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贵妻有空间》 第1章 不要脸的大房 “哎呦,我一大家子的命咋这么苦啊,这些日子给他们下地干活,囫囵的一大家子,整的儿子们腰痛腿伤,儿媳妇病的病,小产的小产,如今还把我小儿媳妇逼得跳的河,这一家子黑心肝的,我咒他们不得好死!” 外间胡氏拍着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村里人劝着,不说别人的不是,只说是她家小媳妇太娇气了些,只开了两句玩笑,就要跳河。 里间的林锦一猛然张开眸子,看着周围简单朴素的摆设,幽黄的墙皮及暗黄色的窗柩,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袭面而来。 待理清楚一切事情的由来,林锦一不由得冲外头劝说的村里人冷哼一声。 原主原本是京城员外郎的一个女儿,因被嫡母不喜,故意将她丢弃在这偏僻山村。 好在杨家二房的仁义,发现她又饥又饿,露宿山林,便将她带回来好生安顿。 不想被嫡母顾氏发觉,做主嫁给了杨家还未成亲的三儿子杨俊。 这也就罢了,前头给她操办了喜事,后头又派人跟杨家大房的人勾结在一起,说是尽量不要让她这个京城媳妇在杨家好过。 大房家小儿子寒窗苦读好几年,又缺银子又缺关系,攀上了京城员外郎这根枝,自然卖力地在背后整治她。 事发之前,他家大儿媳妇大凤来借米粮,公公捂住仅有的一袋子口粮不给,大凤便抢,她看到了就上前帮忙。 没想到大凤急了打了她一个巴掌,杨老头见侄媳妇闯他家打他儿媳妇,一时气火攻心,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大凤慌了,以为杨老头咽了气,赶紧跑出去冲大家伙囔囔是林锦一把杨老头推搡在地。 大房一家逮住机会去报官,要将林锦一送去做牢。 原主吓得六神无主,一时头脑发蒙,竟跳了河。 她婆婆胡氏得知消息,先是将她从河里捞了出来,发觉已无气息,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之时,杨老头醒了过来。 大房的怕杨老头把真相说出来,过去不知跟他达成什么协议,杨老头竟告知村里人是大凤跟林锦一开玩笑,是林锦一想不开跳了河。 这事情不是一句开玩笑就能一笔带过的事情,毕竟闹出了人命。 可众所周知,大房家的小儿子前些日子好巧不巧地中了秀才,这在这小小的向阳村可是所有人都与有荣焉的大喜事。 大房家的若是出了事,这小儿子的前程自然受影响。 与其说村子里的人替大房家的说话,不如说他们是在替这个能给村子里带来荣耀的秀才说话。 林锦一摇摇头,暗道村民人无知,维护归维护,可这样一味地因为袒护他而牺牲别人,只会助长他们家的不正之风。 想要这个秀才为村里做点贡献,怕是不可能的了! 她嗓子疼的直冒烟,想起来喝口水,却感觉浑身无力,好不容易支撑起来,不想“哐”的一声打翻了一个碗。 胡氏的哭声在外头戛然而止,一溜烟爬起来跑了进来。 前来劝说的几个妇人也进来看望她。 “哎呦,真是虚惊一场,吓死人了!” “就是,杨老二家的,你家人造化还挺大,说老头子咽气人家又活过来,说儿媳妇咽气,也活了,好事好事啊!” “依我看,不是人家大凤跟你们家开玩笑,是你们家合起伙来吓人家一大家子,大凤在家里都吓的不轻呢!” 几个妇道人家钻进来见到林锦一醒了,一阵叽里咕噜地抢白刺激地林锦一脑瓜子仁生疼。 到现在还成们她家不是了,强行为杨家大房的洗白不是? 胡氏激动地摸摸林锦一的额头,捏捏她的手,确定她是活的,当即喜得嘴角都咧开了。 “醒了好,醒了就好,以后可不许再做傻事了!” 胡氏的关心不似作假,她狠狠地点点头。 “娘,我渴!” “哎,娘给你倒!”胡氏说着给她倒了一碗水。 咕噜咕噜几口,林锦一顿觉嗓子如旱田逢甘雨,滋润地直冒泡。 屋里的人见林锦一好的差不多了,赶紧催促, “哎呀,看着好的差不多了,赶紧下地干活,地里就三个人忙活,一个腰疼,一个腿瘸,别人家的地早就收了,就差你们家了!” 村里人一个个走了,胡氏将她按在床上不让她下去。 “你先歇两天,娘去下地!” 胡氏给她弄了一碗米粥,随后出了屋。 外面依旧有闲人说道,一个个都说胡氏太纵惯着几个儿媳妇了,三个媳妇一个都不让下地。 林锦一忍不住吐槽,要她们怎么下地啊? 大房家的小儿子还没考中秀才之前,人家跟他们商量,说是先收了他家的粮食,然后他们家再回头帮他们收粮食。 因为周元国和邻国金昭国开战,上头提前至十月份就开始收税,这税钱还比往年多了一成。 谁家都是四处拉拢人收粮食,他们家自然要跟大房的拧成一股绳。 可大房家的偷奸耍滑,一下地不是头疼肚子疼,就是借口看娃,二堂哥家在镇上开了个屁大点的门面,也推脱忙的走不开。 小叔子就更不用说,学问人一心扑在读书写字上面,任是叫破嗓子也不会挪一下脚。 所以他们一家给大房埋头辛苦干了十几天,大哥二哥因为太出力,一个腰扭了,一个折了腿。 大嫂生了病身子本来就不好,一劳作,更是吐了血,二嫂干到一半,下身出了血,请来大夫一看,说是小产了。 这事胡氏压着没敢说出来,怕让大房的有二心,不给他们干活。 可真的要他们家给自家干活的时候,他们又推三阻四。 征税的日子一到,大房卖了粮食交了税,他们家粮食依旧在地里出不来。 上头催的急,胡氏咬牙将小孙女暂时卖了,想等收了粮食再换回来。 征税的一走,大房家的小儿子就被告知考中了秀才,胡氏和老杨头再让他们下地,人家死活不干了! 外头忽然响起了摔碗的声音,又有压低的争吵声。 林锦一凝神聚气细听,发现是老杨头和胡氏在争吵。 原来杨老头和大房家的达成协议,说是只要他松口说大凤和林锦一开玩笑,他们一家就帮他们下地干活。 方才杨老头找到他们,他们却把门关起来,得知他们在耍他们一家,老杨头气的回来就摔了碗。 第2章 水系异能 造孽啊! 这大房一家咋是这么一群没心肝的祸色呢。 林锦一暗自鄙夷。 两老人说着说着便没了声,林锦一吃力地下床往外一看,两人已经栓了门出去下地了。 院子里破败不堪,篱笆院,篱笆门,还都是歪歪斜斜的,风一吹,便摇摇晃晃。 五间缺瓦陋砖的房舍挨在一处,似低语哭诉命运的不公。 “哐当”地一声,大嫂房间忽然响起重物撞击的声音。 林锦一扶着墙沿过去,推开房门,竟看到刘氏拿了一根麻绳悬在房梁之上。 她赶紧大叫一声来人,便上前驮起刘氏。 二嫂白氏在家,只是小产身子虚弱不能动,听到声音不得已过来看了看。 见刘氏吊在梁上,她赶紧伙同林锦一上前将其救下。 索性发现的早,林锦一掐了下刘氏的人中,她慢慢地睁开一双呆滞的眸子。 “大嫂,你这是做甚,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囡囡,她还等着你接她回家呢!” 白氏恨天不成钢地说了一句,可不说这话还好,一提到囡囡,刘氏把头埋在衣服呜咽起来。 “接不回来了,三两银子卖出去,地里的粮食能卖二两就不错了,家里人还要吃饭,我可怜的囡囡啊!” 刘氏一哭,白氏也忍不住哭了,她还未出生的孩儿啊。 两人抱成一团,林锦一颇受感染地吸吸鼻子。 忽地想起原主身上还有一块成色不错的玉,若是换了,应该能帮她们度过这次难关。 她拍拍刘氏和白氏的肩膀,安慰道,“大嫂,二嫂,你们别急,我那儿还有一块我娘留给我的玉,我将它当了,说不定可以将囡囡换回来。 有余下的钱,也能将二嫂身子养好!” 说话间,两人齐齐看向她,刘氏更是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眼中透着希冀,“三弟妹,真的能行吗?” 林锦一重重地点头,忙伸到袖口摸索过去,登时一惊,“糟了,大概是掉水里了!” 那块玉原主一直带在身上,从未露出来过,之前原主跳了水,想来那玉是落水的时候栽了。 林锦一赶紧出门去寻,刘氏眼中的亮光忽地黯淡,村口前面的那个河塘,水深的很,那么小的一块玉,掉里头哪里能找的到啊? 林锦一还是去了河塘边上,不管怎么说,那块玉承载着刘氏的希望啊。 接近河边,她顿感体内有一股翻江倒海的本能,仿佛只要她想,便能将这河水掀个底朝天。 没有理会这种直觉,她焦急地趴在河岸边往下看,她本不会游泳,可不知怎么,她又有一种能在水面行走的感觉。 当她的手触碰到混浊腥臭的河水时,奇怪的事发生了。 她焦急寻找的那块玉竟好端端地回到了她手心里。 与此同时,混浊的水以她的手为中心展现出一个清澈的光圈。 只要她的手不收回,这种光圈就会一直存在,扩大。 不止如此,河塘里头的生物也都清晰地投放在她脑识里。 里头有许多小鱼小龟,还有河蚌。 忽然她眼睛一亮,发现了河底有一块圆润的珍珠。伸手一探,那个珍珠同样出现在她手里。 水系异能? 她这是有了超能力? 林锦一还来不及高兴,胡氏便急急忙忙地从地里跑了过来。 “乖媳,你怎么又到河边了,快回去!” 胡氏以为她还要跳河,当即拽住她的裤腿。 “娘,我只是找个东西,没想轻生!” 林锦一亮出那块碧色的泪滴状的玉给胡氏瞧。 “这是我亲娘留给我的,咱们这个家我不能眼看着它散了,若是能用它把囡囡带回来,也是好的!” 其实这块玉是原主在京城时,一个富家公子给她的,原主当他是自己的救赎,拼命地想抱他大腿,没想到被嫡母发现,便将她丢在这山角里。 即便被她们安排嫁了人,原主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位公子哥,希望他能把自己找回来。 在原主心里,这块玉很重要,可在林锦一心里,她只当这是块石头,那男人有心,会不关注那个笨女人的死活吗? 这玉石能卖了帮杨家度过难关,也是那男人功德一件。 “孩子,你当真舍得?” 胡氏不敢相信,她会把这么贵重的玉拿出来。 林锦一点点头,“如何舍不得,如今你们才是我的亲人!” 这一家子的人品她都是记在心里的,若他们是杨家大房的人品,她绝对不会活到现在。 “好媳妇,娘替杨家人谢谢你了,娘当初真的没看错人!” 胡氏激动地呜咽出声,她心里何尝不想自己亲手抱大的孙女啊,有了这一笔钱,她的孙女就又能回来了。 林锦一点点头附和,以后他们家的日子定然会好的。 两人一路回了杨家。家里头刘氏还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林锦一将玉石递到她眼前的时候,她立马呆愣了,随后抬起头又哭又笑地看着她。 “找到了!” “嗯,明儿个我们一起去将它当了!” 刘氏不知如何感谢林锦一,只得一个劲地拉住她的手。 林锦一感受到刘氏身子的颤抖,囡囡的离开,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她暗暗希望,手中的这块玉石真的能够卖个好价钱,帮杨家度过这次难关。 杨家总算又归于平静。 林锦一躺在床上歇息,有些累,可就是辗转反侧睡不着。 她那位相公还在地里干活没回来,这要是回来了,会不会跟她钻一个被窝? 想起她相公的那张脸,林锦一不由得浑身发怵。 她的那位相公容貌是真的丑,脸上好大一块疤,晚上看了绝对会做噩梦。 原主晚上睡觉从来不敢看他,也不跟他说话的,可林锦一想着,原主是原主,她过来可要跟他立法三章的。 比如不能碰她,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最重要的一点是,以后要分床睡。 林锦一把想到的,一条条都在心里记了下来,等到那男人回来就跟他说。 可等着等着,她眼睛一闭,就去见周公去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床上依旧是自己一个人,摸摸一旁的位置,竟是冰冷一片。 难不成那男人昨天晚上没有睡在这? 也不能啊,这屋里就这一张床铺,地上潮湿,打地铺也不合适。 想不通便没再多想,今日她要去城镇上将那块玉当了。 胡氏早起做饭,儿子们都吃完下地干活去了,林锦一起来,饭还在锅里热着。 第3章 当玉 早饭是简单的咸菜米粥,家里贫寒,能保证一日三餐已是难得。 大嫂二嫂在堂屋吃饭,两人面前各有一个鸡蛋,林锦一坐过去,胡氏拿了一个热鸡蛋给她,同时又拿出一盘炒青菜给她吃。 整个桌子上,唯一能让人引起食欲的,便是这盘炒青菜了。 胡氏主动给她,大嫂二嫂都没有多说,反而还招呼她快吃。 这倒让林锦一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知道,她们指着她手里玉佩能让家里好过一些。 可越是这样期盼,就越是没谱,这玉若是卖不出来高价,可怎么办呢? 心不在焉吃了两口,林锦一便拉着胡氏和刘氏一块上镇去。 这是林锦一头一回走出向阳村,三人为省钱,直接走路过去。 林锦一出了村,便见了三面环山的向阳村的全貌。 要她说,这地方好的很呀,杨家是坐北朝南,西面的山是林子,里头估计有许多野味,南面是田,村子里所有人家的田都聚集在一处,绿意盎然的。 北面有山,还有大海,从山的夹缝可以看到大海一望无垠,海的边缘有铁丝挡着。 阻断了村子里有人想下水摸鱼的想法。 问了胡氏才得知,这大河叫金鳞河,是金昭国的地盘。 为了防止金昭国下水突袭,周元国就将河周围拉上铁丝。 林锦一点点头,原来这是周元国的边境啊,那离京城实在是远! 到了青山镇,稀稀疏疏的小摊贩分摆两侧,吆喝叫卖。 越往前走,越是热闹,各种摊位摆着稀奇古怪的东西博人眼球。 有卖花色石头,漂亮贝壳的,还有贴纸和各种手工的。 林锦一没有细看,同胡氏刘氏一同去了一家当铺。 当铺里人还挺多,有人拿着新衣服和木簪子去当,或多或少都能当几个钱出来。 好不容易等到有了空位窗口,林锦一拿着玉石递过去。 鉴别器石的师傅拿着放大镜仔细看了许久,那脸都气绿了,将玉石丢给她, “你这娃娃,咋拿一块破石头哄人,这石头染了色,在外面卖,一文钱就能买走一大堆,走走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胡氏和刘氏都在跟前,听到这话,当即如遭雷劈。 林锦一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果真啊,那位公子就是个渣男,拿一块破石头哄原主,亏原主还把它当成宝贝一般。 出了当铺,胡氏和刘氏抑制不住地大哭,她们的囡囡啊,不知此刻正在受什么苦呢。 林锦一心中也难受,不过她很快平静下来。 渣男的玉不值钱,那她昨日从河里捞出来的珍珠可是货真价实,不愁卖不到好价钱。 “娘,大嫂,你们别急,我这还有个东西,肯定值钱,我们先去珠宝店问问价!” 林锦一怕被贼人惦记,没把珍珠拿出来,也没提及。 两人闻言,怔怔地看着她,一时忘记了哭。 又有一个?莫不是还是假的? 不是胡氏和刘氏不相信她的话,而是她们知道这孩子在自个家里确实不受宠。 刚见面时,她就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鞋子也被磨出了几个洞,嫁过来时,带的也只是几件旧衣裳,根本不值几个钱。 这不她亲娘的东西都鉴定出来是假的,嫡母又舍得给她什么好东西给她带着? 两人根本没抱什么希望,又怕林锦一去了铺子里得知东西又是不值钱的遭受打击,都劝着还是算了。 林锦一笑笑,这东西可是正儿八经的珍珠,绝对不会是假的,她敢用性命做担保。 来到一家名叫“万宝楼”的珠宝店,还未进去,三人便看到门口立着三个丫头。 其中两个丫头说说笑笑,另一个丫头却鬼鬼祟祟地将一串珍珠放在其中一个丫头身上。 待做完这一切,满意地一抬头,便看见正目睹这一切的胡氏三人。 她尴尬地赶紧转身跑进去。 林锦一看了一眼,便让胡氏和刘氏在外头等着自己,而后自己大大方方进去。 “爷,今日是姐姐生辰,爷带着姐姐过来却给妾身买礼物,不好?” 一进门,一穿着藕色衣裙的女子娇滴滴地拉住一位衣着不凡的男子,娇嗔之中还带了一份受宠若惊。 “有什么不好?我的柔儿心善,值得这世间所有珠宝,不像某些人,自恃身份尊贵,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里即便最低廉的绢花,送给她都是浪费!” 男人拉着娇滴滴的女人毫不留情中伤着一旁波澜不惊,看似心如死灰的女人。 “哎呀,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姐姐!” 好巧不巧地撞到一波小三大战原配的大戏,听着绿茶小三看似娇嫩体贴实则暗藏挑衅的茶语,林锦一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呀!我方才相中的那串珍珠哪去了?” 女子故意低头寻找,方才将珍珠藏到别人身上的丫头立即站出来,委屈地哭诉, “柳姨娘,是小的不好,方才夫人身边的丫头说,柳姨娘不配戴这么值钱的珍珠,便将珍珠收起来了。” 林锦一看了一眼那丫头,那丫头反倒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仿佛在告诉她,若是敢将方才的事说出来,定不让她好过。 林锦一没理会,打算看看这绿茶小三该如何演下去。 “你,你这丫头,怎么把这事当着爷的面说出来,万一引得夫人和爷心生嫌隙,可如何是好!” 穿着藕色衣裙的女子将丫头拉到一旁小声训斥,可这小声也只是压低了声音而已,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男子看着自己的这个姨娘如此善解人意,拼命维护夫人的一面,又看看原配一脸震惊,还死不悔改的模样,当即转头怒声质问, “魏宁兰,你为何总是这般霸道,强横,总要跟柳儿处处作对,难道你以为你抢了我给她的所有一切,我就会多看你一眼?” “她胡说,我的丫头我清楚,她们绝对不可能会那么做的!” 女人才为自己辩了一句,立即遭来男人强烈的不满,“够了!真是讨厌极了你这副自恃清高,背后坏事做尽的模样,还不让你的丫头把珍珠交出来还给柳儿!” 第4章 一珠难求 “我的丫头不会做这种事情!” 气的差点流泪的魏夫人倔强地回了一句。 男人不与她争辩,让人去搜两个丫头的身。 最后果真是搜了出来,两个丫头跪在男人面前着急地解释,她们并没有对柳姨娘的丫头有过任何交集,更没有拿过这串珍珠。 男子认定她们主仆串通一气,自然不信,作势要人把她们拿了发卖出去。 绿茶女此时哭的楚楚动人替两个丫头求情,“爷,纵然两个丫头再不好,可也是陪伴了姐姐多年的人啊,耐心教导着还是会好的,你这样会让姐姐心寒的!” “她心寒与我何干,我何时让她做过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教我说,她才是真正地让爷心寒了! 还愣着做什么,将两个丫头打发干净,别留在我蒋家碍老子的眼!” 一声呼喝,外头几个家丁模样的人闯进来将两个丫头拖出来。 魏夫人气的口不择言,放话道,“什么价值千金的珍珠,本夫人什么珠宝没见过,还看的上你的东西,做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等用来哄人的玩意儿,就是我的丫头也不稀罕!蒋羽飞,有本事你就将我一起拿了!” 女人的话强势有力,男人顿觉颜面无光,反手就准备打人。 林锦一瞅准机会上前将人护下,“这位爷,事情或许真的另有隐情!” 绿茶女被身边的丫头一提醒,也上前说道,“对啊对啊,爷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 女人一上来,在接近她的一霎那忽然猝不及防地摔倒,随后眼眶红红地抬头, “这位姑娘,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推我,是不是看着姐姐身份尊贵,鄙视我这等不入流的姨娘?” 林锦一翻翻白眼,这女人真是无时无刻将绿茶婊的茶发挥的淋漓尽致啊。 不等男人俯身扶她,她先一步将人扶起来,然后目光移到女人手上的那串珍珠。 她点点头夸赞,“如此珍珠,戴在这位姨娘的身上,真是绝配!” 绿茶姨娘心中莫名一喜,这女人终于看清她在爷心中的地位,转而投向她的阵营了? 对嘛,这才是识俊杰的人嘛! “这珍珠不一般啊,这位姨娘可否借来一观啊!”林锦一诱哄着。 绿茶女虽然欢喜这女人的识时务,可内心却是不齿与这等身份低贱的乡下女人结交,见识短浅,又惯会见风使舵,跟这种人在一起,没的会拉低了她的身份。 想归想,为了在男人面前塑造自己温柔大方,宽以待人的好形象,她还是将珍珠递给了她。 “竟做的这般精致好看。想必我也能买的起,掌柜的,这珍珠还有吗?” 掌柜的在这待了大半天,一边看戏一边在内心评头论足,忽然间被人提及,当下回神应了一句,“可没了,铺里仅此一串!” 绿茶女在心里头暗骂,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身份,配戴吗?买的起吗? 她伸手接过珍珠,笑着不经意炫耀,“这是我家老爷特地给我买的,姑娘若是想要,就找个相公给自己买个!” “啊,不,今天是姐姐生辰,就算我喜欢,那也该送给姐姐才对!” 绿茶女随即改口,时刻显摆自己大方和善解人意。 “不,这珍珠只有姨娘你配戴!” 林锦一再次强调了一句。 柳姨娘越发被林锦一拍马屁拍的心火怒放,对魏夫人挑衅的目光还来不及收回,林锦一又来了一句, “这鱼目做的珠子看着也挺好,跟真珍珠放在一起完全分不出来啊!” 柳姨娘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什么鱼目,你在胡说什么?” 林锦一故意惊讶地问,“姨娘难道不知这不是一串珍珠吗?” 柳姨娘心慌气短地反驳,“怎么不是?” 这女人一看就是从乡下出来的丫头,哪能知道珍珠是什么,一定是她胡说的! “你这女人懂的什么,莫不是眼红我要将这珍珠送与姐姐?再说这串珍珠若是鱼目做的,店家会摆出来卖吗?”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店家怎么可能会砸了自己的营生,卖鱼目做成的珍珠。 “我当然懂,我不仅知道里头哪一颗是珍珠,还知道这个珍珠是从哪个蚌里取出来的,掌柜的,我若猜的不错,这颗珍珠是从鸡冠蚌中取出来的,其余的都是鱼目用荧光粉调和而成的。” 掌柜的讶异地看着女人精准地找出了唯一的一颗珍珠,心道这女人果真火眼金睛啊。 柳姨娘可是不信她辛苦挑出来的珍珠竟是一串假的,当即不满地拉着掌柜评理。 “掌柜的,这是假的吗?若是假的,你又如何敢放在这里来卖?不,这珍珠肯定是被你掉包了,爷,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险恶用心的贼人,我们要及时报官,避免有人再次上当受骗啊!” 柳姨娘气愤地指着林锦一,转头拉着男人死活要他报官。 掌柜的可不依,说他这串是假的,她倒是把真的拿出来呀,如今珍珠稀缺,本就难找,赔了这串,他亏大了! 他赶紧制止柳姨娘,“这位姨娘,您别闹,这珍珠的样式确实是这样的!” 柳姨娘正使着小性,听到这一句,随即大怒,“店家你怎么还帮着贼人说话?难道你这店里竟真的卖假货不成?” 男人也是一脸震惊,质问的眼神落在掌柜的身上,他花五千两竟然只买了一颗珍珠? 掌柜的可连连摆手,“这并不是什么假货,只是一款样式,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如今珍珠稀缺,有的更是到了要千金买一珠的地步,这串珍珠若全都是真的,五千两那是万万不能卖的!” 话一说完,整个店铺寂静无声。 柳姨娘傻愣愣地立在那儿,不可置信道,她居然让爷花五千两给自己买了这么一串玩意儿? 近几年珍珠异常稀缺,确实到了一珠难求的地步,有些身份的人家得了珍珠都会拿出来显摆一番,以此彰显自己身份尊贵,这珍珠五千两拿下她还以为自己是捡到宝了呢? 林锦一却是讶异,珍珠竟然如此稀缺?那她手里的珍珠是断不能拿出去卖了,不然这一笔银子拿出去又是让人眼红。 可是,杨家又实在需要一笔银子。 忽地她眼睛一转,有了主意,转头询问掌柜的,“珍珠是近几年才如此珍贵的吗?以前并不是?” “对啊,如今两国交战,金昭国霸占海域,在咱们周元朝的地界要能捡到一两粒珍珠,那可就是发家的兆头啊!” 林锦一点点头,转而对蒋爷说道,“这位老爷,那您可是冤枉您的夫人了!” 第5章 绿茶大败 男子不解地回头,“此话怎讲?” 林锦一微微一笑,“您夫人身份尊贵,以前自是见了不少珍珠,自然也算个内行人,所以这串珍珠,她是断然不会据为己有的!” 柳姨娘还在肉疼自己买了串假货,林锦一的话瞬间提醒了她,心一慌,当即哭的梨花带雨, “姐姐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替她说话,万一姐姐就是妒忌爷送给我礼物,想占为己有呢?” 林锦一冷哼一声,“难不成在姨娘心里,夫人就如此不堪吗?” “你,你胡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是爷说姐姐平时做事稍微出格了些的!” 柳姨娘一惊,暗骂这女人多管闲事,等她度过这关,她定要她好看! “罢了,我不与你多说,这位爷,你定是误会你夫人了,你若真想查个究竟,我这倒是有一个法子,保管能查出来方才谁在说谎!” 柳姨娘慌的赶紧拉住男人,“爷,这女人定是与姐姐一伙的,我们还是赶紧回!” “姨娘,你怕什么呀?难不成是怕查出来你的真面目?” 林锦一悠悠地来了一句,她表现的越是淡定,柳姨娘就越是心慌。 “笑话,我有什么真面目,我也不需要怕!” 柳姨娘说的很有底气,但心底是否真的有底气就不得而知了。 孤立在一旁的夫人怔怔地看着这位替她说话的姑娘,眼中透着希冀,随即黯淡,真的有法子吗? 大概有,爷也不会在自己身上浪费一丁点时间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毕竟他从没爱过她! “行啊,你说是什么法子!”男子只犹豫了下,便下定了决心。 “爷,你真的要听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鬼话吗?柳儿怎么可能做那等见不得人的勾当?” 柳姨娘作势哭了起来,男子手足无措地想要安抚。 林锦一能看出男人还是有些在乎他夫人的,只是被这绿茶搅的无法,她当即说话, “这位老爷,解语花虽好,可若是错过一个人的真心,就如同错过价值千金的珍珠一样可惜啊。 是真是假,也不是随人哭一哭就能分辨的清的!” 男子瞬间被林锦一点醒,推开柳姨娘道,“你且说说,如何判定她俩谁在说谎!” “很简单,那串珍珠外表上裹了一层荧光粉,用火烧便会流出绿色的液体,谁的手碰到过这串珍珠,手便会发绿,老爷何不让几个丫头将手置于火下,便能一看究竟!” “爷,这种说法纯属无稽之谈,爷可千万不要相信啊!” 柳姨娘慌的拉住男人,眸子红红地乞求男人不要信,那模样软的是个男人看着都忍不住酥。 就在这时,夫人的两个丫头忽地跪了上来,坚定地道,“老爷,小的真的没有拿过那串珍珠,愿意一试以证清白!” 柳姨娘的丫头却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里不肯出来。 “你们想要被烧,自己找个火把烧去,可别拉上我的丫头!” 柳姨娘重情重义地上前护着自己的丫头。 “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夫人的丫头就合该低贱,姨娘的丫头就合该金贵?这位姨娘也太认不清自己的地位了!” 林锦一冷嘲热讽一声,一旁看戏的掌柜点点头随声附和。 男人冲几个家丁道,“还愣着做什么,一块验证看看,我倒要看看,谁在说谎!” “爷,要不我们回家再试,这在外头,少不了要被人看笑话。” 柳姨娘还想争取一些时间,等回了宅院,定能扭转局面。 可林锦一挡住她的去路,轻扯唇角,“姨娘可真是喜欢太自作主张了,人家夫人半天都没说一句话,倒是姨娘一直咋呼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姨娘心怀鬼胎呢!” 今天扳不倒这个绿茶,日后也是个麻烦,林锦一怎么会放任她回去? 男人示意家丁将柳姨娘的丫头摁住,柳姨娘的丫头反复挣扎,却挣扎不脱。 “不想受皮肉之苦,也可以先交代了呀,毕竟丫头嘛,再卖出去,还是可以寻到好人家的!” 林锦一的话点醒了柳姨娘的丫头。 是啊,与其等到手和名声一齐毁掉,还不如提前交代,毕竟她也是受人所迫,被主子发卖出去,说不定凭借相貌,也能在哪个大户人家做个姨娘当当。 想清楚后,她赶紧磕头,“老爷,小的交代,是柳姨娘让小的将珍珠藏在夫人丫头身上的,她还说,只要除了她的丫头,夫人一人在蒋家就不足为惧,届时就更容易扳倒夫人,成为蒋家的女主人!” “贱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柳姨娘气的浑身发抖,扑过去就要打她的丫头。 丫头生怕别人不信,反倒再让自己受一顿皮肉之苦,当即拿出证据,将柳姨娘的罪行如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什么柳姨娘假孕故意小产陷害夫人,向众人散布谣言说夫人对她们动用私刑,甚至还说出柳姨娘已经买了迷香,准备了一名男子想要诬陷夫人与人通奸之事。 说罢还适时地从怀里将夫人的帕子掏了出来,借此证明柳姨娘的险恶用心。 整个珠宝店已是围满了看客,丫头的话都被人听了个真切,此时一个个都对着柳姨娘指指点点,说的都是些不好听的话。 男人愣怔半天,恍然回神,怒遏着一张脸,狠狠地给了柳姨娘一巴掌,大骂道,“毒妇,我怎么鬼迷心窍听信了你的鬼话,来人,去请伢婆过来!” 柳姨娘猝不及防挨了一个巴掌,又听老爷的意思是想把她给发卖了,吓得赶紧上前抱住他, “爷,您别信丫头的,奴家没有做过这些事,也没有想要对姐姐不利,爷,您听听柳儿的好不好,您不爱柳儿了吗?” 察觉出了男人真的对她失望至极,她心慌地赶紧脱了外衣,不顾别人目光地攀附男人。 好像自己的身子是唯一能够打动男人的砝码。 她这不要脸的模样让男人羞的恨不得钻到地缝去,他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看上这种连娼妇都不如的贱人,这事要是传出去,让他在青山镇如何混下去? 他狠狠将其一推,将她浑身赤裸地丢在外头。 几乎同一时间,一整条街的人都围了过去。 正当林锦一觉得大快人心之时,万宝楼里许久未发声的夫人忽地上前激动地拜倒在地。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素不相识,姑娘倾力相助,魏宁兰愿与姑娘义结金兰,从此焦孟相随!” 第6章 接囡囡 魏夫人是真心实意说这话的,若柳姨娘的计谋一旦得逞,她不被休也是要自尽保全颜面的,如今柳姨娘的奸计被识破,从前诬陷她的罪名也得到了澄清。 这位素不相识的友人简直就是她生命里的贵人啊! 林锦一赶紧将魏夫人拉起来,“夫人身份尊贵,怎可随意拜我一介粗人?” “别这么说,我虽是这青山镇前县丞大人的女儿,可父亲迁往别处做官,留我一人在这,就如同囚笼孤雁,任人欺凌了。” 这话显得几分孤寂凄凉,倒让林锦一心中也有几分伤感。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魏夫人听得她也是有故事的,一时起了兴趣,便要拉她去外头小酌。 掌柜的却是焦急地叫住她,“姑娘好眼力,一眼便能看出珍珠的真假来,只是不知,这珍珠上的荧光粉,真的经过煅烧,会出现绿色液体吗?” 林锦一笑着摆手摇头,“哪有那么神奇,不过是吓唬人的手段罢了!” “原来如此,方才果真吓老夫一跳,姑娘当真高明啊!” “哪有什么高明之处啊,心中若无鬼,这点小伎俩是根本没法施展的,魏夫人身边的人倒是让我见识了,什么是忠心护主了!” 男人在外头被柳姨娘纠缠地无法,好不容易等到伢婆过来将人带走才脱身进来,偶然间听闻此话,不仅对自己的夫人心生愧疚。 “宁兰,委屈你了!” 魏夫人本来心冷不愿搭理她,可林锦一却看的出来,正是她这一副清冷不问世俗的态度让男人心生不忿。 倘若再这样下去,他们这段姻缘怕是走到头了。 她故意打趣,“可不是,遭受了这么多,真是委屈死一个女人了,没有自尽,不知是对哪个男人牵肠挂肚呢!” “哪有?我若去了,家里闹的该有多不好看啊!”魏宁兰不肯承认。 “呦,对家里的事情这般上心,还说不是在乎人家!” 魏宁兰被林锦一说的俏脸微红,气的直跺脚。 一旁的男人看了心里越发欢喜,同时想起往日对她的亏欠,当即拉紧了魏夫人的手,她想躲,却退无可退。 就在这时,胡氏和刘氏扒开人群进来,看到林锦一便松了一口气。 “吓死了,这么久都不出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跟掌柜的可谈拢了?” 胡氏问了一句,她当即恍悟过来,“还没呢,我一时给忘了,这就将东西拿出来!” 林锦一说着,随手往袖子里一摸,脸色当即大变,“呀,我的玉簪子哪里去了?不会掉路上了?” 刘氏还巴巴地等着林锦一能换了银子将囡囡带回家来,听到这,一下子抑制不住大哭,“我可怜的囡囡啊…” 林锦一同胡氏赶紧抓住刘氏,生怕她再次想不开。 “大嫂,您别太伤心了,都怪我不好,没把簪子看好…” 掌柜的一看,他家今儿真是邪门,一出戏紧挨着一出,想开张做笔买卖,咋这么难呢。 一旁的魏夫人看到这状况,知是林锦一遇到了难题,赶紧过来相助。 “发生了什么事了?” 魏夫人拉着林锦一很是着急地询问。 林锦一无可奈何地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魏夫人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今儿要不是这姑娘仗义出手相救,恐怕以后这世上就没有她魏宁兰了。 她招来丫头,拿出自己的贴己一千两银票递给林锦一。 “妹妹别嫌少,救人要紧!” 林锦一看到这么多银票,当即吓了一跳,她赶紧推辞,“夫人这是做什么,赶紧收回去,被人看到,还以为我是故意出来诓骗人的呢!” 虽说她确实有向这位魏夫人求助的意思,但绝对没有存这种携恩求报的想法。 “我知妹妹不是这意思,可妹妹眼下困难,正是用钱的时候,可别再推辞了!” “不不不,夫人看这样行不行,如今我确实困难,夫人就暂且借我十两银子,过两日我一定如数归还。 夫人先别说不许我还这话,我知姐姐是知恩图报之人,可我又岂是携恩图报的小人? 等我手头宽裕便来找你,咱们之间,只欠人情,不欠债务,可好?” 一推一辞之间,林锦一已快速想出解决的法子,魏宁兰听闻暗自佩服眼前女子的蕙质兰心,由衷地点点头。 愉快地做好决定,林锦一收下魏宁兰的十两银子,向她告辞。 离开万宝楼后,胡氏和刘氏暗自惊奇她居然能跟魏夫人结交到一起去。 据说这魏夫人的爹原是这青山镇的县太爷,她爹在任期间就将她嫁给了青山镇富商蒋飞羽,后来因调任,去了邻县做县太爷去了。 邻县虽远了些,可要过来青山镇一趟,说话还是管点用的。 方才外面的人传的沸沸扬扬地,说林锦一巧用妙计就让那蒋老爷的柳姨娘现出了真面目,胡氏和刘氏也比较好奇,当时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林锦一清清嗓子,煞有其事地将方才的事说了出来,两人听得仔细认真,眼里流露出一种滔滔不绝的自豪和崇拜之色。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那串珍珠只有一个是真的呢?” 刘氏听闻,对这个尤为不解。 林锦一微滞,打着哈哈敷衍过去,说她爹曾经做过这生意,她耳闻目睹自然积累了些经验。 两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林锦一暗自呼气,她可不能说是因为异能。 动身前往寻找囡囡的路上,两人想起她丢失的玉簪子,不免觉得可惜。 林锦一微微一笑,哪有什么玉簪子,只有珍珠罢了,是她为避嫌,所以说是玉簪子罢了。 方才在万宝楼的一出计谋让她在掌柜的眼里可出名了,倘若有人起了歪心思,说她的珍珠是拿的万宝楼的,那可是说不清楚的麻烦事呢? 在青山镇七拐八拐到了一户人家,胡氏指指门,说是到了。 这是买囡囡的那户人家,林锦一看了看门院,看样子也是不富裕的人家。 原想着进去接回囡囡,肯定少不了要把嘴皮子磨破,可出奇地竟意外顺利。 院门是虚掩着的,打开门,里头像是遭了劫匪一般,乱糟糟地没个下脚处。 正扒拉着丢弃的旧衣物、破柜子腾出一条道准备进去。 一道小小的身影听见响动钻了出来,胡氏和刘氏定睛一看,齐齐落泪唤道,“囡囡!” 第7章 买面 囡囡见是奶奶和亲娘,赶紧跑了出来,扑进两人的怀里。 “天杀的,这是谁干的?” 胡氏搂着囡囡一通心肝地叫,凑近了才发现,孩子脸上有伤,就连身上也有。 就在刘氏怀疑是买囡囡的那个寡妇时,屋子里头响起女人咳嗽的声音。 胡氏要进去看看,林锦一也抬腿跟上去。 屋子里昏暗潮湿,透着一股子霉味,年轻女人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见到她们,便撑起身子哭, “我实在对不起你们,我那苦命相公的大哥,见我拿钱买了孩子,非说我藏了相公的银钱,来我这一通折腾,还把孩子也打了。 我没能力护她,你们还是将她带走!” 女子看着面善,想必是胡氏和刘氏考量过,才决定卖给她的,谁料想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女子身上竟发生了这事。 胡氏对女子可不埋怨,只是气她那已经不相干的大哥,他纵是再不满,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也能下得了这样的手? 胡氏叹息一声,道明来意,随即拿出林锦一交给她的钱袋子,取出里头的三两银子还给她。 女子一脸不舍地接过手里的银子,想着以后就见不到囡囡了,便提出想抱抱她。 胡氏没多大意见,就是刘氏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不过好歹人家也真心实意地养了囡囡几天,到底没拦着。 临出门时,胡氏给女子家里整理了一番,又给她买了些够她吃两日的米粮,这才放心回了。 一路上,抱着囡囡的胡氏和刘氏两人总算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脸上都是神采奕奕的。 林锦一看着囡囡身上不合时宜的衣服,提出去店里给孩子裁剪一身。 两人也觉得有理,去了裁缝店挑了一个好看的花色布料,准备回去就给孩子裁剪。 布料比店里做好的成衣可便宜多了,两人不愿多花钱,就只要了只够裁剪囡囡衣服的布头。 林锦一拉着胡氏劝道,“娘,就先给囡囡买一身成衣,村里孩子多,囡囡在他们面前也是要脸面的,穿着这么不合身的衣服,实在不行!” 胡氏有些犹豫,林锦一悄悄在她耳边道,“娘,你就听我的,咱家地收的红薯和豆子,我有办法让它价格翻几番,到时候不愁没有钱…” 胡氏眼睛一亮,一直问林锦一到底是什么办法? 林锦一先卖了一个关子,让她先给囡囡买衣服。 囡囡乖巧懂事,见林锦一为她着想,咧嘴甜甜地冲她喊了一声,“小婶婶!” “哎!”林锦一快活地应了一声,从刘氏怀里抱住囡囡,捏捏她瘦的没肉的小胳膊,逗她,“太瘦了,回去给小婶婶多吃两碗米饭好不好?” “好!”囡囡嘻嘻一笑,那消逝不见的童真又在脸上现了几分出来。 给孩子买了一身合身的衣服,直接就让囡囡在店里换了。 还别说,穿上新衣服,囡囡整个人都显得精神许多,就像大家小姐似的。 买了衣服,两人就要回去,可林锦一又拉着胡氏去买点面粉,她到时候有用。 知林锦一有法子将地里的粮食价格翻几倍,胡氏很是开明地将剩余的六两银子及一些碎银交给她。 林锦一笑着接过银子找到一家五谷店铺进去。 这是周围最近的一家粮店,周围人家不是很多,店里实在冷清,林锦一也没放在心上,可一进去,店里的霉味便有些刺鼻。 她当即顿住了脚,开着粮店,不好好打理,想必粮食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当她准备转身去别家看看时,一女子赶紧跑出来,“哎呦,别走啊,想要什么面粉豆子,便宜卖嘞!” 林锦一连同胡氏刘氏听到声音齐齐转头,便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不是…大伯家二媳妇小凤吗? 早就听说这个二堂哥在镇上开了一家店,难不成竟是这家? 小凤实在没想到来店里的人竟是她们一家,当即就有些得意洋洋,村子里只有他们有本事在镇上开了家店,怎么样?羡慕! 林锦一可不羡慕,能开得起店又能怎样?能日进斗金才厉害! 三人没说话,小凤以为她们要买东西,大发慈悲地说,“想要买什么,进来瞧一瞧啊!” 林锦一不想在她家买,只说了一句,“听说你们在镇上开店,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你家的店啊!最近生意好么?” 小凤可不想在她们面前丢脸,当即回答,“好,哪能不好?” “我想也是,上次我们全家给你们下地干活,你们撂下我们去看铺子,想来生意不错了! 哎,这面粉你们在镇上卖多少钱啊?” 林锦一不咸不淡地扯了两句,随口问起价格。 打开她家的面桶,看着里头生了虫子的面,林锦一强忍着恶心盖上。 小凤看着她掀开桶盖,不由得嫌弃,“你别开啊,进了渣子,我还怎么卖?我先给你装一斤,收你八十文得了!” 说罢她利落地拿起工具给林锦一装了一斤生了虫子的面粉,林锦一赶紧制止, “几斤生了虫子的面粉八十文?二嫂子莫不是卖的是肉?还有,我们可是亲戚啊,收钱合适吗?” 小凤连忙退一步,冷哼道,“别套近乎,亲兄弟都还明算账呢,我们做的可是小本生意,都是亲戚这个来一斤,那个也来一斤,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可二嫂子,我们也没让你送面粉啊,是二嫂子见了熟人,强买强卖,还坐地起价呢!” 林锦一不经意音调拔高,小凤一听慌了神,赶紧喝道,“你浑说什么呢,谁强买强卖?是你开盖要看,我这面粉里进了渣子就卖不出去了!” “哼,是你面里生了虫子卖不出去了,逮着我们就想坑一笔。” “谁家面里不生虫子?我还用逮着你们强买强卖?快点给钱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看的出来,这老二一家在镇上开了铺子,腰杆也硬了,竟也敢做这种四六不着调的事。 胡氏和刘氏都担心林锦一应付不过来,想替她说话,可林锦一出口就让小凤惨白了一张脸。 “行,不念情分,不讲道义是,那我们一家也不能白给你们下地,至少要把我们给你干活的钱结了,这几斤面粉我就拿走!” “哼,什么干活的钱,那是你们自己要给我们干的,凭什么管我要钱?” 小凤气的双手插腰,活脱脱一个泼妇姿态。 “那行啊,这面粉也不是我要的,咱们后会无期!” 第8章 与大房的矛盾 林锦一转身要出去,小凤却挡住她,“今天你不买,别想走!” “我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如你报官!到时候你的店也出名了,不仅强卖亲戚面粉,那面里还生了虫子的事,都会在青山镇传播的沸沸扬扬!” 林锦一气定神闲的模样激怒了小凤,这女人气的冲胡氏道,“你这三媳妇还管不管?” 胡氏放下怀里的囡囡,站向林锦一,替她说话,“我媳妇说的对,反倒是你不该如此!” 小凤的目光此时全聚焦在囡囡身上,她不可置信地指着她,“你们…你们把她接回来了,你们哪来的银子?”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媳妇们,我们回!” 胡氏一发话,林锦一和刘氏都跟着她走。 小凤气的在店里头直跺脚。 转了一个弯,三人又发现一家米粮店。 进去看了一眼,店里环境好不说,伙计也是挺热情周到的,见她们问起了面粉,连忙打开面桶让她们看,精细雪白的面粉看着就让人打心眼欢喜。 问了价格也还可以,这样的面粉店家可以给她们算十六文一斤。 胡氏连连点头,说她之前也经常在米粮铺子里转悠,价格差不多都在十七八文钱一斤呢。 林锦一果断要了十斤面粉,花了一百六十文钱,这份量够他们一大家子吃一段时间了。 不仅如此,店里还挺会做生意,给她称了面粉,还送了几两杂面。 这距离回家的路挺远的,带上孩子,再带上面粉,实在有些吃力,林锦一就想着雇辆车。 店里的伙计看出她们的意思,赶紧让人从后院赶来牛车。说是只要六文钱就可以送她们回去。 这其实也不贵,要知道村子里也有牛车,一个人也是一文钱,就算是小孩子也要算钱,不止如此,带的东西多,还要额外再出两文钱。 有时候车上的人多,有的人带着鸡鸭,坐在一起,那味道别提有多难受了。 这个时候回村子的牛车不多,若是等回到家就不知道啥时候了,况且跟别人挤在一起还不自在。 坐他们家的车刚刚好,坐着宽松不说,还能去别处逛逛。 想通后,林锦一果断选择了他家的牛车,顺便回去的时候还买了些日常用的。 魏夫人给她的十两银子花的只剩下五两,林锦一给了胡氏让她好好保管起来。 如今他们都没分家,她拿着钱实在不合适。 胡氏是个好婆婆,公平公正,钱放在她那里也挺好。 一路上,三人忍不住痛批不厚道的小凤一番,以前只知道他们家人精,没想到竟然还坑自家亲戚的钱。 经历了这一遭,她们一家人可算彻底看清楚他们了,以后别说忙不给他们帮,就是遇见他们家的人都要躲得远远的,以免被他们算计。 回村的路上,她们碰到一个卖小奶狗的老婆子,她家狗生了六只,家里也是没钱吃饭了,就想把小奶狗卖了换点钱用。 囡囡看着小奶狗很喜欢,想摸摸,又想带回家,可是她知道家里不富裕就没说出来。 那眼巴巴的模样惹的林锦一合不拢嘴,胡氏和刘氏看了一会儿,就要牛车送她们回去。 林锦一和囡囡却还是有些不舍。 这一个个肥嘟嘟,笨笨地小奶狗真是越看越招人喜欢呢。 林锦一忍不住抱起来一只,边摸边想,晚上她抱着小奶狗睡觉,那位应该就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了? 这确实是个办法,晚上她睡的死,万一他要做点什么,她也来不及反抗,有这小奶狗在,还能浇灭他的兴致。 想罢,她央求胡氏让她买一只,囡囡也央求着。 对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可怜巴巴的眼神,胡氏拒绝不下去,拿出五个铜板买了一只。 囡囡和林锦一看上一只通体黑黑的小奶狗,看着活泼好动一点,应该好养活。 快要回村时,林锦一看了眼她捡到珍珠的那条河塘,这河是金鳞河发大水时汇集过来的,想必有很多珍珠。 若她能把这条河塘买下,在水里养殖些河蚌,再养些莲藕和鱼,凭借着她的异能,应该能大发一笔。 手里有了钱,才能跟京城里一心想让她死的顾氏相抗衡啊。 对了,那用铁丝围起来的金鳞河,有时间也去看看,说不定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村口有许多人聚集着聊着八卦,林锦一眼尖看到里头有大房的人,这一车东西拉回去,少不得要被这些人说三道四的。 说东道西也就算了,她最怕这大房一家眼红这一车东西,在顾氏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 眼神一转,一个计谋在她心里诞生。 她悄悄拉过胡氏和刘氏,在她们耳边道了几句。 两人心领神会地点头,当车行至这群人跟前时,果不其然就有人拦住她们。 “诶,你们娘仨上镇上去了?孩子也接回来了?乖乖,你们发了什么大财了,还买了这么多东西!” 有人这么一说,大家伙的眼睛像是戴了八倍镜的x光机一般在牛车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扫描。 胡氏笑着应,“确实发了点小财,不过我发财可不会忘记大家伙儿的,等我卸完这车东西,你们上我家串门来,我同你们说说,让你们也跟着发几笔!” 本来大家伙都眼红她们上了一趟镇上就买了这么多东西,听到胡氏说要带着他们,心口呀就不那么堵的慌了。 有些小媳妇们见了刘氏也同她打招呼,刘氏也让她们一会儿来家里坐坐,意思是告诉她们一些发财的秘密。 这可是收获了村民的一大波好感啊,几乎所有人都打消了对她们的敌意。 除了大房的人。 大凤就在人群当中,眼看着这些人从方才对她们家出了一个秀才的夸耀到现在无人问津,一个个转变地投到二婶家的阵营,不由得气的直跺脚。 这大凤是大房的大儿媳妇,与方才在镇上遇到的小凤是双胞胎,姐妹俩同时嫁给大房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从姐妹做了妯娌,生气时那跺脚的神态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两人站在一起还是能分的清的,大凤偏胖一些,小凤偏瘦一些。 此时大凤不甘心地喊着胡氏,“二婶,到底是个什么法子啊,你倒是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嘛!” 胡氏不理她,上一次她把她家老头子气的差点上西天,三媳妇跳河差点醒不过来的事都还没找她算账呢,还有脸问她? 见胡氏不理她,她探头往车上瞄,见到里头有块漂亮的布头和几斤白面粉,当即伸手就拿。 第9章 划清界限 “呀,这么漂亮的布头,还有白面粉呢,二婶,这莫不是给我家小叔子买的,真是劳二婶破费了!” 大凤满心欢喜以为自己会得手,毕竟她家小叔子考中了秀才是人人都羡慕不得的事情。 小叔子考中秀才,以后极大概率是要做官的,这村子里的人得罪谁也不可能会得罪他们一家。 二婶一家就更不可能了,都是亲戚,她们只要这时候讨好她们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得点好处。 可没想到她的手还没够到花布头时,胡氏直接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作死的贱妇,眼皮子浅的玩意儿,是给你买的?不问一声就伸手拿,谁教你的?” 大凤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瞪着胡氏。 “你打我?你敢打我?我家小叔子可考中了秀才了,后头还有人,你就不掂量掂量?” 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还带着嚣张的气势,周围人只归看热闹,并没有出言替她说话。 虽说人家小叔子确实考中了秀才,但以后有他们的好处还不知道呢,可杨家二房家可说了,一会儿得空了就告诉她们发财的秘密。 有眼力劲的人都不会趟这趟浑水。 “有人?大嫂子说这话难不成说小叔子并不是凭自己真本事挣的秀才,而是有人帮他作弊的了? 哎呀呀,这在周元国可是大罪啊,说不定连家里人村里人都要连累上的!” 林锦一及时反问,当即吓得村里人浑身一哆嗦。 大房的小儿子杨小宝绝对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考上的秀才,她可不认为她那个渣爹和那个顾氏有什么能力能帮的到杨小宝。 不然就这么些年,渣爹怎么着也凭借自身的人脉和财力混了个有实权的官位来当当,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没有实权只配在官场上给人拍马屁的员外郎了。 这大房的人自认为跟顾氏勾结在一起,就认定了人家在背后替他们打点,啧啧,真是愚不可及啊! “你,你胡说,我…我是说,是杨家先祖保佑,才让小叔子考中秀才的!” 情急之下,大凤赶紧把话圆了回来,见众人松了一口气,这才忍不住将目光停在林锦一身上。 这女人死了一回,竟然敢这般对她,看她不跟她后娘告状,让这贱人吃不了兜着走! 牛车进了杨家,三人将牛车上的东西卸下,店家的人就把牛车赶走了。 刚收拾妥当,村里人陆陆续续地往来了杨家。 婆子们都过来找胡氏,媳妇们都过来找刘氏。 也有不少男人们守在里头往里头望的。 来的人,胡氏不让她们扑空,她准备了点水招待他们,然后先跟他们说头一句话。 “实不相瞒,我们家可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有财路我能想着你们,你们都得为我想想。 我大哥一家子前些天怎么对我们的,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整整为他们下了十多天的地,他们何曾为我们下过一天地? 仗着有个秀才儿子,把我们家欺负到卖孙女的地步上,今日我给你们说了这发财的路子,你们可别到大房人跟前说,谁说了以后这路我不带你们! 不为别的,我只要他们家给我们道个歉就行!” 来的人都点点头,细想起来,也确实是大房的人不像话,那几天再怎么不赶巧,总不能一个都不在地里头看着呀,全让二房家的人给他们干。 人家要个道歉的话也对,毕竟一家子人差点就散了。 等这些人全部点头不把这事告诉杨家大房一家子后,胡氏才开始将林锦一的话告诉了他们。 她们今日之所以有钱把孙女接回来,买了这一车口粮,原因不过就是救了一个过路的商人,人家为了感谢她们,不仅赠送了几两银子,还给了一个发家致富的秘方,据说啊,这东西做出来,卖出去的价跟肉价差不多,成本还低。 众人一听羡慕了,纷纷打听到底是个什么秘方。 胡氏卖关子了,“这事等我家里忙完,我给你们演示演示,想要学的,我保准把你们教会!” 人家都这么说了,村里人也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些人刚从家里出去,转头扛起锄头去了杨家的地,帮着杨老二一家干活。 大房一家子的人听大凤说二房家的好像在哪里发了财,有心想要问问,却拉不下脸来。 杨家大伯甚至还偷偷摸摸地到了自家弟弟的院门下听墙角,结果什么也没听出来。 跟村里人一打听,村里人都是摆摆手不肯多说,有的还让他去跟亲弟弟一家道个歉,说不准人家就跟他们说了。 杨家大伯自然不肯,他倒不是因为跟从京城来的那个媳妇后娘达成了什么协议的缘故,而是他跟他这亲弟弟的矛盾由来已久。 亲娘在的时候,就总偏心老二,就连当初咽气的时候做决定分家,给老二的地都比他多好几亩呢。 他心里自然不甘愿,借着他的地种了十几年,恐怕他那位亲弟弟早已忘了这回事。 因为不甘心,他时时刻刻都想高他一头,他很想活出个样儿给他那位偏心的娘看看,疼老二还不如多疼疼他。 这种想法一直在心里存着,以至于他处处看不顺眼自己亲弟弟一家。 试问别人让他去跟二房的人道歉,他怎能甘心? 可不进去听听到底是什么财路,他心里反而像小猫抓似地痒痒。 他小儿子考中了秀才,以后还要做大官,往后花钱的日子还多着呢,若是知道个发财的秘方,他家应该可以周转的开了。 想了想,他故作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背着手走进去。 胡氏正巧在院子里,见了他当做没看见。 杨耀宗气的身子直发抖,“老二呢,让他出来跟我说话!” “那就等过几天,家里忙的不行!” 胡氏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忙?那我看你咋这么清闲呢?” “大哥好眼力啊,不像前些时日下地说是眼睛模糊地看不见啊!” 见胡氏嘲讽他,杨耀宗直接开门见山,“你别给我扯别的,今儿你做啥打我家儿媳妇!” “就因为她眼皮子浅,伸手就拿,还说什么自家小叔子考中了秀才,我们买的东西都该孝敬你们一家。 我呸,这还刚考中秀才,一家子都仗着这头衔耀武扬威来了,以后做了官,还不满地搜刮老百姓?” 胡氏直接把杨耀宗怼了个哑口无言。瞧着杨家大哥无言以对的样子,胡氏内心直呼解气。 要不是方才锦儿说大房家的可能会来一躺,提及方才那事,提前把能堵的话都跟她说了一遍,她还不至于这么词穷呢。 第10章 哪里有秘密,眼睛就往哪里看 实在没想到自己今儿头一回出师就这般不利。这胡氏以前也没见着有这么厉害啊,今儿个咋这么能怼人呢? 杨耀宗有些想不通,不过他脸一横,现场耍起无赖来,“你这贼妇胡说,我家媳妇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定是你眼红我家中了个秀才,见不得我家人好,就这般抹黑她!” 胡氏气笑了,从前也没见这人无赖成如今这样啊,如今为了黑自己,都不惜连颜面都不要了? “你若是不信,大可去村里头打听打听,问问有没有人看见大凤伸手,嘴里还说着那般不要脸的话!” “哼,如今你们都跟村里人勾结到一起去了,他们自然也向着你们说话!” 胡氏气的真想拿鞋底子往这丫的脸上砸。什么叫勾结?说话要不要这么难听? 林锦一在屋里看着胡氏怼人渐处于下风,很想出去帮忙,可她光明正大地出去,不就引得这杨家大伯记恨上她了? 耳朵微微一动,她立即奔了出去。 杨家大伯见着她冷哼一声,她也没理,直接越过他出了院门,果不其然就看见公公带着大哥二哥以及她夫君扛着锄头往回走呢。 她跑过去拉住公公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后面的大哥二哥一头的雾水,反倒是她那个名义上的夫君耳朵动了动,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林锦一没过多关注他,只拉着杨老头子回家。 刚到门口,一行人就听见杨耀宗咄咄不休地骂胡氏,说她为老不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他儿媳妇,还跟村里人勾结起来抹黑他们一家。 杨老头当即气坏了,敢骂他媳妇,这人就是他亲哥哥又怎样? 他跑进来指着杨耀宗一顿臭骂,“你算哪根葱,闲的蛋疼来我家闹事?你家家风好,把我们一家坑到地里啥事就不管了是? 把我儿媳妇逼到跳河也是好人了?就你这样的家风能出来个秀才那也真是石头开花了,我看啊,你儿子中秀才是找人作弊了? 我可告诉你,趁着现在去上面跟人家交代清楚,也许朝廷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别等到时候查出来,连累我们!” 杨耀宗正说的唾沫横飞,兴起之时,老弟的突然出现让他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这话越听越让人生气,他不由得脸一沉,怒声道,“杨家宝,我可是你哥,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连你侄子中秀才的事都要怀疑?” “哼!我可没有害的我家破人亡的哥哥,也没有怒骂弟媳的手足,你要还是个人,就立马离开我们家,否则我就把你打出去!” 杨家宝从院子里操起一根长长的扁担对着杨耀宗挥舞。 杨耀宗实在是纳闷,他这二弟平时也是个一棍子闷不出来个屁的葫芦,怎的今儿这口才都快赶上说书的了。 莫不是方才出去的京城媳妇给他出主意了? 杨耀宗往门口看,可看着三个侄子一个一个走进来,就是不见林锦一。 躲在外头的林锦一捂着嘴巴偷笑,这一家子害的原主魂归西天,她来这么一下,也算是给她出口恶气了? 杨耀宗无言以对,又怕这老弟气急了真打他,当即头也不回地跑出来。 林锦一松口气,从角落里出来。 院子里的人都哈哈大笑,刘氏带着囡囡在边上笑,大哥扶着胡氏,二哥扶着白氏,她相公和公公立在一边。 “哈哈哈,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这次多亏了锦儿啊!” 胡氏指着林锦一眼里有掩饰不住的自豪感。老杨头也点点头,附和道,“不愧是京城出来的媳妇,给我们老杨家长脸了!” “可不止这呢,待会吃饭我跟你们细说!” 家里仿佛出了天大的喜事,一家子人都带着看宝似的目光看着林锦一。 林锦一有些害羞,赶紧躲藏到屋子里去。 晚上吃饭,大家伙都坐到一起,女人都跟自家汉子坐在一起,林锦一同样也不例外坐在了杨俊身边。 她坐的位置偏了些,准备扭正,没想到一旁的男人居然还不自在地往一旁挪了挪。 她扭好座位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一看,倒让她惊讶万分。 天,她看到了什么? 杨俊的脸本来特别恐怖,一大半的脸曾被烧伤,黑黑皱皱的样子,像极了一条巨大恶心的虫子爬在脸上。 据说杨俊曾在战场上打了两年仗,因为被炮火打伤了脸,所以顶着一脸伤回到了家。 这理由合情合理,可她的眼睛透过那恐怖恶心的面皮下发现了一张俊美到惨绝人寰的脸。 他的脸并没有受伤,他为什么要骗大家? 杨俊在林锦一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发觉了,他并没有言语,只低着头,可旁边的目光实在太过炽热,让他还以为自己的面皮掉了。 到最后,一家子都发现林锦一直勾勾地盯着杨俊瞧。 “乖媳,快吃饭了!”今儿饭菜丰盛,胡氏特意给林锦一夹了些饭菜放到她面前。 刘氏和白氏也笑着打趣她,“就是三弟妹,快些吃,想看吃完饭再盯着三弟瞧!” 林锦一回过神,脸一阵泛红,她解释,“我在看他的脸伤的严重不严重,我记得有一种草药,捣碎敷在脸上就可以让坏掉的肌肤重新恢复如初。” 胡氏吃了一惊,“乖乖,这是个什么药啊,这么有奇效?好乖媳,你好好想想?” 今儿得知林锦一会鉴别真假珍珠,胡氏丝毫不怀疑她此刻说的话有掺假的成分。 林锦一低着头,吐了吐舌头,说,“刚你们一打岔,我忘了!” “哈哈哈,那不着急,你慢慢看,慢慢想!” 一大家子都笑她,唯有身边的杨俊没有丝毫的表情。 得!这位才是真正的闷葫芦呢。 一家子吃着饭,胡氏便将今儿林锦一救了蒋家夫人的事说了出来,顺便把林锦一一顿好夸。 刘氏也忍不住插嘴,她对林锦一最为钦佩的事,还是要数回来时应付村里人的那一招。 本来所有人都眼红,都妒忌她们坐牛车回来还带了一堆东西,幸亏林锦一提前给她们提了醒,告诉她们如何应对,这才解决了被人嫉恨的难题。 如今村里人不仅帮他们家干活,还处处维护他们,足以见到林锦一的高明之处。 杨俊埋头干饭,听闻她们这么夸赞林锦一,不免再次偷偷看了她一眼。 林锦一当然有所察觉,她快速转头,正好跟杨俊来了一个直接的对视。 第11章 让我打一巴掌 那双眼睛甚是沉稳,冷静,执着,坚毅,深邃地仿若星辰大海。 多看一眼,都忍不住陷进深邃的漩涡里。 她不动声色地转过头,认真地吃着晚饭。 胡氏吃到一半,停下来看她。 “锦儿?你说的那个财路到底是什么呀,真的能卖许多钱?” 胡氏一问,刘氏也看向她,毕竟今儿都跟村民说了,要是卖不出钱,那也许会遭来村民对她们家的不满。 “娘,你们放心,地里的红薯我看着收回来不少,明天我给你们做一遍,简单好学,是个新花样食材,做的早就卖的好呢!” 见林锦一说的一脸肯定,胡氏笑着放心不少。 晚间吃了饭,胡氏催促着儿子媳妇回房睡,她收拾碗筷。 林锦一没过来之前,家里的事都是刘氏和白氏轮着做,林锦一嫁过来后,胡氏疼惜这个媳妇,没让她碰过他们吃剩的碗筷,连带着也不让刘氏和白氏做了。 不过家里的事或多或少都会帮忙做点,家里也一直是这样和和美美的,直到大房跟他们商量一起下地干活,几个人身体都有了毛病,家里的事务才全都落在胡氏的身上。 林锦一打了水随便擦洗了身子,趁着杨俊还在外头洗唰,赶紧溜回了屋。 她在床上给小奶狗铺好了一个小被褥,再把小家伙放在床中间。 虽然说那家伙面皮子底下有一张好看的脸,但到底也改不了他是一个雄性的事实啊。 她跟他也没吵架,让人家打地铺睡也不太合适,所以啊,只能委屈这小奶狗了。 林锦一盖好被子窝在床上,恰好杨俊从外面洗涑回来了,刚一进来,便看见了床上的小奶狗。 他身子一顿,紧接着面无表情地过来,扯过一床被子睡在床边上。 屋子里燃着半根蜡烛,昏暗的烛光将床上的两个身影无限放大,颇有一种诡异的画面感。 林锦一转过头瞧着不大的床中间空着那么大一块地方,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这家伙在地里干了好几天的活,从来不喊苦也不喊累,默默地承受一切,如今在床上还不能好好歇息,她忽然有种无地自容的愧疚感。 一旁的小奶狗不睡觉哼唧哼唧地吵个不停,林锦一顺势将小奶狗捞回自己被窝。 一夜无话,林锦一睡的很清醒,天刚擦亮,不动如山的杨俊忽地掀开被子起身。 他们俩都是盖各自的被子,每天早晨起床,杨俊都会把自己被子叠好,从不让林锦一触碰。 今天也是一样。 听到男人轻声推门的声音,林锦一也起来了。 很奇怪,昨天她睡的跟死猪一样,今儿感觉上却灵敏的惊人。 没有多想,林锦一穿上外套抱着小奶狗出了门,给它喂了点东西,恰好胡氏也起来了。 天刚亮,这时候起的人家也不少,昨日她让胡氏那么一说,这会儿好些人家扛着锄头要跟着杨家人下地。 男人们吃了饭刚走,外头就又来了一个人,是大凤。 昨日因为她,导致大房一家被针对,又因为杨家大伯实在好奇他们手中致富的秘方是什么,不得已让小凤过来道歉,并且打探打探。 大凤一进门不自在地笑了笑,冲着胡氏喊了一句,“二婶子!” 胡氏见是她,也不理睬,故意晾着她。 “哎呦二婶子,你还生我的气呢,前些日子是我们一家子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 大凤急了,紧走几步尾随着忙碌的胡氏。 “嗯,知道错了就好,去把我们给你们家帮忙的工钱结了,自家人就给个一百文就行,若是这点诚意都做不到,你就回去别到我面前来!” 一听掏钱,大凤就有些退避三舍了,家里都是婆婆管钱,虽说她也有小金库,但她还想攒着给自己和孩子们买衣裳呢。 “二婶子,你瞧你,都是自家人,提钱多见外啊!” “我们以前跟你们也没见外啊,是你们一家非要跟我们见外,逼得我们卖掉孙女,这是一家人能做的出来的? 一百文拿来,没有你给我滚!” 对于外人,胡氏还是很强势霸气的。 大凤见说不动胡氏,只好跑回去跟家里人商量。 没过一会儿,大凤真的拿来了一百文,肉疼地给了胡氏。 “二婶子,这下你该告诉我了,那发财的秘方到底是什么?” 胡氏数了数,没差之后,指着一旁喂狗的林锦一说,“你问你弟妹!” 大凤转过头又凑近林锦一。 林锦一轻哼一声,转身就走。 “哎,弟妹,你别走啊!你告诉告诉我呗,那发财的秘方是什么?” 大凤一脸的心急,心里却是鄙夷,这女人该不会是唬她的?若是她真敢唬她,她定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说实在话,这大凤眼里的神色都被林锦一瞧的是一清二楚,原本打算她要是真心求教,她就把路子告诉她,答不答应带她一起做,那可就另说了。 可她竟然还有算计她的心思,她就偏不告诉她。 “哎呀,上次大嫂子出手重了,若是能让我打一下出出气,我心情好了,自然就告诉你了!” 大凤傻眼了,等反应过来,她脸色难看地瞪着林锦一。 这女人居然敢蹬鼻子上脸?就不怕她在她那个后娘那里编排些什么,让她受点儿苦头? “好弟妹,我错了,你就告诉我!” 本想发作出来,但想想还是算了,先哄的她把路子说出来,等她掌握了发财的秘方,回头再收拾她也不迟。 林锦一知道她不会凑过来让自己打她,也就不浪费口舌了。 按照原计划,她清清嗓子,“嗐,哪有什么路子,不过是将我从娘家带的一根玉簪子当了罢了!” 大凤一听脸色大变,“所以你们编造的什么发财的路子都是假的?贱人,你真敢唬我?还我的一百文来!” 她急的转身去胡氏那里抢钱,胡氏不给,“这跟骗有关系吗?这不是你们家给我们的工钱?” “什么工钱,那是我的钱,公公婆婆说了,那地多数是你们的,让你们干了也是应该!” 大凤一时口快将这话说了出来,胡氏震惊,“什么我们的,那粮食为什么不给我们?” 大凤捂住嘴巴不说,转头向外跑,顺带还威胁她们,“你等着,我这就告诉村民你们发财的秘方是假的!” 第12章 红薯粉 大凤真的将这话传了出去,不一会儿不明真相的人就过来打听来了。 到了胡氏这,胡氏又给他们解释,“你们别着急啊,这是我们家跟大房家的矛盾,不会让你们白忙活受委屈的,路子还是有的,跟着我们家,保准没错!” 村里人又半信半疑地回去了。 胡氏松了一口气,到厨房里找了几个红薯准备烤上。 林锦一看到红薯便让胡氏给她准备几个,她要开始走发财之路了。 胡氏给她洗净,看着林锦一拿起菜刀手起刀落将几个红薯切成片。 “红薯还有许多水分,得晒干才能行!” 林锦一边说边解释着,见她拿了一块干净木板,将红薯片摊开放上去再在阳光下面照晒,胡氏了然地重新忙活自己手里的事。 这在海水附近,地区温度比别的地区都高些,饶是十月份,一点儿都没凉快下来。 其实这地方种植蔬菜都刚刚好,靠山靠水,若是大面积种上,长势那肯定是相当不错的。 可这地也属实有限,这里的人家家户户大多种的是红薯和黄豆这样能抗饿耐储存的植物,想种蔬菜的都是在自家院里开垦出一片地来种。 公公杨家宝只有五亩地,一大家子种了三亩红薯,两亩黄豆。 林锦一想着,若是还有地,种些蔬菜,她再想个法加工一下,又是一道不可多得的发财路。 红薯靠晒实在是慢的很,林锦一过去研究,结果刚拿起一片红薯,红薯直接变的干瘪。 她的异能直接把红薯的水分吸走了? 意识到这,林锦一赶紧忙活,每个红薯片她都或多或少地吸走一些水分。 胡氏过来的时候还连连点头今儿天气不错,一大早地刚切好的红薯片就快干了。 “娘,这哪里有石磨啊,等这红薯晒干后,用石磨碾成面粉,还有再要一口大锅!” 对,林锦一就是打算将红薯制成红薯粉,据她所知,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红薯粉才是。 就算是在真实的历史,红薯的起源也只追溯到明朝,而到明清时期红薯粉才初步形成规模。 若是她能制成红薯粉,凭借着它爽滑筋道耐储存的特点,定然能卖个好价钱的。 胡氏正稀奇着,听着林锦一这么问,忙指指后院,他们家正好就有一口石磨,平常有人打面粉也会过来用的。 林锦一道这倒是方便许多,等到红薯片完全干透,她将这些红薯放在石磨下面,推着木头把子转动。 胡氏怕她累坏,赶紧上前帮她磨。 就在林锦一以为需要两个人合力才能将石磨推动的时候,奇迹般的,石磨在她的力道下轻松地转了一圈,根本不用胡氏接手。 “诶,这还挺好玩的呀!” 林锦一越推越带劲,就连刘氏和白氏也忍不住去后院看她。 没过多大会的功夫,红薯片就被她全部碾成了面粉。 这也让一家子人大呼吃惊,因为平常人家磨面粉,最起码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行,而且磨的面粉还都是粗的。 可林锦一却在短短时间就磨出了如此精细的红薯面,实在吃惊。 “弟妹,你可真厉害啊!” “真的能干,比我们强多了,对了,这些是用来做馒头饼子的吗?那想来应该好吃,我还从没吃过红薯面粉做成的馒头饼子呢!” 大嫂二嫂一人一句,林锦一笑笑,“不是,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准备了一口大锅,底下烧火将上面水煮沸,然后林锦一将红薯粉和面粉调和成比例往锅里倒。 这红薯粉也没弄多少,就算加点面粉,还不够两个人吃的,这么做确实大材小用了。 不过头一次嘛,林锦一想着给她们看看花样,让她们知道个流程步骤,以后她们想做自己也可以做来吃。 将红薯粉和面粉煮至粘稠状,然后找来漏子将这些粘稠液体舀起来,然后将湿答答的,长长的粉条漏到凉水中过凉,紧接着将其晾晒。 林锦一之所以懂得这些,还能一次性零失误地做好这一切,完全是在现代的时候亲手操纵过,不然第一次绝对不会这么顺利。 这边晾晒红薯粉,林锦一又跟胡氏两人合力将石磨洗了洗。 家里有泡好的黄豆,林锦一先借来用了,将豆子去皮添水放在石磨里头磨,然后再拿个木桶接住碾好的豆汁和豆渣。 林锦一依旧是少少地弄了一点,只为了给胡氏传授经验。 接了一桶豆汁,林锦一又用干净的布将豆渣过滤出来,只留豆汁在里头。 同样架起锅,林锦一联合刘氏胡氏将豆汁倒入锅里,经大火煮沸,撇去浮沫,再略略降温,等到上面凝结一层油油的豆皮,林锦一拿起剪刀将豆皮从中间剪开,然后分别将两层豆皮捞起晾晒。 “这种东西叫腐竹,晒干了就可以吃了,尤其是做凉拌菜,特别有嚼劲,就跟吃肉一样,而且它的储存时间长,大概可以储存六个月,这汁水也是好东西,我们那管这叫豆浆,很有营养的,小孩子喝了长的高!” 林锦一边忙活边解释,说实话,一旁的胡氏和两个媳妇都看呆了,她们竟然不知道豆子还能这样做。 吃了就跟吃肉一样?天,她们都好久没吃过肉了,好想现在就尝尝。 “乖媳,你们那都吃这?” 胡氏有些激动,有生之年还能吃到京城兴起的食物,这实在让她感到荣幸之至啊。 林锦一呵呵一笑,“这种玩意儿在京城还没兴起呢,是我喜欢看书,在书上看到的。” 胡氏恍然大悟,锦儿真是太能干了。 转头红薯粉晒的差不多了,林锦一全部收起来,“娘,你和嫂子们帮我看着点锅里的豆汁,形成豆皮后就像我方才那样剪开捞起来晾晒,我给你们做碗红薯粉尝尝!” 胡氏,刘氏和白氏愉快地答应下来,囡囡好奇林锦一会做什么好吃的,赶紧跟了上去。 原本林锦一打算将这些粉全部做成酸辣粉,加上鲜香浓郁的汤汁,定能吃的满嘴流油。 可想到白氏小产吃不得辣,囡囡小也不能吃辣,便想着做两碗,一碗带点辣子,一碗不带辣。 灶房里没有油,只有一张干巴巴的猪皮,乡下没钱买肉买油,就留一块猪皮,炒菜前往锅里抹抹就行。 林锦一想要弄粉条,没有油可不成。 想到村头的河里有鱼,林锦一想着过去捞两条上来,提炼了鱼油,再做鱼汤,添了鱼汤的粉条,肯定美味。 第13章 水下怪物 她拉着囡囡去河里捞鱼,囡囡可是一脸的兴奋,一直以来爹娘还有奶奶可都不让她去河边玩呢。 刚出门,一辆牛车驶过,车上老老少少约莫十余人,可把一头牛累的够呛。 大约是外地人过来走亲戚的,林锦一没在意,径直向村口走。 偶一回头,发现那辆牛车居然停在了杨家大伯家门口。 莫不是杨家的亲戚?那咋只去大伯家?明明她家比大伯家还近啊? 没再多想,林锦一来到河边利用异能快速捞了两条鱼拿起一根绳子穿起来提着。 囡囡还蹲在一旁看里头的鱼,还没看出什么名堂,小婶婶就提了两条鱼上来,一时吃惊地捂住嘴巴。 “小婶婶,你好厉害,你怎么做到的?”囡囡一脸的崇拜。 “哈哈哈,改天教你,现在我们回去吃鱼去!” 囡囡使劲点点头,她目光热切地看着林锦一手里的鱼,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 家里许久没有吃过肉了,她都忘了肉是什么味道的了。 此时已接近晌午,她提着鱼回去时,家里的男人们也都下地回来了,地里的红薯也拉了回来,秋收也算过去了。 胡氏把公公叫到一旁问他大房的是不是用了家里的地。 这事一提起,公公支支吾吾道,“那么多地,我也是懒的种,他要种就让他种呗!” “你可真行,那么多地,说让给他们就让给他们了。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占了咱家几亩?你就没见咱这一大家子快要喝西北风了?” 胡氏说的急,拉着他暗戳戳在他脑门上怼了几下。 公公一脸的委屈,“娘去世分家的时候,那时候还没娶你,娘偏心我,家里的十八亩地留给我十二亩,所以还有七亩地在大哥那。 我也是一个人种不了那么多地,才…” 胡氏气不打一出来,责怪他不早把这事告诉她。 林锦一在灶房里头杀鱼,翻炒,用异能提取鱼油,隔着门板子听见胡氏催着公公去大房将家里的七亩地要回来。 公公怕婆婆,这事自然不敢反驳,拉着大儿子随他去大房。 林锦一点点头,嗯,早该这么做了,若是要回了地,她得跟胡氏商量商量,专门腾出两亩地种菜。 有了异能就是方便,她能提取出所有物质中自己想要的那一部分东西。 鱼油很快提取出来,两条鱼取出的油还不少,林锦一弄了点鱼汤,将配料添进去,煮了点粉放进去,粉条味道鲜香,浓郁可口。 在灶房里又找了几个干辣椒,将其切小段,放锅里爆炒捞出,再用醋,盐,糖,香油,葱段,酱油调和成料汁,最后将提前煮好的粉条倒入料汁里头,加些鱼汤,一碗酸辣粉便做好了。 林锦一还未端出去,家里人闻着味道便过来了。 “不是做粉条子吗?咋做的这么香,搁老远都听到了!” “我好像闻到了鱼的味道!” 刘氏和白氏手拉手过来,囡囡同样兴奋地跑过来。 “娘,二婶,小婶婶刚才去河里抓鱼了,抓了两条呢!” 胡氏听了也讶异,“我都没瞅着你们出去,这么快就抓了两条鱼过来了?” “娘,你们快尝尝,我那时候也是运气好,伸手就把浮在水上头的鱼抓了。” 林锦一解释了一句,胡氏暗道小媳妇运气真好。 只有两碗粉条,胡氏取了筷子在两只碗里各夹了一口尝了尝,冷不丁眼睛一亮。 “嗯,好吃,都好吃,这有辣子的这一碗更香,粉条更是爽滑筋道!” 胡氏让媳妇儿子们也尝尝,早已迫不及待的刘氏和白氏也动了筷,刘氏尝的是有辣子的一碗,白氏尝的是没辣子的一碗,尝过之后同样是赞不绝口。 好奇的二哥也尝了一口,惊奇这吃的是什么东西,滑滑嫩嫩,怪好吃的。 家里的女人忙跟他说,是林锦一用红薯做成了的粉条,不止如此,人家还用黄豆做了一种叫做腐竹的东西呢。 婆婆大嫂和二嫂都颇为自豪地提及林锦一,林锦一不自在地笑笑,转头看见面无表情的杨俊盯着她瞧。 那眼神里头含着不解和疑惑,想必是在好奇她这两天的变化怎么这么大? 这事家里人没提起,她也不主动说,就算这男人怀疑又怎么样?她还怀疑他呢? 好好的脸非要贴一张面皮,生怕她看上他似的。 忽然觉得困乏的不行,她抬腿要回屋,路过男人身边还忍不住轻哼一声,借此鄙视他清高的内心。 身后,男人看着她,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回屋的那一刻,耳边忽然传来大海打着浪花的声音,那种气势磅礴的感觉一下子给了她力量。 她仿佛感觉大海在召唤她,此时也很想扑进大海里快活逍遥。 困意一扫而光。她的腿不由自主地翻过后院的篱笆墙,几经翻转就来到大海边上。 这周边用铁丝网围着,不过有好几处的铁丝已经断开,裂口可容纳一人进去,想必是有人想下海捕鱼,才剪开铁丝网的。 周围并没有人看着,她麻利地钻过去,扑通一声跳进海里。 原本咸腥的海水在她纵身一跃后,只剩下清甜的甘露气息。 林锦一知道,是她的异能发挥了作用,不过她将异能收敛了,没有大范围地净化海水,否则被人看出异样只会引起恐慌。 海很深,林锦一慢慢沉入海底,像条鱼一般自由自在地游着。 可能是由于异能的作用,她在水底不需要换气,也可以潜泳很长时间。 海底还有许多生物,有鱼虾有海龟,还有珊瑚海藻。 异能将周围环境的影像投放在她脑识里,林锦一讶异地发现海底有几粒珍珠。 她伸手一抓,这几粒珍珠就到了她手里。 珍珠在海底散发着莹润的光泽,让她爱不释手,还没来得及将珍珠藏到身上,一只庞然大物忽然游了过来。 那长长的尾巴毫无征兆地甩向她,海水都开始翻腾,林锦一凝神聚力,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感觉离怪物已经很远了,她才用异能搜寻那只怪物的身影。 她想知道,海底的这个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的眼睛在海底一通扫描,忽然她发现面前有一个闪闪发亮的珠子,足有自己拳头那么大。 以为是什么宝物,她兴奋地探手去拿,谁知那“珠子”却动了下,仿佛眨了眨眼睛。 林锦一呆愣在水中,手僵硬地摸过去,入手只感觉怪物浑身尖锐,仿佛是一只有鳞甲的动物。 忽然间,怪物很突兀地张开了嘴巴,露出了一排排尖锐的牙齿,林锦一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怪物口腔的结构。 “啊!”她吓得尖叫一声,赶紧爬上岸。 第14章 小两口吵架了 惊魂未定的林锦一一口气跑回家,院子里吵吵闹闹,胡氏正指着公公骂他憨批,地也要不回来什么的。 公公委屈地解释了几句,说是远房姨娘回来护着大房一家,不承认那些地有他这个侄儿的份。 胡氏气的让他把分家协议拿出来,公公拿不出来,胡氏拿着棒子追着他满院子打。 家里能劝架的都出来劝,林锦一实在没力气,拖着如同烂泥的身子回屋上床。 她刚把眼皮耷拉上,杨俊便从外面回来了。 见林锦一拖着半截子湿答答的衣服烂在床上,眉头不由得一皱。 他早在后院的巷子口发现了她,见她绕过人群躲着家里人回了屋,这不到一会儿就躺床上呼呼大睡。 她方才去做什么了?院子后面只有山,只有大河,她去那里有什么要紧事? 林锦一并不知她这一睡就睡到了后半夜,晚饭的时候,胡氏亲自过来叫她起来吃饭,林锦一困顿的都还睁不开眼。 因为林锦一忙碌了一个早上,教她们做红薯粉和腐竹,胡氏还以为林锦一累坏了,只好给她留了饭,放任她去睡。 而大晚上睡的迷迷糊糊的林锦一突然就做了噩梦,她梦到了海底的怪物。 梦中,那庞然大物的水怪对着她张着血盆大口,她吓得直叫唤。 “啊!你这丑八怪,别过来,我告诉你,姑奶奶可不怕你!” 一旁正在浅睡的杨俊猛然睁开眸子,坐起身怒瞪着在床上挣扎扑腾的女人。 她在幻想什么,以为他会对她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哼!省省,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碰她! 男人正气哼哼地赌咒发誓,没想到林锦一的腿突然踢过来,直接把他踢爬在地上。 他捂着膝盖爬起来,拳头紧握,眸子喷火地瞪着床上的女人。 “滚!离我远点,别咬我!” 男人的胸脯此起彼伏,他现在丑是丑了点,可绝对不猥琐,这女人真特么够了,居然把他当做这种人? 深呼吸一口气,男人伸手想把这女人摇醒。 结果手还没碰到她,林锦一一把将男人的手抓住,大力地将他手一扭,紧接着像甩麻袋子一样将男人狠狠砸在地上。 男人痛的眼泪水都差点飙了出来。 特么的,这女人是练了什么绝世神功,居然这么大力气,连他都能直接摔在地上。把他的腿都磕肿了。 忍无可忍的杨俊再次爬起来,他决定给这女人一点儿教训,省的她不知天高地厚! 还没接近林锦一,林锦一一个拳头直接砸在他脸上,直接又把他给拍下了床。 而这一下,他的后脑勺磕在墙上,还出了血。 摸着黏糊糊的液体,男人肺几乎气炸。 “还敢以强凌弱吗?不给你点见识你都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女人气哼哼地在梦里说这话。 男人强行将这股怒火压下,既然他奈何不了她,那他就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再敢有下次,我就把你抽皮扒筋,把你的头砍下来煲鱼头汤!” 正要出门,鱼头汤三个字成功地让他顿住了脚步。 方才她在睡梦中抓狂的举动,不是因为他? 想起这女人白天湿答答地回来,很有可能是去了河里,难不成是在水里遇到了怪物? 这说的通了,可他又感觉哪个地方好像又不对。 这女人身上怎么有这么荒诞的力气?把他一个大老爷们都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想不通,也睡不着,他只好到外头坐坐,小屋一切都归于平静,没扰到院子里的任何一个人。 天擦亮,胡氏早早地就起了身做饭,昨儿个收到姨娘回来的消息,想着一大家子今儿会过来坐坐吃顿饭,胡氏便对今儿做了安排。 她让大儿子一家去大房请姨奶奶一大家子,又安排二儿子带着媳妇去集市逛逛,顺便买点菜个肉,赶在中午做饭之前回来就行。 紧接着她又去了三儿子屋前,让他们两口子去村口河里捞点鱼虾。 大儿子二儿子都应了,唯有小儿子还没应。 小儿子是个闷葫芦,这胡氏也知道,没有天大的事甭想让他说出一句话来。 杨俊没在床上睡,他是真怕床上的女人再发狂误伤他,便蹲在角落里迁就过了后半夜。 如今胡氏敲门,他扶着墙起来打开门低着头走出去。 小儿子一惯这样,自从出去打了两年仗,伤了脸,回来就变得不爱说话,胡氏也理解,因此也没注意到小儿子的异样。 杨俊在院子里洗了把脸,便拿着鱼叉出了院门,来到村口河边时,村口已坐满了不少人。 村子里总共二三十户人家,没什么玩的,只能扎堆凑在一块聊聊各家的八卦,乐呵乐呵。 杨俊一走过去,原本聊的好好的村里人当即就把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他受伤的脸一直被村里人当做笑料说个不停,如今又大剌剌地站在这些爱说道的人面前,可想而知这些人是多么的兴奋。 不过,再兴奋也不能表现在脸上,这会儿也不能说了,因为胡氏可答应过带他们挣钱的,他们总不能因为这得罪了胡氏? 要是以后挣不到钱,那可是得不偿失。 有眼尖的人见到杨俊眼角有一大片淤青,可是吃惊不少,因为胡氏和杨家老二可是从不会动手打孩子的。 村子里的人知道杨俊当过兵打过仗,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过,都轻易不敢跟他动手,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娶的那个京城媳妇! 哎呦,可不得了,一个外地女人还敢打自家男人,这传出去像话嘛。 村口忽然冒出来一大堆替杨俊打抱不平的婆娘,看着他的脸直呼黑心肝的。 “大俊啊,是不是你媳妇欺负你了,哎,我们也知道你娘喜欢护着儿媳妇,你也别怕,我们跟你过去找她评理去,哪有女人把自家男人打成这样的?” 杨俊本不想搭理她们,奈何她们人太多,又太过仗义,直接把快要走到河边的他又给推了回去。 “胡氏啊,这回你可得管管你那个从京城来的媳妇了啊,怎么下手这么狠?看看把大俊给打的!” 胡氏也没想到村里人拉着大俊上门来,听着她们的说辞,赶紧往杨俊脸上看。 哎呦可不是,这眼角差点都开裂了,太阳穴都是肿的。 她拉着杨俊反复询问,“你这伤怎么弄的,是不是自己撞哪了?” 第15章 他招谁惹谁了 杨俊没说话,不自在地躲开胡氏的手,本想扒开这些个婆娘出去,没想到又被这群人拦住。 “胡氏啊,这伤要不是你跟他爹打的,就是你那个从京城来的媳妇打的,这样子的伤哪里像撞的!” “就是,你那个媳妇也实在太不像话,仗着自己是京城来的,就能这般随意欺负人?” “对对对,儿子受了欺负,你这个当娘的得向着儿子啊,怎么胳膊还往外拐,向着那个京城来的媳妇!” “听说那丫头在那边不得宠,你何必巴结讨好她呢?”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导”胡氏,誓要扭正胡氏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毛病。 胡氏可不信这些人胡说,小儿媳妇多乖巧啊,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她扒拉着杨俊,用拳头锤打他,小声逼问他这伤到底怎么来的? 可男人就是闷葫芦,死也不说话。 村子里的婶子奶奶们把胡氏拽开,让她去逼问自己儿媳妇去。 胡氏恨天不成钢地指指杨俊,撂下众人去找林锦一打听情况。 林锦一已经醒了,她想起身,可发现自己怎么动都动不了,联想到她穿来头一天用了异能,晚上就睡的死死的事,她这才恍悟,原来使用异能会让人疲乏困顿。 昨天她还下水,用的异能时间又长,这才直接导致自己早上起不来了。 林锦一欲哭无泪,一泡尿憋的实在难受,她正苦无无处释放,正巧胡氏就进来了。 “乖媳,咦,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此时的林锦一脸色煞白,额头冒汗,哪里都不痛,就是憋的难受。 她眼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转,胡氏一问,她有气无力地道,“娘,我浑身使不上劲,我难受,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胡氏急了,“啥?难受?浑身使不上劲?是不是我儿子打你了?” 林锦一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她只求胡氏能带她上茅房。 “这混账小子,我说他怎么一声不吭,敢情背着我对你动手了?” 胡氏霍地起身,气冲冲地冲到外头,拿起院子里的扁担就要打杨俊。 杨俊一脸的莫名其妙啊,好端端的打他做甚,那一根扁担在胡氏手里舞的虎虎生风,落下来定是一顿结实的皮肉之苦。 杨俊吓得赶紧跑。 “你这个混账玩意儿,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个东西,居然打媳妇儿,她招你惹你了,你把她打的下不来床!” 村里过来的人本想着拉住胡氏,乍一听胡氏这话,当即愣住。 啥,大俊那臭小子打媳妇儿?还把人家打的床都下不了? 这臭小子怎么到外头两年,学瞎了,她们这向阳村虽是小地方,可也绝对不允许爷们动手打娘们的。 怪不得刚才一声不吭呢! 村子里的妇人们想知道林锦一被打成什么样了,有热心的赶紧去瞧。 林锦一在床上直叫唤,“娘,娘,娘…” 蚊子似的声音,煞白的脸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哎呦喂,真这么严重啊!” “大俊家的,哪儿疼啊?” “他怎么你了,你说出来,我们替你做主!” 屋子里挤满了热心的婶子,林锦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赶紧向她们求助,“婶子,我想上茅房,可我起不来,你们能不能…” 再不去就弄床上去了,林锦一此时万分焦灼。 “啧啧啧,瞧瞧,那混账小子咋那么混不吝呢,把孩子打的动也动不了!” 婶子们一个个都心疼林锦一。 有试图携林锦一起床的,可试了两下,感觉有点沉背不动。 有人便出去唤杨俊,“大俊啊,不管出啥事了,你也不该跟媳妇动手,看把媳妇打的,地也下不了,你赶紧背她上茅房去!” 被胡氏招呼的杨俊正躲闪着胡氏挥过来的扁担,听闻这话,好看的眸子登时瞪圆了。 她还下不来床?昨天揍他可狠了,咋地,怕毁了老人家眼里贤惠乖巧的形象,故意装的? 这能装的女人,别落他手里! 杨俊愤愤不平地想着。 胡氏趁他愣着,拿起扁担敲他,“你还愣着干啥?背你媳妇上茅房去啊!” 杨俊怎肯,他料定那女人是装的,打死也不肯去。 胡氏生气自己儿子不懂事,挥着扁担把他打出去。 那些个从村口把他拽回来的婶子婆子们此时也都不帮他了,还数落他被胡氏打的好! 杨俊内心直道p呀,这都是什么事啊?他招惹谁惹谁了?他好不容易到河边了,鱼还没捞,就被她们拉回去又打又骂的。 以后这缺德事能不能少干点! 杨俊不背林锦一,胡氏和过来帮忙的婶子们可见不得娃娃们遭这罪。 几人联合起来将林锦一背到茅房。 解决了生理问题的林锦一红着眼睛向胡氏和婶子们道谢。 一屋子的人拉着林锦一的手询问她跟杨俊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地咋闹成这个样子了? 林锦一也是一脸的懵啊,她跟那男人没闹过矛盾啊。这些人怎么会这么想这么说。 “孩子,你说说,受了啥委屈,我们替你做主!”一个婶子拉起林锦一的手一脸关切地问。 “乖媳,没事你说,今天娘就是打死这臭小子也得给你讨个公道,你们俩昨晚因为啥吵架了?” 林锦一哑着声音说,“我没跟他吵。” “这么说,他无缘无故就动手打你?” 林锦一有些急了,她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想张口问问,奈何一张嘴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有气无力地咳着,看着人实在心疼。 “你们别问了,孩子被打了,哪能说丈夫的不是,等我们走了,指不定打的更厉害呢!” 一个婶子凭着经验断定道。 其他人一听有理。当即点点头,对着胡氏说,“你这儿子可得管管,再找个郎中给孩子看看,别留下啥病根来!” 胡氏连连点头,心里直骂自己那讨债地混不吝。 屋子里的人尽数散去,胡氏拉着林锦一的手替杨俊道歉, “乖媳,那小子打你,娘替他向你道歉,你放心,有我跟他爹在,以后让他保准动不了你一根手指头,就算我跟他爹以后说不动他了,你若还怕他,我就让他跟你和离,另外在给你说一家好人家去! 你安心在床上等着,娘给你请大夫瞧瞧啊!” 林锦一想要解释,奈何胡氏就是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出了门去请郎中去了。 第16章 来做客 这事像一阵风瞬间传到村子里的角角落落,说是杨老二家的三儿把媳妇打的动弹不得,上茅房都得人搀扶。 还有那小脸惨白,声音小的像小猫,畏缩在床上不敢看人。 躲到外面的杨俊气炸了,这女人咋这么能装呢! 他愤愤不平地回去,将门一关,抱着胳膊赤着眸子,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那咬牙切齿的劲儿吓了林锦一一大跳。 她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他,“你怎么了?” 那恐怖如斯的脸上有几道伤口,眼角尽是淤青。 她又不解地问,“你的脸怎么了?” 还装,还装,男人握住的拳头紧了又松,恨不得冲上去打人。 这男人眼里的神色仿佛是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弄的,她还有脸问? 可昨天她早早就睡了,没跟他打过架啊? 诶不对,林锦一仿佛想起什么来了。 半夜她能真实地感觉手疼的厉害,好像是因为她打那个水怪了。 可水怪在水里,她在这里打不到,所以说昨天她做梦把面前的男人当成了水怪? 哎呀呀可不得了,怪不得这村子里的人都问她是不是跟他吵架了。 误会!都是误会啊! “我想起来了,我昨天做了一个噩梦,我把你打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林锦一不停地道歉,杨俊两眼不甘地向上一翻,继续瞪着林锦一,仿佛是在质问她,为什么不解释给大家听,他并没有打她! 林锦一能看得出来他眼神里透漏的信息,立即道,“你放心,一会儿我就跟娘解释,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话音刚落,胡氏带着郎中过来了,见到杨俊在屋里,狠狠地横了他一眼。 “娘,我跟你解释,相公没有打我,真的没有,我这毛病是打小就有的,不干他的事!” 林锦一着急地解释,胡氏却是不信,“乖媳,你别怕他,是不是刚才他威胁你了?” “没有,真没有!”林锦一生怕再有什么误会,连忙否定。 可胡氏认定了杨俊方才在威胁她,否则乖媳不可能着急地替他解释。 她气呼呼过去伸着拳头狠狠地往杨俊身上锤了两下,男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咬着牙看向林锦一。 “你还看她,还威胁她,你再看一下试试?你等着,我让你爹收拾你!” 胡氏扯着嗓子把外头的老杨头叫过来,“你可看看你儿子,当着我的面就敢对媳妇儿使脸色,摆眼子,赶紧来收拾收拾!” 林锦一吓得赶紧咬住舌头,她她她还不如不解释呢,这下误会可又大了。 胡氏让郎中给林锦一看看,林锦一想着,看看也好,说不定还能还他一个清白。 杨老头把杨俊拉到外头一通训斥,林锦一隔着墙都仿佛能看到男人生无可恋的神色。 郎中把了下脉,确定了病因,“是吓的,我开两幅宽心净神的药就好了。” 胡氏赶紧让他开药,内心已经确定这罪魁祸首就是她那混不吝的儿子了。 送走了郎中,胡氏和杨老头两人把杨俊按住一顿揍。 “打了两年仗,给你整的挺威风啊,还敢打媳妇了!今天不让你尝尝我们的厉害,你还真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当着我的面你都敢给她眼色瞧,背地里你还不知道怎么欺负锦儿呢,我让你打她,我让你吓她!” 两人一边出口教训,一边棒子手锤毫不留情地招呼到男人身上。 男人真的是欲哭无泪,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招谁惹谁了,昨天晚上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顿揍,今天村里的人背地里骂他,老两口子还动手打他,他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去,你去给她道歉去!”胡氏和杨老头踢着踹着把他押到林锦一身边。 “给人家道个歉,说声对不起!”老杨头拾起往日被胡氏扫落的威风对着杨俊吼道。 “爹娘,你们别打他了,不关他的事…” “媳妇,你别替他说话,也别怕他,你越怕他,他越来劲,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动手打他,往他脸上招呼,揪他的耳朵,实在不行,就往那里踹!” 胡氏手把手地教她怎么对付杨俊,林锦一不可置信,又有点受宠若惊,这种被偏爱的感觉真的是,无比的爽啊! 男人被打的一度怀疑人生,因着今儿姨奶奶要过来吃饭,胡氏和杨老头也不好再在这里待下去。 警告了一番杨俊便去厨房忙活。 林锦一忍不住想笑,可看着一脸不甘心的男人,她替自己辩解道, “这事也怪你,你长着一张嘴干嘛不替自己解释。你开口说一句,比我说一万句都管用!” 男人差点脚底一滑,啥?他被打被冤枉还成了他的不是了! 得!这屋子里的是祖宗,他惹不起,以后离的她远远的总可以了。 大哥和刘氏去请姨奶奶一家过来,可都快晌午了,二哥和白氏都从集市上回来了,他们一家三口还没回来。 胡氏有些担心就让杨家宝去看看。 谁知还没起身,大哥拉着抱着囡囡的刘氏就回了,回来时脸上还带着怒意,似乎方才跟谁吵过架。 “咋地了,你们姨奶奶过不过来?”胡氏上前问了一句。 “姨奶奶没说,我们立在那半天,一家子人把我们当空气,却拉着杨小宝说个不停。”刘氏解释道。 杨小宝就是大房那个中了秀才的儿子。 对于刘氏的说辞,胡氏是信的,昨日她让杨家宝过去把地要回来,那位姨娘却帮着大房一家不肯承认有这回事。 只是之前她还抱着侥幸,以为姨娘不知内情才帮着大房一家,可刘氏这么一说,她就彻底肯定了那位姨娘恐怕就是个势利眼。 “既然他们不搭理你们,那你们怎么不早早回来?” 胡氏心疼儿媳带着孙女在那边吃了一早上的冷板凳,拿了两个烤红薯给她们娘俩。 刘氏接过,又有些委屈地说,“姨奶奶一家子过来带的衣服不少,说是发霉了,让我们给她们洗洗,他也没闲着,姨表伯和姨表叔都打发他给他们打水。” 刘氏指指自家男人杨辉。 杨辉正为这事愤慨,“让我们替他们一家子做事,他们却闲着跟大伯一家人说笑,原以为干了活就会跟我们说两句话,谁知道活干完,他们却撵我们回来!” 胡氏气的浑身发抖。“真正是蛇鼠一窝,他们不过来以后就不用请了,不知生了何等天大的本事,竟这般埋汰我家孩子!” 话音刚落,院门口过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看着约五十多岁头发半白的婆子。 人还未进门,那中气十足一连串难听的话便骂出来了。 第17章 一份遗嘱 “你这挨千刀,嘴碎,目中无人的婆娘,居然敢在背后说我们一家子的坏话,真是不孝顺到极点了,你给我跪下!” 所有人都怔愣了下,随即齐刷刷地看向院门口。 孔氏身体硬朗,却被几个小辈搀扶着走进来,活脱脱似那戏文里的掌家掌权的官老夫人的架势。 在家里被胡氏打压的话都不敢说两句的杨家宝此刻却站了出来。 “姨娘来了,来,去里面坐,外头日头大!” 虽是十月,可这沿海区域却暖和,此时又是大中午,跟中原地区的三伏天气是差不多的。 老太太重重冷哼一声,“我知道日头热,这不过来看看你们,哪成想大的小的都在背后说我们的不是,家宝,你娘在时是最疼你的,你就娶了这么一个臭婆娘来回报她的?” 老太太被人搀扶着走进来,胡氏才知她后面跟了些什么人。 他们一大家子都来了,这都不要紧,可大房一家的怎么也过来了? 呵!这哪是过来看他们的呀,明明就是没饭吃觍着脸吃饭来了。 “姨娘,您身子不大好了,屋子里有吃的,咱进去吃糕点去!” 杨家宝绝口不提胡氏的事,意在老太太面前蒙混过关,好让这姨娘放过胡氏。 老太太是个人精,哪能看不穿杨家宝的心思,她疾言厉色,唾沫花子都飞了出来。 “我身子不大好?不大好我能大老远过来?你别给我打岔,既然你叫我一声姨娘,那我也是有权利管你们家的家务事的。 咋,这大半辈子被个外来的媳妇迷了心,眼里只有媳妇孩子,没有你的亲手足同胞哥哥一家啦,连我出面管你媳妇,都推三阻四,是不是她给你灌什么迷魂汤药了?” 孔老太太怒视着杨家宝和一旁的胡氏。 “姨娘,你咋这么说,她能给我灌啥汤药,侄儿每天全靠她们娘几个照顾…” 杨家宝本意是想多说说胡氏的好话,没想到这可激怒了老太太。 她当着院子里这么多人的面伸手重重拍了一下杨家宝的头,直把他拍的眼冒金星。 “被她们娘几个照顾?你迷怔了,不对你好些,你听他们娘几个的话?我问你,昨日你上你大哥那要几亩地,是不是你这媳妇的主意?” “不是,我的主意!”杨家宝想要发火,他亲娘在时都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他,她算老几? 不过念在她是老人家,又是长辈的份上,杨家宝心里有气也只能忍着。 她想找胡氏的麻烦,他偏不给她机会,她要找麻烦,就找他的好了。 哪知老太太偏偏不理会他,直接问胡氏,“毒妇,你说,是不是你撺掇他到他大哥那里要地的?” 胡氏被这老太太单刀直入,耍了反客为主一遭本就有些恼火,再加上她一直说她的不是,心里更加委屈。 她干脆全说了出来,“对,是我说的,当年婆婆分家时,留了十二亩地给家宝,大哥占了七亩到现在都没还回来,我们家人也多,五亩地根本不够吃的,这要回来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将胡氏打的半张脸都偏向一边。 胡氏不可置信地看着飞扑过来的孔老太太,她的手现在还举的高高的,眼见还要打她一巴掌,杨家宝把老太太的手拦住。 “老太太你是要教训人的,那就回,你虽是长辈,可教训我媳妇,还轮不到你!” 周元朝也尊崇孝道,可也是对自己双亲才行,旁的家族亲戚,即使顶撞也只是会遭受世人谴责而已,并不会上升到朝法历律。 况且他们这还只是小门小户,没什么规矩约束,杨家宝认准了胡氏,怎么能让一个外人如此欺辱自己媳妇。 说实话,胡氏挺感动这男人肯在关键时候为她出头的,这说明她这是嫁对人了。 原以为这老太太听了杨家宝这话会识趣带人离开他们家,可没想到老太太冷哼道, “呦!为了你媳妇都敢撵我走了?看来你媳妇平时没少给你灌迷魂汤呀?这要是你亲娘在,你是不是为了她还敢跟你娘动手? 你这不孝的白眼狼,幸亏你娘当年走时托我看顾你们两兄弟,说必要时可以插手你们家的家务事,不然你这家,我就眼看着被一个搅事精给毁了!” 杨家宝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太太,不明白她这话啥意思,他娘啥时候让她管他们兄弟的家务事的? 说话间,孔老太太从袖子里拿出一副绣品和一封书信。 “这绣品可是你娘托人带给我的,还有这封信,也是让一个秀才代写辗转寄到我那边去的,小宝是秀才,让他念给你们听听!” 老太太把绣品甩给杨家宝,杨家宝看了一眼,大为吃惊,因为这绣品确实像她娘的手艺。 杨小宝不过十七岁,虽然年轻可一副书呆子的模样,眼神也是十分呆滞,被孔老太太叫过来,接过信便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 上面也确实写的是老母亲让姨娘代为接管杨家宝,她让自己亲妹子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杨家宝娶妻生子,家和安康。 注意里头只提到了他,杨家宝,并没有提他的哥哥杨耀宗。这也确实符合他娘偏心他的口气。 杨小宝念完,孔老太太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嗯,不错,看来你爹娘教养你也是用心了,不像某人,一天在家惹是生非,在小辈面前说别的长辈的坏话,这家里要是能有一个成才的,那也是怪了!” 一边借着杨小宝夸赞大房一家能干,一边又话里话外地讥讽胡氏,把胡氏气的身子直发抖。 “家宝,你娘也算临终时把你托付给我了,那我就算你半个娘,以后也有权过问你一家子的事情,即使要你休妻,你也不能有二话,否则就是忤逆孝道。 你还敢撵我走?” 杨家宝抬起头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娘怎么把他托付给这么一个老毒妇? 他的家明明过的和和美美的,这老婆子非要来插一杠子,把他家搞得乌烟瘴气。 娘啊娘,你这是为我好,还是害我呀,这下好了,这一封信成了她肆无忌惮折腾自己一家的护身符了。 这一封信除了预示孔老太太可以过问杨家宝一家的家事,同时也说明杨家宝要把对他娘的孝道全部给了孔老太太才算合理,不然这老太太凭借着这一封信也是可以将杨家宝告上公堂的。 此话一出,老太太身后的人无比的得意洋洋,扬眉吐气。 尤其是大房一家,如今老太太公然偏向他们,以后的日子自不必说了。 第18章 把她休了 杨家宝虽然心有不平,可也无话可说。 想着这种委屈应该也受不了两天,这老婆子的家又不在这边,她威风个两天,过几天还是要回到她老家去的。 到时候,就是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了他们家的事了。 “咦,不是说表侄儿有三个吗,这咋只看见俩?”突然间,老太太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发了话,看样子是老太太的哪个儿子。 杨家宝解释,“还有一个在屋里,我刚把他揍了!” 这倒是引起了这些人的兴趣,纷纷打趣询问。“咋回事啊,还把儿子都揍上了?” “没啥事,就是有些不听说!”杨家宝原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他们既然不知道,那干脆就不说便是。 可老太太偏不如意,“咋,想是我这老太太没啥本事,不中用,也不过来请个安? 是不是都是你这婆娘挑唆的?我就知道,家里有个这人,就是不得安生,照我说,你一纸休书将她休了得了!” 杨家宝不知道了这老太太跟他有什么仇什么怨,非要让他休了胡氏,这才过来没多久,这话就说了两遍了。 他心里怒火呼呼直冒,“姨娘是听谁的挑唆,一进门就要我休妻,你对侄儿媳妇知道有多少,我娘把我托付给你,是为了让你看我成家立业的,不是对我媳妇指手画脚的,你这般违背她心意,就不怕我娘回来找你?” “放肆,你被这泼妇迷了眼,我说两句还不能说了,你为了她这般给我脸色看,难道还不能说明你媳妇是个搅和家宅不宁的贱人? 我遵循你娘心意,特地过来管教你,你还不领情?” 老太太一番不留情的责骂把自己骂的血压飙升,身子直晃动。 她身后的儿子儿媳们也赶紧安抚她,一边又对杨家宝说,“表弟啊,我娘也是为你好,你瞧瞧把我娘气的,真要有个问题,拿着这封书信,你们一家能讨的了什么好? 你家也有儿子,以后也有孙子,平白担个不孝的名头,往后想要科举啥的,也是个难事!” 这话说的不假,胡氏也算是看开了,她咽下所有委屈,跟杨家宝说,“你别替我说话了,今儿我说那些话也是我不该,姨娘气坏了身子,也是我的错,你们想怎么惩罚我都认了!” 这话说了,杨家宝心疼,孔老太太可是顺心不少,“行啊,既然你知道错了,就给我在这院子里跪着,我不说话,你别起来!” 胡氏点点头,跪在地上。 杨家宝气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握。 “还不赶紧让你那不成器的儿子…” 老太太原想着见见杨俊,看看他是什么下数,没想到屋门一开,人家自个儿出来了。 “哎呦,怎么这么丑!” 见到杨俊丑陋的面容,老太太吓得心肝一跳,赶紧捂住眼睛。 杨耀宗同样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上前给老太太解释,“他在外头当过兵,那脸是在战场上毁的!” “哦哦!”老太太听闻当即态度有所缓和,当过兵的啊,朝廷一般对于当兵地都有优待,不知道她在这位身上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努力扯出一丝微笑给杨俊,可杨俊全当看不见也不同她说一句话。 “老太太,你有所不知,据说朝廷给他两条路,一条让他在军营待至五十岁,每个月给他家补贴二两银子,第二条路就是他即刻回家,朝廷给他颐养天年,就是他这一辈子啥都不用干,老了就有人养!” 选择了第二条路,相当于啥都没有,朝廷还不一定能想的起他呢。 “看样子他这是选了第二条路啊,真是无用,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 听了大侄子的话,孔老太太重重冷哼一声,对于杨俊可是极为的不满。 “怎么,见了我这个姨奶奶,都不会喊一句了?”对于不能给他带来丁点用处的人,老太太向来没什么好脸色。 杨俊依旧没吭声,那冰冷的眼神抬头看向老太太,直看的她两腿直发怵。 老太太心道不愧是在战场上待过的人,这么有气场,这么一站,弄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强行打骂一句,说不定这人直接就能把她撂倒,就算到了县太爷那边,人家肯定向着为朝廷做过贡献的人,不会强行让他对一个隔着血缘的亲人奉行孝道。 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有他爹娘拿捏就足够了。 “姨奶奶,这个小叔子不给你请安可以仗着他为朝廷做过贡献,可他媳妇儿凭什么,就算是京城来的,可嫁到咱们这,也是一样要孝敬长辈,守这儿的规矩的!” 说话的是大凤,她本就不喜欢林锦一,上次还逼迫她过来给她道歉,本想告诉她后娘收拾一番,如今看着也是一个机会,便故意在老太太面前提起。 老太太乍一听有个京城来的媳妇,当即有些恐慌,以为自己踢到铁板了,没想到大凤却附在老太太耳边道了句, “姨奶奶不要在意她的身份,她在京城过的不好,是被后娘塞到我们这的,她后娘还说,让她在这边不要太好过了,以后死了残了丢了,有我们这些人的好处!” 老太太一听,当即安心。 “这模样也能娶个媳妇来,也是造化,只是娶的哪门哪户的千金小姐,知道我这个老婆子过来了,也不过来见见?摆什么千金大小姐的谱呢?” 见老太太又要刁难儿媳妇,杨家宝终于说了,“不是她不来见你,是她下不来地,都怪我不成器的儿子,把她打了!” 此话一出,老太太身后的儿子儿媳以及大房一家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还京城来的千金大小姐,在他们这过的也不怎么样嘛,还被丈夫打? 老太太心里也乐,转头又对杨家宝说教,“打的好!照我说,你就该跟你这儿子学学,哪由的了自己婆娘做这家的主,瞧她把孩子们教的? 大凤小凤,你们俩个去把那个女人拉出来让我看看!” 这话同时也在说,不必给那女人什么好脸色。 两人自然就去了。 林锦一在屋里已经听出了个大概,她虽没见到这姨奶奶,可也能够想象的出由这姨奶奶带领的一大家子是个什么货色了。 更有大房带头和挑唆,他们家恐怕是要再经历一番风雨了。 只是实在不巧,偏生她这个时候,浑身没有一点子力气。 第19章 蹬鼻子上脸 屋门被狠狠撞开,大凤小凤笑里藏刀地进来。 “哎呦,千金大小姐啊,被男人打的滋味可好受啊?就你上次还想让我道歉,现在还敢让我道不道?” 大凤说第二句话时当即变脸,伸手往她胳膊上拧了一下。 林锦一疼地直呲牙,妈蛋,这女人,别等她好了,不然她头一个饶不了她! “嘿,上次去我铺里买面粉,你不是挺能说的?现在干嘛不说了?嗯?” 小凤也顺势给她算了旧账,咬着牙,使着劲伸手往她胳膊上掐。 林锦一疼得咬紧牙关,等她好了,这俩女人一个都别想跑! 俩女人一阵骂骂咧咧,让她赶紧下地,姨奶奶还等着呢。 林锦一翻翻白眼,下地是不可能下地的,要么让老太婆进来,要么她俩就背她。 看着林锦一无动于衷的样儿,大凤小凤瞬间来了火,“你装聋作哑呢,快点起来啊,信不信我拿烧火棍打你?” 林锦一闭着眼睛不吭声。 大凤当即气的当即跑到外头,再回来时,手里真的拿着烧火棍,正欲往她身上打时,她的两妯娌跑了进来拦住大凤。 刘氏和白氏让两凤出去,她俩扶林锦一出去。 即便这样,两凤依旧在一旁骂骂咧咧。 屋外头的杨俊看着大嫂二嫂扶着林锦一出来,心里不住冷哼:这女人咋这么能装呢? “你就是京城来的媳妇,你们家是个什么人家?家里都有谁?” 孔老太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林锦一,一双老眼里透着鄙夷。 林锦一软弱无力,看这老太婆对她没安好心,根本不想跟她说话。 “你哑巴了?我问你话呢,怪不得从京城来却被嫡母不喜,果然是个不受教的,谁家摊上你这么个没教养的丫头,那才是家里的灾祸呢!” 老太太对准她一顿狂喷口水,空气中弥漫着臭烘烘的刺鼻味,令林锦一不自在地皱了皱眉。 这老太婆从来不刷牙吗,张着一张臭嘴,不怕把她熏晕过去吗? 能看出来林锦一是在嫌弃她,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准备伸手给她一个耳刮子。 就在这时,胡氏及时给杨俊使了使眼色,虽然男人心里想着这女人不会心甘情愿吃这点苦头,必定会有所动作,可无奈母亲大人有令,只好去了墙角扛起了一把锄头。 老太太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随后缓缓落下。 “罢了,有些累,咱们屋里说!” 怕杨俊不管不顾地把她打一顿,老太太只好让儿子扶着她回到堂屋。 杨家宝让刘氏和白氏将林锦一扶回屋,紧接着又把跪在地上的胡氏搀扶起来。 “你要是敢让那贱妇起来,我立马让人去请她娘家人给她接回去!以后都不要她进杨家门了!” 老太太及时朝外头吼了一句,胡氏当即把杨家宝推到一旁,冲他摆摆手,让他不要管自己了。 杨家宝气的嘴巴一张一合,只有离他近的胡氏才知道他是在骂老太太是老妖婆呢。 “这种泼妇不收拾收拾以后还不上天了!”老太太同样在屋里头骂。 大凤想起她的一百文钱,顿时也委屈地附和,“姨奶奶可是不知,上次二婶伙同村子里的人欺负我们,让我们把工钱结给他们?” “嗯?这是怎么回事?”孔氏闻言拧眉看向大凤。 “还不是要收地里的粮食,我们家地多,就跟他们一家商量先帮我们家的收了,然后再收他们家的,可我们帮他们收了地,她又跟村里人说,她得了一个致富秘方,让村里人都不要跟我们来往,否则以后就不带他们挣钱。 我过去问二婶咋回事,二婶却让我把他们家前阵子帮我们家干活的工钱结了就告诉我。 我也傻,就给了二婶一百文钱,可二婶又让我问她那个从京城来的媳妇,那个京城媳妇又将我好一顿羞辱才告诉我,原来她们根本就没有什么致富秘方,是那个女人从家里偷藏了值钱的玉簪子,给典卖了,得了好一笔银子!” 刘氏和白氏在里头伺候他们一大家子,听闻大凤这颠倒黑白的话,当即就有些不忿,想出口把真相说出来,奈何老太太根本不给她们开口的机会。 “竟有这回事!这胡氏真是无法无天了!大媳妇,你去胡氏将那笔钱要过来还给大凤!” 说罢还暗中给她使了使眼色。 作为伺候老太太多年的大媳妇舒氏自然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直接挑帘出去。 屋子里,姨奶奶一大家子人和大房一大家子时不时要求刘氏和白氏给他们添茶上瓜子,完全把胡氏的两个儿媳妇当成了自家的下人一样使唤。 而老太太喋喋不休地在小辈面前大骂胡氏嚣张跋扈,在这个杨家胡作非为,大房一家除了书呆子杨小宝,每个人也都参与了这场骂战,甚至连同一家之主杨家宝也骂上了,直呼他懦弱无能,管教不了胡氏。 刘氏和白氏在里头几乎连一句插嘴的空隙都找不到。 外头舒氏问胡氏要大凤给的一百文钱,胡氏气的辩解了几句,舒氏便威胁她若是不想老太太把她送回去最好乖乖把钱拿出来。 胡氏没了办法,想着只有一百文钱,便起身回屋去取。 舒氏紧跟着她进屋,这让胡氏有些不满,可也不好直说。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包好的手绢,还未打开,舒氏便一把抢了去。 “娘说了,你德行败坏,治家无道,这银钱她先替你保管了!” 说罢不动声色地从里头摸了几粒碎银藏袖子里出去了。 胡氏怔了下,随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真是要逼死人了,那可是我们全家所有的家当啊…” 胡氏在屋子里哭,堂屋里头说她的坏话说的震天响,谁都没听见。 舒氏一进来把手绢递给老太太,屋子里的声音瞬间停了下来。 孔氏从里头数了一百文给了大凤,然后又将剩余的钱装进了自己口袋。 小凤见大凤得了银钱,也是眼红的不行。 说了一阵话累了,老太太便吩咐刘氏和白氏上菜。 大哥和二哥把待客的桌子搬来,刘氏和白氏就开始上菜。 有意思的是,这些人坐了满满一桌,却唯独没给杨老二家的人留一个位置。 期间还不满地对几个菜品头论足,嫌弃不好吃没味道,但个个吃的满嘴流油。 一大桌子菜已是胡氏费尽心机整来的,可这些人还不满足,让刘氏和白氏多炒两个肉菜。 小凤和自家男人吃的好好的,发现里头有一道面鱼菜,是用面和料汁调制而成的,想起那天她打包了面粉让她们买,她们却威胁她的事,当即又对姨奶奶吐了苦水。 第20章 篱笆墙被毁 “我可真是太委屈了,上次本着好心给他们便宜称了几斤面粉,却当着我的面说我家的面粉不好,转头却又买了别家的!” 老太太冷哼,“这女人管家就是这么不靠谱,有钱不想着亲戚,反倒是让别人钻了空子,也罢,反正以后我就长住这儿了,便受累教教她规矩。 她要是不肯学,我就让人把她送回娘家!” 杨家宝坐在门槛上冷眼看着他们一大家子吃吃喝喝,嘴里该说着他婆娘的坏话,恼羞成怒地都快要拿刀砍人了。 又听见老婆子这一句话,霍地站了起来。 老太太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直接转身出去了。 “哼,被婆娘欺负的软蛋,怂包,但凡像自己哥哥一点儿,这家里也不至于连个能担事的人都没有!” 老太太当着小辈的面毫不留情地骂着。 哭够了的胡氏怕被那老妖婆再抓住错处便跑到三儿媳妇房里。 她才不会去外头跪着,大日头底下膝盖烫的疼不说,还头晕眼花,那老太婆要是把她逼急了,她就把村里人叫过来看看她的做派。 林锦一虽然在屋里,可耳力不错,能够听见那一大家子在堂屋那边说了些什么话。 她也实在生气,这老太婆和大房一家子搅和到一起,难保不会把这个家压榨光了。 胡氏进来看她,顺道也跟她说了家里所有的银钱都被那老太婆的媳妇抢光了的事。 胡氏的心酸林锦一都看在眼里,也很能理解。 她压着声对胡氏说,“娘,钱财被抢了不怕,我有法子能要回来。” “怎能要回来呢,那老婆子手里有你亲奶奶的信,以后她要插手管咱们这一大家子的事,连我都不能忤逆她,不然她就逼迫你公公把我休弃掉…” 胡氏说着呜呜地哭了出来,林锦一不能动,却急着安慰,“娘,你别哭,有法子的,你信我,世上没有不能破的局!” 见林锦一说的肯定,胡氏有些信了,“真的么?有什么法子?” “去打官司,不过这事手里得需要银钱才好办。” 林锦一已经想好了怎么收拾大房一家和姨奶奶一家的一个局,这个局不难,环环相扣,定让她们一个也吃不了兜着走。 话说到这儿,胡氏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叹息道,“乖媳啊,娘知道有钱好办事,可这手里的钱刚被她们给抢了,咱们手里头算是一无所有了啊,就连你上次同魏夫人借的钱也没了。” “娘,还记得我上次教你们做的红薯粉和腐竹吗?用那个挣钱,红薯粉比较耗时,娘和大哥嫂子们就先做腐竹,多泡点豆子,像我上次那样磨成豆汁,然后放在锅上煮,做个几斤出来就行。” 胡氏想着如今这个新玩意确实能够卖了换点钱改善下家里的伙食,连连点头,“锦儿说的对,这事最好瞒着那边的人!” “可是,用那个想要挣个打官司的钱,好像不够,再说镇上的县太爷会向着我们吗?”胡氏问出心里的疑惑。 林锦一扯了扯嘴角,“肯定会的!” 若县太爷是个实打实的贪官,那她们打官司是必赢无疑的事情,倘若县太爷是个一身正气的人,那更好办,只要那老太婆可劲地作妖,她们家迟早会脱离她的掌控。 说话间,外头忽地传来轰地一声似巨物倒塌的声音。 胡氏赶紧跑了出去,院子里头有许多小孩子,大多是姨奶奶的孙子和大房的孩子们,六七个丫头小子晃悠着挂满金黄色玉米苞谷的篱笆墙,没成想一个太用力,直接把篱笆墙给推倒了。 挂在上面晾晒的玉米也都推的掉下来,有的还砸中了孩子们。 堂屋还在吃饭聊天的一大家子听到动静一窝蜂地跑了出来。 听着自家孩子狼心狗肺的哭声,当即心疼地搂在怀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被人搀扶着出来,嘴边的油渍还来不及抹干净,就捂着心肝地质问二房的人。 只因为这被砸的一个里头有她的心肝宝贝曾孙子。 大房那边的一个混小子慌的立即指指一旁毫不相干的囡囡,“是她,是她推倒的!” 老太太当即过去给了囡囡一巴掌,小孩子白嫩的脸蛋上当即被打出了一个红印。 刘氏作为孩子的娘当然和胡氏第一时间上前护着囡囡。 “她还是个小孩子啊,姨娘就是再气怎么能对一个小孩子动手?” 刘氏有气不敢对孔氏说,胡氏却再也按耐不住委屈和怒火,直接怼起了老太太。 老太太哪能受的了这气,当即又给了胡氏一巴掌,“这不止要打她,还要打你,看你教养出来的孙女,害人精一个,砸坏了我曾孙子,我让你孙女给我曾孙子偿命!” 杨老二家的动静不少,又一院子的人,村民们早就盯上他家了,都躲在院子的不远处吃瓜。 此时闹开,更给了那些喜欢看热闹的村民们一个机会,几乎许多人都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哎呀,我不活了,欺负人欺负到家了,这什么鬼魂附身的老妖婆啊,来我家给我立规矩,就算亲婆婆都不会这么待儿媳的,她一个外来人拿着我亲婆婆的物件就来发落我,还打我亲婆婆唯一的曾孙女,你们过来给评评理啊!” 胡氏气的当即坐在地上大哭,村民们都能感受到胡氏的情绪,又对这从外地一家来他们村占据主权的姨奶奶不齿,当即对着他们一家指指点点起来。 老太婆大喝一声,“都给我滚,老婆子在这还用得着你们对我指手画脚?这妖妇是没经过婆婆的磨搓才这般无法无天,背着我骂人,当着我的面给我脸色,我管教她怎么了? 我可是她亲婆婆的妹妹,又受了我姐姐的托付,才来管他们一家,我老婆子也算他们半个娘,就算他们告上公堂也还是我老婆子占理。” 老婆子凭借一己之力强行把外面对她愤愤不平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回头看着还喜欢撒泼的胡氏顿时来了气,直接让人给她拿了一根篱笆条,然后狠狠地甩向胡氏。 “我让你嚎…”枝条还在空中就被人抓住。 定睛一看竟是气急败坏的杨家宝。 大伯杨耀宗伙同姨奶奶的两个儿子见状要把他拉走,“老二啊,你别犯倔,哪个女人不经历这么一遭,难不成真让姨娘逼着你休妻才肯罢休啊?” “都给我闭嘴,你们护不了自己婆娘,别拦着我护,依我看,你们都才是怂包,姨娘你也别跟我婆娘谈教训,我娘走了十来年了,你到现在才想起我,我现在大了,不用你管,你吃完饭赶紧麻溜滴离开我们家,以后都别过来了!” 第21章 孔氏往事 孔老太太被杨家宝的话气的直哆嗦。 “你为了这个女人?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反了你,你信不信我去公堂告你不孝?你要是怕,今日你就给我休了这婆娘!” “我不怕,你告去,我就是不休她,我也打听清楚了,县老爷忙着娶小老婆,这一两个月都不会上公堂!” 杨家宝狠狠地把枝条从老太太手里夺了下来,把老太太推的差点踉跄地跌在地上。 老太婆一懵,随即撒起泼来,“哎呦喂,要了老命了,摊上这么一个不孝子呦,为了媳妇竟然要我这把老骨头死…嗝!” 孔老太太的演技一流,一番哭闹撒泼,直接仰头一倒,直直地栽下去。 二房的人见了也吓着了,可杨家宝却是强装镇定。 “好你个杨家宝,居然推你的姨母,你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 老太太的一个儿子气势汹汹地指着杨家宝。 “去告,你们若存心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怕你们!” 杨家宝索性破罐子破摔。 孔老太太家的和大房一家见杨家宝太过嚣张,当即撂下狠话离开。 院子里瞬间清净,却留下一地狼藉。 杨家宝把胡氏扶起来,贴心地将她送回屋,刘氏把囡囡哄睡便和白氏一起收拾堂屋里头的盘羹冷炙。 二房家的几个儿子就在院子里收拾倒塌的篱笆墙 村里人有些好奇那老太太一家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脾气怎这般臭硬无比,纷纷过来帮忙顺便打听一点儿情况。 老杨头安抚好胡氏,便将这事道了出来。 这老太太是他亲娘的妹妹,跟他娘一样是个地道的乡下女人。 因年轻的时候被一个路过的富户少爷看中便先他娘一步嫁给了那男人为妻。 那男人老家距离青山镇可远太多了,好像离京城还挺近的。 姨娘还没出嫁前,就听说人家家里有良田多少多少亩,奴仆多少多少人,便起了心思非他不嫁。 那男人倒也肯娶,直接在姨娘家就把婚事办了,第二天姨娘就跟着男人回老家去了。 听自己老娘说,姨娘嫁过去过的并不好,婆母刻薄,丈夫花心薄情,她除了顶着个人家大夫人的名头,几乎一无所有,过的连下等奴才都不如。 这话她不敢跟别人说,只每逢回来便同他娘哭诉还不如当初不嫁给那个男人的好。 后来姨娘不怎么过来了,只给她娘带信说她日子过好了,她肚子争气,给人家生了两个儿子,下人门都把她照顾的很好。 这信通了两年,他亲娘还以为姨娘总算熬出头来了,没成想后来又听说男人心狠,把她贬成了通房妾室,娶了大户人家的女儿当太太,伙同婆婆把她欺负的够呛。 不过按理说,她这么大岁数了,婆婆也不在了,又有儿子,过的应该也不差,可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要回来,而且还要在这久居? 难不成是听闻侄孙子考中了秀才,所以等着过把被人吹捧的瘾? 杨家宝心里不得劲,在村里人面前直发牢骚,村子里的人也能看出来,那老太婆确实长的不像什么好人,有的人还安慰胡氏别把那老婆娘放在心上,爱作死的人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作没。 听了她们的安慰,胡氏点点头很是感激她们。不过想到那老太婆以后会经常膈应她,她微微一想,便有了主意。 “前几天跟你们说的那个致富秘方你们可还记得?你们回去把从地里收的豆子泡好,泡到发胀,拿到我这边,我教你们怎么挣钱!” 只要她抓住了村民们的需求,就算那老妖婆想对她怎么样,这些人想必也不会答应。 听说胡氏要带她们挣钱了,这些人可激动坏了,乖乖,致富秘方嘞,要是能挣到银子,一定要把胡氏供起来才行。 村子里的人跟胡氏和老杨头聊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可院子里的篱笆墙还没弄好。 这些篱笆原是砍的长长的枝条插进土里,被孩子们一推,根都断了,所以想要弄好必须再剪些枝条重新绑起来埋进泥土里才行。 大哥二哥前些日子给大房家的帮忙,身体本就不怎么便利,今儿这么一劳作,身子就有些吃不消了。 尤其是大哥杨辉,早上被姨奶奶家里人打发抬水,现在又这么频繁弯腰拉扯,人直接躺地上起不来了。 胡氏急得赶紧让杨辉回屋歇歇,另外两个儿子也不敢让他们劳作了,生怕他俩身体也出个什么毛病。 唉,人倒霉时就是喝凉水都塞牙,那老妖婆没来,她家多好,她们来了一遭,他们全家受苦受累不说,银子都还被那老妖婆拿走了! 越难过越让胡氏有了动力,他们存心不让他们家好过,她偏要活出个样儿来给他们瞧瞧。 她独自一人去了后院将泡好的豆子放入磨盘里头,学着林锦一的样子,往里头添水,碾磨豆子,豆汁都流进桶里。 这后院前有屋舍遮挡,后有土胚墙掩护,不了解他们房屋构造的人还真不知道他们这院子还带着一处后院。 所以在后面晾晒的腐竹倒是没有被老婆子一家子发现。 不知不觉到了晚间,胡氏做好了饭记挂着林锦一,便拨了点肉菜米粥端过去,三儿子在一旁,胡氏叮嘱杨俊先喂自己媳妇吃。 杨俊点点头,等待胡氏出去,奈何胡氏却一直盯着他,眼神里透着满满的威胁。 生怕自己再不给女人喂饭,他娘的巴掌就会落到自己脑门上了,杨俊无奈,只得把林锦一扶好,端了米粥一勺一勺地喂。 林锦一此时很想笑,她要是这男人,早就哭了? 莫名其妙挨打,莫名其妙被针对,如今还在老娘威胁下给她喂饭,透过男人虚假的面皮看到他那坚毅明朗的轮廓,林锦一竟然莫名觉得这男人还有点可爱。 低头的一瞬委屈巴巴,抬起无意间对上她眼的时候,又恢复清冷,好傲娇的男人啊。 胡氏看着他上道,便关了门退了出来。 好不容易吃了饭,男人从外头洗了身子,推门进来时,先看了一眼床,随后目光在整个房间移动,似乎在搜寻什么。 第22章 帮我挠挠脚板心 屋外头响起小奶狗哼唧哼唧的声音,杨俊不动声色推门出去。 囡囡正在外头逗小奶狗玩,杨俊直接过去把小奶狗提溜回来,惹得囡囡嘴巴撅的高高的。 林锦一也讶异,今儿他怎么了,怎么还主动把它提溜回来? 男人找到林锦一给小狗铺的小褥子,然后放在床中央,再把狗往上面一丢,周围还用被子给挡住,防止它溜走。 这骚操作做完,男人占着床的四分之一的位置安逸地躺下。 林锦一看着她一个人和一个小奶狗就占了床的四分之三,不由得有些咂舌。 这男人怕她晚上再发疯打他,所以提前做预防措施么? 哎,可能昨天晚上真的是她太生猛了,然后这哑巴男早上又经历了一番狂风暴雨,直接让他觉得人间不值得了。 林锦一直挺挺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发现他身材挺不错,挺结实的。 家里人接二连三地出事,唯有他一人到现在都没磕着碰着,不愧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人,身体素质就是高。 目光从背影上转移到他的头发丝上,啧啧,挺会打理的,乡下汉子的头发哪个不脏不油腻,这家伙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是干净的,还微微带着一丝清冽的香气。 恍惚间想起自己今日好像还没洗把脸,涑个口,这浑身忽然间倒有些不舒服了。 她微微动了动,发现身体恢复了一点子力气,可如果起来,却根本不行。 还有床上那小奶狗,在她身边拱来拱去,毛毛的痒痒的。 不说痒还好,一提及她感觉自己身上哪哪都痒,身上痒她还能滚一滚,舒服一点儿,可最要命的是她脚板心也痒。 她想用另一脚划拉划拉缓解一下,奈何抬腿还有点子费力。 脚板心痒,她又够不着,急得满脸通红,满头大汗。 情急之下她转头看向男人,“你没睡?” 男人动作一滞,却根本没转过头来看她。 林锦一估计他心里恨都恨死她了,多理她一句都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断呢。 “我我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可我真的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帮我挠挠脚板心!” 一口气把话说完,男人不可置信地爬起来看着她,仿佛在说,你脸皮咋这么厚? 她也没办法啊,她苦着一张脸哀求地瞅着他。 男人真的不想搭理她,继续躺下来闭上眼睛。 痒的她忍不住蹦哒的林锦一实在忍不住了,冲着外面喊,“囡囡在吗,娘…” 娘还没喊出来,嘴巴就被人捂住。 男人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认命地下床给她挠痒痒。 “哈哈哈…不,不是那里,右脚趾头缝,对,就是那,麻烦挠重点!” 挠的她忍不住笑,男人有些愠怒地瞪着她。 她说重点,男人下手果然重,刺挠的她差点都能弹起来。 这丫的报复心还挺强! 挠了两下,男人出去洗了一个手回来,继续躺在床边上,背对着身子睡觉。 好像是没洗脚的缘故,挠了挠感觉治标不治本,林锦一又感觉痒了。 她又忍不住地转头求救男人,“大哥,不是,大兄弟,你能不能帮我打盆水洗个脚,实在痒的受不了了!” 男人没有转身,却呼呼地直喘气,林锦一猜测他是被她气的不行。 可她也无语啊,谁能想到她突然就有了异能,用了还会有副作用。 “我打小就有这毛病,受了惊吓就全身动弹不得,我…我也不会白让你伺候我,大不了,等我好了,我也给你洗脚,行不行?” 为了有盆洗脚水洗脚,林锦一都不惜豁出脸面去了。 被林锦一磨的没办法,深怕他再不答应,这女人就喊胡氏进来,男人只得下地给她打盆水来。 男人将帕子打湿,给她的脚丫子擦了擦,然后将帕子丢到水盆里放着,防止她一会儿又喊哪里痒。 林锦一可不敢麻烦他了,她本来想在他给她擦脚之前洗把脸的,奈何人家就是上手快,直接把脚丫子擦了。 她再说一句,估计人家就会用洗脚水给她洗脸。 哎,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在这之前还想着跟人家保持距离呢,结果自己可倒好,成了最为主动的一方。 一晚就这么过去了,天微亮,村子里的鸡此起彼伏地叫着。 林锦一刚睁开眼,便见到身旁的男人理了理衣服打开门就出去了。 “这么早不陪着你媳妇,干嘛去呀?” 外头胡氏也起来了,问了他一句。 男人没说话,反而到柴房里一顿翻找。 “你扛那么大砍刀做什么,去山里砍柴啊,那行,你去!” 男人走路时没有什么声音,直到胡氏推开门进来她才知道他上山去了。 “锦儿,今儿还得劲不,要不要上茅厕?” 说实话,尽管昨天没怎么喝水,可憋了一天一夜,她多少还是有点欲望。 估计那家伙怕带她上茅厕嫌弃她,所以一大早就溜了。 林锦一点点头,忽然间发现她身子可以动了,只不过还是有些虚弱。 胡氏扶着她起来,一步步搀扶她下地上茅厕。 “娘,谢谢你,从前还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从茅房出来,林锦一是由衷地跟胡氏道谢。 胡氏却笑着拍拍她的手,“傻孩子,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话,我也是从你这时候过来的,也见过不少婆婆对媳妇的磋磨,所以很能体谅你们。” “来,我去给你找件衣服披上,你先坐在外间,一会儿日头出来,正好晒晒。” 胡氏给她搬了个板凳坐着,又拿来一件外衣给她披上。 “来,饿了,先拿去吃!”说话间,胡氏又塞给她一个鸡蛋。 “我去后院看看豆子,你有事就喊我或是你嫂子们!” 林锦一点点头,看着奔忙的胡氏去了后院。 大哥一家和二哥一家也起来了,都在窸窸窣窣地穿衣服。 刘氏带着囡囡打开门,正好看见林锦一坐在堂屋中间,昨日对于三弟妹的事,她多少也是知道一些,此时见着她,顿觉得有些可怜。 “三弟妹,身上还有哪不舒服的?三弟也真是,从前只道他性子沉闷,不爱说话,不想也是个心狠的,真是委屈你了!” 大嫂找了个板凳坐过来陪她说话。 林锦一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便道,“大嫂,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我打小就有这毛病,一受惊吓就虚弱地不能动,不关他的事!” 第23章 地位比狗还低 刘氏赶紧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咱们不提他了,反正娘待我们极好,你要是受什么委屈,尽管跟娘说,娘保证给我们做主的!” 林锦一感觉自己脑子有根弦“啪嗒”一下断了。 呜呜,她都说了那男人没打她,没打她,怎么就没人信呢? 这同情可怜安慰她的话,她真的不想听了啊,她才不是被家暴的那一个! 刘氏不说了,怕林锦一听了更伤心更难过,以前在娘家时就受欺负,如今嫁了人还受丈夫的气,是个人都受不了这样的磋磨。 三弟那一张脸着实吓人,若三弟妹的说辞站的住脚,她第一次见到三弟的时候就吓得动弹不得了,哪里到现在才能吓住? 囡囡无聊,见林锦一在外头坐着,欢喜地开口,“小婶婶,我可不可以跟小奶狗玩?” 林锦一点头,“嗯,大概就在屋子里,你去拿!” 囡囡跑回屋子里真的把小奶狗抱了出来。 自从买了这小奶狗,林锦一还没怎么喂过,反而还拿这可怜的家伙当挡牌箭,林锦一有些愧疚啊。 见囡囡把小奶狗一抱出来就给它喂水,喂红薯皮,她忍不住道,“囡囡啊,你把小奶狗抱回家养,不用把它抱过来了。” 囡囡当即撅嘴,“小叔晚上要抢,我抢不过他!” 刘氏惊的咳嗽,“什么,你小叔跟你抢?他抢狗做什么?” 林锦一别过头不忍直视,还不是怕她打他? “额,是这样的,那天晚上狗舔他的脸,他自己把自己打了,我以为他被鬼魂附身了就吓着了,谁知早上起来就被村子里的人和娘误会,我又吓得起不来,娘又以为我被他打了,所以把他打了一顿…” 林锦一为了不让人知道他们并没有圆房,放一条狗只是为了避免接触对方,只得编造了这么一个理由。 院子里一阵静寂,忽然间刘氏带头笑了起来。 林锦一背后也有笑声,一转头,发现二哥和白氏也起来了,听了她的解释,两个都笑的都流出了眼泪。 “看来三弟心里着实委屈的很啊,好好的自己把自己打一顿,晚上起来被人误会不说,还被爹娘打了一顿,哈哈哈…” 二哥杨明笑的很是爽朗。 “就是不知道他晚上为啥又从囡囡那里把狗抢回去?”白氏边笑边纳闷地问了一句。 “估计是记恨上了狗了呀,娘护着三弟妹,他又不敢打三弟妹出气,只能把气撒在狗身上了!” 刘氏脑补了一句,就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倒是囡囡听了难过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小奶狗多可怜啊,小叔叔是坏人,真讨厌!” 囡囡抱着小奶狗就回去了,莫名地对杨俊生出一种厌恶之感。 大人们都没当回事,只更笑的厉害了。 胡氏提着后院晒干的腐竹过来,听着他们在笑,忍不住询问。 白氏笑的说不出来,“我去做饭,娘问问嫂子和弟妹,快要笑死我了!” 白氏进了厨房,刘氏就开始绘声绘色地将方才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胡氏一下子懵了,“咋地我还打错了?这臭小子,长的一张嘴不给自己解说解说,反而还赖在狗身上,囡囡啊,别怕,奶奶不会让他欺负狗的!” 林锦一笑的喘不上气,她忽然间发现,这男人的地位在这个家着实堪忧啊,连只狗都不如! 在这坐了半天,她气力恢复了一点儿,自己扶着墙就可以起来。 胡氏拿的腐竹她看了,色泽软硬皆宜。 “锦儿啊,这东西可怎么吃啊,好吃吗?到时候若是做好卖不出去可如何是好?要不要咱们弄点红薯粉,那个我尝了是好吃,估计有很多人买。” 胡氏昨天生了一后晌的闷气,今儿早上看着腐竹足有几斤了,又有些担心卖不动白忙活,顿时有些忧愁。 林锦一安慰道,“娘,粮食哪有卖不动的呀?这腐竹也是营养物质极其丰富的食物啊,一点儿都不比红薯粉差,不信我给你做点尝尝。” 林锦一撑起身子,去了厨房用冷水将腐竹泡上。 胡氏怕她走不稳便上前扶着她。 自从那日做了红薯粉,家里人尝了都说好,见到林锦一这回又要大显身手,个个都上前看她如何做这腐竹。 “其实这腐竹步骤少,用取也很简便,红薯粉需要把红薯晒干碾磨,费时又费力,几天才出一两斤,根本不划算。” 林锦一边解释着,边洗了黄瓜胡萝卜过来切块切丝。 切好后,又放在一旁调料汁,葱油酱盐糖醋,缺一不可。 乡下人间吃饭顶多放点盐醋,可作为吃惯美食的林锦一要求就有点高,各样调味品都取了些,令经常在厨房做饭的胡氏和两妯娌吃惊不已。 腐竹刚晒干,本就没有多硬,泡了一会儿便软和了,林锦一切成块,同黄瓜胡萝卜丝一同放进调好的料汁里头,均匀搅拌。 腐竹用来做凉拌菜最好,开胃又营养。 将成品端给他们,几人尝了尝,个个露出来惊艳的味道。 “还真是,锦儿,这腐竹吃着跟肉差不多,卖给酒楼,保准他们生意红火,对了,咱们不是该欠着魏夫人十两银子吗?不如咱就把这做好的腐竹卖给魏夫人怎么样?” 胡氏还记挂着借人的十两银子,提议道。 “娘,我觉得卖给酒楼不妥,我们本身就欠着魏夫人的银子,这东西卖过去,价钱咱也不好多要,也不好少给,卖给别家也不合适,毕竟咱欠着魏夫人的人情呢,总不好让她的酒楼多一个对手!” 林锦一摇头不赞同。 “那依锦儿的意思,该怎么做?” 胡氏觉得林锦一说的有理,有意无意地将她当做了主心骨。 “娘,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哪天去县城找一个外地的商人,将这腐竹的秘方卖给他,得了银子把魏夫人的银钱还了,再提上几斤腐竹送给她。” 如今家里需要银子,做腐竹又花费时间,卖秘方倒是个来钱快的法子。 况且做腐竹这事她已经让胡氏告知了村民,手艺自是人人都可学的,届时这个秘方可就不值钱了。 不过要卖秘方,她还需要跟村民达成一个协议才行。 林锦一心有考量,胡氏听了她的想法觉得很能行的通。 “锦儿这法子好,只是卖秘方这事,你们谁都别说出去啊!” 胡氏转头告诫儿子儿媳们。 这关系自家的生存大事,大家心里都晓得其中利害,自是点点头。 第28章 智斗老妖婆 林锦一当然不可能让她媳妇跟着她们走,她们想要做什么不方便不说,说不定刚得手的银子就被她这媳妇找个理由拿走了。 她轻轻一笑,“姨奶奶,你们是从外地过来的,哪里知道我们这个地方米粮的价格,我婆婆在这里待了大半辈子了,镇上与人相识的也有不少,哪里会被人算计? 倒是姨奶奶昨日做主将我相公猎来的山鸡杀了,一口都不留给我们吃,反而全部张罗着要送给大伯和姨表哥们,就让我心里有点恐慌,这若是带上表婶子,我们买的东西岂不是一件都得不到?” 林锦一越说越让孔老太太觉得无地自容。 她这几天还以为胡氏一家好拿捏,这个从京城来的媳妇连自己丈夫都能欺辱,也从没有把她当一回事,可她今儿三言两语挑拨的她在众人面前颜面全无,实在让她不容小觑了。 她背后有京城的娘家撑腰,她也实在不能对她像对胡氏一般不客气。 “哎呦,你这媳妇子说的话可就有些诛心了,你大婶子好歹也是从大地方过来的,还能贪你们的东西不是?你奶奶说让我照顾你公公和你大伯一家,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心生嫌隙,彼此猜忌啊? 原是你大伯一家跟我说,人家给你帮了忙,你们还想着问人家拿银钱,你二堂哥家里卖面粉,你们不去照顾自家人生意,反而买别家人的,倒是你们做的这事,实在不该!” 老婆子顿时好言好语起来,这让林锦一实在有些不习惯,若是她嚣张跋扈到底,如果打起官司来,那定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如果态度转变,难保不会让人对她心生畏重。 “姨奶奶可冤枉婆婆了,原是大伯一家让我们给他们家帮忙下地,再回头帮我们的,可我们帮了忙,他们又不给我们帮,反而逼的我们家把囡囡卖了,因着这事,我们才与大伯一家生了嫌疑,这事大家伙都可以作证,至于不去二堂哥家买面粉,那也是有缘由的。 他们家卖生了虫子的面粉也就罢了,还见到我们就坐地起价,别人家一斤面粉卖十七八文,可二嫂子却要我们八十文,这喝血也不能喝自家亲戚的血啊!” 对于林锦一前面说的话,村民都是点头赞同,他们都知道情况,又巴巴地跟着胡氏挣银子,自然愿意作证。 可对于后面的,村民们听了就有些吃惊,杨老大家过的好是村里人有目共睹的,尤其是得知他家二儿子在镇上开了店就更是羡慕。 如今居然被曝出来不仅卖生有虫子的面粉,还强买强卖给亲戚,这就让村民们有些不齿了。 一斤面粉卖七八十文,这不是明抢吗? 老婆子一心想要在别人面前抹黑二房一家,可没想到被这小蹄子一说,村民们都纷纷说大房家的不是。 “你这媳妇年轻,尽胡说,你二堂哥家里面粉好着呢,定是你眼花胡乱说的,不如让你大婶子跟你过去瞧瞧?” 林锦一有些气,这老婆子怎么这么难缠,她轻叹,“姨奶奶看着小叔子中了秀才,就偏着大伯一家说话,反正我们怎么说,姨奶奶也是不信,不如姨奶奶还是只管大伯一家,就让我们就跟叶子黄了的小白菜一样,烂在地里!” 这委屈的口气,莫名地让人同情,有的将孔老太太的做法看在眼里的,也不由得替林锦一说道。 “老太太,就是我们这小地方偏心都没偏心成你这个样子的,你这般处事,实在有违良心!” 有人一说,大家伙纷纷指责老太太。 孔氏心头憋屈,若是胡氏没有这个京城媳妇,她也不至于这般受制,大家伙之所以替胡氏她们说话,定是知道她手里捏着致富的秘方,想跟着她谋些好处,若是没有这京城媳妇,她大可以直接以婆母的身份命令她把秘方拿出来。 到时候她有了秘方,再随便给这些人一点点好处,村里人哪个不向着她? 可如今这胡氏伙同媳妇村里人一起瞒着她,让她真是有气发作不得。 这名声还不能就这么毁了,胡氏一家子都是硬骨头,硬来的话,说不定会鱼死网破,再加上她这嚣张跋扈的名声传出去,于自个儿一家倒是不利。 想清楚后,老婆子故作恍悟的神色,“什么?杨家大房一家真的对二房做过这种事情?哎呦,我真是不知,那日胡氏请我们上她家吃饭,才走到门口便听她说我这个老婆子的坏话,我也是先入为主地觉得这个媳妇不是个好相与的。 也罢,我回去问问他们。舒氏,你也跟着胡氏去一趟镇上,认认路,你们姐妹俩年纪差不多,该是有许多话可以说的,也顺便替我给你这位弟媳妇赔赔礼!” 几句话之间,老婆子不禁抹黑了胡氏,还给自己刁难二房一家寻了一个顶合适的理由,最后还把舒氏推给她们。 林锦一暗道这老太婆手段高明,不愧是经历过几十年的宅斗高手。 说实话,她这么来一句,远比她提着架子命令胡氏做事强的多了,就连村民们多少也买了一点账。 这情况着实对她们非常不利。 “姨奶奶能这么想,这么说,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我相公昨日打老虎受了伤,我们还想着上街给他买点药,我自个儿身上银钱不够,不如姨奶奶把我们家的银钱还是交由婆婆管?” 既然承认自己错了,那还不弥补过错,把钱交出来? 老太太气的老脸通红,她话可以说的像模像样,可要她拿银钱出来,决计不可能。 老家没地方住,她还指着搜刮点银子在这边盖个大房子呢。 “哦,那舒氏,你过来跟我取一趟!” 两人怎么气势汹汹地来,回去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林锦一拉着胡氏就走,胡氏还有些不解,林锦一噗嗤一笑,“娘,姨奶奶真有心,就是叫你回去跟她拿银子了,而不是让大婶子跟她回去,她这摆明了就是不想把银钱给我们,所以回去了就不回会再出来了!” 胡氏直叹可惜,那可是五两多的银子,够她们家用好几年的了。 她们在这说话,囡囡已经挣脱了胡氏的手去河边玩了,此时村头的河边娃儿们有很多,有胆大的都下水去玩了。 第29章 卖秘方 向阳村周边就是海域,村子里的人都识水性,孩子们也不例外。 所以这些娃儿们在水边,家长们都是不担心的。 只不过有的人家很忌讳女孩子玩水,因为水一旦沾湿衣服,就少不得被村子里的娃儿们看到占便宜。 忽地“噗通”一声落水声,紧接着传来女孩哭喊的声音引起了村民的注意。 胡氏和林锦一也赶紧看过去,两人顿时吓住了,这落水的不是别人,正是囡囡。 囡囡可没学过游泳,是实打实的旱鸭子,丫头在水里扑腾个不停,身子也一点点下坠。 林锦一反应过来,当即跑过去伸手一捞,直接抓住了囡囡的衣角将她捞了上来。 “呜…哇…呜啊…”囡囡受了惊吓一直哭个不停。 胡氏吓得腿软但还是快步跑过去然后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哎呦,乖乖呦,你怎么往河边跑啊,不是说不让你去河边的吗?” “呜哇,我…我没过去,是他们把我拽过去推下水的…哇哇哇…” 囡囡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依旧不忘把自己推下水的罪魁祸首找出来。 林锦一看向囡囡指的几个人,发现正是大房的几个孙子和姨奶奶的曾孙子。 几个孩子一脸的嚣张和大胆,面上没有一丁点愧疚,反而还理直气壮地道,“跟你说过不要来打扰我们,是你偏不听,怪的了谁?” “就是,看见你就心烦,要不是上次你推倒篱笆墙,害的上头的东西砸我哥哥头上,我怎么会被我爹娘骂!” 说话的是大伯家的一个孙子和姨奶奶家的一个曾孙女。两人对囡囡可谓是苦大仇深。 “我没有,篱笆墙不是我推倒的,我也没有过去,是你们拖着我过来,把我推下去的!” 囡囡大声地替自己辩解,眼睛红红,害怕地身子都在颤抖。 “你别胡说,明明是你站不稳掉下来的!”一个小胖墩冷哼道。 孩子身边还有几个帮手替他说话。 这几个孩子都是大房家和姨奶奶家里的,他们家的家风有问题,教出来的孩子自然也有问题。 林锦一转头主动询问另外几个孩子,而这些孩子们却跟囡囡说的差不多一致。 “怎么,以多欺少,以强凌弱?这就是你们的家教?是谁告诉你们囡囡推倒了篱笆,囡囡在家那篱笆从没有倒下来,倒是你们一过来,那篱笆就坏了,玩过篱笆墙的一个都逃不掉,你们凭什么要赖到囡囡身上? 还有,囡囡不主动招惹你们,你们偏主动拽她下水,又是什么道理?” 林锦一最讨厌这些熊孩子,跟自家大人一个样。于是毫不客气地数落。 “这地盘是我们先发现的,我们不想让她玩,她要过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个男孩大约气急了,忍不住对她口出狂言。 “呵!你们的地盘?你们有这片河水的地契吗?回家问清楚自个儿的爹娘,这是向阳村的地盘,可不是你们随便一个人的!” 直怼的那帮熊孩子哑口无言,林锦一才抱着囡囡,拉着胡氏走开。 “真是太不像话了,都是大人惯的臭毛病,把这么小的孩子往水里拽,往小了说是跟孩子打闹,往大了说,这就是害人性命啊!” 林锦一气呼呼地发着牢骚,胡氏也生气地附和,“上梁不正下梁歪,且看他们以后有什么好的造化!” 这说到了村口的那片河,林锦一不免又起了心思,她转头询问胡氏,“娘,村口的那片河,能卖吗?如果想要,问谁去买?” 或许是因为村子小人口少的缘故,这里连一个管事的都没有,向阳村的所有人都好像在散养一样。 “咋,你想买?买这个做甚,水大家都可以用,鱼虾也可以随打捞,买的话,不仅花费银钱,还容易得罪大家伙。” 胡氏以为林锦一为了给囡囡出气,所以想要那河田,所以便给她分析,劝她不要买了。 “娘,我只是问问,万一要买地,去哪里买,比如我们家要盖个大房子呢?是不是随处看上一块地都可以盖?” 胡氏有些惊了,他们家还欠着魏夫人的十两银子,这小媳妇就又是想着买河田,又是买地? “乖媳,咱可不买什么地啊,家里那院子住着就挺好的,有了钱就把院墙整一下跟新的一样,买块地盖房子,没有十两银子都盖不出来!” 林锦一噗嗤一笑,拉住胡氏的手,“娘,这人啊总要有梦想的嘛,咱家的房子破破烂烂地只够咱们住一代人,万一大嫂二嫂再生了呢,生几个小子呢,往后他们也要娶媳妇盖房子的,总不能就用家里的几套破破烂烂的房子? 万一相中了媳妇,房子给他们住了,我们住哪儿?” 胡氏心好贤惠,也懂得持家,经林锦一这么一点拨,当即豁然开朗。 “乖媳说的有理,咱是该早早地准备了,等你大哥二哥身子好点,就让他们出去做苦工去,每个月至少也能挣几百文钱。 杨俊在战场上打过仗,张罗着让人去给说个看家护院的营生,一个月也能挣个一千文。 这攒上几年,就可以买一块地皮了,再攒几年,连买砖瓦的钱都有了,到时候咱们在外头盖一个院子围起来的大房子,敞敞亮亮,热热闹闹的,多好!” 胡氏一想起往后的好日子,不禁乐呵起来。 林锦一抱着胡氏的胳膊嗔道,“娘怎么忘了,我们出去卖腐竹卖秘方去了,手里很快就有银子了,哪还用的着让他们出去干活挣银子!” “哈哈哈,那卖秘方顶多有二两银子就知足了,腐竹就依你一斤卖三十文算,也卖不了几个钱,咱总得将人家魏夫人的银钱张罗着还了?” “那可不一定啊,说不定可以卖的银钱更多一些呢!” 林锦一趁机反驳,胡氏笑着戳她,“我不与你说,到时候你来卖,卖的银子你也自个收好,可别让那老妖婆知道,什么时候银钱够了,我陪你到县衙买地,咱们买地皮办手续走流程都得到衙门才行!” 林锦一恍然大悟,趁着走在路上这条路,与胡氏相看起地皮来了。 村子里的地方有限,再往后刘就是深山老林,没有人愿意在后面去买地。 最合适的地方便是村头,又有河水又有树,路也比较平坦,比村里更适合打地基。 第30章 天外来客 其实林锦一身上也没有银钱,她们只能带着囡囡一块走着上青山镇。 两人在路上齐齐选中了村头靠近河水的那一块地,胡氏也只是说说,心里却道不定哪一天就被别人下手买走了。 可林锦一却是打定主意了要买。 刚到青山镇,街道两旁就摆了不少摊贩,有卖糖葫芦的,还有卖米粥馍馍包子的。 她们一大早都没有吃饭,林锦一和胡氏都能忍的住,就是囡囡看的直流口水。 两大一小又往前走去,她们的目的就是找个外地的商人,这样的大老板应该只有酒楼客栈才能遇到,她们计划是去这几个地方找一找的。 胡氏对青山镇比较熟,带着林锦一来到一家叫做“天外来客”的大客栈。 这客栈修的富丽堂皇,犹如仙宫一般,从外往里看,只觉温香在耳,妙不可言。 内里丝竹不绝,美人如云,长袖善舞,让人心之往矣。 据说这个客栈住一晚要花费五十两银子,寻常人家连门前那道门槛都迈不进去。 林锦一想着快点完事,抬脚就往里头迈,胡氏一把拉住她,“乖媳,这里面贵人可是多,要不我们在外面等等?” 林锦一微微摇头,“娘,这外面日头大,贵人们不出来,咱得等多久?您啊,就看我的,今儿保准进去!” 胡氏有些不大相信,不过想着林锦一是京城里出来的,这客栈里万一能遇到个京城出来的老乡,倒是可以解决这件事。 她拉着囡囡在外面等,林锦一刚进去,客栈的小二就拦住了她。 “等等,姑娘进来做什么的?” 小二眼睛毒辣,一看林锦一身上的衣服便知她是平常百姓,要知道,在他们这个客栈点上一道菜都需要花个几两银子的,眼前的这小娘子怎能消费的起? 林锦一也不怪小二只看衣冠不认人,只笑眯眯地道,“我呀,是来给你们送银子的?” 小二一下子懵了,这小娘子看着也不是多有钱的主,还能给他们送银子?能送多少? “此话怎讲?”小二见面前的女人神经并没有什么问题,便正色了下询问。 “不如你先让我进去,咱们再细说?” 这天外来客是个贵人来往的地方,杵在这儿,难免让人看着怪味。 小二难为情地摇头,“东家吩咐了,不住店不打尖,与店内客人毫无关系者,一概不许进!” 林锦一有些吃瘪,抬头看了一眼,眼睛忽然一亮,她只把小二拉到一边,小声地说,“这位小哥啊,我跟你说,我自小直觉挺准,今儿我预算了下,我能在你们天外来客挣一笔银子,你若信我,便放我进去,到时候我得了银子,分你一点?” 小二不信,内心觉得这小娘子是想进来骗吃骗喝的,他摇摇头,准备拒绝她。 “哎,小哥,你别着急,你看你们里面是不是有两个快要生的妇人?” 林锦一伸手指了指二楼某个拐角正在吃饭的两妇人,小二打着一万分的戒备心抬头看了一眼。 他不屑地嗤了一声,“嗯,怎么了,于你何事?” “我跟你说,左边那个青衣妇人,怀着是个双生子,右边那个红衣妇人怀着是个女孩,你信不信?” 小二来了兴趣,直接摇头,“我才不信,那个红衣妇人肚子比青衣妇人的还要大,若说她怀的是双生子我还信!” 话音刚落,吃饭的那两个妇人忽然肚子疼了起来,看起来是快要生产了。 小二当即慌了手脚,招呼人去请稳婆。 林锦一慢悠悠地站在原地等待,殊不知这一切被三楼的一个男子看在眼里。 客栈因为两个孕妇生产,乱作一团。 有的人直呼这孕妇快要生了怎么还来店里住,难免晦气。 有知情的人透漏,这家店已不止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事了,据说开这个客栈的东家是个医术精湛的神医,以前有人住店,出现头疼脑热,危及生命之事,这幕后的东家出来随便扎了两针,人就好了。 这店真正出名还是因为之前有个孕妇忽然临盆,又是难产,围观之人个个束手无策,谁料神医出现,手起刀落,将孩子从女人肚子剖了出来,原以为女子必死无疑,可没料想,母子平安。 从这之后,富人家的女人每逢生产,便会在客栈定下房间歇息,只求花钱买个心安。 要说女子在客栈生产晦气,可从没有人在客栈出过什么事,这里的食材也新鲜,还有药膳滋补身体,倒是惹得许多富贵人家过来品尝。 不一会儿,两个女子顺利生产的事传了出来,林锦一在一楼苦等小二,终于见他冒了头,还喜笑颜开,眉飞色舞地。 “诶,怎么这么高兴,活像人家生的孩子是你的一样!” 林锦一冲小二招招手,小二见了她当即黑了脸,“去,少胡说!” 说完又忍不住咧开嘴笑,想着这女人并没有趁乱进去,小二也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便同她道, “还别说,你直觉挺准,那青衣妇人果真生了双生子,女子的相公还赏了我二两银子!” 林锦一听完脸却黑了,“你居然抢我的银子,哼,要是我上去说,那老爷赏银子的就该是我了,你,你还我!” 小二赶紧后退一步,“不成,你今儿算的时候怎么没算到你进不来这天外来客呢,这银子该是我的!” “哼,你要是现在让我进去,我还能挣笔银钱!” 见林锦一不服气,小二忍不住泼她冷水,“那红衣女子生了个女儿也是真,她婆婆相公脸色可不怎么好看,你还指望问他们拿银子? 还有,咱家店可没有要临盆的妇人了!” “切,就是没有孕妇我也能挣,不信你让我进去?”林锦一不甘心地发誓。 三楼的雅间立着一个温润如玉身穿锦袍的男子,他耳骨微动,林锦一和小二的对话便清楚地听了进去。 他唇角轻扯,招来身边人低语了声,那人立即下来。 小二把林锦一拦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放她进来,没想到青玉一声吩咐,他立即对林锦一作出个“请”的手势。 “这位姑娘,我是这店里的伙计,我家东家让我问您,可是有什么要事?” 一个面相整齐的男子让小二去忙别的,自己倒是过来招待林锦一。 林锦一不慌不忙地道,“只是想跟你们这的厨子比划比划手艺!” 青玉眼里闪过了然,看向三楼的男人。 男人眼里的兴趣变淡,不过略微思索了下,便点头示意他将林锦一领进去。 第31章 她拒绝了他家主子 青玉将林锦一带到后厨,正在颠勺的一个厨子看着他们进来,立即将手里的活计交到小徒弟手里。 “管事,怎么了?” “这个女人想跟你们切磋切磋手艺,你们看着做上几道菜!” 青玉跟自己主子认为的一样,以为林锦一是来偷学厨艺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只教她两道拿手菜,把她应付了就算过去了。 厨子不甘地看了这毛还没长齐的丫头一眼,心道自己资历摆在这,难不成会怕她不成? 没当回事,厨子转身拿了一个白菜让徒弟洗干净。他要打算给她做一道水煮白菜开开眼,就是最廉价的白菜都能吃出不一样的味道。 林锦一到了后厨很是兴奋,不过她没急着表现出来,而是先跟厨子道, “师傅,咱们每人做一道菜,看咱俩做的菜谁最受客人的喜爱如何?” 厨子嗤之以鼻,“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在这儿做了好多年头了,吃过我做的菜的回头客没有一万也有一千了,你这个没有名气的黄毛丫头,在家里做了几天饭菜,就敢跟我比试?”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师傅还是不要自负的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您焉知我就不是个隐藏的高手呢!” 林锦一自信地笑了笑,厨子不甘地冷哼一声,“那就瞧好!” 说话间,厨子已经开始展示厨艺了。 林锦一也低头从袖子里将腐竹拿了出来,“这是家里的一点儿特产,跟你比试,自然是用我最拿手的菜品。” 这一解释,所有人都转头好奇地看着她手里拿着的东西。 青玉更是好奇地翻着看了看,问她这是什么东西,林锦一也不吝啬,告诉他这是将豆子泡了用特殊法子制出来的。 厨子只略微看了一眼,并没有上心。 林锦一将腐竹泡了一会儿,顺便看看厨子怎么做这道水煮白菜的。 厨子的手法很高级,一道水煮白菜,煎炸炖炒都用上了,单一道料汁就经过了多重工艺。 林锦一点点头对厨子大加赞赏,厨子内心则更加看不上这个黄毛丫头了。 偷学厨艺就偷学厨艺,搞得这么高级做什么? 看着腐竹泡的差不多了,林锦一拿出个小碗调制料汁。 放水加点醋酱油白糖盐生粉,切葱花放进去备用,这天外来客的后厨调味品很多,林锦一需要的里头都有。 再取一碗将水淀粉和油混合,再把切好的腐竹放进去搅拌均匀,另起锅倒油,将裹了粉的腐竹放进油锅炸至酥脆捞出,锅底留油,将调制好的料汁倒进去翻炒,放青椒丝木耳等配菜进去,先翻炒两下,再将炸至酥脆的腐竹放进去,炒至料水收汁即可。 说实话,林锦一炒的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确实差了人家厨子几条街,可林锦一就是自信,她让小二把她和厨子做的菜分成好几份分给客人们食用,看效果如何。 青玉留了一个心眼,将林锦一做好的一份端上了三楼。 等到主子发话,青玉才将林锦一做的菜分给了客人食用。 厨子的这道菜本就有不少人吃过,因此喜欢的人还真不太多,反而另一盘鲜香浓郁,泛着金黄色泽的不知名为何物的食物引起了他们极大的兴趣。 有人试着夹了一口,尝着似肉非肉,爽滑多汁q弹,非常有嚼劲,让人赞不绝口。 一楼有不少人吃了腐竹,都纷纷询问这是什么菜,三楼的某人皱眉看了一眼,当即招来青玉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青玉带着自家主子的任务找到林锦一。 他想问问林锦一带的东西是怎么用豆子做成的? 林锦一当然不肯说啊,她还指着这秘方挣钱呢。 青玉想了想便提出花钱买制作腐竹的配方,林锦一也摇头。 这天外来客虽然是客栈,但也做酒菜生意,魏夫人借给她银钱,就相当于她欠了人情,她不可能去照顾别人的生意冷落魏夫人家的酒楼。 青玉以为自己开出的条件不够诱人,便想着让林锦一自己开个价出来。 然而林锦一冲他微微一笑,绕过他走向其中一位客人。 被林锦一锁定目光的是坐在一楼中央的一位身子发富的老爷,此时的他对于林锦一做的那道菜赞不绝口,不住地拉着小二询问这金黄色的到底是什么菜品。 小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见到林锦一便告诉那老爷这菜是她做的。 薛老爷仿佛见到金子般,兴奋地端着菜盘子问林锦一,“姑娘,这菜是你做的?可否告诉老朽,你这菜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怎么我平生都未曾一见啊?” 林锦一听着这熟悉的口音,不免试探询问,“老爷是京城人士?” “对啊,老朽老家在这边,打算回来祭个祖,姑娘大概见识过许多京城人士,一眼便能看的出来,好眼力啊!” 老者竖起拇指夸赞着林锦一。 林锦一笑了一声,“老爷,这金黄色泽的乃是腐竹,用豆子浸泡用特殊手法制作而成。” “哦?不知如何制成,可方便告知?” “此乃我家秘方!” 老者暗叹一声可惜,随后又问,“这腐竹只有姑娘一家会做吗?” “只有我们一家会,村民略知七八。”林锦一答,循循善诱让他说出想购秘方的话来。 老人眼里闪过亮光,又试图询问,“那不知我能买你们家这腐竹的秘方吗?” “当然可以啊,只要价钱合适!”林锦一内心兴奋,总算把话套到了。 三楼的男人以及一旁的青玉急了,男人使了一个眼色给青玉,青玉当即过去拍了拍林锦一。 “姑娘,我们主子请你上去一叙!” 林锦一转过头看了一眼青玉,很是抱歉地开口,“不好意思啊,我这边忙,一会儿再去哈!” 青玉有些膛目结舌,他家主子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拒绝过呢,这次他家主子主动邀请,她竟…如此不识抬举? 他轻轻扯了扯女人衣角,小声地跟她说话,“姑娘,我们主子说了,愿意买下姑娘做腐竹方子,价格好说!” 林锦一装听不见拉着薛老爷道,“老爷啊,小女一见你便觉得十分与你投缘,没想到咱们之间还能做一桩生意,实在巧啊。” 听到这话,青玉脸都气绿了,他明明都告诉她价钱好说了,她咋还拉着人家老头不放? 他家主子是没下来,不然凭借主子一张道貌岸然的脸,这小丫头的眼睛保准转过来。 第32章 卖了五十两 青玉气的吐血,薛老爷却对林锦一赞赏不已。 “姑娘跟我孙女差不多大,眉眼和善,看着十分亲切,我也感觉与姑娘一见如故啊!” 两人热切的话把一旁的青玉孤立地像个局外人,他不甘地磨磨牙。 没聊几句,这位薛老爷主动开口要价,“姑娘,我花五十两银子买下你的这腐竹方子可好?” 其实一个秘方远没有这么贵,顶多十两银子就可以搞定。 可薛老爷之所以开出五十两的银子还跟她套近乎,完全是因为这丫头居然能进的来这天外来客。 天外来客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豪门贵胄一掷千金都要来的地方,没点真本事的人怎么能进来? 况且这天外来客的管事还一路尾随着她,想买她这秘方,她都不卖,足以看出十两银子根本就不是她心仪的价位。 私心里他感觉他出的五十两银子这女子是看不上眼的,可出乎意外的,林锦一并没有还价,反而一口答应。 这不仅让薛老爷愣了,就连青玉也愣了。 青玉在想,若是卖给他家主子,别说给她五十两,就是给她一百两都是可以的,她选择这位老头,指定是亏大发了。 薛老爷却是有些想不通,这丫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卖给他了? “薛老爷,五十两银子你可以将秘方买走,不过我还有一个小要求,就是买秘方之前,你得先买一百斤腐竹,这个腐竹价格是一斤三十文,就相当于你得再花三千文才行! 保存条件你不用担心,晒干的腐竹可以保存六个月。”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薛老爷一口答应,想着这也是个好事情啊,有现成的腐竹,再加上有秘方,他不管是倒卖还是自己加工,都是挣钱的。 这可是让青玉眼红了,冬季本就没有新鲜的好食材,若是有这些腐竹撑场子,还会吸引一大波顾客光临。 想着他拉拉林锦一,想着再跟她商量商量。 “你个糟老头子!你不是说给我找个相公吗?明年我就二十了,过了这个年纪,我更嫁不出去了,你还有闲心在这里吃喝玩乐,你快点给我出去找去!” 突然间,外面闯进来一个长的极为丑陋的女子,而且言行举止都很粗鲁。 丑到什么程度,就连林锦一看了都发怵,那圆圆胖胖的脸蛋上堆积着密密麻麻的黑点,那黑点还不是斑点,是黑痣和瘊子,就仿佛一个圆饼子上面沾满了芝麻粒,看的人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此女人也算奇葩,如此丑陋的外表下,居然没有丝毫自卑之色,反而态度极其嚣张,甚至还大言不惭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求给她找相公。 薛老爷一脸的头疼,他忍不住把她拉到一旁说教,“姑奶奶啊,你小声一点儿行不行啊,这婚姻大事岂是能急的? 你把你这性子磨磨,说不定媒婆很快就能上门给你说亲了!” “上门说亲?京城的那些媒婆连咱家门都不敢进去,我逮了几回,现在见了我就跑,还一个个在家养了狗,来了这边,一个媒婆都遇不到,你说这是我性子的问题吗?我要是不出去,别人哪里会记得我!” 女人一进来就对着薛老爷撒泼,薛老爷一边头疼,一边捂着脸,感觉有这个女人在身边实在是丢人。 “我告诉你糟老头子,你拿了我爹的银子就要养我一辈子,给我找个相公,不然我就让你孙女一个都嫁不出去!” 女人似乎感觉到了薛老爷对她的不耐烦,当即指着薛老爷叫嚣。 “够了薛兰,我是你的亲叔叔,薛家的商铺有你爹出力不假,但我也没闲着,没有我的人脉和走动,薛家哪有你们的衣食无忧,你十五岁爹娘相继去世,我把你接到我们家来养,还把你的嫁妆都准备的妥妥当当,这对你足以是仁至义尽,你还如此大言不惭地诅咒我的孙女? 好啊,这次我就不该带你出来,你给我走,给我走!” 薛老爷气的差点晕厥,不过林锦一在他身边,及时扶住他,才得已让他支撑住身体。 通过两人的对话,林锦一不难发现这位薛老爷的确是个有仁有义的老实人。 而对面圆滚滚的薛兰就有些粗鄙难登大雅之堂了。 为人自负,高傲,嚣张,无礼至极,若说她自小在薛老爷家里养着,能养出这种性子多半是捧杀的缘故,可她十五岁父母离世,可见她的性格多半是她的原生家庭造成的。 “我呸!你对我仁至义尽?先前是谁要我剃了头发当尼姑来着,不仅如此,你还把给我准备的嫁妆都送给了乞丐,你哪里是我亲叔叔,你简直是我的煞星!” 薛兰越说越气,最后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打起滚撒起泼来。 薛老爷指着她半天说不出来话,好不容易说出来,嘴唇已经哆嗦地话都说不圆了, “我是说过要让你剃了头发当姑子,可我给你剃了没有?家里那么多人,难道还制不服你一个?我不过只是吓唬吓唬你,可你…可你… 你成天不学无术,招猫逗狗,当街调戏良家男子,你不就是仗着我跟你的那些嫁妆? 我把你的嫁妆分给乞丐也好过给你挥霍! 我还真就告诉你,你要嫁人,可以,我不会给你准备一分嫁妆。 除非你把性子给我磨平了!” 天外来客被这叔侄女两人当成了唱戏的台子,所有人都对这叔侄两人指指点点,笑个不停。 薛老爷气的脸色通红,薛兰却是充耳未闻,油盐不进。 正当青玉想要上前阻止这场闹剧的时候,林锦一看着薛兰忽地眼睛一亮,道了句,“这位小姐看着与我们那边的一个人相配!” 薛兰一听当即爬起来拉扯住林锦一,“谁?你带我去见见!” 谁知一旁的薛老爷气的当即扒拉开薛兰的胖爪子,将她推到一边,而后跟林锦一道, “姑娘别管她,她就是一个浑人,嫁给谁家都只会祸害人!” 薛兰不服气地冲过来将薛老爷狠狠一推,“臭老头,你给我起开,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青玉收到自家主子的眼色,当即带人上去将叔侄女两人拉扯开,并告知他俩想要吵架去别处去吵,不然只能劝他们离开天外来客了。 转头看到一旁落单的林锦一,青玉不由得再次对她抛出橄榄枝。 “姑娘缺银子,我们可以开出一百两买你的腐竹配方,另外天外来客的女人可比那个胖丫头好多了,你可以随便挑一个女人回去做个人情,这可总比娶一个不懂事喜欢闯祸的丑丫头要好的多?” 第33章 还银子 林锦一始终都在观察着薛兰,越看越是满意,颇有一种替儿子相看媳妇的美丽赶脚。 青玉以为她是看中人家屁股大,能生男孩,所以才想着用送女人的方式来哄得这女人卖配方。 哪知林锦一听闻脸色当即一变,气的头发丝都快要冒青烟了。 就差点一声“呸”爆粗口了。 她是想要给考了秀才的杨小宝牵线搭桥啊,送天外来客的女人,那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还嫌那一家子折腾的他们家不够啊,娶了天外来客的女人他们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可要是把那个嚣张跋扈的胖女人介绍过去,那就不一样了,依照那一家人的势力难缠架势,那一家子估计天天都有好戏看。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这样的女人,大房一大家子多半是看不上的。 青玉见她变了脸色,知是她不满意自己的条件。 可是,凭什么? 腐竹配方的价格他们家出的可以比那老头子出的价还要高,甚至让她在天外来客挑个女人做媒。 如此诱惑的条件,不是傻子都会选择跟他们合作? 就在青玉以为林锦一估计脑子有点不大够用的时候,有人过来让他上去见主子。 “那个女人把天外来客当成跳板了,去,查查这个人的来历!” 一身穿玄色锦袍的男人负手独立,透过栏杆的缝隙不经意地看了楼下的林锦一一眼,淡淡开口。 “是,主子!”青玉应声离开。 舟南北矜贵地持着玉杯摇晃,眸光微闪。 他倒不是对那女人感兴趣,只是那女人实在不识抬举,让他觉得她背后定有什么人给她撑腰,才给了她如此大的胆子敢拒绝他的邀约。 不过明显是他想多了,当青玉查到林锦一本是京城人士,再加上卖给配方的老头子也是京城的,这才微微解惑,认为林锦一纯属是因为见到了老乡才选择卖秘方给人家,已是后话。 这会儿功夫,林锦一已经和薛老爷商量好了,林锦一先给薛老爷半张秘方,薛老爷先出定金二十两,等到一百斤腐竹制作好,再连同剩余的秘方一起给了薛老爷,薛老爷再将剩余的三十两及三千文一次性给齐。 第一步交易完成,薛老爷本想跟着林锦一认认她家在哪,他哪天得空好过去,奈何薛兰闹腾的实在厉害,林锦一便告诉薛老爷只要到向阳村找到有篱笆院的那一家就能找到她。 薛老爷相信林锦一,其实退一万步来说,他不信林锦一也得信天外来客的实力,这里的人总不会让一个骗子进来行骗。 出了天外来客,林锦一拿着二十两银子,顿觉得心中格外轻松。 其实她大可以只卖秘方,可之前她让胡氏告诉村民要带着他们挣钱,也不能食言,便想着借着这次机会带他们发点小财。 要是村民们一家出个十斤腐竹,那也差不多能挣300文钱,这在乡下人家,足够过一年的日子呢。 另外,腐竹制作过程简便,很容易被人学会,她得再次告诫他们不能转卖秘方才行,不然被抓到了必是要吃官司的。 其实制作腐竹的秘方被卖掉,并不一定是说他们不能加工制作腐竹,而是不能大规模地制作,比如自己当东家招人来做。 若是家中困难,做点腐竹去卖维持自个家里的日子也是允许的。 这进来天外来客已是过了一个时辰,林锦一得了银子赶紧出去,期间小二羡慕地看着她,直言她直觉真准! 胡氏抱着睡着的囡囡立在不远处的棚子下面,林锦一过去见囡囡脸上还挂着泪珠,鼻子还一吸一吸的,还有些纳闷。 胡氏告诉她,孩子是饿的,一早上没吃饭,又跟着上街,肚子难受的不行了。 林锦一在街上扫了一眼,发现前面有个卖包子了,赶紧过去了买了几个。 为了用取方便,林锦一让薛老爷给了十两碎银,用小米粒大的碎银子换了十来个包子。 胡氏还没问林锦一是不是办成了事儿,见她把包子买来了,当即眼睛一亮。 “成了?” “嗯,娘,回去得跟村里人说说,让他们家自己拿豆子出来,我们要给人家做上一百斤腐竹呢。” “一百斤?这得多少豆子啊,有些人家的粮食都卖的差不多了,做这么多恐怕是有些困难。” 胡氏有些忧愁头疼。 “没关系,能拿多少就拿多少,现在我手里有二十两银子呢,要不,我们先将魏夫人的十两银子先还了?” 说话间,林锦一已经将银子全部拿了出来。 “乖乖,真这么多?锦儿,还是你能干,不过你先收着,这银子不能放在我这,万一被那老妖婆发现,又要给搜刮走了。” 林锦一点点头,确实是,孔氏钻进了钱眼里,只认钱不认人,她拿着银钱,孔老婆子总得顾忌着些。 胡氏喊起了囡囡,给了她两个肉包子,囡囡早已饿的不行,吃的时候都是囫囵着吃。 林锦一给她擦嘴巴,“别急,还有呢!” 囡囡睁着一双泪眼模糊的脸冲林锦一说了句,“谢谢小婶婶。” “瞎,这孩子,跟我还客气起来了。” 回想起这么多天,囡囡着实是受了不少苦了,以前的日子虽贫寒,可一日三餐还是能保证地,囡囡从来没有被饿过。 自打被卖掉出去,遭人打不说,好不容易回来,又遇到姨奶奶那一帮势利眼的人,上上下下把他们二房的人欺负了个遍。 囡囡虽年纪小,可经历了这么多,心境肯定是成长了些了。 林锦一提出把魏夫人的银钱还了,胡氏也是双手赞同。 趁着有银子,先把债务还了才能一身轻。 两大一小又相跟着准备去蒋家一趟。 魏夫人嫁给了青山镇富户蒋羽飞,蒋家就在衙门附近,快要到蒋家时,正巧看见魏夫人出来。 魏夫人转头,也恰巧发现了她,还欣喜地冲她招招手。 林锦一带着胡氏上前,盈盈一笑,“夫人看着越发漂亮,竟让我有些认不出了!” 魏夫人一把拉住她的手有些嗔怒地道,“还叫夫人,莫不是不拿我当姐妹看?” “好好好,我的好姐姐,是我的错,我叫姐姐,行了!” 林锦一笑着改了口,魏夫人这才罢休。 “平时我穿的素,不喜欢过多捯饬自己,今日出来要见我父亲,才如此打扮了一下。” 见林锦一直直地上下艳羡地瞧着她,魏夫人实在忍不住捂着脸解释道。 “夫人该是心境与往日不同,没了烦心事磋磨,才养出了这等好气色!” 此时的魏夫人真正是艳若桃花,精神头十足,正是内镜不同,气骨也水到渠成。 “对了,这是借姐姐的银子!” 第34章 买地 林锦一从袖子里掏出两个银锭子给她。 魏夫人明显有些讶异,据她借给林锦一银子,还没过去半个月,她居然就还她银子了? 要知道,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十两银子可能穷极一生都无法一次性挣到手。 这位林姑娘偏偏就在短短时间还给了她,联想到上次她挺身机智为自己解围,魏夫人如今对林锦一也是更加的佩服。 见魏夫人惊讶,林锦一顺势说了出来,“婆婆家里有道制食的方子,家中艰难,想我识两个字,便让我拿出来卖了,路上正好遇到一位京城老乡,对于我手中的方子甚是感兴趣,便买了下来,我才得了银子就过来还你!” 魏夫人恍悟,又轻微责怪她,“你手中困难怎么不过来寻我,还浪费卖了你婆婆的秘方?万一惹得他们祖上怪罪,你怎能脱身?” 魏夫人与林锦一仅有一面之缘,却打心眼里把她当做妹妹,贴心替她着想。 林锦一心窝里暖暖的,笑着道,“本来拿着方子是要寻你的,可实在不巧被人截了胡,正是这个东西呢,姐姐你先看看可有什么出奇的?” 之前在天外来客与里头的厨子比试,她还剩有两斤腐竹,如今全从袖子里拿出来。 魏夫人更加讶异了,林锦一却是解释,“家中来了几个极品远亲,看什么抢什么,不得已,我就藏起来了!” 听闻,魏夫人更加心疼林锦一了。 “这就是用我婆家传下来的方子制成的东西,叫腐竹,用豆子浸泡再用特殊法子制成的,做菜最是新鲜好吃。” 魏夫人拿着腐竹不知这为何物,林锦一又解释道。 “一点儿心意,姐姐不要嫌弃就收下尝个鲜,觉得好吃我下回再给你拿!” 林锦一把剩下的腐竹连同银子都送给魏宁兰,魏宁兰还好一阵激动。 “好嘞,那我就收下了,妹妹家里有什么困难,可尽管过来跟我说,知道吗?” 林锦一咯咯一笑,“我可是不吝啬找姐姐麻烦的,眼下正是要请教姐姐,不知砖瓦地皮在青山镇那是个什么价位?” 如今她手里头还有十两银子,若是去衙门问了价钱合适,她先把定金给了,等到那位薛老爷把剩余的银钱结了,她正好可以把地买了。 这问题对于魏夫人并不难,她爹原来是这青山镇的县官,她对于地皮的价位多少了解一些。 “这该是看哪片地方的地,若是青山镇的,价格会贵一点,若是村子里的地就便宜多了。” 魏夫人说了两句便打听她要买哪片的地,用来做什么。 林锦一只好叹口气解释说,宅院需要修缮,家里人多,想着还不如买地重新盖房子。她和婆婆商量好了,就买村头的一块地。 对于村头河田的价格也略微向魏夫人打听了两句。 向阳村的村头就属于青山镇的地界,村头的河连带着前面的土地价格都比村内的还要贵一些。 魏夫人点点头,笑着道了句,“该是不贵,我父亲正好在青山镇的县衙,待会儿我让我父亲给你问问曹大人。” 有了魏夫人这番话,林锦一顿时安心下来,若是魏夫人的爹在,提前定下地皮,等攒够了银钱再去买,应该不是难事。 魏夫人正好要去县衙见见父亲,便牵着林锦一的手一起去。 一路上,魏夫人和林锦一聊的不亦乐乎,林锦一大方承认自己本是京城人,在娘家过的不好,还被家里人嫌弃嫁到了向阳村。 魏夫人心疼地拉着林锦一的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说与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没想到她以前竟过的这般凄惨。 林锦一可不是卖惨的,她转头拉住胡氏道,“娘家人不好,可婆婆待我如同亲女,我已是知足了。” 胡氏抱着囡囡听着林锦一提及她,眸光落在林锦一身上越发柔和。 魏夫人瞧着她的气色,以及胡氏待她的态度,心微微放了下来。 过的好就行,其余的她能帮衬的定会帮衬一把的。 来到县衙,守门的小衙役见到魏夫人当即开门放行。 可见到林锦一和胡氏后,却摆摆手告知她们县官大人这几日都没空办公,让她们先回去。 魏夫人将林锦一拉住,告知那小衙役她们是她的人,让他只管带路就行。 小衙役便不再说话,转身带领她们来到曹大人办公处。 曹大人正在花厅接待客人,待下人通禀后,魏夫人先一步走进去。 曹大人接待的正是邻地知县夫妇,即魏夫人的父母,两人见到魏宁兰的那一刻,当即激动起来。 魏宁兰的母亲见到魏宁兰激动地又哭又喜地喊了一声,“我的女儿啊…”,整个屋子便被这浓浓亲情所包围。 一家人在里头聊了好一会儿,林锦一和胡氏抱着囡囡在外面也立了好久。 无聊的林锦一忍不住打量着县衙的布局,有的地方一片喜庆,像是要办什么喜事。 记得青山镇的这位知县大人过几日是要娶小妾,难不成这传言竟是真的? 如此出风头的做派,对于一个知县大人而言,真的好吗? 正思虑之时,花厅忽然打开,魏夫人招她进来,脸上挂着喜色。 “好妹妹,方才与我爹娘多叙了一会儿,倒是忽略了你,你是要的哪块地皮?正巧曹伯伯在,他让人给你估算一下?” 林锦一可是感恩不尽,朝着上方的两位大人和魏夫人的母亲一拜,魏夫人的爹娘看着她,打量了她许久,随后赞许地点点头。 “姑娘想要哪里的地,今儿正巧得空,不妨给你看看?” 曹大人见到魏大人夫妇的态度,当即让人拿出向阳村外貌图纸给她,让她去选。 林锦一指了指向阳村外河头到河尾的一段距离,这片土地大约有杨家三个院子这么大,如果要买,肯定低于不了五两银子。 “曹大人,民妇想要村头这片地。不知能许民妇什么样的价位?” 林锦一试探地开口问了一句,曹大人看着她拿着土地面积大,不由得微微看向一旁的魏大人。 魏大人不满地道,“人家孩子不过问你个价格,你就如此磨磨唧唧,你倒是痛快点给个话,一会儿赶不上喝酒了都!” 曹大人一听,便点头看向她,“那就给你三两银子!” 林锦一讶异,三两银子?这么便宜的吗? 她转头看看魏夫人以及魏大人夫妇,想来这土地价格如此便宜,定是他们在其中出了一分力。 她不好意思地冲魏大人夫妇两人笑了笑。 “多谢曹大人,多谢魏大人,魏夫人,正巧我今儿带足了银钱,不如我先把银子付了?” 第35章 一次结清 曹大人点点头,正欲给她办手续。 魏宁兰却打趣地出声提醒,“妹妹莫不是忘了一件事?你不是还想打听打听河田的价格吗?怎么这就急着办手续?” 林锦一微微笑了笑,“河田的事不急,姐姐替妹妹在曹大人面前提了这事,节省了银子,妹妹已经感激不尽了,河田的事不妨下次再说。” 曹大人能看在人家的面上,把地皮价格稍微降了降,她本应心存感激的,可若是再顺势蹬鼻子上脸地问河田价格,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妹妹没关系的,你就放心大胆地问!曹伯伯最是喜欢一次性把事情办妥的,是,曹伯伯?” 魏宁兰俏皮地冲曹大人眨眨眼睛,曹大人气的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对,对…你是打算要向阳村村头的河池是?你要的话就给你算二两银子!” 看的出来曹大人有些肉疼,可魏大人夫妇俩跟魏宁兰却被他此时的神情逗笑的合不拢嘴。 林锦一对魏宁兰真是感激不尽,她原想着要花十多两银子才能办成的事,经她一提,足足省了一半。 “这地和河池,你是一次性结清还是分期结清啊?”曹大人不理会看他笑话的一家子,抬头问林锦一。 “一次结清,大人!” 林锦一从袖子里拿出五两银子出来双手奉上。 “嗯,先等会,你得跟师爷简便说说家里有几口人,都是做什么的,登记完了,便可以画押结清银子了。” 曹大人一声吩咐,一旁的师爷便拿了纸笔登记。 当林锦一说出自己的相公就是从战场退下来的小兵时,原本一屋子聊天的人都愣了。 “敢问你相公可是脸上有疤痕的那位?” 师爷正登记的好好的,曹大人忽然挤开师爷,询问了一句。 “正是呢。”林锦一应声点头。 曹大人眸色有些复杂,随即示意师爷继续登记。 当一切手续办妥后,林锦一奉上了五两银子。 “哦,你既是我侄女的姐妹,家里相公又是从战场退下来的土兵,你要的这些土地和河池就算你二两银子。 若是旁人本大人可是不会折这么多便宜的,你们切勿跟人提起。” 林锦一心存疑虑,就杨俊一个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小兵,怎么能让曹大人下定这么大的主意给她们如此大的优惠呢? 她料定杨俊身份一定不简单,或许前两年在战场拼杀的时候,救了某位大人物,那位大人物透漏给这当地的知县,让他好好照顾的。 林锦一感激涕零地向曹大人点头道谢,随即将银子送上,画了押,拿地契走人。 这地契上登记的不是她一个人的名字,杨家二房的人都在上面,她画了押只能证明这张地契是他们二房所有人的。 如果将来要分家,凭着这张地契,每个人都会得到一块地方。 林锦一准备离开县衙回去,魏宁兰出来送她。 对于魏宁兰今儿的出手相助,林锦一再次真诚地向她道谢,魏宁兰却摆摆手,“你我姐妹,如此客气做什么,这不过于我而言,是举手之劳罢了,相较于上次你帮我,那才是真正的救命之恩呢! 对了,我知道你要修建房屋,那肯定需要不少砖瓦,我认识一伙修建房舍的人,除了造瓦砖,还负责修筑房屋,人都实在不说,造的工程也不错,有兴趣你不妨过去看看?” 魏宁兰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标记清楚了那伙人住的地方,以及管事的名字。 魏宁兰的贴心真的让她太过感动了,谁能想到上次只是单纯地看不过眼,出手帮了她一下,这次竟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回报呢。 激动地再次道谢告别了魏宁兰,她拉着胡氏准备回去。 今儿忙了一天,此时已是太阳西下,回去天差不多就黑了。 林锦一紧赶慢赶买了些米粮,带着胡氏坐上了回向阳村的牛车。 车上坐满了人,都是一个村的熟人,见了她们俩,一个个都询问干嘛去了。 胡氏得知今儿就拿了地契,一时间仿佛还在云端飘忽着,别人问话她都没听见。 反倒是林锦一替她回答,她们出去逛了一圈,买了些米粮。 车上的人不解,都听闻她们手里的银钱被住在大房家里的孔老太太搜刮走了,哪里还有的银钱买米粮? 林锦一便跟她们解释,“大家还记得前些日子我娘跟你们提的秘方吗?是这样,今儿我们上街去揽生意去了,有人特别喜欢用豆子做成的腐竹,说是一次性要一百斤,一斤给三十文钱。 大家伙家里还有豆子的就先浸泡好,然后拿过来我们教大家做腐竹,做一斤结算一斤的钱!” 此话一出,车上的村民们都纷纷拍手叫好。 “真的啊,这是好事啊,家里的豆子被豆贩收也是十文钱一斤,如今一斤用豆子做成的腐竹要三十文一斤,那样的话就可以换将近两斤的白面粉了!” “那我家差不多还有三十斤豆子,原本想着让豆贩收走换钱的,那这看来还不如做腐竹呢!” 车上的人个个激动,想起这事还要瞒着孔老太太和大房一家不免又有些头疼。 “这事你们回去跟其他人说说,有豆子的泡出来拿到我们家教你们,或者家里有石磨的,可以叫我们去你们家里教。” 林锦一想着有他们在,就不用她们挨家挨户地通知了,谁想做听了他们的话直接来家里问她就行。 这些人个个点头,其中有些婶子姑娘们见了林锦一都对她产生了好感。 原来她们只知道她是京城来的,生活习性与她们这边有很大不同,自以为融不进她这样富家小姐的圈子,可没想到人家跟她们说话,也能说的这般好呢。 快到村里,村头又坐满了人,大凤依旧坐在里头跟人闲扯,见到村里的牛车回来,挤着拥着往里头看。 “二婶子,你们又买的什么呀?”大凤瞧着胡氏抱着囡囡,林锦一手里提着两个小布袋,不由得厚着脸皮询问。 胡氏可没忘记上次她给了自己一百文转身就跟那老妖婆诉苦,到最后贪了她手里所有家当的事。 此时更是没给她什么好脸,她把囡囡放下来,拉着林锦一一声不吭地往家里走。 “哎呦,你们看看,看看,都是自家亲戚,连句话都不带搭理人的!” 大凤同村里人发了一句牢骚,想引得这些人的共鸣,哪知这些人只同她笑笑,并没有搭腔。 第36章 二房家的没出息 她们又不傻,这大房二房的矛盾由着他们自个闹就好,大房家有个秀才,以后少不了能成个大事,万一有找人家办事的一天呢。 二房家的虽说没有秀才,可人家手里有秘方,跟着人家,能挣几个钱也是个好处。 大凤见没人替她说话,愤愤不平地回家告状。 上一次公爹没替她做成主,这次姨奶奶可在,她就不信跟姨奶奶说了,她还不管二婶她们。 胡氏和林锦一回到家,家里人一窝蜂都围上来。 大嫂二嫂上前接过林锦一手里的米粮,大哥二哥望着胡氏想问问这次去集市上有什么收获。 胡氏一回到家,脸上的笑容就藏不住了,指指堂屋说,“走,去里面,我跟你们说道说道!” 公公杨家宝率先走进去,紧接着是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林锦一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某人,冲他笑了笑,紧接着跟上去。 那温良柔顺的美好让他心脏几不可微地漏跳一拍。 那女人在对他笑?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自从她嫁到杨家来成了他名义上的媳妇,他能看的出来这女人对自己是有一百万个不愿意,就连晚上躺在一张床上,那女人都离的自己很远,还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 可就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这女人对他的态度就变了。 不是盯着他瞧,就是对他傻笑,上一次居然还主动让他摸她的脚。 难不成她不小心看到了他的真容? 可不可能啊,这张面皮一直牢牢地贴在自己脸上,除非用药水,否则根本取不下来。 或者,她是想开了,觉得嫁给自己不可逆转,所以认命了,开始对自己好了? 想不通,男人没再去想,他迈开长腿跟上去。 屋子里,胡氏兴奋地将林锦一把秘方卖了二十两银子的事说了出来,还说还了魏夫人十两银子,又花了二两银子买了村头的河池和地的事。 家里人听着一个个都不敢相信,卖个秘方还能卖二十两?这也就罢了,怎么村头的地加上河池才花了二两?肯定是唬人的! 林锦一噗嗤一笑,纠正说,秘方卖了五十两,然后人家还要一百斤的腐竹,等到收了腐竹,林锦一把另一半秘方给了他,才能把剩余的三十两银子给了咱们。 而且去了县衙后,魏夫人的确帮衬着将村头的地和河池都让曹大人便宜卖给她们了。 生怕他们不信,林锦一从怀里将盖了章画了押的地契拿出来给他们瞧。 家里人不认字,但认得县衙里的官印,这一见顿时欣喜若狂,眼睛都眯的睁不开眼了。 生怕这只是他们的幻觉,家里人拉着胡氏和林锦一问她们是怎么办到的。 胡氏自然是有一说一,跟他们说这都是林锦一的功劳。 大嫂二嫂拉住她让她说说一个秘方是怎么卖到五十两的,还有一百斤腐竹若是拿不出来,会不会赔钱,还有还有,曹大人是怎么答应将地和河池以二两银子的低价卖出去的,那毕竟是村子外面的地啊。 林锦一笑着一一解答。 去富人窝里走一遭,见了稀罕物,自然是人人掷千金而竞之,腐竹本就没怎么历世,能从里头看到商机的人还是不少的。 一百斤腐竹也根本不是难事,要知道,一斤豆子就能制成一斤八两的腐竹,折算下来用五十多斤的大豆就能制成,另外就算村里没有这么多大豆,去外面十文钱一斤收购了制作腐竹,那也是挣的,毕竟一斤腐竹的定价是三十文。 至于曹大人为何以二两银子的低价将地和河池便宜卖给她们,林锦一却是笑着指了指杨俊。 杨俊内心咯噔一下,紧接着又听林锦一解释道,“本来是要五两银子的,可因为我相公上过战场,为朝廷出过力,县太爷知道后特地又省了几两银子。” 屋子里的人闻言,解释羡慕地看着杨俊。 杨俊有些不大自在,转身走了出去。 另一头,大凤回到家就跑到了孔老太太屋里,添油加醋地将胡氏和林锦一去集市上买了米粮的事又说了一通。 说什么都是一家人,买了米粮却不分过来一点,明显就没有把他们一大家子放在心上。 孔老太太也是点火就着,大骂胡氏黑了心肝,她让大凤把她大儿媳妇舒氏叫过来,扶着她去老二家的一趟。 舒氏知道老太太的性子,慌忙赶了过来。 老太太气的当即将一个枕头摔了过来,“一个个都是黑了心肝的烂蹄子,哪里还把我放在眼里,不扒了你们的皮,你们还当我是好招惹的!” “娘怎么生这么大火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舒氏赶紧地过来搀扶着老太太。 老太太鼻孔重重地一哼,开始发话,“你过来!跟我去二房家的一趟,把胡氏的米粮夺过来!” 舒氏试探地跟老太太说了句,“娘,咱们就这么过去?针对老二一家对咱也没有什么好处,不如我们跟他们示好,或许还能在向阳村立住脚跟!” 这是舒氏思虑了几天才有的想法。 原本她以为跟着婆母只欺负二房一家说不定还能谋点好处,可这么多天,发现村民们对她们一家有说不出的不满。 老家被人查封,她们一家子没有安身之地,唯有投靠姨奶奶的两个侄子。 可单单因为谋好处而致使村民对她们心生厌恶,以后她们在这个地方也不好办事。 说句不该说的,老太太年纪大了,又有几年活头,往后在这边谋事讨生活的还是她下面的这些儿子孙子。 二房家的跟村民关系不错,开罪了人家,她们不仅落得一个嚣张跋扈的名声,于底下的孩子们也不好啊。 “我呸!你脑子被浆糊浇了,跟他们示好?我是他们的姨娘姨奶奶,身份摆在这儿,还用的着给她们什么好脸? 你就是天生一副贱骨头,上赶着贴你的热脸?你以为你对他们好,他们就会感恩戴德? 醒醒,他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 二房家里的之所以跟村民关系这么好,不过是仗着手里有个挣钱的秘方,咱们把她的秘方抢过来,再分发给村民点好处,他二房跟村民处好的关系不就是咱们跟村民的关系? 还有那个京城媳妇也不必怕她了,她娘家人怕她受苦,只管给她换个去处,乡下人就得有乡下人的样子! 二房一家都是没出息的,连个孙子都没有,不像大房,孙子又多,又出了个中了秀才的儿子,这才是咱们花心思处的亲戚。 待咱们夺了二房的秘方,将它卖了,在这就近地盖个房子,以后的好日子自不必说!” 老太太骂了自己媳妇一顿,把她“点醒”,舒氏当即就被洗脑,搀扶着老太太往二房的院子走。 第37章 你别给我怂 此时胡氏一家正在吃饭,孔老太太和儿媳妇刚到院子门口,天上就闪过一道白光,打了一声惊雷,紧接着瓢泼大雨就下来了。 老太太和儿媳妇瞬间被雨淋成了落汤鸡。 原本要踏进去的老太太想起那日在院子里见到的大白虎,又看看还没修好的篱笆院,当即决定等雨停了再来。 屋子里正乐呵吃饭的一家子并不知道方才一场大战来过又匆匆凐灭。 待吃了饭,林锦一帮着胡氏和嫂子们将饭桌收拾,接了点雨水洗了把脸,擦了擦身子。 因为杨俊在屋子里,所以她洗脸洗脚都是在外头的屋檐下面。 等洗干净她倒了水转身进去时,就见杨俊躺在床上一眼不眨地瞧着她。 那眼神里并没有丁点的暧昧之色,反而更多的是探究。 见她正愣愣地瞧着他,男人并没有躲避她的目光,反而迎视上去,指指他的脚。 他的脚还穿着黑色的布头鞋,鞋子边缘粘着泥土,两小腿交叠在一起伸到床的边缘。 她微愣,随即反应过来点头,“我知道,我明白,我这就给你洗!” 是了,上次她不能动,男人给她洗了脚,她是说了等她好了会帮他洗脚的。 这也是应该的! 虽然这么想,但林锦一还是忍不住撅嘴巴,这男人真的是太小心眼了有木有。 林锦一微微撅起嘴巴的那一刻,正好被男人精准地捕捉到,不知为何,他心情竟忽然莫名地好。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灶房又没有烧水,洗脸洗脚只能接雨水了。 林锦一将木盆端来接水,胡氏正巧出来,不由拉住她,“锦儿啊,这水凉,洗了要生病,今儿先不洗,等天晴了,再烧个热水洗个澡就行了啊。” “没关系的娘,我就是有点不大自在,洗洗还能舒服点。” 林锦一解释了一句,让胡氏进屋去睡。 胡氏有些不大放心,冲着屋子里头的杨俊喊了一声,“媳妇儿要洗身子,你怎么懒在床上,也不给媳妇烧个水去?” “娘,娘,没事,你别喊他,我能行的!” 林锦一本是要给他打洗脚水的,经胡氏这么一喊,不就成了他伺候她了吗? 臭男人够小心眼的了,万一他以后有用他的地方,他不帮忙可怎么办?没办法,她只好拦住胡氏。 “你咋还怕他,有男人不用,还供着他呀!” 胡氏忍不住对她说教,林锦一点头应付着说下次有用的地方一定用他。 把胡氏哄的进了屋,她端着接好水的木盆转身往回走。 木盆很沉,但林锦一端着丝毫不费力。 男人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她端水的动作有丝丝疑惑。 林锦一上前将他的鞋子脱掉,顷刻间,一股浓浓的臭味扑鼻而来,呕的林锦一差点吐出来。 她眉头微皱,这臭味不是一般的脚气,好像被什么腐臭的动植物沾染上的,而他的白色袜子却还是干净的。 抬头看着他微微勾起的唇角,恍惚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这臭男人摆明了就是故意整她! 她苦着小脸将他的袜子脱了,露出他根骨分明精致的大脚掌。 不得不说,男人的脚型很帅气,脚掌白里透着粉红,五个脚趾头层次有序地紧挨着,脚指甲也修的很圆滑。 脱了袜子,脚几乎就没了味道。 林锦一坏坏一笑碰了碰他q弹的大脚趾,不料想男人那只脚丫子忽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下。 她抬头看见男人的面孔微微僵硬起来,顿觉得有些好笑,她吐着舌头解释,“手滑,手滑…” 低下头,将他的另一只鞋子脱了,随即扯掉袜子。 正当她将他的两条细长的腿放进木盆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胡氏探着身子进来,正巧将屋子里的一切收进眼底。 “混账小子,我说你怎么没动静,原来是搁屋子等锦儿伺候你洗脚呢,活了两年,越发混账不堪,我打死你这个作贱媳妇的玩意儿…” 见林锦一给杨俊洗脚,胡氏当即气不打一处来,从门后面扯了把扫帚往男人身上打。 男人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在屋子里东躲西藏,不过在胡氏强悍带风的扫帚下,男人还是结实地挨了两下。 “锦儿,在这个家里,你别给我怂,别说给这小子洗脚了,就是他派你给他做别的,也别搭理他,听见没有!” 胡氏明显生了气,虎着脸告诫林锦一。 林锦一连忙乖巧地点点头,道,“晓得了晓得了!” 地上接好的一盆雨水被胡氏端出去气呼呼地倒了。 门被关上,狭窄的房间内一片阴影,林锦一看不清楚男人的面孔,却能听到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估计气的不轻。 林锦一忍着笑故作委屈地道,“相公,这可不怪我啊,是娘不让我洗的!” 男人气瞬间不喘了,仿佛有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她哪里委屈?她分明是幸灾乐祸! 可不是,林锦一此时窝在被窝里别提多美了,胡氏就是她亲娘,不,比她亲娘还亲! 一夜无话,只有雨声。 这大雨足足下了两三天,时而大时而小。 这期间有村民们过来请教他们怎么做腐竹,这天气也没法用石磨,林锦一便告诉他们先将泡涨的豆子加水捣碎,再把豆渣和汁水分离。 胡氏在家里做了几天腐竹,大致会了一点,便跟随村民去他们家里指导他们。 大房一家和孔老太太倒是很安静,没有再过来闹,反倒是薛老爷带着薛兰过来了一回。 薛老爷倒不是急着来问林锦一要秘方要腐竹的,而是他的侄女薛兰实在闹腾地不行,要来这向阳村过来看看。 薛老爷也想看看这向阳村的风土人情,便驱车过来了。 大雨滂沱,外头的雨点子大的似一串水帘子,站在屋子往外面看,朦胧地看不真切外间的景色。 林锦一趴在窗户口跟前往外头看,当见到薛兰时,她眼睛陡然一亮。 杨俊正盯着她的背影瞧的入神,忽地见她丢下玩皱的手绢,从墙角拿起一把油纸伞,兴冲冲地冲进雨水里。 他霍地站了起来,没多大会便看见女人领着两人进来。 这么大的雨声,外间又被水雾笼罩,这女人居然能够看得到外面有人? 男人心中暗暗吃惊,同时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锦一。 林锦一将两人带到堂屋,胡氏和公公及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听见动静出来了。 一番介绍,家里人都知道了来者正是买秘方的薛老爷后,个个都很激动,甚至还将家里珍藏的茶叶泡来给他们喝。 薛老爷原想着跟他们聊聊,见识一下他们怎么做的腐竹,奈何还没开口,一旁麻子脸的薛兰忽地上来拽住林锦一的手。 “你不是说我跟你们这边的谁挺般配的吗?到底是谁啊,你跟我说说!” 薛兰迫不及待的直白问话让屋子里的人个个尴尬不已,林锦一的脸也是蹭地一下子红了。 “我…我也只是说说…” “没关系,你说啊,要不你带我去看看!” 薛兰围着林锦一打转,薛老爷顿感颜面无光,气的指着她道,“薛兰,你给我闭嘴,不然就给我滚回去!” 第38章 引君入瓮 “我就不滚!要滚你滚!” 这一句话出来,当即就把杨家所有人雷了个外焦里嫩。 这女人是薛老爷的闺女?她怎么能对一个长辈如此无礼呢? 薛老爷当即对着杨家人拱手道歉,“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这位是我苦命的侄女,爹娘早死,这儿有点问题。” 他指了指脑子。 薛兰回头正瞧看见,当即对着薛老爷一顿狂喷,“呸!你脑子才有问题呢!” 众人惊的膛目结舌,唯有林锦一真的是越看薛兰越对她十分满意啊。 她轻咳一声,“薛姑娘,你来我这边,我与你说!” 她带头往她屋子里走,薛兰对着薛老爷重重哼了一声,随即快步跟上林锦一。 杨俊虽在屋子里,但耳朵却异常灵敏,那边的谈话他全部都听了进去。 当林锦一将那个胖乎乎一脸麻子的女人带回来时,杨俊看着胖女人的脸嘴角忍不住直抽抽。 不会?这女人要给这一脸麻子的女人说亲?放眼望去,哪个男人能配的上? 傲慢无礼,胸大无脑,面容丑陋,行为粗鄙,简直集天下人所有缺点于一身。 如今他脸上疤痕沟壑,面部可憎,这死女人该不会是给他介绍的? 薛兰进来时正巧看见了杨俊,盯着他的脸足足看了几秒,忍不住跟林锦一道, “是他吗?虽然他身材挺不错,可他也长的太丑了,要是他能把脸弄的好一点,我也是可以考虑的!” 啪嗒!杨俊脑子有根弦断了! 这死女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长什么样心里没点b数,还敢嫌弃他长的磕碜? 说的他好像能看上她一样! 这姓林的女人但凡敢开口说是给他介绍的,他今儿就是冒着被胡氏打的风险也得给她点厉害瞧瞧。 林锦一回头见杨俊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俩,好言好语道,“相公,你先出去会,我跟这位薛姑娘说两句话!” 杨俊愤愤地甩了一下袖子,转身出去,不过他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另一间屋子里听林锦一跟那个丑女人说话。 “薛姑娘啊,我跟你说的那个男人不是他,是个秀才呢,模样长的比他还俊俏,你若是好奇,下次再过来我领你瞧瞧便是!” 薛兰一听说是个俊俏的秀才,当即就流出了哈喇子。 “秀才啊,秀才好,你快告诉我他多大年纪,长什么样,有没有妻儿?我告诉你我可不做小!就算有,那也得先休妻再娶我!” 印象中秀才一般都是三四十岁的男人,好多都已经娶妻生子,薛兰虽然不在乎年纪,可是在乎一生一世一双人。 林锦一刚开始听闻她的话还还有些哭笑不得,只不过带她去见见,她就想到要跟秀才成亲了?这也太先卫了? 不过听到最后她愣了,这女人还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 身在传统封建的礼仪制度下,拥有着让人避之不及的容颜,还有着如此先进的观念,有一瞬间,林锦一对她是古代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可随后又否定,她若是现代人,这张脸她就应该会想法子积极治疗,毕竟只要用对了方法,就有好起来的可能。 林锦一这边跟薛兰讲秀才的事,杨俊在另一头听的忍不住想笑。 如此奇葩的女人,跟大房的凑在一起,以后的日子可是有好戏看了。 薛老爷原本是想过来与他们交流下腐竹的生产秘方,可薛兰的性子让薛老爷实在有些担心,于是没说两句,他便喊着薛兰一起回天外来客。 薛兰正津津有味地听林锦一说那个年轻俊俏的谦谦秀才郎,才不搭理薛老爷。 林锦一见状却不说了,只嘱咐她,“下次你要过来穿戴好一点就行,见秀才的事就交给我!” 薛兰听闻,咧嘴笑个不停,眼睛也晶亮晶亮地,哈喇子都差点流了出来,仿佛想到了秀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场面。 林锦一见薛兰这样,又是忍不住扶额。 因为雨下的大,薛老爷带着薛兰过来的事并没有被村子里的人看到。 过了两天,天终于彻底放晴。 村子里的人在家砸了两天豆子,豆渣和汁水已经完全分离,就等着下一步让胡氏让他们怎么提取腐竹了。 胡氏怕她去村民家走一遭被大房一家和姨娘看见,拦住她索要秘方,就有些头疼。 林锦一却是大大方方地跟她说,“娘,不怕,你就放心大胆地教,薛老爷待会就会过来,他们家保准不敢惹事!” 胡氏有些不大相信,大房一家顾忌着家里的名声不敢闹事她能信,可孔老太太那可是不管不顾的人,一天不给她找麻烦心里就不得劲,况且还三番两次地过来打听腐竹方子的事,如今她明晃晃地告诉村民怎么制作腐竹,她不过来拦住她怎么符合她的性子? 可林锦一一脸的自信肯定,胡氏想着三儿媳聪明能干,定不会诓她,便咬牙去了村民家教他们制作腐竹。 刚去了没多久,孔老太太便听到了消息,带着儿子媳妇大房一家子赶过来。 林锦一早有准备,她拉着几个闲晃的村民聊天。 “你们知道吗?那位向咱们买一百斤腐竹的薛老爷有个宝贝侄女,如今人虽将近二十,可还没有嫁人呢,你们猜猜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林锦一说的很大声,孔老太太就是想听不见都难。 不过她没停下来脚步,反而想的是:胡氏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把她的秘方卖了,那可是她的钱啊,等她找到胡氏,定狠狠磋磨她一顿。 村民们眼巴巴地等着她说话,要知道周元朝的女子一旦几笈了就可以嫁人了,有的姑娘家十几岁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娘了,这位薛老爷的侄女都快二十了还没嫁人,究竟是什么原因啊? 林锦一咳咳嗓子,煞有其事地说道,“因为这薛姑娘自小被高人算过,她是个极旺家宜夫的好命格,据说她家早前贫穷,可自打生了这姑娘,家里的生意一时之间火到爆,短短时间就挣了几十万白银的家产…” 一句几十万两白银的家产,让前来听闲话的村民不禁连连惊呼,甚至还成功地让急匆匆赶来准备大骂胡氏一场的孔老太太也顿住了脚步。 孔老太太转头询问自己大儿媳妇舒氏,“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舒氏激动地跟老太太说,“娘,她说薛老爷家有个旺家宜夫的侄女,足足给家里挣了几十万两白银的家产呢!” “乖乖,几十万两白银,这得多有钱啊?哎,还没嫁出去吗?”孔老太太又问大儿媳妇。 舒氏点点头肯定地说,“大俊家媳妇是这样说的,快二十了都嫁出去呢!” “这么有钱,还旺家宜夫,按道理来说,求亲的人怎么也得从这里排到京城了,怎么就嫁不出去呢?是不是太丑了?” 孔老太太纳闷地说了一句,同样的,这话也被村民们问了出来。 林锦一压低声音悄悄告诉他们,“你们别着急,我还没有说完,这薛姑娘啊是个苦命的,不到及笈之年,双亲就都去世了,她叔叔薛老爷见她可怜,便将她安顿在自家,自打那姑娘住过来,薛老爷家中商铺月月盈利,登门的商客见到薛姑娘貌美如花,便遣媒人求亲。 薛老爷疼爱薛姑娘,不愿她被俗人耽搁,便让人在她漂亮的脸蛋上动了手脚,想在上门求亲的人中为她挑选一位品行上乘的佳婿! 只可惜啊,京中多俗人,可怜薛姑娘等到如今都没有成亲!” 村民们恍悟了然,个个点头叹道,薛老爷做的确实在理啊,一个姑娘家无父无母,长的又漂亮,身后还有爹娘的万千家产,肯定是得慎重一些的。 引起好奇心的孔老太太迫不及待地赶过来,刚好将他们的话听了进去。 第39章 大凤吃瘪 林锦一说的正兴起,忽地猛然回过头,正巧发现了她们一家子过来。 见到她们,林锦一当即住了嘴,笑着冲她们打招呼,“姨奶奶,婶子们,你们这么多人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本来打算找胡氏的孔老太太将林锦一方才的话听了去,此时便扯着一丝笑对她道,“不过让她们陪我出来转转,这是个好地方,来了这么多天,我还没到处看看呢!” 林锦一点点头,“确实是个好地方!” 说罢,她侧过去给她们让路。 老太太还有心想问问那个薛姑娘的事,便同她道,“大俊媳妇啊,我还没同你怎么说说话,不如你也过来,跟我们聊聊?” 林锦一瞧着她身后的大房一家,摇摇头,“姨奶奶,改天,待会我怕我娘找不到我!” “切,是你娘是三岁小孩还是你是三岁小孩,让你过来跟着是看的起你,从京城过来的怎么身上总有一股小家子气!” 说这话的是大凤,冲着她不屑地撇撇嘴,字里行间满是讥讽。 林锦一轻轻一笑,“说起小家子气,我们远不如大嫂子您,每回都是你从我们这里搜刮东西,我们可还一次都没见过你给我们什么东西呢。” “贱蹄子,你说谁呢?什么搜刮东西,那不是你孝敬我们的…,不对,孝敬姨奶奶的吗?” 大凤当场气的要跟她干架,只是被姨奶奶身边的两个儿媳妇拦住。 “我们家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姨奶奶哪能夺我们的口粮,分明是你别有居心才对,是姨奶奶?” 林锦一毫无畏惧地转头看向了孔老太,笃定地问道。 大凤却忍不住冷嗤,自打姨奶奶过来,那心可都是偏向她们大房的,这个贱蹄子这么问老婆子,看看人家打谁的脸? “大俊家的说的对,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孔老太本来想偏向大凤的,可余光见到村头驶来一辆马车,想着大约是那个薛老爷,她硬生生地改了口。 这薛老爷是京城的大户人家,他要给自己的侄女挑选一个佳婿,她作为大家长,当然不能坏了自家的名声。 她家还有两个孙子没有娶媳妇,要是她有一个孙子能把那女人娶回来,她们一大家子还用跟侄子挤在这穷乡僻囊里? 直接跟着媳妇回去继承薛家的产业不就行了?到时候她还能穿金戴银地到作贱了她一辈子的臭婆娘面前好好羞辱她一顿,将这些年所受的气通通都讨回来! 正想着,马车已经来到她们面前,马车帘子一掀,薛老爷率先出来。 薛兰坐车颠了一路,此时在车上还有些昏昏欲睡。薛老爷索性不管她,若是让她出来,少不了给自己惹祸。 “林小娘子,今儿天气甚好,不如带我去看看你们究竟是如何制作腐竹的?” 林锦一上前,薛老爷顺势说道。 点点头,林锦一转头带他去找胡氏。 大凤本来就听到风声说,二房家手里有个什么发财的方子,如今看到林锦一跟薛老爷的架势,就更急了。 她赶紧跑到孔老太太身边,不甘地吹风,“姨奶奶,她家八成是把那个秘方给卖了,姨奶奶还不赶紧拦着,那发财的秘方总不能让他们一家贪了?” 大凤想着一个秘方可以卖十两银子,要是老太太抢来了,她们大房和老太太平分也不是不可以,四六分也是要得的,落到她手里,她还能给自己买两件新衣服呢。 算盘打的挺精妙,可老太太的心思已经放弃了秘方,转而投向跟着薛老爷过来的薛姑娘身上了。 只要她家孙子娶了这棵摇钱树,秘方和人连同那女人背后数不尽的家产不都是她们家的了? 想清楚后,她义正言辞地呵斥大凤,“收起你的这些小心思,做人要端正,你再这般见不得自家亲戚比你强,小心我让你相公把你休了!” 大凤傻了,老太太竟然凶她,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忘了她家有个考中秀才的小叔子了? 林锦一和薛老爷在前面走,听着老太太教训大凤,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 见成功地引起了那位薛老爷的注意,孔老太太心里不免得意洋洋。 只要给薛老爷心里留下好印象,她的孙子才能顺顺当当地娶上他那位有几十万家产的侄女啊。 对于孔老太太自作聪明的小心思,林锦一不免轻哼,想起那日孔老太太吩咐自己的大儿媳妇抢走胡氏手里的五两银子,不免心思一动。 她带着薛老爷去了胡氏那边,转头又去找薛兰。今儿这位才是她的重头戏呢。 姨奶奶一家和大房一家还在原地站着,见她直直地朝马车走去,一个个都跟上去。 “薛姑娘,你一个人在车上闷的慌,不如我陪你下来走走?” 薛兰此刻已是醒了过来,听到林锦一的话,当即就把车帘子一掀,风风火火地就下来了。 一直等着相看孙媳妇以及后面看热闹的村民见到满脸密集的黑点,以及胖滚滚的身子,都不由得愣住了。 天啊,面容果真丑陋的难以直视,而且这身材也不柔美,果然一见面便吓退了不少人啊,就这能有男人看上也是怪了。 村民们惊奇了一阵子,倒也没对薛兰投多少异样的目光。 因为他们在这薛姑娘来之前就已经听林锦一说了这薛姑娘的事,本就先入为主地认为那女人的脸是假的,还想着若是她想嫁人,只要洗了脸,还是肯有媒婆上门说亲的。 先入为主地认为着,同时也是坚定不移地深信着,因为薛兰的脸上的黑点实在是挤的太富有层次感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先天长成那样的。 可打算替自家孙子相看孙媳妇的孔老太太盯着薛兰左看右看,不禁生疑。 那薛姑娘的脸怎么还有瘊子?看上去挺逼真的啊?大俊媳妇说的不会是假的? 林锦一扶着薛兰下来,同她道,“薛姑娘,外面日头大,你又是女儿家不经晒,不如我带你去我家坐坐?” “嗯,成,你带路!” 一想到待会就能见到那个俊俏秀才,薛兰毫不犹豫地顺着她的话答道。 第40章 孔氏吃瘪 林锦一带着薛兰走到前面,老太太一家和大房一家生怕二房家的得了什么好处也紧跟上去。 余光看着这一幕,林锦一不免冷哼,人性阴暗的一面在她们身上体现的真是淋漓尽致啊。 见薛兰跟林锦一玩的如此要好,孔老太太也迫不及待想要结识一下这个旺家宜夫的薛姑娘。 于是她紧走两步挤走林锦一,撑着笑呵呵的老脸走到薛兰身边。 “薛姑娘,我是这侄孙媳妇的姨奶奶,不介意我跟着同你说说话?不知为何,我一见你啊,就打心眼里喜欢!” 老太太顺势拉住薛兰的手,细细地看着她的脸。 薛兰有些不舒服,使劲挣脱开老太太的手。 她自小到大没怎么得到过别人的好脸,别人不是敬着就是怕着,有像她这般笑着同她说过话的,都是心怀不轨的。 所以老太太这莫名其妙地上来拉她的手,多少还是吓了她一跳。 细心的林锦一看出了薛兰的情绪,赶紧将她拉过来。 “姨奶奶,您怕是突兀了,不如你先回家里坐坐,有什么话一会儿等薛姑娘认得你了再慢慢说!” 薛兰被林锦一贴心护着她的举动愣怔了一下,随即对林锦一道, “我小时候被狗吓过,所以就怕身后冷不防蹿出个东西出来!” 林锦一闻言一愣,忍不住转过头拼命地忍着笑。 孔老太太一张老脸却是尴尬,薛兰这话,不就是变相地说明她当她是狗吗? 硬生生地把火气压下去,老太太扯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脸点点头,后退几步。 罢了罢了,她且先忍着,等她孙子娶了她,再给她立规矩不迟! 老太太退了,薛兰松了一口气,转头见林锦一憋着笑的模样,以为她对自己同样心存不轨,当即就有些生气。 林锦一微愣,不明白她这又是怎么得罪这位姑奶奶了。 薛兰气呼呼地紧走几步,林锦一在后面紧追,很快地将孔老太太一干人甩在了后面。 “薛姑娘,你怎么了?” 好不容易追到薛兰,林锦一忍不住询问。 “还问我怎么了?你说你是不是也是骗我的,说我跟秀才相配,其实就是对我另有所图,对不对?” 薛兰忽然脾气大爆发,直接冲着林锦一发起了牢骚,林锦一没想到薛兰这么敏感,正想解释,薛兰却捂着耳朵直跺脚。 “我不听我不听,除非你带他过来!” 薛兰咆哮道。 “带他过来做什么?这么突兀地见面容易破坏你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的事根本不会被人所认可!” 林锦一有些头疼,这个薛兰怎么一副憨憨的样? “我不要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我能看得上他,我直接就跟他生米煮成熟饭!你快去给我办!” 林锦一被薛兰的想法惊呆了,她左右看看,幸好她跑到山林旁边,周围没有人家,她说的话也不会被人听到。 暂松了一口气,她忍不住开解薛兰,“你为何要这般自轻自贱,女人的清白何其珍贵,为了一个男人而已,你就忍心践踏自己最后的自尊?” “什么狗屁自尊,能当饭吃吗?我要是像你们一样要脸皮,这世上还有我的活路吗?” “那你既然可以不要脸皮,又为何要苦苦执着于与男人成亲,痛痛快快地活自己的,不也是不入世俗最为高贵的活法吗?” 林锦一也有些气了,为她的自甘下贱,堕落红尘而气,她本可以凭着自己独特的灵魂魅力游尘于世,做个高贵的拥有内在美的忘尘仙子。 “我不要不入世俗,我就要当一个普通女人,别的女人能成亲生子,我为什么不能,难不成就因为我的脸,就必须要比别的女人低人一等吗?就因为我比别人丑,所以就非得找歪瓜裂枣敷衍下半生吗?” 林锦一被她的想法震撼了,她原以为薛兰是被人宠坏了,惯坏了,导致她面对别人时嚣张跋扈不懂人情,做着无脑的事还对亲人恶语相向。 可薛兰的咆哮让她重新对她有了新的认知。 她或许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不被别人用异样的目光所看待,甚至还想拥有别人的喜爱和赞赏。 可当她所有想拥有一切都被她脸上密集的黑麻子脸所破坏时,她心中充满着愤怒和不公。 她不想伤春悲秋,自怨自艾,她不想做个让人可怜和心疼的女人。 她心中盛怀着骄傲的自尊,她想通过自己的无理取闹达到自己的目的,享受着被人厌弃却又无可奈何的滋味,以此麻痹自己的孤寂苦闷的内心。 甚至,她还想通过自己的强取豪夺,让自己变得跟别的女人一样。 恍悟过来时,一向嚣张无礼的薛兰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锦一忍不住蹲下来递了帕子过去,“怎么了?怎么忽然间又哭了?” “哇呜…从小到大,你是唯一一个听我说这么多废话的人,也是第一个听完我说我要找男人的话,没有唾弃鄙视我,骂我,给我异样眼光的人,我知道所有人都讨厌我,恨不得我死。 可我只想活的平淡一点,跟她们一样,有亲朋好友相伴,有知己喝酒取乐,找一个相公,还有生个几个孩子,平安喜乐而已。” 听完薛兰的这句话,林锦一顿感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要求确实很简单,只是所有的想法都藏在一张嚣张跋扈的面皮之下,所以她的梦想只能与现实残忍隔绝。 可叹她在这之前还以为她本性如此,甚至想着把这样一个糟糕的她推给大房一家。 她确实不该! “你的想法没有错,可你的方向错了,你以为所有人都会用异样眼光瞧你,不会用真心待你,所以一味闹腾,想通过这种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你有没有想想自己身边的人。 比如薛老爷,他为你操劳那么多,你却对他恶言相向。你想拥有一个平凡的人生,不先得拥有一个平凡的小家庭吗? 谁家孩子喜欢跟着自己的爹娘对着干的,你若是有了薛老爷的疼爱,兄弟姐妹会有,知己也会有,觅得良婿更是一件易事啊!” 林锦一将心比心地跟她交谈,却遭到了薛兰的反驳。 “可谁家爹娘有嫌弃自己的女儿的?他只会一味地让我藏到屋子里不出来,让我把性子磨平,把我打磨成一个自卑懦弱的大家闺秀。 可我就是我,我不想顺着他的想法活下去!” 第41章 我有办法让你变美 林锦一有些明白了,说白了,此时的薛兰就是叛逆,她把薛老爷对她的好,当成了一种恶意的施舍。 说实话,她挺同情这个女人的,但也很欣赏她,顶着一张让人退避三舍的脸,却有着不甘于世俗的心,在叛逆无知的青春里嚣张前行。 若旁人成了她,恐怕会在薛老爷家里如同蛀虫一般可怜地活着。 可她却发光发亮,永远保持着自我。 “你就没想过去处你脸上的黑痣吗?或许去掉,你就可以变成一个大美人,这样,你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追求与其他女人平等的权利和生活了。” 看着薛兰的脸良久,林锦一忽然提议道。 “哼!若是能行,我岂会不试?那天外来客的老板就是神医,他连见我一面都不肯,更不会给我治脸了!” 薛兰大概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丢人,便吸了吸鼻子,拿着袖子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净,恢复了一惯的嚣张和傲慢。 林锦一想了想,出声询问,“若是你的脸没有这些斑点,你想怎么活?” “别人怎么活,我就怎么活!” 薛兰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那你还会像以前那般嚣张无礼吗?” “如果能让我变漂亮,让我变成他们口中的大家闺秀都可以,不过这应该不可能,没有人能帮我换一张脸皮!” 林锦一不禁轻笑,她很肯定薛兰并不会变成别人口中的大家闺秀,她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只不过因为别人异样的目光和避而远之的态度让她身上多了一分戾气。 等她的脸变好后,只要再对她加以教养,她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人。 思及此,她信誓旦旦地对薛兰开口,“话别说的这么满,我就可以!” 这下轮到薛兰惊讶了,她转过头一眼不眨地瞪着林锦一,音调拔高,“你可以?你是大夫吗?那你为什么不帮你相公治?” 脑海中浮现出那天见到的那个男人的脸,薛兰微微嫌弃,那男人真的比她还丑! 林锦一也想到了那个臭男人,不禁一笑,“他的脸可比你的难治多了,若你的脸交给我治,不出三个月,必能好全!他的,最多要一年!” “那你们成亲几年了,你怎么还不给他治!” 薛兰有些担心林锦一的能力,不禁反问。 林锦一只得回答,“我们成亲还没半年呢!” “还没半年?那他的脸依旧毫无起色呀,哦,我知道了,你不喜欢他是?因为他长的很丑对不对?” 薛兰眯着眼睛,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人人都向往美的东西,连这个女人也是不例外的! “我没有你说的这么肤浅庸俗,我相公他的脸是为保家卫国而毁,他身上有我喜欢的男人味! 我喜欢他的内在美,不对,从头到脚,他的每一根头发丝儿我都喜欢!” 林锦一斩钉截铁地回答。 薛兰感动了,手捧着心眼睛亮晶晶地瞅着她,“你真好,你对我果然不是另有所图的!” 暗自松了口气,林锦一不仅狠狠鄙视了下自己,为了挽留这个人格不健全的女人,她真是操碎了心! 不过还没完,她还是认真地对她说道,“你错了,我的确对你另有所图!” 本来以为能把林锦一当做知心好友的薛兰忽地感觉自己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她不可置信地抬头,“你对我有什么图谋?” “我希望你过的比别人都要好!” 短短几个字,薛兰感动地鼻涕眼泪水都流了出来,她一把狠狠地将林锦一抱在怀里,在她身上狂蹭。 从来没有人这么待她,她真的很开心! “我决定了,我要嫁给那个秀才,天天跟你在一起!” 薛兰忽地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林锦一傻眼了。 这女人的想法实在太惊世骇俗了,为了要跟自己在一起,所以要嫁给那个秀才?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把她推开,对她道,“如果你的脸能治好,你可以拥有更好的!” “在我眼里,没有谁比你更好了!你之前不是还让我嫁给你们村的秀才吗?给我说亲去!” 薛兰忽地紧紧抓住林锦一的手,怎么都不愿意松手。 林锦一膛目结舌,“之前是之前,但是忽然间发现你值得比他更好的人!” “什么是更好的?为什么之前和之后不一样?” 林锦一无奈拉着她回头往村子里走,“这个我们边走边说…” 两人亲昵地拉着手往回走,山林中冷不丁出现一个人的身影,他楞神地看着女人离去的方向,想起她方才说的话。 她说喜欢自己的男人味?从头到脚每一根头发丝都喜欢? 真的么?立在隐秘树林的杨俊内心不知为何波动了一下,泛起了阵阵涟漪,唇角也不知何时悄悄绽开。 路上,林锦一简单地交代了下,他们家与秀才还有姨奶奶一家的关系。 当薛兰得知方才对着她笑还拉她手的老太太做了许多伤害杨家二房的事后,她当即决定,替林锦一报仇。 林锦一当然不让薛兰莽撞,只告诉她姨奶奶和大房一家都不是好招惹的,最好离他们远远的就行。 没有方才的一番贴心谈话,薛兰可不会乖乖听从林锦一的,可正是经过方才,薛兰认准了林锦一,所以林锦一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锦一带薛兰回来时,老太太一家和大房一家正在不远处等着她们。 见到薛兰,老太太又忍不住“贴心”地上前,“薛姑娘,方才怎么了?是不是她欺负你了?你放心,你是咱这里的贵客,有谁欺负你了就吱声,老婆子我替你做主!” 薛兰不搭理孔老太太,却紧紧地抓住林锦一。 老太太再次感受到尴尬,不过很快她就平复了脸色,笑着邀请她,“薛姑娘啊,要不要去我们家歇歇喝口水?” “不要,你带我去你家!” 薛兰拉住林锦一的手,给了老太太一个大大的白眼。 林锦一绕过姨奶奶一家和大房一家回到自家院子。 孔老太太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跟上去。 这么一个香饽饽,可不能白白看着溜走了。 此时大房一家也在人打薛兰的主意。 “娘,二婶子背着我们将她们手里的秘方卖了,我刚刚打听到的,那胖女人就是那薛老爷的侄女,听说都是京城来的,可有钱了,你看姨奶奶都巴巴地往跟前凑,要不我们也上去,就当说给小叔子还不行? 要是小叔子娶了这个女人,以后念书也有个保证不是?” 说这话的是大凤,她拉住一旁的婆婆张氏,小声地道。 第42章 变化很大 张氏有些犹豫,那女人又胖又丑,她打心眼里还是看不上的。 要是她家小宝考中了举人,再考中进士状元,那连大臣皇上的女儿都是可以结亲的。 但大凤可不这么想,她使劲给张氏洗脑,“娘,不过一个女人,你看她这么有钱,先把她娶了,然后让小叔子先别跟她同房,她三年无所出,给她一份休书不就行了? 到时候我们得了她的家产,回头再给小叔子找个比她好千倍百倍的女子当媳妇,岂不是一件好事!” 这下可是点醒了张氏,儿子以后科考,总少不了银子,这女人要是能成为她儿媳,不止他儿子以后科举不用愁,她们也能跟着吃山珍海味,穿用金丝做的衣物。 要是日子过的好了,以后她们家都不用自己做饭,直接让丫头伺候自己就好了。 到时候,这个穷酸旮旯地哪里还能入的了她眼?直接跟这里的一帮穷鬼们拜拜了去京城富贵窝窝住着,以后她们也算是京城的贵妇了。 想通后,张氏当即点头拉住大凤,“行,那你跟娘看看,可别让那老婆子占了便宜!” 张氏也是不喜这孔老太太的,虽说她明面上向着她们大房一家,可她住在这儿,这个家她就不能做主,时刻得照顾她的感受。 她早就烦透她了,恨不得她立马滚离她家! 林锦一带着薛兰到了小院,外头的篱笆墙还没修缮,薛兰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啧啧道, “这是你家啊,怎么这么破败,都不舍得修一修啊!” 林锦一眼瞅着孔老太太跟着大房一家子过来,故意叹气,“唉,原本打算修缮的,可是我家姨奶奶…” 孔老太太眼皮一跳,当即截住林锦一的话,“大俊家媳妇啊,今儿我过来是特地还你家五两银子的,上次我孙子病了,不得已借走了你家修缮院子的钱,如今得空,就先交由你,等你娘回来再给她!” 老太太转头给自己大儿媳妇使眼色,让她把银子拿出来,大儿媳妇手里有几两银子的私房钱,如今老太太提及,她心里又恼又不好发作,只得将自己的私房拿出来。 林锦一看着老太太一脸肉疼的脸色,强忍住笑接住银钱,大方客气地道,“哎呦,姨奶奶,咱们都是一家子,您这么客气做什么? 那行,如今我们家正需要银钱,就先收下了啊!” 林锦一当着老太太的面将银钱藏到自个儿的袖子里,老太太气的头晕眼花,却又发作不得。 装!这小蹄子再给她装,她就不信她家跟薛老爷这样的贵人来往会没有银钱? 这不得好死的一家子怂玩意儿,贪她的银子,等她孙子娶了这胖婆娘,看她怎么收拾这小贱妇! 还没等好好咽下这一口气,张氏和大凤当即就奔到了她的前头。 “薛姑娘啊,来,你来我们这,我们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这是一点不值钱的茶叶,你可别嫌弃啊!” “这是我家小叔子从外头买的糕点,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张氏手里拿着一罐茶叶,大凤手里托着一盒子糕点,林锦一看着格外眼熟。 偶一抬头,发现大嫂二嫂一脸恼怒地瞪着两人,这才明白,原来她们两人拿了她们家二房的东西做人情。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不过好好套近乎,看看最后是谁吃亏! 两人边跟薛兰套近乎,一边将杨小宝叫过来跟薛兰闲扯。 其实杨小宝长的也不差,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就是一副书呆子样儿。 杨小宝本来不愿意接近薛兰,可是自家娘和大嫂强行逼着他,他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坐在薛兰的一旁。 薛兰盯着杨小宝的脸看了许久,当即自来熟地开始聊上了。 孔老太太一见当场气炸,这趁虚而入的大房婆子敢撬她家孙子的墙角,是活腻歪想上天了? 同一时间,孔老太太也不甘示弱,指派着自己的两个还没成亲的孙子去薛兰那边去。 她的那两个孙子见着薛兰的脸,直接就吓退了,根本不敢上前,孔老太太打着骂着都无济于事。 一旁作壁上观的林锦一轻扯嘴角,有的人为了利益,连自己亲生儿子孙子都不放,真是可悲啊。 这些人在院子里齐齐招呼薛兰,另外一头胡氏一个人还是有些忙不过来。 虽说林锦一给她演示过怎么取腐竹,大致步骤胡氏都会,可还是有些流程不大懂,比如这把豆汁和豆渣分离后,将豆汁放在锅里加热,这水要添几次,是个什么份量? 林锦一匆匆将家里的一切交给大嫂二嫂看管,自己则去了村民家去看。 经过一上午的研究指导,林锦一总算把胡氏教会了,就连薛老爷也懂了不少。 村民们虽然有跟着学,可大部分还是摸不太透。 到了晌午,胡氏脱了身赶回来做饭。 薛老爷也看了一上午,有些累了,便来胡氏家中坐。 只是回到院子里,眼前一幕让他看傻眼了,薛兰坐在凳子上,周围堵着一群人,其乐融融地跟她聊着天。 这群人是谁,兰儿怎么跟陌生人也能聊的如此兴起了? 难道他们就不嫌弃兰儿的那张脸吗? 还有兰儿,若是换作往日,她一会儿不把找相公挂在嘴边,一会儿不大呼小叫的都不行。 可这会儿,兰儿居然可以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们在她面前聒噪? 实在蹊跷! 林锦一回来帮着胡氏做饭,从后院摘了些新鲜菜,胡氏做了几道拿手小菜,她帮着烧火,外头大嫂二嫂忙着摆置桌子,唯有孔老太太和大房一家眼里只有薛兰,丝毫没有帮她们一把的架势。 好不容易将饭菜做好,见孔老太太和大房一家子还想反客为主招待薛兰和薛老爷,林锦一赶紧下逐客令。 “姨奶奶婶子嫂子们,这都晌午了,家里地方小,我们吃饭就不留你们啦,你们吃了饭再过来玩啊!” 说罢,冲她们挥挥手。 老太太想发作,奈何见到一旁点头抚须的薛老爷,只得笑着同林锦一和胡氏挥挥手,说吃完饭再过来! 待人走后,薛兰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转身拉着林锦一回堂屋坐着。 这一举动再次看傻了薛老爷,这丫头怎么缠着人家小娘子了? 胡氏和两个媳妇将饭菜端上来,给他们面前各舀了一碗米饭。 农家饭菜本来就是这么几样,没有酒楼客栈里的菜花样多,薛兰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以前遇到不喜欢的吃食不禁会发牢骚,还会摔碗筷。 就在薛老爷以为薛兰会发作的时候,出奇的,薛兰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面上没有一丝嫌弃。 是他看花眼了吗?这小妮子居然也能有如此安静的时候?不会是被人掉包了? 经过再三确认之后,薛老爷才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他的侄女薛兰无疑。 可一早上的时间,她为何变化会这么大。 转头看向一旁给她夹菜的林锦一,薛老爷微微明白了。 第43章 结交薛老板 这小娘子当真是不错的,不仅会做腐竹,还把一向嚣张跋扈的薛兰管教的如此好,实在让他安心。 听说这小娘子原来也是京城的,只是不知为何嫁到这偏僻小村。 薛老爷目光一扫,见到林锦一旁边一脸恐怖疤痕的男人,这难不成是林小娘子的相公,可是那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林小娘子那般可人儿怎么会看上他? 虽心有疑虑,但薛老爷还是忍下心中的好奇,没去打探一番。 此刻,杨家二房的男人女人都围在堂屋的大桌子上吃饭,胡氏和老杨头热情地招呼薛老爷和薛兰在吃。 除了薛老爷在默默观察着林锦一,杨俊也忍不住偷偷看她。 这女人吃起饭来倒是挺优雅让人赏心悦目的,那樱红的小嘴一张一合,慢慢蠕动,仿佛在他的心尖尖上肆意游走,让人感觉痒痒的。 感觉到男人炽热的目光,林锦一转头疑惑地瞅着他。 顿觉被抓包,杨俊懊恼之余赶紧低头吃自己的。 林锦一心跳加速,这男人…对她开始心存不轨了吗! 看他方才的眼神,仿佛是的,那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有想法,那么自己是接受呢,还是拒绝呢? 林锦一苦恼地想着。 记得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是有过让男人休弃自己的念头,可见识到胡氏对自己的好后,她反倒觉得待在杨家是一件很不错的选择。 这样好的婆家在这个对女子极其不尊重的朝代还是很少见的,她有这么个能管束住儿子还向着自己的婆婆,这个日子差不多也能美满地过下去。 后来见识到他假面皮下丰神俊朗的面容后,她承认她喜欢那张面皮,不过除了喜欢,别无其他的心思。 因为就算有那么点小心思,面对男人敬而远之的态度,恍惚间让她感觉她还有点配不上他。 如今男人慢慢地对自己有了想法,林锦一想着,若他主动开口,她就顺势接受算了,毕竟休弃的女子不好嫁人呢! 余生有这么一个英俊相公相伴,倒也是一件不错的选择呢。 不过在他说出对自己想法之前,自己得跟他讲明,有了自己,身边就不能再有其他的女人了,不然,就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不过一个眼神,林锦一不禁心猿意马地想到了以后。 可低下头的杨俊反而清醒了,自己的身份注定不会跟这个女人长久地待在一起,罢了,还是不耽误她了。 男人恢复一惯的清冷淡然,再对上林锦一的眸子时,一双眼里澄净地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情爱纠葛。 林锦一有些纳闷,心道男人估计看到她对他有点心思,有些傲娇了。 哼!臭男人!大坏蛋! 一顿午饭就这么马马虎虎地吃完了,薛兰擦擦嘴巴抱着她的胳膊要靠着她睡觉。 林锦一大大方方地将胳膊给她。 薛老爷本来是想随胡氏再去看看如何制作腐竹的,奈何被薛兰这一举动激的当即搬了凳子坐过来。 “林娘子,这这这…是如何一回事啊?” 这有点怪异啊,薛兰这孩子平时的确嚣张,从来不主动与人亲近,就连他和老婆子捧着一颗心对她,她都看不都看一眼,甚至还经常跟他俩对着干。 他想知道,林锦一是用什么高明的法子驯服这位祖宗的。 林锦一忍不住笑,“可不是我高明,薛姑娘她啊是生病了,这种病不在身上,而在心上,只要解决了根源,她自然就不会是之前的那般作态。” 薛老爷还是不明白,“心病?她有什么心病,她的心病无非就是找个男人,难不成林娘子给她解决了这事?” 如果是这样,他真得睁大眼睛瞧瞧这男人是个什么样的,若是奔着利益来的,那无论如何可是不成! 还没等林锦一说话,薛兰就忍不住冲着薛老爷囔,“老头子,你不觉得你很聒噪吗?” “嘿!有没有说你很嚣张野蛮无理?”薛老爷气的伸出拳头想砸到薛兰身上,奈何薛兰直接起身对他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薛老爷一愣神,心道,这丫头果真是变化太大了。 林锦一顺势对薛老爷说,“薛姑娘的心病其实就是脸,她渴望自己能受到别人的尊重和包容,不愿做谨小慎微的大家闺秀,同时她也是处在叛逆期的孩子,她不容于世俗的性格让她在众人眼里变得嚣张以及格格不入。 别人越是否定她,她就越会抗拒,我只不过顺应了她的想法告诉她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而已。 站在她的角度想问题,与她感同身受是她最想要的尊重。” 薛老爷似懂非懂,想着自己平时听见她把找相公的话放在嘴角,就忍不住呵斥她,训斥她,才养的她越发叛逆,薛老爷瞬间恍悟。 同时他又忍不住看向林锦一,这女人的一番话反倒像是个世外高人一样。 “哈哈哈,林娘子看着岁数不大,跟比薛兰还小些,却能有这番见地,真是个通透的妙人,老朽佩服! 对了,这心病是看出来了,可要治,却有些难,老朽带她拜访过许多名医,皆是束手无策啊!” 夸赞了一番林锦一,薛老爷提着薛兰的脸不禁叹道。 “薛老爷不必担心,这些时日你把她带过来,临去京城时,我定让她脸蛋净白无痕!” 林锦一颇为自信。 薛老爷听闻一震,当即惊的差点跳了起来,他原本以为这林小娘子人美心善,还会做腐竹,把他那不成才地侄女教育地改邪归正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医术! “薛老爷不要太过激动,我只是曾经见过老人家去痣的法子,会那么几招而已。” 虽然林锦一态度谦虚,可薛老爷认定她不是街头半吊子郎中,单从她这说话做事上就能看的出来,她还是有几分让人信服的能力的。 薛老爷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地对林锦一承诺,“林娘子若是能将老朽侄女治好,老朽定许重金感谢!” “薛老爷不必如此,你我都乃京城老乡,相互帮忙本就是应该的,倘若真如此,那以后见着了,岂不是生分?” 寥寥几语,就让薛老爷心中对她生出几分喜爱,不错不错,这林娘子当真是个可以结交之人,人善心美,华而不虚,不似京中那些贪婪好利之徒。 “好好好,这题外话咱们就暂且搁置一旁,既然我们是同是京都之人,那林娘子你有事尽管吱声,我若是能帮的到的,定全力以赴!” 林锦一痛快地点头答应,这也正是她的意思,空得一身俗物,还不如多几个有实力的合伙人来的实在。 第44章 养珍珠大计 跟林锦一聊过之后,薛老爷想要再去看看腐竹的取法,还别说,这的确是个技术活呢。 以前他只知道黄豆用来炒最好吃,一斤豆子炒出来,份量还会减少,可早上胡氏告诉他,一斤豆子能取将近两斤的腐竹,他可是惊讶不已。 这门手艺若是学会,回到京中定有一大笔银子等着他赚。 村中有个叫牛大的人,他家豆子最多,足有三十多斤,胡氏为了方便,把村里人都叫到牛大家里演示给他们看。 从早上开始,牛大的家里就成了制作腐竹的小作坊,胡氏看着他们将豆子泡好,放在石磨上加水磨出豆汁,又看着他们把豆渣水分分离,最后烧锅取腐竹。 总之每一步都是干干净净的,薛老爷看了之后还是比较满意的。 因为无聊,薛兰吃完饭离开杨家就来到了大房家里玩,大房一大家子当然双手欢迎,这女人在她们眼里就是一个妥妥的大型宝库啊。 只要她能进他们家门,以后吃穿就不用愁了。 孔老太太本来也打心眼里欢迎这薛兰过来的,可薛兰一门心思第扑在杨小宝身上,对她的两个孙子看都不看一眼,就有些气。 一个胖成这个样子的女人凭什么有挑选男人的资格,这女人要不是有点身价,有那么点富贵命格,这种伤风败俗的丑丫头她还瞧不上眼呢。 不过瞧不上归瞧不上,老太太还是不敢对人家摆自己的老脸的,就算她看中的是杨小宝,要是能让她得点好处,那也是要得的。 毕竟她还是杨小宝的姨奶奶呢,他爹娘都归自己管,何况他呢? 若是以后有幸能入朝廷做官,她连同儿子孙子都会跟着享福,到时候要他办点事,想必他也不会不从。 林锦一本来是想找点石灰纯碱帮薛兰制作去痣水的,可听说薛兰在大房那边,还以为她对杨小宝真的起了心思,便马不停蹄地往那边赶。 可一过去,她傻眼了,薛兰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作态,竟然端正地坐在家里的石凳上,还嘴巴甜甜地对着他们唤伯伯婶婶嫂子。 林锦一眼珠子都瞪了出来,这女人要做什么? 大凤见林锦一过来还以为她是想阻止他们家巴上薛兰这胖女人的大腿,当即把她拦在外面。 薛兰见到她过来,也不起身阻拦大凤,反而向她眨眨眼。 林锦一微愣,这女人有目的地接近大房一家,难不成是要帮她们二房的出气? 虽说这薛兰看着咋咋呼呼,有点憨,不过细说起来,她心思细腻敏感,也挺聪明的,想到方才她对自己的互动,林锦一倒是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也虽说大房一家和姨奶奶在她们二房跟前是人精,可面对薛兰倒是不一定能精的起来,她们自以为能在人家面前耍聪明,可早有防备的薛兰想必也不是吃素的。 这么一想,林锦一微微安下心离开了大房家。 接下来她要专心地给薛兰配去痣水了,这个其实很好制作,只要用石灰水和纯碱加上酒精混合起来就行。 这个古方她在现代的时候就自己做过,很管用,只是一不留神容易烧伤皮肤,留下疤痕。 不过,就算留下疤痕,她也有法子补救,她本身就带有金系异能,而金生水,水生木,木系异能会有愈合伤口的功效,只要水系异能能够运用的如鱼得水,突破木系异能并不是难事。 去痣水很快就做好了,不过她还需要去海里一趟,找些珍珠。 薛兰的皮肤偏黑,她需要将珍珠碾磨成粉,混合花油将她的皮肤提亮达到美白效果,这样她整个人就会彻底摆脱掉从前的阴影。 其实,在知道自己有了水系异能后,林锦一就有了养珍珠的念头,除了要将珍珠做成珠宝,她还想着用珍珠开创美容界的大门,毕竟在现代她就是做这一行的。 从古到今,哪个女人不爱美,不爱白,若是她能开创这个行业的先河,那她必定会富的流油。 到时候她用这些银钱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对自己也是一种保护。 对了,尤其是她远在京城的渣爹后娘,到时候他们想要拿捏她,欺辱她和原主的娘,也是要掂量一番的。 想清楚珍珠的重要性,趁着这会儿有功夫,林锦一直接去了海边。 这海边距离村中也是有段距离,毕竟这海水上升有可能会淹了屋子。 从后山翻越过去,又钻过铁丝网,林锦一脱掉鞋袜,光着脚丫踩在湿湿的沙滩上。 沙滩上有不少搁浅的鱼虾,还有贝壳,不过林锦一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只想下海找河蚌。 不过想起这海中有条可怕的大家伙,林锦一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怕什么,反正自己迟早要下水走一遭的,自己又有异能,遇见那怪物,大不了把它揍一顿。 林锦一暗暗给自己打气,然后闭上眼睛,潜入海底。 海底视线很暗,可林锦一却能看到海底的一切,那五彩斑斓的珊瑚和飘逸的水草,都忍不住让她伸手摸一摸。 不过想到这么磨蹭可能会撞到那只大怪物,林锦一还是决定先找河蚌。 其实她有试过用探水取物的异能去抓河蚌,可这种异能只适合取没有生命的物体,所以要找河蚌,还是必须下水一趟的。 这些蚌都集聚在海底,有的藏在珊瑚缝和石头缝里,林锦一四处搜寻,找了好久才勉强找到几个。 蚌体内有没有珠,林锦一摸一下便能知道,也许是她运气不好的缘故,一连摸了几个蚌都是没有珠的。 林锦一没有泄气,将这些蚌都装在自己下来时找的布袋子里头,就算没有珠,她也可以人工培育,而且人工培育的珠比自然生长的又大又圆,卖价更好。 感觉累了,她掂掂轻盈的布袋,准备出海,就在她庆幸今儿没有遇到那个大怪物时,一个发光的珠子游了过来。 林锦一身子微僵,她知道这是那怪物的眼睛,忍不住暗自磨牙叹气,果然该来的还是逃不掉么? 那怪物凑到她身边犹豫半天,不知是想着该不该下嘴吃她,忽然它嘴巴一张,林锦一当即立断就闪。 可那怪物紧追着她不放,张着她的血盆大口向她索命。 即便林锦一在海底游刃有余,依旧不及它速度惊人。 就在林锦一喘歇的空挡,那怪物从侧面扑了过来,林锦一想着只要它过来,自己就用拳头跟它干架。 可那怪物盯上了她手里装着河蚌的布袋子,啊呜一口吞到肚子里。 林锦一惊了,这河蚌本就不好找,它还把河蚌全吞进肚子里,要不要这么坑她啊? 脑门蹭蹭蹭冒火的林锦一挥着拳头冲了上去。 那怪物见林锦一过来,反倒掉头就跑。 林锦一怎么能放过它,追上去抓住它的尾巴,拼命地甩。 此时,海水一阵翻涌,大有冲上海岸的架势,意识到这点,林锦一赶紧停了下来。 也就是这空挡上,怪物直接一尾巴将林锦一甩出海里。 第45章 她果然从头到脚喜欢他 林锦一重重地摔在沙滩上,却丝毫没受到任何伤害,只不过此时她激动地想骂娘。 她好不容易捡的蚌啊,就被那变异鱼类给吃了! 对,就是变异鱼类!她的手触碰到任何东西时,都会将它所有的信息传送到大脑中。 方才她伸手抓住那怪物的尾巴时,她对那变异鱼类已经有一个初步的了解。 那鱼只是一条变异的鱼怪,而且已是成精了的,别看它块头巨大,还是鱼形,其实智慧已是接近人类。 那鱼怪把海底当成它的领域,所以不容任何人侵犯。 所以她想带走河蚌时,那鱼怪就直接吞了! 此时的林锦一很着急,这底下的水怪严重干扰了她的致富大计。 海底的珠蚌很少,肯定有一大部分在那水怪的肚子里,那水怪又是囫囵吞下去的,她必须得想个办法让它把河蚌吐出来。 只是要怎么做呢?那么大块头,强行用武力肯定是不行的,她跟水怪在里头打斗,海域周围就会出现漩涡,到时候一大部分海水势必会涌上岸。 她决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害了向阳村的人。 天色不早了,林锦一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她得回去好好想个法子。 回到小院,大嫂正准备洗衣物,见到她,便让她把自己脏了的衣物拿出来,她正好一块洗了。 林锦一连连摆手,虽说大嫂好心,但她也没那么懒不是,就算是原主在,自己的衣物也都从来不假手于人的。 “呕!” 洗的好好的大嫂忽然呕了一下,林锦一回头惊奇地瞪大了眼。 “许是最近吃太多了,有些反胃!”见林锦一看她,刘氏就解释了一句。 林锦一点点头,心中却是大受启发。 若是她能让那水怪自己吐出来就好了,只是那鱼肚子那么大,吃多少才会吃吐啊? 她百无聊赖地回屋,屋子里空荡荡的,不知那男人又钻哪去了,林锦一也没在意,直接把自己往床上一丢。 此时她的余光正好落在地上的一堆衣物上。那是臭男人的衣服,平时他的衣服都是自己洗,从不让自己接手。 那家伙一直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身上有什么秘密。 出于好奇,她起身扒拉了一下他的衣服,翻腾之间,一股臭味扑鼻而来,一双白色袜子出现在她视线当中。 这正是上次那臭男人让她洗脚时穿的那一双,很臭,当时臭的她都快呕了出来。 呕? 林锦一忽然灵光一闪,将男人的臭袜子凑近鼻间闻了闻。 “呕…”林锦一果真要被熏吐了。 悄无声息的男人走至门口,忽地停了下来,他目光不可思议地瞪着那个拿着他臭袜子的女人。 这女人竟然翻他的衣物?她想做什么? 男人紧盯女人捏着他的袜子凑在鼻尖闻的动作,眸子微眯。 林锦一并未发觉杨俊的到来,只是想到这玩意儿有可能会让鱼怪把肚子里的河蚌吐出来就忍不住沾沾自喜地又闻了一下,“呕…,嗯,上头!” 咔嚓!此时的男人面容微微有些龟裂,这女人…居然…有如此…不良的怪癖… 就在男人感觉面前的女人刷新他对她之前的认知时,林锦一的又一举动,让他忍不住嘴角抽搐个不停。 那女人竟然将他的两只袜子揣到怀里。 天,知道臭还忍不住去闻,闻了还不放手,还…还藏起来… 这女人难不成真的是爱上他了? 想起今日她和那丑女人的一番谈话,男人忍不住暗叹,这女人真的是从头到脚喜欢他啊… 做完这一切,林锦一满意地点点头,刚转身冷不丁就见到身后的杨俊。 谁都不知道此时的林锦一是多么尴尬,方才自己闻他臭袜子地一幕肯定被他看到了,所以男人才用那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 她该解释呢,还是该把他的袜子拿出来还给他呢? 林锦一很是纠结。 见男人迟迟没开口,林锦一索性直接绕过他走了。 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见呢,他看见了就开口让她把袜子拿出来啊! 不说话,她就当他是哑巴! 见识到了女人的泼皮无赖后,男人嘴角忍不住直抽搐。 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有这么一张面目可憎的脸,平时又对她冷冰冰的,这女人到底看中他什么? 就因为上过战场,打过仗,身上有男人味?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杨俊一直将她所有的举动当成是她太过于爱他的表现,以至于他忽略了林锦一拿走他袜子的事。 天色将晚,在向阳村转了一天的薛老爷和薛兰也要回家了。 临走时,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过来相送,林锦一本来是要上前的,可大房一家热情地将薛老爷和薛兰围的紧紧的,林锦一怎么也过不去。 本来以为大房这个样子会让薛老爷和薛兰生厌,可没想到薛兰居然还拉着大凤有些依依不舍。 “你回去,明天我还会再来看你们的!”薛兰不舍地对大凤说话,俨然一对好基友。 薛老爷看呆了一双老眼,又被大房一家人围着,也忍不住冲他们挥挥手。 两人上了马车,薛兰掀起帘子找到林锦一,再次冲她眨眼一笑。 林锦一不禁疑惑,这薛兰,究竟想要做什么? 京城,林员外郎宅府。 潇湘院内,顾氏正坐在软榻上轻柔地抚摸着林锦楠的发丝,看着她出落的越发可人,不禁满意一笑。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放眼望去,我女儿的相貌竟比那些正品官员家的小姐还要胜上三分,不知将来该是便宜哪家王侯将军!” 林锦楠听闻顾氏的话,激动地娇羞一笑,捂嘴咳了几声。 “身子咋还是这般不爽利,可是身边丫头子们没伺候好?” 顾氏拧眉,当下便欲发作女儿身边的下人。 林锦楠凝神细想了下,便伸手阻止顾氏,“娘,应当不是丫头们的错,想必是那个女人在那边过的好了些!” 顾氏也顿时想起道士的传言,不禁霍地站了起来,“那丫头嫁到那等动荡不安的边境,怎么可能还有好日子过?不过,算下时间,秦婆子也该回来了,等她回来,咱们再仔细问问!” 话音刚落,一丫头挑帘进来,低着头禀报,“夫人,秦婆子回来了!” “快让她进来!”说曹操曹操就到,顾氏此时迫切地想要知道那边的事。 那贱丫头生活的好与坏跟她女儿过的好坏也息息相关,绝对不能出一丝差错。 第48章 送个小妾过去 见顾氏熄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林员外当即松了一口气。 “夫人,可还有别的事?若没有,就让老爷我安心读点文章可好?” 林员外完全是跟母老虎用商量的语气说话,生怕她再牵扯起别的事。 顾氏知道了林员外养在外面的妾室是谁,本也已经达到了目的,正欲离开,可忽地想起一事,不由得停下。 “老爷,锦一嫁到那等偏僻边境,妾身心里也实在是担心,不如咱们派个丫头过去照看照看?” 顾氏原本想着,在大房那边许点什么好处,没过几个月就能结果了那丫头,可没想到那丫头竟然眼看着越过越好,还学会自己赚钱了。 这于她的楠儿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她必须指派个心腹过去,一来打探她到底用什么法子挣钱,二来还能搅和的她不得安生。 林员外根本不关心林锦一的死活,只希望顾氏赶紧离开这里,便道,“夫人愿意怎么着便怎么着!” 得到了林员外的指示,顾氏转身离开,临走时再次将整个屋子环视一圈,不知是她闻错了还是怎么,总觉得这屋子里有一股浓重的香粉味。 可她也摸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她的味道,只打量了两眼便离开了。 见着顾氏走远,林员外赶紧将女人从矮榻下方拉出来。 女人痛苦地捂住肚子,额头渗出一层薄汗,她虚弱地开口,“老爷,你们吓到我的孩子了,我们的孩子在踢我,这会儿我快要不行了…” 林老爷一下子慌了,他赶紧让人去请大夫,可女人拦住他,“千万别,那母夜叉刚出去,万一再惹得她回来,我可是躲不过去的。 就让我在这歇歇就好!” 林员外赶紧顺着她使劲点点头,同时还手忙脚乱地给她倒水喝。 折腾了一会儿,女人总算好了些。 她拉住林老爷给他出主意,“老爷,那女人说要给你的那个女儿指派个丫头伺候,我觉得那正好是个契机,老爷不如找个有功夫的丫头过去,趁机了结了那个丫头,到时候有那丫头作证,顾氏很快就会身败名裂,老爷即可名正言顺地娶我!” 林员外一想也是,点点头道,“行,我这就去让人安排!” 顾氏回潇湘院的路上,越想越是不对,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再回想在老爷书房里闻到的,俨然不是一个味。 还有老爷书房里有个矮榻好像可以藏人,她刚进去时,老爷的神色也很是慌张。 想到老爷书房里极有可能藏着哪位小贱人,顾氏当即又杀了个回马枪。 可此时林员外书房里的女人也很有危机意识,肚子稍微一好,立马提包袱走人,所以顾氏过去正好扑了个空。 向阳村。 夕阳的余晖撒在金色的沙滩上,制造着独属于这大海边的浪漫盛世之景。 林锦一藏着男人的臭袜子趁人不注意下了海。 经过她与鱼怪的一番艰苦战斗,她终于成功地将男人的袜子栓在大鱼的口腔膜上,导致鱼怪一个劲地呕吐。 它肚子里的河蚌一股脑地全吐了出来。 林锦一乐此不疲地将这些河蚌收进空间的河池里。 经过一番苦战,鱼怪明显是怕了她,吐了河蚌身子一游,蹿离了她老远。 林锦一一个猛子冲上岸,可她好巧不巧地竟撞到了人。 自从看见林锦一闻过他的脏衣服臭袜子后,杨俊心里总是不得劲,于是他趁人不注意抱着衣服从后山翻过铁丝网,拿着香胰子就着海水清洗。 谁知道林锦一一个猛子扎出来,直接把他吓了一大跳。 这海中有只水怪,他是清楚的,林锦一出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水怪冲出来了,可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林锦一。 他狠狠地松一口气,洗衣服的动作依旧不停歇。 林锦一愣愣地盯着男人好半晌,看着男人拿着香胰子的手有些尴尬地挠挠头,他们这算不算互相发现了秘密啊? 这男人居然躲到这里洗衣服?用的还是如此高档的香胰子? 要知道农家人洗衣服一般就是用手搓搓,用水冲冲啊。 “哈哈哈相公,你在这里洗衣服啊,要不我帮你洗?” 林锦一干巴巴地笑着,对于她在海里的事解释不通,又不好意思问他怎么跑到这里洗衣服,还用上了胰子,所以她只得先开口打破这一僵局。 男人没理她,依旧搓衣服搓的起劲,林锦一不自在地摸摸鼻子,解释了一句,“我…我就是嘴馋了,想下去打两条鱼来着,可是我太菜了,捞不上来!” 想着自己下海总得有个理由,林锦一张口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但男人可打算对她说自己的秘密,只低头认真地清洗衣物。 林锦一有些尴尬,本想打算一走了之,却不想看到他的那块胰子很是奇特,便忍不住捡起来看看。 胰子是方块状,其中还夹杂着兰花,仔细放在鼻间闻了闻,确实带了一股清香,与他身上的清香味一般无二。 这种胰子如果没有清香,就算是中小型户人家还能用的起,可如果放了香碱,那就不是普通人能用的起的了。 想不到这家伙看着闷不吭声,想不到背地里竟是个大财主,就是不知道,他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杨家人都不错,他身为杨家人,有钱不想着兄弟也就罢了,为什么连自己爹娘也不说呢? 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啊? 男人没有看她,只顾自己低头洗衣服,林锦一将香胰子放下,看着他快要洗完了,她识趣地将他洗干净的衣服接过来,避免沾染上沙粒。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起身撩起裤腿,直接一个猛子扎进海里。 林锦一有些懵,他下水玩去了?不管她了?可这天都要黑了呀? 正当林锦一想要回家时,男人从海里扑腾出来,他手里提着一只海鳖和两条草鱼。 林锦一瞧着眼睛都直了,他竟然给她抓鱼去了,这男人果然喜欢她! “谢谢相公!”林锦一由衷地道谢,接过了他手里的海鳖和草鱼,同时男人也将他的衣物揽了过去。 快要到杨家,林锦一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男人道,“相公,你的那块胰子好像没拿?” 他既然有,她正好可以借来用用,省的她花钱去买了。 男人闻言,将手里的衣服递给她,转身回去拿。 第50章 那你想怎么样 囡囡本来就把希望寄托在林锦一身上,听林锦一发话,赶紧扑过去。 “小婶婶,大胖他们太坏了,他们把狗拴起来丢到河里,我怎么喊他们,他们就是不把狗还给我,呜哇…” 囡囡一边哭一边向她告状。 林锦一伸手接过狗狗,见狗已无生命特征,不过想到这事是方才发生的,便悄悄利用水系吸附异能将狗体内的水全部吸附出来。 没过一会儿,小狗吐了一口水且缓慢地睁开了眼。 囡囡一见,当即就惊奇地大喊,“小婶婶小婶婶,狗活了!” 刘氏和一旁的男人也很是惊奇,方才他们明明看到这狗是死透了的,这女人只随便抚摸两下,就活了? 林锦一松了一口气,将小狗还给囡囡,“我用特殊法子按压它,将它体内的水逼出来,它刚落水不久,用这个方法便能见到效果!” 囡囡还来不及高兴,林锦一立即下床,“走,带我去看看这个连狗都不放过的大胖,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子的臭小子这么无法无天!” 囡囡一听,很是高兴,痛快地带着她出去找人。 反倒是刘氏有些担心,上前拦住她,“弟妹,要不这事就算了,都是孩子们之间打闹,我们大人插手总归不好!” 这话林锦一可不赞同,她解释,“大嫂,虽然是孩子之间的打闹,可囡囡不能总是受欺负的那一个,这样只会显得我们家好欺负,你说是不是大嫂?” 刘氏依旧有些担心,林锦一安慰她道,“大嫂你放心,怎么做我有分寸的!” 林锦一绕开刘氏带着囡囡出去,刘氏有些不放心,便跟了上去。 男人见林锦一莫名有一股气场全开的架势,心生好奇,也不由自主地跟上去。 家里的其他人知道这事,觉得林锦一做的对,就该好好治治大房一家熊孩子的脾气,不过又怕锦儿吃亏,胡氏又喊着老杨头白氏一起给林锦一打气助威。 林锦一让囡囡把狗先放在家里,然后带着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地出去。 刚出门,她忽地感觉下身一股热浪流出,顿感不妙,想着回去换身衣服。 可微微一想,她将裙子下摆拉低,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往前。 囡囡拉着林锦一的手告诉她大胖就在村头的河池旁边。 看见杨家二房的人几乎倾巢出动,有看见的村里人直觉不对,赶紧通知了大房家的人,不一会儿,大房家的人也倾巢出动了。 就连姨奶奶被媳妇儿子搀扶着也出来了。 “是谁将我家的狗淹死了,自觉点站出来!” 林锦一来到村头的河地,大声地质问着。 村头的大树下还是有不少村民的,听到这话,忍不住上前劝慰林锦一还是不要跟孩子一般计较了。 林锦一看了说话的这人一眼,忍不住轻笑,“月婶,我敬您是长辈,你可不要当我年纪小好欺负啊,我回头去你家杀只鸡,您也不跟我计较可好?” 这月婶是村里有名的两面人,谁家对她有利就向着谁,她一边跟着胡氏在牛大家里学做腐竹,一边又见杨小宝学问不错,想把女儿嫁给他,平时对大房一家多有维护。 今日她不想两边都得罪了,只得开始和稀泥。 林锦一岂能给她脸面让她在大房那边立功?做着她揽过来的生意,挣着她替他们谋的辛苦钱,还处处让她吃亏? 月婶本想着这么好言好语一劝,这一向乖巧的大俊媳妇必然会卖她这个面子,没想到她竟被这小蹄子怼了! 她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好看,指责林锦一,“你这媳妇怎么这么不懂事,我好歹也是你的婶子,你婆婆就是这么教你跟我说话的?” “呀,我只是跟月婶子您打个比方,哪成想婶子您还恼了?您都知道受了不敬搬出道德说事,偏要我忍气吞声不与旁人计较呢? 这两面三刀的事,做的还是别这么显眼了!” 林锦一真的是怒了,不理会月婶子,直接指着河地旁玩耍的孩子誓要问个清楚。 有的孩子们怕了,纷纷指着一旁的大胖子说,“就是他拴住小狗丢下河的!” 这小胖子看着七八岁,是大凤的大儿子,听到孩子们指向他,一脸地恼怒,挥着拳头向他们威胁,“你们再说一句试试!” 孩子们当即后退,惊慌着找自家爹娘。 村民们这可不答应了,纷纷指着大胖说不是。 “谁说我儿子了,他这么小,你们这么多欺负他一个,安的什么心啊?” 大胖本来孤立无援,一见到自己娘过来,哇唔一声扑到娘怀里大哭,还指着林锦一委屈地大声哭喊,“娘,就是她,她要带人打我!” 这小胖一直以来都是大房家的命根子,张氏和大凤听着大胖告状,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小贱蹄子,有本事你欺负我呀,你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说话的是张氏,她气急了话都不会说了,嘴一直突突突地,林锦一努力听半天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小贱人,今天你必须跟我儿子道歉,要不然我打死你,信不信?” 这次说话的是大凤,说话也是很有气势,咬字却比张氏清晰许多。 林锦一丝毫不怕,却捂着心肝故作怕怕的样子,“哎呀呀,不得了喂,这就是出了个秀才的杨家,害死了别人家的狗不提,却扬言要打死人,哎,薛老爷今儿怎么没过来看看,这就是秀才一家人的人品啊,等去了京城,可一定要把这件事拿出来说道说道,家教如此差的人都能减税,当代考取秀才的门槛是有多低呀!” 此话一出,张氏和大凤当即有些紧张地往前头看了看,咬着牙指着林锦一道,“小贱蹄子,你给我闭嘴,自家村里的事,你敢囔囔给别人听?” 张氏和大凤还是有些怕薛老爷听见这事的,不说这事会让人家对自己家里人改观,就是杨小宝哪天有幸去京城科考或许还能借助人家的帮忙呢。 所以对于林锦一,两人都有一种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打死的冲动。 “怎么,敢做不敢当啊,这么多人看着你家儿子把我家的狗丢河里生生淹死,你们还想不认账啊!” 她们越是不让林锦一说,林锦一说的就越大声。 “那咋,我儿子把你家狗丢河里,你们难不成要把我儿子丢河里?你们要是想这样解决问题,那你们就扔!” 大凤干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无赖样怼忿林锦一。 第63章 过来抓他 二房家的过的好了,孔老太太自然不敢以之前的心态小瞧他们一家子了。 这会儿过来,反而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她来时让儿子媳妇带来了些她们那边的特产,让胡氏收下,说是给孩子们尝个鲜。 胡氏之前被她磋磨过几次,心里清楚她的人品,知道谁对她有用就对谁好。 刚开始她们一家子过来时,这特产全都给了大房,如今见她们家盖房子了,又想指着给她家一点儿特产,就想过来得点好处? 哼,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当她好糊弄呢。 胡氏冷哼一声,既不接受她的“好心”,也不搭理这一家子人,只低头同刘氏和白氏做饭。 如今盖房子的人都找来了,说对了工钱,每人一天三十文钱,还要管人家两顿饭,她们着实没空搭理这些人。 见胡氏当众给自己难堪,孔老太太也是尴尬的不行。 如今再也不是她撒泼搬出身份压制胡氏的时候了,胡氏手里有钱,背后还有这么多人,她要是不识趣很胡氏闹开,不知有多少人冲上来帮胡氏。 孔老太太想了想,只得先跟胡氏搞搞关系,这关系也不是一天二天就能疏通的,总得慢慢来嘛。 等她歇歇,过一会儿再过来看看。 一大家子刚走,刘氏就忍不住轻哼出声,“就靠着一点礼品就想收买我们,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呢!” “就是,我们不搭理她,她就回去了,一个个没看见咱们这么忙么,一大家子也没搭把手的意思。”白氏也是一肚子气。 胡氏却是严肃道,“不能这么说,她们就是过来想搭把手,那也不行,她一旦插手就有理了,说不定指着自己干了两天活,就想把咱们盖的大房子据为己有了。 以后他们过来,可得当心知道吗?家里东西别让他们碰,也别指派他们做什么!” 刘氏和白氏一听很有道理,连连点头。 林锦一虽说在小院里,可也没闲着,要求村民做的一百斤腐竹大家都做完了,这会儿一个个都拿货过来换钱,林锦一负责验货收钱。 薛兰和自家哥哥也在一旁帮忙。 林锦一看了看,腐竹都是胡氏手把手带他们做的,货自然也差不了,只是还需要称重。 这事林锦一和薛兰都不擅长,薛阳便自告奋勇站出来。 家里就有称陀,每家将做好的腐竹递给薛阳,薛阳称好将数据报给林锦一,林锦一算出银钱后再把钱给村民结清。 村中共有二三十户人家,除了大房一大家子没有凑热闹,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在跟着胡氏做腐竹。 其中就有上次跟林锦一和胡氏争吵过的月婶,这个月婶好几次帮着大房对付他们二房,如今见给他们结算银钱的是林锦一,不由得暗自着急。 万一这林锦一记仇,不给她结算银钱,这段时间,她不就白忙活了? 排着队忐忑地终于等到了她,这位月婶还来不及等林锦一说什么,率先就委屈地向林锦一诉苦。 “你们大伯大娘那一家子人我算是看透了,之前说好的要请个媒婆到我家提亲,我也真是把他们当亲家来看,可没想到他们背地里竟然看中了别的姑娘家,我要是早知道她一家都是这种势利眼,说什么也不跟他们来往!” 月婶说的义愤填膺,林锦一却是面无表情,连一丝笑容都没留给她。 说这话能说明什么呢?倘若大房家没有个秀才儿子,这个女人还稀罕替大房说话吗?如今见大房一家过的不好了,又跑来落井下石。 她这样的人跟大房一家也算是一丘之貉,没什么让人值得同情的。 趁她说话间,林锦一将腐竹都检查了一遍,勉强还算过关,让薛阳称过之后,林锦一直接将她该得的几十文钱给了她,然后招呼后面的人过来。 月婶有些尴尬,不过见林锦一肯把银钱给她,也不再纠结,赶紧拿着钱离开了杨家。 这边快要忙完时,杨俊正好从外间进来,看到薛阳帮林锦一称腐竹的画面。 当即不管三七二十一,杨俊上去就将林锦一拉回房间。 林锦一明显感受到男人生气,有些哭笑不得地跟着他。 还没结算银钱的村民见到这一幕想起了前些日子村里盛传的言论,忍不住窃窃私语,说是这大俊不知又受了什么气,指不定回家打媳妇出气去了。 薛兰和薛阳听闻,当即追了回去。 看到薛阳帮林锦一的画面,男人不知怎么心里莫名就气的生疼,原本他打算把林锦一拉回来摊牌的,他要告诉她,她是他的媳妇,让她起码遵守一下妇道。 可话没开始说,门突然被踹开,薛兰率先闯了进来。 “丑男人,你要是敢打你媳妇我饶不了你!” 面对着说话口无遮拦的薛兰,男人气的额头突突直跳。 他丑?难道她自己不丑吗?还有脸说别人?再说,她哪知眼睛看到他打人了? 他的拳头紧握,恨不得将这女人拍出去算了。 薛阳紧跟薛兰过来,看到男人吃人的目光,当即挡在薛兰面前,还义正言辞地指着他,让他别轻举妄动。 林锦一怕这些人闹起来,赶紧上前解释,“不不不,你们误会了,他从不敢对我动手的!” 本来就被薛兰气的要发火的男人听完林锦一这一句,眸子瞪的老大。 她这意思的潜在意思不就是说,她厉害,他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 如果能反驳,他想说,他没那么怂好? 林锦一也是随口那么一说,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潜意思的时候,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她说的没错! 杨俊听她这么一笑,脸顿时都黑了三分。 薛兰见林锦一没受欺负,当即也算放了心,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警告杨俊。 “你最好不敢打她,不然我就让我哥把你抓起来,我哥可是…” 杨俊气炸了,冷冷一笑,“我就动她了,你让他过来抓!” 说完拉过林锦一将一张薄唇覆在林锦一的嘴上,甚至还轻轻地咬了一下。 林锦一顿感一层电流涌遍全身,睁大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男人坏坏一笑,抬起头向薛阳挑衅。 薛阳愣了,这男人的声音跟在京城里的那个人简直一模一样,他就说这个男人的眼神很面熟悉,原来竟是他! 意识到男人的身份,薛阳赶紧拉着薛兰撤离。 第67章 庸医害人 林锦一要的东西,薛兰早已经准备好,有迷香有麻药,对于屋子里的环境,林锦一也算比较满意。 “你确定现在就要做?如果现在做的话,你可能得等到晚上才能醒来,而且你还要保证不能让人在这期间打扰我,最后做好后,你必须戴着面纱出门,不能透风,不能洗脸,你可能做到?” 其实倒不是真的不能透风,这么说只是防止有太多人看到薛兰的变化,薛兰本身就是大大咧咧的人,若不这样说,估计一醒来就急着招摇撞市了。 薛兰急于想把脸上的痣去掉,还不待林锦一说完,便一口答应,“你放心,我让我哥在门外守着,绝对不会让人进来,所有一切我保证能做到!” 听到薛兰的肯定回答,林锦一只好动手。 她先让薛兰躺平,让她吸入少量迷烟看着她沉睡后,然后用刀切割薛兰脸上的瘊子。 虽然在杨家的几天,林锦一天天给薛兰清理脸上的黑痣,可也只是将额头和下巴那些不引人注意的小痣去除掉,薛兰脸上还有一大半黑麻子和瘊子还在。 由于昨夜给男人使用了修复异能,林锦一感觉自己的体力不足以支撑她将薛兰脸上的痣全部去除。 想了想,她决定分成两次来完成,这一次,她先把她右边的脸清理干净,过几天,再清理左边的脸。 她动手的时候,隔壁间的屋子不动声色间进来一个人,透过一个小孔,看到了林锦一“动手术”的全过程。 由于瘊子跟痣不同,不能用去痣水将瘊子根除掉,所以只能用刀。 从根部去除后,伤处忽然涌出一股血液,林锦一赶紧拿出纱布擦拭血迹。 对于林锦一的去痣方法,隔壁的男人看了气都不打一出来,直呼庸医害人。 那瘊子有可能连着脸上的毛细血管,稍微一不注意就,脸就会发溃发脓,到时候还有会蔓延到整张脸甚至有危及生命的可能性。 林锦一的操作方法让舟南北恨不得冲上去将林锦一丢出去暴打一顿。 可理智还是将他冲动的怒火给压了下去,这丑丫头脸烂不烂,死不死干他什么事,大不了出了事报告把这个女人抓起来不就行了? 静下心来的舟南北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林锦一静静地拿着纱布堵在薛兰的脸上。 画面很安静,却出奇地诡异。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林锦一移开纱布,原本舟南北以为自己接下来会看到一张被血迹浸染过的脸,可出乎意料的,薛兰的脸干干净净的。 因为隔着有些远,舟南北看的不太真切,只以为林锦一的这一番操作幸运地将那丑丫头的血止住了。 他内心不禁嗤哼一声,心道这小娘子果然大胆,医术不精就敢随意揽这生意,一次好运,不代表次次好运,他就不信她不会翻车。 去除了一个瘊子,林锦一又用去痣水点在薛兰右半边脸上,舟南北虽然不知道林锦一拿的是什么玩意,可通过仔细观察,他依稀间看到了那药水滴在丑丫头脸上后留下灼伤的痕迹。 舟南北是精通医术毒术的,通过看到的反应,他也不难猜出林锦一手里的药水成分有什么。 只是,这种法子大多治标不治本,还有反复发作的可能,甚至使用过后还会给人脸造成无法挽回的损伤。 这小娘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会几个古方就敢自信到在人前卖弄了? 在屋子里待的时间越长,舟南北对于林锦一越来越感到失望,原以为她是个务实的女人,没想到跟街上那些招摇撞骗的半吊子郎中一样。 这边,林锦一正加快速度治愈薛兰脸上的伤口,这期间她发现异能使用的越频繁,就会越得心应手,只是这异能成长期间,消耗的体力却不是一般的大。 感觉有些支撑不下去了,林锦一赶紧住手,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连回家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将自己的药水收拾好,看着薛兰半张明显干净的脸,满意地点点头。 将面纱盖在薛兰的脸上,林锦一跟外面的薛阳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让人盯住她,去了哪儿及时向本公子禀报!” 眼见林锦一离开,舟南北赶紧出去吩咐青玉。 青玉见主子这般慎重,点头应声亲自去盯梢。 薛兰的房间被薛阳紧紧守着,舟南北忍不住上去好心提醒。 “薛大人作为属实心大,竟如此放心将自己妹妹交到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手里,难道就不怕自己妹妹出事吗?” 作为天外来客的大老板,舟南北对于店内每个人的底细都是掌握的无比清楚。 再加上薛兰有时候忍不住会透漏一两句话,舟南北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既然都知道了,舟南北也不怕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 安心守护的薛阳听到舟南北略带有些诅咒意味的话语,当即怒了。 “公子不出手相帮也就算了,还说出这等人性凉薄的话,究竟意欲何为!” 虽然他与林锦一相识也不过几天,可对于林锦一的本事,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这几天兰儿的脸经过她的手,有了很明显的改变,他有什么资格怀疑她的医术? 况且,这个女人还与京中功勋世家的世子爷相识,人品方面就更是多了一层保证,有人愿意出手让兰儿重获新生,他自然感激不尽,哪里能容得别人诋毁放肆? “本公子不出手相帮,不见得本公子生性凉薄,有人热心相助,却也不见得是仁心使然,薛大人在朝中砥砺前行这么多年,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薛某不想懂,公子好意提醒,薛某心领了,若无其他事,就请回!” 薛阳也是知道这天外来客的老板是个神医,不过他如此做派,还是让薛阳感到不齿。 见薛阳如此执着,舟南北本想一走了之,可想到那女人的手法,他还是有些担心。 “非是本公子多管闲事,只是本公子作为这天外来客的东家,不允许有惨案的发生,薛姑娘这么久都不出来,是否生出变测,还是提早调查清楚为好!” 说罢,他推开门打算进去一观究竟,可薛阳倔强地挡在他面前。 “女子闺房,岂是男人随意进入的,就算你是这天外来客的主子也不行,林娘子早就说过,大概晚间,我妹妹自然会醒!” “大概?薛大人竟如此相信一个女子说的话?若是醒不过来,薛大人可别哭求本公子帮忙!” 舟南北说罢,转身意欲离开。 薛阳却是有些摇摆不定了,林娘子只说自己对于去痣有研究,可并不是医者,而这位天外来客的老板却是神医,若是薛兰有性命之危,与这人杠起来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等等!”想了想,薛阳果断叫住他。 第68章 她的医术果然高超 思来想去,薛阳最终还是打开房门。 舟南北毫不迟疑迈步进去。那小娘子动刀的手法明显粗糙,估计现在丑丫头的脸肯定千疮百孔了。 他虽然对她那张脸毫无办法,可对于皮肤伤痕的处理还是有自己绝活的。 屋子里薛兰静静地躺在床上,面上遮了一层黑纱。 舟南北伸手将黑纱掀开,原本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张让人恐怖人脸的准备,可没想到掀开面纱时,他大吃了一惊。 薛兰那张满是麻子的脸,就好像抽丝剥茧一般,露出了一张重获新生的脸。 如果不是那半张还保留着原来特征,他几乎以为面前的根本不是薛兰,而是另一个女人了。 薛阳也是吓了一跳,他原本以为林娘子最多会给兰儿去掉几个麻子,可没想到那几个大瘊子都不见了,面上光滑平坦细腻,简直没留下一丝伤痕。 这真的是那位林娘子干的?天啊,她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就连天外来客的舟神医过来,医术也不过如此了? 薛阳对林锦一是从里到外可以用一个大写的服字来形容,看来那位世子爷的眼光果然不错,身边竟然潜伏着这样一个高手。 舟南北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敢相信,这女人的半张脸真的是完好无损,这实在不符合医界的推理啊。 首先操刀后,脸部绝对会有创伤,就算使用再好的药,疤痕都要停留半个月以上才能退散。 他实在想象不出来,那女人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能让一个有伤痕的脸在短时间内恢复的如此之快。 薛阳伸手触碰了下薛兰,见薛兰睡得很死。 舟南北当即给薛兰检查了一下脉搏,他觉得凭借他的医术,那女人给薛兰用什么药,他一探便可知究竟。 “只是中了迷药,确实要等到天黑才能醒来。” 查探之后,舟南北泄气了,除了迷药,他查探不出任何有用的成分。 难不成,那小娘子确实是比他还要厉害的高手? 不,绝对不可能,如果是这样,她为何不开个医馆替人治病挣钱? 凭借着她这一手高超的医术,何需跑到他天外来客卖一个五十两的腐竹方子? 薛阳见他愣神,不由得开始审视他,自以为高人一等,甚至觉得旁人的医术都不及他高超,怎么样,林家娘子的医术吊打他了? 舟南北不经意间对上薛阳的眼神,面上浮现几分不自然,他赶紧道一声抱歉,匆匆离开薛兰房间。 “主子,属下跟随那小娘子出去,见她去了济世堂,大概是家里有什么人生病去抓药呢!” 刚回到自己的专属雅间,舟南北还来不及消化自己方才所看到的一幕,青玉便赶来向他禀报。 舟南北不由得思虑,那小娘子在治疗外伤上确实有些道行,她此行去济世堂,说不定就是给那丑丫头买药。 他倒想看看,这小娘子买的是什么神药! “走,随本公子出去看看!” 舟南北说罢拂袖而去,青玉紧随其后。 济世堂。 这是青山镇最大的医馆,也是珍稀药材储备最多的一家医馆。 此时的医馆前来看病的人并不多,几个人匆匆抓了药材就离开了,只留下几个百无聊赖坐在一旁闲聊的几个大夫。 “虽说医者仁心,咱们是盼着天底下看病吃药的人越少越好,可咱们也是需要养家糊口的,若是一味靠着给人看诊,绝对是挣不了多少银子,昨夜我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挣银子的法子!” 其中一个紫衣大夫一脸的得意,说出的话忍不住让其他几个大夫好奇地看过来。 “什么法子?在这之前,我可警告你啊,咱们可是悬壶济世的大夫,就算是想挣银子,必须是以救人为前提,可不能害人啊!”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大夫忍不住指着他说教,周围的三个大夫也是点点头赞同。 “我当然是救人,怎么可能害人呢!我跟你们说,如今多少大户人家家里生不出孩子,都怪罪在女人身上,你们都不想想,这合理吗? 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一时兴起,就在外头胡来,执掌家权的嫡母眼里怎能容下沙子,随意一碗落子汤便将那些怀孕的女子打发结果了,男人在外头玩的兴起,到真正想要传宗接代时,身子亏虚无心房事,到最后还怪女人生不出孩子,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几个大夫仔细品味,确实大户人家都有这种乱象,不由得点点头。 “所以说,我写了一道方子,专治男人无心房事,肾虚精气不足的,来你们看看,其中许多药材只有咱们济世堂有,是不是大有奇效?” 紫衣大夫将自己准备好的方子拿了出来,几个大夫看了一眼,连连称妙。 “可是,你有此方,如何销给所需之人啊?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哥都是极要面子的,光明正大向人家展示,就不怕人家将你打出来啊?” 药方虽妙,可如何营销,让几个大夫都犯了难。 来医馆抓药的人都是普通人家,有的人大字不识一个,就算将方子挂在医馆最显眼处,可能很多人都不会去看一眼,更不会将这方子传播开。 林锦一见他们讨论地浑然忘我,不由得出声轻咳。 几位大夫转头,见是一位小娘子,赶紧打住这话题。 有人接待,林锦一只说自己想买些上好的金疮药,以备不时之需。 医馆里有名的金疮药倒是不少,林锦一挑了一瓶药效最好的,顺便问了下医馆有没有名贵的药材种子。 前来接待她的大夫摇摇头,说是店里的药材大多是专人从深山老林挖的,金贵珍稀的很,种子就更是稀缺。 林锦一点点头,不再多问,正欲转身离去,可想起方才几位大夫讨论的话,觉得很有意义,不由得提议道, “各位大夫不如试试多写几张方子发放出去,不用多说话,有需要的人看到方子自然会拿着方子找上门来,不需要的人直接丢弃,这样不就可以免去了双方的尴尬?” 意识到林锦一是在说方才他们谈论的话题,几个大夫皆是一愣,同时反应过来,大呼此法子甚妙。 林锦一微微一笑,转身离开。没过多久,一个大夫追了出来,递给她一个药包,告诉她里头只是一些普通但对伤寒病症有奇效的药材种子,算是给她的谢礼。 林锦一本想推辞,奈何大夫太热心,她只得收下。 转身之际,一张方子从里头掉了出来,林锦一并未留意,却恰巧被赶过来的舟南北主仆二人看了个正着。 “青玉,将那张方子给爷拿过来!” 舟南北盯着地上的方子眸子泛起了亮光,激动地冲青玉喊道。 第69章 这药方,是治肾虚的 青玉将林锦一遗落的方子拾起来递给自家主子。 舟南北迫不及待打开一看,顿时天雷滚滚,嘴角直抽抽个不停。 这药方,竟然是治肾虚的。 没想到这小娘子生的如花似玉,本事也算不小,却嫁了一个对那种事力不从心的男人,真是可怜啊。 话说也有些奇怪哈,这女人能给丑丫头治脸,却没有法子给自己相公治治肾虚的毛病,还需到济世堂来抓药? 莫不是,这女人只对外伤有研究,却不懂如何调理身子?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巨大,舟南北不免勾唇一笑。 青玉将自家主子的脸色看在眼里,不由得问,“主子,您笑什么啊?” 舟南北将方子折起来,悠悠吐口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收个徒弟玩玩!” “啊,主子,您的医术在周元金昭两国无人能及,究竟谁能入的了您的法眼啊?” 青玉正纳闷,却冷不防见到自家主子一直盯着林锦一不放。 “主子,入了您法眼的人该不会是那个女人啊,可是,她看着并没有慧根啊!” “滚,你的一双拙眼能看出个屁,她是你家主子我目前见到资质最好的人了!” 被自家主子斥责过,青玉幽怨地低下头,要不是他眼拙,就是他家主子眼瞎了,那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对医药又没有研究,他家主子怎就偏看上她了? 不对,那小娘子长的也不差,主子难不成是觊觎人家的美色了? 不理会青玉,舟南北整理了下衣领拿着林锦一掉落的方子直接追了上去。 “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舟南北拍了拍林锦一的肩膀,好奇的林锦一当即回头,一张俊美到近似妖孽的脸生生撞进了她的眸子里。 林锦一有些讶异,这男人长的也太好看了叭,简直跟她家做了伪装戴了假面皮的相公有的一拼。 舟南北见到女人愣神的目光,忍不住得意地撩了下额角的一缕发丝,他的颜值,在几个大国间都是数一数二的,曾记得他去梦兰国时,那老皇帝的几个闺女争着抢着要嫁给他,幸亏他溜的快,不然,咳…扯远了。 这娘子恐怕没见过像他这般好看的男人,被他迷住也在情理之中。 林锦一承认他确实长的很好看,但见识过杨俊的脸之后,两张脸在她的视觉下形成了巨大的冲击力,相对比而言,林锦一还是喜欢她家相公清清冷冷,有点小傲娇的那张脸的。 “姑娘,姑娘?” 见林锦一目光游移,舟南北好笑地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啊?怎么了?”林锦一回神,手里提着药包失手掉在地上。 舟南北先她一步将药包捡起来,敏锐的嗅觉略过药包了,神色微顿,只是普通的药材啊,这女人买这些药材种子做什么? 他将药包和方子一同递给她,提醒道,“你东西掉了!” 林锦一接过药包,却对那方子有些不解,想到可能是济世堂的大夫写的药材种子,便顺手接过,冲这俊美的近乎妖孽的男子道了一声谢后,转身离开。 舟南北愣了,这女人就这么走了,丝毫不留恋他这张脸吗? 要知道,不少有过婚配的女人见过他之后,大多都会放下矜持同他多说几句话的。 这女人表现的太过淡定了? 青玉见自家主子傻愣在那,不由得催促,“爷,回了!” “等着!” 舟南北有些不信邪,厚着脸皮再次追了上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舟南北一身锦衣将他衬托得越发风姿卓绝,果真如他所说,周边的女子见到他,皆是为之痴狂。 林锦一意识到不少女子对着她身后惊呼呐喊,不由得回头一看。 “不知公子还有何事?” 林锦一有些好奇,这男人好像对她有预谋啊。 舟南北朗声一笑,提醒道,“姑娘不认识在下,在下可是认得姑娘,前些日子姑娘不是还到天外来客卖腐竹秘方吗?” 林锦一点点头,认真地看了看这男人。 她是去过天外来客卖秘方不假,可是她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么俊美无双的男人啊? “请问你是…” 林锦一怀疑他是当时吃过自己做的腐竹的某个商客。 “这位娘子,你总该认识我了,这位是我家主子!” 青玉及时现身,林锦一看清楚来人后,恍然大悟,指着舟南北道,“你是天外来客的东家?” “正是。在下舟南北,是天外来客的东家,同时也是世人口中有名的神医。” 林锦一了然地点点头,心头却是盘算这男人跟她说这几句话的用意。 这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大多清高自傲,今日怎么会特地跟她提及这些? 要说是因为腐竹,可那腐竹方子也不怎么值钱啊,就算做出来,某些公子哥吃个几天就会腻,这男人开着日进斗金的客栈,又有一身精湛的医术在手,怎能看的上那种俗物? 难不成他发现了薛兰脸上的秘密,再加上自己跟薛兰走的近,特地来观察自己是怎么把薛兰脸上的麻子变没的? 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林锦一不由得对此人戒备起来。 “原来是神医,这厢有礼了!” 林锦一对着舟南北行了一礼。 “别这般见外,其实不瞒姑娘,自你来天外来客时舟某见你第一眼开始,便觉得你分外眼熟亲切,就好像上辈子咱们就相识过一样,当时也是我发话让小二带你进来的。 今日又恰巧撞见你,舟某觉得咱俩属实是不可多得的缘分。方才见你从济世堂出来,不知是给何人求医问药啊? 姑娘不妨说出来,舟某或许能帮的上忙呢!” 平常人若是见这男人言辞恳切地攀谈,定能不知不觉深陷其中,林锦一可不是一般人,再者这男人明显对她别有用心啊。 她退后一步,疏离客气道:“多谢舟公子好意,只是去济世堂抓些普通药材研究罢了,真没旁的事,天色不早了,我得赶紧回了,舟公子告辞!” 林锦一匆匆离去。 舟南北本还想多同她说几句话,没想到一眨眼,人就没影了。 得,这小娘子倒是防备她防备的紧。 不过也难怪,自己相公的事,怎么能随意对自己一个外人说道呢? “青玉,去打探打探那姑娘家住哪儿,明儿个,咱们再去看看!” 青玉有些不解,那小娘子明显不愿意多跟主子打交道,怎么自家主子还非要巴上人家了呢? 第70章 快点给爷上药 其实非是舟南北对林锦一上心,而是他是个医痴,林锦一给薛兰露的那一手,明显是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这女人既然在这方面有研究,不如等他收她为徒,然后套路她将此法说出来,对他的医术也是一大进步啊。 而且,自己收她为徒,她也不亏啊,到时候自己不仅会把毕生所学传授给她,就连他身后的势力都可为她保驾护航,绝对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只是这小娘子对自己防备心倒是挺强,倒是不容易实施,自己得好好在她面前表现表现才是。 回到向阳村,林锦一先是到自家新房那块转了一圈,平时这个点,不管是施工队还是杨家的人都还在忙活,可今儿,新房这边一个人也没有。 微风吹过,徒留空空荡荡初具规模的院墙地基。 难不成,都去山上找杨俊打死的那条虎去了? 林锦一继续往前走,村头大槐树下,闲人依旧不少,个个都在聊着别人家的八卦。 其中聊的最多的话题就是他们家了,因为她隔老远都能听到腐竹新房子之类的字眼。 不过看着,等她从这些人身边走过,所有说话的人都如同被人下咒般定在那儿,然后大眼小眼地盯着她,直到她离开他们的视线。 这种事,好像每个人都会经历,林锦一在现代的时候,就早有体会。 正当林锦一走近这些人的视线享受一场被孤立的华丽走秀时,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一位婶子突然拉住她,可怜见地道,“大俊家的啊,你还不知道,你相公今日在新房帮忙,从墙头摔了下来,可是有点严重啊,你心里要有点准备啊!” 林锦一眸子睁大,什么,那男人都伤成那个样子了,今天还去新房帮忙?他真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了吗? 不待那婶子说完,林锦一拔腿就往杨家跑。 果然,篱笆院里挤满了人,几乎在新房那边干活的人都过来了。 冲进屋子,胡氏和杨家宝大哥二哥都在里头,刘氏和白氏怕她激动,赶紧拉住她出声安慰。 说实话,他们越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林锦一就感觉屋子里的那个男人伤的越是严重。 昨夜她好不容易用异能将他的血止住的,今天早上看,愈合的伤口都有了微微撕裂,她实在不敢想象,他那千疮百孔的身子再从高处摔下来,对于他而言是多么大的打击。 或许是见识过男人之前受伤的程度,所以在想象到他再次受伤后,她竟然心慌紧张手足无措起来。 在杨俊身边痛心疾首地哭着的胡氏微微偏过身子,林锦一便看到男人紧阖的双眼。 忽然,男人的手指一动,眼皮强撑着睁开,在他身边的胡氏率先察觉,惊喜地道,“三儿,你醒了?哎呦,谢天谢地,祖宗保佑啊!” 胡氏赶紧起身冲祖宗方位拜了几拜。 男人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屋子里搜寻某人的身影,在见到林锦一的那一刻,他伸出手招她过来。 胡氏赶紧让步,“锦儿啊,你可得好好劝劝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硬是不让郎中给他看,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再说了,咱家也不差钱啊!” “嗯,娘,我好好劝劝他!” 林锦一移到男人身边,男人拉着她的手迫使她凑近说话。 不得已,林锦一俯下身贴近他耳畔。 男人的嘴巴张张合合,林锦一微顿,紧接着转过身道,“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他说不要郎中给他看,只要我给他擦擦身子就行!” “嘿!你让媳妇伺候还上瘾了你,方才你怎么不说让我给你擦擦,就会使唤锦儿!” 方才胡氏还一副悲痛欲绝的面孔,此时听闻这话,当即气的跳脚。 男人躺在床上不理,却抓住林锦一的手不放。 “真是气死我了,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犟驴!” 胡氏也是无可奈何,嘟嘟囔囔地走出去,替他打了一盆水过来。 所有人都出去,林锦一将手里的药包放下,稳如泰山地坐在他面前。 “女人,给我上药!” 男人等了许久,不见林锦一有任何动作,无奈出声提醒。 林锦一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无动于衷。 “上药?你还知道疼?你自己身子怎么样心里没点数,还自以为能耐很,敢到新房那边去砌墙?你墙都能爬,药不会自己上?” 林锦一边说边气哼哼地将身子背过去。 虽说林锦一看着生气,可男人莫名地感受到女人口气里潜在的关心。 他不禁放柔了口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这是秘密,原谅我不能跟你多说,等时机成熟,我把什么都告诉你,行不?” “我不稀罕你的秘密,也不会给你上药,因为我不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你把自己弄残那你只能自食其果,凭什么要我为你的计划买单!”林锦一不为所动。 “我们是夫妻,我死了,你就要守寡了,所以我们应该荣辱与共!” 男人不甘地强调夫妻两字,希望她能看在他们是一个关系体上多照顾他一下。 “守寡就守寡,我还守不起?” “女人,你不爱我了吗?” “我什么时候爱过你!” “你不爱我把我袜子藏起来做甚,赶紧还给我!” 两人不甘地打起嘴仗,最终男人忍无可忍戳起了林锦一的旧伤疤。 想起袜子那事,林锦一自知理亏,脸色不自然微红。 “我把你袜子藏起来就是爱你吗?那本来就是你袜子太臭了,我才给你扔了!” 林锦一不甘地为自己辩驳。 “嘿,我的袜子碍你眼了,你想扔就扔,又不需要你洗,再说,你丢之前还闻一下是几个意思?” 男人越说,林锦一越是感觉无地自容,他说的话就好像是为还原当时的场景。 她简直不好意思直接捂嘴偷笑,却依旧倔强道,“就是因为臭,所以要扔!” “你确定不是因为迷恋我身上的男人味吗?是哪个人说的从头到脚喜欢我的?” 男人挑挑眉,林锦一简直惊讶疯了,天哪,自己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这男人怎么都一清二楚啊? 肯定是薛兰那大嘴巴说的。林锦一无地自容地将头埋进脖子里,脸都笑僵了,妈蛋,老天玩她呢,她说的话,做过的事经男人的嘴说出来,就如同投影仪一样在她眼前播放。 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小样,还躲什么躲,快点给爷上药!” 攻破女人的心理防线,男人得瑟地开始发号施令。 他将女人买的药包拿过来看了下,以为是金疮药,丢给她让她快点行动,紧接着看到药包下面压着的药方,不由得打开一看。 第71章 你怎么知道老子不行 男人的得瑟让林锦一的小宇宙爆发了,她义正言辞地道,“不上,坚决不上,自己不行还一大堆屁事!” 瞪大眼睛仔细看了上面的字,男人忽地撑着身子质问她:“我不行?” “对,你就是不行!” “谁告诉你老子不行?” 两人忽然间杠了起来,可两人理解的点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 男人说的不行是在看了药包下面压着治肾虚的方子,以为林锦一觉得他不行,特地给他补补。 而林锦一所说的不行,指的是他明知自己身体不行,还强行出头,造成如今局面,还拉她给他上药。 但两人的对话却丝毫不觉得的突兀,仿佛他们谈论的是一件事。 “哼,你看你那样像行的人吗?” “女人,你没试过怎么知道老子不行?” 男人气的眸子喷火,感觉内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试什么试?你行你自己上啊!” 林锦一从袖子里取出从医馆买的金疮药丢给他。 男人咬牙切齿:“你等我好利索,我让你知道我行不行!” “你好利索了也是不行!” 林锦一气哼哼地夺过他旁边的药包,转身准备走。 “你去哪去!” “你管我去哪!” “你拿那药包做什么?” “又不是给你买的,问那么多干嘛?” 本来自尊心受到强烈打击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心态当即崩了。 他忍不住音调拔高,“什么?还不是给爷买的?你给哪个臭男人买的?” 林锦一见他这样儿气不打一处来,拿起药包砸到他身上,“凭什么我就得给男人买,我给我买还不行吗?你再冤枉我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我把你胳膊掰折!” 男人自动忽略女人后面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威胁,忍不住噗嗤一笑,“你肾虚?所以买这药来吃?” 林锦一意识到有些不对,可又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只能瞪着眼睛回嘴:“你才肾虚!” “那不然你拿这个方子回来做什么?” 见男人举起一张方子,林锦一不解地拿过来一看,小脸当即红的像只煮熟的螃蟹。 这这这,不是给男人那啥的方子吗? 这张方子是怎么来的,好像是那个舟老板给他的,哎,不对,他没道理给她这个。 想起去济世堂时,那几个大夫围着说话的情景,再加上最后有一个大夫冲出来给她药材种子作为谢礼,也就不难猜出他们将所谓的“广告方子”塞进她药包的目的。 啊,自己怎么会没有看一眼就把它带回来了?更可恶的是还被这臭男人看到了! 林锦一这才意识到她跟他所说的“不行”不在一个点上。 又羞又恼的林锦一当即就把方子给撕了,然后结结巴巴地解释,“这…这是别人硬塞给我的,才不是我买的!” “从济世堂买的?那成,等我好了就去济世堂问问,为何要塞给我媳妇这种玩意儿?” 男人把玩着林锦一扔过来的金疮药瓶子,悠悠地吐口。 林锦一听闻,有些慌,“你找人家做什么?好好养好你的身子就行了,瞎操心!” 她丝毫不怀疑男人能够说到做到,万一他打听到是自己出的这个馊主意,背后不知怎么笑话她呢。 见女人有些慌,男人把金疮药递给她,玩味道,“不想让爷去问,就给爷上药!” 林锦一瞪着他良久,终于咬牙切齿地认命给他上药。 将男人的衣衫脱掉,又将带血的纱布取下露出皮肉翻飞的筋骨,林锦一单看着就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摔真的是将原本愈合好的伤口全部裂开了,那道道伤痕,简直触目惊心。 林锦一觉得自己要是伤成这样,别说能笑着跟他坚持这么长时间了,就是不哭不闹都有些困难,足可见这男人的意志力是有多么坚定了。 取出棉花将男人流出的血慢慢吸掉,紧接着她将金疮药的瓶塞打开,将药粉轻轻地撒在他后背的患处。 这是济世堂里最好的金疮药了,单一瓶就需要二两银子,林锦一用一个金裸子买了三瓶金疮药,还剩余一个金裸子自己拿着了。 药撒在男人身上的一瞬间,男人疼的咬牙剧烈抽搐。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他这个样子让林锦一有些害怕慌张到不敢下手。 “这药太过于刺激,真是…疼死老子了!” 男人一头的冷汗闭着眼睛颤栗地吐槽。 “可这是医馆里最好的金疮药了,疼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知道,没关系,你动手,别管我,上好药用纱布帮我包扎一下!” 林锦一点点头,继续帮他上药。 男人的意志力确实很强,林锦一将金疮药涂满了男人的上半身,男人疼得几欲痉挛,却为了不让她紧张害怕,愣是咬着牙不吭一声。 药上好,林锦一赶紧用纱布给他包扎起来。 “好了,你多注意休息!” 收拾了周围的狼藉,林锦一转头就走。 可男人的大手忽然抓住她,林锦一不解地迎上男人不满的眼神。 “女人,上半身上完了药,下半身呢!” 林锦一低头看了半晌,磨蹭着不肯下手。 确实,林锦一只忙完了上半身,下半身林锦一不敢动。 因为那地方有男人最敏感的区域,虽说他们是夫妻,但林锦一没勇气细心地在他身上的每一处上药。 “你下半身只有一条腿伤了,那我只帮你把那条腿上了药就行了?” 林锦一好脾气地跟男人商量。 “昨天是一条腿伤了,今天可不一定,不如娘子给我查看查看?”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露出一丝狡黠。 “你,没羞没躁,我就只给你上一条腿,其余的你自己来,不然我就不管了!” 见女人忽然倔强起来,杨俊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锦囊递给林锦一。 “给爷上,这里头的东西都是你的!” 林锦一看着那绣品不错的锦囊,微微将头一偏。 她一丁点都不怀疑锦囊里的东西不值钱,只是她也不差钱,她的河蚌很快就可以破珠了,到时候找好珠宝商,很快她就会成为青山镇第一首富。 见女人无动于衷,男人示意她将锦囊打开,里头的东西绝对不会让她失望。 林锦一不信,将锦囊里的东西倒出来一看,竟是一枚刻着“轩辕”两字的金牌。 轩辕,好像是周元国的国姓,而这枚刻着轩辕两字的牌子,明显与一般的装饰品不同,它不仅金贵值钱,还象征着权利和力量。 这个男人轻轻松松拿出一块刻着国姓的金牌,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话说回来,他们不过是同床共枕了不到一个月的夫妻,彼此都有秘密,远不到相知相许的地步,为何他敢将这么一块贵重的金牌拿给她看? 第90章 吃下这个哑巴亏 红烛说的越委屈,舟南北心里就越气,南宫冥忍了忍,依旧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林锦一同样憋着笑转头问舟南北,“舟神医,事情可是如我家丫头说的这样?” “当然不是,是有意的无意间的,我还分不清吗?你家这丫头明明都已经绕过我一截距离了,可我再转过来时,她就在我身后,那狗鼻子挨的我有这么近,你说,她不是亵渎我是做什么?” 舟南北伸手气愤地比划着,林锦一赶紧将头转过一边,以免自己不合时宜的笑刺激到这位舟神医。 南宫冥笑过之后,却是转头对上红烛的眼睛,这丫头鼻子真灵,从舟南北身上就找出了有关他的蛛丝马迹。 挺不错的! 红烛见到南宫冥地那一刹那,莫名地感觉十分熟悉,尤其是那双眼,真的能让她从他身上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对了,还有这屋子里的气味,比那个男人身上的气味还要明显。 “大小姐,奴婢冤枉啊,奴婢才没有亵渎他,是这样,奴婢一路走过来,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叫,恰巧这个神医过来,奴婢闻到他身上有烧鹅的味道,就忍不住挨近了嗅了两下,没想到竟然被他误会,奴婢的名声呐,全被他给毁了,啊啊啊… 说句大实话,奴婢身手不错,要是真有亵渎他的心思,早就得手了,哪里能被他发现…呜呜…” 红烛边说边演,在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成功地惹怒舟南北,男人气的当场就冲了上来,红烛眼疾手快直接躲到南宫冥身后,在她发现这男人身上有华哥哥的专属味道时,她懵了。 据她所知,这香味是华哥哥为驯兽专门调制的香味,用法用料极为特殊,普通人买不起也不会调制,普天之下,只有华哥哥一人会,不知这人与华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舟南北在她发懵之际迅速冲上来要揍她,“小丫头,你还想下手?你从哪里借的胆子敢对我下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红烛往后一躲,大言不惭道,“我是说我想对你下手的时候,如今我连你的头发丝都没动一根,就说明我对你没想法,你可不要想歪了! 另外,不管你是谁,可没有越过我家主子处置我的权利,哼!” 舟南北那个气呀,这个丫头躲在两口子这里,他是没法越过他们俩处置这女人,不过他倒是可以对两口子施压。 “这丫头,你们到底管不管?” 见舟南北气的跳了脚,南宫冥却还是淡淡道,“舟神医,我们倒也很想向着你,只是,这无凭无据的,我们也很难向着你,毕竟人家只是闻闻烧鹅的香味,又没跟你搭讪,也没跟你动手动脚啊!” 舟南北额头的筋瞬间爆起,“还非得动手动脚才定罪惩罚是,她起这个心思就是不应该,你们不对她加以管教,还替她寻找说辞? 不说别的,本公子既然是神医,身上自然是草药味居多,她闻到的应该是草药味,哪是什么烧鹅味! 她分明只是找了个借口搪塞你们!” 舟南北忍不住嘟囔,真要向着他,随便什么理由都能站在他这边,可他们俩夫妻偏偏不作为,还为这丫头做辩护,真是气死他了。 “舟神医说人家姑娘故意亵渎你,那也只是你的单方面想法,人家姑娘闻到你身上的烧鹅味,你又说是人家找的借口,这案子实在不好判啊。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既然谁都没受到伤害,不如算了?” 南宫冥一开口便当起了和事佬。 林锦一在一旁默默地瞧着,直觉来说南宫冥对这丫头,不一般啊! 这般尽力维护她,仿佛这丫头是他的什么人一样,会不会是他派过来的帮手? 可看样子不大像啊,难不成这男人看上红烛了? 倒是有可能,毕竟这男人血气方刚,身份不一般,看腻了她,正巧有着再娶一房的心思呢。 认真来说,这男人有这心思也正常,可她莫名地感到一股失落之感,心头还有一丝醋意。 她真的喜欢上他了?不,不,不,不可能,就算喜欢她也不可能跟这种处处留情的男人在一起。 等他完成任务,她跟他就一拍两散! 南宫冥敏锐地察觉到了林锦一的情绪,不由得咯噔一跳,她误会什么了? 眼下还来不及安抚林锦一,舟南北就挡在中间,“我可是不会算了的,你们不替我做主,那也行,女人,你可把尾巴藏好,别让我住了!” 这男人身份不一般,舟南北不敢硬碰硬,只得咽下这个哑巴亏对丫头放狠话。 偏偏丫头还不把他当回事,躲在南宫冥身后对他做鬼脸。 舟南北捂住心肝恨恨地离去。 “多谢大小姐和姑爷疼爱,向着奴婢!” 危机解除,红烛对着两人行了一礼。 林锦一看着这丫头大大咧咧,眼神澄澈,身上一股正气,实在想象不出来顾氏派她过来是有什么坏心思。 她上前细问她的身份来历,是怎么被顾氏买进林家,又如何要过来给她当丫头的。 红烛听闻,也不闲着,一边给两人添了茶水,一边回答林锦一的话,她说她自己是逃难过来的,又是黑户,想去大户人家找份活计,大户人家都不接纳她,是林家人见她会点身手,便悄悄将她带到林家。 “奴婢原本也是不认识林家夫人的,是另一个女人和林老爷把奴婢领进来地,紧接着遇到正儿八经的林家夫人,听她说,大小姐一个人在这边不安全,特地吩咐奴婢和琵琶好好照顾大小姐呢!” 红烛特地强调“好好”两个字,意味不言而喻。 林锦一没想到这丫头真是坦诚,把什么都跟她说了,一点儿心思都不藏,这不由得让林锦一怀疑这丫头是真的坦诚,还是别有用心了。 毕竟林家远比她有势力,她要想好好活下去,有个好日子,怎么着也该紧抱林家的大腿啊! 林锦一半信半疑,一旁的南宫冥却是深信不疑,这丫头自小眼里就容不得沙子,看到不公正的事,就算没处说理,也会背地里使点坏。 看来那林员外真是与外室勾搭在一起,想置锦儿于死地了。 虎毒尚且还不食子,这林员外当真比畜牲还不如,等他忙完这边的事,定替锦儿好好出口恶气! 第202章 囡囡被人抱走了 孔氏凑近杨耀宗一脸老谋深算地在他耳边悄声道了几句。 杨耀宗本来不想听这老妖婆的说话的,可当孔氏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时,他就忍不住动心了。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可就是有些风险。 万一他们要是被二房的人发现,或者是报了官,他们下半辈子可就完了。 孔氏见杨耀宗犹豫,知道他有想做的心思,于是又鼓动起来,“大侄子,办不办这事,你倒是拿个主意啊,若是办,我们提前得说好,事成之后的银子我七你三,因为这个法子是我想出来的!” 杨耀宗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做,孔氏就率先分配起来了,杨耀宗当然不满意。 “你七我三?不做!凭什么你七我三,虽然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可你拉我入伙,让我干坏事拖我下水就给我这么一丁点钱? 你一把老骨头要是被官府的人发现下了大牢,那怎么算也不亏,反正你也活了这么久了,我正值中年,还有半辈子要活,用我的下半辈子跟你几年活头比,谁更亏?” 杨耀宗说的有理有据,气的孔氏直抓狂,“你这个混蛋玩意儿,你居然敢咒我?事还没开始干,你就想着东窗事发蹲大狱? 你怎么不想想要是事一旦办成,又没有被人发现,我们得了银子之后,我能享多久的福,而你又能风光多少年呢!” 杨耀宗稍微一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但他摆摆手坚定自己的想法, “要想拉我一起做也可以,我六你四,你们家在我们家白吃白喝这么久,我们多的那一成就当是你还我们家的。 你若不同意,那我就不做,到时候还会把你小心思告诉二房向他们要些好处!” 杨耀宗一脸倨傲,仿佛已经占据了主动权。 孔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想拉这老小子下水,却反而被他摆了一道,瞧着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孔氏恨得咬牙切齿,随即不甘心地点头答应。 “行,就依你,你六我们四行了!不过这事风险极大,我们还是要回去好好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这事我们到屋里细谈!” 杨耀宗和孔氏再次聚到了一块,向阳村的村民们瞧了只一个劲儿地摇头。 虽然他们在杨家二房那边讨不到什么好处,但也不代表他们会跟这种声名狼藉的人同流合污待在一起。 他们只是曾经的做法激怒了杨家二房的而已,又没有做什么人神共愤,让大众避之不及的事情,而这杨家大房和孔氏一大家子,可是有过案底的人,跟他们待在一块,自家孩子嫁娶都会被别人说三道四的。 所以对于那两家的事,他们只看着,并不凑近跟他们说闲话。 向阳村就这么热闹起来,杨家反而却变得忙碌了。 林锦一在青山镇让不同木匠加紧定制的家具也已经到货,待把店铺稍加布置,便带着杨家人去店铺让他们前去适应适应。 说实话,美容店开起来,家里的两个妯娌还是比较紧张的,她们一辈子只在乡下跟农家人打过交道,一下子让她们接触青山镇的千金太太们,她们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原本林锦一只是带杨家人适应场地,再说说平时经营生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没想到正说着聊着,店铺就有人光顾了。 来的人自然是那些之前在蒋家与魏宁兰待在一起而结识的青山镇贵妇们。 这些人不知怎么听说林锦一的美容店马上就要开张了,所以便过来看看,提前打听打听美容到底是怎么个美容法。 来的人还挺多,林锦一自个儿当然应付不来,于是杨家的两妯娌也上去救场,将林锦一教给她们的手法大概跟她们说了说,听的这些人直愣神。 介绍完美容的手法,两妯娌不知不觉地就开始又给她们说起置物架上脸油的好处,甚至还将其中某一瓶瓶罐罐打开,闻着其中芳香馥郁的滋味,这些夫人们不禁陶醉其中。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些夫人们在听到两妯娌介绍的脸油功效,以及亲身试用,一下子便喜欢上了这里。 有的人当场就想花银子把这些瓶瓶罐罐买回去,还有的人想当场体验体验一下美容的感觉。 林锦一有些哭笑不得,这还未开张,就有这么多人捧场,那个说要把店里吃饭的玩意儿都买回去的,不是砸她场子吗? 客气地跟她们道明让她们再过两日来店里参加开业典礼,送走了这些上帝们,林锦一可算松了口气,两个妯娌也是狠狠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这跟贵太太们说话还真是得谨慎圆滑啊,虽然心弦儿绷的紧紧的,可是刺激啊! 而且这些夫人们还挺好说话,挺可爱的,两个妯娌莫名地喜欢上了这份工作。 在楼上跟两个妯娌多传授几个经营生意的妙招,又跑到楼下跟大哥二哥交代好必须得看好店里的东西,店里的东西都很值钱,美容店开业前期的话人应该会非常多,一家人先顾好美容店就行,等到美容店不忙了,他们可以招些人顶上位子,然后再试试开拓渠道,增加一个足疗店,美容店的旁边她已经让人着手起商铺了,等过段时间铺子建好,他们就可以招收小工,将足疗按摩手法教给他们,然后再创一笔新收入。 若是不出意外,他们运转也正常的话,这两门技术足够他们养活一辈子的了,待到他们烦了腻了,不想开店了,还可以把商铺转让,让别人来传承。 把想要说的交代的都跟大哥二哥夫妇俩说了,林锦一转头就去找胡氏。 今儿杨家所有人都过来了,刘氏和白氏在楼上熟悉环境,大哥二哥在楼下转悠,胡氏和杨家宝就看着囡囡,自从来到青山镇囡囡就跟撒欢地野马一样,拉着胡氏和杨家宝到处去玩,此刻不知在哪里呢。 在向阳村的这一段时间,胡氏的好在林锦一心头百转千回,林锦一很想再多陪陪她,她怕过两日走了,就再也看不到她了,此时胡氏不在她面前,她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特别难受。 “不好了不好了!囡囡…囡囡…” 正当林锦一觉得内心不安之时,马寡妇忽然间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催促着她。 “快…快…囡囡被人抱走了!” 第203章 藏哪儿了 马寡妇的话顿时让杨家人全部跑了过来。 “你说什么,囡囡被人抱走了?到底是谁?她不是跟娘在一起的吗?爹和娘呢?你又是怎么知道囡囡被抱走了?” 说话的是刘氏,一听见囡囡的事她就立马狂奔下来,歇斯底里地问着马寡妇。 囡囡绝对是刘氏的底线,不然她绝对不会这么崩溃。 杨辉赶紧安抚刘氏,“别着急,听听她是怎么说的?不行我们就报官,我相信囡囡一定会没事的!” “马姐姐,你快说说,囡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嫂都快急疯了!” 白氏也很着急,催促着马寡妇赶紧说。 “你们爹娘我不知道在哪里,方才我周边的邻居告诉我,他们看到我大嫂抱着囡囡跑了,我追上去看了一眼,发现她背上果真扛着个孩子,是不是囡囡我没看清,但看身形,确实像!不过因为她跑的太快了,我没追上她,所以特地赶过来跟你们说一声!” 马寡妇来的时候很着急,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也是喘的不行,可杨家人都听明白了,刘氏听完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杨家人瞬间乱作一团。 林锦一心里也很着急,听马寡妇这么说,她那个大嫂确实有动机将囡囡抱走,目的就是报复她那两天把张三卖进了春香楼。 她怎么就忘了,解决了那个张三,怎么就没把他的那只母蝎子也一并解决了呢,这可倒好让她钻了空子,不知怎么在背地里待囡囡呢! 南宫冥与红烛被她派去将之前打捞的珍珠蚌碾磨而成的珍珠粉带回来好存放到库房里,林锦一正想着出去找南宫冥帮帮忙,看看能不能让他动用一些势力将囡囡找过来。 可就在这时,胡氏和杨家宝哭着跑了回来。 “不得了不得了,我把囡囡给弄丢了,方才我带她去街边看热闹,我就给她买了个糖葫芦的功夫就不见了,赖我,赖我啊!” 胡氏哭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杨家宝也捶胸顿足地自责,“这事全赖我,那里人多,我就该带着她到安静点的地方的,谁知竟然跟她松开了手,后来我们俩个在街上找了大半天都没有找到囡囡,我混蛋啊!” 杨家宝说着便一巴掌扇到自己脸上。 林锦一赶紧阻止,“爹娘,你们先别自责,马娘子看到她大嫂将囡囡抱走了,我们先去找那个女人,只要找到她,应该就能找到囡囡的下落!” 见到马娘子,胡氏当即爬了起来,“什么?真的是有人故意抱走了囡囡?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啊?锦儿,快,我们先过去看看,囡囡的事真的是一刻也耽误不得!” 林锦一没来得及解释,只点点头让马娘子带路,杨辉背着刘氏,然后杨家一大家子就跟着去了张三媳妇家里。 “这女人在家吗?若是不在,我们到哪儿去找啊!” 还未到那女人家里,胡氏就忧心起来。 林锦一安抚,“娘,若是她不在家,咱们正好可以拉着街坊邻里到官府让曹大人去捉拿那个女人,她不在家,有了街坊邻里的指证,便有了足够的作案动机,相信曹大人一定会审问清楚,帮我们找到囡囡的!” 胡氏的心稍微安了下来,她坚信这些人只是听说了他们家有了钱,想把囡囡带走好再好好地敲诈他们一笔,所以囡囡此刻应该是没有事才对。 毕竟她们家与那个女人又没有什么怨仇。 来到那个女人的家里,见门是虚掩着,杨家一行人打开走了进去,却听见屋里头有动静。 有人掀帘出来,待看到杨家人时,顿时怒气冲冲地道,“你们都是谁啊,怎么一声不吭地就进我家门了,你们这叫私闯民宅,信不信我报官抓你们啊!”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张三的媳妇陈大美。 “陈大美,你别装了,囡囡呢?你把她抱到哪里去了,快把她还给杨家,不然我们就要去官府告你!” 马寡妇也是一心一意地替囡囡着想,她的这位大嫂平时欺她辱她也就罢了,如今居然盯上了她曾经养的孩子,真实太猖狂了。 “囡囡?囡囡是谁?这杨家人又是谁?不是我说,你个小寡妇生个几天病是不是傻了,怎么尽说胡话,我听不懂,赶紧麻溜地离开我家,我可没空招待你们!” 见陈大美不客气地对他们下起了逐客令,胡氏又急又气,指着她问,“你才别装傻,街上有人看到你抱走了我家囡囡,你敢说你不知道这事? 你若敢指天发誓说我家囡囡不在你这里?” 陈大美听闻顿时大笑,继而跟胡氏刚了起来。 “我就不知道这事,我还敢发誓,我们家绝对没有旁人,要是有,我就不得好死,好了,没别的 事,赶紧走,别耽误我做饭!” 陈大美不耐烦地挥挥手,想把杨家人都轰出去。 胡氏当然不信,“你既然不怕,让我们进去看一看,又有什么?” 马寡妇都说是她抱走了囡囡,街坊四邻也有人看到,这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所以在这紧要关头,胡氏还是发动杨家人进屋找了起来。 “哎!哎!哎!你们干嘛?私闯民宅是不是?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们,让你们把牢底坐穿!” 见到杨家人齐心协力地在她院子屋子翻找,陈大美急了,忍不住说狠话吓唬他们。 杨家人急的找囡囡,才不在乎她的狠话,可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怎么样?没人?这民宅你们也闯了,是不是该跟我到官府那儿去备个案啊!” 陈大美心情无比的好,悠哉悠哉的。 杨家人气不打一出来,齐齐问她,“毒妇,孩子你藏到哪儿去了?” “什么藏,我根本就没有藏过谁好不好,你们不要血口喷人,哦私闯民宅不行,还要栽赃陷害?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合起伙欺负我一介妇人是不是?” 陈大美死不承认,马寡妇顿时冲了上去。 “你可别装蒜,别人都看见你抱走了囡囡,你究竟把她藏到哪里了?” “笑话!我今儿一天都在家里,哪有出去过,姓马的,你最近是长本事了,敢带着这些人在我家胡闹,我告诉你,张三不在家,我一个人你也惹不起,识相的,赶紧带着你这些不相干的人给我出去,不然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第204章 亮明身份 陈大美不仅死不承认,还威胁恐吓马寡妇和杨家一干人。 杨家人气的浑身发抖,可又摸不准这陈大美是真的没有见过囡囡,还是故意跟他们唱反调。 按道理来说,他们与这女人无冤无仇,这女人不可能会故意抱走囡囡的。 若说真的有那么一层关系,恐怕也是跟银钱脱不了关系。 当初马寡妇买下囡囡,这女人跟马寡妇沾的那么一点儿关系,想来也是知情的。 这女人的日子过得不好,转头发现他们杨家的日子变好,或许会怂恿马寡妇将囡囡要回来,马寡妇若是不同意,这女人再在背地里抢回来然后以此来要挟他们杨家,也是大有可能。 可若她既然是要银钱,为何不承认是自己抱走了囡囡?她不说,怎么开口向他们敲诈勒索? 林锦一从头到尾都在观察着这个陈大美,她相公张三是自己一手策划卖给春香楼里的周妈妈当奴隶的,这个女人若是知道实情,又对张三有那么一丁点的在乎,必然会对她以及杨家人充满憎恨。 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们露出丁点儿仇恨的感情,更多的反而是慌乱紧张和对他们的不耐烦。 这说明这个女人要么就是对张三的事不知情,要么就是厌烦透了张三,觉得张三离开她对自己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这个女人就不是在报复杨家人,既然不是,那她为什么要带走囡囡还把囡囡藏起来? 如果是想从杨家人身上得到一些银钱,那也没道理一个劲地在囡囡的事上撇清自己? “这位娘子,不少人都看到你背过囡囡,这件事绝对不可能空穴来风,你若只是单纯地想要银子,只要你把囡囡安全带过来,想要多少银子你说便是!” 林锦一抛出诱饵想让陈大美露出马脚,杨家人也连连点头赞同出银子把囡囡换回来。 陈大美闻言,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可想了想之后,又连连摇头,“我真的没看见!” 不可能,绝对有问题,这女人怎么可能经的住这么大的诱惑?银子随她开都死不承认! 林锦一有些怀疑,陈大美若不是真的没有抱走过囡囡,便是心中有鬼,她背后一定还有同伙,而这一群人一定有一个周密的计划,这个计划得到的好处远远比她许给这个女人的条件更好的多。 陈大美的否定让杨家人有些慌了,难不成真的是别人看错了?这女人连银子都不要,或许根本就不是抱走囡囡的女人呢! 就在杨家人着急焦躁之时,林锦一转头跟杨辉杨明道,“大哥,二哥,不如咱们先报官!囡囡的事非同小可,既然有人看到囡囡被人带走,那这就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当街掳走孩子,往大了说,这就是在挑衅周元律法,祸乱当地治安,意图引起民众的恐慌,若是此人以及背后团伙被抓,定然是要砍头的!” 林锦一刚发话,杨辉杨明赶紧点头,“行,我们这就去报官!” “嗯,路上注意安全!” 林锦一说完目光便犀利地看向陈大美,陈大美那无比震惊和慌乱的眼神恰巧被林锦一捕捉到。 “这位娘子为何如此慌乱,不是说你对这事不知情吗?怎么还能被吓到?” 杨家人和马寡妇都齐齐盯着陈大美,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名堂。 陈大美慌乱中干咳两声,然后赶紧调整自己的神色,故意不在乎地说,“我是不知情,我只不过是想到青山镇有这种恶人,就觉得吓人而已! 好了好了,我不与你们多说了,我要做饭了,姓马的你赶紧带着这些人离开我这儿!” 生怕自己装不下去,陈大美赶紧催促她们离开。 林锦一也不欲与这个女人多费口舌,只等着南宫冥过来让他找人盯着这女人,看看能不能让她露出什么马脚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没出了陈大美的院子,南宫冥听到风声便寻了过来。 “听说囡囡丢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会不会是杨家大房的人和孔氏干的?” 南宫冥一过来便忍不住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一提到这两家的人,林锦一和胡氏忍不住相视一眼,隐隐觉得有这个可能。 青山镇几乎没怎么发生过丢孩子的事,而囡囡这事一发生,若不是囡囡马寡妇说自己和街坊四邻们都看见是陈大美抱走的,指不定他们就想到那两家人身上去了。 那两家人冷血无情,又自私自利,唯利是图,贪得无厌,经历过上次诬告一案,杨家人觉得,他们确实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达到向他们索要好处的目的。 “确实有这个可能,要不是马娘子跟我们说见过她嫂子抱走了囡囡,说不定我们就想到那两家人身上了!” 这话听得南宫冥云里雾里的,怎么还又扯上了旁人?莫不是那两家人又结盟了新的同伙? 见南宫冥有疑惑,林锦一便快速将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遍。 闻言,南宫冥抬头看向那个在院子里踌躇不安的陈大美。 是了,这个女人一看上去便有大问题,说她没参与这件事,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走,先去官府那儿看看,曹大人听到消息应该会立即派人寻找,说不定我们能从那儿得到好消息!” 南宫冥带着林锦一安抚着杨家人。 这事自然是说给陈大美听的,一出来,南宫冥立即招来暗卫让他时刻注意陈大美的动向。 可以看出南宫冥这次也是真动怒了,那些个不安分的小人就连他们在这里最后的几天日子都搅和的不得安生,更不用说以后了,为了永绝后患,南宫冥决定亮明身份光明正大地铲除这些个人渣。 所以召唤暗卫的事也并没有避开胡氏她们,而胡氏及白氏看到这忽然出现的人影时,两人皆是吓了一跳。 “锦锦儿,这是谁啊,怎么突然就从房梁上跳下来了?” 白氏扶着半昏迷的刘氏结结巴巴地问道。 “这是我的暗卫,我让他看着这个女人,若是有什么动静也可及时向我汇报,囡囡的事你们也不用着急,我必定将人安全地带到你们跟前!” 南宫冥简短地解释了两句,而就是这两句让半昏迷的刘氏惊的当场就清醒了,白氏几乎也是一脸的震惊。 第205章 乖乖送回来 三弟这是傻了还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什么暗卫?什么汇报情况?还有,这从房梁跳下来的人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她们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眼睛出了问题?为什么她们会觉得自己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胡氏倒是没有刘氏和白氏两人那么惊奇,反而是觉得自己曾经的猜想终于得到了证实。 这个男人果真不一般,他居然还有暗卫,再根据以往曹大人对他的态度来看,这个人是个大人物的可能性居高。 胡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若是这个男人能出面救囡囡,那是最好不过了。 见胡氏不像她们一样吃惊,刘氏和白氏便忍不住抓紧胡氏的手。 “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三弟吗?他怎么忽然之间就有暗卫了?” 胡氏看了一眼南宫冥那张布满沟壑的面皮,忍不住叹了一声,“他不是你们的三弟,这事我也是之前才发现的!” “啊?不是三弟?那你到底是谁?我们的三弟哪儿去了?” 白氏震惊之余有些担心后怕,一个假三弟居然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待了这么久她们都没发现,幸亏这人不坏,不然她们恐怕难逃魔掌。 南宫冥没有回答白氏的问题,他想着过两日就要离开青山镇,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不如趁着现在说清楚,让她们不要再提心吊胆的了。 他背过身子,取出药水滴在面皮上,不一会儿,面皮就被他撕了下来。 清理过一番过后,他转过身大大方方地让她们看。 “啊原来是你!” 白氏见到南宫冥的真实面容,一下子愣了,随后面上蔓延起一片喜色。 这不正是孔氏状告娘那日时公堂上来的那个大官吗?那时候看着就连曹大人也忌讳三分,没想到这大官竟然是一直藏在她们眼皮子底下的三弟? 三弟竟然是个大官?啊呸呸,这人不是她们的三弟!应该是借着三弟的身份在她们家体验民情的大贵人! 白氏为南宫冥是个大官的事而变得有些欣喜若狂。这就表示这个三弟会向着她们,不惜一切代价把囡囡给找回来。 看到南宫冥的真面目,刘氏也稍微安下了心,有大官插手囡囡的事,相信囡囡定然会平平安安回来的。 南宫冥简单解释了下自己为何会在杨家借着杨俊的身份待了这么久,还解释了等过两日他走后,会让杨俊回来给杨家二老尽孝。 听闻南宫冥要离开,好像不会再回来了,刘氏和白氏顿时不解。 先前锦儿也说要跟眼前这个所谓的三弟去外面游山玩水去,难不成游山玩水是假,远走高飞才是真? “北关战事吃紧,他得了消息要去支援,所以不得不去,我帮你们开店,只是想要帮你们谋一份生计,但愿以后你们能够平安顺遂,好好经营好自己的小日子,千万别亏待了自己!” 这话林锦一帮着南宫冥说了出来。 刘氏和白氏听闻当即伸手抱住了她,“先前听你说要出去游山玩水,一副走了就不回来的口气,我们还以为你跟我们开玩笑,不成想竟然是真的要离开我们了!” “就是说呢,这个三弟,啊不是,这位大人是有政事在身,不得不前去北关,三弟妹你可是嫁到我们杨家来的,怎么也要跟着去啊,我们当了这么久的妯娌,我真的舍不得你!” 一听到林锦一也要走,白氏就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了眼泪。 “她是我的妻,自然是要跟着我走的!” 知道这杨家人的人一个个都舍不得林锦一,甚至每个人都想着要让锦儿一直留在杨家做他们家的儿媳妇,好妯娌,南宫冥霸道地开始宣誓林锦一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刘氏和白氏不想听南宫冥的话,他说跟他走就跟他走吗?锦儿可是嫁到了杨家,只要锦儿不想走,她们两个妯娌就是拼死也要把林锦一给留下。 林锦一知道刘氏和白氏爱护自己,便笑着回抱了她们两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给了这个男人,那我就跟他啦,我不是去享福哦,待到北关平定之后,说不定我还会回来呢!” “真的还会回来吗?那我们在家等你!只要你来,这个家还是你说了算,你想让我们开美容店我们就开美容店,你想让我们开足疗店,我们就开足疗店!” 刘氏轻松地跟她打趣,林锦一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好,就算是给我开,你们也好好干,争取多挣点银子,等到他对我不好的时候,我就回来,既不愁吃也不愁穿,多好!” 妯娌之间说完话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南宫冥目光柔和地看着林锦一,略带笑意道,“我不会对你不好的,你若想回来,随时便可以回来,我能看的出来,杨家人都对你很不错,她们也都把你当成了真正的亲人!” 南宫冥的体贴让林锦一心里感觉特别的温暖,这里真的是她待过的最幸福的一个港湾,她有一群真正的家人。 马寡妇在她们旁边无意间听到南宫冥的秘密,不禁大吃一惊,这个男人的身份竟是个比曹大人还要高几级的大官? 如若是这样,那她心里的那个秘密也可以告诉他们了! 杨辉杨明去了一趟县衙,待到向曹大人报了囡囡被人抱走的事件时,曹大人当即决定带上官兵全力寻找囡囡。 南宫冥回到县衙,见所有官兵都集结在一起后,便吩咐曹大人去找找杨家大房的人和孔氏一家,他直觉这件事跟他们两家人脱不了关系。 曹大人一直把南宫冥的话当成圣旨,他这一发话,曹大人立即就有了方向。 杨明杨辉见到南宫冥只觉得衣服很熟悉,可看到他的脸时,又觉得很陌生。 而此时南宫冥的身后跟着杨家人,杨辉杨明就更加纳闷了,这人到底是谁? 更为奇怪的是,原本一直火急火燎,着急上火的刘氏和胡氏在这个人身后竟然特别的安心,仿佛笃定囡囡就一定会被人找回来一样。 刘氏和白氏见到两人,不等两人询问,便将南宫冥是三弟的事说了。 这事自然让两兄弟大吃一惊。 南宫冥并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被杨家人泄露散播,相反,他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倘若掳走囡囡的人得知他的身份,必定会多有忌惮,说不定会乖乖把人送回来。 毕竟惹一个平民百姓比惹到一个有权势的人来说,后者更严重的多! 第206章 天香寺 来到县衙没多久,南宫冥身边的暗卫便匆忙现身出来,还将一张纸条递给南宫冥。 “主子,这是属下在店铺门口发现的!” 南宫冥接过纸张打开一看,果然如自己所料不假,这纸条上面的内容便是威胁杨家人不许报官,否则便要杀掉囡囡。 “你们也来看看,看看这伙人究竟自负猖狂到何等地步了!” 南宫冥将纸条递给林锦一,杨家人也瞬间围了上来。 “锦儿,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啊?是不是跟囡囡有关?是谁掳走了囡囡?” 杨家人都不怎么识字,那纸条写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就跟天书一样,而他们又急着找囡囡,只得巴巴地指望着林锦一。 “这上面没有说掳走囡囡的是谁,只是说要想囡囡回去,必须给他们一分不少地准备十万两银子,然后放在天香寺里,还不许我们报官,不然囡囡的命就休矣!” 闻言,杨家人都急得直拍大腿,“这些挨千刀的畜牲,到底是谁啊,十万两银子,咱们家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钱,这不是要咱们的命啊!” 胡氏气的捶胸顿足,刘氏被刺激地差点又晕了过去,杨家其余人也顿时都是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如何行事。 “你说这些人有没有可能是那庙里的和尚干的?青山镇的人几乎都知道那天香寺就是一座废弃的寺庙,那寺庙原来倒也香火不绝,口碑极好,后来被曝出来那些出家人都是顶着袈裟的酒肉之徒,故意打扮成出家人的样子骗取香客的银钱,自从那天香寺被查抄之后,那庙里的和尚一个个都不知所踪,他们把地点定在那,想来应该是对那里的地形特别了解,即便我们把官兵引过去,他们也有可能从中逃脱!” 话是白氏说的,其实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这天香寺本来就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据说当年官府查抄天香寺时,早早地派人将寺庙围困,他们当时确信里头所有的和尚都被官兵困在寺庙里头,可是等到进去抓人的时候,里头的和尚竟然一个个不翼而飞,凭空消失了。 官府一直都认为天香寺有密道,可派了不知多少人,搜遍了整个天香寺,都没有找到密道。 这也算一桩奇案,此事一经传出,不少百姓前去天香寺去寻找密道,不过皆是无功而返。 不提起天香寺,白氏还想不到这件事,可一经提起,白氏就觉得这事很有可能就是天香寺的人参与。 杨家人思来想去也生了疑。 林锦一虽然不知道天香寺的事情,但是直觉来说,她觉得这事跟天香寺的人无关。 杨家本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商户,这才刚刚崛起,连店都没有开起来,许多人甚至都不清楚杨家做生意是要干什么,那些人又岂能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威胁恐吓他们? 再说,他们怎么就知道他们有十万两银子?又如何知道囡囡是杨家的人,还能准确无误地把纸条放在他们即将开门的商铺门口? 所以说,这事极有可能是亲近之人所为。 林锦一瞧着纸条上的字迹,忽然发现了什么,然后将纸条展示给杨家人看。 “这纸条是极普通的书纸,这纸条上的墨水都是劣质的油墨,细细闻起来,没有墨香,反而有一股发臭的霉味,而且我觉得这字迹也比较熟悉!” 林锦一虽然没有直接了当地说出自己猜测的人是谁,可杨家人却从她说出的这几个特征上集体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便是杨耀宗的三儿子杨小宝。 那孩子打小便在镇上读书,而镇上花销挺大,他一个月单买笔墨纸砚就得花不少银子。 虽说那时候杨家大房的有钱,可有钱也架不住一个月几两银子的花销啊,况且杨家又不止养他一个,所以为了节省花销,杨家大房经常借二房家的银钱给杨小宝买笔墨纸砚,因为买不起昂贵的文房四宝,他们只能选择买劣质的。 而此时的纸条是劣质的,笔墨也是劣质的,就连字迹也让杨家人觉得隐隐有些熟悉,连起来很难不让人怀疑,囡囡的事与杨家大房的无关。 “大房这家人真是挨千刀的畜牲,为了银钱,这等丧尽天良的事都做的出来,我这就跟他们拼了!” 胡氏气的浑身发抖,当即单枪匹马地想要去天香寺找那群人理论。 林锦一赶紧拦住胡氏,“娘,万万不可冲动,囡囡还在他们手里,他们在衙门待了一段时间都没学乖,这次又变本加厉,骨子里肯定抱着与我们殊途同归的决心,到时候我们不仅救不出来囡囡,你也会搭进去的! 不如我们先想一个万全之策,不仅能够救出囡囡,还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杨家两兄弟和杨家宝同样劝着胡氏,胡氏想了想只得把希望寄托在林锦一和南宫冥身上。 “主子,属下看到那个女人往天香寺的方向去了,看来是要跟同伙交代事情,属下在半路将她拦了下来!” 正在这时,南宫冥的又一个暗卫出现,正是南宫冥派去盯着陈大美的那个暗卫。 “干的好!”南宫冥毫不掩饰愉悦地夸赞了一句,暗卫当即恭敬地隐退。 “那个女人果真与杨家人走到一起了,看来他们藏匿的地方就是天香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林锦一抬头询问南宫冥。 南宫冥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娘子觉得应该怎么办?” “我觉得应该带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做主的人又不是我,这里的人也不听我的话,再说你是这里的主将,怎么做还得你来拿主意!” 南宫冥抬起林锦一的下巴扯唇一笑,然后道,“没关系,我听你的就行了。 曹大人,带上所有人,兵分三局包围天香寺!” 南宫冥刚下了这个命令,杨家人便激动起来,只有跟过来的马寡妇有些紧张不安。 林锦一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不禁疑惑。“马娘子,你怎么了?” 马寡妇想了想,忍不住回问林锦一,“你们就没有想到陈大美为什么要跟那些人在一起吗?” “想来都是为了银钱,不过陈大美这个女人能插手进来,我确实没有想到!” 林锦一实话实说,但心里仍旧有疑惑,陈大美原本有机会独吞银钱的,为什么要选择跟杨家的人合作呢? 第207章 猛火油 “事情没那么简单,陈大美那个人也根本不好惹,先前你们问她有没有见过囡囡,她根本不敢答有。 因为她一旦承认,即便你们给了她银子,即便将囡囡接回来,她也依旧要承担律法的。 这也正是她的聪明之处,一边来个死不承认,一边借那些人的手拿到银钱,这样才能真正摆脱周元律法的制裁!” 马寡妇一口气说了许多,林锦一立马发觉这个马娘子不一般啊。 她虽然过的不尽人意,但看的很通透,最主要的是,对周元律法也极为熟悉。 “你又如何确定她能够摆脱周元律法的制裁呢?杨家大房那些人个个自私自利,与陈大美的贪婪不相上下,那么多人跟陈大美在一起,你怎么确定陈大美就一定不会吃亏?” 听马娘子的字里行间,无不是透着对陈大美的高看,这不禁让林锦一惊奇,是她太了解陈大美了还是小看了杨家那些人了? “虽然我对杨家人并不了解,但我敢肯定杨家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陈大美一个人的对手,若是她要逃,绝对是能够逃的掉的。 不为别的,就为陈大美对于天香寺的地形特别的了解!” 林锦一抓住一个关键点,“你说,她对天香寺的地形特别了解?那天香寺的密道…” 方才就听白氏说起过天香寺的事,不过这并没有引起她的好奇心,反而是马娘子这一提,倒是让她来了兴趣。 当年天香寺被官兵团团围住,里头的人都能不翼而飞,这说明里头确实有暗道,陈大美若是对天香寺极为了解,那她必定曾经是天香寺的人,所以才知道天香寺的暗道所在。 如果假设官兵不甚跟过来,她也能抛下杨家人一个人带着银钱跑掉。 “对!你猜的没错,她确实知道天香寺的密道,其实我和我死去的丈夫,以及陈大美和她的相公张三都有一个封存了好几年的秘密,那就是我们都曾经假扮过天香寺里的和尚!” 马娘子不得已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 此事一出,当即就让在场的人吃惊不已。 因为那个天香寺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庙宇,最多不过容纳五十人,这个庙宇与普通的庙宇并无任何区别,当年事情传出来后,不少人进过寺庙,摸遍了所有物件,都没有找到打开密道的开关,也并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出口。 当时青山镇的人还盛传着天香寺根本就没有密道,只不过是靠着欺骗香客的银钱收买了官府,官府特地编造出这么一个借口放那些和尚离开了。 没想到,今儿突然跳出来一个人说,天香寺确确实实有密道! “这位娘子,你说的是真的!” 曹大人瞧着马寡妇的眼睛闪闪发亮,当时候青山镇确实发生过这么一件事,只不过他当时并没有在这里上任,他接手青山镇的县令时,这事已经成为了一件悬案。 因为没有闹出过人命,这件事他便搁置没有提过,如今再度被人提起,还找到了蛛丝马迹,曹大人只觉得这事在他任上就能破开了,这对他的官途还是很有帮助的。 “确实是真的,不仅如此,那天香寺还有一个大秘密!” 马寡妇说完这句话瞧着在场的人个个盯着她,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大秘密?你说啊!要是你能把天香寺的秘密全部说出来,就算你曾经假扮过天香寺的和尚,如今本大人也可以让你功过相抵,判你无罪,怎么样?” 曹大人明显有些急了,天香寺的事若能查清,不仅能让他官途更加顺利,这次解救囡囡,也是一个重大突破口啊。 “其实我倒也不是怕获罪,只是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说出来若是引出祸事就不妙了!” 见马寡妇还是有些担心,南宫冥便发了话,“没关系,你说,如今周元与金昭开战,再大的祸事也没有两国打仗的事大?” 听了南宫冥的话,马娘子还是摇头,“在我看来,这件事比两国开战的事还要大,恐怕还能加速两国的矛盾!” 南宫冥和曹大人不信,天香寺究竟有什么秘密,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马娘子,你快说说,你不说恐怕真等不及了,万一杨家人知道我们带了官兵过去,对囡囡下了杀手,那可是真的危险了!” 听闻林锦一的话,马娘子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个大秘密就是:天香寺的地底下有猛火油。当时我们也是无意间才发现的,大家都知道此物稀罕,倒卖便能大发一笔,可是我们的几个同伙在倒卖时被识货的人追问,逼杀,为了不暴露我们的身份,那些同伙都被张三意外结果了。 猛火油能卖钱,也能引来杀身之祸,更能暴露我们曾经的身份,左右都不过是一死,所以我们只能隐姓埋名地生活。 陈大美也是知道天香寺有猛火油的,我担心她得到了银钱,为了脱身,不惜烧了那里,那样,不少人就会因为她的举动而丧命,而她则带着银钱成功逃脱!” 马娘子的话成功地惊到了南宫冥,更吓到了林锦一。 天香寺地下居然有猛火油?那可是天然的石油啊,万一烧起来,那可不得了。 而且,那也是一大矿产资源啊,若是被金昭人知道,占领这个小地方是必然之举。 猛火油在战场上可发挥更大的作用! 南宫冥震惊则是震惊自己重活一世,竟然还不知道青山镇这个地方有猛火油?若是知道,与金昭的战争何至于等到现在还打的难解难分啊? 这简直是天助周元也! 对了,这伙人居然之前就倒卖过猛火油,还曾遭到过追杀,那看来追杀的这些人中定然有金昭潜藏在周元的走狗。 定是他们向金昭泄露了青山镇有猛火油的消息,所以他们才不惜一切地想要攻打过来。 可是上一世他们分明没有找到猛火油,说明这猛火油藏的地方还真是挺隐蔽的。 “马娘子,那猛火油在什么地方,你快快带路,倘若发现了猛火油,你便是大功一件!” 南宫冥很是激动,想不到这一世的惊喜远远比想象中的多得多啊,这都是林锦一的功劳,要不是她在当中起到关键作用,他还得不到这么有用的信息呢! 第208章 装到空间 此时的马娘子也下定决心点点头。 如果猛火油能够帮到周元,救出囡囡,她说什么也要帮一帮。 “其实天香寺的密道就在外墙,别看天山寺的墙很厚很长,其实那中间有一截墙体是空的,天山寺还有一个弧形池,那池子边缘都是用青砖砌的,那里有一个青砖是密道的开关,只要按下开关,弧形池便有一个通道,钻进通道,一路向上,便可来到那截空的墙体里面,再一直往里走,便可从另一个山洞中出来。 这个密道是我们无意间发现的,刚开始这密道只有入口,没有出口,是我们为了便利,所以用工具在里头挖了一条通往外界的密道,在这过程中,不小心挖到了猛火油!” 南宫冥暗暗惊奇,这一个小小的天香寺竟然大有乾坤,那里头的密道究竟是谁做的? 不过他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纠结天香寺的密道,而是打听猛火油的具体位置。 “那猛火油就在密道口中央,我们已经将猛火油的泉眼堵上,不会再渗出来。如今救囡囡刻不容缓,我这就带你们从密道进去!” 马寡妇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在这之前,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见不得光的老鼠,丈夫走了之后,她又一个人孤苦伶仃,遭受张三陈大美的欺辱和白眼,幸而收养了囡囡,她的生活才有了那么一丝盼头。 虽然最后她不能抚养囡囡长大,但只要看着囡囡,她就心满意足了。 如今知道囡囡被抓,还有陈大美也参与其中,她本想拼死一博,没想到竟然有这等峰回路转的意外之喜。 若官府的人插手进来,又有了南宫冥的许诺,她不仅可以恢复自由之身,同时也可以不用纠结地道下的猛火油长年累月地封存于地底下了。 马寡妇在前面带路,南宫冥和曹大人带着杨家人和一众官兵跟在后面,声势倒显得有些壮大。 林锦一觉得有些过于招摇了,倘若大房那些人听到风声,提前对囡囡下手,那就让他们追悔莫及了。 将这个想法跟南宫冥说了,南宫冥略微想了下,然后道,“不若我们先跟着马娘子前去,然后让这些人跟上来?” 林锦一正是这个意思,于是连连点头。 跟胡氏他们说了一声,林锦一和南宫冥带着马娘子迅速往天香寺的方向行去。 天香寺位于西郊方位,地势依山而建,初步看上去,颇显大气。 “这位置位于天香寺的正门不远,可要从暗道的出口进去,便远了些,大概还要绕行几十里!” 马寡妇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询问两人,直接从正门进去,还是从密道口进去。 南宫冥想了想召来暗卫问问囡囡的情况,倘若囡囡情况紧急,且不能随意妄动,那便还是进密道安全一些。 倘若杨家人放松警惕,他们可以直接从正门进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经过暗卫的一番打探,南宫冥这才确定杨家大房那些人和孔氏已经是惊弓之鸟,生怕二房的人带着官兵赶过来,所以紧紧地把囡囡抓在手心里,可怜的囡囡在他们手里挣扎,还挨了好几个耳光,此时已经被他们折腾地昏睡了过去。 马娘子和林锦一听到这消息都极为的生气,囡囡只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啊,他们作为至亲,是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手的? 那天香寺只有一前一后两个院子,杨家大房的几个主事的人都在里头,甚至还有孔老太太的儿子儿媳妇,几个人分布在两个院子内站岗,甚至还有两人在外间站岗,只待一探听到消息,就立即团结一心从后院撤离。 “走,我们还是从密道口进去!” 南宫冥发了话,马娘子只好带着他俩扒开灌木丛从另一条隐秘的小道进去。 不知走了多久,马娘子终于引着两人来到山上的一处矮洞,这矮洞口前面有一棵大树挡着,周围还有一丛杂草,从远处看,寻常人很难发现这里有个密洞。 刚进入洞中,林锦一只觉得整个洞内密不透风,沉闷憋气,可见里头的密道宅而悠长。 南宫冥找出火折子,吹出火苗,然后引着两人慢慢向前。 密洞内干燥,走在其中,三人都感觉洞壁上的土石渣子在往下掉。 忽然,林锦一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只感觉脚下一片泥泞,一只脚踩下去,沉的她几乎拔不出来脚。 南宫冥敏锐地发觉到林锦一的一样,感觉拿火折子照过去。 “别别别,别照,我怀疑我踩到火油坑里去了,你一照,万一有火星子掉到上面,我们三个都要玩完!” 幸亏马娘子之前说了底下有猛火油,林锦一才谨慎地道了一句,她若不说,今儿进了石洞是甭想再出来了! 闻言,南宫冥把火折子收起来,在黑漆漆的山洞中摸索着林锦一的裤腿,将她的腿往上拽! 使了半天力,林锦一的一条腿拔了出来,可另一条腿又陷了进去,反复几次,林锦一都有些崩溃了。 “冥,要不你跟着马娘子先去救囡囡,我自己试着出来?” “不行,我绝不能将你一人丢在这儿!” 南宫冥口气坚定,竟然在洞中想将她打横抱起。 林锦一没有防备,差点摔倒,这密道下面的猛火油仿佛是片沼泽地,若是挖开,其中的石油资源定不能用黄金估量。 猛然间,林锦一仿佛想到了什么,她试着用水系异能将脚底下的异能提取到空间。 这一试,当真起了效果,她的整个身子仿佛是个运输猛火油的容器,无需动手,只需要将开启异能,脚底下的石油便会飞快地储存进空间。 而这异能的爆发性也挺强,很快她就觉得这脚底下空空如也。 该不会是密道底下的石油被她吸空了? 用神识往空间里一瞅,里头确实积攒了不少石油,可若用普通的木桶估量,也差不多只有十几桶的石油。 这也算是一笔不少的资源了,待到囡囡救回,南宫冥要是派人挖掘这里的石油,她便看情况将空间里的石油给倒回去。 “好了好了,可以了,我们还是救囡囡要紧!” 感觉到脚底下的松快,林锦一赶紧催促着南宫冥去救囡囡,再这么耽搁下去,恐怕官兵们都去了天香寺惊动了那些人了! 第209章 斗嘴 南宫冥点点头,为了怕林锦一再次陷入什么陷阱和坑里,南宫冥将她背在身上。 石洞里还是一片漆黑,为了前进,林锦一拿着火折子给南宫冥照路。 马娘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去找囡囡了,她早早地紧贴着密道往前走,此时已经距离他俩有很长一截路程了。 南宫冥的脚力很好,不一会儿就赶上了马娘子,此时三人正好紧贴着一处青砖砌的墙面边缘。 “这里便是天香寺的外墙,这下面还有一个洞,只要我们爬出去,便可以到达弧形池里头!” 马娘子解释了一句,林锦一拿着火折子看过去,果然发现在紧贴青砖墙的地方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 南宫冥背着她,明显不容易过去,于是她要求南宫冥把她放下来。 马娘子率先下去,其次是林锦一,然后再是南宫冥。 三人下去后便到了天香寺地墙体中央,这墙体间的距离仅仅容得下一人,若是走的急了,便容易被卡。 “这墙体下面便是弧形池,所以这里边有一条弧形的空洞,下面的积水很深,如果把握不住入口在哪里,人只能卡在下面淹死,如果我们顺利进去,那我们便是在弧形池的水底,趁着那些人不注意,我们可以随时上去!” 为了怕出现意外,马娘子细细地跟他们解释,林锦一微微蹲下身看了一眼这个密道,不仅惊叹,这个弧形池的机关建的真是绝啊,密不透风,难怪让人找不见。 南宫冥和林锦一点点头,马娘子再次身当士卒地跳下去,等到按到了开关,她如同游鱼一般滑了进去。 林锦一和南宫冥也紧随其后。 终于三人齐齐潜藏在水底,趁着没人在弧形池旁边,快速探出脑袋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南宫冥是有功夫的,所以他取出怀里的飞镖丢到后院的枝头上,发出动静,旋落一地的树叶,将人全部引到后院,他才飞出来将林锦一和马娘子拉上来。 找到隐秘的位置藏好后,便听见里头骂骂咧咧的声音。 “真曰他娘的,一只鸟也跑过来凑热闹,吓老子一大跳!” 说话的是杨耀宗的二儿子杨二宝,此时正朝着他们的角落走过来。 这些人害怕有官府包围,所以个个站到一个角落查看外头是否有人靠近。 “你现在怎么这副胆子,以前啥亏都不肯吃,现在怎么都变成惊弓之鸟了!” 不知是谁状似无意地嘲讽了他一句。 “哼!这事哪有不怕的,我就不信你们不怕!” “现在怕,以后就不怕了,等到杨家二房的把银钱给了我们,我们就到别处安家,以后天天都是好日子!” 林锦一能够听得出来这话是杨耀宗那个老头子说的,此时他说这话根本就没有一丁点儿愧疚。 粉拳紧握,林锦一肺都要气炸了。 南宫冥用眼神安抚她,自己会将囡囡平安地救出来的。 “你们说,那个陈大美到底可不可靠啊,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给我们递信啊,杨家二房的人到底收到信了没有?他们到底有没有去衙门报官?我们该不会是被那个女人骗了? 万一那个女人直接跟杨家二房的人说他们家囡囡在我们这儿,再把官兵引过来,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的是孔氏,她一直在天香寺的前院着急的走过来走过去,看样子心事重重。 “嘿!我倒不怕她骗咱们,你没看她把小丫头片子都给弄过来了?她这就相当于上了贼船了,就算她中途想要下船,你觉得她能全身而退? 外面的人几乎都看见是她带走小丫头片子的,她把我们供出来,于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再说,即便她不识相地把咱们供出来,这小丫头片子还在咱们手里头呢,杨家二房的人要是不心疼他们家的小丫头,那咱们先把孩子抽一顿,看看他们还舍不舍得让官兵过来,那银钱也是得狠狠敲他们一笔,不止要银钱,还得要马车盘缠!” 杨耀宗隔着院墙恶狠狠地道。 孔氏听闻忍不住道,“好歹都当了兄弟这么多年,你也真是够下的了手的!” 林锦一听着就想杀人,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狠,这孔氏老太太跟杨耀宗比起来也就是半斤对八两。 说杨耀宗狠,她自己就不狠吗?上次诬陷胡氏一事,就是她在背后怂恿着大房跟她对付胡氏,她就不信此事是杨耀宗一人策划。 “说的好像你不狠似的,这主意不是你想的吗?怎么还怨到我身上了,我现在要是撤了,你肯甘心?” 杨耀宗那么随口一说,孔氏当即怒斥,“你要是敢罢手试一试,若是银钱到手,指定没你的份!” “瞧你!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还较真了!话说,这银钱到手,你还要多给我一成银子,我拿的银钱比你多,我为什么不干!” 杨耀宗似乎跟孔氏卖嘴皮子上了瘾,一个劲跟她斗嘴。 孔氏觉得憋屈,自从这大侄子知道他不是她姐姐的亲儿子后,就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瞅瞅,瞅瞅,现在都跟她斗上嘴了。 一想起十万两银子要给杨耀宗六成,孔氏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你也别得意,指不定杨家人拿不出十万两银子,能有一万两银子就不错了!” “哼!怎么可能没有十万两?他们家河池里那么多珍珠蚌,随便卖上几个,都够十万两银子了,他们出不起,那明显就是他们不愿意给!” 杨耀宗提起二房一家子就觉得恼火,以前整个村子里就属他们一家子过的风光,如今他们竟然铤而走险到了走不归路的一步。 而这么多年被他看不起的二房一家子竟然翻身成了人上人,不仅有那么多人巴结,还有了那么多家底。 听见杨耀宗酸酸的口气,孔氏又忍不住激他,“万一杨家二房的人真的不愿意用银子换那小丫头片子,你又该如何? 丫头到底是丫头,不及小子金贵,杨家二房的几个媳妇个个年轻,以后不愁生不出孩子,况且人家现在有钱了,去外面再娶个几房,说不定一年能抱上三四个,这个丫头于他们又有什么用? 人有钱了,就会变坏,人命在人眼里也就不值钱了,这就是人性!” 为了打击杨耀宗,孔氏还不忘跟杨耀宗说起了大道理。 第210章 解救囡囡 杨耀宗还就听不得孔氏的打击,他怒哼一声,“他们要是宁愿不要这丫头片子也要带官兵过来抓我,那就算他们有种,那我也自认倒霉,到时候我就带着他们家的这个小贱种一起下地狱!” 话说出来,杨耀宗才觉得不对,这孔老太太一个劲地提这事是怎么回事?她也不像是怕事的人啊。 而且自己要是说出这话,那要是传到县令耳朵里,那对自己一家可是极为不利的。 若是孔氏跟县令大人说,这一切事情都是自己策划的,她也是被他拖下水的,跟她没有半点儿关系,那倒霉的不还是他们一大家子? 想到这儿,杨耀宗顿时觉得孔氏用心险恶,他气不打一处来,跑出来指着她叫骂, “好一个尖酸刻薄的老婆子,你真是好的很,你现在为了找退路,故意套我的话是不是? 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的,这事是你拉着我们一家子做的,我们一家落不了好,我也不会让你们一大家子好过!” 孔氏和杨耀宗隔着一个门院面对面对骂。 孔氏就是心里不服气杨耀宗贪她的银子,随口打击打击他罢了,并没有临阵退缩的心思,杨耀宗这话倒是把她气的不轻。 不过这关键时候她也没有心思生气,只背过身嘟嘟囔囔地骂了一句,“真是毛病!” 杨耀宗以为孔氏服软了,不敢对他发脾气,于是掉头准备坐回去。 “冥,快使招让他们打起来!” 想到这是个解救囡囡的好机会,林锦一快速戳戳南宫冥。 南宫冥随手捡起一块石子,借着巧劲丢到院门上,然后又弹到孔氏的脑门上。 “哎呦”一声,孔氏感觉后脑勺钝痛一下,手往后一摸,瞬间感觉粘糊一片,把手伸到前面,那一抹血红让孔氏当下气的抓起狂来。 “好你个暗箭伤人的小人,我不与你计较,你就开始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孔氏跳了起来,两条笨拙且不灵便的腿当即像装了马达一般腾地奔了过去,同时抡圆了胳膊往杨耀宗身上捶。 杨耀宗没想到孔氏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回来,当下被打的措手不及,等到反应过来时,脸上一阵刺痛,原来孔氏的手指甲挠上了他的脸。 杨耀宗还没有受过这等恶气,孔氏对他又打又挠,一下子伤及了他的自尊,同时又感觉丢了面子,于是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只一股脑儿发狠地拍打着孔氏。 孔氏一个女人,自然不是正值壮年的杨耀宗的对手,很快便败了下风。 这动静不小,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于是孔氏的儿子孙子齐齐跑了过来,孔氏见到自家人过来,连忙要他们帮着制服杨耀宗。 孔氏的儿子孙子们在这个时候倒是万众一心,听着孔氏的话三下五除二就合伙把杨耀宗按趴在地上。 “大宝,二宝,你们俩死哪去了,还不快过来帮我!” 杨耀宗被几个人摁在地上,只感觉颜面尽失,可又不甘心,只得把两儿子叫过来。 杨大宝和杨二宝听到呼唤,连忙小跑着过来,待看到自家老爹被这群在他们家白吃白住的白眼狼们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当即加入这场战斗之中。 孔氏和杨耀宗两人的个人恩怨很快就演变成团战。 男人们帮着自家人打,女人们有劝的,可劝着劝着不知怎的也开始动了手。 林锦一和南宫冥相视一眼,都道这是个好机会,连忙躲着她们去了天香寺的后院。 两家人打的热火朝天,丝毫不知道多了三个人。 囡囡此时正在后院一个柴房里,柴房里有许多干草垛,此时的囡囡正闭着眼睛睡在干草垛上。 马娘子只瞧一眼,立即心疼地将囡囡抱在怀里,“天,这脸上怎么有这么多的红印子,那群人真不是东西,怎么能对小孩子下这么重的毒手,可怜的囡囡啊!” 手轻轻地摸过囡囡的小脸,囡囡感觉到有人,身子激灵一下吓得当场就坐了起来。 “干娘!三婶!”待看到马娘子和林锦一时,囡囡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决堤,哇呜一声抱着两人哭了起来。 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外面的人在打斗中听到声音,当即觉得不对,纷纷跑进来一看究竟。 “你,你们?林锦一,你们是从哪里进来的!” 说话的是大凤,她对林锦一深恶痛绝,要不是因为她,她的胳膊怎么能变成今天这样,什么都举不起来呢。 她的手废了,她老早就想找林锦一报仇了,可最近二房一家一直处在鼎盛巅峰时期,还接连将他们家里人送进大牢,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弄她。 她原本想着借着这次机会,不仅让二房家的送来银钱,还想着废掉林锦一的一条胳膊来报她的一臂之仇的,可没想到她带着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这里。 所有人也都在恨恨地盯着林锦一他们,还试图想把囡囡抓过来,毕竟有囡囡在手,才好跟他们谈条件。 可试了几次,马娘子将囡囡抱的紧紧的,离得他们远远的。 “大凤问的对,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还有你,你,你们俩个是谁?快把囡囡给我!” 杨大宝作势就要伸手从马娘子的怀里把囡囡抢过来。 此时的南宫冥一个飞镖射在杨大宝的衣服上,然后霸气道,“再把手伸过来,直接废掉!” 杨大宝吓得不敢伸手了。 杨耀宗气的牙根痒痒,指着他不客气地问,“你他娘的是谁啊,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不然我们这么多可不能保证会把你怎么样?” 这话说的威胁性满满,而此话一说出来,不管是杨家大房的还是孔氏一大家子都默契地团结一心对抗面前的三人。 “我劝你们最好束手就擒,别做无畏斗争,不然等到一会儿官兵过来,你们连留全尸的机会都没有!” 南宫冥可不怕这些人的威胁,直接上前一步挡在林锦一和马娘子的前面。 杨家大房的人和孔氏一家子都不由得相视一眼,个个恐慌沸腾,什么?他们真的报了官,官兵就要过来了吗? 如果他们手里有囡囡那个小贱人,这些人多少还会顾忌一些,说不定还能拿了二房给的银钱在官兵的眼皮子底下逃路,可若没有囡囡在手,不管是他们要银子还是逃路,那是一丁点儿机会都没有啊! 第211章 拉下水 杨耀宗想上前把囡囡抢回来,可面前的这个男人像是个练家子,还有暗器伤人,他多少有点儿发怵。 想到方才孔氏要不是跟他闹,哪里有机会让这些人堂而皇之地进来,现在可倒好,让人家连他们唯一要银子的筹码都给夺走了。 杨耀宗越想越气,心里头只觉得这孔氏就是扫把星,他们家一过来就在他家白吃白住着,算计胡氏还把他们一家子折腾到牢房里待了大半个月,现在想跟他合伙贪二房家的银钱,出了个馊主意又跟他闹,让人家趁着他们打闹的功夫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囡囡救了回去,这下好了,人家报了官,一会儿就要把他们家里人全部抓进去了。 他们在衙门可是有过案底的人,这次劫持人拿钱的罪名可比之前诬陷人的罪名还要大,进去之后,不知道要判个多少年,说不定还有可能是死刑呢。 一想到死,杨耀宗的心就拔凉拔凉的,不行,这都是孔氏那个老婆子害的他,要不是这老婆子,他跟二房一家虽然对立,可总不会太过分,闹成今天这种束手无策的地步。 心中对孔氏的憎恶达到了极点,杨耀宗忽然一拳头出其不意地砸到孔氏的脸上。 “都是你这害人精,你刚才打我做什么?要不是你三番四次挑事玩阴的,大家好好地站岗,怎么就能让他们溜进来,现在好了,没了筹码,我们一家子下辈子可怎么办?” 孔氏那个气啊,被打倒在地的她当即不甘示弱地打了回去。 “你恃强凌弱是不是?到底是谁挑事,谁玩阴的,我都不想理你,是你拿东西砸我脑门上,我跟你说,我这脑袋上的血窟窿你不给我补上,我就…” 话说着说着,孔氏和杨耀宗齐齐地看向南宫冥。 不对啊,他们打起来的原因不像是凑巧啊,会不会是他们在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让他们打起来的? 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况且此时南宫冥和林锦一一脸玩味地看着这些人,这些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上当了。 “是你们在背后使的阴招对不对?你,你到底是谁?” 杨耀宗指着南宫冥不受控制地咆哮。 对面三个人只有中间那个男人是练家子,难不成是杨家人花重金请来的高手? 说白了,要不是这个人,二房的人根本就没有人有办法激化他们内部的矛盾,还轻轻松松地混了进来。 杨家大房的人和孔氏一家子在猜测到南宫冥是个高手后已经恨他入骨了。 “呵!在杨家待了两年,这么熟悉的人都认不出来了吗?”林锦一反讽道。 听闻这话,对面的人齐齐大吃一惊,熟悉?这人他们不认识啊! “你…你…你是杨俊?” 杨家二房的人他们都熟悉,也根本不可能认错,而面前的这个人不论是身材还是体格都与那个脸上受过伤的杨俊非常相似,难不成是杨俊? 见林锦一和南宫冥没有否认,对面的人更加确定了眼前的这个练家子就是杨俊。 是了,杨俊在在战场打了几年仗,身手是有,大凤的胳膊就是他活生生打断的,可见其煞气是有多重。 大凤小凤以及孔氏的儿媳妇都被南宫冥的相貌给迷住了,这男人是杨俊?怎么会生的起来好看? 大凤适才看到南宫冥,便被他的容颜所折服,因着立场不同,她也只好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可如今听到他就是废掉她胳膊的杨俊,大凤当即吓得面色煞白。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杨俊我见过,他绝对不可能长这样,你到底是谁?” 杨二宝指着南宫冥气势汹汹地问,其实看着有气势,在被南宫冥那么凉凉地一瞪,这家伙立马蔫了。 小凤妒忌林锦一命好,不仅有钱有背景有身份,连身边都有这种天之骄子的美男子相助,于是不怀好意地诋毁她。 “林锦一,你确定他是杨俊吗?你嫁的不就是杨俊?想不到你一个京城千金,竟然也会偷腥,嫁给了我二弟不算,现在又找到了旁的小白脸,你倒是说说,他是你花多少钱雇的?瞧这脸蛋,这身材,怕是不便宜!” 林锦一还未说话,南宫冥便恼了,他直接使出凌厉的掌风劈头朝小凤身上劈。 “噗”,小凤被震到地上,狠狠地趴在那儿,口中溢出血渍。 在场的人看在眼里,直觉能出掌就把人打倒在地的人惹不得,赶紧撒欢儿四处逃散。 可就在此时,外头传来动静,一批批官兵行动有序地快速将他们包围。 杨家二房的人挤了过来,待看到囡囡被马娘子抱在怀里,当即就松了一口气。 随即而来的是曹大人,他见形势极其有利,于是大手一挥让人将这里的不法之徒全部抓起来。 “大人,你们为何抓我们啊?我们已经改邪归正了,您这是作何?” 杨耀宗急中生智,当即笔直地跪在地上给曹大人磕头。 “为何?掳走孩子,向孩子家人索要大笔银两,你们已经涉嫌违法犯罪,你们若不束手就擒,一味顽强抵抗,自然没有好果子吃!” 曹大人威严地指着他喝道。 “大人,这从何说起啊,我们哪有掳走孩子,谁看见了?明明是我们从一个妇人手里头救了我孙侄女,正准备带她回家,不巧被你们发现了而已!” 杨耀宗依旧一副我是好人,我没罪,你们都冤枉我们的神色,演技好的堪比影帝。 “一派胡言,你们若不是在犯罪,人又为何在这,我这有纸条,上面分明写着想要救孩子就去天香寺,你们若不是掳走孩子的坏人,又为什么都在这里!” “大人,谁说在天香寺的一定就是坏人,我们只不过是刚好碰到了掳走我家孙侄女的坏人,合力把她打跑了而已,我们是救了我孙侄女啊!” 杨耀宗依旧死不承认,反正孩子也不是他们抓走的,那个女人不在,他们刚好把她当成替罪羊! 曹大人明显不信,“来人,先把他们押回衙门,此事本官择个好时机再来询问!” 杨家人个个喊冤,“大人明察,他们三个也能作证,他们三个也在现场,那说明他们三人也有嫌疑啊!” 杨耀宗赶紧拉林锦一和南宫冥还有马娘子下水。 第212章 她是我的妻 杨耀宗觉得曹大人想把他们抓回衙门,那必然是连在场的人一起带走,可现场除了他们大房和姓孔的一大家子,还有就是二房的林锦一和两个不相识的人了。 而林锦一可是杨家二房的人,相信二房应该也不想让衙门把林锦一抓走,若是有林锦一和二房一家人作证,他们一家人定会没有事的。 见杨耀宗指着林锦一三人,曹大人转头向南宫冥弯腰作揖,“见过南宫世子!” 见曹大人如此待礼待南宫冥,杨耀宗等人傻眼了。 南宫世子?林锦一身边的男人竟然是个大官? 对了,之前他们就隐隐觉得他很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就在曹大人对南宫冥作揖的一刹那,在场的人通通想了起来,这人不就是上次他们状告胡氏时,忽然出现的那个大官吗? 当时他们迫于人家浑身的气势压力,愣是没怎么敢抬眼看人家。况且,那时候他身着华服,气质远在如今的这番模样之上,方才这人仅身穿普通棉服,着实没让他们想到这人就是上次的那个大官。 哎呀,如果这男人是那个大官,那可就糟了,方才在天香寺他们所干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有他作证,他们所有人的罪行不是铁板上钉钉了吗? 思及此,杨耀宗带领着后面的人赶紧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原来你就是上次那个大官,南宫世子啊,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南宫世子饶恕我等啊!” “对对对,南宫世子,小的们方才对您多有得罪,求您看在我等不知您身份的份上,高抬贵手饶过我们!” 孔氏被这一阵仗给惊呆了,待反应过来,她赶紧跪扑上来,抱住南宫冥的大腿开始讨饶。 南宫冥一脚将孔氏踹倒,紧接着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虽然他身穿的衣服并不如在南宫将军府时的精贵华美,随时都可以丢弃,可好歹也是自己穿在身上的,被孔氏这等真小人一碰,他便觉得这衣服如同沾了粪水一般恶心。 他往后退了一步,嫌恶地盯着胆战心惊地跪在一块的几人,开口道,“不知身份,不行礼数,本世子可以不追究你们的过错,可你们知法且犯法,便是不法之徒,曹大人,此一干人等劫持孩童,想法设法索要天价赎金,被本世子亲眼目睹,其罪当诛,你速将他们抓起来严审细问,看看还有无同伙,务必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 曹大人听闻便立即下令将这些人全部抓起来。 杨耀宗惊慌之余,忽然一个念头升了出来,杵在地上不甘地大喊。 “这不公平,南宫世子为何总是向着杨家二房,我们跟他们家本就是亲戚,不管我们做什么,那也只不过是亲戚之间开的玩笑,南宫世子每每出现便替杨家二房做主开脱,甚至不遗余力地帮着他们一家对付我们,南宫世子,您收了杨家二房的什么好处,竟要以权谋私替他们办事!” 曹大人被杨耀宗的话吓得浑身一颤,紧接着愤而指着他怒斥, “大胆!南宫世子岂是你敢妄议的,不想活了是不是?你说你与受害人是开玩笑,受害人同意你跟人家开玩笑了没有?即便是开玩笑,但掳走受害人家的孩子已经触及了周元律法,即便受害人不想追究,那也不行,你们这是挑衅周元律法,重者依律当斩的你知不知道!” “不,我不服,我不服啊!”杨耀宗崩溃地在地上打滚,凭什么天底下所有有权有势的人都向着二房,明明他大房比二房更加优秀,他们不就是最近交了好运盖了新房,有了珠蚌,让所有喜欢珍珠的人都为之若狂吗? 凭什么这些有权有势的人不压迫他们反而还帮着他们,他们当年风光的时候,都没有这这么大的荣耀,就连他家老三考上秀才的时候也没有! 杨耀宗不甘地怒吼着,似乎在发泄着积攒在心里的委屈。 一阵冷风吹来,林锦一不经意间打了一个喷嚏。 南宫冥当即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林锦一身上,“可是方才浸湿了衣服,冷着了?来,先把我的外衣披上,曹大人来时定带了马车,你不若先到里头暖和暖和?” “没,不冷,这衣服幸好你及时给我烘干,所以我并没有冷着,再说我也不怕冷!” 林锦一有些不适应南宫冥在这样的场合下高调地与她秀恩爱,脸色一红,连连摆手。 那南宫冥岂能不知她在想什么,可他就是想在这些人面前秀,告诉他们,自己就是要宠着林锦一,就是要护着杨家二房的人。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自己的外袍披在林锦一身上,甚至还不忘召来暗卫将林锦一带离这里去马车暖和。 杨家大房的人被南宫冥这柔情似水的一幕看的直接呆愣住,等反应过来,众人心里皆是不甘。 “林锦一,好你个放荡女人,你别忘了你可是杨家媳妇,公然与权贵在这俯首帖耳,置我们杨家人于何地?你真是丢尽了我们杨家的脸面! 杨家宝,你瞅瞅你们费尽心思娶的儿媳妇,竟然这么不要脸,我都替你们害臊,搁了我,我非把她打死沉塘,对了,怎么不见你们的那个被戴了绿帽子的小儿子,该不会早知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看上,吓得躲起来不敢露面了?” 所有人见到这一幕都跟个鹌鹑一样把头紧缩在脖子里,面上虽无任何表情,内心却是骂林锦一不要脸,当着一众亲戚的面这般与南宫世子暧昧。 偏偏杨耀宗没压抑的了自己的情绪,将所有话都给说开了,他不敢说南宫世子,却一味地对着林锦一开骂,甚至还不忘羞辱杨家宝。 南宫冥听闻这一番对林锦一的言辞,脸色当即阴沉。 “杨耀宗,谁准许你这么说林锦一的,她是本世子的妻,她的男人从始至终只有本世子一人,是本世子一直乔装打扮住在杨家。 话说回来,要不是本世子一直在杨家住着,还不知一向民风纯补的乡下竟有你们这一群面目可憎之人!” 第213章 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南宫冥话音刚落,大房的人和孔氏一家子全体惊呆了。 他…他…他说什么?这些年那个面貌丑陋的哑巴汉竟然一直都是这位南宫世子所扮? 那真正的杨俊去哪儿了?他堂堂一个世子又为什么要冒充杨俊住在乡下? 他们又惊又慌,一个个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 纵使心里再有疑问也不敢直接问出声。 杨家大房的人一个个都想着自己在那个面容丑陋的杨俊面前做了多少可恶的事,又做过多少令这位南宫世子觉得他们可以被宽容的好事,可绞尽脑汁想了一遍,发现他们做的都是令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大坏事,不由得悔不当初。 而大凤就更惨了,她连看一眼南宫冥都怕的浑身发抖,要知道,自己的胳膊就是他给废了的,想来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惹怒了他,让他对自己痛下杀手了。 自己真是作死,跟着大房这些人去招惹二房,明明她有儿有女,日子也过的下去,偏偏跟着他们上了贼船! 要说最惨的,还是要数孔氏,自打她前些日子过来,就没少为难二房一家,甚至为了跟他们作对,不惜去衙门诬告胡氏不孝,还出了馊主意把囡囡抓起来威胁二房,从上次这男人让曹大人把他们抓进大牢就看的出来他对他们已经格外不满了,如今他逮到他们犯罪的证据,又明晃晃地亮出身份,他们就是不死,恐怕下辈子只能在大牢里待着了。 “哎呦!你…你就是我那个在战场上打过仗的侄子啊,你…你怎么不早点亮出身份来呢,我…我跟你娘…啊呸不是,我是说我跟胡氏原本就有些恩怨,不曾想竟顺带让你们受了委屈,其实我的心眼也没那么坏,我对你们这些小辈…啊不,我说我对杨家的所有小辈都是很疼爱的,这些日子,我还跟媳妇们亲自给你们做了几双过冬的鞋子,得空我就给你们带过来…” 孔氏慌的赶紧找借口证明她坏的并不没有旁人想象的那么离谱,甚至还强行替自己洗白。 那什么,最近天冷了,她确实和媳妇们给家里的男人们做了暖和的冬鞋,虽然数量不多,但先向南宫世子证明了她们的一片心意,能让他饶了她家里的孩子们也是要的。 南宫冥不为所动,冷哼一声,“都省省,你们的为人怎么样,本世子都一清二楚,你们作恶多端,逃不过律法的制裁,曹大人,动手!” 不想再与这些人多费口舌,南宫冥直接离开这些纷纷扰扰吵得他脑仁疼的地方。 曹大人大手一挥,底下的士兵立即将这些人押走。 有的人还想说点什么让杨家二房的人回心转意,可押他们的官兵并不给他们机会,用抹布往他们嘴巴上一塞,直接将他们带走。 遇到不配合的,这些官兵也会将人打晕直接抬走。 很快,天香寺被清理干净。 南宫冥在寺外望着天香寺的地形,再看看他过来时的那条暗道入口,不禁又给曹大人下了一个命令: 猛火油在军事上的作用不可小觑,一定要秘密行事将其挖开,看看其中的猛火油资源有多少可供消耗,如若足够多,便差遣一些官兵直接秘密送到北关。 曹大人接下了这个密令,不待回到县衙,便调来一队亲兵,让他们按照南宫冥给的路线去挖。 林锦一还是想要知道那里的猛火油有多少产量,便跟着前去一探究竟。 这事是重中之重,南宫冥也不能放下这事去做别的,只得督促这些人行事。 在距离林锦一陷进泥泞的那条暗道附近,这一队官兵果然挖掘到了不少猛火油。 瞧着那如同涓涓细流的石油,林锦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看来这一片的石油资源非常多,那她吸收进空间里的石油就不用再大费周章地拿出来了。 过两天跟着南宫冥前去北关,或许她空间里的猛火油会派上大用场呢。 天香寺靠海靠山,资源自然是很丰富,南宫冥在天香寺待了两天,每天秘密从那里运走的石油都已经不计其数了。 林锦一在得知猛火油资源丰富的消息后,便没有陪南宫冥留在那里了。 店铺的事还是比较忙,囡囡刚救回来,杨家人的心还都是有些后怕,自然无心插手美容店事宜,林锦一只好先帮着把所有的事务整理好。 美容店稍微装潢了一下,所有的家具摆置都已经安放完毕,林锦一又请了人将店铺打扫了一遍,然后又写了一个适宜的牌匾挂在店铺上方。 这店叫美容店总不合适,为了适应古代的风格,林锦一想了一个很唯美的名字,叫做玉颜妆楼,算是小清新类的字眼。 店里的所有事宜都跟杨家人交代清楚了,待到开张那一日,玉颜妆楼门前真的是异常的红火。 那日,几乎青山镇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过来了,就连向阳村的村民们也来了不少。 杨家大房一家和孔氏一家人被抓的消息他们也都是当天知道的,同时也知道了杨俊是南宫世子所扮。 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他们所有人几乎都是懵的,个个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当去衙门问过当值的人才知晓,杨家大房那些人是被南宫世子亲手送进大牢的,他们这才相信有南宫世子这么个人。 再加上这些时日杨俊从来没出现在村里,忙着去办理公务,这又才彻底相信了南宫世子就是杨俊的事实。 不过听闻了这件事,向阳村的人并没有多少喜悦,反而懊恼悔恨,悔恨自己当初不应该那么对待二房一家。 如今啊杨家二房是彻底把他们当做了可有可无的人,平时连话都不肯说一句,更不用说帮他们哪户人家找个活计许些好处了。 如果没有闹翻,搁在从前,二房家的人绝对是不吝啬这么做的。 别的啥也不说了,就是悔,就是恨,悔他们的无知,恨他们的目光短浅,若是当初他们能善解人意一点,多理解照顾杨家二房一些,现在别说跟着他们家发大财了,就是跟南宫世子还能有些交集呢。 杨家二房的美容店开起来了,他们只能厚着脸皮过来恭维,虽然过来可能得不到人家的好脸色,可要是不过来,那跟杨家人可就真正是绝交了。 第214章 准备出发 开张这一日,玉颜妆楼人满为患,因为有不少千金小姐夫人捧场,倒是也吸引了不少女子的好奇心。 待到临阵观摩一番,女人们的眼里不由得露出惊艳,这地方未免太好了叭,简直就是打造绝世美人的天堂啊。 唯一有些失望的是,这地方消费太高,她们都消费不起,听说做一次保养,就需要五十文钱,这些钱足以让她们过上好几天的了。 对于这些普通妇人,林锦一并没有让人赶走,反而是让她们体验做美容的滋味,这里的百姓们不喜欢走动,空有一身力气,却在保证了自己的一日三餐后就不管其他的了。 林锦一这样也是刺激他们的消费心理,从而带动他们的上进心,如果一部分人积极挣钱,必定会带动很多人挣钱,到时候,五十文钱就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数字了。 第一天开张,前来接待的都是一些普通老百姓以及一些闻讯而来的外地商户,至于那些贵妇小姐,因为时间问题,今日便不能好好精细打理。 索性开张店里有优惠活动,她们个个交了银钱登记了会员,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 这一天既是玉颜妆楼开张的日子,也是林锦一和南宫冥离开的日子。 林锦一在店里一直忙活到正午,因为怕胡氏感伤,所以到时间后林锦一偷偷带着南宫冥离开了店铺。 在离开青山镇之前,林锦一还特地回村一趟,倒不是去跟向阳村的村民道别,而是林锦一想去看看大黑。 自从上次金昭国人突袭那一回与大黑一别,林锦一还没有去看看它呢。 虽然听南宫冥说它的伤势恢复的挺不错,但林锦一总觉得自己要亲眼看看它才能放下心来。 然后还有红烛,这些天杨家人都忙的热火朝天的,红烛也是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南宫冥派人去打探,才得知红烛总是被舟南北约了出去。 看他们两人的进度,南宫冥的脸上露出了安心之色,林锦一也不由得替红烛高兴。 之前她看着红烛跟舟南北就觉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他们俩若是能成,应当也是一件好事。 舟南北的势力不可小觑,有他在,定然能保护好红烛的。 向阳村还有不少人守着村庄,有的人在自家门口闲坐,有的人在村口大槐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见林锦一和南宫冥回来,都热情满满地打着招呼。 林锦一和南宫冥没有应声,只漠然地从他们面前走过。走了没多久,背后又响起一阵唉声叹气。 林锦一脸上没有任何涟漪,她与村民的感情就这样止步于此也挺好的,省的无端让自己多上一份挂念。 去金鳞河游了一阵,大黑很快就游了过来,见到林锦一,大黑很是兴奋,巨大的个头甚至都跃出了海面,拍打起了朵朵浪花。 林锦一亲自检查了它的身体,见它真的痊愈才放心了下来。 跟大黑挥挥手后,林锦一便上了岸,南宫冥在河岸边等着她,她一上岸,他立即就将披风遮盖住她的身体,还用内力将她湿透的衣服和头发烘干。 “这下没有什么牵挂了,可以安心地走了吗?” 南宫冥将她松软的头发撩拨到耳后,扯唇一眼不眨地瞧着她。 告别了杨家,告别了向阳村,他作为杨俊的人生也也终于要结束了,在离开之前,林锦一也愿意跟着他,南宫冥表面镇定,内心却欢心雀跃,激动个不停。 “嗯,走!” 林锦一格外淡然,她瞅了一眼南宫冥,内心却是盘算着用什么样的借口离开他,他才不会伤心?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北关战事。 “猛火油大概要多久才能到北关?” 想了想,林锦一还是问了一句,听南宫冥说,如果有猛火油作为助力,击退金军根本就是易如反掌,即便此时的北关战事周元大军处于劣势,可只要猛火油运用得当,用五天时间便足以反转。 “我们走的是明道,去北关可能要快一些,可猛火油这等先天利器我觉得还是让人走暗道稳妥一些,白天让护送的人找地方歇息,待到晚上让他们继续赶路,大概需要五六天的时间应该就会到达北关了!” 林锦一不懂战事,南宫冥说如此稳妥方便一些那就如此,她只是想知道大概需要多少天的时间才能全面击退金军,自己也好为离开他而布局。 马车走到青山镇,曹大人过来送行,南宫冥与他寒暄了两句便挥手让车夫离开。 “等等!” 忽然马车后面喊叫一声,林锦一回头看了一眼,就见红烛风风火火地跳了上来,她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 林锦一瞧着她春风满面,又从天外来客的方向过来,不仅揶揄,“呦!去哪里浪去啦,还舍得回来啊!手里拿的什么好东西?” 红烛大大咧咧地呲牙一笑,打开包袱给林锦一看,“都是零嘴,我出去买的,一路上咱们最要紧的便是赶路,带点吃的比较方便!” 林锦一瞧着包袱里头有牛肉干,饼子,糕点,还有瓜子花生,剩下的便是几件新衣服。 红烛摸了一把风干好的牛肉干塞到林锦一的手里,乐呵呵地道,“给嫂子,多吃点!” 南宫冥扬眉瞅着她,“舟南北给你准备的?” 红烛不自然地别过头,脸蛋红扑扑地,挣扎了许久,红烛才硬着头皮道,“我从他那里买的!” “买的?据我所知,你不像是喜欢在熟人面前花钱的人啊。况且,你一惯不喜欢在口袋里装钱,而这些零嘴好像还都不便宜,说,是不是那个臭男人送的?” 南宫冥半威胁着红烛,红烛的脸顿时红的像个熟透的柿子一样,下一秒她直接移到林锦一身边,抱着她露出少许女儿家的娇憨道,“是他跟我比武,胜之不武输给了我,然后献给我的一点儿小小诚意罢了。” “这千年铁树终于开花了,难得啊!” 瞧着红烛脸上露出的心满意足的笑容,南宫冥不免感叹一声。 “去你,什么铁树,什么开花,你才是铁树呢!” 红烛拒不承认傲娇地把头扭到一边。 南宫冥一笑,这时间紧了些,不然他非得拉着红烛去看看舟南北的模样,想来定十分有趣。 第215章 到达北关 刚想到这儿,马车后面响起了哒哒哒的马蹄声,生恐是哪个作乱份子知道了他们的身份,特地过来拦路要挟,南宫冥赶紧掀开帘子往后看了一眼。 “南宫世子,好久不见!” 舟南北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朝南宫冥拱手恭敬地喊了一句。 这舟南北先前对他,那可是格外的不服气,如今褪去了那放荡不羁的玩性,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倒觉得他有些陌生了。 “舟神医此番过来,可是专门过来向我们道别?” 南宫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红烛,见她双眼发愣,不免轻笑,这人啊,八成就是特地过来跟他妹妹道别的,瞧,还一脸发懵,心里不知该有多高兴呢。 舟南北下意识地透过南宫冥打开的车窗,找到了那一抹身穿红衣的女人。 “咳,不是,我正巧要去北关处理一些事务,特地过去看看,南宫世子不介意一同前行!” 舟南北说的一本正经,南宫冥和林锦一相视一眼,皆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可以,这一路舟马劳顿,万一身体有个不适,正好有劳舟神医了!” 南宫冥看破不说破,他这番思春的模样不正是男女之间那点事儿。 舟南北被车上的人看透了心思,俊脸莫名地一红,赶紧错开他们的马车,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突然发现舟南北也挺不错的,他那副模样,当真纯情!” 林锦一瞅着红烛和舟南北这一对,莫名地磕到了甜头,望着后面的舟南北,她捂着嘴忍不住咯咯地笑。 这句话让南宫冥听了不大舒服,他将林锦一拉了过来,“纯情?那我呢?” “你?嗯,我不知道!” 面对着近在咫尺的南宫冥,那放大的俊脸让林锦一忍不住心肝乱颤,顿时她就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想说的话七零八落不知丢到哪个旮旯里了。 “还说别人,你这副样子比那个男人更甚!” 南宫冥用手指挑起林锦一的下巴,眸子突然间变得幽深,低头,他捉住了那两片艳的发甜的唇瓣。 “咿呀!哥,在我面前,你…哎呀,我要下去了,你们慢慢玩!” 红烛直呼看不下去,赶紧跳下了马车。 林锦一赶紧推开南宫冥,他一凑近她,她就感觉她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稀薄,她都有些喘不上气了。 南宫冥抓住她的手,安心地搂着她,这一路,是他觉得最为珍贵美好的时光了。 南宫冥雇的车夫,把式很好,原本计划四五天去的路程,车夫三天就赶到了,一路上算是很稳当。 即将到达北关之前,南宫冥给了车夫一袋银子打发他走了。 北关的战况很不容乐观,刚下了马车,虽还未跟南宫冥去边防看看情况,林锦一便得出了结论。 这一路走来,天是蓝的,云是白的,空气是新鲜的,而此时脚底下的北关,一片狼藉。 即便是大白天,天空都是黑蒙蒙的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的味道,这距离边防还有几十里远的村庄城镇早已是荒无人烟,没有一丝人气。 而站在这里,脚底下仍能感受到炮火的震动。 “这里有村民们遗留下来的房屋,锦儿,你和红烛找地方先歇息下来,我去边防看看!” 虽然南宫冥还是比较担心那边的情况,可还是准备安顿好林锦一再过去。 “不行,在这种情况下,我又怎么能安心歇息,你让我过去!” 林锦一跟南宫冥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镇北将军镇守北关,看这连绵不绝的战火,要她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她绝对做不到。 “不成,边关太危险了,看这攻防迹象,随时有破防的可能,你和红烛都是女子,万一落在那些金人手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了林锦一的人身安全,南宫冥还是严词拒绝。 林锦一本事是挺大,若是在青山镇,没有炮火连天,她想做什么,他都可依着她,可这里是刀剑无眼,炮火无情的战场,一个不留神很有可能把小命给葬送掉。 他绝不容许林锦一任性。 林锦一看出南宫冥的担心,也明白他的执着,于是点点头答应不再给他添麻烦。 红烛同她一起在附近找能住人的房子,舟南北一路跟了过来,亲眼目睹了北关的战况,他二话不说直接跟着南宫冥去了战场。 “嫂子,我们真的要在这里找个地方待着吗?听着外面的炮火声,我可是吃不下,睡不着的!” 看得出来红烛也想上战场,想来她正是她了解她哥的脾性,所以只得无奈地同林锦一发着牢骚。 “先找个地方,等乔装打扮一番,再混进去不迟!” 红烛听闻,眼睛一亮,“还是嫂子有办法!” 两人找到一处空置的房屋,两人将包袱搁置在结满了蜘蛛网的矮炕上。 然后在附近房屋一顿翻找,找出了两件破旧的衣服。 将这衣服使劲掸了掸,荡飞了不少灰尘,瞧着脏乱褶旧的衣服,林锦一也不嫌膈应,直接套在身上,然后找到当地百姓生火做饭的炉子,取一些锅地灰抹到脸上。 林锦一和红烛两人互相帮衬装扮成了男人,然后快速往战场上走。 忽然想到了什么,林锦一跟红烛说了一声想去小解便绕道离开了红烛。 在红烛看不到的地方,林锦一找了几口大锅,将空间里的猛火油倒在里头,然后又将一些晒干的中草药分别藏在柜子里和炉子底下。 这些草药是南宫冥向舟南北买的那一批草药,着重救治伤病患者的。 听南宫冥说,上次历经千辛万苦凑到的草药就在半路上被人劫走,想来这些草药是战场上的伤员们所必须的药草。 那些药草被人抢了,战场上的那些伤员应该备受痛苦煎熬,但愿她这从舟南北那要来的药草种子种出来的药草能发挥大作用。 做完这一切之后,林锦一找到红烛。 “方才我去一农家小院小解,不小心发现了一些药草,不如我们将其带上战场如何?” 红烛有些不可思议这偏僻地界竟然还有药草,不过想想可能是哪位老郎中留下来的,便同林锦一过去看看。 当看到那些新鲜的药草时,红烛直接懵了,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看到没什么大用的药草,可没想到这些药草还个顶个新鲜,若是放到战场,必定会派上大用场。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了猛火油,这可把她高兴坏了。 第216章 误入敌营 红烛很兴奋,“嫂子,你运气咋这么好,每次都能发现好东西,听说他们现在就缺药材,这些完全可以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还有这猛火油,刚好可以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话说回来,这里的几口大锅里,怎么会出现猛火油呢?” 红烛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大概是北关的士兵们无意留下来的,忘记拿了,我们赶紧给他们送过去,多少尽一些绵薄之力!” 听了林锦一的话,红烛连连点头。 在一户废弃的农家小院里,林锦一发现了一辆破旧的平板车,上面的木板破了一个大窟窿,林锦一找了一个木板挡在那窟窿上方,然后与红烛齐力将药材和装有猛火油的大锅放到平板车上,尽力平稳地推着往前走。 “砰!砰!砰!” 出了这片荒芜的村庄,准备走向军营的小道时,几声炮响直接在她们的不远处炸开,冒出了滚滚黑烟。 “我的老天啊,敌军的炮火这么猛的吗?都直接炸到军营大门口了!” 周元大军的军营就在不远处,自己家的炮火怎么都该向着敌军投放,怎么会投放到自家的土地上,除非是失误,可战场上都是一些训练有素的兵将,不可能会犯这么低级重大的失误。 两人推着平板车从黑烟滚滚的浓雾中走出来,守在军营的人立即就发现了她们。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来军营,你们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四个面黄肌瘦的士兵拿着矛枪朝她们逼近。 “几位大哥,我是们是附近的村民,两国交战,你们确实辛苦了,我们虽为小小百姓,却也想尽一份心意,所以特地带着物资过来看看可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地方!” 林锦一解释了两句,几个士兵皆是一愣,眼里闪过怀疑。 附近的百姓?这里自打仗开始,所有的百姓为了避乱,全部都跑光了,哪里有什么百姓。 “附近的百姓?胡说!你们到底是谁?是不是敌国的奸细?来人,将她们俩抓起来!” 为了谨慎起见,为首的士兵还是将林锦一和红烛抓了起来。 红烛有些不忿,指着他们道,“你们怎么好赖不分啊,我们是来帮你们的,你们怎么反倒将我们抓起来了。 哎,你看看那平板车上的东西,都是我们帮你们准备的,里面还有猛火油,谁家奸细放着这么好的物资不要,跑来送给敌军!” 那士兵看了一眼平板车上的东西,不为所动,“哼!花样百出,这些物资里面指不定渗了毒,来人,将这些东西全部丢了!” 眼见接过平板车的士兵听了他们首领的话,准备丢掉平板车,林锦一及时阻止。 “慢着,为了安全,你们怀疑是正常的,但不能因为你们怀疑就要把这些东西丢掉? 我们是附近的百姓没错,可我又没说是这废弃村庄里的百姓,我们辛辛苦苦过来看你们,你们就是不用也不必浪费我们的一番心意啊! 药材你们可以说是掺了毒,那等会儿你们熬一碗,我喝给你们看总可以了? 至于那些猛火油,本就是给敌军用的,就算掺了毒,那打的也是敌军,你们为何不用? 若是你们是在怀疑,不妨先将我们两人扣押,东西也先放在一旁,等到查明真相,再将我们放了不迟,可好?” 那为首的士军觉得林锦一说的很有道理,然后点点头给士兵分派活计,“你们将她们俩个暂时押到静房,你把平板车暂时推到里头,然后守在那里不要动!” 林锦一和红烛被押到了军营,原以为军营里头空荡荡的,可没想到,军营里的人几乎人满为患。 大多数士兵受了很严重的创伤有躺在营房里头的,有躺在地上的,还有躺在平板车上的。 只有少数人来回奔走替这些伤患疗伤包扎绷带。 林锦一瞧着这一幕,格外触动,因为停留在军营里的人,不是身上破了一个口子的小伤,这些人多是少了胳膊,断了腿的重症伤员,更有甚至有的伤员仅有半个身子,可却依旧痛苦的苟延残喘着。 “快,取连翘、金钱草、石苇、地丁、木通、白花蛇草、紫花地丁、积雪草,黄胆草,双花这些草药过来,快,他快熬不住了!” 林锦一和红烛被人押着往静房走去,忽然一道声音急不可耐地催促着。 两人闻声一看,竟是方才跟着过来的舟南北。 “这位大夫,军营里的草药早就已经所剩无几,您要的这些草药恐怕早已经没有了!” 一旁听他号令的小兵低着头解释着。 “怎么会?之前你们的南宫世子不是从我这里购置了一大批草药,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了?” 舟南北还是有些不相信。 小兵解释,“朝廷曾分派过来一批药草和大夫,可中途却传来消息那些药草和大夫被匪徒劫走了,之前军营也听说有一批药草要送过来,可最后也被劫走…” 小兵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这两波事,明显就是朝廷所为,不让他们拿到救命的药草,想让他们活活困死在军营。 说实话,每天被动地上战场打仗对于他们来说,早已经是精疲力尽,何况战场上每天都要死很多人,让他们看着一起打仗的兄弟们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这对他们来说,怎不是一种煎熬? 朝廷里的人不想让他们活,再饱受着这种摧残,他们怎么可能安安心心地打仗,没有抱怨已经是不错了。 眼看着忙忙碌碌的士兵们眼里都有了情绪,林锦一立即出声。 “药草,我这里有!” 这一出声,几乎所有人都瞧了过来。 “你,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要你们随意找个地方待着,你们还过来做什么?” 押送两人的士兵见舟南北与她们相识,不禁解释道,“这是蔺伍长在军营外在发现的两个可疑之人,因怀疑他们是敌军奸细,所以特命我们两人押至静房。” “你们把她们二人放了,她们可不是什么敌军奸细,敌军奸细要是跑的过来,北关早就失守了。她们其中一个是你们南宫世子的夫人,不放了,当心南宫世子找你们算账!” 舟南北一眼就看出了女扮男装的两人,当即命令两人放人。 两个士兵有些为难,因为这个舟神医他们也并不熟悉,要不是他跟着南宫世子过来,又在军营里忙活着救治伤员,他们都想把他当做奸细抓起来呢。 第217章 我会医术 “怎么,我的话还不信,不若你们把你们的南宫世子叫回来看看?” 见两个士兵无动于衷,舟南北便来了气。 “这位神医,你只不过是跟着南宫世子一同过来而已,我们对你其实并不熟悉,而您也无一官半职,不能对我们发号施令。 南宫世子去了战场,这等关系战情胜败的事情,我们怎可随意用这等小事来叨扰世子。 话再说回来,南宫世子在京城妹单身许久,没有成亲,更没有订婚,哪里来的夫人一说!” “就是,您也别拿着鸡毛当令箭,除非南宫世子或者镇北将军授予您什么职位,官职比我们还要高,我们才肯听您的!” 在军营,士兵们都过着严于律己的艰苦生活,而且他们把军令看的比天还要重,倘若因为一个人做错了决定,发出了错误的指令,那害的可不止是他们军营里的人,更重要的是,这极有可能会祸及一个国家的兴亡啊。 舟南北生气这两个人都是头犟驴,可又发作不得。 “舟神医,你不必为我们俩的事费心,救治伤员要紧,药草我和红烛带来了,你方才所说的药草都有,你快去看看!” 舟南北有些讶异,她们带来了药草?这一路他一直跟着他们,没见他们有带什么药草啊,难不成是南宫冥还留了一手,再次准备好了药草提前运到这里来了? 他来不及多想,只顺着林锦一指着方向看过去找到放到了平板车上的物资。 确实有药草,这些药草当真可以解决了此时的燃眉之急,林锦一她们来的真是时候啊。 不仅有药草,还有猛火油,这南宫冥想的也太周到了。 舟南北没有多言,只伸手挑了些药草先做处理。 守在平板车旁边的士兵看到舟南北拿走药草,为难地上前拦着他。 “大夫,这些物资来路不明,又是两个可疑之人带过来的,您最好还是不用的好,万一下毒,这害的可是咱们军营里的弟兄!” 见这士兵们一个两个地都防的这么紧,舟南北怒了。 “我是你们南宫世子派来救治伤员的大夫,有毒没毒我会看不出来吗?你们可以质疑药草,但绝对不可以质疑我,即便他真的有毒,那只要到了我手里,就绝对不可能治死人的!” 舟南北气的教训了士兵几句,直接取走自己需要的药草离开。 将其做了简单处理,舟南北直接熬煮汤药。 待到熬好后,舟南北把药端来亲自喂给了重病的伤员。 他喂药的时候,不少照顾伤官的士兵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会出什么纰漏,待看到喝完药的伤员依旧没有消沉下去的迹象,这才暂时松了一口气。 “放心,我舟南北可是神医世家的公子,只要我出手,就算人在鬼门关,我也能把人救回来!” 士兵们闻言,皆是由衷地赞了一声舟神医医术高超。 军营外,又一个重症伤员被抬了进来,里头的士兵赶紧去接,那伤员在战场上被炮火伤了眼睛,疼的在担架上直打滚,凄厉的喊叫声让人心揪不已。 “舟神医,快给他看看,他的眼睛流血了,看看可还能保的住?求求舟神医,一定要治好他的眼睛啊!” 军营里都是生死相依的兄弟,谁也不希望谁出事,在听说了舟南北能够去鬼门关把人给救回来,有士兵便不住地向舟南北求情。 “求求神医救救我的眼睛啊,我还没娶妻,我不想一辈子当个瞎子啊!” 担架上的人听到有个神医,哭喊着摸索着就要跪下来求他。 舟南北身为医者,自然是要全力以赴地去救治伤员,这个人的伤情明显比较严重,他立即前去查看。 “不行,眼球炸裂出血,必须去掉眼球,才能保住性命,否则只有一死!” 周围的人明显恐惧哀伤地低下了头。 林锦一听闻外面的情况,立即请求看守她的士兵放她出去。 “这位兵大哥,我会点医术,可以保住那位伤员的眼睛,求你让我过去看看!” 看守她们的士兵正准备投入到救治伤员的行列当中,没想到听到林锦一的话,便是一愣。 “你?会医术?刚才你怎么不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锦一有些着急,“我是什么人,等你们的南宫世子回来了便知道了,你赶紧让我出去看看,或许能保住他的眼睛呢,不然等到严重到被去掉眼球,那才是他人生的遗憾啊! 你放心,我绝对不逃跑,有你们这么多人看着,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啊!” 林锦一说的很急。其实看的出来看守的士兵也很纠结着急。一头是可能是敌军细作的可疑之人,另一头是同生共死的兄弟,顾哪头都让他心不在焉。 “好,你过去给他看看,但可别出什么幺蛾子!” 思来想去,看守的士兵只得松了口,不过他只放了林锦一一个人出去。 这两个女人确实带过来了物资,就连舟神医也认识两人,说不定这女人真的不是敌军细作,而是南宫世子的什么人呢。 不管什么,她只要能救的了人,那他便足以冒着违反军令的风险来赌一把。 舟南北正准备取出刀片去除伤患的眼球,林锦一过去直接制止。 “眼睛出问题了吗?先让我看看!” 林锦一不由分说便过去查看,一旁的舟南北想起这女人的医术,立即给她让了一条路。 林锦一的眼睛可以透过皮骨看清楚内部的情况,只一眼,她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确实很严重,若是不及时切除眼球,会有化脓的风险,眼睛与脑部相连,稍不注意,便有生命的危险!” 听闻这话,准备按着伤员让舟南北救治的士兵们皆是不满起来。 “舟神医是南宫世子指派的大夫,他的话岂能有错,你强装自己会医术到底有什么目的,过来还不是照着舟神医的话说!” “就是,她不是敌国奸细吗?看守她的人呢,怎么还不把她带到静房,到这来添什么乱!” 士兵的不满让看守她的士兵当即红了脸,他有些恼怒地瞪着林锦一,要不是她说她能保住伤员的眼睛,他何至于会把她放出来。 “你还是回去!”士兵请她出去。 “等等,我是说他的伤情严重,可我又没说我不能治,他的眼睛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保住,你们要不要让我试试?” 第218章 打了败仗 “试试试,我求求你们让她给我试试,我真的不想变成瞎子,不想死啊!” 那士兵在担架上扑腾着,想哭可咸咸的眼泪涌出来,蛰的伤口更疼了,他只得大喊大叫地发泄这种无法舒缓的疼痛。 之前质疑林锦一的士兵听闻林锦一有七成把握能治好他们兄弟的眼睛,不由得有些疑惑。 这舟神医自称神医都没有把握能够治好,这个女人却敢夸下如此海口,是她真的身怀医术,还是在哗众取宠? 不过看林锦一丝毫不像是再开玩笑,况且大林兄弟眼看着已经顶不住了,便连忙让开路。 “那有劳姑娘给大林兄弟看看!” 林锦一点点头,“嗯,我这人医治人的时候不许旁人打扰,否则一旦分心就有可能前功尽弃。 你们若想让我尝试,便让我单独给他治伤!” 她说这话的时候,舟南北眼睑微动,嘴角又微微抽搐了几下。 又是这个理由,若她猜的没错,待会儿她还会给伤者上麻沸散? 这女人究竟有什么秘密? 还不待舟南北思考出结果,与大林交好的士兵们便吵了起来。 “什么?让我们把大林兄弟单独交给她?不成,这女人是什么来路都没有搞清楚,怎可轻易让她出手救治我们的兄弟。 万一她身上藏有什么瘟疫毒药,趁我们不注意放在大林兄弟身上,那我们周元大军还不等战死沙场,就葬送在这女子手中了。 反正这事,我第一个不同意,她要治,必须得让我们的兄弟看着!” “姑娘,我们也是好不容易相信了你,你要真想做好事,就给大林兄弟看看,我们在一旁守着绝对不出声,你看行不行?” “得得得!算了,别说了,咱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别这么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一样,她既然有把握能治好大林兄弟的眼睛,那咱们就让她放开手来干。 什么瘟疫毒药,她要真是真有那等险恶心思,何必瞄准大林兄弟一人,随便在水里做点手脚,咱们谁都玩完。 如今我们就死马当成活马医了,都让开,听这娘们的话,谁都别过去,让她好好给大林兄弟治!” 本来有的士兵还质疑林锦一,但到最后,一个粗壮汉子站了出来发了话,直接让两个士兵悻悻地住了嘴。 有两个士兵将大林抬到一处安静的军营,舟南北紧接着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刀具给了她。 “给,这些刀具都是消过毒的,你拿着,应该能用的到,其中还有些麻沸散!” 林锦一别的不需要,正好需要麻沸散,于是毫不客气地将他的工具包拿过来,顺带将营帐的帐门关上。 还在营帐外担心的两士兵见舟南北不跟着林锦一进去还把随身携带的工具包给了她,不禁担心道, “舟神医,你既是大夫,理该跟着那女人一块儿进去,说不定还能帮着打打下手,你怎么倒把所有的工具交给她?” 对于他们来说,林锦一来路不明,无法让他们从内心真正相信她,可舟神医是南宫世子举荐过来的人,即便没有接触过,可相比与林锦一来说,他们还是更愿意相信他。 为了防止这女人在里头搞什么小动作,两个士兵只好求助于舟南北。 “你们放心,绝对不会出什么纰漏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们也别这么小心翼翼。况且她的医术我舟某还是认可的,不久前,我就还被她治过,当时你们的南宫世子也在!” 两个士兵闻言微愣,这自称神医的舟公子竟然还被那个女人治过?而南宫世子也知道这件事情? 如果舟神医不是为那个女人充当说客的话,这女人跟南宫世子或许真的有点儿关系? 两人没有想太多,只听闻舟南北的口气甚是笃定,他们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他们不是什么八卦的人,只是这里死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他们生怕有人只因为一点儿小伤而轻易地离去。 他们是保家卫国的战士,更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普通人。他们不怕死,只是在敬畏生命啊! 营帐里只剩下哭的撕心裂肺,打滚哭喊的大林以及林锦一,大林两只眼睛看不见,只有疯狂地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才能觉得心里有那么一丝安定。 “求求你,赶紧给我治,我疼啊!麻药,给我麻药,有了麻药就不疼了,快,快点儿!” 大林疼得浑身直抽搐,他抓着空气大声地咆哮。 林锦一将麻沸散倒在抹布上,然后直接捂住了他的口鼻。 不一会儿,大林安静了下来。 借着昏暗的烛光,林锦一扒开大林带血的眼睛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 还好是新伤,五朵细胞在坏死和损伤的边缘。 林锦一伸出手慢慢开启治愈力,她的木系异能术比之前长进了些,之前使用还稍显吃力,如今已是游刃有余。 绿色的光芒在大林的眼睛边缘齐聚,不一会儿,伤口便得到了改善,刚坏死不久的细胞慢慢起死回生,损伤的部分也慢慢愈合。 眼睛里的创伤不能分段治,必须一次性完成,否则极有可能会出现失明和感染的症状。 索性这点治愈力对于林锦一根本不算什么了,于是林锦一一鼓作气直接将大林的眼伤全部治愈。 从修复到治愈不过花了短短一刻钟,再次翻开大林的眼皮,里面的眼球已经恢复了正常。 眼球的修复工作已经结束,可大林受伤的不止是眼球,他半张脸都有创伤,这些烂肉若是不及时剔除,恐怕会跟眼睛粘连到一起。 眼球是重中之重,治愈了,只要包上纱布,旁人便看不出来,可脸却不能,若是治愈好了,难免别人不会起疑心。 林锦一拿起舟南北的刀具认真地给大林剔除了那些烂皮,然后再用治愈术稍稍治愈,让受到创伤的位置不再恶化。 这治愈好的伤口像是养了半个月的伤,虽然没有了危险性,可还是能够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伤情明显得到了改善。 思来想去,林锦一也没有更好的办发把这治愈好的伤口遮挡住,只匆匆将大林的眼睛缠了一圈。 随便他们怎么想,若是他们觉得是自己医术高超,那自己也认了,若是觉得自己是什么妖魔鬼怪,那只能算她倒霉了。 正准备出去,外头忽然响起了嘈杂声,仔细一听,原来是镇北将军和南宫冥回来了,只是气氛明显不太好。 第219章 俘虏 “真是天要亡我周元啊,我周元的兄弟几乎被他们俘走了大半,我真…痛心疾首啊!” 一道粗矿沙哑的声音伴随着哽咽响了起来,闻着皆是泪目。 “镇北将军,我等请求出兵,誓要将我们陷入敌军军营的兄弟救回来,请给属下等一个机会啊!” 有的士军忍耐许久,终是气不下去,直接站了出来,请求带兵出征。 “就是就是,镇北将军,那贼人明知我们弓尽粮绝,故意对着我们强轰滥炸,他们也只敢跟我们拼武器,若是光明正大地比一场,他们保准不是我等的对手,恳请将军让我等下山突袭,把我们的兄弟给救出来啊!” 有人出来领命,就有人出来附和,到最后,所有的士兵们都举手强烈要求要下山突袭将人救出来。 看着底下气吞山河的声音,镇北将军的嘴唇颤抖着,“兄弟们,不是我不愿意救我们的兄弟,而是他们趁乱抓走我们的人,目的就是引诱我们救人,就算我们制定好了百密而无一疏的解救方案,那不说不准就在他们布置的陷阱里头。 如今我们军营的士兵大幅度锐减,我们一定要保证充足的兵力等待朝廷的支援,只要等来援军,我们才有十足的把握救出我们的兄弟啊!” “哼!别提朝廷了,两次说好的过来送药草粮食,都被人抢去了,这如果不是朝廷奸佞小人的手笔,又是谁的手笔? 有这样的人在,我们怎么可能等来援军!” “就是,如今我们辛辛苦苦在边关苦守死战,从没有问慰问我们半句,若不是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这样的国我也是不想守了!” 其中一个士兵抱怨了一句,立即就引来所有士军的共鸣。 “放肆!你给我闭嘴,这是我们的国,我们守的是我们的国土,是我们的亲人,你怎可因个别与别国勾结的奸佞小人行径而说出这种话,轻而易举就放弃了自己的国家? 你们给我记住,我们不是为皇上而战,我们是为我们而战,是为我们的亲人而战,是为了保护我们家园在前线牺牲的无数将士而战,我们不能让他们的血白流。 我们的国家有小人,我们更要鼓起勇气,拾起我们的傲骨,奋力拼杀出一条出路,待到战争胜利的那一日,我们必将那些出卖我们的小人揪出来,用他们的血祭奠我们死去将士的亡魂!” 镇北将军的一席话,让所有将士都忍不住沉默不言。 忽然有人问了一句,“我们真的能够看到战争胜利的那一天吗?” 镇北将军想说能的,可他话刚要说出口,就不由得哽咽起来。 说实话,他也不能够保证,照敌军这样不要命的狂轰滥炸,他们不知道还能撑几天,他甚至都想到了他镇北大军会有全军覆没的那一日。 “会的!我们会看到战争胜利的那一天的,诸位将士放心,皇上并没有抛弃你们,朝廷也并没有抛弃你们,只是如今战况吃紧,小人当道,我们面对的困难远比想象的多的多。 我请求你们不要灰心,继续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发挥你们最原始的力量,为周元出一份力。 救援的大军就在路上,精良的武器装备也在路上,朝廷正在和奸臣佞贼周旋,他们很快就可以落马。 这是皇上给我的令牌,见令如面圣,圣上让我转告你们,不要为了皇上而去守护我们的国土,要为了你们心中的和平与安宁而战。 想想你们背后的亲人,万一国破家亡,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所以,将士们,千万不要泄气,你们并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南宫冥亮出了手中金灿灿的令牌,所有将士一看到雕刻着龙纹的手令,当场跪地高呼,“见过圣上!” 南宫冥只是为了鼓舞他们的士气,见他们一个个都跪在地上,赶紧过去将人搀扶起来。 “快起来,你们都辛苦了,早知北关战况紧急,却不想竟窘迫到这种地步,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南宫冥深深地朝着将士们鞠了躬。 这一动作彻底让将士们红了眼眶。 “南宫世子,可不敢当,这都是我们的使命,有南宫世子和皇上的牵挂,我们必定会拼死奋战,保卫我们的河山!” “对,拼死奋战,保卫河山!” “拼死奋战,保卫河山!” “拼死奋战,保卫河山!” 震耳欲聋的声音瞬间响彻云霄。 “好,将士们,我相信你们的决心,如今战况紧急,每一个战役都不是儿戏,我们必须尽力打好每一战,不要再做无畏的牺牲了。” 南宫冥的话有效地安慰了这些在战场上苦战许久的战士,其实他们要的真不多,只是像这样的一份理解,就已经足矣! 镇北将军很感激南宫冥的出现,若不是今儿他来了,这次被俘虏的兄弟就是压垮他们镇北军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有他,他们根本不知道凭着心中的信念还能坚持多久。 让将军们散了之后,镇北将军赶紧邀南宫冥前去战营看看进况。 如今大批战士被俘,这些兄弟他们必是要救回的,只是还需要好好商议一下。 除了镇北将军之外,下面还有几位领将,几人拥护着南宫冥前往战营。 “镇北将军,小的有事禀报!” 正当落坐之时,关伍长忽地进来。 “什么事稍后再议!”镇北将军直接发令。 关伍长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肯离去。 “将军,是关于别国奸细的事…” “什么?别国细作?我们军营里什么时候出了敌国细作了?到底是谁?” 镇北将军惊的直接站了起来,几领将也是一脸震怒。 “不是,是今儿有两个人推着一车物资过来,被我扣押下来,小的怀疑是敌国细作!” 听着下面的人的解释,南宫冥还有些纳闷这两人是不是林锦一和红烛,可听到两人带着一车物资过来,就有些不确定了。 他过来之时确实交代了曹大人将猛火油悄悄转运过来,这批猛火油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四五天左右便可到达。 如今他们刚过来,猛火油就过来了,南宫冥觉得曹大人不可能有如此神速。 若那一车物资不是猛火油,那两个人是谁呢? 难不成真的是敌国细作? 可敌国细作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进入军营吗? 第220章 留下来 “把那两个人带过来,我倒要看看敌军的奸细长什么样子?” 关伍长接到镇北将军的号令,当即应声准备前去带人,可忽然又想起什么,又道, “对了将军,那两人其中一人会医术,之前大林兄弟被敌军炮火伤了眼,连舟神医都束手无策,可那人却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我们大家伙没拦住她,便让她治了!” “什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你们居然也敢放手让她去医治?你们的警惕心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小了?万一惹来灾祸,你们谁能担待的起!” 关伍长的话让镇北将军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南宫冥在这,他怕是直接会揪住他的耳朵踢打一顿。 关伍长急忙解释,“小的和弟兄们也拒绝过,可舟神医自称与那两人认识,特地为那人作保,对了,他还说南宫世子也认识她们呢!” 南宫冥听闻,当即就想到这两人是谁了,他连忙吩咐下去,“若是治好了伤,就将那两人带过来!” 在场的将军一听南宫冥的口气,便意识到了不对。 看南宫世子的神色,明显是知道并且认识那两人的,只是那两人是谁啊,怎么不跟南宫世子一块儿过来,反而在南宫世子来到军营后才过来呢? “南宫世子可是知道那两个人是谁?难不成她们所带的物资也是南宫世子吩咐带过来的?” 一位领将好奇地打探了两句。 北关如今缺衣少粮,朝廷为他们准备物资怎么会准备一车过来,这未免也太小气了些了。 “本世子曾吩咐官员为北关支援物资,真正的物资大概四五天左右会到!” 这么一说,这些将领们暂时安下心来,还有物资便好,这一车物资的确用不了几天,朝廷果然没有忘记他们。 林锦一在营帐内将舟南北的工具包给收拾好,听闻关伍长说南宫冥找她和红烛,于是打开帐子直接走出去。 “好了?这么快?” 舟南北正在给回来的伤员看病治伤,见她出来,立马迎上去。 “嗯嗯,谢谢你的工具包,里面的刀具我用过了,劳烦再消一下毒!” 林锦一将工具包递给舟南北,恰巧关伍长过来寻她,她点点头便跟在其身后。 待她走后,舟南北打开工具包,瞅了一眼里头的麻沸散,确实少了一大半。 哎,这麻沸散用多了对身体可不好,林娘子的这个习惯可不好啊! 虽说习惯不好,但医术却还是很高明的,甚至还强过他,舟南北过来便是想要看看经过林锦一的一双妙手,里头的那位大林兄弟好到什么程度了。 有的士兵担心林锦一是个花架子,见舟神医进去查看,连忙也跟了上去。 营帐里的大林安静地躺在架子上,脸上缠了一圈纱布,舟南北率先掀开纱布,当下便吃惊的合不拢嘴。 “这…这…这真的是那女人治的?她这用的是医术还是妖术啊,这脸好的也太快了!” 两个士兵惊的忍不住叹了一句。 舟南北内心翻滚着惊涛骇浪,快速盘算着林锦一用了什么药水能有如此神奇的功效,面上却是一片淡定,还不忘跟两士兵吹捧,“你们看,我没骗你们,这才是真正的神医!” 士兵们连连点头,“看出来了,舟大夫!” 既然人家是神医,那他自然不能与神医相提并论,称大夫正好符合他的身价。 舟南北眨眨眼愣了一下,他的威名怎么瞬间低了这么多? 林锦一和红烛被带到战营里,南宫冥一见到她俩,立即皱着眉头不悦道,“不听话,不是让你俩不要过来吗?这里是军营,你们是女子怎么能随意进出?” 红烛首先不满,“哥!这保家卫国的事不让我出一份力怎么能行?你是不是怕你的功劳被我夺走?我告诉你,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巾帼不让须眉!” “胡闹!你还振振有词,真是纵的你无法无天了!” 南宫冥头疼地扶额,这红烛性子跳脱,又风风火火满腔热血,有她在,保不准会帮倒忙。 周围的领将们听红烛喊南宫冥哥,不由得纳闷,南宫世子好像是南宫家的独子,这位叫南宫世子哥的女人是南宫家族的什么人? 怎么他们从未见过? 还没来的及问出口,林锦一又道,“夫君不是说可以让我们进入军营吗?难不成只是应付我们的说辞? 再说,北关战事吃紧,我们只是想尽一些绵薄之力而已,又没有旁的心思。 镇北将军,我们两个虽然是女人,但来到军营,我们必然不会无所事事等着别人来伺候我们。 倘若镇北将军能收留我们俩个,我们每天给战士们烧火做饭,洗衣缝补,绝不会给你们添一丁点麻烦的!” 林锦一有些生气南宫冥出尔反尔,她只不过是等不及想去给他们送去一部分物资而已,不得已暴露了自己是女子的事情,但答应自己的事情总不能食言,他若不允许自己留在军营,那自己何苦来战场,早在半路上找借口跑了。 生怕南宫冥拒绝,于是林锦一只得开始向镇北将军请求道。 镇北将军和几个领将这回又被林锦一的话惊吓到了。 “夫君?你和南宫世子…这,南宫世子,这位娘子跟您是什么关系?她…她叫您夫君…” 镇北将军说话忽然结巴了,是他长期在北关打仗,中断了京城的消息,还是这两个女子说谎,故意跟南宫世子攀关系啊? 南宫冥无可奈何地解释,“镇北将军,确实如她所说,这位女子是我在南海的一户人家潜伏时阴差阳错娶的妻子,她品行很好,与本世子倒也谈的投机,所以本世子也认了这门亲事,准备将她带回京城,至于那位姑娘,则是路上认的干妹子,她的来路你们放心,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 她们俩个既然跟着本世子,本世子自然不会让她俩露宿街头,而军营身为军将的第一要地,让女子待在这里也是极为不适,本世子会让人给她俩在前面的农庄收拾两间房子暂时住下,并且不会再让她们俩人踏进军营一步,将军们不必担心本世子会坏了这里的规矩!” 南宫冥说完,便作势让人将林锦一和红烛两人请走。 此时的关伍长进来偷偷在镇北将军耳边说了几句,镇北将军赶紧急道, “南宫世子不必着急,先让她们留在军营也是无妨的!” 第221章 洗衣做饭 “镇北将军,这是何意?” 南宫冥内心不知有多想她们俩个能留下来,可他身为京城贵族子弟,在军营之中更是要给将士们树立一份榜样,不能知法犯法,所以在镇北将军让她们俩留下后,只作不解地道。 “南宫世子,听闻夫人会医术?” 听了关伍长的话,镇北将军此时看着林锦一就如同看着一个香饽饽。 “确实会点医术防身,可她毕竟是女人,本世子担心她会留下来给众位将士添乱,便…” 南宫冥故意说着反话,那一脸中规中矩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模样看的林锦一直想踹他一脚。 “哎,南宫世子不必谦虚,方才关伍长跟我说了,大林兄弟的眼伤连舟神医都无能为力,却被夫人治好了,如今士兵们都直呼奇迹。 夫人既有如此通天本领,那留在军营里也算是造福了我们镇北大军啊。 恳请世子将夫人留下来照顾受伤的将士们!” 镇北将军无比诚恳地向南宫冥请求道。 “可是,军营确有这一条规矩,本世子身为皇亲贵胄,岂能轻易打破规矩,这如何给将士们树立榜样?” “南宫世子就不要拒绝了,规矩是人定的,人可是活的,夫人医术高明,理该被特殊对待。 我这就去将那条规矩给除了,从现在起,女人也可以进入军营了!” 镇北将军手底下的一员大将性子有些急躁,当即出口发话,然后转身出去。 南宫冥还是有些忧心,镇北将军再次保证,“南宫世子请放心,夫人是我等请求留下来的,与南宫世子无关,在这军营,我的话就是众将士们心中的规矩,别的不敢说,废弃一条规矩,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镇北将军与几员大将一再保证放两个女人进来没事,南宫冥这才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表示接受。 林锦一瞧着他那样儿,恨不得给他一拳,听到几个领将都同意她和红烛留下来,林锦一和红烛连忙道谢,然后转身离开战营。 出去后,林锦一并没有闲着,而是去帮此次战役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 遇到受到新伤的士兵,林锦一给其包扎的时候顺带会用上治愈术,不仅缓解了他们的疼痛,更能让他们的伤在短时间好全。 不少士兵被林锦一包扎过伤口后,一个个都觉得伤口也不疼了,他们并没有多想,只觉得林锦一的医术高超,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周元的仙子。 面对着士兵们的夸赞,林锦一只回以一笑,然后默不作声继续手里的动作。 军营里受伤的士兵很多,多了舟南北林锦一红烛三人来帮忙,很快伤员就被他们搞定,除了一些身患重病的士兵需要望闻问切的手法医治外,林锦一几乎面临“失业”的难题。 毕竟她只会用治愈术治愈伤口,对于看病还真的不怎么在行。 不过,林锦一怎么会让自己面临“失业”的难题,她见一个营帐内有许多被换下来的脏衣服,于是找来一辆平板车将所有的脏衣服搬上车,准备去前面的湖水里洗干净。 在来军营之前,林锦一在那座荒芜废弃的村庄寻找可用之物时便发现村庄前面的不远处有一片湖水,将这些衣服拉到那里去洗,根本不费功夫。 士兵们看到林锦一拿着他们半个月前换下来的脏衣服臭鞋子,当即惊的上前拦住她。 “夫…夫人,您还是做点别的,我们的衣服自己洗就好,这太脏了太臭了,您给我们洗,岂不是…” 这些士兵们大多出身贫寒,没学过几个字,更说不了能表达自己情感的漂亮话,只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心意。 瞧着士兵们从平板车上找到自己的衣服生怕被她抢了一样紧紧地捂在怀里,林锦一内心触动,脸色也当即阴沉下来。 “都给我放下,我来到军营,便是给国家出一份力,你们百般阻挠,究竟是何用意?” “夫人,您会医术,给伤患们看病救人便好,这等体力活,还是让我们做!” 当得知了林锦一真的是南宫冥的女人,他们内心无不是替南宫世子感到高兴,这样的女人确实配的上南宫世子,而能匹配南宫世子的女人怎么能屈尊降贵地替他们洗衣服呢? 让林锦一看病救人他们都觉得他们的低贱的身份侮辱了林锦一了。 “不行!你们的任务便是上战场保家卫国,旁的不许你们来想,把衣服都给我放过来,谁都不许再说话!” 林锦一故意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士兵们听着忽然眼眶一热,他们多久没听到家里人对他们的呵斥责骂声了,这看似责备实则关心的话语让他们顿觉到一股不是亲情胜似亲情的感觉。 有的士兵还在挣扎,林锦一直接从他们手里夺过衣服放到平板车上,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南宫冥在战营瞧着她远去,神色微动,连忙追了上去。 林锦一将平板车推到河边,然后将脏衣服一件件地取下来,浸到冰冷的湖水里洗刷。 如今正值寒冬,北方的天气比南方要冷的多,这湖面上都有一层冰渣子漂浮着。 林锦一的手伸进去,只感觉冰冷刺骨。 不过这点儿问题对于林锦一并不算什么,她稍微用了点异能,周围一圈的湖水便开始冒起了泡。 湖水一热,这浸在水里面的脏衣服也没那么难洗了,随便搓两下,上面的顽渍便不见了踪影。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洗?” 因为担心林锦一,南宫冥特地过来看看,没想到第一眼便看到冒着气的湖水。 林锦一吓了一跳,赶紧停止使用异能,将许多衣服丢在湖水里遮挡住冒着热气的湖面。 她只在她洗衣服的这一小块地方加热了下水温,几件衣服遮挡下去,还真看不见了。 可是衣服一丢下去,便顺着湖水往另一边游去,南宫冥见状,生怕士兵们没有替换的衣物,连忙伸手去捞。 这一捞,更是真正地感受湖面的温度。 南宫冥身子微顿,可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下水将远处的衣服全部捞了回来。 “害我还白白担心你会受冷,原来你倒还挺有主意。 那一车物资你算是帮了大忙了,药草足够支撑几天的了,还有猛火油,下一次开战,周元大军应该就不会被动了。” 第222章 太狠了 林锦一原本以为南宫冥会问她湖里的水怎么会突然升温,可没想到南宫冥什么也不问,反而还夸赞她。 林锦一睁大眼睛错愕地看着他,为什么他不问呢,难道他没有一丁点的好奇心吗? 低头继续洗着手里的衣服,南宫冥也紧挨着她用手搓洗起来。 他是金贵的世家公子,没想到洗起衣服来也是格外认真,丝毫没有丁点的敷衍。 林锦一本想问他为什么不问他所好奇的一些事,可又害怕他顺势问起来她没有合适的理由给他。 想了想,她问,“你不是跟镇北将军他们讨论战事吗?怎么有空闲过来了?” “嗯,已经谈论完了,硬拼不是办法,金军越打越猛,甚至还俘虏了军中的一些将领士兵,敌军若是将他们推到前线,用他们的血肉之躯阻挡我们的进攻,我们便会成为案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所以经过讨论,所有人一致决定先撤退,先弃掉营地,丢一座城池给他们,然后在城中做埋伏,由此以退为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再趁机将他们抓走的将士救出来!” 林锦一听闻,有些惊讶,“你们讨论出来的解决方案是军中机密,你怎么能随意将秘密透漏给我?” “你我有什么不能信的,这片湖区,是通往邑城的必经之地,若是将此湖布置一些陷阱,那必然对我们的战情极其有利!” 南宫冥说罢,用手触摸着暖暖的湖水,若有所思。 林锦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南宫冥是想让她帮忙把湖水升温,好帮助他们制作陷阱啊,毕竟这么冰冷刺骨的湖水别说做什么机关陷阱了,就是单浸在水里都能让人受不了。 况且这条湖区若成为必经之路,敌军也不会猜想到这么冰冷刺骨的湖底下会有机关了。 嗯,这倒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林锦一试探地问,“这湖水在这天气本就该冰凉刺骨,若是水温忽然上升,那应该是什么原因?” 南宫冥眸光转了过来,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睿智地道了一句,“这地底下有火山,挖通了某处,有岩浆冒出来,这水自然就是沸腾的了!” 听闻,林锦一心中顿时安心并且有些窃喜,南宫冥的理由于她真是太贴心了。 她乐不可吱地点点头,“好,这件事我来办,你们来布置陷阱!” 见林锦一开心,南宫冥更是被其感染,低头帮着林锦一洗起了衣服。 这加热异能也是水系异能的一种,只要水系异能强化,不管是哪一功能都会得到加强。 林锦一洗衣服的同时,还释放着加热异能,索性这湖区不大,就比杨家门前的河池大了一些而已,整体加热至沸腾状态,只花了两个时辰。 这湖水里还有一些鱼虾,加热湖水,这些鱼虾肯定活不了,林锦一便将这些鱼虾捞了出来,一部分放到空间养着,一部分堆到湖岸,打算等会儿将这些鱼虾带到兵营里给将士们改善改善伙食。 舟南北和红烛在军营里给士兵们熬药,帮着炊火房里的老兵砍柴做饭,眼见到了饭点,还不见林锦一和南宫冥回来,于是便出军营去找。 刚出军营,一只野兔从旁跳了出来,几番蹦跳竟直接从两人的眼皮子底下一路向西。 红烛瞧了一眼,肯定地指指西方,“他们在那边,我们去那边找!” 舟南北抱着胳膊无奈道,“你是不是馋了?这军营里的伙食看着清汤寡水的,确实不好吃,也难为你看见了兔子就想吃兔肉了,等着!” 红烛还有些纳闷,她跟他说她哥和她嫂子在西面的方向,他跟她扯什么兔肉啊! 还没等反应过来,舟南北直接取出一根飞镖丢向远处蹦跳的野兔。 那野兔被舟南北射中,只在地上扑腾几下,便倒了。 “你没事打那只兔子做什么?” 红烛气的大喊,忍不住上去捶他。 “你不是想吃兔肉吗?我帮你打下来你不就可以烤熟吃了?” 舟南北一脸的得意,他这招讨好心上人的方式做的果然没错,投其所好才能让心上人离的自己近一些。 见舟南北不知悔改也不认错,反而一脸的洋洋得意,红烛气的直接把他踹倒在地。 “谁说我要吃兔肉了,我要找我哥我嫂子,你打它做什么?” 舟南北倒在地上发懵,“你要找人,你看那只兔子做什么?还不是想吃?我打给你又有什么错?你要是不吃,难不成还想养?” 这阵子跟红烛在一起,他早就摸清了她是什么性子的女人,养兔子,那是温柔如水的富家千金做派,像红烛这种鲜衣怒马,英姿飒爽的女人就跟男人一个样,该吃吃该喝喝,有酒喝酒,有肉吃肉,一点儿也不做作! 这种女人怎么都不可能娇滴滴地养着一只兔子玩,要想养动物,那得大狼狗,母老虎才配得上她。 “呸!你知道什么,那只兔子是带我找我哥的,你一个飞镖把它射死了,谁带我们去找?” 舟南北不敢相信,“你说那只兔子能带着去找你哥和你嫂子?你说胡话呢,一只兔子知道个什么?” “你才懂个屁,我哥会驯兽,这只兔子是他派过来带我们过去的,现在你杀了那只兔子,我们怎么去找我哥啊? 等找到了我哥,再杀也不迟啊,你现在…啊我非要打死你不可,你手咋这么欠呢,这兔子逮住了养个两天,养肥了再吃,能多吃几块肉,还有,得把兔子血全部放出来,把兔肉烤干裹上面粉在油锅里炸,再撒一层辣椒,那才够香够脆,你现在杀了它,浪费了兔子血不说,还少吃那么几口肉,你说,你是不是手欠!” 舟南北边手足无措地躲避着红烛施加给他的“暴行”,一边自己的嘴角忍不住直抽搐。 太狠啊,他好歹还是一招毙命,这女人是想养两天活活放干了血吃肉,果然他喜欢的女人就是与众不同啊。 只是,有一点舟南北很是奇怪。 这丫头居然说南宫冥会驯兽? 这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想起当初南宫冥和林锦一在他的天外来客时,曾经莫名出现两只硕大的老鼠,舟南北立马不淡定了。 如果那老鼠不是自然长大的,那还真有可萌是南宫冥养大的,难不成他真的会驯兽? 若是这样,那就更不对了。 第223章 我给你做满汉全席 据他所知,南宫冥并无任何手足,这个丫头却称呼南宫冥为哥,还特别了解南宫冥的生活习性,这不符合事情的逻辑性啊。 南宫冥会驯兽这件事不知道的人应该有很多,甚至是对外隐瞒的一个秘密。 红烛这丫头作为南宫冥刚认的一个干妹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南宫冥主动跟她说的吗?那看来他跟红烛的关系不一般啊! 那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超越了他和林锦一的那种关系吗?那他又把林锦一置于何地? 舟南北思来想去总觉得这其中事情复杂的很,可能根本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样。 如果自己不喜欢红烛,说不定这件事根本不会引起他的好奇心,可他偏偏觉得自己喜欢上了红烛,这种想要探索她秘密的心理就越发强烈起来。 对了,之前他打听到红烛是黑户,那她之前到底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跟南宫冥又有什么关系? 看来这些问题他得挨个查清楚才行,如今红烛对他的感觉还是有些模模糊糊,自己若是问她这些事情,她告诉自己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甚至还会弄拙成巧,让她躲的自己远远的。 若要查,还是得向南宫冥那边查起。他和红烛关系不一般,他只需要好好查查南宫冥身边有哪些犯了重罪的人家,再看看这些人家哪个与南宫冥来往紧密频繁,或许可以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红烛打累了,气呼呼地跑上前将野兔拾了起来,一脸可惜地摇头。 “给!这兔子你背着!好好拾掇拾掇!” 舟南北慌忙接过,生怕惹她不开心。 没走多远,两人就瞧见那座废弃的村庄,再往前,便看到一处湖水,岸边有两个黑点。 “哥!嫂子!” 红烛兴奋地朝着他们挥手大喊,紧接着跑了上去,舟南北紧随其后。 此时舟南北的心头忍不住泛起了酸水泡泡。 这女人真就这么喜欢南宫冥吗?没看见人家有林锦一陪着呢? 正当他忧心红烛跟南宫冥的关系近的有些不正常时,红烛接下来的举动就让他忍不住安下了心。 “这么多鱼虾啊,这水这么冷,你们还下水摸鱼啊!太好了,今天不仅有烤兔肉吃,还有烤鱼吃咯!” 红烛兴奋地摸着那些堆在地上活蹦乱跳新鲜的鱼,然后找绳子想把这些鱼穿起带回军营。 舟南北放下野兔准备帮红烛一起穿鱼,余光忍不住扫了下湖面,忽然发现这湖不对劲。 这湖水中央冒起了水泡,难不成这水是热的? 来这时,他没听人说起这里还有一处天然温泉啊,可这水实实在在是热的,这是怎么回事? 总不可能这么大的温泉湖,军营里没有一个人发现? “这湖…这湖…究竟是怎么回事?” 舟南北刚一开口,红烛也发现了湖水的温度,立即震惊地伸手摸了摸。 “咦,还真是热的,哥,嫂子,这是温泉吗?” “不是天然的,方才无意间朝里头扔了一块大石头,估计砸穿了地底,导致水温急剧上升,我猜想,这周围地底下应该是有一处火山熔浆。” 南宫冥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红烛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天啊,这…你们的运气也实在太好了叭,一过来就有温泉,搞的我真想下去泡一泡。 不对,说到底还是我嫂子运气最好,在青山镇天香寺那边,一脚踩到了猛火油,过来在村庄里转悠,又看到不少药草和猛火油,来到这处湖水,又无意间发现了火山熔浆,打通了湖底的通道,变成了这处温泉。我嫂子最厉害了!” 舟南北瞧着红烛毫不夸张地拍着林锦一的马屁,不由得乐呵一笑。 南宫冥的目光转向他,一眼就发现了他提着的那只野兔。 他脸色当即沉了下来,不满地瞪着他俩,“这只兔子是你们打的?” “啊不,这跟我可没关系,是他想吃兔肉所以才杀了它的,我劝过他,是他不听,还说军营里的伙食清汤寡水的,一点儿都不好吃!” 听听红烛这着急撇清自己的窘态,舟南北几不可微地抽抽嘴角。 说兔子怎么做最好吃的时候咋没听过她劝他两句呢,唉,终是他一人背下了所有。 舟南北拎着兔子看了一眼,“啊,倒不是我觉得军营里的伙食不好,关键这一只兔子也是肉啊,我就想着改善改善军营里的伙食,给士兵们都补补身子。 不过这一只兔子实在太不够吃,不经分,要是能多逮几只就好了。 哎,你们在这里待了许久,可有看到附近有兔子没有?” 舟南北故意不知死活,喋喋不休地道,余光还不住地观察南宫冥的神色。 南宫冥气的脸都快滴出墨来,这男人居然当着他的面拎着他辛苦驯化的兔子,还问他附近有没有猎物? 看来自己是有必要整治整治他了。 “红烛,你觉得呢?” 南宫冥忽然间问了红烛一句,红烛反应过来,连忙说,“兔兔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兔兔?我再也不要跟你这么残忍的人一起玩了,哼!” 舟南北当场石化,这红烛怎么了,就这么怕南宫冥吗?不就是吃一只兔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红烛忍不住抚平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爱莫能助地瞅了舟南北一眼。 她之前都跟他说了,她哥是驯兽的,这些驯化好的动物便是他哥的心血,可以成为他的帮手,就相当于给人传信的飞鸽一样,这些动物不仅可以帮助他传达重要的信息,还能成为他身边的左右手。 她哥儿时性格极为孤僻,若不是与这些动物们做伴,恐怕还走不出来当初的阴霾呢。 她是想吃兔肉,可是想吃和上赶着承认是两码事,她才不会像舟南北那么傻,直接承认是自己杀了兔子。 总要找个借口,说这只兔子是撞到树墩上撞死都比承认是自己杀了要强的多! “红烛,你可不要不理我啊,我给你做香辣兔头!” 见红烛扭过身子背对着他,舟南北不死心地来了那么一句。 “咿!人家不喜欢吃兔兔!” “那牛肉干!” “唔…也不吃!” “烤鱼!我身上带了一些秘制的佐料,做出来保证可口。” 红烛流了几滴口水,仍旧摇头。 “我去给你做叫花子鸡,再做一餐满汉全席!” 红烛的眼睛直放光,腿一动,当即要跟着舟南北走。 “咳咳!”南宫冥使劲咳嗽两声,红烛瞬间蔫了。 第224章 祥瑞之人 舟南北气的牙根痒痒,这红烛怎么就这么听南宫冥的话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 其实若论及他舟家在几国之间的影响力,那也不比他的身份差呀,这红烛怎么这么不开窍! 他迎上南宫冥的眼神,暗中跟他较量一番。 “哎呀,这么多鱼,我去军营找人帮忙来拉!” 红烛可不愿夹在他们中间受气,当即自告奋勇回去请人拉鱼。 舟南北也不与南宫冥较量了,直接提着兔子追了上去。 “那南宫冥算老几,我跟你说,他欺负你,你来找我,我保证有法子治他! 不就是仗着一个功勋世家的公子身份而已,他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舟南北一边拍拍自己的胸脯向红烛吹捧着自己,一边忍不住吐槽了南宫冥几句。 红烛听闻,秀眉微微挑起,好奇地询问,“法子?什么法子?你跟我说说!” “我先不与你说,不过你要是不待见他,我倒是可以替你整整他。” 红烛眼睛一转,想着她这哥哥自打成年以来就从来都没吃过别人的亏,她倒是想要瞧瞧她哥被人整治的模样。 于是她点点头,“那你动手!” 舟南北有些石化,这红烛好像一点儿都不在意南宫冥受委屈呢,难不成他们之间没有他以为的那种关系? 又或者说,南宫冥见红烛与他志同道合,只是单纯地将她视作妹妹? 如果是这样,红烛还真是坑他的一把好手啊。 “好,今儿必定让你见到成效!” 红烛和舟南北回了军营,向镇北将军说了前面湖水升温,并且许多游鱼飞扑上岸的事。 此事一说出来,整个军营都沸腾了。 在这边打了好几个月的仗,这一片的地势他们比谁都要清楚,别说以前这周边有几户人家,多少人口,就是连树上有多少片叶子,水里有多少鱼都清楚的很。 那湖水只是由于地势低就而形成的一个盆地,每逢甘雨降临便会从四面八方汇集在这里,所以便形成了一个湖。 当时他们趁着闲暇之余下水洗澡,浑身摸鱼,还曾与当地的百姓闲聊过,这湖就是一个普通的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怎么突然就变成温泉了? 而且这以前都没有变成温泉,偏偏南宫世子一过来,那湖水就变成温泉了? 这般怀疑倒不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湖水是人力而为,毕竟短时间内,没有人的勘测和挖掘,湖水绝对不可能突然变成温泉的。 他们这般想,完全是因为这湖水变暖,是一个极好的兆头。 以前南宫世子没来,他们挨饿受冻,被敌军打的溃不成军,甚至还有大批兄弟好友因为乱伤而被折磨的痛不欲生。 可南宫世子一来,带来了不仅带来了两个神医,还提前带了一车物资,算是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不仅如此,这湖水也突然变暖,鱼虾都跳了出来,正好可以让他们饱餐一顿,尝尝野味了,这所有一切好的发展不正说明的事态峰回路转,他们苦尽甘来了吗? 这么一看,南宫世子可真是祥瑞之人啊。 镇北将军激动个不停,连忙带了一小队人前去看看。 到了湖区,见到那沸腾冒泡的水,所有人都忍不住欢呼,更有甚者,还对南宫世子一阵叩拜,直呼他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贵人。 南宫冥吓了一跳,这些话若是传到京城那位的耳朵里,不是给他招来灾祸了吗?况且这功劳又不是他的,他怎能承担的起? 所以他赶紧摆手让他们不要这么说。 “镇北将军,此湖底周围应该是有一座火山熔浆,今儿我与我夫人无意间发现了湖底的暗道,所以致使水温升高,着实算不了什么,让底下人不要随意乱传。 此湖是通往邑城的必经之路,若是我们与金军交战,必定是要以退为进的,这座活泉正好可以派上用场,若是我们稍加布置,这里正好可以围困金军!镇北将军以为呢?” 镇北将军一想,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可是世子,这温泉若被他们瞧见,恐怕也会以为咱们在此处设了埋伏机关,若是他们将我们的人推进来试,那受苦的还是我们的人啊!” “放心!这活泉的泉眼我知道在什么地方,只要布置好了机关,便将泉眼堵上,他们并不会生疑的!” “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镇北将军松了一口气,心道,自己在这北关待了这么些日子,遇事还是头一回这么顺利过。 话不多说,镇北将军和南宫冥都加入进来帮忙把湖水里捞出来的鱼虾搬上车。 林锦一在一旁洗衣,可余光一转,她看到不远处枯黄的草丛里有几株熟悉的植物,她惊讶地丢下衣服,匆匆上前一看,果然是罂粟。 那小小的果实还结在上面,长相甚是喜人。 林锦一又扒开草丛在周围细细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多余的罂粟。 想来也是,罂粟药用价值极其珍贵,之前村庄有人住时,识货的人都会将罂粟摘掉换点银钱来使,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长的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呢。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几株罂粟挖了下来,然后放进空间种植。 罂粟生长周期非常短,想来放进空间没几天就会长成一大片,然后种子落地,再长出新的罂粟。 刚从草丛里出来,便看到南宫冥等着她。 “走,我带你回军营先歇息一会儿!” 林锦一摇头拒绝,指着那一堆衣服想说自己还没洗完,可一抬头便发现不少士兵都匆匆在水里洗过之后抱走了。 她连忙过去想要帮忙,可士兵们连连摆手,“夫人,您别动手,之前这水冰冻刺骨,我们便懒得洗了,如今这水变得这么暖和,我们正想玩玩水呢!” “就是,这水泡澡可是舒服,我还想下水去呢!” 有人这么说着,忽地有人扑腾一声栽进水里,抬头一看,竟是有人脚底一滑,扑进了水里,有的洗衣服的士兵们瞧着那人的狼狈样,不由得哈哈大笑。 栽进水里的那人反而还很兴奋,在水里扑腾着,大声地向岸上的人邀约下来一起玩。 有的人禁不住诱惑,也跳了下去。 林锦一见状只好提醒他们在旁边搭个帐子,生几堆火,上岸后可以烤烤火,不至于生病感冒。 面对南宫世子夫人的贴心,众士兵们皆是一暖。 第257章 潜入金昭 南宫冥是早知道林锦一是有本事的,可亲身体验却让南宫冥大为震撼。 他抓住林锦一的手,看着她额头细密的汗珠,不免心疼地问,“这样会让你的身体受损伤吗?” “并没有,反而还大有益处!” 林锦一的话并没有让南宫冥安下心来,反而更加心疼和愧疚,“可你额头上出了不少的汗!” “那是热的,这屋内火炉旺盛,你头上不也是汗?” 林锦一微嗔,一方面的确是热的,一方面则是因为她不仅使用了治愈术,还用了吸附异能将南宫冥残留的余毒都吸了出来。 两个异能同时使用,自然吃力一些。 南宫冥摸摸自己头上的冷汗,很难说出这是自己方才被连二连三的意外给吓出来的冷汗,根本不是热的。 林锦一的异能大有长进,不消片刻,南宫冥身上的毒就全部吸附了个干净,伤口也愈合的看不出一丝痕迹。 “好了,现在你可以出去看看了,如今邑城大乱,不少身上出了毒疮的金军都逃到街区,恐怕有百姓出来,会有不少人感染此症!” 南宫冥紧皱眉头,“锦儿,你可能看出那些金军中了什么毒,或是中了什么邪术,才导致他们变成这番模样的吗?” 南宫冥觉得林锦一太有本事了,他能神奇地治好他身上的伤,应该也能看出来金军身上的古怪。 这可倒把林锦一问住了,她是有些本事,可并不是神医,也不是小灵通,只得摇摇头, “这事我不清楚,倒是舟南北看出了点端倪,他说这些人身上的毒疮看着并不像是简单的毒疮,反而像是霉变的一种瘟疫,大概率是以唾液,血液,呼吸交叉感染所致,传播性能极强。 他说必须赶紧寻找解决之法,否则邑城中所有人都将会感染此症状!” 南宫冥听闻一口郁气哽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 瘟疫,瘟疫啊! 这邑城处理不及时,便会感染到禹城,江南,江北,万一一个不小心,京都都有可能出现这等症状,届时周元就彻底会成为外忧内患的局面,被金军攻破何其容易啊! “对了,锦儿,这是我从周莽身上找到的。他说这是金军的现任主帅高磊让他带到邑城准备放进水源里的,你可能看看里头有什么猫腻?” 林锦一接过南宫冥递过来的瓶子,她打开闻了闻,随即将其倒进一个小碗里头查看。 药瓶里装的是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单凭肉眼确实看不出什么问题。 可林锦一有一双火眼金睛,她的眼既可以穿透实物看到内部现象,还可以将物体无限放大发现其中端倪。 只看了一眼,她不禁恍然大悟。 “这药瓶里装的确实是霉变病毒!” 林锦一知道一般食物发霉会出现各种霉变毒素,在现代时,林锦一也从显微镜下看到过这些病菌的形态,所以待看到药瓶透明的液体中发现自己所熟悉的霉变病菌时,林锦一便明白了。 “你是说,这药瓶里的东西真的可以让人变成外面那些人的鬼样子?这可如何是好?” 南宫冥不禁头疼,先前只防着傀儡术,却没想到敌军又搞出了什么霉变病毒,这若是大面积暴发开来,如何才能根治,根治又需要多少天? 林锦一却想出了一计,“敌军既然研究出了这种病毒,那么他们手里就应该有解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不如就将这药瓶里的东西放入他们的饭食里,看看他们遇到这种情况是如何解决的?” 南宫冥想了下,有些犹豫,制造出这种病毒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金昭国的那位国师。 据他了解,那位国师向来是喜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人,不论鼓弄出多少害人的东西,都不会有解药,就如同上一世令几国闻风丧胆的傀儡术一般。 “我想着,要不我亲自去一趟金军大营,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也不一定!” 林锦一话音未落,南宫冥立即打断她,“不行,绝对不行,如今金军的主帅是高磊,那人心有城府,比凌硝还要难缠,你不许过去!” 林锦一见他如此紧张,不禁安抚他,“你别怕啊,我又不是光明正大地去,我跟你一样,偷偷混进去就可以了!” “不行,我不准,周元又不是没有人了,非得让你一个女人以身试险,况且舟南北还未有动静,或许他能够找出应对此次瘟疫的办法呢! 总之,不管什么,我都不允许你去金军大营!” 金昭是一个可怕,令人憎恶的国度,大部分人都是心狠手辣之人,林锦一的本事虽然不小,可那位国师同样不是普通人,他会的东西可能比林锦一多的多。 万一金昭有人发现林锦一的神奇之处,将她献给那个道貌岸然的老头子,林锦一的处境就不得而知了。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见南宫冥斩钉截铁地拒绝,俊脸也越发阴沉,林锦一只得顺着他道,“行行行,我听你的,我歇了这心思总行了,如今这事我们只得寄希望于舟南北了,但愿他能够找出霉变病毒的解药!” 听到林锦一服软,南宫冥的面色终于好了一点。 经过一天一夜的血洗和清理,邑城终于安静了下来。 五百多金军被抓进邑城,就有二百多人身上起了毒疮,将近五十人趁乱逃往街区,一天下来就有三百周元将士感染了此次瘟疫。 镇北将军领着几位副将连夜指挥着感染症状的人隔离到一处,天亮邑城才恢复了安宁。 舟南北采集了血样同样经过一天一夜的分析推理,终于写出一张有奇效的药方。 这消息传到南宫冥和镇北将军以及几位副将耳朵里时,大家都异常兴奋,还好有舟神医在此啊,如此来势凶险的恶疾都有法子治好。 不过药方是有了,而且有极大成效能够抑制瘟疫扩散,可舟南北又说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这其中有一味药并不在周元境内,而且以周元的气候并不足以供养其药植,唯有金昭国的境地可以大面积养殖。 如要抑制病毒扩散,必须要有人潜入金昭国内,寻得这种药植!” 第268章 赏我一顿饭吧 高磊听闻不住地往林锦一身上瞧。 能吃? 这看着也不像多能吃的人啊? 能打倒是真的! 不过之前收人家姑娘家几百亩粮食就已经够不仁义了,这次卫赫还打算把人家粮库里的粮食搬空,着实有些不太地道。 虽然供应金军打仗的粮食不够,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感化周围百姓献粮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是金昭的子民嘛,为金昭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 可明抢,很容易出现有逆反心理的百姓,瞅瞅,这来的这个女人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高磊心中不愿将此事闹大,于是招招手让林锦一过来。 林锦一状似无辜地上前,“叫我过来干嘛?想要还粮,直接把粮食给我便是,若是想要赶我走,门都没有!” “这位姑娘,你家里是没有裹腹的粮食了吗?” “倒不是没有,只是不够,之前的粮食给我们全家吃上一阵子的了,如今家里剩下的粮食都不知道够我们吃几天呢!” 林锦一撅着嘴,不满地道。 她占据的本就是豆蔻年华一般年纪的女孩身子,之前的做派更显成熟稳重,反倒是现在这会的神情与她的年纪相符。 高磊并未起疑心,听闻她这话,只苦口婆心地道,“姑娘啊,你看如今战火连天的,你都有充足的粮食可以吃,可你看看我们这军营里头,如若没有粮食,就有这么多将士饿肚子。 饿肚子事小,可如今与周元交战,我们粮草不足,很容易处于下风,到时候金昭被周元打败,我们金昭将士都不知何去何从,遑论你们呢!” 林锦一不依不挠,抱着胳膊冷哼一声道,“你们打仗,干我何事?又不是我让你们打仗的,谁让你们打仗你们去找谁要粮食去呗,干嘛搬我家的粮食?” 任是高磊这般有理智的人对上林锦一这么只认死理的人也只有气的干瞪眼的份。 什么叫干她何事?他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么,若他们没有粮食,金军就会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金军一旦止步不前,来日等周元养精蓄锐攻打上来,遭殃的还不是他们这些金昭边界的百姓? 他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姑娘啊,保卫家国,人人有责,前些日子缴了你家的粮食,实在是迫不得已,本将已经奏请圣上,让给边关派粮过来,相信过不了几日,朝廷就会送来粮草,到时,军营里用了你家多少粮,本将让人给你如数送回去可好? 莫要忘了,你不止是一个小老百姓,还是金昭的一份子,莫要任性,快些回家去!” 虽然高磊的话术很高明,可他只是给了一个口头承诺,万一日后不认,林锦一也没办法,所以林锦一有足够的理由可以不信。 “话虽这么说,可你们的话,我可不信,我不管,今儿我就是赖定在你们这儿了,什么时候你们还清了我的粮食,什么时候我就走!” 话音刚落,上头的高磊顿时忍不住发怒,“姑娘,本将好话跟你说尽,你别仗着本将给你三分颜面便如此得理不饶人,本将让人收你家的粮食,这不是私人之利,而是为大局着想。 莫说本将收取你家的粮食没有一丁点过错,就算是有,也不该轮到你来置喙! 还有,你一介平民百姓,女流之辈,故意与我军粮食起争执,还恶意殴打我军将士,就冲这一点,本将都可以将你以乱贼之名抓起来处死!” 林锦一后退了一步,忍不住瑟缩了下脖子,可随即嘴巴一瘪,竟然委屈地大哭了起来。 “欺负人,真是太欺负人了,我打他们是因为他不仅取我家的粮,还要调戏我,是他口口声声说,取了我家的粮,给我记个大功,还要等着当上将军来娶我做将军夫人,我娘从小跟我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自是不信,是他硬要强行搬粮,还…还…呜哇,你们暴力执法,还骚扰良民,如果这都没错,那天底下就没有王法啦…” 林锦一哭的那是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甚至还捂住自己的胸口,活像来她家取粮的金军们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般。 卫赫见她丝毫不加以掩饰地将方才的事说了出来,惊的面色大变,连忙跪下来向高磊解释, “高主将,那时候小的只是随口说说,并未真的冒犯她啊,况且,她也不是小的喜欢的那一类型…她一点儿都不温柔…” 貌似当着别人的面,尤其是女孩子的面,说人家不温柔之类不好听的话,是个人都会不舒服。 于是心里没有一丝涟漪的林锦一故意扑腾着两条腿,不甘心地哭的更厉害了。 高磊闻言黑着脸死死地瞪着卫赫,怪不得人家姑娘死活闹着要过来吃军粮,感情方才在人家家里就把人得罪了,真是不会办事。 征粮归征粮,打着征粮的旗号行不轨之事,这让周边百姓如何看待金军,长期以往,金军的威信必然会有所下降。 “来人,卫副将私借征粮之名调戏良家少女,给本将重打三十军棍,以后,谁若敢再犯,这边是下场!” 动怒了的高磊下一刻直接下了这么一道命令,直接就把卫赫吓的僵在原地。 “主将,饶命啊,求您开恩,小的只是一时胡言乱语冒犯了那位姑娘,并没有对她做了什么,主将,还请开恩啊!” 不管卫赫如何求饶,高磊始终不闻不问,发完这一命令后,他看向林锦一, “姑娘,本将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并且本将向你保证,日后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朝廷支援的粮饷一到,本将立即就让人将你们家应得的粮食送回去如何?” 按理说,高磊这么做确实已经很良心了,林锦一若是还死赖着不走,倒有些别有用心了。 可就这么回去,也不甘心,她还未能好好给金军一个教训呢。 忽而,一股粥香味传了出来,林锦一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她灵机一动,抬起亮晶晶地眼眸道,“将军替我做主,我确实应感激不尽,即刻回家,可我肚子饿了,不若将军赏赐我一顿饭,吃完这顿饭,我立马回去!” 对上林锦一亮晶晶的眸子,高磊也不忍拒绝,方才她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响声他也是听到了。 听卫赫说,这女子有些能吃,高磊想着,一个女子就算再能吃,一顿饭能吃多少,想了想,他点点头。 可没成想,林锦一接下来的饭量简直把他看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第275章 都是假的 高磊疾步向前走着,让林锦一暂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机智,不然方才怕是难逃一死。 只是她还是不敢彻底放下心来,而是走上前继续“替自己伸张正义”! “你别走,你要向我道歉,还有你凭什么把我认作是敌军的奸细,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侮辱,你快点向我道歉!” 高磊听着林锦一在后面叽叽喳喳的声音,才觉得自己一开始真是脑袋抽了才把这种女人当成是周元细作。 一个细作会如此不沉稳吗?这么一个小丫头,就算有心机有点小聪明,周元可能安插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这女人上战场杀敌不比做细作强的多? 高磊对于林锦一是周元细作的心思慢慢打消掉,充耳未闻后面人的叫囔,径直往一营帐方向走。 快到了花朝惜的营帐门口,林锦一还担忧高磊太过担心而让花朝惜心满意足,可没想到高磊到了门口,忽然停了下来。 高磊的神情纠结,他一直都知道花朝惜喜欢的是太子完颜璟墨而并非是他,如今她的眼睛看不见了,她自是痛苦万分。 自己能够趁此机会趁虚而入自是好的,就怕她看出自己的意图不会领情。 她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应该是宁愿当姑子,做一辈子老姑娘也不会接受别人的半分好意。 所以他不能直接了当地对她好,而是应该徐徐渐进,先让她试着接受他,或许他们之间会有进一步的进展呢? 思及此,高磊轻轻放缓了脚步,掀开帘子径直走了进去。 “高大哥?” 花朝惜脚步声很像,下意识问了一句。 “我在!” 高磊温柔地应声。 花朝惜顿觉心思又活了过来,看来高磊于她也不是没有丁点儿情谊,只要自己主动示好,相信他一定不会抛弃自己的。 还没等花朝惜说话,高磊便开口了。 “今儿事比较多,不仅忙着督促士兵勤加练习武艺,还要招待楚国来使,如今得了一点儿闲,便抽空来看看你!” 之前景衣姑娘说,惜儿并未让她找他,所以高磊这番话是想让花朝惜知道,他在如此忙的情况之下,还过来看望她,是对她的在意。 而这话听在花朝惜耳朵里却变了味。 自己明明让人去请他,第一次没请过来,第二次人过来了,却说这样的话。 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意思是督促士兵练习武艺和接见楚国来使才是正经事?过来看她只是忙里偷闲顺便的事? 果然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连曾经喜欢自己的人也开始变得不喜欢自己了,甚至还有烦她。 他这么说,是觉得他过来看她,是对她的施舍,要她感恩戴德吗? 那位景衣姑娘应该也对他说了自己寻死觅活的事了?可见如今的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了。 只一瞬间,花朝惜对高磊的一番期待在这一刻忽然就化为了乌有。 她面色冷然,“高将军如此忙,那何必过来一趟,徒惹人生烦!” 既然已经不喜欢她了,她也没必要对他留好脸,她也有她自己的骄傲。 见花朝惜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神情淡淡,高磊黯然神伤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心疼,也怕她再次拿自己身子出气,他依旧贴心地出言安慰,“如今事已经发生了,你该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有什么事可以让景衣跟我说,总有法子是能解决的,你万不可拿自己的身子撒气!” 花朝惜冷然,他说她拿自己的身子撒气? 看来那姑娘确实跟他说了她寻死觅活的事,可他竟没有半分心疼,反而还劝诫自己不要对自己的身子撒气? 呵?凭什么?为什么?身子是她的啊?她作贱自己的身子他还不乐意了? 那他不关心自己还说这种话? 哦!她知道了。他是怕自己再有个什么万一又要在这种时候费尽心思料理她的后事,或者是怕难以跟自己的家里人交代! 气愤不已的花朝惜直接冷哼一声将高磊推开,“你滚!我不用你管,我愿意怎么作贱我的身子是我自己的事,就算我死了,也不用你来管我!你滚!快滚!” 高磊还想要再劝说一番,可见花朝惜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生怕自己会刺激到她,连忙退了出来。 花朝惜听见高磊的脚步急促,不禁气的直接拍打着床板。 他果真烦透她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跑的远远的了,她就这么面目可憎,让他避之不及成那般模样? 而跑出去的高磊心痛地发慌,惜儿果真不喜欢她,即便在这种时候,她依旧坚持自己的初心,生怕自己因为可怜她而伤透了她的自尊心。 她果真把自尊心看的极为的重要,重要到不肯接受自己一丁点的好意,看不到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 见两人不欢而散,林锦一终于放下了心,见高磊准备离开,林锦一摸摸自己的脖子不满地冲他喝道,“喂,你人就这么走了?刚才掐我脖子还没跟我道歉呢!” 高磊哪有空跟她磨,直接甩手心事重重地离开。 没想到这话却再次让花朝惜胡思乱想起来。 那位景衣姑娘为了找他,竟被他掐了脖子? 他既然如此不在乎自己,那何必让人来照顾自己?面上又为何对自己这么好? 原来,以前他对自己的爱都是假的,都是装的呀! 林锦一回到营帐内,花朝惜面色已经恢复正常。 她想清楚了,无论有没有人要她,她都要坚强起来,她一定不能被人所打倒。 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她岂能让他们如愿? “景衣姑娘,你扶我到外面走走,另外给我找个长一点的木棍给我!” 她一定要学会自己走路,没了眼睛又能怎么样?她依旧是强大的自己。 林锦一倒是颇为佩服这女人的意志力和自制力,她想着,若这花朝惜不是金昭人,不帮着金昭助纣为虐,她们或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惜… 林锦一麻利地给她找了一个木棍,然后又扶着她出去。 冬日即便有暖阳依旧是冷的让人发颤,花朝惜身着单薄的衣服却丝毫没有一丝怕冷,反而在这寒风素裹中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如何回避路上的障碍物。 “对了,景衣,我忘了说一件事,你去告诉高将军,我掉下悬崖时还把周元的一名女子拽了下来,你让他不妨在我落水的地方多找找,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第276章 再度起疑 高磊其实并未走远,而是目光凄然地望着那个曾经他深爱的姑娘。 所以花朝惜的一番话,自是一字不差地被他听去了。 高磊微微皱着眉头,惜儿从悬崖上面摔下来时还拉下了一个女子?既然惜儿没有受多大伤,那看来那个女人也应该没事。 不过既然被拽了下来,那个女人肯定第一时间会去跟周元人会合。 金昭与周元边界有大山相阻,更有悬崖相隔,想要从金昭回到周元,最为便捷的办法便是来到军营到他们辛辛苦苦用炮火轰炸过的山体进入。 除此之外,想要去周元,还有一条路,那便是绕远前去金麟河,那边没有多少重兵把守,想要混过去,并不是难事。 只是,绕远的办法并不可取,因为金昭与周元风土人情不同,没有在金昭待过的人,很容易会一眼就被认出。 况且,这一路山高路远,又需不少盘缠,一个女人单凭腿脚,想要去金麟河,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高磊断定,如果那个女人活着,定然要试着从金军大营路过,虽然冒险,可要回到周元,也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 思及此,高磊不禁再次看向了林锦一。 寻常女子根本不敢靠近军营一步,其实别说是女子了,普通百姓也是不敢的,可这个女子却偏偏不管不顾地跟着闯了进来。 难不成,这个女人便是惜儿姑娘从上面拽下来的女人? 可卫副将也说了,这女人在附近居住,上次还从她家抢了不少粮食… 高磊心怀疑虑,特地上前道,“惜儿姑娘,那个女子你可知道是谁?她叫什么名字?” 花朝惜听到高磊的声音只稍微一顿,眉头微蹙,可霎那间这不愉的神色便转瞬即逝。 “那时我本来挟持的是完颜静灵,可那期间有人打中我的手腕,使劲将我往下一推…我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我能够感觉那手不是完颜静灵的,倒像是那个女人的手…” 虽然花朝惜在周元军营待了几天,见过林锦一,也对她有所了解,可自从看到了完颜静灵,看到了那个与景幽气质神似的南宫冥时,她就把所有的精神力和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两人身上,反倒是对林锦一有了些许忽略。 高磊见花朝惜似乎有印象,赶紧趁热打铁地询问道,“是谁?你但说无妨!” 花朝惜凝眉细想,慢慢地,曾经在周元军营打听到的事情也开始慢慢浮出脑海。 “她就是那个周元主帅南宫冥的新婚妻子,出身并不高贵,倒是医术不错,听周元的将士说,之前有一士兵的眼睛受了重伤,就连一个姓舟的神医都说那人的眼睛没有救治的可能了,可那位女子出手不过半天功夫,就将人的眼睛治愈好了。 对了,她叫林锦一!” 话音刚落,高磊和花朝惜不禁齐齐对向林锦一。 “锦一姑娘!”高磊几乎是咬牙铁齿地念着她的名字。 其实早在方才花朝惜说出那件事的时候,林锦一便已经紧张过了,而后便是飞速地想着对策。 此时高磊怒瞪着她,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的面孔让林锦一“懵懵地”抬起头。 “啊,怎么了?”她就来个死不承认,看看能不能蒙混过关。 “还装蒜!林锦一!!!” 林锦一仿佛才恍悟过来,指了指自己道,“你说我是林锦一?我姓景,叫景一,我不是叫林锦一!” 这话说的花朝惜都有些起疑了。 “你说你不是林锦一,而是景衣?你可有户籍证明?” 之前她说自己是景衣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如今加了个林字,花朝惜瞬间开始不相信她了,开口便向她索要户籍证明。 林锦一淡定地摇摇头,“我没有,我们家都没有,因为我们跟京都的大人物有仇,所以…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都只说一遍,我不是林锦一,我要是你们口中的林锦一,我还会自寻死路往你们跟前凑吗?我不知道换个名字吗? 再说,花姑娘,你认识那位林姑娘,你倒是仔细地说说她到底长什么样,有什么让人难以忘却的特点啊。 对了,她胃口有我这么大吗?我一天差不多能吃一百多个馒头,她能吗?” 高磊斜眼瞅着她,觉得她所言不实,一天吃一百多个馒头?她是不是不识数?那一顿都吃了他三百多个馒头了,还一百? 一天下来没有一千也有五六百了! 花朝惜闻言也觉得有理,“她饭量不大,确实没你能吃,她长的鹅蛋脸,看着睿智且聪慧,医术极好!” 高磊特地看了一眼林锦一,随即出口,“你不就是鹅蛋脸吗?” “我呸,长着鹅蛋脸的女人多了去了,花姑娘不也是鹅蛋脸吗?能说明什么问题?要说聪明伶俐,我也沾一点,可谁规定女人就不能聪明伶俐了? 你应该问问花姑娘那女人脸上有没有痣啥的!” 虽然说的在理,可高磊还是忍不住嗤之以鼻,这女人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还聪明伶俐?她顶多算个牙尖嘴利! “你说你们一家子躲避京城的仇家?你们仇家是谁?” 方才林锦一无意间说的一句话让高磊留了个心,既然不确定她是不是周元人,可若是查明了她的身份,一样可以还她一个清白。 “这个我不能说!说了我就有无妄之灾,最近一批人已经追杀了我们好几次了!” 方才林锦一是故意提及这茬,她还想着能借着高磊的手跟景衣一起回到京都呢。 高磊闻言,大为震惊,这女子究竟惹了什么仇家,居然还派杀手追杀她们? 会不会是这女人故意编造故事来敷衍他? “最近有仇家追杀你们?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小狗才骗你们,不若你带人跟我回去守个一两天看看,是不是有仇家上门!” 高磊见对面的女人信誓旦旦,不禁扯了扯唇角,“好!我就跟你过去看看,你最好别骗我,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 这事林锦一自然不担心,国师府的那位夫人没有收到消息自然会派第二波人过来,她现在需要做的是尽快回去跟景衣和小桃统一口供,把她是景衣姑娘的丫头这层身份定下来。 高磊现在对旁的事根本提不起兴致,只一心一意地对付林锦一。 旁人他都能看透,唯有这个女人,他实在有些祝摸不透,不把她身份查实,他寝食难安。 第278章 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小姐 林锦一大惊失色,立即过去一击重拳将出剑的那位黑衣人打吐了血。 “景衣,景衣,你怎么样,别担心,我帮你包扎伤口!” 林锦一还来不及跟景衣细说立马就将受伤的景衣打横抱起去了内屋。 内屋暂时还没有黑衣人闯入,林锦一进去后就将门关上。 “这位…妹妹,你…你…先不管我,我…有事要…要跟你说…” 景衣姑娘撑着一口气不敢闭眼睛,伸出手想要抓住林锦一。 林锦一抓住她的手快速安慰地派了派,“乖,别说话,你不是想去京城找爹吗,等我把你治好,我就陪你去京都去!” 林锦一想着有景衣姑娘在,她跟着去国师府还能方便一些,自然着急她的伤情。 景衣姑娘摇摇头,想要开口说话,可林锦一根本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手提治愈力,放在了她的伤处。 不知为何,寻常这样将手放在患处就会立即发生变化,可这次,却是丝毫变化也没有。 “怎么回事,你的血怎么止不住呢?”林锦一有些着急,拼命地使用治愈力。 猛然间一抬头,林锦一眸子陡然睁大,此时景衣姑娘地脚尖居然消失了,她的身体还冒着缕缕青烟,非常地诡异。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锦一此生从未见过这番景象,还以为黑衣人的剑上抹了什么毒。 景衣却是惨白着一张脸苦涩地笑,断断续续地道,“我曾经死过一次了,是我娘用自己的血肉重筑了我。我娘还算过我十九岁还有一劫,若是躲过去便安好无虞,若是躲不过去,便过去了。 所以我才急着想见我亲生爹爹…如今,我怕是不行了。妹妹,你把小桃带进来好吗?” 不知景衣想要做什么,林锦一内心酸楚,连连点头,出去将小桃拉了进来。 小桃也是着急,在见到景衣身上的诡异之事,立马嚎啕大哭起来。 “小姐,小姐,你可不要丢下小桃啊,你不是说想要去国师府吗?小桃陪你一起去,你不要吓唬小桃啊!” “傻小桃,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又没我娘的本事,怎么会好起来呢,再说,我娘说了,人不可与天斗,否则便会遭受天谴,我娘便是因为救我逆了天意,所以才年纪轻轻便丢下我撒手人寰。 小桃,我自知身体不行,如今我只交代你一件事,我死后,你认锦一妹妹做小姐,就当她是我,一定要好好待她。” 林锦一痛心之余也有些不解,景衣姑娘为何要让小桃认她当小姐? 正想着,景衣转头拉住林锦一的手,“姑娘,早上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若有来生,我会报答你的恩情的…” “什么恩情,原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虽说是救,可如今你依旧遭遇横祸,今早的事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何谈来世再报的说法,快别说了!” 眼看着景衣的两个小腿也消失了,林锦一急了,劝了她一句。 “要的要的,是恩情,总要记挂清楚一些,自我长大,除了小桃,我就没有交过一个朋友,见过一个外人,你的出现,弥补了我多年的遗憾。 你也别笑话我记挂的清楚,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托你去办,这个事我思来想去,没有谁比你更合适了!” 景衣说的话依旧断断续续,林锦一听懂后,连忙点头,“你说,既是你所托,我便尽我所能替你办到!” 林锦一心里想着,怕不是要她以景衣的身份去国师府,替她一尽孝心? 虽说她现在对那个迫害过南宫冥的国师爷恨之入骨了,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可既然景衣姑娘要求,她也会尽力去办。 大不了刚开始以景衣姑娘的身份去见他,用景衣的身份喊个爹,做几顿吃食,等过个几天,她就把身份挑明,光明正大地对决。 景衣听着林锦一的话,放心地让小桃去把自己珍藏的那个花匣子拿来并且给了她钥匙让她打开。 小桃手脚麻利地打开匣子,取出了里面的半块小令牌。 景衣将银制的小令牌递给林锦一,“姑娘,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山阴令,这原本是一对儿的,另一半在我爹手上,我娘曾经嘱托我将这块山阴令交给我爹,如今我不行了,恳求姑娘你去京城一趟交给他,也好圆了我娘的念想。 原本我想着让小桃替我走这一趟的,可小桃跟我一样,是个普通人,我怕她会遭遇不测,或者即便去了国师府,也会被国师夫人残害。 姑娘身怀异术,又有自保能力,只要去了国师府,将这一身奇异之术展示给国师看,他自会认定你是他的女儿,保你和小桃周全。 否则换个人,恐怕连国师府的大门都进不去,这山河令也交不到国师的手上。 姑娘,拜托了…” 景衣的话刚说完,整个身子便化成了青烟消散了。 小桃看在眼里终是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小姐,小姐…” 林锦一无比悲痛地看着这一幕,摸着景衣递给她还残留着她余温的山阴令,一时情难自禁。 许久,小桃哭够了,然后朝着林锦一跪了下去。 “小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姐了,小桃会誓死跟随着你的!” 林锦一并不习惯,连忙将小桃扶起来,“快别这样,你家小姐肯定是让我护着你,你不必拘着,待我将这块山阴令交给那个人,我们各自安好如何?” “不不不,我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还请锦一小姐不要丢下小桃!” 小桃执意认她,林锦一才接受了景衣姑娘离开的事,并不想纠结于此,只得随着小桃。 此时,门外响起了高磊的声音,“锦一姑娘?里面的人怎么样了,可需要看大夫?不妨将门开开?” 林锦一看着内屋一片狼藉,景衣虽然化为了青烟,可她躺着的地方却布满了血迹。 犹豫了下,林锦一终是将门给打开了。 高磊越过她看向内屋的痕迹,只一眼便看到了床上的血迹。 “方才那位受伤的姑娘呢?” 他记得方才进去的是三个人啊,怎么有一个人凭空消失了? 林锦一看了外间一眼,发现所有打杀的黑衣人多半躺在地上,还有一部分被活捉了。 林锦一怒目瞪着那群黑衣人,指着道,“自是被这群人杀害了!” 第283章 这是人干的事 林锦一点点头,想着那倒也是。 想着自己的计划,林锦一忽地站起来,“你们这么去壳多慢,你们等着,我去找个趁手的东西帮你们。” 说罢,林锦一便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她扛着两个大石头过来,与此同时,在外面操练了一整天的金军们看着她奇奇怪怪的举动,不免跟过来查看情况。 只见林锦一将两个大石头压在一块飞速地磨了几下,原本不规则的石头打磨的一边瞬间变平,两个石头压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简易的磨盘。 林锦一将未脱壳的稻谷放在里头,然后轻轻一转,这两个石头便将把白花花的米粒吐了出来,同时还有不少细碎的稻谷杆和稻谷皮。 这些倒不难,林锦一轻轻吹了一口气,这些轻飘飘的东西全都吹走了。 众人见这办法不错,连忙帮着她干活。 不一会儿,这几十斤未脱壳的白大米都露了出来。 厨子们直叫好,如此一来,晚上的饭食便有了着落。 林锦一忙活了一阵,感觉腹中又有些饿,又舀了一碗米粥填肚。 这不经意间,林锦一便看到了后厨角落里的一筐巴豆。 她不知道这巴豆放在军营里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治军中将士的便秘之症吗? 不过,她也懒得问,如此神药,不糟蹋掉真是可惜了,她瞅着没人看到,飞快地将那豆子倒在了炒的大锅菜里头。 然后帮着厨子大叔拿起锅铲使劲地搅啊搅。 厨子大叔见她还帮忙,不禁连连夸赞她懂事。 林锦一嘻嘻一笑,然后拿着糖准备往菜里头放。 “哎呦,那可放不得,那可是糖,是给高将军和几个副将做饭要用到的,本就没多少,你要是放了,那就没了,回头高将军怪罪下来,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厨子大叔眼尖地看到,立马阻止。 林锦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指着盒子里的白色颗粒,受教地说,“哦!这是糖!” “不然呢,你还以为这是盐?” 林锦一点头,“嗯啊,那盐是哪个?” 厨子们一听头就大了,敢情他们以为来了个能帮忙的,却不料来了个连糖和盐都分不清的帮倒忙的“能人”! 农家人都能分的轻五谷杂粮,糖和盐,怎么这个女人是个例外? 不过厨子们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姑娘在家估计十指不沾阳春水,身边还有丫头伺候,可见家里头打小就是把她当成千金大小姐娇养着的。 嗯,不知道也正常,正常! 厨子们耐心地把盐递到她面前让她看清楚什么是盐。 林锦一边认,边手快地取了一大把盐丢进去。 厨子们气的心肌梗塞都要犯了,“姑姑娘,这菜里放了盐的,不用再放了,你放这么多,也是浪费” 林锦一听闻顿感自己做错了人,连忙伸出铁铲将方才丢下去的一大把盐铲出来丢到地上。 厨子们捂着心肝忍不住哀嚎,“姑奶奶啊,这盐可金贵着呢,你怎么把盐全都丢地上了,盐放多了,多加点水就好了…” 林锦一眼里闪过懊恼,随即手忙脚乱地去把地上丢的盐铲起来。 厨子们生怕她把脏了的盐再丢回锅里,连忙阻止她。 可到底慢了一步,林锦一已经把锅铲放进了大锅里头,还把铲子放在里头搅了搅。 厨子们气的头大,有几个甚至还忍不住掐自己的人中,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林锦一给气死。 林锦一搅了两下后,猛然醒悟,“啊,我是不是又做错了,我直接把地上的盐用铲子铲起来放锅里了,我应该把铲子洗一下对不对,那这菜是不是也脏了…” 厨子们生怕这小虎娘们手快地将锅掀了,把他们做好的菜给倒了,连忙将她带到一边。 “没…没…没事哈,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厨子们齐力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心道,如今也只能是这样了。 林锦一眼里冒起亮光,崇拜地望着他们,“大叔,你们真好,可我知道这菜脏了,我就不吃了…” 众厨子齐齐看着她:“……” 你干的这叫人事? 把菜折腾坏了,别人答应替你保密了,你还不吃了。 “没事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我饿一顿没关系的,就是我觉得我每次吃这么多,怪不好意思的,以后我天天帮你们干活,你们不会嫌弃我?” 林锦一“觉得”他们肯定是关心自己能不能饿着,所以才用那种眼光看着她,于是就“安慰”他们一句。 杀人诛心啊。 害的众将士差点吃不上饭,她还觉得他们是在关心她能不能吃饱饭? 她少吃点他们厨子也不会做的那么辛苦,他们还会感谢她八辈祖宗呢! 她不仅没有这种觉悟,还要天天帮他们干活,祸害他们,他们能说,他们非常无地嫌弃吗? “景衣姑娘忙的话就…” “我不忙我不忙,我闲的很!我天天来这里不仅可以给你们帮忙,还可以自己学着做饭,到时候我就饿不着了!” 厨子们听见她这么说,能怎么办? “姑娘既然愿意过来帮忙,我们自然是万分感谢…” 为首的厨子无比痛苦地答应了,真的希望她看两次就能学会,别出什么大的纰漏才是。 临近吃饭的时辰,金军士兵排着队过来打饭,厨子早已经派了几个小兵将做好的米饭和热菜端了出去。 几个厨子在外面负责打饭,只留两个厨子在营帐里头收拾狼藉。 忽然一个厨子指着角落里的篓子问,“这里面的巴豆呢!” 林锦一正翻找了两个馒头啃食着,听见有人问,便走过去漫不经心地回答, “就那篓子里的豆子嘛,我看着挺好吃的,刚才就给它丢锅里了…” “……” “额滴娘…” “乖乖嘞,我滴老天爷啊…” 两个厨子一前一后飞快地跑了出去。 一大锅的烩菜已经快要见底了,两个厨子直愣愣地看着那口大锅,嘴角忍不住直抽抽。 “你们俩个今天倒挺有眼力劲啊,知道快完了,就都跑出来了,来,快点帮忙收拾!” 厨子头儿满意地指挥了两人一句。 “这还收拾个毛啊,那丫头把巴豆放进去了,你看,一会儿这么多人全都得拉稀!” 厨子头儿一听,吓得锅铲都丢了,人也快气晕过去了。 第287章 留在后厨 此时的主将营帐内,林锦一正发挥着自己无赖的一面在高磊面前撒泼。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你让我去嶂山凿山劈道,我就去了,人家辛辛苦苦干一天,午饭都没吃,回来想吃午饭,他们却让我等下顿。 你们纯心欺负人,你们那么多兵将不去挖山开道去,偏偏让我和小桃两个弱女子去。 你们吃我家的粮,还要压榨我,到头来还不给我吃饭,这也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瞧着林锦一流下一把辛酸泪,高磊并未同情,嘴角反而不停地抽搐。 她这是在变相地骂他们全都不是人? 不是,全军都在吃她家粮没错,让她去嶂山凿山开道也是他下的指令,可她今儿去嶂山怎么没跟他说一声? 他还以为她赖账不想去了,毕竟她一个女人,不想去自己也不可能让人押着她去不是? 一声不吭去挖山,午饭时还不回来,过了午饭点又回来大吵大闹,这像话吗? “你真的去嶂山了?”高磊头疼地问了一句。 “君子一言,四十匹马都追不上,我怎么可能说话不算话,你让我干活,却不留饭给我,你做的过分不过分?气死我了,我现在饿的头疼,腿疼,肚子疼,全身都疼!” 林锦一作势就要耍赖倒下,高磊急得连忙阻止,“停停停,你要饿的话,我立马让厨子给你做饭,你说你要吃什么,以后我让厨子专门给你做好不好? 可别倒在地上,地上凉,快起来!” 林锦一瘪着嘴巴,“我明天不去给你挖山了!” “好好好,不挖就不挖,以后也不挖,你就好好地在军营里歇着!” 高磊实在头疼的紧,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闹心的女人呢。 “那怎么能行?我白吃白喝,你们心里肯定有想法,我还是自己找点事做,嗯…我去厨子大叔那干活,我帮他们做饭!这样好不好?” 高磊登时眼皮子一跳,“你还想去后厨那,昨天你不小心放了巴豆在里面,之后你还想放什么进去?” 林锦一不自在地搓手,“那不是因为我不认识巴豆长什么样嘛,我现在认识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我保证!” 最后林锦一举起了手,就差赌咒发誓了。 高磊看出面前的丫头是个妥妥的吃货,思虑了一番,最终答应了下来。 不过心里还是想着,这丫头做饭还真有些不靠谱,他得嘱咐厨子们多盯着些。 最好开饭之前让人试吃一遍。 得到了高磊的首肯,林锦一激动的一本三尺高,这下好了,可以光明正大地陷害凌硝了。 林锦一马不停蹄去了后厨,可她虽然让高磊答应了让她在后厨工作,可厨子大叔们依旧有些怕她,不敢让她碰食材。 林锦一想要用锅铲搅搅锅里的菜,都被他们第一时间将锅铲夺了下来。 她想将菜洗洗,也有大叔过来抢她的活。 林锦一瞧着他们不信任自己的态度,嘴巴一瘪,作势要哭。 厨子们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哭,当即所有人指着大盆里的饭碗,让她去刷锅刷碗。 林锦一嘴角抽抽,她是来做饭的,不是来刷碗的! 见他们还是不乐意让自己靠近灶火半步,林锦一再度奔出去找高磊给她主持公道。 高磊也实在是怕了她了,赶紧告诉厨子,要做什么由着她,只要看紧点就行。 厨子们听到主将发话,只得由着林锦一。 刚开始林锦一在厨房的表现非常好,帮着掌勺,放盐,端锅。 到了吃饭的点,林锦一率先把锅端到了外面,头一个给自己打饭大吃特吃起来。 厨子们看了连连叹道,这丫头当真是饿坏了呀。 这一天表现不错,第二日,林锦一来厨房帮忙的时候,厨子大叔们对她倒是并不排斥了,反倒指使着她去剥蒜洗菜和面。 这些都是跟厨子大叔们一起做的,厨子们看着林锦一利利索索的动作,连连赞叹。 林锦一轻笑,手指抖动将袖子里的罂粟粉末倒进了调料罐或者面粉里头。 这罂粟还是之前她刚到周元边境时无意间发现采摘的,就那么几株,她植到空间里头,这罂粟便开始疯长。 昨天她抽时间将罂粟磨成粉末,都收了起来。 这罂粟粉如同花色面粉一般,放少许在面粉里根本看不出来,就连旁边的厨子大叔们仔细盯着她都不曾发现。 开饭时,厨子们最先尝试饭能不能开吃,个个都尝了一口。 可很快他们惊讶地发现,这饭的味道不对,之前他们做饭都是一个味,怎么今儿做的饭特别鲜香了,吃了一口就让人忍不住吃第二口。 厨子吃饭的空挡,林锦一已经把自己的小碗碟拿出来准备开吃了。 看着林锦一吃的香甜,厨子们觉得自己肯定是看人家吃所以才馋了。 放下勺子后,厨子们各司其职。 林锦一瞧着他们,默默地用吸附异能将体内的罂粟毒素提取出来。 如此一来,她就不会被罂粟所影响。 可外面的金军将士们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吃着今儿做的饭食,觉得比往日的都好吃,甚至吃完还想再吃。 金军大营内虽然不会规定吃饭时间让士兵们吃多少,可今儿属实有些不对劲,多数士兵吃完又添了一碗,直到锅里没饭了方才罢休。 即便吃完了也有些意犹未尽,这就引起了厨子大叔们的注意。 他们在后厨查找可疑的迹象,却怎么都没有发现。 有厨子想要把这件事告诉高磊,可有的厨子却说,有可能是大家都想多了,也许是士兵们一时胃口好了,才多吃了两碗,而且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厨子们仔细想想也对,反正士兵们都好好的,生龙活虎的,多吃两碗对身体也好! 林锦一吃完饭,正想着怎么再去跟凌硝接触一番时,有个士兵忽然光明正大地来找她了。 “这位姑娘,凌副将请您过去一趟!” 林锦一想,这位凌副将当真是尽职尽责啊,厨房稍微一丁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不过,这正好也是个机会。 于是,林锦一径直去了凌硝的营帐。 “你这细作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让高磊如此相信于你?” 凌硝趴在床板上,一脸怒不可遏地瞪着她。 林锦一微微一笑,“你这副将倒是用了什么法子,如此忠心耿耿却让高磊对你没有一丁点信任!” 第295章 好好做你的大小姐 国师府招待客人的花厅,此时十分热闹隆重。 林锦一被请去坐在国师爷首位的下手,另有一连串的如同天女下凡的美婢拿着盛放水果的花篮,糕点茶点纷纷送了上来。 一旁的红烛看的则是瞪大了眼睛。 这素来如冷面阎罗着称,不苟言笑,冷心冷情的国师爷怎么对待林锦一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如今林锦一坐着位置正是她哥当年坐的,国师府内没有第二个人敢再坐到上面。 就算是府中的那个草包大小姐景淑想要坐,都被国师爷给斥责过,为何国师爷偏偏不阻止,反而还怜爱地看着林锦一? 这不对劲啊。 国师夫人内心嫉恨的不行,面上还算挂着得体的笑容。 “景衣啊,听说你很跟你娘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不如简单地跟我们介绍下你们的情况。 我和国师爷这边也好多了解了解你们不是?” 国师夫人一直怀疑林锦一的身份,所以便想方设法地想要从林锦一身上撬取一些与她收到的来信中不符的信息。 林锦一看穿了国师夫人的动机,只漠然道,“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会没什么好说的呢?你可以说说你娘叫什么,你今年多大,你娘生前教过你什么?什么时候故去,故去前跟你交代了什么?又为什么让你来京都? 你娘早知你的身份,为什么不早些带你过来,反而等到你这么大了才让你过来呢?” 林锦一瞧了一眼上方端坐的国师爷,看着他也是一副兴致盎然,洗耳恭听的神色,不禁小脸一沉。 “你们是想查户口呢,若非我娘让我过来送东西,我才不会踏进你们国师府半步。 本就没养过,除却这半生不熟的血亲,我们就跟陌生人一样,你们不愿认,我便说了,我不是国师爷的亲女,可以了!” 林锦一作势就想走,却听得上首位置一道沉音发落下来。 “胡闹!你这孩子身上既有爹爹的一半血脉,如何敢说出跟陌生人一样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还不赶紧收回去,好好在国师府做你的大小姐?” 林锦一原本以为上面的人会生气,会对她失望,把她赶出去,没成想,他竟对自己如此客气。 这不仅让红烛看傻了眼,也让国师夫人也看的阵阵发懵。 老爷今儿没吃错药?这女人对他一再放肆,若是搁在淑儿身上,早就领了训斥,在祠堂受罚了,可他居然对这个大逆不道的丫头一再容忍? 都是第一次见面,他怎么就那么笃定面前的女人是他的亲生女儿? 这也是林锦一想要知道的。 她纳闷地抬头,“你说,你要我做这国师府的大小姐?” 见林锦一口气缓和,国师爷同样放下自己的架子,走到林锦一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 “孩子,别说这国师府的大小姐了,就是郡主,你若想当,爹爹也会帮你!” 林锦一更加不可置信,她倒退一步,指着自己奇怪地问,“你不怀疑我不是你的女儿,别人都怀疑,你为什么不怀疑?” “傻孩子,你是我的血脉,自然与我深有感应,我如何不知,如何不晓啊!” 景袁摸着林锦一的脑袋,低下头的林锦一忍不住直抽搐。 这是说假的还是假的还是假的? 她是他的血脉?若是算卦不灵,可以看看面相,他一个在金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老百姓心中敬仰的神袛,原本靠着求神算卦着称的国师爷,竟也会出这种低级的差错? “我本是山阴门派之人,你母亲也是,你身上有些许奇幻正是验证了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孩子,你母亲可有教你山阴门派的招术?就是那些求神算卦的本事?” 林锦一恍悟,他正是从方才她徒手劈开红烛手上的铁链才正式确定了她是他的女儿。 虽然感觉荒谬,但林锦一也没有打算揭穿。 只顺着他的话回答,“求神算卦的本事倒是会一些,但是不精!” “你那可会山阴门派的入门咒语?” 林锦一眸光微凝,然后摇头,“不会!” “既然不会,为父以后定当好好教你,孩子,你一路奔波也有些劳累,不如就好好歇息去。” 许是看出了林锦一有些累,国师爷连忙贴心地让她回去休息。 林锦一毫不留恋地拉着红烛和小桃转身,走到门口,她忽然顿住,紧接着回头看了一眼国师夫人。 国师夫人被她看的全身发麻,正当她以为这个被国师爷亲口承认的大小姐要说出她中途买凶杀人之事时,林锦一冲她扯唇一笑,随即大踏步地离开。 湘若离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不觉间,自己的脊背都冒了一身冷汗。 幸好没说,否则以国师爷对她的在乎程度,自己和淑儿都要被赶到别的庄院里去。 国师府的后院,怡梅苑里。 国师夫人在见过林锦一后,匆匆地来到亲女儿的院子。 “女儿啊,最近多到你父亲面前走走,今日来了一个姑娘,身世还未弄清楚,你爹爹便喜欢的不得了,娘看着这姑娘贼有心机,咱们娘俩得多多防着才是啊!” “什么姑娘,莫不是父亲色心大起,看中了那女人的美色,想借着这便利关系,从中得利?” 景淑不以为然地嘟囔一句,专心地摆弄着自己的手势匣子。 “你可别瞎猜,你父亲可不是那种色欲熏心之人,你可还记得小时候娘要相士给你算卦的事?” “小时候的事我怎么记得?我也不懂娘为什么非要找相士给我看,爹爹不就是现成的算卦起灵师,找爹不就行了,干嘛请别的不中用的老道士!” 景淑不满地撅着嘴。 国师夫人恨铁不成钢地轻轻拍了她一下,“我的好女儿,你爹不仅算卦灵,看相也很是灵验,知道他为什么见你总是频频叹气? 可见你生来富贵,可能不能成大用,助你父亲一臂之力都未可知。 娘那时特地请相士帮你看卦起灵,为的就是及时做好准备啊! 你可知当年给你看相的相士说了什么?” 见国师夫人的口气稍重,景淑收起了毛燥的心思,紧张地看着她。 “娘,那相士说了什么?” “唉,他说你生来锦衣玉食不愁,却被手足压制的黯淡无光,以后恐难有出头之日! 知道娘为什么派人去追杀那个贱人的女儿吗?为的就是给你斩草除根,铺就一条康庄大道啊!” 第308章 当真“美味” 林锦一面上乖巧地应下,心中却不禁嗤哼,这人倒是够贪婪的,见自己体质特殊,他就为了自己的私欲教自己山阴玄法,见自己与六公主交好,就鼓动自己说服六公主,让她别说出真相。 他若心中对景衣母女有愧,就该事事照顾景衣母女的情绪,而非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伤害别人的感情。 对于国师,林锦一不想再过多地挖掘他心中到底还有没有藏着一丝对待景衣母女的感情,只觉得自己跟他不是一路人,再多细究,为难的还是自己。 国师爷的书房阴暗密不透风,案桌上有照明用的蜡烛,在整个幽暗密闭的环境下,显得异常诡谲。 林锦一不着痕迹地瞧了一眼,便断定这书房内有什么密室,若是有,那这密室里肯定藏着国师包藏祸心,觊觎金昭皇位的大秘密。 国师并没有在书房待多久,只与林锦一稍微聊了一会儿便出来了,并且跟林锦一约定好,等空闲带她来书房学习秘法。 正是晌午用午膳的时候,国师府平时用膳都从来不在一处吃。 而今儿是林锦一代替景衣回到国师府的第二日,进宫一趟又得了明慧郡主的头衔,国师府自是重视,所以便让后厨精心张罗一桌盛肴出来。 这也算是一桌团圆宴,府里的人自然都要出席,景淑也在其中。 湘若离看着国师与林锦一同时出来,赶忙前去迎接。 “师爷,进宫忙了好些时辰,累坏了,今儿厨子做的都是难得一见的川味小菜,师爷看着合不合口味。 景衣,你也来,说实在话,我也不知道你口味是偏甜喜咸,还是别的什么口味,只让人做了一桌你们寻常人家的美食,你看看可合心意? 若是不喜欢,只管告了我,我另去做安排!” 林锦一被国师夫人“盛情”地拉了过去,待看到一桌子辣食,她微微蹙了蹙眉头。 虽说她也喜欢吃辣的,但偶尔吃几口可还行,这么一桌子菜,几乎一大半的菜都是辣味,这可着实受不了。 林锦一瞧着几个不辣的菜和汤,不免觉得清白寡淡了。 她不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在周元借住在舟南北的天外来客时,那儿的厨子做的小菜各色口味的都有,不仅看着有食欲,就连吃下去都是一种享受。 可这一桌“盛宴”,要让她吃下去,着实是要难为她了。 林锦一知道国师夫人不喜欢她,她若张口,必定还有别的招数等着她,所以便不动声色地坐下来。 国师爷看着一桌子的菜,也明显没有好胃口,可自己夫人却说,这些菜应该符合景衣的口味,再看看自己那女儿并没有嫌弃,只得配合地坐了下来。 “师爷,来,你尝尝这酥脆白鸭,妾身知道你口味清淡,特地让厨子做了这道菜。” 落座后,湘若离首先给国师夹了一口酥脆白鸭皮放在他的小碟里,林锦一瞧了一眼,那白鸭做的倒是绝,看着倒是可口,只可惜放的位置不在自己这里。 “景淑,你也多吃点,母亲记得,你跟你爹一样,最喜欢这道酥脆白鸭的,瞧瞧,你都瘦了!” 湘若离怜爱地给景淑夹了一口酥脆白鸭肉放在她的小碟里。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林锦一抬头就看到景淑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 这让林锦一有些懵,不就是自己娘给她夹了一筷子肉而已,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也值得向自己炫耀? “景淑,今儿你见到你姐姐了,怎么也不跟你姐姐打声招呼?” 国师看着景淑一言不发不禁有些奇怪,平时这丫头跟旁人在一起可是话多的很呀。 这话一出,景淑的脸色就变得很是难看。 她故意不说话,就是不想对面前的女人弯腰低头,可父亲偏偏故意提起这茬。 景淑咬着唇瓣不想张口,湘若离见状打起了圆场,“师爷,景淑昨夜就被吓着,身子还不怎么便利,师爷就别为难她了。 对了,一会儿还有厨子新学的几道菜,炸鱼干,麻辣鱼干,糖醋鱼干,听说是景衣特地吩咐厨子给师爷做的,味道应是一绝,师爷要不看看?” 林锦一在角落里无奈地翻翻白眼,这说的话是多么没有说服力啊,她回来时,景淑不是还挺能说的嘛,怎么现在又提起昨夜的事,表现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来? 不过这都没什么,只是听到湘若离说的几种不同口味的小鱼干时,她眼皮子登时一跳。 同时自己也急得站了起来。 景袁见状,不由得担心道,“景衣,怎么了?” “景衣,可是想亲自将那道美味端过来给你父亲尝尝?景衣真是 懂事,难怪你父亲那么喜欢你!” 湘若离一边捧着她,一边又拍着景袁的马屁,倒是花样百出,哄的景袁脸色顿时舒爽起来。 就在此时,有婢女将这几道不同口味的小鱼干端了上来,小桃也从外面急急地追了过去,看到林锦一,小桃迫切地喊了一声,“小姐…” 小桃焦急的脸色引起了国师的注意,湘若离笑着打圆场,“这不是景衣的贴身丫头小桃嘛,不过是几道川味而已,知道你好心想要亲自端过来,可你也不必如此在意的,大家都是一家人,谁端还不是一样的?” 小桃跺跺脚想要说话,可林锦一瞧了一眼那些鱼干,便立即将小桃拦住。 见林锦一识趣,湘若离得意一笑,景淑也抬头挑衅地看着她。 景袁兴奋极了,这其乐融融一大家子齐聚一堂的画面正是他期盼已久的,难为刚认回来的女儿对他如此上心,他决定即便这些小鱼干再辣再难吃,他也不要辜负这女儿的一片好心。 国师夹了一根一指长的鱼干,裹着重口味的调料放嘴里尝了尝,刚入口便眼睛一亮。 “不错,当真好吃!” 说罢又夹起别的口味的小鱼干… 林锦一嘴角抽抽已经快要发麻了,看着国师一连吃下肚好几个小鱼干,她这才“忍不住”哭了起来。 “景衣啊,你怎么了,可是想自己亲娘了?唉你这孩子,可千万别往伤心事上想,你来了国师府,我便是你的母亲,我会将你当作我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 景袁也忍不住触动起来,他同样以为这个女儿看到这其乐融融的画面想起了自己的亲娘,所以便放下筷子想要安抚景衣一番。 第324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完颜璟墨当即忍不住急的站了起来,这景衣可是他看中的女子,他一个弱国将军,只不过凭借侥幸与楚国联合打了胜仗,就敢直接要他金昭的女人,他也配? 这边吐槽南宫冥不知好歹,眼睛却忍不住往国师那边看了下,眼中的幽怨显而易见,明显是怪他将明慧郡主带到了朝堂,又惹得对方提起联姻之事。 金昭与周元楚国两国作战,所到之处致使大批民众饱受瘟疫折磨,周元楚国有解药自然不怕,可就苦了金昭百姓,如今解药还在研制之中,若是研制不出来,少不得要向周元楚国低头。 再者,这一仗之前国库已经拨出去不少金银,若开罪了这两国,再次发动战争,肯定不如先前的时机好了。 单独对一国,金昭还有胜算,可若同时对付两国甚至多国,金昭必会元气大伤! 所以这和议之事,也是此刻势在必行的,待装模作样过上几个月,他这气就不必再忍了。 只是,和议是情势所逼,可不代表他就能把女人让出去,由他开口拒绝,自然不好,完颜璟墨将目光投向林锦一,期待她开口拒绝。 其实对于林锦一,完颜璟墨并不担心,她刚认祖归宗回来,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联姻之事,再者,她是个聪明人,与战胜国结亲,周元虽与金昭为邻,可到底来回要花上月余路程,在那边受了委屈,也无人替她撑腰,想必她定会拒绝那人。 他只是有些担心那个叫做南宫冥的不会善罢甘休,听高磊说,这人骁勇善战,智谋无双,身上颇有一股景幽公子的风华,且这男人看着一表人才,着实不像好搪塞的主。 见众臣及前来议和的两国侍从都看向他这边,完颜璟墨咳了咳道,“联姻自然是好,只是这事向来讲究你情我愿,若是明慧郡主愿意,本太子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 完颜璟墨说罢便用眼神示意林锦一千万别答应他。 林锦一并未理会完颜璟墨,而是目光灼灼地瞧着南宫冥,那一双眸子暗含秋波,容貌风华绝丽,单是那么直勾勾瞧着旁人,就足以让男人为她动容。 良久,林锦一开口幽幽道,“金昭有万千宝物,将军却偏偏看中我一个女子,难得将军有如此眼光,小女子自是愿意与将军前往,不知将军只要我一个女子就足矣,还是想多多益善?” “在下并不贪心,只要姑娘一人足矣!” 南宫冥的眼眸与林锦一对视,眸光褶褶生辉,任是谁看了都不由得叹一句,到底英雄过不了美人关啊。 林锦一被哄的捂唇轻笑。 完颜璟墨郁闷坏了,这女人莫不是没见过好看的男人?他难道就不如对面那个小白脸长的好看吗?虽说他是从湘若离的肚子生出来的,自己跟她的血缘也是实打实的,可那又怎么样,自己喜欢她,该给她的宠爱并不会比他人少。 不对,景淑之前说这女人不是真正的景衣,虽说国师跟他说了可能是景淑和湘若离构陷她才编造的说辞,可完颜璟墨却并没有完全相信。 景淑不可能第一时间跑来将这个谎话告诉他,唯一有可能的是这件事本来就是真实。 自己都不计较她之前的身份,她怎么就不可以回过头看看他这个没有血缘的哥呢。 这也就罢,他当她性子清冷,可凭什么别的男人只要勾勾手指头,她就乐不可吱地贴上去,她怎么这么贱,这么耐不住诱惑! 完颜璟墨刀子似的目光忍不住嗖嗖地往林锦一那边抛,林锦一故意装作瞧不见,一门心思地望着自己中意的男人。 实在看不下去了,完颜璟墨不得不求助国师,这女人可是他女儿,他发句话阻止想必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国师看了一眼太子,从他暗自焦急的面色中不难看出他对自己妹妹的在意,这份情不像是手足之情,更像是男女之情。 他不由得怒从心起,这个畜牲,她可是他妹妹啊,他这一天天地想什么呢。 回头再看了一眼南宫冥,景袁终于开了口,“既然南宫世子中意小女,那不如先在驿馆住下来,等我金昭国君病情好转,再颁旨让景衣跟随南宫世子回周元也不迟!” 完颜璟墨没想到国师居然也赞同这事,他这是怎么了,他不是最看重这个女儿的吗?这么一个本事超群的女儿他也舍得放她离开? 虽然气愤,可在接触到国师警示的目光以及别有用心的暗示后,完颜璟墨顿时恍悟国师有什么大动作了。 只要不让景衣跟随那人前去周元,怎么样都行。 于是,完颜璟墨艰难地应声,“国师既然也赞同这门亲事,那本太子也无甚异议,还请南宫世子在金昭歇息几天,等父皇病情好转后,再颁布旨意让明慧郡主跟随南宫世子回周元不迟。 早就听闻周元有大国风范,如今一见,果然不假,本太子拜服,愿我金昭从此与周元相安无事,互通有无。 楚国大使,周元只要我金昭一个女人便可停止两国交战,不知楚国停战和解的条件是什么?” 这联姻一事快速盖章,两国使臣侍从这才反应过来,周元与金昭和解只因为一个女人。 跟随南宫冥的人不由得给南宫冥使眼色,这一桩买卖实在划不来,女人他要可以,但不能只成全他一人啊,再不济可以多要些金银财宝土地之类的啊。 若是带着这女人回周元,他怎么能向皇上和群臣以及那些受过金军迫害的军民交代? 南宫冥不在乎手底下的人怎么说,反正他只要林锦一,至于旁的,等他的女人安全地回到自己身边,再算计不迟。 楚国大使忍不住在底下暗暗臭骂南宫冥来金昭一趟只看中一个女人,他看上也就罢了,再多讨要些什么好处也行啊,这下好了,金昭太子这么一夸赞,他们楚国哪好意思要城池金银财宝? 这倒也不是不能张这个口,只是张了,金昭说不定从此会记恨他们楚国,万一不久将来,金昭撕毁条约对他们楚国发动攻击,那他们可不一定能打的过金昭啊。 思来想去,楚国大使只能含泪向金昭提出要一笔安置军民的费用,大概百万余金银。 完颜璟墨当下脸一黑,心道他们还真敢开口,思来想去,他便以想要与国君商议为由,让他们明日再上殿觐见打发了他们。 第333章 关键时刻 不过来了也好,他正愁没有合适的人召唤冥煞,这些人中总有几个落败的草寇供他完成这项大计。 按理说,这充当引子的人必须得是奇才异士,这样才能召唤出能力越强的冥煞,可如今也顾不得了,只要能召唤出冥煞,能力弱点也没事。 皇宫大门开了之后,不少人蜂拥而来,见着这密密麻麻失去意识只知道杀人的傀儡人,也不由得惊怵了。 其中有冲进来的百姓看到也是膛目结舌,他们原本以为傀儡人只不过是有心人故意造出来给他们看的假象,世上哪有如此阴歹毒的人,把人活活制成一个没有六识,只知道杀人放火的傀儡的? 可今日见到的凄惨场景,他们不仅信了,而且还觉得特别的悲愤,他们生长在如此强大的金昭,曾还一度引以为傲,没想到背地的金昭却有如此阴暗的一面。 “大家不要跟这些傀儡人面对面相杀,我们绝不是他们的对手,绕过他们,活捉国师,杀了景袁,这些傀儡人自会消亡!”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见到这一幕,怕有无辜的人送命,立即包揽全局。 所有人都不由得向老者靠拢,默默记下他的话。 天坛上的国师转头看向那位老者,微微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不归岛的天机老者,有失远迎啊!” 天机老者冷哼一声,飞身而来,“景袁,你违逆天意,残害百姓,更朝换代,罪不容诛,如今还不束手就擒,来世还能入畜道修炼一番道德!” “天意?哈哈!天意算个什么?天意就是金昭皇室害我景氏一族全族覆没,我不得善终,他们却坐拥万里江山,纸醉金迷? 天意就是各国围剿山阴门派,害我青梅,让我苦无安身立命之所? 凭什么他们都可以仗着自己的想法为所欲为,除掉一切阻挡他们道路的绊脚石,而我却不行! 你说这是天意?我亏欠天什么了?我为什么不能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回来,这是他们活该!” 天机老者摇摇头,“你的执念太深,一步错,步步错啊!” “别跟我说什么执念,什么错,为什么别人没有错,错的永远是我!” 一时间,景袁暴跳如雷,所有负面的情绪纷至沓来,压的喘不上气。 “世间万事皆有因果,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你的错便是利用他们的错惩罚自己罢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别人的错误终有一天会反噬到自己身上,你不该违逆天意强行干预,更不该为了心中的执念,杀害那么多的无辜之人!” “你别跟我讲什么善因恶果的大道理,我苦苦隐忍十多年,他们的恶因得到恶果了吗? 我只知事在人为,天机老头,你今日肯出山,想必是想下来成就我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景袁的眼中迸发出阴毒的幽光,毒蛇一般的眼睛紧紧锁住天机老者。 傀儡人仿佛感应到景袁想要活捉天机老者的意愿,纷纷围着天机老者而去。 天机老者见景袁油盐不进,不免叹了一声,“真是冥顽不灵!” 一道疾风从脚底升起,天机老人的身子便腾空了,那周围挟裹的劲风瞬时化成一股有力的龙卷风,将所有靠近他的傀儡人都卷了进去。 “哈哈哈,号称第一大圣人,素有菩萨心肠的天机老人也不过如此嘛。你方才不是说要种善因得善果吗? 别人犯错也会自有天收,那你此刻还手到底为何? 为了天道?为了正义? 天道正义都是你们定的,你们想要杀谁就杀谁,想要谁死就谁死?是这样的!” 面对景袁的冷嘲热讽,不少人都看不下去了。 “我们不是标榜正义,我们这是在反抗压迫,你种恶因,自然也得承受这样的恶果,你之前所遭受的我们不管,但打破常规吃百姓的肉,喝百姓的血,只为巩固自己的利益换取自己的前途光明就是恶魔! 自古邪不压正,如今你在劫难逃了!” 此人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尾声附和。 景袁看向说话的人,发现他只不过是楚国一个小小的部将。 他顿时气笑了,“吃百姓的肉,喝百姓的血?天下有权有势的人谁不跟我一样,难不成就因为我的计划威胁了你们的利益,所以你们便排除异己? 在劫难逃?今日在劫难逃的人恐怕是你们!” 景袁再也不想听这些人的大道理和可怜的几乎站不住脚的正义之言。 这天下永远是胜利者的天下,只要他赢了,就没有人敢说的他的不是,就没有人敢质疑他! 他张嘴念了几句,皇宫里的所有傀儡人都加快了进攻的速度。 不少人被傀儡人活捉至天坛之上。 景袁瞧着那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民百姓,再看看那边奋不顾身,英勇抗敌的奇人异士,正犹豫着要不要杀掉这些人召唤冥煞,还是再等等,用更厉害的人代替他们。 此刻林锦一也没有闲着,她将自己能召出的红莲业火引燃火把,分发给不同的人拿着,防止他们被傀儡人所伤。 景袁无力再管辖林锦一,如今制衡她的砝码已被破坏,他唯有靠自己了。 不过如今的时机正合适,此刻召出冥煞,以这些人的能力,应该能够制服冥煞。 想通后,他不做它想,立即让人在九芒星上放血。而他也是拿着各种道具做法。 九芒星最重要的三个点分别圈禁着完颜璟墨,六公主和舟南北。 南宫冥还在拼死抵抗,又有林锦一护着,所以还未能成为九芒星中的一角。 正当国师的人对九芒星上的人上手之际,一个姑娘忽然扑了过去。 定睛一看,原来是花朝惜扑住了完颜璟墨,她一双眼睛用丝巾包着,一身红衣视死如归地挡在完颜璟墨的前面。 “不许杀他,要杀就杀我!” 不知花朝惜什么时候混了进来,虽然她的眼睛也受了伤,但她却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完颜璟墨的所在地。 可见对完颜璟墨的情深。 完颜璟墨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活了二十多年,他所有的认知在他大脑中分崩离析,所有的信仰在此时全部坍塌。 他觉得世间本应无情无爱,可不想花朝惜的出现照亮了他心口的一扇窗。 完颜璟墨的喉咙蠕动了下,终于才慢慢说出一句话来,“你走!” 第336章 回归周元 花朝惜自从瞎了之后,耳力就比之前敏锐许多,所以在听到有人飞奔之时,她敏锐地飞身过来挡在了完颜璟墨的面前。 她的这份顽强的执着和至死不渝的爱让完颜璟墨大为震撼。 想不到从前的他竟是如此的眼瞎心盲,竟没看出花朝惜对他的爱有这么深。 她小小瘦弱的身躯之下,藏着这么一颗爱憎分明的心。如今她的胸脯上插着一根金钗,皇后的金钗他见过,一根足有六寸长,那金钗尽数没入她心脏的位置,想要活命,怕是华佗再世也难了。 完颜璟墨悲痛地抱着她大哭,此时他才认清了自己的心,若是能够重来,自己定不负她了。 恍惚间他想到什么,连忙扑倒林锦一脚边,拉着她,“求求你救救她,我帮你那么多,你就帮我这一件事好不好?” 完颜璟墨的痛哭流涕并没有换来林锦一的心软。 他怎么就认为他帮她这么多完全就是在替自己办事?这难道不是他向之前那些被他和景袁亲手害死的宫人赎罪的必经之路吗? 南宫冥不愿看到完颜璟墨触碰林锦一,便一脚将他踢开。 完颜璟墨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如今景袁已死,所有人也都知道了他并非是真正的太子,必定会想法设法地除掉他。 他死不要紧,可花朝惜没做错什么,她只是爱自己爱的紧而已,她还曾独自一人前往边关,想着为金昭立功,所以她不该死啊。 “我知道我罪恶滔天,罄竹难书,但只要你救她,我这就去死!真的,求你!” 完颜璟墨此时完全没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太子气概,反而如同被蹂躏欺凌的乞儿,他努力抓住林锦一的衣摆,眼里的期盼是那么让人不可忽视。 林锦一依旧不为所动,“你觉得你死就完了吗?你本就罪无可恕,有什么权利要曾经你害过的人帮助完成余下的遗愿?” 完颜璟墨红着眼,缓缓看她,“我自认对所有人都有亏欠,可唯独你,我从没真正害过你,我就最后这一个请求,你也不帮吗?” 花朝惜并未真正闭气,她努力地想要摸完颜璟墨的脸,可始终未抬起手。 林锦一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淡淡道,“不帮你,也并未是在害你,她爱你这么深,你死后,她岂能独活?就算她念着这是你救的命,认真地活着,可谁知她一辈子就不会活着为你复仇的人生里? 就算她不想复仇,别人知道她如此深爱你,焉知就不会把她当成假想敌对付她?到时候你又拜托谁来保护她?” 一字一句直戳完颜璟墨的心窝,他怔愣片刻,终于认清现实。 低头,他轻轻抚摸着花朝惜的脸,随即轻声道,“既然他们都不愿放过我们,那我陪你一起死,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太寂寞!” 说罢,他从一片狼藉的地石上拾起一把带血的长剑,直直地插进自己的心窝。 冷薄的黄昏,终究是添上了最后一抹血色。 金昭需要重振朝纲,百姓也需要时间重回旧轨。 当金昭国君将所有罪责推到祸国殃民的国师身上,另外将所有证据都拿出来时,深知此事经过的南宫冥并未发声,楚国见周元未有所表示,也不敢冒险当开路先锋得罪金昭,于是也并未发言。 金昭皇帝虽然将罪责都推倒国师身上,可也并未否认自身的罪过,所以在由南宫冥默不作声带领的异国将士的面承诺,金昭愿与各国重修旧好,永不祸乱别国,违者江山拱手让与他人。 其实完颜璟墨一死,金昭皇上又无别的皇子来继承皇位,收到消息的各国都冷观金昭的皇帝想要把皇位传给谁? 莫不是他这将近花甲之年的年纪还能生出几个健壮的皇儿来继承?或者说想要把皇位传给女儿? 其实不管怎么样,金昭恐怕都逃不脱要把皇位拱手让与别人的事实,如今金昭皇帝还在,各国也不去触碰金昭这块蛋糕。 等到金昭皇帝百年去世,江山沦落他人手里,他们便会名正言顺地讨伐。 不知不觉,世间用暗藏一股杀戮之气,可终归不似景袁在的那时血雨腥风,如驻地狱般颠倒乾坤似的赶脚了。 南宫冥带着林锦一回到了周元。 在此之前,金昭皇帝特封了林锦一为护国公主,并给她与南宫冥赐婚。 临走时,金昭皇帝及皇后还有六公主完颜静灵都恋恋不舍地望着两人的背影。 林锦一身怀异术,若是能留在金昭为他们效力,那绝对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可南宫冥又颇为神似景幽,那么一个神似景幽的人想要求娶林锦一,他们出于对景幽的愧疚,又如何会不同意? 罢了,就当是为自己当初所犯的错误赎罪,还孩子一个美满的姻缘。 周元,京都。 当林锦一再次踏上周元的土地,她开始激动,开始忐忑。 从今天起,她就要面对南宫冥的爹娘,面对从前的林锦一所面对的原生家庭了。 这新鲜的一切,让她感觉充满了挑战。 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看着帘外喧嚣的人群,听着他们对马车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讨论,林锦一面色如常。 而南宫冥却坐不住了,因为夹道两旁的百姓对马车里从金昭而来的护国公主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恶意。 说什么这位从金昭而来的护国公主本就是祸乱朝政有不臣之心的奸臣女儿,又会妖术,焉知她对周元的南宫世子就是真心爱慕之类的话。 甚至还有人说从金昭过来的护国公主是带着金昭皇帝的野心来的,目的就是让她嫁到周元,然后从周元内部瓦解分裂,好借机吞并周元。 南宫冥一听便知这些话必是有人在背后煽动所为。 因为百姓关注朝政之事的人并不多,了解周元和金昭的百姓更是少数。 他们如何能众志成城,上下一心,言之凿凿地称林锦一来周元的目的不纯? 所以思来想去,南宫冥便断定是有人在其中大搞猫腻。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威远侯,可在他上次回京之时,就已经跟皇帝表哥合力将其围剿,朝堂上应该还有他们的余党,但都是空有其表的虾兵蟹将,不足为虑。 而今日这些百姓所针对的只是林锦一一人,想来定是京中哪个名门贵媛对林锦一不满,所以在还未到京都就想给她个下马威看看。 不管是谁,南宫冥只想说,她打错算盘了,林锦一是他放在心尖尖的女人,怎会让她承受这些明枪暗箭? 他转头紧紧握住林锦一的手,对她道,“锦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在斗争的漩涡太久,等我告知这里的爹娘,就带你去过没有勾心斗角的逍遥日子!” 第337章 不是草包 林锦一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重重地点点头。 “今日京城有人这般针对我,我既想早点脱身,又想给背后之人一个小小的教训,你可不可以配合我演一出戏?” “你说!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愿意听!” 南宫冥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下来。 林锦一莞尔一笑,附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南宫冥略微一想,便宠溺地点点头,“好,我会安排!” 两人一同来到皇宫觐见皇上,巍峨高耸的宫殿宏伟壮观,白玉石铺就的地板紧密相连,与两旁同色玉石栏杆遥相呼应,宫中的一切无一不透着庄严肃穆。 两旁站满了王公大臣,宫女太监遍布这放眼望去的宫房殿宇的角角落落。 这耀眼夺目的赶脚若是放在任何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身上,恐怕早已吓得瘫软在地。 林锦一虽然顶着一个区区员外女儿的身份,可内里芯子并不算见识浅薄,况且她还曾在金昭做过耀眼夺目的明慧郡主,自然不惧怕这种场面。 她挺直腰杆与南宫冥携手共进,那恬淡大方的容颜任是谁看了都会忍不住称赞上一句绝代佳人。 尤其是她跟南宫冥在一起的画面,更是让人觉得这真乃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才子佳人。 只是,宫中某个角落有一道格外不怀好意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林锦一,让林锦一总觉得锋芒在背。 她转头一看,可即便角落里的女人隐藏的再好,可在林锦一的火眼金睛里也终变得无所遁形。 那是穿着极其妖娆的姑娘,风情妩媚过了头,那过分的妆容看起来又俨然不像是一个妃子该有的样子。 林锦一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走进大殿,年轻的帝王带着七分冷峻,三分傲桀,风姿绰决地端坐在高首,看向她和南宫冥的眸子里带着审视和探究,甚至还有一分微不足道的敌意。 林锦一也说出来这种感觉,怪怪的,就好像是南宫冥亲近的人不太怎么喜欢自己一样。 “南宫世子从金昭远道而来,着实辛苦,来人,赐座!” 轩辕澈头一句开场白便是给南宫冥赐了坐,而侍者只取了他一人的,完全把与他并肩同行的她忘却在一旁。 南宫冥见轩辕澈故意让林锦一在文武百官面前出丑,也不着急落座,只与林锦一站在一处,还大大方方地回敬,“多谢皇上好意,替周元办事,是臣之荣幸,不敢贪功造次!” “爱卿自谦了,爱卿是人之骁楚,此次与金昭开战,用兵如神,有勇有谋,实乃有昭北侯当年风范,如此将才,朕自当好好收为己用!” “皇上谬赞了!”南宫冥低着头恭敬着连连推摆。 “哪里!这话可不是朕一人所说,烟鸾也跟朕说过好几回了,对了,说起烟鸾,朕突然想起她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合适的人家了,朕就瞧着你不错,不如朕把她赐给你做媳妇如何?”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林锦一。 因为林锦一是随南宫冥一同前来,名义上已经是南宫冥的妻子,而且还是金昭皇帝亲口所赐的婚姻,皇上将烟鸾公主公然嫁给南宫冥,这不是在驳金昭皇帝的面子,而且还是公然让林锦一难堪。 林锦一并未摆出任何不悦的脸色,她的恬淡让人误以为她什么都不在乎。 南宫冥却急着拒绝。 “皇上,这不可啊,微臣已经有了妻子了,岂能容烟鸾做小,这对她不公啊!” 轩辕澈佯装讶异,“妻子?你并未婚配,哪里来的妻子?” 南宫冥无奈只好拉着林锦一上前,“皇上,金昭一行,微臣便看上了这位来自金昭的明慧郡主。虽然有金昭皇帝赐婚,可微臣也是十分中意这门婚事,况且明慧郡主本事非凡,在除掉国师景袁一事上立下汗马功劳,微臣能娶到如此良妻,实属三生有幸!” 这话惹得轩辕澈不满,“别国皇帝给你赐婚你就认,朕给你赐婚,你却退避三舍,你若实在喜欢这位从金昭来的这位什么明慧郡主,那不如让她做你的妾室,你只需将烟鸾迎进门就好了。” 这话明晃晃地就是在打林锦一的脸啊。明明已经是南宫冥名义上的妻子了,可来了一趟周元,却要她从正妻的位置退居至妾室的位置。 南宫冥也知道这话让林锦一难堪,还想替她多说话,没想到林锦一却开口了。 “周元皇上,请恕小女冒昧一一问,贵国崇尚后来居上,还是以权压人?虽说这门亲事不是贵国皇上亲口许诺,可我与南宫世子已是各国皆知的夫妻关系,周元皇上不肯承认是觉得金昭皇帝不配将自己国内最优秀的女儿家许配给贵国最优秀的将士,还是觉得自己最优秀的将士配不上金昭的女人? 贵国皇帝如此态度,是否是对金昭皇帝的挑衅?” 林锦一此话一出,全场寂静无声,文武百官个个低着头似个鹌鹑。 虽然金昭遭受重创,可倒也不是连作战能力都没有,轩辕澈年轻气盛沉不住气,为了撮合自己亲妹妹与南宫冥在一起,万一激怒金昭,恐怕还得再来一场大战,不过这战事若是传出去,少不得会被各国耻笑是不君子,无风度之人,别人也会因此看低周元。 轩辕澈大怒,可还未等他开口发话,一道身影从殿外奔了过来。 “什么配的上配不上,你根本就不配说配这个字!据我所知,你不过是景袁从民间认回来的女儿,前十几年你过得什么日子,不用我一一细说,不过就是过了两天好日子,你就真把自己当成世家显贵的女儿了? 而我可是周元实实在在的公主,货真价实,比你这个从民间认回来不知真假的明慧郡主还高贵,本公主配南宫世子,那是亲上加亲,贵上加贵,而你呢,你的出身只会降低南宫世子的身价!” 来者便是之前林锦一看到的那个通身妖娆地似个妖精的那个女人了,听她说话,便知她身份就是高位上坐的那个皇帝所说的妹妹,烟鸾公主了。 林锦一瞧着她,丝毫不显胆怯。 “空有其表,徒有虚名,算的了什么,若不是出身好,你也当不得一国公主的头衔,真正有本事的人从来不会把不是自己打拼得来的虚名挂在嘴上,而是会证明自己的能力,你所以为的配,只是身份吗? 那我想说,那不是配,因为南宫世子并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第350章 流言蜚语 林锦一所说确实在理,可轩辕烟鸾却瞪着眼睛不住地朝宝座上的男人使眼色。 轩辕澈心里又怎么会不清楚做出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 烟鸾一心想要陷害那个女人,甚至还想毁掉她的一双手,如今看这架势,不仅没有对她造成任何损伤,这火又眼看着要烧到自己身上了。 轩辕澈不禁暗骂一声这轩辕烟鸾是草包废物之类的话,一边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太好对宫人太过偏颇,只好顺着林锦一向那两位搬运神树的宫人发难。 “还不快将你俩人的手伸出来瞧瞧,若是查出你们手上有伤,必定让你们将宫中酷刑生受一遍,看你们还敢不敢听人挑唆陷害旁人!” 话音刚落,两位宫人不由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们手上确实有伤,可这也是烟鸾公主逼他们而为的呀。 让他们受尽宫中酷刑,这不是想让他们死吗? 两个宫人自知做了这事逃不过一死,可供出来轩辕烟鸾自己和家里人一定会生不如死,倒不如将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说不定皇上还念在他们忠诚的份上,私底下会从宽处理呢。 “皇上饶命啊,奴才招,平日里烟鸾公主待我们这些宫人极好,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见不得公主受委屈,所以便悄悄在袖子里藏了一些龙碱粉,想着借着这次宴会替公主收拾收拾这位从金昭而来的明慧郡主。谁让她抢了公主心心念念的南宫世子呢!” “皇上,确实是这样,这次把神树搬运上来也是小的们给公主出的主意,公主压根就不知道宴会上会出现这样的事。请皇上不要对公主发难,要处置就处置奴才们!” 见两位宫人争先恐后地将罪责揽下,轩辕烟鸾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胆,你们身为奴才竟然有这样大胆的心思,今日做主替公主陷害明慧郡主,明日是不是会为了公主刺杀朕? 来人,将这两个奴才拉下去五马分尸,以后宫中再有人敢做出这种构陷主子的事,这就是下场!” 殿外进来几个金甲守卫将这大殿中吓得屁滚尿流的两个宫人快速拉走。 林锦一知道这两个人是替轩辕烟鸾背了锅,而轩辕澈又急着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压下去,这一做法引得林锦一非常不满。 虽然她不是正儿八经的皇家人,可走到如今这一步,自己也是付出了极大的艰辛的,他们一味这样看低自己,万一以后他们再想谋害自己,照样把责任推到丫头奴才身上,自己岂不是要成为吃黄连的哑巴,被人戏耍观赏的猴子了? “等等!”林锦一的小宇宙爆发,直接喝住两人。 轩辕澈不解地看着她,“明慧郡主可是有什么疑惑,或者明慧郡主是想亲自收拾这两个人? 那倒自然也是可以的,毕竟明慧郡主也是此次案件的受害者。” 林锦一轻轻笑了笑,“倒并不是想亲自收拾他们,而是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一个小小的宫人,从哪弄的害人的龙碱粉啊?这事当真是两个宫人所策划? 皇上,莫怪明慧多心,实在是为自身安危着想,难不成周元人才济济,宫中奴才也卧虎藏龙,会把主意公然打到一棵象征皇权的神树身上? 我也相信皇上不会公然维护宫中的某个人,也有可能是被这两个宫人所说的话所蒙蔽了。 不如由我出手催眠了这两个宫人,将他们今日所见所闻说出来!” 听到这儿轩辕烟鸾终于坐不住了,方才见她徒手把龙碱粉从神树的土壤里提取出来,还没有让自己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她就知道这女人的本事肯定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 如今她对这结果不满意,想法子找出真相对她来说肯定易如反掌,怎么办,难不成自己今儿当真要下不来台了吗? 轩辕澈的脸也是黑成了锅底,一个冒牌货,周元肯承认她的身份,允许她在周元有一席之地也算给足她面子了,她还敢咄咄逼人为自己讨公道,真是不自量力。 “明慧郡主还是好好看看这神树有什么损坏?祖先帝在时最忌讳有人使什么邪术,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联合各国一块儿将山阴门派灭了。 不过你既然担心此事有旁人插手,那朕也可答应你,先将这两人暂时收押,等宴会结束,再交给明慧郡主查个水落石出便是。” 完颜静灵见这皇上公然维护自己的妹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要上前找他理论。 林锦一却把她拦住,轻声在她耳边言语几句。 “也行,如此多谢皇上了!” 林锦一想着教训一下这个轩辕澈和轩辕烟鸾,可如今显然不是什么好机会,她得好好布局,反将他们一军。 检查了一番神树,林锦一表示神树没有任何问题,轩辕澈当即便让人将神树收了起来。 完颜静灵也不想再在这样氛围的宴会中待下去了,只得借故自己身体不适想要离开。 主角都离开了,那这宴会也没有继续操办下去的意义,轩辕澈只得忍着气让人离席。 南宫冥跟在林锦一身边也为她抱不平,林锦一却是笑了笑,抓住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南宫冥顿时恍悟。 在皇家驿馆待了几天,期间林锦一让人去了林家一趟将林家的生意收了回来。 当时林家人个个哭成了泪人儿,想要林锦一放他们一马,可林锦一派去的人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离开林家之后,林家的下人被迫驱散,林家人又哭又闹,个个指着林锦一一阵大骂。 当时看热闹的人也不少,不过介于林家人的人品,为林家伸张正义的人几乎没有,反而有不少人对他们如今的下场拍手称快。 那姓林的不过区区一个捐钱得来的员外,对有钱有势的人溜须拍马,对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百姓发狠地压榨,他们谁没上过他家的当,吃过他家的亏? 所以林家有此一劫,那是老天开眼。 过了两日,林家又莫名其妙地走水了,那火势冲天,见者无不胆寒。 本以为是一场意外,可没两天便有人谈论起此事,说是林家三口人是被从金昭而来的明慧郡主所杀。 至于这个中缘由,京中人传的是沸沸扬扬! 第351章 名声在外 有人说这明慧郡主其实是林员外的女儿,因机缘巧合之下去了金昭,又被金昭的奸臣国师看中,收为了义女,还让皇上给她封了明慧郡主这一头衔。 再后来,这明慧郡主看中了南宫世子,便想跟随南宫世子一起回周元生活。 只是,去了周元,自己当初的身份不就被当初的林家人揭露出来了吗? 所以这明慧郡主为了一己私欲,不仅抢夺了林家的生意,还想杀了林家人以绝后患。 众人被这满大街的舆论吹的不知天南地北,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明慧郡主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时,又一波人出来,硬是把舆论的风向变了过来。 有人说是这林员外太过绝情,当年的原配温氏,娘家都已不再,可林员外为了自己的前途,硬是将温氏休弃,娶了如今的夫人。 这夫妇两人心地歹毒,将温氏母女当成丫头任意打骂发作,可怜那林大小姐年岁一到便被顾氏嫁到了边境之地。 只是这半路不知怎么出了事故,林大小姐便迷了路,晕晕乎乎就去了军营,当时南宫世子和镇北将军同在那阵营坚守,见林大小姐孤身一人,便想让人将她送回去。 可林大小姐深知自己回去了会再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所以请求南宫世子和镇北将军将自己留下来在军营中做些活计谋生。 南宫世子见她可怜,便做主应了她,林大小姐自此就照顾军营里的伤患,每日炖汤熬药缝补衣裳,忙的脚不沾地。 后来金军耍了阴招,让染了瘟疫的人攻破周元大营,导致城中百姓也染了瘟疫,经过神医连夜研讨,终于研究出了一张奇方,只是方子虽有了,可其中一味生长在悬崖边上的草药却让众人犯了难。 当时有这种草药的地方唯有金昭地界里的悬崖峭壁上才有此草,可因地势险峻,金昭地界又有层层守卫,悬崖之下又有瘴气萦绕,想要摘得此药草,无疑如徒手炭中取栗,难上加难。 这种情况下,是林大小姐站了出来,闷声不响冒充金昭人士去了金昭大营,是她凭借聪明才智哄得敌军把解药交了出来,又策反了一位将军将解药送往周元大营。 瘟疫危机解除后,林大小姐被被金昭大军当成细作,性命危在旦夕,也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林大小姐遇到一个女人,与她攀谈后才得知她是国师景袁遗弃了的女儿。 为了生存,林大小姐不得不再次冒充了这一身份进了景家。 这回她再一次凭借聪明才智让景袁认回了她,并让他教自己他的拿手绝学。 因为天资聪颖,一点就通,林大小姐很快就将国师的本事学到了十成十,同时也赢得了国师的喜爱。 原本她可以凭借着这个身份如鱼得水地在金昭生活下去,可她发现了金昭的国师才是真正掌控皇权的人,也是他主动要求进攻周元的。 为了周元将士,她与金昭皇室结盟,与景袁勾心斗角,在成为了明慧郡主后,又在恰当时机将国师一击毙命,将皇权还给金昭皇室。 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当时南宫世子带人前去金昭,金昭皇帝与各国都签订了和平协议,并将明慧郡主赐给南宫世子为妻。 来到周元后,林大小姐念及自己的生母,特地来林家看望,不想林家对其极尽嘲讽。林大小姐对林家失望至极,于是就想要把母亲接回身边,可这也受到了林家人的阻挠。 无奈林大小姐只好亮明如今身份,林家人见状又极尽奉承,还表明要将林家的生意送给林大小姐,只为让林大小姐保他们余生富贵。 林大小姐也不推辞,接了林家的生意转头留捐到了江南,最近江南一带发生了很严重的洪涝,不少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说实话,林大小姐不外乎其中是有为自己博个好名声的心思,可好事却是实实在在做了的。 这般心思灵巧,聪明有才干的女子刚来周元自然会引来一些人的妒忌,林家受此灾祸,就能看的出来了。 一个人再怎么傻,那也不可能会对自家人下手对不对,万一被人知道,那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都会白费。 众人听着这跌宕起伏的版本,如同听故事一般刺激。而对于这种版本,不少人也甚是疑心。 这故事把那个林大小姐美化的如此之好,莫不是她让人编造出来的言论特地在这街市散播好让人相信她没有杀人放火? 有人疑心,自然也有人信誓旦旦地讲证据。 京中有不少前去参战的军士,当时林大小姐在军营中如何辛苦,不少人也是亲眼所见,若是不相信,只管去问问家中参战的人,看看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有疑心的忙张罗着前去一打听,没想到果真是有这么一回事,不仅如此,他们得到的还有一个信息,那就是林大小姐真的是有两把刷子,在军营中照顾一个眼睛受了重伤的小兵,神医都说着那人已是药石无医,可林大小姐亲自照顾,不到半个月,那小兵的眼睛就好了。 这个消息再加上百姓林林总总收集到的,最后终于确定了林大小姐当真就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众人一边倒地又开始称赞林锦一了,连带着林家人的事也抛之脑后,不再提及。 轩辕烟鸾的人将所听到的原封不动说给了她听,没想到轩辕烟鸾气的当即就把自己宫里的人全部发作了一顿。 林家人死在火灾当中,林锦一只唏嘘感叹了一声世事无常,便没做任何缅怀的情绪,这一切只不过是林家人自作自受罢了,他们但凡还有一丁点人性,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她也不会做到见死不救的。 如今轩辕烟鸾那边大概气的连饭都吃不下去了,主导权也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她若是停止作妖,自己也可以不与她作对。 江南一带确实发生了洪涝,她还想着去看一看,只是,轩辕澈会把这种博名声的好事让给自己吗? 第352章 大结局 抱着试试的态度,南宫冥向轩辕澈提出要带着林锦一前去江南一带查看查看。 轩辕澈并没有直接应允,而是跟文武百官商量一番,最后决定让南宫冥和烟鸾公主带着物资前去江南。 这决定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南宫冥一再要求带着明慧郡主前去,轩辕澈都以明慧郡主刚来周元,理该享受待客之道为由,驳回了这一请求。 虽然是让林锦一留下来,可也没限制她的出行,即便林锦一要跟着一同前往,上面的意思也是许可的。 而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做,南宫冥和林锦一都猜到轩辕澈是打了一手绝妙的算盘。 林锦一的本事如今虽说没有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可也是小有名气的,她若出马,江南水灾定能在短时间内得到解决。 皇上下令只让南宫世子和轩辕烟鸾一同前去,南宫冥若能及时解决水患,这功劳自然会算在南宫冥和轩辕烟鸾的身上。 而若是南宫冥解决不了,轩辕澈少不了会借机对南宫冥发难,至于想要如何对付他,估计很有可能是让轩辕烟鸾说了算。 倘若轩辕澈觉得自己在乎南宫冥,那么自己必然会去帮南宫冥化解这一场灾难。 到时候江南水患得到解决,南宫冥和轩辕烟鸾的名气一定会第一时间传回京城,却没有她林锦一的份。 届时,这金童玉女便会得到整个周元百姓的喜爱和拥护,若是这个时候轩辕烟鸾再对南宫冥使点什么招数,让南宫冥难以招架,那么两人的事最后只会水到渠成。 林锦一将所有的可能想了一遍,只觉得轩辕澈比那老奸巨猾的狐狸还要老奸巨猾。 想着自己就这么被人算计,林锦一委实觉得意难平。 不行,她可不愿意做成人之美的桥梁,既然他们想要挖坑利用她,倒不如这次就狠狠给他们一次教训! 趁着一个春和日丽的好天气,林锦一故意去外间闲逛,尤其是到京都有名的庭液湖转了好几圈。 庭液湖的上游在千玺山玉女观上,途中有一高耸入云的高山阻隔,这庭液湖的水又从高山下来,所以庭液湖中会形成一道道天然的瀑布。 多雨之季,从高山而来的水流入庭液湖会显得声势浩大,即便是庭液湖周边的围栏也会被水拍的啪啪作响。 此时庭液湖从上游下来的水势湍急,水位也没过了安全线,就连横架在庭液湖上方的桥梁都隐隐有些晃动。 前来观赏景致的人见状,吓得再也不敢在此停留,只飞快地往家赶。 可没过一会儿,意外便发生了,庭液湖的围栏被水冲破,桥梁也出现了裂缝,水直接挤了出来冲向人群。 林锦一等的就是此刻的意外,她直接在惊慌失措奔跑叫囔的人面前展示了一波。 只见那浩浩荡荡的决堤之水竟然被林锦一徒手接住,一丁点儿都没能淹没人群。 人们被这样的场景所震撼,忍不住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猜测这莫不是仙女下凡来解救他们的? 此时的林锦一正吃力地使用水系异能中的吸附异能将这些水流一股脑地收进空间,所以这在外人眼里看到的自然就是神奇的一幕。 空间可以蕴藏许许多多的东西,这水在空间并不占多少地方,若是林锦一需要,她还会用这些水浇灌空间里的植物。 京都巡逻的人发现庭液湖异象,连忙开启了泄洪状态,庭液湖的水位也在飞速下降。 等周边脱离了危险,林锦一才收手。 有将林锦一举动看在眼里的百姓立即前来拜见她,仔细查看之下,越发觉得她眼熟,再一细问,才得知她就是最近人们谈论的非常火热的明慧郡主。 这一本事露出来,百姓才真正觉得这就是那个孤身入敌营,以一腔热血闯天下的林家大小姐,现如今金昭所封的明慧郡主。 百姓对林锦一拜了几拜,恍惚间有人说起来江南水患一事,于是就有人立即请求林锦一前去江南一带治理水患,还说有明慧郡主出马,江南水患一定会得到及时的救治和解决。 这恰好正是林锦一此番过来的心思,所以她连连笑着点头,并说自己会向皇上请求让自己前往江南的。 百姓们脸上也绽开了笑颜,心道这明慧郡主真正是解百姓于危难之际的活菩萨。 林锦一告别百姓,在绕过一路口后与南宫冥相遇。 其实这次庭液湖决堤倒不是她用异能所为,而是她听一盲眼算卦老人说今日庭液湖会有决堤之险,所以故意在此守株待兔。 没想到真被她捡了一个大便宜。 林锦一化身救苦救难的菩萨解决了差点围困庭液湖的百姓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轩辕澈听闻脸上阴晴不定,轩辕烟鸾知道此事过来闹,并让轩辕澈以林锦一随意用妖术害人将林锦一抓起来,轩辕澈也不听直接将其责令一顿便把她赶了出去。 在轩辕澈那里碰了壁,轩辕烟鸾依旧不消停,最后她直接来到林锦一面前,抓狂地质问她庭液湖之事是不是她用妖术做的? 林锦一乐呵地瞧着这只踩到自己陷阱里却还不自知的小白兔,淡定摇头,轩辕烟鸾完全不信,直接将林锦一所住的房间砸了一个稀巴烂。 等轩辕烟鸾走后,林锦一瞧着这满地的狼藉,不慌不忙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然后倒出一粒药丸。 这一日后晌,明慧郡主死在驿馆,并且全身化为了血水的事震惊了朝野。 当听闻林锦一在死之前只见过轩辕烟鸾一个人时,轩辕澈直接传轩辕烟鸾过来,不问缘由便直接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轩辕烟鸾是真没想到素日疼爱她的哥哥居然打了她,当即又哭又闹。 可谁知轩辕澈居然说了一句,“你当真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你?朕不过是想拆散她和南宫冥,让她做朕的妃嫔,可你居然如此不是好歹地想要算计她! 从今日起,你削发为尼,前去玉女观养着去!” 轩辕烟鸾如遭一记晴天霹雳当场愣在原地,直到有宫人将她拖下去,她才想起挣扎,可最终为时已晚。 得知林锦一的消息,完颜静灵和南宫冥急忙赶过去,除了地上的一滩血迹之外,还有一封林锦一的亲笔书信。 信中写的是让金昭和周元勿因为自己而心生嫌隙之类云云,另外自己还会为江南祈福,期待江南水患早退,望众人各自珍重。 南宫冥深爱林锦一,又受不了如此打击,当即拔起匕首刺进胸膛与林锦一去了。 消息传来,京城百姓纷纷斥责轩辕烟鸾心思不纯,还为林锦一叫屈,而在宫中的轩辕澈心中同样窝着一股怒火,怒骂轩辕烟鸾。 在他认为,林锦一肯定没有死,她那么有本事的人一定是借着这个事情假死,好跟南宫冥双宿双飞地去过自己的好日子。 可那么有本事的一个人,自己现在要去哪儿把她抓过来? 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扣下南宫冥的“尸身”,等着那个女人上门。 可南宫冥似乎早有安排,南宫家早早地便将“尸身”藏了起来,并且还安排了一场后事,早早地下了葬。 轩辕澈没了法子,只得暂时收手。 一个月后,江南水患告退,在一处水米之乡江边的小屋内,一对璧人你依我侬,屋子里也添了一丝蜜色。 “幸好南宫将军和长公主开明,愿意成就我们!” 南宫冥长臂揽着林锦一笑着道,“不愿意还能怎么着,皇上心思重,经历威远侯一事,皇权必须要牢牢握在手里方能安心,我的能力早已威胁到了他,能用这个办法跟你一起死,也总好过以后被他算计地满门抄斩来的好!” 林锦一依偎在南宫怀里,感叹着,“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啊! 对了,江南水患已经解决了,我找到一处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好地方,你要去吗?” 在江南这么多天,林锦一的异能得到质的突破,土系异能也渐渐有了收货。 首先第一个便是一张世界地图,这里记载着这个大陆板块领域内的所有地方,如今她足不出户便可以清楚地知道哪条街新开了一家什么店。 不过这都不是她关心的,这个世界地图记载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花草树木皆与人们所认知的草木不一样,她还是想探索探索。 南宫冥笑着点头,有她的地方就是家,原以为今生自己能摆定景袁,会居无定所,孤苦无依地过一辈子,没想到他此生还能这般幸运! 南宫冥珍重地拉着林锦一的手,紧紧地,不分离。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