遇到一个小朋友，很有意思。”
    张少有点莫名其妙：“我姥爷喜欢那些东西，买了就买了呗，能有什么意思，咋地，还能是让人坑了不成？”
    “那到没有。”大军摇头，玩味的说道：“有意思的是当时他对老爷子说，如果是收藏就无所谓了，如果是要转手，就要尽快脱手。”
    “然后呢？”不只是张少听着来了兴趣，就是钱三儿也聚精会神的样子。
    “嘿……”大军咧嘴笑了：“起初没觉得怎么，前两天到是留意了一下，这东西价格跌的飞快啊。”
    “卧槽，这小子知道内幕？”
    张少捏着下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钱三儿已经是抢先说道，说着他也注意到了坐在下面角落里的顾十年。
    大军摇头：“不太可能，没那么大的本事，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有个屁的内幕。”
    说着转头看向张少：“他马上要到林大报道了，而且就在下面坐着呢。”
    张少一愣，随后脸色垮了下来：“军哥，能不提这事儿吗？我是真不想去啊。”
    这个时候，楼下突然爆出了哄堂的叫好声，张少和大军向钱三儿投去了询问的眼神，钱三儿起身看了一眼：“是酒的特别节目，会选出幸运顾客，提供免单服务，军哥，不是我说，你说的那个小子到是很幸运，被选中了。”
    话题被岔开了，张少起身走到玻璃窗前面笑道：“呵呵，钱三儿，免单也不能白免啊，让他上台。”
    钱三儿也乐了，明白张少这是想看看这小子出丑：“得嘞，张少您坐着，我这就去安排。”
    顾十年不喜欢麻烦，可麻烦偏偏喜欢找上来，这就像是墨菲定律里提到的，你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个酒还搞这种噱头，感受着众人嫉妒的注视，就很是头疼。
    台上的主持没想到老板钱三儿会亲自出面：“这位朋友有幸成为本酒今晚的幸运顾客，作为本酒的老板，在这里首先恭喜这位顾客，另外，本酒的规矩也改了，有请这位幸运顾客上台来为大家演唱一曲，本酒不禁提供免单服务，还会赠送特大礼包给这位顾客……”
    话都没说完，又是一阵哄堂叫好声和口哨声，实则这里的顾客一多半都是和钱三儿相熟的，钱三儿亲自出面，也就都明白了这其中的一起，况且看着顾十年这货带着两个如此青春的女孩子，说不想看到这货出丑是假的。
    山霞明显有点慌了，凑过来低声说道：“要不咱们走。”
    到是秦缘丽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唱就唱，怕什么，能免单呢，这可是一百多块钱呢，管他会不会唱的，只要唱了还有礼物。”
    顾十年淡笑，突然凑到山霞近处问道：“想听我唱歌吗？”
    “啊……”
    不等山霞反应过来，他已经起身，淡然的走到了台上，从钱三儿手里结果了麦克风：“借个吉他用用如何？”
    二楼的张少看着这一幕，颇有些兴奋的笑了：“哎哟，这小子挺有货啊。”

 第十三章 你说巧不巧

    顾十年突然上台，堵住了好多人的嘴，原本那些心怀嫉妒的人还以为可以尽情的侮辱几句的，结果人家真的有这个胆子。
    钱三儿还真的给面子，拿来了一把木吉他，顾十年试了一下音，压根不怯场，半坐在那高脚椅上。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
    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
    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
    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
    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
    早习惯穿梭充满诱惑的黑夜，
    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
    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
    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一首《有没有人曾告诉你》缓缓的唱出，顾十年没有期待有人能够听懂他的意思，只是刚刚走上来的时候，猛然间想起了自己前一世第一次踏入春城时的迷茫，也想起了悄然离开夏初一时候的心酸。
    自然也没人觉得这是他创作的歌曲，不只是客人不会这么认为，秦缘丽和山霞也不会这么认为，到是听的入迷。
    “他唱歌还挺好听的。”
    看着山霞有些痴迷的样子，秦缘丽笑了：“怎么？看上这个小学弟了？”
    “去你的，别乱说。”山霞的脸明显的红了。
    二楼之上，大军也笑了：“这小子还真是有点能耐，没让人失望。”
    张少歪着头，突然问起来：“军哥，你说他是要去林大的是吗？”
    “对，我记得他说过。”
    “嘿嘿，那就有意思了，我也不跟我妈犯拗了，看来这林大还是有点意思的。”
    听到这话，大军松了口气，却想着总算是可以对老爷子有个交代了。
    顾十年唱完就下了台，那台下稀稀落落的掌声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钱三儿到也是个讲信用的，真就把钱退了，还送上了所谓的礼品，一看是一瓶洋酒，顾十年要都没要，放在了那里带着秦缘丽和山霞走了。
    只是秦缘丽出来后就寻了一处电话亭打了个电话，然后脸色很难看的过来说：“我朋友出事了，我要先走一步，顾十年你送山霞回去。”
    说完这话就急匆匆的走了，让顾十年觉得这好像是安排好的似的。
    到是山霞很善解人意的说道：“大概是她男朋友有事。”
    “男朋友？同学？”
    “算……是……”
    她没再多说，顾十年也懒得问起：“那走，我送你回去。”
    “好。”
    看着她那略显羞涩的样子，顾十年笑了，果然还是那个山霞，一点都没有变。
    然而……
    有些事就是那么的巧合，也那么的如同剧本一样……
    寝室回不去了……
    甭管怎么回不去的，反正就是回不去了。
    “你……带身份证了吗？”
    顾十年这话问的明显多余，懂的都懂，就算是没带也总有办法的。
    山霞摇头：“没有。”
    看着她那无助的样子，顾十年皱眉：“要不……去我住的地方对付一下？”
    “你……你想干嘛？”
    我干嘛？我能干嘛？有点抓狂，解释了一下，山霞才明白，顾十年住的是附近的旅店，还有空房间，可以帮她开一个房间对付一晚的。
    然而……
    那个小旅店客满了，老板娘粗着嗓子说着：“你那是标间，两张床呢，再说了，男女朋友的还害臊不成？”
    “我……我们不是……”
    解释相当无力，见山霞快急了，顾十年拉了她一下：“要不先坐会，我再给你想办法。”
    顾十年选的这个旅店还算是干净的，虽然比不得豪华宾馆，房间里还算不错，两张床上被褥都带着洗衣粉特有的香味，房间里也满整洁。
    顾十年洗了把脸，这才对拘谨的山霞说：“旁边还有旅店，咱们去看看，应该还有房间的。”
    山霞迟疑了一下：“要不……就在这，我……我相信你。”
    这下反倒是顾十年有点窘迫了，缓缓的点了点头：“好，我……呃……好。”
    没有太多的交流，关了灯后也是和衣而卧，顾十年睡不着，也不敢翻来覆去的，琢磨着隔壁床上的山霞大概也是如此。
    然而……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隔壁房间传来了悠扬的床上交响曲，抑扬顿挫，声声入耳……
    顾十年差点没疯了，住了两天也没发生这种事，怎么今天晚上就全赶上了？
    而更令他抓狂的是，十几分钟过去了，没有一点要消停的意思，反倒是更加疯狂了起来。
    “你……你睡了吗？”山霞的声音传来，有些颤抖。
    顾十年一下坐了起来：“我饿了，出去吃点东西。”
    “好。”山霞也猛地起来了。
    路边的混沌摊，顾十年记忆中的老味道，这种午夜大排档一般都会到凌晨，供应完早餐后就撤了。
    山霞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很明显，大家都不饿，无非是躲灾罢了。
    “对不起。”
    顾十年以为说的是出来的事，头也没抬：“哦，没事，我是真的饿了。”
    “呵呵，我说的不是这个事，是关于你报道的事情。”
    “啊？”
    秦缘丽的叮嘱早就无所谓了，山霞把顾十年转进金融学院的事情说了出来，这就让顾十年有点迷茫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了，自己也没做什么啊？怎么就被转进了金融学院了？
    见他惊讶的样子，山霞疑惑的问道：“你……不认识金融学院的院长？”
    “不认识，压根不知道是谁。”
    到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多，再回到旅店的时候，已经消停了下来，兴许是熟悉了，也兴许是真的累了，山霞躺下后很快就入睡了。
    顾十年却睡不着了，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了，既然发生了变化，一定是因为自己重生回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关，会是谁？买邮票的老头？火车上遇到的李泉？还是那个李从文？甚至连于老二他都怀疑过，最终也没有一个答案。
    这么一变的话，自己之前的盘算就都落空了，还需要从新打算了啊……

 第十四章 大概是天赋吧

    山霞醒来的时候才发现都已经八点多了，没想到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然睡的这么沉，旁边床上空无一人，被褥整齐。
    桌子上放着简易的洗漱用品，还有早餐，早餐还是热乎的，旁边有一张纸条。
    “看你睡的香就没打扰，走的时候带上门就好，约一下秦学姐下午到店里，如果有时间的话，谢谢了……”
    没有署名也知道是谁，看到这些的时候，不免赞叹顾十年这个大男孩真的很细心，但见到要约秦缘丽下去去店里，心里又有点酸酸的感觉。
    其实人和人的相处真的很奇妙，有的人是靠着坚持不懈的努力，而有的人则不需要，只是在某一个瞬间t到某个点就可以了。
    虽然顾十年否认了和金融院那边有关系，但在山霞和秦缘丽的眼里，这个大男孩应该是家庭不错的，在酒里毫不怯懦登台唱歌，并且还唱的很好，这就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加之昨夜发生的事情……
    不多想都是不可能的。
    洗漱用品用了，早餐也没有浪费，虽然没有吃完，山霞打扫了房间，最后满意的点头这才离开，只是离开旅店的时候，老板娘那惋惜的眼神实在是让人讨厌的紧。
    金融学院那边顾十年并不熟悉，当初上学的时候，人家金融院的那都是高人一等的，后来的大学城也是以金融院为中心建立起来的。
    在这里走了一圈，没有像是老校区那样的商业街，心里有些失望，打听了院长办公室的位置，直接就找了过去。
    并不是对换了专业有多么的抗拒，顾十年就是想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因为自己的某个举动导致了蝴蝶效应，还是说自己重生后的人生不再是原来的轨迹了。
    如果是人生轨迹出现某种变化，那自己可要从新整理头绪了。
    金融学院院长丁汝安此时就在办公室，想着师兄李从文给自己推荐的这个素未谋面的学生顾十年，也是陷入了沉思。
    李从文的话很简单，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学生，能够关注到华夏和美联邦的双边贸易谈判这就不提了，能提出入世三赢这个观点，不管这个学生是不是有很深厚的背景，都值得栽培。
    顾十年的资料就摆在他的面前，父母双亡，家中只有一个祖母，您是跟我说这样的人有深厚的背景吗？
    高考成绩也一般，原志愿是园林，这摆明了是来混个专业对口来的，不禁怀疑起了师兄李从文是不是魔怔了。
    也就是这样一个时刻，师生二人怀揣着各自的疑惑碰面了。
    从顾十年的外表上，丁汝安没有看出什么来，很普通的一个学生样子，除了缺乏一些敬畏之外，再无异样。
    在顾十年看来，丁汝安也是平平无奇的样子，和印象中的教授没什么区别。
    “有人和我提起，你对华夏入世有着不一样的见地，所以我选择了你到金融院来，没想到你来的还挺快。”
    顾十年眉头一挑：“姓李？”
    这一刻他明白了，看来还真是因为自己在火车上的一番高谈阔论引起的蝴蝶效应。
    “不错，姓李，你的思维到是很快。”丁汝安顿了顿又说：“李从文是我的师兄。”
    这么说顾十年就明白了，师出同门，这样的有着一定地位的人之间是会有联系的，往好听了说这是师门情谊，说的直白一点，这就是人脉。
    就这么一刹那间，顾十年觉得进了金融学院也不是什么坏事，原本是想来打听一下原委的，但现在知道了是李从文的举荐，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自己，人生轨迹是因为一次出行改变的，那便释然了。
    如果能真的在这里起步，那么李从文也好，或者这丁汝安以及自己以后接触到的兴许就是自己的人脉底子。
    他很清楚自己的长处和短板，长处是知道大势的走向，自己是先知，但短板是缺乏人脉，缺乏走进那个层面的阶梯。
    总不能在知道大势的前提下，就直接去找某个人，告诉他，我要投资什么什么的，多半人家会当你是神经病，搞不好还要挨顿揍，这个世界上，上赶着不是买卖。
    见顾十年到是镇定自若的样子，丁汝安问道：“顾十年，之前你对李从文说过的话是你自己总结出来的？”
    顾十年点头：“是的。”
    “哦。”丁汝安缓缓点头：“不是听别人说的？”
    顾十年明白了，这多半是觉得自己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说出那些话来，苦笑着摇头：“丁院长是不信对吗？”
    语气中有些苦楚，还有些气愤，丁汝安马上摆手：“不不不，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顾十年两手一摊：“也没什么，无非是多看新闻，再有就是……”
    “什么？”
    “大概是我的天赋。”
    “呃……哈哈……”丁汝安笑了，笑顾十年的自信，当然不是嘲笑，而是赞许的笑。
    简短的会面，顾十年给丁汝安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就是因为这份自信，毫不遮掩的自信，顾十年拒绝了丁汝安马上安排他入校的决定，还是等到日子再说。
    没别的，只是不想那么早被束缚住而已，而且下午还约了秦缘丽。
    见到秦缘丽的时候，她人有些憔悴，带着黑眼圈，想着应该是昨夜发生了什么，顾十年没问，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学姐，我得去金融院报道了，这边是没法照顾的，有这么一个想法，雇请你来帮我照看，我按月给你开工资如何？”
    秦缘丽一愣：“山霞都跟你说了？”
    顾十年笑了笑：“这是迟早要知道的事，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这里我还是要经营的，这个提议你觉得如何？如果实在不想做的话，也请学姐帮我介绍一个靠得住的。”
    “不，不……”秦缘丽连忙摇头：“时间是有的，就是你能给我多少工资？”
    “你说，只要不离谱。”
    “要不……一个月三百？”
    看她试探性的问着，顾十年也没有讨价还价：“可以，我同意。”
    “谢谢，要是……”秦缘丽再次面现难色：“老板，你能先预支我两个月的工资吗？”
    “哈？”

 第十五章 全新的环境

    顾十年没有拒绝秦缘丽的请求，很大方的给了她两个月的工钱，不为别的，只因为秦缘丽是师范系的，也因为即将到来的夏初一也是师范系的。
    前世里，遇到夏初一是大三的时候，这一世，不想再有那么多波折，所以提前做好一切准备，是顾十年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其实仔细回忆起来，除了夏初一这个人之外，对她的家世，曾经，都不算了解，只是那个时候发现了一个名字很怪异，又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子而已。
    两人差不多的地方就是都没什么朋友，夏初一喜欢静，喜欢一个人坐在那里带着淡淡的微笑看天边云卷云舒，也喜欢看绿树春花。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恬淡的如同空谷幽兰，与世无争，独自芬芳。
    只是因为夏母的三个问题，顾十年就放弃了这段感情，自以为是给了夏初一幸福，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知道，夏初一在自己的心里的位置多么重要，二十年里梦中的女人永远都是一个人，这是十分痛苦的一件事。
    后悔过，也曾想去寻找过，但最终还是怯懦了，现在重来一回，就绝不能再后悔一次了。
    到是有些没心没肺的秦缘丽临走的时候问了一句话，差点没噎死顾十年。
    “昨晚山霞可没回寝室啊，你们是不是……”
    那语气搭配上那狐疑的眼神，颇为耐人寻味。
    这种并没有发生的事情顾十年怎么会承认？山霞自然也不会承认，可越是不承认的事情，就越是感觉越描越黑。
    秦缘丽预支，顾十年表现的很大方，也没有问过是为了什么，确切的说是不想问，有句话说的好，洪水滔天与我何干？
    别人的事情就是别人的事情，和自己不相干的就高高挂起便是了，他要的只是秦缘丽欠下自己的人情就行了。
    等待，是个最头疼的事情，这个时代的货运实在是无法言喻的，懂的都懂。
    衣乌的货要到也是要在开学之后，这段时间顾十年恰好有时间将这个店面整理一番，再不能像之前被秦缘丽弄得那么颓废的样子。
    盘算了一下手里的余钱，除了这段时间的开销和进货的钱外，还是有四万多，当然这不算是奶奶给带来的学费和生活费。
    顾十年很清楚，自己要寻找机会，寻找那种能让这些钱倍增的机会。
    当然，机会不常见，常见的那就不叫机会了。
    几天后，终于是到了报道的时间，一切手续办妥，寻到寝室放置自己的东西，此时的屋子里已经有了两个人。
    这里的寝室明显比老校区的要好一些，多了一个阳台，空间也要稍微大一些，不过还是一个屋八个人，上下铺的那种。
    窗户边的下铺上坐着一个戴眼镜的，身材略微胖一点，但算不得胖子，可以称之为粗壮。
    看到顾十年进来，起身带着礼貌的笑容：“你好，我叫崔岩。”
    “你好，顾十年。”
    顾十年介绍着自己，转头看向那个在靠门上铺的正在整理床铺的黑瘦的人，那家伙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刘奇。”
    初见多少有些陌生，熟悉了自然也就好了，顾十年的铺位就在崔岩的对面，也是下铺，到是方便，对这些顾十年从来没有任何的要求。
    一直到下午人才陆陆续续都到了，八个人到了六个，有个叫刘涛的颇为活跃，话也是最多的，大家互相介绍着来自哪里，其实都是本省的，说起来都不远。
    直到某个状似老农的进来后，大家才止住了话头。
    一身十分朴素的打扮，笑起来脸上好多沟壑，带着一口浓郁的陕北味道：“大家好，我是丁春秋。”
    这个名字把大家雷了个不轻，等到他把行李都放下，崔岩才试探着问他：“老哥陕北的？”
    “嘿嘿，是。”
    顾十年不禁腹诽，从陕北考到这来？这不是疯了？就林大这个水平，你考个本省的不好吗？
    丁春秋像个没脾气的，见谁都笑，聊了一会儿后，才知道他的年纪最大，刘涛就半开玩笑的问他：“老大，你家里怎么想到给取这个名字的？咱家老爷子是星宿派的？”
    “嘿嘿。”丁春秋说话之前会先笑，笑的很憨厚：“我爸喜欢关羽，二爷喜欢看春秋，所以就取了这个名字。”
    一直到了晚上，寝室里也才到了七个人，老大丁春秋是个实在人，老二邵海总是阴着一张脸，老三崔岩，老四就是顾十年了，刘涛是老五，老六程鑫涛沉默寡言，老七刘奇，大多时候都是在听人说。
    因为缺一个，只能先这么排着，至于顾十年上面空着的铺位是谁，大家都有猜测，但也没怎么细聊。
    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处的顾十年突然间多了这么多室友，就睡不着了，寝室交响曲真的是太强悍了。
    丁春秋丁老大的持续性震颤加上崔岩的间歇性打雷，配合着邵海的咬牙和刘奇的梦话，这简直了……
    备受煎熬了几日才算是舒缓了过来，直到军训快结束了，这神秘的最后一个室友才出现，还是导员亲自送来的，背着个吉他，行李很少。
    “大家好啊，来晚了……”倒是个自来熟的样子，只是刚打个招呼，就看到了顾十年，人也愣住了。
    张少张学亮是真的没想到会和顾十年一个寝室，之前的事已经淡忘了，外公买到手的猴票虽然是贬值了，但人家就是为了收藏，压根不在乎价值这个东西，而且就他的家世来说，这几万块钱还真的不在乎。
    让张学亮喜欢的是那天顾十年唱过的那首歌，本打算有缘就认识一下，无缘就算了，却没想到缘分是如此的奇妙。
    “是你？”
    见他这么惊讶，顾十年也有些懵：“怎么？认识我？”
    “呃……”张学亮迟疑了一下：“看着眼熟，你好，我叫张学亮，大家可以叫我亮子啊。”
    很自然的盘了几句，张学亮成了寝室的老五，刘涛三个人只能顺延向后。
    当丁春秋睡着之后，张少终于成了这个寝室第一个吐槽的人：“卧槽，这呼噜，够炸的啊。”
    顾十年很想说，别着急，等着另外几个都睡着了你会爽翻天的。
    这小子从上铺探下头来问：“我听说刚到学校一般都有高一届的老生下来踹寝，你们遇到过了吗？”
    崔岩从对面也探出头来：“还有这事呢吗？没听说啊。”
    这话音刚落，寝室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第十六章 反杀

    有些事不是因为没见过，就不存在的，也不会因为没听说过，就觉得不可能。
    记得曾有这么个故事，有个人对一个女人说，如果有钱了，一定要买那个几百万的衣服回来穿，结果女人说，净胡说，怎么可能有那么贵的衣服。
    所以说，人不能活在一个自以为是的壳子里，这个大千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之前或许没听说过，那兴许就是因为信息不通畅的原因。
    上一辈子在老校区，顾十年就听说过有踹寝这种事，很庆幸的是自己没摊上，或许那些老生也是挑选着来的。
    曾几何时很纳闷，这样的事情真的就能让老生觉得耀武扬威了吗？图个啥呢？
    后来有人说，老生就是想多几个小弟，没事的时候多点孝敬，有的还特么直接明抢的。
    一声巨响，屋子里的人都坐了起来，顾十年看的清楚，进来了三个人，为首的一个个子不高，也很瘦弱的样子。
    整个寝室里崔岩是最矮的，只有一米七，这个人比他还矮，拿着一个手电筒晃来晃去的，照的人眼睛十分的不适。
    “睡的还特么挺香？都给老子……哎哟卧槽……”
    “老你麻痹……”
    话还没说完呢，最先下地的邵海直接一巴掌抽到了他脸上，随后一脚踹过去，只把那货踹的飞退到后面人的怀里。
    这一下是十分的突如其来，顾十年都惊呆了，原本以为这个邵海是个不爱说话，或许有些老实的人，就没想过这么暴戾的，直接上手啊。
    那三个老生也愣了，随后一个壮实点的就要冲上来，上铺的张大少直接跳了下来，大吼一声：“老八，关门，干他们。”
    喊完这话，身上只穿着一条内裤的他就直接抡拳头打了过去，和邵海并肩作战。
    刘奇是真的听话，和刘涛两人把门一堵，这就很完美。
    身为老实人的老大丁春秋就很慌，他是寝室长啊，出了事是要负责的，呢喃着：“可别打啊……”
    声音太小，显得那么的无力。
    而班长崔岩压根就不吭声，看那跃跃欲试的样子，要是但凡能有个空地方，他也要上手的。
    程鑫涛最是坏，在上铺直接薅住了一个老生的头发，那老生疼的是嗷嗷直叫，到是让张大少锤的更加的不亦乐乎了。
    顾十年完全插不上手，看着都乐，早就说了，人生啊，充满了意外，你们来踹寝，给了我们一个意外，但是你们想过我们会还手吗？
    所以说，人要学会，对一切恶势力说no。
    这一仗打的，可以说大获全胜，然后大家也光荣的进了保卫科……
    这是绝对的校内恶性事件，是林大金融院成立以来没有过的恶性事件，惊动了不少人的。
    那三个老生很惨，鼻孔穿血那个是最轻的，另外两个眼睛都打封喉了，脸肿的跟一个平板一样，可想而知这邵海和张学亮下手多狠，当然，其中一个还掉了不少头发。
    问题是顾十年觉得很冤，自己又没动手，也都给拎到了这里，很悲催的在保卫科蹲了半宿，一大早丁汝安亲自带队来的，太恶性了。
    一进来看到顾十年，丁汝安就愣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张学亮，又愣了一下，阴沉的扫了那三个老生一眼。
    “说说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崔岩直接向前一步走，双手背后，抬头挺胸，像是一个受训的军人一样朗声说道：“报告院长，三位学长兴许是生活有些拮据，就找我们想要借点生活费，可惜我们也是穷人家孩子，于是就发生了一些口角，我们其实只是想要不被打，从法律上来讲，我们属于正当防卫……”
    我特么……
    顾十年都惊呆了，平时看崔岩就是嘴碎一点，喜欢侃三国聊水浒的，没想到人这么阴，看看人家这措辞，生活拮据，借点生活费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还不明白？
    不光是他惊呆了，三个老生也惊呆了，唯一一个嘴还好的马上争辩：“院长……我们没有……”
    话没说完，张学亮就急了：“你快闭了，要不你解释解释大半夜来我们寝室干什么？”
    这事其实就很简单，校方不知道学校里有老生欺负新生的事情吗？知道，但怎么管？真的能管的过来吗？
    丁汝安带着火气将相关管理人员叫到了办公室里，愤怒的拍着桌子。
    “这像话吗？你们说说，这像话吗？这还是学生吗？大半夜的去欺负新生？这就是你们教育出来的学生？”
    “给那三个老生，记大过处分，全校通报，留校察看。”
    三个老生的导员也在，就很悲催，见几个新生什么事都没有，就多嘴问了一句：“院长，那几个新生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啊。”
    “怎么？”丁汝安眼睛一瞪。
    有些事丁汝安不能说，也没必要去说，事实上真和顾十年没关系，张学亮的背景太硬，那一家人是个和善的，但丁汝安也知道，要是人家的孩子在这里受了委屈，被人欺负了，那后果就不一定是什么样了。
    208寝室全员无事，三个老生被记大过留校察看，一下就轰动了。
    知道的都说一嘴，208真牛逼，把老生打的跟孙子似的，还屁事没有。
    事后顾十年想过，这和自己没关系，丁汝安还没到了能看到自己的面子上的程度，和崔岩也没关系，或许真就和这个新来的有点关系，但具体什么关系，没那个心情去想。
    他现在烦的很，衣乌的货早就到了，已经让秦缘丽开始了正式的经营，关键是秦缘丽给来的反馈消息是饰品很好卖，师范院新生里就没有叫夏初一的。
    这简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顾十年的脑袋上，又是哪里出了错了？还是自己做了什么让那个该死的南美蝴蝶又扇动了翅膀了，怎么就会没有夏初一这个人呢？
    这个消息是让他彻底的食不安，寝不眠了起来，却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就连晨练都有些精神恍惚，觉得做什么都没劲儿。
    踹寝事件后没两天，丁汝安就将他叫了过去：“顾十年啊，过几天我师兄李从文会过来，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见见，他很想念你的。”
    “李教授要来？”顾十年没想到这么快又会见到李从文，但脑海里却浮现出了沈晗的倩影，就很龌龊。
    “是啊，为了一些公事，这次可能会留下来一段时间。”
    为了什么？顾十年见丁汝安很随意的将桌上的案卷推了推，上面赫然写着‘ba试点院校’的字样。

 第十七章 MBA试点院校

    ba这个字样的出现，一下引爆了顾十年的回忆，九十年代，华夏正在从一个典型的农业大国向工业化迈进，而一些所谓的老板也开始逐渐的转变为企业家。
    虽然只是一个名词的变化，但老板是什么？充满了历史色彩，个人色彩，听着就是一个暴发户的感觉。
    企业家就会有些不同，更具有现代化的色彩，与国际接轨的色彩，要想真正的角逐资本市场，现代化的经济管理是必不可少的。
    91年开始，国内首批了九所高等院校作为ba试点院校，随后在93年又增加了17所高等院校，到96年为止，第一阶段的试点算是结束。
    从97年开始，进入了第二阶段，并且开始了全国联考，试点院校也增加到了52所，招生人数上也大大的提高了起来。
    不过就算是如此，97年52所试点院校的总招生数量也不过才两千人，和庞大的华夏比起来，这是一个很小的量，应该说大家也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在不断的试行和改进。
    当然，这和91年全国招生人数的86人比起来，已经是强了很多了。
    一路想着，一路走回寝室，顾十年也终于回忆了起来，正因为ba试点，在2000年林大开始了兼并一些小的院校，逐渐的形成了后来的六大校区。
    不过他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这个ba试点，李从文或许就是来指导工作的，加上接下来要招收的委托生，这或许对自己来说都是不错的人脉。
    在得知要来金融学院的时候，顾十年在旅店就想过，一定要改变自己的一些性格上的缺陷，努力的融入到一定的人群当中，不过想归想，做起来又是另一码事，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他，现在对寝室这种群居生活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这或许就是人的双标性格，有的人严重，有的人轻微。
    丁汝安的邀请和秦缘丽提供的消息，让顾十年的思绪都是有些乱的，有些恍惚的上楼，远远的看到强大哥从自己的寝室离开。
    强大哥是顾十年这个班的导员，全名甄强大，这是个相当拥有吸引力的名字，而且人如其名，那一身腱子肉，和那粗豪的说话方式，让顾十年一度怀疑，他以前是个体育老师。
    进了寝室，就看到其他几个人都在，而且喜气洋洋的。
    “这是怎么了？强大哥来送什么好消息了？”
    几个人大笑，崔岩解释着：“强大哥对于咱们对抗老生的做法给与了充分的肯定，但是不提倡，最后要求咱们在院校迎新会上出节目，一定要有所作为的节目。”
    “啥？”顾十年愣住了：“为什么是咱们？”
    “喏。”崔岩嘴角一挑，冲着张学亮扬了扬头：“他一个，你一个，咱们寝室就两把吉他了，咱们不上谁上？你总不能找两个人去说相声。”
    呵……
    可不嘛，小黑胖子还没火呢，这个时代是摇滚，是通俗，是韩流的时代，记忆里的迎新会上全是各种通俗和摇滚歌曲以及现代舞的天下。
    “怎么样？”张学亮笑着冲着顾十年扬了扬头：“四哥，咱哥俩一起整一个，炸一下这个迎新会？”
    “呃……我想想。”顾十年有点犹豫，主要是对这个迎新会不感兴趣，又不好直接抹了张学亮的面子。
    到是闷头的丁春秋瓮声瓮气的说道：“老四啊，你俩整一个，我们还得想一个，强大哥让咱们出两个节目。”
    “为啥啊？”
    “因为208寝室出名了……”
    这特么算什么理由？顾十年就很不理解，这时候张学亮起身拉着顾十年出了寝室走到外面的走廊里，低声说道：“四哥，别藏着掖着的了，那天你在酒唱歌，我正好在那看到了，要不说为啥觉得眼熟呢，后来才想起来。”
    顾十年愕然，原来如此，到是对他说的话没有什么怀疑，那天酒里有谁他也不知道，但肯定的是张学亮肯定是在的，人家都说了，人家是本市的，就这个一看家里就不缺钱的样子，去个酒也无可厚非。
    “怎么？你不会是想唱我唱的那首歌？”
    “不好吗？多好听啊，我这么资深的玩音乐的都没听过。”
    见他这个样子，顾十年摇了摇头：“不是我说，你要去炸迎新会，这种民谣风的不适合啊。”
    张学亮一愣，随后凝重的点头：“嗯，你说的也对，不行的话我就再选一个。”
    看他突然变得有些失落，顾十年叹了口气，既然推不掉，索性就像他说的，燃炸这迎新会，也让林大的学生们都认识一下这208寝。
    “行了，亮子，我想两个，索性一遭都解决了，你也别犯难了，只要听我的，保证燃炸了这迎新会。”
    “真的？”张学亮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明天就弄出来，咱们可是先试试，保证你满意。”
    “那妥了，今儿高兴，晚上也别吃食堂了，出去吃，我请。”
    听说张学亮要请客，老六刘涛登时来了精神：“五哥讲究，那咱们可得找个好点的地方。”
    这话一出，几个人的面色都有些古怪，其实从张学亮的穿衣打扮和做派，以及他本市生的身份，都明白人家的家庭情况很好，但就算是很好，你这么直白的要去吃好的就有点过分了。
    不说别的，就问你凭什么？你做过什么人家就得请你吃好的？
    张学亮到是一点没脾气的笑了：“行，你们挑地方。”
    顾十年觉得这个老五是相当聪明的，也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一句你们挑地方，就化解了一切，这毕竟不是你刘涛一个人能做主的不是？
    想象中的吃好的是不存在的，地方最后是崔岩定下的，就在学校不远的一个路边烧烤摊，相当红火的一个地方，但绝对不要提档次这种东西。
    能感觉到刘涛的不满，也能看得出张学亮似乎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过大家没有谁表示出什么，大多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落座的时候，顾十年看到不远处的拐角，秦缘丽和一个男的在拉拉扯扯的不知道争执着什么……

 第十八章 一样米养百样人

    秦缘丽做为一名店员还是很合格的，虽然有时会翘班让山霞代替她，不过这对顾十年来说也是无所谓的。
    从衣乌过来的商品在样式上绝对是受欢迎的，质量上嘛，零售价都是几块钱的东西，顾十年真没太考虑质量的问题，又不是指着这个发家致富的，就是赚个零花钱而已。
    期间到是和山霞说起过秦缘丽的事，说是她和男朋友是青梅竹马，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都一直在一起，到是很令人羡慕的感情。
    除此之外，顾十年再没多问什么，也没兴趣知道。
    夜色里，猜测那个男的应该就是秦缘丽的男朋友，离得有些距离，也没太看清。
    张学亮到真的是大方，点了好多吃的，要的啤酒，这年代的啤酒还是那很朴实的大绿棒子的，一箱二十四瓶，说真的，上一回年轻的时候，顾十年自己喝过一整箱。
    现在嘛，虽说还是年少的身体，灵魂却是个中年老男人，再不见那年少轻狂了。
    能看到这个摊子上学生不少，毕竟学生的钱是很好赚的，地方是崔岩选的，他的理由是老生推荐的，来看看这里那个传说中的老板娘。
    老板娘很年轻，在顾十年看来，觉得也比这些学生大不了两三岁的样子，穿着打扮很普通，花缎子的女式衬衫，粗布的裤子，脚上也只穿了一双布鞋，男人在忙着烤肉，她就张罗着各桌的生意。
    偶尔一个夸张的动作，能看到那宽大的衬衫下的身材还是不错的，不施粉黛，甚至脸侧还有一些污渍，忙碌的汗水都没冲掉那些许的污渍，偶尔会笑，但大多时候是板着脸的。
    从颜值来说，顾十年给了个一般的评价，但那凌乱的刘海和脸侧的碎发偏偏就给了人一种凌乱美，会让人有一种特别想要欺负一下的冲动。
    大家落座，刘涛就笑着说：“还以为能吃回大餐呢，不过这也不错，开荤了啊。”
    这话说的顾十年一皱眉头，邵海阴冷的说道：“凭什么就得请你吃大餐？”
    “呃……”
    那一夜，邵海是一战成名，不光是因为他敢动手，关键是他敢下死手，那老生被他打的不成人形了。
    寝室里的人自然对他心生尊敬，多少都有点惧怕，尤其是刘涛，总之那天之后，他在邵海面前说话都很注意的。
    一样米养百样人，一个寝室而已，便可看到形形色色。
    张学亮打了个哈哈：“行了，大餐还不好说嘛，等咱们在林大扬名立万了，我请。”
    就是这么大气，从日常生活能看的出来，这货是真的不缺钱，到了食堂也是要好的吃，他这么一打岔，邵海也就不说话了，闷头喝啤酒。
    刘涛又笑了：“五哥，不是我说，能问问咱爹咱妈是干啥的吗？”
    崔岩把酒瓶子在桌子上一墩：“你干啥？查户口？”
    得嘞，寝室里刘涛第二怕的人出现了，谁让崔岩是班长呢。
    事实就是如此，刚刚认识才多久，看到人家有钱就开始打听人家的家庭情况？这就很过分了。
    一直以来，顾十年在这个寝室都属于话少的那一类人，倒不是不喜欢这些人，而是因为一个来自于二十多年后的中年灵魂总会觉得自己是格格不入的。
    平时里也就和崔岩丁春秋能聊几句，崔岩喜欢聊三国，侃水浒，骨子里就像是文青和愤青的混合体，刘奇就是他最好的听众。
    丁春秋比较憨厚，大多时候也会说起家乡的一些事，大家都当做是开眼界来听。
    对刘涛这种人……顾十年懒得理会。
    北方人喝酒比较喜欢豪爽的做派，啤酒是用瓶子喝的，这久违的大绿棒子，到也是让顾十年很是怀念，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寻到夏初一的消息，心里多少有些郁闷，拿起一瓶，仰着头直接吹了个瓶。
    “卧槽，四哥豪爽……”
    谁也没想到顾十年这是怎么了，不过顾十年对这个四哥的称呼到是心里有些腻烦的，在那个年纪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现在嘛，觉得就像是在过家家。
    或许是张学亮一句在林大扬名立万让他想明白了，强大哥为何要他们出节目？不是崔岩这个班长揽到身上的，林大曾经一度是活动第一学习第二的宗旨吗，还别说，这个宗旨很是得到学生们的喜欢。
    秦缘丽没有找到夏初一，或许是还没发现，也或许是夏初一也像自己一样，因为某个微小的原因被蝴蝶效应了，不过这都无所谓了，自己有的是时间。
    既然重活了一回，那也就嚣张一回，不管结果如何，总之弥补一下上辈子在大学生涯的缺憾，索性就炸个天又如何？
    有人吹瓶，大家也就喝开了，刘涛虽然还会时不时的说出一点让人烦的话，不过张学亮的情商是真的高，总能化解一些尴尬。
    期间刘奇的眼神更多的停留在了那个老板娘的身上，程鑫涛和丁春秋会认真的听着崔岩放肆的吹嘘。
    兴许是几瓶酒下肚，有了些许的醉意，对这群人，突然觉得有些羡慕。
    羡慕他们的无知无畏？还是什么？顾十年说不清，或许就是因为年轻。
    整个寝室八个人，崔岩和程鑫涛都是有女朋友的，都是青梅竹马的那种，崔岩说等到毕业，就回家结婚，程鑫涛的女朋友也在林大，不过不在一个专业而已。
    男人之间的交流，酒醉之后会更痛快一些。
    “四哥，说真的，你想好节目了没？实在不行……我就来个beyond的完事了。”
    张学亮或许是不放心，迎新会还有五天时间而已，顾十年洒脱的一笑：“两个歌，绝对能炸场子的，不过要是有人会唢呐的话，那就太棒了。”
    “唢呐？”张学亮一愣：“你这是要整啥？还用唢呐？”
    他自然不知道顾十年要做什么，还没回话，丁春秋突然瓮声瓮气的插嘴说道：“唢呐？其实我是会的，这次来就带着唢呐的，放在皮箱里了，不敢拿出来。”
    “哈？”
    众人皆惊，没想到丁春秋这个老实人竟然还会藏私，顾十年也有些吃惊：“丁老怪，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你真会？”
    “当然。”也许是酒壮怂人胆，丁春秋拍着胸脯说道：“在村里，我是吹的最好的。”

 第十九章 意外的收获

    一场酒，让大家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张学亮也说了报道来晚的原因，原本他是一心想要去个音乐学院的，再不行就离家出走去京城，要专注的去玩摇滚，结果被他家老爷子狠狠的抽了一顿，来晚的那几天是在家养伤来着。
    众人不禁错愕，这特么是亲生的吗？在这样的时代下，还能被抽的在家养伤？
    回去的路上，趁着无人，丁春秋也放开了，硬是嚎了两嗓子秦腔，顾十年当即决定，另一首原本是自己要主唱的交给丁春秋了，让他代表寝室去炸天。
    很惊喜，没想到张学亮也是一个被摇滚荼毒了的叛逆青年，更没想到丁春秋的嗓子这么的好。
    回去后他才说了自己的想法，张学亮惊呆了：“四哥……你确定要这样？”
    顾十年淡然一笑：“你不是要扬名立万吗，不敢了？”
    “操，有什么不敢的，不过你这个也太……”
    “今晚就不说了，你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咱们就按照这个来。”
    做事，就要做的彻底，要不然就会后悔，活过一回的顾十年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不要在年轻时候留下遗憾，已经遗憾过一回了，那就别再来第二回。
    第二天趁着空闲去了自己的小店，看店的是山霞，说秦缘丽病了，所以她来了。
    从卖货能力上来说，几个山霞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秦缘丽，不过顾十年可不是那万恶的剥削者，这个店本来也不是全天候开着的，有人看着，明码标价就完事了。
    靠的是款式的新颖来吸引人，顾十年算过，这店里的营收没有多大，只能当做是自己每个月的额外开销来使用，并不会有多大的存留。
    平时的生活费是奶奶给的，之前和家里通电话，也得知奶茶店不能说很火爆，但是收入很可观，这主要还是取决于利润空间太大。
    大概看了看，就打算要走的，山霞突然问道：“你托秦缘丽找的那个女孩儿……是你女朋友？”
    “呃……不是……”顾十年想笑，是女朋友还用托人找吗？
    “哦。”山霞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新生里好像真的没有，名字很怪，回头我再帮你问问。”
    “好，那谢谢你了啊。”
    “对了，过两天迎新会我会上台，你会去看？”
    “嗯，会的。”
    一脚还没踏出店门，迎面进来了几个学生，为首的一个看到顾十年愣住了，顾十年也愣住了。
    这是……
    高中同学单双双啊，林惠最好的闺蜜，当时是听说单双双也考了林大的，因为交集不深，也就没多过问，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
    “顾十年，你到这里干什么？”很明显，单双双也知道顾十年是来了林大的，但绝对想不到这个店是他顾十年的。
    山霞刚要解释，就看到顾十年背后身后的手在轻轻摇晃，到了嘴边的话也就吞了回去。
    “没什么，就是来溜达溜达。”
    单双双来这里明摆着是来买东西，说了自己是老板还不得来一个免单的待遇？顾十年到还真不是吝啬到了这个程度，都是几块钱的东西而已，他只是不想要太多的麻烦。
    单双双没有问顾十年如何，在高中的时候就没有太多的接触，之所以能说个话，也都是因为林惠罢了，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径直的奔里面去了。
    一走一过，人情冷暖，乡情在这里没有体现，或许在单双双的眼里，顾十年还是那个顾十年，哪怕知道那家奶茶店是他家开的，但也不会觉得这就是顾十年做起来的，更不会仔细的去想，顾十年家怎么会有能力去开一个奶茶店的。
    刚回寝室，就被焦急的张学亮拽走了，带着吉他，丁春秋也带着唢呐。
    到了地方一看，顾十年就笑了，这不是礼拜天酒吗？
    钱三儿再次看到顾十年也是愣了一下，听着张学亮介绍，脱口而出：“大哥好，四哥好……”
    话说出来才觉得不妥，尤其是张学亮那要杀人的眼神看过来，到是丁春秋憨厚的笑了：“这位大哥，您应该比我大。”
    钱三儿二十多岁，不到三十，他这一声四哥，顾十年还真就受着了，心理年龄上你叫一声大叔，顾十年都不觉得有什么错的。
    来这里的理由很简单，钱三儿是朋友，借用这个地方排练一下，既然要去扬名立万的，就要好好弄，不能马虎了。
    不过顾十年更在意的是钱三儿对张学亮的态度，看似大家哥们儿一样，细节上却恭敬着呢。
    钱三儿有多大能耐看不出来，只能看的出张学亮的家庭背景兴许比自己想的还要夸张。
    其实学校里也能安排场地和设备的，强大哥很看重这个事，只要他出面，绝对好安排，但是张学亮就认为学校的东西不专业，而且按照顾十年的安排，还需要鼓手键盘和贝斯，说白了，这个货要从钱三儿这里拉外援。
    这里上台的不能说极度专业，但顾十年很清楚，人家比自己要专业，真要有这样的外援到也不错。
    本打算要是这么安排，自己就不上台了，张学亮一个主音吉他兼主唱，配上贝斯键盘鼓手和丁春秋的唢呐足够了。
    结果张学亮不干了：“四哥，歌是你给的，你不上怎么行？这样，你来贝斯，这玩意儿好学，你会吉他，这都不是难事。”
    事实如此，排练开始……
    一直到迎新会开始之前，一有闲暇，就会到这里来，感觉钱三儿的酒都不想干了，顾十年更是被弄得连小店都没时间去。
    迎新会当天，后台正准备化个妆呢，来了通知，要他们第一个上台，做个新生开场，张学亮当时就怒了：“操，迎新会不是老生开场吗？要我们新生开场是个什么意思？故意的？”
    这一嗓子声音巨大，整个后台的目光都注视了过来，有个负责的女学姐看了过来，很是不满的说道：“就是这么安排的，你这同学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脏？”
    “我脏？你们他妈的不脏？”

 第二十章 四哥你挺骚啊

    在这个寝室里，邵海和张学亮是最受不得欺负的，从那一夜动手就看的出来，这俩货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老生怎么了？老生过分了该挨揍也得挨揍。
    参与过演出的都知道，第一个节目是最吃亏的，很容易被人当做背景板，而且正如张学亮所说，迎新会你让我们新生先上？扯什么犊子？
    愤怒归愤怒，人也骂了，不过这里真不是打架和掰扯的地方，舞台前面可是坐着一些院方领导呢。
    顾十年拉住了张学亮，那边也有人拉走了那个女学姐，因为这一点小纠纷，人群中的山霞发现了顾十年。
    “你怎么来后台了？”
    顾十年笑道：“我同学上台，我给伴奏。”
    “哦。”山霞点着头，见顾十年只是伴奏，似乎有些失望。
    简单的交流下来，也得知确实是有人故意这么安排的，这让顾十年就觉得很可笑，终究都是年轻人啊，这样的安排有意义吗？就为了想要看到我们新生出丑？
    是谁安排的，用脚指头想都能想的出来，老生在208寝折戟沉沙了，这是耻辱啊，这个时候老生必然是要抱团的嘛。
    山霞也要去准备，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刚刚还愤愤不平的张学亮笑眯眯问顾十年：“四哥，这是谁啊？”
    “师范院的学姐。”
    “卧槽？”张学亮眼睛瞪得大大：“学姐？我还以为是个小妹妹呢。”
    这没办法，山霞那张娃娃脸实在是太显嫩了，顾十年打断了张学亮的臆想：“准备一下，让咱们先上就上，先来丁老怪那个，有信心没？”
    “那是必须的。”张学亮嘴上这么说着，可还是有些担忧：“后面不会有什么比咱们还炸的节目？”
    顾十年撇嘴，这个时代能有什么？京派摇滚，港台的通俗，韩流的唱跳，无非就这些呗。
    “能有什么？唯一能吸引大家的无非就是学姐的大白腿呗。”
    “咦……”听了这话，张学亮像是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似的：“四哥，我才发现，你也挺骚啊。”
    “呵……”顾十年笑了：“老子也是男人好吗？”
    上场的时候，确实引起了一点点的轰动，这明摆着是一个乐队啊，尤其是丁春秋手里还拎着一个扩音喇叭，让大家有些议论纷纷。
    院方领导的坐席上，丁汝安看到顾十年上台也是一愣，一旁的李从文笑了：“哟，汝安那，这个小家伙还玩音乐呢？”
    李从文是今天刚到，恰好赶上了这么个活动，自然是被邀请参加了的，也看一看这林大的风貌。
    丁汝安也笑了：“这还真不知道，从他入校以来接触不多啊。”
    李从文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再没说什么，坐在他另一侧的是沈晗，在沈晗的旁边是个打扮的老成的男人，似乎听到了两个老头的交谈，低声问沈晗：“老师说的是谁？”
    沈晗指了指台上的顾十年：“那个，就是老师在火车上遇到的。”
    男人点了点头，眼神闪了闪，没再说什么。
    顾十年的贝斯率先开始，起初他是有些担心丁春秋会怯场的，没想到的是站到了台上的丁春秋依旧是老样子，带着憨厚的微笑，根本没有一点怯场的意思。
    一弯千秋月，洒下满城雪，风儿未动心摇曳。
    这头人影乱，那边酒旗斜，我拉李白走过街。
    十里长亭街，与你相离别，远处灯火在明灭。
    发黄的回忆，新鲜的错觉，不见故事已改写。
    就是这地方，有前生的相约，就在这地方，梦开始穿越
    长安夜，融化我早已尘封千年的情结。
    长安夜，心在轮回中不再会有残缺。
    长安夜，谁懂你古老押韵的注解。
    长安夜，我的夜……
    这首王建房的《长安夜》是顾十年仔细想过才选出来的，丁春秋的陕北口音恰恰符合要求，说起来，这首歌颇有些《梦回唐朝》的感觉，但是顾十年认为你唱一个已经火遍了大江南北的歌，莫不如拿出一个新的来会更加新颖一些。
    或许从词曲上，《长安夜》不如《梦回唐朝》那么恢弘大气，不过无所谓了，就这些人还期望他们有多少人懂摇滚的？躁起来不就完了？
    一句我拉李白走过街，丁春秋那陕北老秦的音调直接将场子燃爆了，唱到中段，才知道那扩音喇叭的用处，居然是用来变音用的。
    台下的观众最多的是新生，迎新会嘛，主体自然是新生，老生能来的都是要参加演出的和一些有着体面身份的。
    顾十年惊奇的发现，丁春秋越唱状态越好，张学亮更是人来疯一样的玩起了摇滚吉他手经典动作，那被弄来当外援的鼓手和键盘也同样，这台子上最拘谨的反倒是自己。
    台下是真的炸了，不管歌词如何，总之这摇滚派头一起来，大家也就躁了起来。
    丁汝安缓缓的摇头，老头实在是欣赏不来这种东西啊，他更喜欢的是红莓花儿开或者是喀秋莎之类的……
    不得不说，几个人的配合比排练时候的效果还要好，这是谁都没想到的。
    尤其是最后一嗓子：“撩咋咧……”
    这根本是排练的时候没有的，丁春秋也是玩嗨了，一嗓子定音，台下众人完全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回到后台，丁春秋坐在那里，满头大汗，说不出话来，张学亮兴奋的拍着他：“老大，你可以啊，你这台风绝了，真是没看出来。”
    这一点真没说错，顾十年都服了，感觉自己都做不到丁春秋这样，这特么是天赋？还是真的无知无畏？
    山霞跑过来特意恭喜了一下，随后就跑开了，因为她也要上台，让顾十年没想到的单双双也在后台，她这种多才多艺的女孩子肯定是要上节目的，恭喜过后就离开了。
    强大哥过来拍着几个人的肩膀：“干得漂亮，争气，长脸，一会儿还有一个是？加油。”
    能让外援上台，还能铺开这么大的场面，是要感谢强大哥的，能看的出来，强大哥也是十分强势的主儿。
    张学亮特意去看了看老生的节目，回来笑了：“哈哈，老生那都是什么东西嘛，鼓掌的没多少。”
    顾十年也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然让咱们先上，那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出道既巅峰，让他们看着老生的节目味同嚼蜡就完了。”
    “四哥牛逼啊，就这帮货还算计咱们？”

 第二十三章 网吧从配套增值开始

    为什么叫电脑房？因为它没网啊，只能玩玩单机游戏，或是局域网的红警帝国之类的，cs都没还没出现呢。
    不过发展还是很快的，99年网络游戏千年开启了游戏的风潮，随后传奇正式进入华夏，回想起2001年自己玩传奇的时候，选了个道士，别说狗了，领着个骷髅就觉得很有面子。
    听到崔岩的话，顾十年不禁自嘲般的笑了，记忆里自己是98年才开始接触到电脑游戏，也曾彻夜不眠的跟人连红警，不过游戏更迭太快，终究是没有一款游戏彻底的留下自己。
    然而，很明显的是寝室里的人都没不太懂电脑房能干啥，顿时让崔岩觉得有些扫兴。
    恰好看到顾十年进来：“顾十年，会打红警不？”
    顾十年原本是打算拒绝的，不过看到崔岩和张学亮那跃跃欲试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会，玩的一般。”
    “那走啊，还磨蹭什么。”
    寝室里三个最舍得花钱的勾肩搭背的出去了，张学亮有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顾十年自己有存款，平时吃饭也从来不亏着自己，崔岩的生活费也是高于其他人的，出去玩，这三个人是最无所谓的，其他人相对起来就不行了。
    这个电脑房的环境真就跟记忆里是一样的，逼仄的空间，嘈杂的气氛，乌烟瘴气……
    不过这都无所谓，三个人也都抽烟，不过没那么大的瘾就是了，像顾十年，只有心情不好或是万不得已才会抽一根。
    就打了三局，崔岩就不玩了，快要有点恼羞成怒了，原本以为自己的水平不错的，大言不惭的说着打发展，结果他和张学亮两个人被顾十年一个人完虐。
    出来后还在咒骂：“顾老四，你太狠了，我就不明白了，我的一队天启怎么就干不过你的飞行兵呢？”
    顾十年到是很想说，你丫玩游戏太死性，还不如亮子呢，但是没这么说。
    “有方法的，回头我教你。”
    “行，你这么说下回我请。”
    虽然是有些气愤，但不会真的生气，崔岩就是这一点很好，开玩笑什么的，尺度大一点也不会真的生气，顶多是发发牢骚。
    看到张学亮从出来就一步三回头的，崔岩问他：“想什么呢？”
    “三胖子，四哥，你们说开个这电脑房是不是会很赚？”
    “你这不是废话嘛，看他这里三十台机器都有人排队，赚钱是必然的，亮子，不是我说，你不会是想干这个？你家……真这么有钱？”
    觉得张学亮家里有钱只是个概念，具体他家是不是真有钱，有多少钱，谁也不知道。
    不理会崔岩吃惊的样子，张学亮皱了皱眉：“还真有这个想法。”
    听到这话，顾十年也有些吃惊，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奈何资金不足，没有个十万的就先不用想了，没想到张学亮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些似的。
    “亮子你不是。”崔岩瞪大了眼珠子：“没个几十万真别想啊。”
    “我知道啊，如果真的赚，这些钱能赚回来的话还在乎这个？”
    顾十年服了，要不人家说，越是大地方的人，眼光和思想就比小地方出来的要超前很多的，自己的家乡，那个可怜的边城，就说这电脑房，弄个十几台机器就算是很不错的了，再看春城，完全比不了。
    见张学亮认真，顾十年说道：“亮子，你真有这个想法，就不能按照现在这些电脑房的规格来。”
    “怎么说？”
    顾十年指了指身后的电脑房：“你又不是没看到，这也太不上档次了，开门做生意，不光是这样就行的，卖的是什么？是服务啊。”
    或许是张学亮的想法刺激到了他，他才会说这些，张学亮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突然诡异的一笑：“四哥好像有些想法，走，别回去了，咱们外面吃，边吃边说。”
    这不过是个借口，应该说三个人出来，压根就没想回去吃食堂，平时在寝室里，想弄点好吃的也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同寝室的，你吃人家看着？
    结果兜兜转转的又到了那家烧烤摊上，亮子豪气，上去一通乱点，再来一箱啤酒，喝多少算多少。
    别在意这学生喝酒的事情，就林大那地方，寝室的暖壶里灌啤酒是常态，喝不起啤酒的弄白酒也可以，据丁春秋说，他在家里没钱的时候，一根大葱喝一斤。
    三人刚坐下，就看到不远处刘奇溜达过来，都愣了一下，崔岩看了张学亮一眼，张学亮直接招手喊道：“老八，过来。”
    刘奇明显没注意到他们，愣了一下，这才缓缓的过来，面色有些羞赧。
    “吃了吗？来，一起再整点。”
    刘奇摆手：“我刚吃完，出来转转，你们吃。”
    饶是他一再的拒绝，但最后还是没扛住张学亮和崔岩的邀请，象征性的吃了点，开了瓶啤酒，顾十年注意到，他时不时的视线就会停留在老板娘身上好一会儿。
    “四哥，说说你的那个什么卖的是服务的想法。”
    这还用说嘛，但凡是经历过网到网咖的变迁的都知道这里面的差距，现在的电脑房里别说是沙发座电竞椅了，就是一个破椅子，随便坐，不舒适不说，时不时的还会坏掉，到是给那些打架的人准备了好武器了。
    更不要说环境的差距了，就拿刚去过的电脑房来说，连个排风扇都懒得装，这环境得恶劣到什么程度。
    顾十年说的没那么繁琐，没有提到高端网咖的配置，只是说了一下最早的网的模式，沙发座，单人的，双人的，单人包间的，双人包间的……
    加上一些配套服务，小吃，汽水，包括一些简单的快餐服务……
    张学亮听得眼睛放光：“那包间……”
    话还没说完，崔岩酒瓶子在桌子上一墩：“加钱啊，必须加钱，赚的不就是这个，还有那什么快餐，都加钱。”
    顾十年挑了挑大拇指：“没错，配套增值，赚的就是这个钱。”
    张学亮一撇嘴：“我是说那包间里，要是男的女的搞点事情的……”
    “关你屁事啊。”顾十年没好气的说道：“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损坏了物品掏钱就完事了。”

 第二十四章 低估了这些人

    聊得透彻，顾十年也说的舒坦，倒不是真的有心帮张学亮出主意，这事张学亮做不做他不管，说出来就是得劲儿了，反正自己也没那个资本去做，等到有资本了，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要回去的时候，刘奇说想再走走，没人拦着。
    三人回到寝室，程鑫涛说有人来过电话找顾十年，一个是姓陈的男人，一个是姓秦的女人，很直白，没留姓名，也没说什么事。
    顾十年知道是谁，没想到陈天河会这么快联系自己，于是发现没有手机是相当麻烦的一件事。
    不过秦缘丽找自己是要做什么？无非是店里的事呗，明天找个时间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躺在床上，考虑着是不是要买个手机的，这玩意儿现在来说太贵了，就连张学亮都没说带着个手机，顾十年就很犹豫。
    正犹豫的时候，丁春秋回来了，这货十分兴奋的说：“周末有时间的一起，咱们去和师范院的女同学们联谊。”
    “联谊？”
    都愣住了，丁春秋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能办事了？还能联系上师范院的？
    面对刘涛激动的追问，丁春秋看了看顾十年不好意思的说：“是你那个高中同学单双双的寝室，刚刚去那边找过她。”
    卧槽，可以啊，这是顾十年完全没想到的，于是乎针对于这场联谊，大家展开了讨论，就是崔岩这已经有了青梅竹马的都十分积极。
    夜里，顾十年想了很多，也终于打定了主意，不管张学亮是不是真的要弄个电脑房出来，自己不能再保持固有思想了，钱留在手里是不能生出钱来的。
    要留着一定的余钱以备不时之需固然重要，现在自己暂时不需要这样的储备，家里的奶茶店生意不错，自己这里也不缺钱用，那就得利用起来。
    记得有人说过，有钱人之所以成为了有钱人，因为他们手里哪怕只有一万块，也在想着如何做成一单十万块的买卖。
    那么自己手里只有四万块的话……
    做四十万的？有点难啊。
    兴许是想的太多，这一夜没睡踏实，天刚亮就起来了，趁着大家没醒，离开寝室准备晨练，不想自己前脚出来，后脚张学亮就打着哈欠跟了出来。
    这寝室里，要只说身体健壮程度的话，丁春秋绝对是老大，据说是常年帮着家里种地练出来的，其次就是顾十年和张学亮，顾十年能注意到，这也是经常锻炼才有的体型，绝对不是天生就如此的。
    只跑了两圈，张学亮就拉着顾十年坐到了一边：“四哥，昨晚说的事我想了一宿，绝对能行，想回家打个商量，不过你得帮我，主意是你想的。”
    顾十年是有些吃惊的，没想到他真的当个事儿了：“你……不是致力于要将摇滚进行到底吗？”
    “摇滚是爱好，赚钱是本分啊，谁说玩摇滚就不能赚钱了？没有钱不得喝风？”
    看看人家这头脑，清醒的很呢，顾十年听着都笑了：“你家也不缺钱，你这还上学呢，就琢磨着赚钱了？”
    张学亮也笑了：“哈……我家有钱和我赚钱不相干，谁说家里有钱就不琢磨赚钱了，再说了，就这大学生活，我……算了，不提也罢。”
    就是这样，这货连课都不上，就那么洒脱的走了，说是回家请示去了。
    至于能不能成不知道，如果能成，顾十年觉得对自己也是个机会，这不是想要利用这个富家子，而是借力而已。
    下午才到了店里，秦缘丽果然在，很累，好像在那打瞌睡。
    “老板，商量个事。”
    很清楚，一旦说这样的话就没好事，顾十年甚至都做好了她要再借钱的心理准备了。
    “说。”
    “最近家里有点事儿，店里可能照顾不过来，让山霞帮我顶一段时间，我会给她报酬的，至于欠你的……”
    不是借钱，而且人家也把事情摆明白了，顾十年皱了皱眉：“那到没什么，你有事就先忙家里的事，这里让她来也好，我会给她工资的，你就不用麻烦了，等你忙完了再回来就是了。”
    山霞虽然没有秦缘丽外表上那么泼辣，不过应付这里足够了，又不是真的搞销售，明码标价，概不赊欠就完事了。
    至于秦缘丽家里有什么事，顾十年也没问，也不会去问，人家想说自然会说，大家又不是有多深的交情，或许换了是山霞的话，他可能真的会问一问。
    回去的时候想着和陈天河联系一下的，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人家的联系方式啊，总不能去找丁汝安去要？陈天河能私下联系自己，这样去就不对了。
    以为晚上会等到电话的，结果没有，就很悲催，连上铺的张学亮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回家是不是又被老爹给抽了。
    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去想，在97年，一个大学生从家里拿出几十万来做生意？感觉就很离谱。
    直到第二天中午，张学亮才出现，拉着正要去吃饭的顾十年就走。
    “四哥，这事得你帮我说说，要不然我姥爷不信我。”
    “啥情况啊？不是你父母吗？怎么换成姥爷了？”
    张学亮撇嘴，拦了出租车，上车的时候说：“要是让我老爹知道了，还得被抽。”
    卧槽……
    顾十年很惊讶，但是也得知到一点，这张学亮不是单单的富二代那么简单，人家是个世家。
    车走了很远，一直到了郊区停在了一处小院门前，没有想象中的大别墅，就是普通的小院，院子很大，里面是两间大瓦房，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装饰。
    站在门口，顾十年歪着头，总觉得这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张学亮突然正色道：“顾十年，想知道为什么我到了学校就很你走的很近吗？”
    这一次他是直呼其名，神色严肃，顾十年一怔，心里竟然莫名的突突了起来。
    “为什么？”
    张学亮诡异的一笑：“跟我进来就知道了。”
    那一刻，顾十年犹豫了，看着走进去的张学亮的背影，甚至有些不敢迈开脚步……

 第二十五章 你被吊在树上抽过吗

    那一瞬间，顾十年以为这里是时空管理局，张学亮接触自己，就像是位面之子刘秀收拾王莽一样，是来收拾自己的。
    然而……是真的想多了。
    院子里那个浇花的老头一下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秦老？”
    顾十年怎么也没想到张学亮的外公就是买了自己猴票的人，这可是自己的第一桶金啊。
    “哟，来了。”秦老笑眯眯的，十分和蔼的样子，放下了花洒，拍了拍手：“来，屋里坐。”
    屋里十分的整洁，客厅铺着暗红色的地板，感觉是有些年代了，老款的布面的沙发，茶几上摆着一套茶具，没那么讲究，就是很普通的茶具。
    墙上挂着一些相片，很老的，从黑白的到彩色的都有，黑白的居多，大多是穿着军装的。
    秦老首先坐了下来：“都是些老照片了，原本部队给安排了住处的，人老了，不喜欢热闹，就在这里住着清闲，要不然他爸没事就往我那里跑。”
    这个他爸说的是谁顾十年也听的明白，是张学亮的父亲，这么说的话……
    这还是位老首长，那张学亮的父亲的年纪的话，应该也是部队的军官啊。
    在秦老面前，张学亮乖巧的多了，忙着拿水果，烧热水，屁都不放一个。
    “小顾啊，坐。”招呼着顾十年坐下，秦老笑着说：“呵呵，之前你到是把这集邮行情看的很准啊，也得亏老头子我就是纯粹为了收集。”
    说起这事，顾十年一直觉得有点亏欠的，但人家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己还能说啥，张学亮都打算拿出几十万来干网了，还在乎自己那点？
    “小亮啊昨晚跟我说了很多，说是你给出了主意，就想再听听你的说法，这样我才放心，所以就把你请来了。”
    开门见山，不拖泥带水，顾十年到也不隐瞒，把和张学亮说过的修饰了一下，慢慢的都说了一遍。
    秦老一直没有插话，只是不断的点头，或者浅抿一口茶水，时而若有所思，时而微笑不语。
    等到顾十年说完，才放下茶杯：“你们说的这个电脑啊，网络啊，游戏什么的我不懂，不过你说的到是头头是道的，或许不是什么差事，再不济也不能赔个精光。”
    张学亮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姥爷，你就放心，我们学校旁边那么烂的一个电脑房都赚的飞了，我们这怎么也不能赔，保赚。”
    “话可不要说得太满啊，别到时候真赔了，你爸抽你我可不管。”
    看似严厉，眼神里却充满了关爱，顾十年到是觉得这个老首长可爱的很。
    随后秦老取出一个存折，像是早就准备好的，给了张学亮：“想做就去做，你爸你妈那里暂时不会知道，这钱也是你妈给我的，我也用不上，索性你就拿去历练。”
    就是这么利索，秦老再没多说什么，张学亮是拉着顾十年就出来了，这个时候才知道，这存折上竟然有八十万。
    顾十年犹豫了：“没有开户人本人到场，这么多钱能让你取用吗？”
    张学亮嘴一撇，十分高傲的说道：“这都是小事，走。”
    钱是拿到手了，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但是第二步还很麻烦，最起码连地方都没寻到，一般的地方顾十年肯定是看不上眼的。
    回去的路上才说起来为什么张学亮会这么早就熟悉顾十年的，顾十年也才知道，礼拜天酒钱三儿玩的路子就是张学亮指使的，那天大军也在场。
    这一下就都通了，张学亮说军哥很厉害，早先是秦老的兵，打过自卫反击战下来的，这还真是顾十年没想到的，那个匪气十足的家伙竟然还这么厉害的。
    “这事……不敢让你爸妈知道？”
    面对顾十年这个问话，张学亮四十五度看天，怅然的说道：“你被吊在树上抽过吗？”
    卧槽，顾十年一愣，这玩意儿不是只在电视剧或者旧社会才有吗？
    “我有过。”张学亮继续说着：“我爹啊，太狠了，曾经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我亲爹。”
    “你这么怀疑你爹，不是抽你抽的更狠了？”
    “是啊，正因为我怀疑了，还说出来了，就被男女混合双抽了。”
    “……”
    也明白了，这多半是一个富家子想要在自己爹妈面前证明自己的狗血桥段，但话不能这么说出来，张学亮的性格也挺讨喜的，完全没有印象里那些富家子的飞扬跋扈。
    “你就因为我预测了邮票价格会下跌就相信我了？”
    “没有。”张学亮摇头：“起初是有些好奇，但没想到真的能在林大遇到你，还是一个寝室，挺喜欢你的歌的，三首歌我都没听过，应该是你自己创作的，而且我还知道，丁汝安对你青眼有加，当然，更主要的是我觉得你的提议很不错。”
    就特么知道，富家子绝对不是那种傻呵呵好忽悠的，人家脑子里精着呢。
    这下午剩余的一点时间也都浪费在了学校周围，想要找个合适的地方，但哪有那么容易的，一直到了天快黑了才回寝室。
    到了楼下，正看到陈天河在那里，笑着招手：“师弟，有时间吗？陪师兄吃个饭怎么样？”
    顾十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很忙，忙的连自己的时间都没了。
    “好啊，师兄想吃什么，我请客。”
    要约着张学亮一起的，但人家很聪明，找个借口回寝室了，陈天河到是很随意，不在乎去哪里。
    于是乎顾十年寻了一个路边小店，想着陈天河这种人怎么也不能去大排档，那有点太过分了。
    店面不大，稍显精致，比不得后世的装修，但主要是看着干净。
    要了四样小菜，陈天河说不喝酒，便要了一壶茶水，自始至终他都没多说什么，都是顾十年在安排，等到一切妥当，才开口说道：“若是不知道师弟还在读书，我会以为你已经在社会上历练了很久了。”
    顾十年笑了：“呵呵，师兄赞誉了，这只是穷人家孩子早当家而已。”

 第二十六章 夜聊陈天河

    对陈天河这个人，顾十年是相当佩服的，眼光独到，一个传奇将他送上了二十一世纪初互联网大咖的宝座，但同时，也因为盛世网络，让多少父母对他恨之入骨，记得当年甚至闹出过传奇玩家去到盛世网络大楼下要自焚讨要说法的事情。
    不由得想起当年玩千年，有的人甚至玩到魔怔的程度，觉得自己的无名步法已经到了境界了，为何还不飘呢？
    甚至还有看个动画片因为孩子学了动画片里的情节就被家长状告的事情，就很纳闷，一个游戏，一个动画片就真的是影响你孩子的罪魁祸首吗？身为父母，你自己的教育呢？
    不过话说回来，陈天河被人称作互联网鬼才不是没道理，他的一生正如代理的游戏，很传奇，虽然在后期因为一句话导致了背负不少的骂名，但也无法影响到他的传奇人生。
    “其实这次我是不想来的。”
    这个开场白很直接，顾十年有些疑惑：“那为什么又来了呢？”
    陈天河讪笑：“是老师的邀请，或许他也看出来我很无聊。”
    “无聊？”
    “是。”陈天河耸了耸肩：“我那个工作无聊的很。”
    “陆家嘴总裁办很无聊？”
    听到这话，陈天河略微惊讶：“你竟然知道？”
    是啊，人家从来没说过啊，顾十年淡定耸了耸肩：“这不是什么秘密。”
    “哈哈，你说的是。”陈天河大笑，随后有些黯然：“起初我也以为会很有意思，但你无法想象那里是多么的枯燥。”
    坐过办公室的或许都清楚那枯燥的环境，但陆家嘴集团啊，还是总裁办，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顾十年都觉得，如果自己不是重生回来的，若是上辈子有这样一个工作，或许也就是一辈子了。
    “因为师兄想要爬山。”
    “哦？”陈天河眼睛一亮：“怎么说？”
    “师兄想要爬上一座高山，很明显，陆家嘴总裁办不是师兄想要的那座高山。”
    陈天河微微愣了一下，缓缓的点头，却没说话。
    顾十年继续说：“师兄喜欢挑战，而且我敢说，师兄这一辈子或许不止会爬上一座高山，有的人一生或许只能爬上一座高山，但你可以选择是否要继续爬更多的高山。”
    这只是个比喻，但要知道，这可是当年陈天河的夫人洛芊芊对他说的，可以说对陈天河的一生的影响是意义深远。
    不过现在嘛，陈天河和洛芊芊还没有确定关系呢。
    “有点意思。”陈天河笑了：“本以为这一次就是出来散心的，现在看来……”
    “不虚此行？”
    “呃……对，就是不虚此行。”
    这一刻，陈天河才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很自信，甚至有些表现的自负，不过回想自己还在学校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
    到是顾十年心里暗笑，这算是押宝押中了吗？
    没指望这个时候就开始对陈天河的未来指点江山，只要能在这个人的心里留下自己的一席地位就好，这就是自己的人脉构筑方法。
    而且有些事情顾十年想的很明白，陈天河能创立盛世网络，能代理传奇等一些游戏，能让盛世网络在二十一世纪初期大放异彩，那是陈天河的能力，自己去做就未必了。
    资本市场不是一个复制就可以成功的，这就好像是学厨一样，哪怕是师傅手把手教你，你做出来的味道也不会和师傅的一样。
    自己知道很多未来的走势，难道说自己拿着钱去投资，或者去学习某些方面的知识去亲自操刀就能达到人家能够达到的高度吗？
    未必，该是谁做的，还得是谁来做。
    那么在这样一个造福的时代里就很简单了，跟上大势，布置好自己的人脉，跟在后面安稳的赚钱就行了。
    或许是说到了陈天河的心坎里，他的谈兴也浓了起来，说起了一些学校时候的趣事，也提起了家乡的一些风土人情，甚至还要邀请顾十年有时间了过去玩。
    这个时候顾十年才看出了陈天河的本质，这是个话痨啊，巨能说的那种，话匣子一开就滔滔不绝起来。
    不过人家滔滔不绝是有条理性的，循序渐进的，不抛开主题的，哪像寝室里那个话痨崔岩，前一分钟还在说着宋江的不是，下一分钟可能就说到了关二爷的忠义上去了。
    所以说，这或许就是成功人士和普通人的本质的区别。
    聊到最后，陈天河才说起了ba的事情。
    “丁院长这次主导ba试点运行，你好像不太关注这事啊。”
    顾十年到是很想说，你咋看出来的？我是不关注吗？是老丁压根也没打算让我参与啊，再说了，那都是高端的东西，我一个大一新生就参与进去？
    或许是赌气，也或许是某种情愫，顾十年撇嘴：“还在第二阶段的试行，没什么用，我是无所谓的。”
    “哦？没什么用？你到还真敢说啊，哈哈……”
    见陈天河笑了，顾十年才解释道：“也并非没什么用，大概是我说的过了，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国内试行ba的做法是没错的，但是现在师资力量并不强，教材也多是用的国外翻译过来的，而且最让我觉得不好的点在于国内的教育体制，理论大于实践，在案例上储备不足，讲解太少。”
    陈天河微微惊讶，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听过ba的课程？”
    “没有。”顾十年摇头，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这里想一想都猜到了。”
    聊天最后在这个话题结束，最后结账的是顾十年，陈天河没有争，不过陈天河拒绝了顾十年的相送，顾十年也没有争。
    陈天河不争，是给顾十年一个地主之谊的机会，顾十年不争，是想着也许李从文并不知道私底下两人的接触，以免尴尬。
    陈天河住的地方是林大的招待所，回去后，李从文，沈晗和丁汝安果然都在等着他。
    “怎么样？聊的如何？”
    被李从文问到，陈天河突然想到顾十年那自信的样子，笑了：“呵呵，不虚此行……”

 第二十七章 定位置

    陈天河如何，李从文很清楚，沈晗也清楚，沪大的佼佼者，曾经一度让很多学弟学妹视为榜样的人物，能从他这里得到肯定，那是真的不容易。
    偏偏他就是给与了很高的评价，并且笑的很开心，似乎遇到了知音一般。
    大概的和李从文丁汝安说了一下顾十年对ba课程的意见，李从文笑了，丁汝安也笑了。
    “这小子，到是大言不惭，想要改变固有的教育常态岂是那么容易的。”
    很明显，这些弊端人家是都知道的，而且也在想办法解决的，毕竟这才是第二阶段的试行，不过一个刚入校的大学生能看到这些也是不错了。
    李从文看向丁汝安：“汝安呐，你要是不想要了，我随时把他转走啊。”
    丁汝安直接摆手拒绝：“不可能，这件事师兄就不要想了，这个小子我会亲自调教。”
    权当做是开玩笑了，不过夜里躺在床上的陈天河很兴奋，兴奋的是顾十年说的那段爬山的话，正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辗转反侧了很久，终究是还是坐了起来，双眼有神，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和他一样，顾十年也没有睡着，他压根就没回寝室，而是又溜达到了之前住过的小旅店过夜去了。
    老板娘依旧很好客，就是见顾十年自己来的，稍显惋惜。
    躺在床上，就会想起今夜的闲聊，算是给陈天河指明方向了吗？真不算，人家这种人需要你一个大学生指点？充其量算是个建议。
    不过今天一天的经历是真的让顾十年进入了沉思中。
    邮票的事情最终导致了和张学亮的结识，火车上的偶遇让自己进入到金融院，还结识了陈天河。
    这或许就是自己给自己创造出来的机会？
    他有一个想法，张学亮如果真的把网做起来，他就直接把奶茶店嫁接进去，这样自己可以节省一些支出，同时获得更多的客流量。
    想的兴奋，索性起来点了根烟，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霓虹闪烁，正扫到街对面的一栋三层小楼上，突然愣住了。
    虽然是夜里，但是在霓虹灯的映照下，还是能看到有很长的一个条幅，上面赫然写着招租。
    不说别的，这栋楼的规格太合适了，而且就在老校区附近，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顾十年摇头苦笑，发现自己之前陷入了一个误区，总想着在新校区那边找个地方了，却忘记了老校区的学生量更大啊。
    颇有些兴奋的穿好衣服出了旅店，记下了那招租的电话号，又觉得肚子有那么一点点的饿，不是生理上的饿，而是心理上的。
    上辈子似乎习惯了有点夜食，不吃点东西就觉得睡觉都不踏实。
    转过街角，刚要寻个地方买点小吃的，抬眼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跟他请了假的秦缘丽，在她身边还有几个男的，为首的一个好像就是之前见到过有争吵过的，就是她男友，只不过没问过。
    其他几个人打扮的流里流气，有两个那脑袋染的跟个红绿灯似的，几个人那舞舞玄玄的样子，明显像是喝多了。
    看着秦缘丽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一起进了一家宾馆，顾十年不禁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学姐似乎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
    还是那句老话，洪水滔天，与我何干？
    无奈的摇头，买了点吃的就走了。
    第二天回到寝室就把张学亮拉了出来：“亮子，跟我去个地方。”
    看了那栋小楼，张学亮很兴奋，两手一拍：“妥了，就是这儿了，这事我来安排。”
    看的出来，他很上心，这让顾十年很放心，只要上心就好，至于如何谈租赁合同的事情他就不参与了，反正张学亮也没要求他参与，这种二代三代的家庭自然有自己的路子。
    很快，就两天的时间，一切办妥，也算得上是雷厉风行了，张学亮说他找了个设计公司，把那些创意都说了，三天就能出图纸。
    图纸出来自然是要过目的，顾十年可不放心现在的这些设计公司弄出来的东西，两字，太土。
    这等待的期间，张学亮把顾十年拉倒了一个乐室，姑且算是个录音棚，顾十年有些诧异：“亮子，这是干啥？”
    张学亮很郑重的说：“四哥，不说别的，你之前唱的，还有给我和丁老怪的那两首歌真没有，既然是你创作的，就申请版权。”
    说真的，顾十年真没想到这一层，本来就是剽窃来的，虽然原创作人还没出现呢，所以也就压根没想过版权的问题，但被张学亮这么一说，索性就申请了算了，他奶奶的，这个时候还矫情个毛线。
    如何申请他不懂，但有人去办，看得出来这里的人对张学亮也很恭敬，录了一遍之后就走了，本来也没打算出个唱片的，再说了，又不是专业的，留个小样就完事了。
    鉴于张学亮如此的真诚的对待自己，顾十年没有再藏着掖着的，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小店去，看店的自然是山霞。
    见到这个娃娃脸的学姐，张学亮都惊呆了：“卧槽，四哥你藏的够深的啊……”
    这个藏是说顾十年金屋藏娇还是说隐瞒了这个店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很明显，这个店对张学亮是没有吸引力的，更吸引他的是学姐山霞，还说要请人家喝汽水，说完也不管人家答应不答应，转身就出去买汽水去了。
    这个时候山霞才犹豫的说道：“老……老板，丽丽可能……可能有些麻烦。”
    从顾十年说要给她工资的时候，她就学着改了口，就是自己心里觉得有些别扭而已。
    听到这话，顾十年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皱了皱眉：“哦，她不是家里有事吗？回家了？”
    “没有，其实不是……”
    山霞的话还没说完，张学亮就兴匆匆的回来了，提着几瓶汽水，有冰镇的也有常温的，顾十年不得不佩服，这个货的思维果然很强。
    看着山霞不好意思的拿了一瓶常温的，两人都露出了一个秒懂的笑容……

 第二十八章 张母驾到

    在这个问题上没有纠缠太多，张学亮对一个饰品店没有兴趣，知道这是顾十年的就好，至于山霞，也只是打趣了几句而已。
    山霞在张学亮回来之后也没有再提起秦缘丽的事情，或许是有难言之隐，顾十年没再多问，倒不是真的觉得和自己不相干，只是有种抵触情绪。
    你对我说你家里有事，大半夜的跟着一帮男的去宾馆？
    也或许是没有什么急事，若是真的有了急事，或许山霞也就说了。
    图纸送来的时候，张学亮当场就怒了：“这他妈的是按我要求做的图纸？”
    来送图纸的是个中年胖子，上身t恤，下身板裤，夹着一个手包，头上有点地中海的特征，加上那金灿灿的腕表，一股子暴发户的气息扑面而来。
    会面的地点在钱三儿的礼拜天酒，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学亮就喜欢这个地方，或许就是图个近便。
    那中年胖子连忙解释道：“张少，这……老鲁说您那种设想太浪费空间了，应该把能利用的空间都利用起来。”
    这个胖子是谁顾十年不知道，老鲁是谁也不知道，估计是什么公司的设计主管，那图纸真的是设计个满满当当的，看着都令人无奈。
    能被称作老鲁，年纪应该不小了，老思想的禁锢啊。
    “我跟你讨论设计方案来着？曹大海，我就问你能不能干？能干就干，不能干我找别人。”
    顾十年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张学亮的霸道，怎么都不觉得只是因为他姥爷的身份就会被人称作张少，这实在是有点可疑。
    不过曹大海这个名字还是引起了顾十年的注意，二十一世纪房地产大爆发的时代里，这位也算是跟上了潮流，在春城的房地产圈子里也是有一号的，但也只是在春城，终究没能成为更庞大的集团性房地产公司。
    现在的曹大海应该是起步阶段了，虽然还没有承建春城那几个标志性的建筑，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这张少……呵呵……
    曹大海连忙将那图纸收好：“张少别生气，我这就回去让他们重做，两天，两天肯定给您送来满意的图纸。”
    张学亮撇嘴：“就这垃圾图纸你还拿回去？”
    曹大海真听话，直接撕碎扔了。
    这曹大海的出现也让顾十年对张学亮有了另一番见识，两人像是在互相试探着放出自己的底牌一样，因为自己写歌，知道了张学亮如何认识自己的，因为网的构想，知道了秦老是他外公的事情，现在因为自己放出了有个饰品小店，才见识到了他真正的地位？
    曹大海到是个信人，说两天就两天，两天之后图纸就送来了，这一次就比较满意了，从专业角度来说，人家还是有一定技术底子的。
    动工之前，顾十年就和张学亮说了自己的想法，奶茶店嫁接到网里面，张学亮没有一点犹豫，不过要求是顾十年必须来帮着监工，可别出现了返工这种事情。
    施工方全是曹大海的人，第一次到现场顾十年就觉得很好笑，活是干的严谨的，但是私底下到是施工主管和技术主管都在议论，说现在的年轻人搞这些真的是浪费，留出太多空闲的地方。
    鉴于这些人并不知道顾十年是干什么的，到也没怎么提防着，直到大军出现之后，这些议论就都消失了。
    张学亮像个甩手掌柜的，时而会来看看，时而就不见了踪影。
    到是大军刚一见到顾十年，着实的吃惊不小，但也接受的很快：“又见面了啊。”
    “或许是这世界太小。”
    这种说辞明显不是大军喜欢的，这家伙挥了挥手，十分霸气的说：“别扯淡，坑了老爷子不少，还不得从你身上赚回来？”
    话说的直白，但玩笑的成分多一些，他能过来，张学亮肯定是提前打过招呼的，这用屁股想都想的出来。
    “不过你小子可以啊，竟然能让这位大少爷有点正事，虽然我看着也不太靠谱，不过也算是不错了。”
    大军说自己前段时间出门了，至于干什么去了没说，顾十年也没问，这个人到是很尽职尽责的，基本每天都回来，只要顾十年过来，他就一定会在。
    偶尔也会由张学亮做东，大家一起出去吃个便饭，也就熟络了起来，顾十年也明白了，和这种人说话，就别扯虚的，怎么接地气怎么来。
    眼看着小长假就要到了，顾十年和奶奶打了个电话，终归是决定先不回去了，之前已经联系了沪市的供货商，大概小长假期间就会到货，这样自己也方便一些。
    小长假之前的某天，顾十年正和军哥一起聊着天，就看到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张学亮跟在后面怂的跟个鹌鹑一样。
    女人穿着风衣，带着眼镜，高跟鞋走路带风，气场不一般。
    大军咧了咧嘴过去打招呼：“兰姐。”
    女人瞪了他一眼：“学亮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得嘞，顾十年再傻也猜出来是谁了，张学亮的母亲秦兰出现了，听大军提起过，秦兰没有在体制内，有自己的公司，类似与通信类的，至于细致的也没问过。
    “阿姨您好，我是学亮的同学顾十年。”
    秦兰仔细的打量了顾十年一番：“你就是顾十年，学亮说这里的设计是你主导的，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卧槽，这厮的嘴怎么跟老太太的棉裤腰一样，这么松的吗？
    张学亮在秦兰身后一个劲儿的使眼神儿，顾十年没办法，只要操起三寸不烂之舌，开始了对于设计上的一些想法的讲解。
    不能说滔滔不绝，只是极力的将自己要做到的都讲出来，秦兰只是听，从头看到尾没发一言，直到顾十年说完，她才点了点头：“听着到是可行，就是三楼留置太过可惜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真的要做起来才发现，八十万不够……
    用张学亮的话说，曹大海装修的钱都可以先欠着，日后再说，可想而知，这一层的面积放上一百台机器都够用，哪来那么多钱把三楼也安排上，而且顾十年也觉得两层就够用了，三楼暂时闲置也无伤大雅。
    “学亮，这几天你跟我去粤东，钱的事合计个数目给我，既然要做，就要用心。”
    张学亮当时就乐了：“好嘞，妈我都听你的，我爸那……”
    秦兰瞪了他一眼：“你爸很忙，没时间管你。”

 第二十九章 遭到报复了

    “你的那个同学，我到是听你姥爷说起一些，他的这些设计的想法都是自己想出来的？”
    面对自己母亲的问话，张学亮到是没有犹豫：“应该是的，就是之前一起去了学校旁边的电脑房，我觉得这个买卖应该赚钱，当天他就说了一些构想。”
    “哦。”秦兰缓缓的点头：“到是个挺有想法的孩子，比你之前的那些狐朋狗友靠谱多了。”
    “既然你要做，就多上点心，总比天天想着搞摇滚的强，最起码你爸不会抽你。”
    张学亮听到这话，咧了咧嘴，似乎脸上还存在着疼痛感。
    小长假之前的最后两天，208寝才迎来了大家期盼的寝室联谊，这之前不是这边有事，就是那边出问题，一直拖到了这个时候，倒也是不错的，联谊结束，可以各回各家了。
    饶是如此，208寝也缺席了两个人，张学亮提前走了，程鑫涛摆出了打死我也不去的态度，谁劝都没用，人家心里只有自己的女友一人。
    他女朋友叫徐媛媛，很小家碧玉的一个女孩子，和陌生人说话会脸红的那种，顾十年就见过一次，觉得就程鑫涛这样的闷葫芦，和徐媛媛在一起，两个人会不会真的被闷死？
    相比起来，看看人家班长崔岩，那也是要打算毕业就结婚的，根本不在乎，去，为什么不去呢？
    原本是丁春秋主导的事情，最后还是被崔岩接管了，丁春秋主要是太不明白一些套路了，竟然有要和人家女孩子去压马路牙子的想法。
    于是乎崔岩策划了方案，大家要去的，就aa制度，这个事情上不能让女孩子出钱，那真的太没品了。
    地方选在了老校区附近的一个小店里，主要是干净，而且不贵，据说味道也不错。
    不会花太多，是很合算的一件事，不过邵海这个阴郁的家伙能去，到是出乎了顾十年的意料的。
    原本要是邵海也不去，顾十年就想个托词也不去了，不过架不住崔岩的劝说。
    巧的是单双双寝室也来了六个人，像是匹配好了的，一见面，单双双就笑了：“哟，你们这是提前打听过的？”
    崔岩笑了：“大概这就是缘分。”
    这谁说的好呢，到是互相介绍了一下，不过单双双对顾十年依旧没有高中同学的那种热情，不要试想着到哪里都能碰到女神，这个寝室大家都是普通人，唯一好的就是年轻，这一点毋庸置疑。
    崔岩很明白的让丁春秋坐在了单双双的旁边，他的旁边是一个叫叶晓的，戴着眼镜，喜欢抿嘴笑，话不多。
    这几个人种，除了单双双，给顾十年留下印象的就是这个叶晓和一个看似冷面寒霜的叫做王燕的，其他的印象就不够深刻了。
    到是很豪爽，就只有两个选择了饮料，剩下的清一色上啤酒，就很飒爽。
    说真的，顾十年连自己身边坐着的人都没记住名字，大家说什么，他就跟着说什么，几杯酒下肚，最开始的尴尬气氛就消失了，丁春秋的嗓门也大了起来，和单双双大谈陕北民风，崔岩也在和叶晓窃窃私语，不知道说着什么。
    刘涛更干脆，直接拉着两个聊，这到是缓解了顾十年的不舒服。
    气氛还是不错的，出了王燕一直冷脸之外，大家到都是其乐融融，没有太多的尴尬，这也得亏崔岩这个善于调节气氛的。
    或许是在酒精的刺激下，刘涛突然提议大家去唱歌，到真的是得到了女孩子们的支持，丁春秋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学校旁边的歌厅虽然没有什么会所娱乐城那么豪华奢侈，那也不是丁春秋这样的能负担的起的，寝室里这些人什么情况，顾十年是十分清楚的，便跟着进了卫生间。
    “老大。”拍了拍丁春秋的肩膀：“钱的事你就别考虑了，有我呢。”
    “我不是……”想要解释，却又显得有些乏力，丁春秋到底还是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十年，谢谢啊。”
    这和大方与否无关，如果换了是别人，或许就不会管了，顾十年只是觉得丁春秋活得很真实而已，纯粹就是个人的好感，毕竟是同台过，而且人家没丢脸。
    去歌厅的路上，单双双才找了个空闲对顾十年说：“前几天和林惠通话了，她问起你来着，我说了迎新会的事。”
    “哦。”顾十年淡淡的点头。
    单双双的眉头微皱，没有继续说这件事：“放假你回家吗？”
    顾十年摇头：“不回了，还有点事。”
    谈话结束，也许在单双双的眼里，顾十年还是那个为了赚钱可以在夏日的烈日下挥汗如雨的少年，也或许是在很多高中同学的眼里都是这样。
    人对人的看法有的时候真如影视剧里说的，像是一座大山，很难改变。
    歌厅很一般，虽然是霓虹闪烁，但没有那华丽的大厅，音响设备也是稀烂，最起码在顾十年眼里看来是这样的。
    但是大家很兴奋，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崔岩原来唱歌跑调的，和刘奇两人构成了跑调组合，邵海竟然是十分喜欢邰正宵的歌，而且唱的不错，最起码在调上。
    顾十年上一辈子就有个习惯，到歌厅最多唱三首，这也是在想要唱的情况下，如果没有感觉，那就是一直坐着喝酒听别人的。
    兴许是第一次一起出来玩，没有玩的太疯，坐了一段时间，才发觉邵海出去好一会儿都没回来，犹豫了一下，起身想要出去透透气顺便看看。
    这时候门开了，刘涛惊慌的说：“不好，邵海被人打了。”
    “卧槽？”
    酒精和女人的双重刺激下，崔岩和丁春秋都怒了：“谁啊？找死不成？”
    邵海就躺在卫生间里，人是昏迷的，打他的人已经跑了，只看那满脸的血就知道不轻，崔岩拎着酒瓶子就要出去找凶手，被顾十年拦住了：“先送他去医院，你现在出去是找不到人的。”
    崔岩这才冷静下来，阴着一张脸：“好，那让丁老怪他们几个送女的回去，咱俩送邵海去医院。”
    将邵海背在自己的背上，这一折腾，邵海清醒了一点，在顾十年耳朵旁低声说：“是那几个老生。”
    顾十年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第三十章 敞开心扉

    邵海说出是老生的时候，顾十年第一个想法是报警，经历过二十一世纪变迁后的他深刻的体会过被天网照耀的时代是什么样的。
    春城二十年的变化中，天网到处都是，只要有打架，不到两分钟就会有巡警到达事发地点，那叫一个迅速，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些特殊，比方说某些特殊地方，关系到特殊人群的话，就另当别论。
    总而言之，打架是在打钱，没钱别打架。
    然而这是九十年代，九十年代的春城，别说这里没有监控，就这种事你去报警？没用的，不管事发地点在哪里，学校都会进行沟通，采取内部处理的方法来将大事化了，减少不必要的影响。
    医院的鉴定也很简单，轻微脑震荡，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之所以昏迷是因为饮酒过量加上突然遭受到重击而已。
    至于是谁打的，医生才不管那些，连住院都没给办，还是崔岩一再要求下才办了个住院，要不这打针连个陪护的地方都没有。
    “妈的，知道他们会报复，就是没想到这么巧，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
    就这么算了肯定是不行的，谁还没有个暴脾气了，就是顾十年看来也不能这么算了，虽然不是自己挨打，那也不行，这关乎到面子问题。
    做人的基本原则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没完没了。
    “要不我现在去找人？”崔岩试探的问着。
    找人？能找啥人？就寝室里那两块货？
    顾十年皱了皱眉头：“学校里大部分人明天都会离校，这几个老生或许今晚都不会回去，你能到哪去找？”
    “那怎么办？”
    “这样，明天你走之前先和强大哥打个招呼，他们回家了又不是不回来，本来就背着处分呢，还敢这么作？”
    “嗯……”崔岩点着头。
    这时已经清醒的邵海突然开口：“给我根烟。”
    顾十年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点了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邵海才缓缓的说道：“这事你们别管了，我自己来。”
    “你想干啥？”崔岩有点慌。
    其实顾十年也有点慌，邵海这厮下手太狠，老生虽然动手了，但能看的出来不敢下死手，但是邵海不同，就感觉这货真要狠起来是敢杀人的那种。
    没有在这件事上僵持太久，或许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第二天崔岩一早就离开了，去把事情说给强大哥然后就会离校。
    邵海原本就没打算回家的，在顾十年的要求下，就在医院暂时住了下来，反正也得打几天消炎针。
    到了小三楼，军哥已经在了，不得不说，大军是真的尽职尽责的，其实就算是他不来，顾十年不来，曹大海的工人们也不敢懈怠，顾十年来是生怕有干错了的地方，还得返工就很麻烦。
    看着他的样子，大军笑了：“呵呵，怎么？没睡好？”
    “嗯，昨晚发生点事。”
    “哦？说说，正好无聊呢。”
    顾十年到也没隐瞒，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大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小孩子打架啊，你打算怎么办？需要帮忙吗？”
    顾十年摇头：“人肯定已经走了，等他们回来再说，反正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再打回来？”
    “再说，反正我这医药费不能白搭了，该要的都得要回来。”
    “哈哈……”大军大笑：“你小子啊，掉钱眼儿里了。”
    其实顾十年明白，如果张学亮在，就他那个脾气估计就炸了，大军问需不需要帮忙，或许是客气话，也或许是出于张学亮这个关系，顾十年说需要帮忙，人家肯定会帮，但这个人情就搭了出去，有些浪费。
    事情得分的清楚，和大军的交集仅限于这里，不该让人家插手的事情，就不能让人家插手。
    吃过午饭，见顾十年真的不再提起这事，大军点了根烟，靠在窗户边懒洋洋的说：“小子，这两天有时间去看看老首长，老首长挺喜欢你的。”
    老首长有个很符合那个时代的名字，秦和平，这位老爷子喜欢自己？顾十年想不出来是为了什么，也没多去想，现在的他脑子里最多的还是赚钱，其他的嘛……
    下午回到医院，才发现邵海压根没吃中午饭，就那么躺在那里挺着，就很轴，这货不是走动不了，到底是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没办法又去买了饭，这货起来吃了个狼吞虎咽的。
    吃饱喝足，擦了擦嘴：“谢了。”
    随后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说：“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家吗？”
    顾十年愣了一下没出声，他继续说：“我和你一样，等同于没有父母。”
    “我爸在我小的时候就走了，去了南洋，再没回来，我妈？呵呵……”
    邵海絮絮叨叨说了半个多小时，父亲当年带着还年幼的妹妹走了，母亲改嫁，没人愿意管，这几年才都联系上，上学的费用和生活费到是会打给他，但他依旧是个孤家寡人，顾十年觉得他似乎比自己还要惨一些。
    也是第一次知道了邵海的家庭情况，之前他从来没说起过，听着令人唏嘘。
    学校里，丁春秋准备离校前，单双双找了过来，不是一个人来的，和叶晓还有王燕三个人一起，带着钱来的。
    “丁春秋，这些钱是我们的份子钱，昨晚花了不少，不能都让你们出。”
    丁春秋到也实在，挠了挠头：“这个……我不能要，你要给的话就给顾十年。”
    “顾十年？为什么？”
    “其实……昨晚花的钱都是他出的。”
    “他？”
    钱没要，单双双带着疑惑走了，离开后叶晓才问起来：“双双，你怎么了？”
    单双双很是迷茫的样子：“不对啊，你们是不知道顾十年的家庭情况的，他怎么可能这么大方啊……”
    在她眼里，顾十年不可能这么有钱，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回到边城的她在第二天就见到了林惠，当然还有个跟屁虫李明。
    将事情说了，李明马上就说道：“会不会是他在假大方，拿着钱乱花，这可不行啊，他奶奶那么辛苦赚钱养他，这家伙也太不孝顺了啊。”
    林惠的神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他家不是开了一个奶茶店吗，要不去看看？”

 第三十一章 真实的世界

    人的观念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很难改变，诸如崔岩张学亮等人，不知道顾十年的过去，在他们眼里，顾十年就是另外一个样子，而在林惠这些人眼里，哪怕明明知道人家已经开店了，却不会觉得这是顾十年做的，只会认为是王奶奶做的，那么顾十年大手大脚就是不对的。
    从内心里就会认为，顾十年就应该秉承节俭之风，这样才不会辜负了王奶奶的苦心。
    很多时候，想想自己身边的人，当他认为你这辈子只能是认命的打工的时候，你不管做什么，他们都会觉得你是错的，最后你还是应该回来老实的打工，甚至是去出大力才能生存。
    林惠是个执着的人，李明也是如此，李明对林惠的心意就如同林惠对顾十年是一样，或许人都是如此，不管男人女人，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得到。
    奶茶店一如既往的红火，林惠几个人过来的时候，王奶奶不在店里，季玲越发的熟练，不管有多少客人，却是不慌不乱。
    直到客人稀少了，这才和他们打招呼。
    林惠和单双双很直接，见王奶奶不在，就把顾十年的事情说了，到是季玲感觉很好笑：“呵呵，你们是说老板在春城花钱大手大脚吗？”
    “老板？”
    这个名词让来的三个人都迷惑了，季玲继续解释：“这个店本来就是顾十年开的啊，过段时间可能在春城也会开一家，怎么了？”
    “这……”
    季玲当然是知道顾十年的第一桶金怎么来的，于老二根本就没瞒着，可有必要说吗？
    人的自以为是的结果，往往就是发现小丑是自己。
    顾十年在邵海的要求下，还是让他出了院，邵海坚持要取钱还给顾十年，顾十年推掉了，让他先养好伤再说。
    在林惠等人拜访奶茶店的时候，顾十年来到了秦和平的小院中，这里依旧是那么整洁，不过这一次没有进屋子里，就在葡萄架下，沏上一壶茶，到也怡然的很。
    “小顾啊，你是个不错的孩子，很孝顺，小亮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开心。”
    老爷子聊天很直白，不拖泥带水，顾十年算是明白了，人家把自己了解的透透的，说白了，这一切不是因为自己，还是为了人家的外孙子。
    “你也知道，就这么个圈子，小亮之前接触的一些小子实在是混账的很，为了这事儿他也没少挨揍，现在能有点正事儿干挺好的。”
    “以后呢，不要把自己当外人，这里你随时过来，老头子我也有个唠嗑的人。”
    老人家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但顾十年自己很清楚，人家做这些是要把自己绑在外孙子的身边，好在自己过去没有什么劣迹，要不然这样的机会自己是得不到的。
    但也突然惊觉，我顾十年才应该是主角啊，为什么要给别人服务呢？
    “你是个有抱负的孩子，这很好，要记住，小亮能有所成，你也会有所成……”
    直白的到家了，你顾十年的太低了，低的跟没有一样，我们家小亮可以给你一个。
    秦和平还是那个和蔼的老人，一点没变过，但不代表和蔼，就会真的送给你资本。
    从这里离开，顾十年抬头看天，心里明白了许多，这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真实的让人心寒，但也让人心动。
    张学亮一家人给自己打开了一扇门，站在门口，你可以选择要骨气，然后转头离开，当然也可以选择接受，然后走进这个上辈子一直都没机会走进的圈子。
    骨气？呵呵，人家也没要你做什么啊，不是吗？
    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想要得到，首先要付出，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定律，真的想着坐享其成，天上掉馅饼？还是算了。
    当最后表示自己会经常过来打扰，这就是给出的答案，到了一定层次的人家，家里的年轻人结交什么样的人都是有着规定的，又或者说，人家从小就知道该和什么样的人一起玩。
    顾十年觉得这一课很值得，活在这个社会里，就该面对这样的现实，自欺欺人的情怀就算了。
    大军似乎知道老爷子会说什么似的，看到顾十年出现就笑了：“走，今晚有人请客，你也露露脸。”
    做东的是曹大海，被请的人只有顾十年和大军，作陪的是两个美女，用术语讲，这是曹老板的助力，也可以称之为秘书，但就那脸蛋和身段，具体做什么的，大家一目了然。
    来之前大军就特意说了一下情况，曹大海的建筑公司资质不够，有些工程不是那么好拿的，说白了，这是个靠着秦兰这棵大树上的。
    张学亮的这个网装修的费用曹大海真的敢收吗？或许会收，但怎么收是有讲究的。
    吃饭的地方很上档次，这是上辈子上学的时候压根不敢想的地方，曹大海很聪明，丝毫不提工程的事情，也不提亮子一家人，就是闲聊，这货很能侃，不管是聊什么，人家都能说上话。
    在外人看来，这或许就是朋友聚会而已，就是年龄上有着极大的差异。
    吃过饭后直接去了娱乐城，大军不拒绝，顾十年也不拒绝，现在他也终于明白了，这是自己正式开始入门的第一步。
    说娱乐城好听点，这里的音乐嘈杂，舞池里是一群狂魔乱舞，到处都有着穿着暴露的娘们晃来晃去，别管什么层次如何，到了这里不就是来嗨的。
    刚刚坐下，作陪的女人就换了，两个秘书没了，换来了几个青春靓丽但浓妆艳抹的娘们，着实是安排到位了。
    然而，曹大海还是失算了，很明显大军和顾十年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到是顾十年又一次发现了熟悉的身影，又是秦缘丽，露着两条大白腿在这里做起了服务员。
    就感觉很怪异，怪异的不是秦缘丽为什么在这里做服务员，而是怪异的为什么自己总是遇到她。
    曹大海发现了顾十年的异样，扫了一圈，然后凑过来猥琐的说道：“怎么？喜欢那个类型的？好办，老哥这就过去安排。”
    顾十年本想拒绝，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能安排吗？”

 第三十二章 你女朋友来了

    能安排吗？当然能，用曹大海的话说，无非就是花钱呗，到这里工作的女孩子图什么？不还是图钱？
    九十年代，一些练歌厅里工作的，干一年，房子车子都有了，为啥？不用说也都懂，更何况这里的，遇到个舍得花钱的，啥都有了。
    曹大海和这里的老板很熟，这就要起身去安排，人没走出去，还是被顾十年拦住了。
    刚刚那么问，也只是好奇，好奇的是秦缘丽为什么来这里，也好奇这里的服务员是不是会坐台出台，曹大海的举动让他明白了，也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顾少，以后要是有想法随时说，大海一定安排到位。”
    那眼神里分明是一个男人都懂的神色。
    这个称呼已经叫了一个晚上了，顾十年知道，还是因为张学亮的关系，所以曹大海才这么客气，他可以这么称呼张学亮，但是自己真的不喜欢，大概是感觉被称作某某少的最后好像都没什么好下场。
    “曹哥，咱们就别见外了，以后呢我称呼您是曹哥，您就叫我一声十年，如何？”
    曹大海一愣，随后笑了：“哈哈，好，那就是老哥哥高攀了啊。”
    何来高攀一说，顾十年很清楚，以自己的身家地位自己才是高攀了，人家曹大海还是冲着张学亮的面子而已。
    酒算是喝的尽兴的，大军和顾十年拒绝了曹大海要继续安排下去的好意，也都明白，继续下去会是什么节目，不外乎就那二两肉的事儿。
    回去的车上，大军才对顾十年说：“你那个同学的事啊，尽早解决了，学亮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等到他回来，这事情恐怕不能善了。”
    顾十年迟疑了一下便点头答应着：“军哥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换做以前是不懂这事的，现在就很明白，不管是秦和平父女，还是大军，在某些程度上都是在保护张学亮，这个层次的家庭里，不容许自家的子女有太多的污点。
    邵海被老生打了，就张学亮的性格，指定得打回来，这还是最基本的，估摸着他得闹个翻天，这从大军和曹大海的一些话语里听的出来。
    这才是秦家父女不想看到的，也不能出现的事情。
    其实心里感觉到很憋屈，但还是选择了接受，不为别的，人家给你打开了一扇走进圈子的大门，曹大海便是第一步，机会和人脉给你的，怎么把握是你自己的事了，做得好，以后大概还会有更多的机会。
    出租车没有听到小旅店的门口，顾十年选择了自己走过来，边走边抽了一根烟，抽到一半，潇洒的将烟头弹飞，嘟囔着骂了一嘴：“妈的，这操蛋的世道啊。”
    这就是阶级的不同，张学亮的家世决定了，也决定了他的身边注定有一群人在帮他，顾十年感慨，却不会抱怨，也没必要抱怨，人的命啊，就是这样，你决定不了自己的出身，只能去努力的改变自己的未来不是吗。
    刚一进小旅店，老板娘就暧昧的看了过来：“哟，刚回来？你女朋友来了。”
    “哈？”
    顾十年一愣，我哪来的女朋友？谁啊？曹大海安排的？这家伙已经周到到这个地步了？
    打开房门的一刹那，是有点恍惚的，山霞乖巧的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电视，房间里有着一股子淡淡的体香，绝对不是那种混合的香水味道。
    看到顾十年开门，山霞愣了一下，站了起来，有些羞涩的说道：“你……回来了。”
    那一刻，顾十年竟然有种错觉，一个温柔的妻子在等待自己的丈夫回来的错觉，不免有些悸动，甚至有些享受。
    “你怎么在这里？”
    顾十年关上了房门，带着一身酒气走了过来，山霞有些拘谨的后退了一下。
    “提前回来了，结果……寝室钥匙找不到了，别的寝室也没人，这里附近就这里来过一次，就想着过来开个房间的，老板娘就……说你在这里……”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的跟个蚊子声似的。
    “哦……”顾十年点了点头，也算是阴差阳错了，老板娘绝对是好意的。
    “要不……我再给你开个房间？”
    山霞听到这话，抬头迟疑了片刻：“那……要不就这样，也不是没在一起过……”
    卧槽……
    顾十年有点不会了，说真的，借着酒劲真感觉山霞挺不错的，看着灯下这羞涩的女孩，心里就是有那么一份躁动，躁的厉害。
    见顾十年没反对，山霞突然起身翻了翻行李，拿出了一些吃的：“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我妈做的，可好吃了，你尝尝？”
    一些甜食，顾十年被这么一打岔，象征性的吃了一点便不动了，两个人各自靠在床上看电视，到洗漱，然后和衣而卧，关灯，一切都默契的很。
    翻了两个身，顾十年嘟囔了一嘴：“今晚大概是不用出去吃宵夜了。”
    黑暗中，山霞噗呲一下笑了，却没答话，毕竟都是成年人了，也都明白怎么回事，只不过有的人开放一些，有的人保守一些罢了，山霞大概就属于是很保守的那种。
    很给面子，大家睡了一个好觉，只是这一次山霞起的早了点，一向有着生活规律的顾十年起得晚了，起来的时候，山霞已经买来了早餐，一脸清爽的看着他。
    吃过之后，山霞就要告辞，说是回学校，大概今天会有同寝室的回来的，顾十年没有留她，也没理由去留。
    想着大军的交待，去了丁汝安那里。
    到了丁汝安这里，才知道陈天河已经走了，不过给他留下了联系方式，并让丁汝安转告，有机会一定也去沪市找他去。
    顾十年笑了，会的，一定会去的，陈天河这样的天才，这样有冲劲的人要是自己不把握住，那才是天字第一号大傻叉了。
    当然，丁汝安对顾十年来拜访也很高兴，对这个学生他是感兴趣的，但总不能身为一个院长主动去接近学生？
    “坐，来找我什么事？”
    看着丁汝安一桌子的资料，知道丁院长是很忙的，顾十年也不啰嗦，开门见山：“老生报复，把我同学打的住院了。”

 第三十三章 点个头二十万

    学生打架的事情闹到院长这里来，多少有些小题大做，这也是没办法的，校外的派出所就算是接到报案，也会发还给学校自己处理，鉴于法律意识的薄弱，在这个时代的春城，打架报案，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这和二十年后完全是两个样子，二十年后真的是让你打都不会动手的，打架就是打钱，同等阶层的打架斗殴，讹不死你都不算完。
    丁汝安多少有些头疼，光是ba试点这个事就已经够忙的了，还弄出这么个事来。
    “行了，我知道了，这个事会有个交代的。”
    顾十年耸了耸肩：“其实我是没什么的，就是想把医药费要回来。”
    “你啊……”丁汝安笑了笑，起身倒水，顾十年完全不懂，一点没有做学生的觉悟似的。
    “给你一个月时间，把之前谈到的关于未来经济形势的论题写一篇论文给我交上来。”
    “啊？”
    顾十年一愣，没想到自己来了，还领了个任务。
    见他惊讶，丁汝安也不隐瞒：“年底有个座谈会，你的一些想法很新颖，正好适用，这也是李从文教授的意见。”
    这也是个交换条件，顾十年明白的很，这论文丁汝安不是写不了，既然要自己写，那就写呗，一个月的时间呢，不着急。
    就邵海这件事来说，顾十年很清楚，关键点还在邵海，寝室里刘奇也已经回来了，和邵海大概说了说，这家伙虽然脸色依旧阴鸷，也同意不会和张学亮提起这事，当然，也不需要任何人插手，这货说要自己解决。
    能特么怎么解决？不外乎就是打回来而已，人啊，一旦轴起来，多少头牛都拉不回来。
    寝室里的人陆续的回来后，只有张学亮没到，来了电话说还要晚两天。
    强大哥气恼的来了，那几个老生被拎到保卫科了，但是问了一下，主犯并非是这三个老生，那天在场的只有其中一个，动手的都是校外的，老生说他还想拦着的来着，没拦住。
    这话真假姑且不论，在邵海证实了动手的基本都不认识以后，顾十年和崔岩都对视了一眼，这校外的上哪找去？
    那个老生答应要赔偿医药费，也接受学校的处分，鉴于情节轻重问题，学校建议留校。
    网的装修速度很快，曹大海是真的努力了，见到大军，把事情说了。
    大军咧了咧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校外的小混混？算了，只要学亮不在学校搞出来事情就无所谓了。”
    这帮人的标准是什么，让顾十年很迷惑，三天之后，张学亮回来了，没有马上回学校，而是来了网，看了看装修进度，表示很满意，随后将顾十年单独拉了出来。
    “四哥，这是一份合同，你看看。”
    顾十年有些诧异，打开仔细的看了看，一些虚头巴脑的就算了，里面最真实的标明，顾十年负责经营，拥有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成本运营你都不要考虑，赔了算我的，赚了大家分，我这人没什么经营头脑，这事儿还得看你。”
    回收成本先不说，赚钱是肯定会赚钱的，顾十年大致的算过，两百台机器不敢说座无虚席，只要能保证上座率在一半就赚的飞起。
    很明显的是秦兰绝对是追加了投资的，因为张学亮说，他老妈直接出钱把这个小三楼给买下来了。
    妈的，什么叫财大气粗？别去比那些顶级富豪，现在在顾十年面前，张学亮家就是财大气粗。
    而且这一次粤东之行，直接谈妥了机器的购置以及后续的技术支持问题，就是这么洒脱，就是这么利索，一点没有拖泥带水的样子。
    送过来的红利你不要吗？顾十年没那么矫情，当即签字：“行，你看的起我，我自然会努力，大家一起赚钱。”
    “哈哈。”张学亮笑了，从包里拿出一款手机，诺基亚的：“这个给你的，没有这玩意儿还是不方便。”
    一台手机好几千啊，顾十年犹豫了很久都没买的东西，人家直接送来了。
    看着张学亮晃了晃自己手里的一台另一个款式的诺基亚，那厮说：“没选一样的，要不然让寝室里的人看到不好。”
    人都说有钱好办事，在曹大海的疯狂之下，十一月初所有的装修都完事了，线路也都铺设完成，归根结底来说，还是有钱，只要有钱，什么都快。
    验收在顾十年点头下，张学亮很高兴的表扬了曹大海的功绩，当天晚上，曹大海再次宴请了诸位参与者。
    这期间，邵海和寝室里的人都没有再提起打架的事情，学校说已经委托当地派出所找那些校外的，就是没个结果。
    张学亮回来后自然是看出了邵海那残留的痕迹，只是问了问，就没有后话了。
    顾十年也把论文交给了丁汝安，丁汝安说要找个时间亲自修改一下，顾十年是无所谓的，你老丁自己署名我都不管。
    当天晚上，曹大海送给顾十年一个精美的木盒，香气很浓，特意的说道：“十年啊，这是托人带来的内部好烟，你这虽然没什么烟瘾，到也可以珍藏。”
    顾十年看着他特意拍了两下木盒的胖手，多少有点疑惑，在这种场合下也不好拆来看，不过也没推脱。
    “那就谢谢曹大哥了啊。”
    回去的车上，张学亮才笑着说：“四哥，你不打开看看？”
    顾十年迟疑了一下，打开一看，愣住了，这里面哪有烟啊，整整齐齐的钞票摆在里面。
    张学亮就扫了一眼：“老曹是个会办事的，这次装修他不图赚钱，但咱也不能亏了人家，你点了头，他省了很多事，二十万，恰到好处。”
    说实话，顾十年是有些心跳加速的，当初八张邮票换了八万，这么长时间来一直琢磨如何赚钱，现在呢，只是点了点头，二十万到手了。
    这特么操蛋的世道啊，要不怎么说，有钱人只要自己不作死，只会越来越有钱呢，这钱来的就是这么容易。
    没什么不好意思收下的，到手的还能吐出去？

 第三十四章 星空网咖开始起步

    曹大海送礼送的很有味道，大军不可能收，张学亮肯定看不上，那么顾十年就是最好的靶子。
    现在看来，二十万对张学亮实在是没什么吸引力的，大概这二十万对大军来说都不算什么，但是对顾十年来说，这是一笔巨款。
    躺在床上都服气的很，这些人都是人精，看人看事准的很。
    在这样的年代里，一个普通人要奋斗多久才能有二十万？甚至可能一辈子都奋斗不出来，想想边城那个小破地方，也只能呵呵了。
    不过接下网经营这件事也足够头疼的，平时可以以为说说那么简单，但真的操作起来，首先从招人上就是个事儿，最起码要有两个店长级别的，至于其他的，除了技术人员以外就好说了，春城来找活的年轻人多的很。
    也有一点好的，网的三楼留了经理室，商住两用的，还有员工休息室等等，顾十年是有打算从寝室搬出来住的。
    多么两全其美的设计，顾十年在做这些的时候，是很人性化的，不能太过压榨员工，而且有些人可能是外地的，能解决食宿问题，这也是留人的一种方式。
    第二天一早，带着二十万巨款，离开了临时据点小旅馆，直奔银行去存钱，走路都带风的，腰杆儿挺的倍儿直。
    要不人都说，兜里有钱就是硬气，从几万块现在上升到了二十万，这是一个质的飞跃，自己也没想到钱来的这么快。
    刚进银行就碰到了单双双，和她一个叫杨露的室友，顾十年有印象，虽然不出众，但……
    这么说，在顾十年的眼里，这个时代的女孩的打扮都是土的很的，但真的要是用上某种邪术，瞬间变女神也不是不可能，但这个年纪的女孩有个好处，就是嫩啊。
    单双双小长假回来后就见过顾十年，说了林惠的事，其实顾十年挺反感的，知道他们去奶茶店是好意，但依旧反感，反感别人不经过自己允许就想插手自己的生活，这一点不管是谁，都不行。
    “你这是？”
    “哦，来办点业务。”
    业务？单双双的眼神有些狐疑，存钱取钱的事而已，能有什么业务，顾十年没多说，直接去了柜台。
    二十万而已，还算不上什么大客户，柜台就完事了。
    单双双刚出了银行们，室友杨露突然说要再取一点钱，人又折了回来，悄悄的看着顾十年存了二十万之后这才离开。
    “双双，你那个高中同学家里做什么的？”
    单双双笑了：“怎么？你对他感兴趣？”
    “也没有啦，就是上次聚餐，他挺低调的，感觉很成熟。”
    “真的假的？你竟然喜欢成熟的，不过真的要说起来，顾十年也挺帅的。”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的……”
    张学亮方面动作很快，成批的机器开始陆续到位，技术支持也都到位，用他的话说，老妈出马了，一切的手续上都开绿灯，就是这么牛掰。
    招人的事给了大军，不过大军不拍板，这事还需要顾十年来定，从这一点上，给与了顾十年足够的尊重，最让顾十年感慨的是秦兰，人家只在幕后，从不露面，任由你们自己折腾。
    暂时定下了两个有过工作经验的做店长，一男一女，顾十年选择了优胜劣汰的制度，以后的店长会直接从员工中选拔，想做店长吗？那就努力。
    用这种机制来忽悠在这个时代里忽悠年轻人还是不错的，加上这优越的环境，食宿都管，一群年轻人跟打了鸡血一样。
    就是在名字上差点出了事，张学亮这个厮竟然不靠谱了起来，差点给取名为怡红院网咖，气的顾十年要骂人。
    最终定的名字也很一般，星空网咖，多少有点意境。
    顾十年亲自参与设计的员工服一出来，张少眼睛就瞪大了，不得不竖起了大拇指：“高，四哥你实在是高。”
    男员工清一色白衬衫，长短袖不一，半裤加皮鞋，必须精神，打扮的跟少爷似的，女的一水的jk制服，必须黑丝猪腰子鞋。
    就连大军看了眼睛都直了，盯着顾十年看了半天才说：“你小子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不说别的，员工都是年轻人，这么一打扮，来这里的顾客不管男女，哪个不养眼？
    三个人坐在一起，张学亮对这个网咖的未来更有信心了起来。
    “现在，该考虑下一部动作了。”
    “做什么？”
    “亮子，这个事我就这么一想，你看看能不能办，能办是最好，不能办也无所谓。”
    张学亮有点急了：“你到是说啊，你不说我咋知道能不能办？”
    “别的区先不管，就咱们这个区黑网就不少，这些都是潜在的敌人啊，而且黑网本来就是不合法的，你说是。”
    张学亮瞪大了眼睛：“这事……到不是不能办，就是觉得有点忒不地道了。”
    在某些时代里，不只是黑网，那些没有执照的经营场所多的是，不是上面不想管，是没必要，而且大多是是有点小来小去的关系的，不会有什么背景深厚一说，背景深厚的不会干这种买卖，丢份儿。
    顾十年笑了：“呵……亮子，不是我说，做生意和带兵打仗是一样的，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星空网咖绝对不会只开这一家店的，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稳定后继续开分店，开土豪店，做春城最好的，也做全国最好的。”
    多少是有些热血的，就连大军的眼神都出现了变化，张学亮犹豫了片刻，一拍桌子：“对，你说的没错，他们这么干本来就是违法的，这事我会去打招呼，咱们就往大了干，必须要干到全国最好的。”
    话头一转，拉着顾十年又问道：“你说的土豪店是个什么概念？”
    顾十年故作高深的抿嘴一笑：“简单啊，就是把一群有钱的二百五当成韭菜割，在这里，只有最贵的，不需要最好的，不管是什么，都要贵就完了。”
    “卧槽……还可以这么玩？”

 第三十五章 摇身一变成顾总

    说实话，顾十年看着店里的大屁股显示器，也会觉得和这么高雅的环境十分不搭调，可没办法，这个时代就这样了，只能等着慢慢的换代更新。
    店没开业之前，他就搬出了寝室，不过一些该上的课还是会去上的，这是和丁汝安谈好的，只要不过分怎么都行。
    至于那篇论文，署名上第一位的还是丁汝安，顾十年不会为了这个而纠结，也没必要纠结。
    邵海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据说是抓不到那几个校外的混混，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也没追究，也就没人再提起，校方一向是喜欢这样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做法。
    寝室里一切照旧，丁春秋对单双双发起了猛烈的攻势，但据崔岩说，没什么蛋用，刘涛开始追求单双双的室友杨露，也是没什么进展，总之这里的生活就跟猪是差不多的，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按部就班，没有任何的新意。
    到是秦缘丽回来了，也没说要从新回到饰品店，山霞说秦缘丽之前请了假，回家了一个多月，想着大概是真的家里有事，或许是家里缺钱所以她才去做了夜场的服务员，具体的顾十年也没问。
    饰品店的收入依旧稳定，完全够日常的支出，也就是说，只要顾十年不想做点其他的，银行里的钱就可以完全不动。
    至于夏初一……
    顾十年迷茫了，一直没有出现这个人，连单双双他都问过，大一生里就没有这个人，完全没有头绪了，上一辈子和夏初一唯一的交集就是林大，其他的完全不清楚。
    一场大雪中，区派出所突然行动，对辖区的黑网进行了一次扫荡，意义是有的，但要说完全杜绝还是很难的。
    顾十年要的是噱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在这里，有一家名为星空网咖的开业了。
    坐在经理办公室里，就很惬意，品一杯香茗，到是有几分味道了。
    开业选在了圣诞节的前一天，火爆那是相当的火爆，座无虚席，就是这么个情况，在还没有完全的网系统下，这些员工们忙坏了。
    顾十年觉得有两件事需要提上日程，琢磨一下网管理系统以及安保问题。
    12月24号，星空网咖引爆了整个林大，也引爆了这附近的院校，同样引爆了张学亮。
    晚上拉着顾十年到了顶层天台，豪情万丈的顶着洋洋洒洒的小雪喝着啤酒，他说了很多，说了小时候的理想，也说了小时候的糗事，当然还有那远大的抱负和理想。
    顾十年听明白了，这就是个从小就不受老爹待见的熊孩子，为了证明自己挨了不少的抽，这一次终于算是自己做决定做成了一件事了，不容易啊。
    当然，也终于明白了张学亮的真正背景，秦和平是一方面，他的真正背景其实是他的二叔，那个已经调任粤东，日后还会高升的大佬。
    要不说为什么曹大海在他面前跟个孙子一样，做什么事有关部门都会开绿灯，人家的家世摆着呢。
    然而……
    今天，张学亮发烧了，烧的一塌糊涂。
    顾十年正在盘算当下的两个问题的时候，大军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中年人，穿着便装。
    “十年，这是李所，以后这片有事你们可以多联系。”
    “你好李所，顾十年。”
    “顾总年轻啊，李东来。”
    简单的寒暄，很快回到，李东来也是部队出身，到了地方干到了所长，大军没有隐瞒什么，直接透露了一下，就是李东来也是上面有点关系的，不过不够硬而已。
    李东来的到来间接的表达了一个意思，就是对那些黑网是不是还要继续的问题，顾十年听出来了，大概是有一些有关系的在诉苦了。
    “李所，这事劳您费心了，其实我个人觉得，差不多就行了，谁也别断了谁的财路，您说是。”
    “哈哈。”李东来笑了：“要不说顾总年少有为，心善呐，以后顾总这里就放心，有事招呼一声。”
    黑网还能存在多久？怕是没多久的，当正规的网咖模式出现，机器开始了飞速的更新换代之后，加上有关部门对这个行业的彻底正规化，自然也就消失了。
    再说了，只要星空网咖一炮打响，顾十年就不怕黑网抢客人。
    亲自送了李东来出来后才和大军说起了安保的事情，大军略一犹豫点了点头：“这事我给你看看，退伍军人我这里认识不少，有想要来的，就给你带过来看看。”
    妥了，顾十年很高兴，退伍军人绝对是不二之选，那些从市面上招募来的业余的根本不行，不说他们业务就不正规，素质也差的太多。
    大军走后，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顾……顾老板……”
    山霞的声音，有点奶，但不嗲，顾十年每次听到这个有些羞涩的声音就想笑：“山霞学姐，怎么了？有事？”
    “没……我就是想……想请你吃个饭。”
    “请我吃饭？”顾十年一愣：“是因为圣诞节？”
    “嗯。”
    对于圣诞节，顾十年并不感冒，毕竟是个外来的节日，曾有人说，这是一种外来文化的侵蚀，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就一个节日而已，你喜欢过就过，不喜欢过就不过呗。
    这些所谓的节日在日后会被很多商家利用起来，然后产生无数的乱马七糟的节日，总之都是为了促销，一些人也乐此不疲，只要有节日，就有了相聚的借口。
    或者是凑到一起喝到嗨，或者是凑到一起炮火连天到筋疲力尽。
    于是，街边的小药店，保健品店，卖花的，旅店宾馆赚的飞起……
    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你选地方，应该是我请你的。”
    听着山霞说了一个小店的名字，顾十年摇头：“要不还是我选，你在店里等我，晚一点我过去接你。”
    “好。”
    挂断电话，望着窗外又开始洋洋洒洒的雪花，到是觉得多少有了一些意境的，顾十年喜欢的不是这个节日，而是这片雪带来的感觉而已。

 第三十六章 莫名的敌意

    春城的冬天很冷，平原上吹起西北风，跟一把把小刀子一样，割的人脸生疼。
    山霞穿了一件白色的小棉袄，带着白色的针织帽子，小脸蛋冻得红扑扑的，见她这样，顾十年是想要打车去的，被她阻止了，其实隔着也不远，两个街口的距离而已。
    顾十年拗不过她，走到一般，冲进一家店里，很快的买了一条围巾出来，淡粉色的，很合山霞的气质，亲手给她围上，山霞全程都笑眯眯的，甜到了心里似的。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西餐店，别管正不正宗，主要是为了应景，顾十年对西餐并不是有着什么特别的爱好，完全是因为圣诞节的原因，加上或许西餐会浪漫一点而已。
    这家店在林大附近还是比较有名气的，价格也要贵一些，一般的学生来不起，怕今天没有位置，特意预订过了。
    进了门厅，端庄的服务人员彬彬有礼的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订吗？”
    “哦。”顾十年点了点头：“是的，预订了的，我姓顾……”
    话还没说完，旁边等候区突然过来一个女的：“天哪，山霞，你也来了？我们还在等位置呢。”
    “啊……”山霞很惊慌的样子：“我……哦，是朋友预订的。”
    “哦？”那个女的狐疑的扫了顾十年一眼，随后揶揄的笑了：“是男朋友？我说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呢。”
    “不是，不是，你别乱说……”山霞明显有点急了。
    顾十年到是没有辩解，却发现等候区有几个人一起看了过来，有男有女，微微眯了眯，和服务人员核对了订桌信息，随后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那几个人种，一个带着眼睛，文质彬彬的男人起身过来：“山霞，好巧。”
    “啊，好巧，你们……”
    山霞的话没说完，再次被人打断：“山霞，你看都是同学，你们也就两个人，要不把我们也带上算了。”
    这种自来熟的做法让顾十年很反感，但很明显山霞似乎不太会拒绝人，回头求助般的看了看顾十年。
    在心里很快的做出了一些考虑，一瞬间在考量这是不是山霞故意弄出的偶遇，但很快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山霞应该不会如此复杂的。
    笑了笑点头：“都是你同学，那就一起，我订的位置足够大。”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位置不够大的话就对不起了，但有自知之明的也应该能听的出来这话里的意思，那戴眼镜的面色微微尴尬，到是那女的兴奋的不行的样子，马上招呼着几个一起来的。
    也不多，一共五个人，三男两女，那眼镜男对顾十年点了点头，很儒雅的样子：“谢谢，费用我们会出的。”
    顾十年笑了笑，不置可否。
    其实他今天订的是个临窗的包间，很有品味的一个房间，几个人到是可以坐的下，就是气氛一下就不一样了。
    上楼的时候，山霞故意落在后面，有些委屈的低声对顾十年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
    顾十年淡笑，很自然的拉起她的小手轻轻的捏了一下，在她耳边低声说：“没事的，别往心里去。”
    这过分亲昵的动作自然是被有心看到的，到了房间里落座后，其中一个便说道：“山霞啊，不怪说李哥约你你都不出来，原来是早有归属了啊。”
    “我没有……”
    山霞想要辩解的声音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眼镜男瞪了那个男的一眼，随后带着和煦的笑容看向顾十年，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李南，林大大四。”
    顾十年听到这个名字，才想起了一点记忆中的，李南啊，迎新会上露过面的，学生会的主要干部，突然也明白了那个人口中的李哥是谁了。
    得嘞，这特么也太狗血了一点，想要追山霞，没约成还在这里遇到了？
    “你好，顾十年，林大金融院大一新生。”
    这个自我介绍让大家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看向山霞的眼神也变了味道，没错，这就是典型的泡学弟啊，看的山霞越发的不自然了起来。
    到是顾十年淡淡的解释道：“不要多想，是我在追山霞学姐。”
    李南的神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平静：“你们也自我介绍一下。”
    话题转移，大家都做了自我介绍，其中只有那个自来熟的女的是山霞的同一届的，剩下的都是大四的李南的同学。
    点餐上，顾十年很绅士的将大权交给了李南，这位李哥到也是轻车熟路一般的点了几样。
    “李哥那是家学渊源的，西餐这东西我是不懂，全靠李哥。”
    李南淡然一笑：“我也不是很懂，就是吃过几次而已。”
    看似谦逊，但顾十年就是觉得很假，莫名的就心生敌意起来。
    男人啊，一向都是领地意识极强的生物体，不管这是不是他的，只要他认为是属于他的，那么就会对所有觊觎这个人，或是这个事物的同类产生敌意。
    表现的强烈与否基本和社会地位是挂钩的，更直白一些，大概是和腰包鼓不鼓有着直接关系。
    山霞一直都不怎么说话，顾十年也只是偶尔笑笑，到是这老几位谈兴正浓，三句话不离如何恭维李南，也或许是觉得顾十年是个大一新生，身上也不是什么名牌，说话也就渐渐的放开了。
    原本一顿美好的圣诞夜晚餐完美的被破坏了，和这些人吃饭，完全没有该有的感觉。
    甜点刚上来的时候，顾十年的电话响了，诺基亚新款手机，在这些人眼里还是很贵重的，李南的神色再次变了。
    等到顾十年接了电话回来，山霞关心的问道：“是不是有事啊？要不……咱们走。”
    顾十年注意到山霞面前的甜点只动了一小口，微笑摇头：“没事，把甜点吃了，我记得你喜欢这个的。”
    山霞甜甜的一笑，乖巧的点头，到是埋头苦干了起来，这么一弄，李南几个人也都互相通了一个眼神。
    “十年，今天真的是不好意思了，这样，我们也都吃好了，这里的帐我来结，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咱们一起换个地方？”

 第四十章 风雪不在

    送丁汝安的时候，丁汝安表示很想带着顾十年一起去，但最终还是不行的，顾十年并不在意这些，那种场合自己真的不适合，而不是不合适。
    送走了丁汝安，回去的路上就在想，没有谁的成功是一帆风顺的，正如华夏的崛起也是突破了重重的困难，自己想要此生比肩那些顶级成功者，会那么容易吗？
    可我为什么要比肩他们呢？
    回家之前，张学亮来接他，赴张家家宴，想象中的豪宅是没有的，只是一户普通的楼房，面积稍微大一点，也不过是一百二十平左右的样子。
    干净是必然的，房间中的摆设都显得很规矩，像是被检阅的军人一样，没有一点的杂乱。
    “小顾来了？快坐。”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一脸的坚毅，顾十年知道这就是那个时不时会把张学亮吊起来抽的父亲张睿刚。
    “张叔好。”
    “今天你阿姨亲自下厨，你也尝尝她的手艺。”
    这还真是顾十年没想到的，秦兰这么一个有气场的女人，竟然真的做得一手好菜。
    星空网咖的收益情况秦兰很清楚，财务负责人是人家的人，这一点顾十年没有半点怨言，也不能有，生意是人家的，哪怕是给了股份，自己也是人家的打工人。
    财务清晰，是最基本的，做生意最怕的就是财务混乱，那是绝对不行的。
    少喝了点酒，酒是好酒，就是没放开喝，张睿刚也只是浅酌而已，吃着饭简单的说了一下星空网咖这个项目的情况。
    秦兰问顾十年以后的计划，顾十年直言不讳：“还是以分店为主，不出意外，三年后星空网咖将会是春城以及春城周边城市的最大连锁网咖，在春城打算以四家旗舰店为核心，架设出一个辐射网点。”
    相信这些话张学亮一定跟秦兰说过，不过顾十年还是要说一下，不是为了确认，这是对未来的展望。
    秦兰皱了皱眉：“互联网的一些事情我不懂，有的时候也很好奇，这些年轻人都喜欢去网是为了什么。”
    “游戏，阿姨，现在还只是单机游戏为主，用不了多久，当网络逐渐的普及开来，网络游戏会蜂拥而至，这些年轻人会为之疯狂的。”
    张睿刚端着茶杯冷哼一声：“哼，都是一些不务正业的。”
    人家这么说也没错，玩物丧志嘛，网这个体系和网络游戏不知道毁了多少莘莘学子，唉……
    秦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个什么？”
    果然一家之主说话是有用的，张睿刚不言语了，秦兰才说道：“前段时间去了粤东，那边的发展速度太快了，从这一点上，春城已经落后了人家不知道多少年，你的想法是好的，要走的稳，不能冒进。”
    “阿姨说的是，我们一定会多注意的。”
    秦兰笑了：“我们家小亮啊，这些年就瞎折腾，这回也算是干了点正事，挺好的，阿姨是支持你们的。”
    最后是张睿刚做出了总结，只要不踩线，不损害人民的利益，愿意干啥干啥。
    回去之前，张学亮送来了整整十万，说是分红，顾十年收下了。
    网咖的吸金能力是很强的，虽然还比不得那些可怕的网络游戏，暂时来说也是一般的生意没法比的。
    小半年没回家，是于老二来接的，本来没必要，但看到于老二手里那块跟砖头一样的手机就明白了。
    在于老二炫耀般的笑容下，顾十年缓缓拿出了相比之下更加小巧精致的诺基亚手机，于老二的表情在逐渐的变化了。
    “操，走，回家。”
    已经到了98年了，在边城能有个手机的那都是另眼相看的，然而人比人气死人啊，顾十年明显混的更好一些。
    回家的路上于老二说，让他留意的哪片地方，已经联系到了两个户主愿意卖房子的，在顾十年看来，没可能不卖的，那片地现在看来都是荒地，房子也都是危房，根本没人住的地方，留着有啥用？
    两家提出的价格还算是合理，总共都不到一万块钱，一家多一点，因为占地面积的原因。
    这就是边城的现状，除了吃喝和娱乐事业，什么都便宜。
    顾十年让于老二联系户主约一下时间直接去过户，于老二也没多留就走了。
    奶奶神采奕奕的，或许是在奶茶店忙乎的，就是院子的角落里还是会放着一些空瓶子和废旧纸壳。
    问起了学校的事情，顾十年滔滔不绝的说，奶奶安静的听，这一说就说到了天黑，奶奶炖了一大锅红烧肉，那样子生怕顾十年在外面吃不好似的。
    当然，饺子也少不了的，这是传统，有的地方回家的是吃面，顾家的传统就是饺子，出门进门都是饺子。
    那天晚上，顾十年睡的很踏实，许久没有的踏实。
    第二天和奶奶一起走在街上，看到街边的炮摊儿，一幕往事涌上了心头。
    那是自己七八岁的时候，也是在过年的时候，看到炮摊儿就不想走，哭着喊着要买炮，那时候的炮很便宜，但奶奶舍不得。
    只是顾十年哭的太凶了，奶奶才从兜里掏出了手绢，打开手绢里是几张毛票，咬了咬牙拿出了一张两毛钱给了顾十年。
    见顾十年停住了脚步定定的看着炮摊儿，奶奶迟疑了一下笑了，缓缓的从兜里掏出了手绢，她还是习惯将钱用手绢包着，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两毛的毛票，递给了顾十年一张一百的。
    “十年啊，去买炮。”
    顾十年接过了钱，也笑了，笑的很开心，像个孩子一样跑了过去，把一百块花了个精光。
    到了奶茶店，不管别的，先是拿出了一挂鞭，到门口放了，奶奶在店里看着笑了，对季玲说：“这孩子呀，小的时候受苦了，以后不会了。”
    店外，顾十年笑着对于老二说：“小的时候不懂事，奶奶为了我吃了太多苦了，以后不会了。”
    抬头看天，天晴了，太阳露出了头，有些刺眼，好在，风雪不在……

 第四十一章 奶奶说不要跟傻子玩

    “那就开分店。”
    这是季玲的提议，顾十年没有马上答应，在边城溜达了两天后，才做出了决定。
    “走啊，决97去啊，我八神一挑三，输了我请王奶奶奶茶，连请三天，敢不敢？”
    这叫什么？这叫口碑，王奶奶奶茶已经在特定的客户群体里根深蒂固，那么开分店就不在是什么盲目扩张。
    以边城的城市规模，在现如今没有外卖这一说的前提下，可以再开三家分店，辐射范围就基本够用了，多了就没意思了。
    奶茶店也好，网咖也好，在某个领域里，都算得上是暴力行业，盈利性是非常高的。
    最让顾十年吃惊的是季玲在学习，当然不是数理化什么的，而是如何经营，甚至如何改进奶茶，很认真，她说书是王奶奶给买的，她一定会用功的。
    名义上奶茶店的老板是王奶奶的，但实际上操控一切的是季玲，她很用心，从那翻花一般的操作就看的出来，这个奶茶店不管忙时，闲时，她都在找事情做，是真的把奶茶店当做了一份事业。
    之前和于老二通话的时候，他就提起过这个想法，现在顾十年觉得可以成行了。
    “过了年我就得走了，季玲，这些还得你来操办，选址，装修，到招工，你得费心了。”
    季玲和开心的答应了：“放心，这是我该做的。”
    小半年不见，这个同学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自信，顾十年想，或许她天生就不适合学校的生活，社会才是她的大海。
    “对了，有同学说年前想要聚一聚，你去不去？”
    顾十年一愣，反问：“找你了？”
    季玲有些落寞的摇头：“没有。”
    “那还去个什么？也没通知我啊，他们爱聚就聚去呗。”
    坚决不做上赶子的人，人家都不爱搭理你，你还去热脸贴冷屁股？有病吗不是？
    几天里还得忙着过户的事情，90年代的办事效率，那真的是感人的，要不是曹大海突然来到边城给找了熟人，顾十年光是排队就快要排疯了。
    曹大海的到来是他没想到的，不过人家来也是有事情的，在边城接了个项目，赶着年前来办点事，至于办什么，不用说也明白。
    要过年了，无非是一些上下打点的事情罢了。
    人家也说了，到了边城，知道小顾总回家了，那得让小顾总尽尽地主之谊才行啊。
    佩服老曹的是人家又特么换了一个助理，高挑的身材，年轻的脸庞，带着平光镜，眉眼间都露着一股子欲望，这尼玛，得服。
    顾十年选了一个档次不高不低的地方，很恰当的选择，简单的吃饭，酒也没喝，老曹说起了一些年后的事情，会忙起来，春城那边也有两个项目要开始了，怕的是销售不好。
    没有什么说者无意之类的，到了这个层面的人，说什么都是有意的，没有意义的事情人家才不会去做。
    顾十年听了，但没发表什么意见，只说年后再联系。
    简单的一顿饭而已，曹大海饭后就要返回春城的，不过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不少东西，说是没时间去看望奶奶，这就算是年货，要顾十年代为问候。
    刚出了饭店门，正好碰到了林惠几个人，林惠直接跑了过来：“顾十年，前天同学聚会你怎么没去？”
    顾十年就觉得很无辜：“没人通知我啊，我不知道啊。”
    那模样说的好像是通知了就会去似的，林惠脸色一下就变了，转头看向单双双：“你不是说你通知他的吗？”
    单双双又转头看向跟屁虫李明：“你不是答应我要通知他的吗？”
    李明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这两天一忙给忘了。”
    一旁没走的曹大海看着几个人的样子，嘴角一弯，有些不屑。
    “老弟啊，那老哥哥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同学叙旧了。”
    “我送你。”顾十年送曹大海到了车旁。
    曹大海再次扫了一眼不远的林惠，上车前低声对顾十年说：“老弟的喜好哥哥知道了，等会春城，老哥哥给你安排。”
    安排毛线啊？你知道啥了？
    看着曹大海的车驶离，顾十年有点抓狂。
    等到车走了，林惠几个人才聚了过来，好奇的问道：“你家亲戚？”
    “不是。”
    “那是？”
    “姑且算是朋友。”
    为啥好奇？因为人家曹大海的座驾是奔驰，开奔驰或许不稀奇，但是稀奇的是顾十年竟然会有这样的朋友？
    看着顾十年提着两个精美的拎兜，林惠直接接过去一个：“我帮你。”
    顾十年也跟没拒绝，笑眯眯的看了看其他几个人：“我家太小啊，就不邀请你们了，先回家了。”
    看着林惠跟着顾十年走了，李明这些人傻眼了。
    不知道为何，单双双看着两个人的背影，一人拎着一个兜子并排而走的样子，就是觉得好般配。
    “顾十年，要是李明通知你了，你真的会去吗？”走在路上，林惠问着顾十年。
    顾十年摇头：“不去。”
    “哼，我就知道。”
    “知道你还问？”
    “就是要确定一下。”
    “以后少和李明那样的一起。”
    “为什么？”林惠抿嘴一笑，狡黠的偏头看了看顾十年。
    顾十年停了一下，仰头看了看天：“奶奶说不要跟傻子一起玩。”
    “哈哈。”林惠笑的前仰后合，压根没想到顾十年会这么说，不过心里却有些甜丝丝的。
    “要不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答应我，时常和我联系，我就答应你以后绝不让你看到李明，好吗？”
    已经到了家门口了，顾十年也没先到林惠会说这些，看着林惠那期待的眼神，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那可说好了啊。”
    见他答应，林惠开心的笑了，将手里的兜子塞到顾十年手里，蹦蹦跳跳的就跑了。
    “说好了，你可不许反悔，我回家了。”
    顾十年也笑了，唉，不跳还好，这一跳来跳去的，颤的太厉害了，这很容易让人兽性大发的啊。

 第四十四章 给你两条路

    曾经听说过这社会上某些阴暗的事情，但真没亲眼见过，这一次顾十年算是见到了，秦缘丽明显被一巴掌抽的有点懵，那两服务生趁着这个功夫就要把人带走。
    “放开她。”
    女人一愣，随后陪笑着说：“先生，这个新来的业务不熟，我这就给您安排……”
    “我他妈的说放开她你没听见？”
    突然的暴躁，让那个女人和两个服务生都愣住了，只是抓着秦缘丽的手依旧没放开。
    不等人反应过来，顾十年走过去，一脚踹开一个服务生：“草拟吗的，你瞅啥？是不是聋了？”
    不知道为何这么愤怒，总之就是愤怒了，似乎从看到秦缘丽的那一刻就开始愤怒了。
    终于是惊动了张学亮和曹大海出来，看到这一幕都有些不明所以，顾十年指着曹大海问：“是不是花钱了？”
    曹大海点头，满脸的错愕。
    顾十年又指了指秦缘丽：“她今晚是不是我的？”
    曹大海再次点头。
    “那这几个东西要把人带走是什么意思？”
    这里的老板或许是黑白通吃的主儿，但下面人未必就能行，这女的也是个会看眼色，知道能安排到这个层面的自然不是凡人，连忙解释道：“曹总，您看，是这个新来自己出来说不行的，不是我们要带走的……”
    话还没说完，顾十年就冷笑了起来：“老子花钱了，今晚她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这是我给她的自由，怎么？不行？”
    “呃……这……”
    曹大海也听明白了，也觉得自己这个事好像办砸了，拉着顾十年背过身：“你看这个事儿……要不老哥哥另外安排，你也消消气。”
    消气什么的好说，顾十年就是觉得憋了一股子邪火，人也打了，骂也骂了，那个服务生连个屁都不敢放，还能说啥。
    “行了，曹哥，我明白。”
    说着推开旁边的人，一把拉起秦缘丽：“跟我走。”
    秦缘丽没反抗，像个木头人一样跟着顾十年又回了房间里，至于说这些人要怎么样，随他们就是了。
    到了房间里，秦缘丽拘谨的站在那里，声也不吭，脸上还挂着泪渍。
    “坐。”顾十年靠在床头：“说说。”
    这一幕活像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似的，说实话，大学生干兼职的不是没听说过，就是没遇到过而已，他娘的说白了，那时候还是因为穷，现在碰到了，竟然还是自己认识的，就很尴尬了。
    秦缘丽长的不错，但也算不上顶级货色，主要是条儿好，这一点就很吸引人。
    她没坐，听到顾十年的话，沉默了片刻，才咬了咬牙说道：“没办法，我需要钱，很需要。”
    能开口说话就好，总比那不开口闷着的好。
    “家里的事？”
    “是，家里的事。”
    “干多久了？”
    “今天第一天。”
    “啥？”顾十年又坐直了起来：“我是……第一个？”
    看着秦缘丽尴尬的点头，就觉得和不可思议，顾十年咂了两下嘴，突然嘀咕道：“我还以为干这行的老板都先验货呢。”
    “你说什么？”果然，秦缘丽有些恼怒了。
    顾十年连忙摆手，打开一瓶矿泉水猛喝了一口，深吸了口气：“能跟我说说吗？”
    说什么？秦缘丽很清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索性也就无所谓了，耸了耸肩：“没办法，家里需要钱，很急，有人帮着联系了高利贷，我家很普通，和你们比不了的。”
    “高利贷？呵……”顾十年失笑，多少年后，这帮放贷的专门盯着女大学生的事情才被曝光出来，当然，那个时候的网络太发达了，现在不是没有，都是当地的一些存在着黑恶性质的团体搞这个事情。
    “你知道吗？前年过年，我们家的桌子上只有一盆菜，这还是我奶奶省吃俭用攒下的钱买了点肉过的年。”
    “你奶奶？”秦缘丽有点吃惊。
    “是啊，我父母过世的早，是奶奶把我拉扯大的，你无法想象？现在还觉得我的家世很好吗？”
    “可你为什么……”
    “你是说我怎么就这么有钱了？”顾十年淡淡一笑：“因为我没放弃过，所以我觉得你没必要觉得我们这种人怎么怎么样，就什么比不了的。”
    说这话多少有点无耻的，如果没有先知之力，你顾十年又是个什么成色？
    “你借了多少？”顾十年见秦缘丽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继续问道。
    “五万。”秦缘丽惨笑：“现在要我还八万，我能怎么办？”
    相比于一些更狠的，顾十年到觉得这已经算是仁慈的了：“什么都没抵押就借给你了，然后还介绍你来这个地方是吗？”
    “咦？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顾十年冷笑，还用怎么知道？正规的民间借贷没有抵押给你五万？凭什么？从一开始就是个套路而已。
    五万啊，在九十年代这不是个小数目了，你秦缘丽干这行就是累死也还不完，人家有都是招，就算等你还完了，你还能从这个坑里走出来吗？
    “是谁给你介绍的这个借贷人的？”
    面对这样的问话，秦缘丽迟疑了片刻，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是……是我男朋友。”
    “哈……”顾十年想要大笑了，起身活动了一下：“来，详细说说，没准我会给你想个办法。”
    “真的？”秦缘丽的眼睛里瞬间多了一丝神采。
    “那要看你说的情况如何了，我洗耳恭听。”
    事情还真的没什么复杂的，秦缘丽之前请假就是家里有事，父亲要动大手术，十分缺钱，于是她的这个男友就绞尽脑汁的帮她想办法，终于在不能等的情况下，出现了一位慈善的大哥，一切明了了。
    秦缘丽说的时候，顾十年没有打断，很安静的听完，随后就看到了那一双满怀期待的眼睛。
    顾十年往后靠去，双手垫在脑后：“现在给你两条路，看你自己怎么选。”
    “你说。”
    “第一，你继续在这里卖身，第二，把你自己卖给我。”
    话说的很直白，露骨的直白，秦缘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咬了咬牙，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扯掉了自己的抹胸……

 第四十五章 你会错意了啊

    顾十年拉着秦缘丽回了房间，曹大海就懵逼了，坐在房间里干啥的心思都没了，他是有心了，和这里的关系很好，有新货到都会有留意，秦缘丽的出现是他特意叮嘱过的，记忆里顾十年是喜欢这个的，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一幕。
    哪想到闹的这么一出，越想越不是个滋味，如果这事没有张学亮，也就无所谓了，这人家前脚刚答应给办事，这就这样了？
    也不怕打扰了张学亮的休息，特意把他找了出来。
    “张少，你看今天这事闹的，我老曹越琢磨越不是个事儿，是不是我得……”
    话还没说完，张学亮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你知道不对了，还不主动点？行了，我回去睡了，娘的，困死老子了。”
    曹大海也彻底的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顾十年在张少这里的地位真的很重，顾不上别的，匆匆的去找这里的老板去了。
    房间里，秦缘丽狠心拽下抹胸的那一瞬间，顾十年是真的傻眼了，很吸引人，不大但很挺翘，一个手刚好的感觉。
    看着她马上就要脱短裤，顾十年大吼一声：“你干什么？”
    反倒是秦缘丽愣住了：“这……不是你要求的吗？”
    “啪……”顾十年一拍脑门：“你会错意了。”
    “啊？”秦缘丽有些慌张了，抓起那抹胸就遮掩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说，你的事情我来帮你解决，从现在开始，你要给我打工，什么时候还完了债务，什么时候你就可以自由了，这么说明白了？”
    听着顾十年的话，秦缘丽沉静了下来，点了点头：“那……你能给我多少工资？”
    这个掉钱眼儿里的女人啊，顾十年笑了：“呵呵，做我的助理，每个月五百，根据你的工作状况和社会状况，会做出调整，至于你欠下的债务，我会处理妥当，当然，我会和你签下一个合同，这个能明白？”
    “明白。”秦缘丽点着头：“就是卖身契呗。”
    “嗯，你这么理解也没错。”
    顾十年就是喜欢秦缘丽这个泼辣劲儿，有着一股子拼劲，为了家里的事连高利贷这种套路的东西都敢动，还敢来这种场合干这个活，说实话，顾十年对这里没有任何的鄙视，未来社会，笑贫不笑娼啊。
    记忆里，有个90后，为了要在某个大城市定居买房干起了这个行当，被抓后人家说了，其实她比那些男人还有钱，就是为了一个目标奋斗而已。
    后来，顾十年睡着了，秦缘丽却睡不着了，她也不知道顾十年是不是真的能把她拉出这个火坑，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顾十年才睡醒，出来后就看到了等着的曹大海。
    顾十年指了指秦缘丽：“曹哥，你看这个……”
    曹大海笑眯眯的起来：“兄弟领走便是了，一切有曹哥，安排好了。”
    动作是真的快，顾十年凑了过去低声说：“曹哥，她还有些债务问题……”
    话没说完，老曹低声回他：“放心，那就是个瘪三，有曹哥在，那都不是事儿。”
    要不说张学亮会中意老曹这个人，人家办事就是麻利，一夜的时间而已，马上补救了回来，在人家老曹这样人的眼里，几万块钱的事算是事吗？
    等着张学亮出来，让秦缘丽去换了衣服一起离开。
    如何安排这个学姐，顾十年和张学亮打了个招呼，张学亮觉得也可行，这才领到了星空网咖的三楼。
    和山霞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秦缘丽见这里的人都称呼顾十年为顾总，整个人是懵逼的状态的。
    指着自己办公室的外间：“回头我会在这里给你放一张桌子，在你没有课的时候就来这里，协助我处理一些事务，能明白？”
    “明白。”秦缘丽大概是有很多疑问，可现在却不敢问了，顾十年给她打开了一个全新的大门。
    整个人好像还在梦里，之前一直为了家里事发愁，后来为了高利贷发愁，最后终于掉到了深渊里，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可就是没想到一夜之间，自己的命运发生了改变，这一切都源于眼前这个小学弟。
    这不是一般的不可思议，这是太不可思议了，如坠梦中的感觉。
    “那边有员工宿舍，你可以准备一套行李，不想回去住的时候也可以在这里住，不过学校那边怎么说，你自己协调。”
    “我明白。”
    “嗯。”顾十年点了点头，随后开始整理自己的事情，不再说话。
    秦缘丽有些不知所措，等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的说：“顾……顾总，要不我下楼去熟悉一下环境。”
    “嗯，去。”顾十年头都没抬。
    星空网咖一切都在正轨上，员工也很有冲劲，不管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好，待遇好，老板说了，今年一定会开分店，到时候分店的店长就从这些人里挑选，谁还没个激流勇进的想法的。
    安保方面，和大军沟通过，说是过了十五，那两个来过的会带着几个退伍兵过来，到时候可以直接上岗。
    现在让顾十年操心的就是网咖管家系统，那个技术支持也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之前和他说过，他说要做出这个系统来，怎么也得三月份，然后试运行还需要一段时间。
    没两天，老曹就约了顾十年。
    “兄弟，那个放贷的死活不敢收钱，之前签的借条也都撕了，不是老哥哥不给他，是他不要的啊。”
    那人要不要钱，顾十年才不关心，这种赚丧良心钱的人就特么该死，正常放贷，民间借贷是官方都不管的，但你这套路人家，就太可恨了。
    “不是老哥哥说啊，那女孩儿的男朋友忒特么不是东西了，咱自诩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没他这么没品的。”
    顾十年笑了，明白了，果然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狗东西真是无处不在啊。
    “曹哥，帮个忙，找找人给查查底儿呗。”
    曹大海一愣，也笑了：“成了，兄弟你开口，这事好办，都是一帮瘪三，还能劳烦咱们小顾总出手？”
    “别，曹哥，先查查，我还真想看看这么没品的人是个什么样子。”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的建议

    要说一点关于这方面的想法没有，那是假的，确实是有，但不是重头，这些被牵涉进来的二代多是年轻人，行事散漫的惯了，就不说别人，让齐森每天正儿八经的，他自己都不乐意。
    但都是圈子里的，起初他们自己估计也没想到顾十年会搞了这么大一个项目出来，这现在身为九州发展的股东，已经成了这些人炫耀的资本，你让他们现在退出去？可能吗？
    就算是张学亮也说不出来这样的话，一旦把谁给劝退了，就代表着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甚至还会牵涉到父辈的关系上，这很难办。
    夜雨薇很强势，主要是这夜二姐家在上面也很强势，齐森这样的明显是得罪不起的，只能低声下气的说：“四哥，要不您就出马，其实这帮哥们儿都听你的，只要你说出个道理来，大家是会听的。”
    见顾十年皱眉，夜雨薇也拍着胸脯保证：“十年，你要是真能让这帮小子正儿八经起来，我也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办就是了。”
    其实顾十年很想问问夜雨薇，你夜二姐这么强势的人，直接气势上压倒他们就是了？用我干什么？
    但后来想明白了，关键点还在于能不能让人信服，你强势的逼迫着人就范，人家心里不服，这早晚都是个事。
    “那成。”顾十年点头：“要不哪天……”
    “别哪天了，就现在。”夜雨薇见他点头，拉着就走。
    啥情况？顾十年都懵逼了，齐森说人都已经约好了，一个小时后就全部到齐，那一刻顾十年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个虎娘们给算计了啊……
    想归想，不能说。
    事实上，这些所谓的股东们的问题不大，但偏偏就是曹大海不敢说，夜雨薇不服众，这就导致了问题的出现。
    一个不服众的人要是指出了某些问题，出于一些心理因素，有可能会让矛盾变得更加激化，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
    恰好的是顾十年可以说，这些家伙对顾十年还是服气的，没办法，人家就随便动动脑筋就整出来这么大的项目来，而且人家不是为了自己赚钱啊，人家撤出去了。
    顾十年的话很简单，九州发展要做大，就必须正规化，国家都接轨世界了，那么一切都要向着世界标准看齐，谁要是再整天吊儿郎当的，到时候被开出去了，就别怪今天没说到位了。
    这是白话版本的，文雅一点的就是不能被时代给淘汰了，要跟上时代的脚步，跟上国家的脚步等等漂亮的鸡汤……
    结果是好的，大家答应的痛快，但也都知道，要想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搞不好还会有人退出。
    时代的进步本身就是一个大浪淘沙的过程，优胜劣汰嘛，适应不了的，自己走就是了。
    然而，事情没那么简单，会开过了，夜雨薇也没放顾十年那么快就走了，而是硬留了下来，曹大海拿出了一份预案，这才明白，重头戏果然在这里。
    看着两人的样子，顾十年才发现自己猜错了，曹大海支支吾吾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和夜雨薇出现了矛盾，而是两人应该达成了共识。
    你说气不气？
    预案的内容是关于九州广场主体的运营方面的，内容相当的全面，一看就是多少人日夜努力的结果，从内部设施到租赁细则都有。
    顾十年大概翻了翻：“我说二姐啊，你们都做的这么详细了，还让我看个什么？”
    夜雨薇笑了：“这是当初你的计划，你要是不过目，我这不放心。”
    再就没细看，合上了预案放在了一旁：“这可以算的上是商业机密了，我已经不在九州发展了，还是不看的好？”
    曹大海在一旁笑道：“顾总怎么能算是外人呢，这预案是做出来了，但您得看看，多少给出一点建议。”
    “老曹说的没错，十年，你有什么就说什么，二姐肯定接受意见。”
    顾十年叹了口气：“好，这么说，预案已经很细致了，不过预案是死的，人是活得，还的视情况而定，我就说一个想法。”
    “关于和大品牌签约的问题，不管是和国际的大品牌还是国内的品牌签约，都要注意，只要这些品牌公司出现了不当言论，就终止合约，并且不退还任何合约上已经付完的款项，根据情况，可以要求品牌公司赔偿广场的损失。”
    “你这个……是不是有点霸王条款了。”
    看夜雨薇有些犹豫的样子，顾十年笑了：“不喜欢可以不签啊，这些品牌需要最好的市场，他们不来，有很多品牌想来呢，再说了，如果品牌公司一旦出现了不当言论，还能继续字在九州广场经营，这绝对会对九州广场的声誉有所影响的，与其说到时候在做公关处理，不如提前就写明出来。”
    夜雨薇皱了皱眉：“那你说说这个不当言论都是指的哪方面的？”
    “种族歧视，人种歧视，国家歧视，文化歧视等等，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品牌公司，只要有这方面的倾向，直接终止合同，华夏是有容乃大的国家，九州广场同样也要这么做，我们可以包容万物，但绝对不能包容带有歧视性质的品牌的入驻，这是一条红线。”
    “你这……是不是有点多虑了？”夜雨薇很是怀疑这个说法：“品牌公司怎么会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来的。”
    顾十年摇头苦笑：“二姐啊，你别忘了，品牌公司是公司，但经营公司的是人，总有那么一些人是带着有色眼镜在看这个世界的，现在或许还不见端倪，但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他们其实也很可恶。”
    “总的来说，我这么说是为了九州发展好，只是个建议，至于说采纳不采纳还要看你们，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要是觉得不可行，完全可以不用。”
    没有等到他们拍板，顾十年就走了，是不是会信他不管了，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就行了，反正说到底，九州发展最后能走到哪一步，自己也不操心，真要说的话，如果不是看在张学亮的面子上，才懒得管这些。

 第三百四十三章 哪都通

    人生在世，无非家庭和事业，事业拥有着巨大的弹性，但家庭不行，这就是顾十年对沈晗的老师，那个美联邦老头解释的道理。
    其实人家并没有因为来西雅图见他而不高兴，交谈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是一顿饭的时间，顾十年请他品尝了自己的手艺，老爷子用刀叉吃了一顿华夏饭，赞不绝口。
    顾十年觉得这里面大概还是恭维居多，华夏人喜欢华夏的饮食，但不代表所有外国人都会喜欢，约翰这样的是个奇葩，也有一些人根本无法接受华夏的饮食。
    乔布里问了顾十年一些问题，主要还是关于未来经济形势的一些方面。
    顾十年抱着孩子和他说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直言不讳。
    “未来，未来能是什么样？无非就是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而且是越来越快，一旦跟不上时代的潮流，技术革新速度不够快，就会被淘汰，现在的svg不就是个例子吗。”
    “那么科技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放心，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只要敢想，总有一天我们走出太阳系，甚至银河系也不是没可能。”
    其实对于太空探索，顾十年一直有着兴趣，这或许来自于对未知的好奇，霍金曾试图阻止天眼计划，一些人信誓旦旦的也说过，不要过早的让高等文明发现我们。
    那么问题来了，你认为有高等文明的话？你觉得他们现在还没发现我们吗？
    这就像是薛定谔的猫，你认为箱子里的猫已经死了，所以你就不打开箱子了吗？
    闲聊其实就像是吹牛逼，无所不谈，乔布里觉得这样的谈话还是挺有意思的，他问顾十年，以后还会发生战争吗？
    顾十年反问，战争？现在不也在持续着吗？只不过战场转换了，战争模式转换了而已。
    乔布里笑了，大家都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其实说到底，战争？邻里之间的争执也可以算是战争了，只不过是人数决定了战争的规模大小而已。
    林爸诧异的问林惠，这怎么回事？听说这来的外国老头是个大学的教授？连他都来请教顾十年了？
    林惠笑着说：“爸，妈，你们不知道，大概一年多以前，十年写了一篇论文，讲述了当时的经济形势，这篇论文很轰动，连美联邦这边都很重视。”
    林爸林妈对视一眼，颇为吃惊，若是换做平时，自己和这样的名人是老乡啊，走到哪都有一些吹牛逼的资本的，但现在……
    没办法，名分这个事始终是心里的一根刺。
    顾十年在和乔布里谈过之后，就回了华夏，那边张学亮的蜜月已经结束，邵海也回来了，都扎在了丁春秋那里，开始了养殖大计。
    临走之前，沈晗说了一个事情，就是国内团队正在接触王伟，顾十年皱眉，果断的说：“这个人不用接触了，没有意义。”
    沈晗不理解：“为什么？他在物流行业里的想法很好，而且公司发展也不错，是个不错的投资项目。”
    “没有为什么，只因为这个人不会接受任何的外来投资，甚至不会上市。”
    做生意的，有那么一些人，是很固执的，他们不接受任何的融资，不接受上市，保留了自己的原汁原味，顾十年很佩服这些人，没有外来资本的介入，坚守自己的原则，这样的人是很自信的，而且人家有可以自信的实力。
    其实星空科技就是在走这样的路线，拒绝外来资本的介入，一旦被资本左右，很多事情就会变了味道。
    飞机到沪市，直接转机又去了陕北，张学亮非要说聚一聚，没办法，这货玩的有点野了。
    到了地方，没想到这养殖基地已经初步具备了框架了，发展速度相当的快，当地政府也给与了绝对的支持，不光是县里介入，据说连省里都在关注。
    主要是投资量非常大，老丁脸上是喜气洋洋的，不过心里是惴惴不安的，见到顾十年来了，就开始诉苦：“十年啊，这俩货搞的太大了，我有些害怕干不好赔了咋办。”
    顾十年翻了个白眼：“赔了有他俩呢，你怕个什么？这俩货有钱，让他们弄。”
    话是这么说，但老丁还是心里琢磨着的。
    单双双的到来让老丁也变得容光焕发了起来，这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村子原本那些瞧不起老丁家的人，现在是巴不得能巴结上这家人的，看看人家，这么大的养殖场就要弄起来了，别管是谁出的钱，这漂亮的媳妇也来了，这就叫本事。
    从一无所有到什么都有了，甭管过程如何，这是实打实的本事的。
    顾十年问起老丁，等有钱了想做点什么？
    老丁说有钱了先给村里盖所学校，这里太穷了，穷的根本是没文化，孩子需要上学，需要一个更好的学校，而且双双说其实她是想当老师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个梦想，小的时候问起来，我要做科学家，我要做宇航员，我要做医生等等，随着年龄的增长，回头看过去会觉得很可笑，因为对这个社会的不了解。
    在社会的洗礼下，渐渐的开始变得市侩，努力的生存着，最终忘记了这个最早的也是最纯真的梦想。
    顾十年突然想着，我也算是有钱了，可我最想做什么呢？
    几个人喝着酒，吃着羊肉，聊起来了这段时间的事情，邵海说张学亮输了不少，尤其是赌球，押法兰西，法兰西连小组赛都没出现就滚蛋了，押西班牙西班牙输，押意大利意大利输。
    张学亮起的咒骂：“我他么哪知道韩国人能不要脸到这个程度，四强？谁特么信啊。”
    顾十年也说了美联邦那边的一些事情，谈起了物流这个行业，邵海很慎重的说道：“我觉得这个行业可以搞，但是要想起步快一些，前期的投入会非常大。”
    张学亮来了兴致：“怎么要干物流吗？一起啊。”
    一番商量，确实都觉得可行，那就做个细致的方案出来，张学亮问：“那这个物流总得有个名字。”
    顾十年一锤定音：“就叫哪都通。”

 第三百四十五章 攻守同盟

    神话之所以是神话，因为神话代表了一个高度，是常人所无法企及的高度，就像是鲤鱼跃龙门，并非所有鲤鱼都能跃过龙门，但却争先恐后的想要尝试一下。
    顾十年的星空科技在很多年轻人眼里已经是完成了一个有一个的互联网神话，那么今天顾十年要带领我们再创造一个神话，为什么不跟从呢。
    这个世界没有神，顾十年是个无神论者，这些年轻似乎也是，所以神话是人创造的，和神无关。
    至于会上他的那一番演说没有控制，星空门户网站直接就发了出去，这原本也是一种宣传。
    不怕这种想法被人盗用，顾十年觉得遍地开花才是最好的局面，一家独大不如多家竞争，有了竞争才有了进步，没有了竞争反而没有了动力。
    当然，竞争是要良性的，而不是带着一股子腐臭气味的。
    随后便和春城的相关领导摊牌了，我不只是要搞技术，还需要一块地皮，做实验基地和总厂。
    领导们压根没考虑技术层面的问题，批地，建厂，缺钱也可以帮你解决。
    顾十年再一次拒绝了银行的好意，这点钱自己还是出的起的。
    星空手机正式成立，至于什么时候出成品，再说。
    这一刻顾十年觉得自己有点像罗锤子，画了一张大饼，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成果。
    至于说那段讲话，在网络上，在高科技层面以及通信界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一些人觉得顾十年这简直是异想天开，这种手机可能这么早就出现吗？你有这想法还不如去拍个科幻片出来了。
    思想太前卫，成功了你就是天才，失败了你就是疯子，定义很清晰，就和人都是双标的是一样的。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确实是太过于超前的想法，因为还有很多人还用不起手机，在这个和弦蓝屏刚刚称霸的时代里，你提出一个全面性如此之强的概念来，这特娘的不吓死人？
    诸如一些通信巨头似乎也对此嗤之以鼻，但没有做出任何的发声，但顾十年知道，或许他们自己早有准备，但也或许是根本没想过。
    果机4的问世，确实是打翻了很多通信巨头的饭碗，而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没做出更好的应对，从此缓慢的退出通信行业的大舞台。
    有人不信，但也有人有兴趣，而且直接上门来找他了。
    雷俊的到来让顾十年有些吃惊，此时的雷俊还是金山的ceo，星空科技的杀毒软件决断了好多杀毒软件公司的一条路，那时候，这些杀毒软件公司是把星空科技当成敌人的。
    说水火不容有些过分，但确实是不怎么打交道。
    雷俊报出了身份，顾十年马上安排，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在后来打造了一个什么样的集团出来，这是个十分有想法的人，也很有能力的人。
    想想这些上辈子知道的大佬，顾十年一直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他们到后来都要去搞汽车？
    那玩意儿就那么好玩的吗？从零起步也要分什么行业。
    当然，没有站在那个层面上，就想不通是为什么，或许只是因为比较赚钱？
    雷俊比顾十年大了十几岁，看着很精干，寒暄过后，开门见山：“顾总，我对你的想法很感兴趣。”
    顾十年笑道：“是雷总个人感兴趣，还是金山感兴趣？”
    “哈哈，是我个人，和金山无关。”
    这到是个事实，雷俊后来创业，也和金山无关，大家走的路逐渐不同了而已，但雷俊和金山一直都有关系，是金山的董事之一。
    “那么雷总是有什么想法？”
    “嗯。”雷俊点了点头：“我想问问顾总，大概多少时间能实现这个设想。”
    “你觉得很可行？”
    雷俊也笑了：“这世上没有可行不可行一说，你要说打造一个飞行器送出太阳系我都信，只要有想法，去做就行了，更何况我觉得顾总的想法确实很可行，甚至距离我们很近。”
    不遥远就是可行的，太遥远的那就是吹牛逼了，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雷总这么问的话，我就很难回答了，不过雷总来这一趟不会就是问这个。”
    雷俊到是没隐瞒：“这是最主要的一个问题，如果这种手机问世了，会对整个行业内部又很大的影响，金山会考虑针对这种手机开发新的软件，适用于这款手机的软件。”
    好特么聪明的人，想到了可行性，马上就针对公司做出了对策，不过老子这里八字还没一撇呢，我星空科技都没开始研发手机app呢，你就想做了？
    “这个答案……”顾十年迟疑了一下：“我给不了，雷总，这是实话，整个的设想还在起步状态，而且我是从零起步，短时间内必然是没有什么成效的。”
    “嗯，顾总说的是，我来也只是想有个了解，而且之前的事情闹的太僵，这属实是有些过了，顾总，在这里我替金山给你们道个歉。”
    “这完全没必要，同行业竞争不是常有的事嘛。”
    真就没必要道歉，无非是说了些许的坏话而已，至于说竞争上，星空科技和金山走的路线虽然有重叠，但除了杀毒这方面来说，冲击量并不大。
    “呵呵，顾总，我本人的意愿是，如果顾总这里有了什么新的进展，我想大家互通有无，也好让我们做个准备。”
    顾十年缓缓点头：“那么说，雷总是打算让金山和星空做一个攻守同盟？”
    “不错，顾总的意思呢？”
    从行业内部角度来说，金山是老大哥，人家的底蕴深厚，人才济济，星空科技之所以赢，是赢在了出其不意，赢在了不讲规矩，更赢在了思路新颖上，但真要拼底蕴，拼实力，顾十年很清楚，和人家有是有差距的。
    不要随意的树立敌人，在能得到实惠的情况下，尽量的让大家都成为自己盟友，走到今天这一步，顾十年明白这个道理。
    雷俊已经在主动示好了，为什么不答应呢。
    “雷总，要不咱们一起吃个饭，一些详细的慢慢谈？”
    雷俊笑着点头：“那好，就承蒙顾总的地主之谊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最难割舍

    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不经历过，就没有发言权，也许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正当时的时候，那种情感是最难以割舍的。
    顾十年上辈子只有过那么一次刻骨铭心的记忆，这一次才真的感受到那种不想放弃的冲动，哪怕是自己对不起山霞，也不想放弃。
    在他看来，没有人能更好的照顾好山霞，这个女孩儿太简单了，简单到让人欺负了都不愿意吭声的地步。
    或许这就是男人特有的占有欲，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哪怕是她自己想走也不行。
    雷洪亮是真的努力到了极致，不眠不休的查找山霞的踪迹，这一次还真的找到了，在顾十年准备去石山大医院之前。
    于是顾十年不管不顾的来了。
    这个时间过来，顾十年说山霞肯定在上课，不要打扰了她给孩子上课，所以车停的远了一些，在雷洪亮搀扶下缓缓的走向那栋称之为学校的破房子。
    张学亮想跟着，被邵海拉住了，大家都没靠过去，蹲在车那里叼着根烟，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的荒凉。
    顾十年走的很慢，渐渐的能听到孩子们的朗读声，脸上也出现了些许的笑意，在雷洪亮的搀扶下，走到院子中旗杆的下面，缓缓的坐下来，喝了口水，让雷洪亮也坐了下来，不要打扰山霞上课。
    窗子很破，能看到山霞在黑板的前面，很认真的讲着课文，孩子们听的聚精会神，靠在门边有个大姐，也很认真。
    大姐还是发现了顾十年，时不时的会看过来一眼，山霞并不知道，在她那个角度恰好看不到外面。
    雷洪亮有些着急，一直在看表，顾十年反倒是心安了，拍了拍他：“别着急，不要打扰人家。”
    终于，一节课结束了，孩子们兴高采烈的跑出来，看到有陌生人，又都有些畏惧的靠着墙边，狐疑的看着这两个陌生的男人。
    大姐最先过来的，很有礼貌的问道：“两位先生，你们是……”
    顾十年面带微笑：“大姐，我是来找我媳妇的。”
    大姐一愣，回头看向教室，山霞好一会才出来，看到顾十年那一刻，愣在了那里。
    眼神很复杂，和心情一样，尤其是看着顾十年挣扎着起来，最后还是在雷洪亮的搀扶下才站起来，所有的一切怨言一下子就忘到了脑后，直接冲了过来。
    “十年，你这是怎么了？”
    顾十年笑了：“没事，小事情，发个烧而已，看到你就好了。”
    山霞不信，看了一眼雷洪亮，雷洪亮欲言又止，没敢出声。
    “你骗我，你快说，你这是怎么了？发烧怎么可能这么虚弱的？”
    “真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就是发烧而已，看到你就好了。”
    山霞不信，头一次摆出了老板娘该有的气势：“雷队长，你说，这是怎么了？”
    雷洪亮支吾了几声，还是说了：“顾总一直都没睡好，从美联邦上了飞机到现在都没怎么休息过，加上着急上火，这高烧不退，就……”
    话还没说完，顾十年已经虚弱的要倒下了，昏睡之前，还是笑着的……
    再醒过来，人已经躺在了医院里，当天快车送到了石山市医院里的，大夫说问题不大，但是这烧成这样才送来，你们这是打算让他烧糊涂吗？
    醒过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泪眼婆娑的山霞，其他人见他醒了，都很聪明的退出了病房。
    “对不起。”顾十年挣扎着要起来。
    听到这话，山霞哭的更厉害了，到是把顾十年弄的慌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一会儿之后，才收住了哭声：“对不起，十年，我不该不辞而别。”
    “是我对不起你才是，你说什么对不起。”
    不经历这些，顾十年从没发现一个人在自己心里是这么的重要，不经历这些，山霞也不知道，原来想要离开也是一件难事。
    两人聊了很久，山霞没问，顾十年主动说了林惠的事情，毫无隐瞒的说了。
    山霞听的也很认真，最终叹了口气：“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付出挺大的。”
    听到这话，顾十年就更感到愧疚了，山霞不争的性子真的是太让人无奈了，哪怕是自己都说了，那十几亿美刀扔在了那边，山霞也无所谓，她从来都不奢求太多的东西，哪怕是粗菜淡饭她也过的开心。
    说起那个孩子，山霞说：“要是有机会，我真想看看那个孩子。”
    “为什么？”顾十年有些惊讶。
    山霞笑了：“孩子多可爱啊。”
    顾十年一愣，也笑了：“喜欢孩子咱们自己生啊。”
    山霞嗔怪的轻锤了他一下：“都怪你……”
    顾十年也有了力气似的，一把拉住了山霞的小手：“我说真的啊，咱们自己生，生一窝，你喜欢多少咱们就生多少。”
    “哎呀。”山霞怪叫：“你以为我是猪吗？”
    “你不是，我才是，好。”
    那天晚上，顾十年的食欲很好，但医生叮嘱过，不适宜吃太油腻的，顾十年说无所谓，饿了，反正到哪个医院，不管什么病，大夫都这么说，但架不住山霞不乐意，他也就妥协了。
    晚上俩人聊了很多，聊的很透彻。
    山霞质问顾十年还有多少女人，顾十年赌咒发誓的说就这一个，再也没有了。
    山霞笑了：“不是还有个夏初一呢吗？”
    提起夏初一，顾十年叹了口气：“我和她真没什么，有过接触，也只是泛泛之交，人去了法兰西，很少有联系。”
    “那沈晗呢？”
    “这个真没有……”
    问了一圈，山霞突然问道：“那丽丽呢？”
    顾十年知道说的是秦缘丽，笑的很开心：“你可别闹了好吗？这可能吗？”
    山霞靠在顾十年怀里最后说：“那我就允许你有林惠，最多再有个夏初一。”
    “这么……好？”
    “当然，要是再有其他的，我会给你下药，然后把你阉割了。”
    “嘶……”山霞说这个的时候，是半开玩笑的语气，声音不大，但是顾十年听的脊背发凉，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女人啊，要是狠起来真就没男人什么事了，极端起来是相当可怕的。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大动作

    十月，顾十年大婚，在春城办的，相当轰动，想要低调都没低调得了。
    相关领导都有出席，虽不说豪车云集，但就那个时代来说，春城独一份，有头有脸的都到场了，哪怕是不熟悉的都想来混个脸熟。
    王奶奶和山霞的父母是全程合不拢嘴，不为别的，就冲着这个场面，还能说啥？
    且不说王奶奶那边的亲戚，山霞这边的亲戚也都请来了，一切费用都包，不用你们出一分钱，就是为了个热闹。
    这些小地方走出来的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都被安排的在那里老老实实的，眼睛里充满了羡慕的神情，当然也不乏一些柠檬精酸酸的发几句牢骚。
    那又如何？发牢骚就发牢骚去，反正以后也不是和你过日子。
    一天下来，顾十年累的不要不要的，想学着张学亮那样装醉躲过去晚上的一劫，结果没成，好在大家也没怎么闹，这一关才算是过去。
    那天，顾十年收到了林惠的短信，也收到了来自于法兰西的祝福，林惠的信息他不意外，意外的是远在法兰西的夏初一怎么好像知道自己的所有事情似的。
    十月中，盛世网络和nc会社达成协议，共同出资成立nc华夏分公司，负责nc会社在华夏的游戏推广和运营。
    十月底，星空手机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成立，独立于星空科技之外，顾十年出任董事长，崔岩为首席执行官。
    十一月，星空科技正式转让仙剑游戏ip到星空传媒，星空传媒开始筹拍仙剑奇侠传第一部。
    这些不过是个左手倒右手的活而已，但是这样做是比较正规一些。
    早在顾十年收购svg的时候，他的很多事就被曝光了出来，现在一连串的动作，让圈内人士都明白，星空体系现在正式的张开了大口了。
    一个顾十年，横跨了互联网，传媒，餐饮以及食品开发等实业这些方面，好多人猜测，这个顾十年背后是不是有个强大的智囊团？
    很可惜，他没有，他的智囊团就是他自己。
    然而这还没结束，十二月，炎黄投资和澳洲邵氏集团联合发出声名，将会打造一个庞大的物流体系，并声称将会用五年的时间，让物流网络遍布华夏的每一个角落。
    其实在二十一世纪初期，华夏加入世贸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华夏大地上有太多的机遇可寻，当然，有些机遇并非普通人能接触到的。
    比方说，当华夏石油开始分家的时候，石油和石化对各个地方上的小的加油站开始收购计划，这段时间里，有门路的都搞到几个加油站到手里，转手就卖个高价出来。
    来钱相当的快，但这个事顾十年不会碰，这不能称之为生意，而且这些事尽量不要碰，容易惹一身灰回来。
    曾有人说，这个时候的华夏遍地是黄金，大概是这样的，和顾十年生意的蒸蒸日上相比，也有遭遇滑铁卢的，亚马逊原本想要抢个先手占领华夏市场，结果水土不服，完败。
    在年底的大会上，顾十年把亚马逊这个例子摆在了台面上，大家做个讨论。
    其实很简单，亚马逊在美联邦是成熟的，他们自大的以为到了华夏也一样可行，可美联邦是美联邦，华夏是华夏，国情不同，人文差异更大，你上来就搞你老美那一套，想的有点想当然了。
    “丁童，你觉得这个项目可以做不？”
    丁童现在是星空科技绝对的老人，也是顶梁柱一样的存在，略微思索了一下：“顾总，我觉得可以做，不过这需要时间，而且要针对各方面的案例做一个详细的计划出来，亚马逊已经是个失败的例子摆在了面前，咱们就不能再走弯路。”
    其实丁童能看的出来，顾十年既然问了，那就是打算要做了，任何项目都没有那么简单的一蹴而就的，需要时间，需要详细而又周密的方案的。
    而且这个方面不是没人在做，只不过还在一步一步的摸索之中，顾十年也想明白了，与其说让别人做，不如自己来做，就凭着自己那么多年的网络购物体验，怎么也比别人做的强。
    并且自己要做的话，不会让软银吃了大头。
    “丁童，这个事你和方宇一起研究一下，我觉得还是可行的，做一个方案出来。”顾十年说完，接着说道：“给咱们公司新批的总部已经下来了，马上就要进入到装修环节，有时间也也过去看一下，以后和星空手机紧邻，办事也方便一些。”
    星空科技发展到现在，这栋五层小楼已经装不下他们了，必须要换地方了，春城政府十分大方，马上批下了方案，当然也没要求星空科技要建个什么地标性的建筑的，那属实有些坑人，就算是他们有要求，顾十年也不会干的。
    新的总部就没打算建一个多高的建筑出来，主要是占地面积比较大，横向铺开，总共九层，到也颇有些九九归真的寓意。
    主要是位置就在星空手机的一旁，离得近，没事了还可以互相窜门不是，毕竟都是一个体系出来的。
    这个会开完，丁童也意识到了顾总这是要做什么，当初顾总说过，要让一块手机可以满足衣食住行各个方面，现在明白了，顾总这是在布局，布一个大局啊，一个大家大概都想不到的大局。
    但其实顾十年真没想那么多，顾十年只是知道这个行业很赚钱就是了，所以就做了？
    回到家里，看到山霞在客厅坐着闷闷不乐的，电视机里放着广告，她却在那里神游。
    疑惑的过去问她：“这是咋啦？谁惹你生气了？”
    山霞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顾十年一眼：“十年，我怀孕了。”
    “哈？”顾十年一愣：“你说啥？再说一遍？”
    山霞看到顾十年那个样子吓了一跳：“我说……我怀孕了。”
    这下确定自己听到的不是假的了，一下过来抱住山霞：“真的假的？去检查了吗？大夫怎么说的？”
    “是真的，大夫说……”
    “真的？跟咱爸咱妈说了没？跟奶奶说了没？”
    看着顾十年那激动的样子，山霞一下子笑了：“你看看你，慌什么？”

 第三百五十二章 顾此失彼

    顾十年不是慌了，是惊喜，喜出望外，和林惠那时候不同，林惠怀孕可没告诉他，再见到林惠的时候人家已经大肚子了。
    这一次可不同，他会陪着山霞，看着肚子慢慢起来，慢慢成长，直到生出来。
    然而山霞却说了一个事，让顾十年好不尴尬。
    “十年，这个事情先不要和爸妈说，也别和奶奶说，你应该趁着我还能行动自如去一趟美联邦，等到我肚子大起来，我怕我不会放你走了。”
    顾十年没说去还是不去，但也知道山霞说的没毛病，难道真到人家肚子大了自己到处乱跑？那才是真的过分了。
    距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索性就这么安排了，到是让雷洪亮加派了人手照顾山霞，这个时期可不能掉以轻心。
    再飞美联邦，心境也不同了，到了林惠家里一看，妥了，孩子是林妈和保姆照顾着，林惠忙了个不可开交，连照顾孩子都顾不上了。
    一段时间不见，孩子竟然没认生，见到爸爸就伸出了小手，模样委屈的不行，顾十年顿时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林妈把孩子给了他，就埋怨道：“你看看你们俩，都忙成这样，十年啊，你得说说惠惠，公司里的事情能让手下人去做就让手下人去做就是了，何必要什么事都跟着，这要是把她累垮了，这孩子怎么办。”
    顾十年哄着孩子一个劲的点头：“妈你说的是，我一定和她好好商量一下。”
    林妈很满意这个态度，不是说，而是商量，笑着说：“呵呵，好，你先和孩子玩会，妈给你做饭去。”
    事实上不需如此，家里佣人保姆都有，但这是礼节，女婿到家，要亲手准备才显得足够隆重。
    当然，这个隆重不是菜准备多隆重，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俗，边城的风俗是出门饺子进门面，林妈给顾十年准备的就是一碗手擀面而已，那汤可是上好的鸡汤。
    在这个家里，这上好的汤是常备的，主要是看林惠太劳累了。
    连汤带水的一碗面，顾十年是根本没给剩下，造了个干净，林妈很高兴，抱着孩子和他聊天。
    起初刚来的时候还不太适应，现在好多了，也认识了不少在这边的华夏人，林妈说，跟人家没法比，人家的会外语，素质也高，咱是不行，要不是看咱们住着这么豪华的房子，人家都不爱搭理。
    顾十年笑笑，没打断，嫌贫爱富嘛，好多人其实都是这样的，美联邦似乎更是如此。
    说起来林爸，林妈也是一肚子怨言，自从和几个老头熟悉了之后，每天开着那老爷车出去钓鱼，你说钓鱼真钓回来点也行，钓完了又都放了，纯粹是在那里做无用功。
    顾十年是看出来了，这一家子最操心的还是林妈，这是逮到自己在诉苦了，连忙劝慰着：“妈，这大概是美联邦的习俗，再说了，咱也不缺那两条鱼的，只要爸开心就好。”
    正说着呢，林爸回来了，一看顾十年来了，态度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十年来了？真是巧了，就今天带回来一条鱼，看看这鱼多好，实在不舍得扔了，正好，让你妈给炖上，晚上咱爷俩喝点。”
    所以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老爷子的态度发生了转变，这对顾十年来说是个好事。
    “爸，这正好，从国内给您带了好酒过来。”
    其实这就是个礼数，林爸不是个好酒之人，而且这里也没断了有好酒送来，不到逢年过节，或者是特别的日子，林爸是很少碰酒的。
    尤其是现在家里还有个小宝贝，林爸过来一把将孩子抱起：“我的小林林，想姥爷了没。”
    孩子还不会说话，被逗弄的一个劲的笑的不停。
    孩子起名顾念林，有顾十年的姓，也有林惠的姓，中间夹着一个念字，就有了那番味道。
    林惠也回来的早一些，也是因为顾十年来了，晚饭之时，林爸问起了一些事情，看来国内发生了什么，他一直在关注着，也知道顾十年折腾的不善，但大家都有意的避开了那场婚礼，这样就会显得其乐融融的。
    说是好好喝点，也不过是浅酌而已，林妈一个劲儿的使眼色，林爸又怎么能不明白，得给人家二人世界的空间，你个糟老头子在这里混着干什么。
    房子大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折腾起来不用担心被人听到，饶是如此，也有些顾忌，越是这样，反而越是刺激。
    林惠那丰满的身体趴在顾十年的怀里，软做了一摊，十分诱人。
    “怎么想到来看我们娘俩了？”
    顾十年到也没隐瞒：“是山霞的意思，她怀孕了。”
    林惠白了他一眼：“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哄我高兴？非要说这些。”
    顾十年手不老实的按了上去：“我说我想你这两个大馒头了你信？”
    林惠也不躲开，眯着眼很享受似的：“你怎么知道我不信？你说了我不就信了？”
    “卧槽，女流氓啊，你都不休息一会的吗？”
    梅开二度，并非什么难事，这是个体力活，累并快乐着，人啊，食髓知味，索取是无度的。
    这一次后，林惠累了，一动不动，两人才说起了工作的事，顾十年是想要她多休息的，林惠说不行。
    她说现在正是公司的关键时候，刚刚整合了svg原有的各个方面，林木坚也进入了实验室，国内来的七个人很不错，底子扎实，做事也认真，受到了林木坚的好评，而且能够参与到实验当中。
    顾十年疑惑的问道：“这个林博士就没有一点提防的心理？”
    林惠摇头：“没有，林博士是个纯粹的学术人，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攻坚这个项目。”
    这到是挺好的，最起码自己派来的人能参与进去，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不过话是这么说，你也不能事必躬亲的，时间久了，孩子可就不认你了啊。”
    “切……”林惠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要说不认识的该是你，等你的太子爷降生了，谁知道你还管不管我们娘俩了。”
    “怎么可能？太子那是用来打着玩的，公主才是要疼爱的。”

 第三百五十三章 来自于乔布里的邀请

    人最终都会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就像顾十年，不喜欢双标，但最终还是活成了双标的样子，或许人最终都是双标的，只因为基本的自私心理的存在。
    和林惠商量并没有什么结果，不过林惠答应他，这段时间忙完了整合svg的事情后，就会休息一段时间，这就算是不错的了。
    人嘛，总是要工作的，躺平固然是舒服，但天天躺平就真的很舒服吗？有的人闲下来两三天就会觉得很烦躁。
    林惠是个有想法的女人，她和山霞不同，山霞的追求很低，但林惠不同，她会向往更多的挑战。
    生孩子这段时间她已经闲的快要闷死了，终于有了机会，总是要大展拳脚的。
    这次来，最大的收获应该就是和林爸之间的关系得到了改善，顾十年的到来，让林惠不再加班，老爷子也不出去钓鱼了，一切就都显得那么其乐融融。
    也不知道是不是走漏了消息，乔布里来了消息，邀请顾十年到沃顿商学院做客，并想要邀请顾十年给一些学生发表一次演讲。
    这事……
    顾十年是打算拒绝的，演讲个啥？要真论本事，这些人应该都比自己强，让我去给他们演讲？别他娘的说的漏了马脚就不好看了。
    不过在这件事上，林家一家都持赞同态度，林惠说这是个机会，是个拓展人脉，打响知名度的机会，或许还会招揽一些人才也说不定。
    林爸的理由更简单，去，为什么不去？光听他们这些老美忽悠了，这会咱们也给他们讲讲，让他们知道，咱华夏不必他们差。
    林妈也是如此的意思，顾十年问顾念林：“林林，爸爸去演讲好不好？”
    顾念林萌萌的看着他：“呃……”
    得嘞，这就是同意了。
    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啊，多少人都想要走进去的地方，光是听说很出名，但到底是什么样子真没见过。
    沈晗没在美联邦，乔布里对顾十年的到来表示了隆重的欢迎，当然，这次顾十年也不是自己来的，带着林惠一起，权当做是个翻译。
    没办法，顾十年的英语就是个一知半解，实在很差劲。
    演讲这个东西，看你是真的想演讲还是敷衍了事了，顾十年看过很多人的演讲，那些操着流利的，又或是半生不熟的普通话的所谓的演讲大师反倒不是他喜欢看的，满嘴的鸡汤，看似说的很有道理，仔细一分析，全特么是废话。
    相比起来，那个时候刷视频，更喜欢看郑校长，张雪峰又或是罗律师的东西，虽然普通话一般，但是很有意思，总是能学到点东西的。
    九十年代，一群所谓的成功学大师崛起，这些人真的算是赚了不少钱，据说每一次出场费都价值不菲，随后又开始出书，到处的演说，赚了个盆满钵满的，甚至敢说自己是桃李满天下。
    其中的一些东西后来某些公司，诸如保险业务之类的奉为圣经，每天着了魔一样的追寻着成功学的脚步去奋斗。
    但真的仔细分析，不过就是一些废话而已，资本家们套牢员工的枷锁，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潜意识的催眠方法。
    在乔布里看来，顾十年绝对是商界大师级的人物，纵观他的发家史，实在是个传奇，速度太快，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的精准，说到底，这个家伙投资没失败过，这绝对是个传奇。
    这个时代，很多人把比尔盖茨，甚至巴菲特奉为神一样的人物，但乔布里知道，比尔盖茨有个ib董事的妈，巴菲特也有着金融委员会的爹，顾十年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啊，但是他崛起了。
    或许现在他还不能跟这些超级大鳄相提并论，但是他才多大年纪？谁敢保证有一天他不会超越这些人呢？
    乔布里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让大家多向顾十年这样的人去学习，不要以为这个世界没有机会，机会是很多的，要学会把握机会，抓住机会，甚至说创造机会。
    顾十年并没有准备什么演讲稿，乔布里觉得这个人是胸有成竹的，到也没在意，但实际上，顾十年压根就没打算演讲。
    讲什么？讲自己的发家史？讲自己如何成功的？搞的跟传销组织似的，那就真的挺没劲的。
    他却不知道，这一次的沃顿商学院之行，已经在美联邦的某个圈子里传开了，这两天来到沃顿商学院的人有很多，有其他学院的商学天才，也有诸多创业公司的管理者们，他们都很想看看这个能够花费如此大的代价收购svg的华夏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大多数人应该是好奇大于崇拜的，毕竟顾十年是个华夏人，在很多人眼里，歧视还是存在的，他们不会崇拜一个在美联邦诸多人眼里看来很落后的国家的人的，他们更崇拜的是硅谷崛起的那些美联邦的天才们。
    临上台之前，顾十年才发现来了很多人，最起码过千了。
    “卧槽，怎么这么多人？”
    这个粗口十分脆生，让林惠忍俊不禁：“怎么？你害怕了？”
    乔布里也笑了：“这个话我是听得懂的，沈晗教过我，顾先生，请放心，这都是慕名而来的，不只是沃顿商学院的学员，还有一些来自于各大公司的精英们，他们都很想一睹风采。”
    顾十年看了看他，不禁腹诽，老东西，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可惜了，你猜到我什么都没准备了吗？
    在万众瞩目之下，顾十年走上了台，想象中的西装革履是没有的，很休闲的衬衫，牛仔裤，像极了硅谷某个公司里一个普通的程序员。
    没有站到桌子后面，而是靠着桌子，将麦克风拆下来拿在了手里，十分的随意。
    “自我介绍就不用了，想必大家都知道我是谁，那么你们猜猜今天我会讲一些什么呢？”
    这个开场白让下面人一阵骚动，也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顾十年淡淡一笑：“有些人大概以为我会长篇阔论的是，但是我没有，我可以直言不讳的说，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如果真的要说点什么，不如我和大家聊聊天，你们可以提问题，我来回答，但问题是有数量限制的，当然，过分的问题，又或者我不知道的，我是不会给出答案的，所以，想要问问题的，请把握住机会。”

 第三百五十四章 会当凌绝顶

    “这……”
    乔布里惊呆了，这和说好的有些不太一样啊，看向林惠，林惠无奈的摊手，那意思很明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顾十年完全不理会台下的骚动，自顾自的说着：“我会给出十个问题的时间，当然，如果大家只是来看看我这个人，而完全没有其他问题的话，这样我会更轻松，也不会浪费大家太多的时间。”
    “如果有问题呢，十个提问者，我会随即抽取。”
    这个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人举起了手，顾十年真的很随机，点了其中一个人。
    “我想请问顾先生，说好的是演讲，为什么会成了这种模式，是因为您并没有准备好演讲吗？”
    在这种场合里，任何一个问题都要小心应对，顾十年很清楚，如果自己说没有准备好演讲，那么明显是在敷衍大家，这要得罪的可不只是沃顿商学院那么简单了。
    顾十年摊手，笑了一下：“这个问题很好，正好让我阐述一下我的来意，那么我想请问，你们想要听演讲？听我讲什么？讲述我的发家史？还是说我对时事经济的看法？又或是告诉你们，未来哪些行业会井喷发展？”
    “我的过去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要你们想要了解，可以从网络，甚至一些报道中了解，因为我的过去真的很简单，简单到还不如你们在座的，那么说对时事经济的看法？没什么好说的，我所知道的和你们一样，通过各种新闻，各种报道来了解这个世界的变化而已。”
    “至于时候未来的行业的话，我觉得这更没什么可说的，时代在发展，相信各位都很清楚，一个行业的发展，一个新的模式的出现，都需要经历一个过程，诚如之前的互联网井喷时期是一样，而在这样的时代里，最需要的是什么？不是预测哪个行业会发展更好，而是想这如何去创新，时代需要的是新意，这需要你们自己去想，而不是我来告诉你们。”
    “这也是我所要说的，想要成为站在山顶的那个人，就要想想，是不是一定要按照别人的路去走。”
    提问的那个人坐下了，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掌声从稀稀拉拉开始，最终热烈了起来。
    “那么……第二个问题开始。”
    第二个问题更直观，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提出来的，顾十年能看的出来，这个人不是学生。
    “顾先生，请问您之前是从事互联网行业的，为何会收购svg这样的科研型企业的？”
    “相信你一定没听说过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社会发展的进步，是生产力提高的明确表现，而生产力的提高极大的取决于科学技术的提高，我们不论从事任何的行业，都离不开科学技术的提高，当你站到了一定的高度，你就一定会想要掌握更多的科学技术，这一点，日后你会体会到的。”
    至于说光刻技术在未来社会里占比多少，顾十年才不会说，说多了你们都去做吗？不可能的，自己理解。
    “那么第三个……”
    第三个提问的是个女孩子，金发碧眼，身材不错。
    “顾先生，虽然您并不想说对未来经济格局的分析，但我还是想听听您的见解。”
    顾十年迟疑了一下，让旁边的主持人推上来一块小白板，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加号。
    “这是个加号，你们都很清楚，我想要说的是，未来的格局应该是个加号，为什么这么说呢？我曾和我的员工讨论过互联网+的想法，何为互联网+？”
    “很简单，就是互联网+传统行业的融合，这个融合并非是简单的一加一那么简单，而是利用信息通信技术，让互联网等新兴行业和传统行业进行深度融合，从而创造出新的经济发展生态。”
    “现在的互联网已经进入到一个稳定发展的时期，标志着社会进入到了信息通信时代，我们从事经济同样要学会用高维度的思维去思考，如果继续停留在低维度上，恐怕最终是会被社会淘汰掉。”
    “能具体举个例子吗？”女孩儿继续追问。
    “那这算是第四个问题了。”顾十年笑着说道，随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举个例子，之前我组建了星空手机集团，目的是研究一款超越现如今的手机，那么如何超越呢？就是我想要将一台电脑压缩到这部手机里，一部手机，可以更快的实时聊天，视频，订阅，购物等等等等。”
    “我相信有这个想法的不只是我一个人，甚至有人，或者说有某些公司已经在研发这项技术，那么这便是互联网加通信行业的一次蜕变，这么说的话，你应该能明白。”
    女孩儿笑着点头：“如果您的公司研发出了这样的手机，我会成为第一个购买者的。”
    “好的，跟我说，我会给你一个优惠的价格。”
    顾十年的话让下面哄堂大笑，美联邦的人喜欢这种淡淡的幽默感。
    几个问题问出来，场面就有些热闹了起来，大家或许存在某种歧视，但对于有能力的人不会拒绝，顾十年的想法有些天马行空，一个智能手机的概念让一些人觉得科幻不是不能成为现实。
    顾十年也喜欢这种模式，也就是因为在沃顿商学院，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更没有那么多顾忌，所以他敢说。
    至于说智能手机的构想，真就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果机早就开始了这些设想，藏着掖着的没必要，我已经走在了先行的路上了，还怕别人追赶吗？
    人的自信或许是满满增加的，顾十年起初并不是个自信的人，但现在站在高台之上，下面全是美联邦的商学院的精英们，甚至还有一些公司的创业精英，都来听自己侃侃而谈，心里是有些飘的。
    不过飘又如何？有想法的人可以来追赶我啊？如果你们追赶的上的话，我不介意和你们一争高下。
    这种感觉很爽，有种会当凌绝顶的感觉，又有种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豪迈……

 第三百五十五章 无题

    那天，在结束之时，顾十年说了一句相当狂妄的话：“来追我，我在前路等着你们……”
    就这一句话，掀起了网络上的讨论，顾十年真就不知道，这一场演说原本就是公开的，只不过演说没有，到像是一场答辩会似的。
    提出的互联网+的理论让许多人都开始了琢磨了，但是最后的这句话，马上遭到了一些人的抨击。
    他们说顾十年太张狂了，有了些许成绩就开始忘乎所以，变得自大了起来。
    更有人说，能在沃顿商学院演讲固然是本事，但你也要秉承着谦虚的本质，不要如此狂妄。
    人还没回国，就已经知道了这些，顾十年的心态很好，压根不理会，一笑了之。
    到是林爸和林妈知道这个事，十分的气氛，老爷子骂骂咧咧的：“这帮兔崽子自己没本事还来说别人？这就是明显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林妈在一旁附和着：“这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不过马宏腾，史金柱，包括陈天河这些人都来电话，这都是好话，当然也有询问星空手机研发进度的一些话。
    这些人都是聪明人，诸如雷俊，这就是个聪明人，直接看到了智能手机未来的态势，所以做出了攻守同盟的决定。
    正如这一个互联网+的概念，这些人都看到了一个智能手机如果一旦面世，那么将会带动多少出多少新兴产业。
    机会不常有，一旦发现，就要率先占领先机，这就是成功者和失败者的区别。
    顾十年的回答并不明确，甚至略带一点敷衍，星空手机确切来说，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答复？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人家都要和他详谈一下，这无非就是想多探讨一下这个路子，看看未来的智能手机的发展方向。
    在美联邦留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离开了，趁着顾念林睡觉的时候走的，顾十年害怕自己不想走，虽然舍不得，还是离开了。
    这一段时间山霞都没给他打电话，顾十年知道，山霞是生怕自己打来电话有影响，所以上飞机之前就和山霞通了话。
    至于说网络上那些不入眼的评论，两口子都是没放在心上，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
    这一回家就不一样了，先是山爸山妈来了，主要是到家山霞就告诉了家里人自己怀孕了，这可是个大事，老两口啥也不管了，直接来了春城。
    顾十年给奶奶打了电话报了喜，老太太一高兴，索性是快过年了，别忙了，都回来了，连亲家一起都过来，凑到一起过年也热闹。
    山爸山妈到是没反对，这样也好，都在一起，其乐融融。
    当然，说是要回去，也不能马上动身，顾十年是推掉了一些人的邀约的，尤其是史金柱几个人的都安排到了年后，并一再保证，自己有些想法会和他们细说，这才让这些人安分下来。
    星空科技新的总部的装修也在热火朝天的干着，丁童还汇报了一些新的进展，包括年后星空科技旗下会有三款游戏上线。
    盛世网络那边，天堂也正式出现在了国内市场上，3d的游戏，正式引爆游戏圈子。
    在春城，顾十年最关注的还是星空手机，这是个主体项目，崔岩说星空系统的研发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星空手机硬件设施这方面还在磨合，挖来的技术人才刚刚上马，还需要时间。
    顾十年也知道急不得，还要等加国那边的触摸屏技术的进展，比较麻烦的是芯片这方面。
    参观了星空手机的各个研发小组的工作情况，和几个朋友聚个会，这才离开了春城。
    这段时间，邵海回了澳洲，张学亮也是奔了几次西北，大家忙得不可开交的，当年的一群人，现在都成了有正事的人了。
    再回边城，多少有些变样了，时代在进步嘛，一个城市，若是没有发展终究是不对的，边城食品公司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明星企业，尤其是老胡油坊这个牌子已经打出去了，当然，还没有说能影响到全国的地步，真没那么快，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李泉主导的边城小吃项目发展的也不错，用真空包装，强调口味，虽然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到是在北方都有不错的销量。
    这期间，在顾十年首肯下，边城食品公司可是给边城捐献了不少的，比方说学校的校舍的重修，学校操场的改善，一些道桥的建筑工程什么的，边城食品公司出得起这个钱，也乐意出这个钱。
    一个人成功了，要想着造福家乡，这是必然的，顾十年的决定很绝对，就是不把钱交给任何人以及部门来处理，我们可以捐，但我们有自己的监管系统，要么同意我们的方案，让我们自己监管，要么我们就不捐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摆出一副铁公鸡的架势，到也没人敢得罪他们，没办法，边城多少人指着这个公司吃饭呢，而且人家背后的老总太牛逼，惹不起。
    当然，也不是全然的一毛不拔，华夏是个人情社会，要懂得人情交际，逢年过节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到位的。
    肉吃不上，汤还是要给一些的，这样大家都好办事，也好说话。
    山霞是压根没想到这一次到边城，自己竟然得到了最隆重的接待，在路上的时候，老太太就一遍又一遍的来电话，到了小区门口，就看到老太太在那等着。
    这可是相当的隆重了，奶奶亲自到小区门口来接了，山霞赶紧下车：“奶奶，您怎么还下楼了，这么冷的天。”
    王奶奶拉着山霞笑着说：“哎哟，我的乖孙媳妇，现在要紧的是你啊，奶奶这一把老骨头了，不在乎。”
    山爸山妈看到老太太这个在意的劲儿，都开心的不行，一到了家里，顾十年看到家里到处都换了新的，而且贴满了福娃的画像。
    歪着头笑了：“奶奶，你这是想着抱重孙子想的不行了啊，万一要是生个女儿咋办。”
    奶奶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滚一边去，奶奶我还没糊涂，生男生女都一样，奶奶都喜欢。”

 第三百五十六章 豪横

    王奶奶有的时候是很顽固的，但有的时候又很现代，在生男生女这个问题上，不像是某些老顽固那么重男轻女，用王奶奶的话说，只要是顾家的后代都是好样的。
    当然，王奶奶的这个态度摆在这里，山爸山妈也高兴的很。
    回到边城，少不了的要和赵德福这些人打个交道，只不过身份地位又不一样了，之前只是边城的明星企业家，但是收购svg这个事一爆出来，省里马上就颁发了明星企业家的头衔，人家升级了。
    市里领导很清楚，顾十年做到这个地步，上头肯定已经关注了，人家打交道的人比自己这些人的位置可要高的多，所以姿态要摆正，不要太官僚。
    于是所谓的会面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商业互吹，领导们说顾十年是年少有为等等的，顾十年说领导们是施政有方等等的。
    大家是相互的嘛，最起码在这些领导这里，边城食品有限公司走的很稳，得到了一系列的支持，当然，领导们的政绩也出来了，边城食品有限公司是纳税大户，地方财政也好看的很，
    其实在对外和对内上，顾十年还是双标了的，和领导们打交道，他允许了李泉的人情往来，但是在边城食品公司内部，自己的亲戚得不到一点的照顾。
    王怀玉的能力充其量就是个小组长，所以也就只能做到小组长了，许兰的为人就不行，喜欢扯老婆舌，总想摆出一副董事长亲戚的架子来，后来在王奶奶的授意下，许兰离开了边城食品公司。
    到是求到了王奶奶这里，王奶奶直接就一句话：“有多大能力，就干多大的事，这是十年的心血，我不会看着没能力的人毁了这份基业的。”
    一句话，能干就干，干不了滚蛋，包括许兰那个侄女，王奶奶一视同仁，告诉李泉，不要搞特殊化，所有的腐败都是从内部开始的。
    就这一件事，直接导致了边城食品公司领导层没有一个敢把自己亲戚塞进去的，而且老太太时不时的会去视察的，像个老军阀一样。
    至于说许兰背后怎么说，老太太才不管呢，有能耐你就到我面前来说，不敢的话就是没能耐。
    在边城，许兰到是想说点不好听的话，但是敢说吗？这是边城，就连王怀玉都逐渐的开始有了底气了，这个女人也就见人矮三分了。
    不过这一次回来，参观边城食品公司，以及榨油工坊和蔬菜基地就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老丈人一家都来了，怎么可能不去显摆一下的。
    王奶奶亲自带队，老太太少有的披上了貂皮大衣，硬是给山霞和山妈也给置办了一身，美其名曰，有钱留着干什么？特有一种暴发户的气质。
    李泉马上安排接待的问题，虽然是自己家的产业，但该有的规格不能少了，这可是传说中的老板娘第一次莅临指导，能不重视一点吗。
    都明白一点，老太太名义上是董事长，但这份家业迟早是人家顾十年两口子的，再说了，这一切的发展方向都是顾十年制定的，听说老板娘还怀了孕，这要是生个太子爷，一切都妥了，不能有一点大意啊。
    在公司里，顾十年还是简单的做出了一些批示的，无非就是一定要加强质量的把控，现在有了一定的市场，但对质量不能有半点马虎，质量不只不能退步，还要更加的精益求精。
    这番话自然是有人记录下来，当做年终会议上必须要说的问题，重中之重。
    最后顾十年指出了一个重点，就是卫生情况，必须要加强卫生方面的防范意识，更是直接点明，消毒液等要常备，工作人员该带口罩的必须要配备上相应的合格的口罩，公司要组织卫生防范演练。
    没有说的太明显，什么板蓝根白醋什么的，但是消毒液是必须的，公司办公区，厂区等所有地方，必须要做到全面消毒。
    李泉有些疑惑：“顾总，有必要这么严谨吗？”
    顾十年很郑重的回复他：“必须严谨，这件事很重要，比一切都重要，你和卫生部门的协调一下，做一份应急预案出来，以后都按照预案来做。”
    老太太们自然是没听这些，到处溜达呢，山霞在一旁问顾十年：“这很重要吗？”
    顾十年点头：“嗯，回头咱们回春城也要马上做出预案来，这个是重中之重。”
    到了蔬菜基地，老太太一挥手：“看，这都是咱家的地。”
    那叫一个豪横，那叫一个显摆，顾十年微笑不语，显摆就显摆，我家的钱是拼自己本事赚来的，我乐意显摆你管得着吗？
    谁愿意背后说闲话就说去，嘴长在你们自己身上，我又管不了，随便说，你说什么我也不会掉两斤肉，更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意不就完了。
    不过老太太人缘好，到哪都有人打招呼，边城都知道老太太平时是不摆架子的，对谁都很照顾，但凡有事，老太太一定会想办法帮一把，这叫积德行善。
    听说这孙媳妇都怀孕了，背后也都说这老太太就是积德行善行出来的，看，以后人家这顾家会越来越厉害的。
    口碑，或许就是这么培养出来的。
    看着蔬菜基地郁郁葱葱的情景，顾十年也觉得挺自豪的，这算是造富百姓吗？大概算是，现在边城各个单位年货的供应基本都是出自这里，能不自豪？
    也因为这些产业的带动，边城一些人开始搞起了养殖，养猪的，养鸡养鸭的，甚至还有人想要养鸵鸟……
    李泉笑着说：“顾总，这大概就是您在美联邦演讲时说到的加的效应。”
    顾十年也笑了，或许就是，一个行业的崛起，是会带动周边产业的发展的，边城食品公司的崛起就带动了整个边城的各个产业，包括售卖体系，一个榨油工坊，让许多农户都决定明年开始种植大豆，这就是带动，是影响。
    回去的时候，到了一家金店门口，老太太让司机停车，到了金店里就要给山霞置办一套首饰，一定要贵重。
    那个情景，让顾十年想起了《私人订制》里的宋丹丹老师……

 第三百五十七章 模范学生

    想起了私人订制的情节，也就想起了那首歌，《时间都去哪儿了》。
    很喜欢的一首歌，唱出了子欲孝而亲不待的怅然，尤其是当看到宋丹丹老师的背影，那蹒跚的走进弄堂的背影，那个时候，顾十年想起了奶奶的背影。
    看着在金店里挑选的娘三个，顾十年和老丈人在外面抽了个烟，视线却一直没离开过里面。
    晚上，在卧室里，顾十年把他的旧吉他拿了出来：“媳妇，我刚想起了一首歌，你听听好不好听。”
    山霞很欣喜：“你都好久没写歌了，这是新歌？”
    顾十年臭不要脸的点头，拨弄着琴弦，缓缓的弹唱了起来。
    歌是好歌，人未必是好人，山霞问他为什么没有选择在这条路上走下去，顾十年的回答很直接，我又不想做明星。
    这个年过的很充实，也很热闹，家里人多了，欢声笑语不断，只不过主角都是山霞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顾十年基本被边缘化了。
    谁能想到，一个在外可以叱咤风云的大佬，回了家每天就要围着厨房转的，好的是顾十年乐此不疲。
    鉴于他的好心态，山妈数落了山爸，于是乎厨房里成了两个男人的天下，时不时的会蹲在楼道里一起抽上一根，感叹社会的变化之大。
    不过有的时候，人的骨子里带着一点贱贱的意思，被压迫，也觉得快乐着，这取决于压迫者是谁。
    这个年，唯一让顾十年觉得有些失落的就是夏初一竟然没有来任何的消息，他也没主动联系，想着或许夏初一也找到了她自己的爱情了。
    新的一年，新的气象，顾十年回到春城就发起了卫生应急预案的提议，星空旗下所有公司必须做出最好的安排，并积极参与到演练当中，尤其是总部设立在京城的星空传媒和正在积极筹备中的哪都通物流公司。
    好多人都觉得他这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但是顾十年严令必须做到，不要管别人说什么，那就得去做，都了解这个老板，有的时候，这个老板是相当固执的，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后果不堪设想。
    顾十年任命雷洪亮为临时监察小组的组长，对各个公司的卫生应急演练做监察工作，不得有半点马虎。
    说白了，雷洪亮是出来唱黑脸的，他也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不用在乎得罪谁不得罪谁的，人家是老板身边的人。
    能给老板做司机的，做贴身安保的，那都不是一般人，必然是老板最亲信的，这种人才是最得罪不起的。
    顾十年这一次是宁可各公司的业务工作耽误了，也要在四月份之前做好一切的应急演练，导致好多人怨声载道，尤其是星空手机以及星空传媒。
    这之前，老雷被人在背后骂的不轻，这里面自然是少不了这些各公司负责人的，崔岩甚至都找到了顾十年这里来。
    按说崔岩和顾十年的关系更近，但这一次崔岩也吃了瘪，顾十年固执的要求一切必须达标，不达标你星空手机就给我停在那里。
    如果量小，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关键是量大，大的可怕，可以自己经营了都。
    但现在……
    崔岩笑着给雷洪亮道歉：“老雷，没事了我做东，当给你赔罪了。”
    私底下这些个负责人互相都在说，咱们这老板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这次是真的服了。
    丁童还问过崔岩，说你和老板关系最近，不是老板之前就听到风声了？
    崔岩说，你们看省里领导们都慌了，他能知道个屁，这种突发事件谁能先知道？要是有信儿能发展成这样？
    故而，这几天顾十年走在公司的走廊里，收到的全是仰望的目光。
    秦缘丽是第一个主动来问的：“顾总，您是怎么知道这次事件的？”
    也就她敢来问了，顾十年也知道这是大家都想知道的，私底下这些负责人之前有个群，他是知道的，这个群里唯独没有他顾十年和雷洪亮。
    只能说雷洪亮是跟着吃了挂落了。
    “我能知道什么？就是觉得我们应该这么做而已，对了，给星空传媒和哪都通的货发过去了？”
    “已经发过去了，您放心。”
    “你清点一下库存，和老雷一起，给学校以及养老院等地方捐赠一些，对贫困户较多的居民区要多关注一下，他们更难买到这些东西。”
    秦缘丽点头，随后说道：“顾总，之前有几个企业想从咱们这里大量购买的，我还没给回复。”
    “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他们自己会有办法的。”
    顾十年不是仇富论者，但他更知道自己不是慈善家，相比起普通老百姓，那些有钱人更容易获得这些东西，何必去买他们的好，更何况，我顾十年用得着去买他们的好？
    丁汝安这个老院长特意发来了邀请，鉴于顾十年对母校做出的贡献，一定要他回母校一趟，母校将会对他做出感谢，并邀请他为母校的师生们做一份演讲。
    又演讲？又演讲？顾十年就很烦这个，我能演讲个屁，哪有那么多可说的。
    直接拒绝，丁汝安直接努力：“你小子在沃顿商学院都能上台，怎么到了自己的学校这里就不行了？你是不是崇洋媚外了？”
    面对这样的质问，顾十年崩溃了，只好答应了下来，丁汝安做的也很好，代表林大不只是邀请了他，还邀请了山霞，说是这是林大的一对模范学生……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不忘初心

    当然，这一次邀请成行也是到了秋季，风波过去之后，一切如常。
    将山霞列为邀请对象并不是全因为顾十年的原因，而是因为山霞是国风艺术中心的校长，国风艺术中心的影响力还是相当大的，最起码在春城是这样。
    林大选择的时间很好，恰好是新生报道之后，年轻人是信息时代的主力军，对于顾十年，大多数人都不陌生，甚至有些人因为成为了顾十年的校友而沾沾自喜。
    成功的人很多，但是相比起来，顾十年年轻啊，刚刚离开校园才三年，就有了这么大的一份家业，尤其是他的发家史被曝光出来之后，简直就是白手起家的典范。
    用丁汝安的话说，顾十年的发家史可以当做案例来放到课堂上讲解的。
    不过这一次顾十年突发奇想，召集了208寝的人，能到的全到了，除了程鑫涛和刘涛两个人，毕竟都是当初丁汝安的学生，在林大那也是叱咤风云过的。
    几个人一起见到丁汝安的时候，丁汝安愣住了，顾十年就不说了，他知道崔岩一直在星空科技，也知道张学亮背景深厚，这铁三角一直是在一起的，就是没想到邵海竟然就是最近在国内金融圈子掀起了一些小波澜的邵氏的掌权人，更没想到丁春秋这个老实人竟然干起了养殖大业。
    这几个人，只有刘奇依旧是追求平淡，但也是几家店的老板了。
    当然也少不了老班强大哥的到场，这一幕，像极了当初刚上学时候狠揍老生时候的样子。
    强大哥依旧很幽默，看到几个人就笑了：“哎呀，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发展啊，以后说不准我会到你们公司里去应聘的。”
    在学校的老师面前，张学亮是最皮的：“完全不用，只要您有想法，我现在就答应了，到九州发展，我把首席执行官的位置给您要来。”
    丁春秋马上不服气的说：“还用要？我现在就让位置出来。”
    说是玩笑话，但强大哥真的感觉到很欣慰，作为一个老师，能有这样功成名就的学生，都会感到自豪的，更何况功成名就的还不只一个。
    这是成就，一个学校一届学生里能出多少名人？抛开艺术院校的来说，毕竟没法跟那些明星比，金融圈子和饭圈文化是两个层面的，没有可比性。
    强大哥笑着说：“你们有心了啊，就冲这话，今晚我请客。”
    张学亮马上脸一板：“这话怎么说的？我们过来了，怎么能让您请客，今晚必然是我们安排啊。”
    “哟，呵呵……”强大哥笑着看向丁汝安：“院长，这看样子是要吃大餐了啊。”
    “必须大餐啊，刘老八烧烤，妥妥的，可劲造。”
    大家都笑了，吃大餐什么都是说笑而已，丁汝安也好，强大哥也好，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两人都很感慨，感慨这几个学生回来没摆谱。
    人家压根就没开什么豪车过来，从校门进来就是溜达着来的，有说有笑，没掀起任何的波澜。
    穿着打扮也很随意，看不出什么大牌来，最好的是姿态摆的很正，完全不像是在社会上叱咤风云的那种人。
    刘奇笑了：“我那里的东西必须管够，都安排好了。”
    不以贫富论高低，这是品质，刘奇不会觉得和这些人相处有什么不舒服，这些人也没有因为有钱了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
    这不像是某些多年之后的同学聚会，站到了一起虽然貌似亲密，暗地里却都在攀比炫耀，有必要吗？
    与其这样，还聚个屁的会？
    果然，就是按照说的办的，晚上一群人就是去了刘奇的刘老八烧烤，丁汝安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很是新奇的样子。
    老头子对生活品质是有要求的，吃过烧烤，但是这么路边的感觉，已经多年没体验过了。
    颇为感慨的看了看周围：“这真是自从做了教授之后，就没在这路边吃过东西了啊。”
    强大哥更感慨：“院长，谁能想到这路边的一个摊子上坐着的人身价都过百亿了啊。”
    “哈哈，说的是啊。”丁汝安笑着点头：“这样很好，不忘初心啊。”
    刘奇的烧烤店已经装修过，比之以前好了太多了，里面有包厢，有卡座，这外面的摊子本来是撤了的，但是有人说撤了就没有原先的味道了，这才保留了下来，包括那个烧烤炉子。
    刘芸知道几个人过来，亲自上阵操持着，刘奇也换上了工作服，去炉子那里亲自上手烤了起来。
    张学亮和崔岩一人搬来一箱啤酒：“来，还是老样子，手把瓶，谁也别欺负了谁啊。”
    强大哥笑骂道：“你们以为丁院长跟你们一样年轻体壮的？”
    顾十年咧嘴一笑：“早就准备好了。”
    这才拿出来了好酒，丁汝安是喝白酒的，但不会多喝，浅酌而已，毕竟年龄在那里摆着呢。
    丁汝安直接接了过去，看了一眼就赞道：“好东西，今天高兴，要多喝点，在家里的时候可不敢多喝。”
    家家有个母老虎，越老越妖的那种，大家都是过来人，也都明白。
    有酒有肉，三分酒下肚，老丁唏嘘的说道：“这一生啊，能有你们几个学生，知足了。”
    “你们能一起创业，互相帮扶，这很好，要坚持下去，不要在未来的人生路上走偏了，这对于一个人的一生来说，是难能可贵的啊。”
    “不要想程鑫涛和刘涛那样，冲动只会让人犯错，唉……”
    208寝室八个人，在座六个，偏是缺了两个人，这就显得有些不完整了，提起两人，众人多少有些感慨，但想的最多的是程鑫涛，和刘涛无关，因为刘涛走偏了。
    这世上谁没走过偏路呢？刘奇单恋刘芸，差点出了事，丁春秋为了单双双卖了家里的牛羊，这在很多人看来也是走偏了。
    程鑫涛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在一些人眼里还是走偏了，不过顾十年几个人真不这么觉得，他们只觉得程鑫涛很爷们儿。
    然而刘涛……他不是走偏了，他是偏激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四世同堂

    只能说，人的一生充满了意外，你无法想象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顾十年记得上辈子自己就常常会说一句话，我怎么知道我下一刻出门不会被车撞死呢？
    未来有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我们应该知道未来是我们去创造的，不能去创造世界的未来，那就努力去创造我们自己的未来。
    不要丧气的以为我们自己都是平庸的，记住了，我们是平庸的，但同时我们也是不平庸的，正因为不平庸，所以我们才能够创造一切，正因为不平庸，所以人类才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
    这就是顾十年在林大的演讲，前半段说了一些自己的发家史，也感慨了一下，多少有些丧气，但后半段就充满了鸡血，丧气丝毫不存在。
    这是院方领导喜欢的，也是年轻人喜欢听到的，很多人喜欢这种热血的感觉，正应了青春年少的样子。
    不想演讲，还是来演讲了，不只自己来了，山霞来了，208寝的人也都来了，包括丁童也是老校友了，叶晓，单双双，基本上能招回来的都招回来，毕竟都是星空体系的成功人士，多耀眼啊。
    让新生们也都看看，看看我们林大出去的学生，多少厉害人物，顾十年，毕业三年，身家过百亿，互联网大佬，收购了美联邦的公司的大人物。
    他的夫人山霞，国风艺术中心的校长，春城最好的艺术培训机构，其辐射力影响到了周边的省市……
    张学亮，九州发展的大股东……
    丁春秋，着名的民营企业家，正在搞大型的养殖业。
    崔岩，星空手机的首席执行官。
    叶晓，星空传媒的掌权人。
    邵海，邵氏国际华夏分公司首席执行官……
    总之不管怎么说，校方都给来的人安上了一个名头，不管人家是不是有背景，这是可以宣传的正面教材，这就像是某些人拿比尔盖茨和巴菲特说事一样，起初的时候谁提过人家的背景？
    于是，很多人听风就是雨的，大言不惭的说我要辍学，我要像比尔盖茨一样成为世界首富……
    骗子，都是骗子。
    此刻的顾十年也觉得自己是个骗子，因为他在灌鸡汤，让这些学生们对未来多一些憧憬，心怀善意的念书，毕业，进入社会，然后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这或许就是人生的一个过程，每个人都要经历的过程。
    没办法，顾十年总不能说，老子能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也只能这样了，至于以后会不会背负骂名，那就不得而知了，也无所谓了。
    一番演讲，时间不长，那种拖时间的，是很让人反感的，顾十年就很反感那种人，真以为下面坐着的都喜欢听你在那里哔哔？没可能的，适当的控制一下时间，不要耗费了大家的耐性是最好的。
    不过校方还是安排了提问的人，完全是模仿了顾十年在沃顿商学院的那一套。
    只不过问题很没有营养，问了一下星空手机的设想会不会很快实现，又问了什么互联网未来的发展模式，总之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校方在这种形式上的事情上做的那是相当的到位，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打破了这和谐的气氛。
    而会后，顾十年也代表星空集团向学校捐赠了五百万，用做图书馆的重建。
    这原本是没有的决定，是校方某些人表露一些意思，顾十年和山霞商量了一下，山霞没有反对意见，而且马上就要生了，权当做是给儿子积福了，这钱也就捐赠了。
    在这件事上，丁汝安是有怨言的，他是站在顾十年这边的，请人家回来，还伸手跟人家要钱？你这吃相多少有些难看了，不过有怨言也没办法，阻止不了的。
    十一月，山霞生了，大早上起来天刚亮就生了，是个儿子，顾十年这个已经有过一次当爹的经验的人，依旧还是激动的不行。
    奶奶当机立断，给孩子取名顾晨，早晨生的嘛，还是有点纪念意义的。
    山霞很险，她就不像是林惠那么顺利，差点难产，可把顾十年这些人都吓坏了，好在还是生了，就是人虚弱的很。
    顾晨的出生，让王奶奶，山爸山妈一下都来到了春城居住，反正那么大个别墅呢，地方多的是。
    顾十年也喜欢这样人多一点，要不然平时房子里太空了，有那么一种说法，人少屋大，时间久了，阴气会压过阳气，还是人多一点会好一些。
    这孩子能吃能睡，不喜欢哭闹，王奶奶说和顾十年小的时候一样一样的，还翻出来了顾十年小时候的一张黑白照片，大家看了都说像。
    顾十年很无语，到底哪里像了？这孩子都还没长开呢，你们咋就看出来像了，反正都喜欢这么说，也都喜欢这么听罢了。
    不过这顾晨出生，在圈子里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曹大海和钱三儿那是闻着味就来了，两人开了一辆崭新的路虎顶配过来的，说是送给顾小公子的。
    顾十年目瞪口呆：“你俩确定这是送给我儿子的？”
    曹大海笑着说：“顾总，您又不缺钱，我们哥俩儿也没别的东西，一合计，听您说过比较喜欢路虎这款车，想着小公子也会喜欢，这不就提了一台过来。”
    说实话，顾十年是该换车了，身价都百亿了，还开着当初那辆奥迪呢，这也不符合身份啊。
    但说实话，国内的一些大佬们一般情况下会选择宾利或者迈巴赫，或者大奔，开路虎这种多少有点不符合商业气息的。
    顾十年拍着钱三儿笑了：“成，我就替我儿子收下了，你们俩有心了啊。”
    回过头来就开始搜索各种车型，山霞很疑惑的问他：“你这是怎么了？老曹他们不是刚送了你一辆路虎吗？”
    顾十年叹了口气：“身份不同了，车型也得跟上，以前没注意，现在人家提醒我了，对了，回头你的车也都换了，我得看看什么车比较符合现在的形象。”
    山霞笑了：“你看，我不懂这些，不过我觉得还是性价比高一些的好。”
    这多少是有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觉，顾十年从来没考虑过这些事，但你的身份达到了，有些相应的配套设施就必须得跟上，这才是符合规矩的。

 第三百六十章 井喷的时代

    有些时候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顾十年喜欢率性而为，但现在也明白了，自己的一举一动有很多人看着呢，星空体系里所有高管最好的车不过就是奥迪为什么？
    因为老板的座驾就是奥迪，谁敢弄更好的？
    当然，这在顾十年看来没什么，但事实上，这就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所以有些时候，你要违背自己的本意去做一些事，这样别人也会更舒服一些。
    最终选择了迈巴赫，倒不是不喜欢国产车，主要是这个时候的国产车还在发展阶段，而且顾十年不是个十分喜欢车的人，差不多就行。
    不过领导要买新车了，下面人还是欢欣鼓舞的，这两年收入都逐渐的提高，别说丁童这些人了，秦缘丽都可以买车买房了，谁还不想弄个好一点的。
    星空科技旗下的游戏逐渐上线，这可都是现金奶牛级别的，公司所有人都有丰厚的奖金，高管更是有分红，这收入高的可怕。
    而且高管都有着激励股权，开玩笑，星空科技就是不上市，一旦上市，这身价直接倍增。
    星空科技不上市，但不代表星空科技控股的公司不会上市，盛世网络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安排上市的事情，和盛世网络同时进行的还有企鹅。
    04年，算是一个国内互联网公司大爆发的时代，熬过了互联网寒冬期的公司都有了长足的发展，并且有了稳定的盈利方向，那些野蛮生长的自然是要被淘汰掉的。
    优胜劣汰的法则在商业场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不能适应生存的，就一定会被淘汰，最后被人遗忘掉。
    就是在这样一个井喷的时代里，顾晨出生，在很多人看来，这就是一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这还真没错。
    满月酒可谓是十分壮观，丝毫不比顾十年结婚时候的场面差多少，这些叔伯大爷们更是大方的很，尤其是邵海，直接送了一处位于新西兰的农庄出来。
    顾十年都惊呆了，说邵老二你这是要干啥？山霞也说，这太贵重了。
    邵海不以为然的摆手：“反正是我爹的，现在都是我的了，我喜欢送谁就送谁，要不然我都留着干什么？”
    邵海的父亲已经病重，这老爷子一辈子没摆脱了这个老传统，所有的产业全都留给了邵海，在顾十年看来，这货多少还是有些报复性消费的心理。
    私底下两人喝酒聊天的时候，邵海也说，有钱有个屁用，最后还不是救不了自己，充其量就是用钱吊着命而已。
    虽然邵海不说，但顾十年还是能感觉出来，邵海还是关心这个老爹的，毕竟血浓于水。
    随着顾晨的出生，好事情接踵而至，加国那边已经有触摸屏的样品出来，马上就会送过来做检验，同时星空手机的系统也有了第一代产品，手机的内部构成也已经有了雏形。
    崔岩说，最慢一年，快了半年，第一代成品机就会出现。
    这个消息顾十年是透露给了一些人的，陈天河很忙，马宏腾也很忙，都在忙着上市的事情，本人没来，但还是派了人来的，如史金柱，雷俊都是亲自过来的。
    顾十年跟他们说了手机研发的进展问题，保守的说了个一年的时间，这些人就明白了。
    有了这个小崽子，老太太也就不走了，对山霞给与了充分的肯定和鼓励，一定要再接再厉，要开枝散叶。
    在这一点上，山妈和老太太是站在了一条战线的，说是趁着能生就多生几个，反正咱家也不缺钱不是。
    山霞背后都埋怨的厉害，这还是亲妈吗？
    顾十年也很苦恼，因为会很累，这就开始两边跑了，时不时的还要去看看小公主和林惠，所以男人哭哭不是泪了。
    趁着走了一趟美联邦的功夫，回来直接到了沪市，和陈天河见了个面。
    陈天河瘦了不少，也知道他很累，但很快乐的样子，上市的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顾十年很大方的做出决定，上市之前，会拿出百分之十的股份作为股权激励，同时会拿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投入市场，不管怎么说，他的股权还是最多的。
    上市上市，好多公司都谋求上市，为何？这是个割韭菜的好机会，当然，一个长足发展的公司上市那就不是单单的割韭菜，是大家跟着都赚钱，但对于股东来说，这绝对是一个资本疯狂增长的机会。
    到纳斯达克去圈钱，似乎是全世界的资本家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华尔街的金融大佬们也很欢迎大家都去，都去了，他们就更赚钱，赚的是谁的钱他们才不管。
    当然，也要佩服他们，吸引了所有投资者的目光，也刺激了美联邦的金融市场。
    04年是个好时代，从04年开始，股市回暖，一直到08年都是大赚特赚的时代，这个时候进入股市，只要不是笨的无可救药，基本都可以捞上一笔。
    从沪市离开，就去了深市，和马宏腾马老板正式商定，各拿出百分之十三点五的股份抛入市场。
    对外，很多人是不知道顾十年是企鹅最大的股东的，主要是他不参与经营，只是坐着收钱而已。
    就好比当年，企鹅上市谁关心过？老百姓只知道那个姓马的是老板，至于幕后有多少股东，谁才是最大的股东是根本不知道的。
    回到春城，崔岩就给出了肯定，触摸屏是可以的，现在就差手机主体构成了，第一代样板机已经在最后关头，大概过了年就可以出现第一代，不过还需要试用和各种调试。
    原本还打算聚一聚的，结果张学亮两口子还在陕北没回来，邵海也去了贺兰山，一个个忙的是脚打后脑勺的样子。
    对崔岩说：“要不晚上你陪我喝点？”
    崔岩直接摆手：“没时间，现在是最紧要的关头，我连我家叶晓都没时间去见了，哪有时间陪你。”
    说完直接走了，扔下顾十年自己在那里凌乱起来。
    “卧槽，这怎么弄的就我一个是闲人了？”
    顾十年不禁摇头苦笑，回家拽着山霞就出去了，反正孩子有三老在看着。
    两口子没开车，山霞出来就问他：“你这是要去哪啊。”
    顾十年笑着说：“我想吃馄饨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上赶着送钱

    吃馄饨是顾十年和山霞的保留节目，算是有些忆苦思甜的想法，当然，这馄饨也应该算是两人的媒人了。
    吃不吃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那个感觉。
    当年的小摊子已经没了，现在再吃便是店面里的，干净了，也上档次了，反倒是缺少了一些味道了。
    曾经顾十年问过山霞，如果那天晚上自己摸上了山霞的床会有什么后果。
    山霞很果断的说，我会报警……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如果当时一念之差，结局会是什么样？顾十年说，那你会错过一个很不错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会因为你报警蹲了八驴子。
    山霞笑着回答他，我那个时候对你又不熟悉，你真以为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一见钟情啊。
    一见钟情的潜台词是什么？是我馋你身子，就这么简单，双方第一次见面，就说我一见钟情了，都不了解，不是看脸了还能是为啥？
    半碗馄饨下肚，山霞说：“十年，你是不是累了？”
    顾十年摇头，看着碗里的汤：“也不是，就是觉得没那么大的动力了，起初我就是想赚点钱而已，现在有钱了，反而不知道赚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了。”
    山霞抿嘴一笑：“要不就捐出去。”
    顾十年撇了撇嘴：“我心疼。”
    是个人大概都会心疼，都是自己赚来的钱，平白无故就往外捐？捐给谁？能用到实际的地方上吗？
    听到这话，山霞笑了：“建学校啊，你看西北那边多困难啊，又不让你捐给什么组织的，咱们自己建就是了。”
    “嗯……”顾十年犹豫了一下：“这个可以有。”
    之前在西北建了那些学校，质量是很不错的，老曹办事让人放心，真没有一点的偷工减料。
    具体说起来的话，顾十年不是累了，而是觉得无聊了，没有太大的奋斗目标，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尤其是在子女双全之后。
    骨子里到底是个中年人，不是那种事业心和野心都十分强烈的人，当衣食无忧，当儿女双全，当上有老下有下，顾十年感觉满足了。
    而且现在来说，很多事并不需要他亲自管理，星空科技，星空手机，星空传媒，包括远在美联邦的公司，炎黄传媒，都已经步入正轨，根本不需要一个老总在那里指手画脚的。
    贺兰山的葡萄园已经建了起来，邵海带来的人很专业，也不需要去多管多问，唯一可能需要过问一下的大概就是哪都通物流，不过这个事也已经交给炎黄投资去做。
    然后……就是人很闲。
    山霞的提议符合顾十年的想法，回家和家里老人一商量，都是赞同的，用奶奶的话说，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现在这钱来的太快，都吓人了，要小心以后这钱没的也快。
    这是老人言，要听的，顾十年笑着说：“那好，我就让钱没的快一点。”
    随后顾十年让秦缘丽来主持，成立星空慈善，不以基金的形式，单纯的就是慈善机构，主题是关爱老人与儿童。
    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社会发展速度越来越快，西北，西南等地的年轻人开启了大城市的打工之旅，空巢老人，留守儿童成了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顾十年不认为自己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只是能帮多少帮多少。
    不过很快的，这顾十年要搞慈善的事情就传开了，倒不是人尽皆知，但春城这个圈子里还是都知道了。
    夜雨薇直接打来电话：“做慈善？挺好的，需要钱，二姐先给你出两千万，这个事算二姐一份。”
    这特么算是意外收获啊，有人白给钱，就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啊。
    本打算着要考察西北和西南那边的情况，然后规划出捐赠顺序的，曹大海和钱三儿就来了。
    老曹拍着胸脯说：“啥也不说了，顾总，这些工程我包了，保证不会出现任何的纰漏。”
    顾十年也真是这样的意思的，不过还是笑了：“老曹，不瞒你说啊，这工程可不怎么赚钱啊，搞不好还要赔钱。”
    “顾总，您这是说的哪里话，老曹我干这个活能是为了赚钱吗？不说别的，顾总，我先捐十所学校，你给个数目就行，我马上就让会计划账。”
    钱三儿也马上说：“对，顾总，我这也先捐十所学校，和曹哥一样。”
    啥情况？顾十年有点懵逼了，怎么一个个的都上杆子掏钱来了？
    “这个先不急啊，我这还在筹备中，你们要是真有心，等我这一切都办妥了，咱们再合计。”
    不光是这两人和夜雨薇是这样，就连齐森这小子都打来电话：“四哥，我这准备了五百万，够不？”
    啥意思吗？什么够不？我这又不是要做生意？我这可是要搞慈善啊，是往外面扔钱的。
    回了家，和山霞一说，山霞也说道：“今天我和白老师说了这事，白老师说这事好事，她都要拿出来自己的积蓄交给你来捐赠出去呢。”
    顾十年一愣，随后说道：“白老师这是绝对的善心，但是你说老曹齐森这些人，他们有个屁的善心，说他们要跟着搞慈善，我是一百个不信。”
    山霞眼珠一转：“十年……你说会不会是他们以为你又要做什么赚钱的生意，所以都闻着风就来了呢？”
    顾十年一琢磨：“还真有这个可能，保不齐就是这么回事。”
    没办法，这个货赚钱的能力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不管他要干什么，跟上就对了，绝对不会亏了的。
    “那……他们给钱还要吗？这样不太好。”
    “要，为什么不要。”想通了的顾十年两手一拍：“这帮家伙赚的也够多了，之前坏事也都没少做了，我这就当做是给他们行善积德了。”
    “那你就不怕他们回头怪罪你？”山霞有些担忧。
    顾十年笑了：“嘿嘿，怪罪我？他们还没这个本事，这白给的钱为啥不要，做善事，给自己后辈积点福德是好事，他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山霞也笑了：“就知道你鬼点子多，肯定又想到什么坑人的说辞了，不过白老师那边我觉得还是拒绝了。”
    “嗯。”顾十年点了点头：“白老师积蓄也不多，就别让她老人家破费了，这样，你以国风艺术中心的名义做捐赠，这事你让李玉和白老师来操办一下，要不然老人家肯定不放心。”

 第三百六十二章 真不是要坑你们钱

    果不其然，有人私底下给顾十年打电话询问，这做慈善也有搞头？顾十年笑而不答，自己想去。
    最后弄得刚回来的邵海和张学亮都来了兴趣，也问起了这事，对这俩人顾十年没道理隐瞒，有一说一，我就是打算搞慈善的，没想别的。
    张学亮一听就笑了：“卧槽，你这可是坑了不少人啊。”
    顾十年两手一摊：“我没要求他们一定要出钱啊，是他们上赶着给我的，对，再说了，做点善事，这是积德行善，不管是佛家的话，还是道家的话，这都是好事。”
    “然后被人骂？”张学亮撇了撇嘴：“卧槽，四哥，你登盯着我俩看是什么意思？”
    邵海笑了：“还能什么意思？掏钱呗，这货现在摆明了是要拿着别人的钱来搞事情的。”
    “还要钱？”张学亮瞪大了眼睛：“这帮家伙给的还不够？”
    顾十年笑眯眯的看着他：“积德行善啊，做善事多少钱都不嫌多啊，你们看着来。”
    “成。”邵海点头：“我家老爷子这辈子坏事没少干了，我就当给他积德了，我先出两千万，以后的再说。”
    两人看向张学亮，张学亮有点扭捏了起来，颇为窘迫：“我能说我家钱现在都是王燕管着吗？我能随便动用的钱不超过五十万。”
    这是个新时代的男性的典范啊，两人都笑了。
    钱不再多，但也不会强迫谁拿钱出来，这完全没必要，做这事，全凭心意，顾十年很清楚，出钱的是情分，不出钱的是本分，人不能活在道德绑架的思维里。
    年后，顾十年让秦缘丽做了一个很细致的审核流程文案出来，同时开始面向社会招募工作人员，对每一个工作人员都要做细致的遴选，以年轻，有朝气，有爱心的热心人士为主。
    做慈善工作不像是其他工作，不只是你单单的有工作热情就可以的，最主要的是心要干净，心不干净了，这事是做不好的。
    在招募员工期间，顾十年把这些掏了钱的金主们都叫到了一起，总得给他们一个说法，不好一直那么藏着掖着的。
    夜雨薇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人家压根没来，也没再提那两千万的事，总之钱是给了，顾十年也知道，两千万对夜雨薇来说就是个屁，但对自己来说，对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来说，很香。
    人其实并不是很多，但加起来扔到他这里的钱已经过亿，这还不包括曹大海和钱三儿一人十所学校的许诺呢。
    “各位，今儿我就给大家透个底儿，这次我是真的打算搞慈善的，不是为了买名声，也不是我了赚钱，就是要花钱的，平时咱们这些人也花钱，但这个钱怎么花是个学问，什么虚头巴脑的话我不多说，我顾十年现在儿子也有了，说实在的，钱多的花不完，怎么办？我得花的心里舒坦一些。”
    “这之前我去了西北，那里苦啊，几个村用一个学校，学校破的还不如个牛棚，那些孩子们连个正式的书本都没有，身上穿的衣服就别提了，有的孩子那鞋都露着脚指头，更别说那里的生活了，年轻人都走了，留下老的小的相依为命的，说真的，我心里不落忍。”
    “我媳妇说让我出钱建几所学校，我建了，没花几个钱，那些孩子们高兴的样子让我心里很开心，不说别的，就这钱我花了，花的舒心。”
    “可能你们会说，那些孩子和老人关我屁事，对没错，和我没关系，和你们也没关系，有人会说，他们穷，他们苦那是他们自己没本事，你这么说也没错，但我不这么想，我就想着既然我的钱花不完，那我就捎带手帮帮人家喽，多了不敢说，建个学校，整修整修房子，这些小事还是可以做的。”
    “和你们说这些呢，不是让你们都掏钱，反正钱你们也掏了，我把话说在明里，拿不回去了，也没什么投资，我这次就是花钱的，你们谁要是有心，以后还想给，我收着，替这些老人孩子谢谢你们，不想给了，我顾十年也不说什么，咱们该是朋友还是朋友，平时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一番话说完，有人不吭声，有人眉来眼去的，齐森撇了撇嘴，一拍桌子：“四哥，不说别的了，这钱我掏的开心，以后但凡用钱，只要您瞧得起我齐森，我只要有，就肯定给。”
    这货现在活的是越发的热血小青年起来了，这或许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
    说到底，顾十年不想强求任何人，看了看大家的样子，又说道：“我这慈善机构不管做了什么事，放心，你们的钱用在了什么地方，怎么用的，保证公开出来，一分钱都不会马虎了，保证每一分钱都花到正地方。”
    “建的学校，如果可以的话，也会刻上你们的名字，只要你们自己乐意啊，没准哪天有人把你们当菩萨供起来也说不定。”
    酒照喝，舞照跳，关系还是关系，今天用不上，也许明天就用上了。
    对于这些土豪来说，几百万几千万的并不多，有人不当事，也有人会肉疼，但不会表现出来，都明白，不能破坏了圈子的规矩，除非是不打算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私底下，曹大海说：“顾总，听您这么一说，我觉得十所学校不够，我决定最起码二十所学校打底儿。”
    顾十年笑着看向他：“老曹，你这是怎么了？不是亏心事做多了。”
    “怎么可能？”曹大海笑着摆手：“不瞒您说，坏事咱不是没做过，但亏心事真没有，也是听您这么一说，觉得这事行，也是给子女们积德的好事不是。”
    钱三儿也附和着：“没错，曹哥说的对，顾总我也这么打算的，就二十所学校打底儿，不够再加。”
    “成。”顾十年点了点头：“就冲着你俩这个热心劲儿，我不收着都不好意思了，对了，老曹，我这还真有个项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曹大海眼睛一下就亮了：“有啊，必须有啊，顾总您说，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