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明日盼与你相遇》 第1章 雨 “你有因为某个,或者某些方面太出众而遭到孤立、欺负的经历吗?” 我想,大多数人都没有?但是,不巧的是,我并没有成为“大多数” 小时候依稀记得仿佛从记事起,所感受到的这个世界的景色便是暧昧不清的存在。 但是,筱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大家总爱拿沉默寡言一点欺负自己。 难道,只是因为自己的眼睛瞳孔的颜色不一样吗? 那种朦胧的感觉就好像顿挫的节拍似的,总是无法击打出流畅的音节。当然换了谁也无法由衷喜欢上类似的感觉,硬要说的话,这种感觉与宿醉有几分相似? 但是又不是完全一样。就算是筱自己也没办法好好的形容出具体的感受。当然在此基础上他人更不可能感同身受了。 也因为这样的性格,她从不主动融入任何群体中。在班级里,也从不主动和人说话。 长此以往下去,肯定会让自己陷入被孤立;被疏远的状态。 但是,事实上不是这样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察言观色。 “我想要朋友,非常非常想要啊!”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迎合氛围。就好像眼前有一道看不见的高墙似的。筱好几次试图推倒它,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心里又怕受到伤害,所以,总是在犹豫。 “怎么办?” “不知道啊” 这样的对话,在心里好像重复了好几轮。 “然而,邻座却不一样,虽然他从没找自己搭话过,但却在别人欺负我的时候选择旁观。” 仅仅是这样,就让筱感到松了口气。 这时候,随手塞在课桌里的电话如预料般的响了起来——“今天也有收录吗?那也差不多该——”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缓缓望向窗外 然而,毗邻海滨的学校,就算是这么做了也没法期望能看见意料之外的存在。除了那仿佛无休无止的海浪声之外。 当然,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论也全是因为名为“青森”的小镇,是个四面环海的“孤岛”似的地方。 至于当初为什么要搬来这里的理由,事到如今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被回想起来的事儿?话虽如此,但是在四面八方人们仍是建造了许许多多码头。这也变成了通向外界的最佳路径。 而且每年夏秋交替时节总会有很多来往船舶停靠在码头。——迎接络绎不绝的游客是这个小镇能直到现在都繁盛着的秘密所在。 “爸,我今天得去事务所试音、录音。所以午饭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在简讯发送的瞬间,抱怨的电话如期而至 “哎,你好歹去想办法交几个朋友啊” 筱面无表情似的也扔出了类似的回击—— “我知道了。” 虽然是应付、敷衍,但筱自己也知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而就在这时候,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邻桌的脸来。 可现在他不在,座位是空的 话音刚落的瞬间,她便挂断电话干脆利落似的走出教室往事务所的方向赶去。途中视线也渐渐变得豁然开朗起来——坐落在半山腰,仿佛藕断丝连似的住宅区呈梯田状均匀分布着,邻近几乎仅有一墙之隔的便是看起来对称环绕着住宅区的商店街。 同时这里也是人们逗留光顾最多的地方。虽说自己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然而即便如此这里也是筱为数不多的去处之一。 所以偶尔碰上节日的话她还是会来看看的。 紧接着与商店街及住宅区相隔不远的南面坐落着几处看上去就年久失修似的车站。当然,这里的交通工具并不仅仅只有船舶而已。倒不如说那是专门为游客准备的“高档货”。 普通人一般可消受不起。 紧接着车站的,便是将整座小镇环抱起来的河川。它们多数在迥然绿荫的遮掩下显得有些神出鬼没。 然而也并不是那么难找。因为,只要跟着垂钓者准能找到确切位置。 每年夏季最炎热的那段时间这里也就成了小孩儿们的伊甸园——没错,他们总是喜欢乐此不疲似的沿着河川嬉戏。 这时候,筱骑着的脚踏车也理所当然似的拐了个弯 遇上了一段看起来有些瘦骨嶙峋似的坡道。这里虽然有些颠簸崎岖但是对每天都得经过这里的自己来说,就算是再怎么掉以轻心也没可能会出岔子—— 除了意料之外的突发事件“嘭!”一阵出人意料似的巨响过后,脚踏车突然失去了平衡! 紧接着便以无论如何也刹不住的速度翻了个四脚朝天! “真是的!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啊?!” 筱虽然在翻车的瞬间以惊人的反应速度跳了下来,然而落地的瞬间还是扭到了脚——撕心裂肺似的疼痛顿时使得她龇牙咧嘴。而且即便抛出了这样的疑问也只能是再次深深地感受到此时此刻的自己到底有多狼狈不堪。 当然,除此之外原本装在车兜里和包里的东西也像是遍地开花似的散落得七零八落! 有随身携带的化妆盒,以及现金,还有虽然没什么名气的个人名片。此时此刻,筱望着这些,忽然陷入了不知所措似的境地中。 身旁的行人、车辆理所当然地驶过,然而却没有人愿意停下来帮帮她 第一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让筱陷入了自我厌恶般的负面情绪漩涡——这种时候如果有哪怕一个朋友在身边的话就不可能会变成这样?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然而就在她慢慢蹲下去想把掉了一地的东西捡起来的瞬间,有人却毫不客气地一脚踩在了化妆盒上! “哼!怎么这么狼狈啊?” 说完她冷笑了一会儿,目光非常不屑的瞪着表情僵硬、惊呆地看着自己的筱。 “不服吗?” 见状,她的表情更加嚣张了,“请把你的脚拿开,班长” “你求我啊,说不定我心情好就拿开了呢?”说着,还故意洋洋得意地向有点儿讶然又气愤的筱扮了个鬼脸。——“因为你的缘故,害得我处处被老师冷落,还挨训,今天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话音刚落,举起的手眼看着就要落在筱的脸上! “就算是这样,我也觉得那不是我的错——”不料,筱轻轻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回击她,“再说了,如果真的不甘心的话,就堂堂正正超过我不就好了?用实力?” 可没想到,她的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顿时,班长的表情已经愤怒得简直想一口把筱吞下去的地步! 说时迟那时快,一巴掌已经结结实实落在了筱右半边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不由得让她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往后倒退了几步后才站稳。半只右脚已经踩进了路旁满是泥泞的水沟里了 “你挺能说啊!——” 可这时候班长显然还不解气,又走上前来猛推了一把!这下,筱整个人都栽进了水沟里 班长就在眼前,满脸幸灾乐祸似的哈哈大笑那笑声既刺耳又夸张,而且这还不算完,只见她还又向前迈了一步,举起手,似乎还想再打一巴掌—— “够了!” 原来就在她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男孩。 忧只得耸了耸肩,不紧不慢似的走过去 真的是把不爽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班长,你没看见他很为难吗?”说着,牢牢抓住了眼前正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班长的手腕 “你难道也要护着她吗?” 面对她近乎气得发抖的质问,忧好像很无奈似的叹了口气,并摇了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做法未免太过分了?” “啊?” 班长顿时被问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得拼命眨着眼睛,傻傻地“啊”了一声 “如果被老师知道的话,恐怕会更难收场哦?” 忧不去理她,紧接着又以挑衅似的语气补了一句,“就算是这样也可以吗?” 很快,班长的表情也变得稍有点儿混乱她害怕了,害怕丢掉现在的身份 “我知道了,放开!” 虽然嘴上依旧不认输,但是显然已经不打算再继续找筱的麻烦了。 “哼!” 然后,很不情愿地掉头走远了。 ——“这家伙难道说是那种‘嘴硬心软’的性格吗?”筱看着他那迅速的动作,不由得想到。 这时候她也才想起来去观察这个男孩儿的脸—— 线条匀称、五官精致,看上去虽然略带点儿稚嫩,但也不会让人觉得丑。虽然放在偌大的人群中可能很难有辨识度,然而想要记住的话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儿。说起来这也是自己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观察这位邻座。 “那个,谢谢。” 不知是胆小还是一直以来的“不擅长”,总之筱的这句谢谢细如蚊蝇。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很好地听见。 “不客气。站得起来吗?” “嗯” 虽然声音还是有些狼狈,但好歹,筱花了时间总算是站起来了。 “刚才多亏你了,谢谢” 然后,再一次低头道谢。“谢礼我会想想的,现在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此情此景顿时惹得自己有些尴尬。然而也多亏了他,自己现在才能按时赶到事务所。 “筱,怎么弄得满身是泥?你的脚踏车呢?难道是出车祸了?!” 结果前脚刚踏进门,后脚便被同事劈头盖脸般的关心弄得进退两难 “怎么可能啊?!只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啦——” 顿时,话音未落的瞬间,她便又听见脚踝处传来“嘎吱”一声脆响!紧接着就真的像自己说得一样,脸与地板实实在在来了个亲密接触!一言以蔽之就是:摔得够惨! 紧接着经过一番折腾筱总算是让自己进入了工作状态,然而此时此刻她那整张脸简直都写着“不幸”两个字。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从事务所出来,整个人也感觉晕晕乎乎的。然而这之后,她也不能休息还得给那“毫无生活自理能力”的父亲做晚餐——“我回来了。” 不出所料的是,父亲又准备拿相当于垃圾食品的方便面“凑合”一顿。结果被筱不由分说似的没收了! 而且她的态度与语气都不容置疑:“我给你做,别再拿它填肚子了——想吃什么?” “你看着办?” “所以都说了这种“怎么都好”的态度是真的让人很难办啊?!”筱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 然而事到如今这样的吐槽对父亲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 但是啊——“我又不是妈妈,怎么可能每次都把你的喜好口味抓得那么准呐?” 然而父亲却当做没听见似的自顾自说着看似毫不相干的话—— “听说这个周日我们隔壁得搬来新邻居,你那天有工作吗?” 筱先是露出了将信将疑似的表情端详了会儿此时此刻仿佛一本正经似的父亲,紧接着 “没有哦,怎么了?” “那正好,你代替我去打个招呼。”听完后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要我去?这种事,你去也可以?” 然而刚说完,她便彻彻底底明白了父亲的意图 “我的意思是,就把他作为第一个朋友怎么样?” 可没想到,父亲在此基础上又添了一句,“如果是男孩子,就想想办法要到人家的电话号码呗?” 话音刚落的瞬间,顿时差点儿让筱噎着—— “太快了这也?” “你听见了?” 紧接着屋里忽然陷入了像是事先说好了似的寂静——“那就这样,我睡了。”抢在女儿拒绝前,把她一个人孤零零晾在了餐厅? 进屋后,来到阳台的她正巧看见了隔壁屋子也站着一个男孩子,此时此刻刚好也正看着自己 “你是今天早上那个?” 他的声音小心翼翼,好像很害怕认错人。筱这时候也想起来了,“对,今早真的谢谢你了。但是,明明就是邻座,你却不怎么关注周围呢?” 说完,嘴角微微扬起。又接了下去,“今早的事谢谢你了。” 说完,表情略显僵硬地笑了笑。 “不客气。” 男孩儿说完转身要走,就在他迈开步子准备回屋的瞬间,又被筱叫住了,“忧!” 这是男孩的名字,重新转过身来的他显得很惊讶,“你记得我的名字啊?” “当然记得啊!”筱显得有些得意。 忧顿时被她那有些孩子气似的表情逗乐了,“能不能请你成为我的第一个朋友呢?” 这时候,筱的语调有些弱,脸红害羞了起来。 “好啊,不过为什么是我?” 话音刚落,筱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些慌,目光也变得游移起来,心想着“总不能照实说是父亲交代的?再说了,谁会想到隔壁新搬来的邻居就是你啊!” 于是深呼吸了几次后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你就当做是今早你帮我那件事的谢礼嘛” 说完,脸好像有些发烫。 “你也知道我很不合群?在班里都不怎么说话,结果落得一个朋友都没有。可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原来你有自觉啊?” 忧不由得又笑了出来,“这样的话,趁早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啰嗦啊所以说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这才请你成为我第一个朋友嘛——”有些不服气的她,虽然不情愿,但好歹也没有隐瞒地说出了实话。“也想请你帮一把。可以吗?” 说完,双手轻轻握拳,微微颤抖。目不转睛似的盯着忧,就差把不安写在脸上了。 “好啊,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没问题。” 顿时,筱高兴得差点就要欢呼出来,可她还是忍住了,只是不由得发出了介于“欸嘿嘿”和“嗯哼哼”之间的傻笑 第3章 自我的矜持 既是同学;又是邻座的学姐,事到如今居然就住在自己隔壁房间,而且彼此的距离也仅有一墙之隔。这种事若是放在之前,忧甚至连想象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然而现在这既不是蛮横的无端妄想,也非毫无根据的胡思乱想,而是确确实实的事实。对,不是梦,而是现实。 只是,有那么一丝“不真实”掺杂在里面而已。 话说回来,澪也对这样的现状挺吃惊的,不过更让她感到好奇的是,哥哥此时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瞧她那幸灾乐祸的模样八成是又在盘算着怎么捉弄自己? 这点使得忧觉得既好笑又不甘心。—— “哥哥你喜欢的原来是像筱学姐一样的女孩子吗?” 昨天,她的这番话就一直像秃鹰似的盘旋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而且就算是直到现在也没法回避。 “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能不能拜托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行吗?说真的,碍事。” 然而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心乱如麻,紧接着将这份不愉快迁怒到妹妹身上——这样的行为也够差劲儿的。但是在澪眼里看来这反而是哥哥掩饰害羞的方式之一,仅此而已。所以她也没打算斤斤计较。 反而感到些许庆幸及安心:“好好好,我这就下楼给你泡咖啡去。接下来得写稿了?” “谢谢啊。” 话音刚落的瞬间,澪便退出了房间,去厨房做准备了。这之后大约过了十分钟,她便将泡好的咖啡端了上来。 “我放这儿喽?” 说着便将咖啡放在桌上,并且保证忧只要伸手就能够着。在这些看似细枝末节处的体贴温柔,不得不说是她的优点之一。然而她此时此刻这样的状态,仅限于“在哥哥面前” 因为五年前自己的事导致她被蛮不讲理的牵连进去,对此忧一直觉得很抱歉—— 明明妹妹成绩、人缘都不可挑剔的好,却有一个因为“一点小事儿”就自甘堕落的哥哥。这样的传言渐渐扩散开来正巧是忧开始接受心理疏导的那段时间,也就是差不多三年前。 “这不是哥哥的错。所以,不用自责的。” 看着妹妹每次从学校回来都挂着张强颜欢笑似的脸蛋,默默配合着自己。他就觉得必须得做点什么 这也是身为哥哥的责任? 于是,在征得澪同意的情况下为她办理了转学手续——其实这也是老师及父母的打算,只不过他们都心照不宣罢了。尤其是在澪的面前更是像事先约好了似的隐瞒着。 所以,此时此刻由作为哥哥的忧提出来反倒让看似“事不关己”的家人松了口气。 而且,澪也同意了。哪怕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么做不过是狼狈地逃避现实而已。可就算是这样,她对哥哥仍旧是满满的感谢。 “澪,要不然明天试着去趟医院?” “不要!我又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去呢?还是说就连哥哥你也把我当成‘病人’看待?” 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澪便不假思索似的拒绝了。 “可是,总不能一直让现状持续下去?如果一直维持现状的话,你连毕业都会岌岌可危啊——” 然而妹妹她依然拒绝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即便她也知道这是自己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总有一天但是这次的对话也如预料中似的不欢而散了。 虽说这样的结果早在意料之中,可那种不知不觉灌满了身体各个角落的无力感,也着实使得他感到精疲力尽。 甚至第二天便被之前一直有在打工的餐馆“p”的店长说:“从下周开始,你可以不用来了!”说着便把这半年来的营业额报表狠狠地甩在他面前!上面全是因为自己的无故缺勤而导致的顾客投诉。 “忧,虽然我理解你的难处,可是再这么一直亏损下去的话,我这家店恐怕要关门大吉了。所以拜托你!” 说着,店长深深地低下了头。 “嘁!” 然而仅仅感到愤怒、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大人。这也是权衡利弊的结果。可是这样的,不是本末倒置吗? “那个!那这周的工资?” 幸好,店长虽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但还没有要立刻就把自己扫地出门的意思。也答应了会继续支付这周的薪水。只是这之后该怎么办呢?这恐怕是之后的自己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前辈” 这么不争气且难堪的表情,明明不该让后辈看见的。然而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呢? 这样的忧,顿时让一旁的理莎看着很心疼,可她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独自将自己封闭在这种似乎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出口般情绪里的忧。所以 也只能在一旁看着而已。 然而回到家的忧又迅速恢复了那个平常的自己,然而他没想到的事理莎会事先打电话将这件事告诉澪。 而结果就是她现在哭得比半个小时前的自己还要厉害——“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再争气一点的话!如果我能鼓起勇气去学校的话——哥哥你就不可能会丢掉工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真是的,理莎尽管我明白你是出于好意,可你这不是相当于火上浇油吗?!” 忧不由得这么想到。同时也满不在乎地对妹妹说:“工作丢了还可以再找嘛!不如说你干嘛为这事儿哭得这么伤心啊?说到底我会被辞退完全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足罢了。根本与你无关嘛!” “可是!确实有我的一部分原因在里面?” 没错,仿佛只有这一点,他没法笑着否定。紧接着为了躲开话题——“赶紧去洗个脸,看看你妆都哭花了不是吗?”说完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像是故意把要她头发弄乱似的恶作剧着似的。 然后总算是让她有了一丝笑脸。即便,带着些许哭腔。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也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他遇见了筱虽说,与现在的筱学姐判若两人?而且就像个“幽灵”一样神出鬼没的。 “呐,既然你得在家照顾妹妹,不能经常外出的话不如试试在网上投稿作品怎么样?” “诶?” “运气好些的话也是能赚到钱的哦?” 多亏了她的建议,才有了现在的自己。虽然澪的活动范围依然有所局限,也像那时一样有些怕生。但比起那时候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而且来到这“青森”之后,也顺利融入了群体当中。渐渐有了自己的朋友。 不得不说这是个求之不得的好兆头? “喔喔,哥哥你昨天的投稿有评论了!” 妹妹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顿时让原本没什么干劲儿的忧来了精神。他立刻点开了评论栏—— id 竹筴鱼:“太好了!又能看见你的投稿了!说真的,这么久没有动态说明,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啊” 看着看着,他也不由得被逗乐了—— 说起来这个“竹筴鱼”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一个昵称。而且从忧刚开始投稿那时便追着看。 然而尽管如此他对“竹筴鱼”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只知道是位网络歌手”的层面。而且和自己一样,在稍有名气的音乐门户网站也有投稿。 除此之外几乎一无所知 包括名字、兴趣、经历、甚至连长相也 而几乎同时,隔壁筱的房间里,也传来了此起彼伏似的,敲击键盘的声音——“真是的,让我这么担心的报酬,你打算怎么负责啊” 这么嘀咕了一句后,她又重新抱起吉他,开始录歌。之后试着将旋律记录下来。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吉他拨片的声音便会与仅有一墙之隔的键盘打字声不可思议的融合在一块儿。而筱之所以这么晚还在做着这种事只是因为虽然有着声优的工作,然而仅靠着那些钱的话,日常开销都岌岌可危。 所以,她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放在手边的日记本上虽然记录着日程表,然而都是些龙套角色而已。 然而只要拿起吉他的话,她简直就和换了个人似的尽管,也没多少人愿意听筱上传的歌。 每当如此这般的负面情绪堆积起来后,她便会暗暗期待着某样东西。 带着这些想法,恍惚有些犯困的她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文学社,也就是说是自己加入的社团的顾问老师打来的。 “老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不,那啥我只是想告诉你,文学社如果再让只有你一个人的情况持续下去的话,可能会被废除啊。” 当然,这样的情况筱早就猜到了。然而就算她去露个脸也改变不了什么? “虽然这样的要求对你来说有点儿强人所难,但是能不能麻烦你哪怕随便再找两个人来都行呢?”即便此时此刻看不到老师的表情,她也能想象到大概是什么样。 然而很可惜的是,由于自身的原因,她并没有关系好到可以毫无顾忌将这样的烦恼说出口的朋友。 “非常抱歉,老师,让你担心了——” 紧接着便单方面结束了通话。最后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发了类似求助的评论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报什么期待。 就这样说着不在意,其实在意得不得了的筱按照惯例上床睡觉了。同时,歌曲也正好上传完成了。 紧接着她就这样紧盯着平板电脑的屏幕睡着了。 当然,连被子也没盖—— 第4章 独自一人的倔强 隔天,当几乎这个房间都沐浴在那仿佛柳絮般的阳光中时,床头的闹钟已经不知道响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然而它的主人看起来正拼命的拒绝着无论如何看起来都没什么变化的每一天—— 话是这么说,然而筱还是不得不按部就班地洗漱。 紧接着用最快的速度煮了个熟鸡蛋,然后将昨晚放在冰箱里的牛奶热了一会儿——然后又熬了粥。虽说这样的早餐看似简陋了些,而且也不一定能保证营养均衡,然而对现在的她来说,并没有资格斤斤计较到那种程度。 吃完早餐的半小时后,筱用最快的速度换上带着兜帽的夹克外套骑上脚踏车,往学校赶去 话说回来自己的日常也无非就是如此——每天的每天在事务所、学校、以及家三点一线。事实上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既枯燥又无聊。然而却自始至终没法下定决心递上辞呈。为了生活,她不得不每天不管有多累,都像这样一再催促着自己的身体。 有时她也会自暴自弃似的问自己,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就没有任何人会来夸奖仿佛每时每刻都这么严于律己的自己。既然如此,努力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不知不觉带着这样消极得无可救药似的想法总算是来到了学校——筱今天的穿着打扮已经够朴素了,然而即便如此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过说真的,她并不喜欢这样的视线。 因为比起正在聚光灯下,成为众人追捧的焦点,她更愿意承担类似“默默无闻”那样的角色。 然而,自己的这张脸,却又像是时时刻刻在嘲笑着保持着这样肤浅想法的她。甚至在刚才的途中,位于市中心的百货商场银幕上也放映着为即将到来的情人节拍摄的广告。 虽然是“共演”并不强调突出个人,但是那个时候占据c位的毫无疑问就是自己。 带着一副任任何人都能轻易看穿的,仿佛自欺欺人似的表情尽情用“拙劣的”演技饰演着绝大多数人妄想中的“女友”。 也许是因为这个的缘故,所以即便今天她已经把自己包裹得足够“严实”了,然而还是引来了不少窃窃私语—— 当然,好与不好的方面都有。 万幸的是,今天是周日,学生不是非常多,所以这样的氛围仅仅是若隐若现的程度。当然,筱并不会太过在意。因为谁也不会将银幕上那个无懈可击、妩媚动人,自始至终都散发着“自我”魅力的家伙,与此时此刻的自己联系到一块儿。 不如说,会自然而然将这两者联系到一块儿的家伙,才比较奇怪? 紧接着,带着这样的想法,她来到教职员办公室,紧接着便打了招呼:“老师,您找我?” 因为有着先约所以她的口气也并没有多少情绪起伏,仍旧是一直以来给大家的印象—— “喔?这么快就来了吗?那你稍等会儿我把手边的一些文件整理好就去社团。”然而话音刚落的瞬间,从角落里传来的一声厉喝也几乎在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忧,你到底是不想做好,还是故意表现得这么差的?哪有每一项都拿零分的学生啊你到底想不想顺利毕业?!” 这样的训诫说实话已经是司空见惯的日常了。甚至,连忧自己都数不清这已经是第几次被批得这么狠了。 简直毫不留情——不过事实上他也不能对此争辩什么。因为的确,每一张试卷上都毫无例外地是零分呐。如果把这说成是有意为之,估计所有人都不会信? 然而可惜的是以自己的学力来看,他并没有那样说的资本。 “对不起,老师,我下次会注意的。” 所以也只能老老实实道歉了。然而这句话对彼此来说都已经有些厌烦了——无论是听的人,又或是一次次像是复读机似的重复着的人。同时也都心知肚明,这番话不过是敷衍了事似的搪塞而已。 “唉,为什么你就不能上点心儿呢?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别说是出路,就连就业都会有问题啊!” “这你想过吗?” 谈话到这个瞬间便像是理所当然似的戛然而止了,也许彼此都明白就算是说得再多,作为当事人的忧也不一定会放在心上?然而作为教师的责任还是促使着这样枯燥的谈话继续着—— “虽然我也不想这么说,但是你就算是向邻桌的筱请教也是可以的?” 这会儿,感到吃惊的轮到了忧这边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筱学姐的名字会莫名其妙似的跑出来。 的确,作为班委的她的成绩即便是硬要找茬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除了性格有些阴暗,以及总是留着一边刚好将左眼若隐若现遮住的头发。再加上沉默寡言似的行事风格,存在感不得不说有些令人不可思议般的稀薄。 “为什么这时候会提到筱学姐?” 想到这里,忧莫名有些感到窝火。然后就这样自顾自走出了办公室。 “刚才,你又被训了?” 回到教室里掏出手机,——glni上有“竹筴鱼”发来的消息。那家伙此时此刻一定是在偷着乐?明明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然而忧却能想象得到。那家伙,怎么说呢?在类似的事情上,一直以来都有些“毒舌”。 “要你管!” 他立刻回复了一个火冒三丈似的表情。结果却适得其反完全被那家伙猜中了。 “我说你,就不能安慰我几句吗?明明我都那么惨了?” “不要,再说了你这之所以弄得那么狼狈不都是自作自受的缘故吗?所以我觉得是没资格要安慰的哟?”这番话虽然既随意又像是半开玩笑,然而却滴水不漏,顺便连一丝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不得不说,有些可怕。 可是她说的也毫无疑问都是事实。所以,忧也只能以仿佛“生无可恋”似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有必要说得那么过分吗?明明就算是这样我也有在努力的!” “你难道是想说前些日子再次以‘毫无营养’为理由被担当编辑是叫彤?驳回的稿子吗?” 刹那间,她的这句话恶狠狠地补上了最后一刀。 “别再提那事儿了行吗?!明明我这都够失落的了话说——” 为了不让这个在各种意义上都让人厌烦得不得了的话题继续下去,忧以苦苦哀求似的口吻换了话题——同时,筱与顾问老师的谈话也开始了。当然这时候她放下了手机 “聊得这么热烈,难道说是男朋友吗?” 话音刚落的瞬间,筱顿时被吓了一跳,双颊不由得有些微微泛红——很明显,她有些动摇。不过一码归一码,即便如此该否认的,她还是好好否认了。 “不,并不是您多虑了。赶快进入正题?” 这个瞬间,她将黑色夹克的兜帽脱下,摆出了相当严肃的态度。因为,对自己来说这个文学部虽然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不过在并不十分遥远的过去,它也曾经是自己非常重要的东西。 甚至在某些时间段,只有这里才是自己的归宿。 “那么,期限是如果到这学期结束还没能凑齐成员的话,文学社或者这说音乐部就会被废除。所以——” 顾问老师以意味深长似的视线注视着看起来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的她,缓缓宣告着看起来让人束手无策的决定。即便两人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是吗?虽然您昨晚也是那么说的。不过很遗憾我并没有如您想象那么广的交友圈子所以——” 不料在她刚想说出类似无能为力的话时却被蛮不讲理似的打断了。看来与瞬间认清现实,并充分理解现状的自己不同,顾问老师还不想放弃——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可是,筱你之前不是有在玩乐器的吗?还组过乐队不是吗?” 这件事顿时让筱的表情变得有些夸张——不过,那不是惊讶,而是近似难以启齿般的苦涩。而且这件事她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所以同时也非常奇怪为什么老师会知道。 “喂喂你这么惊讶的话,说实话多多少少会受打击的啊?” 是啊,就算人缘再怎么差,自己也是教师,在此基础上的人脉还是有一些的。所以要想打听,并不是什么难事。然而这件事对于筱来说却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东西。 “所以我想说,你如果能去拜托拜托他们的话,或许还能有救?” 到此为止,整个屋子里的空气就像是结了冰似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确这是一个方法,老师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没有应该被责怪的理由,然而筱却不想让这样的谈话再继续进行下去。 ——的确,自己之前组过乐队。 “那篇求助帖是你发的吗?” “你指什么?” 另一边,忧与“竹筴鱼”的对话却还在继续着—— “关于阻止文学社被废除的求助帖,我看见了”对于她那既拙劣又蹩脚的装傻,忧直接投了个不偏不倚似的直球。为了防止这家伙再继续装傻。 “哼?那的的确确是我发出去的啦。所以呢?” “当然是想帮忙啊!” 他毫不犹豫似的脱口而出。这毫无疑问出自真心;发自肺腑。然而他却没有具体的想过该怎么做。“你有那样的人吗?还是说你想要毛遂自荐?” “难道不行吗?” 对话到这里再次毫无征兆似的停止了,上面的消息过了很久也没有变成“已读”。这不由得使得忧有些失望——看来自己在那家伙眼里也不过如此而已。到头来只有自己自以为是的觉得是她心里的“特别”吗? “筱?怎么了,难道说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紧接着,她摇了摇头。也理所当然地想起了那段经历—— 最初,这里文学社还只是个被废弃的音乐多媒体教室,也没有人来打扫。只是单纯作为存放乐器的仓库。没错,最初会光顾这里的人只有自己而已。但是渐渐的,被每天放学后遛进这里自弹自唱吸引了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所以,对,这里最初是自己与高年级的学姐们切磋技艺的地方。 甚至还以一起登上校庆舞台演出为目标一起努力着。然而之后由于自己那太过于爱抢风头的表现,渐渐被其他成员私底下议论,又因为不成熟却喜欢对别人强加自己的想法而明确地被说了讨厌 然而即便如此,占据c位的却仍旧是自己——以完全不顾他人想法的方式。 就这样,一起练习的人日渐减少,可是还是完成了演出,不过就在大家觉得一切都会向好的那方面发展的瞬间。筱却提出了退出—— “为什么?!你可是主唱啊!如果你退出的话,我们这整个乐队几乎等同于解散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然而,她紧接着抛出的理由,却让所有成员大跌眼镜—— “因为被声优事务所看中,所以今后恐怕没有什么时间了所以请允许我退出——”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毫不留情地甩了一巴掌! 整个右半边脸立刻火辣辣地灼痛起来,就仿佛火烧碳烤似的。 “这么随随便便的态度你这个背叛者!”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儿呢?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能那么清晰地想起来呢? 第6章 虚实的境界线 稍带点儿的海风,将晚霞的若即若离遮掩得越发朦胧,随着时间的推移,仿佛变得似乎仅剩下依稀可变的轮廓了。路旁是恍若藕断丝连似的一段段铁轨,也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 已经没在使用了,因此,近旁也是杂草丛生的模样。理所当然的也不会有列车从这上面驶过。 四周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将这附近与岛上其它地方隐隐约约隔绝开来,身处这一片盎然绿意之中,两人仿佛觉得有那么一丝不真实的感觉。脚下是由露天岩石凿刻而来的级级石阶,它们仿佛指引着这略显崎岖又曲折的道路。 “想要散散步——” 这确实是此时此刻身旁的这家伙提出来的,然而过了这么久,他仍旧一言不发——不过这也给了忧好好观察这位早就是死党的家伙的机会。不得不说有些难得。 他整体比自己矮了半个脑袋,而且也不是非常壮实的模样?不,恐怕那应该用匀称来形容比较确切?总之是有种奇妙的感觉,作为男孩子来说,有些稍显弱气的氛围。 不过除此之外最让忧在意的便是这“沉默寡言”到让人不由得害怕的性格——无论再怎么拼命找理由,与“竹筴鱼”那种热情又时不时毒舌得让人招架不住似的性格也差得太远了。硬要说的话简直就像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似的 而且不知为什么他总是微微低着头,时不时就调整一会儿黑色的鸭舌帽。 更奇怪的是从最开始的招呼之后,这家伙几乎再也没有正眼瞧过自己,这两者之间翻天覆地似的区别甚至不由得让忧怀疑是不是认错了人。毕竟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太尴尬了。 然而—— “什么?有什么事儿吗?还是说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在他被这一连串的疑问困扰得不知所措的瞬间,“竹筴鱼”忽然像是看准了时机似的问了。可能彼此都注意到了对方奇怪的举动?而且对自己来说也比谁都要清楚—— 如果不先把这家伙在意得不得了的疑问解决了的话,那么这场看似“早有预谋”的邂逅是绝对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可以问吗?” 在小心翼翼征得了对方的同意后。忧这才如释重负似的松了口气。而他也没有再表现得拖拖拉拉,而是一针见血似的直奔主题!将自己心里最在意的一点脱口而出:“你到底是不是‘竹筴鱼’本人?” “我还以为你这么郑重其事似的要问什么呢。就这?” 不料这波澜不惊,而且表现得一点儿都不意外似的口吻反而让忧一瞬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于是无可奈何又不想丢面子的他只得硬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怎么?难道不行吗?再说了,这还不都怪你们俩的反差实在太大了嘛!” 此时此刻,忽然就像是个闹别扭的孩子似的,毫不掩饰自己的不爽情绪。听完这类似抱怨般的疑问“竹筴鱼”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由于正戴着鸭舌帽,也没让他察觉到就是了。 然而从“根本性”上来说,这确确实实是个一针见血的问题,同时也是不得不解决的问题。——虽然目的仅仅是打消忧那无关紧要的疑虑而已。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打算敷衍了事。所以“竹筴鱼”直接从口袋里摸索出了手机。 直截了当地丢给他。然后补上一句:“如果实在觉得我不可信的话,就翻翻gl的聊天记录?那些,我姑且都有保存着。”紧接着,查看的结果也直接证明了“竹筴鱼”的话,以及他的身份。 “但是啊,你这前后根本是两个人嘛!害得我刚才还在想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妹妹什么的——” 紧接着,这样无厘头的猜想就仿佛融进周围的空气里似的渐渐消失了。两人也就继续这样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可是无论走了多久这片竹林的茂盛程度也像是永无止境一般延伸着。 好不容易在经过了一个斜坡后,视野渐渐变得豁然开朗起来。眼前出现了个高高矗立着的鸟居,以及一段破败得不堪入目似的地基。它们仿佛都在不约而同地诉说着原来曾经这里是什么样子—— “不然,到那儿去坐坐?” “竹筴鱼”手指着坐落在它们边上,彼此互相紧挨着的小屋子说着。 身边时不时有情侣穿过,不过却没有人想要去那里。然而还没等忧开口,他就已经抢先一步跑了过去。在那绿油油的广阔草坪上躺得四仰八叉。 “发什么呆啊?” “不,我是想说你这样躺着,难道很舒服吗?” 默不作声的“竹筴鱼”忽然一把把忧不由分说似的拽倒紧接着慢悠悠补上一句:“这种事,你自己亲身体验一下不就知道了吗?”说着便像是恶作剧似的紧盯着他的脸。继而哈哈大笑。 这部分来说,倒是一模一样。 使得忧不由得觉得之前自己的那些疑问显得很愚蠢。然而他又紧接着冒出了新的疑问—— “说起来,你到底是为什么想到约我见面?总不会仅仅只是单纯的心血来潮?”老实说,如果他真的这么说了,自己可能会变得相当失落也说不定。至于为什么?这种事恐怕就算是去想,也不可能会有答案。 “最近我写歌遇到难得的瓶颈了,所以就临时想要约你出来散散心之类的——”话音刚落的瞬间,筱也就是此时此刻的“竹筴鱼”忽然被快要满溢而出的罪恶感给恶心到了! “能这么面不改色似的编织看似天衣无缝的谎言的我,还真是差劲儿啊。” 不知是感叹;还是后悔,总之这样似是而非的情绪总不停地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同时这也是她忽然不想再继续往下说的理由。不过这些并没有如实的反映在“表面”。不得不说,自己的伪装还真好。 “你可别有多余的想法哦?顺带一提,即便有,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果然,长得太丑了吗?” “这个嘛,任君想象喽?” 紧接着在这样的氛围里,俩人不紧不慢地走下坡道,不由得便踏入了仿佛深不见底般的夜幕笼罩下的商店街。不得不说因为是情人节的夜晚,此时此刻这里人山人海。就像是一堵堵密不透风的墙似的 “那么现在你有灵感了吗?” 两人一边互相紧挨着往人缝里钻,忧一边问。不仅如此,他还尽量让“竹筴鱼”保持在自己的视线内。不过即便如此也有好几次差点儿被人群冲散。不得不说这有些让人提心吊胆的—— “真是的——” 看着他那笨拙又拼命努力的模样,虽然有点儿好笑,不过更多的是觉得有趣。没错,筱此时此刻很享受他慌乱的模样。但是她也明白类似这样“不怀好意”似的心情,还是到此为止比较好。 于是,便主动把手递给了他——“与其这么担心,你趁早这么做不就好了吗?” 竹筴鱼有些幸灾乐祸的语调顿时弄得忧窝火不已:“那你倒是早点儿提醒我啊!不提醒就算了,你还还笑?!世上哪儿有像你那么过分的家伙啊!” “过分?这种程度对你来说刚刚好?” “竹筴鱼”不甘示弱似地以几乎同样的口吻奉还着相同程度的挖苦。之后,顺着接踵摩肩似的人潮他们俩不知不觉被挤到了一个买章鱼丸子的小摊边。 “6元一串,不来一点儿吗?两位?” 紧接着在老板那类似软磨硬泡似的说辞下,忧最终买了两串。不料“竹筴鱼”却坚持自己的那份得自己付钱,所以最后就变成了平摊的结果。 “没想到你还会在意这种细枝末节啊?” “这叫做公私分明。懂吗?” 竹筴鱼不紧不慢似的纠正他。 “是是是,你说得有理——” 不过确实,虽说有些意外,不过自己并不讨厌她的这种地方。“而且我也不喜欢欠你人情,谁知道之后会不会被你以此要挟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儿——” “我看着像是会这么要求你的人吗?!” “谁知道,毕竟人心隔肚皮嘛!” 尽管忧已经当面吼了出来,然而“竹筴鱼”的回答却仍旧显得清汤寡淡的。可是就算他表现得事不关己,那些话也已经让忧退无可退了。所以他只得没出息似的和自己赌气。 不得不说,那副模样非常狼狈。到此为止,他也算是完全打消了之前的疑虑。 紧接着在“竹筴鱼”的提议下,俩人又将商店街所有的游乐设施都玩了一遍——包括卡拉ok、街机厅、电影院、游乐场,最后甚至连抓娃娃机也没放过。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竹筴鱼”的兴趣。也因为这样,当两人最后来到卡拉ok时,忧的表情就仿佛随时都能睡着的样子,毕竟一路跟着这家伙几乎跑遍了整个商店街啊 然而最后,当他那犹如泫然欲泣似的歌声响起时,顿时连忧自己都觉得惊讶 他居然一点困意都没有了。而是渐渐仿佛被他那身临其境似的歌声理所当然般的俘获了。——“我遇到创作瓶颈了。”他之前的的确确是这么说的。但是此时此刻哪儿有丝毫为此困扰不已的样子? 瞬间,忧眨眼便又陷入了类似的疑问当中。 “现在你有灵感了吗?” 趁他坐到沙发里休息的片刻,便赶紧抓住机会问道。 “你指的是歌的事?” “要不然你以为呢?” 这奇怪的提问漩涡也和那个在社交软件上的他一模一样。 “如果你能陪我唱一整晚的话,说不定就会有了——” 对于这个既危险还有可能会影响自己睡眠质量的提议,忧想都没想便拒绝了结果却换来了他“无聊”的评价。顿时使得他毫不客气似的回击—— “既然如此,既然你知道我就是个这么无聊的男人,为什么还要约我出来?” 看起来,是真的有点儿生气了。 “好啦,我承认我说得是过分了。毕竟你都已经差不多陪了我一晚上了。”然而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竹筴鱼”在察言观色这一点上确实非常擅长。 而且,忧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儿就真的和眼前这家伙闹不愉快。 结果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真的陪了这家伙整个晚上。最后,不得不让澪大老远跑一趟把困得连直线都走不了的忧载回去。当然一路上她没少抱怨。 当然,“竹筴鱼”也默默地听着她的说教。虽然能明显感觉到澪的紧张与拘谨,可是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情况。毕竟是初次见面嘛不过这对自己而言也是一样的。 “呃?你难不成也要去我们家?” “可以吗?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就此打道回府。”看似稀松平常的应答事实上却悄无声息似的抢占了先机。这点既让澪觉得吃惊,同时也让她感到难以应付。 因为这么一来,她就算想要拒绝也很难再说出口了。 “好。” 同时也在心里暗暗佩服哥哥居然能一直以来和这样的人相处得那么融洽。虽说之前无一例外都是在社交软件上。然而又隐约觉得他们俩的关系好像不止于此。 而且相貌,总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啊!想起来了,你是情人节广告上那个!” 忽然喊得那么突如其来的澪也把紧跟着她的“竹筴鱼”吓了一跳。使得他不由得想到——“难道说,那么轻易就被看穿了吗?!”但是即便有着这样的担心,却还是表现得相当镇定自若 毕竟,一旦自乱阵脚就真的要露馅了。 “我想你认错人了?的确那支广告很火爆没错。但是,参演的并不是我,而是我姐姐。”同时也在最短的时间里以最快的速度编了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而且毫无破绽。 紧接着,澪果然如他所料那样相信了。不久后两人也到了澪与忧同住的公寓。——虽然紧挨着的隔壁,就是自己的屋子。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挺奇妙的。 两人跨进玄关的瞬间,电视上正在播放某饮品的广告pv。原来,澪在接到卡拉ok的电话通知后就赶去了,匆忙得连电视都没有关。 然而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原因,广告pv当中出镜的女孩儿再一次使得澪不由得将“竹筴鱼”的脸捧到跟前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好一会儿。紧接着不知是感慨还是感叹—— “真的好像啊” “毕竟是双胞胎嘛——不过姐姐比我优秀得多了。” 在说这话的瞬间,筱内心深处也许真的有想要成为此时此刻正在电视广告pv中那个魅力十足的“另一个自己”?不过到底有没有这么想;以及如果有的话,类似的愿望又强烈到了什么程度,恐怕只有她自己才能回答了。 “刚才忘了说了,这周日有我姐姐的情人节live。如果可以的话,请和你哥哥一起来看?” 说完,她把两张当天的票,递到了澪手里。 “毕竟借用了你哥哥一天,感觉如果不做点儿什么报答的话会过意不去。” 说着又补上了这些。之后,连桌上澪好不容易准备的红茶都没喝一口,便起身告辞了。当然是做了些掩饰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然这时候的自己已经从“竹筴鱼”理所当然似的恢复成了“筱”的模样。 “” 紧接着经过简单的淋浴,又再次把早已经精疲力尽的自己扔在写字台前—— 竭尽全力尝试着写出今早毫无头绪的歌。同时也是“不知名”的歌。但是显然要想出合适的歌词,已经不像是之前那么举步维艰了这时候,时钟指针已经奔向了11:30分。 可是,明明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她却还不能睡觉。因为之后还要与其他人一起商议寻找场地的事。 “不过在那之前,就算是稍稍打个盹儿也是可以的?” 第7章 唯一的听众 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就迷迷糊糊睡着什么的,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呢?片刻后,揉了揉眼睛缓缓取回仿佛分崩离析似的意识的筱稍微花了点儿时间,这才想起自己究竟在哪儿。 “筱?总算是睡醒了吗?” 原本蹑手蹑脚般推门而入的工作人员顺势打了个招呼。使得她一瞬间不知道到底该表现出怎么样的态度而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模样。万幸的是工作人员并没有就这点发难。 这不由得让筱松了口气。——因为虽然加入astr事务所眨眼间已经一年半了,然而直到现在都没有接到过什么重要角色。所以她比起他人来说毫无疑问会更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给,咖啡。” 伸手接过尚有余温的咖啡,她理所当然道了谢。没错,这里是事务所的会议室,她是第一个完成手头工作来到这里的。不过硬要说起来这也没什么可骄傲的——之所以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因为自己的工作量少得可怜的缘故。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会敷衍了事什么的。 正因为这既勤恳又认真的性格,所以在同事看来,筱相当可靠。有时就算是明知脏活儿、累活儿也有求必应。不过也让部分人趁机利用这一点转而无缘无故增加她的工作量。 然而对所有的这些,她只是默默无闻的承受着。但是偶尔也会有想要被夸奖:“你已经非常努力了!”老实说,如果能被这样认可的话自己会非常开心的。 然而迄今为止却没有任何人能注意到这样的自己。 不过有时想想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至少,如果这样能一直相安无事的话也行。毕竟此时此刻的自己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能;也不敢奢望太多。 可就在她被这些想法带着不知不觉渐行渐远的瞬间,会议早已经进行到途中了! “筱前辈?那个,前辈?理事长问你话呢?” 直到被并肩坐着的后辈胧捅了捅胳膊肘这才反应过来。结果刹那就被声色俱厉似的瞪了——当然,是被正不爽的理事长。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强忍着怒火问道:“场地与舞台就决定选在青森附属,可以吗?” 因为自己姑且是主唱,所以就算是理事长此时此刻有多么不情愿也不能忽略自己的意见。 “非常抱歉!我觉得没问题。” 话音刚落的瞬间,所有成员都替明显心不在焉似的她捏了把汗。回到个人用的宿舍房间后,又因为猛然看见里面有人而被吓了一跳,她一度甚至怀疑自己真的迷糊到了连房间都搞错的地步。 “前辈!是我啦!?” 看着筱毕恭毕敬,不假思索便准备退出去的模样,胧瞬间的表情也变得狼狈起来。紧接着她就把灯给打开了——“因为刚才在会议室看见前辈的状态很差,有点不放心。所以就不请自来了,可以吗?” 当然就算是不这么问她也知道筱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赶自己出去的。但是因为加入事务所只有半年的缘故,所以她在筱面前仍旧相当拘谨。 “未经允许擅自跑进来什么的,已经足够构成我赶你出去的理由了?” 紧接着,仿佛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筱故意选择了比较严苛的措辞。不料,只是这轻描淡写似的一句话,就在刹那间把她弄得眼泪汪汪的—— “你的那一套在我这可没什么用。” 一边这么毫不留情地泼她冷水;筱一边迅速用吹风机均匀地吹干仍有点儿湿漉漉的头发。紧接着就和她坐到了一块儿“很不巧的是我这只有一张床。看来只能委屈你打地铺了呢?” “前辈敲过分!倍儿火大的说!?” 就算是她这样理直气壮的抗议了,筱仍就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然而她却做出了让胧瞠目结舌似的举动——只见筱默不作声似的从眼前的储物柜里又拿出了一床被单,紧接着将它们仔细地铺在看似又冷又硬的地板上。 接着伸手将屋子里的空调启动。然后,就这么若无其事似的躺了下去。 “我怎么可能真的这么做啊” 之后,像是自问自答似的这么说着。不一会儿胧仿佛就被她的行为深深地感动了,不假思索似的跳下床——也不顾筱的反对,直往她被窝里钻! “你难道是小学生吗?!” 理所当然的,这样的抗议也同样被她晾在一边儿了。 “我睡了——!” 结果,她的实际行动与刚才的话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像只猫似的不断往筱怀里蹭这到底是在撒娇呢?还是借机使坏呢?顿时,筱忽然觉得去认真思考这样的问题的自己真的够蠢。 “前辈,你为什么想起来会加入这里呢?是什么理由让你决定了做声优歌手的?” 果然这家伙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而且这同时也意味着自己必须在此基础上陪着她这忽然心血来潮似想起的话题。如果不回答的话,可能整晚都别想睡觉了,但是一旦配合她的步调的话总觉得也必须做好通宵的心理准备。 事到如今再想反悔把她从这里撵出去,已经绝对不可能了? “我只是想要减轻家里的负担罢了,所以想着早点儿独立。好了,这话题到此为止!”话音刚落,筱便翻了个身,紧接着任胧再怎么软磨硬泡都不打算搭理她了。 话虽如此,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黑眼圈还是好重。而且轻易就能给人看出睡眠不足似的痕迹。顿时郁闷得她几乎整个早上都在事务所散布着极其醒目的倦怠感胧更是尴尬得有机会便躲着那副模样的筱。 然而就算是这样该做的工作流程依旧没有丝毫减少。不过在洗漱之后,她却声称要给一个熟人打电话,就又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熟人?是谁?你知道吗?” 胧一头雾水似的问着同事务所的奏,她房间就在筱的隔壁,几乎是紧挨着的。 “这种事你直接去问她本人啊!” 奏无可奈何似的纠正道。奏在这个7人组合里负责贝斯,同时也偶尔会兼职架子鼓。平常总是留着及肩短发,戴着隐形眼镜。今天穿着白色套头衫,以及同样轻飘飘的短裙。 脚上则是普通的棕褐色皮靴。这样的穿搭不得不说和她干练的风格气质非常搭。 然而相比起来,胧的穿搭就显得非常随意了。甚至给人有点不修边幅似的感觉。但是却意外地非常显眼,就算是在密密麻麻的人堆里也能马上被找到——以上是来自其他成员的评价。 “起床了吗?” 这时候,筱的电话也顺利接通了。当然她用的不是“筱学姐”的声音,而是那家伙熟得都有些觉得厌烦的“竹筴鱼”的声音。也多亏了自己掌握的这项技能,自己才能和他交流得那么顺利? 而且如果现在是以“筱学姐”的声音给忧打这通电话的话,估计他可能会吓一跳?顺带一提,这对于自己来说毫无疑问也是个艰难的挑战。因此,还是用“竹筴鱼”的身份好些。 至少彼此都不会觉得尴尬。 “有什么事儿吗?” 然而就算是隔着电话听筒,她也能感觉到忧那敷衍了事似的口气。 “居然这么不耐烦?在这个时间接到我的电话你难道不觉得开心吗?” “我没有觉得不开心。只是,稍微有点儿意外罢了。” “那就给我表现得再明显一点儿啊!?” 筱边吼他边叹了口气。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他有起床气,但是做梦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无论如何这一点还是暂时别去深究比较好,感觉会变得相当麻烦。 “没办法?我才刚起床啊——” 忧刚想对这么毫不留情的他抱怨几句,不料却是那边的叹气声抢先一步传了过来。“算了,我昨天给你妹妹的演唱会预售票,你应该已经拿到了?” “那现在在我外套口袋里,怎么了?难道说你大清早打电话来就为了问这个?” “不行吗?!” 瞬间,连磨牙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了?——这不由得眨眼间把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再次咽了回去。老实说,自己确实是有些害怕“竹筴鱼”散发的那股仿佛捉摸不透的脾气。可明明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甚至自己还以为能在那样的基础上,和他的关系更进一步呢!然而为什么二十四小时都没到就又回到原来的了?难道说自己刚才的回答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可即便有,那也是实话实说啊? 而且应该也没什么该被指责到这种地步的要素?——“哥哥,早饭做好了。赶紧——”紧接着在这个节骨眼,澪正巧不慌不忙似的推门进来。结果片刻后她又以最快速度把房门关上 那惊魂未定的模样,就仿佛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至少也穿件衣服啊!笨蛋哥哥!?你难道不会觉得害羞吗?” 她的指责,声音大得连“竹筴鱼”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说真的,你现在到底什么样子啊?”甩下这句嫌弃得不行的话之后,他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非常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求您高抬贵手别把我就这么放置py行不行?” 最后,逼得忧只能老实道歉。同时他也庆幸对方没有直接挂断。 “我只是对你的生活方式无语了好吗?” 在此基础上即便是恶狠狠的怒骂他也照单全收了。 “既然如此,你今晚七点能到青森附属的指定地来?”听完后的忧陷入了片刻的犹豫老实说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去,然而在这之前还得看打工什么时候能结束。——如果再像上次一样发生意料之外的纠纷的话 “嗯,如果我能赶上的话——” 因为有着这样的担忧,所以此时此刻他也只能给出类似的回答。可即便不是筱预想中的回答,也比直接拒绝要好得多了。 “既然如此,我会不抱期待等等看的。” 这番话倒让他有些意外明明是姐姐的live,但是这家伙说得怎么好像自己也要上台演唱似的?然而就在忧打算就这个疑问寻求她的解释时,那家伙居然在这节骨眼挂断了。 “真是的” 那家伙这种地方,有时候真的让人觉得无可奈何。不过作为相处了这么久来说,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紧接着收拾好房间的忧就下楼了,之后以“能省则省”的原则解决掉早餐后,就奔向了一直在打工的p餐饮店。 “话说,理莎——” 此时此刻,他与后辈,也就是理莎正在一起洗盘子。途中,忧很平常地挑起了话题。 “嗯?有什么事儿吗?前辈?” 理莎一边反问一边继续着手里的活儿。 忧能主动向自己搭话,这不由得让她觉得很开心,同时也在期待着会是什么事。以及“如果是自己能帮上忙的事就太好了。”理所当然的,她也有着这样的想法。 “今晚如果要加班的话,能和我换换吗?” 然而让他吃惊的是,理莎居然不假思索似的就答应了——“虽然排班表已经敲定了。但是既然是前辈你的事儿,我去和店长说说也是可以的哦?相对的请答应我一个条件。”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照办——” 果然没那么简单啊带着类似的想法,忧内心深处苦笑了几声。 然而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听这家伙到底准备怎么刁难自己了——原本他是这么想的没错,可是却看见理莎眨眼间便深深地低下了头—— “前辈,尽管我也知道提出这样要求的自己真的非常任性,也可能会让你觉得很为难。但是” 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 “就算是被辞退了;即便不被允许再在这里打工了即便如此!也请前辈你能时不时以‘客人’的身份过来,就算只是坐着喝杯咖啡解解闷也行的!” “因为,我会很寂寞啊” 忧此时此刻当然不可能会知道,理莎为了说出这样的话,到底花了多大的勇气与觉悟。 可此时此刻她的声音却抖得非常厉害。——大概是真的很害怕;也很担心他会拒绝?一旦忧真的拒绝了,自己可没信心能在他面前忍住不哭啊。 然而即便如此,自己的心意也确确实实传达到了? “就这?” “请别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好不好!” “你啊事到如今我在与不在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不料话音刚落的瞬间,她居然真的又是哭又是笑似的眼泪不停往下掉这也与原本忧拼命想要让话题变得轻松些的本意不知不觉背道而驰了 “搞砸了吗?” 很快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只得招了招手,让此时此刻正哭得梨花带雨般的理莎走近了些,紧接着像是曾经一直做的那样,摸头安慰着她。除此之外忧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能使她的情绪平静下来—— 所以,在她恢复之前。忧只能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由此换来的,当然是好结果。多亏了理莎,自己总算在live开始的15分钟前赶到了“竹筴鱼”在短信里说的指定地点。然而有一点他却在意得不得了—— “为什么是这里?”为什么要将地点选在学校礼堂? 而他为此困扰得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此时此刻也正被小心翼翼躲在幕后不停偷瞄的筱看得清清楚楚。就算,全场只有他与妹妹作为听众而已。就算仅此而已,她也满足了 而从现在开始,她就要再次扮演那个既不是“筱”的自己;也并非他所熟知的“竹筴鱼”,而仅仅只是作为“歌手”的,仿佛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另一个自己”。 “筱,怎么了?难道事到如今你还在紧张?” 这样的想法一直如影随形的纠缠着自己,直到被奏拍了拍肩膀才稍微回过神儿来—— “要上了!准备好了吗?” 伴随着奏的这番话,原本纹丝不动的幕布,缓缓向两侧收束然而就在那个瞬间,筱的视线里似乎仍旧夹杂着难以名状般的异样情绪。没错,她好像在拼命寻找着并不在这里的某个人。 “筱,你” 这样的状态,也不由得让奏紧跟着担心起来——这难得的演出,真的能如愿圆满成功吗?在她心里有着这样的疑问。 同时,在与父亲一起住的家里,现在空空荡荡的似乎唯一显眼的东西,只剩下放在餐桌上的,信封了?不过它好像连被打开的权利都没有。 “是吗?那个人,没有来吗?” 第8章 关于你的歌 仿佛从那家伙站上舞台的那一瞬间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能胜任这支乐队的主唱,当五颜六色般的聚光灯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在她四周的那一刻,处于舞台中央;所有成员中心的她真的是所有目光聚集的焦点与锲而不舍似的追寻的理由。 仿佛只是须臾片刻的瞬间,她便成功使得整个人山人海似的礼堂陷入了忘乎所以似的疯狂。 不论这是否出于本意,那恍惚远隔万水千山却又近在咫尺似的喝彩、宣泄、欢呼,仿佛都是为了她一个人似的。毕竟是主唱;毕竟是负责运筹帷幄,带领其余成员节奏,并随时随地拿捏着其中分寸的存在嘛——所以这种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自然也有不那么想的人存在,由于类似的理由,原本负责着贝斯与架子鼓的奏忽然毫不客气地从原本的阴影当中走了出来!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抢占了另一只麦克风面前的位置! “奏?这和先前预定的安排不一样?!” 老实说她的这个举动着实将正在副歌途中的筱吓了一跳。然而她又不能当场发作,因此只能用眼神频频追问着她当然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举动的奏自然也有着充足的理由—— “风头怎么能全被你一个人抢走!” 紧接着便加入了和筱的合唱当中!虽说这首根本不是能合唱的曲目。然而即便如此她们俩也能靠着举手投足间的默契配合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到根本不可能会有的违和感。 但是这仅限于刚开始的时候。到了半途,彼此居然都想把对方的节奏与气势给盖过去! 就仿佛像是在互殴似的。而且双方好像也都对此乐此不疲的感觉。 看得其他成员哭笑不得却又在这种关键时刻无可奈何——“真是的,为什么不论在什么场合下,那两个家伙都会像是事先约好似的变成这样的状况啊?” 负责鼓手的樱,看了看紧挨坐着的胧,然而遗憾的是她也对此毫无头绪。 “一般来说,乐队的主唱只能有一个?这种事难道不是常识吗?”同时她也在内心深处默默地吐槽着类似的想法。然而不得不说,无论是巧合还是必然,她们俩这种像极了“勾心斗角”似的合唱风格也顺风顺水地将现场的气氛逐渐引向顶峰! 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筱忽然像是完成了任务似的缓缓走向舞台角落里的阴影中。也许是自知之明作祟?她悄无声息地在做了最后的衔接之后,便将舞台完全交给了越来越忘我的奏。 虽然这并非她的本意,但是偶尔做做绿叶也是可以的? 正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她同时也为自己赢得了难得的休息时间。毕竟,如果一直无视时间跨度接连唱下去的话,老实说嗓子会受不了。所以她在这间隙向工作人员要了颗润喉糖。 “前辈,不要紧吗?” 不一会儿,胧便悄声表达着自己的关心。然而筱却示意她专心现在的演出。——然而事实上她还是非常感谢能有这样的后辈的,毕竟刚才真的非常考验体力。虽然在他人看来可能自己,以及奏真的乐在其中 硬要说的话,这的确也是实话没错。除了,会很累这一点。 “接下来是樱的吉他独奏!请尽情欣赏!!以及如果觉得还满意的话,还请尽情给她送上欢呼与掌声。好吗?”当然,绝大多数观众对奏这种即便是刻意用演技粉饰出来的“可爱声音”毫无抵抗力。瞬间便几乎是山呼海啸似的热烈回应。 紧接着,舞台上,灯光真的仅仅只聚焦在了樱一人身上,她看起来虽然好像还不适应这样的氛围,看似有些紧张。不过在短暂地深呼吸之后便默默数着节拍,将手里的吉他演奏得犹如利剑般飒爽自如! 就像个战士似的,那样的气势就仿佛要将所有观众都变成俘虏似的凶猛—— 然而除此之外她也仅仅只是个就算是明白了现在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节奏,即便如此也仍然会担心得忐忑不安的女孩子。所以可不要有奇怪的联想哦? “怎么样?” 好像过了相当长的时间,直到她重新将吉他抱在胸前,小心翼翼地拭去脸颊上的汗水的刹那,所有人仿佛才忽然意识到演奏早就在刚才结束了。所以连欢呼都忘了 “难道,很差吗?甚至到了不堪入耳的地步?!” 紧接着她好像被这万籁俱寂似的现场反应吓到了一样开始疯狂地,像是复读机似的道歉!不得不指出的一点是,就连那不知所措的模样也可爱得让人不经觉得有些犯规。 然而事实上却和她这样的预想完全相反——“大家,可以的话请说点儿感想好吗?要不然的话,这孩子恐怕就会一直这样道歉下去的哦?就算是那样也可以吗?” 随着聚光灯那渐变色似的拖影,上前给她解围的自然是奏。“呜诶诶诶!那个,我觉得还是不要勉强比较好——” 然而她话刚脱口而出便被奏以既严厉又意味深长似的眼神给重新塞了回去。瞬间使得樱脸红得火辣辣的! “这种程度应该刚刚好?” 察觉到此时此刻正是千载难逢的时机的奏迅速将手里的麦克风朝向了观众席——紧接着便传来了樱一直在期待着的欢呼声!老实说,这样的反应,奏也料到了。 同时,她紧接着回头看了一眼仍旧坐在休息区,同样为樱捏了把汗的筱。就仿佛在对她说:“就和你说了交给我没问题的?”而筱也悄无声息似的点点头。感觉如释重负似的。 之后,自己的休息也暂时告一段落了。筱再次起身来到舞台中央——为了这次的演唱会她理所当然也准备了仅属于自己的曲目。作为主唱,怎么能甘心在整场演出中都被“陪衬”抢尽风头呢? 所以她当然也有所准备。 而且也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此时此刻正看着这场演出的所有人都记住自己与这首歌。 “接下来是我的原创曲目——请听”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原本正聚精会神看着演出的忧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股自始至终无法让他心安理得无视的违和感,而且原本说“一定会来现场”的“竹筴鱼”的消息也在同一时间诡异地出现了“已读不回”似的状态。 前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先放一边,毕竟要寻求解释太麻烦了。但是后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那家伙既然说过“一定会来”,按理说就绝不会出现迟到这么久的异常状况。而且此时此刻正在舞台上的主唱,不是他的姐姐吗?这点,无论怎么想都非常奇怪? 那家伙居然会爽约?仔细想想,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简直不可思议?而且消息为什么是“已读不回”?这也让人费解得一头雾水。当然同样的困惑澪也有—— 明明那么盛情邀请,到头来看似最重要的人却爽约了?为什么?到底有什么样的理由,还是说她们姐妹的关系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亲密无间? 可是现在又不能在这样的问题上过度钻牛角尖。所以,调整状态后的她也提醒哥哥无论如何先看完演出再说。别把人家的努力用这么满不在乎似的态度敷衍过去—— 多亏了妹妹这么说,他才又再次将目光重新聚集到舞台中央。结果顿时感觉自己好像被瞪了似的?等等,到底是被谁?那个正聚精会神尽情表演着的主唱吗?不可能? 然而,那样确实的视线,如果要说是错觉的话,也太离谱了? 可是如果不是错觉,那瞬间的视线又意味着什么呢?到此为止,忧仿佛又陷入了自相矛盾似的困惑当中久久无法自拔。 但是,解开类似谜题这种事,又从不是自己擅长的。——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承认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难道还想着堪比福尔摩斯吗?不切实际也得有个限度? “哥哥,我知道你很关心那家伙,但是现在就算你想破脑袋也是得不到答案的” 出于这样的理由,两人同时在刹那间放弃了再去思考。而是又一次尝试着使自己沉浸在这触手可及似的氛围里确实比起那种事,还是这边比较重要? “诶?” 然而,就像是连锁反应似的,不好的事总会接踵而至。就仿佛魑魅魍魉一般!——原本悠扬婉转的伴奏忽然毫无征兆似的停了下来!所有的工作人员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自然,原本进行得理所当然似的演唱也只能被迫中止 这个瞬间,包括筱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连临场应变能力顶尖的奏顿时也想不到好办法来圆场。 当然如果这种状况不能立刻解决的话,原本进行得非常顺利的演出只能被迫尴尬中止。不得不说,如果真的让事情变成那样的话,毫无疑问将非常遗憾。 “怎么办?我不想就这么放弃啊!” 没过多久类似这样的情绪也如预想似的逐渐在成员之间开始蔓延——几乎每个人都难掩失落的情绪。然而在此基础上她们又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能让这样的情绪影响到大家。可是 就算是明白,此时此刻也没有逃脱困境的办法啊!难道,难得的演出真的只能带着遗憾落寞收场吗?带着类似想法的筱渐渐的陷入了自我责备、逃避现实似的漩涡中。 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哪怕只有一个人能伸出援手也行! 可是,显而易见的是没有任何人没错,哪怕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只是在事不关己似的等待着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而已。然而即便大多数人都打算以这样的态度旁观事态发展,并以此为乐。在那些人当中,忧也不打算与这样的“大多数”同流合污。 然而就算是有着这样的想法,他也没有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音响设备故障?” “嗯,好像是伴奏带被卡住了的缘故——” “不能紧急切换备用的吗?” 这时候显然理事长也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后台商议着临时的解决方案。然而最后他得到的答复却是——“不能,理事长。如果想要切换备用伴奏带的话,必须想办法更换整台设备。” “嘁!这样的话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啊!” “只能宣布中止演出吗?” 而就在讨论渐渐变得越来越消极的瞬间,忧坐不住了——“澪,我去一下。” “去哪儿啊?” 可是这样的问题,她才刚说出口便意识到了哥哥此时此刻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澪也没有要阻止他这么做的权利,只是她在明白忧意图的基础上再次叮嘱他—— “既然如此,就别搞砸了。竭尽全力来个最耀眼夺目的收尾?我知道如果是哥哥你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 紧接着他便带着妹妹与自己的觉悟一道,理所当然似的迈向主舞台就像所有的王道故事当中所登场的英雄似的——然而忧这样的举动顿时惹得筱惊呆了! 因为,她和所有人一样,完全不知道忧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忽然跑上舞台。 “喂,你是谁?到底想要干什么?!” 代替如此目瞪口呆的她发出令人无法忽视似的质问的,毫无疑问是对现状同样急得不得了的奏。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但放在那里的钢琴我能借用一下吗?” 说着,他也不等工作人员与老师的允许,便自顾自地走到积满灰的钢琴面前,轻手轻脚似的落座。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难道说他要用那架钢琴尝试给我们伴奏?!” 奏率先察觉到了忧接下来想要做的事。 “但是,那家伙真的会弹吗?” 瞬间盖过有着这样的担心而动摇不已的筱的是来自妹妹的鼓励——“哥哥!加油啊!!”果然无论是什么情况下,妹妹的声音总能让自己找到理由平静下来。 “顺便,让我也看看你帅气的一面嘛!” 紧接着,带着“绝不能让这场演出以‘未完’的方式收场”似的觉悟,他的手指以胸有成竹似的姿态落在了琴键上——“重来!”不一会儿,熟悉且与刚才分毫不差的伴奏再次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 顺便也惊掉了除了澪以外,几乎所有人的下巴! “怎么,怎么可能?那家伙明明从没看过曲谱的说?!好厉害,好厉害!!!” 尽管大多数成员还处在震惊不已似的余韵当中,然而内心几乎都不约而同跟着樱发出了同样的欢呼。然而她们之中也有着想要知道为什么,忧会有着这样不可思议的能力。 “绝对音感。如果硬要个合理的解释的话,似乎也只有这个能说得通了。” 在那仿佛只有瞬间的眼神交流中,筱不知不觉就想到了这个有可能是“唯一的”正确答案。当然,这件事澪早就知道了——同时也是因为知道哥哥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她在刚才才没有阻止,果然和自己想得分毫不差啊。 “可是啊,哥哥,这么一来的话其他人的风头不是就被你完全抢光了吗?” 然而事实上实际情况也和澪说得一模一样。现在观众们的视线差不多全都不由得往忧身上聚焦,虽然他只顾着伴奏而完全没有意识到,但是“喧宾夺主”似的事实已经基本上无可辩驳般的成立了。 “真是的,拿你没辙呐。” 在这之中,澪却不得不承认于自己的立场来说,她很乐意目睹如此这般的场面。毕竟按照哥哥的性格来说——“如果有下定决心想要完成的事,他就会不择手段地去想办法完成”。 当然了,学习例外。 他就是这样一个在奇怪的地方有着“不可思议”执念的,奇怪家伙啊。因此,也造成了现如今他在学校,几乎没有人愿意接近的现状。有时她会不由得想:这对哥哥来说,到底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不久,这场“途中被外行人贸然插手”的演出顺利落下帷幕,其中最大功臣自然不用多说。甚至,忧还被樱硬拉着与乐队成员一块儿在结束之后合影留念。 虽然,他在过程中一直是拒绝的。然而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所以最后只能死心了。 就算到最后,忧连她们的名字也没来得及问。 紧接着,在这些余兴总算是结束后的半个小时,他总算是终于见到了姗姗来迟的那个熟悉身影—— “太慢了啊你!?这都结束了才到场?” “竹筴鱼”刚想开口解释原委,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反而被眼前满脸写着“我现在很生气”的死党不由分说似的指责了。其实仔细想想的话,这家伙完全有生气的权利? “毕竟‘迟到’了那么久啊” “不好意思啦,其实我直到刚才都一直在后台帮忙来着” “那至少也回个消息?!” 还是觉得不能接受的忧一边抱怨;一边把那已经数不清发了多少次,却都只显示“已读不回”的gl消息给他看——“真是有够神烦的,所以说我不都已经道歉了吗?” 话音刚落的刹那,两人又忽然像是事先约好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取而代之的是,你刚才的表现,我都看见了。不得不承认还真的有那么一丁点儿帅气的成分掺杂在里面的哟?” “得了得了,这种一听就是言不由衷的夸奖什么的,我才不稀罕呢!话说,待会儿一起回去吗?” 然而,虽然表面上这么看似若无其事地与忧寒暄着,然而事实上现在的自己,非常担心被这家伙看出卸妆的痕迹。不过万幸的是,他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似的? “哥哥,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说着,澪抢先一步回家了。毕竟她不想在这样的环境里待得太久 第9章 稍许曙光 那之后,似乎渐渐远离了校园之后,那仿佛意犹未尽般的喧闹也渐渐平息了下来,当然也可能只是两人不刻意地将注意力集中在那方面?可是即便如此就算是现在也有数不清的人仍旧沉浸在类似的氛围当中。 自然这是所有人都渴望达到的目的与效果,不如说,这都已经有点儿出乎意料了。工作人员当然也很吃惊。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会带来如此轰动的效果。所以,对于人们将乐队成员蜂拥,并团团围住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于是乎,原本想要马上立刻离开的计划也不知不觉泡汤了。 然而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件好得让人不由得偷笑的事,所以对于人们的要求,乐队成员也尽量默许、满足——尤其像是签名、合影这些稀松平常,但却能充分满足彼此的要求。 因为现在作为乐队来说知名度、口碑都不够——所以就算是讨厌这样的场合也必须得配合着完成。所谓的工作就是这样的存在?毕竟“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之前,必须咬牙去不停地完成那些不喜欢的事。” 而这毫无疑问就是奏看待现状的所有想法——自私也好;无能也罢,这就是摆在她眼前不得不面对的现实。现在的她正独自一人靠在窗边,喝着leon。这是奏最喜欢的奶茶品牌,这也姑且算是现在的流行趋势? 除此之外的其他成员,都被团团包围,就算是想要见缝插针似的钻出来,一时半会儿也是不可能办到的事。这时她感觉衣角被扯了一下——“什么?” 带着这仿佛与生俱来似的冷淡嗓音,循声望去的她出乎意料似的呆了片刻—— 眼前是几个拿着玫瑰与糖果的男孩子。 “那个,姐姐?这些是送给你的!”紧接着便想拼命努力着踮起脚试图让她接过手里的这些东西。然而,奏却在不知不觉中将奶茶外包装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大概是吓到他们了?只见那几个孩子害怕得后退了稍许距离。 “真是的,所以我才不喜欢做这种事啊。” 在弯下腰似乎想要拾起包装的刹那,奏却犹豫了。因为那些家伙显得更加唯唯诺诺了,一定觉得是自己的唐突举动,惹自己生气了?可是现状事实上对奏自身也是挺挣扎难熬的正巧在她感觉进退两难的刹那,胧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让小孩子下不了台啊!前辈” 回过头去刚想打声招呼的她却猛然发现,胧的表情凶神恶煞的,简直像是个移动的定时x因素似的 “知道了啦!” 努力调整好情绪与表情的她再度转回来,而且这次总算是蹲下身来好好地收下了他们拿着的花束—— “刚才姐姐你的歌,我觉得非常棒!能给我签名吗?!” 果然,表情再次变得闪闪发光似的他们立刻马不停蹄般的乘胜追击起来!这就是所谓的“得寸进尺”?尤其当对象还是根本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孩子来说,毫无疑问就更严重了。 可是即便她比任何人都不情愿做类似的事——并非因为讨厌,而是因为奏不喜欢以这样的方式去推销自己。再加上原本就不懂得如何左右逢源再加上又常常被别的成员说是“面无表情的吉祥物”。 所以不知不觉便导致了她现如今惜字如金的性格。 和刚才在舞台上的那个自己,简直判若两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冰冰”的味道。而且这种时候她还不能找个合适的借口开溜,简直要命。而更残酷的是还有胧在后面紧盯着。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不认认真真做完这些的话,她是不可能会善罢甘休的。 “好。” 紧接着,奏只得放弃了垂死挣扎似的抵抗,并打算一一满足他们的所有要求——好好的接过其中一个孩子递上来的画“这画的是我们全员吗?”可她没想到的是胧比此时此刻的自己还要兴奋 甚至抢着也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还是在最显眼的位置。 “难道说就连这种事,她也要争?” 想着想着,奏总算是嘴角微微上扬有了些笑容。 “哇啊?!前辈你刚才笑了?” 奏当然不假思索似的否认了。可她那越来越藏不住的微笑却毫不留情似的出卖了欲盖弥彰似的她。 “没有,绝对没有笑!就算有,我也不想被你这样不知收敛似的追问。” 紧接着扔下这番话的她便朝着化妆间不紧不慢似的走去——毕竟,行李还七零八落的,就算是很累了也必须得收拾不是吗?助理这种东西更是想都别想。 “嗯?筱这家伙又跑哪儿去了?” 进入化妆间的奏瞬间便萌生了这样的疑问。——明明桌上还到处都堆着那家伙的化妆品,而且看似都乱成一锅粥了,看来走得相当匆忙啊。无可奈何下,她决定帮着把筱的东西也一起收拾了。 “这是什么?” 然而就在这瞬间,她却在筱的背包里发现了一件看着就像是男孩儿尺码的黑色夹克外套。顿时惹得她一头雾水:“难道那家伙有异装癖什么的?这种事不可能?” 而此时此刻的筱不,应该说是“竹筴鱼”正陪着忧拐进了一条有些水洼的小巷子。对奏此时对自己的揣测联想一无所知。不过事后恐怕会被追问? “话说你既然有绝对音感,这种事就该早点儿告诉我嘛” “老实说,当时在后台看见你就那么两袖清风似的走上舞台,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这毫无疑问是筱现在的实话,那个瞬间她真的比忧自己看上去还要紧张。不过更让她吃惊的是这家伙面对那样的人山人海居然完全不会有怯场的问题。 这一点,才是这次演出当中她觉得最出乎意料的地方。相对而言“绝对音感”这种东西倒显得稀松平常了。虽然那也是几乎万里挑一,极其罕见的能力。尤其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更是难得。 不过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说真的,当时你难道不害怕;不紧张吗?” “说不紧张那肯定骗不了你,不瞒你说,当时我几乎双手整个手掌都在不停地冒冷汗!那种感觉真的比死还难受”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打肿脸充胖子似的跑上来逞英雄?” 说完,“竹筴鱼”不由得没忍住笑了起来—— “难道只是为了上台来炫耀的吗?” 当然这样听着就很不负责任的结论眨眼间就被忧否定了。而且他似乎对“竹筴鱼”有着这样的想法显得有些不开心。 其实仔细想想也对——若是被最好的朋友误解了的话,谁会觉得开心呢? 尤其就算是再笨,他也能明白这家伙其实只是故意这么说的罢了——他也许只是想要听自己亲口把那理由说出来而已?就算它本身也显得非常普通,而且并不值得特意说出口炫耀。即便如此,那家伙还是在等 因为,类似的表情早已经写在他那张似笑非笑、故弄玄虚似的脸上了。 “我之所以会看不下去上台伴奏,只是因为那个主唱当时真的很困扰而已。” “我还以为什么难得一见的理由呢?搞了半天,就这?” “就这啊!不行吗?” 眨眼间,忧又再次轻而易举似的被他套话。然而“竹筴鱼”似乎打算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难道不是因为只要这么做了,就有机会接近长得那么漂亮的美少女吗?” “我才没有这种动机好不好!话说你这么穷追猛打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话音刚落的瞬间,连忧自己都觉得浑身无力。仿佛只要和他在一起,这样的情景无论自己期待与否都会恰到好处似的出现。也许,自己其实也很享受这样的时间?老实说,对于这一点他此时此刻还无法确信。 的确这家伙是死党;同时也是可以互相倾诉烦恼的存在。但是无论是他还是自己却都不曾与彼此谈起那些“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事”。久而久之这似乎早就已经成了两个人之间心照不宣似的默契一般。 当然迄今为止,无论是哪一方也没有越过这条“看不见”的底线。 而且今后,类似的状况与平衡,仿佛也会一直持续下去。 “当然是想要听听某人的真心话喽?还是说,你接下来打算一直保持沉默?” “烦死了啊你!” 话音刚落的瞬间,他那抗拒得不得了又无比纠结,继而缓缓移开视线的模样顿时逗得“竹筴鱼”捧腹大笑起来——“喂喂!如果是平常的你,早该开始用高八度的怒斥破口大骂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竹筴鱼”仍旧带着游刃有余似的口吻继续乘胜追击着老实说如果换成别人的话,真的可能会破口大骂? “说真的,你真的好烦啊!?确实我的确有你说的那方面原因没错。但是如果某个人遇到让自己困扰的事了,而丝毫没有人可以依靠的话,这种感觉是很难受的啊——” 这个瞬间,对他的一番话感到吃惊的变成了筱自己。甚至连脸色都稍稍变了些 但是她明白此时此刻的自己是“竹筴鱼”,所以就算是得知了忧真实的想法,也必须继续表现出与刚才一模一样的态度。要不然的话准会被他怀疑的。 “哼哼?你原来是那么想的吗?” 然而有些气急败坏的忧已经早就分不清他这到底算是夸还是损了。不如说,都已经这样了,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可是话虽如此,你却连人家的电话号码都没要到——嗯,从这方面来说实在是有点遗憾哦?” 说完这句话的他悄无声息似的转过头去,在保证忧看不见表情的基础上,装作若无其事似的调整了一会儿鸭舌帽。然而到这个节骨眼上,忧早已经放弃了继续和他理论了。 因为,即便自己从头到尾都实话实说,主动权的天秤也不可能向这边倾斜。 这只能说是那家伙太懂得察言观色了? 紧接着,“竹筴鱼”从运动裤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独自查找着什么东西。事实上他只是想看看刚刚结束不久的演唱会反响如何。这是很重要的,甚至决定着乐队的活动安排。 当然,他也大大方方把结果展现在了忧眼前——而且不用看,也能知道他此时此刻好像比姐姐本人都觉得开心。 “你也会关心这种事?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肯定不太好来着——” “为什么?” “因为你几乎整天把时间浪费在社交软件上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明明听了这种话,原本应该觉得相当不爽的“竹筴鱼”此时此刻却不当回事儿似的一笑而过——“的确,不过也多亏了这样,才不至于错过你这个朋友啊” 他说这话时,几乎连头都没抬。 因此也就没注意到忧那仿佛仅仅只是犹如“昙花一现”似的表情。不得不说,真是难得一见似的绝景! 紧接着,两人就在互相毗邻的十字路口分开了。 随后“竹筴鱼”那毫不起眼又显得有些寂寞的身影便顷刻间消失在了藕断丝连般的住宅区中。 “对不起,那时候应该把电话号码给你的。” 同时回到住处的忧刚跨进门就看见妹妹目不转睛、聚精会神似的紧盯着电视画面。她那表情,简直好像生怕电视画面会忽然溜走一般专心致志。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回来了。 “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唔啊啊?!” “哥哥你吓死我了!既然回来了的话,好歹出个声儿啊” 然而事实上,忧只是若无其事地坐到他可爱妹妹的身边而已。不料即便如此都会把她吓得像受惊过度似的猫一样浑身寒毛直竖!见状,他自己差不多也被澪这反应吓得不轻—— “今早,你和乐队的演奏反响意外的好哦?” “这事儿已经知道了。喏,合影——” 说着,他随手便从包里取出合照丢给妹妹了。 此时此刻他表现得一点都不吃惊,当然其中的原因,澪已经早就猜到了。而她现在想要和哥哥商量的,是另一件事—— “话说哥哥,要不然你别继续做轻小说作家了。转而去那里兼职怎么样?” “为什么?” “说不定会比现在顺利哟?而且这么一来,我们目前拮据的生活也能跟着发生些改变?当然了,我指的是好的方面。” 听完妹妹这些话的他虽然感到相当程度的意外,然而却也不得不承认澪说的这些,的的确确也能作为其中之一的选项成立。而且就算不愿意,以她说的这些为前提条件考虑考虑应该也没什么不好的? 而且正好,现在他急需一份工作。 可话是这么说,但是忧本身虽然有着足可以碾压大多数人的绝对音感,然而他却对“音乐”本身并没有任何兴趣。当然更别提参与其中了。而且如果真的选择了这个,而中途放弃了继续作为轻小说家的职业 彤小姐那边他怕是会被训诫到生活无法自理的程度啊 紧接着,他不由得在脑海中稍稍想象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到此为止比较好。那个人如果一旦较真儿起来,简直堪比“天灾”啊 而正巧当忧将类似的想法赶出脑海时,他接到了一个“完全没想到”会接到的电话——“哈?!”因为太过于震惊,他的嘴一直没有合上。不,是根本就忘了要合上? “从这么震惊的语调看来,我们应该没拨错电话,而且接电话的也是本人对?” 对方那既不动声色又遍布着亲和力的嗓音,顿时使得他根本来不及组织语言反驳,便在眨眼间就陷入了对方的节奏当中——这就是所谓的“被牵着鼻子走”? “关于我们为什么会打这通电话,您心里应该是清楚的?” 老实说,忧真的想要否认,甚至马上不顾一切挂断电话。然而对方根本连这么做的机会都丝毫不留给他。而且关于那个“为什么”他也隐约猜到了原因。 “astr因为演唱会的缘故?所以要找我?是这样吗?” “嗯,详情能当面再细说吗?” 既遍布着亲和力又丝毫不给对方夺取主动权的机会,然而又懂得时刻把握着微妙的距离感。而且在这样的基础上更别说又留给了对方足够的考虑时间——而这几乎就是社交的全部要领了 “如果我拒绝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有应对的方法——”电话那头的声音霎时间让忧觉得毛骨悚然!而且这很容易就能辨别出根本不仅只是停留在口头上的“玩笑话”而已。 “好,我去” 紧接着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第10章 无能的选择 昏黄且略带点阴影般的环状灯光恰到好处似的均匀分布在卧室的每个角落,虽然也许无法顾及像是靠窗的床与毗邻的书架这些细微之处,然而好在却雨露均沾。就连被随手放在门后的吉他也有照顾到。 紧接着,有些写累了的筱看似仿佛带着些烦躁不堪的表情抖了抖夹克外套的袖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随后便绕过左手边的衣柜,来到了被安放在床边,那积了些灰,像是睡着了似的书架前—— 而由于这两者之间的过道空间不论怎么看都有些狭窄,而且仅容纳得了一个人,所以她只能竭尽全力横着进出。虽然不至于被夹角绊倒,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些难受的。 但是此时此刻她却不得不暂时对这样进退两难似的现状暂时忍耐——因为自己现在得查找关于乐谱方面的资料。所以必须得忍着,也没办法抱怨? 头顶上仿佛忽明忽暗的枝形吊灯仿佛像是不倒翁似的左右摇摆着,稍微有些刺眼 这时只见她将手用尽全力伸向书架的第三层,但是即便踮起脚尖了还是差那么一点。最后,她不得不一边带着对身高的无限怨恨;一边不断地尝试着跳起来! 结果就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而被放在乐谱资料外侧的游戏软件毫不留情地一次又一次敲了脑袋。 最后也不得不看着它们全部七零八落散落在地的惨状。 而趴在它们中间的筱现在的模样,就像是只无能狂怒似的猫一样——自己和自己在拼命较劲儿,可是即便如此她最后也只能像是认栽似的将遍地散落得七零八落似的乐谱按新旧顺序一张张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放回原来的地方。 更有甚者是她不得不以匍匐在地似的姿态去捞掉在床底下的乐谱与稿纸。然后再将捞出来的它们拍掉灰尘,同样按顺序整理好,并放回原处。 好在这样的事只是偶尔发生——但是为什么偏偏每次都能惹得自己原本风平浪静似的心情变得像是泥石流过境般糟糕?老实说她真的相当费解。偏偏这时候,忧那家伙的鼾声还轻而易举地透过仿佛薄如蝉翼似的墙壁听得清清楚楚—— “难怪不回我消息?哼原来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睡得倒是真香啊!?” 越想越气的筱直接踹了冷冰冰又硬邦邦的墙壁一脚,结果顿时痛得她龇牙咧嘴!甚至不由得刹那间倒在身后的床上,抱着那看似已经红肿起来的右脚不停地又搓又揉。 不一会儿干脆就这样躺倒了下来。 眼前是放在并不宽阔的床中央,类似可以从两边折叠起来的木质纹样电脑桌,摆在那上面的是她用目前为止大部分积蓄购得的平板电脑。而现在她正凝视着一片空白似的word。没错,这玩意儿虽然被打开了,但是上面却是犹如银装素裹似的一片空白。 什么都没有写 前一天演唱会顺利结束,反响也出乎意料得好,这当然可喜可贺。然而她现在却不得不想方设法绞尽脑汁写出继《关于你的歌》之后的新曲。工作室那边已经发了好几条催促的短信了。 然而她却连一星半点儿的灵感都没有,脑海里此时此刻简直犹如一团乱麻般混沌。 所以她才想要尝试着与忧聊聊,看看那家伙能不能有好主意,但是从傍晚到现在他居然连哪怕一条gl消息都没回——“真的让人很火大!” 然而就在她为此而苦恼得像是兜入了死胡同似的瞬间,忧事实上也被相似的烦恼困扰着。 结果他就这样想着想着睡着了都不自知,甚至连鞋袜都是澪帮忙脱的。顺带一提被褥当然也是妹妹帮他盖的——“居然就这样睡着了,难道说哥哥你就不怕感冒吗?” 虽然心里这么抱怨着,澪却还是帮他把这些都做完了。顺便也将紧挨着床的窗帘拉上了 正在这时她看见了哥哥随手丢在枕边的手机,屏幕居然还时不时亮起——在这原本光线就显得昏暗的卧室里非常醒目。 “真是拿你没办法,虽说以我的立场做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照顾你一辈子啊——所以啊虽然可能你会厌烦我说这种话,不过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尽快找个女朋友?” 澪一边带着这样的想法;一边回复了消息:“对不起,哥哥他已经睡了。所以没能及时回复非常抱歉。” 然而即便早就知道了回消息的是澪。但是不爽的地方终归还是会不爽。 “没关系。” 可是除了回复这么一句小心翼翼将情绪藏起来不被她看穿的话语之外,筱,或是“竹筴鱼”又能再说些什么呢?可偏偏这种时候,自己拿在手里的手机又再次不看气氛似的响了起来—— 此时此刻她甚至连接听都不想。甚至觉得那近在咫尺似的来电铃声都非常刺耳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缓缓按下了接听键。毕竟不能那么自私啊尤其还是奏打来的电话。 以她那惜字如金似的性格,会主动这么做还是相当罕见的。也就是说——肯定是有什么事儿? “怎么了,这么晚打我电话?” 所以她又不由得再次将有些酸痛的身体重新靠在墙上——然而传来的却好像只有淋浴的声音似的?那家伙难道就不能挑挑时机吗?哪儿会有人一边淋浴;一边保持通话的? 而且还以强硬的口吻要求自己别挂断?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思考回路才能想得出来啊?“我挂了!” “都说了别挂啊”然而就算是将类似的抱怨毫不隐瞒似的迎面丢给她也只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所以有时候她是真的无法理解奏这奇奇怪怪的坚持到底是什么原因—— “只是习惯而已,别在意。” 虽说她本人是这么解释的。可是这根本等同于什么都没有解释嘛!所以筱也只能把那种说法老老实实接受了。 “新曲怎么样了?我猜你现在一定没有任何灵感?毕竟《关于你的歌》这首歌已经能看出你到底有多么挣扎难受了。不过你其实很享受这种‘用不同的身份和他相处’的乐趣?” 奏仿佛只用了片刻时间就把筱心里不曾对任何人说过的想法全部轻而易举地脱口而出了。这着实让她后背不由得直冒冷汗!就好像被人时时刻刻窥探着内心似的。 那样的感觉别提有多毛骨悚然了。 同样的也让人分外讨厌——“我说奏,你难道是那种只要一刻不挖掘别人内心的想法就浑身难受的那种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话说这对话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互相挖苦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可是显然,一边小心翼翼在浴室镜子前把头发吹干;一边裹上浴巾的奏并不在意她的挑衅。语气还是那样游刃有余,从她脸上丝毫看不出被筱的话影响的痕迹。 紧接着缓缓迈入客厅的她打开圆形顶灯,以及随手就能按到的壁灯。然后任由自己的身体倒向柔软的沙发,柔和又恰到好处的橘黄色灯光缓缓覆盖全身的感觉,出人意料似的舒服。 “如果这么说的话,或许我们该一起去也说不定?” 奏一边随意晃荡着腿;一边看着它带着拖鞋甩来甩去。而且在这基础上还给了筱看似致命的一击顿时使得她不由得陷入了理所当然般的沉默。 “刚才工作室打电话到我这来,说是希望让我转告你他们已经尝试联络过那家伙的事——” “那家伙?谁?” 紧接着。筱被她忽然莫名其妙挑起的话题惹得同样感觉一头雾水,甚至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并等着奏接下去的解释。然而她却故意到此为止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筱就仿佛醍醐灌顶似的追问她:“喂喂喂,等等!等等啊!?你说的那家伙,难道是忧吗?!” 她甚至因为过于震惊而猛地从床上滚了下来,瞬间闹出相当程度的动静——而且听着声音,像是脑袋结结实实似的磕到了地板上?好像还是以歪斜着的角度? “疼疼疼疼疼!?” 奏在筱不由得喊疼的瞬间,也仿佛紧跟着叹了口气似的。不过这之后她耐心地等着筱恢复到了能再次参与对话的时候。“磕到脑袋了?怎么会有那么大声音?” 然而事实上,筱在滚下床的瞬间,不仅面部结结实实摔在了地板上,同时瞬间无法掌握平衡的身子还把吉他给一块儿带倒了。而且现在那玩意儿也正牢牢地压在她腿上。 霎时间使得她连“垂死挣扎”似的姿势调整都觉得非常费劲儿。手机还不巧滑进了床底不过由于事先开着免提,所以和奏的对话并没有就此中断。 同时也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毕竟,某人动摇得那么厉害什么的,这还是迄今为止的第一次。所以,她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此便打算在筱恢复正常状态前,先保持沉默。免得再雪上加霜。 “你说的是真的吗?工作室好端端找他做什么?再说了,我姑且不论,可他还是学生啊——” “喔?比起自己你更担心那家伙吗?” 刹那,奏带着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语气追问了一句为什么。但是显然,就算是自己也无法再从此时此刻认真起来的筱口中再套出什么值得继续捉弄她的情报。 不过作为难得的余兴节目来说,这种程度已经足够有趣了。 “话说你这么慌做什么?工作室只是看上了他在演唱会上即兴伴奏的天赋。因此建议他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尝试着过来做份兼职而已。顺带一提我觉得这里面丝毫没有任何值得你慌成那样的要素——” “难道不是吗?” 在奏这环环相扣似的诱导式询问下,她根本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不如说,即便筱想反驳,可是根本没有适合的理由啊。再加上对方又是个对细节方面的洞察力强得不可思议似的家伙——根本不可能有办法瞒得了奏的。 哪怕仅仅只是稍露破绽都会被她逮个正着。 所以,筱只能——“任君想象!”这么看似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不过说真的,我觉得邀请他来工作室兼职只是表面上的理由。而事实上我想你也注意到那家伙的‘绝对音感’和非比寻常的记忆力了?我想这才是真正让工作室对他动心的真正原因——” “所以才会想要把他拉拢过来?” 到此为止,奏默许了筱那不假思索似的的结论。紧接着电话里又传来了泡咖啡的声音。然而因为奏有买全自动式咖啡机,所以即便如此也几乎都是机械碰撞,并互相运作、协调的声音。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毕竟‘绝对音感’这样的能力虽然对你我来说已经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但是仍不能改变它相当罕见的事实。所以一旦遇到拥有这种能力的家伙,工作室那边怎么可能不下手呢?” 她一边把热腾腾的咖啡捧在手里走出厨房;一边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而且似乎有点儿滔滔不绝的模样? “会面的时间敲定在了明天——不,现在或许该说是今天了” 紧接着,两人不约而同似的看向窗外——原来不知不觉,原本漆黑,像是无底深渊似的夜空已经迎来了它的再一次破晓。 “什么!今天?!” 然而,奏的这句话,或许对此时此刻正困得不行的筱来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原因?瞬间只见她就那么整个人僵在了距离卧室门触手可及似的地方。 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自己必须以“偶像”的身份和忧见面。 不如说,如果两人都正巧在同一间工作室的话,就算是不想见到也是不可能的事儿?想着想着她不由得满脸通红。而且奏那家伙还在此基础上补充了听起来像是“在伤口上撒盐”似的一句话 “我们都得出席,所以你别想着能找个借口借机开溜。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放弃——” 不得不说她的这番话等同于一瞬间便亲手浇灭了筱最后的希望。惹得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她在gl上刹那间给忧狂发了数十条求救似的信息。而且手速快得令人叹为观止 使得早上刚醒来,甚至还没充分再次感受到被窝温暖的他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 “为什么你被astr工作室邀请兼职这么大的事你都不事先跟我商量商量啊?!”结果“竹筴鱼”直到他洗漱完下楼来到餐厅的时候还在呵斥着这个。 “为什么?你又不在那儿工作。”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今天确实是打算去的?问题是你知道所谓的面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吗?” 当然,忧的回答一点都没超出她的料想。见状,筱只好用最短的时间穿戴整齐——因为今天是套头衫,所以用不着平常的那顶鸭舌帽了。而只要注意点儿别让两边的头发露出来就行了—— 带着这样的考虑,片刻后他就到了忧家门口! “是我,赶快开门!” 忧刹那间也被他这罕见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所以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换便快步来到了玄关给他开门。半途膝盖窝还被鞋架毫不留情地磕了一下! “真是的!快穿上外套跟我走——!澪,不好意思,这个笨蛋暂时借我一会儿!” “啊!是?” “去哪儿啊!话说你为什么那么着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面对他那仿佛滔滔不绝似的疑问,“竹筴鱼”只丢给了他一个类似“给我闭嘴”般的目光。紧接着便拉着他下楼;乘上出租车,拜托司机往南街的百货商店驶去。 “为什么去那儿?有什么必要吗?难道我这身衣服不够得体——?” 此时此刻,忧只穿着一件雪花白色似的短袖衬衫,外面随便套了件茄紫色纹样的卫衣外套;搭配上运动长裤,和寒酸得不知道多久没擦过的球鞋。 简直随便得让人想要把他打一顿! “废话!哪儿会有人穿成这样去面谈的你好歹也动动脑行不行?” 话音刚落的瞬间,也到了目的地。而且就算是他不情愿,“竹筴鱼”也懒得再听他啰嗦。眨眼间便把在众目睽睽之下尴尬得好几次想要立刻逃走的他不由分说似的拽进了商场。 万幸的是,此时此刻商场里人还不是非常拥挤。所以趁着这机会,他拉着看似已经完全死心的忧直奔服装专区里的西装类目分区——也不顾他拼命解释说自己不可能适合穿这玩意儿。 “就算是不适合也给我忍着!” 紧接着便将数不清的款式往他身上丢,最后不容置疑似的要求他全部都试穿一遍——“你在开玩笑?!” “你会和我姐姐见面嗯,出于某些私人原因,我不想让她对你留下不好的印象。好了,赶快去!半小时之内给我想办法搞定!”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紧接着便听见了忧纠结得不得了的抗议。然而很遗憾的是,他要做的事儿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哪怕一星半点儿。同时,趁他进入更衣室的瞬间,“竹筴鱼”也仿佛凭空消失似的不见了一般。 那种感觉就好像从最初开始,他就没有存在过似的 第11章 初次见面 此时此刻,当差不多日上三竿时,商场里的人流渐渐的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频繁出入。排排货架之间的过道也理所当然似的没一会儿就被挤占得满满当当。虽说毗邻的过道之间互相也留出了足够的空隙,然而却依然无法对这接踵摩肩似的现状产生实质性的影响。 好在商场每个品类采购分区都被精心做了彼此之间互不干扰似的分隔,而且距离也正巧在不会影响他人的前提下被牢牢掌控着。看着就好像是一个个单独的隔间似的。 这是二楼肉类与卤味,以及豆奶制品的,而把大厅的空间也充分利用的一楼,则是数码产品与娱乐设施的专属领地,聚集在这里的毫无疑问是对数码产品爱得无法自拔的电子产品爱好者与仿佛才刚刚咿呀学语似的孩子。 当然,他们大多数都跟着父母一路小跑着。 紧接着直走左拐处,有着自动式电梯的醒目标志,紧挨着它的是洗手间与浴室,以及一些无障碍设施。 乘坐这仿佛毗邻相隔的电梯的话,就可以到达任何想去的楼层。而此时忧所在的服装专区,则是在三楼。当然这整个楼层几乎都遍布着令人眼花缭乱似的各种服装。 如果遇到选择困难,或者不知道该怎么搭配,甚至还能直接问负责人。他们会依据身高、体重给出合适的建议。除此之外也会兼顾客人的喜好与身材比例进行综合评估。 所以,如果不满意或者在穿搭上一窍不通的话,可以尽管问他们。 而且这里不仅仅只有西装,而是几乎包含了你能想象到的所有品类。甚至连童装也一应俱全,不得不说考虑真的相当周全。同时也配备了与服装品类几乎相同的更衣室与休息区。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粗点心,可以用来充饥。 当然也不用担心会迷路,因为要去哪儿随时都能跟着实时导航寻找到目标。 但是这是在每个人都保持自觉的前提下——如果这其中的某个人下定决心要藏起来的话,面对这目不暇接似的衣架,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做到类似的事。 比如忽然在刹那间消失得仿佛无影无踪的那家伙。“竹筴鱼”的突然离开,顿时使得刚换好整套笔挺纯白色西装与黑色领带的忧懵在了原地。 “那家伙,到底上哪儿去了?竟然一声不吭地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的他瞬间便慌了神,在这人头攒动犹如惊涛骇浪般的拥挤人潮中就仿佛像个不停东张西望,而迷了路的孩子似的。可即便忧此时此刻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也不敢随随便便移动。—— “万一那家伙折返回来找不到自己怎么办?也许事实上他只是去了洗手间也说不定。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然而他的这种想法其实只猜对了一半 事实上筱现在确实在洗手间里,然而她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如果直接以这样的打扮前往工作室的话,难免会遇到些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出于这方面的顾虑,她将原本的红框眼镜、套头衫、牛仔裤,以及休闲鞋都好好的放回挎包里。 紧接着便恢复了原本的便装。因此当她从洗手间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时,已经变成了头戴白色贝雷帽、扎着鱼尾辫,身穿红色长袖棉衬衫与牛仔短裤,再搭配着及膝裤袜的女孩儿了。唯一没有什么变化的恐怕只剩下脚上穿着的休闲鞋了。 而且为了掩人耳目,她都尽量低着头,并且用脖子上缠绕着的墨绿色围巾遮住半张脸。 然而不一会儿又立刻觉得这么提心吊胆的自己真的有够蠢的。毕竟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直到现在都没什么名气的偶像?带着这样自嘲般的想法,她一眼就发现了正在原地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被折磨得坐立不安的忧。 他看上去都像是快要哭出来了。所以,为了避免这种状况真的如预料般上演,筱快步挤过人群,朝忐忑不安似的他走过去——当然,途中她就已经想过那家伙会有怎么样的反应了。但是—— “你是谁?”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当自己真的出现在他眼前并且打了招呼的瞬间,忧脱口而出的居然是这样一句话。不过仔细想想也对嘛毕竟以这样的姿态见他还是第一次。既然如此,他当然不可能不想方设法保持距离与戒备。 不过,这比预料中还要冷淡的口吻多多少少还是让自己有些受打击啊——不过即便如此,也都在筱的意料之中。“我们难道在哪儿有见过吗?以前?” 紧接着他不由得脱口而出的第二句追问如期而至,同时满脸的疑惑也表现得淋漓尽致。原因可能只是因为眼前的陌生女孩儿这无论如何听着都有点儿自来熟似的语调? 但是就算是这样,筱也没想到她必须从这开始解释——“你还记得上周也就是差不多三天前刚刚结束的live吗?还是说我当时的存在感连被你记住的价值都没有?” 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忧顿时恍然大悟似的不由得瞪圆了双眼——“你是当时的那个主唱!?”事实上他也是直到现在才去注意筱现在的打扮穿着的。 当然也包括相貌。 那细长、水灵,仿佛炯炯有神似的眼睛;高挺却尖端圆润的鼻梁,以及同样圆润却显得瘦瘦的脸蛋——五官干净利落,丝毫不会给人一星半点儿的突兀感。同样的,发型也能给人阳光明媚的感觉仿佛一切的一切在她身上都显得非常和谐又确实地凸显着那绝不会显得稀薄的存在感。 “你太夸张了啦!还有,嗓门儿也别那么大。” “是,对不起!” 刹那间仿佛犹如条件反射一般,忧想都没想就道歉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不经意就觉得这么做是正确的。可能是因为他就算是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样随处可见的商场里与本人相遇? “刚才,我看见你一个人在这儿好像是在等谁似的,所以想着就顺便过来打声招呼。怎么?还打算在这等他吗?”筱紧接着特意用了仿佛已经察觉到什么的口吻问道。 “难道你知道我在等的人是是谁吗?” “那家伙有告诉过你?他有一个双胞胎姐姐之类的?难道忘了吗?” 在她那自始至终都看似游刃有余般的引导下,忧似乎总算是想起来了。不过最初他还是从妹妹口中得知的所以,忧也实话实说了。然而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眼前的女孩儿却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的成分。 至少她的表情看起来丝毫不会让人产生这样的联想。 只是再次确认并告诉他“竹筴鱼”就是自己的弟弟的这一事实而已。而且似乎对这样的事实有些不满的样子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忧一厢情愿似的胡思乱想而已。 而且妄自菲薄似的猜测他们俩的关系也有点儿太过于自以为是了? 因此,基于这样的理由,忧不假思索般的眨眼间便将类似的想法赶出了脑海。“我和那家伙到底关系怎么样先放一边,让我们回到正题?话说你在看哪儿呢?” 忧在话题途中视线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筱那双修长、白皙,漂亮的双腿上。在被她有些不开心似的指出后,顿时尴尬得无可辩驳。话虽如此然而视线却收不回来 “虽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现在没有这个时间了。而且待会儿到了工作室你想看多久都行——” “多久都行?真的吗?!可以的话现在——” “不行!” 眨眼间,忧那兴奋不已似的表情简直就像是拼命欢呼着要跑出来似的!这时候如果澪在场,他肯定会挨骂。然而就在同时他总算是注意到筱那满脸的嫌弃,以及她刚才说的话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astr工作室的事?” “弟弟刚才发短信告诉我了,而且还说因为忽然得赶去一直在兼职的图书馆,所以来不了了。因此让我载你过去——明白了吗?”自然,如果她仅仅指的是字面意思的话,自己当然理解了。 但是看起来,这个人却没有任何让刚才的说法足以成立的移动手段。 然而这时候,其中一人的手机却仿佛事先约好似的响了起来——当然,那不是自己的来电铃声。“奏,你到了吗?”不一会儿电话里就传来了仿佛超级不爽的声音—— “别把我卷进你的肆意妄为里好吗?!” 紧接着便是一声犹如突然间瘪了的气球似的叹气声。原来,筱一大早就打电话给她,并在被睡梦中的奏挂断了无数次后依然硬是将她从被窝里喊了起来 “你到底想要干嘛!” 坐在椭圆形梳妆台前,正在补妆的她渐渐变得有些气急败坏 口气也越来越冷淡了。 “没什么啦!只不过想要借你的车用用而已。奏,你上周刚拿到驾照?所以,可以吗?”此时此刻奏一边梳着被睡得不知不觉歪到一边的头发;一边听着筱的无理要求。 随后走出卧室,跨入几乎紧挨着的浴室开始淋浴。当然,她是带着手机的。 “顺便,给我带些吃的?随便什么都行——”到此为止,正坐在浴缸里的她已经被那看似毫无底线般的要求气得太阳穴仿佛都感觉似乎隐隐作痛了。然而同时她又比乐队里其他成员更清楚和筱“讲道理”到底有多么痛苦,所以早就放弃了继续争辩这一选择。 并再次体会到了筱究竟能得寸进尺到何种地步。 然而老实说,她的这种性格确实能让大多数人心甘情愿似的被牵着鼻子走。——尤其是在配上那一张可爱得不经使人嫉妒的脸蛋的时候。所以,基于类似的理由,奏也心甘情愿陪着这样的她。 但是这并不等于说也会喜欢上她这种总是厚脸皮喜欢麻烦别人的地方。但是讨厌归讨厌;不爽归不爽,只要是自己能办得到的,帮帮她又有何不可呢?紧接着奏便下楼,出门左转——跨过篮球场似的后院最终来到了地下车库。 因为车库是私人的,而且现在就在自己名下,所以并不需要收费。之后,她便将一辆看着有些旧,甚至连雨刷看着都摇摇欲坠的kari轿车缓缓开出车库。 而且这辆褐色的kari看上去虽然旧,但是除了雨刷无法修复以外其余都保养得恰到好处。 平时,奏都是开着这辆车去工作室的。而且直到现在也还在努力还上当初购买它的尾款。不一会儿她就依照约定出现在了商场大厅外——嘴里叼着pock。 这也是她最喜欢的零食品牌。而且因为要驾车,所以她今天穿的是件比较请便的天蓝色连衣裙。在车里开着空调的情况下,并不会变得寒冷。当然了,必要的保暖措施她当然也不会忘。 “谢谢!奏,最喜欢你了——” 一边说着这样不知到底是真是假的感谢,筱一边眨眼间抢占了既舒适又宽阔的后座。“坐副驾驶?”至于正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上车的忧则被看似面无表情的奏安排坐在了副驾驶。 也就是紧挨着自己的位置。 “谢谢,你们是?” “只是同一个乐队的成员罢了。” 奏似乎特意强调了这一点的样子 话音刚落的刹那,引擎便在眨眼间开始了它那废寝忘食似的运作。同时,安全带也自动扣在了三人的腰间。窗外的景色,霎时间像是流光溢彩的霓虹般飞速向后退去 紧接着在不知道拐过多少个十字路口之后,奏总算是让车靠边停下,然后缓缓倒进还空着的车位里。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栽满了樱花树在那仿佛犹如倾盆大雨似的落叶尽头隐藏着的是一幢看似并不怎么显眼,却还是能一眼就看见的写字楼—— 在它的左右两侧则是延绵不绝的河堤,而就算是在这样低的气温里也不乏零星的垂钓者。 而在河堤不远处,有着同样密集种植着的垂杨柳。现在它们正随风飘舞着。仿佛与这漫天的樱花一样都在欢迎他们。“跟我来!”筱仿佛正在兴头上,不知不觉就跑到最前头去了。 而奏与忧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互相之间也都没有熟络到能毫无顾忌说话的地步。可偏偏这时候“竹筴鱼”又不在场。老实说,这样的处境不由得使忧原本就不安的情绪变得更显眼了 “喂!你——” “?!” 之后在他们正打算穿过正门进入大厅的刹那,忧被不出所料似的拦了下来——很显然,他吓了一跳。 “这里无关人员可是禁止进入的——” 以这样理所当然又很正当的理由。正当他慌得不知不觉掌心直冒冷汗时,奏带着略嫌麻烦似的表情替他解了围 “这家伙是筱的朋友,今天是应工作室邀请负责带他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这之后忧紧跟着就被筱不由分说似的拽了进去,紧接着一块儿跟着乘电梯上了二楼。并与早就在在会议室等他们三人的樱与胧打了招呼。不一会儿工作人员便拿来了早餐—— 全麦面包与鲜牛奶,以及切好的火腿肠和蔬菜汉堡。这其中所有食物的比例都雨露均沾似的进行了平均分配,即使不用看也知道是为了营养均衡才这么做的。 “俗话说饿着肚子不能打仗?大概是——综上所述,别客气得全部吃完!” 筱一边催促着;一边开始大快朵颐。那满脸的幸福感简直都仿佛快要溢出来了似的完事后,她向忧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虽然没什么名气。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那个名字—— “筱” “?” 瞬间不知是巧合还是偶然似的困惑,霎时间将忧扯进了看似深不见底似的漩涡里—— 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再让他明明寻找答案了,因为紧接着的会议上理事长落座后便当众宣布了筱,以及成员们在之前演唱会上所唱的歌曲,将作为ep专辑发售的消息。 “真的吗?!” 仿佛从天而降似的惊喜顿时兴奋得筱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眨眼间笑得像是朵花一般。不过如果硬要深究的话,其实那更多的只是飘飘然的傻笑而已? “前辈,虽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也还请稍微忍一忍?现在还在会议途中呢——” 随着胧的这句话,坐在圆桌中央的理事长的表情已经越来越难看了然而却忍着没有当场发作。毕竟就算是他,也能对筱此时此刻的心情感同身受。 然而,一旁几乎紧挨着她的忧却不由得在想:“为什么正巧和筱学姐同名?难道说,这只是巧合吗?” 不过此时此刻现场似乎也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不,恐怕是没有时间回答?虽说的确他今天是被邀请到这里进行兼职面谈的,不过它似乎被放在流程的最后才会进行的样子。 所以,不一会儿他就被工作人员安排在休息区等候会议结束再进行单独会面——而面对这样的安排预定,忧自然只有接受的份儿,因为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 第12章 新的兼职 渐渐的,在这四周遍布着落地窗与类似幕布的休息室中,随着时间那毫无征兆似的推移,能透过它们所见的景色似乎也在不断变化着。即便能尽收眼底的仿佛只有对面那向四面八方缓缓伸展开的崇山峻岭。 然而在那如环抱着一般的漏斗形盆地中央,却有着从地底不断涌出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他们似乎全都不约而同的集聚在了这个方圆不过仿佛巴掌大小的盆地中心似的 经过日积月累似的变化,渐渐居然形成了天然温泉。不过由于水温高得不可思议,几乎能烫伤皮肤。所以在离那不远仅有一处的入口旁,竖立着一块看起来饱经风霜的“禁止进入”告示牌。 虽然位置在山峰与山峰的衔接处,然而由于周围并没有树木、杂草的遮挡,依然非常醒目。不过偶尔从山上下来的猕猴却经常大摇大摆地进入温泉。舒舒服服地泡上一会儿,再原路返回。 所以即使每到寒风刺骨的冬季,也会有游客不顾极低的温度,专程来这里看看这些猕猴。不过最中意这副景象的,却是从各地慕名而来的摄影师。 不过这里也确实是个拍照的好地方。 然而此时此刻,别说猕猴,甚至连山都像是萎靡了似的寸草不生。所以也没什么好看的 忧慢慢将视线移到室内——而事实上这屋子与其说是休息室,倒不如说更像是音乐教室。四周墙上挂满了贝多芬以及莫扎特的肖像画,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老实说,有些刺眼。以及眼前这些摆放得整整齐齐,看似一尘不染的方形桌椅。 紧接着,在它们左上角,靠近百叶窗的地方又被开辟出一块空余——那里放着一架钢琴,品牌似乎是sirony,虽然不清楚详情,但是普通人是根本高攀不起它的售价的。 在它的旁边紧挨着的是街机设备——也就是常常在街机厅中看到的那种,配套的还有ipo的头显设备。可以给过于无聊的人当做消遣用。以及在差不多距离它大概一米左右的墙边有个卡通主题的自动贩卖机。那里面似乎随时随地供应着各种各样的饮品。 至于为什么忧都没兴趣,硬要说的话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他丝毫不擅长游戏竞技。至于自动贩卖机里的那些饮品,看着确实让人不由得垂涎欲滴。不过不巧的是,自己现在并不口渴。 所以也就没有想要喝的意思。 随后,觉得有些困的他把就近的三张桌子拼接在一块儿,打算就那么躺着先打个盹儿再说——缓缓的眼中所见的,那仿佛跟着阳光一块儿变得忽明忽暗的灯光也似乎有了催眠效果。真是不可思议。 然而就算是他自己也万万没想到,居然真的就那么睡着了!也许是因为开着空调的缘故?睡意总像是雨后春笋似的接二连三袭来。渐渐便让人屈服于这万籁俱寂似的空间里了。 “真是的,居然在这种地方也能睡着什么的,你难道是猪吗?” 紧接着轻轻推门进来的筱不由得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不知是埋怨还是吐槽的话。当然现在的她穿着无袖套头衫,休闲裤与黑红配色的运动鞋,并小心翼翼地将头发都隐藏在帽子里 也就是说,她又变成了“竹筴鱼”的模样。除此之外手里还拿着一杯奶茶味道的咖啡。——好,那其实就是简单加了糖的速溶咖啡而已。之后只见她将隐约已经见底的空杯子,用左手像是投篮似的扔进了不远处仿佛蹲在墙角里的垃圾桶。 接着视线又缓缓落在了从附近便利店给他带来的零食上。 ——用另一只手拿着这些薯片以及面包的筱看着那毫无防备似的睡脸似乎正越来越觉得不爽。不一会儿她便想到什么了。而每当她笑得那么灿烂的瞬间,也就表示忧没准又得倒霉了 果然,只见稍稍犹豫了一会儿的她抖了抖右手,紧接着渐渐抬起并停在他脸的正上方,然后眨眼间忽然松开——紧接着就像是个“事不关己”似的旁观者一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零食一包接着一包;一袋连着一袋瞬间雨露均沾似的重重砸在他脸上 结果当然是恶作剧得逞的他笑得前仰后合——而忧则被突如其来的袭击给砸得晕头转向,瞬间根本来不及把握状况。不过只用了片刻他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你难道就不能好好的;正常地叫醒我吗?!” 眨眼间,他的怨念仿佛张牙舞爪似的猛扑向直到现在还在笑个不停地死党兼挚友。然而只过了片刻就被轻描淡写似的击退了——“我可做不了那种事,再说了你又没有值得我那么做的价值。” “所以说你的这种地方真的很差劲儿啊!” 话音刚落的忧顿时觉得精疲力尽,当然有一半是被这家伙气的。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就从桌上跳下来问:“你怎么会在这儿?兼职呢?结束了吗?” “嗯。所以就抄近路过来姐姐的工作室玩喽!” 两人边说边一同倚在了桌边。话说,这两人刚才不还剑拔弩张似的在吵架吗?——“为什么现在看着却好像根本不像这么回事儿似的?”类似这样的疑问顿时使得不由得从门缝往里看的奏相当费解。 然而同时她也恍然大悟似的明白了为什么最近筱的挎包里会时常准备着两套完全不同的衣服。 “话说她这样难道不累吗?” 随后带着“原来如此”似的心情,在打了个招呼后,也走进了休息室。 不过她主要是来帮着理事长喊忧过去的然而接下来奏只是紧紧盯着他一言不发,看着好像在非常认真地斟酌着应该怎么说才不会被同样觉得一头雾水似的忧误解。 可是无论如何,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说,她的表情也过于严肃了——“奏姐,有什么事吗?” 最终,不得不由“现在进行时”的“竹筴鱼”帮忙解围。 而奏对“姐姐”这个称呼也在稍稍瞄了一眼这样的她后,意味深长似的接受了 “理事长,他让我带你过去。关于兼职的事想和你商量,跟我来。”万幸的是在一阵不紧不慢似的深呼吸后,她总算是好好地把这些话说出来了。同时,也让夹在中间眼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竹筴鱼”如释重负似的松了口气。 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个瞬间,就连他也不由得额头跟着直冒冷汗。 不过现在看起来应该没有紧张到那种地步的必要了?于是,忧也就跟着奏乘电梯来到了二楼。 “左边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房就是理事长的办公室。你可以自己过去吗?我还有事。” 话音刚落的片刻,奏便转身又再次进入了电梯。自始至终那张仿佛由各种机械拼凑起来的脸上,都感觉不到任何情绪起伏。没错,就好像同她那一头银装素裹似的银发一样冰冷刺骨。 所以,由于奏那好似“敬而远之”的态度,忧也不敢再上去搭话。 更何况此时此刻还有更不能耽搁的事正在不停地催促着他那不知不觉停下来的脚步。 紧接着,他便用最快的速度敲了敲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办公室的门。 “请进!” “来了吗?请坐?” 这是个犹如鹅卵石似的房间—— 眼前有着一张木质办公桌,那上面整整齐齐放着各种各样,不由得给人感觉堆成山似的文件,当然电脑与打印机也是必备的。 然而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能好好看清眼前这个男人那好像饱经风霜似的脸。 紧接着他就乖乖地坐进了身后的真皮沙发里。 四周墙上也几乎挂满了字画,在它们下方紧挨着的是一些看起来奇形怪状的盆栽。毗邻处是一个并不显眼的书架,上面堆满了仿佛闻所未闻的书籍——甚至连《量子力学》这种大多数人毫无兴趣的书也有。 书架旁是一个有些老旧的储物柜,它上面放着许许多多木雕。而且全都是手工制作的除此之外靠近墙角的门边还趴着一只看起来圆滚滚、胖乎乎的橘猫。 除了这些,这个房间还弥漫着一股芳草似的清香应该是刚在不久前有喷洒过空气清新剂? 刹那间忧总算是想起来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然而他刚想开口,就被忽然进入的工作人员打断了——“请喝茶。”原来只是为他们俩把茶端来而已。 可即便如此,也能让忧觉得如坐针毡。 还好,理事长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凶巴巴的角色,眨眼间他也紧跟着一块儿坐进了紧挨着忧的位置。而且总是不断地通过时不时从嘴里蹦出的冷笑话来缓解他的过度紧张。 然而毕竟这样的场合,他是第一次经历,再加上对方的身份又是工作室最高负责人。所以说到底还是有些不适应。不过交谈进行得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僵了。 而且也能理所当然的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茶试着尝尝看了。 这不是很顺利吗? 见状,理事长趁热打铁般的打算长话短说——“我想让你做筱,也就是这个乐队主唱的助理,当然薪水方面会视能力发放。虽然不是非常多,但是根据你刚才告诉我的家境情况,我想维持日常开销还是绰绰有余的。” “怎么样?这比起你原来在p餐饮店的兼职来说,要优厚得多?” 对于理事长的话,忧只能默默听着,而且似乎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因为它的待遇真的非常优厚,还极具吸引力。而这也是澪一直想要的结果? 既然如此的话,自己真的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然而就在他打算答应下来的瞬间,某个人忽然不请自来似的破门而入,那凶神恶煞般的气势,顿时让两人傻眼了—— “非常抱歉,理事长,我们拦不住她!” 而眼前这个看起来正怒气冲天的家伙,忧再熟悉不过了。 “彤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可此时此刻被气得有些咬牙切齿的她只是不由分说似的拽起坐在沙发里的忧,眨眼间便把他像是拖扫帚似的拖了出去——“闭嘴!跟我来!” 而且看似也丝毫不顾他到底愿不愿意。而是一路就这样把他随手扔进了一间看起来像是会客室的空房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妹妹昨晚忽然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打算放弃继续做轻小说家?别开玩笑了!” 彤一边不顾一切地朝着忧歇斯底里似的吼出这些话;一边同时也给他留足了解释的时间。 可是即便如此,忧也只是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因为那个理由,太过于显而易见。更别提彤也是早就知道的。可尽管如此她看起来还是不愿意放弃—— “如果你嫌薪水少的话,那家伙付你多少我给你双倍” 说着说着,她腿都软了。 “再说了,成为小说家不是你的梦想吗?既然如此,就给我坚持下去啊——” 话语到此为止就像是紧绷的弦似的戛然而止。 而此时,比忧本人抢先一步崩溃的,却是看起来丝毫没必要为此那么纠结的彤 穿着红色连衣裙套装的她现在却一边用力锤着忧那不停起伏着的胸口;一边低头啜泣着 因为她不明白啊就算是要照顾妹妹;就算是想要用更容易获得酬劳的方式改变现状,也用不着将一直以来坚持着的理想,就这么干脆利落地放弃啊 不一会儿,那仿佛雨滴似的泪水就再也藏不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悄无声息似的滑落到眼前的红地毯上。 “彤小姐,我确实非常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不论是作为老师;又或是作为编辑。尤其是在五年前的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锲而不舍似的陪着我们——” “既然如此的话就再——!” 可他却摇摇头。紧接着把手轻轻地放在彤那柔软得像是云朵一般的黑发上之后缓缓捧起她不知不觉早就哭花了的脸一字一顿地说出自己的决定—— “谢谢,不过我也许真的没有成为轻小说家的才能?所以,就算是为了澪也好,我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呐。” 紧接着,他便把失魂落魄似的彤一个人留在了空空荡荡的会客室。 到头来自己终究又一次“背叛”了她,也顺理成章地向现实低头,只是这次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个决定竟会带给彤那么大的打击。这不论是作为老师;还是作为编辑来说都有些过头了? 还是说,对于她来说,自己的这份存在也是“特别的”呢? 这之后的时间,甚至连奏都看不下去了。然而以她的立场终究没法对忧的决定说三道四,所以这部分只能拜托筱想想办法了。最后在两人于大厅休息室独处的情况下,“竹筴鱼”不由分说便是一记毫不留情地耳光! 原来,刚才的谈话,这家伙全部都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是吗?刚才的话你都——” “听见了!全部,从头到尾都听见了!!你倒是告诉我那算什么啊?!” 瞬间打得忧右半边脸火辣辣得疼!看上去身体都有些踉跄,可即便如此他却丝毫没有躲闪。甚至那副不争气似的表情仿佛也觉得自己这是罪有应得似的。 “刚才说得那么振振有词,但其实你这只是在逃避而已?!为什么就不能尝试着两边兼顾啊” “那种事,不可能做得到的?” 这时候,忧总算是把头抬起来了。尽管嘴角都被这家伙扇得出血了。说真的,真的很疼啊 可即便如此,他的脸色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缓和下来的迹象。 ——筱之所以会这么生气只是因为 不论是作为“竹筴鱼”也好;学姐也罢;又或是偶像,自己都不想看见他那样的表情。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 可能是看出了忧还想要就此争辩些什么?所以,“竹筴鱼”便提前堵住了他的嘴。而对于他的这种态度,忧除了接受似乎并没有除此之外的选择 第14章 摄影与各自伪装的畅谈 那是微风吹落叶片所发出的声音;那是冬季若即若离的声音,那是阴雨绵绵不停地拍打着地面的声音。不知不觉的刹那,四周仿佛便被类似的声音填满了似的。而这种情况在奏将车驶进西郊触手可及似的雨林地带后,就自始至终一直持续着。 不仅如此,眼前还有那浓得连方位都快分不清的浓雾,再加上原本道路就有些崎岖狭隘。所以总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产生突如其来似的颠簸。没错,之所以会频繁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她驾驶技术差的问题—— 虽然筱很想这么说,但是这颠簸的程度、次数是不是也太频繁了点儿?所以凡是该抱怨的地方她可一点儿也没少抱怨。顿时惹得奏不胜其烦:“既然你意见那么多,要不换你来驾驶?!”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但是你也知道我晕那玩意儿?” 筱一边不甘示弱似的指着仪表盘抗议;一边蹬鼻子上脸似的朝正在气头上的奏扮了个相当夸张的鬼脸。顿时惹得她无话可说,看起来只能叹着气投降认输。—— 然而其实筱只是碍于没有驾照罢了。事实上她的驾驶技术也并不那么惨不忍睹。只是一旦真的交给她驾驶的话,在各种意义上都会引发不必要的问题。所以奏才懒得去和她争 应该说,要不是这家伙无论怎么软磨硬泡都不肯去考驾照的话,自己也用不着自学驾驶了。更用不着花钱考驾照所以说——“既然如此的话,就闭嘴。” “可是啊——” 可是在她还想要就这个话题据理力争的瞬间,车身又再次发生了诡异的颠簸。如果不是此时此刻系着安全带的话,甚至都有可能直接被甩出去啊 果然,当时就不该听奏的建议抄近路的,结果不但没早到,甚至还晚了一个小时。 “前辈?没事儿?” 看着好不容易才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甚至连迈步都有些摇摇晃晃的筱,胧与樱立刻走上前扶住了仿佛像是个不倒翁似的她。而且怎么看那都像是出现了难得的晕车症状。 “的确是说要抄近路的我不对,非常抱歉!” 然而筱身体虽然看着还是随时倒下去都不奇怪的模样,不过即便如此她依旧不依不饶——“可我确实有提醒过你的?奏?然而你当时却拍着胸脯保证说什么万无一失” 看来即使是在晕头转向,甚至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这个时候,这家伙也打算抓着自己好不容易才露出的破绽,狠狠地奚落一番。而且效果看起来好像非常不错的样子?因为,奏此时此刻真的感到相当惭愧,而深深地低下了头。 不过这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在单方面欺负人? 胧与樱一边竭尽全力用肩膀撑着这样的筱;一边又不停地想要安慰越来越失落,甚至看上去都有些陷入莫名其妙的自我厌恶中的奏。可是就算两人费了半天劲儿,她的情绪也没有什么积极的变化。 但是这样的她却莫名让人不由得觉得有些可爱。 “奏前辈我想筱前辈她只是想趁机捉弄你罢了——” 樱话音刚落的瞬间,胧也赶紧附和着她的话。紧接着,奏似乎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儿精神。——虽然她看起来还是蹲在地上不肯起来,但好歹肯抬头看着她们俩了。 “话说你们俩有谁带着晕车药吗?那家伙的状态必须得吃点儿才行。” 不过只过了一会儿她看起来就已经从刚才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同时也重新站了起来。不过却是默默走向身后相反的方向——位于树荫中的停车位。 “前辈,晕车药的话我带着呢!话说都这时候了,你还打算去哪儿啊?!” 刹那间,见到奏重新从身后阴影里将保险杠完全断裂的车从刚才空着的车位里缓缓倒出来的胧不由得急了 “当然是去修车啊!” 解释完的奏不由得再次叹了口气——同时她也不经觉得就算将以往的份儿一股脑儿全加在一块儿,也没有此时此刻累。说真的,这完全是毫不夸张的说法。 “总之我会在半小时之内回来的!” 说完便霎时间离开了车站。而不久之后便被无数植被所制造的阴影遮住了渐渐变得朦胧起来的轮廓,紧接着胧利用这个时间给筱服下了晕车药。“好苦啊?!” 结果,从前就不擅长对付各种药品的她只是用舌尖稍稍碰了一下,人就眨眼间后退了至少十米!而且还是用跑的这顿时让两人霎那间傻眼。最后还是灵机一动的胧从口袋里掏出了糖果—— 虽然加入工作室时间不长,但是她已经在这差不多仅有半年的时间里迅速便将筱的喜好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果不其然在糖果的引诱与她那软磨硬泡似的连哄带骗下,筱总算是把晕车药喝下去了—— “好,这是给乖孩子的奖励!” 随后,依照先约,胧将糖果塞给了她。顿时惹得樱在一旁看着差点儿眼泪都笑出来——“说真的,你们到底谁是前辈啊?”不由得这么调侃着的她不停地偷瞄着筱那边—— “我也没办法啊!不擅长的东西就是怎么都没办法变得擅长嘛!” 紧接着,在这几乎等同于日常拌嘴的余兴过后,三人利用车站那像是宿舍似的小木屋打发时间——虽然里面现在已经没人使用了,不过却仍旧有些报纸杂志之类的放在桌上可供阅览。 所以在等着奏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倒也不会无聊得让人想发牢骚。 更不别提,奏真的在分毫不差的时间回来了。 说真的,这家伙把握、安排时间的能力真的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而且她还给三人带来了罐装汽水,自己则是罐装啤酒 而那恰恰是筱被工作室严禁触碰的危险品。如果非要找个恰到好处的比喻的话——给这家伙喝啤酒几乎等同于把一个根本不会游泳的家伙给不顾一切地扔到海里去一样。 没错,虽然第一次见时所有人都觉得出乎意料、大吃一惊,然而那确实是毫无疑问的事实。所以即使已经到了这个年龄,她还是一如既往被严禁触碰各种酒类饮品。 尤其是在一些场合她还非要打肿脸充胖子似的证明自己酒量很好,结果每次都把自己灌到甚至不省人事似的地步。而每当这种时候,奏的存在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她的酒量好得简直能让人不由得大跌眼镜 有时甚至连理事长都不由得感慨:只要有她在的话,工作室甚至连医疗专家都用不着配属了。当然这样的妄想在提出来的瞬间就被当时的奏义正辞严似的否决掉了。 “的确,我确实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下掌握了一定量的医疗知识。但是那有相当一部分仅限于理论层面,所以,请务必好好考虑这方面的问题。明白了吗?” 在她那不容置疑似的气势下,理事长没一会儿就败下阵来了更糟的是,就连往日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威信也在眨眼间被粉碎得七零八落。顺带一提,甚至连同在职员心目中的形象也一落千丈了。 而且恐怕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认真起来的奏即便是只言片语也有着这种程度的破坏力。 而正当四人都不知不觉陷入仿佛近在眼前的回忆中的同时,理事长总算是姗姗来迟——“身为理事长却睡过头?这种事不管怎么说也太离谱了?” 结果第一个扑向他的便是奏那嫌弃得无以复加似的目光。 “闹钟扑街了,我也没办法啊!” 瞬间弄得原本就已经非常狼狈的理事长眨眼间更加狼狈不堪了。万幸的是在这一系列插曲之后,一行五人总算是登上了换乘班车。虽说比预定到达目的地的时间还是晚了半小时什么的,可也总算是到了嘛—— 综上所述,就别再深究路上到底还发生了什么呗? 只是,她们,包括筱在内的成员都没有想到这次的拍摄地居然选在了邻镇。而且,要到达最终的拍摄场地居然还得经过一段仅仅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就不由得让人觉得心里七上八下似的山路。 而且还陡峭得不禁让人直冒冷汗。——从上往下成几乎90°直角环状延展开来 然而,由于这是工作,因此即便是担任主唱,同时在成员里又有着一定话语权的筱也没法提出异议。可就算是这样,有危险的地方还是会有危险。没过一会儿,她便渐渐开始不由得质疑起当时的自己到底为什么要选择这份工作了 见状,早就知道筱有些恐高的奏主动从前边握住了她的手—— 不得不说,这种时候,奏的这份不可思议的冷静沉着真的非常靠得住!硬要说的话就仿佛像是救命稻草似的?不过这也可能仅限于对自己来说而已。 “谢谢啊,奏。帮大忙了!” 然而奏却连头都没回,只是悄无声息似的又再次握地更紧了些。毕竟某个家伙在这种时候如果不拉一把的话,可能连迈一步都得花上很长时间。终于,在好不容易登上山顶的瞬间总算是能喘口气了。 接下来只要乘坐眼前这缆车到达对面就可以了——“奏?你说如果掉下去会怎么样啊?” “粉身碎骨喽?” “” 她话音刚落的瞬间,顿时吓得片刻前还在不断往下看的筱赶紧收回视线。可即便如此,她的双腿却很诚实似的依旧在抖个不停。经过了大概45分钟的路程,五人总算是平安到达了目的地。然后便紧锣密鼓似的进入了拍摄状态—— 原本应该是这样没错而事实上工作人员也正是那么做的。但是筱没料到的是拍摄不是在充满和风气息,有着榻榻米,以及暖气的室内,而是室外! “哈啊?!” 没错,是在冰冷刺骨的寒风一个劲儿尝试着往领口,以及各个角落间的空隙往衣服里钻的室外! “有没有搞错啊?!现在是2月份还能勉勉强强看到雪的2月份啊?您让我们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穿得这么单薄站在雪地里!?我要回去了!!” 说着筱就开始赌气似的收拾行李 事实上就像筱说得一样,就算现在屋里已经把能开的供暖设备都已经打开了,可由于所有成员穿的都是夏装所以即便已经围着客厅生起的篝火坐成一圈了。可是还是冷得有些受不了—— “太过分了!” 这次就连一向对工作室的决定很少表示异议的奏也极其罕见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她那毫不遮掩的态度让理事长瞬间变得进退两难起来。可即便如此工作还是得做;ep专辑封面还是得拍—— 也就是说,要做的事基本上没有发生任何实质上的变化。甚至很有可能增加就连晚上试了无数次想要一个人悄悄溜走的筱也被奏硬着头皮劝了回来。 “你不是也同意我的看法吗?!” “可事实上,就算是我同意也没有用啊” 奏瞬间也变得精疲力尽。 而此时此刻,筱看上去已经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了。可就算奏什么都不说,她也知道奏的动机——毕竟个人情绪与工作是完全毫不相干的两回事。 所以筱只好又踩着遍地厚得像是被褥似的积雪回到房间里。紧接着,钻进了被窝。并按照惯例好几次想打开gl看看忧有没有发消息过来 然而好几次点亮手机屏幕,想要打开gl的她都被莫名其妙似的纠结与犹豫阻止了——其实筱是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时候会有这种类似一团乱麻,甚至像是打了死结似的烦躁心情的。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她现在也没必要那么纠结—— 没错,如果那天自己没有挥下那巴掌的话就不可能会那么难过了。 又或者如果喜欢上一个人是类似的感觉的话,那么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要喜欢上会比较好呢? 不知道这个像是突然冒出脑海的问题,不知不觉便将她逼进了仿佛退无可退的死胡同。 然而她更不知道的是,现在忧也正巧在苦苦思考着同一个问题。可是得到的结果却和这时候的自己一样仿佛剪不断理还乱,甚至根本就连思考都显得白费力气。 更要命的是,自己的手机还被妹妹收走了。 “你知道吗?澪,在现代社会如果没有智能手机的话,是根本活不下去的——” 可是即便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但是妹妹依旧表现得爱搭不理原本那张可爱得让人不经想要狠捏一把的脸上此时此刻却大大方方地写着“我很生气”四个大字! 当然,澪这并不是针对自己的。忧虽然知道这点,但是也没法儿否认自己也是主要因素之一。 “喝得醉醺醺,一身酒味甚至还摔得遍体鳞伤!那家伙,我绝对饶不了!!毕竟,连我都没狠下心打过你——那那那,那家伙他凭什么打你?!” 瞬间因为过于激动,她的舌头好像都打结了 澪话音刚落,只见忧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倒回枕头上了—— “有一说一,澪。这话我已经听你说了第233遍了,说真的你难道不觉得这种行为本身就很蠢吗?” “那又怎么样!总之我哥哥我打可以,别人不行!!明白了吗?!” “是是是,你说得对。” 同时,两人之间类似的对话也进行了差不多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不过这次,澪却在噘着嘴扭过头的同时将手机抛还给了他,毕竟作为妹妹来说,她太了解忧了若是自己真的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的话,那可能真的就会惹他不开心的。 然而那样的结果却是澪最不想看见的。 “傻哥哥。” 那家伙好像在把门带上之前,说了这么一句来着? 总之,莫名其妙获得了允许的忧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紧接着他迫不及待似的打开手机看了看gl消息——然而奇怪的是,“竹筴鱼”并没有发来哪怕任何联络。取而代之的,却是她姐姐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虽说已经超时了,但是应该可以回拨? 于是忧想都没想就回拨了——自己现在好歹是个“什么都没干”的助理。所以就算是用这个理由和她打声招呼也是可以的?带着类似的,有些侥幸的想法他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万幸的是,很快就接通了—— “那,那个” 可谁知到了这个节骨眼,两人却不约而同地陷入了莫名其妙似的紧张情绪中无法自拔刹那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说忧是因为第一次和筱以这样的形式说话,再加上她现在又是刚洗完澡裹着浴巾 那有点儿煽情的模样而感到做贼心虚的话,那么此时此刻筱又是因为什么理由也显得那么紧张呢? 最后,深呼吸了会儿的她总算是打开了话匣子。 “你意外受伤的事,我听说了。虽然有很多话想要说,不过得为妹妹对你做的事说声对不起。那家伙回家后被我教训了好久,就算是现在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呢” “嗯?你们俩现在在一块儿吗?” “对。今天我因为拍摄ep专辑封面的工作,现在在邻镇。她也跟着一起过来了就像个跟屁虫似的,脸皮厚得仿佛城墙一样——”说到这里,忧不由得笑了 不过由于被叮嘱了脸部肌肉还不能剧烈活动的缘故,霎时间疼得他整个脸都扭曲得触目惊心看着简直就像是碎得七零八落的玻璃似的。 “没,没事你?!” 当然,他那样的表情也把筱眨眼间仿佛吓出浑身冷汗。 忧现在全身上下都像个木乃伊似的缠满了绷带,而且手脚还被显而易见的石膏固定着可即便如此也还是能看见明显的大面积瘀伤。有些甚至藕断丝连似的衔接在一起。 看起来真的伤得不轻。 “对不起,妹妹给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不过医药费我已经事先帮忙垫付了哦?所以那方面你不用担心哟?——” “等等!你来过医院?什么时候?!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话音刚落,剧烈得疼痛使得他捂着右半边脸鬼哭狼嚎似的嗷嗷直叫 这个瞬间,筱忍不住被他那仿佛身不由己似的夸张反应逗笑了—— “怎么?难道你还想亲自和我道谢吗?” 紧接着,便像是故意挑衅似的追问了那么一句看起来完全是心血来潮而想到的话。然而忧此时此刻的表情却变得非常认真—— “那还用说吗?毕竟我们现在还——” 眨眼间他刚到嘴边的话却被筱有些蛮不讲理似的打断了 “你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乐队助理了,所以硬要说的话,我做这种事才是理所当然的。明白了吗?” 眨眼间,忧对她的话完全无法反驳。同时也明白,就算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这个人的主张恐怕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所以即使被说是骑虎难下,他也只好接受了这样的说法。 虽然,稍微有点儿狡猾 “那今晚就先到这儿?毕竟我明天还有拍摄工作要做——”紧跟着画面微微晃动,之后她就真的看似毫无留恋地挂断了。 第16章 途中 不知为什么,屋子里的空气闷得有点儿让人喘不过气来,虽然已经让澪把窗户都打开了,顺便将空调也切换成了制冷模式,可是即便如此还是闷得出奇。不由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可事实上,忧非常清楚,同时也能确定这样似是而非般的感觉到底来源于哪里—— 所以他才在彤忙不迭打招呼的刹那间一言不发。甚至还想立刻把刚打通的这在各种意义上都显得多此一举似的电话挂断。然而听筒另一头隐约传来的那家伙吸鼻子似的声音,居然一次次成了他直到现在都保持通话的最好理由。 “老师?没事?” 过了好久才从渐渐发干的喉咙里挤出这句仿佛连关心都算不上的问候。紧接着便又陷入了彼此心照不宣似的沉默中——正因为如此,他才不知道该怎么打破此时此刻的氛围。毕竟要和这样的“氛围”战斗,也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这简直就像强逼着一只因意外而折断翅膀的鸟儿再次展翅翱翔似的。 根本不可能嘛! “才不是没事才不是没事好不好!?” 彤话音刚落的瞬间居然在眨眼间忽然陷入了莫名其妙似的嚎啕大哭——大概是因为不知所措似的等了那么多天,而现在总算是接到了忧的回电?所以原本犹如枯槁似的琴弦般紧绷的神经顺其自然似的放松下来了的缘故? 但是谁也没料到她居然又在这节骨眼上陷入另一种更让人觉得莫名其妙似的情绪里。 而且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结果的源头毫无疑问就在忧身上——这“罪魁祸首”的帽子,就算是他不想承认也摘不掉了。而且彤一边哭;一边又接连不断地问忧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此时此刻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应该是近似于又哭又笑? “别担心了,我现在虽然还浑身都是绷带。不过万幸的是只需要静养就行了,所以也没老师你想得那么严重啦。”确实经过差不多一周的调理与治疗,自己的伤有在慢慢痊愈。不过距离摘除绷带还需要一段时间。 所以他这也算是实话实说了。 而且老实说,连忧自己都隐约觉得明明手脚、半身都能活动自如了却还被这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束缚着,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于谨慎小心了?听完他描述的彤一下子倒在了客厅沙发里。可不一会儿觉得不怎么舒服的她又横躺了下来—— 手上拿着一罐啤酒晃荡个不停。 不仅如此仔细一看就连地板上也都到处遍布着空啤酒罐,有些甚至还是没有喝完的。里面剩余的酒就这么随着滚倒在地的罐子不断地倾泻在地板上 而彤却连打扫都不想打扫。而只是这样盯着那堆空罐子发呆,没有人知道她此时此刻到底在想什么。而且就连在和忧通话的现在,她的饱嗝也到处都透着酒味。 自从那天和他吵架过后,直到现在彤都无法释怀—— 她当然不是为忧擅自做出决定而故意瞒着自己生气,而仅仅只是因为明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己作为老师居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这种事无论如何也太过分了? 所以要说导致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除此之外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合理的解释了。即便就算是她自己也明白——明明到了27岁,居然还会为这种看似荒唐的理由难过这么多天,继而喝得烂醉如泥甚至连衬衫领口都毫无生气似的敞开着。什么的 简直就像个小孩子似的。 “老师,你喝醉了?声音怎么那么奇怪?” “喝醉?怎么可能呢?!呵呵呵呵呵呵” “喝醉的人一般都这么说啊” 彤那接连不断似的酒嗝以及浑身不停地散发着的酒气就算是隔着电话听筒也能分辨得清清楚楚。 “明明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头,少在这种时候给我装成熟了!” 紧接着她好像又猛灌了一口。那干脆利落似的气势,简直仿佛就像是故意喝给自己看的一样。怎么说呢?总之这个人如果真的钻牛角尖起来的话,除非等她想通自己消停下来,不然任何人的任何劝告都没有用。 “老师,虽然我想不太可能。不过你不会是直到现在还在和我赌气?” “啊?!” 她又咕嘟咕嘟似的灌了几口。然后不紧不慢似的补上刚才那莫名其妙似的断句:“你以为你算哪根葱啊?有什么能耐和资格凭什么你就能确定我是为了你才故意把自己灌醉的?” 话音刚落的她在打了个酒嗝后踢开被随手扔在地上的空罐,紧接着绕过近在咫尺似的餐桌,来到冰箱面前以熟练的动作又从冷藏室取出一瓶新的。 “你啊,要想做类似的事还早了10年呢!再说了,你又有什么资格;以什么立场来管我?明明就连做男朋友都还嫌不够格!”紧接着她又咕嘟咕嘟理直气壮似的喝了起来。 甚至连彤自己都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究竟在哪儿。 “老师,我的确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但是你也别用这种理由把自己灌得这么醉醺醺好不好?” “怎么?你看不过去?说到底这是我的自由?既然都承认自己乳臭未干了,就少来管我!” 紧接着就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忧,彤就不假思索似的将电话给挂了。紧接着将脸不由得迈进沙发靠垫里的她又不由得哭得停不下来—— “为什么?我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些啊!为什么临到头却又不知不觉变成了这样?” 原本的她还以为只要借着酒劲儿,自己就能有足够的自信向那家伙道歉了;只要借着酒劲儿,也自以为能有足够的勇气接受忧的道歉。可是事到如今却完全和一开始的预想背道而驰了。 可老实说,自己这种莫名其妙似的言不由衷真的很让人讨厌啊而且这不是“什么都没有达成”吗? 忧只是自己的学生而已。作为老师来说可能真的是对他过度关心了,但是刚才听他那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似的为难口吻,心里真的确实有那么一丝仿佛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雀跃。 这又是什么呢?难道连这样暧昧不明似的感觉,也能用“过度关心”来轻描淡写似的解释吗? 带着这仿佛不知不觉让自己越陷越深似的想法,彤就这样陷入了憨甜的梦乡。至少在这里她不用有那么多顾忌,可以尽情把自己想说的话一股脑儿地都倒出来? 同时,忧原本举着手机的手臂也渐渐失去力量垂落下来,看着妹妹的他此时此刻却连一丝苦笑都挤不出来。 “还真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呢,哥哥。” 而正在翻着漫画,看得聚精会神的她几乎连头都没抬。只是一页页地翻着继续看下去而已 而且因为有漫画挡着,此时此刻也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澪毫无疑问从头到尾都在听着电话内容——然而相对的,她从头到尾也都没有出过声。那种事不关己似的态度此时此刻毫无疑问更使忧觉得孤立无援。 “我说澪,你既然在听的话,就给点儿意见啊——” “别把我卷进你的修罗场里去可以吗?” 过了一会儿她总算是把漫画书轻轻合上重新放回放在床头柜上的挎包里。 “要不然你就去尝试着接受那个人的告白;要不然就赶紧拒绝她的感情。哥哥你其实是知道彤小姐喜欢你的?” 刹那间,忧没法否认,甚至顿时哑然了。同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承认这个事到如今有点儿像是自欺欺人似的事实。不得不说在面对类似的问题时,他通常都表现得进退两难——而这既是哥哥温柔的地方,可同时却也是他最差劲儿地方。 作为妹妹来说,澪是最清楚这一点的。 “你的这种温柔,以及同样的态度,就是导致她刚才说出那些话的原因啊——” 紧接着,澪叹了口气。又给他剥了个橘子。只是尝起来味道有些酸而已。 可忧无论如何也同样没办法否认妹妹刚才的一番话。 这个瞬间,“竹筴鱼”忽然带着歇斯底里似的怒吼挤进了手机屏幕——“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你难不成已经快见阎王了?”该说她是懂得未仆先知呢?还是太会挑时机呢? 总之此时此刻澪已经不在这个房间里了 “我为什么要回你消息?再说了你扇我的那巴掌到现在还疼着呢——” 眨眼间面对他的率先发难,“竹筴鱼”似乎霎时间便没了刚才的气势。不过就算是这样,她的表情仍旧很嚣张。而且还看不出丝毫悔意。只是不停地用手戳着画面中忧那张显得有些胖乎乎的脸 “我可不是想向你道歉才想着要视频通话的——姑且先说清楚,免得你误会。” “喔,那我挂了——” “你敢——你你你,你要是敢挂掉信不信我现在立刻跟你绝交?!” 可他没想到的是,忧居然真的自顾自似的挂了电话—— “简直岂有此理!?不过是区区后辈,没想到居然还真敢挂我电话啊!!!” 不一会儿,筱便决定再打一通试试看,没想到忧又给挂了 “啊啊啊啊啊——?!” 他的这种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我不想理你!”可即便筱明白了,也在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可能会是这样的状况。但是她仍旧被气得面红耳赤 “吵死了!拜托你安静点儿好吗?” 说着,奏随手从地上抓起一个圆形枕头狠狠地朝着有些歇斯底里似的筱砸了过去——结果根本没来得及躲的她直接被砸倒在地。此时此刻虽然接近晚上10点了,然而樱与胧还没有回来。 难道说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樱与胧这么晚难道还没完成拍摄吗?” 奏的视线从刚翻了一页的书本中向右瞄了瞄不知不觉似地黏上来的她一眼。 “别把她们俩用你的标准去衡量好吗?” 她这番话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在夸还是在损了。 不过就在这时,屋外的走廊上也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儿 “前辈,我们回来了!” 两人看似虽然满头大汗,但却依然精神得不行。看上去丝毫没有倦意这不由得悄悄让奏感叹了一句像是中年大妈才会说的词儿。顿时惹得所有人瞬间爆笑得不禁满地打滚—— “年轻真好什么的,还真想不到有一天也会从你嘴里蹦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筱一边拼命捂嘴憋笑;一边又带着“我能理解”似的表情从旁边拍了拍奏的肩膀——“那又怎么样?!再说了如果真要较真儿的话,这话你也有份儿啊!!” 紧接着为了掩饰那红得太过明显的脸,奏只能以最快速度钻进被窝!没错 “与其让他们看见我现在的表情,那我还不如干脆把自己闷死算了!” 印象中这好像也是第一次看见奏害羞时的模样? 老实说,那种明明害羞却故作镇定似的不知所措样儿,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啊甚至禁不住会想要再看一次。 紧接着便到了拍摄预定日的最后一天。 当然,按理说今天除了布置今后的任务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同时工作人员也在调试胧与樱拍摄的内容,并有条不紊似的进行着收录。 于是,总算是闲下来的四人打算去距离拍摄地不远的乐器街看看—— 在乘车穿过三个有着“施工中”告示牌的十字路口后,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 这整条街看上去就像是个“川”字似的,两旁那渐渐变得豁然开朗、琳琅满目似的店铺也毫无疑问都是乐器百货商店。橱窗里各式各样的乐器不一会儿便看得胧与樱不由得口水直流。 然而同样让它们大吃一惊的是那高昂的价格甚至看上去不是非常新的一把木质吉他都得上万元。顿时那售价就像是当头棒喝似的霎时间让她们感觉有点儿晕头转向。 “如果你们真的想要买什么乐器的话,到时候费用四个人平摊就好了。奏,没问题?” “嗯,只要价格合理的话——” 然而正在这时,筱直到刚才都显得非常雀跃似的表情忽然毫无征兆似的僵住了—— “我的钱包没有了!?” “不会是被你落在旅店里了?还是刚才被落在计程车上了?” 最初奏,以及所有人都理所当然觉得以筱平时那大大咧咧似的性格,应该就是这样没错—— 可是直到樱提醒奏说,筱的裤袋似乎被割破了的样子! “被割破了?难道说——是被偷了?” “?!” 她的这个结论顿时把樱吓了一跳。 刹那间意识到有些蹊跷的奏稍稍思考了一会儿便转头望向身后的人群片刻后便在看似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眨眼间锁定了一个穿着黄色卡通休闲外套的男人因为他走得比其他人看起来都要急,而且也鬼鬼祟祟的—— “找到了!” 在锁定罪魁祸首后,奏连一分钟都没犹豫!只见她和稍慢了一拍的樱拔腿就追! 由于两人在加入工作室并与筱组成乐队之前一直有参加运动类型的社团,所以在耐力、速度方面当然比大多数人要好,尤其是樱还有每周去健身房锻炼的习惯。所以类似的事对她来说也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事实上也没多久,她们俩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可在这节骨眼上那家伙忽然狗急跳墙似的拿起摆放在道路两旁的垃圾桶,用尽全力砸向她们!连路人都禁不住纷纷躲避 “嘁!” 紧接着在两人好不容易分别跳向两边避开垃圾桶的刹那,那个人却眼看着就要拐进小巷逃之夭夭! ——此时此刻他也因为自始至终都无法甩开奏与樱两人而急得满头大汗! “再这么下去会被他跑掉的!” 刹那间意识到这一点的樱情急之下只得将手里的吉他丢了出去!没想到歪打正着正巧击中他的后脑勺!! “干得漂亮,樱!” 紧接着,奏缓缓走上前对还想从地上站起来的他直接又从正面不偏不倚似的补了一脚!眨眼间直接狠狠地踩在了他脸上 “呜?!” 虽然此时此刻看不到这家伙的表情,不过不用想也能猜得到他现在到底有多么的不甘心。然而此时此刻却没有人理会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偷了我朋友的钱包还想跑?可你也得有那个能耐啊——” 紧接着奏又毫不留情地对着那张早已经鲜血直流似的脸又是一番肆虐!紧接着就把他交给了抄近路从身后追上来的筱,当然也帮她顺利地拿回了钱包。 “说真的,你们俩会不会做得太过了?” 筱话音刚落的瞬间,胧也赶了上来而她看向现在躺在地上不停打滚的那个男人的目光则更是不由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胧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即便仅此而已也足够让人感到害怕了。 “我说啊,虽说有同情心是件好事。平常我也不会阻止你,但是筱你的同情心就算再怎么廉价也不值得把它用在这种人身上。” 奏在哭笑不得又一本正经似的说完这番话后,带着三人直接扬长而去 第17章 礼物与突发事件 远处,视野不知不觉变得豁然开朗起来,原本嘈杂的人群也都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安静下来。身旁似乎只剩下了列车在刹那间呼啸而过的声音。缓缓经过检票口的四人总算是能稍微在拥挤的人群中获得点儿呼吸新鲜空气的自由了 既然时间是限制在傍晚前回到拍摄地集合,所以筱与奏就按照先约带着胧与樱一起去购买在刚才的骚动中损毁的吉他。不过在这之前筱决定想看看它还能不能修理。因此在出了地铁站后,穿过广播大厅的一行人便开始寻找乐器行。 在不停地东张西望穿过一道又一道回廊之后,紧接着乘上电梯的她们顺理成章地来到了二层。刚才的一层只是小卖部与地下超市,以及停车场循序渐进并一字排开的场所不同,二层则是乐器店的集中区域。 当然在这犹如“人”字形似的乐器店铺街中,理所当然也有能修理乐器的地方。可是对樱来说比起修理,她可能更想要得到一把新的吉他。此时此刻她正背着吉他箱包,一路小跑似的跟在后面。 胧则是一边咬着棒棒糖;一边左顾右盼似的东张西望—— 她似乎对周围所有的乐器都有着不可思议的兴趣,甚至不由得好几次想要冲进店里试用它们。好在都被奏不由分说似的制止了。因为也有好些店是根本不允许以不购买的方式来试用乐器的。大多数情况下它们只是被用作展示与招揽客人的手段而已。 “不行!” 所以她的理由也相当的充分。同时也多亏了奏在场,要不然只靠自己一个人的话肯定招架不住她们的软磨硬泡。只见奏好几次就像是拖扫帚似的抓着胧的衣领后襟把她拽了回来—— “新的扩音器;新的踏板;新的落地鼓啊好想要呜噗!?” 奏则是对她这种耍无赖似的撒娇面不改色,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毕竟比起苦口婆心似的劝告,她更擅长干脆利落的以实际行动来避免类似的事。所以胧对奏的这一点也是颇有微词 她甚至常常拿筱对自己的态度在奏面前炫耀。还会说诸如:“如果奏前辈也和筱前辈一样温柔就好了呢!”不知不觉就变得飘飘然起来。 “她那只是单纯在纵容你们?如果你们分不清这俩词儿的区别,那么我建议你们俩回家翻翻字典可能会比较好。” 而每当这时就连平常一向乖巧听话的樱也免不了被牵连着一块儿受到奏那毫不留情似的指责。不过她早就习惯了。而且也同样认为奏的存在对现在的乐队来说是必须的。 她与筱最明显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是舞台上的绝对领导者,而奏则是乐队成员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调和剂。她自始至终都在恰到好处的基础上把握着这两者之间的分寸。 而且筱也懂得在平时把这部分角色的位置让给奏。又或许是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好了好了,你们俩到此为止可以吗?” 眨眼间在两人都罕见的不肯退让的节骨眼上,筱总是能看准时机似的像是这样恰到好处似的承担起“裁判”的职责。虽说奏大多数时候是不需要她介入的,但是偶尔也会有像是这种情况发生。 毕竟她的性格从来都不懂得“委婉”。而是时时刻刻有话直说,但同时这也让误解更容易滋生。 “胧,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也别拿我平时对待你的态度去要求奏嘛!她原本就不擅长类似的事,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筱,你到底是哪边的同伴?!” 被筱这么直接地指出缺点,奏显然有些不甘心。 可筱根本就无视了她的质问而继续补充说:“奏,你也好歹在把想法或者决定付诸实际行动前考虑考虑对方的感受嘛——好吗?”最后只见她用仿佛只有奏能看见的坏笑暗示了一下。 而面对那样的笑容,她根本没法再多抱怨什么。所以只能乖乖闭上嘴并表示接受筱刚才的建议。但是就连奏自己也知道,要想真的做到这种事对自己来说根本难如登天。 也正因为这样,才不擅长应付带着这种态度的筱。 “唉,真是服了你了。” 刹那间这听起来像是感叹的话,既是奏自我安慰的体现,同时也是对于筱的承诺。也就是说,今后她会尝试着用更熟练的做法去控制脾气。但是多半类似的情况仍旧会出现? 紧接着,四人紧跟着进入了一家坐落在西侧走廊尽头的乐器店。 这家店装潢相当朴素,看起来除了各种与音乐有关的涂鸦以及卡通形象之外,其余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毫不相干的东西存在。四周的墙上挂着五颜六色似的吉他与贝斯,眼前也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能想象到的所有乐器。当然也有胧一直想要的扩音器与落地鼓 它们彼此之间都有一定的距离,来保证这整个空间不会显得拥挤、繁杂。 从门口缓缓延伸到物理的灯光也缓缓变得柔和了起来——头顶正上方的枝形吊灯散发着与霓虹差不多的色彩光晕。就好像各种蹦蹦跳跳的水果不停地围绕在客人四周似的。 虽然会让人觉得有些炫目,却并不会产生不适感。 “欢迎光临!” 位于门口的服务员用丝毫挑不出缺点来的笑容迎接了她们。 这时走进店内的奏与筱也才注意到店名——fellys,以及这整个像是泳池似的店里,究竟有多么宽敞。然而也不能因此就忘记来这里的本来目的。所以筱用最快的速度拐进里面的隔间,与店员说明了来意。 “修理吉他?明白了,但究竟能不能修理还请让我仔细看看实物。” 紧接着樱也迅速穿过大厅来到这个像是河蚌似的隔间里,将吉他递给了店员。紧接着小心翼翼地缩在筱身边等待最后的评估结果。她此时此刻看上去好像有点儿紧张。 也许是在担心店员会责怪她怎么会被摔得上下部分整个裂开的惨状? 所以这才不敢吭声。直到最后店员将“无法修复”的结果告诉她们之后才慢慢低下头去强忍着想要哭出来的冲动,目不转睛似的盯着鞋尖。——事实上自己的家境也并不殷实,更别提这把吉他还是母亲送给自己的 而且这并不是无偿,反而明确要求她把买吉他所花的费用还给自己。 然而现在吉他却被自己间接弄成了这副模样什么的,虽说这也是情有可原,而且即便深究起来也完全不是自己的错。可即便如此,要此时此刻的樱说出“无所谓,那就再买一把!” 这样的话来还是太为难她了。更别提坐在一旁的筱也知道她即使直到现在也一直在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取这笔费用,为了能在将来有朝一日将这笔钱还给母亲。然而这些事,以及整个过程中遇到的难题,她愣是从没有向任何人开口求助过。 明明只要开口的话,大家都会愿意帮忙的。尤其是奏,她肯定会为樱想尽办法解决这事儿。 在这种地方,她和忧一模一样。 当然如果樱打算自己想办法解决,那么她也不会贸然插手。这是奏最善解人意的地方,也是她一直以来的行事原则。同时这也是自己最初执意邀请她加入乐队的理由。 “无法修复?具体来说是?” 刹那间因为只顾低着头的樱根本无法成为交涉对象,所以筱只能擅自将对话延续了下去。 “只是字面意思而已喔?客人,我并不是借机推销自家产品,但是损坏程度到这个级别的话,根本无法再进行修复了呢。”紧接着,店员既诚恳又略显为难的态度霎时间使得筱产生了片刻的犹豫—— 不过彼此间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 “那么如果重新购买与这个同级别的吉他的话,又需要多少钱呢?” 店员稍稍打量了一会儿此时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黑色长方形箱包里的吉他的惨状,随后叹了口气说:“至少得两万。”然而即便最初筱自以为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她在听到售价的瞬间,内心深处还是吃惊不小。 这时候正巧奏与胧在外边的大厅喝完饮料,因为等得有些不耐烦,所以也绕过一排排桌子与胧一起走了进来。 可樱这时候早已经忍不住开始不停地掉眼泪了。 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一半是急得不知所措;另一半则是心疼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自己现在哪儿有那么多钱呢?更别提这还是上万的价格。“筱,跟我来一下。” 见状,奏将筱从原本的隔间里给叫到了外面的回廊上。 “那把吉他真的无法修复了?” “看起来好像是的,毕竟之前在马路中间摔得可不轻啊” “是吗?” “怎么?难道你有办法帮帮她?” 紧接着奏便陷入了仿佛旁若无人似的沉思中。 而且樱那副伤心得无以复加似的模样,老实说她也看不下去。 最后没过多久就仿佛像是下定决心似的,重新抬起头来对正等着她把话说完的筱说道:“要不然我把之前一直存着的薪水都拿出来!虽然不知道这样够不够,但是如果再加上你的那部分应该就能把问题解决了。” “你也应该从一开始就有相似的打算了?” “话是没错,可那是——” “这样真的好吗?那是你做卡拉ok服务的兼职时赚取的薪水?” “嗯,其实那儿的时薪还挺不错的哦?所以没问题” 话音刚落的瞬间,她看着筱的眼睛坏笑了一会儿。 奏明知故问似的故意回避掉了筱话里的意思。她的用意已经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同时也一并看透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这让她即使想劝也无从下手。而只能乖乖接受奏的提案 同时,也对她的果断以及体贴有了更深的了解。 “好了好了,总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然而筱这边还没来得及感动完,再次踏进隔间的奏眨眼间便将胧直到刚才的努力霎时间全部化为泡影樱同时也从似有若无般的啜泣,刹那间变成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 “奏!前!辈!求你别在这节骨眼火上浇油好吗!?” “” 这是第一次,奏完全没有反驳的理由。同时自知理亏的她也说明了自己和筱商量的结果顿时让胧的态度瞬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转变,就仿佛像是掉进了钱眼儿里似的紧盯着她们—— 简直整个人都变得闪闪发光 并轮流来回打量着她们俩。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再加上她那瞬间的态度变化,老实说让奏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只得转头看了看筱,表情看上去毫不避讳似的写着:“这两个笨蛋交给你了!” 之后便转身到门口去事先预定了樱可能会中意的吉他款式,然后紧跟着由筱付钱。当然,自己的那份也包括在内了。 至于为什么要在最后一个环节弄得那么麻烦嘛 如果硬要说也非常简单——那仅仅只是因为奏不擅长使用电子设备而已。除了一些必要的基本操作以外完全对它们束手无策所以这部分还是交给筱来操作比较好。 “谢谢你们!真的非常感谢!!我会尽快把钱还上的!” 这时候,奏忽然猛地捏住樱那看似肥嘟嘟的脸颊使劲儿扯着说:“不用你打肿脸充胖子了!今后给我继续精进演奏水平就好——” “似的(好),唔(我)系到(知道)了!” 不由得逗得作为旁观者的筱与胧笑得眼泪都仿佛要掉出来了。紧接着四人就离开了店里,准备回到拍摄地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离开。原本应该是这样的计划没错,然而在半途中却发生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筱忽然在毫无征兆似的情况下捂着肚子,紧接着表情极其痛苦地蹲了下来! “筱?喂,怎么了!筱?!” 瞬间所有人都慌了手脚!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的奏马上联系了工作人员。紧接着慢慢配合着筱的节奏,与樱和胧一起把她扶到路边台阶上坐下。明明只不过是这点时间,筱的整张脸都已经不由得发青了。霎时间疼得满头大汗的她只能任由不听使唤似的身体 仿佛像是七零八落地废旧零件一样整个跌在奏的双腿上! “筱前辈!振作点儿啊!!” 胧与樱更是瞬间急哭了——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明明直到刚才都有说有笑的筱为什么会突然陷入这么危在旦夕般的状况中!可是即便两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也丝毫无法改变现状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筱的症状也越来越严重。最后甚至连意识看起来都快要被剥夺了! 这时候奏当机立断叫了辆计程车和樱、胧一起把看似已经奄奄一息的筱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了距离最近的医院。不一会儿,早已经陷入类似仿佛半梦半醒状态的她眨眼间便被医生推进了急救室。 而这时候奏与胧,以及樱只能等在外边。 带着那极度忐忑不安的心情拼命将缓缓在身体各个角落开始蔓延的恐惧消除。——就算这显而易见是种徒劳的努力然而即便如此她们此时此刻也不得不这么做。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奏不由得扪心自问,但是无论她将这三天所经历的事以何种形势在脑海里倒放,即使自己已经拼尽全力想要找到任何可以成为线索的蛛丝马迹可最后却猛然发现没有一丝是值得怀疑的地方。 紧接着,就算是一向冷静、果断的她也免不了陷入了与自我厌恶非常相似的情绪里—— 那便是渐渐开始歇斯底里,近乎疯狂的憎恨,并不断地苛责着此时此刻,面对此情此景而无能为力的自己!没错,奏这还是第一次将自己的“脆弱”完全彻底地展现出来!不由得跌坐在椅子上的她表情僵硬,浑身不受控制似的瑟瑟发抖着 双手掌心也到处都遍布着冷汗。 继而不知不觉就把这次的突发状况,鬼使神差似的完全给揽到了自己身上。 当然,相似的情绪,也同样犹如“诅咒”似的囤积在胧与樱两人之间。甚至,就连四周围的空气也因为被影响、牵连而变得异常沉重。就仿佛像是泰山压顶似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但是相对的,若非奏反应迅速的话,可能情况还会比现在更加严重。就这点来说,她已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尽可能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 只是这番话,现在却没有人能若无其事似的说出口。 因为三人此时此刻的表情,早就已经完全将仅剩的那一丝理性都抛到九霄云外了怎么可能还听得进别人的话呢?倒不如说,此时此刻的任何话语都显得像是有点儿“在伤口上撒盐”的意味。想要它有多么苍白无力,它就能如你所愿似的有多么苍白无力 第19章 犹如摆设 不知为什么,连续一周的看似仿佛也会一直持续下去的阴雨天气总算是迎来了明媚阳光的某个清晨。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天气能持续多久,但是毫无疑问令人不禁有些雀跃。 即便路面上还遍布着些深浅不一的水洼,然而已经可以大大方方走出去而不用担心被刹那间淋个浑身透湿了。这对忧来说当然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装作视而不见的好事。 更别提,今天还是他预定的出院日子。此时此刻的忧正一边不由得吹着口哨;一边整理行李,显得非常悠闲的模样。甚至仿佛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似的感觉。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无论是谁看了那副表情都有可能被感染? 而澪现在已经去着手办出院手续了。以及一些必要的恢复情况报告。 她似乎对这方面积极得有点儿让人招架不住。但是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作为哥哥来说还是别多嘴了?反正那家伙不可能会听的。既然如此就随她去好了 不一会儿整理完床单的忧一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刷着短信;一边翻着通讯录。结果那家伙——“竹筴鱼”不论是短信也好;电话也罢,而且他甚至连gl都没有发过来任何消息。 这简直就像是在毫不犹豫似的告诉自己:“从此以后我要和你彻底地划清界限!” 老实说以往这样类似的吵架次数多得甚至数都数不过来,但是这次他似乎是认真的。而且好像决心还非常坚定的样子。刹那间,顿时让忧鬼使神差似的产生了一种“被抛弃了”的错觉。 这时候再次回到房里的澪冷不防敲了敲他那莫名其妙耷拉着的脑门说道:“发什么呆呢?傻哥哥,走了啦!”紧接着也不顾忧到底跟不跟得上,就拉着他跑过走廊,顺便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下楼—— “没事的,把身体的重量都给交给我好了!” 澪不由得昂首挺胸,自豪地脱口而出。而事实上忧也是那么做的,今天的他比任何时候都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澪那无偿的爱意。虽然有别于大部分人理解的爱,可是这紧密而又牢固的家人间的羁绊不也令人觉得幸福吗? 虽然,他同时也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在各种意义上都被四周的目光盯得紧紧的。即使不回头看也能猜到他们现在带着怎么样的表情。因为在他人眼里,两人现在就是一对关系非常好的情侣而已。 就算完全没必要为此而感到害羞,但是忧还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再说了,对妹妹产生类似的念头到底算是怎么回事——“澪,你应该没拖欠医药费什么的?” “怎么可能啊?倒不如说那种东西早就有人替你付了。” “啊?那才是不可能的事儿?” 顿时忧被这好像越来越像是个死结似的对话瞬间搞得晕头转向。难道说事到如今还有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家伙存在吗?紧接着他忽然如醍醐灌顶似的想起了筱—— 也就是现在某个正在与自己绝赞冷战中的家伙的姐姐曾经在视频通话里说过“不用担心医药费”这回事儿。起初他还以为只是在开玩笑、恶作剧之类的,然而忧万万没想到她那番话居然是真的。 也就是说,她真的想代替妹妹补偿点儿什么? “呵,看来你心里有数啊,正好我也懒得解释。赶快回家!” 话音刚落的瞬间,两人便来到了前院,这里的人流依旧有些拥挤——不断有高高兴兴出院,并发誓说“再也不来”这里的人;同时也有着陆陆续续,不断被送进来的病人与兄妹俩如电影特写镜头似的擦肩而过。 不过走在眼前这片绿荫里的两人丝毫没有被影响。而是笔直地沿着指示线路朝大门走去。途中有着许许多多金黄色的落叶随着微风缓缓落下,仿佛在目送着他们俩似的。 不一会儿,绕过花坛;经过喷泉,挤过狭窄坡道的他们总算是走出了医院大门。 可正在忧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打算叫计程车的刹那,一辆红色轿车忽然停在了他们俩眼前。顿时使得澪不由得紧张起来——因为类似的情节总是千篇一律似的出现在电视剧当中,而且仿佛都连接着“大事不妙”似的展开。 然而随着车窗缓缓地,有节奏地降下,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彤老师?诶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而当忧过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么问的时候,他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理所当然似的坐在了后排的位置上,紧挨着澪。可他完全想不起来在这之前的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是来接你们的。喂——?!” 然而霎时间,彤却被他那一脸难以置信似的表情给吓了一跳! “我说忧,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来接你们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吗?值得你惊讶成这副样子?”说着,她轻轻地转了转方向盘,挑了条车流相对较少的路。即便如此一路上也都有着明确又清晰的限速标识以及信号灯。所以她也只能让车速自始至终保持在一定范围内。 匀速行驶着缓缓前进。 “我是想说谢谢,还有那只是因为我们俩都没想到啊。” “是吗?可依我看你妹妹比你可淡定得多了。而且说不定她还为此而沾沾自喜呢?” 话音刚落,彤刹那间觉得后背发凉,所以她也将这个话题擅自终止了——因为总觉得如果再说下去的话,在各种意义上都会变得不可收拾。当然主要是指精神方面 “话说你们饿不饿?如果还没吃午饭的话,我请你们好了——” “不用了,怎么能让老师您破费” 然而,不管怎么看,忧的意见都是徒劳的。因为这时彤已经向右拐进了毗邻着高速公路的小吃街。这里素来有着24小时不间断营业的传统,所以人们无论什么时候来都能找到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就算是在凌晨,也有少数店家是不打烊的。 为了照顾从那些身心俱疲的工作中暂且解脱出来的人们 不一会儿,拗不过她的忧只得跟着她走进了一家面馆—— 这家店的装潢不那么漂亮,反而极尽低调与朴素。如果不仔细找的话甚至会被理所当然地忽略掉紧接着三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似乎能看见远处那仿佛紧跟着浪头一块儿荡漾在海面上的灯塔。 服务员端上了茶水与点心。不一会儿,也递上了菜单。 可谁知,澪好像连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直接把它推给了忧。意思是:“我和哥哥吃一样的就好。”她在这种地方不禁随便得让人觉得无可奈何。 最后三人不约而同地都要了一份牛肉盖浇面,边吃边享受着店内那欢快得令人不由得捧腹的音乐。 过了一会儿,彤主动说起了关于筱这一周忽然无缘无故缺勤的事儿,并向忧打听她可能的去向——然而很遗憾的是,他的回答也和自己这几天从所有可能知道筱行踪的人口中得到的答案一模一样 “不,我不知道啊。” 这仿佛犹如复读机似的回答,在这一周里简直听得彤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原本她还自信满满地以为能从忧嘴里听到不一样的回答,可是结果却让人相当沮丧。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啊——你们俩不是邻桌吗?难道她连一星半点儿都没向你透露吗?” 彤此时此刻看上去有点儿歇斯底里似的样子,甚至都不用看就能感受到她现在到底有多着急。但是即便如此,忧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丝毫改变。 “老师,你为什么会觉得如果是我的话,就一定会知道啊?你又不是不清楚,筱学姐这大半个学期以来,几乎就没有和我说过什么话。”硬要说的话只有上次,自己借了把伞给她罢了。 然而除此之外,两人真的就再没有任何交集了。 虽说确实是邻桌没错。 可是学姐在班级里一向都主动避免和任何人接触。所以虽然迄今为止仰慕她的男生;憧憬她的女生都不在少数,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一直到现在为止却连最低限度的“搭讪”都没有成功过。 不是被干脆利落似的拒绝;就是被刻意避开就好像周围作茧自缚似的将自己锁在“只有自我”的世界中似的。 继而那些原本对筱学姐趋之若鹜的人便自顾自地被她那类似“敬而远之”的态度打击得一蹶不振。 于是久而久之便失去了兴趣,缓缓演变成不论是谁都不愿意去接近这朵“高岭之花”。 当然,筱学姐自身可能也并不渴望这似乎仅止于“表面”的关系。 因为,类似的羁绊就算是成功建立了,也一定维持不了多久就会幻灭? 所以,学姐在学校里几乎走到哪儿都是形单影只的,有时甚至有长达半年缺勤的记录。 可即便如此她的成绩却自始至终占据着实绩排名的榜首位置,迄今从没有谁能轻易撼动。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才特质”?他们似乎总能拥有些让普通人嫉妒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似的天赋。 “难道说,她也不在家吗?” 这时澪看准时机似的插了一句。然而彤却摇了摇头,答案当然不言自明。这不由得让忧与澪都不禁觉得非常蹊跷——这么一个大活人难道说失踪就真的像这样不留痕迹似的失踪了吗? “如果她在家的话,我也用不着特意开口问你们了嘛” 刹那间,三人不约而同似的都叹了口气。 “哥哥,你也真是的,这都快一年了居然还没有想方设法要到邻桌的电话号码什么的,未来堪忧哦?”眨眼间被妹妹这么莫名其妙似的调侃了一句的忧,看上去瞬间显得更狼狈了。 “你啊筱学姐存在感本来就很弱,而且又不爱说话。甚至有时会浑身还散发着一股‘别靠近我’似的氛围,而且即使是上课时间大部分也都在旁若无人似的呼呼大睡。” “这种情况下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这难道也是我的错吗?” “再说了,如果惹她生气了又该怎么办?” “是是是,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澪不慌不忙似的看着哥哥那有点儿气急败坏似的模样,坏笑着附和道。然而事实上他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样的,那张看起来有点儿窘迫的脸上此时此刻已经写得明明白白了。 “总之你们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记得及时通知我。好吗?” “知道了。” 对此,忧当然不可能会拒绝。 紧接着说完这话的彤便从稍稍靠里的椅子上拎起橘黄色的单肩包,准备离开了。谁料她前脚刚走,忧的手机就响个不停——而且仿佛只要他不接的话就会一直锲而不舍似的响下去似的。 “哪位?” 所以为了避免给店里其他的客人带来困扰,他还是在找了个没有人的角落后,接了起来。然而从电话里却再一次传出了陌生的声音,而且口吻还相当的冷淡。简直丝毫不像是人的声音似的。 “什么也别问,现在马上到我发给你的指定地点来。” 话音刚落的瞬间,他眨眼间便收到了手机定位地图——目的地并不是市内,而是相对偏远的郊区。而且还没等忧问清楚原因,对方便已经挂断了持续好像只有1分钟左右的通话。 “什么啊?” 忧顿时觉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然而他却没法找到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将刚才的通话内容视作单纯的恶作剧。所以尽管有着犹如一团乱麻似的疑惑,可他却还是在对澪说明了缘由后,准备赶去目的地 “真是的,还真是个无聊透顶的家伙。” 同时放下手机的奏紧接着也嘟囔了这么一句意义不明的评价。此时此刻的她正在位于二楼的乐器室,这里宽敞得足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所以不论是贝斯、吉他、键盘、萨克斯、小提琴,以及钢琴都能有足够的地儿容纳。 当然,远远不止有这些——还有像是架子鼓、扩音器等等设备也应有尽有。 顺带一提刚才的电话也是她打给忧的,作为他的第一份工作。在某个人的强烈要求下而现在奏也已经将原本那仿佛银装素裹似的银发用黑色发绳扎成了更方便活动的单马尾,甚至此时此刻的穿着也仅有白衬衫加上及膝裙,以及棉拖罢了。 当然,墙上的空调也正锲而不舍似的运作着。 “还有,你谱曲的时候难免要进行调音?” “那当然得做?怎么了?” “既然如此,把忧也一起叫上?他有着绝对音感,一定能帮上忙儿的!” “哈啊?为什么非得这么做啊?谱曲的话我一个人也足够了?” “但是,奏,你不擅长分辨音高和音准?” “话是这么说没错,好好好总之我会试着给他打电话的。” 刹那间,奏被问得霎时间哑口无言,即使此时此刻她确实准备了一堆反驳的话,然而面对筱那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似的严肃表情,却顿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更何况她说得还毫无破绽,简直似一针见血一般。 自己确确实实不擅长分辨这两者之间的细微差别,但是拥有绝对音感的人却可以轻而易举地仅凭听就能听出区别。 所以就算是奏也明白,此时此刻在这压倒性的事实面前,自己的倔强、逞强,以及自尊到底有多么一文不值、白费力气,最后她还是答应了筱姑且照她说的去做。毕竟筱在这种地方可是一丝不苟般的存在啊 然而这已经是发生在差不多12小时前,也就是昨天自己离开医院前的交谈了。 也就是说,奏已经抱着吉他坐在凳子上一直不停地弹了将近12个小时。她一边弹;一边用左手拿着的铅笔记下合适的曲调。之后便一直犹如机械似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即使右手边不远处的圆桌上搁着咖啡,也没有想到去喝。 “这歌词果然根本就是在向那家伙告白嘛” 可越是重复手里的工作,她便越是按耐不住内心深处对这过于直白的歌词,以及对筱的不满。然而这又与嫉妒有着些许不同,归根结底,这也仅仅只是对她“为什么非得委托自己来谱曲”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正巧这时候,门铃也小心翼翼似的响了起来。 “来了吗?” 不知不觉在打算给忧开门的瞬间,奏却不由得产生了——“要不然干脆向他发泄一下?”类似这样的,就连自己都觉得荒唐的想法。不过这种想法也仅仅只在她脑海中停留了须叟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进来。” 紧接着奏便弯下腰为同样有些紧张的他拿出了室内鞋。 “换上它,跟我来。” 然而她却丝毫都没有给忧提问的机会,而是直接告诉了他为什么要把他叫到这里来的理由。 “总而言之,这是你作为助理的第一份工作,好好加油?” 奏这既像是疑问;又像是感叹似的语调顿时让忧觉得自己被她小看了 于是也毫不客气地挤过玄关,一路小跑着紧跟着她上了二楼。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右手走廊尽头的乐器室—— “你什么都不用做。” “啊?” “” 但是,奏紧接着的这句话,霎时间就仿佛像是晴天霹雳似的,眨眼间使他脸上原本还能看得出一丝微笑的表情瞬间消失得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忧懵了,顿时就像个电线杆子似的杵在了原地。甚至他连“为什么”好像也一块儿忘了问了。——明明这是工作,自己却什么也不用做?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有什么必要特地把自己叫来这里? 而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助理的活儿是不是也太过于轻松了? “真的只要这样就好了吗?”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真的就一言不发按照奏的话去做。所以又再次将信将疑似的确认了一次。然而得到的答复却和之前基本上没什么变化 “傍晚,我会送你回去的。在那之前你可以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别碍事就行。” 毕竟在奏眼里,忧之前在情人节live上的那段技惊四座般的演出,只是单纯的偶然罢了。所以就算是亲眼见过他的实力,奏的态度也还是丝毫没有改变。只是,她在再次开始谱曲之前,也仍旧向忧做了必要的自我介绍。 “奏,这是我的名字——” 紧接着便把他的存在,顺理成章似的与空气画上了等号。 ——她那彻彻底底的完全无视这样的态度简直瞬间便让正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似的忧感到前所未有似的屈辱。可即便如此,他此时此刻却什么也做不了。而是真的被奏当成了甚至比家具更不如的,平平无奇似的摆设 第20章 看似水火不容 眨眼间墙上挂着的壁钟,不知不觉已经摇摆了数下;窗外的景色也从永无止境似的嘈杂喧闹,渐渐变得万籁俱寂。好像在还没来得及被察觉到的瞬间便又一次迎来了像是悠长假期般的夜幕。 屋外也似乎只剩下了风声与隐约的炮竹声,以及远处工地施工产生的断断续续的噪音。而且看起来这些声音会持续整个夜晚。不过由于这幢别墅本身就已经将可能的大多数干扰考虑了进去,所以硬要说的话其实隔音效果非常好。 绝大部分的声音都在抵达别墅范围前就被撕扯得七零八落了。 同时这样的环境对作词谱曲来说,也是必要的措施。所以每个月的房租也不算非常便宜。而这也不得不成为奏每个月必须得考虑的问题。而且总是为此被迫省吃俭用,来想方设法付每个月的房租。 又因为她宁可生活得拮据些也不愿意向双亲求助,因此就算是父母也对她到底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一概不知。然而却非常支持女儿的做法。 不过以上这些是只属于奏一个人的秘密,她因为那高得不可思议的自尊心,也从没有对他人提起过。知道这些细节的仅有筱一个人而已。而且就算是她也只了解了个大致情况,并没有得寸进尺似的继续深入窥探的打算。 反而一直在等着奏自己愿意说出口的那天。 然而所有的这些事,对于此时此刻躺在客厅沙发上正百无聊赖似的忧来说根本无从得知。因为那家伙——奏的惜字如金真的到了让人难以置信似的地步。最后她甚至有些蛮横地不由分说便将他撵出了乐器室。 霎时间忧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丢到了走廊上。 让他感到费解的是,为什么奏会那么讨厌自己。甚至,就连出现在她的视野范围内都会莫名其妙似的遭到驱逐。然而像是类似的问题,忧就算是绞尽脑汁也不可能得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干脆利落地放弃了再去思考。 而且仔细想想也挺蠢的不是吗? “我为什么非要对那家伙的态度那么在意不可?” 没错,就算是他再笨也能明白——如果不是被她莫名其妙地以“工作”的名义喊来这里;紧接着又以“什么都不用做”这样的理由给晾在一边。事情也许根本不可能变成现在这样,自己也不可能会遭到那种态度。 这时候从二楼缓缓闯入耳畔的吉他声仍旧在不知疲倦似的持续着。 只不过就在这一瞬间他已经仅凭听就眨眼间判断出了好几处错误——而且,“这完全像是在宣泄不满情绪似的曲调真的能称得上是一首完整的曲子吗?” 紧接着自言自语似的嘟囔着类似的话。 然而忧却刻意不再去听哪怕是个单纯音节的起伏变化。但是很快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确实,不知是偶然还是巧合,他被赋予了大多数人哪怕是吹毛求疵都无法企及的“绝对音感”。但是拥有这种独特能力的自己,听觉却变得异常敏感。 甚至已经到了让人不由得害怕的地步。 ——也就是说,他会渐渐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无法屏蔽掉自己不愿意听的声音。 而且为此也会出现视力衰退的问题。也许这就是获得“能力”的代价?而实际上,在现在这个瞬间他也得借助隐形眼镜才能勉强看清东西。不过目前还不是非常严重 至于今后会不会变得更糟,老实说就算是忧自己也不知道。 为此,事实上几乎每周他都有瞒着澪悄悄地去市立医院检查眼睛的情况。平时的生活中,隐形眼镜也几乎成了必需品。当然,他人是绝对看不出来忧这方面的“异常”的。 所以,他对“为什么只有自己被‘绝对音感’选中”也常常感到困惑不已。然而在既成事实面前,任何形式的垂死挣扎都是徒劳的努力。事到如今他除了接受现状之外别无他法 同样这也仅仅是属于忧一个人的秘密。而且,也是永远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而此时此刻他每隔半小时就会看一次gl消息,可能只是出于无聊?他现在非常想找“竹筴鱼”聊聊,可是自从昨天到现在,“竹筴鱼”已经整整一周没有任何消息了。忽然,一阵使得他越想越觉得害怕的预感渐渐从内心深处弥漫开来。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晚饭已经做好了哦?” 这个瞬间澪的短信瞬间使得忧的心情像是过山车似的剧烈起伏了一阵 “不过我想你可能会晚些回来,所以你的那份暂且还没有做。怎么样?事情处理完了吗?” 紧接着又是马不停蹄似的第二条——就算是现在看不到她的表情,忧也能想象到她独自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餐厅里的模样。所以他赶紧回信:“抱歉,澪,晚饭你自己随便弄点儿吃?这边的事儿可能还要很久的样子。” “明白了,那我就不等你喽?” 这之后谈话也顺理成章似的戛然而止。万幸的是妹妹在这方面也相当干脆利落,她并不会在类似的事情上表现出异常的执着心。同时忧也很感谢澪的体贴——因为她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到此为止。 同时也绝不会去干涉彼此的决定。 甚至那家伙在这方面,比自己都显得成熟很多。与她的年龄丝毫不符。 这时候,忧也从沙发上做起来向不远处的冰箱走去——“只要不碍事的话,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的的确确是奏刚才的原话,所以他也顺水推舟似的决定做些什么 不过之所以能下定决心也是多亏了刚才澪的短信。他这才想起来奏到现在为止已经差不多连续工作了24小时了,整整一天水米未进。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她的身体迟早会濒临极限的。 所以,就算是只能帮上一点儿忙也好,忧也想要为她做点儿什么 虽说他并不奢求她那态度会这么简简单单就改变——不过如果能成为某种契机的话,不是也很好吗?带着类似的想法他打开了冰箱。里面的情况一如他的预料,除了些卷心菜和胡萝卜以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那家伙,平常难道只吃这些东西吗?” 凄惨到让人难以置信似的情景,不由得使忧皱紧了眉头。他很清楚如果一天三餐都只吃这些的话是不可能保证得了营养均衡的。紧接着关上冰箱门的他又从裤袋里掏出了手机,下单了些新鲜食材。 虽然不是鸡鸭鱼肉样样都有,但忧已经在尽可能的范围内都考虑到了——接下来只剩下取快递了。正当他那么想的瞬间,快递已经送到了。这毫无疑问就是现代社会的好处啊—— “您的快递,请签收一下。” 话音刚落的刹那,他便从快递员手里接过一个硕大的箱子。紧接着在收货单上签了名,随后就把它捧进了玄关。然后用脚带上门。不得不说闹出的动静还挺大的。 紧接着他拖着箱子,走进了厨房——开始着手处理茄子、牛排、以及鸡肉,包括仔仔细细洗干净,然后去除不能吃的部分。因为买的是整只鸡,所以得去除它的五脏六腑。 然后,忧又将买来的牛排切成条块状,茄子切片。接着倒入已经准备好的锅里 趁着这个间隙,他又掏起米来顺便将晚饭也一块儿煮了。而奏也自始至终真的像先前说得一样,即使他因为翻炒而在楼下弄出相当大的声音,奏也没有阻止。因为即使过了那么久,吉他声也依旧没停过。 然而这却并不代表她没在听。 “他到底在搞什么?虽然我确实说过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这也太随心所欲了?” 毫无疑问,奏对忧那自以为是似的“多管闲事”顿时感到非常的恼火。不过即便如此也没有出声阻止他,反而有些隐约期待着类似的声音能像这样一直持续下去。 而且,这样的想法直到他敲门的瞬间也没有消失 “进来?” 只不过,忧那小心翼翼似的态度却在刹那间逗得奏有点儿忍不住想笑。这时,他也总算是放下了心里的那阵与之前别无二致似的异样情绪,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和奏谈一谈。 “你还会做饭?” 奏推了推带着轮子的椅子,让它朝向背后的窗户,紧接着主动放下吉他,站起身来接过了忧手里的盘子。 “毕竟我还有妹妹要照顾,所以这些事平常就有在做。已经习惯了——” “原来如此。” 而正当两人默默地将这里仅有的两张圆桌拼在一块儿,打算作为餐桌后,忧却不经意看到了被放在不远处钢琴上的,看样子是已经完成谱曲作业的歌。 “这个,我能看看吗?” 他话音刚落便不由得朝钢琴走去——想着如果奏已经完成谱曲的话,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帮着调音了而且这件事,此时此刻这个屋子里可能只有自己才能做得到。 然而让忧万万没想到的是,奏却一口拒绝了他的请求,而且还抢在自己前头提前把草稿藏到了背后—— “不行!这,这东西唯独你不能看!” 此时此刻,挡在钢琴面前的她显得非常慌乱、动摇。甚至还有些做贼心虚似的模样 “为什么?你写的曲子难道已经到了见不得人的地步?” 眨眼间,当忧把这样的疑问脱口而出的刹那,他骤然便感受到了犹如狂风暴雨似的威圧感——而且毫无疑问,这不由得让人毛骨悚然般的压力的源头是来源于眼前的,仿佛近在咫尺似的女孩儿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试试看?!” 不仅如此,除了难以置信的威圧感,奏甚至还向里面掺杂了杀意! 然而仔细想想也对,这还是她的曲子第一次被人评价成“见不得人”。更别说,还是被一个她根本不愿意认同的家伙。 所以,才瞬间被气得将平时那如影随形似的谨慎与理智不假思索地抛到了九霄云外。顿时也吓得忧既尴尬又吃惊,同时也被奏那凶神恶煞似的表情吓了一跳—— “对不起?!” 所以,他也来不及解释了,总之不管真相如何先开口道了歉。 这时,奏也才如释重负似的回到了圆桌前,继续慢悠悠地享受着忧的劳动成果。至于感想方面嘛只要看看她那一脸极其满足的表情就能猜得到了。不说别的,就那迫不及待地将菜往嘴里送的模样与接连不断似的动作,就已经算得上是对自己最大的肯定了。 结果,仿佛只要看着她那副意犹未尽似的满足感,忧就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 “你倒是赶快吃啊,别忘了我们接下来可还有工作要做呢!” 奏一边时不时催促着他赶快吃完;一边又不停地让他再给自己添饭。看来是真的饿昏了头啊不过她这种让人难以置信的集中力也够让自己暗暗佩服好一阵子了。紧接着两人以最快速度吃完了晚饭—— 然而奏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才刚收拾完碗筷的忧大跌眼镜:只见她从衣橱里使了点儿劲儿拽出被褥以及床单,然后把它们整整齐齐似的铺在地面上。然后理所当然似的躺了上去 “你在干什么?” “如你所见,睡觉啊” 奏头也不抬似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工作呢?调音工作怎么办?” 忧则继续强忍着怒火问她。然而这时候,奏却早已经钻入了被窝里 “那方面是你的工作,而我的工作到此为止。所以我现在要睡一觉,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忧此时此刻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同时他也算是对奏到底有多么随心所欲第一次有了了解。然而她确确实实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那份工作,所以也没有任何能被指责的地方。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忧此时此刻的表情才会这么难看。没错,不过那看上去只是脸部肌肉毫无征兆似的在不停抽搐罢了。可是就算他想要朝奏发泄,又究竟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呢? 说到底自己现在仅仅只是个被她讨厌得甚至连自己都觉得讨厌自己的“乐队助理”罢了。 因此,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再增加被她讨厌的理由了。带着这样的想法,忧顺势走到钢琴前坐下——他此时此刻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些黑白相间的琴键所组成的声音来试着排解心里这犹如一团乱麻似的思绪了 果然,在按下它们的瞬间,那些烦恼便仿佛在顷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像是在一次又一次锲而不舍似的告诉他:“只有这里才是你的归宿。” 即便,就连忧自身,事到如今都不太能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爱上冥冥之中被赋予的能力。 久而久之随着琴键彼此间那仿佛手牵手似的舞动,一首听起来几乎遍布着喜悦的曲子就这样理所当然地呈现在了眼前——就算那歌词看起来却与这过于欢快的曲调截然不同。 可即便如此也藏不住这字里行间透出的思念。 刹那间,忧的视线便再也无法从那里移开了——为什么?这恐怕连他自己都没办法好好解释? 所以他只能自欺欺人似的继续手里的活儿。 “话说,你和筱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瞬间,之前一直背对着他的奏,仿佛再也忍不住了似的轻声问道。顿时,她的话语恰巧给了忧停下来的理由。然而他却不明白奏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只是我的邻桌和学姐而已。” 刹那间,话音刚落的他又打算埋头继续,不过奏的问题却没有到此为止的意思——“是吗?那么如果她有了喜欢的人呢?那样的歌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会看不出来?” “那样的话,不是件好事儿吗?” 忧的音调没有变,他还是埋头看着曲谱,并根据偏差做出相应的修改。看起来对奏突然挑起的话题丝毫不感兴趣。的确,如果仅从那副满不在乎似的表情来看的话,确实是这样没错。 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自己早已经被奏紧紧盯着了 不过真的是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吗?他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吗? “我说,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啊?” “嗯?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你真的不明白的话,就当我没提过” 可是,正当忧对话题终于产生了一丝兴趣的瞬间,它却早已经毫无征兆似地被画上了休止符。因此,不管怎么说也都无法再进行下去了。不过奏却没有表现出反感的迹象,而是在他继续说下去之前保持沉默—— 然而同时她也彻彻底底明白了一点:那就是,眼前这个男孩儿,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迟钝。而且他应该已经察觉到什么了?也许只是不愿意承认? 又或许这家伙真的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还是说,作为想让他敞开心扉的对象的自己还不够格? “我说啊如果你和非常要好的朋友吵架了的话,会怎么做啊?” “啊?” 奏刹那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也许是不知不觉又再次沉浸在这隐约夹杂着些许悲伤的婉转曲调里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忧会在此时此刻问这种就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答案的问题。 “去道歉。话说,这根本用不着回答?” 虽然奏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却仍旧给出了理所当然似的“正确答案”。而且恐怕就算是忧拿同样的问题去问任何人,他得到的答案也仍旧会是一模一样的。 “难道说,你和谁吵架了?” 霎时间,奏仿佛如醍醐灌顶似的明白了他口中那个所谓的“朋友”到底是指谁了。然而同时她也比任何人都明白,就算是要告诉这家伙前因后果,开口的人也应该是筱,而不是自己。 “你说的那个朋友,是指谁?” “” 紧接着便是一阵让彼此都觉得有些尴尬、难熬的沉默。尤其是忧,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的他却不由得有种被奏窥探着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顿时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可是在这节骨眼上又没法指责她。 瞬间这种坐立不安的感觉刹那间使得他越陷越深而无法自拔。 “虽然我不清楚详情,但是如果你觉得确实是自己的错的话,那就去道歉啊——” 然而就在他被这样的感觉渐渐折磨得不知所措的瞬间,奏却恰到好处似的给出了此时此刻忧最想听到的建议。她的这番话,就好像眨眼间成了现在的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 第21章 突如其来的发表会 轻轨、列车与那仿佛渐行渐远似的汽笛声,以及躲在蒙蒙细雨背后的崇山峻岭,这些似乎是这种天气里,这幢别墅能提供的唯一景致了,而之所以忧此时此刻能心满意足似的将这些都尽收眼底的原因嘛 那只是因为他现在正在厨房忙活着给也许仍旧在乐器室拼命工作着的奏做早餐。 因为那家伙仿佛只要一拿起吉他,就会顺理成章似地将生物钟抛到九霄云外——所以这两天来,所以一日三餐几乎全都交给了忧来做,甚至,其中也包括了打扫卫生这样的家务活儿。奏的别墅非常宽敞;面积当然也比较大。而且这也意味着要打扫的地方也比较多。 虽然她没有主动要求忧做这些,然而他却还是理所当然地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全部替奏完成了。 但是,由于这是“附加”的工作,所以相对的,他也好好地从奏那里获得了应得的那部分报酬。而另一方面,奏使唤起忧来也不必承担多余的“罪恶感”了。毕竟这是助理原本没必要管的事儿,所以,忧的要求也得到了认同—— “难道你不觉得如果你不提这类要求的话,我说不定还会对你改观些?” “这类要求我觉得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了,你怎么看我那是你的事。我可不在乎——” 话音刚落的瞬间他把粥端到了正扑腾着脚的奏眼前。 “刚煮好的,放置一会儿再——” 然而奏没等她说完便迫不及待似的尝了一口结果舌头瞬间就被烫肿了! “唔呜?!” 刹那间,只见她就像是触电似的绷紧了身体,表情委屈得简直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似的,甚至能显而易见似的看出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的迹象。见状,忧也只能耸耸肩表示无奈。 “所以都说了让你先放一会儿再吃嘛!又没人和你抢。” 说着,便将原本给自己准备的凉白开递给她,然后看着她那不要命似的狼吞虎咽模样紧接着又是一阵无可奈何似的叹气声。 “这种事你难道不会早说吗?!” “我倒是想提早告诉你,可是谁让你根本不给我说的机会呢?” “嘁!” 过了一会儿,稍稍缓过神儿来的奏不顾一切似的朝忧发泄着不满。她此时此刻虽然一句话都没再往下说,然而这种充满敌意似的沉默却更让他觉得难受得不行,就仿佛自己正在经受“严刑拷打”似的。 ——被那样直白地瞪着,所以这种形容一点儿都不过分? 但是因为奏此时此刻的举动刹那间像极了澪小时候发脾气时的模样,所以比起生气,忧现在更重要的是得考虑考虑怎么才能不让自己面对她这严肃过了头,甚至参杂着些许可爱成分在里头的表情时,怎么才能忍住不让自己突然笑出来。 话虽如此,不过以往对妹妹用的那招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应该不行?再说了,这家伙的脾气太阴晴不定了,有时甚至会说翻脸就立刻翻脸——比如现在就是这样。而且时常连情绪起伏都无法察觉,更别提什么揣测了。 然而经不住好奇心驱使的忧还是悄悄地从座位上站起,探出身子霎时间趁着奏埋头喝粥的瞬间,将手悄无声息似的放到了她脑袋上 “什么?” 可是令他无比震惊的是,奏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或是反抗表现,相反,那种困惑不已似的目光好像只是理所当然似的在问忧为什么要突然做这种事而已?难道说就算是继续下去也没问题? “以前妹妹闹脾气的时候,我经常这么做。没想到对你也意外的挺有效?” “哈啊?你难道在小看我吗?” 至于为什么这从头到尾看起来都相当肯定的解释最后的最后居然会变成疑问句这点,即使是忧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只是在回答奏的困惑而已。此时此刻只有这点,忧非常清楚并确信自己的解释也没有出现纰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奏最讨厌的就是像这样莫名其妙似的被同样有些莫名其妙的人当成小孩子,甚至还一副“她好像并不讨厌”的自以为是似的表情 “我不是你妹妹,还有别把我当成小孩子!” 大约过了五秒,奏才猛然用脚推了把椅子,让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待在忧够不着的地方,同时这个瞬间她的表情也仿佛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犹如一团乱麻! 甚至在刚才那一瞬间心跳诡异得变得非常快,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这算是什么?我刚才难道希望他继续做那种事吗?“不可能?为什么?即便是真的又是基于怎么样的理由?再说了那家伙是” “你不吃了吗?” “突然没胃口了” 只见忧的手就那样静止在了半空中,似乎他也恰巧忘了坐下似的。顿时为此时此刻的这副景象平添了几分滑稽要素。刹那间,奏越想越气;越想越找不到答案,于是干脆离开了座位—— “喂!你干什么去啊——?” 紧接着只能目送着她头也不回似的走出乐器室,并奔向一楼。霎时间忧顿时被奏这反常的举动搞得晕头转向,因为他不明白啊自己刚才到底有哪里惹她不开心了?所以他即使追了出去,也还是对到底该不该追上去向奏问个明白而左右为难 “真是的!那家伙难道真的是榆木脑袋吗?!” 刹那间,不顾一切钻进浴室的奏暗暗对着眼前镜子里倒映出的脸肆意发泄着。不一会儿她干脆又将莲蓬头拧开打算冲个澡,同时也好让自己原本被忧那不经意似流露出的举动,不知不觉被他搅得一团糟的心情稍微获得些喘息的时间。 可是她似乎立刻就察觉到了一点:那就是:不论淋浴水声开得多大多猛,乱糟糟的情绪还是和片刻之前一模一样,甚至连丝毫变化都没有产生。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不可思议的令人心痒难熬似的感觉还有变本加厉的迹象!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那家伙?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眨眼间这渐渐在奏内心深处悄悄扎根的“异常”,让她不由得再一次对自己控制情绪的能力产生了就连自身都没办法视而不见的怀疑。而且恐怕只要忧还打算继续呆在这幢别墅里,像是这样的“二人世界”若是继续维持下去的话 那么,这样的感觉怕是也会理所当然的持续下去? 之所以会这么想并不是因为自己害怕继续面对他,而是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对忧有非分之想。然而这个时候她的理智就好像在顷刻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似的——除了脸上这火辣辣般的感觉以外,居然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啊 “那个,你没事儿?” 不料这个时候,忧的声音却突然在近在咫尺似的耳畔响起。顿时让她吓了一跳,然而也多亏了他的声音之前那阵像是做贼心虚似的感觉却意外的消失了。 这不由得让奏如释重负似的松了口气,并在短暂的深呼吸之后顺势取回了之前那一如既往似的冷静。 “有事儿吗?” 同时,口吻也在刹那间变得与之前一模一样了。现在的她看上去甚至平静得就好像刚才的那阵仿佛天崩地裂般的动摇根本没发生过似的。声音也变得和之前一样,听起来毫无情绪起伏。 “我是想说,如果你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好。毕竟刚才的你有些奇怪啊” “我没什么事,抱歉让你担心了。” 两个人的对话只隔着一扇门而已。 然而事实上此时此刻在奏内心,仿佛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地方,也许早就把忧气急败坏似的骂了成百上千遍了?像是——“你以为我会这么动摇到底是谁的错啊?!” 话音刚落的奏不紧不慢地走出浴室,打算接着回乐器室继续和忧一起做最后的曲谱修正 “等等!在那之前你得先吃完早餐?” “为什么?”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你也必须得这么做。” “好。”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忧却执着在这种仿佛毫不相干的问题上,而且态度还异常坚决。最后,弄得奏不得不举了白旗,并作出退让。可同时她也不得不承认,忧虽然看起来笨笨的,还不擅长察言观色。但是他做的东西却与性格截然不同 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然而即便如此却和某个家伙一样喜欢在看似“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斤斤计较个没完没了。而不巧的是,自己最不擅长应付的,毫无疑问就是这类人。无论是筱还是这家伙,都是这样。 然而当他们俩刚刚想要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时,位于走廊里的电话却急促地响了起来—— “我去接,你继续调音。反正只有结尾部分了?” “嗯。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能结束了。”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奏便来到了走廊上接起了电话—— “请问是哪位?” 可还没等她说完,听筒里便传来阵阵手忙脚乱似的噪音。紧接着便是某种如释重负似的叹息声—— “太好了,你总算是肯接电话了!奏,大事不妙啊!!” 这种独特的,只要一紧张就会变得语无伦次似的声音,实在是过于鲜明罕见。所以在自己的记忆里,拥有这种声音的只有那唯一的一个人。 “理事长,发生什么事了吗?话说你是不是也太紧张了?” 紧接着在她打算询问详情的间隙,只见理事长眨眼间又再次跌回座椅里,同时因为如释重负的缘故,猛然觉得腰酸背痛起来。而此时此刻,奏的及时出现毫无疑问就是他最好的救命稻草—— 既然如此,那就更没有理由放手了。 “奏,你冷静点儿听我说——” 理事长清了清嗓子,又咕嘟咕嘟似的喝了好几杯水的样子 然而不一会儿却又从听筒里传来了擤鼻涕的声音。老实说,奏现在有点儿哭笑不得——因为那声音听起来就很没出息。 但是她还是将类似的话又咽了回去,并耐心地等理事长彻底冷静下来。 “从现在算起的60分钟后,有场新歌的发表会” “啊?” 顿时,奏的表情渐渐僵在了那里。她并不是没听清楚;也不是没能理解,然而正因为她听得清清楚楚;同时也在此基础上充分理解了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才会不由得连语调里都夹杂了过于直白的怒气—— “在筱还在住院的情况下举行新歌发表会?你,难道是老糊涂了吗?” 眨眼间她瞬间仿佛连性格都像是彻底变得陌生了似的,想都没想便将满腔怒火尽数泼向原本就已经狼狈得看似无药可救的理事长,瞬间使得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非,非常抱歉!?” 情急之下,两人的立场顷刻间仿佛就像是彻底颠倒了似的。 紧接着稍作深呼吸之后的奏也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不过她却并不打算承认错误,而是一针见血似的继续着话题—— “然后呢?你希望我怎么做?” “顺带一提你可别盘算着让我代替那家伙去参加发表会什么的——那不可能,再说了我这还有工作要做。” 可事实上如果自己真的想要假扮筱并代替她参加的话也并不是做不到,只是这头发,这犹如雪花一般的长发也许无论自己怎样精心遮掩,大概都不太可能藏得住? 神态、习惯,以及说话腔调如果要模仿的话,她完全有自信可以模仿得滴水不漏最遭的情况也至少可以保证不那么容易让人察觉到。然而只有这一样,两人之间却有着显着的不同—— 而且就像是井水不犯河水似的有着可以让人一眼认出的区别。 “可这是上头的决定,我也没办法啊!” 可偏偏,理事长提的还就是这样让人进退两难似的要求—— “就算是这样,拜托你也别把本该是你想办法去处理的问题丢给我啊!” 紧接着在不顾一切似的说完这句话后,奏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然而她却没有离开那个地方,而是继续等在电话旁——果然不一会儿那家伙又再次歇斯底里般再次响了起来! “please save ?!奏!!!” 刹那间从听筒里传来的,理事长的声音那已经近乎于是在哀嚎了。没错,此时此刻的他就像个奄奄一息似的野兽一样。而奏这边似乎已经连叹气都懒得再去重复了。 “樱和胧呢?” “她们俩已经在赶去kony会场的路上了,不用担心——!” 由于奏的态度瞬间变得不再像之前那么强硬了,瞬间自以为看到一丝曙光的理事长又不由得变得飘飘然起来 然而这仅仅只是理想的情况下而已。 “新曲已经完成了?你能马上赶来吗?” “好,下不为例——” 刹那间,即使奏再想拒绝,也没有那个机会了。而且她也比任何人都明白,筱为了这张ep专辑到底做出了多少牺牲。所以最终她还是答应了理事长这看起来有些蛮横的要求。 “我丑话说在前,我之所以会答应这种胡来的要求完全是为了筱,而不是你” 话音刚落的瞬间她好像听到“扑通”一声巨响,不过那就暂时不要再去深究了?随后,总算是挂掉座机电话的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乐器室,招呼忧收拾行李和自己一块儿去—— “新歌发表会还有60分钟,所以路上我会稍微开得快些,没关系吗?” 当然在这种眼看着火烧眉毛的时候,忧的回答也不可能会有第二种。 “没问题!” 然而让他万万没料到的是,奏居然不顾一切地完全抛弃了减速意识,而是理所当然地一口气将速度提升到这台车所能承受的极限!顿时,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忧被折磨得半途好几次差点儿跨过鬼门关 “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问题太大了!?” 不过也多亏了她这么做,他们才能在发表会开始前15分钟赶到目的地。 可即便如此,在犹如倒悬的金字塔似的会场外也已经是人山人海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挤过眼前草坪上密不透风的人墙,又绕了好几圈才在西北方向找到一个显得不那么拥挤的入口 在奏向会场工作人员出示了挂在胸前的铭牌后,才总算是跨入了电梯。 紧接着,奏将一头银装素裹似的长发大部分都塞进了黑色的夹克衫里,而且也学着筱戴上了类似保险似的鸭舌帽。之后嘱咐了忧几句后,便在出了缓缓停在四层的电梯后,左拐,进入了指定的房间—— 果然,理事长、樱,以及正在左顾右盼,看上去正担心得不得了的胧也在最显眼的位置。 “喂!这边这边!!” 樱尽力踮起脚尖和奏打招呼。 顿时,被她们俩招呼的奏与紧紧跟在她身后的忧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人群,进入了后台然而就算是赶上了,而且途中也没被人认出来可即便如此理事长还是尽力避免与奏对视。 而那仅仅只是因为他现在甚至不用看都知道,此时此刻的奏究竟有多么不爽。 可是却还是出现在了这里,虽然可能所有人都明白奏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是她仍旧没有毁约仅凭这一点就能看得出奏到底有多在乎筱了。同时她的出现也让现场的工作人员松了口气—— 因为他们都明白,面对这种事,奏毫无疑问是最值得依靠的那一个了。甚至她在某种意义上比筱还要赖得让人放心没错,只要过程中不被识破,或者揭穿的话 第22章 老实人的应对方法 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的结果,仿佛在踏进后台休息室的刹那便感觉到了某种异样的违和感。然而周围的视线看上去都显得相当平静,话虽如此,他们好像也都在期待着什么似的。从那频繁的变换坐姿就能看得出来—— 话说回来休息室的通道看上去就好像是“三明治”似的结构,中央的过道笔直通向外边的大厅,除此之外相邻的左右两条过道则分别向不同的两个方向延展,通向更衣室与浴室,而出口就在更衣室外侧的走廊尽头。 那里有着可以直达顶层或底层的电梯,待会儿发表会结束后,奏和忧两人以及工作人员就会陆续沿着这条线路离开,如果顺利的话。然而现在的忧,在发表会还未正式开始前就一直在像是做贼一般左顾右盼着—— 而且他那时时刻刻都不由得绷得紧紧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就好像是被冻僵了一样。 甚至连微笑这么简单的事都已经做不到了。 “原来你也会紧张啊?上次live的时候可完全没看出来呢?” 这时紧挨着他一块儿坐着的奏则用有些幸灾乐祸似的口吻调侃着,她似乎非常享受忧这副纠结得恨不得“立刻原地挖个洞,然后干脆利落地躺进去 ”似的表情。 “你是不是还嫌我不够紧张的?如果真的有心的话,就赶快告诉我缓解现状的办法啊?!” 刹那间,气急败坏的忧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因为他此时此刻真的紧张得不行,再加上旁边还有个仿佛事不关己似的家伙在不停地煽风点火 “真亏你这种时候还能那么若无其事似的开玩笑,我真是服了!” 紧接着他又忙不迭似的补上一句,然后视线又不由得瞄向了眼前墙上的壁钟。随着发表会时间越来越近,忧也显得越来越坐立不安。而这不仅仅是因为紧张,还因为他不得不去担心奏的变装会不会露馅她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如果因为类似的原因继而搞砸整个发表会的话,他非常清楚到时候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更重要的是,如果事情真的变成了那样,自己也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态度去面对筱。——虽然总觉得她仿佛似曾相识,但再怎么说也不能用这样的理由来给自己开脱? “真是没出息呢,以后像是类似的活动恐怕会接连不断,你一直这副样子让人怎么放心的下啊” 奏看着他那好像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下来的模样哭笑不得似的说道。紧接着就从放在另一张椅子上的挎包里摸索出了一根棒棒糖不由分说地塞到了忧手里—— “以前,樱和那边那个小鬼——” 她指的,应该是胧? 至少从奏视线望着的方向,应该是指她们俩没错了 “她们俩刚加入工作室那会儿常常会紧张得像现在的你一样,那会儿我给她们的就是这个——” “可我怎么总觉得有被你当成小孩子的错觉?” “也就是说,你不要?那还我?” 说完,她刚想伸手去拿,情急之下的忧居然连着包装纸一块儿一股脑儿塞进了嘴里,顿时逗得奏忍不住哈哈大笑。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样才对嘛,总是低着头的话,当然会紧张了——” 话音刚落的刹那,只见奏冲着他那困惑不已似的目光露出了坏笑顿时让忧有些一头雾水—— “她这到底是在帮忙,还是单纯只是在享受捉弄我的乐趣啊?” 带着这样的想法,听着毫无征兆似的响彻在休息室过道里的广播,似乎已经在宣布接下来的出场顺序了。也就是说,能待在这里的时间正在以肉眼可见似的速度飞快地流逝着。 “接下来有请unti的成员们!” 终于,忧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还是如预料的一样响了起来。同时,墙上的壁钟也正巧指向了12:00。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仅仅只是巧合而已罢了。 “好了,助理先生?该走喽?” 话音刚落的瞬间,奏稍稍将脸瞥向右边,在保证忧看不到她的表情的前提下用右手调整了下正戴着的鸭舌帽,将它不知不觉压得更低了。同时将左手递给了他,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 那分明就是在说:“仅限此时此刻,你就算是牵着也没关系喔?” 没错,仅限此时此刻——如果是在别的场合下,奏绝不可能会做出这对她来说已经越过底线的事来。只是这是工作,即便就算是演技,也得做到这种地步才行。紧接着就像是事先约好了似的—— 她就这样牵着忧,理所当然似的将他带到了遍布着摄影机与观众的椭圆形大厅里。眼前便是呈梯田式均匀分部的观众席,它们就好像海浪似的一排接着一排簇拥着主宾席。 紧接着便是那让人觉得有些刺眼的闪光灯,以及从头顶像是羽毛般缓缓落下的灯光。从现在开始的半个小时,奏——也就是此时此刻坐在最中央的“筱”,得全神贯注地回答各种各样的问题。 当然,其中难免也会有像是故意刁难、恶意满满的问题,而她要做的便是想方设法回答所有问题。当然其中也包括了不想要;不情愿回答的问题——正是因为这样,奏才对“偶像”这个头衔,以及这份工作有着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厌恶感。 和某个每每都能在类似的场合下全身而退的家伙有着“致命的”不同 可偏偏此时此刻的自己还必须得扮演她——这个既是最讨厌,同时也是最喜欢的好朋友。 “筱小姐平时在日常生活中都喜欢做什么呢?当然我是指不工作的时候?” “不工作的时候吗?让我想想” 奏有意装作很为难的模样沉默了大概3秒钟才开口——“在家宅着,偶尔可能会做做料理来当做消遣?大概就是这样?” 然而让她感到庆幸的是,由于对筱的习惯自己还是有所了解的。所以此时此刻一点儿也不紧张 “那么能请您告诉我们您中意的料理吗?” “嗯,麻婆豆腐?我喜欢吃比较辣的东西。” 渐渐的她变得游刃有余起来,同时坐在左右两旁的樱和胧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因为直到刚才她们仍在担心如果观众,或是记者提出的问题不知轻重,万一因此惹毛奏的话那该怎么办。 不过现在看起来应该用不着担心了。 “不论多辣都可以吗?” “太辣的食物有害健康,所以还请恕我拒绝。” 话音刚落的瞬间,仿佛能听见些许窃窃私语似的笑声从台下隐约传来——到此为止还算是顺利的?也就是说,只要照着这样的节奏一直继续下去的话,说不定就能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即便,就算是真正的筱此时此刻不在这里也没关系了。 然而正当她带着类似的想法继而想要一鼓作气似的面对接下来的问题时,其中却有人提出了个意料之外的问题。瞬间使得现场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上一次。也就是差不多半月前的情人节live现场,您和其中的一位成员似乎有发生摩擦。请问你们是一向不和吗?” 果然,虽然心里早就已经做了力所能及的所有准备,但是当这个问题真正地被确确实实抛到眼前的瞬间,奏心里还是显得有些慌乱。她没想到那会儿仅仅只是心血来潮似的抢麦却被理解成了这样—— 然而就算奏心里明白这事实上只是为了能制造话题而故意刁难似的曲解,但是即便明白这一点她也不知到底是该承认还是该否认当然,从息事宁人的角度来说当然该否认,可是此时此刻,明明知道正确答案的奏却莫名其妙似的陷入了沉默当中。 刹那间,理事长抢过话筒想都没想便将这解释成了单纯的道听途说。也就是人们常挂在嘴边,并津津乐道而丝毫不自知的谣言。同时,樱也在情急之下站起来否认了这件事—— “我虽然不知道类似的传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不过还请大家不要相信。” 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她的回答却堪称天衣无缝。 胧则被气得在一旁使劲儿地磨牙——她显而易见的用这样露骨的方式不断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可是人们此时此刻最想要听到的还是“筱”,也就是奏的回答。 “是指奏的抢麦吗?不,我们关系很好,只不过那家伙有时古灵精怪的馊主意比较多罢了。哈哈哈哈,别在意。” 顿时,奏笑得有些尴尬,似乎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居然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评价与回答,更要命的是,还是被人逼着不得不“自己评价自己”。老实说这种骑虎难下似的感觉真的很羞耻啊 “是吗?可是在我看来你们好像互相都挺看不顺眼对方的样子——” “没有这回事儿哦?” 刹那间,胧紧跟在后头附和了一句:“没错,这种事就算世界毁灭了,也是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的!轻易相信这种传言的你们难道都是笨——” 然而她才说了一半便被樱牢牢捂住了嘴 “噗呜?!” “胧,你要是再乱说话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的嘴缝上!要吗?” 樱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在和她闹着玩儿而已,但是此时此刻她的目光却分明是在清清楚楚地告诉胧,自己真的不介意让她永远都开不了口。 在确确实实明白了樱的用意后,胧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刹那间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了。但是同时也能确定她暂且不会再说出仿佛火上浇油似的话来了。 “那么,对于这次即将要发售的ep新专辑,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当然是希望大家尽可能地都能听到喽?毕竟,这是我们的全部心血呢!” 到目前为止,奏的回答可以说是滴水不漏。除了刚才差点儿被胧砸场子以外但是,问题也还远远没有结束,只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当然她做出的也是一眼就能识破的敷衍回答。 “话说,筱小姐现在有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吗?” 果然,几乎每次公开发表会都会被问到的问题来了—— “没有,我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同时,奏的回答也早在这之前就准备好了。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到此为止,而是继续锲而不舍似的想要将这个话题继续进行下去似的。 “既然如此,那么有没有暗暗喜欢了很久的男孩子呢?比如说,在那次live上为你们伴奏的那个男孩子之类的?” 话音刚落,忧的脑瓜突然就像是遭到狠狠地掌掴似的一片空白,紧接着他猛然注意到,原本该聚集在奏那里的大部分视线都顺其自然地转移到了自己这儿!! 顿时,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而就在这左右为难的瞬间,樱从桌子底下悄悄地递给他一张纸条。那上面只写着四个字:“实话实说”,似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连她也已经看出了忧并不擅长编造“谎言”这一点—— 因为,这太明显了,而只有习惯于实话实说的人,才会直到现在都一直这么紧张。 所以有点儿看不下去的樱才用这样的方法从背后推了他一把。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期待着怎么样的回答,但这事儿和我没关系!?” 然而,他的回答却霎时间让整个会场爆发出了犹如沸水似的笑声!甚至连樱瞬间都难以置信似的瞪圆了眼睛,“筱”则是为了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而拼命用手捂住脸理事长则只顾着不断地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着额头上不停冒出来的冷汗—— 他看上去像是被这回答“击沉”了似的正在拼命喘着气 虽说这确确实实是“实话实说”没错,不过忧的回答也太“实诚”了? 正在这时,其中的一位工作人员忽然凑近理事长耳畔悄悄地说了些什么—— “什么?你能确定吗?!” 瞬间,只见他的表情似乎比刚才还要难以置信,同时又兴奋不已。 “是的,而且现在我估计她差不多已经到了——” 紧接着,正当工作人员准备离开的刹那,有一个声音忽然堂堂正正地从会场门外传来—— “喂!你那种说法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儿?” 瞬间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似的声音吓了一跳 然而就在这样吃惊得不得了,同时又不敢相信的一双双目光里,筱缓缓推开会场大厅的正门,紧接着理所当然似的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然而最吃惊的莫过于忧—— 因为,那身黑色鸭舌帽、条纹夹克,以及休闲牛仔裤加上运动鞋的打扮,不正是那家伙也就是“竹筴鱼”平常穿得最多的搭配吗?明明是这种时候,他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 “?!” 可是就算是自己现在被他的突然出现搞得有些晕头转向,然而发表会却还在进行着。所以,忧即便有一箩筐的问题想要问他,也得乖乖等发表会结束之后再问。 随后只见这家伙理所当然地朝“好像原本就该属于自己的位置”走来。紧接着示意奏往旁边挪挪 “你还想让我往哪儿挪啊?” 然而因为已经没有位置了,所以奏只能站在了他身边。同时她也对筱的突然出现感到非常震惊——“理事长事先联络过我,但是因为我还需要准备些必要的东西,所以他才会打电话给你” “是这样啊” “所以,接下来交给我——” 她此时此刻想要传达的,似乎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这对忧来说是根本不可能从一旁简简单单就能看出来的,他充其量最多能想象到的是——这家伙难道是代替正在住院的姐姐来参加发表会的吗? 没错,他能想到的只是这样的理由,同时也是忧觉得“最能说得通”的理由。 然而不料这家伙下一秒居然就把鸭舌帽给若无其事似的摘了下来! 在看到那犹如丝绢般顺滑的短发缓缓露出来的瞬间 这下更让他顿时傻了眼:“居然是女女孩子?!” “” 然而同时他又眨眼间陷入了自我矛盾似的胡思乱想中——“虽然早就听说他有个双胞胎姐姐,但是没想到居然能长得这么像吗?!” 紧接着不断地对他使眼色 “你怎么会来?” “我难道不能来吗?” “我不是这意思说到底这不是你姐姐的发表会吗?你却跑来参加什么的,这不合适?” 到此为止两人仿佛仅凭目光交流似的交谈戛然而止,原因很简单——因为主动挑起话题的忧又一次莫名其妙地被瞪了 而且只要看那家伙的眼睛就能明白为什么 看来他还没有消气呐。也就是说,即便在这样的场合与氛围里这仅属于两人之间的冷战也依旧仍在悄无声息似的持续着。而且还是和以往一样,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下定决心的忧打算等发表会结束后再尝试着找他谈谈。 巧的是,筱也是这么想的 第26章 我所不了解的你 仿佛所有的一切的景色都被包裹在那有些耀眼夺目的阳光中似的,不论是半开的窗户;还是摆放看起来有些随意的课桌椅,又或者不知不觉被点缀得犹如镜面一般波光粼粼似的教室。 那就好像飘在海上,自始至终没有目的地的一叶孤舟似的,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这份“不真实”的缥缈感觉到底来自于何方,以及它的源头又是哪里。 只是,在那一片恍若麦穗般的金黄中,她就在那里——没错,她此时此刻就身处这仿佛黄金一般的海洋中,刹那间便忘我地尽情展现着那“不被任何人所知”的一面。 又或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面” “大家还精神吗?自上次情人节live以来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这声音是?!” “unti的主唱?” 那轻柔又活泼的声音,就仿佛婉转的溪流似的瞬间闯进了所有人的耳朵!几乎就在同时也霎时间便让人群惊呼连连——214,就在差不多半月前的那次live上,所有人几乎都对这个声音记忆犹新。 没错,是那么的活泼;那么的纯粹,同时又能瞬间抓住几乎所有人的视线犹如春天般生机勃勃的这个声音,仿佛只用了数个瞬间就轻而易举地让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 “我是unti的主唱,筱!如果大家还记得的话麻烦还请给点儿回应好吗?” 筱话音刚落的瞬间,所有人几乎都异口同声似的迸发出了她一直在暗暗期待着的欢呼声。这顿时不由得让她如释重负似的松了口气,因为直到刚才筱还在想:如果连一星半点儿的回应都没有的话,该怎么办来着。 然而此时此刻,她的表情总算是变得有点儿让人放心了。 而这时候,正巧奏也带着樱,以及胧一块儿来到了广播室——并悄悄地站在了筱的两旁,仿佛像是在为她加油鼓劲似的。可是灵机一动的筱却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将c位让了出来,紧接着锲而不舍似的用眼神示意奏仿佛是要她也做些什么似的。 “真是的,拿你没辙——” “我是unti的贝斯兼键盘手奏,请多指教。” 她虽然嘴上那么说,可仍旧毫不犹豫地来到了原本应该属于筱的位置上——紧接着用手稍稍拨了拨贴在耳后的几根发丝后,也顺理成章似的向所有人打了招呼。 然而她的话语里,却仿佛连最基本的抑扬顿挫都感觉不到,反而有些让人觉得无精打采似的。 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错觉,只是因为奏觉得如果仅仅只是应付筱那心血来潮似的“自我介绍”的话,那么也就没有必要特意向声音里注入“感情”。所以她才会用和平时差不多的语调与口吻 虽说并不是不行,但是总隐约让人觉得有种“毫无干劲儿”的异样感掺杂在其中似的。 也和那次live时完全不同,甚至有着人格方面的差异。 “这毕竟不是live,有着明显差别,才是正常的?” 如果问她原因的话,那家伙说不定很可能会这么回答?然而,话虽如此,可她的“毫无干劲儿”却还是犹如当头棒喝似的刹那间便浇灭了筱的兴致。 “喂,别把你的失望表现得那么明显好吗?!” 然而此时此刻的筱却像是小孩儿似的闹起了别扭,顿时惹得樱与胧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明明是现在乐队的核心;明明年龄也是四个人中最令人安心的,可这令人头疼不已的脾气也同样让人很伤脑筋 “哼!早知道就该把你一个人撇下的,奏。” 她那噘着嘴气鼓鼓的模样真的让人不由得想笑。没错,这家伙从以前就是这样,仿佛她那成熟、知性的一面永远是属于“舞台上的另一个自己的所有物”似的。 而像是现在这样的瞬间,理所当然是完完全全、原原本本的她。简直就像个自始至终在拒绝着长大的孩子一样不由得让人想要去保护。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我说,早上好歹是我叫你起来的。你这算什么?把我撇下?口气倒是不小啊可遗憾的是这种事绝不可能会发生的。不如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应该也能安心退出乐队了?” “别在这种时候说这么恐怖的隐退宣言好吗——!” 话音刚落,仿佛近在咫尺似的人群,都不由得被如此始料未及似的对话逗乐了。紧接着频频传来阵阵犹如窃窃私语似的笑声而也正是在这个瞬间,奏才发现从刚才自己做完自我介绍后麦克风就一直开着,忘了关—— “为,为什么没关啊?岂有此理?!” 顿时羞得她双颊霎时间像是冒火似的滚烫不已,刹那的瞬间好像就连脖子也被那异常显眼的红晕给一块儿牵连了进去!慢慢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得再也无法隐藏。 气得她只能歇斯底里地用羽绒服的衣领拼命遮住脸,然后又用最快的速度拧开手里拿着的矿泉水瓶盖——“咕嘟咕嘟”地猛灌了好几口!这才勉勉强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有什么好笑的啊!!” “不,我们只是单纯觉得奏你太可爱了而已喔?我们绝对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然而这话听起来却毫无说服力—— 因为此时此刻,樱、胧,以及筱三个人背对着她,面朝着墙与黑板,早已经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而事实上奏在途中忘了关麦这事儿筱也早就发现了 原本筱是打算提醒一下的,可不知是好奇心作祟还是别的原因,她决定稍微捉弄奏一下。因为平时这样的机会实属罕见,所以她当然不打算错过。 “我总算是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看我的了!” “筱,一般情况下使坏的孩子都会受到惩罚,你知道吗?” 紧接着奏带着面如死灰似的表情紧盯着筱一字一顿地说道。顿时那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阴森氛围瞬间便使得筱忽然有种非常讨厌的预感,再加上此时此刻就连奏的表情都过于直白地流露出满满的恶意 几乎就在同时给了她如坐针毡似的感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而就算是她早已经意识到了这毛骨悚然似的感觉到底来自于哪里,以及如果自己继续装傻充愣的话,奏即将要脱口而出的事实究竟是什么,即便意识并察觉到了这一点的筱,此时此刻也仍旧在逞强。 “是吗?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类型啊——那好,喂!外边那个助理,你可以进来了——” “有件事我今天非告诉你不可!” “嗯?你是在叫我吗?” 推开门的忧,毫不迟疑似的走了进来。 瞬间,筱的表情刹那就僵在了那里!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有渐渐崩坏的趋势——并且随着忧的脚步,以及他与奏之间不断缩短的距离而变得越来越明显! 那看起来简直就好像离开水奄奄一息似的鱼儿一样。 ——明明只能接受死亡的命运,却偏偏要在临死之际做最后的抵抗一样。 可是不管此时此刻的筱是怎么想的,奏都已经下定了决心! 关于筱一心要隐藏的秘密,甚至可能永远也不打算说出口的秘密,她不再打算奉陪了 再说了,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必须得帮着筱一块儿隐瞒忧的义务。说到底她的秘密对自己来说根本无足轻重——所以,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影响。 然而,即便这个秘密对奏来说确实无足轻重,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没错。然而对于筱来说——她却不愿意在此时此刻便让忧知道所有的真相! 说不定他会生气;说不定会被他笑话,甚至有可能将这眼看着将近10年的感情全部毁于一旦。甚至往后连朋友都做不了而若是在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直面那样的结果的话,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承受得了。 “是关于这家伙的事儿哦?我想你应该有兴趣?” “嗯?嗯” “?!” 忧无法干脆利落似的否认,可他也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承认,所以只能等着奏继续说下去——然而就在奏带着幸灾乐祸似的阴森表情,想继续说下去的刹那 筱那既凶神恶煞又无可奈何似的表情忽然就像是瞬间移动似的出现在了两人之间,顿时便使得她刚到嘴边的话又不得不如鲠在喉似地重新咽了回去—— “奏,你要敢把说出来的话,我现在就敢退出乐队!” “到时候这unti可就连主唱都没有了喔?就算是这样也可以吗?” “你认真的吗?!” “你可以试试看呐?” “嘁!” 万万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的奏瞬间便傻了眼——那是因为她很清楚,筱从来都是个说到做到的家伙——如果自己真的把她的秘密告诉忧的话,那她很可能真的让做出类似不顾后果的事来 因为这家伙的字典里,好像从来就没有“深思熟虑”的概念。 所以,思索了片刻后的奏只能苦笑着叹了口气。紧接着将麦克风面前的位置让给了樱与胧。 这时,直到刚才都一直在跟着紧张不已的她们总算也能松口气了。直到最后的最后,好像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忧一个人而已。此时此刻他一头雾水似的想向紧挨着自己的筱寻求解释,可她给出的回答却等同于“什么都没有解释”似的 “怎么回事啊?你们俩刚才说什么了?要告诉我什么来着?” “什么都没有喔?” 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忧顿时觉得脚尖隐隐作痛—— “那个,能不能别再踩了?” 可此时此刻的筱却完全把他的话当做了耳边风,还稍微又施加了点儿力道—— “你说什么?” “能被你踩我很荣幸” “这还差不多” 刹那间,忧的态度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而之所以会那么回答,只是因为他察觉到了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消除筱此时此刻的怒气。那家伙虽然直到现在都摆着一副若无其事似的笑脸,然而却莫名其妙的让人觉得恐怖。 “接下来是我,unti的吉他兼贝斯!樱!!请多指教!” 话音刚落的瞬间,樱还故意用手轻拨了一会儿和弦,紧接着就好像恶作剧似地把胧拉了过来—— “还有这位是——鼓手胧!” “喂!?我什么时候变成你替我作自我介绍了?” 结果正在兴头上的樱顿时被她毫不留情似的捅了一肘子!可即便如此,樱也依旧没有生气,而是只顾着呵呵傻笑。反倒像是得到了什么奖赏一样开心 紧接着,她们俩再次将c位让给了筱,照惯例由她来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各位,这个月的14号,对!也就是白色情人节那天,我们会再次在这青森附属大学体育馆举行live。所以如果到时能来捧场的话,我们都会很开心的!大概?” 话音刚落的刹那,她的声音眨眼间便再次被山呼海啸似的欢呼声淹没了。而到此为止,宣传活动也正巧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就只剩下等gl募集的结果出炉了—— “你觉得这次能有多少人来听?” 筱一边看着车窗外那仿佛犹如霓虹般快速消逝着的,接连不断倒退着的景色;一边心血来潮似的问坐在不远处的忧。虽说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块薄如蝉翼似的隔板,但是这并不妨碍两人之间的对话—— 没错,此时此刻他们已经离开了校园,现在正在回程的路上。 “不知道,不过上一次的live很不错,这次的听众可能会比上次多?” “是吗?但愿如此就好了——” 话音刚落的瞬间,一片仿佛望不见尽头似的麦田,忽然像是不速之客一样不请自来似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真亏你当时能想到那样的办法,我们才能顺利的完成live宣传,谢谢可是你为什么会这么干劲十足呢?” 刹那间,她冷不防抛过来的问题,顿时让忧觉得有些奇怪。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既然身为助理,那么全力以赴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因为只有这么做,才能拿到薪水啊。” 这样的解释听起来虽然让人无法反驳,然而,此时此刻筱却觉得他是故意在用这看似毫无破绽的回答来搪塞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这一点的基础上她又强调了一遍 “老实回答我——” “所以我不是已经回答了吗?” 忧话音刚落,奏仿佛再也憋不住了似的调侃道:“你那分明是在用‘最无懈可击’的论调在搪塞而已?” 瞬间被她给戳到痛处的忧只能破罐子破摔似地说出了真正的理由—— “因为这是能趁机拉近和你之间距离的好机会嘛!所以我才那么不遗余力。” “谁谁谁谁让你那么直白的就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让我老实回答的是筱你?” “” 结果他才刚说完,除了筱以外的三人顿时迸发出了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似的笑声—— 而这会儿,5人已经聚集在了以前忧曾经兼职的p餐饮店里了。 原本是打算吃点儿东西,填饱肚子再回去的,但由于刚才这过分显眼而又不知收敛的笑声,瞬间引来了理莎那毫不留情地怒视!那模样简直就像是毫无保留的在告诉他们—— “如果再有下次,我就赶你们出去!” 可是不知为什么,忧却有种莫名其妙,被她针对的错觉。 而事实上硬要说的话,他的“错觉”,也没有错,甚至还猜得很准——毕竟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被多达4位女孩子团团包围,恐怕任谁心里都会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似的? 只可惜,也许在忧心里,并没有怀揣着与她一模一样的心情? 可能正是因为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理莎这才忍不住觉得火大?万幸的是,她也马上意识到了自己在刚才的一瞬间到底有多失态然而正想要道歉的瞬间,却被店长抢先一步给骂了—— “理莎!你怎么能对客人用这样的态度!!” “对不起!?” 霎时间,她显然被那如洪钟似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顿时惹得忧想笑又不敢笑,同时又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帮她解围可即便他只是旁观,也已经足够了。 ——因为这时候插手,只会让理莎更窘迫。更不用说,她在忧离开p的这段时间里至今为止都一直在努力,就是为了想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成长。然而到头来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第28章 隐忍的思念与令人头疼的后辈 远处,那仿佛圆弧状的地平线看上去总是若即若离的,直到每一扇窗户差不多都被染成了金色,unti四人,以及忧在内这才想起来差不多该离开了,然而在最后的刹那,却又因为莫名其妙似的结账问题引发了场看似只是调侃的争执—— “这钱怎么看都应该平摊?凭什么全都让我一个人付清啊?” 忧不由分说便提出了这在任何人听来好像都很有道理的异议,然而他的主张并没有被在场的大多数人所接受。即便,此时此刻筱和他想法一致。可就算是这样结果仍旧没有丝毫改变—— “既然如此,那我问你,最先提出来lpa的是谁?” 奏不紧不慢地瞬间仅用一句话,就将他眨眼间看似逼进了死胡同。同时也让忧原先准备好的一大堆理由刹那间就全部化作徒劳,并让他再一次深深地认识到了,比起筱的亲切、随和,自己可没那么好说话。 事实上从认识奏的那天开始,主动权大多数时候都被她牢牢地握在了手心里。那细腻又周全缜密的心思,简直与豺狼虎豹一般可怕!所以就像奏不擅长应付筱一样,忧对奏也有类似的感觉。 然而迄今为止他又不得不承认,凡是奏的意见或是建议,大多数时候都被证明了是正确无误的。 可是她这毫不留情的直率性格有时也让人觉得无可奈何。 “最先提出来的的的确确是我没错,但是那个和这个是两码事儿?” 刹那间只见忧已经有点儿招架不住了,这从他那做贼心虚似的表情里就能看出些许端倪。 “不,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回事儿喔?助理先生?” 相反,奏却自始至终仿佛都表现得游刃有余——她既没有威胁;也没有恐吓,而仅仅只是在按照自己的节奏陈述事实罢了。可是即便仅此而已也够让人难受的了。 “而且,这也是你份内的工作。所以麻烦请快点儿好吗?” 紧接着面对她那丝毫不给机会反驳的语调与威压,忧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奏,到此为止好吗?我们还是平摊?” “你给我闭嘴!” “是” 筱眨眼间相当委屈,她不知道为什么劝架的自己也会被牵连。同样她也不知道奏为什么要在这个问题上刻意针对忧。然而事实上自己真的一无所知吗?不,事实上她是有数的——奏,她很有可能是在为之前莫名其妙受委屈的自己打抱不平。 所以才会在眨眼间逼得忧连丝毫退路都没有。 而且直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就好像打算彻彻底底地将已经狼狈不堪的忧毫不留情地击垮似的。 “照你这种这种说法,我根本不是助理,而是保姆?!” 刹那间,又羞又气的忧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可是奏却连一星半点儿的同情都不打算施舍 “我不喜欢凡事斤斤计较的男孩子。你知道吗?” 随后,又毫不犹豫地补上了句。而这毫无疑问也在瞬间成了压垮忧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见他犹豫再三,还是乖乖地从裤袋里掏出了钱包。 这时候连一直在悄无声息似的旁观着的理莎都不禁有些同情他了。 “前辈,如果觉得不顺心的话,我随时欢迎你回来!” “我会去看演唱会的!一定会去的!!” 于是,就趁着结账的刹那,顺势凑到他耳边悄悄地脱口而出。——就算只是短短的一瞬,忧却免不了有些动摇。然而也仅止于此紧接着他们便一块儿离开了p。临走时依稀听见理莎在身后这样喊道。 只是不知道,她的那番话又是针对谁的呢? 忧此时此刻不由得那么想到。这时候,一行人才注意到,那仿佛触手可及的,恍若积雨云似的晚霞,此时此刻也正在视野所及之处竭尽全力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那份耀眼夺目的光芒,眨眼间将天空侵染成了好似玫瑰一般的鲜红! 犹如航迹云的它们看似争先恐后地都想要最先抵达这片苍穹的彼方,顷刻间就仿佛在头顶赛跑似的。不一会儿便将那渐渐西沉的太阳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话说,奏,你兼职的那家卡拉ok店是经常通宵的?” “是没错,难不成你又想要过去玩?” “就是这样啦,行不行嘛?” 才没一会儿工夫,筱就又开始对奏撒起娇来了而且看这锲而不舍似的气势,她如果不答应的话,恐怕会被筱一直缠着不放?当然,奏不可能连这点都没有察觉到。 所以,为了避免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发生,她这次答应得非常干脆——作为前提条件也仅仅只是要求筱回家换过衣服后再过去。 “那就这么说定喽?别等我好不容易换完衣服你又反悔了那样的话,我可是会哭的喔?” “不会发生这种事的,放心。” 奏一边苦笑着一边再次催促她赶紧上楼换衣服,而自己则与忧在楼下等。而之所以这么打算是因为她有些话必须得和忧开诚布公似的说清楚。所以等筱那稍微有些摇晃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道里后,她也马不停蹄似的挑起了话题—— “那家伙,以前和你一起打工的p的兼职是叫理莎来着?” “嗯,是啊。她怎么了?” “你从她那收到巧克力了?” 话音刚落的瞬间,奏叹了口气。看着忧的表情好像夹杂着些许失望似的。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 “” 而面对他那难以置信似的吃惊表情,奏紧接着又叹了口气—— “该说你是迟钝过了头好呢?还是太老实好呢?” 紧接着便是这么一句听着好像让人越来越糊涂似的感慨。不仅仅是忧,就连樱与胧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然而就在胧想要问问清楚的刹那,却被樱阻止了。 “我们去筱姐那里看看有什么事能帮得上忙的——” 话音刚落的刹那,便拉着胧一块儿离开了。她应该是看出了什么?而此时此刻,筱正在将衣橱里几乎所有的衣服都搬了出来放在床上。刹那间陷入了眼花缭乱似的选择困难症—— “到底该穿哪件好呢?” 思考了一会儿的她挑中了一件象征着苍穹的天蓝色羊毛衫与粉色羽绒风衣,紧接着又挑出了件雪花一般的皮革短裙。再加上一双棕褐色高跟棉靴。把它们穿上后,紧接着又在距离床没多远的梳妆台镜子前转了两圈 似乎很满意这身搭配的样子。 “所以,你要给她回赠吗?” 然而这时候,奏与忧两人的谈话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我确实打算回礼,毕竟那是她亲手做啊?怎么,难道不行吗?” “不,我不会说不行。只是你真的知道她为什么要送你巧克力,以及那份礼物包含的意思这些你真的考虑过吗?” 随着话题的深入,奏的语气及口吻听起来越来越像是在拼命忍耐着什么似的 而忧也渐渐被她这种像是严刑拷问似的态度搞得越来越沉不住气——他不明白:为什么只要和奏独处,就会不知不觉陷入到类似的怪圈当中去。 虽然她脾气秉性是有些让人觉得捉摸不透,但是为什么次次都好像故意在针对自己似的? 然而即便心里有着这样的疑问,他也不可能在此时此刻提出来——这么做,可能只会进一步惹恼奏? “不论是什么理由,我觉得对这份心意都不能够敷衍了事。难道这也不对吗?” “那!既然如此!” 奏看似再也忍不住了,因为她受够了忧那明知故问、自欺欺人似的态度!没错,这家伙也许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可他却故意装作一无所知似的样子等着—— “为什么你能若无其事似的这么说啊” 紧接着,奏的这番近似垂死挣扎般的感叹,也在刹那间被她自己又一次咽了回去。 “如果那家伙在一周后的白色情人节那天向你告白呢?到时候你会怎么办?” “哈?” 霎时间,忧感觉自己有点追不上她的话题转换速度,所以刹那间只能蹦出那么一个,仿佛就连音节也称不上的声音。 因为他根本就没想到奏一直在考虑的,居然是这样的问题同时也是自己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到时候你的回答是‘yes’还是‘no’?” 然而正当忧想要回答的瞬间,筱正巧恰到好处似的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当中—— “怎么样?合适吗?” “你的穿搭品位简直和看男人的眼光一样差劲儿。” “诶?” 奏不由得看着她苦笑了几声之后说道。 当然这时候,她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了就算没有,也绝不会像刚才那么奇怪了。紧接着五人便一块儿去了奏兼职的卡拉ok,自然在这里的主角好像一直都只有筱而已—— 而且她似乎不知不觉已经把这当成了某种练习了。 当然在这样的场合,奏也不可能再次燃起像是live时一样的竞争心。尽管她确实也很想试着唱一首看看,然而筱那旁若无人似的投入又让她觉得还是别再做类似扫他兴致的事比较好 偶尔像这样,安安静静做个听众,不是也别有一番滋味吗?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房间里太过闷热了?于是奏起身去前台要来了果汁、啤酒。当然,是冰镇的。随后自己一个人拿了罐啤酒,来到外边走廊里缓缓地抿着。 可能是稍微有点儿跟不上筱那好像永远都用不完的兴致? “真是的,可能真的是有点儿累了?” 只见她背靠着墙,就这么旁若无人似的一口接着一口喝着。但是明明已经空了大半杯,可是这口干舌燥似的感觉却仍旧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变本加厉! “奏前辈,没事?” 由于放心不下,胧与樱不一会儿便跟了出来——也许真的是因为很担心?他们俩那副忧心忡忡似的表情怎么也藏不住。 “我没事,不如说我也真是没出息呐居然到了连你们都挂心的地步” “不是这样的!我们并没有觉得奏姐你没出息什么的!” “算了。话说你们这是打算回去吗?”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毕竟我们和奏姐你不一样,还得上学嘛!” 樱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同时也不断地偷瞄着奏的表情变化。似乎另有什么打算似的 “是吗?回去路上别乱跑,知道吗?” “明白了!” 她的回答倒是一如既往地活力十足——就和她拥有的名字一样那就像是在初春,肆意绽放的樱花一般富有犹如魔法似的感染力。而自己几乎也很少见她消沉的时候 “那就各自回家?” 原本与日常毫无差别的一晚应该也伴随着这声道别结束的,然而在差不多凌晨的时候,奏却接到了筱打来的电话—— “真是的,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由于刚刚钻出被窝,奏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身上此时此刻也仅仅只穿着睡衣而已。 “1:30分?” “是1:35分,你的钟慢了。那么,有什么事儿吗?” 紧接着她一边揉眼睛;一边问着。可是就在这节骨眼上,筱的口吻忽然变得很慌张—— “奏,你听我说——!” “是是是,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挂电话的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胧与樱的父亲打电话到我这里来问她们俩的去向,她们俩好像并没有回家!” “啊?没有回家?怎么回事?!” 筱话音刚落的瞬间,立刻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妙了的奏不由得打起了寒战! “忧呢?你通知他了吗?” “他已经出去找了!怎么办啊?奏!?” 仅仅是听着这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颤抖的声音就能想象到此时此刻的筱有多么的慌乱了,刹那间再也无法装作视而不见的奏用最快的速度披上才刚脱下挂在衣架上的羽绒服 并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筱在南街的304号公寓门外—— 紧接着用备用钥匙进去了不料刚跨进玄关,甚至还没来得及换鞋的她眨眼间便被不顾一切扑上来的筱一把抱住了!随后,两人联络了樱的父亲与胧的母亲,并问了些她们俩平时可能会去的地方。 “知道了,谢谢您!是,我们一定会帮您把樱找回来!” 接电话的是筱,而奏此时此刻则迅速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将一会儿要去的几个地方都一一定位,同时记下了到达目的地的最短路线! “明白了,我们这就出发!” 接着做足准备的两人又迅速联络了忧,打算先和他汇合,再一块儿分头寻找。 “你在码头公园是吗?那就别离开了,我们一会儿就过来——!”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数十秒内,奏与筱一样,甚至连最坏的结果都早已经做了预想。而她们俩也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家门,赶去和此时此刻正一样为此觉得根本不知道该从哪找起的忧汇合。 “总之我们先去码头看看,一个小时之后再在商店街汇合!” “知道了!” 而每当发生类似的事时,奏总是三个人当中最可靠的。所以尽管可能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可这时候能依靠的也只有她了!于是三人分头直奔远处那仿佛依稀可见轮廓的码头! 可是由于夜幕还没有消褪的迹象,即使想要快也必须小心翼翼—— 毕竟不能再在这种节骨眼上节外生枝了还有,连那样的大话一不小心都说出去了,即便现在想收也收不回来了所以哪怕眼前是刀山火海,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嘁这两个小鬼,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第29章 擅作主张的后果 原本这应该是个和往常一样的平稳夜晚,就和以往一样,它会在这阵阵萧瑟的寒风中,一如既往地迎来与往日别无二致的破晓,然而今时今日的黎明,似乎比想象的来得稍微晚了些。 码头周围此时此刻只剩下了隐约的虫鸣与零星的灯火,它们就像是点缀在这一片漆黑的海面上的花环似的若隐若现,视线前方稍远处,似乎还能看见如凤毛麟角般的渔船,船头有着那稍比火焰明亮些的灯光,借着这仿佛似萤火一般的光芒 他们旁若无人地继续在进行着打渔作业。 因为所居住的地方是个岛屿,所以这几乎是唯一可以在每天都见到的景象。而此时此刻站在堤坝上的筱的心情则比脚下这听起来持续不停地翻滚着的海浪更为焦急,她现在根本无法冷静思考——只要一想到她们俩落水的可能性,就根本连思考都没办法好好做到! 之前奏说的最坏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指这个,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却最先被这最糟糕的可能性束缚了。 以前,樱的父亲常来这儿垂钓,而且总是会带着当时还仅仅只有8岁的樱一起来。在父亲专注于垂钓的这段时间里,她总是会不由得一个人跑到堤坝前的沙滩上抓偶尔出没于海滩上的寄居蟹玩。 然后,某个夏天的午后,她在沙滩上见到了当时偶尔经过这里的我。就这样——仿佛在早已深埋在记忆深处的那个夏天里,筱几乎成了樱最好;最亲密的玩伴。 “筱姐,你看!我又抓到一只!” “是吗?太好了。樱,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每天都来这里收集寄居蟹呢?” 话音刚落的瞬间,筱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不那么沉闷,同时也努力让自己保持着不会露出破绽的微笑。然而这种事却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可是樱却并不在意她那些仅停留了瞬间的顾虑 转身将第99只寄居蟹放进身旁的水桶里,然后才说道:“因为,我听叔叔阿姨还有些大人们说,只要收集到第999只寄居蟹就能实现任何愿望,虽然只能实现一个——” 话音刚落的她继续用那巴掌大的小手,不断地挖开沙子,试图寻找着蛛丝马迹。 “是,是这样啊。” 听完她的话,筱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蹲下身来继续问道:“那么樱,你想实现什么愿望呢?” 说着便帮她找到了今天的第100只寄居蟹。 “前些年,妈妈她患上了哮踹。爸爸带着她四处求医问药,可是都没有什么效果。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求寄居蟹先生想想办法治好妈妈的病。我知道距离目标还很远,但是我会努力的!” “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樱,曾经的她仿佛就像是太阳一样,脸上总是带着让人不可思议的笑容,只是那笑容看上去似乎有那么一丝虚无缥缈的异样感掺杂在里面。直到现在她也仍旧给筱这样的感觉——那就好像是仿佛在“迎合他人”一样。 因为,就算是“虚伪”的笑容,也比纯粹的悲伤要来得好? 而且,就算是这样的笑容,也会有人喜欢的不是吗?既然如此,对樱来说,只要一直保持这样就好了。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她绝不会让别人替自己担心! “可是,我听说那只是口口相传的都市传说而已?为什么你愿意相信呢?” “嗯?因为我家已经没有钱再给妈妈治疗了。所以我才会希望神明大人能帮帮我嘛!” 只见她一边零星地踩着海水;一边无可奈何似的苦笑着说。没错,樱从一开始就知道恐怕就算是自己真的集齐了999只寄居蟹,也不可能实现愿望,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要试一试。为了不顾一切抓住那随着时间推移几乎已经渐行渐远的奇迹 这样的她不由得让人有些心疼。 可是筱却没有去制止她,而是选择了每天尽可能的抽出些时间,来到这个地方陪陪她。 或许这样的做法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想为这样的樱做些什么。而樱每天来到这里的目的之一,也渐渐变成了想要见到当时还在上高中的筱。 从那时起,也许筱就成了那时候几乎被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樱唯一的朋友与说话对象? 虽然大多数时候,她能做的只是听樱倒到苦水,还有偶尔发发牢骚而已。 “樱,你想不想成为偶像呢?” 这时,樱被筱突然挑起的话题弄得有些无法理解——事实上,她能明白筱这话的大致意思,只是还无法理解“偶像”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而已。 “偶像是什么?” “嗯该怎么说好呢?也许是能带给人快乐的工作?” 话音刚落的刹那,筱仿佛很担心这样的解释对于樱来说能不能顺利被接受并理解,为此而有些不安。然而很快樱便很认真地给出了回答 “如果我这样的人也能有机会给别人带来快乐的话,那我很乐意这么做!” “话说筱姐,你难道也是偶像吗?” 话音刚落,筱嘴角微微上扬似的点了点头。大概,自从那时候开始,樱就将筱当做目标努力的目标了? “好,我之后也要进和筱姐姐一样的学校,一块儿努力!” 刹那间,樱忽然下定了决心似的如此信誓旦旦般宣言着。老实说这不由得让筱有些吃惊虽然自己可能只是心血来潮的建议,但是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樱居然顺势就那么做了决定。 “为什么?” 紧接着在她询问理由时,樱给出的回答顿时又让筱感到有点儿忍俊不禁—— “因为,那制服我很喜欢!还是说只是这样的理由不行?” 霎时间,她被逗得哈哈大笑,尽管事先就已经预想过了樱会怎么回答,但是筱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给出的居然是这样的理由。居然是制服样式很漂亮 不过这仿佛将苍穹披在身上的感觉的确非常好看—— 没错,这是一套仿佛与那天空相当近似的蓝色制服,主色调为蓝色,而袖口、领口边缘,以及纽扣则是仿佛牛奶一般的纯白色。下摆也是若隐若现的白色。 而裙子,则是近似墨汁似的纯黑色。 这样的搭配,说起来还是第一次被人夸漂亮。在这之前筱可从没这么想过。 “不,只是有点儿意外罢了。理由本身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说着说着两人都不由得笑了起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樱几乎一直在锲而不舍似的拼命在不断地追赶着筱的背影,就算在整个过程中一直没有被她注意到也不曾放弃过。 因为,筱对于她来说——既是姐姐;也是朋友,同时也是亲手赋予了她努力目标的存在。 所以,在见不到筱的那段时间里也就是暑假结束后,她几乎每天都把自己泡在图书馆里废寝忘食似的学习着。当然,每天去海滩上收集寄居蟹的任务也没有被遗忘。 久而久之这两件事被樱很好地平衡着。 “樱,你到底在哪儿啊?” 然而这时候回答筱的,只有那越来越频繁的海浪声。此起彼伏似的它们似乎总在试图争先恐后地嘲笑越来越焦急的她。随后,孤注一注的筱甚至将停靠在码头附近的每一艘空渔船都仔仔细细地找过了。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没能发现樱以及胧的身影。 而这时候,奏也将几乎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地点——网咖、车站、街机厅,以及电影院都底朝天似的到处找了一遍,甚至忧情急之下也联络了工作室,请他们一块儿帮忙。然而就算是这么做,即便早已经将每条街道都翻遍了也还是一无所获。 一个小时之后,三人在商店街入口处回合。可是互相交换的;得知的也都是让人沮丧、失望的消息。 当然也不可能因为这样就放弃寻找! 这一点他们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话说那两个家伙应该有随身带着手机?难道不能想想办法用gps定位找到他们吗?” 瞬间被挫败感搅得七零八落的筱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只见她不由得对奏这么建议道。当然,同样的办法,奏已经想到了,而且也早已经在做了! “那种事,我早就在做了!” “可是从刚才开始信号就时断时续的,我也没办法啊!!” 显然,她看上去也不比此时此刻的筱冷静多少。再加上原本就对电子产品知之甚少,所以这方面的操作一直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进行着。而此时此刻忧还在挨个儿询问路人——即便知道希望渺茫,甚至犹如大海捞针。但是他还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尽自己的一份力。 “粉色长发的女孩子?没见过呐。不过我听说最近东街那边新开了家游乐园” “她有没有可能是跑到那边去玩了呢?” 经水果摊的大叔不经意的一句提醒,忧这才犹如醍醐灌顶似的想起来——它们虽然迄今为止都快把大街小巷翻了个底朝天了,然而却唯独游乐园没有去找过! “她们有可能在游乐园吗?!” “游乐园?” 刹那间,就连奏也将信将疑似的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将视线落到怀揣着同样表情的筱身上。 “你觉得有可能吗?” “樱据我所知并不贪玩,也不经常去像是游乐园这样的地方。她经常会光顾的地方应该只有图书馆才对” “说得也是,因为她有一个好榜样嘛!” 此时此刻,奏的口吻听起来既像是苦中作乐,又好似强颜欢笑。 “那么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就只有她是被胧那家伙硬拉去的?” 筱话音刚落,奏也不由得赞成了她的推断与猜测——虽然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事实和筱的推断一模一样。然而即便如此这也是个不得不考虑的可能性。 而正在这时,gps信号也总算是有了反应以及不知是巧合还是偶然,它的源头真的就在东街的游乐园里!紧接着,在眼看着快要精疲力尽的瞬间终于看到一丝希望的三人不由得喜出望外! “走!” “嗯!” “明白了!!” 随后,他们就像是在与时间赛跑似的,追寻着这仿佛像是启明星似的希望!竭尽全力驱动着那几乎早已经使不出力气的身体再次奔跑起来!万幸的是在这个时间,街上不论是车还是人都很少。所以虽然算不上什么帮助,但是也在冥冥之中替三人节约了不少时间。 “奏,但是那个游乐园不是这周日才开放吗?!” 筱一边提出疑问;一边紧跟着她的脚步。眨眼间将一排排看似还沉浸在梦乡中的橱窗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这种东西对于一旦来了兴致,想要尝试的胧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阻碍——” 没错,就算是游乐园此时此刻大门紧闭,门外也挂着“禁止入内”的牌子就算是这样,可能胧也会理所当然似的翻墙进去?不管怎么说,她就是个怎么都闲不住的家伙啊。 所以也经常让工作室上下头疼不已。 “说的也是。” 刹那间就连筱也不得不接受奏这样的说法——但是这次找到她们之后,恐怕某个家伙会大发雷霆? 说着说着,他们就已经来到了游乐园附近。由于这儿附近几乎都被密集的楼房、工厂,以及便利店围绕着,所以如果不跟紧gps的话很容易错过。不过现在,三人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可是我们怎么进去?” 游乐园的大门虽然被粉刷过,但是周围的墙壁上都遍布着数也数不清的藤蔓。看来,应该是还没来得及修剪的样子。而且门上也挂着锁。显然不可能用堂堂正正的方法进去 “还能怎么进去?当然是翻墙喽。樱那家伙也真是的为什么偏偏多余的责任感那么强呢?” “什么意思?” “如果我是樱的话,才不会为了看住胧,防止她出事而一起跟着进去呢” 话音刚落的刹那,奏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然而听完她说的话,筱却莫名其妙的觉得后背隐约掠过一股寒意似的。紧接着她便真的打算翻墙进去—— “别在那发呆了,筱!” 无可奈何的筱只好苦笑着也照做了。最终,三人总算是来到了游乐园里。 随后又紧跟着gps的指示穿过一座座娱乐设施,并最终来到了摩天轮下——眨眼间,就算是在这里,他们也远远地便听见了胧那仿佛鬼哭狼嚎似的声音 “呜诶呜诶诶诶诶诶!对不起啦!!” 不过,她是被樱骂哭的—— “啧!你到底知不知道‘对不起’这词儿说得越多,它就越没价值?” 甚至连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像是这样长吁短叹了,这简直就像是个中年大妈似的。不过她在发现了奏、筱,以及忧的身影后还是按耐不住似的喊了出来—— “前辈!!这里,我们在这里!!!” “不会?她们俩在摩天轮上?!” 刹那间,忧对这亲眼所见的事实感到有些哑口无言——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迅速找到了摩天轮的控制装置。并想要尝试着让它动起来然而,立刻他就发现了异样—— 刹那间这控制装置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卡住了似的动弹不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顿时,他慌了神——因为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表示樱她们得永远呆在那上面了?!这时察觉到他的异样的筱也刹那间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无法启动?!” 就连奏也大吃一惊。不过筱立刻想出了个孤注一掷的办法—— “既然如此,只有让她们俩跳下来了!” “你开什么玩笑,从那么高的高度跳下来,会摔成烂泥的!” 可就在她们争论不休的瞬间,樱似乎感觉到了脚下的地面有些晃动的迹象。那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摇摇欲坠的感觉!也就是说,这个摩天轮本身可能就有着各种各样的隐患! 所以才会出现运转到一半突然停下来的现象! 也就是说,如果继续呆在这里面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而同样的异常,筱也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 “事到如今只有这么做了!” “我知道了!真是的,忧,你去尽量找些软垫子来!” “知道了!” 他也明白如果再耽搁下去真的可能迎来不堪设想的后果,那当然是所有人都不愿意亲眼目睹的。万幸的是,游乐园里并不缺少这样的东西,甚至遍地都是!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就地取材。 正是因为这样,准备这些东西所花费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胧,我们跳下去!” “诶?!你是认真的吗?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会摔死的!我不要!!” 而这时候樱根本没理会她的话,而是直接就把门打开了——虽然稍微费了点儿劲儿。因为她看到了筱姐,以及忧、奏准备的那些东西就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该做的事了 “樱!胧!!没时间再耽搁了,快跳下来!” 瞬间,樱看见的,是几乎覆盖了整个草坪的软垫!不知不觉她如释重负似的松了口气。 “果然,筱姐还是和那个时候一样可靠呐” 随着这句仿佛连她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感叹脱口而出的刹那,樱猛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像是雪球一般的云朵迫不及待地簇拥着了——就仿佛正被它们争先恐后的紧紧抱着似的! 可是虽然有着这样的感觉,然而随着下坠速度越来越快,那份仿佛与生俱来的恐惧也正迅速蚕食着她仅剩的那一点儿理智瞬间樱还是迸发出了连她自己好像都被吓了一跳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好在摩天轮四周附近并没有障碍物——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坪。也多亏了是这样,筱才敢做出这么大胆的决定! 而且最后的事实也证明了,她的孤注一掷是对的。甚至有可能是这原本一筹莫展的现状下,唯一能打破僵局的办法。 “樱!?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紧接着,胧也跟着跳了下来!虽说,在那之前她几乎整个身子都在抖个不停,可就算是此时此刻这种感觉也并没有消褪多少—— “哇啊啊啊?!会死,绝对会——!诶?” 可就在她还想着要回顾一下自己这并不是很长的一生的刹那,原本以为没有终点似的下坠却已经戛然而止了!虽说眨眼间两人以难以置信的姿势狠狠地砸进了软垫里,但是好在却安全着陆了 除了有些轻微擦伤以外。 可是,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脸上那火辣辣的,不容忽视似的灼痛,就已经抢先一步将事实告诉两人了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第30章 自欺欺人似的嫉妒 淅淅沥沥的雨滴接连不断地拍打着窗户玻璃,虽然已经是听得就算是再多也不会觉得奇怪的声音,然而如果一整个晚上都这么持续不断的话,还是会不免让人觉得心烦?夜幕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囊括了整片天空。 身边仿佛能被允许听到的声音不知不觉只剩下了风声与时不时掺杂其中的雨声,以及它们不停地拍打着屋檐的声响,那就像是不规律的鼓点一样毫无节奏感。 此时此刻,距离找到樱与胧已经过去了3个小时,而惊魂未定的她们则在这3小时里一直默默承受着奏那无论怎么听都有些过分的说教。整个过程中一直噙着泪水,从头到尾两人仿佛连辩驳都完全忘了似的—— “樱,再有下次的话,你就把这家伙一个人丢下不管好了!” “奏前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应该一开始就阻止胧这么做的” 樱话音刚落,仍旧深深地埋着头,甚至连与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同时也在不知不觉中,将全部的责任都归咎于自己一个人身上,现在那看起来湿漉漉的头发下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呢? 胧则是紧咬着牙关任凭奏说得多么过分都不打算为自己开脱,即便如此她也知道由于自己这次的一时兴起,给樱;给奏,以及所有人到底添了多大的麻烦。而正是因为知错了,所以她才保持沉默。同时也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什么—— 不过最后,无论是樱也好;胧也罢都如释重负似的松了口气。 这样难以忍受的责骂虽说是自作自受,然而即便如此也总好过被“抛弃”似的不闻不问。就这一点而言,她们俩反倒很感谢奏能这么做,因为,比起这些出于责任感而脱口而出的责骂,两人更害怕她展现出“不闻不问”似的态度。 显然,那更让她们无法接受。 而现在五人则都聚集在了樱的房间里——这是个布置相当朴素但整洁的房间:距离房门不远的,稍稍靠右的位置是一张床,紧挨着它上边的是一扇轻飘飘的百叶窗。床的对面稍远处有个可以折叠的方桌 它既可以用来做电脑桌;也可以在闲暇时当做写字台——不过现在更多的是被她当做放吉他的地方。紧接着在它的两侧,则是两个看似藕断丝连似的书架,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杂志、漫画,以及与音乐相关的着作。 当然还有一半是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 樱平时也偶尔会去街机厅逛逛,然而她却对各类街机游戏都不是非常拿手。甚至可以说,在这方面完全没有天赋。可即便如此却意外地非常擅长抓娃娃机。而现在这些看到的毛绒玩具都是她当时的战利品—— 当然,床底下也都整整齐齐似的堆满了。 然后,在床与方桌,以及书架的空地上还有一张类似茶几似的圆桌,它同样也可以折叠收纳,此时此刻被樱拿出来招待筱他们了。而就算是将它完全铺开,所占的空间也还有很多很多空余。 所以,樱在窗台下,还精心布置了些看上去很可爱的盆栽,平时用它们来净化屋里的空气。 四周的墙上也都贴着以天空为背景的墙纸,以及unti成员的海报。但大多数几乎都是筱的,而奏的虽然紧挨着,但总觉得不那么显眼。正巧在这时候响起了小心翼翼似的敲门声—— “樱,你在吗?我为你和朋友们拿来了些点心” “这就来!谢谢,妈妈!” 樱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接过母亲手里的盘子。 “谢谢你们,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找到了这孩子!” 刹那间,樱的妈妈郑重其事似的表达了感谢,——她对着奏与筱分别鞠了一躬。也许这就是现在的她所能展现出的最大限度的诚意了?刹那间突然被感谢的奏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毕竟她还是第一次被这么郑重其事似的对待 “我这傻女儿给你们添麻烦了,非常抱歉。” 穿着毛衣;扎着单马尾的她看上去显得非常瘦弱,甚至无时不刻给人一种病恹恹的感觉。可是此时此刻看上去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不仅如此气色还非常好。而且显得女人味十足 也完全看不出曾经像是得过病的迹象。 “筱,好久不见了。过得还好吗?” “好久不见了,阿姨。如您所见,我活蹦乱跳的!很精神哦?” 话音刚落,她的视线又再次落到了奏的身上—— “这位是你的朋友吗?真漂亮呢!当然,我是指头发” 不一会儿被特意指出这一点的奏看上去好像更不自在了,可经不住筱一个劲儿使眼色的她还是打了个招呼。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顿时搞得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没错?毕竟这银装素裹似的银发实在罕见,平常和奏不熟悉的人也都怀疑她用了染发剂之类的——” “诶?等等?也就是说这发色是与生俱来的?没有用染发剂之类的吗?!” “没有喔?” “那可真是” 像是类似的话题,奏简直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而且更让她觉得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每每聊起类似的话题,筱兴致总是那么高?甚至还非常自豪的模样?难道这犹如翩翩雪花似的银发,真的有那么罕见吗? 除此之外她那仿佛毫不见外的口吻说实话也让自己有些嫉妒——即便那也是用几乎让人看不出破绽的“演技”不断粉饰堆叠出来的东西。可即便如此,此时此刻她那份游刃有余似的谈吐,也让人嫉妒得不行。 在这之后,她才了解到原来樱一家与筱早在之前就已经认识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筱这“自由自在”般的态度也完全可以说的通了。紧接着他们一边吃着蛋糕甜点;一边聊着以前发生的事,这个瞬间奏却越来越感觉好像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 因为她立刻意识到了一点:从刚才开始,樱、筱,以及樱母亲之间谈论的全都是“自己不知道的事”。也就是说,即使奏从刚才开始就竭尽全力想要加入话题,可是她一次次的努力都在瞬间化作了徒劳 “因为,那种像是‘家人’似的氛围,我根本无法适应啊——” 由于父亲常常由于工作原因很少回家,就算是节假日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也都是在忙着处理病历报告与整理资料。几乎很难看到他离开书房的时候。而且加班也是常事所以就算是身为女儿的自己与父亲之间的交流也屈指可数。 除了,每年生日的时候,父亲总是会抽出时间来为自己准备礼物之外。其余的时间几乎都在工作 “既然你那么喜欢工作,那么干脆和它在一起怎么样?!” 原本我以为母亲这仅仅只是“吃醋”的表现而已。只要父亲哄哄她就会没事了,毕竟如果站在同样的立场,妈妈的不满完全可以被理解。即便,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对爸爸不满—— “妈妈,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爸爸出门工作呢?他明明是在为我们努力呢?你难道讨厌她这么做吗?” 某一天,我理所当然似的提出了自始至终一直积压在心里的疑问,并尝试着想要从妈妈那里得到答案,然而她的回答却出乎意料:“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你就别瞎搅合了。奏” “这是我不能知道的事儿吗?也就是说你讨厌爸爸了吗?为什么?” 不料,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的我却冷不防被妈妈一把推开了! “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你别再问了!” 霎时间后脑勺撞上壁橱的我原本就疼得拼命在忍眼泪,这下因为妈妈那声色俱厉的怒吼,所有的努力顿时全都白费了。惊吓、委屈、不甘心,以及以为被妈妈彻底讨厌的我开始不顾一切地嚎啕大哭起来—— 可是即便如此,妈妈它也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就好像甚至我这个昔日她最疼爱、宝贝的女儿此时此刻也成了她眼中“不得不除掉的敌人”似的。 “有火气;有怨气你可以尽管冲我来,可奏是无辜的啊!别把你对我的不满发泄到她身上!!也别把她擅自牵扯到我们俩的矛盾中来!” 下班回到家后的爸爸,似乎刹那间就明白了我遭到了什么样的对待——为此他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用自己的身体若无其事似的保护着我 紧接着,好像正是以此为开端,妈妈夜不归宿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变得越来越频繁 随后,就连爸爸也联系不上她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她从一开始就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似的。 那样的感觉,老实说事到如今奏都极力避免再回想起来。 因为她害怕,同时这也是她此时此刻会觉得自己是这屋子里“异物”的最重要的原因。所以奏的表情才会显得那么不自然——那甚至不属于喜怒哀乐中的任何一种 硬要说的话,那样的表情更近似于寂寞,悲伤然而又不能完全这么断定似的。 “说起来,214日那天的live我看了哦?你们表现得都很棒呢!尤其是——” 说着说着,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都落到了奏的身上,顿时使得她恨不得让自己立刻原地消失。然而很可惜的是,这种像是超自然现象一样的事是绝对不可能在现实里发生的 “奏,你害什么羞嘛!” 筱趁势若有所思似的调侃道。 “你刚才可是被夸了哎,难道不打算趁此机会发表下感想之类的吗?” 顿时只见她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偷着乐。 “快点嘛,别磨蹭了——” 筱继续蹬鼻子上脸似的催促着 即使是被奏恶狠狠地瞪了也丝毫不打算善罢甘休的样子。刹那间搞的她只能死心似的在内心深处举了白旗 “阿姨,明明这家伙是主唱。为什么你的关注点会跑到我身上啊?” 不过,奏却是以反问的形式做出了回答。 “因为据我所知,敢公然在演出中那么做的人可是非常少的喔?” 刹那,她脱口而出的回答瞬间使得奏哑口无言。 “我不喜欢照本宣科,再加上也不甘心一直给这家伙做‘陪衬’,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片刻之后,她还是不紧不慢似的补上了这么一句。 “奏,你的意思是想要我这主唱的位置?” “谁知道,可能就是你想的那样——” 霎时间,奏这番话顿时让筱的表情眨眼间僵在了那里,渐渐变得越来越难看简直就和烂茄子差不多。 “真的是这样啊是吗?那我现在就可以退出乐队了?” 话音刚落的筱自顾自地站起来,说着就真的准备离开的样子—— “喂!你干什么去?” “去工作室递辞职信呗?还能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这会儿始料未及的变成了奏这边 因为她完全不明白,筱到底是经过了怎么样的思考才得出了这样离谱得不可思议的结论—— “拜托你别被冷笑话简简单单就这么击沉啊?!” 霎那间,胧与樱也使出浑身解数不顾一切似的拉住了筱 “筱姐,奏前辈她是在开玩笑啊!你别真的当真啊?!” “说得对啊筱前辈!” 胧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腰。而樱也 急得拼命重复着这句话;同时也拼命催促着奏说些什么——然而,快步绕过圆桌走到筱身边的她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弹了她脑门儿一下—— “疼!!!” “我说,别犯傻了行不行?这乐队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代替不了你?真是的” 片刻后,总算是又能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同时也为这令人始料未及似的插曲哭笑不得——因为,筱那捂着脑门儿眼泪汪汪的模样真的很可爱 就算,她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和“可爱”没什么关系。 “听说,你们这周六又要举办白色情人节live?” “是的!如果那天正好有空的话,请来看看?” “没问题!” 瞬间,筱又见缝插针似的发出了邀请。她在这方面还真的是不遗余力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自己才代替不了她啊。紧接着,樱母亲满口答应后便离开了房间。 之后,因为无论是胧还是樱都有些轻微擦伤,所以筱便顺势替她们俩做了些应急处理。 “奏,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我来就好。” 而事实上,在她说这番话的瞬间,奏的哈欠也自始至终没有停过。 “是吗?那这儿就交给你了——” 随后她便独自离开了樱家,并在那之前在玄关时嘱咐忧好好地把筱送回家。 “放心,我会的!” “下次不能再这么做了哦?明白了吗?毕竟如果你们俩受伤了的话,unti怕是真的只能解散了。” 筱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棉棒处理着那些细小如针扎似的伤口;一边告诫着她们—— “知道了,对不起筱姐。” “唔嗯,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嘛!” 说着又揉了揉她们俩的脑袋。 紧接着重新合上急救包的盖子,并把它放回书架上。 接着就和同样困得不行,看上去却像是宿醉似的忧一块儿离开了。 “没事儿你?要不要干脆搭车回去算了——?” 刚走了不到半小时,筱便哭笑不得似的建议道。 “可我这会儿没带钱呐” “我付。” “那就,麻烦你了” 最后,筱把已经连直线都不能好好走的忧亲手交给了澪。 紧接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然而事实上,这个瞬间她也觉得阵阵疲惫感就好像一股脑儿全都涌了出来似的。 也逼得她连外套都不想脱,就这样直接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然而此时此刻的她也许根本不会想到,第二天在学校发生的事会让她比现在更觉得累—— “这都是什么啊?!” 紧接着第二天,原本就在她以为这也和平常一样是个普普通通,甚至会和往常一样无聊的一天的刹那,她立刻便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了。顺便原本的期盼也都落空了—— 证据毫无疑问就是眼前这被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情书似的信件塞得都快要装不下了的课桌抽屉,甚至仅仅只是看着,都能感觉到它正在嚎啕大哭似的。 “为什么?!” 见状,筱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东西了,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放着它们不管呐。所以,冷静了一会儿的她决定先看看署名——然而,哪知不看还好,看了却更让筱觉得一头雾水 因为那些信根本就不是寄给她的,而是想要寄给她的邻桌忧的。 而且这信封的精美程度,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以及这可爱得仿佛要溢出来的颜色,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品位。 “难道说,这是告白吗?可即便是这样,为什么要放在我这?” 可其实类似的问题,只要想想忧平时在学校里那独来独往,又不爱说话的性格就能明白了当然没有人愿意接近那样的他。不如该说是“害怕”更准确? 然而,自己就不一样了——既存在感稀薄又沉默寡言,即使被说闲话也不在意。这样的家伙,理所当然会成为“众矢之的”?想到这的筱不知不觉露出了看似五味杂陈似的苦笑。 而且此时此刻她心里,也渐渐随着时间的推移,缓缓升起了一股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感情 “我这难道是在嫉妒吗?不可能?” 第31章 恶意满满的试探 眼前,是仿佛永无止境的坡道,而随着时间悄无声息地走过,所见所闻也只剩下片片单调得让人倍感无聊的风景。即便眼前绿树成荫,那仿佛如同涓涓细流的阳光透过薄薄的叶片,轻轻地掉落在脚下的沙地上 片片绿荫也恍若淘气的孩子似的在阵阵微风中左摇右摆,就好像故意躲避着那不知不觉拼命追逐着自己的阳光似的。明明周围的喧闹、嘈杂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甚至总是在瞬间远远地便将自己甩在身后 即便如此,筱此时此刻的思绪仍旧像是漂洋过海一般,根本不在这里—— 即使现在仍是在接力赛的进行过程中就算是这样她的心不在焉也表现得太明显了。甚至有些过于直白因此,虽然仍旧在跑着,然而却表现得丝毫没有干劲儿似的。好像只盼着比赛能赶紧结束 “筱学姐!加油!!” 耳边时不时传来的呐喊声也都是不熟悉的声音,那就没必要在意了? 不知不觉这样想着的筱眨眼间便被其他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表现得毫不在意,甚至消极得让人感到难以置信。现在的她满脑子都被刚才所看见的那些信件占得满满当当,早就无暇顾及眼前的事了—— “筱,你在干什么啊?!这都眼看着最后一圈了,你难道还想着保存实力吗?” 刹那间,她这心不在焉似的态度惹得彤不由得破口大骂,听着便犹如当头棒喝似的刹那间把筱那浑浑噩噩的思绪不由分说似的给拽了回来! “是呀是呀!学姐,别再这么慢悠悠的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会输的!” 彤话音刚落的瞬间,一些男生也添油加醋似的一个劲儿催促道。有些甚至急得直跺脚因为现在,筱虽然还在跑,可距离那仿佛近在咫尺似的终点却越来越远了。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甚至有可能比她自己更清楚自己的实力。 所以才会对她此时此刻表现出的异样这么义愤填膺。而跑在前面的那些家伙,则是一直在祈祷着筱的这种状态能一直持续下去。这样一来的话,就能顺利确保胜利了。 可是就在这瞬间,筱就仿佛像是睡醒了似的,霎时间连目光都变得凌厉了许多,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也就是说,她总算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同时也打算稍微拿出点儿干劲儿来了! 不过即便如此,事到如今想要迎头赶上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面前的8人已经变得只剩下了依稀可辨的轮廓了,越跑越远的他们甚至都已经消失在了视野里。就连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现在开始追的话,还有希望吗? 眨眼间,筱的表情蒙上了些许若隐若现般的阴霾——而她之所以在这节骨眼上打算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的理由,仅仅是因为最后一名无论如何也有些难看。而且,更要命的是此时此刻脸色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的彤老师 “如果真的跑出倒数第一的成绩的话,到时候恐怕会被骂?” 于是,不由得将这种可能性考虑进去的筱开始有意识地按着自己的节奏缓缓加速——100米、50米、20米,眨眼间她便将足足百米的差距顷刻缩短到了20米左右,而这整个过程只用了差不多12秒而已! 顿时让观众席发出了阵阵难以置信似的惊呼声,他们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开的嘴也一直忘了合上—— “筱学姐,原来是那么厉害的人吗?!” “不知道啊?不如说我只知道她成绩很好而已,没想到连运动也” “糟糕,我好像迷上她了!待会儿去试试看搭话怎么样?” “一起去!” 而就在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的瞬间,筱已经重新夺回了第二的位置,甚至也在不停地缩短与头名的距离!霎时间两人已经几乎肩并肩了。而且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由于筱的加速并不是不顾一切似的横冲直撞 所以直到现在她的呼吸、节奏都还控制得非常漂亮,仿佛就像是波澜不惊的水面一样,只偶尔有朵朵涟漪掠过的错觉。可尽管亲眼所见,有些人却还是对摆在眼前的事实嗤之以鼻—— “百米12秒?这种事怎么可能?” 偶尔也会有类似这样的质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然而对于筱来说,这就是非常普通的一件事。 话虽如此,不爽的地方她也依旧会感到不爽。 “抱歉,拖得有些久了——” 紧接着当筱将接力棒交到忧手上时已经从最开始时的倒数第一变成了一骑绝尘的头名,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为自己最开始的怠惰道了歉。然而害羞的反倒变成了忧那边 因为这是筱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自己搭话。 而且,那嘴角微微上扬的模样,应该是在笑?而且那个对象还是自己? “这种事,真的有可能吗?” 可是此时此刻,仿佛在这犹如昙花一现似的时间里,周围也的的确确没有别人了。既然如此,就算是这么认为也没关系?在确实地将接力棒交给忧后,筱在他即将离开时好像还说了些什么 不过由于恰巧掠过的风声,他并没有听清楚。 可就算是忧想要再问问清楚,眼下也没有时间了——如果他再继续这么发呆下去的话,肯定会辜负、甚至眼睁睁地浪费掉筱之前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努力。 所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的他刹那间便开始不顾一切似的飞奔,那速度就仿佛风驰电掣一般,瞬间让几乎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瞪着他 甚至连忧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心情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把它描述出来。但是,总之刚才的那个微笑简直太棒了!紧接着就像所有人预料的那样,筱所在的班级居然后来居上一举拿下桂冠! 她与忧两个人毫无疑问成了最大的功臣。 “硬要说的话,这样的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 此时此刻看着那忘我欢呼着的同班同学,筱不由得这么想到。不过他们的笑容,的确很有趣。甚至仅仅只是看着,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加入到那仿佛惊涛骇浪一般的狂欢中。 不过她却仍旧忍住了类似的冲动,反而对于老师们要把寻常的一节体育课变成如此剑拔弩张似的比赛感到有那么一丝不满。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说出口。反而在那接踵摩肩似的人群中,拼命寻找着某个人的身影。 可是,他此时此刻却并不在这里。 “筱,你在找谁吗?” 刹那间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却插入得恰到好处 “彤老师,你知道忧现在在哪儿吗?” “那家伙?你在找他吗?” 彤不禁有些意外,因为筱还是第一次表现得那么着急,她那焦虑的模样甚至早已经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霎时间这样的表情让彤感到颇为好奇,因为迄今为止她都表现得好像“对周围的一切丝毫没有兴趣”似的 然而为什么这次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他的话,我想这会儿应该在更衣室?待会儿就会出来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今早,似乎有什么人在我的课桌抽屉里塞了一大堆原本想要寄给他的信件。所以——” “啊你指的是那个啊!确实,我也看到了。所以你想要找他问个明白?还是说,想要把那些信亲手交给他?” “?!” 彤话音刚落,筱眨眼间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于是她赶紧在这种异样感变得更显眼之前逃也似的离开了彤身边——因为,那个人的直觉实在是太敏锐了,如果继续和她待在一块儿的话肯定会露馅儿的! “筱?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说完这句看似有点儿可惜的感叹后,彤再也憋不住了——眨眼间笑得停不下来的她也默默地替他们俩感到担心。可同时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多余。 “但是为什么此时此刻的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开心呢?这不是件好事儿吗?” 然而此时此刻的彤却比任何人都害怕自己内心深处越来越无法掩饰的异样感而且她也很清楚这种感觉到底该怎么解释—— “喂,等等难道说我在,嫉妒那孩子吗?这种事怎么可能!” 紧接着,彤摇了摇头。竭尽全力将这仿佛似是而非般的想法赶出了脑海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抱有这样的感情,意味着什么。 所以才拼了命似的劝说着自己不要再继续胡思乱想了因为这原本就是不可原谅的感情呐。即便,仅仅只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也是不可能被理解被允许的。 紧接着回到班里的筱则第一次用gl给忧发了消息。 而这时候,忧也正巧走出更衣室。而且正巧与迎面走来的彤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没事,老师?” 刹那间两人都险些摔倒在走廊上,幸亏忧眼疾手快拉住了身体有些踉跄不稳的她 “没事。” 说着,她顺手也拽住了看上去同样有些踉跄的忧。刹那间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显得都有些尴尬的样子不过这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 “刚才,筱在找你哟?” 也只有在面对忧的时候,彤才会用这样的口吻。并不是老师,而更像是朋友甚至是比朋友更亲密些的语调。 “学姐在找我?” 话音刚落的刹那,他这时才注意到了gl上的消息—— “午休时来屋顶,有些话想要单独说。” 可是,这惜字如金似的习惯却不由得让他想到了另一个人。也就是奏而且他虽然一直有筱的gl,不过那仅限于在群聊时。也就是说,像是这样的单独联系——而且还是筱主动联系 这绝对是破天荒第一次。 “快去?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让女孩儿久等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喔?” “嗯,我明白。” 紧接着,留下了这样一句话的他便跑上了楼梯——屋顶平常都是锁着的,而且也很少有人会去那里,所以彤在刚才把备用钥匙也顺便交给了他。 但是忧一直不知道,看似没有人会来光顾的屋顶,其实却是相当于筱秘密基地般的存在。 此时此刻,她正拿着那些信,怀着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忐忑心情等着忧。同时也一遍遍地在告诉自己要以平常心对待,千万别对他颐指气使。因为此时此刻的自己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竹筴鱼”啊 而仅仅只是既阴沉又存在感稀薄的邻桌学姐而已。 所以从刚才开始筱就拼命在思索着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与口吻去面对他。不料想着想着,竟越来越紧张最后无可奈何又慌得不知所措的她只得给奏打电话寻求帮助—— “啊?情书?在你抽屉里?” 被她那急不可耐似的来电铃声吵醒的奏听得有些一头雾水 “现在我该怎么办?!到底交不交给他比较好——” 可是没一会儿,那边却传来了让人始料未及似的阵阵忙音 “不会?她给挂了?!” 顿时,傻眼了的筱立刻决定再打一通—— “为什么给挂了啊?!” “因为我不想听,还有如果是要撒狗粮的话请去别处!” 奏说得斩钉截铁,摆明了不想再被筱纠缠。当然,这样的意思,筱也听出来了。可是她还是厚着脸皮不允许奏挂电话甚至仅仅是听声音都能听得出此时此刻的筱有多么不知所措。 “既然如此,你交给他不就行了吗?” “不要!” “啊?你啊” 听着听着,奏感觉太阳穴仿佛隐隐作痛了起来。 “既然如此,就告诉他嘛!” “告诉他什么?” “当然是你喜欢他啊要不然你觉得还能是什么?” 奏话音刚落的刹那,筱霎时间害羞得连话都不能好好说了 双颊那若隐若现的温度,一直马不停蹄似的跑到了脖子根。甚至隔着手机,都能轻易地想象出类似的画面。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呢?!” “学姐,听说你在找我?” 刹那间,周围的空气紧跟着这突如其来似的问话声瞬间凝固了!紧接着—— “呀啊啊啊啊啊!?” 某个人迸发出了足以让自己都大吃一惊似的惨叫 “?!” 顺便也吓得忧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见他就站在原地,傻傻的目睹着像是“瞬间移动”般拼命想要远离自己却又做不到的筱。同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一声招呼会让她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随后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非常尴尬地道了歉。 然而,筱最初的目的根本不是这样啊 “该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吓到你了?” 紧接着,总算是冷静下来的筱终于能好好地想起之所以把忧叫到这里的原本目的了—— “这些信,是从我课桌抽屉里发现的。好像是别的女孩子给你的” 说着,她便一股脑儿地将那些信全都塞给了忧。而他根本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我想这些大概是情?眼看着白色情人节也近在眼前了,你就好好的认真回复人家?” 当这番话总算说完的刹那,浑身无力似的虚脱感也在同一时间将筱毫不留情似的淹没了—— 可是,如果只是仅此而已的话,然而自己在那一瞬间感受到的,绝不只有这样而已 “学姐,你怎么了?” 而且由于筱说完这些后一直背对着忧,所以就算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此时此刻也看不到筱的表情。可忧在这时候也不敢随随便便搭话,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他只好等着筱继续把话题进行下去—— “呐,学弟,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话音刚落的瞬间,忧莫名其妙似的有些心虚。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此时此刻只有这样的回答,仿佛才是正确的。 “那么,你会接受其中某个人的告白吗?” “如果对方是认真的,我想我会的” “既然如此,如果我现在同样认真的要求你拒绝他们呢?” 刹那间,忧难以置信似的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 可紧接着就像是无视了他的追问似的,筱迎面向他走来 不知道学姐用意的忧只能顺势步步后退——没一会儿便被筱逼到了门边! “等等,学姐?!” 不知不觉被她逼得退无可退的忧彻底慌了神更要命的是,门两旁都是杂物堆,简直连挪动身体的空间都没有。而且还在不知不觉中,被筱牢牢地拽住了衣领! 手上的力量大得他根本无法反抗,而且这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鼻尖碰鼻尖—— 甚至连筱每一个瞬间的表情变化,忧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刻她的气势似曾相识 然而那家伙,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大胆? “逗你玩的,忘了。” 说完后,筱便头也不回似的独自离开了。 第32章 为什么? 那之后,仿佛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某人依旧在课堂上明目张胆似的呼呼大睡,想要尽可能忘记在刹那之间于屋顶上发生的事,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越是想要忘记,那一幕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可见。 就恍若像是在脑海里根深蒂固似的,无论如何努力也没法把它当做没有发生过。 这种让人心痒难耐似的烦躁不安感,使得忧甚至就连装睡都显得破绽百出,结果当然被彤毫不留情似的用书本敲了脑袋!—— “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目光几乎就是在这么一遍遍追问着,然而即便忧此时此刻倔强得保持沉默,只要看看原本属于筱的,现在空空如也似的座位,她也全部都明白了。 根本就用不着忧再告诉自己来龙去脉。而且此时此刻他的心情肯定也很糟糕,自己又何必再往伤口上撒盐呢? “要听课还是要睡觉,你至少选一样啊?” 即便能体会忧现在的心情,她也还是这么提醒道。 “对不起,老师。” 结果好像从头到尾,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接着就再也没有开过口了 而正巧这时候,也到了午休时间。 “太好了,终于不用再待在这儿了——” 这么想着的忧,为了让那好像已经瘪了的胃袋不再一个劲儿地敲锣打鼓,紧跟着人群的他来到了一楼的食堂,想着要买点东西吃。就算没有胃口,可为了撑过下午的课,多多少少还是得吃点儿。 身边,擦肩而过的人多得数也数不清,他们要去的目的地也各自不尽相同,然而在这几乎接踵摩肩似的人群里,他依旧在期待着那个身影的再次出现。 可是不管他再怎么费尽心机,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出现。这种感觉就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似的。 “既沉默寡言又存在感稀薄的筱学姐,为什么会忽然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儿?” 老实说,这是现在的忧最想知道答案的事。 然而此时此刻,却哪儿都看不见筱学姐的身影——即便他事到如今差不多找遍了整个学校,也都没有看见她。接着他便想到了一个“自暴自弃”的好去处 黑色鸭舌帽、黑框眼镜,黑色夹克,蓝色牛仔短裤—— 当他不知不觉踏进距离学校不远处的图书馆的瞬间,一如既往立刻就发现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此时此刻他正在大厅西北角的柜台里,有模有样的坐着。 “好的,那请在这里登记姓名。” 说着,便给打算把书借走的客人递上了像是铭牌似的方形登记卡和笔。 “记得半月后完好无损的归还哦?而且到时候续借也是完全可以的。不用担心——” “非常感谢。” 客人走后,他又将刚才的信息输入电脑。然后不知不觉似地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这时,身后的壁钟已经指向了差不多是傍晚的时间了。然而在抿了一口放在键盘旁的速溶咖啡后,刹那间便又投入了工作中。 那全神贯注的模样,就好像故意打算无视忧的存在似的。 没错,事实上他早就看见忧了—— 可即便如此却还是毫不犹豫似的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那种感觉令忧相当无奈 即使他已经堂堂正正坐到了这位好朋友面前! 然而“竹筴鱼”还是把他当成了空气般的存在——即使,忧已经手舞足蹈似的想尽力引起他的注意。 “客人,这里是图书馆,请别大声喧哗。会影响到别人的” 可是即便如此,他那“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似的口吻还是让忧不由得直打寒颤。而且这样的口吻简直就像是将莫名其妙似的不满一股脑儿全部都泼到自己身上来似的。 顿时让他一头雾水! “我说,我难道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儿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道歉” “你错在哪儿了?” “竹筴鱼”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将刚才分门别类的书整理好放回书架上;一边背对着他满不在乎似的问道。 “你看,自从上次联络以来,那么久都没有再联络你之类的?” “就为这?你今天特意跑过来只是为这事儿?不可能?再说这段时间,我听我姐说,你的工作安排好像也变得多了起来,而且还有学校那边的事。以及白色情人节live的宣传什么的” “也就是说,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为这事儿生气啊?” 顿时,忧眨眼间被他反问得几乎哑口无言。这时“竹筴鱼”忽然招呼说:“话说,你能帮我把桌子上那类书,放到倒数第二排书架上吗?如你所见我现在有点儿腾不出手。” 她一边踮着脚;一边问道。 对于这种事,忧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见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紧接着便捧着一大摞像是小山包似的书,不知不觉消失在了排排书架之间的阴影里。 话虽如此,可事实上两人的距离也就仅仅隔着一两排书架的距离,所以对话还是能成立的—— “所以呢?发生了什么事?” “如你所见,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喔?” 不料忧这才刚说完,就遭到了过于凌厉、直白的视线!被好朋友那样紧盯着,老实说真的很不自在 “干嘛啊?” 这时候的忧其实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是不可能瞒得过去的,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打肿脸充胖子”似的想要从那仿佛针刺般的视线包围下逃开。哪怕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徒劳的挣扎 然而瞬间他又有一种“被蛇盯上了的青蛙”似的错觉。 “为什么这家伙今天火气那么大?” 这顿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只能将手插入裤袋里,并尽可能挤出“一无所知”似的笑容。即便那轻而易举就能被看穿,更别说此时此刻是在这家伙面前了。 “真是的!” 紧接着只见“竹筴鱼”莫名其妙似的叹了口气,不一会儿就从眼前这仿佛藕断丝连似的书架中探出头来说:“我今天的工作马上就快完了,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不,所以说真的没发生什么啊” 忧话音刚落的瞬间,他好像顺手丢了什么东西过来——来不及细想的忧只能伸手接住 “话说,你给我镜子做什么?” “当然是让你好好看看自己此时此刻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啊。” “竹筴鱼”的语调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满不在乎似的口吻。可就算是这样,他依然在以自己的方式关心着忧。刚才的这些话也全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才说的。 紧接着只见他又指了指左手边,靠近窗户的位置。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而巧的是此时此刻的图书馆已经被夕阳那渐渐显眼的余晖包裹得严严实实了,自然也没有什么人了。也就是说现在这里不知不觉又成了仅仅属于两个人的地方。 “你等等,我去泡咖啡——” 而且从窗外能看见仿佛如惊涛骇浪一般的森林,当然鸟鸣也时时刻刻充斥着鼓膜。一个个听上去毫无意义似的音节竟在不知不觉的瞬间组成了一首婉转轻柔的乐曲一般。 不一会儿,“竹筴鱼”也再次从对面远处那被一排排书架与圆桌纷纷簇拥着的柜台前又折回来了。 “喏,糖你自己看着加。毕竟我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 话音刚落的瞬间,坐在忧对面的他便开始一根接着一根往自己的那杯咖啡里加糖——足足加到第七根才心满意足似的用右手拿起勺子轻轻搅拌起来—— “什么?” 可能是被忧盯得不耐烦了?他张嘴问道。 “你是无可救药的甜食党吗?” “这茬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怎么,事到如今才觉得惊讶?还有‘无可救药’之类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说着只见他端起恐怕早已变成糖水的咖啡抿了一口。 表情仿佛相当满足似的。 紧接着他才将话题再次转回到直到现在都仍旧有点儿愁眉苦脸似的忧身上。 “听说你被女孩子告白了?而且还是以直接塞情书的方式?” 不料话音刚落,忧就像是被鱼刺噎着了似的连连咳嗽起来——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事儿啊?!” “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不仅如此,你甚至还说因为这个惹得邻桌学姐醋意大发,问我到底该怎么办来着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竹筴鱼”苦笑着说道,紧接着又抿了口咖啡。并轻轻摇晃着它似乎在等着忧的回答。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 然而他刚想要这么反驳的刹那,却忽然想起来自己在逃也似的离开学校来图书馆的路上,似乎确实有给这家伙发过gl消息。顿时,犹如醍醐灌顶般的眨眼间脸红到了脖子根! “也用不着这么害羞?我虽然没有恋爱经验,但是你能来找我商量这件事” “老实说,还是很开心的。” 说完,便又把咖啡不由得凑到嘴边。但是这次却没有打算喝,而仅仅只是做了个喝的样子而已。 “也就是说,她们给你的那些信都还留着?” 紧接着又继续问道。 “那当然啊!要不然你要让我都丢掉吗?那样做也太失礼了?” “你留着它们才是真正的失礼!” 眨眼间,“竹筴鱼”的音调忽然提高了很多,而且那已经不是交谈,甚至几乎和斥责已经没什么不同了。再加上他那狠狠地将仅剩下半杯的咖啡砸在桌上的力道那分明就是在斥责? 顿时,忧被他这毫不留情似的一句结论吓了一跳。 他不明白“竹筴鱼”为什么会忽然那么生气。难道他是筱学姐的朋友吗? “抱歉,我好像有点儿说得过分了——” 即使他立刻道了歉,忧也马上不假思索似的问道:“难道,你认识筱学姐吗?” 在听到这个问题的刹那,“竹筴鱼”仿佛走神了那么一会儿才给出回答—— “我之所以会那么说只是出于设身处地似的判断而已。明白吗?” 然而显然,忧完全没有明白。 “如果我是你的那个学姐,看到自己课桌抽屉里被塞了那么多不是送给自己的情书,我也会不爽啊” 这刹那,“竹筴鱼”叹了口气。 “为什么?” “如果按你的描述,筱有可能喜欢你哦?所以才会提那种要求嘛——” 他一边说;一边用抹布擦着不小心溅在桌子上的咖啡渍。 “哈?这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你就算要讽刺我,也别那么恶趣味啊” 忧将半个脑袋放在桌子上,霎时间像个上了年纪似的老头一样陷入了莫名其妙似的长吁短叹中。显然,他觉得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那才真的像是“奇迹”一样呢。 然而正因为这样的“奇迹”不可能发生,所以他才想都没想就否定了“竹筴鱼”的话。 “说得也是,人家品学兼优,你却邋遢得要命。这种好事,怎么可能呢?” 紧接着他也跟着附和道。 “那那些情书我到底该怎么办?” “干脆一把火烧了怎么样?” 话音刚落,好像连“竹筴鱼”自己都笑了—— “行了行了,别那么露骨地瞪着我既然你舍不得的话,那就好好的告诉人家你有喜欢的人不就好了吗?虽然直到现在都没能再见面就是了。” 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外边的天空早已被浓浓的夜幕禁锢得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了。 “然后再找个机会好好和学姐道歉不就好了?” “可我觉得自己没错——” 不料忧还没说完,便被“竹筴鱼”毫不留情地弹了额头 “疼!我说,你这又是哪出啊?!” 可让忧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理所当然的无视了自己的抗议与不满,自顾自似的直接将结论告诉了他—— “一般像是这种形式的吵架,即使不是你的错,也是你的错。” 顿时,这到处充斥着蛮横无理意味的结论刹那间让忧傻了眼——以及还有“竹筴鱼”这忽然像是“过来人”似的口吻也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为什么啊?” “所谓的少女心,就是这样的东西啊笨蛋。” 眨眼间,他的回答让忧理所当然的更糊涂了。甚至他一直在跨进家门前都在不由得想着这件事和“竹筴鱼”的那番话。 然而他很快发现——越是去思考,就越是想不明白。 “哥哥!” 紧接着便一直带着这犹如一团乱麻似的思绪跨进了玄关。迎接他的当然是妹妹那如沐春风般的笑脸,瞬间让忧那仿佛越飘越远的思绪猛然就好像当头棒喝似的回到了眼前这近在咫尺似的现实当中—— “晚饭我已经做好了,今晚有你最爱的糖醋排骨哦?” “谢谢,帮大忙了!” 紧接着整个屋子里,便只剩下了锅碗瓢盆互相碰撞的声音原本应该是这样的。然而澪一直都是藏不住内心想法的人,这才刚动筷,她便毫不犹豫似的打开了话匣子—— “话说哥哥,你房间里的那一大堆信是怎么回事?” “情书而已,别在意——” 忧话音刚落,只见妹妹刹那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而且由于动作幅度过大,直接把它踹翻在地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下!?暂停!” 紧接着只见澪做了一遍又一遍的深呼吸之后才又问道:“你说的情书是指那个情书吗?!” “大概是?话说我收到情书有那么让你惊讶吗?” “有,绝对有!因为哥哥你又没有什么朋友,怎么可能——” “喂!” 霎时间,即使忧表现出了不满,澪也继续说了下去 “可是为什么?” 对于妹妹这一针见血似的疑问,他也无法掩盖自己的好奇——然而,同时忧也没办法若无其事地回答“不知道”。因为他是知道那个最有可能的原因的。 “我想,可能是因为上次live?也许有部分人注意到那是我了也说不定” 第35章 机器人的矜持 鼎沸的人声;热烈的欢呼,仿佛充斥着眼前这整个空间,以及那经久不息的,就好像犹如熊熊烈火一般的氛围,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显眼。 就好像不仅仅是奏、胧,以及樱,而是在不知不觉中将所有人都紧紧联系在了一块儿似的。然而,这样的氛围越是热烈,对奏来说便越是感到违和那种感觉就好像“此时此刻在这里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别的什么人”似的。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些竭尽全力宣泄着所有情绪的欢呼都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是献给并不在这里的筱的。尽管此时此刻,她并不在这里—— “难道说,我只是她的替代品吗?甚至连你们的欢呼都不配得到?” 渐渐的,类似的想法就恍若雨后春笋一般在奏内心深处不断地涌现出来,甚至到了她没办法装作视而不见的地步! 可即便如此,身旁那些如影随形的仿佛水彩画一般的聚光灯也时时刻刻谨记着自己的任务与使命一刻也没有离开奏的周围,然而就算是这样,她那张强颜欢笑的笑脸当中也不知不觉掺杂了些不安定的因素。 当然这只有她自己能确确实实感觉到,然而现在就算是离她近在咫尺的胧和樱,也渐渐隐约从那原本“分毫不差”的歌声中听出了那份稍显诡异的旋律。 可是就算她们俩察觉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此时此刻演出仍在进行中,而只要演出还在进行中,她们就什么也做不了。渐渐的,类似的感觉也变得越来越明显而再也无法隐藏下去了。 而胧,以及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配合奏的歌声。 但是三个人的合奏里,毫无疑问已经出现了无法忽视的裂痕!更要命的是,奏仍不知道这一点?又或许她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只是不想做出改变而已? “没错,我知道的,那种事我当然知道!就算模仿得再怎么相似,我也比不上筱。无论如何都代替不了她!” 此时此刻的她,被这种无力感酝酿的泥潭,困得动弹不得 对,那种事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而且也比任何人更清楚这种做法的极限在哪儿。同时,在踏上这舞台的刹那;站上这原本不属于自己的c位的瞬间,奏早已在内心深处预想了到了最坏的结果。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本该还有一段时间再到来的精疲力竭,竟然来得比预想中的还要快 甚至连呼吸都渐渐变得无法好好掌握节奏继而变得断断续续、混乱不堪! “这难道就是我的极限吗?!” 虽然现在她还能唱歌,也确实还能维持住那看似毫无破绽的歌声。可是这样自欺欺人的处境,到底还能持续多久呢?如果在某一时刻的刹那,连这歌声也毫不犹豫似的背叛了自己的话—— 那么,那时的自己,又该向谁求助呢? 而谁又会向此时此刻这么自以为是又狼狈不堪的自己伸出援手呢?不,恐怕没有任何人会这么做? 紧接着仿佛直到现在,奏才意识到之前不假思索的在理事长面前夸下的海口到底有那么愚蠢因为,与其这样半吊子似的将live维持下去,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宣布取消live。然后,向所有人道歉比较好。 毫无疑问这才是,正确的 带着这仿佛犹如混沌一般的想法,奏忽然如醍醐灌顶似的意识到—— “诶?难道说我现在在哭吗?” 突然察觉到这一点的她犹如被当头棒喝似的,原本的笑容顷刻间就仿佛像是“从未存在过”的消失了!而眨眼间失去了她的歌声的舞台霎时间被令人毛骨悚然似的寂静笼罩! 那样的感觉就好像“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似变得鸦雀无声。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继续唱下去?” “明明唱得很好不是吗?” 渐渐的,类似的窃窃私语瞬间便跑进了奏的耳畔——然而,她却一言不发似的缓缓低下头,眨眼间就连握话筒的右手臂,也在几乎同时鬼使神差似的失去了力量。 顿时,就连樱,以及胧也慌得不知所措,理所当然的也停下了原本进行得好好的伴奏。 她们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什么直到刚才都表现得很好的奏会突然停下来——那样的“异常”难道对她的状态有那么大的影响吗?但是曾经类似的状况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之前不是都处理得很好吗? “难道说,筱姐的缺席对奏前辈的影响居然那么大吗?” “不不不!倒不如说,类似的状况,以前这只会发生在筱姐身上?可是一直以来不都是奏前辈想办法摆平的吗?按理说,她不应该会也自说自话似的陷入到同样的状况里才对啊!” “推论什么的已经够了啦,现在该想想怎么解决这火烧眉毛似的状况啊!?胧,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还想问你该怎么办呢!” 樱话音刚落,观众的不满情绪已经开始像“恶性病毒”似的蔓延开了—— “这算什么?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有在现场观看的机会啊!” “如果不在状态的话,那一开始就别唱啊?!” “就是说嘛!既然如此一开始就宣布取消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执意自说自话地开始?” 像是这样的窃窃私语,渐渐也变成了此时此刻的主旋律。 而且几乎所有人都在怀疑奏是故意制造出现在这种让所有人都难堪的状况的。甚至也有她故意使用了什么手段,让筱不能来到现场的这种,仅仅只是听着就让人倒胃口的猜测—— 刹那间,在另一层意义上,奏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罪魁祸首! 此时,她想要解释;也想要反驳,然而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把它们脱口而出的勇气就仿佛如鲠在喉般的难受、煎熬,痛苦。 “是吗?原来筱也一直是独自背负着这些走到今天的啊” 忽然,她再次深刻意识到了这一点。同时也再次确实的理解了c位到底要面对,以及承受怎么样的压力。然而这些东西,筱却连提都没有提过。 没错,哪怕连只言片语也没有—— “筱,果然你是我永远无法替代的呢” 这最初就摆在眼前的事实,奏仿佛直到今天;直到此时此刻才认识到它到底有多么的残酷,以及它对自己来说意味着怎么样的重压。而正是因为从一开始便自以为是的轻视这一点,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状况啊 “结束了吗?” “看样子是这样,毕竟那家伙连开口都办不到了啊” 场馆内渐渐被失望、质疑、愤怒、指责,以及骂声填充得满满的,不知不觉就像个漩涡一样将此时此刻的所有人都一股脑儿似的牵连了进去!慢慢地越陷越深!! 奏当然明白不能一直让这样的状况继续蔓延下去,可她同时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做不到啊” 然而就在她这么想的瞬间,身后的大银幕上忽然传来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声音!那是! “不,你做得到!” 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顿时让所有人不由得瞪圆了眼睛即便哪怕是亲眼目睹的奏,也在转过身去的瞬间,吃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甚至,她看起来都不能好好地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了 眼前的大银幕上,忽然像是事先商量好似的,出现了筱的身影! “为什么?” 眨眼间破罐子破摔的奏顿时让它们扭曲得相当滑稽! 此时此刻,她早就顾不上这些了。 “嘴,一直张着哦?” 然而此时此刻的筱却表现得非常冷静,甚至冷静到可以若无其事的拿奏这过于夸张的表情开玩笑。 “筱?!” “筱姐?!诶?可是为什么?” 眨眼间,胧拼命地在场馆里搜寻着她的身影,甚至因为身高的缘故,将鼓理所当然似的当成了垫脚石,眨眼间跳到了它上面!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能找到筱的踪影—— “胧,我并不在现场,所以拜托你赶紧下来行吗?那副样子说实话简直比手舞足蹈的猴子还要丢人” 话音刚落的刹那,筱似乎也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总觉得很对不起大家呢!如各位所见,unti的鼓手就是那么不靠谱” 她话音未落,几乎所有人都跟着笑了起来。瞬间惹得胧脸红到了脖子根可她紧接着看似很不服气地辩解道:“虽然我很不靠谱这也许是事实,但是筱姐也说过,我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说着说着,她刚才那自惭形秽似的害羞样儿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反而看似还相当得意、嘚瑟。 顿时让再也看不下去的樱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她眼前,二话不说一把揪住了胧那圆滚滚的脸蛋—— “人家那是客套话,难道你听不出来吗?!” “唔姆?!似的非常抱歉!” 过了一会儿,可能实在是被揪疼了?眨眼间她也用双手毫不留情似的按住了樱的脸颊,紧接着用同样的方法拉拽着,结果两个人眨眼间便像是揉面团儿似的扭打在了一块儿! “住手!” 结果只一会儿工夫,两个人都被奏忍无可忍似的敲了额头 “还在演出途中呢!别闹了” “对不起。可还不是樱她——” 胧原本还想要为自己的委屈辩解些什么,然而下个瞬间,奏那杀气腾腾的目光便在刹那间让她意识到了如果再不闭嘴的话,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樱,你也是那家伙胡闹就算了,结果你也跟着胡闹?” “我知道错了,对不起奏前辈。” “真是的,为什么大家都偏袒樱啦?!” “闭嘴——!” 瞬间,胧那厚脸皮的撒娇,硬生生给奏堵了回去。 “不过,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奏虽然非常感谢筱的及时出现,不得不说她的出现对此时此刻的自己来说就是“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很担心筱此时此刻的身体状况。 这一点,筱当然也不打算隐瞒—— “虽然直到半个小时前还有些残留症状,但是放心!现在热度已经消退了不少了。所以我才能像这样和你说话嘛!” 视频里的她看起来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看着live直播,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虚弱,然而确实已经不需要担心了。 “现场一直期待着的大家也很抱歉,合奏当天我好像出现了高烧不退的症状。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才让奏顶替我做这场live的主唱。希望大家别对她太过严苛,如果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如既往的喜欢她的话” “我会很开心的!大概?” 筱话音刚落,场馆里从开始一直阴魂不散似的那种沉重、压抑气氛顿时就像是雨过天晴似的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甚至,所有人几乎都在这个瞬间理解了unti的成员到底有多看重这场live 以及,到底有多么希望它能不留遗憾的圆满成功—— “以及,还有很重要的话我好像忘了说了!” “什么?” “那就是白色情人节快乐!大家都有收到来自喜欢的人的回礼吗?!” 筱话音刚落的瞬间,奏原本一直显得相当纠结的脸上这时总算是露出了些许微笑——即便,她笑得很勉强。但是就算真的是这样,也足够让人安心了。 因为,她好像已经渐渐找回了以往的那个自己了。 “诶?回应好像不怎么热烈嘛?不过也没关系,待会儿live结束之后,我会亲自和成员们一起亲手把巧克力送给大家——!” 筱的这句话瞬间让整个会场陷入了仿佛炸锅般的热烈欢呼中! 甚至让场外的学生都转眼间陷入了懊悔不已的氛围中—— “可恶!早知是这样的话,我就算三天三夜也会坚持排队的!!!” “我现在就去把女朋友手上的入场券抢回来!” 这也许是绝大部分男生此时此刻的想法了?相反混迹在人群里的女生则是被筱那一呼百应似的号召力给吓得胆颤心惊—— “偶像,原来是这么厉害的存在吗?” “哼!反正那些没出息的,也就仅仅只是喜欢那家伙的脸而已?” 然而在这些人里面,最吃惊的还是非奏莫属—— “喂!?给我等等!筱,我可没听说过有那样的安排啊——” 紧接着,只见她的视线眨眼间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立刻转向此时此刻正站在舞台角落里,看起来同样被筱的即兴发言吓傻了的理事长那边。然而他却在被奏盯住的瞬间就开始拼命摇头 “我可不知道这事儿喔?!” “理事长,难道她没有事先联络过你吗?” 将信将疑的奏不由得跑过去向理事长再次确认可是即使她这么做了,得到的回答也还是没有变—— “也就是说,筱?这难不成是你刚刚想到的馊主意?” “没错,怎么样?很厉害?!” 明明被奏评价为“馊主意”,然而筱却仍旧显得很得意洋洋的模样 “你啊” 她的那副鼻子仿佛早都已经翘到天上去的表情,顿时让奏觉得连说教都感觉是白费力气了。 毕竟,筱就是这么喜欢出其不意的家伙啊 第44章 伤痕 渐渐恍如深渊的夜幕,将原本澄澈如斯的天空勾勒出了片片悄无声息似的静谧。不过在这万籁俱寂般的夜空中,也仍是有着数也数不清的星星,以及那被藕断丝连的云层遮挡住的月亮。 它们无一例外都在仿佛触手可及的头顶上空,给街上的行人源源不断地送去光亮。 每到这时,就像是理所当然似的亮起的街灯,也会时不时地来凑热闹。虽说是犹如篝火般的荧光,但也正是因为它们的存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才没有那么让人感到害怕 眼前人行道的四周是一束又一束的霓虹,在那之中有着被紧紧包裹的盈盈灯火。 毫无疑问那是从家家户户窗口偷跑出来的灯光。像极了一级级的梯田 然而此时此刻,筱却没心思将这份景致映入眼帘,她现在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处境中。可是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做什么无谓的挣扎或是抵抗了。因为不论是挣扎还是抵抗,现在已经都没有用了 尤其是在这两个人面前。 “真是的,我算是服了你了。学弟” 不知是感叹还是无语,筱慢悠悠地将这番话脱口而出,并转过身径直走到仍旧不知该做出怎么样回应的忧面前。 “你,一早就跟彤老师商量好了?真是狡猾呐——”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什么?难不成你想告诉我这只是偶然吗?” 话音刚落的瞬间,只见筱重重地叹了口气。紧接着冷不防用双手捏住了忧的面颊—— “明明长了那么一张老实又看似不会撒谎的脸蛋呢?” 刹那间她的语气虽然依旧波澜不惊,可是手上的力道却不像表情所表现出的那样满不在乎 “系(是)的,对不起!” 仅仅片刻功夫,忧的双颊便被她毫不留情地像是发泄某种不满似的又拉又扯,连表情都在眨眼间变得七零八落了起来。然而筱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尽管他已经拼尽全力在道歉了—— “但是但是但是!我不那么做的话,学姐你根本不可能答应?” 同时也在拼命忍痛辩解着。 “还学会强词夺理了?哼,看来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疼疼疼!?” 筱说完就不由分说似的拽过他的手臂扭到背后,顿时疼得忧只能憋红了脸大口大口地将氧气吸入,同时连连求饶!可没想到手臂又被狠狠地掐了 “学姐疼疼疼疼疼疼!说真的,放过我!” 才刚说完,双腿就好像被掏空了似的抖个不停,眼看着就快要站不住了。可偏偏这时候的筱看起来好像还正在兴头上!眨眼间将忧不断扑腾着的另一只手也给扭到了背后!霎时间使得他不由得从牙缝里迸发出了阵阵哀嚎! “呜咕!?” “筱,已经够了?” 这时候,实在是不能再坐视不管的彤总算是出声制止了因为,再继续下去的话,可能真的就会发展成意料之外的结果了。况且,忧也已经充分知道惹恼筱会面临的后果了。所以这时候出声阻止是再好不过的了。 “还,还以为要死了!” 此时此刻总算是脱离了筱那不可思议的蛮力的忧正双手扶着膝盖,满脸通红地喘着气。他甚至没有余裕抬起头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拼命想要将此时此刻不停盘旋在脑海中的晕眩感赶走。 万幸的是,筱还是有手下留情的。所以,忧的这种难以形容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多久。只是,咳嗽一时半会儿可能还停不下来就是了。说真的,是真的很难受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会骨折之类的。 “我说,学学姐,你现在可以答应帮我补习了吗?” 然而让筱万万没想到的事,即使遭到了这样的对待,忧仍旧没打算放弃没错,他还在坚持。 “你还没放弃啊?” 霎时间,瞠目结舌的变成了筱这边。彤则是被这副景象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唔真拿你没办法啊!” 到此为止,筱好像也终于承认了自己确确实实败给了他这难以置信的坚持,终于改口了 “好好,到这份上我如果还不答应的话,反倒要被说是不解风情了——” 说罢,只见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那,学姐你是答应了?” “你说呢?” 不知为什么,在这瞬间,忧又被瞪了一会儿,顿时吓得他如坐针毡,全身不禁汗毛倒竖!刚才那心有余悸的感觉眨眼间又回来了! “我说,你离得那么远干什么?” “” 当然,即使忧不说出口,她也是能明白的 “我不会再做出那种事了,放心。哼——” 直到这个瞬间,忧才恍然大悟似的松了口气。说实话,刚才的体验,一辈子有一次就已经足够了。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再尝试一次那种感觉了。 紧接着,三人便一块儿来到了筱住的公寓。 脱鞋,缓缓跨进玄关。 “随便坐,我去拿点儿茶水来” 说完,便转身走进来紧挨着玄关的厨房。彤和忧则是径直走进客厅,坐到了圆形沙发上。不知不觉便看着眼前的茶几发起了呆。虽然那上面除了一些杂志也放着薯片与可乐,然而两人此时此刻都在犹豫可不可以吃—— 毕竟这是在别人家啊,如果那么随便的话,肯定会被讨厌? 然而,当忧还在纠结这些东西的刹那,彤早就理所当然地撕开了一包薯片,心满意足似地抓了一把,塞进嘴里了。 “老师?!” “嗯?有什么问题吗?” “这好歹是在学姐家,还请您别那么随便行吗?要不然的话,我们俩可能会被毫不留情地赶出去的!” 霎时间,他那一本正经似的认真劲儿顿时逗乐了彤—— “放心,不会发生这种事的。我可以保证再说了,你到底把她想象得有多死板啊?” 说着又抓了一把薯片扔进嘴里 完全就没有克制的意思。 顿时,这让忧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起来。 “学弟?怎么了吗?” 直到被喊,他才有些恍惚又害羞的回过神来—— “没事,没什么。” 听完他这欲盖弥彰又极力想要蒙混过去的解释,筱不由得眉毛皱成了八字 “我又不是豺狼虎豹,你难道还怕我吃了你吗?” 这不管怎么看,她都有些生气。而忧也在刹那间意识到了这点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第一次来学姐家有些紧张而已!” 刹那间,他因为不知所措的紧张,再加上第一次和筱这么近距离地面对面说话,不由得连应答都有些结巴了起来。就像是冷不防咬到舌头了似的。 “事到如今才想起这茬吗?那么,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筱边说边故意扯了扯衬衫领口。 没想到,仅仅只是这一个看起来很平常的动作,便在瞬间使得忧忍不住狂咽口水!不一会儿就连视线都变得飘忽起来—— “不!我觉得这儿挺好的!!” “是吗?那就拜托你别动摇得那么明显嘛!” 说罢,抛给忧一个意味深长的坏笑顿时让他脖子以上的部分,瞬间沸腾了起来! “好了,闲话到此为止,赶快处理正事?” “我明白了!” 说着,忧紧跟着筱来到了她的房间,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桌子旁 同时,在这整个过程中他也不断地偷瞄着筱,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同时也看着房间里的布置—— 在他的左手边是衣橱与电视柜、电视,单人床以及放在床上的熊玩偶,还有搁在窗台上的盆栽。右手边则是书架,紧靠着书架的吉他,以及与书架紧挨着的梳妆台。 那上面摆放着日历以及一些常见的化妆品 “你在看什么呢?难不成我的房间有那么新奇吗?” “!” 顿时,忧就像个被一语道破心事的孩子似的迅速低下了头并在心底深处一遍又一遍地为自己此时此刻的“异常”情绪后悔得恨不得马上逃离这里。 “虽然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完事了的话,你想看多久都没关系的。” “真的吗?!” 一瞬间,忧有些飘飘然了。除此之外也莫名有了种如释重负的错觉。不,仔细想想的话,那应该不是错觉才对 “行了行了,别笑得那么恶心,赶紧坐好——” 说完,筱很自然地坐到了他身边,两人几乎胳膊贴着胳膊。然而,这个看似没什么大不了的距离却在霎时间弄得忧无论如何都集中不了注意力!不仅如此,心还一个劲儿地怦怦直跳 更别说还有那近在咫尺的一丝丝柑橘味的香气—— 那有可能是洗发水的余香? 可即便仅此而已,也足够考验自己那一直紧绷着,随时断了都不奇怪的理性了。 “学弟,我说你” “是?!怎么了?” “你还问?哪儿会有人全部科目都可喜可贺的挂掉的?!” 筱刹那间带着难以置信又精疲力尽似的口吻质问道。同时,不停地用笔尖戳着他的课本看上去相当火大——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让我从零开始教你所有的东西吗?!” 顿时,筱的目光变得非常浑浊,那里面好像尽是深不见底的失望。此时此刻,她正用像看垃圾似的目光盯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慌得不行的忧 只见他满头冷汗似的在筱眼前端正坐姿,双手交叠放在地上然后弯下腰低下头—— “拜托了,学姐!” “别说得好像我一定会答应行吗?!还有,别轻易因为这种鸡毛蒜皮似的小事儿向人低头啊” “拜托了!虽然对学姐你来说可能真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我不一样。综上所述还请赐教” “即使你把这地板磕坏了也不可能啊!!” 没错,就和筱说得一样,此时此刻,忧的脑袋都快扎进地板里了 “求你了,学姐我的成绩有多差我还是清楚的。可事到如今如果连你都拒绝我的话,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忧边说边梗咽着,看上去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顿时,筱也明白了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一副怎么样残酷的“地狱”。可即使知道;即使明白,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挑战了——难道,还能再把这家伙赶出去吗? 这种事,她可做不到啊 “好了好了,那就开始!” 很快,筱也放弃了这种看似徒劳的垂死挣扎。毕竟都已经答应他了,总不能出尔反尔?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都禁不住睡意的连番侵袭,不约而同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最先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是忧,可还没等他完全把握现状就莫名其妙地被筱骂了—— “笨蛋!” 然而,她这时候明明睡得正香 瞬间,使得忧只能从牙缝里竭尽全力挤出遍布着尴尬的苦笑。同时,也再次理解了自己到底给学姐添了多大的麻烦。 而就在这个瞬间,原本盖在自己后背的毛毯也慢慢滑了下来—— 不用说也知道是彤老师帮他们俩披上的此时此刻她正在阳台上慢悠悠似的喝着啤酒。 “醒了吗?” “嗯。谢谢你,老师。” “小事一桩而已,别在意。” 说着,忧也不知不觉来到了阳台上。暂时把身后桌上那直到现在都堆得像山似的习题集抛在了脑后 顺便揉了揉眼睛,紧接着伸了个懒腰。 “如果这次考试你能顺利的话,记得好好谢谢筱哦?” 彤一边啜饮着啤酒;一边提醒着他。当然她也明白,就算是不特意指出来,忧也明白。 “嗯,我知道。不如说,我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话音刚落的瞬间,远处的地平线忽明忽暗似的亮了起来——朝阳似乎就快升起来了 然而,忧现在的表情,看上去却不怎么开心。 “你怎么了?进展应该很顺利?还是说,你还在在意刚才筱骂你‘笨蛋’的事?” 怎么可能呢?忧就算是再怎么笨拙,也不可能真的为这种事郁郁寡欢。事实上他在意的,是筱最后为什么会松口答应这件事本身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学姐她为什么会答应我?” “因为是可爱学弟的请求?” 彤的回答,一听就知道只是想捉弄他而已。不过忧此时此刻,想要听到的,很明显不是这种敷衍了事似的回答。 “想必你也知道,她以前加入过音乐社的事儿?” 所以,彤也不得不认真些了。因为如果不告诉忧背后真正的原因的话,他可能又会像这次一样穷追不舍啊 因此,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种时候不能再想着企图用任何借口,或者理由蒙混过关了—— “知道,那和这件事有关吗?” “如果无关的话,我也不可能说出来了。虽然本来这不该由我来说” 顿时,忧的表情也瞬间严肃了起来。 “当时,大概是在一年半前?也像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被同是音乐社的茜拜托了和你几乎一模一样的事” 此时此刻,彤的目光既好像是在看着忧,可又似乎是在透过他看着更遥远的地方—— 顿时让他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 并隐约感觉到这可能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那是指补习吗?” “嗯。甚至对方还告诉她,如果考试顺利通过了的话,想要向喜欢的男生告白这件事——” 听到这里,忧心里莫名其妙升起一股醋意因为这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喜欢的人的事。但是,他立刻又将这种奇奇怪怪,甚至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念头赶出了脑海 “然后呢?” “当然,她们俩都通过了考试,如愿踏进了理想的大学。可问题是在这之后的事” “在这之后?” 忧顿时有些觉得一头雾水,因为从结果来看的话,这不是很好吗? 彤看着那张疑惑重重的脸蛋,理所当然露出了稍显无力又自嘲般的笑容 “在那之后,筱当时也抱着雀跃不已的心情想要和学姐分享这份喜悦,可是途中却被同年级的男生告白了。” “难道?” 接下去的事,就算是彤不说,忧也猜到了一些。只是他不敢确信而已—— “那一幕正巧被茜看见了。你也能明白?自己一直喜欢着的男孩子喜欢的却另有其人这种心情到底是什么感觉。那一刻,茜的感觉,有多痛。你能明白吗?” “是的,我明白。” 忧不由得咬紧了牙关,过了好久才做出了丝毫不让人感到意外的回答。 “喔?你说得就好像亲眼所见似的呢?” 彤这话,无论怎么想,都像极了挖苦。然而那个对象,到底是忧,还是她自身呢? 第45章 所不知道的事 那是空啤酒罐敲击删栏的余音;那是淅淅沥沥似的雨点悄无声息落在屋檐上的回响;那是冷飕飕的微风,缓缓从袖口遛进身体各个角落时瑟瑟发抖的模样。 所有的这些都在瞬间让忧经受着一股从未有过的违和感,刹那间使得他对刚才那些从彤口中亲耳听见的话语产生了种莫名其妙似的厌恶感。同时两人之间的气氛此时此刻也跟这自始至终都显得灰蒙蒙的天气似的,渐渐变得僵硬而生疏起来。 虽然彤本来是没有这个打算的。只是,她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充分的必要告诉忧。 继而让他知道,筱为什么会变成那么孤僻又主动拒绝人际关系的性格。 “不过,这个反应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啊” 悄悄地这么感慨着的她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再说了,一开始这件事就不该由自己来说。所以,到此为止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剩下的,也就只有回答忧接下来一定会提出的疑问了。比如—— “老师?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件事?” “因为我觉得即使不告诉你,你到时候也会问。难道不是吗?” 瞬间,忧发现自己根本没法爽快的否认这一点。所以,他只得承认了。然而更让他在意的是这之后的发展,虽然已经猜到了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那之后,怎么样了?学姐和茜和解了吗?” 他提出疑问的瞬间,彤又不由得新开了罐啤酒,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着欲言又止般的烦闷感。但是,这并不表示她拒绝回答。而只是因为她讨厌忧这种“直奔主题”的提问方式。 即便,他只是老老实实地将心里的疑问说出口而已。 “当然了,事后她们俩当然和解了,甚至关系一度变得比之前还要亲密。” 顿时,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让忧不由得瞪圆了眼睛。吃惊不已的他满脸看似都遍布着不解但即便如此,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自觉的等待着彤的解释。 “不用顾虑什么的。老实说,你会感到蹊跷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一般来说另一种结果可能更为常见。对?” 她这话既像是说给此时此刻正看着自己的忧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比起解释似乎更像是挖苦般的安慰。所以,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导致此时此刻的氛围有点儿让人难以忍受? “我还以为是?” “你还以为她们俩在那之后老死不相往来了?” 霎时间,被一针见血似的戳破真实想法的忧表情有些窘迫,不过那也只持续了一会儿而已。 “事实上,在那之后,茜确实有生筱的气,不过她可没有到你想象的那种地步。不如说,她之后表现出的热情,也让筱吓了一跳。虽说,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算是最好的了。” “为什么?茜能接受吗?” 不由得,忧追问着。因为他觉得不可思议,而且如果彤老师说得都是事实的话,那么学姐事到如今又怎么可能几乎不跟任何人交流,同时也几乎没有朋友。而且不知不觉还有了“孤高的女王”这个怎么听都让人觉得不爽到极点的绰号。 而更难以置信的事,学姐竟然就那样当做“理所当然”似的接受了。 想到这里,他越来越替筱感到难过与不甘心—— “为什么连抵抗都不尝试着抵抗一下?” 同时,他最不明白的,也是这一点。所以才想要知道。不过话说回来,在这样的感情漩涡里,他又有种做贼心虚似的感觉。毕竟,这相当于在没有经过同意的情况下探听别人的秘密啊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知道。 “嗯?如你所想,茜并没有就此将筱视作敌人。不仅如此,最后她也成功与那个原本一直喜欢着筱的男孩儿交往了。” “诶?是这样吗?也就是说,最后是双赢的结果?” “表面上来看,确实是这样没错。” 听完这话,刚想着能松口气的忧在刹那间心又被莫名其妙似的揪紧了 “表面上?什么意思?难道说实际上是截然相反的吗?” 紧接着,彤无可奈何似的垂下了肩膀,眼看着被自己不知不觉扔出去的啤酒罐在半空中藕断丝连似的勾勒出一道七零八落似的抛物线。她并不是想要逃避忧的追问,只是还在思考着该怎么说才能让他那已经过于显眼的愤怒不至于变得更显眼。 “那之后,茜虽然表面上仍将筱视作‘最好的朋友’但是这仅限于在她面前而已。” “” “而她在与其他人相处时总会有意无意似的将这件事说漏。导致久而久之,周围大多数人对筱的印象渐渐都变成了最不愿意被听到的那一种” 说完,彤又开了一罐啤酒。 这东西对她来说似乎比任何东西都来得美味然而其实不是这样的。单纯只是因为像是这样的事,必须借着醉意才能说得出口。要不然的话,事后解释起来就会变得相当麻烦。 “被说是抢走别人男朋友的,不要脸的家伙。” “那算什么?学姐她根本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顿时,火冒三丈的忧就连自己都被自己这怒不可遏似的怒吼给吓了一跳。 同时,他握紧拳头的手狠狠地砸向眼前近在咫尺的删栏,结果没一会儿就红肿得像个驼峰似的 “很遗憾的是,就算当时有着不相信她会这么做的人也是极少数。而大多数则都相信了茜的说辞,渐渐的与筱保持距离。最终也没打算继续和她来往了。” “那个时候,筱是怎么样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忧一边强忍着怒火;一边点了点头。因为,自己在那所学校里也同样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多多少少还是能理解的。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觉得非常火大—— 学姐为什么接受了;又为什么连辩解都不尝试着辩解一下? “不过话说回来,至少筱她对现状没什么不满的地方,所以我觉得只要她觉得没什么不满的话,我也不该插手。” 彤慢悠悠的说着,不过现在她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忧身上,而是转向了阳台的另一边。 同时也不停地晃荡着手里还剩下半罐的啤酒。 红扑扑的面颊——看上去好像醉了,又好像没醉似的。 “什么啊,老师你看着学姐那样难道不着急吗?” 听完他质问的彤轻轻摇了摇头—— “我当然着急,甚至比筱本人还要着急。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插手。” “为什么?” 不知不觉,忧的眉毛皱得像是一团乱麻 “我如果在那种情况下介入的话,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难堪啊你也明白?” 忧不由得咬紧牙关,可是他在这个时候似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说什么。渐渐的,只有喉咙深处那口干舌燥似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无法让他装作视而不见。 同时,这贯穿浑身上下的无力、无奈感也使他觉得前所未有似的难熬。 甚至,来呼吸都有些困难。 “然后,以这件事为契机,原本发展势头很不错的音乐社也在不久后宣告解散。但是针对她的恶意,却没有如愿以偿消失。” “为什么?难道还有?!” 此时此刻身体稍稍后仰的彤看上去却并不像忧那么无法接受。相反她的脸色看起来相当平静,然而那看似波澜不惊的表情里,此时此刻却仿佛充满了难以察觉的后悔 所以,她在这种时候,才故意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当然了,你以为恶意这种东西,是那么简单就能消失的吗?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的话,只能说明你还是个嫩到骨子里的小鬼头啊明白吗?” 瞬间,彤这犀利又毫不犹豫的指摘顿时让忧撅起了嘴 “反正,老师你总是拿我当小孩子嘛!” “这个表情,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 彤话音刚落,就轻轻地揪了一下那张正猛烈散发着不高兴气息的脸蛋 然而立刻就被忧用手拨开了。 “老师,你醉了?” “才没有!” 顿时,忧马上放弃了继续与她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争辩,而是将话题又转回了刚才的地方—— “那之后,又发生什么了吗?” “想知道吗?” 刹那间,彤的声音里,不知不觉带了些妩媚,而且看向自己的视线也变得有些暧昧、飘忽起来这家伙,果然醉了? 甚至连原本靠在删栏上的身体看着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 不过应该不用担心会摔倒。因为这个人即使在这种状态下,平衡感也出奇得好。 “首先,你知道虹膜异色症吗?” “哈?什么?” “虹膜异色症。” 彤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词儿,然而果然忧还是没能理解那又呆又傻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证据。 “也就是说,因为意外,或是与生俱来的缺陷导致双眼瞳孔颜色不一样的症状这么解释的话,总能理解了?” 老实说,这么解释确实能理解,但是总觉得问题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最初开始,筱之所以能受欢迎的原因,也有这个因素在里面。可是自从那件事后,大家或多或少都会拿这一点来故意挖苦她” “加上筱原本就有点儿消极的性格,所以拒绝与人来往的情况也渐渐变得多了。” 霎时间,听了这样的话的忧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因为,这时候的同情又或是怜悯,对那时候的学姐来说反而是种侮辱?而正因为清楚这样的事实到底有多沉重,所以他才一言不发似的保持沉默 “难道,特意留那种把左眼稍稍遮住的发型也是因为——” “对,也是因为想要把‘与众不同’的左眼遮住的缘故。” 说到这儿,彤总算是觉得轻松些了。因为自己所知道的,已经差不多都说完了啊——正巧这时,身后也传来了细微的响动或许,应该说筱醒来的时机正好? 同时,转过身来的彤也如释重负似的将早已空了的啤酒罐丢进了放在阳台左边角落里的垃圾桶 “好了好了,闲聊到此为止,你应该还有一堆事儿要做?” “好” 紧接着,就像是这样,忧不得不在筱的催促与彤那像是撵人似的视线逼迫下,再度投入到那似乎看不到终点的“战斗”中。 第153章 迷雾中的部分真相 说完这些后,筱带着苦笑轻轻摇了摇头,以“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作为最后的收尾,并舒了口气。表情既怀念又有些苦闷,为了不让忧,或者澪看见,她再次用手捧起放在眼前的麦茶,递到嘴边,装作在喝的样子。 “真是个动人的故事呢?就像是电视剧里经常会出现的那种——” 然而,澪的感想却充满了讽刺。 “是是?”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口气轻快地立刻就装傻似的认同了。然后笑眯眯地将双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腮,等着她的下个疑问。看上去好像仍旧很开心似的。 “后面呢?” 这时候,忧抢先打断了妹妹,追问道。 刹那,只见筱慢慢地歪了会儿脑袋,把手轻轻放在嘴边,略显困惑。似乎,在思考着该从哪儿说起。片刻后,经过一阵短促的沉默后,她再次将视线投向忧,嘴角轻轻上扬,“逃出教室的我再也没有回到那里,而是整天在图书馆度日——” 说到这里她语调又变得轻快起来,眼睛也微微眯成了缝儿。 “不过我并没有把图书馆当成学习,或者阅读的地方,在那里的半年多,我几乎没看过书架上任何一本书。”马上,只见她非常骄傲地伸出一根食指,边晃边说。 “那你到底是去干什么的啊?” “当然是去睡觉啊!” 顿了一会儿的她咯咯咯地笑着说。 “啊?” 澪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才比较妥当。“也就是说,我只把那儿当成类似避难所一样的地方。事实上只要不待在教室里,什么地方都可以。” 说完,她用指甲轻轻叩击着桌面,微微笑着。 “对我来说那儿只是个打发时间的地方而已。而且比教室安静,所以我就逃到了那里。”紧接着,她发出了介于“欸嘿嘿”和“喔呵呵”之间的笑声。 “所以,那时候你已经放弃学习了吗?” “不,你说反了——” 面对忧那同样口气轻快但有些小心翼翼地提问,筱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放弃的只是继续呆在那样的氛围里而已。并没有放弃学习哦?” 瞬间,只见她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以平稳的语调解释说,“我不想去迎合他们,同样也不想被他们抱着目的接近。”然后,短促的沉默后,筱又马上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补充说。 “你这想法还真是奇怪,难道你除了自己没办法相信别人吗?” 顿时被澪这番反问戳中痛处的筱有些心虚地扭过头,用像是在闹别扭似的声音逞强似的反问了回去,“对,不可以吗?”那好像有点儿害羞又觉得很不甘心的语调再次让她看傻了眼。 过了一会儿只见澪重重地叹了口气,抱着胳膊,像是认输似的重新坐了下来。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还真是物以类聚啊。” 紧接着一边偷偷从旁边窥视哥哥的表情;一边毫不客气地感叹道,“喂!你这说法太过分了?”顿时,忧带着好像非常委屈的声音向妹妹抗议,“是吗?我不觉得过分哦?” 说完,她实在憋不住了,结果,没过一会儿就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你还不肯相信我的话啊?” 这时,筱看上去好像真的有些沮丧、生气,“没错,虽然你说得非常惟妙惟肖,作为故事也非常动人,可看上去就像是精心编造出来,为了拉拢哥哥而巧妙设下的陷阱呢?也就是所谓的愉悦犯” “喔?” 这个瞬间,澪的语调又不知不觉变得尖锐起来,“某些人就是爱用这种方法把人耍得团团转呢,你这身打扮,还有刚才的一番话,难道不都是这个目的吗?” “忧,她是这么说的哦?” 紧接着,筱又把视线投向他,像是说悄悄话那样问,“你喜欢这样的打扮?” 带着捉弄人似的表情,把脸凑过去。 “嗯,喜欢。” 霎时间,有些紧张的忧微微垂下视线,红着脸老实说。 因为他明白事到如今,在一个可能对自己知根知底的人面前逞强否认,也毫无意义。所以他干脆地承认了。“是吗?”说着,只见筱笑得嘴都不由得咧开了。 “那你觉得我有在撒谎吗?” 大概这时用一串省略号就能轻易表达出忧的犹豫与迟疑,但他最终依旧用力摇了摇头,“我不觉得你在撒谎——”不料刚说完就又被妹妹瞪了。 “哥哥,你太好骗了?” 紧接着,澪一边叹气;一边说,“可是现在的我说到底还是学生,有谁会仅仅为了骗一个学生而精心编排那么一个故事?”说着,他看向妹妹的眼神,比刚才多了分坚定。 “真的是,后面会变成怎么样,我可不管哦?” 说着又转头用非常严肃的语调告诉隔着桌子坐在对面的筱,“如果你做出任何伤害哥哥的事,我可不会放过你。”说完,目光又在两人之间轮流打量了一圈。接着从坐垫上慢慢站起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那好像在闹脾气似的关门声悄悄散去后,客厅里忽然变得空荡荡的了。 “你有个好妹妹呢!” 筱一边维持着微笑;一边用温和的语调说。 “我也这么觉得。” 忧有些骄傲地回答,表情总算是比刚才缓和些了。“难不成,和我单独在一起让你很紧张?”顿时,被这话吓了一跳的忧脸颊迅速飞红,忙不迭地带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用力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的!” “嗯?那是哪样?” 说着,筱朝他那边靠过去了点儿,用恶作剧般的口吻轻声问,还悄悄地把自己的手叠在了他的手上。“你就不能直率点儿吗?” 顿时,忧迅速咽了口口水,回答说:“不能——” “为什么?” 筱装作口气轻快地问,毫不理会他的剧烈动摇。 “虽然你说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可对我来说,无法想象”只见他一边慢慢把视线往下挪,尽量避免和筱对视;一边仔细又谨慎地小声回答。 “是吗?” 短促的沉默后,从旁边搅动着鼓膜的嗓音,听上去好像略显遗憾。 “话说,刚才的话还没说完?那之后怎么样了?” 紧接着虽然有些生硬,但忧还是转向了下一个话题。“那之后嘛,如你所想我都窝在图书馆里,一边呼呼大睡;一边等待放学时间——” 说到这里,她伸了个小小的懒腰才继续,“可毕竟还是学生,一些活动还是得出席。”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忧的表情变化,“而距离最近的活动,就是一个月后的运动会,那次,因为有别的学校来一起参加,所以老师拜托我务必要出席。” 说到这儿,她又停了下来,脸上带了若隐若现般的苦笑耸了耸肩,“本来我没想到会被选上,但不巧的是原定要参加的那家伙忽然在上个项目当中不慎崴了脚,所以只能我去顶上。” 说完,稍作停顿的她不禁从喉咙深处努力挤出了干瘪的笑声,表情有些无奈。 “可是,我根本不擅长接力跑——虽然不是完全不行,但是根本没全力跑过。” “不上不下的程度吗?” 她点了点头。 这时,筱少见的,语气渐渐变得非常沮丧,“更别说,当时根本找不到可以组队的人。”霎时间,她的嗓音听起来,好像渐渐夹杂了些自嘲混在里面,变得越来越低,越来越哑。 “应该说,当时大部分人都找到了自己的搭档” 然而瞬间,又马上换回了笑脸,“我就像是做排除法那样,被理所当然剩下了。”然后,声音又渐渐变得明朗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他。” “这个‘他’难道是?” 忧深吸一口气,语调一下子又变得紧张、困惑起来,“没错,就是你猜的那样。”说着说着,筱又笑了起来,语调既骄傲又有些得意洋洋。甚至,不由得让人有些嫉妒。 原来,在谈到喜欢的人时,她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 “当时他也被丢下了,而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明白了一个事实——” “什么?” 忧又不由得装作兴趣索然的问道。 可事实上,他在意的不得了 “啊那个人和我一样啊。” 然后,筱一边微微眯起眼睛;一边用和那天差不多的音调、语气,很自然地就说了出来。然后恶作剧般地用食指轻轻地戳了戳忧那惊愣不已的脸。 然后补充说: “我虽然不喜欢主动与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建立联系,但是看人的眼光还是有自信的哦?” 刹那的语气有些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但是忧现在也渐渐习惯了筱这种模棱两可的语调,所以也就没再追问什么了。 “就如字面意思所说,他的确和我想的一样是被同样的氛围抛下的一员,不仅如此还非常容易害羞。”说着说着,她慢慢仰起头,将视线投向天花板,“话虽如此,我还是主动去和他打了招呼——” 然后,我们俩一块儿完成了比赛。 成绩嘛既不是后来居上似的第一名;也不是让人抬不起头的最后一名,“但是最终,我们谁也没有反超” 在那之后,我才留意到他的制服款式——那应该是邻镇学校的。也就是说,在这场运动会结束后,他就会离开。“当时我想啊,那样可绝对不行!必须得和他说上话!” 接着,整体还想得起来,但细节的边边角角却有空白的话题,一直继续着。 “后来呢?” 而每当筱为了观察他的反应而故意停下来时,忧都会像这样催促她,“之后,我花了一年拼命学习,总算是如愿以偿和他进入了同一所高中。” “真厉害。” “是是?” 顿时,只见筱毫不客气地发出了类似“欸嘿嘿”似的笑声,扭过头,仿佛有些害羞。然而就算是从身体的些微的晃动,也能猜得出她此时此刻脸上肯定笑成了一朵花? “然后,还趁着他和双亲去远足的时间搬到了他隔壁再隔壁的房间。” “你这不就像是跟踪狂吗?!” 忧听完,苦笑着扭过头不禁抢先说出了感想。 “嘻嘻可是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嘛!” 然后,筱的语调就好像变得像是在闹别扭一样了,可她的表情却毫不客气,轻轻地拉着忧的手像玩似的晃来晃去—— 紧接着,还得寸进尺似的悄悄扣了上去。 忧虽然有些惊诧,却也只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会儿就放着不管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却完全忘了我了,好可恶啊” 说着,她扭过头来。 举起一根手指到眼前,一边晃;一边抬起视线,毫不留情地鼓起脸颊直直地从下方盯着忧的脸!目光非常尖锐,顿时让他倍感压力——因为那样的表情,不管怎么看都好像是在生气。 而且明显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霎时间,他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可是,你对我抱怨也没用啊——”话音刚落,左手臂就被毫不客气地狠狠捏了一下! “对不起?!” 眨眼间,忧就像触电似的浑身哆嗦了一阵,连忙用含糊又结巴的声音老实地道歉了,可没过一会儿又把视线从飘窗那边拉回来盯着她用略显委屈的声音央求着问: “很疼啊,为什么?” 话音刚落的瞬间,微微垂下的视线又不禁再次死死地盯着地板。“因为好玩啊——”她咯咯咯地又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不是玩具啊!” 忧背朝着他,有些闹别扭地说。 然后,从坐垫上站了起来——可这时候,筱却猛地抬起头,看似很紧张地问: “你去哪儿?” 表情也不由得有些紧绷。 “我想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对你的看法——” “这样啊” 说着,就转身走向了走廊,“或者,至少确定一下这不是自己在做梦”然后,一只脚迈出去的忧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笑着补上了这句。 “你难不成脑袋出问题了吗?” 可没想到,当他拨通的瞬间,听筒里就传来了这样毫不留情,甚至有些腻烦的声音。顿时,使得他语塞了好半天,“你说的这种事,只可能存在于电视剧或者小说里。明白吗?” 瞬间,他听见了位于走廊对角线的房间里传来的笑声 “那是,奏?” 此时此刻,筱正在有些潮湿的地板上躺成一个大字,用手捂着肚子咯咯咯笑个不停,真的,笑到了胃都开始隐隐作痛的程度才又坐了起来,“她还是一点都没变啊,不论是在那边,还是这里” 接着,不由得漏出了这样的感叹。就像是,忽然想起了老朋友那样 第159章 背离的羁绊 拉上窗帘的休息室很暗,加上并没有开灯,所以即便算上那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的光亮也还是仿佛夜晚似的。此时此刻,忧坐在紧挨着衣橱的椅子上,轻轻靠着椅背,低着脑袋。好像,很没精神似的。 “五年前那件事,你还在自责啊?” 理莎偷偷从旁边看向他,声音不知不觉也变得有些难过起来,“可那不都过去那么久了吗?而且前辈你也向对方表达过歉意了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 忧看向她的目光,总觉得非常悲伤。 “我才知道这件事无论我怎么后悔都会发生,一时间有点儿没法接受啊” “就算是这样我觉得你也不需要自责,因为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嘛——”理莎左手悄悄地搭上他的肩,轻轻拍着安慰说。然而直到现在忧还是能时不时想起五年前的那天夜里,小女孩的母亲在医院走廊里拼命拽着,毫不留情地掐着他的左胳膊的情景。 “把女儿还给我啊——?!” 她又拽又掐,力气让人惊愕,几乎要将半截袖子硬生生扯下来!紧接着一遍遍重复着这样的话。 那眼神非常空洞且愤怒,她像是瞪着忧,又像是根本没有在看他似的。 最后,随着那颤颤巍巍的脚步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就仿佛生锈了的零件一样跪倒在地,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瞬间抽走了似的嚎啕大哭起来。大概,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忧决定不再继续动笔,并把那原本已经修改了无数遍的原稿,扔进了碗橱柜里的最底层。 “但是我觉得这样就好了。” 理莎轻声把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了下去,“因为,已经五年了啊——”稍作停顿后,她又感叹似的轻声说。然后将话题转向别处,“话说,那件事是真的吗?” “哪件事?” “我是指,听说现在有个和筱姐姐一模一样的家伙住在你家?” “嗯,没错。” 不料忧刚说完,理莎就两眼放光似的凑过来紧接着问:“能带我看看去吗?”顿时,惹得忧愣了一下才哭笑不得地说:“你想干什么?不会又在想什么馊主意?” “人家就只是想亲眼确认一下嘛——!” 说着,只见她轻轻抓着忧的袖口,晃了晃。表情有些委屈,“哪有在想什么馊主意嘛!”见状,忧脸上挂着一丝苦笑摇了摇头,“行了行了,待会还要工作呢!” 说着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从衣橱里拿出了浅色的制服。 虽然不情愿也不甘心被这样敷衍过去,但是理莎也只能作罢。不过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像她说的那样,只是为了能让忧打起精神来。从这点上来说,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她此时此刻也松了口气 “是是是,工作工作——” 即便,那语气仍旧好像是在生气似的。 这时候,墙上的钟也慢慢指向了10,店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前辈,4、6号桌的糖醋排骨和意大利面拜托了——!”紧接着,理莎一边在厨房帮店长的忙;一边尽量大声的喊着,“明白了,我这就端过去!” 这时店里非常嘈杂,各种各样的说话声混在一起,如果不尽量大声的话,根本听不见对方说的是什么。有好几次,理莎都提议让所有人带上喇叭。不过因为这建议太过大胆,所以立刻就被忧给驳回了,“会打扰客人用餐的,不行。再说即便带来了,你打算放哪?” “厨房后面,休息室?不都可以吗?” 理莎不服气地绕过店长,走到忧跟前,毫不客气地据理力争。刹那,其他人都闻到了一股火药味——“厨房后面那就是块空地,而且还是别人家的菜园子,你确定人家会答应?” “那休息室呢?” 她轻轻抱着胳膊,继续问。同时表情看上去非常冷静,“我们现在加上店长一共8个人,如果每个人都带一个的话也放不下?”忧耐心地继续解释着,“毕竟那里是休息室,不是仓库啊——” “那——” 只见理莎慢慢低下头,轻轻用手指抵着下巴,边思考边说,“如果我一个人带呢?然后给大家轮流用,怎么样?”说完,又自信满满地重新看着忧的眼睛问。 “这样总可以了?” 忧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理莎会想出这么个折中的办法。而且她又那么坚持,所以就没打算继续泼她冷水。“行,这倒是可以。” 没想到才刚说完就看见理莎满脸得意地咯咯咯笑了起来,“太好了!” 基于这样的理由,她今天就拿出来用了。而且还故意把手里的喇叭晃来晃去,拼命想要引起忧的注意。他也确实看见了,“有完没完,快工作!” 不过他马上就用眼神这么说了。 “嘻嘻” 多亏了她的这个主意,即使是像今天人这么多的时候,大家也都不至于手忙脚乱。或许,手忙脚乱的只有店长一个人?由于每隔一段时间总有催促的声音,搞得他好几次把胡椒和辣椒;糖和盐;酱油和醋这几种调味料弄错。 实在看不下去的理莎只好去厨房帮忙了。将原本自己的任务交给了忧和大厅里的其他人。 “前辈,12/13号桌的螺蛳粉和寿司拼盘准备就绪了——” “知道了!——” 虽然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今天好像格外忙碌似的。直到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时,天已经几乎全黑了。“前辈,一周后的圣诞还会更忙哦?”正想要关门的瞬间,理莎从旁边幸灾乐祸似的提醒他—— “我知道——” 他没好气似的叹了口气。转头瞪了她一眼。 “话说那天忙完了的话,你有空吗?” “嗯?有事儿吗?那天我姑且有约了——”不料才说了一半,就看见理莎的表情忽然绷紧了,看上去既惊愕又意外。好像,还非常受打击的样子?连目光都有点飘忽 “是吗?那在那之前你能不能抽出点儿时间来?我有话对你说。” “行啊。” 虽然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的尴尬,但忧还是在想了想之后答应了。“嗯——”然后,只见她举起手,花了些时间才整理出一副讨好似的笑容,目送着忧走下零星落着积雪的台阶。 这时,路面上的积雪大部分还没有融化。远处的电线杆上也挂着像是耳坠似的雪块,不过比耳坠要大许多。就好像是无数个叠在一起似的。 在忧走远了之后,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了理莎才慢慢把手放下,并开始不知不觉的回想刚才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样的。 应该很正常?毕竟他的表情里也没有看出讨厌的样子啊? 然后,原本戴着的手套忽然掉在了地上,正当她弯腰去捡的瞬间却突然意识到脸上有微妙的异样感——那不会是雨水;也不可能是汗珠,“啊,原来我在哭吗?” 当她总算是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早就坐在店门前的长椅上嚎啕大哭了很久很久。 而原因仅仅是听见忧的那句“我有约了。” 这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奇怪,但是已经受不了了。因为,赢不了啊 而这时候,远处路口的信号灯,依旧在旁若无人的变换着颜色。有条不紊的引导着过往车辆。稍微,有些讽刺 同时,忧也拐进了相反方向的岔道,踩着从农田里穿过的小径走向家的方向。可是,正在这时候他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人在那向他招手,看背影似乎是女孩子。 因为好奇,就想再看看清楚,于是加快了脚步走到她身后——“你怎么在这?” 花了几秒终于看清楚后,他不禁瞪大了眼睛。 “等你啊——” 奏转过身来,语调有些急地说,她穿着浅白色的双排扣皮袄大衣,带着副红色的圆框眼镜,围着篮色的格纹围巾。几乎将大半个脑袋都藏在里面了,“和我去趟医院,详情边走边说?” 说完,她就快步走了起来。 “医院?为什么?” 见状,隐约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忧快步从后面跟上问,“梓出了点事,她说什么也想要见你——所以,拜托我来找你。”奏边走边说,表情似乎有些焦躁、郁闷。 然而她接下去的话却非常冷静,“她的舅舅、大伯忽然从老家来看她,好像还要她说清之后的打算之类的”听到这里,忧似乎愣住了,半天也没有接茬。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时也非常震惊。 “今后的打算?他们盯上的难道是——” “钱。也就是所谓的遗产。” 不一会儿,奏就替他将不敢说出口的那个答案说了出来。并紧接着苦笑着叹了口气,稍作停顿才继续。“我虽然不知道全部,但是据梓说,她曾问过自己的主治医生相关的情况,好像还挺多的。” “是吗?” “嗯——” 虽然奏心里现在也五味杂陈,相当难受,但是她的语调并没有很大的变化,“当然有部分是妈妈留给她的,还有一部分是她自己的积蓄。真是的,结果现在却变成这样!” 然而说着说着,她的语气里还是难免会混进去些显而易见的愤怒。 听起来火药味十足。 “而且他们好像连必要的资料,以及材料都准备好了。” 说完,奏又不由得砸了下嘴。 “也就是说,现在只差她点头同意了?” 奏没有吭声,但是却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她们俩已经穿过了医院大厅,在奏的带领下直奔二楼梓的病房——202室,那是走廊左起的第二间房间。然而还没等两人走近就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类似争吵的声音。 “赶紧签了?” “毕竟那些东西留给你也没有用,难道你还想把它们带到棺材里去吗?”大伯带着自以为很温和的语调与表情劝着,而舅舅则赶紧在一旁附和:“对呀,乖你的病医生都说没希望了,你还留着它们干什么啊?” “” 梓听完,不由得忍住了几乎要哭喊出来的哽咽,把原本丢在一边的资料重新拿到手里又看了一遍。之后又慢慢抬起头,用读不出任何感情的视线轮流在两人之间停留了一会儿—— “你们,是要我现在就去死吗?” 话音刚落的瞬间,忧再也忍不下去了,刹那间居然连门都不敲就那么走了进去——顿时,穿着蓝色病号服的梓脸上立刻乐开了花,一边咯咯咯地笑着;一边打了招呼,“又见面了呢?” 那样的表情就仿佛雨过天晴一般明朗。 “明明才隔了一个月都不到呢?” 忧顺着她的语气,同样口气轻快地说。 “咦?有一个月了吗?” 她说完赶紧把资料藏到枕头底下;一边笑眯眯地配合着他的玩笑话,“你记得真清楚啊——”才说完,奏也抱着胳膊,满脸严肃地走了进来,“姐姐” 梓虽然有些犹豫,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但是深呼吸后,还是朝她露出了笑容。 “梓,怎么回事?” 以这句疑问为开端,她将所有经过都告诉了忧。同时也让奏看那两位亲戚的眼神更加鄙夷、冷漠了,因为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堆破铜烂铁似的。 “遗产?我妹妹现在好好的,你们什么意思?” 没想到,正当忧打算开口质问他们俩时,她却抢在前头毫不客气地问道。而且,口气、语调都非常尖锐,最后,不得不让他们也说出了心里那破罐破摔似的想法,“我们只是让梓把遗嘱提前写好签字而已嘛——” 说完,他们互相看了看对方,似乎都觉得理所当然而不肯退让。 但是声音已经明显软了半截。 视线也拼命想要避开奏那冷漠得让人恨不得想要拔腿就跑的目光。 “这怎么说也太过分了?你们该关心的难道不是她的身体状况吗?居然在这争论遗产归属问题,你们脑袋没问题吗?”不得不说再加上忧这同样,可能比奏还要狠的补刀,两人应该已经无话可说了?然而并不是—— “可是这病不是已经没办法了吗?那还不如趁早将这些事说清楚比较好。免得之后节外生枝——!” 西装革履的舅舅往前走了一步,冷静调整呼吸后紧接着便这么强调。 “就是就是,我们可是一片好心呐!” 大伯也耐心的劝她说。 “就算是这样——” 忧打断他们,从椅子上站起来,“那也是梓该决定的事,而不是你们替她做决定!”说着说着,感到无比气氛和不甘心的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刹那,四个人直接充满了火药味,紧接着很快向周围扩散,遍布了整个病房! “我决定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的梓似乎总算是做出了决定,因为她的声音和之前相比,明朗了很多。“我会把我所有的东西都送给忧” “所以,请你们现在马上出去——!” 说完,只见她毫不留情的指着门口“出去啊!” 第164章 磁带的另一面 整个房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就算是开关就在左手边很近的地方也不愿意去碰。忧蜷缩着轻轻靠在墙上,把头埋得很深很深。从得知那件事开始直到此时此刻,他已经三天没有走出房间了。 窗帘也纹丝不动的将光亮全部挡在了外面,甚至连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分不清。这段时间每隔一会儿澪都会来敲一次门,在一遍遍尝试后她总算是明白了—— 无论自己再重复多少次,哥哥都不会把门打开。所以在这三天里,她只是做好早餐、午餐和晚餐,然后拿上二楼,轻轻放在他门口。幸好,忧每次只要饿了就都会吃得干干净净。 这让她多多少少心里算是踏实了一些。然而同时也心急得不得了! 因为澪很清楚如果哥哥再以这样的状态继续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崩溃的。哪怕现在的他有好好的在吃饭,所以在这之前必须得做些什么。于是她想都没想就跑到玄关从左手边的衣架上拿过卡其色的双排扣大衣披上,然后把备用钥匙从鞋柜上扫进口袋。 接着维持着用左手将门开到一半的姿势来到了走廊上。 结果,刚来到外面冷风就不停地往袖口和领子里灌,霎时间冻得她不禁直打哆嗦! 下了楼去停车场将自行车的锁解开后放进车兜里,跨上它就朝彤的公寓赶去——她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要去找他,但是她想把能想到的人都试一遍再说。 由于彤的房子就在河对岸中心地段——只要过了桥就很容易看见。所以没费多大劲儿她就找到了那个周围遍布爬山虎的独栋小楼。但是想要接近它必须想办法越过眼前横亘着的围篱。 好在它并不算太高,只有将近一米多一点罢了。 澪把车靠右边停下,然后先把手提包扔了进去——果然没多久就听见了落地声,“试试看!”下定决心后的她很容易就翻过来了。只是在落地的瞬间,可能是太心急了?右脚脚踝有些隐隐作痛。 不过没关系! 她伸手揉了揉就重新站了起来,然而很遗憾的是却扑了个空——无论怎么按门铃,房间里都没有动静与回应。“不在家吗?”想到这里的她迅速掉头去下一个地方了。 紧接着她来到了奏的家。 只是走进院子的刹那,她不禁微微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紧闭着双眼喘得有些厉害。 而这个时候,奏已经从二楼窗户看见她那狼狈又不由得让人担心的样子了——所以在她伸手准备按门铃的刹那,就提前为澪开门了,“进来。” 说着,将连谢谢都忘了说的她让进了玄关。 “给——” 然后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她,“真亏你能立刻找到这儿来。”然后又像是感叹般的轻声说。“因为,哥哥的状况很不好。所以,我到处在找人帮忙。” “正好,你有很多话要问?她现在就在这儿哦?” “咦?!” 顿时,澪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也就是说,你运气很好啦。明白了吗?” 奏说完扶着额头直冒汗的澪走进客厅,坐进沙发里。——在筱的对面。“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尽管问?”说完,在她身边轻轻坐了下来。“那个——!” 没想到,瞬间两个人却同时开口了。 “对不起,之前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总之在一阵略显尴尬的沉默之后,澪开口说。她的声音很轻很小,同时也有点儿紧张、害怕的感觉夹杂在里面。 听起来就好像喉咙被鱼刺,或者骨头堵住了似的。声音有些哑、略显压抑。但是即便如此她也老老实实道了歉。在进入正题之前一直低着头。“没事,倒是我应该一开始就和你说清楚的,可却选择了隐瞒。或许这也算是咎由自取?” “所以,你不需要和我道歉的。” 筱苦笑着,带着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语调里遍布着仿佛阴霾一样的情绪,“而且,我也没那个资格接受。”然后她说出了像是结论似的话。 紧接着,又轻轻笑了出来。 只是那微笑看起来非常痛苦。“资格什么的先放一边,那不是你能单方面决定的事——”没想到,在这个瞬间,那种表情却被坐在一旁轻轻抱着胳膊的奏给有些粗鲁地打断了。 “比起这种事,澪应该有更想要知道的事?” 话音刚落的瞬间,她的表情有些得意地再次瞄向了澪那边,“是这样?”顿时,澪觉得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看样子好像被奏这番话给吓了一跳似的。只见她眨了眨眼,愕然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点了点头。“确实,没错。” 说完,双颊已隐约有些微红。 然后迅速移开了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指,“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告诉我!”紧接着没过多久就换了笑脸再次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筱的眼睛说。 而同时,奏也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此时此刻正在录音室的筱的电话——“啊那个,筱,你现在还在录音室吗?”电话没一会儿就被接了起来。 “嗯?我还在啊。刚刚吃完便当。” 筱一边把手机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一边用毛巾擦着还有些湿的发尾说,“怎么了?” “有些事儿希望你听一下。我想,你也想知道?关于那家伙的事,以及——关于另一个你的事?”奏说完,就干脆利落地停下了。或许她是在等电话那边的回答? “不要!” 可没想到,筱拒绝的非常快,几乎是秒答。 “你啊还在闹别扭吗?难道只要她在这个世界继续呆下去,你就打算一直把自己关在录音室?”不知不觉,她的口吻渐渐严厉了起来,“还是说,你想要当个连门都不出的宅?” 奏毫不客气地调侃到。 顿时戳中了筱的痛处,“我要怎么做都与你无关?你总是这样,用一副自以为很了解我的口气说了很多这样的话呢?这种地方果然我还是讨厌,不管过多久都还是讨厌啊” 筱几乎像是倒垃圾那样朝奏发泄着,因为气愤,不顾一切的原因,连脖子附近都红了。喘得也非常厉害,喉咙也犹如火烧似的隐隐作痛。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冷静啊!” “难道你们之间的问题只要大吵一架就能解决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觉得很幸运的。”奏一边思考;一边毫不犹豫地反问了回去。 “因为没必要那么累了啊。” 紧接着小声地说出了那个结论。“正因为没那么容易解决,我才会用这种办法啊!”可是却被筱抢先打断了,“正因为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所以我才避而不见的嘛!” “你那叫逃避,明白吗?” 奏毫不客气地戳穿了她拼命想要藏起来的最真实,同时也是最害怕被人看见的想法,“放任不管,把它扔得远远的。任由它自生自灭。你所谓的方法只是这样?” 霎时间,奏的指摘越来越刻薄了。 “那你倒是教教我该怎么办啊——?!”她的话也再一次惹得筱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思绪再一次变得浑浊不堪、乱七八糟,仿佛互相都缠在了一起,还打了死结似的。 “那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那你还!?” 接下来这种对话好像重复了好几轮,但是筱也渐渐在过程中取回了原本的冷静。因此,话题总算是朝着原本就该开始的方向发展了。这让澪不由得松了口气。 同时,也让坐在她身边的彤也不禁松了口气。 “我知道忽然提这种问题可能很不礼貌,但我还是想知道——”说到这里,澪犹豫了一会儿,视线从筱的脸上悄悄移开了,她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好意思。“那边的哥哥是个怎么样的人?” “嗯?” 瞬间,仿佛所有人都被不由得挑起了兴致,“你想要知道吗?”只见她微微翘起嘴角反问了回去,“嗯!”澪毫不犹豫地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发出了与“哎嘿嘿”近似的笑声。 “老实说,我也想知道。” 这时候,奏的声音忽然挤进两人的对话中。她的口气与语调都很轻快,就仿佛像是在阅读别人的故事似的。“好,看来我不说的话,你不会放过我啊?” “对,所以别想蒙混过关哦?” 顿时,奏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苦笑了一会儿后,她就将脑海里原本七零八落的记忆一块块重新拾起,紧接着尝试着将它们重新编织成便于理解的语言。话虽如此,可在斟字酌句的过程中,筱还是非常谨慎的。 哪怕有些话听着会让此时此刻在这里听着的另一个自己感到不舒服。 “最初开始,见面的次数几乎少得可怜,因为根本不在同一个学校嘛——”说着说着,她又抿了几口捧在手里的麦茶。“几乎只有学校办运动会的时候才能偶尔见上几次。” 然而只要停下来就会被一个劲儿地催促,“但是由于隔三差五的会举办类似的活动,所以事实上见面次数也不算少。”所以她只能继续说了下去。 但其实像是这样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恋爱经历推到别人眼前这种事,筱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抵触的。“但是,虽然经常能见到,但是他却从没主动找我说过话。” “是吗?” 奏有些惊讶地忍不住打断她问。“嗯。”说到这里,筱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看着既像是生气又近似遗憾。就像是这种感觉 “要不是有那次接力赛的话,我甚至都以为他根本不会说话。所以,才有意避开人多的地方。”刚说完,就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而且毫不隐藏。 过了一会儿,筱又继续说了下去。好像说着说着,连她自己都有点儿兴奋起来了,“因为他是这样的性格,所以我只能主动去找他搭话。每次编借口说实话很辛苦。” 话音刚落,惹得奏不自觉又悄悄笑了起来,“的确能想象呢——”说着,又不由得露出了幸灾乐祸似的微笑。“可是,那个时候因为左眼的事经常被奚落、嘲笑” 说完,还伸手轻轻掀开了刘海——那后面藏着的是与右眼不同的,琥珀色的左眼。 因为去找他的次数多了,难免被看见,所以,大概从半月后开始,关于我们俩的流言就开始慢慢传开了。“怎么样的?”澪察觉到筱话语里的异样,微微探出身子小心翼翼地追问了句 “说我不自量力,痴心妄想什么的。” 说到这里,筱的表情反而平静、克制了许多——“当时的我在班里有着许多绰号——”她的声音波澜不惊,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似的。“比如说豚猪、外星人什么的。” 话音刚落的瞬间,她笑得有些无奈。 稍作停顿才继续了下去,“课本、书包、文具被扔掉或者被藏起来更是家常便饭——”说着说着,筱的双手在膝盖上紧紧攥成了拳头!“同学们说我是怪物,讨厌和我呆在一个教室里上课” 老师也觉得我可有可无。所以渐渐的,我就从教室里逃了出来。 也不回家,只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乱晃。然后直到太阳差不多下山才回到家里。避开父母,故意错开三人的用餐时间。或者独自夹些菜端到自己的房间里吃。 父母也好像放弃了这样的我,就算是伤痕累累地回到家,他们也不会多问一句。仿佛对他们来说,只要女儿还活着就不需要过多地关心。所以,一直扑在工作上。 不过这样的态度,也让筱感到分外轻松——因为,她讨厌为了让家庭看起来和睦而假装出来的关心。厌恶得不得了——“那种东西和垃圾有什么区别吗?” 时间久了,对她来说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虽然在别人看起来,简直不像是一家人。但是筱却根本不在乎。甚至觉得“太好了”。这期间,她通过四处打听,以及利用检索的方式查到了忧所在的学校。 “筱姐姐,好可怕!?” 结果,一口水都没喝完就听见了澪这像是亲眼目睹妖魔鬼怪般的感想。不一会儿,只见她从沙发里跳起来,又不由得强调了一遍。然后奏也开始饶有兴致地附和她,“确实有点可怕哦?” 她一边晃着手指一边轻轻地说。“当然,我是指行动力上。”然后又带着轻快的口气补充说。同时也多亏了她的这种口气,让原本沉重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第165章 另一面 那个时候,通过了好多次打听,经历了好几次失望与期待落空的反复,几乎每天都精疲力尽似的回到家里,父母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从窗缝儿中隐约溜进来的阳光在墙上勾勒出一个个橘色的扁平四边形。 看起来就像个被压扁的渔网似的。脱下鞋走进客厅,整个人像是散架似的摔进沙发里。肩膀和脖子隐隐作痛。呼出的气不知不觉都变成了白色。然而刚想躺下休息一会儿的刹那,肚子又厚着脸皮打起鼓来 所以,筱只得趿拉着拖鞋,打开了墙角里的冰箱门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吃的——“昨天从超市买来的汉堡应该还剩下两个的?”她这么想着微微歪了歪脑袋看了看下层第二个格子—— 然而很遗憾的是那里只剩下了几颗不知道过没过期的卷心菜和几罐好像喝了一半的啤酒。这副景象不禁又让她呆住了,然后花了点儿时间才想起来,“昨天家里好像来亲戚了,那些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家伙好像还带着小孩。” 按理说,自己应该出去打个招呼才对,可是筱并不想那么做。于是,只是装作自己不在家。——那些汉堡也许是被他们吃完了?这么想着的她慢慢关上了冰箱门,又去了趟街对面的超市。 买了汉堡和可乐,顺便也买了些杯面。 当然都是最便宜的。 并不是不舍得花钱,而是不想让自己给人留下“挥金如土”的印象罢了。父母虽然对自己的事不闻不问,只是在必要的时候装作“家人和睦”的样子。但是,却从不会在“零花钱”这方面吝啬。所以,生活也并不是很拮据。 “需要袋子吗?” 店员带着和蔼的微笑问,“需要的话,可以为您包装——?” 我知道她并没有错,可即便如此,也觉得那样的微笑“很恶心”。所以迅速摇了摇头,同时尽量不让她看见我瞬间的表情变化,并用最快的速度付了钱。然后掉头走出超市。 回到家刚跨进玄关时就看见父亲在厨房的柜子里心急地翻找着什么。原本想就那么走过去,可是途中还是被他叫住了。“喂,你有看见我的白兰地或者威士忌吗?” “没有!还有,我不叫‘喂’。” 我回过头对他强调了一遍。顿时心情差到了极点,就仿佛像是胡乱缠绕在一块儿的老旧电线似的。“大概被妈妈藏起来了?要不然你问问她怎么样?” 父亲喝得整张脸连同耳根都红彤彤的,“嗯。” 紧接着只见他眨了几下眼睛,声音含糊地轻轻点了点头。“那我还有事,先回房了。”丢下这么一句话后,筱便头也不回地穿过客厅。来到位于父母房间对角线的自己的屋子里。 把买来的东西连同塑料袋一块儿丢到了面前的矮桌上。 然后慢慢蹲下来,仰躺在地板上一动也不想动。哪怕,肚子已经饿得阵阵抽痛了。“今天也毫无收获吗?唉!”自言自语似的把这番事实充分咀嚼后又轻轻叹了口气。 之后就听见了父母的争吵声。 起初她还会捂紧耳朵靠在墙角里一个人瑟瑟发抖,然而此时此刻无论他们弄出多大动静她都已经无所谓了。这时候,矮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忽然亮了起来——就在这个瞬间,她似乎就像是得到了“天启”似的一下子从地板上坐起来! “不是还有这一手吗?!” 这么想着的她立刻来到矮桌前坐下,由于动作实在是太过迅速,脚还抽筋了!霎时间让筱扒着桌角哼哼了好半天。“真不愧是你啊!”而听到这里的奏已经笑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只见她双手捂着脸,咯咯咯地笑着。 好长时间都没有停下来,直到被电话里的声音毫不客气地打断,“别笑了!那又不是我!再说了也没那么好笑!?”直到被那么吼了,她才勉强停下来,“虽然的确不是你。但是的确像你会做的事啊。不是吗?” 过了一会儿,又用觉得好玩的语调挑衅似的补充说。 “啊?我才不会去做那么蠢的事好吗?” 电话的另一边,紧紧抱着胳膊的筱气呼呼地呛了回去。好像很生气又好像非常困扰似的。甚至连发出的声音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然后呢?你找到哥哥了吗?” 澪忍着笑,抢先问。 “嗯,甚至连他家住哪都已经知道了——”筱轻轻点了点头,肯定地说。 顿时这又惹得奏差点把刚喝下去的麦茶喷出来,“你不会——?”她一边捂着嘴一边问,因为要憋笑,所以表情看上去有些辛苦。“嗯,我确实如你所想地搬到他家附近了。” 筱笑眯眯地帮她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不料就在她刚说完的刹那,电话那头已经陷入了完全、彻底地自我厌恶情绪里,“太卑鄙了!”说完就听见阵阵很不甘心的磨牙声隐约传来。“你没资格说人家?要说卑鄙,你也一样?” “我没有好?!” 筱一边拼命地把红透的脸埋进枕头里一边使出浑身解数大声地否认。“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瞒着不说,用另一个身份和那家伙混得那么熟啊?” 奏带着幸灾乐祸似的表情笑眯眯地问,“哼!不知道!” “噗——!”刹那,连澪都不由得被两人之间的对话又一次逗乐了。“然后呢?你立刻搬过去了吗?”奏接着问,眨了眨眼的她似乎仍旧很感兴趣。 “没有。” “啊?为什么?” 筱轻轻摇了摇头说。这个回答不禁让她有点惊愕、愣然。“那个时候的我对自己的外表说实话很没自信,所以虽然搬到附近了,但却没有立刻去见他。” ——每天在镜子里看见的都是张土气,甚至有些病恹恹的脸。再加上几乎从来对化妆没什么概念,所以自顾自地就陷入了“这样的脸只会让人想敬而远之?”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入学三个月以来几乎从没有人主动找我说过话。上学、放学也总会自觉地避开同班同学选择一个人抄近路。然后每每在小巷的镜子里仔细地端详起自己这张和“可爱”没什么缘分的脸。 多看一分钟,对自己的厌恶程度就增添一分。 尤其是眼睛周围——这红红的,像是黑眼圈的印记无论如何都消不了穿搭也总是毫不起眼,让人忍不住发笑。甚至让自己也感到无奈。 “必须要想点儿办法改变!” 虽说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过,然而却不知道从哪开始。 “咦?” 3月的一天,像往常一样在铃响前走进教室,在倒数第二排坐下的瞬间,筱忽然惊讶的发现原本被自己擦得很干净的课桌上多了许多像是蝌蚪般的字:“去死!豚猪!” “你不配和我们待在一间教室!” “你就像个丑八怪,明白吗?” 这些字还有很明显的涂改痕迹,可能是怕被看出来?只见她无奈地苦笑了好一阵,才从位子上站起来想去拿挂在身后墙上的抹布,没想到途中还被人绊了一跤!结果就那样,脸朝下重重地摔倒在地! 鼻梁与眼睛顿时被磕得很痛很痛——可能骨折了也说不定。眼镜也被甩飞了很远,碎了。没一会儿,口腔就被混杂着铁锈味道的咸味填得满满的!脑袋也晕晕乎乎的,花了好些时间才总算是用手扶着椅背重新站了起来。 然后摇摇晃晃地又走了几步,弯腰默默地把已经碎得七零八落的眼镜捡了起来,“又得去重新配一副了——”这样的日子,似乎在往后的每一天里毫无悬念的成为了日常。 然后,转折点发生在4月的某天放学后,这天恰巧轮到值日,结果之前还干劲满满的另外两个人等老师走后没多久就把拖把朝我脚边丢了过来,“剩下的拜托你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剩下的?你们根本什么也没做?” 这么想的我不禁握紧了拳头,在心底毫不留情地将那三个男生痛骂了一顿。 之后在天黑前好歹算是打扫完,最后检查了一遍门窗是否关好。在确认没问题后,筱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离开学校了。这时候校园里已经一个人也看不见了,只剩下隐隐约约的月光透过格窗洒在走廊、以及操场上而已。 在回家的途中我特意选择了平常不会走的,靠近人行道的大路——这时,就在抬头的瞬间我注意到前面的一对情侣:女孩子拿着竹筒挽着他的手臂走在男孩儿身边。 “也许是附近哪所学校的毕业生?” 两人脸上都挂着我理解不了的笑容。 女孩儿穿着藏青底色的衬衫与米白色短裙,还戴着向日葵般的发饰重要的是,端详了好久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莫名其妙的难受,难不成这就是嫉妒吗? 说不准,但是确实自己也好想穿着那样的衣服;露出那样的笑容,走在喜欢的人身边啊!这样的想法,究竟该被称为什么呢?像是这样的疑问困扰了我很长一段时间。 紧接着我在17岁生日那天决定——总之先让自己变得可爱起来再说! “哦?你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不想让他幻灭?”奏毫不客气,敏锐地指出了这一点。“嗯,就是这样。我确实想给他留下好印象。”筱轻轻点了点头。大方的承认了 又迅速从奏的脸上移开视线继续说了下去,“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几乎把之前辛苦攒的积蓄大部分都用来买杂志了,”她把双手放在膝盖上补充说。“整晚整晚地熟读它们,直到能倒背如流的地步。” “倒背如流吗?” 听她说完后,澪的表情有点不知所措——就像是那种,想笑又不知道能不能笑出来的,非常困扰又吓了一跳一样的表情。“嗯,然后又把附近能找到的服装店都多多少少逛了一遍。” “按杂志上教的方法,买了好多好多衣服!” “好厉害。” 澪不由得带着非常佩服的表情感叹着,“不不不!这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了?”不料她刚说完就被电话里的筱纠正了一番。“这之后又花了一个月练习,才稍稍熟练了。” “同时,也比之前的那个我更接近高中生的感觉了——更活泼、更自信了。我想,我可能已经准备好了?” 大人版的筱在这里停顿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打算去见他的那天,我特意打扮得和半个月前在街上看见的那个女孩子差不多的风格” 紧接着,她的表情忽然又变得黯淡了下去,“可是途中,又被同一个班级的男生撞上了——” “啧啧啧!这不是筱吗?居然变得这么漂亮了?明明这才一个多月啊——” 眼前的男孩子说着说着,往前跨了一步。理所当然地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他的力气很大,明明只是轻轻地按着,却没办法挣脱。所以,我只能往后退。可没多久后背就撞上了身后的红砖墙!被磕得很疼很疼。 说不定,已经磨破皮了。 “有事吗?我赶时间。” 这时候,我带着有些愤怒的表情抬起头来看向他说。“只是想问,你打扮得那么可爱,是准备去做什么?难不成是约会?不会,哪个男人?我认识吗?” 他一边咯咯咯不怀好意地笑着;一边故意说得很大声,“难道说是同班同学吗?到底是谁,告诉我嘛——”他那兴奋不已又自来熟似的语调顿时引来了不少人的视线。只是这些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他之所以用这样的口气只是为了让人误以为“我们的关系真的很好”。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 “我说,就算是,这和你有关吗——” 结果,话还没说完,霎那间视野便倒转了90度,紧接着等我意识到的瞬间,整个人已经狼狈地趴在地上了! “喂——!别装了” 膝盖直接磕在冷冰冰、硬邦邦的地面上,瞬间就疼得筱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嘴里混杂着胃酸与铁锈的味道。 阵阵呕吐感轮番冲击着渐渐涣散的意识与知觉。 就算扶着墙拼命尝试着想站起来,可是不停颤抖的双脚就是使不出力气。 “你在干什么?” 这时,从旁边忽然传来另一个声音,“难道你觉得欺负女孩子会显得自己很了不起吗?赶紧道歉——!”两人似乎起了争执,他还伸手想把我扶起来,“不要紧吗?有哪里痛的话就老实告诉我。” 说着,只见他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地再次移开了视线,“我没事,谢谢——。”由于眼睛仍旧疼得像是被泼了辣椒水,所以有些惶恐的我只能带着不知所措似的口气先道了谢。 然后扶着墙站了起来。 身体虽然还有些摇晃,但好歹没之前那么狼狈了。“你谁啊?!” 结果同班的那个男生越想越气,加上被晾在一边的怨气,又冲上来质问他。“我只是正巧路过,看不下去想管管罢了。难道不行吗?” 说完,他伸手把我挡在身后,紧接着又毫不客气地瞪了眼前与自己对峙的男孩子一眼。“那个,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你不用——”见状,筱走到他旁边抢先打断说。 “啊?你是被打傻了吗?” 顿时,身旁的男孩子带着愕然无比的惊讶表情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问,“我只是”筱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解释了。“只是不想我被连累?” 男孩子歪头想了想,有些得意的替她说了出来。 在这之后,打伤我的那个男生应该是觉得自己赢不了?所以没多久就掉头走掉了。不过两人确实有着身高上的差距,现在在我面前笑得有点儿憨厚的男孩子比同班的那家伙高出了将近一个头。 “欸嘿嘿——” 然后,我仔细地端详了一遍他的脸,忽然就开始傻笑。眼睛都眯成了条缝儿“什么?”也许是被吓到了?他不由得也后退了几步。紧接着,这样略显尴尬的状态稍稍延续了一会儿才渐渐消褪。 我们俩一前一后的走着,保持着能听见对方说话的距离。过了一会儿他回过头,伸手指了指街对面的一家咖啡馆,“去吗?我现在肚子有点饿——” “好。” 筱马上换了笑脸,口气轻快地答应了。 第167章 可能性的分歧点 话题进行到这儿,澪已经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了。不过她却能感觉到——“无论在哪边的世界,看来哥哥都非常辛苦。”这像是感叹似的自言自语听上去有些苦闷,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去反驳她。 “总之,在那之后我就经常到他家串门——” 因为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筱马上换了副笑脸说,“每次都会去他家附近的超市买上几罐热咖啡,然后一块儿拿到附近很少有人光顾的公园坐在已经掉了不少漆的跷跷板上吃。” “也是在那段时间,我发现他其实很擅长料理。” 说完,筱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每次我都会把在学校遇到的烦心事告诉他——”稍作停顿的筱继续说,“虽然不是全部,但是他都会耐心的听完。” 途中,奏忽然打断她问:“只是这样吗?你没有趁机把你的心意告诉他?”筱听完后轻轻摇了摇头,表情看起来有点儿沮丧,“我当然有旁敲侧击的试过,但他总是会在我快要进入正题之前结束话题。” “啊?” 奏有些惊讶,眨了好几次眼睛。“他说不想让我也变得不幸。”筱苦笑着小声说。“而且,我还有妹妹要照顾,再加上父母又是那样的人,你知道?如果我们俩在一块儿的话说不定连你也会——” 忧把喝了一半的咖啡罐倒过来,里面剩下的咖啡刹那间都洒在了脚边的空地上。 也许是为了平复情绪?他好久都没有开口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盯着自己的指甲说:“总之,我不想让你也遭遇那些事儿。”说完又把双手插进衣服袋里。显得有点慌乱 “你不否认喜欢我啊?” 然而没想到,筱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刚才话里的重点。紧接着带着有些挑衅似的语调问道。“即便我否认,你会罢休吗?”忧叹了口气,有些生气似的反问了回去。 “不会。” 只见她有些得意地强调说,“这是我的自由。” 忧顿时又轻轻叹了口气,“你刚才说,你还有个妹妹?”为了不让这样的尴尬气氛一直持续下去,筱只得装作在喝咖啡的样子。不一会儿又口气轻快地换了话题。 “是啊。” “哎,那怎么都不让我认识认识啊!” 话音刚落的瞬间,忧的表情又黯淡了下去,“她在住院,想要外出的话得得到医生许可才行——”说着说着他的声音非常压抑,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的那种感觉。表情也好像很痛苦似的“而且没办法剧烈运动。不是故意瞒着你,对不起。” 他一边用平稳的语调补充着;一边将空罐像投篮那样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是有关心脏的病吗?” 筱小声问,彼此都避开了对方的视线。“你怎么知道?”霎时间,忧非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因为,我因为自己的双眼瞳色各异而比较关注这方面啦!像是偶尔会去图书馆借阅些相关书籍。” 筱有些骄傲地向他解释着,“只是,阅读那些专业文献非常困难,通常都无法理解。” 说完,她才意识到这有些沾沾自喜似的话到底有多让人羞耻,更重要的是,自己现在的脸也渐渐变得滚烫起来。所以她马上停了下来。不知不觉,又是一阵沉默。“是吗?真亏你有耐心看完那些东西——” 不过这时候忧的轻快口气顿时让她松了口气,“对我来说,它们比书本有趣多了。虽然理解不了”说完,忧轻轻地笑了出来,点点头表示赞同。 “话说,你难道不介意我的眼睛吗?” “啊?” 忧被问得瞬间有些愕然,“不会觉得它们很奇怪吗?”筱不由得又追问了下去,“你看,大多数人双眼的颜色都是一样的?”忧半信半疑似的点点头,“所以,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然后用食指轻轻抵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才说:“不,我只会觉得它们很特别。”然后理所当然似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能真的有觉得它们很奇怪的人存在,但是我不这么觉得。” “甚至会有点儿羡慕。” 说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一次把目光从筱脸上移开。“是吗?谢谢,老实说听到你这番话后我心里舒服多了。毕竟以前因为这事儿,我一直被欺负。” “能帮到你就好。” 为了掩饰自己的动摇,忧抢先打断了她的话说。 之后,两人便肩并肩走出了公园。这时已经很晚了,人行道两边的草坪里仔细听的话仍旧能听见此起彼伏的虫鸣。这在深秋,非常罕见。接着,约定了闲下来的话就挑个时间去看忧的妹妹。 “要不然就明天?择日不如撞日嘛!” 仿佛很期待的筱提议说。 “好。” 拗不过她的忧只好点头答应了。结果第二天两人来到病房外推开门的瞬间,澪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像是灯笼似的,“哥哥居然有朋友,而且还是女孩子!?” “真是的,我好歹也有一两个朋友的好吗?” 为了说话方便,忧从墙角搬来椅子,尽量坐得离病床近了些。筱也坐在了他旁边,不过看上去好像有点儿紧张。“少骗人了,你哪来什么朋友啊?” 澪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好像非常虚弱。甚至一度让筱怀疑,她这个状态下到底能不能说话——然而尽管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磕绊,但是除了间隔的久一点之外好像没什么问题需要担心。 穿着蓝色病号服的她看着有些瘦。整个人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在之后的交谈中,我才知道忧在车站旁的乐器行帮忙。而且还组了乐队。”说到这里的时候,电话那头的筱打断她,“乐队名不会是unti?” “没错啊——” 大人版的筱点点头说。 话音刚落的瞬间,奏又不由得笑了出来,“也就是说,两个世界虽然大致相同,但其实内在根本不同?”她说完又不禁露出了很认真的表情,“就像是一面镜子的正反面?这么理解可以吗?” “可以。” 筱同样马上就肯定了她的说法。 这时候,澪有些心急地打断她问:“那么,那场事故又是怎么回事?” 顿时只见筱带着有些痛苦的表情看着她说:“那是,在第二年的圣诞节去乐器行的途中——”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甚至都不由得有些微微颤抖,“那天下了很大的雪,路况很糟糕。所以我们提前一个小时就出发了。”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压抑,语调听起来也七零八落。甚至都不像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这个瞬间,澪才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说话声可以抖成那样 “途中一辆车忽然失速撞断护栏朝我们猛冲了过来——然后,然后!”奏这时候也不禁垂下了视线,“别再说了,你歇会儿?” 然后她从沙发里站起来,坐到了一言不发,仿佛已经忘了该怎么说话的筱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个瞬间,可以明显地听见她隐约的啜泣声。 这之后的一个小时,大家都没有再追问关于这场事故的任何细节。因为所有人都不想再做出这种像是“往伤口上撒盐”的行为。只是,澪非常自责—— 虽然这确实是她想要弄清楚的事,然而却没想到这对于筱来说是最不愿意回忆的一件事。“哥哥他现在自从听说了那件事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上去就好像已经放弃了一切似的。” “老实说,我很担心——” 她刚想继续说下去,没想到就被打断了,“这件事是我告诉他的,所以我会负起责任来的。所以,请交给我!”说着,看似好像已经恢复了不少的筱从沙发里站起来,慢慢地朝澪认真地低下了头。 “可以吗?” 但是,澪却有点儿犹豫不决的样子,“可是,说不定会被讨厌的。”她补充说。然而筱却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如果变成那样了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所以,我会尽可能避免那样的情况发生的。” 然后又换成明快的笑脸补充说。“谢谢!”听完后,澪也用非常认真的语调及表情表达了感谢,“请帮帮哥哥。就算真的只能救他一人也可以的” “为什么?” 奏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问,“即使你自己没法得救也没关系吗?”没想到,澪几乎连想都没想就轻轻点了点头,并对她说:“对我来说,哥哥是最重要的。所以,没关系。” “真傻啊——” 澪刚说完,筱就忍不住挖苦了句。“为什么,你们会说出同样的话啊——”然后又小声嘀咕了句。“哥哥他难道也说过类似的话吗?”筱点了点头。 “真的吗?!” 澪刹那间非常惊讶,“我记得那是他出事不久后的事我才知道他原来早就已经写好了器官捐献卡,而对象,就是一直在苦苦等待心脏捐献者的妹妹。” “哥哥” 她刚说完的瞬间,澪惊呆了。 “明明和家人的关系很差,却一直很重视、关心妹妹。说不定在他心里,澪的存在有可能比我还——”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再次被此时此刻觉得有些混乱的澪打断。 “什么意思?难道说?” 现在的她,显然有点儿慌张,“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已经结婚了。”说完,只见澪惊讶得像是吓了一跳,嘴好像一直忘了合上。表情眨眼间仿佛像是被煮沸的开水似的,混乱到不行 第169章 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早上,淅淅沥沥的雨滴毫不客气地冲刷着整座城镇,街上的路人也都纷纷打起了伞。没有伞的,也像是拼了命似地向能躲雨的地方跑去——便利店前、百货商店的门口,废旧仓库的屋檐下似乎都有隐约的人影晃来晃去。 头顶上,倒悬的列车按部就班似的驶过。周围总有建筑工地的声音从各个方向扑过来——脚边是被随意丢弃的糖纸般的垃圾,明明不远处就有垃圾桶,可是有些人就是不愿意把它们扔进去。 不知不觉,奏沿着人行横道来到一个十字路口般的转角,眼前是相邻的,角度稍微有些倾斜的建筑物,它们将信号灯夹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川字。她抬头看了一眼信号灯,马上便将视线移开。紧接着在信号灯再次变换之前消失在了相反的方向 穿过护栏的她以最快的速度将斑马线甩在了身后,来到了街对面的一家超市前买了些水果。“请给我个袋子——”挑了些菠萝、苹果,以及香蕉的她来到柜台前对店员说。 接着低下头,操作起了手机屏幕。 当然,要付的钱已经被她事先放在了柜台最显眼的位置。“请拿好——” “谢谢。” 简单道了谢的她从店员手里接过纸袋,拎着它走出了超市。然后,往距离这里大概有一个小时路程的医院走去。没错,每个周末她都会这么做。因为,约好了。 不久车站检票口的她直接穿过了大厅,然后从这里乘车直接去医院的话,只需要30分钟。“我马上到了。”坐在后排靠窗位置的她一边编辑着给妹妹的短信;一边轻轻叹了口气,“还带了水果哦?不过时间有限,所以就没怎么挑——” “没关系,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妹妹的回复简洁而不失温度,顿时让奏松了口气。 半小时前医生忽然打来电话说,梓的病情恶化了,可能需要做手术。——听见这个消息的奏刹那间没能理解,有那么一小会儿她的表情相当愕然、惊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您之前不是说已经稳定下来了吗?” 回过神来的她拼了命的克制自己的声音,可仍旧完全无法冷静下来。脑海里犹如一团乱麻似的,仿佛有什么,正从脚底开始一点点儿崩塌了一样。 “总之你先来一趟医院?” 一直照顾着梓的医生以平静的语气劝道。“我知道了,这就过来!” 放下电话的奏急匆匆地出了家门。好像,连门都忘了锁。一路上她已经在心里预想过无数种情形,然而无论哪种,她都不愿意,同时也害怕深究。 只是双手紧紧地抱着纸袋,一遍遍在心里祈祷着。 这时候,忧也终于是肯走出房间了,他虽然看起来头发乱糟糟的,人也很没精神,不过总算是从房间里来到了走廊上。“哥哥?!”面对突然下楼出现在客厅里的她,正在餐桌前忙活着的澪非常惊讶,看上去就好像被吓了一跳似的。 “我又不是鬼,别这么瞪着看啊——” 试了好几次才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不那么僵硬的忧苦笑着说。而澪由于太过惊讶,瞬间只顾着眨眼了,连手里的勺子都不由得掉在了地上。“已经不要紧了吗?” “大概是的,现在肚子有些饿。不会没准备我的份?” 他边说边替澪弯腰把勺子捡起来。然后目光移到了桌上摆着的那一堆吐司面包,以及烤香肠上。“怎么可能啊,坐!”愣了会儿的澪用力地摇了摇头说。替她把椅子拉了出来 筱看来似乎还在厨房里忙活儿的样子。 现在,即使知道了她的来历,澪也没有再排斥她的存在了。反而,认为她在这个家里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嗯?我有一点比较在意,能不能多告诉我些你和哥哥的事呢?” 筱刚从厨房出来坐下,澪就迫不及待的用有些含糊的声音问。 “嗯?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说,你们都到哪些地方去约会过?”可没想到,她刚问完,忧就被刚嚼了几口的面包给呛到了!不一会儿便咳得满脸通红——只好捧起筱递过来的水杯,一股脑儿灌了下去! “我说哥哥,你慌什么?” 带着幸灾乐祸般表情的澪轻轻笑着问,“谁,谁说我慌了。我只是觉得这种事就这么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罢了!”故作冷静的他在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到底有多站不住脚,瞬间连耳朵根都变得滚烫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段时间我算是离家出走。所以父母也来找过好几次麻烦,仅仅是想办法应付他们就已经够累的了。之后过了一段时间,忧他提出搬出去住——” “这样可以吗?” 筱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很惊讶地问。“嗯,如果一直住在这里的话,他们肯定还会来找麻烦?”只见他把手轻轻抵在下巴上边思考边说。“虽说搬家会非常麻烦,便宜的房子也不好找,但是总比现在强。” 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又听见了猛烈且毫不客气的拍门声。 “抱歉,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顿时,筱非常沮丧地慢慢垂下视线轻声说。声音经过喉咙的刹那有些微微颤抖。“起初我真的觉得挺麻烦的,不过你也不是白吃白住嘛!” 他带着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语调说,“这段时间也做了那么多好菜给我吃不是吗?”紧接着又微笑着补充说。“所以,没必要自责嘛!”说完就把手轻轻放在了筱的脑袋上。 霎时间,她缩了下脖子,微微有些脸红似的抬起视线,“谢谢。”紧接着,有些紧绷的表情总算是渐渐放松了下来。没一会儿,澪就像是在读绘本似的听得入了迷,不断追问她“然后呢?”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住的地方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忧为什么会那么自然地提出搬家,“为什么?”澪微微歪了歪头问,表情带着隐约的困惑。“他是为了躲避父母的管教,所以一直在寻找合适的理由。不过,之前一直找不到。” “然后姐姐你的爸爸妈妈正巧在那个时候给了哥哥一个很好的借口对?” 澪听到这兴奋地接过话茬说。 “没错。让我们下定决心的就是这个原因。而且为了方便往返,我们特意选择了离乐器店只有一条街道距离的房子。”筱轻轻笑了笑,继续说了下去。 “我当然还要去上学,虽然成绩不怎么样。还经常被欺负,但是怎么说也不愿意留级。所以,把剩下所有的事都交给了忧来完成——”说到这里,她低头咬了一小口面包,慢慢嚼起来。 “不过自从你哥哥说过我的异瞳并不奇怪还非常特别之后,我就渐渐不再去纠结它了。” “也就是说,周围人的态度也开始改变了?”澪又不由得抢先打断她问。没想到的是,筱却带着有些苦闷似的表情摇了摇头,“并没有,而且学校不久都知道了我们俩住在一起的事。结果就是,虽然不情愿;也尽可能地搬出了各种理由。但是还是被退学了。” “是吗?” 霎时间,听完后的澪表情看上去相当失落。 “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在那之后每逢周末,都会抽出一天时间去附近的寺庙,或者公园逛逛。偶尔还能碰见庙会之类的活动。”事实上说是庙会,其实也是镇上自己办的。所以,规模肯定并不是大城市。 “每次我们都会尽量把每个摊位都逛一遍,然后搜罗一大堆东西。避开人群后,坐在后山草坪的石阶上慢慢交换着享用。” “真好啊”说到这里,忽然听到澪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表情既羡慕又遗憾,“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的经历啊!”她边嘀咕边望着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吊灯发呆。 顿时,把筱逗得咯咯直笑。 “别急嘛!会有的。” 说完后,筱又换成了比较认真的表情再次一头扎进回忆里,“那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了我们俩之间的差别——明明时间才过去小半年,但是这时候的忧已经比我高出大半个脑袋了。我经常要踮起脚尖才能和他差不多高” 说到这里,又不由得笑了起来。 “毕竟是男孩子嘛!这很正常啊——”顿时,正抿着牛奶的忧好像有些按耐不住似的插话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在那个时候都意识到了彼此的变化与差别。不仅仅只是身高而已啦!” 结果被筱抢先打断并订正了刚才的话,这个瞬间她似乎也微微有些脸红。“那时候你变得很害羞,连牵手都得纠结老半天呢!”她话音刚落,这回轮到澪被呛到了。 “牵个手呗?” 心血来潮的筱看似带着挑衅般的语气问,“不要,万一如果撞见熟人——”然而还没等他说完,筱一边将手里拿着的烤肠迅速解决掉;一边轻轻地将另一只手盖了上去,“真是的,有什么好顾忌的!我还巴不得他们看见呢!” 紧接着说出像是这种在闹别扭似的话。紧接着便发出了“欸嘿嘿”似的含糊笑声。 “你不怕被误会吗?” 忧被她的大胆举动吓了一跳,“她好像就在前面?”说着,忧的视线又不由得拉回到密密麻麻的人群里的一个穿着红色格衫的男孩子。“你等我一下——”这个瞬间,筱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扶着膝盖轻轻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 轻轻拍了拍裙摆的她回过头朝忧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然后,悄悄地挤过人群来到那名同学的身后。这时候他正在聚精会神地拿着手里的相机拍照。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他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背后有人接近。 筱一边尽可能地忍住笑声;一边高高举起手里那事先已经将瓶盖拧开一半的可口可乐冷不防就往他头上浇了下去!霎时间,他吓了一跳,猛地从雨衣似的坐垫上跳了起来——“谁啊!?” 而这个时候,筱已经拉着看傻了的忧迅速逃离了那里——“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想那么做了!”报了一箭之仇的她此时此刻笑得肚子都不断地抽痛起来。“只是,之前他们都是成群结队的,所以不太好下手。啊!今天真是太幸运了!” “我可能把一辈子的好运都用完了?” 说着,她张开双手,故意夸张地前后摆动起来。脸上挂着的,是自己之前从没有见到过的笑容。所以,不知不觉看得入迷也算是情有可原?忧一边追上她;一边不由得这么想,目光每隔几分钟就不禁会偷偷瞄向筱的侧脸。 她的五官并不算立体,也称不上好看,但是却给人非常舒适的感觉。颜值也确实高于平均水平,尤其是当她不吝展现这样的笑容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令忧浑身的细胞躁动不已。 “来kiss试试?” “啊?”被她那带着既像是挪瑜又像是认真的表情问了后,忧不禁吓了一跳并后退了两步。“只是用这个方法来测试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你慌什么?” 说完,她露出了好像很得意又好像在生气似的表情朝不知所措的忧毫不客气地瞪了过去。 “有这必要吗?” 筱用力地点了点头,“对我来说很有必要。”接着,她为了重新抹掉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往前走了一步。现在两人几乎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怎么样?还是说,你根本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这家伙只是临时的伙伴,擅自离家出走;擅自查到了我的住址,然后擅自大老远跑过来住在我家。没错,我怎么可能喜欢上她呢?即使真的照做了,心里恐怕也会连一丝涟漪都没有?不可能会有任何想法。 就这样提前在心里拉好这种像是自欺欺人似的一道道防线后,两人把脸不约而同地慢慢靠近 这个瞬间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若隐若现似的流星。 “怎么样?” 没多久便分开后,筱装作若无其事似的抬起视线问。 “没什么感觉呢?” 忧平静地苦笑着说。 第170章 圣诞节前 花了些时间总算是说完后,筱拿起放在眼前的马克杯,抿了一小口咖啡。由于是刚泡好的,所以稍微有些烫。紧接着她一脸满足地将杯子放回原位,朝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的忧轻轻笑了笑,仿佛就像是在等待他的感想似的。 “好厉害,所以最后怎么样了?!” 顿时,澪迫不及待地微微探出身问,只见她兴奋得双眼闪闪发光,“嗯,要说的话,当时我们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感情。只是把这当做一次特别的回忆而已。” 筱转过脸,轻轻笑着说。 “这不是很没劲儿嘛!” 说着说着,澪不知不觉连肩膀都一起垂了下去。表情好像也很失望的样子,“你到底在期待什么样的发展啊——”筱不由得轻轻调侃她说。“不过那之后我们的距离确实有缩短就是了。只是,没你想的那么理所当然。” 说完又将视线重新移到桌子上,将右手拿着的芝士面包递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说起来,早餐还合胃口吗?” 把面包嚼了会儿咽下去后,她又换成明朗的笑脸问。“啊很好吃!”说完,澪重新坐回了椅子里。事实上老实说,大人版筱的手艺绝不仅仅是“好吃”可以概括的。简而言之她做的每道菜都相当精致——卖相也很好,仅仅看着就不禁让人垂涎三尺。 这种程度,无论去哪家饭店做厨师都能受到追捧。 然而,她却没有这样的想法,“其实,这些都是向你哥哥学的。平常他都不让我帮忙,只不过在他做的那些日子里我都把步骤记下来了,然后趁他打工的间隙,照着菜谱尝试复现罢了。” “是这样啊——” 澪一边用力地点点头;一边把一块大概七分熟的牛排塞进嘴里,毫不客气的嚼着。“久而久之,厨房就成了我的地盘了。”说到这里,筱自己也忍不住漏出了些笑声。 她看着澪大快朵颐的模样,表情好像相当满足。 这时候,才发现脸已经再次变得滚烫的忧只得装作双手捧起碗,在喝汤的样子。没想到,正当他打算把碗放下的刹那,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嗯?” 微微皱起眉头的他按下了接听键,没等说话就听见阵阵剧烈,像是无法抑制的喘鸣——与哮喘发作时的迹象非常像,“救救我!”紧接着冲进耳朵里的是奏那慌得不知所措,连声音都哑了的一句话。 “啊?发生什么事了?你说清楚?” 忧带着不祥的预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劝告似的语气追问着。“梓现在在手术室,据说情况很危险!” 说完这几句话后,电话忽然就被挂断了!那阵阵像是噪声般的音节,像是单曲循环一样重复播放着。“我出去一下!”忧转身就从客厅冲到了玄关,从衣架上拿了件藏青底色的棉外套后就冲到了走廊上! “哥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澪也紧跟着他身后冲了出来,从后面赶上问道。“说是梓现在正在做手术,情况有些不妙!”忧刚说完,澪非常愕然,“上次你去看她的时候不都好好的吗?为什么?” “不知道,总之我先去一趟!” 澪用力地点了点头,“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此时此刻她的表情也非常着急、担心,“不用了,你就留在家。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忧深吸了口气轻轻按住妹妹的肩膀说。 “无论有没有事都通知我一声?”澪紧盯着他的眼睛补充说,“别慌,哥哥,她一定没事的!”紧接着,便在公寓的楼梯转角目送着忧的背影直到它消失不见为止。 这个时候身后有人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安慰那样。“筱姐姐,你肯定知道些什么?”澪转过身去,缓缓抬起视线。带着有点儿阴郁的表情问她,“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的话,请告诉我!” 说着,往前迈了一步。表情非常严肃,然而声音却非常轻、压抑,“手术会失败吗?梓会死吗?”她慢慢垂下视线,紧咬牙关。手扶着墙才总算是止住了肩膀那剧烈的颤抖。 “是啊,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捐献者的话,最后的结果就会是这样?”筱这时候也缓缓垂下视线,用很轻很轻,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她由于早产的原因从小身体就很虚弱。别说剧烈运动,甚至连家门都出不去。” “只能透过自己屋里仅有的一扇落地窗以及电视看到外面的世界。而梓的妈妈似乎也放弃了治疗,就这么把她留在家里。”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就像是冻僵了似的。 “但是,就算是待在家里也没法说是绝对安全的——” 话音刚落只见筱重新抬起头来,目光转到了这雾蒙蒙的天气里。屋檐外侧倒挂着些冰锥,遮住了上半部分的视野,所以只能看见下半部分那若隐若现的景色。 “每隔几个月就会发作一次,她的脸色也时好时坏。”过了一会儿后,可能是情绪稍微冷静下来点了?她又把话接了下去,“那个时候忧经常去照看她,因为正巧住在隔壁。” 说到这里,筱不由得深吸了口气。 “用他的话说,没法丢下梓不管。因为总是能在她身上看见澪你的影子。”话音刚落的刹那,她努力粉饰出来的微笑,隐约遍布着悲伤。 经过大概一个小时的换乘后,忧终于穿过了检票口见到了在楼下等他的奏。紧接着两人一起上了二楼——病房里此时此刻亮着灯,只是窗帘都拉上了而已。 “器官衰竭?” 刚听到这的瞬间,由于太过惊讶,忧只顾着不断地眨着眼。“之前医生告诉我说,手术就算是成功了,也只能尽量拖延。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捐献者的话,妹妹她有可能挺不过一个月” 说着说着,奏用手扶着墙,慢慢低下了头。“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一会儿那像是求救般的声音就不由得闯进了忧的耳畔,听着她那既压抑又嘶哑的哽咽,他的表情也渐渐蒙上了层阴影—— 就像是下个不停的雨似的,非常痛苦。 这时候他忽然看见了贴在走廊旁边墙上的有关器官捐献的海报,不由得走进些看了看。然后回过头对仍旧在想尽办法平复情绪的奏说:“你等我一下——” 紧接着,忧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通往三楼的楼梯转角处。 可没一会儿他就又回来了——“你去哪儿了?”顿时,奏非常困惑地盯着他的脸问,“喏,去拿这个——”说完,忧给她看了手里正拿着的东西—— 那是器官捐献卡。 “你难道想” 奏在察觉到他的意图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非常震惊,“我已经把名字写上去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过了一会儿只见他非常认真的补充说,并把卡片递给奏。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总算是接了过去。 “抱歉,我能做的仅此而已。” 奏赶忙用力地轻轻摇了摇头,“真的谢谢你!真是的,冷不防让我欠你这么大个人情,该怎么还啊!”说完,又没好气似的瞪了他一眼。“用不着计较这些啊,我只是把自己想做的事做完了而已。” 忧带着劝告般的语调说。 “但是啊,对我来说还是希望你健健康康活着比较好,所以这玩意儿,我可不需要——”话音刚落的刹那,奏就把它从楼上毫不客气地扔了下去! “喂?!” 看傻了的忧表情都紧紧绷住了,“你在做什么啊?”他不停地眨着眼,用难以置信似的声音问。“如你所见——”说着,奏重新转过来面向她,“即使要做这种事,也该我来做。毕竟是姐姐嘛!” 说这些话的刹那,她的表情很认真也很坚定。“所以你仅仅是有这份心我已经非常感谢了。而且我想梓也会非常感谢你的。”紧接着又不紧不慢似的补充说。 “你啊” 顿时,忧重重地叹了口气,端详着她的微笑,也不由得像是被感染一样轻轻笑了出来。 这时候,裤袋里的手机又再次响了起来。“前辈,店长说晚上要开关于圣诞的作战会议。你能来吗?”理莎一边仔细挑拣、揣摩着语调;一边问,后半句声音也越来越轻。 “嗯,知道了。我马上来——” 说完,理莎似乎总算是松了口气的样子。语调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了,“已经没事了吗?”但是还能听得出有些紧张。“如果觉得勉强的话也不用勉强过来的!” “我会跟店长解释的!” 霎时间,有些慌乱的她一遍遍解释着,“没事的,没有在勉强。你担心过头了啊”说着,忧带着轻快的口气,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拿着,用劝告般的语气告诉她说。 “是吗?知道了,那我等你——” 总算是说完,把电话放回去的刹那,理莎就不禁倒向了身后的椅子里。仿佛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那样靠在了椅背上,盯着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方形吊灯慢慢平复着刚才那犹如过山车般的情绪。 第171章 夜晚 接到电话后的忧和奏告别后便离开了医院,来到一家坐落在十字路口斜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些吃的后便拎着袋子离开了,往车站的方向走去。紧接着,大概半小时后便看见了隐约冒出头的车站告示牌和并排的两张长椅。 沿着坡道走到尽头就看见了检票口。不过现在人非常多,想要挤进去的话不用想也知道非常困难。所以忧便坐在了长椅上,从手里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了刚才在便利店买的蛋挞,轻轻咬了一小口。 瞬间,甜味与芝士的香味填满了口腔各个角落,让他忍不住又迅速低头咬了一口!紧接着不由得露出非常幸福、享受的表情眯起了眼睛。那家roo超市自己经常去,所以几乎用不着和店员打招呼就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口味。 虽然每次都买最便宜的,但味道却不会因为便宜而有所疏忽。 除了表面看起来有些焦了的样子。 两个蛋挞下肚后,忧随着人流总算是挤进了检票口——由于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完全是被人潮推搡着在前进。 肩膀时不时就会被撞到,噪音与寒意也时不时就会迎面扑过来。脚也会因为根本没有落脚点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踩到,痛楚就像是针扎似的让他非常郁闷。 可就算是这样,现在在这种接踵摩肩的情况下连呼吸都是件奢侈的事,更别提别的了。哪怕自己出声表达不满,恐怕也会迅速被周围的说话声给盖过去? 想到这里,忧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这个瞬间忽然从人群中伸出一双手——毫不客气地轻轻牵起了自己的手,“前辈!”紧接着那熟悉的声音就从脑海里响了起来,“理莎?” 然后抬起视线的他惊讶的发现理莎的脸就在眼前,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轻易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你怎么会来这儿?”两人被人潮挤到了一边,用手扶着墙站着。 “当然是来接你的啊——”只见她得意地说。 话音刚落的刹那,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视线,端详起自己的手指甲来。“店长怕你耽搁太久,加上今天这边的车站人一定很多,所以就让我来接你。” 紧接着又换了笑脸补充说。 “明明用不着的嘛——” 说完后,忧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的穿着——藏青底色的格纹衬衫,加上浅灰色短裙,戴着樱花似的发饰。正巧到肩胛骨的长发也和往常一样。这种打扮很适合她。 “走,迟到的话会被骂的。我可不想变成那样——” 说着,两人再度挤进人群。 接着,经过了大概一连串的挣扎后总算是来到了大厅的其中一个出口。从这儿开始总算是可以稍微喘口气了,相邻的两边人还是比较多,中间的这个出口反而没什么人。理莎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幸运。 “前辈,你买了蛋挞吗?” 刚说完,忧顿时就发现理莎目光不太对劲——“刚才顺路在便利店买的,还剩下两个——”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说完,理莎就扑过来要抢纸袋!“喂?!别一看见吃的就舍弃理性好吗?” 忧不由得以冷静的语调指出,把纸袋举得高高的。由于两人的身高差,理莎就算是拼了命地踮起脚尖也够不着它,“别欺负我嘛!”然而显然她还没有放弃,一边闹别扭似的说着;一边用很委屈的目光瞪着忧。 同时拼尽全力踮起脚尖,“别露出那种像是我在欺负你的表情啊!”忧叹了口气。这时候,周围人的视线也让他觉得浑身难受,“会给你的,会给你的——!” 说着,不由得又叹了口气的他干脆将纸袋直接塞了过去,“拿着!”理莎霎时间发出了介于“欸嘿嘿”和“嗯哼哼”之间的笑声,犹豫了会儿后才伸手接过。 “真是的,你是小孩子吗?” 说着,两人沿着台阶一前一后走出了车站。紧接着又趁着信号灯下一次变换前穿过了斑马线。绕过长长的花坛后,就能隐约看见两人打工的那家店了。不过,今天往常都会放在外面的告示牌似乎被收起来了。 店里还亮着灯,门也虚掩着。店长趴在柜台里睡着了 两人轻轻推开门走进去。这时候渐渐落下的夕阳在墙上歪歪扭扭地勾勒出一个个橘色四边形——桌椅上、地板上也都有类似的图案。她们俩找了后排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店长,醒醒!” 没多久,理莎又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走到柜台前轻轻摇了摇店长的肩膀,“就算是睡,也别在这儿睡啊——”接着又用劝告似的语气补充说,“快醒醒!” “嗯?对不起,你们已经到了吗?” 店长带着有些迷糊的声音抬起头问,“是啊。”眨了眨眼睛的他似乎仍没能好好把握状况。直到忧抬起手打招呼的瞬间才厚着脸皮轻轻笑了笑。“对不起,今天客人稍微有些多——” 说着,他揉了揉眼睛,从柜台里走出来,和两人面对面坐在了一块儿。“没事,您叫我们来是想商量关于圣诞节的布置?”忧换了个明朗些的笑脸毫不犹豫地直奔主题。 “是啊,明天人肯定会非常多,所以我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店长说完,表情有些困扰地看了看窗外,“有什么好在意可以尽管说出来。就当是帮帮我也行,我想了一整天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话音刚落的他又将视线移了回来落在桌面上。 声音有些沮丧、懊恼,甚至好像在和自己较劲儿似的。 不用问也看得出很着急。 “圣诞节的专属特色点心是肯定不能少的,就用去年的蓝莓巧克力芭菲怎么样?这个去年获得过很多好评?”忧一边轻轻靠上椅背;一边用手抵着下巴说。 “我喜欢那个,还想再吃!” 结果刚说完,理莎就兴奋地用力点了点头说,“那个芭菲的味道,仅是想想就——!”说着,她不由得咽了好几次口水。双眼也不停地闪烁着混沌般的光芒。 “你啊,那是给客人吃的,又不是给我们吃的。” 忧见她馋成这副样子,不禁浇了盆冷水过去,“诶?不行吗?不过在端给客人前总可以先尝尝味道?”听了他的话后,理莎瞬间沮丧到了极点,连肩膀都紧跟着一块儿垂了下去。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会负责的。” “那我呢?我也可以帮忙的!”霎时间,她很不满地指出这一点。表情既像是在闹别扭又像是在生气。怨恨的目光紧紧盯着忧的脸,像是要把它看出一个洞来! “交给你的话会被一不留神全部吃完,所以不行!” 忧平静地说出了这听起来根本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想要吃的话,我会单独给你做的——”可紧接着他又补上了一句,顿时让理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高举双手欢呼了好几次。 “店长,我想除了这些也得把店里的装饰给稍微改变一下——” “你是指冷杉?我们去年就是这么做的啊?”说着说着,店长有些困惑地等着忧的解释。脑袋上仿佛也冒出了一连串问号,“可是却没什么效果?” “所以今年我们在店外也摆上?尽量把整个店都围起来怎么样?” 店长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轻声说:“可是那样一来不会显得很拥挤吗?”忧轻轻笑了笑,摇摇头说:“当然不用做到那个程度,只是比以往能让客人感受到足够的气氛就好了。” “用真正的冷杉。” 顿时店长表情非常惊愕,“真正的冷杉?可是事到如今恐怕时间上来不及?”忧再次摇了摇头,用像是安慰似的语调说:“去年用过的那几棵冷杉不是还在吗?再利用一下就好了嘛!” 听完他的解释后,店长不禁伸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下次有话麻烦你一口气说完啊,吓死我了——”可没想到话音刚落的刹那,却连自己都跟着笑了起来。“还有,理莎,今年麻烦你再做一次看板娘。可以吗?” “可以。” 理莎拿起面前的姜汁汽水,抿了一小口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把这也考虑在内——”说着,店长拿出手机翻开相册,把它递给了理莎。“不要!”没想到,她在看了一眼后,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我们这儿又不是什么女仆咖啡厅!” “啊?” 这下,连忧都傻眼了。 就在他烦恼到底该不该笑出来的时候,放在裤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嗯?”略显困惑的忧拿出它离开了座位来到了店外,“奏?什么事?” 可是过了好久电话那边一直都没有声音,“难道,梓的手术——”想到这里他不禁倒吸一口气,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你倒是说话啊,想急死我吗?” 顿时,沉默在彼此间徘徊、盘旋了好久好久。然后,奏在深呼吸了一会儿后终于开口说:“不是,手术成功了。就在刚刚——我想第一个告诉你。” 她的语调虽然很平稳,但声音却很轻很轻,抖个不停。就像是粉碎的玻璃一样,听起来没有如释重负的畅快感,反而显得更不知所措了。“她现在正在病房里躺着呢!” “是吗?你好像很害怕?” 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她似乎不能很快地组织好语言,隐约还能听见轻微的哽咽。“是,我很害怕。我害怕我会失去她——”奏一边轻轻地哑着嗓子说;一边把背靠在墙上,“你大可以对现代医学多一点信心嘛!” 忧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继续说。 “谢谢。” 过了一会儿后,奏的表情总算是渐渐明朗了起来,“对了!刚才筱打电话来说,新歌已经完成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刹那间,忧的表情有些惊讶,“那么快就完成了吗?” “嗯。” 说着,奏揉了揉眼睛轻轻地说。“怎么样?去吗?”忧眨了几次眼睛,似乎有些为难,“我是想去,可是有些远啊——骑车的话,挺花时间的。” 没想到才刚说完就听见听筒里传来咯咯咯的笑声,瞬间让他有点儿不开心了—— “有什么好笑的啊!” “不是,为什么你会想骑车去,那恐怕一天一夜都到不了啊——”说着,奏抢先打断他反问了回去。“那要怎么办?”忧不由得用像是赌气般的语调呛了回去。 “我会带你过去的啦,反正我也得去。” 奏用既像是安抚又像是捉弄似的语气说,“还是说什么,你不愿意和我一块去吗?”听完后的忧赶紧用力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不愿意,谢谢了。” “嗯,那待会儿见” 说完,奏重新把手机放回裤袋里便朝着走廊另一头的楼梯口走去。 第173章 雪与无法传达的感情 雪,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来了,一幢幢房屋前都落满了像是玻璃般晶莹的纯白,一直延伸到整条街道。甚至,连呼出的气体都仿佛犹如均匀地裹上了糖霜一般。 它们很快就积了起来,偶尔还有铲雪车从身旁驶过。两个人肩并肩走着,在雪地上留下了一连串可爱、显眼的足迹。时不时从脚底传来窸窸窣窣似的响声,那是踩在雪里的声音。 “你怎么会来这儿?” 又转过脸,轻声问。“是来接你的呀!”刹那,筱的音调稍微高了些,她好像为能有这样的机会而感到很开心。“我又不是不回去了,在家等就好了?” 筱微微歪过脑袋,花了大概5秒想了想,然后才又开口说:“还是这样比较好。还是说,你不愿意吗?”说完,她故意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忧的肩膀。 “也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没必要。” “可我觉得很有必要——”忧话说了一半就被她抢先打断了,“因为,我偶尔也会想做点儿妻子该做的事嘛!所以,就来了。”忧表情愣了一会儿,看似有些惊讶,可他终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等着筱那边继续说下去。 “而且,你有话想要问我?这不是个好机会吗?” 说完,她不禁发出了介于“欸嘿嘿”和“嗯哼哼”之间的笑声,得意地眯起了眼睛。“你难道会读心术什么的吗?”忧不由得将瞬间的想法就那么直接地说了出来,结果刚说完他就后悔了。“为什么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啊?” 所以只得慌忙改口。 “这很奇怪吗?刚才也说了,虽然部分有所不同,但是我们已经结婚了哦?”筱看着他,用平稳的语调又反问了回去,紧接着眨了好几次眼睛。就好像,这问题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似的。 “就算是这样,可是这说的,也是另一个世界的我们?”紧接着忧不禁微微吊起眼角苦笑着反问了回去。“是这样没错,可也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我才觉得自己很幸运啊——” “我敢说,现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哦?” 说着,她面对着忧将身子微微前倾,从下往上看着他说。忧则像是被吓到似的往后退了两步,然而筱的笑脸依旧近在咫尺。这让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刚才心动了?” “嗯。” 忧故作平静地带着有些僵硬、愕然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那你不用那么拘谨嘛——” 筱有些失望似的轻轻叹了口气说,“明明只要你愿意,我不会拒绝的。”然后,很认真似的补充说。“对不起,现在我还没办法表现得那么坦率。” 忧有些心虚似的在移开目光瞥向斜下方的同时轻声解释说。 “你没必要道歉,说实话,把这样的难题毫不客气地推到你面前的是我。所以,别露出那么自责的表情——”说着,她用双手捧起忧的脸有些强硬地扭向自己这边。然后,像是哄小朋友开心那样轻轻揉了揉。 “如果我选择在这边的世界的话,你会怎么样?” “消失。”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筱很平静地将答案说了出来。顿时,忧的肩膀猛地颤抖了一下,表情非常愕然——“毕竟,我能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条件之一就是她的存在嘛!” 紧接着,筱又换回了笑脸补充说。 这时,一个自动贩卖机出现在视野里,“等我一下——”说完,她便跑到了自动贩卖机前,买了两罐热咖啡然后又迅速跑了回来。“给——!” 然后把其中一罐伸手递给他。忧犹豫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来。“怎么了?一脸不开心呢?”筱一边打开拉环;一边问,“刚才说的消失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指会——” “不是不是!你想哪去了——!” 瞬间察觉到他想问的是什么的筱,连忙用力摇了摇头,“仅仅只是字面意思而已,并不是死哦?”然后,她又深吸了口气补充说:“简而言之的话就是作为‘异物’被赶出这个世界,回到原本的世界而已。” 说完,她把尝起来可能有些微苦的热咖啡递到嘴边抿了一小口。“是这样啊。”霎时间,忧忽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刚才看起来非常紧张的表情也有所缓和。 “不过我可没打算就那么放弃——” 说着,筱用非常认真的表情与眼神转过脸对他说,“在没有找到让你获得幸福的那个正确选项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她的声音很轻,还有些压抑,但却理所当然。就像是“在很久以前就决定了”似的。 “直到到达之前,我会无数次尝试着回来。”话音刚落的刹那,她又换成了笑脸端详着满脸惊讶的忧。“虽说可能都是徒劳的尝试,但是那又怎么样?” 接着,很骄傲地补上这句。 “话说回来,忧,你真的决定了吗?”说着,她又用抱有期待的声音盯着忧的眼睛问了一遍,“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离开。” 顿时,声音也越来越小;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像是发泄似的梗咽。“跟我走?我,我不想再亲眼目睹一次那种场景了!”因为实在是太可怕了。 说着说着,她连肩膀都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好不好?”最后,那几乎已经变成了哀求。“可是,我也没法用这种方式离开,如果真的那么做了的话,恐怕一辈子我都会良心不安的” 忧不由得垂下视线,轻声说。表情同样非常难过、悲伤,“所以,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一块走。”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拒绝一个人会是件那么让人难以启齿的事儿。 “为什么?” 话音刚落的瞬间,筱毫不客气地抓住了他的肩膀,拼命摇晃着问。“为什么?!你会死的啊!”说着,筱的语调与表情都渐渐变得无法冷静下来,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她跪在了雪地里,双手紧紧抓着浅白色连衣裙的裙摆,拼命想要忍住从喉咙里发出的哭声。然而当她意识到必须这么做的时候,自己已经在放声大哭了! 因为,受不了了啊! 因为,已经到极限了啊! 因为,筱意识到,自己即将再次失去他了所以,才会这样。眼泪一滴滴掉在雪地里,很快就连痕迹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了。之后,两人什么也没说似的回到家,把从厨房探出头来准备打个招呼的澪吓了一跳。“哥哥,你们吵架了吗?” 于是她赶紧将哥哥拉到客厅沙发上,毫不客气地问道。 “没有啊——” 忧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她打断,“没有的话,姐姐的表情怎么可能那么难看?”说着说着,澪好像也有点儿莫名感到火大。“我先回房间了——” 这时候,筱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了走廊对角线的屋子。 第二天,忧早早就来到了店里,周围的空气里甚至还残留着些许露水的味道。可即便如此,店里已经显得很拥挤了。理莎正在中间一排座位边,拿着像是计算器的东西低头忙碌着—— “这打扮很适合你喔!” 今天理莎特意换上了女仆似的装扮,而且还把平时放下的头发扎成了单侧高马尾的样子。“你这根本没用心在夸!”她伸手推了推轻轻架在鼻梁上的红框眼镜,很不客气地说。 “比起这个赶紧来帮忙啦!” 说完,就把忧撵进了厨房——“5、6、8号桌的青椒炒肉做好了!拜托你拿过去!”结果还没喘口气,店长就开始发牢骚似的打开了大嗓门。 结果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两人连喝水的机会都没有。不停地往返与厨房、大厅之间,双手一刻也没闲着。就像是回转寿司似的而且还得时时刻刻保持微笑。 结果被替换下来,做到休息室椅子上的刹那,脸部肌肉的酸痛感就好像凭空挨了顿打一样,不停地抽搐着。“累死了!”理莎一边拿起桌上的橙汁大口大口地往喉咙里灌,一边像是发泄似的嚷嚷着。 “毕竟是圣诞节嘛,只能忍忍喽?” 忧也一边喘;一边耸耸肩说。“话说,前辈你待会儿有时间吗?”话音刚落,她又拿起放在桌上的马克杯将里面的橙汁几口就喝得干干净净了。“有啊,怎么了?” “有东西要给你不是!是有话想对你说——”把这话说完慢了半拍后,理莎才意识到自己的脸到底有多烫。可是话都说出去了要怎么收回来?所以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了,“那,午休的时候再说。” 顿时,忧有些惊讶,愣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说:“好啊。” 结果,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今天就连午休也不得不继续和早晨一样忙碌——客人总是源源不断,走掉一批又来一批就好像无限增殖的病毒似的。 所以当两人再次回到休息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趴在了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理莎,你刚才说有话想跟我说?”这个时候,阳光从浅灰色窗帘的缝隙间偷偷溜了进来,在放着一堆堆得像是山一样的零食饮料的桌子上勾勒出一个个又长又扁的橘色四边形。 “是啊——” 这时候忽然有些心虚的理莎伸手挑了包曲奇饼干拿在手里,好像有点儿为难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干脆用它把脸挡掉了一部分。“嗯?这难道是很难以启齿的话吗?” 忧有些错愣地轻声问。 “也不是,就是可能会让你困扰什么的?” 理莎轻轻摇了摇头,又把脑袋缩回去了。“困扰?到底是什么事?” 忧不由得从椅子上微微探出身子自言自语似的嘀咕了一遍。“就是说,如果我喜欢你的话,会困扰吗?”说完,她的脸红得就像是刚刚煮沸的水,头顶上都仿佛快冒烟了! “我知道。” “啊?你早就知道了吗?!”霎时间,理莎的表情变化就像是翻书那样——说话的语气既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闹别扭一样,即使不问,那双瞪得很大的眼睛里也充满了对忧的怨恨。 而且是那种毫不客气的怨恨。 “好过分啊,前辈——!”果然过了一会儿,她就带着非常沮丧的表情把这句话毫不犹豫地扔了过去,“为什么要瞒着我啊?”顿时,忧的声音非常窘迫、狼狈,“可你也几乎没给我机会说啊” 说完,忧逃也似的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了,“对不起。”然后,老老实实地道了歉。“唉,反正你也会拒绝我的,”可马上,她的这句话就让忧的胃隐隐作痛起来,“我说啊——” 忧刚想说些什么,抬头的瞬间就又看见了理莎那委屈得要哭出来的目光。“什么?” “没什么” 在那极其认真又扎得人心底隐隐作痛的目光的注视下,她只能又把刚刚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第174章 代价 街上到处都能看得见雪与冷杉的痕迹,各种店铺与房屋也被各种各样的灯饰簇拥、围绕着,甚至似乎连空气中都摇曳着香甜的气味。虽然天空中飘荡着淅淅沥沥的雨滴,行人也都时不时将手中打着的伞撑开。 不过也有部分人完全不在意这种程度的雨,以及隐约的雪花纷纷从眼前飘落。店里的客人一波接一波,像是完全没有减少的迹象。不过途中理莎也被夸了好多次可爱。不知不觉总是会在休息时一个人不由得笑出来 “理莎,刚才说的那件事——” 忧一边背对着她在靠近窗口的桌上沏着麦茶;一边用很认真的语调说着,“嗯?刚才告白的事?”理莎抬起视线的刹那,也不由得有些微微脸红。 “不用说了,我知道——” 然而当忧双手捧着麦茶转过身想要回答她的瞬间,却被她抢先打断了,“我知道的”这时候的她头埋得很低,仿佛非常沮丧,声音也有些压抑。“我只是单纯地想要说出来罢了。没什么——” “是吗?” 忧面对那平静但却带了些许伤感似的语调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只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理莎又换了笑脸抬起头说:“比起这个还得工作呢!快走!”一边说;一边走到忧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然后,等两人第三次走进位于走廊斜对面的休息室的时候,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虽然街上大部分店铺还亮着灯,但已经少有人光顾了。虽然街上来来往往的情侣很多,但看起来都已经吃得饱饱的了。 “前辈,你要走了吗?” 理莎一边将衣服放进紧挨着墙的衣橱;一边问,然后在它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表情有些阴沉,就好像此时此刻窗外渐渐降临的夜幕似的,“是啊。”忧口气轻快的回答着。 “我们还能见面吗?” 她慢慢抬起视线,带着有些复杂的表情盯着他的一半脸问。“那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忧把衣橱关上,转过脸对她说。“毕竟,只是工作而已嘛!” 说着,他把手轻轻放在了门把手上,“也就是说,你没打算放弃?” 忧用力点了点头不由得轻轻笑了出来,“哪怕有一丝希望,我都会试着努力挣扎一下的!”然后,他悄悄转动门把手——紧接着走了出去。向着走廊另一头的楼梯口毫不犹豫地迈着步子 “哟!” 之后就在店门口碰见了好像等了他有些时间的胧,“嗯?你也来了?”忧装作冷静地打了招呼,就像是平常那样。“难得的圣诞节,家又正巧离这挺近的,就过来看看。” 说着,她伸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黑纹圆框眼镜,顺便调整了一下红色格纹围巾的角度。“是吗?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忧苦笑了一会儿将手里拿着的两个蛋挞的其中一个扔给她,“哇?!” 瞬间,像是有些吃惊的胧赶忙伸手接住,“别这么突然啊——”然后,不禁有些生气似的瞪了他一眼。“7点过去,现在时间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 然后又不紧不慢似的补充说。她穿了件藏青色的大衣,戴着绳结似的发饰。脸因为温度的原因被冻得通红,即使是现在也在不断地搓手。 “好吃吗?” 胧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轻轻点了点头。 “亏你能那么冷静呢?”然后抛出个放在现在来看相当尖锐的问题。“反正就算是大喊大叫也改变不了什么?”忧耸了耸肩,口气轻快地反问了回去,“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哦?” 然后,就马上被追问了。“已经决定了。”忧有些惊讶,但没过一会儿就带着释然的表情不禁笑了出来。“所以,再厚着脸皮打退堂鼓的话会很没面子啊——” “是这个问题吗?” 一阵沉默过后,胧也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过了一会儿靠着墙的她又将视线移开了,转向了遍布着汽车喇叭声的街道。这时候,隐约听见一声招呼,“胧!——” 瞬间,胧将视线转向了声音出现的那个方向,“奏姐姐,稍微迟到了几分钟哦?”她换成了笑脸说。紧接着从斜后方,奏缓缓出现。只不过现在车上除了unti的成员以外,还有一个人的样子。 两人到达的时间刚好相差大概10分钟的样子。“澪?你怎么?” 看到妹妹的瞬间,忧非常惊讶,“我也想一起去啊,不行吗?”紧接着,只见她把自行车脚撑放下来停好。然后,笑眯眯地抬起脸说。“可是” 忧还想说些什么的瞬间,却被她抢先打断:“总之我讨厌一个人呆在家里,所以就跟着来了——”她边走上台阶边再一次很认真地强调,“而且我也有些话想要告诉哥哥你。” 然后又轻轻牵起忧的手说。 “什么话?” 忧不由得眨了眨眼睛,表情也隐约有些错愣。这时候胧主动将后排空座让给了他们俩,“澪,自行车借我——可以吗?”她一边问;一边轻轻握住了把手。 “嗯,谢谢。” 澪轻轻点了点头,笑了出来。 然后坐进了后座。奏随即将车钥匙插进了方向盘稍稍靠下一点的锁孔,不一会儿便发动了引擎——然后,车窗外的景色纷纷开始一鼓作气地像是走马灯般开始后退。不一会儿,就变成了数也数不清的无数条细线。 “哥哥,之前我总是觉得,只要我努力学习的话,你从爸爸妈妈那里受到的偏见与差别对待就会少一些。所以——”紧接着,澪也很自然地打开了话匣子,“所以,我从不允许自己哪怕有丝毫的懈怠。” “直到听到妈妈的那句‘你为什么连妹妹都不如!’并把你的书包、课本全部摔到地上的时候我才发现” “啊,原来哥哥会被这么对待,有这么大压力,是我造成的啊” 她说着说着,眼里仿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早已盈满了泪水,“只不过意识到那一点的时候,已经是你被妈妈的那些话伤得遍体鳞伤,根本不敢反抗的时候了。所以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儿察觉到这点。” 说完,可能是想掩饰动摇?她抬起手悄悄揉了揉眼睛,“但是,那时候的我就算是察觉到了,恐怕也不敢反抗妈妈?”说完的瞬间连自己都不由得露出了苦笑,“和你一样,那个时候我也很害怕她,可同时又庆幸被打被骂的都是你” “很过分?” 说着,她重新转过来,换成了笑脸轻声问。“那”忧惊愕地看着她的脸,拼命想要找些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没有承认这点似的。但是,他做不到。 因为,自己也是抱着相似的态度才故意在那段时间里疏远妹妹的啊——就算再走廊里碰见了也互相装作没看见。“非要说的话,我也一样过分?” 沉默了一会后,他也承认了。 “那之后不久,我就和你一块儿去了附近的诊所对?”然后,澪的语调又变得不那么痛苦了。“还是瞒着爸爸妈妈和你两个人去的——” 说到这里,她脸上总算是有了些若隐若现似的微笑,“本来是想让医生给你看看伤势的,但是当他告诉我你有可能伴随着ptsd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 “然后又马上想到了那个理由。”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压抑,“说实话,那个瞬间,我是真的不想原谅她——同时也是我决定要想办法和你变得要好起来的契机。” 说完,澪轻轻地把头靠在了忧的肩膀上,“可是,我却想不到什么方法。”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也仿佛变成了呢喃一般的自言自语了,“所以,我们能变得像是今天这么要好,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有点儿不敢相信——” “也谢谢你,没有抛弃我;没有记恨我。” 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又有些心急似的补充说。紧接着,没过一会儿在坡道的尽头,已经能看见今天要去的目的地了。现在,那里就连外面都围满了人! 大家贴着彼此的肩膀,忍受着别人穿了一整天的衬衫隐约散发出的异味,都想拼命地往前挤。“好热闹啊?!”这番景象顿时让椿两眼闪闪发光。 “到底来了多少人啊这!” 说着她把脸贴在车窗上含糊却兴奋不已地一个劲儿看着人群说。“之前都是这样的,你兴奋过头了!”奏一边说;一边苦笑着把车停好。“他们都是来看今天的?” “当然了——” 顿时,看着他们的热情,奏也有些得意、骄傲地说,“喂!这边——!”然后就听见了社长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原来,就在这遍布爬山虎的删栏的另一边,还有排像是旧校舍似的屋子。 那里的人也相对少了许多。于是,面对大概只有一米多高的删栏,椿第一个毫不客气地翻了过去。紧接着在落地后隔着删栏,用力向奏还有筱挥着手。 这回,奏都懒得再说什么了,紧跟着也翻过去了。不过,先落地的是她扔过去的背包。“准备好了吗?”然后所有人围在表情有些复杂但同样按耐不住的理事长身边,轻轻把手互相叠在一起 “那么,上!” 伴随着所有人鼎沸的欢呼声,她们出现在了舞台中央!只不过,樱在途中好像被绊了一下——瞬间发出了不知所措但又非常可爱的声音!在身体眼看着就要朝前倒下的刹那,筱立刻伸出手扶住了她! “小心点,没事?” 樱用力摇了摇头,慢慢站起身来用手轻轻拍了拍裙摆,“筱姐姐,谢谢。”话音刚落的瞬间,台下又是阵阵欢呼声不断“真是的,不要笑我啊!?” 顿时,逗得她满脸通红,头顶看起来都仿佛快要冒烟了!奏微微转头往她那边看了看,不禁也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当忧带着有些紧张的表情坐在钢琴前的刹那,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奏与筱两人彼此看了看对方,片刻后,筱向前迈出一步,“好久不见,大家等急了吗?”带着温和的微笑这么说完后,观众的欢呼声就像是一朵朵浪花似的,不断地此起彼伏。 “那么,就开始——!”紧接着,她举起左手,微微眯起眼睛做出邀请动作后,理所当然地打了个响指!随着这个玩笑般的动作,整个大厅都被歌声犹如焰火般点燃了! 第175章 消灭 无数的呐喊与呼吸以及乐符像是千纸鹤一般遍布在大厅的各个角落,舞台周围也簇拥着许许多多仿佛看得见;抓得住的音符、节拍,它们仿佛在刹那间全都化作了一个个实体,像是儿时手拉手的玩伴那样尽情展露着笑颜。 伴随着如朵朵涟漪般的热情与呐喊,随着头顶灯光那忽明忽暗的变换,筱与奏慢慢后退,而与她们俩擦肩而过的则是茜与椿。那个瞬间,四人冲彼此眨了眨眼,不约而同的微微扬起嘴角。 仿佛在说:“看着,现在才开始呢!”两人隔了些距离停下脚步,深呼吸后理所当然地拾起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的空气,再次让整个大厅被鼎沸的人声紧紧笼罩。 同时,两人的歌声层次分明,丝毫没有干扰对方的痕迹。而只是在循序渐进的途中见缝插针似的迎合对方的节奏,默契的配合瞬间让筱吃惊地眨了好几次眼睛。 “你有什么可吃惊的?茜的歌声一直都是这样的?只不过今天确实是克制了些。”奏一边把矿泉水瓶递到嘴边抿了几口边说,“为了配合椿才这么做的。” “为了让她跟得上吗?” 筱转过脸问。 “是啊,毕竟她如果认真起来的话,椿说不定会哭的。” 说完,奏不由得轻轻笑了出来。然后将后背轻轻靠在椅背上,“总之这比起迁就更像是在享受。不用担心!”然后又站起来悄悄走到筱身边补充说。 “我当然不担心啦。只是觉得她冷淡过头了——” “嗯?” 忽然听她这么说的奏有些惊讶地转过头来,“你是指声音吗?”她好奇地边把视线重新转回茜身上边问。“不,我是指表情——”筱轻轻摇了摇头说,“我懂了。” 说完,两人都不禁笑了出来。 “话说,那小子还真是厉害啊,明明昨天只给他看了一遍乐谱——”紧接着,奏的视线又不知不觉落到了忧的身上。“这对于他来说原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啊?” 筱想都没想就有些骄傲地反问了回去。“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从可是到现在一个音阶都没错是不是有点儿可怕了?”顿时,奏一边挖苦;一边认真地说。 “可怕?” 听到这个词的瞬间,筱笑得更得意了,“那不是很厉害吗?”紧接着一本正经地纠正她说。“真服了你——”奏听完只能一边轻轻叹气;一边苦笑摇头。 “那,我去了!” “嗯——”奏看也不看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她,从喉咙里发出了仿佛很不耐烦的声音。就好像要竭尽全力赶走一个劲儿围着自己打转、徘徊的苍蝇似的。 “嗯?!” 面对忽然做到自己身边的筱,忧吓了一跳,表情都不由得有些僵住了。“继续?”接着在她的轻声提醒下才继续弹奏,尽管节奏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掺杂进了杂质,不过好在好像并没有人注意到。 同时,筱也将双手悄悄放在了黑白相间的琴键上,缓缓融入了忧的演奏中。他虽然非常惊讶,却马上很自然地跟上了筱的脚步。两人的配合就像是莹莹夏夜,漫步在林间小径似的感觉一样。 丝毫没有违和感。 甚至能从这声音里确确实实地看见两人所描绘的画面。而当人们正妄自沉浸其中时,景色忽然又开始变换——这次是早晨的空教室、落在窗台上的樱花瓣,以及迎面而来的粉笔灰的味道。 还有,被风轻轻掀起的窗帘。 “喔?不懒嘛!” 这回,连靠在椅背上休息的奏都不由得感叹了句。坐在观众席里的澪则早已经兴奋得高举双手不停欢呼了!“看见了?哥哥是最厉害的!”她一边往嘴里不停地塞着爆米花;一边含糊地说。 极具穿透力,听起来又有些孩子气的语调刹那便让忧满脸通红,连头顶都快冒烟了。“害羞吗?不过我觉得她说的没错哦?”筱转过脸来,微微眯起眼睛说。 接着像是恶作剧似的故意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肘。“所以,你尽可以对自己更有信心点嘛——”紧接着又用半开玩笑似的目光告诉他。 接着景色又缓缓犹如幻灯片似的开始变换—— 这次出现的是一片遍布绿荫的草原,在它的尽头则衔接着零星的白色。看上去有些荒诞,明明那么广袤;明明犹如看不到尽头的海洋,然而却为什么会显得那么孤独呢? 就像这近在眼前的灰白色天空似的,从地平线的彼端开始一直延伸着;奔跑着,却没有人告诉它在哪可以停下来。不管愿不愿意所有人在此时此刻都仿佛被拉进了某个人的内心世界似的。 现在所看到的风景,就是他所描绘出来的世界。 “哥哥” 不由得,澪觉得心脏狂跳了一下,隐隐作痛,就好像被人毫不客气地拿刀剜去一块似的。然而这样的景象也只持续了须叟刹那罢了。而现在奏也再次来到了舞台上。 在和椿理所当然地轻轻击掌后也进入了她和茜的旋律中。 顿时,观众席再次被点燃。呐喊就像是喷发的火山似的,一次高过一次!如倾盆大雨似的热情,正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各种各样的心情。处在漩涡中心的所有人都无法避免地被感染、沦陷。 不由得紧跟着效率像是鸥一样翩翩起舞。 然后只要静静享受这氛围即可。就算是轻轻抓住它逗弄一番也可以澪直接站在了椅子上,倒不是因为她太矮,只是四面八方飞舞的荧光,瞬间便把忧与钢琴的身影吞没了。 为了能看到,她干脆就那么做了。 而现在手里原本捧着的爆米花,也只剩下个空罐了。 “哥哥!” 她一边喊着;一边用力挥舞着双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条缝儿。“别这样!”急得忧在心底不断地哀嚎,可是他的表情越是紧绷,澪反而越是起劲儿。她好像很享受似的。 然而,就在下一首旋律眼看着快要进入耳畔的刹那,整个大厅忽然被伸手不见五指似的黑暗所包围!刹那,所有的伴奏也都像是卡壳般戛然而止。 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晃动起来,次数、频率也慢慢变得密集,椅子纷纷倒下——眨眼间一片狼藉,空气中到处充满了恐惧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 人群开始惊慌失措,借着从窗户缝隙间溜进来的那一丁点儿若隐若现的月光,渐渐开始像疯了似的往出口狂奔——“再不出去的话,会死的!”几乎所有人都带着这样的想法抱头鼠窜! 他们根本分不清出口到底在哪儿。 这时候,天花板也出现了裂缝——看上去就像被斧头毫不客气地劈开那样的形状,而且它还在不断向四面八方延伸,就仿佛饥肠辘辘的猛兽在追赶它的猎物似的! 惊愕的瞬间,好几个灯泡都被碾碎了! 摇摇欲坠的它们毫不客气地冲着惊慌失措,根本知不知道怎么办而只好抱成一团的人群像子弹般砸下来!就算想躲也不知道到底该往哪边跑! 终于,地面也出现了犹如闪电般的裂缝,就好像纸张似的轻易就被撕开了!“呀啊啊?!”而它的下面则是无底深渊。“抓住我!”澪反应非常迅速地抓住了一个眼看着踩空就要掉下去的小女孩儿! 此刻,她正因惊恐而不停地哇哇大哭着,“没事,姐姐这就拉你上来——!”说完,澪左手抓着另一把椅子的脚,尝试着把她往上拉,可还没过一会儿手腕处便传来了阵阵酸麻感! 紧接着,视野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倒转了90度,周围都是灯泡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姐姐!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小女孩儿拼命挣扎并用渐渐嘶哑了的声音呼喊着,“没事没事,怎么可能会变成那样呢?”澪一边安慰她;一边拼命咬紧牙关,“我们都不会死的。” 她语调轻快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舞台此时此刻像是被连根拔起似的脱离了地面,并整个翻了过来!所有的乐器现在都成了像是被丢弃在垃圾场的破铜烂铁!碎得七零八落。奏则被忽然倾倒的房梁压住,半身都无法动弹了——从模糊的视野里所看见的世界、景物,仿佛也出现了微妙的位移、错落感。 “嘁!还真是够呛!”她费了半天劲儿才好不容易把头一点点抬起来,结果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那双被窗户玻璃碎片扎得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皮肤的手。 它现在看上去倒是跟捣碎了的土豆比较像。后背好像也被压着,连调整呼吸都觉得非常困难。“筱,樱你们还好吗?!回答我一声!” “我在这里!” “筱,没事!?” 在听到筱的声音时,她松了口气,“没事,但是我们现在被压在钢琴下面!”尽管筱的声音很微弱,但好歹可以确定她还活着!“还有谁和你在一起吗?” “忧也和我在一起,不如说,多亏了她我现在才能听到你的声音。”说完,筱试着想抬起手腕,可还没等前进半步剧烈的疼痛便开始凶猛地蔓延起来!即便看起来慢了半拍也疼得她不由得眼冒金星! “他怎么了?!” 奏没听完便抢先打断了她,“他现在好像晕过去了,呼吸也很弱,我怎么喊都喊不醒!怎么了?!”筱急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连音调也像是被剪断了似的有着断断续续的碎裂感。 “冷静点!总之现在就算着急也于事无补,还是节省点儿体力?”说着,奏好不容易伸手够到了被甩到不远处,屏幕已经四分五裂了的手机。 瞬间她想试试还能不能和外界联系,于是随便拨了个号码——然而,结果就和她想的一样,根本行不通。然后现在,就连月亮似乎都已经完全躲进了云层里。 这下,就连唯一的光源也失去了。知觉虽然还有,但是也许没过多久就会消失?而且,眼皮好像也越来越重了。一旦睡去的话,是不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难道”想着这些的瞬间,身体各个角落都开始疼痛起来。就像是刀凿斧劈一样!但是现在,喊疼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即便如此,至少得保持清醒,不然的话筱不由得再次让自己睁开眼睛,因为还不想放弃! 第176章 重启 眼前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喉咙、肩膀像冒火似的隐隐作痛。手臂与手腕之间的部分传来了非常不妙的声音。虽然还能呼吸,然而每一次都必须得竭尽全力。 此时此刻,眼皮时不时便打上一架,重得简直像是灌了铅一样。“喂,可千万别睡着啊!一旦睡着,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远远地,听到了奏的声音。好像她就在隔壁的隔壁似的—— 不如说,现在根本连东南西北都没办法分辨,隔壁的隔壁到底是哪儿啊?“我知道”即便如此,筱仍旧用既压抑又嘶哑得像是快要裂开的声音回答了她。 她想要举起手,哪知刚抬到一半就因为火辣辣的剧烈疼痛而不敢再尝试。“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们被困几天了?有没有人发现?”这些都不知道。视野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地面仍旧在瑟瑟发抖似的不停裂开,犹如蛛网一样。 借着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的那一点儿微光,她终于渐渐看清了周围——眼前全是土堆似的碎石与瓦砾,以及早就变成两截的房梁。墙就像是豆腐块似的躺在左后方不远处,左脚边也几乎全是窗户玻璃的碎片。 而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空间被岩块与巨石——可能是墙的另一半造成了一个倒过来的三角形。除了脚、后背被牢牢压着动弹不得以外,倒没受什么外伤。 “疼” 借着手机屏幕的那点光亮,筱也若隐若现地看见了忧的情况——他的右半身与右臂连接处被倒下来的钢琴拌得牢牢的,靠近腰的地方也有一大片淤青!左臂与左肩连接处被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灯泡碎片戳得千疮百孔、皮开肉绽! 他紧闭着双眼,表情非常痛苦。 刹那,筱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同时也自责的不得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坚持,可能就不会面对这样的结果,也许至少能让某个人逃过一劫。可是事到如今再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手机电池也快没了,空气也变得越来越浑浊,在没有食物也没有水的现在。自己、大家到底还能撑多久呢?“奏,你能用电话求救吗?” 筱一边尝试着用肩膀将眼前的岩石推开;一边问,可是过了好久都没有得到回应——“奏?喂,回个话啊!求求你”说着说着,声音不由得就抖成一团了,越来越轻,越来越低。 “我从刚才就在试了。可是,完全没有信号。” 经过一会儿的沉默,奏的声音总算是在忽远忽近的地方响起,“是吗?那你现在站得起来吗?”奏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我的左脚已经没有知觉了。” 她说到这里似乎卡壳般的停顿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继续以很模糊的语调接下去,“其实,我都不知道它还在不在——”说到这儿的瞬间,筱不由得倒吸了口气,“那是什么意思?” 不过在问出口的瞬间她就后悔了,“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变得和梓一模一样了。”奏喘得很厉害,说出来的话也到处都遍布着支离破碎的感觉。但是勉强还能听得清 “如果我们能得救的话,可能又得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她勉强发出了介于“欸嘿嘿”和“嗯哼哼”之间的笑声。“我们能得救吗?”筱小心翼翼地问,但其实她并不期望得到回答,只是想要听听别人的声音来确定自己还活着而已。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啊!” 奏的这句话像是过了很久才不小心从喉咙里漏出来似的,满是自暴自弃的痕迹,“害怕吗?” “当然啊!” 她不假思索似的抢先打断筱的话回答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才不愿处于这种状态中——!”这种就好像被看不见的死神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太可怕,也太让人讨厌了。 以及,不知什么时候会咽下最后一口气这种心情所带来的绝望也是——仅仅是品位这种感觉就已经让自己快要陷入无可奈何似的疯狂了。得救?老实说事到如今,早已经不指望还能逃出生天了。 就算真的可以得救,大概也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了? 这就是现在奏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而且筱很可能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虽然看上去早就接受了,可仍旧无法理解整个过程。——不甘心啊! “只有我们俩还活着吗?” “不知道。” 借着彼此像是隔板似的岩块之间的缝隙,两人继续说着话。因为,这样总比静静等待那个时刻来临而什么也不做要好得多。“虽然不知道,但如果这样的状况再持续下去的话,我们也会撑不住?” 奏好不容易坐了起来,用双手撑着有些晃晃悠悠似的身体说。背后虽然感觉是块板,但靠上去的感觉非常疼,好像很尖锐。试了几次后,便不敢再尝试了。“真希望在状况变成那样之前,有人能发现我们——” “你啊,各种意义上也太乐观了?” 奏在黑暗中轻轻叹了口气,感慨似反问着。带着嘶哑又模糊的语调,“如果嚎啕大哭能让我们得救的话,我会那么做的。”筱一边忍耐着锁骨附近传来的疼痛;一边咬着牙轻声说。 “是吗?” 奏装作若无其事,口气轻快地说。 “但是现在就算是嚎啕大哭也无济于事?”沉默了一会儿后,筱轻轻摇了摇头,像是感叹似的将心底的想法就那么倒了出来。“我猜再过一会儿连手机都要没电了。” 奏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屏幕就真的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你看?” 只见她用像是生气一样的说话方式抱怨了句。“现在我们如果要向外界求救,只能依靠你的手机了——”接着,开玩笑似的补充说。说完,奏微微闭上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吸气 老实说,口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但是偏偏哪里都找不到能解渴的东西。胃也开始不停地抽痛、翻腾起来了,饥饿感也仿佛犹如倾盆大雨似的越来越明显。 然而现在,食物和水哪里都找不到。 就好像在沙漠里行走了很久很久的感觉一样,但是自始至终都找不到绿洲。所以,她只能闭上眼睛。巧的是,两个人居然同时采取了这样的方法。 可虽然这么做了,可是感觉却反而更强烈了!疼痛、饥渴感、倦意,这些好像全都一股脑儿冲上来了!就好像被人连根拔起似的。紧接着眼前居然连幻觉都出现了——两人都见到了自己此时此刻最想见到的东西。 这种时候,忧的状态至少比两人好多了,至少如果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话就不用受这种折磨了。可即便如此,那种把皮肤一点点撕开的感觉并不会消失。 紧接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搬开了这些由石块和瓦砾所组成的空间。但是已经晚了,里面确实有苦苦等待的家伙存在,可事到如今早就没有了生命迹象! “为什么?怎么会!?我明明已经——!” 筱,大人版的筱跪在了那像小山包似的碎石堆上,歇斯底里地叫喊着。霎时间,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以及从喉咙里不断蹦出来的无法自拔般的自我厌恶感。就好像如果没人在她旁边看着的话,就会做出些无法理解的事儿似的。 “你还好吗?” 旁边的救援人员轻轻地把手放到她肩膀上轻声问,就好像试探似的。“我没事,谢谢——”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扶着墙站了起来,“是吗?如果有哪里难受的话千万别忍着哦?” 说着,以劝告般的语气补充说。 “嗯。” 说着,她为了掩饰一直在不停打转的泪水,装作若无其事似的用手揉了揉眼睛。救援人员则一边搬开脚边的瓦砾;一边转过头来问:“难道,这些人里面有你的?”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请问,有生还者吗?”筱扭过头盯着他弯下去的腰问。声音非常压抑,目光也逐渐变得空洞、混乱。 “没有。” 他回答得毫不犹豫,即便如此,也能从那好像满不在乎的声音与语调里捕捉并察觉到满满的悲愤与痛苦,“如果我们能早一些发现车站旁的这个地方的话,或许还能争取点儿时间!” 说着,他将拳头毫不客气地砸进碎石堆里,“虽然我知道这么说可能没什么用,但是每次看到这种场景还是会有这样的想法——”说完他走进了里面,开始清理些能移动的东西。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不知不觉,筱的心底冷不防蹿出了想要朝他发泄一顿的冲动,不过就在开口的那个瞬间,她不由得又把话咽了回去。“即便这么做了,又能改变什么呢?”所以,她慢慢转过身,悄悄离开了那里。 在夜晚的大街上像个醉醺醺的酒鬼似的漫无目的地走着,“接下来,我又该去哪里呢?”说出口的刹那,自己便察觉到了那个事实:我没地方去了啊然后抱着胳膊,在一间便利店窗外蜷缩了下来。 可能是由于寒冷的缘故,筱不断地用手搓着胳膊。这时候,从旁边忽然很没礼貌地传来一个声音:“喂,你在自暴自弃吗?” “是啊,难道不行吗?” 筱微微皱眉,头也没抬的用很不耐烦的声音反问了回去。“真是的——”看着她的女孩子有着刚好到肩胛骨的银发,穿着藏青底色的卫衣与牛仔裤。 五官看起来非常立体,颜值也稍稍高于平均水平。 “可就算你这样自暴自弃一整晚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啊!”说完,不顾筱的反抗把她拉了起来,“看样子,是又失败了啊?”然后盯着她的眼睛问。由于两人身高差不多,所以视线也正巧齐平。 “嗯。” 结果没想到,刹那间听到“失败”这个词儿的筱,很快就眼泛泪花。“唉。”女孩儿在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后伸手递出一包纸巾,“还打算继续吗?” 然后,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又把这个话题接了下去。“当然,我像是想要放弃的样子吗?”筱转过脸来,很不服气地反问了回去。“刚才哭得稀里哗啦的到底是谁啊?” 然后,也许是为了捉弄她?女孩儿故意这么说了句。“总之,我没打算放弃,你也别再费心思劝了。那只是浪费时间”结果,筱就像是早已经准备好了回答似的看着她的眼睛强调说。 “是吗?我知道了。”说着说着,女孩儿忽然轻声笑了起来,“我可没打算劝你,毕竟就算我搬出再多的理由,你也不会听。所以我没打算那么做。” 她的语调虽然听起来满不在乎,可表情却非常认真。“至今为止明明都失败那么多次了,却仍学不乖——我真是搞不懂你的想法。他到底有什么魅力啊?” 然后,说完这句话后,困惑不解立刻笔直地出现在了她的瞳孔里,“要说优点的话,我实在想不出来。”紧接着又补了一句。顿时,筱却被她不由得逗乐了,“在你看来是缺点的地方,在我看来是优点;在你看来一无是处的地方,在我看来却正好相反——” 紧接着,她有些得意的解释着,语调也不断地变得高昂起来,“所以,就算重复无数次,我也依然会继续喔?”而对于这种说法,看起来像是朋友的女孩儿却反被逗笑,说:“真傻啊” “随便你怎么说。” 然后,筱用好像在闹别扭似的说话方式毫不客气地还了回去——毕竟,如果这样的行为是傻的话,“那我可能会一辈子都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