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殇》 第一章 凤凰临世,风云将变 “你可是想清楚了,进了这门,便断无反悔的可能。” 无边的黑暗中缥缈的传来这句话,却并没人感到恐惧不安,带来的只是紧张的期待。 “我不会后悔,就算前方是地狱,我也要踏破地狱归来。” 明明是稚嫩无比的声音,听起来也不过七八岁模样,却又是那么的坚定,带着不屈的信念。 声音的另一头突然沉默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没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滴答……” 是液体落下撞在石板上的声音,是眼泪汗水还是鲜血,在这无边的寂静与黑暗中听的那清楚。 因为是在黑暗中,故而没有人可以看的到,那苍白破碎的瘦弱身躯之上,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与鲜血。没有处理过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推移有的已经干涸结痂,有的还在往下滴着血。 她的脸是那么的瘦弱稚嫩,带着不符年龄的冰冷。 “好。” 过了许久,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才是再次传来,落在女孩耳中如同溺水中的那根稻草。 “那么你……” 声音突然停下来了,因为他突然想到,他并不知道如今她叫做什么。 “我叫楚流殇。楚门的楚,流离的流,殇折的殇。” 楚流殇,我会用这个名字来铭记过去,并开始新的生活。 “楚流殇吗?”还真是令人怀念的感觉啊…… “楚流殇,推开这扇门,你将是我暗月手最锋利最珍贵的刀。” 这一次终于不是虚无缥缈的声音了,虽然还是不知道他在哪里。楚流殇却可以感觉到那个声音就在她的身前…… 一张无限放大的恶鬼面具突然一下子离的那么近,就算在无边的黑暗中依旧可以清楚的看着。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却并未在楚流殇脸上看到半分慌张害怕的痕迹,依旧是那冰冷的镇静,仿佛她不曾有过表情一样。 那是一个男子的身形,全身都掩在黑暗之中,只有面上带着的恶鬼面具依稀可以看到。 男子伸出了手,莹白如玉的手指却又骨节分明,在楚流殇的眉心点了下。有细微的五色光辉缠在指尖,却是取下的一抹灵魂碎片。 映着那细微的光芒,他看清了楚流殇的容貌,明明很清楚这张脸的由来,他还是有了一刻的失神。 是巧合吗? “不错。”抽取灵魂碎片的过程尤其痛苦,便是当年他处于那样的高度也是不好受的。 可这女孩,连战魂都是处于封印状态,无半分修为伴身,却依旧能一声不吭,牙齿死死抵住下唇,任由冷汗伴着鲜血滴落。 “好了,推开这扇门。” 声音传来的时候流殇才知道男子已是不在自己身前了,自己的身前只剩下一扇厚重的铁门。 流殇艰难的抬起了右手,抵在了铁门之上,用力全力的推了过去。 这是对她的最后一道考验,推开这扇门。这道考验对如今的流殇来说还是有些勉强了。 她几乎用尽了全力,铁门依旧不动分毫。 流殇没有再听到的那个声音,此刻就悬在她的上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他的身旁后半步,似乎还待立着一个黑衣人,此刻正十分疑惑的打量的流殇。 他十分不理解,这样的一个蝼蚁,究竟是有什么样的不同,才能让他的主上不远万里,付出这样的代价,只为……见她一面。 不过看来主上的期望似乎要落空了,这样一个蝼蚁,连一扇门都推不开,走进影刃部的资格都没有。 要放弃吗? 楚流殇看着眼前的黑色,目光越发冷凝起来。 放弃?绝不! 花费了那么大的努力,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怎能说放弃便放弃。 还有,放弃了后还能怎么办,继续去面对那冰冷虚假的亲情吗?才不要! 只要推开了这扇门,推开了这扇门,门后面便是生路,是希望。 随着信念的坚定,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慢慢在破碎的身体里游荡,暖洋洋的将寒意驱散。 “那是……” 黑暗中观察流殇的两人,都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 “喀嚓~”一声,沉重的铁门终于被推开了一条缝,有昏暗的并不怎么明亮的幽光穿了过来。 这幽光如同一道引子似的,将流殇周身的力量点燃。 小小的人儿,身上似有什么东西冲破了似的,绽放出五彩的光芒,那样的耀眼夺目,瞬间将黑暗驱散。 鬼面男子方才还略带玩味的气息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前后未有的凝重。 “影星。关于今晚的事,我不希望听到半点儿……” 他的话并未说完,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影星奉令。” 身后的男子单膝跪地拜了下去,离开之前深深的看了眼已经收敛住光芒的楚流殇。 不过是战魂觉醒,却也能弄出这样大的动静,果真是不同寻常啊。 楚流殇并不知道她弄出了怎样的动静,此刻她已经坚定的朝着幽光的方向走去。 啼凤大陆之上,无数的人都看到那抹五彩斑斓的身影,那分明是一只凤凰的形状。 凤凰,啼凤大陆上最古老神圣的传说,是烙在每个人骨子里灵魂中的烙印。 只是,影星才是动手处理凤凰虚影出现引起的燥动,便是有人迫不及待的往自己身上安,世人竟还是信了。 有些人,只看到这凤凰虚影背后那无上的荣光,却半分没有感受到那可怕的危险,贪娈让他们迷失了自己,终将自尝恶果。 “如此更好,倒省的一番力气了。”面具男子并未看影星一眼,目光依旧注视着那扇已经关闭的门,透着它看到了某个身影。 “这楚流殇,你知道如何的。” 这一句话,听到影星耳中,再也没有让他感到不屑与折辱,有的只是满满的惊喜。 主上把这么重要的人放在影部,可见对我的信任。 “是。” 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还带着淡淡的喜悦。 对于影星异样的情感流露,面具男子察觉到了,倒也没说什么,毕竟除了影部当真没有更适合她的地方了。 这是啼凤大陆九千七百年,凤凰虚影现,如同一个契机,一个信号,将虚假的平静打破。 自此大陆之上风云变幻,暗波涌动。 第二章 暗影流殇,不败女神 “流殇胜!” 随着裁判的一声清喝,一只纤细手臂被高高举起,四周静了那么一会儿,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了雷鸣一般的掌声。 无数的视线齐齐落在了赛场之中那个纤弱的身影之上。她的身姿尽管削瘦,风一吹就会倒一样的单薄,却是那么的坚挺的立的,立在所有人的心里。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看身形是。她的容颜被一张血红的面具所摭掩,身上的血红劲装却很好的勾勒出她单薄瘦小的身形。 她叫流殇,是这个地下赛场的传说。 这并不是流殇第一次战胜,相反,自她出现至今还从未败过,可这并不妨碍他们给出的掌声。 流殇,是一个真正的战士。她用了六年的时间,换得了这些看客们的尊重,她从未叫她们失望过。 六年前她第一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看好她。 她太过年幼了,不足十岁的女孩,修为也是弱的可怜,只是一个三阶战士,拥有的还是品质最低最难修行的五色战魂。 可她只用了一场比赛便赢得了众人的尊重。 她的对手是一个九阶战士,身负白铜勋章,在面对她之前已经连胜了九十九场。面对这样一个对手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不自量力自掘坟墓。 然后她胜了,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过后因为重伤休养了两个多月,可她还是胜了。 那是一个奇迹,也是奇迹的开始。 从她来到这里,除却因伤体养的几个月,差不多有五年的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她从最开始的一天几十场到现今的一天几场,一共四万一千二百四十五场,每一场都是取得了获胜。 而她自己也在也每次的比赛中吸取教训,进步飞速,已经成长为一位九阶战师,身负白金勋章。 她的成就让人惊羡,获得成就的过程却让人心酸,生不起半分嫉妒之心,那是是靠鲜血与汗水堆砌起来的。 在这个地下赛场,能够存活下来便实属不易,更别说…… 地下赛场之中,光线昏暗,看台之上都是拥挤杂乱,血液与汗水混杂在并不流畅的空气之中,十分的难闻。 这里的看客不是市井流氓就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见不得光,只能躲在这昏暗的地方,觅得半刻“安宁”。 这里充斥着罪恶与血腥,却也带着野性的,有些可笑的义气。在这里呆了六年,流殇开始有些舍不得这个地方了。 流殇的目光却突然停在了一个地方,有了一刻呆滞。 在那拥挤喧嚣的人群中,有一个人,着一身青衣,现这昏暗污秽之中那么的格格不入。 那是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少年,一身青衫上面映着劲竹疏影,容貌气质都是十分的出挑,再配上他的打扮,定是非富即贵,这样的人,为何会出现在地下赛场这样的地方。 流殇看向那少年的时候,那少年也在看着她,四目相对,却似隔着万水千山。 少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流殇所在的赛场走了过来。 流殇看着这少年的动作,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下一刻那个少年便是开口了。 “我要挑战流殇姑娘。” 少年的声音青涩稚嫩,却又是掷地有声,让赛场之上经久不绝的掌声歇了下来。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又窃笑起来。 “那里来的毛头小子,居然也敢来挑战老子的不败女神。” “就是,看这小身板,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女神的一剑。” “小子,你牙长齐没,要不还是回家喝奶去!” 四周的议论声声,言语渐渐粗俗起来,看着那少年皱起的眉头,极力隐忍的模样,楚流殇止住了制止的念头,心中十分的舒畅。 “我要挑战流殇姑娘。” 少年脚步未停,一字一顿的重复道。 众人突然将视线转到了这个大言不惭的少年身上,只见他眉目如画,眸光沉星,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周身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忧伤的沉稳。 “那是楚流皓,老子认得他,是皓木城楚家的二少爷!” 不知谁认出了少年的身份,赛场之上一下子便是沸腾起来。 皓木城楚家,是奇原国的一流世家,其风头更在这六年达到了顶峰,而这一切,都要归结于这名站在场中的少年。 楚家二少爷,名流皓,年仅十一岁,却几乎揽尽了天下的钟灵毓秀之气。六年前,战魂觉醒之时,便是世间罕有的纯木战魂,魂力纯度达到了九成九,实乃亘古未见的奇才。 魂力纯度越高的战魂修炼起来越是轻松,实力也更为强大,许多人都是相信,他只要平安长大,不消二三十年,必列强者之巅。 不是没有人起过将这个天才扼杀在摇篮之中,然战魂纯度到了这个程度的战士,是受了上天眷顾的,谁也不敢冒着运道受损的风险对他出手。 以至于他平安的长到了十一岁,而他如今的实力也是告诉了纯木战魂的得天独厚之处,不过十一岁,却是成了大陆之上最年轻的战将,初现锋芒。 十一岁的战将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十分的清楚,这是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拥有的成就。 按照大多数战士的轨迹,五岁觉醒战魂,有幸成为一名战士,十二三岁的时候破战师之境,二十多岁的时候成为一名大战师,然后便止步于此。 而一些有天分的人,会有幸进入战将之境。而在二十多岁成为一名战将便可以说是天才了,更别提这稚嫩的十一岁了。 楚流皓,不仅仅是奇原国的天才,更是整个啼凤大陆的天才。同时他也是许多年轻战士害怕碰上的对手。 而他们的年轻的不败女神,就要碰上这样一个对手吗? 这样一个人人畏惧,受天道庇佑的对手。 不等他们接受这个事实,楚流皓却是再次开口了,一掷千金。 “我出一千金币,与你一战。” 一千!这无异是个庞大的数字,在这个并不怎么繁华的城市中,一枚金币便足以支撑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温饱近一年了。 尽管这些年流殇渐渐有了名气,不少人慕名数来求战,与她一战也不过只需支付十金币而已,他却一下子翻了百倍,不得不说,有钱就是任性。 “你,不配!” 第三章 天才之战,不败传说 少女立于赛场中心,目光深沉的看着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的少年,终于是开了口。 声音清冷无情,“你,不配”这三个字从她的口中吐出来,显得格外无情。 手中长鞭化做一道流光收回,化做一柄长剑,流殇的速度例来极快,剑光一扫便是朝楚流皓而去。 少年的脚步正好站在了赛场的边缘,流殇此番出手倒也不算逾规。 剑光凌厉又出其不意,轻而易举的便是破掉了楚流皓的护体魂力,在他的手臂之上留下一剑浅浅的血痕。 “你,不配!” 少女重复道:“你即不曾赚过半个铜币,又那来的资格挥霍浪费。” 一字一顿,如同利箭般锋利。说罢便是转身朝着台下走去,不想与楚流皓同战。 “你即接下了挑战,我未认输,又哪来的道理下赛场。” 楚流皓忍下泪水,挤出了一个笑容。 真的很疼,他自小被保护的很好,很少受伤,这一道血痕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痛,更是来心灵上的重击。 这是她的一剑,毫不留情。 “自作孽!” 流殇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神依旧冰冷无情,猩红的唇瓣带着噬血的恨意,背后五色战魂浮现,如同一只色彩斑斓的凤凰,气势如虹。 “九阶战师,白金斗士。” “一阶战将,青铜斗士。” 两人都是站在赛场边缘,遥遥对望,没有人知道他们此刻在想什么。 这是一场天才之间的对决,最年轻的白金斗士与最年轻的战将就这样巧妙碰在了一起。 楚流皓的背后,他那带着无尽光芒的纯木战魂也被释放出来,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绿色引起了众人的惊羡。 这样纯粹的战魂,光是看着都是十分的养眼的。 在楚流皓亮出自自己的武器银骨灵扇后,流殇手中的长剑之上暗光流动,化做了血红的纸扇。 那是流殇以鲜血换来的灵器,从品质性能之上完全碾压了楚流皓的灵器,这柄可以变幻形态的灵器名为幻月,是流殇最得力的助手。 战师与战将之间,可是隔着两道天堑的。 尽管流殇的实战经验极为丰富,速度与魂技战技的运用都到了极致,可魂力之间不足还是让人颇为担心。 不出所料,在经历了最开始的势均力敌之后,少女便败下阵来,数次后退,一直被楚流皓压制着。 少女心神恍惚的看着少年手臂上浅浅的血痕,她自认把握的极好,只是皮肉之伤,心中却仍不免有些担心。 可流殇知道她真正担心的却不是这个,一个楚流皓而已,不足为惧,真正让人担心的另一个人。 “莘阙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流殇不认为单凭楚流皓和他身后的皓木城可以找到自己的藏身之处,这背后必有莘阙相助。想到这里,便有一股寒意笼罩着全身。 如若那个可怕的站在大陆巅峰的少年找到了她,她必会再次跌落那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陷入永恒的梦魇。 听到流殇提起莘阙,楚流皓愣了一瞬,而后便想也没想就回答到: “阙哥哥有事暂时走不开,你……要不要……” 楚流皓心中的念头才起,流殇的反击倒是来了,少女在松了一口气后,一招快过一招,如疾风骤雨。他只得将心中的激动压下,巧妙的化解流殇的攻击,如和风细雨般轻柔。 魂力上的差距不是流殇想弥补便能弥补的,便是楚流皓一直未用大招,流殇的魂力也快支撑不下了。 必须速战速决。而且,必须得胜! 流殇的脑中开始疯狂运转,将自己与楚流皓的实力与防御力身体力量都算了进去,很快便是算出了彼此双方最大的承受范围。 她的现今最强魂技便是强行传承自一只四品灵兽玄火狼,几乎可以娉美普通战将的最强一击,而她使出这一招也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的,正因为如此,这招她极少使用。 血红的扇子之上慢慢笼起了暗红色的火光,映在少女的眼中缓缓跳动。 流殇的气息以惊人的速度改变,锋芒毕露如同出鞘的利刃。 楚流皓感叹着这股强大的力量,知道以流殇身子定是承受不住这般强大的力量,然不等他担心,流殇的攻击便是到了。 玄火斩破空而来,暗红色的烈焰,让周围的气息都暴冽起来,温度都升高了不少。 流皓不得不提起全身的力量来防御这一击,火焰散尽之时,脖子上却也是传来冰冷的触感。 “你输了。” 流殇的扇刃已经抵在了楚流皓的颈上,以冰冷的语气宣告着他的落败。 这个结局在意料之外,却又是在情理之中。 谁都没有最强一击玄火斩居然只是一个掩护,少女的身形以烈焰为掩护,几乎与玄火斩一齐到了楚流皓的身边,让其一瞬落败。 不过楚流皓虽然魂力高强,却终究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与实战经验极为丰富的流殇姑娘自是不能比。 “我输了。” 少年看着抵在脖子在的扇刃,心中百感交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姐姐……” 流殇心中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碎了,面上容色却是半分不改:“别忘了你的一千金币。” 说罢便移开了扇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楚流皓一个人愣愣的站在那里,独自悲伤。 自今日一战后,流殇暗影宣布正示退役,再不觅踪迹。 那些等待着有幸同暗影流殇最后一战的斗士们这才想到,他们等待的最后一场战斗,似乎是被楚流皓抢走了。 因为昨日流殇姑娘上台前便是说了: “今日依旧是九场,不过我很遗憾修告诉你们,暗影流殇要退了。明日,我们将站在台上,随机抽选一个斗士,完成我们的退役比赛。” 九场就是九场,无人能改变,这是流殇姑娘的性子。 离别来的这样突然,他们的不败女神,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敛尽了无数的光芒。 伴随着这场天才之战留下来的是关于流殇暗影的不败传说。 第四章 红衣绝艳,少年莘阙 “温聿,我要离开这里。” 流殇一下台便是冲进了自己的休息室,在这并不宽敞的房间里面一直有个人在等着她。 “什么时候。” 听声音也是个少年,只背对着流殇,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不过也无需看清。 “现在。” 谁知道莘阙什么时候来,必须得赶在他来临之前离开这里。 那般急切不可忍耐,并不似她的作风,温聿的眉头皱了皱,很快又舒展开来。 “好,我陪你。” 没有问为什么,只是一个“好”字加上“我陪你”,便足以代表所有。 知道拦不住,留不住,便索性同她一起离开,陪在她身边也能稍稍放放心了。 温聿拿到了自想拿的东西,便是转着椅子面像了流殇。 两人相视一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离开影刃比温聿想像中的还要容易,没有花任何代价,没有过多的手续,相反还拿到了一大笔退役金。 一般来说,像暗影与流殇这种在藉的斗士就相当于签了卖身契,想要离开可是很难的。 温聿知道这和流殇有关,对于影刃来说,流殇并不是一般的斗士。 可他没有问,出于对流殇的信任。 温聿与流殇并不知道,因为他们的离开,他们栖身的那座小城揭起了怎样的波澜,不过便是知道,他们也会离开,说不定还加快行程。 嘉山城中?影刃地下赛场 今时的地下赛场格外的冷清,所有的斗士都在一柱香前被强行驱走。 这里的气氛例来是暴冽血腥的,可是今日却是冰寒彻骨的,沉重的让人喘不气来。 这一切,都来自于中心赛场上的那个红衣少年。 红衣绝艳,气质出尘,面容俊朗,这样的一个少年处在喧嚣杂乱的地下赛场中,比昨日楚流皓出现还要让人震惊,让人觉得更加的格格不入。 他只是坐在那里,没有多余的表情,静静的翻着手中书卷,却美成了一副画,尊贵之气自然流露。 便是清风霁月的楚流皓就站在一旁,却也仿佛成了陪衬。 “流殇……楚流殇……”红衣少年低笑,“竟是连名字都改了吗?” 流殇,暗影……白金搭档……不败女神…… “暗影的资料呢?” 少年还未看罢,却是急冲冲的要找另一分资料,竟是仅仅从一个名字上便感觉到了危机。 暗影……呵呵,他的名字凭什么能和她的名字放在一起,他配吗? 他这次带来的人不多,却都是极称心的,很快便有人将暗影的资料奉上。 “俊美无俦,冷清沉稳,不良于行……”看到不良于行这里时,他那提着的心才是稍稍放了下来。 “小皓儿,你姐姐的眼光一定不会这么差的对。” 一个残废,也妄图和我争。 楚流皓并没有回答,他连红衣少年说什么话都没听清。少年在心里想着,若是自己昨日没有来,没有打草惊蛇,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怎的,这一块儿竟没有负责人了。”红衣少年也并不指望楚流皓答,很快便是把话锋转到正面儿上来。 场内一片寂静,并无人答话,这里就如同入处楼空一般,留下的只是几个哑仆,根本问不出什么。 “阙哥哥,我们是不是再也找不到阿姐了。” 楚流皓慌了,先前便是找了六年才找到,如今这番过后,她定会更加小心,找起来也就更难了。 “怎么会。”少年抬头,眼中的邪魅之气张扬放肆,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气,“这天底下就没有我莘阙找不到的人。” 原来,这红衣少年便是楚流皓与楚流殇口中的莘阙。 是她不顾一切想要躲避之人。 “本君知道你们就在附近。” 莘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袍,语气漫不经心却让藏在暗处的人心悸不已,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招惹到了这位煞神。 “月神殿当真是好大的魄力,连本君的未婚妻都敢藏匿控制,看来是要同本君开战了?” 一字一言,说的轻巧,却都让人心惊胆战。 “即如此,便告诉朔一,这件事情本君暂且放下,本君他日定当亲上月神山与之好好探讨一番。” 莘阙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留在影刃,他才不管这些呢,他此刻只是需要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找了整整六年的人啊!又是这样擦肩而过,下次再寻到她的踪迹,又不知是多少年后了。 “吩咐下面的人,以嘉山城为中心,对所有小瘸子和美貌少女同行队伍严加盘查,还不信找不到人了。” 莘阙的这一道指令着实让下面的人头疼,少君这一幅老婆被拐跑的样子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小瘸子三个字听的怎么就这么酸呢? 能不酸么?自己找了整整六年的姑娘,却窝在这样的一个鬼地方,还和一个男的亲密无间,两小无猜,他不酸谁酸。 不过腹议归腹议,莘阙手底下的人还是知道分寸的,以最快的速度将指令下放,找不找得道人就看天意了。 莘阙也没闲着,把楚流皓送回楚家后自己也加入了寻找之中。 这位自傲自负的少君认为,自己与流殇之间的缘分是上天注定,自己就算瞎逛也能碰上流殇,不得不说很让人无语了。 而如此同时,嘉木城中。 楚流殇与温聿两人已经完美的避开了第一队搜查的官兵,正在商量要去哪里。估计莘阙怎么也没想到,流殇并没有立即离开嘉木城,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莘阙是谁?” 温聿感到疑惑,这莘阙也不知有着怎样的能耐,明明不是皇室以及官宦贵族,却能调动各国各城的官兵,兴师动众的找着不同借口寻找流殇。 “一个偏执的疯子而已,温聿不必理他。”楚流殇嘴上虽说莘阙是疯子,可她的语气与神情出卖了她。 她的眼睛里有着思念与回忆以及淡淡的欣喜,她的语气虽然听起来有些生气,却更给人恼羞成怒的气极败坏之感。 莘阙与流殇之间只怕并不普通。 温聿自是看了出来,但他没有追问,出于,信任。 第五章 奇原凤起,凤凰无双 “我们要去哪里。” 温聿很了解流殇,所以他没有再提莘阙。 “温聿呢?温聿想去哪里。” 流殇不知道温聿有着怎样的过往,五年前救下他的时候便没打算问,许多事温聿藏的都很深,流殇不免多问一句。 你若有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我便随你一起。 温聿摇了摇头:“我没有地方可去,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流殇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闻言,流殇笑了,虽有面具摭掩,却依旧挡不住风华无双。这就是温聿呀,温润如玉的少年总是会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 “温聿,地图给我。” 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不过看地图不就知道了。 温聿在轮椅的扶手上摸了几下,也不只按到了哪里,自右边的圆形扶手中便弹出了一卷羊皮卷子,流殇接住打开: 暗黄发黑的质地,看起来尤为古老,满是岁月的痕迹。 羊皮卷上是一幅地图,啼凤大陆的大揽之图,粗略看过去,的确是凤凰的轮廓形状在,倒也不负了这名字。 流殇双指在羊皮卷上抚过,地图便被慢慢放大,她将目标放在地图的中心,在那里,群雄林立之中,有着一个弹丸小国,名曰: 奇原。 大陆之上共有九大帝国各相鼎立,帝国之中,帝王将权力下放,产生了大量的王国,公国,分而治之,拱卫中央。 王国,公国对于帝国来说是臣服者,是附属,被帝国劳劳掌控着。王国与公国的实力也间接代表着帝国的实力。 可这九大帝国之中,却有着一个例外。 奇原帝国,没错,是奇原帝国,它的领土极小,比一些公国都要小,小到徒步两三个月便可从南至北横跨,便是这般小,可他却依旧居于帝国之位。 毕竟,三百多年前,奇原帝国可是大陆上的第一帝国,曾带领着无大陆上的战士抵御外敌,其女帝凤无双更是身先士卒,亲上战场浴血奋战。虽在凤凰陨落中由于失误,让稳胜变成了惨胜,却也仍旧瑕不掩瑜,难以抹去它过去的荣耀。 它曾代表着整个大陆的脊梁,是大陆战士向往的地方。绝不能也绝不愿臣服,不仅奇原帝国的居民不愿意,整个大陆上的战士也都不愿意。 故而,三百年来,奇原帝国的国土尽管一直在缩小,国势一直在衰败,却依旧居于帝国之例,成为了唯一一个没有公国王国附属臣服的帝国。 流殇看到奇原帝国的时候手指僵住了,她才十三岁,三百年前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只是史书上一个冰冷的文字,被记载的过往而已,即使她做为奇原帝国的人,站在它的土地上,却依旧没有太大的感触。 不止是她,三百年过去了,当初的热血只怕也没有多少人记得?世上诸人不是躺在先辈的功勋荣耀上纸醉金迷作威作福,就是被生计现实所压迫,不得不弯下了脊梁。当年战士的热血终是成了一纸空言。 流殇大约是与她们有些不同的,对于三百年前的战士们,她一直是极为敬仰的,毕竟是他们以鲜血守住了啼凤大陆,才有了这三百多年的平静。 凤凰殒落之中,一代天骄凤无双的陨落,是无数人扼腕叹息之事,尽管到了今天,从史书典籍之窥得她些许光华的战士们,依旧不免羡慕叹息。 三百年了,奇原帝国仍在,凤起学院却早已荒废,世间也再没有凤无双那般光芒万丈百折不挠的战士。 凤无双,流殇唯一倾佩的一个战士,一个真正的战士。她甚至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在追逐凤无双的脚步,想要成为一个战士。 可流殇知道,她永远也没办法成为向凤无双那样的战士。 凤无双之所以可以百折不挠勇往直前,是因为她心中有爱,她不能退,她有着要守护的东西,她的背后就是她守护一生的子民,一但退了,便等同于让他们去死。 凤无双守护着她的子民,她的子民信仰着她,化做力量支撑着她。 可自己呢?为世界所遗弃遗忘之人,除了温聿又有谁在意她的存在,她又去守护谁。她的心中不仅没有爱,还有恨,如何如向凤无双一般成为百折不挠的战士。 流殇继续放大地图,奇原帝国被分做了一个个不规则的形状,是一个个的城池。 这些城池里面,流殇看到了嘉木城,还有皓木城,以及居方城。 “你要去凤起学院?” 看到了居方城,温聿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整座城池之中,也就凤起学院的遗址比较出名了。 “嗯。我要去凤起学院。” 一尺见方的羊皮卷上清晰的展现出凤起学院的平面图,便是每一条路每一座院子都标记的清清楚楚。 “那里大约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温聿的手指也抚上地图,那些平面的图案便变的立体起来了,虽然还有建筑存在,却已是一片荒废之地了。 这是地图是温聿的宝贝,和一些攻击防御的宝贝来看,这地图显得有些鸡胁了,可流殇与温聿都是极喜欢这幅地图。 这地图不知是何人所炼,想来制作它的人一定花费了极大的心血努力,才能将整个啼凤大陆绘制的如些清晰完善,简直就是巧夺天工。 “我知道。” 虽然成了一片废墟,但毕竟是曾经的大陆第一学府,凤无双待过的地方,总得有些什么东西。 “他的人还在搜查我们。” 温聿相信,若是他们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出这个院子,不出一刻钟,便会被他的人盯上。 “我有办法。” 莘阙的势力也并不是无所不入,无所不能,可以与之对抗的也不是没有。月神殿即能藏住她六年,也定能避开他的耳目将自己送到居方城。 “那好,别丢下我就行。” 即然流殇都有准备,他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怎么可能。” 丢下谁也不可能丢下你啊,无论去哪里,你自是要与我一起的,想逃都逃不掉。 第六章 男扮女装,借车而行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温聿说这话时的语调较平常较慢,自带低气压,外面架车的车夫都开始冒冷汗了。 “多好的办法,吃穿住行都不花自己的钱,连盘缠都省了。” 流殇一幅无所谓的模样,悠哉悠哉的靠在马车车厢内壁上闭目打盹了,让温聿气不打一处来。 偏生他又舍不得动她一指头,连对她说一句重话都不忍,只能独自生闷气了。 温聿十分嫌恶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布料是俗气的紫红色轻纱,极为轻薄,上面还掺着金丝银线一闪一闪。 这件衣服对于一些女子来说可以说是很漂亮了,然而—— 他是个男人! 温聿怎么也没有想到流殇口中的有办法会是这个馊主意,让他扮女人,若只是寻常女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是…… 想起来就气。 目光触及流殇露出来的半截雪白的手臂之后,温聿觉得自己更气了。 雪白的肌肤衬着火红的衣裙,带来的视觉冲击不是一般大。 好在这辆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若是有其他在,只怕是承受不住温聿此时的气场。 其实流殇本来是想联系月神殿的人来帮她避开莘阙的搜查,但在看到了这个马队时便改变了主意。 月神殿的人,离的越远越好,自己能解决的就不要去麻烦他他们。 这马队共有五辆马车,车内的都是清一色的年轻姑娘,无半分魂力,只是容貌生的娇俏。而护送她们的铁将护卫,则是清一色的战士,修为都是不俗,最差的也是战师。 单单看这马车车厢上的图腾,便知晓了这马车从何而来,要到何处去。 不过是在这些护卫面前装了下柔弱,可怜兮兮的便是成功混到了这些姑娘里。当然,前提是给温聿穿上了这么一身让他恶寒的衣服。 这队马车是没人搜查的,准确的说是所有人都不屑搜查的。 而且,估计莘阙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印象中那个骄傲的小姑娘,那个有着严重的洁癖的小姑娘,会为了躲避他,进了这样的马队。 马队出嘉木城的时候,搜查的将士们唯恐避之不及,几乎是在看到第一辆马车的时候便打开了关卡。 一路畅通无阻,一日之间穿过了两个城池,六个关卡。 到了入暮的时候,车队在一家客栈面前停下了。 对于战士们来日,一日的奔波根本算不了什么,可车内的姑娘们受不住啊!她们需要休息才能保证接下来的路途。 一个又一个姑娘陆续下了马车,皆是穿着红色或紫色的轻纱,脸上都以轻纱覆住,娇俏的面容若隐若现。 这家客栈位置比较偏僻,老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年轻姑娘,每一个都是身段玲珑,风姿绰约。 “怎么了。” 流殇要出马车放下格板时,温聿却是拉住了她的衣袖,后者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目光指向放在一旁的披风。 流殇无奈的笑了,取过一旁的披风穿在了身上,将自己严严覆盖住。 放下格板流殇便走回来要推温聿,却有个不和协的声音响起。 “看来本少爷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在这荒郊野外也能看到花若卿的马车。” 略显凌乱的脚步从客栈里面传出来,只听着脚步声,流殇便大致判断出了人数与其各自的修为。 一个才入战师境的阔少爷,四个战师三四阶的护卫,以及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大战师,还真是不怎么好对付呢? “黄公子。” 看来,这个阔少还比较出名啊,就连这些花若卿的护卫都是认出了他,言语之间有着三分尊敬。 “原来是严大人啊!果然严大人的眼光是极好的,挑选的这些个姑娘个个都是不差的。” 黄公子的话里虽然有恭维的成分,却也是真的,这一批姑娘的确是例年来姿色最佳的,其中有几个饶是他这个见惯了风月的富家公子都按捺不住了。 “多谢黄公子夸奖,这次的苗子的确是不错。” 马车内的流殇听到严大人这话差点笑出声来,这严大人是真不懂还是在装糊涂呢? 长夜漫漫,人家黄公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竟是还不明白吗? 严大人这话把黄公子噎的不轻,寻常的花鸟使都是一点就透,这严大人怕不是个傻的。 不过黄公子是什么人,向来喜欢迎难而上。 流殇见他们交谈的“愉快”,便索性又坐了回去,等他们说完了再下去。 脚步声响起,是那位黄公子,他走了几步在一位姑娘面前站定,就要去揭人家的面纱,却被严大人抓住了手腕。 “黄公子,这一批的姑娘可不比寻常,必须得一个不缺完好无损的送往京都,故,还请公子见谅。” 三番两次被扰了兴致,这个纨绔公子终是再怒了。 “严中兴,不过几个娼妓而已,别给你脸不要脸!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八品花鸟使,我爹可是正二品礼部侍郎!小心……” “黄公子。你若是敢碰这里的姑娘,别说是黄侍郎了,便是你那郡主娘娘的祖母都救不了你。” 严中兴丝毫不吃这一套,竟反过来威胁黄公子了。不仅是天性使然,更是因为他这次的任务本就不同寻常,有底气在。 严中兴是六阶战师,认真起来的气势可不是黄公子这个花架子可比的,一时竟生了胆怯之意,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迟早要往花若卿的,本公子怎么就动不得了。” 严中兴觉得自己没办法同这个纨绔交流下去了,怕自己忍不住打死他,便将视线转向了真正分得清形势的人,也就是那位大战师。 “黄岩前辈,还请你劝一劝黄公子,这群姑娘,是当真动不得的。” 若非真的是不同寻常,他又怎么会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不惜得罪许多乡绅富贵,才凑了这么十个才貌双全的女子。 “公子。” 中年男子也不想自家公子再闹下去,事情闹大了,到时受罚的可是自己。 黄岩对着黄公子耳语了一阵,少年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化为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黄岩的话旁人没听到,流殇温聿却是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不过是个三阶大战师,流殇与大战师不过一丝之隔,魂力比他这个大战师还要凝实。温聿修为甚至远超于他,又怎么可能瞒得住他们。 第七章 国弱势疲,人尽欺之 京中富贵子弟多好乐,风月场所不在少数,其中最为有名的还要属官办的【花若卿】了。 花若卿里面的姑娘们无一不是才貌双全,气质颇佳,一颦一笑都是风情万种。 这里面的姑娘都是由花鸟使从各地搜寻而来的穷苦女子加以调教而成,风韵各不相同。 与其他的风月场所不同,在这花若卿中皆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 若是有看中的姑娘怎么办,自是为其赎身娶回府中去,故而京都贵妾大都是出自花若卿。 黄公子的话原也是没错,反正这些姑娘最后都是要入花若卿的,他大可以提前将这姑娘赎了,也不是不可以。 可这次不同,这次选的姑娘不再是进入花若卿了。 奇原帝国国弱,最怕战事,每每都是送大量金银财宝以及宝马美女求和。 而这一次,普宁王国来犯,却是要指名要公主和亲。 说是和亲,其实就是存心羞辱。 若是为国王正妻倒也罢了,偏生是为后妃。帝国的公主跑过去做王国的后妃,这可以说是奇耻大辱了。 然更重要的是,当今皇帝年轻,即无女儿又无姐妹,那来的公主和亲。本来是应该在朝中官宦宗氏选一位适龄女子的,可这些娇养的姑娘又如何肯受没般侮辱,一个个的不是病了就是已许了人家。 不知是谁提议道,普宁王羞辱我们,我们便羞辱回去,他不是要公主吗?花若卿的姑娘们才貌双全,封个公主不就是了。 故而,便有了严中兴寻来的这一批候选人。 流殇在车内听着,握住车帘的车不自觉间便是抓的紧了,脆弱的珠帘那受得了这力道,在少女手底断裂开来,珠玉滚落在地声音极为清脆。 “谁在里面!” 黄岩的反应最快,眨眼间便到了流殇的马车前掀上了车帘。 “黄岩前辈且慢!” 严中兴的反应到底是慢了些,黄岩已然掀开了外帘,透着残缺不全的珠帘,借着月光,他一眼就是看到了流殇。 只一眼,便是愣住了,失了魂。 车内的少女用了红色的厚纱覆面,容貌看的并不真切,可光凭那一双眼睛便是足够让人失魂落魄了。 眼若桃花愈艳,眉如远山更幽。 若是眼中没有那刺骨的寒意与刻意的疏远,光凭这一双眼睛便足以让世人疯狂。 流殇很美,美的很不正常,这一点温聿一直都知道。眼前流殇被人这样盯着,温聿的心中早已泛了杀机。 不仅仅认为黄岩亵渎了流殇,更是因为他让流殇不舒服了。 流殇并不喜欢自己的脸,可以说很讨厌了,每当有人用这种沉迷的眼神望着她的时候,她都会自嘲的勾勾嘴角,现在也不例外。 流殇嘴角的弧度无人看见,少女接着便是眨了眨眼,灵动而绝美,只见那黄岩浑身抖了一下,放下了帘子。 “黄岩前辈,您怎么了。” 严中兴过来本来是让他放下帘子别冒犯了里面的两位,他却是自己放下了帘子。 黄岩却是没有理他,促自转过身去,朝客栈内走去,口中不停的念着: “不该看的别乱看,不该看的别乱看……” 若是细心观察的话便可以发现,这位黄前辈转身行走以及说话,都有些僵硬,就像被操控了一样。 由于夜晚光线昏暗的原因,除了黄岩并没有人见到流殇,否则的话那位贵公子只怕不会那么轻易就进去了。 等黄公子等人都进去了,流殇又静坐了一会儿才是推着温聿下了马车。 严中兴在流殇落过的时候也是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移开,不过倒不是痴迷,而是怀念。 流殇的这双眼睛给了她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和记忆中那个尊宠无限的女孩太像了。 “楚楚姑娘是嘉木城人氏吗?” 严中兴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才一出口便是后悔了。 “自然是的,不知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莫不是,看出了什么。 “姑娘可是知道皓木城楚家,说不定姑娘也是楚家的呢?” 到底是动了试探之意吗。 “大人这话问的好生奇怪,如今别说奇原帝国了,便是整个啼凤大陆,又有谁不知道皓木城楚家的呢。” “至于和楚家有没有关系……” 流殇说到这儿正好拐进一处狭道,小心的将轮椅推过去后才是接着说道: “若是和他们有关系的话,还至于陷入这般地界吗?” 说完便是转身进了房间,随手关上也房门,把严中兴晾在外面。 “你是楚家的人。” 温聿很了解流殇,将她的每一个表情动作的细微之处都是收入眼底,结合了动作,轻而易举的便知道了她竭力隐藏的身份。 “曾经是而已。” 流殇给温聿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便是在温聿与对面坐下了。 “哦。” 温聿只回了一个哦字,便是端着茶杯喝起茶来。 “你不继续问吗?” 问了说不定我会说呢。 “不问。” 问那么多干嘛,你又不是打算永远都不让我知道。 “温聿,你知道吗?” 流殇放下了茶杯,用一种无助而缓慢的声音说道:“你知道吗?奇原帝国是有一位公主的。” 是有一位公主的。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让我填你引下的祸端吗? 弟弟。 人啊!就是这么的自私的人啊! “听说过,据说那位公主并不是皇室之女,而是帝师之女,却是荣宠非凡。” “是啊,荣宠非凡。” 可如今再非凡的荣宠都成了过往。 流殇站了起来,还顺带叹了口气,抻了个懒腰。 “坐了一天马车累死我了,可得好好休息一下。” 一边伸展着手脚一边朝门外走去: “黄家人怎么办。” 温聿突然开口问道,让流殇停下了脚步。 “交给我就行了,你,好好休息。”说完之后才是提高了音量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就先睡了。就在你隔壁,有事喊一声就可以了。” 流殇的动作极轻,开门,关门,走路,都是没有发出了一丁点儿声音。 流殇回到了隔壁,房间里只剩下温聿一人,留下温聿一人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心疼,一点点的凝聚,最终沉寂在眼底,消失不见。 第八章 一路相随,默默守护 流殇倚在门口,听着外面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嘴角勾起笑容,几分无奈,几分意料之中。 我本来都打算放过你们的,可惜啊!你们偏偏上赶着来送死。 昏黄的油灯倒映在少女的眼中,让她的神情更加虚幻不可捉摸。 流殇拿起一旁的灯盅盖在油灯之上,房间里并不怎么明亮的光线一下子就消失了,坠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她并没有入睡,合衣躺在床上等着某个不知死活的前来。 当窗外的虫鸣声消失之时,正是沉睡之时,没有熏香的屋子却有香味传了过来,如同藤蔓一样纠缠,往鼻孔里钻去。 还是来了,而且还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外面的人很是谨慎,迷香放了好一会儿后才听到短刀撬门栓的声音传来。 来人明明已经足够小心,脚步都放轻了许多,若真是个普通女子只怕早已遭了毒手。 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一个战士,还是流殇这样的战士。 “怎么,害怕了。” 黄岩就站在自己的床前,手里明明举着刀子却是迟迟不落下,流殇等了许久都不见动手,也就不想等下去了。 “你你怎么……” 黄岩惊恐的说话都不利索了,手中的短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吓的他又往日退了数步,浑身依旧止不住的颤抖。 要做坏事却被抓包了怎么能不慌张,更何况黄岩似乎在这个少女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隐隐压过他的力量。 没有发生任何声音,连空气都没有带动,等房间内出现昏暗的光亮的时候,黄岩才发现那红衣少女已经是立在桌旁。 行走之间不带任何声音,这绝对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这绝对是一个战士,还是一个修为高于自己的战士。 少女立于油灯面前,灯光落入她的眼底,虽说看不真切,却让人觉得要温暖许多。 “是你!是你对不对!” 若说黄岩先前只是怀疑的话,此刻已经是差不多认定了。 “是你!是你!你回来了!” “看来,你倒是比严中兴要警觉得多,也残忍的多。” 严中兴与这黄岩都曾见过幼年的自己,心中都是有了怀疑,却只有黄岩一人动手了。 也是,毕竟当年那件事和黄家也算有关呢?他们自然害怕自己的归来。 流殇一步一步走近黄岩,后者因为害怕慌乱的往后退着,最终自己绊倒了自己,跌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这个美的不像话的红衣少女。 她不是人!她是恶魔!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是来复仇的! “算了,杀了你我还怕脏了自己的手。” 流殇是起过杀心的,不过她最终还是打算放他一马。 一旦出了人命,势必会引来官兵,到时候又是麻烦。 少女五指纤纤,聚起五色流色一点点的如同薄烟一样朝着黄岩笼罩而去,男子眼中的惊恐在五色流光的作用下一点点的消失,最后化做茫然。 “回去。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 清冷空灵的声音带着某种特殊的魔力,一点又一点的蚕食着他的意志,抹掉了某些东西。 流殇下达指令之后,黄岩便是从地上站了起来,步子僵硬机械的走了出去。 黄岩离开了之后流殇立即坐在了板凳上,面色十分苍白,右手抓着桌沿,是连骨节都在轻微泛白。 方才流殇使的是一种禁术,名唤拘魂引,修至小成可封锁一部分记忆,甚至将其彻底抹去,到了后来甚至可以轻易的篡改他人记忆。 即为禁术,对修习者自是有某种特殊的要求,或付出某种特殊的代价。 流殇如今很不好受,脑袋里就像有一根根针在扎似的,一阵阵的疼。 “你又用了拘魂引。” 温聿本想是看看流殇如何处理那个黄岩的,到了门口便听见了流殇虚弱了许多的呼吸声,又气又心疼。 “一个大战师,杀了不就是了,何苦废这么大的功夫。” 温聿此刻有些反悔了,这件事就不该交由她处理。 “药呢?” 看着流殇额头上因压制疼痛而冒出的细汗,温所有的气愤与后悔都化做了满满的心疼。 “快吃完了,新的还有三个月才配好。放心,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没什么事的。” 药只剩下两颗,她需得留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用。 温聿没有再说话,那药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虽能缓解她的痛苦却有一定的成隐性在,还是少吃点好。 还是因为没有找到对症的药啊! ………… “君上,都已经处理好了。” 客栈外不远的林子里,树影婆娑之间依稀有两道人影,一前一后注视着客栈的方向。 “佟老那边的研制还没有结果吗?” 是少年的声音,带着深沉的担扰与无奈,飘荡在夜风之中。 “让佟老尽量加快进程。” 再不快点,我真的快等不下去了。 “是。” 黑衣侍卫闻言隐身退下,临走时还看了少年与那早已安憩下来的客栈一眼。 他实在有些不明白,君上不是找了她许久吗?如今怎么找到了,却只是躲在暗处默默守护呢? 还有,君上为何一定要处理掉那些蝼蚁呢?拘魂引可不是吃素的,那些秘密他早就忘了一干二净。 侍卫离开之后,少年便是一直站在那里,如同一幅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你即然为了躲避我不惜如此,相来定是不想见到我的。 无妨,我不让你看见便是了。只这么远远的看着你,我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是,我心爱的姑娘,下次遇上事情不要再那么心软好不。 拘魂术固然高明,可世间却还是存在着针对它的禁术的,并不能做到万无一失。 “飞星,黄家那边你亲自去查,如果黄家真的和上面有关的话,你知道你该怎么做的。” 终归是有些不放心,她若去居方城,日后未免会和黄家打上交道,若黄家也知道她的身份那就不好玩了。 没有任何声音回答少年,林子里很静,只有树叶无风自动发出细微的响声渐渐远去。 第九章 美人一笑,摄人心魄 第二日晨起,花若卿的车队照旧出发,黄家一行人也是同时离开了客栈,并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然而,花若卿的车队还未使驶到下一个城池,就传来了消息。 黄氏一行在离开客栈不久皆是毒发身亡,无一生还,死状极为恐怖,尸身都化做了血水。 流殇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是愣了,昨夜她是起过杀了他们的念头的,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下手,却是不想他们还是…… 只是让流殇奇怪的是,他们是突然毒发身亡的,没有任何先兆,毒发至身亡极为迅速,期间也不曾有人接触过他们。 排除隔空下毒,便是提前下了毒。可是自己与那黄岩接触过,若是他们中了毒自己不可能发现不了的啊! 难道是黄岩在离开自己房间后发生了什么。 流殇看向了温聿,这似乎有一点像他的行事作风。 “不是我。” 温聿和流殇想到一块去了,可他的确未曾动手。不管怎么样,这个给黄家人下毒之人绝非一般人。 也许,那个人还曾在暗处监视过他们的一举一动。 让流殇意料之外的是,严中兴听到黄岩等人的死表现出的却是一种意料之中的表情,让她不得不对此人提高了警惕。 车队一路之上走走停停,日暮则歇,破晓才行,到了居方城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的事了。 居方城再行一步便是奇原帝都凤凰台,众人在驿站休息的时候,流殇与温聿这两个“冰山美人”难得的和她们熟络了一些。 就在姑娘们聚在一起享受着她们最后的快乐时光时,护卫们自然也不敢松懈,都是守在了屋子外面。 十二个女孩们正在轮留表演着称手的技艺,有人弹琴,有人唱曲儿,好不惬意。 不止是流殇温聿,其实她们每一个都十分清楚自己未来的命运是什么,此刻的欢笑不由染上了落寞的气息。 流殇的心中正在生起一个荒唐而大胆的念头的时候,却是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把她的思绪打段。 “楚楚姑娘,该轮到你了。” 说话的姑娘流殇虽不知姓名,却也算比较熟悉的,在这些女子中,她不算貌美也不算才高,却自始至终是最坦然平静的一人,仿佛什么事什么人都不能干扰到她半分。 “我吗?” 流殇突然弯了眉眼,竟是笑了,“我这个人身无所长,也就会插点花了。” 插花一词一出口,流殇便将众女的神情收入眼底,许多姑娘都面露疑色并不知插花为何也算技艺了,可有人不同。 那个姑娘,神情依旧平静。 “我家也曾是做官人家,幼时学过一些插花技艺,这番便是献丑了。” 流殇拿出的花枝都是自己先前准备好的,每一枝都是含苞欲放的形态,很是素雅。 在看到流殇拿出的花苞,那女子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瞬惊讶。 流殇将花苞随意的放在瓶子里,看起来有些杂乱无章。 众女越发不懂流殇要做什么了,好奇心也都被激发出来了。 “阿聿。” 流殇开口,温聿便很自觉的取过一把琴放在膝上,开始弹了起来。 流殇这才复笑了起来,五指在花束之上聚拢绽开又雕谢,如同花开花谢,那花竟是真的一点一点的绽放了。 花朵在绽放,有香气从中传了出来,再结合着温聿的琴声,让人只觉得十分舒适,全身心都放松起来,连屋外的护卫都不例外。 只是渐渐的,他们便觉得有什么力量在轻柔的包里着他们的灵魂,意识也一点点的模糊起来。 这是流殇想的脱身之际。 在一开始接触严中兴等人的时候流殇便下了药,让他们放松了对自己的警惕,同时也埋下了引子。 如今药力控制和先前的引子,再加上琴音魅惑,他们那一段关于自己与温聿的记忆便会被封起来。 这招术是流殇与温聿从拘魂引中改编出来的,无任何负作用,使用起来也是耗点精神力,比较麻烦而已。 需得事先下好引子,再一起动手激发起来,并且不能被别人发现。 “你们果然不是普通人。” 突兀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流殇没有任何意外,她只是有些倾佩那女子的勇气。 在见证了自己的手段之后,敢堂而皇之的出口,也不怕自己杀人灭口。 “你不会杀了我。” 女子坦然的注视着流殇,无半分摭掩的目光中流殇似乎看到了一缕笑意。 她在笑什么。 “你们能……算了,你们快走。” 女子原本是想让流殇他们带自己走的,可她更知道自己与其非亲非故,又为何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带自己走呢? 流殇却是没有立即离开,她在这个女子的眼睛里看见了一样东西。 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样。 “你想带她离开。” 温聿总是很懂流殇,她并未开口,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读懂她心中所想。 其实带走她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严中兴那边有她的记录在档,想封锁记忆都不可能,定会引起官兵的搜查,并且…… 可能会连累严中兴一群护卫。 这才是流殇真正担心的,若是因为一个人连累了这么多人,不仅是流殇,这女子也会心中不安的。 “我想,我大概可以带走你了。” 流殇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绽放出明媚而有些狡黠的笑容,朝着女子伸出了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温聿没有多说什么,驱使着轮椅跟着流殇一齐离开驿站。在出这个房间的一瞬,他拔了一下琴弦。 只是一声脆响,如同石碎玉裂,听到众人耳中就如一盆冷水迎头浇下,让所有人都是瞬间恢复了清醒。 被流殇拉着手快速行走的女子到现在还是有些愣愣的,沉浸在流殇方才的笑容中。 幼时她便听说过世间有颜美者,一笑便可可摄人心魄。从前只道是夸张,却不想世间真有如此美人。 只是一笑,便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仇恨与不甘,抚慰着她千疮百孔的心灵,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 第十章 魂魄受损,云端尘埃。 就在流殇几人离开房间尚未离开驿站的时候,那边就已经闹开了,整个驿站混做一团,倒省的流殇多费功夫,混水摸鱼没费什么力气就离开了。 那是一群黑衣刺客,在十几个人左右,修为却是远超严中兴等人。 一部分将他们缠位,另一部人却是在房间内搜寻,面纱一个个的被扯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却终究是一场空。 “撤!” 为首的黑衣人似乎并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声音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十几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出现在琴音之后,却只待了数十息。没有杀一个人,只是将女子们的面纱都揭下了。 然而,等严中兴清点人数的时候,却发现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最出彩之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姑娘就是和亲的人选。 在严中兴的认知里,就是这一群人掩入耳目带走了那个姑娘。 “查!必须查出来,不然我们都得脱一层皮。” 这是流殇听到的最后的动静,此时他已经离开了驿站。 后来才听说,那些黑衣人的身份查了出来,都是白兆女国的人。 对此,不论是奇原帝国还是普宁王国都只能咽下这口气,毕竟,白兆女国也是位列九大帝国之一。 便是帝国与帝国之间也不敢轻易冒犯,更不用说他们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另一边,流殇温聿与那被他们带出来的女子已经对视许久了。 “你叫什么名字。” 流殇其实是有许多问题想问她的,如来历故乡,却最终什么都没问,只问了一句最简单最普通的问题。 “何若华,我的名字何若华。” 那女子说着便是揭下了自己的面纱,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呈现在流殇面前。 灿若春华,她果然当得起这名字。 “我是真的姓楚,至于名字,你方才也听到阿聿唤我了。” 楚流殇吗? 何若华微怔,世间怎么会有父母,给孩子取这样的名字。 殇之一字,早夭易折,着实不该用在名字里,再加上一个颠沛流离的流字,实在太过伤感悲哀了。 “你曾是个战士?” 虽是疑问,却也几乎可以肯定,即便并非战士,却也绝非常人。 “被你看出来了,果真是厉害呀。” 何若华愣了一秒,便是笑了起来,笑容灿烂却极为苦涩。 “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半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一名战将呢……” 半年的风光无限,如今却落魄到这种地步,想想还真是有些感慨呢? 战将,楚流殇郁闷了,又是一个战将,这年头战将都不值钱了吗?看她的样子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却有战将修为,战魂纯度只怕也到也九成已上。 这样的天才,无论放到哪儿都是炙手可热的,怎么还轮落到她这般。 修为尽废,战魂破碎,还将落入花若卿这种地方,去普宁国受侮辱。 流殇并不愿意提起何若华的伤心事,揭开那血淋淋的伤疤。 “我给你把下脉。” 观察表面并不能细致入微,只有把脉后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这大约是除温聿以外,流殇第一个主动把脉的人。 何若华本想说不必如此麻烦,那人出手定是不留半分生机的。 当她抬头触及少女明亮的眸光时,还是伸出了手。 就让她试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纤白瘦弱的手腕,是真真皮包骨头,流殇的手指搭在上面便是触到了坚硬的骨头。 流殇是个医者,也可以说是久病成医,在某些方面的疑难杂症还真的没有多少人比的过她。 魂魄受伤,是世间最难治疗的。 何若华伤势的根本就是魂魄受损,导致战魂破碎,修为废尽。 然而魂魄受伤却也并非只是如此,对于受伤者来说是每时每刻都在受着煎熬。 “这药丸你吃下试试。” 流殇取出一只药瓶,小心翼翼的倒出了一粒乳白色的药丸,让何若华服下。 “楚流殇!” 本来已经进了房间休息的温聿听到动静赶了出来,看着何若华手中的药丸,他波澜不惊的面容以及声音,都染上了薄怒。 “阿聿,我有分寸的。” 我已经忍受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可她不一样。 流殇比任何人都清楚魂魄受损带来的伤痛,因为,她也在经历着这些。 “没事,阿聿只是怕我给你吃错了药。”看着何若华迟疑着不肯吃下药丸,流殇又补了一句。 “你怕不怕我给你吃错药。” “自是不怕。” 迟疑之色散尽,何若华吞下药丸,没有半分犹豫。 其实,她大约也是知道的,这颗药丸应该不同寻常,对流殇大约也是十分重要的。 药丸入腹,便有丝丝缕缕的力量一点点的散了出来,传遍周身,一点点的渗水到魂魄之中,一点点的平复她的伤痛。 一颗药丸,仅是一颗药丸便让她的痛苦减轻了大半。 何若华震惊的看着流殇,眼中全是不敢相信,这简直就是奇迹。 何若华要起身道谢,却被流殇一把按在椅子上,“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想,用心去感受那力量。” 流殇指引着何若华却激发药力,将药力的作用发挥到最大,总不能浪费了这一粒药丸。 何若华的情况比流殇预料的要好很多,不出意外的话,她的魂魄还需要十颗药丸便修复。 温聿就在门口,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低下了头,掩住了眼中的落寞。 终究是遇到了啊! 大约流殇自己也没有发现,她与这何若华不过是初见,却未免太亲近了一些,毕竟,她并非是平易近人的。 不然,这么久她也不会只有温聿一个朋友了。 如果只是同情何若华与自己相似的境遇,流殇又怎么可能把那么珍贵的药给她。 毕竟,每一批药都要耗时半年,只有三十余颗,每一颗对于她来说都是救命的良药。 而如今她手上中剩一颗了,距离下一批出来还有两个月。 自她与何若华对视的那一刻起,便有着一种无法言表的力量将她们牵引到了一起,再难分离。 第十一章 困阵连环,尚有人息。 是夜,黑色笼罩着这座城池,所有的生物都一点点的消了声音,陷入了梦乡之中。 黑色给流殇披上了最好的隐身衣,少女娇小的身影仿佛融入在这黑暗之中,几个跳跃之间就在百米之外。 这一次流殇是独自行动的,凤起学院情况如何她也不知道,不敢随便拿温聿冒险。 毕竟,论逃跑速度,她还没输过。 凤起学院在居方城的正中,颓败的气象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得到。 外周的墙壁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摭掩住了那断壁残垣,不少建筑就那么倒在那里,无人收捡。 流殇扒开一处藤蔓,走了进去。 入目气息更加的荒凉,杂草丛生,幽森阴冷。 这留存下来的据说只是内院,当年盛时的凤起学院面积极广,几乎占进了整座居方城,如今却只有这小小一方得已保存了。 流殇可以从墙壁的缺口处,倒塌的建筑之上,地上留下的坑洼上,查探到一缕缕苍老久远的气息,在时间的洗涮下依旧存在。 那是三百年前的战斗留下来的魂力气息,包含着不知多少人不屈的英灵。 流殇看着依旧在远方的高楼,嘴角的噙起浅笑。 终究是低估了吗? 虽说这凤起学院不大可能有人在,可光凭当年留下来的东西就够她喝一壶了。 不知不觉间,她竟是闯入了当年留下的阵法之中。 “早知道就带阿聿来了。” 这阵法倒也不是杀人的,不会主动攻击人,却是能将人磨死,困在里面永远都出不来。 流殇性子急,破阵是个细活,需得慢慢来,不能急。 故而,她破阵的方法和别人有些不一样。 如温聿,他破阵的方法极为温柔,即不伤到阵中的人,也不损坏阵法半分,和风细雨般的就破了阵法。 而流殇,她若破阵,这阵法便是断断留不下的,只会毁了个干干净净。 只是,这阵法…… 当真是好玩呢? 流殇不再多想,闭上双眼用心去感受阵法的波动,魂力的波动。 她静下来的时候,世间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静了下来,连夜风都要避让她,绕道而行,连她衣襟都不曾吹动。 少顷,少女才是睁开了双眼,眼底映着的是满天的星光。 幻月入手化做一柄长剑,剑尖聚起大量魂力化做一剑斩落,朝着不远处的草丛斩去。 一声脆响,眼前一切都斑驳的散去。 “玩我?” 流殇看着自己脚下的万丈深渊,都要气笑了,再行一步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不知有多少人在看到这深渊的瞬间便是惊恐的往后退,落入真正的深渊。 可流殇岂会害怕这些,她本就是从深渊下爬上来的。 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皮都不眨下,朝前跨出一步。 失量感并没有传来,反而稳稳的踩在了平地之上。再往下看去,又哪里还有深渊,分明就是平地。 “你是否还要往前走,往前,你会拥有成为凤起学院学生的资格,往后,则是生路。” 空灵的声音飘荡在空旷的夜间,寻问着流殇她的意愿。 流殇抬起一只手支起了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前面的道路,然后…… 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好,是头也没回的落荒而逃了。 打死流殇她也没有想到,荒废了三百年的凤起学院,居然还有人存在。 是活的人! 而且还有和她同龄的战士,也就是学生的存在。 真正让她落荒而逃的原因是她隐约之间感受到了一股陌生而强大的气息,是不输大陆顶尖的存在。 她不跑,还留着喝茶吗! 她这算明白了,凤起学院内院的阵法怎么会如此简单,是她也能破解的存在。 这一个个的连环阵,分明就是试验学生的手段,凤起学院竟然在招收学生。 这颗曾经的蒙尘盛世明珠,正在''悄悄的,一点点的绽放出它本来的光彩。 而世上的诸人,似乎并没有发觉。 流殇落荒而逃后,院子里便是出现了几道人影,周围荒凉颓败的环境,也变的整洁干净起来了。 这大约才是凤起学院如今最大的阵法。 “本来还以为会来个小学妹的,却没有想到……唉……” 是个男孩的声音,听其音色年龄应该也是不怎么大的样子,大约有十六七岁。 “我看你小子是在可惜你布下的阵法。不是我说你啊!你大师兄交了你那么久,怎么到现在还没个模样,一下子就让人破的渣都没有。” 少年只是叹息了一下,就引来这么多的话,而且,还指责的莫名其妙。 “宋老师……这阵法……就是大师兄布的,而我……” 少年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小声辨解,却慢慢的消了声音。 还是不要轻易惹宋老师的好。 “小小年纪,戾气到是十足。” 略显苍老的空灵声音响起,正是方才告诉流殇规则的那个声音。 “可惜了可惜了,倒是个好苗子,就是身上戾气重了点。” “有什么要惜的,落荒而逃的胆小鬼,我们凤起学院才不要呢!” 这次是个女孩,只闻声音不见人。 “没错,院长,那丫头落荒而逃,根本配不上我们凤起学院,我们才不要胆小鬼呢!” 依是只闻声音不见人。 对此,那几个出现的人只是笑笑,旁人只道流殇落荒而逃,是懦弱的行为。 可他们清楚,那个丫头早已将这一切都看透,早已明白了他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了。 也许,她是没有准备好,也许压根儿就没有兴趣到这儿。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总有一种预感,这个姑娘会再次来到了这里。 流殇走出去好远都不能平静下来,凤起学院居然还有学生,还有老师。 从那个困阵便看的出来,这学生在阵法方面的造诣非浅,修为也是不差。 有着娉美大陆至强者的导师,有着天赋极好的,凤起学院再现往日光辉只怕是早晚的事儿。 整理好情绪之后,流殇的身影便是朝着落脚的小院儿掠去,心中已是暗自下了决定。 第十二章 战皇强者,凤凰将起。 流殇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碗中白粥,思绪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连身旁的温聿叫她都没发现。 “流殇。” 温聿又唤了一声,见她没有反应便夺下了她手中的调羹。 “你在想什么呢?” 流殇回来的时候天便快亮了,把他们带来这里吃早餐,自己却是失了神。 温聿知道,这大约是与昨夜夜探凤起学院有关,那个淡出世人视线,留存于史书典籍中的凤起学院,只怕并不简单。 “阿聿,何姑娘。据你们所知,这片大陆上有几个皇级强者。” 流殇没有再吃早餐的兴致,昨夜的事,她当真是越想越心悸。 “傲来帝国的皇帝,东浩帝国的国师,还有月神殿的殿主……世上为人所知的也就六个了,倒不知还隐藏了多少。” “不超过十个。” 温聿的语气带着犹豫,何若华却是十分肯定的说出了准确数字,使得流殇温聿都多看了她一眼。 “可这几个人中,应该没有一个是属于凤起学院的。” 流殇这话一出,温聿与何若华都是愣住了,不由放下了筷子。 “你遇到了战皇强者?!” 温聿关心则乱,声音都提高了不少,慌乱的往流殇的腕间摸去。 “没有遇到,我也没有受伤。” 流殇下意识就是躲了过去,看到温聿僵在半道上的手,流殇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干笑道,“战皇强者若要动我,你又怎么可能见到我。” “我并没见到他,却隐约之间感受到了属于皇级强者的力量。” 皇级强者,却隐匿在早已荒废的凤起学院,究竟是为了做什么呢。 这一点,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过,也许是我感应错了,那也许只是一柄战皇强者使用过的魂器而已。” 不过,流殇几人都很清楚,凤起学院集聚的宝物早便在当年一战后都瓜分,以那些人雁过拔毛的性子,是断不会留下这样沾染皇者气息的宝物的。 所以,那八成是个战士。 然而,修为到了战皇这种级别,一身气息早已内敛,除了自身刻意将气息外放,流殇是万万不可能感应他的存在的。 要不就是他故意流殇感应到自己的存在,要不就是他的实力并不是普通的战皇。 无论是哪一种,去那凤起学院都是一个挑战,一次考验。 “到时候我陪你去看一看,可好。” 温聿的目光落在流殇的眼底时,她只觉得心情都要好上三分。 难得,这世间有一人如此懂你。 流殇是必须要去凤起学院的,不论怎么样,不论有多少困难,她都要去。 流殇看向了有些沉默的何若华,她是想让何若华跟着去凤起学院,可不知道怎么开口。 “凤起学院虽然已经衰败,但名声还在那里,只怕是不会什么人都收的。” 何若华看出了流殇的心思,其实她也曾向往过凤起学院,可如今…… 从云端跌至尘埃的她别说是凤起学院了,便是再差的学院也不可能要她。 “不过是魂魄受损而已,我的蕴魂丹效用你也是见过的,我一定会想办法,也一定可以助你修复战魂。” 十三四岁的战将,意味着她的天赋决不会差,此番破而后立,天赋只会更好。 流殇的话很有诱惑力吸引力,少女的眸子里开始绽放出明媚的光彩,只是转瞬又暗淡下去了。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何若华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后便是后悔了,她这算是怀疑吗? 曾经经历过至亲之人的背叛迫害,她是真的怕了。只是如今的自己又剩下些什么,值得别人来欺骗。 流殇沉默了。 她才是想到,自己对眼前这个并不怎么熟悉的姑娘实在是太亲近了一些。 刚开始的时候流殇还是以为自己怜悯她与之相似的经历,如今被她这么一问才是回过神来。 自从那夜的对视,透过她的眼睛,流殇看到了很多东西,窥得了些许她的过往。而在那一刻,她们之间已在无形之中生出一种牵连来。 就像,似曾相识。 “我,以前见过你吗?” 流殇回想着自己与何若华的初遇,低声呢喃道。 她这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也是打消了何若华所有的怀疑。 不等何若华说什么,街道上便是乱了起来,喧杂的人声传来过来。 “站住!别跑!别跑!” “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脚步声极为杂乱,人数颇多的样子,甚至还激出了许多尘土。 流殇只听着脚步声与传来的气味声音便是判断出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不由笑了起来。 还真是有意思呢? 流殇三人此刻正在一路边的一个小摊上吃早餐,与那些人逃跑追逐乃是在一条街上,不出意外的话,势必会牵扯到他们身上来。 “十,九……” 流殇保持着不浪费粮食的好习惯,端起了白粥打算一口喝完,旁边的温聿则开始为她倒计时,计算着那一群人到他们跟前要用的时间。 “三……” “二……” “一!” 伴随着流殇放下碗,脚步声激起尘土已经蔓延到这里了。 而三人也看清了这追赶着的一群人,追着喊抓小偷的是一群青年男子,身上没有魂力波动,只是身强力壮的普通人。 而被追的是一个女孩,因为身形比较胖的原因,看不出大概年龄,应该是有十几岁的。 女孩之所以被追是因为偷了别人的烧鸡,一只烧鸡在逃跑的路上已经被她吃了差不出了,吃剩一个鸡架子了。 让流殇觉得有意思的是,此刻早市已开,街上的摊贩行人极多,这女孩不仅能巧到好处的避开身后之人,也能完美的绕开摊贩行人,脚步极为灵动。 “我已经吃完了,你们抓着我也没用,反正我是没钱的。” 女孩就在流殇三人吃饭的摊位前停住了,举着还保持着形状的骨头架子,十分理直气壮的说到。 后面追的人一时没答上话来,不停的喘着粗气。 他们很不明白,追了这许久,他们都要累瘫了,这胖丫头怎么反而一点事都没有。 第十三章 天真烂漫,美目盼兮。 “那么小气干嘛,不就只烧鸡嘛,赶明儿我有钱了定还你。” 女孩一幅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弄的追她的店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东西已经吃了,要钱是要不到的,总不能揍她一顿!对一个姑娘下重手,他们可拉不下这个脸。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尘埃慢慢落了下来,街道也安静了许多。 流殇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少女的侧脸,圆润饱满的轮廓,不精致却很耐看,身上的气息也很是鲜活,如同路边的野草一样生机勃勃,独自繁荣。 温聿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两位姑娘,又看了看那偷烧鸡的姑娘,差不多的年龄,她们本该也是天真烂漫的。 打不能打,白糟了几只鸡心里又不舒服,有人便逞起嘴上功夫了。 “不就只烧鸡,你也好意思说!明明就是……”说话的人是个半大小子,头上裹着玄色布巾,应该是个小二。此刻他正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指着女孩就要骂起来。 “你这个死胖……” “够了!” 流殇手中一滑却是摔碎了调羹,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流殇站了起来,行走之间红裙微动,转眼间便是横到了女孩那店家之间。 少女面具之下裸露出的眼睛里,是淡淡的寒意。 方才人声喧杂的时候,里面便夹杂着一个很难听的声音,店家喊的是捉小偷,而那个店小二喊的却是“死胖子”。 当时夹杂着诸多声音之中,流殇听的并还仔细,此刻却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小孩子不懂事,还请小姐恕罪,小老儿回去定会好管教一番。” 那店家到底年龄大些,精通人情世故,知道流殇不是普通人,忙把自家小二护在身后。 “多少钱。” 不等他们回答,流殇便是自解了钱袋,倒出了一枚金币。 “我替这位姑娘朝你们道歉,耽搁了你们这么多功夫,这枚金币便做补偿。” 流殇的动作很强硬,不由他们推辞,把金币直接塞到了店家手里。 店家还要推辞,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流殇又开口了,让他收回了推辞的打算,这个女孩是真的要付一枚金币。 “但,他必须朝这位苏姑娘道歉!” 此话一出,各方表情皆是不同。 温聿是意料之中的理所当然,何若华是会心一笑,店家则是苦笑,店小二是愕然。就连被流殇称做“苏姑娘”的女孩也是一脸惊讶。 “小刘,道歉。” 店小二原本是不想道歉的,可他只要看到自家老板手中那枚金币的金光,就什么都顾不得了,那可是一枚金币呀。 “是小子嘴欠,得罪了姑娘,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不和小子一般计较。” 道完歉便是拉着自己老板要离开,流殇没有拦他们,却是被那位苏姑娘给叫住了。 “那可是一个金币,都要抵你们小半年生意了,十个铜币一只的烧鸡,你们得把多的钱给我……” 店小二的脸上显而易见的便是浮现了失望之色,那店家到是轻松许多,正要开口让她们同自己回去拿,流殇却是开口了。 “不过一个金币,无妨,你们可以回去了。” 话音才落小二便要拉着店家走,生怕那金币又被流殇要回去。老板看了眼流殇,见她没有拦的意思才是离开了。 流殇从“苏姑娘”手中拿下了鸡架子放到小摊旁的泔水桶中,取出一方锦帕为她擦拭掉嘴角与手掌的油渍。 “苏姑娘”有些愣愣的,她从未被人这样温柔而用心的对待过,毫不在意她手上的油渍,轻柔的为她拭去一切。 “一个金币可以买好多好多烧鸡的。” “苏姑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憋了半天也只说出这一句话,说罢还咽了咽口水。 流殇还在为她擦拭着指缝,连指角缝里的油渍都不曾放过,闻言却是忍不住笑了。 流殇一笑,苏姑娘就觉得轻松多了,“小妹妹,你怎么知道我姓苏呀!” 自己并不是什么出名的人,和世人又极少打交道,就像这居方城,她生活了十几年,却从没有外人知道她姓名。 “你的衣襟上绣有暗纹,是个苏字,衣带下方也有,所以我猜想你名字里应该有个苏字,不料你竟是真的姓苏。” 苏姑娘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果真是有个极小的暗纹,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呢,这个姑娘却是一眼就发现了。 “还有,我不叫小妹妹,我叫,楚流殇。” 流殇此刻终于为其擦干净了手掌,拉着她在方才吃饭的小摊上坐下,又点了一笼包子。 “我叫苏盼兮,不过大家都叫我止兮。” 说起止兮两字,苏盼兮的脸上有了红晕,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流殇,你真好。” 天真烂漫如她,单纯的以为流殇帮她只是因为心善,才帮她付钱。 “你其实可以跑开的,为什么停了下来。” 温聿开口便是毫不留情的怀疑,怀疑她停在自己眼前的动机,可惜苏盼兮却压根儿没听明白。 苏盼兮一面抬头,一面还在疯狂的往嘴里塞包子,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结果自己都听不出来也就先停下了努力的咽下口中的包子。 好漂亮的小哥哥,这是苏盼兮对温聿的第一印象。 比我家大师兄和小顾都要漂亮呢? “为什么要跑远,我不过是饿了偷吃了他们东西而已,今天我没有带钱,明天我一定会还给他们的。可他们一路追了我那么久,铺子太久没人照看也是不行的,” “他们被我偷吃了东西,心情自然不好,骂我两句心情能好点也是好的,反正我又不会少块肉。再说,他们也没骂什么呀。” 我本来就胖,说说也没什么关系。 温聿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与人接触的也很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单纯的姑娘。 苏盼兮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而且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可是,苏姑娘,每一个人都是值得被人尊重的,尤其是战士。” 第十四章 心机算计,想入凤起 “可是师父和大师兄也说了呀,我们是战士,不可和普通人动手,尤其是我。骂几句就骂几句呗本来就是我先做错了事。” 苏盼兮一边吃着包子,想都没想就脱身口。而出,让出来的话儿让人不是由心生几分敬佩之情。 “苏姑娘为何非要偷吃那烧鸡呢?” 这话是何若华问的,女孩一问完脸就红了羞愧的低下了头,怪不得那人不喜欢自己,这张嘴着实是有些让人讨厌的,什么没分寸的话也敢问。 苏盼兮听到不是流殇的声音抬头去看,何若华的脸一下子更红了。 “漂亮妹妹的脸好红呢,像石榴花一样漂亮。你不知道呀,我不能饿着,从小到大都不能,也可能是曾经饿怕了的原因,我一饿着就全身都没有力气,还会晕倒呢!” 苏盼兮倒是没有任何犹豫与避违,毫不犹豫就回答了何若华令人尴尬的问题。 只是,苏盼兮这“病”并非她说的那么简单,一旦饿了,真的不是晕倒的事儿了。 苏盼兮说到这时已经吃完了最后一个包子,见她望着放包子的蒸笼,摸摸自己肚子咽着口水的可怜模样,流殇忍着笑又给她上了两笼包子。 包子端上来的时候,苏盼兮用一种试探的怯怯的眼神望着流殇,这下子她是真的忍不住了,笑出声来: “这些都是你的,你可以慢慢吃,不用着急。要是不够的话可以再要,也可以吃点其他的。好不容易今日遇上了,便是缘分,我请你吃个够。” “真的吗?” 苏盼兮听到后面一句,眼睛瞬间就亮了,眼里全是毫不掩饰的开心。 “当然是真的。” 看着她灿烂的笑容,流殇的心情都要好了许多,不过是几个包子而已,她想吃便吃。 “谢谢你流殇,你人真好!” 苏盼兮说完便又投入到吃当中去了,对吃可谓是十分专注了。 苏盼兮在吃了一整只烧鸡后,又要吃了七笼小包子,共是七十个。 这食量还当真是不小呢? 只是,当流殇知道苏盼兮吃这么多只是垫了个底,压根儿就没吃饱,她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单纯的不好意思,会不会被她的食量吓到。 “今天谢谢你们,你们真好。” 对于苏盼兮来说,今天最后是很特别的一天,是心情超好的一天。因为她遇到了三个好人,对她特别好,还请她吃饭。 苏盼兮走之后,温聿还是没有想出流殇对她那么好的原因。 流殇从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何若华已经是唯一的例外,难道这苏盼兮也是如此。 “她的身上有一种气味,是某种花草的气息,而我,目前为止只在昨夜闻过那种气味。” 只有昨夜的凤起学院中,流殇头一次闻到这种味道。 而苏盼兮身上却是有这种气味,只怕与凤起学院脱不了关系。 流殇精于算计,在决心去凤起学院的时候,便尽可能的减轻将来在学院内遇到的挫折与困难,以备不时之需。 “今晚,我们一起去凤起学院可好。” 若是一个人去,未免有些太孤单了,流殇致力把温聿和何若华也拉去。 温聿和何若华自是答应的,且不说他们也想看一下凤起学院,他们也不想让流殇独自一人面对这一切。 而另一边,苏盼兮只怕从未想过,流殇对她那么好,是有利用的成分在的。 她心满意足的回去的时候,正好和急的满头大汗的顾言尘撞上了。 “苏苏,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少年眼里的焦急担心之色是那么急切,隐隐之中还带着担心与后怕。 天知道,在发现苏盼兮出门没有带钱袋的时候,他有多害怕。 “小顾,我没有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就不要那么担心啦!” “真的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我刚刚碰到了三个特别好的人,不仅给我付了烧鸡钱,还请我吃了好多的肉包子。” “小顾,你是不是骗我呀,你不是说这世上的人都是坏人,只会骗人和欺负人吗?可是流殇他们不会是这样的呀。他们都对我可好了。” “那是我们家苏苏运气好,世界上的好人那么少,都让苏苏给碰上了。” 顾言尘摸了摸苏盼兮的头,揉了揉松软的头发,眼神中全是疼惜与宠溺。 “对了,院长让我们先回去,说是今天晚上可能会有人来闯阵。” “闯阵?!” 苏盼兮的眼睛亮了,今天晚上有人闯阵呢!“这是不是我说我们很快就要有师弟师妹了。” 苏盼兮说完又不免落寞下来了,都好几年呢,好多人都来闯过阵,却总没有一个合适的,这次只怕是空欢喜一场。 “这次不一样哦!” 顾言尘自是知道苏盼兮在想着什么,他和苏盼兮盼望的一样,就是学院能多几个学生,凑出一个战队。 “昨天晚上那个女孩就试下了,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就闯过了两关。我看这次,我们是真的要有个小师妹了。” “小师妹,太好了!”苏盼兮又高兴起来了,复而又说到,“要是小师妹是流殇就好了。” “流殇也是战士呢?她可能都不知道我们学院的存在呢,我要去告诉流殇!” 苏盼兮想到便是去做了,急急忙忙的原路返回,而流殇他们自是早已走了。 “怎么走了呀。” 那语气要多委屈有着多委屈,听的顾言尘心都化了。 他不知道这流殇是何许人也,不过是请苏盼兮吃了一顿饭,便让她念念不忘,他心中总归是有些怀疑的。 他家苏苏,天真烂漫,并不通晓人情世故,真的很容易被骗。 还有,流殇,这个名字他总感觉在哪儿听过似的。 不过苏盼兮的确是完好无损,没有受任何的伤,更不可能中毒,所以应该排除被伤害利用的可能。 只是,若真的什么都不图,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呢。 难道,这个流殇,是昨天晚上闯阵的姑娘? 那也不对,他们是凤起学院学生的事根本没外人知道,世人只怕没多少人知道这只凤凰正在苏醒之中。 第十五章 阵道诡变,变幻莫测 “凤起学院的试炼最开始是阵法,一个困阵,一个幻阵,后面应该是一个杀阵。”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在进入困阵的时候便会被分开。关于阵法,温聿我是不担心的,只是若华你……” 何若华并不精通阵法,一般的破阵之法又都是要魂力做支撑,这对她来说很是不友好。 “困阵么?只要不是太厉害的阵法,想分开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呢?” 温聿看出了流殇的顾虑,少年嘴角勾起笑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是那么的自信,绽放出迷人的光芒。 流殇也是笑了,彻底的放松下来了。她怎么就差点儿忘了,在阵法一道上,温聿那得天独厚的天赋,是真的让人忘尘莫及啊! 那困阵连自己这个半吊子都能轻而易举的毁掉,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到了温聿手中还不是任其搓捏。 幻阵考的是直觉与胆量,这一点,三个人都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最后的杀阵,流殇并没有进入,只是看了一眼,并不知晓其厉害。 杀阵,该是最大的变数。 “其实,流殇你不用太担心我的。” 何若华抬头看向流殇,她知道流殇一直在颇为照顾她,担心她。 而她,想要说的是,她绝不是累赘。 “我知道,我相信你自己也可以,但,有我在呢,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便好了。” 流殇自是相信,曾经做为一个战将的她,此刻虽是跌入尘埃,却怎么着也有些保命的技巧与法宝。 可流殇不愿意她如此辛苦费力,只想细细的呵护着她,免她辛劳苦楚。 今夜是个朗夜,天上没有什么星光,却是有着一轮十分明亮的月亮,不为乌云摭挡,尽情的散发着她的光亮。 流殇推着温聿,何若华走在她的右手边,一行三人在夜深的时候,慢慢的朝城中那个荒废多年的地方走去。 夜深人静,不只是一个词语,可如今这周围的一切真的是太安静了,安静的你都要怀疑了,怀疑自己存在的真实性。 轮椅辗过石板的声音很是细微,却也传的极远。 凤起学院依旧立在那里,整个学院从远处看就是掩不住的颓败之势,很难想象在这样的地方居然还有人的存在,还住着一个皇级强者。 外墙上的植被依旧繁茂,挡住了墙体本来的颜色,和存在的缺口。何若华上前一步,将藤蔓扒开,露出可供人通过的缺口。 藤蔓才被扒开,温聿就敏感的查应到了阵法的气息,脑子里疯狂的计算,不过片刻便想出了破解之法。 “何姑娘,你等下拉住流殇就可以了。” 温聿开口,没有语调的声音平静中透着自信。 温聿这次没让流殇推,自己控制着轮椅向前行驶着,流殇的手扶在轮椅上,何若华的手也挽住流殇的另一只胳膊,三人之间连在了一些。 温聿破阵的方式温柔多了,靠着行走来打乱阵法运转的规律。这阵法似乎有人力在操控,自从温聿介入后便一直在转变,却也抵不过温聿的反应之快。 另一边,控制阵法运转的少年都要抓狂了,他这是碰到了个什么妖孽啊!太难了他。 “大师兄,这阵法我是无能为力了,要不你来。” 少年十分无奈的“退位让贤”,把控制阵法交给了自己的大师兄,躲到一旁幽怨去了。 早就说了我不适合学阵法,偏让我学,偏让我学!这下好了,闹笑话了。 少年口中的大师兄接下了阵法的控制权,开始的时候他还能轻松应对,很快,他嘴角的笑容就是消失了。 他被打击到了。 瞧着那闯阵之人还过十四五岁的模样,怎的对阵法一道如此精通。 “看来,得拿出点真格的了。” 大师兄决定撼卫自己的尊严,也试验一下那少年的极限,开始大幅度加强阵法。 阵内的三人十分的明显的感觉到了阵法的变幻,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温聿一开始还能很好的应对,然而到了后来,看自己身后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影,这个温润的少年第一次展现出来他愤怒的一面。 “本想好好的破阵,互不相犯,你们偏偏不愿意。那我就只好……” 温聿笑了,笑容里带着危险的信号。 笑罢,他便取出了一把玄黑古琴,这才是他真正的武器,品性不输给流殇的幻月。 琴声不再悠扬,带来凌厉的杀机与战意席卷而来,打在阵法的每一处阵符上。 这次,温聿采取的是比流殇还极端的破阵方法,打算把这个阵法毁的一干二净。 控制阵法的大师兄流泪了,他似乎是受到两股力量的攻击破坏。 方才,他根本没打算把他们分开,可在一股隐忍含蓄的力量进入后,一切都变了,这三个人分开了,看起来脾气最好的少年比谁都再粗暴。 他心中那个流泪啊? 布置一个阵法要多少钱啊!如今就要被彻底的毁坏了,想想就流泪。 温聿以极快的速度便是毁了这困阵,见终于是见到了流殇,心中的恐惧感这才是消失了。 流殇站在三四步的距离,借着月光她似乎是看到了少年眼中残留的恐慌,她看的并不真切,只当是自己的幻觉。 流殇拉着何若华朝温聿走去,才迈出一步,便是场景变幻,与温聿之间的两步之遥也变成了一道横亘数米的悬崖,深不见底。 流殇与何若华都没有任何犹豫的朝前迈出一步,意料之中的脚下是结实的土地,而后场景变幻,万丈深渊如同幻梦一般破碎,与温聿只剩一步之遥。 一步的距离,流殇却觉得仿佛隔了很远。 一步的距离,她可以看见温聿嘴角噙着的浅笑,听到他在唤自己。 “流殇,你快过来呀。” 流殇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但凡谁见着这笑容都不会舒服。 明明隔着一道阵法,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 “阵中阵,还真是无聊啊!” 流殇祭出幻月化做长鞭,朝温聿打去,毫不留情。 第十六章 阴煞缠身,金针刺穴 一鞭打出毫无留手,轮椅少年化做幻影破灭,周围的一切却无丝毫变化。 这幻阵并未完全被破开,温聿大约已经是不在阵法之内了,如今的幻阵之中只有流殇与何若华了。 流殇还要动手,却是无能为力了。 今夜是十五,月上中空,已是夜半子时,是每月中阴煞之气最为繁盛的时候。 流殇握住幻月的指节已经发白,皮肤也是变的极为苍白,何若华似乎看到,少女的身上笼着一层虚幻的光芒,使得她整个人都要消失似的。 “流殇,你……” 何若华扶住了流殇,而少女也再也忍不住,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她的身上。 流殇没有说话,她此刻正是牙关紧咬,承受着非凡的痛苦,若是一开口必是颤音。 “西,十步,全力一击。” 过了许久,流殇才终于适应了这痛苦,挤出了几个字。 流殇阵法天赋本就不差,又在疼痛的刺激下格外清醒,很快便是想出了破解之法。 只是,她如今却是没有出手的力气了,只能继希望于何若华了。 何若华看了看因忍着疼痛无比虚弱的流殇,心中的犹豫一闪而逝,目光坚定的看向了正西方十步远的位置。 总不能一直让流殇保护自己,我也是有能力保护你的。 何若华眉心有光芒闪烁,渐渐与天上的月光融为一体,整个人笼着一层圣洁的光芒。 少女慢慢的,极为艰难的在月光之中唤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柄如月光般皎洁灿烂的短刃。 那是她最趁手的武器,如今战魂破碎身无魂力,摧使起来尤为的困难。不过好在短刃早已认主,否则凭借如今的她只怕都无法唤出。 流殇与何若华同处阵中,注意力又一直放在她的身上,竟是看到,这漫天的月光,竟是一点点的融入她的体内,消失不见。 何若华借着这漫天的月光与认主的灵器,愣是使出了一记芳华破灭,破了这阵法,让周围之景一点点的幻灭,现出他的本来面目。 芳华破灭,曾是她的成名技,她自己都不成想竟是可以凭着残败之躯使出来。虽说威力不及平时一二,却也是十分难得了。 何若华看着被自己破灭的阵法,整个人都还有些懵,为什么总觉得这阵法不是自己破的一样,毕竟,她如今的情况使出来的芳华破灭并没有如此的威力。 当然,没有魂力的何若华使出这一击后也并不好受,且不说身体无法承受住这股力量,便是这短刃的反噬也够她受的了。 体内气血翻涌,脑子里却如同针扎一般的疼痛,服用蕴魂丹稍稍减缓的痛苦又恢复了原样,却是更加难忍。 流殇也终于聚得一点气力,取出了最后一枚蕴魂丹塞到了何若华嘴里后,整个人脚尖点地,便是朝前方袭了过去。 前方,便是流殇昨夜感受到的最后一个阵法,考验战斗力的杀阵。 阵中没有其它的东西,仅不几十道颜色各异的剑气,不同的攻击入阵之人。 此刻,温聿便在那阵法之中。 温聿修为虽是不错,却是行动受限,修的又非杀戮之道,这阵法对于他来说有些为难了。 而且,温聿此刻的状况很是不对,清风明月般的少年此刻身上已是染了戾气,琴音不复往日柔和悦耳,每一个音符都是如刀剑般锋利。 他方才破了幻阵,明明是见到了流殇,可他还未放下心来,流殇便是再度消失在他的眼前,而他这被这杀阵拖入, 温聿突然想起来月圆夜半对流殇而言意味着什么,此刻又是见她不得,温聿真的慌了。 偏偏这杀阵将他困住,极难脱身,彻底将他的怒火激发出来了。 看着流殇突然破幻阵朝杀阵而去,慕后之人都是有些慌了。温聿一人面对那阵法尚且有几分凶险,加上实力并不如他的流殇,只怕是…… “此阵法的威力会随着进入的人数递增,小姑娘还是等她破了阵再入。” 流殇脚尖轻点,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阵法掠去,把老者的警告之语都是抛之脑后。 成倍递增?那便让他们看看暗影流殇的不同之处。 流殇脚下在快速前进,手上却是未停,三寸多长的金针不停的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封住了自己的痛感。 “金针刺穴。” 有人看到了流殇的举动,手中的酒葫芦一时没有拿稳,心中被流殇的举动惊的不行。 金针刺穴,将自己的痛感封印,把自己的潜能激发出来。 这个孩子,对自己未免太狠了些。 流殇脚步极快倒是在情理之中,只是那何若华,身无半分魂力波动,速度竟是不输流殇,一直跟在流殇身后。 流殇脚步未停一举钻入了杀阵之中,剑气数量立刻翻倍,让何若华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温聿先前便已是凶险,如今流殇虽然进去了,却也未必能在成倍的剑气下讨到什么便宜,但自己若是进去了,就真的是要将他们拖死了。 流殇一入阵,整个人的气息便是变了。若说之前的流殇像一只带刺的玫瑰,美丽多于危险,如今的她就是一朵曼陀罗花,几乎只剩下了危险。 少女红衣翩翩,眸色之中都染了几分血色,与这天地间的阴煞之气融为一体。背后,是全数绽放的五色战魂,灿烂而美丽。 幻月入手化剑,脚下暗光流动,那气势比拟战将也是丝毫不弱。 温聿见流殇进来,心中终于放松下来,琴音也是不由自主的柔和下来,一身戾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流殇消失,为阵中阵所困的时候,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他心中的恐惧。 “阿聿。” 见流殇淡淡一笑,无半分痛苦的神情,只道流殇服下了最后一粒蕴魂丹,并没有多想,而是配合着流殇对付这难缠的杀阵。 流殇的打法干净利落,温聿做为辅助,将那一道道流动的剑气束缚住,偶尔有一两道从流殇的手上逃了出来,不是被他再次困住就是干脆抹去。 两个人配合的默契十足。 第十八章 灵珠为筹,白衣男子 隐身在黑暗中的某人是真的无法再看下去的,他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 魂魄不整,阴煞缠身。这种痛苦为何要发生在她的身上,让她每时每刻都被折磨着,让他也一直在煎熬着。 “少君。” 追风侍立在身后,十分担心的看着自家主人。 莘阙已经在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整个人神情平静无半分异样,可只有追风因为的离的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沉重压抑的气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追风他自己倒还可以点承受住,只是一旦莘阙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脆弱的地方将承受不住他情绪崩溃魂魄震动所带来的冲动。 届时,就不是流殇发不发现他的事了。 他,连伤心都没有资格。 莘阙收回了视线,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命追风暗中守护在流殇身边,护她周全。自己则是逃一样的离开了。 只是眼不见就真的心不烦吗? 莘阙的脑海中不时的浮现出流殇的模样,她那竭力隐忍的苦楚之笑,她那无形疏远处世之态,幼时初见的天真烂漫…… 他的心……很乱。 莘阙必须得去做点什么,而且还得是与流殇有关的。 少年红色的衣袂划过夜色,却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的就溜进了凤起学院的圣地,凤起楼。 “阁下是终于肯现身了吗?” 莘阙立于凤起楼外的时候,楼中之人也终于发现了他的靠近。 先前他便是隐约之间可以感觉到,一股不输于自己的气息在徘徊,却始终无法探轻。 “多见未见,王子殿下竟已轮落到此等境地了吗?” 莘阙嘴角挑起笑容,推门而入。 在凤起楼的一楼,广阔的空间里是许多的聚魂神,而最中间那个特殊的阵法上,则有着一名白衣男子在打坐调息。 听到到王子殿下这个熟悉的称呼时,他身上的气息有过一瞬的转变。 多久了,没想到还能再次听到这个称呼。 白衣男子收息抬头,明明是陌生的气息,他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原来是你。 “彼此彼此。”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呢,王子殿下。 “我来并非是与你客套的,而是来与你做交易的。” 虽说他乡遇故知得难得,可莘阙没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做交易?为那个女孩。” 白衣男子一时觉得十分的有趣,世上不是盛传他薄情寡义的的吗?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子来放低自己的身段,不惜来与自己做交易。 “不错。” 对于白衣男子的猜测与疑惑,莘阙不做任何表示,也没有躲避,十分干脆直白的揭开了他的短处。 “我当年倒是十分好奇,你为何会把回去的机会留给了她,独自留在这孤苦无依的地方,倍受折磨。” “不过现如今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要与你做的交易筹码便是,一颗灵珠。” 听到一颗灵珠的时候,白衣男子再也无法平静了。眼中的兴奋却很快淡了下去,这天下间,适合自己的灵珠当真是少之又少。何况,就算有了灵珠又如何,难不成还能回去吗? 莘阙倒也干脆,直接拿出了他所说的灵珠,那是一枚龙眼大小的珠子,晶莹剔透,散发着极为柔和足以包揽万物的光芒。 白衣男子这才有了兴趣。竟真的是一枚与自己无比融洽的灵珠。 “你的条件是什么。” 白衣男子很平静的问道莘阙的所求,心中却是有了猜想,大约是与那女孩有关。 “我要你,收她为徒。” 这是莘阙所能想到的,能为流殇所做的最重要的事。 他不能时时守护在她的身旁,甚至不能出现在她面前,更不能正大光明的教她一些东西,减轻自己的痛苦,获得自己想拥有的力量。 “少君莫不是在玩笑?” 白衣男子怀疑自己听错了,莘阙居然让自收她为徒,他哪来的胆量与自信。 且不说力量不同,属性不同,他们本就不是一样的人,如何可以教得。他修炼的功法,那女孩又哪里能修炼得来。 “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能不能做她师父难道我还不清楚吗?何况又不是让你一人想方设法,我……我也会助你的。” 白衣男子依旧不愿。 “收徒弟那么麻烦,尤其是女徒弟,太麻烦了,我不干,要干自己干。话说回来。在调教人这方面,你比我出色多了,干嘛要让我教,自己亲自来不是更好吗?” “我若是能够出现她面前就好了,哪里还用找你。” 莘阙此话不由的染上了几分落寞,让白衣男子都端正了姿态。 “你是真的想要我收那女孩为徒?” 你知道,在这一方面,我并没有什么经验的。 “是。” 莘阙一直都很认真,所有关于流殇的事,他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了打算。 在整个啼凤大陆之上,只有两人能够有资格有能力做流殇的师父,白衣男子便是其中之一,而另一个存不,他是怎么都无法放下心来的。 “她的身体很差,身上的戾气不轻,说不定还会给我招惹来很多的麻烦。” 白衣男子依旧还有几分犹豫,毕竟,收徒是个很重要的事,一旦做了师父,便得尽好师父的责任。 “但我可以保证,你收下她,绝对不会后悔。” 莘阙卖了个关子,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了流殇的真实身份,只会万分庆幸收下了她做徒弟,补偿了他一生最大的遗憾。 “她?难道还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白衣男子的好奇心被激起了,莘阙却并没有告诉他的意思。 毕竟自己是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找到的她,要想弄清流殇的身份,怎么着也得费点功夫?坐享其成可不太好。 “自己猜去。” 说罢,便是留下了灵珠,消失在了原地。 白衣男子看着自己手心的灵珠,又看了看宋初七正在救治的女孩,心中仿佛有一块缺口被填满了。 她,究竟会是谁呢? 第十八章 点评邀请,汇聚天才 宋初七身上没有带针,便很顺手的将流殇的金针拿来用了,一根又一根的扎入流殇的体内,迅速而精准。 这并非普通的金币刺穴,每一针都包里着精纯浓郁的魂力而来,小心的疏理着流殇体内有些杂乱虚弱的魂力,尽量的减轻她的痛苦。 楚流殇却是一直清醒着,仔细的观察着宋初七的每一次行针,毕竟像这样看酒医出手的机会可是极少的。 温聿的神情在楚流殇开口为自己解围的时候便是恢复到平常模样,看不出悲喜急忧。 这般神态,便是流殇都无法发现有什么异样,大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温聿是极少数知道流殇秘密的人,少女生于一月十五夜半子时,是极为阴寒的时候,自幼骨血里便带有阴煞之气,很是折磨人。加上先天魂魄不全,所带来的痛苦可是加着在身体与魂魄之上的,可以说无时无刻不再受着煎熬。 骨血里的,与魂魄上的,都是先天的东西,这些后来的手段,便是再高明的医术,再珍贵的药丸,也只能稍稍缓解痛苦而已,并不是根本之法。 而偏偏,便是这种解表之事他都无法做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承受这些痛苦而无能为力,一如当年那般。 楚流殇的情况很不乐观,宋初七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为她稳定下来。 流殇那样的身体,本是不该踏入修行之路的,做一个普通人或许能活的久些,少些痛苦。可她却偏偏…… “多谢了。” 流殇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医术上的不足,与宋初七之间的差距。 “不必。” 大约是想到这两个字过于生硬了些,宋初七补充到:“你病发可以说与试炼有关,于情于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宋初七这话一说完,愣着的便不止流殇一个了,除了温聿,所有人都是有些诧异的看着宋初七与流殇。 “好了,还是说正事。” 又一行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老者,也就是说话之人。先前几次说话告知规则的也是他。 这些人都是凤起学院的人,打扮到是同出一辙的随意,让人看了便生出几分亲近之感。 打扮随意亲和,却不敢让人生出半分轻视之意。 虽不说这位院长大人的实力便是深不可测,那身后跟着的两个少年两个少女也都不是简单的。 年龄较大的少年似乎是学生里的翘楚,看着不过二十上下的年龄,竟是有着战宗以上的修为,可以说很可怕了。 那两个少女的年龄要小些,修为也是弱些,大约是在战宗境左右。 比流殇大不了几岁的少年修为最弱,却也是很恐怖了。 十五六岁的高阶战将,真的是太打击人了。 “你们三人可以说都通过了我们考验。” 老者也不客套,直接便切入了正题,点评起三人的表现来了。 可以说,自从他们三人靠近凤起学院开始,一举一动便都是落入了他的眼底。 “老夫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百回,是凤起学院的院长。” 赵百回。 流殇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她并不认识这人,这名字却总有一种熟悉之感,仿佛在哪儿听过。 “这位姑娘的身份老夫大约是猜到了一些,你可是姓姚。” 老者第一个点评的是何若华,说是猜子了何若华的身份,却又说她姓姚。出乎意料的是,何若华竟是点了点头。 “嗯。不过现在我改姓何了。” “是这样,何姑娘,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怜惜你的天赋,但是……” 凤起学院虽已落败,骄傲却还在,只招收天才。尤其是最近启动了复兴计划,要的更是天才中的天才。 曾经的何若华便是天才中的天才,非常符合凤起学院的要求,凤起学院也曾把她放入计划名单之中,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半年,这个少女便是从云端坠落尘埃。 何若华听着赵百回的话,心中十分的忐忑紧张,那几许期盼明明灭灭。 “你真的很幸运,遇上了这样的朋友,还来到了凤起学院。我可以承诺你,只要你答应加入凤起学院,我们必定会让你恢复往日光彩,甚至更甚一筹。” 这是赵百回的承诺,他也没有夸大其词,他说的,凤起学院真的可以为她做到。 面对这样大的诱惑,何若华却是沉默了。 说都可以看见她眼底的欣喜,绽放出的希望的光彩,而她,也的确是犹豫了。 “我想,再考虑一下可以吗?”小声的试探着问出这句话,心中依旧忐忑。 “当然可以。” 赵百回说完便是看向了流殇与温聿,“说来惭愧,大陆之上有些天赋的人老夫都听说过,却始终不知你二人姓名。” 说直白点儿,这两个人,简直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我叫楚流殇,他是温聿,我们来自于嘉木城,先前一直在地下战场生活,并不怎么与世人打交道,院长不知晓我们也很正常。” 流殇并不打算隐瞒自己曾经在地下战场待过,毕竟他们若是留下来,这些人精迟早会发现他们的身份。 毕竟,暗影与流殇这个组合也算少年天才,比较出众的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身上有着这样重的戾气,原来是在地下战场那样的地方长大的啊!以鲜血铸就的人生怎能平凡。 “老夫有一个很冒犯的问题想温公子,不知温公子的腿……若有得罪,在此先陪个罪了。” “治不好。莫说酒医大人,便是酒医鬼医百草老人都聚在一起,也束手无策。” 温聿倒没觉得什么得罪的,许多人对于他的腿都是避之不谈,生怕刺激到他,他却是并没有什么感觉。 “不知温公子的战魂是什么属性。” 赵百回还是问到了最关键最重要的问题,也是流殇一直以来的弱处。 战魂属性。 战士,五岁战魂觉醒,战魂先天多色,以纯色者佳。如流殇那样的五色战魂,可以说是很废了。如楚流皓那样的纯木战魂,则是世人趋之若鹜的。 而温聿的战魂属性,也很是特殊。 第二十章 梧鼠五技?无情打击。 “我的战魂吗?” 温聿的右手搭在轮椅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不得不说,这个赵院长很会提问,专挑令人尴尬的问。 “我的战魂估计是没人听说过呢?” 温聿也不多做解释,很快释放出了他独一无二的战魂。 那是一片虚无缥缈的光,很微弱,如同一层薄纱,又似笼着一层雾,也只有在黑夜中才能看得清晰。 “这战魂,我唤它暗影。” 这个战魂极具迷惑性,大陆上还是头一次出现这样独特的战魂,故而人们往往看到它的时候都未想过是战魂,起了轻视之心。 不得不说,温聿的暗影战魂可谓是扮猪吃虎阴人的一把好手。 赵百回看见温聿战魂的一刻,眼中有震惊一闪而逝,并未逃脱流殇的视线。 赵百回的确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战魂,一时之间很是惊讶,一直盯着温聿的战魂看,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样的战魂,意是真的存在? “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温公子这战魂的属性是虚无,即为吞噬。” 温聿这才是抬起了头,正视这位院长。没想到还能猜出暗影战魂的属性,果真是看轻了呀。 温聿来凤起学院纯粹是为了陪流殇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任凭凤起学院昔日有着怎样的荣光,都是未曾入他的眼。此番却是不想,竟是有赵百回这样见地不凡之人。 温聿的暗影战魂,属性的确是吞噬。 这样的战魂,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比楚流皓百年难见的纯木战魂还要珍贵不少,修炼起来更是容易。 因为它可以吸收任何一种属性的魂力,而且不需要过多的转变。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魂力不停的涌入。 然而,有得必有失。 暗影战魂虽好,却也有个致命的缺点,因为它吞噬掉的不仅是有益的力量,同时也夹杂着有害的力量,不能取舍的它只能全部吸入体内。 这些有害的力量存于人体之中极难排出,影响着战士的心性所以到了后来,很多拥有暗影战魂的人都误入了歧途,修为邪魔外道。 不过看温聿的样子,似乎有办法对抗这些有害能量。 “你即有了这样的战魂,便真得来我们凤起学院了。毕竟,整个啼凤大陆也只有凤起学院拥有供你调息的功法。” 暗影战魂可以说是真真的万年难遇,赵百回是真的不想放弃这样的天才。 “流殇在哪儿,我便在哪里。” 温聿不似何若华一般委婉,他很是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赵百回很意外温聿会说出这样的话,朝着存在感极低的流殇看去。 赵百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流殇便是站在那里,只是收敛了气息,他们竟都是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 赵百回此刻想着的只是流殇的战魂,五色战魂,最致命的短板。 虽说她实战经验比较丰富,也略通医术,对阵法一道也有涉猎,可是不知道怎么,赵百回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她?还是算了!” 正在赵百回犹豫纠结的时候,略带清冷的男子声音传了过来。 赵百回一行人回头望去,见着来人便是让出一条道来。 那是一个男子,二十多的样子,着一身白衣不染纤尘,玉冠银带,周身自散发着一股尊贵的气场。 流殇与温聿只是看了这人一眼,便立即转开了视线,流殇甚至还后退了半步。 这个人,很强。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便是那个战皇强者。 而且,这个战皇强者是为自己而来。 被一个战皇强者盯上,流殇想想就觉得害怕。 “老狐狸,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百回的话一秒破功,成功的暴露出两人的真面目。 赵百回说出口便是后悔,本来他还想着在新学生面前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严,捡起那些碎的不能再碎的形象。却是在看到白衣男子的瞬间便没有忍住怼了出来,成功破功。 而白衣男子,这宛若谪仙的气质配上老狐狸这三个字,再看向他时总觉得十分的怪异。 “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呗。” 白衣男子倒是镇定自如,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便是一丝的波动都没有。 “这丫头要想进学院,不够格。” 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直接如此直白的说出不够格三字,也不怕打击了小姑娘的自信心。 流殇倒是没说什么,不仅是不屑,更是插不上嘴。 “这丫头的战魂是差了点,修为也不够,可她会医术啊!阵法也不错,实战经验更是足以弥补她的不足。” 先前还犹豫不决的赵百回,此刻却是向和白衣男子杠了起来。 “你也说了修为不够,战魂差,有着两点便是足以致命了。” 白衣男子不给赵百回反驳的机会,继续对流殇进行无情的打击。 “再说了,医术,阵法,实战?她又有哪一样拔得头筹,得以精通,不过是会的多了些,梧鼠五技而已。” “况且,医术方面我们有小七便是够了,阵法方面皓开和君奕也是不错的,那个温公子的阵法造诣更是远超于她,实战她的确不错,可我们也有言尘,便是够了。” “而她,战魂战魂行,修为修为不行,年龄都到了十三岁,修炼途径已经定型了,想改也改不了。而且身体还不好,天天吃蕴魂丹,蕴魂丹多贵啊!” “我们这一次招收学员极为重要,宁缺毋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们要的精英中的精英,不是这种梧鼠五技而穷的假精英。” 白衣男子简直是刷新了流殇三人对他的第一印象,把那点儿好感败的干干净净。 这次嘴瘾过的太彻底,形象毁的太彻底,以至于后来他怎么努力也无法挽回自己的形象。 对于白衣男子无情而又残酷的打击流殇一直默默听着,不做任何反应表示,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不时嘴边还勾起几缕笑。 流殇一面默默听着,一面还要安抚温聿与何若华的情绪,她自己不在意,这两个到是在意起来了。 第二十一章 许氏如歌,似曾相识 流殇按住了温聿和若华,却没有想到宋初七会为自己出头。 “说了那么多,要不要喝口酒润润嗓子啊!” 宋初七自认为笑的非常的甜美,落到白衣男子的眼中却是一翻滋味了。 “不渴,还是你自己喝。” 白衣男子被宋初七这样面带微笑的看着,只觉得心里发毛,不自觉的便退后两步。 “喝,怎么不喝,我觉得你非常需要点酒来清醒清醒。” 白衣男子后退一步,宋初七便靠近一步,步步紧逼。 对此,赵百回等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都十分的淡定的不去看他们,安静的做一个旁观者。 “还梧鼠五技而穷?我怎么就听不懂呢?我这个人嘛,没什么学问,有点儿听不懂,麻请许先生给解释一二。” 梧鼠五技而穷说的有一种老鼠有五种技能,却都不中用。比喻技能多而不精,于事无益。 用这句话来形容流殇,可以说是很无情了。 “这样的话你居然也好意思说出口,你不知道别人付出了怎样的努力怎样的代价才有了今日这些许成就,凭什么就这样轻易断言,让所有的努力与心血变得一文不值。” “而且,我告诉你,若是言尘也在大战师境,他绝不是流殇的对手,至于阵法,君奕那小子本来就没什么天赋,温小子又离不开这丫头。” “对了,还有医术,连我都不敢看轻的人,你们居然说有我就够了,我看,我还是和这丫头一起走。” “战魂?战魂又怎么了,我娘也是五色战魂,若她活着,你们谁又是她的对手。这丫头不行?她七岁才觉醒战魂,身子又极弱,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可说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努力。” “可……” “闭嘴,我让你说了吗?你们这几个蠢的,这丫头在藏拙都没看出来吗?真以为她就这么点能耐啊!” 宋初七这一张嘴,可比谁都不饶人,连珠串炮的,成功的白衣男子思路,忘了自己原来想说的话。 “丫头,你自己说说,我看这群蠢货是没长眼睛了。” “为什么要说,说什么?” 流殇反问道,说什么,说自己的优点吗?怎么弄着像自己求着上赶着要进这凤起学院似着。 宋初七被流殇噎到了,一时没有接上话。 “也对,我们家楚丫头这么优秀,除非是瞎了眼才不要你,反正我是要你,你以后就跟着我了。” “什么叫跟着你,这丫头本来是……” 白衣男子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想起了自己忘了什么,却又是差点儿说露嘴。 “嗯?” 宋初七回头瞄了一眼白衣男子,那眼神里的寒芒刀锋子都快把他捅成马蜂窝了。 “谢谢宋老师的仗义执言,不过,我本就通过了试炼,想来贵院千年声誉也不至于言而无信。” 流殇本就不太在意,她本来想用正规点的手段拿回那东西,不过他们若是不允许,她也只能来阴的了。 到时候,就看谁玩得过谁。 一句话,把宋初七几人堵的哑口无言,哭笑不得。 其实这三人并非是想将流殇拒之门外,只是三人彼此之间喜欢斗嘴而已,一时斗着斗着就忘了最初想干什么。 “你虽各项都差了点火候,但若是能入我门下,则必能脱胎换骨。” 白衣男子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好,是答应了别人的承诺。 “喂,老狐狸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百回当场就炸毛了,敢情刚刚把这丫头贬的一无是处的不是他的,怎么此刻还有脸来说出收徒这种话来。 流殇也是没想到白衣男子会突然来这一句话,一瞬惊愕之后便是忍不住笑了。 还真是别扭的人啊! “什么什么意思,你是听不懂吗?还要我说的更直白一点吗?我要收这丫头为徒!” 白衣男子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说完这话还去看像了流殇,这一看,却是险些失了神。 少女脸上戴着上截面具摭住了她的面容,却没有摭住她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她在笑。 这笑容,真的是太像了,像极了某个人。 白衣男子忍下了去揭流殇面具的冲动,怕是空欢喜一场。 那个人,早就带着她的女儿回去了,此生。应该是无缘相见了。 “老狐狸你!……” “闭嘴,让这丫头自己决定。”宋初七打断了院长的话,看向了流殇,示意她自己决定要不要拜师? “我连阁下姓甚名谁,性格修为属性如何都尚不知晓,如何能这么轻易的拜阁下为师,未免太过草率了。” “这个不急,等以后相处下来你就知道了,总之你一定不会后悔,至于名字吗?在下姓许名如歌,以后便是你师父了。” 流殇:??? 我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怎么就这么快就定下来了?问过我的意见没? 虽说你很强,是战皇强者,虽说你长的帅,虽说你性子脾气都…… 不对,我这都是在想什么呢?怎么感觉是迫不及待想拜他为师呢? 还有,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许如歌,许如歌,这个名字究竟是在哪里听过呢? 许如歌…… “如歌,你还是忘了我。我……对不起……我心中已经有了阿夜了,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无妨,筱筱,我都知道的,可这并不防碍我喜欢你。而且,整个天下都知道许如歌喜欢白莜,我又怎么可能忘得了你。” “莜莜,我不后悔……” 流殇还要继续想下去,可是脑子里突然传来针尖一样的刺痛感,阻止她继续想下去。 流殇再次抬头时,看向许如歌时眼睛里多了几分迷芒与亲切,少了几分疏远。 这张脸,自己应该是见过的。 在很久以前,在自己刚出生的时候。 他似乎还抱过自己…… 十三年的时光一闪而逝,他的模样依旧不曾改变半分,一如当初模样。 只是少了几分青稚多了几分稳重,毕竟经过了岁月的磨炼。 只是,他为何会在这里。 第二十二章 凤岐盛宴,终入凤起。 许如歌清楚的感受到流殇眼睛里变幻的色彩,从最开始的轻笑到微惊迷芒,都化做了深深的绝望与悲痛。 那种神情,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一样,无助而迷芒。 楚流殇不知道眼前这个白衣男子是不是她那些模糊残存记忆里的许如歌,但那些久远的已经结痂的伤口却是再次被掀开了,鲜血淋漓。 她曾以为随着时问的推移,那些东西早就成了无关紧要的过往,可当再次直面时,依旧是痛彻心扉。 那是一种钝痛,是再久远的时间都无法抹平半分的。 那几年的回忆一点点的将流殇包裹起来,如同潮水一般袭来,就在那些暗无天日的记忆要将流殇淹没的时候,一声欢快雀跃的呼唤将她拉了回来。 “流殇!” 那是少女的声音,欢呼雀跃,带着勃勃的生机与活力。 流殇清醒过来,如同溺水的人儿一样大口的呼吸,同时看向了迎着曙光走来的少女。 少女着一身清新活力的碧绿之色,配着那不含杂质的笑脸,让人见了心情都好起来了。 苏盼兮的笑容总是这样有感染力,让人能够暂时忘记所有的不愉快。 “流殇,你怎么在这儿!还有你们,你们都来了呀。” 苏盼兮见到流殇他们什么都没有想,心中早被欢喜所包裹了。 “院长,白先生,宋姐姐,大师兄,傅哥哥……” 苏盼兮同每一个人打过招呼后,就如同一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却没有任何人感到厌烦。 “院长,流殇他们是来报名我们学院的吗?结果怎么样呀!流殇是不是特别厉害呀!她是不是就要成为我的小师妹了呀!真好,这样我就终于不是最小的一个啦!” “院长,你们都还愣着干嘛,怎么都不说话呀!难道流殇没……呸!流殇那么厉害,肯定都是闯过了!宋姐姐,我跟你说哦,流殇人可好了,来我们学院你们肯定不会后悔的!” “流殇,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看你的脸色有些不好呀!流殇,你是不是哭过了,谁欺负的……” 如果不是那个被称做傅哥哥的捂住了苏盼兮的嘴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指不定还要说出什么话,说到什么时候呢! “小兮,我没事的。” 流殇的称呼出口的时候自己都愣了一瞬,不过很快就不在意了。 其实以她们的关系,不过才相识一天,实在是不该叫出这样亲密的称呼的。“小兮”两字也不知是怎得就脱口而出,而且并没有感觉到别扭。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都会成为凤起学院的一分子。” 流殇千里迢迢来到此地就是为了进入凤起学院,绝不会轻言放弃的。 “你有什么想问的。” 一直沉默着的,显的存在感特别低的大师兄却是最先明白流殇的意思。 “我想问的是,加入凤起学院,要不要遵守什么规矩。” 这是流殇的大原则,虽然她很想进入凤起学院,但若是凤起学院……那她就只能与之没有缘分了。 “规矩?我想楚姑娘问的是,我们凤起学院重新出现是为了什么。” 流殇点了点头,这大师兄所猜的正是流殇几人心中最大的疑惑。 “这一点,虽说我们现在无法告诉你们答案,但请你们暂且放心,凤起学院千年声誉,绝不会伤天害理有违伦理道德之事。” “这一点我们并不怀疑,凤起学院一直是大陆战士的信仰。只是,你们怎么证明你们便是凤起学院的。我可不希望到头来是被人骗了的。” 流殇足够谨慎,凤起学院已然荒废三百年,谁都有可能占了这地方,自称是凤起学院的人。 听了流殇的话,那位大师兄不怒反笑,显然是对流殇的谨慎很是欣赏。 “你想我们怎么证明,这个可以吗?” 大师兄说罢手上便出现了一个青色的光球,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只凤凰在展翅。 这是凤起学院的传承魂技,凤凰决。向来只有天分足够高的学生可以修习,不可外传。并不限制魂力属性,是世间难得的成长型魂技。 这个,的确是对他们身份最好的证明。 “我们想要的,其实无非是在四年后的凤岐山上夺得冠军,重振我凤凰遗风。” 为了消除流殇的疑虑,大师兄又补充道。 凤岐山,啼凤大陆之上最高的一座上,处于凤首之上。 在凤岐山举行的,也只有五年一次的凤岐盛宴了,是所有学院宗门家族一展身手的最佳时机,其实就是大陆势力,人物重新排名。 凤起学院若是想要重振当年风光,最好的选择便是在凤岐盛宴上取得好成绩。 凤岐盛宴,还当真是巧啊! “学生楚流殇见过院长与各位师长。”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流殇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先进了再说。 流殇一松口,温聿与何若华也是都松了口。 至于许如歌想要收流殇为徒一事,流殇当做未曾听到,许如歌也没有再提起。 一群人中最高兴的也只有苏盼兮了,她是真的希望流殇来,其他的每一个人心情都很是复杂。 尤其是,何若华。 这半年多里,她利用了很多人,每每都能心安理得,可是近来却是…… “何师妹,你既进了我凤起学院,便不要再在意过去的那些事了,老老实实的把心放在肚子里就好。她若是寻来,凤起学院也不是吃素的,自会护好自己的学生。” “凤起之人,天下,无人可欺。” “至于你的仇恨,学院不会管,因为师兄相信,不用多久你就可以为自己讨回公道。” 大师兄余皓开的话一直在她的脑中转来转去,挥之不去。 凤起学院,真的很会打动人心。 只是简单几句话,便能让人感动的不行,若是寻常人,只怕是早已感动的对凤起学院掏心掏肺了。只是,很遗憾,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了,才不会因为几句好听的话而感动。 只是,她,的确是个隐患。 第二十三章 忘川忘情,助眠生愁。 苏盼兮本来是想给流殇他们介绍一下凤起学院的,可是三人累了一晚上,此刻都是困的不行,便都去睡下了,留下苏盼兮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天空,手中的果子都不香了。 她并不聪明,有些别人看一眼就明白的事情,她怎么着都看不懂。这些她一直是知道的,她也从不在意,活的没心没肺。 可是方才,她再次见到流殇的时候,却好像是……就像看到了自己从未看到的东西一样,让她那样急切的唤了出来。 流殇就站在不远处,触目可及,却又像隔着万水千山,虚无缥缈。 在那一瞬,她仿佛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身上笼着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让苏盼兮一下子就害怕起来了。 “流殇”二字脱口而出,旁人只听着出她心中的欢喜,又有谁知道,她那一刻心中有多么害怕,多么恐慌。 就像是,好不容易到了嘴边的美味佳肴就要飞了一样。 以至于到了现在,那种恐慌还没有完全消失,使她守在了流殇的门外,不敢离开。 “苏苏。” 傅君奕走了过来,见苏盼兮一人在门外守着,眼神有了些许变幻,问道:“你和那位楚姑娘是怎么认识的啊。” 傅君奕依旧称流殇为楚姑娘,而不是师妹,客气而又见外。 “你说流殇呀,她人可好了!” 苏盼兮是真的很单纯,虽说她很喜欢流殇,却也没有夸大什么,而是老老实实的说了昨天早上的事,未有半分刻意成分。 听了苏盼兮的话,傅君奕只觉得有些好笑又无奈何,只得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苏盼兮的额头。 “你呀你呀!人家不过是帮你付了一顿饭钱而已,你就快成了她的人了。” 说傅君奕谨慎也好,说他把人心想的过坏也好,他总觉得流殇是刻意来接触苏盼兮的。而苏盼兮…… 大抵也是这世间最好骗的姑娘了。 “才不是呢!流殇真的可好了!才不是因为吃的呢!” 苏盼兮却是生起气来了,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瞪着傅君奕,似乎在责怪他不该将流殇想的那样坏。 “傅哥哥最讨厌了!流殇可好了!她没有骗我!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傻是个好骗的,可是,我分得清好坏的!流殇喜欢我,我也喜欢流殇!” 傅君奕见苏盼兮这般维护流殇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连忙安抚起苏盼兮来。 “好好,是傅哥哥错了,楚姑娘没有骗你!” “你还说!哼!你叫他们都不是这样叫的!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苏盼兮可是记得,傅君奕是叫温聿温师弟,叫何若华何师妹的,到了流殇这儿就成了客气而见外的楚姑娘。 傅君奕当真是哭笑不得,别看苏盼兮心智不全,可她在某一些事上面,比谁都要较真。 “好了好了,傅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别打扰到楚师妹休息了。” 苏盼兮这才止了声音,却依旧是气鼓鼓的看着傅君奕,大约也是怕吵到流殇才住嘴了。 傅君奕这次算是长了记性了,是再也不敢在苏盼兮面前说半句流殇不好了。 两人拉拉扯扯的好不容易走远了,流殇才是推开了窗户,不知望着什么地方,久久出神。 傅君奕的话她都是听到了,他想的没错,流殇为苏盼兮解围的目的并不单纯。 利用这样一个天真的姑娘,流殇却并没有觉得半分不妥。这些年来,她利用的又何止是一个苏盼兮,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觉得不安,感到愧疚,可现如今…… 内心早已波澜不惊。 流殇就那样站在窗边,一立就是好几个时辰,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流殇现今的确很累,可她却并不想睡,也不敢睡。 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带给流殇的不仅仅是陌生,还有未知的危险。 若非宋初七的到来,流殇只怕会一直站在那里。 还未见到人影,便是先闻到了酒香,在下午的阳光下散发着醺人的气味。 “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我们,在这儿站了一下午。” 宋初七一眼便看穿了流殇的顾虑,看出了她在这儿立了整整一上午,却并未生气。 “宋前辈。” 宋初七乍然造访。流殇一时不知如何称呼宋初七,最终冒出了个十分客套的称呼。 宋初七在凤起学院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她既不是学生,也不是老师,却在老师与学生之间都有极大的话语权与亲切度。 “你不该如此见外的,罢了。” 宋初七绕过窗子推门而入,看见站在身前的流殇。她伸出了微微颤抖的右手,想要揭下流殇的面具,却最终是缩了回去。 “忘川。” 宋初七朝流殇举了举酒葫芦,“你大约还未喝过,要不要喝一口试试。” 流殇笑了笑,拒绝了:“忘川忘情,我未受相思之苦,此酒对我大约是无用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应该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 面对宋初七的固执,流殇只好接过了酒葫芦。 忘川入口,味道与那酒香截然相反,是极为苦涩的,苦涩过后,便有一丝酸甜。 没喝过的人都不会想到,酒气香甜的忘川会是这般苦。就连流殇也未料到。 “忘川助眠果真是不差啊!” 流殇才喝下一口,便有困意丝丝缕缕的将她包裹起来了。 “小影,有我在这儿,你且安心的睡。” 宋初七扶过昏昏欲睡的流殇,将她扶到了床边,解去了外袍后又助她躺在床上,细心的帮她盖好被子。 宋初七听到细微的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回过头时温聿便已出现在门口了。 “也只有酒医前辈可以让她睡的这般安稳了。” 温聿一直以来都很心疼流殇失眠难以入睡,却一直没有办法,如今见到她安睡,心中便只有欢喜。 “她饮了忘川。” 宋初七只用了五个字,便让温聿的面上出现了一瞬僵硬,打乱了他纯粹的欢喜。 “可她睡着了不是吗?” 忘川酒忘情,不过只是一个说法而已。 第二十四章 过住岁月,闭口不言。 宋初七看了眼流殇,少女虽然已经沉睡,但睡的并不安稳,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看着便让人揪心。 其实她也是不放心放流殇一人在这里安睡的,抬手之间有青光流转,在床榻之间布下了一道屏障,阻挡外界的声音。 温聿将宋初七的举动收入眼底,什么也没说,心中做好被盘问的准备。 “她这六年来是一直同你在一起吗?” 宋初七这些年并不是没有见过流殇,却终归是聚少离多,且每每流殇都表现的极为疏远生分,说不了几句话。 故而,她对流殇这六年来所遭遇经历的一切,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了。 “是四年。” 温聿对于他们初遇的日子记的无比清晰,的确是四年,是在四年前,流殇九岁生日的那天,命运的轨迹终于让他们相遇。 “四年吗?” 所以她的七岁到九岁的时光,离开众人视线中最坚难的两年,只有她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 “温聿,可以同我说一下流殇这些年的经历吗?” 宋初七问这话时,心里是十分忐忑的,温聿的性子极冷,只怕也不会说什么。 “四年前流殇救下我后,便将我带到了嘉木城的地下赛场,化名暗影,与她一起并肩作战。” 嘉木城的地下赛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宋初七大惊失色,嘉木城的地下赛场,似乎名叫影刃?流殇,怎么会……怎么会在那样的地方待着。 “这些年来,几乎都是不地下赛场度过的,而流殇,如今已经是一名白金斗士。” 不须过多的描述,只白金斗士四个字,便可以猜测她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白金斗士,没有十年以步的资历,想在影刃那种地方拿到白金斗士的勋章,简直就是在说笑。 而流殇却只用了六年的时间便获得了,那背后定是无数的鲜血和努力堆砌起来的。 “我倒是好奇。影刃居然肯放你们离开?” 宋初七不禁疑惑,如同流殇温聿这样天生的战士,这样的好苗子,他们应该紧紧的攥在手上才是啊!怎么会放他们离开。 温聿沉默了,他也不清楚影刃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放他们离开。 面对温聿的沉默,宋初七有些慌了。 花了好大的劲才压下叫醒流殇的冲动,她害怕流殇会与影刃签下什么不平等条约。 那样的话…… 宋初七真的不敢想象了。 “倒是酒医,似乎很早之前便认识流殇?” 如果不是因为怀疑这个,温聿只怕也不会理睬宋初七。 “她,应当没同你们说过小时候的事。” 宋初七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沉浸在悲痛之中,至今未曾走出来的又何只流殇一人。 “我与她的养父有些交情,她的医术便是启蒙于我。” 其实有交情的又何止她的养父,只是她们都不大愿意提起那个女人了。 “流殇她……” 温聿只是大约知道,流殇对着自己的亲人有些很强烈的恨意,至于具体的,他还不忍心去问。 “话说回来,你居然是化名暗影,倒也是……”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宋初七突然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笑容。 “她的本名原来是叫清影,不过她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名字。” 宋初七虽然不喜欢清影这个名字,但她更不喜欢流殇这个名字。 流殇流殇,再加上这姓,未免也太凄苦了一些。 “流殇倒是很喜欢自已为自己取的名字。” 温聿说这话时低下了眼,敛住了眼中一转而逝的怀念。 我们,也都挺喜欢这个名字。 “对了,你们为什么要来凤起学院。按照她的性子,本该是终此一生都不靠近京都半步的,也就不会来这居方城。” 宋初七也是找了流殇六年,却始终不知她落脚的地方,却不想这次相遇,竟是她自己回来了。 “这个,请恕温聿无法告知。” 别说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便是知道了,这样的大事,他也不会告诉宋初七。 “算了算了,不管了。” 宋初七显然是个没耐心且心大的人,想不明白的事情便不想了,反正总有云开雾散的一天。 反正来都来了,只要护住她不被人欺负了就是。 “酒医前辈,温聿有一事想请教前辈您。” 宋初七有想问温聿的,温聿自也有话想问宋初七的,都是关于流殇的。 “有什么想问的就早点问。我看那丫头睡不了多久。” 宋初七若是知道了温聿想问的什么,只怕就不会这么爽快随意了。 “您,知不知道流殇体内的阴煞之气为何存在。” 灵魂残缺是与生俱来的,可这阴煞之气,绝对是后天缠上的。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宋初七明明是知道着什么,她的眼神在躲闪,可她什么都没说,落荒而逃。 宋初七不是不会说谎,只是她这个人记忆有点错,往往说一个慌都要扯好多慌来圆。而且,撒慌骗一个小孩儿,有些不太好。 “这个,老狐狸和院长大人喊我了,流殇这儿这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温聿看着宋初七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摇头苦笑。 “都是什么都不肯说呀。” 他问了许多人,就差直接问流殇了,依旧什么都不知道,每一个人都是闭口不言。 他查过楚流皓,查过皓木城楚家,却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查到的也仅仅是流殇的身份而已,对于她遭遇的一切,这张脸的由来,他依旧是一无所知。 “你在说谁不肯睡什么。” 宋初七猜的不错,流殇的确是醒了过来,就在温聿说完那句话后。 “怎么才睡了这么一会儿,还是再睡一下。” 温聿很清楚流殇的每一个夜晚是怎么过来的,也知道她睡一觉有多么容易,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只睡了这一会儿,还是很心疼的。 “不了,我还是不睡了。” 流殇虽说只睡了半柱香,却因睡的安稳,胜过往日睡好几个时辰,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而且,我想睡也睡不成了。” 第二十五章 奇原黄家,诛杀凤影, 【奇原帝国?凤凰台】 这里是奇原帝国的帝都,传说之中有凤凰在此地停留,故名凤凰台。 最近的凤凰台很是繁忙,才是接待了普宁王国的来使,正在准备公主和亲事议的奇原皇室,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白蔓女国的贵客,大将军的世子殿下,悄无声息的就来到凤凰台。 这位世子殿下居然自称是来贺礼的,这个理由,是当真没有任何人相信。 白蔓女国做为帝国之一,平素是何等的骄傲,都不曾把奇原帝国放在眼中,派出来使,还是尊贵的世子殿下,搁谁谁都不会信。 偏偏这位世子殿下身份尊贵,奇原帝国也不好赶人,只能任由他在京都待着。 不过这位世子殿下倒也好相处,虽说性子冷傲了些,但总算没有扰民,实乃不幸之中的万幸。 驿站之中,这位世子殿下已经住了很久了。那些随侍的官员宫人可以感觉得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位世子殿下身上的气压似乎越来越低沉了。 在这种压抑的氛围之中,没一个不怕死的敢靠近世子殿下的房间。 彼时,世子殿下沉静的脸上已经出现了薄薄的烦燥,名气也变得急燥起来了。 “还是没有消息吗?” 地上跪着的四名黑衣人闻言将头垂得更低了,还不等他们告罪求饶,那边就已经骂起来了。 “滚!都给我滚!再给你们三天时间,查不到消息你们就都别回去了!” 地上的黑衣人都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世子殿下性子高傲清冷,很少与旁人计效什么,这大约是他第一次说重话。 他们只道世子殿下失态,却又有谁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呢。 担心,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那人的处境,只要一想到她被废去了修为丢到了这陌生的奇原帝国,他的心就止不住的疼。 他的月亮啊!众人手心里捧着千娇百宠长大的小公主呀,何曾受过,又如何受得了这样的苦楚啊? 只要想到她曾经与花若卿那样的牵扯,心中的悔恨与愧疚便夹杂着恨意,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 终有一人,顶着这沉重的气压,颤颤巍巍的开口了。 “殿下,属下查到花若卿的车队在途中曾与奇原帝国的黄家有过纠纷,在那之后两队分道扬镳不久,黄家的那一行人便都离奇死亡了。” 小心翼翼的说完,也不敢抬头,默默的等待着指示。 这则消息一直被压着,他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得来的,只希望对自家主子有所帮助。 “黄家吗?这也曾是个大家呢?” 世子殿下沉默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想到什么,才是站了起来道: “即如此,我便亲自去一趟罢了。” 凤凰台黄家,整个院子都挂满了白色的帷幔,沉浸在一种悲伤的氛围之中。 然而此刻,院门紧闭的黄家众人,却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那一抹鲜红的血衣,在这一片白色之中显得是那么刺眼,那么引人注目。 红衣少年只是随意的立在了灵堂之中,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众人却都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在了他们身上,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这是来自上位者的威压,眼前这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儿,只怕是个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才能拥有这样的,如同皇级强者一般的气息威压。 黄家并不知道是何处得罪了这样的一个大人物,想要求饶,却在这样无形的威压之中开不了口,只能畏惧的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一抹红色。他们甚至不敢直面那少年。 “你们黄家,当真是不错呢!” 莘阙看着这灵堂前''惊恐的一群人,心中是万分不屑的。可是只要想到,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传出了消息,即将给他心爱的人儿引来杀身之祸,这心中的恨意与杀机,足以覆灭整片大陆。 “六年前的一番清洗,可还是本君亲自动手的呢?倒不想叫你们逃了过去。” 事倒如今,莘阙也只能恨自己了。 是自己没有能力回到那个地方,替她扫平一切障碍,也是他,没有将她存在的痕迹全部抹去,叫那些人觅到了踪迹。 飞星默默的立在暗处,看着怒火中烧的主子,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今日过后,大陆之上只怕又要掀起血雨腥风了。 “说罢,你们还知道些什么。说了,本君考虑一下,给你们个轻松的死法。” 黄家众人依旧战战兢兢,不敢言语,他们中大部分人不仅害怕极了,更多是茫然不知所措。 知道莘阙意思的,终归只有极少数,如今正在煎熬的挣扎着。 他们并不知道这少年的真实身份,却他的言语之中,依稀猜出是与那地方有关的。 那个地方,随随便便来一个人,便是一个小卒,也足够让他们这一群人死无葬身之地了,更别提这个混身散发着尊贵之气,自称本君的少年了。 他们甚至相信,这个少年要杀了他们,几乎不用动手,只需一个眼神,便足以让他们灰飞烟灭。这样的人,自是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他们生不如死。 “我说,我都说,只请阁下,给我们一个痛快的死法。” 终于是黄家的老家主,顶着这压力,颤颤巍巍的开口了。 莘阙没有说话,却让黄家感到了生的希望,''忙不迭的开口。 “大约十多年前,我便接到了消息,要诛杀当年的帝师之女,凤影公主楚清影。” “消息,从何来来,又是受何人指示。” 莘阙打断了黄老家主的话,心道这个老东西交待都交待不清楚,还要他费这口舌。 “我们黄家,祖上也是大家,出过飞升之人。消息,便是从那飞升的老祖宗口中得知,黄岩是我的近侍,也是偶然中才得知的。” 这个黄老家主还算上道,莘阙只是稍一点拔便明白了,急忙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明白。 “只是这凤影公主,一直都被保护的极好,当年还曾误杀了一个楚家姑娘。只是自六年前,凤影公主便彻底的消息在世人眼中。” 第二十六章 前路凶险,迷雾重重。 这件事情莘阙还是知道的,这也一直都是流殇的心结所在。她始终认为是自己害死了楚清澜,至今都无法释怀。 “那你们又是如何认出她的呢?” 六年了,除了外貌,楚流殇的变化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又有多少人能够一眼认出她呢? “那凤影公主生的极美,这是世人都知道的,只要是见过凤影公主的,便没有谁能忘记她的模样。只是一双神似的眼睛,便足以让我们怀疑?” “并且,老祖宗说过,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可疑之人。一旦有疑似凤影公主之人,需得立即上报。” 黄老家主没说的是,其实也是黄岩自己私心作祟,急于邀功,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甚至都没联系他,而是先联系上了老祖宗。 “你们可真是谨慎小心啊!” 莘阙好像在笑,又好像在生气,语调都变得怪异起来了。 明明被取走了气运天赋血脉,就连容貌都换了,甚至还不惜找了个替死鬼,居然还没打消那女人的顾虑,依旧不放弃寻找。 “让本想想,那个女人的走狗应该不止你黄家。” 莘阙突然出现在黄老家主的面前,一张俊脸无限放大,邪魅冷傲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让他忍不住瘫在了地上。 “名单拿来。” 莘阙再没有给黄家人插口的机会,绕过了他们朝门外走去。 “还是不要了,你给了,本君还不敢信呢。” 红袍掠过满院素锦,一点点的消失在血雾之中。 那些黄家人才为死神的离开感到高兴,这喜悦还没来得及扩散,便是僵在脸上。 飞星一身黑衣从暗处走出,长刀抽出,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只是一刀,手起刀落,纯粹的力量的一刀,没有附加任何技能,便让这黄家上下数十口人命丧当场。 他们脸上有的还保持着恐慌,有得已展现出狂喜,更有甚者,在这两者之间僵住了,看的十分怪异狰狞。 他们的身上没有一丝伤口,连痛苦都没有承受多少。可是…… 他们的魂魄却是没了,散的不能再散了,不仅没有生的希望,便是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飞星面无表情的收起了刀,踏着满院尸体离开了这个令他生厌的地方,追逐着自家主人的脚步而去。 莘阙哪里都没有去,依旧是去凤起学院找楚流殇。 只不过,这次,他连学院都不敢进去了。 莘阙立在凤起学院之外,感受着她的气息,内心的恐惧与担心却不减分毫。 他突然就后悔了。 后悔当年那么放肆嚣张,得罪了太多的人,将自己的归路彻底的斩断,如今,连守护她的能力都没有。 从那个地方来的人,无论是怎样的存在,都能在这个脆弱的大陆之上掀起血雨腥风。 而他,真的能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吗? 若是来个稍微强大点的,只怕如今自己这幅残躯都不是对手,又如何能护她周全。 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敌人是谁。 不过,眼前,还是将这这群跳蚤都解决了,也怪烦人的。 黄家,只是个开始。 他要这大陆众人,陪着他一起担心。他要打破这伪装的祥和,掀起血雨腥风。 他要让那个人知道,他莘阙心爱的姑娘,不是谁都可以动的。 前路凶险,笼着重重迷雾,但我希望能一直陪你走下去。 另一边,莘阙将黄家彻底的解决了,半分活口都没有留下,让急急忙忙赶来的某人都要抓狂了。 杨少川严重怀疑有人在针对他。 自从白蔓惊变之后,她便从帝国消失了。他费了好大劲才知道她被丢到了奇原帝国,一路风雨兼程的赶了过来,却得知她被严中兴带走了。 没事,有消息就好,他可以追。 一路追了过来,好不容易是在居方城追上了。夜袭驿站,准备救走她。好家伙,这群人里居然没有她,早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没事,不是还有黄家吗?只有有一点儿希望,我都不放弃。 可这一地的尸体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难道是巧合? 杨少川反正不信这是巧合,他现在只觉得有人在针对他,或者,那个人还是没有放过她,步步紧逼到了这奇原帝国。 “殿下……” 随从的侍卫看了这满地的尸体之后,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怎么了。” 杨少川不解的看过去,这人是他父亲给他安排的,专门护卫他安全的,也算是个高手了。 然而,此刻这个高手却指着这些尸体,满脸的恐惧,全身都在颤抖。 “这……没有伤口,没有魂力残留,连魂魄都没有……” 他已经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皇级强者。 不管这黄家是什么原因,才导致被皇级强者灭了口,他们现在只庆幸,自己晚来了这一步,否则的话,被灭口的人,只怕要加上他们了。 “该死!” 杨少川本来还想从这灭口之人的方向查下去,如今得知是皇级强者,便也只能做罢,现在算来,这线索是彻底的断了。 难道,就真得再也见到她了吗? “我就不信了,来人!送拜帖,本世子要面见奇原帝皇!” 才过了几日,总归是在奇原帝国境内,他还就不信了,举一国之力都无法找到她。 只可惜,现实是残酷的。 杨少川的拜帖才是送出,正等着面见奇原帝皇呢?他老爹的命令就先来了。 “我不回去!没有找到明月我不回去!” 杨少川一路从白蔓女国千里迢迢的赶到这奇原帝国,只为了寻找她,如今人都没找到,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世子殿下,将军急令,还请殿下速归。” 面对正主儿的指令,这些前一刻还对杨少川唯命是从的侍卫们就集体逼迫起他来了。 杨少川很清楚,自己的反抗不会有半分效用,这些人只听他老爹的,他终归是要回去了。 “也罢,回去。” 正好去问一下,我们尊贵的储君,大公主殿下,究竟想对她妹妹怎么样。究竟要,怎么样,才可以放过她。 第二十七章 阵法连环,凤起实况。 凤起学院之中,温聿本想让流殇多睡一会儿的,却是很不巧的有人来了。 是傅君奕与苏盼兮,何若华也跟着他们一起来了。 “我就说温师弟是到流殇这儿来了。” 苏盼兮似乎很喜欢吃,每每见到她手上都拿了吃的。 绿衫少女手中拿着红艳艳的糖葫芦,嘴角还沾着糖渣,配上一个纯真无邪的笑容,让人看了心都软上了几分。 “楚,楚师妹,温师弟,我估摸着你们也大约休息够了便过来了,大师兄让我带着你们和何师妹去闯闯我们学院。你们意下如何。” 傅君奕能与何若华有亲近之意,却终归无法和流殇温聿亲近起来,故而言语之中十分的客气。 他对他们,始终是抱着怀疑的。 而且,他可以感觉得到,这三个师弟师妹,对他们这些人都保持着一种疏离的态度,其中以流殇最甚,自始至终都都刻意的疏远他们。 “那就劳烦傅师兄了。” 流殇倒是十分乐意,传说到底是传说,史书典藉也有偏差,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更好了解凤起学院的了。 走出了房间之后,流殇才正式的看到了真正的凤起学院。 阳光之下,这座古老的神圣的地方终于褪去了他所有的摭掩,完完全全以最真实的姿态呈现在他们面前。 虽然依旧有着断壁残垣的存在,却不见荒凉颓败之感,而给人一种历尽沧桑的古老神圣,庄严肃穆''流露而出。 “可别小看了这些断壁残垣,这可是许先生故意留下来的呢?” 傅君奕看向这些被故意保留下来的断壁残垣,眼神中全是敬佩。 “这一点,温师弟和楚师妹应该都看出来了,每一个残败的地方,看似十分随意,实则都隐藏着各种各样的阵法。” 流殇与温聿没有说话,他们的确都看出来了,却大都都无法看出是何种阵法,只能隐隐约约感受到它们独特与不凡。 这样见所未见的阵法,几乎将整个凤起学院都笼罩起来了。 看来,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 光是这些阵法便够温聿折腾许久的,温聿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平生在意的也不过两件东西而已,一件便是阵法, 怪不得。这些年来,不是没有人来过凤起学院,却始终没有关于凤起学院有人存在的消息传出来,想来都是被这样阵法给骗住了。 “你们想得没错。” 傅君奕打算先从这阵法说起,毕竟,阵法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言难尽。 “怎么说呢,在有人靠近学院的时候,阵法就已经启动了,根据每个人的气息,来运作不一样的阵法。目的也是不一样。” “像楚师妹这样十五岁以下的,修为不错的战士,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三关试炼,是为了招生用的,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 “若是普通人,或者只是纯粹的好奇想看一看曾经的大陆笑一学院的,那他们看到的,只有杂草丛生荒凉颓败的断壁残垣。” “若是有心怀不轨,或者杀孽太重之人,不好意思,凤起连环阵欢迎他。” 一个又一个的阵法,一环扣一环,再加上有许如歌这样的高手坐镇,故而这些年来从未有人发现过凤起学院的异常。 反倒是因为有罪大恶极之人频繁消失在此地,流传出了凤起诸人英灵不灭,依旧守护着大陆的传说。 “学院在当年毁的差不多了,这些年正在一点点的重建,很多地方都是处于荒废的状态。那些没有重建的地方建议你们还是不要去,毕竟,谁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遗留在那里。” 傅君奕说的有些吓人,不过流殇他们也大致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当年一战之中,那些高手们残留下来的魂力罢了,对于流殇他们这种刚入修炼之途不久的,还是有着很大的杀伤力的。 当然,这些东西也并非没有好处,否则怎么会有这久多人来探查凤起学院呢?只是如今的他们无福消受罢了。 “重建好的东西里,除了院长和许先生他们住的凤起楼,也并没有什么不能去的。” “对了,我还没向你们介绍一下我们学院的八呢。” “院长赵百回,实力不知,总之是很强就是了,战魂是烈焰雄狮。” “许先生可以说是我们学院的客卿,实力嘛,我来这儿也好多年了,从未见过他出手,大约是比院长还要强一些,战魂似乎是,狐狸?” 傅君奕说到狐狸两字的时候,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流殇三人都是有些惊讶的。他们还以为这位傅师兄是个庄重的一本正经的人物,没想到也会揶揄前辈。 狐狸?大抵是因为赵百回与宋初七常喊他老狐狸。 “宋姐姐也就是世人口中的酒医,嗜酒成痴,医术绝伦。修为也是不差,只比院长大人差那么一点点。” “大师兄余皓开,为人儒雅随和,性子是最好的,修为大约是在,战魂拟体后不久。” …… 傅君奕介绍的很仔细,不过随着他的介绍,流殇他们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凤起学院,似乎……没多少老师啊! 就算算上院长,算上许如歌,算上宋初七,也才七个老师? 而且,似乎学生的修为跨度太大了些。 以余皓开为首的大师兄大师姐们,修为最差的也在战宗巅峰,战宗巅峰! 而流殇他们这些十几岁的,修为未免也差太多了,最高的也才战将之境,流殇更是才入大战师之境。 “我呢,叫傅君奕,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今年,时间过的真快啊!算算我也快十六岁了。实力居然还只有区区战将五阶。怕是用不了多久楚家那个小王爷就要赶上我了。” 傅君奕摇着头,看似对自己的修为十分不满,实则,只是为了他接下来的话做个铺垫。 “本来天资就没人家好,还不能一心一意的修炼,你说我这修为能高起来吗?我真的太难了。” 第二十八章 无故生厌,频繁下套。 傅君奕一面叫苦,目光却一直在温聿身上打转儿,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温聿都看不下去了。 “傅师兄,你想说什么便说。” 温聿是真的受不了,傅君奕那眼神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小姑娘看负心汉一样,真的是无法忍受。 “我们学院的学生嘛,不怎么多,年龄符合四年后凤岐盛宴的也就我们几个了。凤岐盛宴并不只有团战,还有个人战以及阵法医术之类的比拼。” “学院之前是打算让我参加阵法赛的,可我的天赋是真的不怎好。” 傅君奕说到这里都不好意思了,大师兄与许先生那么''废劲的教他,他也很努力的学了,却始终拿不出手,反到还拖累了他的魂力修炼。 其实傅君奕的天赋也并不是那么差,在同龄人中也算出挑的了,只是若要拿到凤岐盛宴上去,还是差了点的,与温聿相比更是差了不只一点半点。 “之前我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说自己还可以,昨夜见了温师弟的阵法造诣……” 傅君奕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要弃了阵法之道,一心一意的去学习魂力战术的提升。至于阵法''赛他想交给更有天赋的温聿。 “学院的阵法你也都看到了,都是许先生和大师兄联手布下的。师弟若是应下了凤岐盛宴的阵法赛,大家自会全力助你。” “想着,以师弟的天资,四年时间应该可以把这些阵法都研究透彻。” 面对温聿,傅君奕是真的有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想温聿不过十五六岁的年龄,看见去比他还要小上一些,阵法上的造诣远超他不说,便是魂力也比他低不了多少。 这样的天才,光芒只怕不比楚家那王爷小。 “看我干嘛,你若是愿意便答应呀,若是不愿,难道还能逼你不成。” 温聿居然第一时间询问流殇的意见,让她又是感动又觉得好笑。 “不过这么多阵法,便是三山都没有这么大的底蕴。” 有了流殇的话,温聿这才松口,把阵法赛的担子从傅君奕的肩上接了过来。 傅君奕目光在温聿与流殇之间游走了好一会儿,突然发现,流殇在温聿心中的分量比他想象中还要重上许多。 温聿,何若华,再上苏盼兮,不知不觉间,竟是有三个人以这个姑娘为中心呢。 究竟是有着怎样的魄力,才能吸引这些优秀的人聚在她的周边。 注意到傅君奕的视线,流殇也是看了过来,两相对视之下,傅君奕只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特别亮特别亮的眼睛,敛尽了这世间的风华。 只是一双眼睛,便让他失了半刻神智。 傅君奕不但没有对流殇增加半分好感,反而是更加警惕起来了。 拥有这样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他几乎都要怀疑流殇是不是修习了什么邪术,才能让温聿他们这般看重她。 流殇看到了傅君奕眼中疏远与警惕,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移开了视线。 “听说还有一位顾师兄,不知他人现在在何处,我倒想见见了。” 还是何若华看不下去了,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若华是在说小顾吗?他去帮忙采买物资去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呢!” 提起顾言尘,苏盼兮一下子便来了兴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小顾可厉害了,每次要买什么东西只要同他说,定能买到更好更便宜的呢!” “每个月的十六早上,天不亮小顾就要出门了,通常要等到明天,后天,对,要后天下午才能回来呢!” “每次小顾回来都会给我带好多好吃的,我最喜欢小顾了!” 说到这儿,苏盼兮只觉得自己手上的糖葫芦都不甜了,馋的流下了口水。 “苏苏说的便是顾言尘师弟了,也是个人斗士赛的最佳选择,不过,楚师妹大约是可以和顾师弟比一比的。” 傅君奕明明是在介绍顾言尘,不知怎的,又扯到了流殇身上。 温聿听了这话,周身气场当即就冷上了三分,右手不由的扣着了扶手。若非流殇发现的及时,后果不可料想。 “斗士赛吗?我倒是没多大兴趣。” 在影刃地下赛场待了那么久,她早就厌烦了,又怎么会去抢这个什么斗士赛呢。 “倒是医术这方面,我倒想争一争。” 流殇这话才是说完,傅君奕的面色僵了僵,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苏盼兮也重新绽开了笑容,继续吃她的糖葫芦去了。 “这倒是极好的,宋姐姐的年龄也是过了,又一直都没有合试的人选,如今楚师妹你自荐参加医术赛是再好不过了。” 医术不比其他,绝非一朝一夕便可以学成的,是真的需要自小学习的,没有十年以上的资历,就别去凤岐盛宴丢人了。 而如今距离凤岐盛宴只有四年了,除非本就有底子的,无论如何也是来不及了。 而楚流殇的医术是得到了宋初七的承认的,想来也不会太差,参加凤岐盛宴绝对够格。 流殇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凤岐盛宴大约是分做战术赛和个人赛。 战术赛便是团队赛,由七个以上,十二个以下的战队进行团队交流。 个人赛分为斗士赛,医术赛,阵法赛等。 斗士赛便是相当于地下赛场一样的规则,单人作战,生死不论。 而医术赛又分做两种,一种是术精岐黄,是比拼传统医术的,以针炙药石医人。而一种是丹道圣手,是比拼炼丹术的,以丹药医人。 术精岐黄与丹道圣手向来只比拼一种,没有定律,是临赛前通知的。 也就是说,若要报名医术,必须得分别准备丹道圣手与术精岐黄的参赛者才是。毕竟,不到盛宴展开之际,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比拼的什么。 看来,这位傅师兄对我的意见挺大呀,言语之间全是算计。 先是以斗士赛的资格想让苏盼兮对她生隙,被流殇化解之后又顺着她的说给其下套,让她独自参加最没有定数的医术赛。 流殇很是无奈,轻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第二十九章 星河之外,白夜王星 每当夜晚的时候,只要抬起头,便可以看见一轮月亮或者是满天的星辰。 大约从未有人想过,这些美丽的,闪闪发光的东西上面,是存在生命的。 那是一颗距离啼凤大陆很久很久的星球,远到,明明很大的星球,啼凤大陆的居民却无法用肉眼观察到它的存在。 这是一个很特殊的星球,一半白天,一半黑夜,并无昼夜交替,黑暗与光明将它完整的划分开来。 在不久之前,这个星球之上还是黑暗与光明分庭抗礼的,现如今,却是亲如一家。 美丽的宫殿之中,少女摔碎了玉梳,玉碎的声音极为动听,在空旷的宫殿里传了很远很远。 “师父……您方才说什么……” 少女美丽的面容之上全是惊恐,她慌张的想要去捡玉梳,却被碎片割伤了手指。 鲜红的血珠一下子便渗了出来,指尖上的刺痛也让她稍稍清醒了一些。 “看来,这些年的调教都是白废了!” 梳妆台上的菱花镜里传出了女子的声音,很是好听,却太媚了些,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真不敢相象,拥有这样声音的女子该有何等的风姿。 “师父,弟子……弟子只是……” 少女极力压制心中的惊恐,声音却是出卖了她,颤抖的不行。 “够了,我不想听!你只要记住,你就是白夜王女,独一无二的白夜王女,是十一年前白夜王后亲自从下界接回来的亲生女儿。” 声音一点点的从铜镜中传了出来,那蛊惑人心的声音一点点的侵蚀着少女脆弱的意识。 “没错,我是白夜王女,我是尊贵的白夜王女……” 少女总算镇定了一些,声音也不再颤抖了。 “可是……她……” 少女从未想过,那个女孩,居然还能活着。 当消息传上来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恐,那种谎言被揭开的恐惧到现在都不曾散去。 那么小的年龄,就被抽走了一身的血液,连根骨气连都被拔了个干干净净。却还能活着,活过这十四年。 那么多的追杀,她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她?不过是个死人罢了。” 当年,我能杀了她一次,如今便能杀她第二次。 反正,那样的地方,要杀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倩倩,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你只要做好你的白夜王女就行。” 菱花镜中的声音难得的温柔了些,如同母亲在安慰做了噩梦的女儿一般。 “我……知道了。” 少女毕竟年幼,并未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到如今还未彻底的走出来。 “你要记住,你是尊贵的白夜王女,举止言谈都要符合你的身份才对。” 菱花镜中的声音一直在强调着少女白夜王女的身份,自欺欺人的强调。 “即然这样,她便交由你处理了可好。” 手上不沾血腥,心倒底还是硬不下来,性子也无法沉稳。 “我……我……我不行的……” 少女的声音再次颤抖起来了,惊恐的神情再次布满了娇俏的面容。 她长到这么大,还真的一点血腥都没沾过呢? “怎么,我的徒儿,堂堂白夜的王女,这点信心都没有?不过是下位面的一个蝼蚁罢了,以你的身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不论菱花镜中的声音怎样说,少女依旧是害怕不已,不敢应下来。这样她很是气愤,正打算用强硬手段的时候,少女的救星终于是来了。 “倩倩。” 女子的声音伴随着细微的珠玉碰撞的脆弱传了过来。不得不说,这个声音真的是很温柔了,只凭声音,便可以猜出她与宫殿内少女的关系。 “母后,我在。” 少女慌忙的应了一声,急忙起身,身后的菱花镜上有暗芒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平静。 少女起身后不久,脚步声便是到了门口。 侍女推开雕花木门,门口的女子也落了少女的眼中。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穿着雪白的极为繁锁的曳地长裙,上面缀满了珍珠与各式白色的玉石。 头发到是省事了些,并未佩戴那些夸张的首饰,却都精致而珍贵。 女子身上的每一处都在散发着一种温柔的气场,却并不会让人小瞧了她。 这是我的母亲。 少女在心底给自己鼓气之后,脸上便绽放出了纯真而开心的笑容。 “母后,倩倩可想您了。” “滑头,早上不是才见过嘛!” 女子也就是白夜王后,伸出了食指点了点少女的额头,眉眼之间全是宠溺。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不过半日的功夫,倩倩却觉得过了好几年呢!” 少女熟稔的挽过白夜王后的手臂,脸色却才触到身后使女手上的东西的时候耸拉了下来。 “母后——” 少女拉长了音调想要撒娇,白夜王后笑着摇头道: “不可以。” 白夜王后果断的拒绝了,笑容依旧温柔得体。 “这次不行,这次是冥王的定婚典礼,冥王与你父王师出同门,我们白夜王室可不能失了礼数。” “乖乖的去换衣服,你父王和王兄都在等着你呢。” “好。” 少女认命的走了进了内室,托着衣饰的使女则跟着走了进去。 白夜王后看着少女走进了内室才移开了视线。 时间过的真快啊!一转眼,十四年都过去了。 白夜王后却这个女儿极为宠溺,是因为早产身子弱,也是因为曾经失去过。 看着盛妆打扮的少女在女使的拥簇下走出来的时候,白夜王后有一瞬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十几岁的时候,自己也是这般模样的。 说实在的,她们母女俩长的还真的挺像的,尤其是少女也换上了雪白的曳地长裙后,立在一起,活像一对姐妹花。 “母后?” 少女出来便见着白夜王后失神,心中又不免慌了起来。 “我的女儿长大了呢。” 白夜王后回过神来,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欣喜,“快让母后看看,好漂亮的小丫头呀。” 少女这才是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就好了。 第三十章 狡滑如狐,尚武之风。 楚流殇大抵是选了个错误的时间,来夜探这凤起楼。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照理来说,一般的人都是白天活动,夜晚休息的。 每来黑夜降临的时候,黑色会给流殇最好的伪装,也是流殇行动的最好时机。 可她万没有想到,凤起学院除了一个心智不全的苏盼兮外,居然全是昼伏夜出的家伙。 她出房间那一刻就惊动了不少人,好在她擅长隐匿,一直到凤起楼都没人发现是她。 本来在她出们的时候就被发现了,她是想回去的,却悲摧的发现,这些人搜查她归搜查她,居然阻断了她的退路。 没有办法,只好朝着凤起楼而去了。 在踏入凤起楼的那一瞬,流殇觉得自己被算计了。 许如歌不愧狐狸之名,下了个套给她钻。 凤起楼中,许如歌正嘴角含笑,对于流殇的到来,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同时,楼外凤起学院内的气息也都散了去。 楚流殇郁闷了。 “许先生诱我前来,究竟是为何。” 许如歌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用含笑的目光打量着流殇,让流殇觉得很不自在,只好率先开口了。 “这句话不应该我问你才对吗?” 许如歌终于是开了口,一开口就是来气楚流殇的。 “我想,今天下午的时候傅君奕和你说过,哪里都可以去,千万别来这凤起楼。所以,你为什么来挑战规则,来到凤起楼呢?” 楚流殇不说话,她此刻很郁闷。 她在许如歌开口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又入了他的套了,谁先开口谁就落了下风。 她现在非常认识赵院长等人对他的称呼了。 狐狸,这人绝对是一只狐狸,若非是狐狸,哪里有人会如他这般狡滑。 “我想,你现在一定在心里骂我是狐狸。” 许如歌好整以暇的单手支撑着下巴,眼底有暗紫色的光华在流动,仔细观察着少女眼睛里变幻的神彩。 流殇依旧是戴着她那半截面具,露在外面的仅有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巴。面具挡住了她神情上的细微变化,却挡不了她眼睛里的波动。 一个人的眼睛,是最好反映她此刻心情的。 听到许如歌的话,流殇下意识有了一种干坏事被捉包的感觉,忙向后退了两步, “怎么,我就哪么可怕吗?” 流殇闻言又是忍不住退了两步。 她只道自己的魅惑之术修习的不错,却不想一个男人也能将魅惑之术修到这种地步。 流殇自认不是视觉生物,更直白点来说,她不太分得清一个皮相的美与丑,所以,温聿傅君奕许如歌等这些容貌俊俏的年轻男子,落在她的眼中和普通人没两样,并不会受到差别待遇。 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经受得住许如歌的魅惑之术。 就差一点儿,流殇就要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和盘托出了。 好险。 流殇退了几步依旧忍不住后怕,不敢再去看许如歌的眼睛。 “哦?” 许如歌并没有太大的疑惑,很快便接受了许如歌修习过魅惑之术这件事,眼睛恢复了正常的色彩,收起了目光中的魅惑之力。 心中却不免也有郁闷。 他活了这么些年,楚流殇还是第二个能躲过他魅惑之术的人。 第一个也就罢了,实力与他不相上下,躲过也是常情。 可这楚流殇…… 果然心智不是一般的坚定啊!看来这次倒是能找到一个好苗子了。 “瞧把你吓的,我本来就是狐狸呀,这又哪里算得上骂我。” 许如歌倒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依旧和楚流殇谈笑。 楚流殇看了看许如歌,目光又突然转向这浩大的凤起楼。 凤起楼,大约是唯一一个在当年的战争中保存下来的建筑,时光甚至没有在它的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 一如最初的模样。 “你,是为了这凤起楼?” 虽是疑问,却是几乎可以肯定。而且许如歌大约也猜到原因。 “三百年前,凤凰神女横空出世,那段时光大约是啼凤大陆最风光无限的时候了。” 流殇最倾佩之人便是凤无双,提起她的时候眼睛里不由亮了起来。 许如歌并未见过传说中的凤凰神女,对这件往事却是有着些许了解。 凤凰神女在世的那段时间,啼凤大陆上尚武之风达到了顶点。世人敬佩的无一不是勇士,真正的战士。 那段时间,整个大陆的黑暗势力都被迫隐藏起来了。 然而,木秀于林,其风必摧。 凤凰神女的风光无限,终归是随着她的陨落而暗淡下来。 凤凰陨落后的那段时间,无疑也是整个大陆最黑暗的时机。 在最开始的时候,有一些人,居然十分可笑的把这苦难,把罪恶的一切缘由,都推给凤凰神女的陨落。 直到近些年来,尚武之风慢慢复兴,凤凰神女才终于得以正名。 只是凤凰陨落一战,依旧成了凤凰神女,以及凤起学院身上抹不掉的污点。 “凤凰神女的确很了不起,倒是没有想到你这丫头这么倾佩凤凰神女,也不怪乎小七那么喜欢你。” 许如歌对这位凤凰神女也是有些倾佩的,更多的却是同情。 你说,她若是知晓,她用尽生命守护的人啊!最后却抛弃了她,把她从神坛上拉了下来,将自私与恐惧的缘由归于她…… 她大抵是会失望的。 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呢? “这与宋前辈有什么事。” 楚流殇不解,她与宋初七相识又不是与凤凰神女有关。 许如歌没有回答流殇,毕竟是宋初七的秘密,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来说呀。 “你只道凤凰神女引领了整个大陆的战士风气,你可还知道,这世人,也曾有过一人,他的风光并不比凤凰神女少。” 许如歌转移了话题,将流殇的视线分移开来。 “那一位,若非痴情早逝,定会如同凤凰神女一般,带领着整个啼凤大陆走向巅峰。只可惜啊……可惜啊……”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四年,许如歌谈起那位的时候,仍忍不住叹惋。 第三十一章 当年记忆,痛彻心扉 “许先生说的那人是谁?” 不知为何,听到许如歌谈起那人,流殇心中突然有些不安,有些烦燥。 那种不祥的预感,一种无言的恐惧正在慢慢将她包裹起来。 “按理说你是奇原帝国的人,应该认得那人的。而且,你同他一样,都是姓楚。” 许如歌并没有直接说出那人姓名,倒也并非是想吊流殇的胃口。 而是,那人,那段记忆,于他而言,只要提起便忍不住心疼。 流殇听到姓楚两字的时候,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恐惧与不安从何而来。 是他吗? “他叫……” “楚轻墨。” 原来真的是他啊! 明明只是三个字,组合在一起却如有了千万斤的重量。流殇只觉得仿佛有人拿着一把刀,一把很钝的刀,在一点点的剖开她的心,将她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她的心突然就痛了,很痛很痛。 她以前从来不知,一个名字,竟也有着这样的力量。 “你怎么了。” 许如歌分明看到,少女眼中那足以泯灭一切的痛苦,那么沉重,让她的面色都瞬间苍白了不少,摇摇欲坠。 许如歌扶住了流殇,少女倚在他的怀里,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 “你是楚家的人?轻墨与你是什么关系。” 许如歌心里突然有一个大胆而荒唐的念头一闪而逝,很快就被他自己推翻了。 这怎么可能呢? 流殇没有回答许如歌,一把推开他就再朝外走去。 只是一个名字,只是一瞬,少女的身上便沾满了戾气与杀机。 “算了算了,我不逼你。” 许如歌看流殇这模样,倒也不好再追问了。 反正,那人肯定是知道她的身份的,问他,更简单一些。 “对了,我昨夜说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拜我为师。” 流殇依旧没有回应,固执的朝前走着,迫切的想离开这个地方。 许如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眼前居然出现了另一道身影,与之重叠在一起。 那一瞬,许如歌有些慌了。袖手一挥,门与窗户都是紧闭,挡住了流殇的去路。 流殇转过身来,用一种很平静的目光看着许如歌。 那目光,平静而不起波澜,就像一潭死水。 看得许如歌心里越来越慌,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一样。 “我……” 许如歌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只好将门给打开了。 流殇没有任何犹豫,近乎机械的转身,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就在许如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这口气又提了上来。 一模一样红色,近乎相同神情平静,莘阙出现在凤起楼中。 他的出现,没有惊动任何人,却差点儿把许如歌吓了个半死。 “你来干什么!不对,你这家伙不会压根没离开这儿!你一直守在这周围……我的天呀,我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莘阙并不理会许如歌的震惊,神情平静与方才的楚流殇有的一拼。 “你,不该提起楚轻墨的。” “怎么了,那丫头……”不等许如歌继续问下去,莘阙却是取出了自己的剑,吓的许如歌一激灵。 “你这是干什么!” “想想,我们应该也有好多年没切磋了,今夜月光正好,不如我们切磋一场,不动力量,只比招式。” 莘阙是铁了心要和许如歌打一场了,连只比招式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许如歌想不答应都有些难啊。不过,他还是要个答案的。 “为了楚流殇?” “嗯。” 莘阙点了点头,率先离开了凤起学院,许如歌摇了摇头,十分无奈的跟了上去。 原来是因为楚流殇啊! 只是,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她知道吗?值得吗? 真是傻了。 许如歌自嘲的笑了笑,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呢,只有愿意与不愿意。 况且,这样的事,我当年也是做过了的。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他呢。 另一边,楚流殇没有半分耽搁了,一路用最快的速度冲回了房间,抬手激发早就布好的护阵后,少女扑在了自己的床上。 脸埋在柔软的棉花之中,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慢慢的,有细微的抽泣声从棉花中传了出来,''惭惭的大了起来。 流殇哭了。 开始还能控制住自己,不让声音传出来,后面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流殇很少哭,她认为眼泪是懦弱者的表现,可如今,也只有眼泪可以稍稍减轻她心中的痛苦了。 “爹爹……爹爹……” 楚流殇哭的这么伤心,只因为楚轻墨。 许如歌并不知道,楚流殇便是楚轻墨的女儿,楚轻墨的死给了楚流殇极大的打击,好不容易在时问的冲洗下,她稍稍淡忘了这件事,伤口好不容易才结了痂。 许如歌提起楚轻墨,让那才是结起的痂,又被撕裂开来,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爹爹……” 悲痛与思念随着泪水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记忆也随之越发的清醒起来。 流殇与寻常人不一样,她的记忆力特别好,记得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情。只不过一岁之前的已经有些模糊了而已。 三岁之前,楚轻墨占据了楚流殇所有的记忆。那段日子,虽然两人一直在逃亡,却是流殇最开心的一断日子了。 可所有了的开心只要一想到楚轻墨的离开,便化做了悲痛,痛彻心扉。 流殇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的楚轻墨,不仅是楚轻墨,那段时光里,太多的人都因为她死去了。 流殇一直都不太明白自已活着的意义所在,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她曾想过去死,在那晦暗无光的几年里,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自私。 她的生命早就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了,而是那些为了她而离开之人的,她需带着他们的那一份,在这世界孤独的流浪下去。 尽管岁月从未善待过她,她依旧要活下去,带着他们的那一份,活出光彩来。 至于报仇…… 那真的是太遥远了,那么遥远的事,她自己也没有太大的信心走下去。 第三十二章 白蔓帝国,皇储之争。 白蔓帝国,啼凤大陆上一个较为特殊的国家,是大陆女战士们所向往的地方。 这里,大都是女子掌权,帝皇便是一位女子,一位奇女子。 这位奇女子从她的父亲手中夺回来了本该属于她皇位,平定了白蔓帝国的内忧外患,坐稳皇位那年,她才二十一岁。 很年轻。 白蔓帝国刚刚经逢了战乱,皇位还易了主,新皇又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子。 很多人都在蠢蠢欲动,想要分一杯羹,他们以为白蔓帝国会布奇原帝国的后尘。 可惜,她们想错了。 这位年轻的女皇,在一夜之间便褪去了她所有的软弱与温柔,手段变得很是狠辣,雷厉风行。 一向重视亲情的她这一次没有手软,对于那些作乱叛国的亲人,她该废的废了,该杀的杀了,毫不留情。 这样一个说一不二的新皇,用自家人的鲜血铺平了平定战乱的道路,也让臣民信服了她这位新主,同时还打消了外国蠢蠢欲动的心思。 她用了三年时间,日以继夜的处理政务,终于让国家呈现出她母皇在位时的风光。 就在那些曾经想要动手的人们,以为她会松解下去的时候,她没有。 二十多年的努力,终归是让世人都不敢看轻白蔓半分。 很多人都将她同三百年前的凤无双做比较,认为她就是第二个凤凰女神。 都是一样的天赋绝伦,同在二十一岁被迫称皇,平定了国家的内忧外患。 本来,她如若继续这样保持下去的话,一定会走向神坛。 可她,摔了下来。 也不是年龄大了,还是先前崩的太紧的原因。她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差点儿让白蔓''帝国万年基业毁于一旦的决定。 立储。 但凡在皇位上做到她这个年龄,都要面临的一道难题。 白蔓帝国有权利继承皇位并非只是皇女,只要天赋品行不错的宗室女在得了公主的称号后,都有存储的权利。 候选人一共七位,有三位是女皇所出的公主。其中便有臣民最为看好的宗室女,明月公主。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储君会是明月公主的时候,却传出明月公主犯上叛乱的罪名,储君之位便落到了皇长女临月公主身上。 曾经万众瞩目的明月公主在臣民的求情之下,并没有被处死,而是被废去了战魂,放逐出白蔓帝国,囚禁一生。 事实究竟如何,谁也不得而知,然却不免臣民的私下猜测。 没有人相信,明月公主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本来,按照臣民的意愿,储君会是明月公主。谁知道是不是女皇陛下想把皇位传给自家的女儿而弄出来的把戏。 史官们的笔锋也未留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臣民们的猜测都记录下来了。不管真相到底如何,这必将成为她的污点。 只是,说句令人寒心的。 事情不过过去半年,便没有多少人记得那位光芒万丈的明月公主了。最开始的群民激愤,也一点点的平歇下来了。 整个白蔓帝国中,大约也只有一个在意明月公主的死活,从未放弃过寻找她。 大将军的世子殿下,杨少川。 这个少年如同疯了一样,明月公主消失了半年,他便找了整整半年。 若非大将军急召他回国,只怕都不想再入白蔓国一步了。 杨少川符合了他这个年龄的特点,是真真的随性而行,乖张任性,才一回城,连将军府都没回,直奔临月公主府。 明月公主一事,临月公主的确也有很大的嫌疑。 “世子殿下,这里可不是你……” “滚开!” 这位世子殿下的脾气似乎越发不好了,门口的护卫要拦他,他直接动起手来了。 宝剑锋利,杀气腾腾,直接用剑闯了进去。一路之上,自然有很多人来拦,杨少川也是毫不留情,一路打到公主跟前。 “小川川回来了呀。” 女子仿佛才看到杨少川一般,惊讶的就要起身,却只是起身清个茶杯,又坐了回去,继续摆弄她的茶水。 “怎么的火气这么重,要不要喝点茶降降火。” 女子十指纤白,扣着青瓷的茶壶得是好看,方看着便是一种享受。 双手托起青白的茶杯,纤白的手指,明亮澄黄的茶汤,看着便很是赏心悦目。 杨少川看着临月公主这闲情逸致的模样,便是气不一出来,掌风凝结而出正要动手的时候,临月公主却是动了。 “我忘了,你不懂茶,这么好的茶,给你喝,我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临月公主自己喝了那杯茶。 “坐,舟车劳顿,我看你也是累了。” 杨少川倒真的是累的不行了,奇原帝国与白蔓帝国相距又何止万里,他却在两三日之间便匆匆赶回。 那是一刻不曾休息,驭驶魂兽才有的速度。 “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杨少川此刻稍稍平静了一会儿,不管怎么说,有着储君的名号在,他是怎么也不可能杀了眼前之人的,也就坐了下来。 “我不是告诉你地方了吗?怎么,没找到?” 临月公主头都未抬,语调平静不起波澜,心中却并不平静。 “她失踪了!” 杨少川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少年的眼睛很红,是在忍着眼泪。 “嘭!” 手中的茶壶烫到了手,临月公主一松手,茶壶落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怎么会失踪了……” 女子的声音颤抖着,手也是抖个不停。在杨少川看来,是心虚惊恐的表现,少年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 手起,剑来,便是是斩向了临月公主,后者虽是失神,身体却是先一步做出反应,朝后退去。 “杨少川,你疯了!你这是干什么!袭击当朝储君可是重罪!” 杨少川没有说话,这些日子来的失望与恐惧,都化做了无穷的怒火,几乎要将他泯灭,如果不发泄出来的话,他觉得自己就要疯了。 “我没疯!我很清醒!当朝储君又如何,我不怕!我要你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第三十三章 查错方向,将去奇原。 临月公主府中,杨少川与临月公主的打斗简直就像玩一样,杨少川分明是在单方面的找虐。 临月公主一直将杨少川压着打,分寸处理的极好,不曾下过重手。可惜,杨少川为愤怒蒙闭了双眼,并不曾注意到这个。 否则,以他那点微末功夫,怎么可能是在临月公主手上坚持这么久。 “真是丢丑。”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杨少川的怒火发泄的差不多的时候,临月公主才是出手夺了他的剑,结束了这场战斗。 杨少川瘫在地上,看着临月公主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他进行无情的嘲讽,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你这么点功夫,连我都比不上,还想替明月讨回公道,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临月公主不再理会杨少川,继续去摆弄她的茶去了。 过了许久,当一壶茶喝的差不多了,估摸着某人应该清醒了不少,临月公主继续打击道。 “你说你也十五六岁了,怎么还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啊!修为也是一如既往的差劲,你好意思说你是大将军世子不?” “就你这幅模样,别说明月看不上你,我都看不起你!” “你有什么资格提明月!你没有资格提明月!” 杨少川终于有力气开口了,他对明月公主的维护已经到了骨子里。 “呵呵。” 临月公主冷笑两声,话语半分情面都不留。 “我没有资格?难道你有资格!你告诉我!半年前那天晚上你在哪里,你和你父亲的军队在哪里!” “但凡你那日没有离开,明月又何至于落到这个境地!” “你还好意思说,你若不是为了这储君之住,你……” “你给我闭嘴,我说完了吗!” 临月公主明明喝的是茶,却有了几分醉态,平日里不敢说的,她打算今日说了个痛快。 “储君?和她抢?杨少川,你是不是傻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无论有没有我们,明月她!都不可能会是储君!她绝对不可能是储君!” 临月公主的这话给杨少川的感觉不亚于醍醐灌顶,让少年一下就清醒过来了。 “我……我怎么忘了……” 杨少川终于减轻了对临月公主的恨意,只是他依旧无法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明月会犯上作乱的。 “那……那倒底是怎么回事啊!……” 临月公主沉默了,她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而且,对于她来说,当务之急似乎并不是这个。 “你方才说明月失踪了是怎么回事,奇原帝国嘉木城中没有她吗?” 这,才是当下最关紧要的。 “我到的时候明月她不在那里,被奇原帝国的花鸟使带回了凤凰台的花若卿。我一路追了过去……” “可是到了黄家的时候,黄家已经先一步被人灭了门,看伤口大约是皇级强者做的,我正准备继续查下去的时候,父亲的信就到了。” “我现在非常怀疑你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听了杨少川的解释,临月公主只觉得万分的无奈。 她现在觉得,杨少川能在离家半年之久,仍然能活着回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他居然去查什么黄家!也是幸好没遇到那位黄家强者,运气也还算不错。 只要不太笨的人就知道,最应该查的是带领车队的那位花鸟使,查黄家,有个屁用。 可怜杨少川还没听懂临月公主的话,就被匆匆忙忙赶来的大将军提着耳朵拉回了将军府。 临月公主则是看着自己跟前的茶汤发呆,仔细推敲还原整件事件事情。 “看来,我得去奇原帝国一趟了。” 事情情况究竟如何尚不得知,临月公主还是觉得要亲自去一趟才行。 “只是,要找个什么由头呢,偷偷的去似乎并不像话,总不能堂而皇之的去。” “奇原帝国准备下嫁公主给普宁王国,也就是这两日的事了,公主不妨以这个为由头去一趟凤凰台。” 公主身边的近侍也是颇为给力,很快就是为主子分忧想出了借口。 “普宁王国?” 临月公主震惊了,帝国之下才为王国,这奇原帝国如今竟是没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下嫁公主给普宁王,若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位普宁王早就有王后了啊。还是某个帝国的庶公主,难不成还能休弃? 不过,这些都是不关她的事,她只是想找到明月公主而已。 “准备下去,一个时辰后启程。” 临月公主能在淘汰明月公主后坐上储君的位子,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心思手段以及持行力,都不是出类拔萃的。 【奇原帝国?凤凰台】 举国上下都知道这场“联姻”只为了什么,:结局是什么,却依旧在认真的准备大婚的各项事谊。 不仅仅是不能让旁人看轻了,抓到一点儿短处,更是为了尽力的补偿这位即将和亲的姑娘。 每个人都觉得这是羞辱,这位姑娘也不例外。 她在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后,只是默默的掉了一天的眼泪,然后便安静的学习礼仪准备待嫁,不哭也不闹。 可奇原帝皇以及提议的官员们心里过意不去了,只能尽力给她最繁华最重大的婚礼来减轻内心的愧疚。 毕竟,这个姑娘太令人疼惜了。 按照来说,公主等贵女出嫁,是要准备媵妾的,就是那其他几位被选上来的女子, 可是,又怎么会有人愿意去普宁王国那样的狼窝呢? 这位公主便固执的勇敢的去和普宁王国的使者谈判了,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最终,普宁王国答应了,只要公主一人,其他的人,由奇原帝国随意便好。 用这位和亲的公主的话来说,若苦了她一个,其他的人能够平安幸福那就苦她一个人,多苦都行,总归只是她一人。 这样的公主,配得上最盛大庄重的婚礼,整个奇原帝国的子民都必须记得她。 天子的诏书下放到每一座城池,每一个人都知道了这位公主的存在,邀请每一个人前往凤凰台观礼。 第三十四章 冥王神殿,订婚典礼。 【冥王星?冥王神殿】 这是冥王星中最恢宏壮大的一座宫殿,也是冥王宫的主殿,向来只有极为重大的事情才会在冥王神殿中举行。 今夜,这里却将举行一场定婚典礼。 来往的宾客们在宽旷的神殿中走来走去,互相攀谈着,目光不时的掠向大殿上方,等待着今晚的主角。 “只是定婚就在冥王神殿,也不知大婚又要到何地哦~” 有女子拉长了音调的声音,说不出来是羡慕还是嫉妒,又或者是敬仰瞳景。 不过她说的倒是没错,冥王神殿做为冥王星最庄重的神殿,能够在这里的举行婚礼便是莫大的荣幸了,典籍中记载的有此荣幸的王后也不过几位而已。 例代王后与冥王定婚,最大的荣耀也不过是冥王亲颁法旨,诏告宇内证明她的身份。如今这还是独一份。 “真不知道这位冥王王后是何许人也,究竟有着怎样的风姿,竟然能够得到我们冥王尊上的痴心相待。” “你就羡慕,她这运气旁人又怎么羡慕的得来。” 且不说入了冥王的眼,许她尊贵的王后之位,便是这定婚典礼都要超过旁人许多,给她无限荣光。 这些年轻的女子聚在一起,看着冥王那么优秀的又有了归属,心中都不忧虑起来了。 “唉,冥王又有主了,这四朵高岭之花如今只剩下兽王少神,和罗刹……” “嘘!” 一旁的女子急忙捂住说话的女子,慌张的朝四周望去,见大家都在交流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才是放开了手。 被捂住嘴巴的少女还未反应过来,就要说什么,可把她朋友急坏了。 “唉哟我的姑奶奶,你还是长点心,那位也是能提起的,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那少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从鬼门关外走了圈,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苍白了脸色。 “这位姐姐,你们方才说的什么呀,什么四朵高岭之花,是很漂亮的花吗?” 不过,似乎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听懂她方才的话,比如眼前这个好奇心颇重的姑娘。 两名少女警惕的看着这个突然闯入她们视线的少女,一个美丽的不似凡人,如同精灵一样的少女。 “对了,姐姐你们好!我叫楚清澜,刚从下界飞升不久,之间一直在闭关,对这里还太熟悉,你们能帮我解释一下吗?” 方才两个说话的女子仔细打量了一下楚清澜,见其修为低下力量斑驳,便知道她没有说慌,才是放下了戒心。 至于这样修为低下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庄重的场合,她们倒是没有多想,毕竟,今日混进来的姑娘也不在少数。 “我叫刘佳悦。”这是方才差点儿说错话的少女。 “我叫吴秀瑗。”这是方才捂嘴巴的少女。 “你居然不知道四朵高岭之花,我跟你说哦,在我们这边,有四个男子,无论是从身份,容貌,年龄,修为等个个方面都是数一数二的,完虐世间男子的存在。因为不性情冷淡极难拿下被称做高岭之花。” “他们分别是北边的白夜之王夜之离,西边的冥界尊主冥王,东边的兽王少神,以及南边那位不能提的存在。” “不过,白夜之王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有王后,是医圣大人。兽王少神与南边的那位又消失了多年,如今只剩下了一个冥界尊主了。” “哎,不知又有多少少女的梦破了,心碎了。” 刘佳悦与吴秀瑗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沉浸在冥界尊主即将成婚的悲痛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个叫楚清澜的小丫头正在捂嘴偷笑。 名叫楚清澜的小丫头一面笑着,一面穿过人群消失在了神殿之中。 在少女离开的时候,方才被提到高岭之花其中一个,终于是出现了。 “白夜王携白夜王后,白夜王子白夜王女前来贺喜。” 随着礼官的高喝,这对公认的神仙眷侣缓缓走了进来。 身着玄黑王服的白夜王挽着自家王后的手走了过来,目光极为温柔,一直未从王后身上移开。 在他们身后,便是他们爱情的结晶,王子王女虽然年轻,举手投足之间却已有了父母的风姿绰约。 “白夜王还是那么的英俊,小妹妹,你瞧,这就是白夜王,俊不。” 吴秀瑗与刘佳悦还想给楚清澜介绍白夜王,这才发现,小姑娘早就不见了人影。她们也没有太在意,继续去欣赏白夜王的美貌去了。 “白夜王,王后,你们可算是来了。” 在神殿的前方,才是他们的位置,此刻已经有不少人了,都在等白夜王一家。 “白夜王,你与冥王尊上素有交情,你可知道这位王后是何许人也。” 还是有人忍不住好奇,都打听到白夜王头上了。 “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知道。” 也不知道白夜王到底见没见过新后,只是这白夜王似乎并不太给什么面子,弄的相问之人好是尴尬。 “哎,看来我们还要等好一会儿了。” “崔兄,这是为何。” “方才我可是听说了的,这新后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眼下正在满宫殿的找新后呢!” “哎,看来又要等好一会儿了。” 至于失踪什么的,那都是不可能的,很有可能王后贪玩出来了。 毕竟,普天之下还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冥王的眼皮子底下动他心尖尖上的人儿,那可真是活腻了。 就在宾客们等的望眼欲穿的时候,这场宴会的正主儿才是姗姗来迟。 黑色,是冥界的主色调,两人所穿的正装便是玄色。 远远的看过去,这位冥王后似乎有点儿太娇小了,才到冥王的肩膀位置,尽管有神冠来凑,还是显得很娇小。 有眼尖我人发现,冥王并不是挽着冥王后走过来,而是搂着她过来的。 当冥王与未来的王后站在神殿前方的高台上时,众人这才看清了冥王后的真面目。 那分明十三四岁的小萝莉,年龄也太小了一些。 “怎么是她!” 第三十五章 冥尊王后,楚门清澜。 大殿的未端,吴秀瑗与刘佳悦看着那名光芒万丈的女子,脸上的表情要多震惊有多震惊。 那个冥后的模样,与方才和她们搭话的小姑娘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就连神情举止都是十分的相似。 就在她们震惊的时候,其实殿前的楚清澜也是十分惊讶的,不过与她们无关,而是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很熟悉的面孔。 楚清澜并不擅长掩藏情绪,她情绪的变化别说一心扑在她身上的冥王了,就连没怎么去看她的白夜王夫妇都捕捉到了。 不过发现归发现,谁也不敢露出半分不敬的神色,都当做未曾看到一样。 毕竟,冥界之主的尊威不是谁都敢侵犯的。 “本尊身边的这位,便是本尊的妻子,冥界的王后。本尊希望,诸位能向对待本尊一样对待王后。还有,收起你们那点心思,冥宫只会有一个女主人。” 冥王的话向来简短无情,今日破例说了这么多的话,却更加无情,让那些等着嫁入冥宫为妃的姑娘们芳心碎了一地。 在没有这句话之前,她们还可以安慰自己,做不成冥王后,做冥王的宠妃也可以。可是,有了这句话,几乎没什么人再有胆量动这个心思了。 但还是有些人,比如。 “尊上,不知王后出自何地。” 终归有不怕死的人敢于挑衅冥王的尊威,这话分明是在拐着弯的问冥后的身份,拐着弯的说冥后配不上冥王。 因为,能站在这里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谁都看得出来这位冥后气息微弱而驳杂,并不是他们这里的人。 楚清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又被人拐弯抹角的说了一通,当下只觉得羞愤,就要朝冥王身后躲去,却被冥王拉了回来。 “不知这位仙子又是出自何处。” 冥王笑了,一笑如同春风过境,百花盛开,一下子迷的大部分女子都忘乎所以了。由其是那个自持身份贵重说冥后配不上冥王的姑娘,更是高兴的不行。 她向来自持身份很少出席宴会,又自以为姿容绝世,竟是以为冥王的笑是因为她的美丽,是冥王对她一见倾心的表现。 “梵帝神女梵汶音见过冥王尊上。” 这位自傲的姑娘摆出了她认为的最得体的微笑,微微曲膝道出了自己尊贵的身份。 梵帝神女,这身份的确足够尊贵,可惜…… 不等梵帝神女直起身子,她就听到了一个字,让她混身鲜血都要凝固的一个字。 方才还笑着以天籁般的声音问她的身份。这一刻便是满面严霜冰冷无情的吐出了一个字。 “杀。” 梵帝神女怎么了,谁给你的胆子敢说她半句不是。 这个自傲的梵帝神女前一刻还做着冥后的美梦,这一刻就被她一直仰慕的冥王打入了无边炼狱。 冥卫来的极为迅速,尚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架着梵汶音了。 “慢着。” 是两个女子的声音,几乎重叠到了一起,却依旧可以分辨得出不同。一个是软软的怯怯的,一个则是温柔的迟疑的。 前者来自冥后,也是她的声音让冥卫停下了脚步。 后者来自于白夜王后,因为不是自家地盘而有些底气不足。 冥后胆子似乎比较小,见有人说话就不敢再说了,只是以担忧不忍的目光看着那位梵帝神女。 白夜王后见冥后没有再开口的打算,也只好开口了。 “冥王,今日只你与冥后订婚的大好日子,见血似乎不太好。” 很俗套的理由,原谅她,她实在想不出理由了。梵帝神女的身份虽然尊贵,却远远比不上冥王,梵帝的修为高深,却也依旧比不上冥王。 所以说,以冥王的性子要杀了区区一个梵帝神女,还真的只是一句话的事。 可是,冥王似乎就吃这一套,他动摇了,可他只要一想到这个女子方才居然拐着弯的埋汰他家王后,这口气就忍不了。 白夜王一看自家王后的话居然不管用了?那还得了,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冥后却是先开口了,依旧是那软软的怯怯的声音,却把在场的众人雷的外焦里嫩。 “阿熠……” 冥后拉着冥王的衣角,再配上这软软的声音,分明是在撒娇啊! 而且,冥王居然就吃这一套。 “把她丢出本尊的地盘,顺便让梵帝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女儿。” 白夜王后的劝导居然抵不了冥后的一个撒娇,看来,这冥王会与他的师兄白夜王一样,都是一个宠妻无度之人。 今日,在冥王神殿中的所有人,都深刻记住了一个道理,千万不要得罪冥后! “阿熠。” 在两人转身离开的时候,冥后又扯了扯冥王的衣袖,说了些什么。 反正,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白夜王夫妇也暂时离开了。 “冥熠,方才你不给小莜面子,这下子又要找我干什么。” 白夜王是真的宠妻,一见到冥王就为自己的妻子不平。 “不是我,是澜儿,而且也不是找你,是找医圣。” 冥王说着便侧了身子,露出了身后的冥后。 “找我?” 白夜王后与白夜王冥王一样疑惑,她似乎并不认识这位冥后。 “我……王后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楚清澜。” 楚清澜?这个名字! 白夜王后很快便是想到了这个名字,却似乎并不能把冥后楚清澜同她认识的那个楚清澜连系到一起。 “这样说,我的叔叔叫,楚轻墨。” 这一下子,连白夜王都想起来,居然习惯性的将白夜王后护在身后去了。 “你是清澜,奇原帝国楚门的清澜!” 白夜王后似乎并不领情,一把推开白夜王到了楚清澜跟前。 “对,是我,白姨,是我,楚门的清澜。” 楚清澜说到这儿,眼泪都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来到这个地方快十一年了,在这里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若非有幸遇到了冥熠,她还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 如今遇到白夜王后的她,只觉得仿佛遇到了亲人,可以尽情的宣泄自己心中的委屈与恐惧了。 第三十六章 神秘组织,冥王之怒。 “澜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你身上的气息,你,你是冥界的人了,怎么会……” 白夜王后见到清澜也是很高兴,这份高兴很快就被冲散了,散的干干净净。 冥界的人,除了如冥王这种土生土长的冥界之人,便只有另一种了。 有机缘或有实力的人类,他们在死去之后便会来到冥界,如果机缘实力都强大的,可以说是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楚清澜怎么会,死了的。 “这个……” 楚清澜犹豫了,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其实还和白夜王夫妇脱不了关系,只是,她并没有怪罪他们意思,要怎么说才不会让他们误会呢。 “白姨,当年,追杀你们的哪些人,可查出来了,是谁。” 楚清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并非是因为恐惧胆颤,而是因为,愤怒,仇恨。 楚清澜突然想到,她和那些素未谋面之人之间,并不是只有自己的仇恨,还有她血脉相连的亲叔叔,楚轻墨。 楚轻墨,十多年过去了,他淡出了世人的生活,却并非是遗忘了他。 他们只是不愿意提起,那位年轻的帝师,是整个啼凤大陆的骄傲,那是一颗才升起便陨落的巨星。 他的殒落,真真切切是每个人心中的悲痛,便是不曾相知之人,只要想到他,就忍不住叹惋。 其实,奇原帝国之所以能在众国鼎立的局面中生存下来,得以偏安一隅。楚流皓得以平安的长大,当真是忌惮他那所谓的天道庇佑吗? 不过只是看在楚轻墨的面子上罢了,楚轻墨,是奇原帝皇的老师,是楚流皓的亲生父亲,都只是因为一个楚轻墨而已。 白夜王后不知楚清澜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犹豫了一瞬,还是如实的说了。 “那些人是一个组织,很是隐秘,我与阿离这些年也一直在查,却越查越乱,越查越心惊。” 白夜王后这话一出口,冥王都有些惊了。什么样的组织,让他的师兄,一代战神都是这般头疼。 楚清澜深吸了一口气,果真是这样吗? “白姨,杀死我的,就是他们。” 楚清澜说完这句话后,偏殿内的气氛突然沉闷了,很快,便可以听到很细微的响声传来,就像什么东西裂开了一样。 “冥熠!你莫不是疯了!” 白夜王是第一个发觉事情严重性的人。 冥熠动怒了,也只有冥王之尊的他才有这样的力量,只凭心情便可以影响到这座神殿,让其有了崩溃的迹象。 “别忘了你的王后还在这里。” 冥王再一次在白夜王夫妇面前刷新了他的宠妻度,不管什么事,只有和楚清澜有关的才可以引动他的心弦。 在白夜王说完这句话之后,冥王终于稍稍收敛了他身上的戾气,这座可怜的神殿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师兄,我希望你多留几日。” 冥王开口留白夜王几日,还难得的再叫了他一次师兄,其实不过是为了和白夜王一起商讨,如何对付那个神秘的组织,为他家王后出一口气。 虽说若非是因为那些人,他就不会这么快与楚清澜重逢,可是,这仇,依旧不能算清。 “好。” 白夜王答应了,只有他对那个组织了解的最深刻,他十分清楚,如果只凭他,根本不可能再查出什么。 借助冥王的力量,是更好的选择。 在他们约定好了之后,一直表现的异常沉默的楚清澜再次开口了。 只一句话,便足以震惊整个世界,也让白夜王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们杀的,可不只我一个呢。还有,我的叔叔,楚轻墨以及,兽王少神!” 楚轻墨,兽王少神! 白夜王后知道楚清澜的性子绝不会说慌,这应该便是事实。她一直以来都以为他们只是失踪了,隐世了而已,从未想过他们是…… 楚轻墨,兽王少神,这两个人是她的好友,因为某些原因,她一直都对他们心存愧疚,如今,这份愧疚,永远都无法弥补了。 “楚轻墨死在他们手中还有可能,兽王少神,那可是与我和冥熠并肩的人物,怎么可能也会死在他们手中。” “若是曾经的兽王少神,自然是不可能的。”楚清澜也是才得知了兽王少神的地位,也是不免对这个陌生之人感到叹惋了。 “可是,如果是失去了元丹的兽王少神呢?在啼凤大陆那样的环境中,受到压制的兽王少神失去了元丹,还是当初的兽王少神吗?” 楚清澜说这话时,看向白夜王后的目光多了一些异样的光彩。 其实,她挺喜欢这位白夜王后的,还亲切的唤她白姨。 可如今,隔了两条人命,她也无法与白夜王后亲近起来了。 毕竟,楚轻墨与兽王少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因为白夜王后而死的。 此刻她心中莫名的生起了一种邪恶的念头,她想看看,隔着这两条人命,她凭什么还能这么心安理得的与白夜王“夫妻情深”。 白夜王后的脸色也是在那一瞬间苍白万分,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阿离,他们……” 楚清澜明白的事,白夜王夫妇都很清楚,楚轻墨与兽王少神分明是因为他们丢掉了性命。 “莜莜,我们会为他们报仇的,” 白夜王一把把脆弱的白夜王后拥入了怀中,小心的安抚着。 报仇? 楚清澜笑了。 那不过是活着的人减轻愧疚的方法罢了,对死去的人没有半分益处。 “白姨。” 从前,楚清澜每每唤出这个称呼都是敬仰的。如今,每每唤出,都是为了提醒着自己,不要忘了那段鲜血淋漓的记忆。 “正殿里的姑娘,就是小影。还未恭喜白姨呢,终于一家团圆了。” 白夜王后抬起了头,错愕的看着楚清澜。 这句话很是正常,她听着怎么感觉一股凉意从后背蔓延开来。 “是的,不过改了名字,如今叫做白倩兮了。” 楚清澜的面上出现了一瞬僵硬,很快就又恢复了她那腼腆甜美的笑容了。 第四十一章 杀手极多,合力退敌。 四人的速度都不慢,巧妙的避开了火焰拉近与傅君奕之前的距离。 傅君奕也看到了他们,眼神之中一直在让他们离开,四人只当没有看见过。 流殇在拉到一定距离之后,手上也就没有闲着,幻月化弓,魂力凝箭,一连射出了三箭,没有一箭落空,其中还有一箭射中了两个人的心脏。 只是一射,便射穿了四个人的心脏,为傅君奕减轻了压力。 在到达傅君奕身边的时候,期间流殇一共射了三次,每次都是三箭。因为后面两次有了防备的原因,流殇一共只射死了最开始的四个杀手,伤了六个,却也是十分可怕的。 傅君奕的身边只剩下了五个了,先前及流殇所伤的六个,都被他机智的先解决掉了。 流殇四人加上傅君奕自己,一人一招,最后五个杀手也都死掉了。 能这么轻松的解决掉这么多的杀手,都要归功于楚流殇。 她那最开始的三箭,真的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那些杀手只顾着对付傅君奕了,根本没发现有人靠近。 冷不丁一下子死了四个,对流殇的惊恐与警惕在她又伤了六个之后达到了顶点,一时都忘记身后的傅君奕了,只顾着流殇了。 “傅老大,你怎么样了。” 顾言尘落地之后就冲到了傅君奕身边,还顺带的踩了一下那些杀手的尸体。 “我还好。” 傅君奕嘴上说还好,顾言尘他们又不是没有长眼睛。 那身上一道道的伤口,那鲜血,让青色的衣衫都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傅哥哥……” 苏盼兮也是红了眼睛,看着傅君奕伤痕累累的样子,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却一直拼命的忍着。 只有楚流殇,背对着他们靠在温聿的轮椅后面,没有去看傅君奕。 “顾师兄,你带着傅师兄,小兮,你带着那位姑娘,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 楚流殇的话越来越有威信力了,才一说完,顾言尘与苏盼兮立即分别扶过他们,就要离开这里。 不过,他们似乎离不开了。 因为流殇才有了起身的准备就又靠了回去,还闭上了眼睛。 “还真是精彩啊!这样的箭术,好多年都没有见到了!” 声音不知是从何方传过来的,在火光之中,根本辨不出方向。 “我倒是很好奇你们的身份了。” 楚流殇的话并没有特地指谁,傅君奕却知道是在说自己和他拼命救下来的姑娘,眸光暗沉了些许。 “楚师妹,麻烦你带着……” “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这次来的可不是你们家的死士,,而暗月的杀手。” 流殇打断了傅君奕的话,目光下垂,把玩着手上化做原态的幻月。 暗月的杀手,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人离开。 暗中还未完全出现的杀手全都是懵了,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是哪儿泄露了吗?怎么还没露面,那小丫头就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传出去,他们还要不要在杀手界混了。 “暗月!” 傅君奕绝望了,看来他们都是逃不脱的,他倒无所谓,只是平白连累了他们。 “小丫头,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你就该知道,凭你们,是绝对逃不掉的。” 还是最开始的那个声音,而随着话音的落下,清一色穿着月白色衣服罩住面容的暗月杀手们,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与他们相对而立。 “逃?” 流殇笑了,“我们不会逃。” 身后的顾言尘等人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温聿与楚流殇却依旧十分平静。 温聿是面对顾言尘他们的,顾言尘他们可以看到,温聿的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手指还不时的在琴身上抚过。 “你们还是走,他们的命不是你们该拿的。” 流殇说完便是随手取下了自己的面具,只一瞬,又戴了上去。不过也够了,对面的暗月杀手们,都已经看到了流殇的面容。 因为有面具阻挡,所以没有人可以看到,他们脸上的面情变化,有多么的震惊与害怕。 那些已经拔出来的刀就那样僵着,拔出来也不是,放进去也不是。 “楚姑娘,接到任务的不止我们暗月,要不要……” “免了。” 楚流殇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嘴角勾起一个嗜血的笑容。 “没有你们,他们什么都不是。” 又能掀得起多大的浪花。 “回去,今天的事,我不希望传出一点风声。” 楚流殇只是随意的说着,却不知决定了多少人的生死。 暗月杀手却都是没有离开,视线都落在了流殇的身后,让流殇忍不住笑了。 他们居然把流殇的意思理解成灭了顾言尘等人的口。 “他们,是我的人。” 这话一出,暗月的杀手们才都离开了,不过并未走远,而是将这座森林围了起来,处理掉那些从流殇手上逃出来的杀手,不让风声传出去。 那些也接了任务的杀手们起先因为畏惧暗月的杀手,并不敢出面。 在得知暗月要离开的时候,还窃喜过,因为那不菲的赏金。不过他们足够小心,在确认了暗月的杀手都离开了后,才是出现在流殇等人面前。 流殇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乌合之众”,手中的幻月在各种形态之间变化,最终,化做了一柄血色长剑。 二十个大战师,十三个战将,一个战宗。 还真是颇为壮观呢。 温聿的琴声响起的时候,流殇也动了,以快取胜,出其不意,足以弥补她实力上的不足。 顾言尘与苏盼兮也是紧跟着加入了战斗。 开始的那一剑,太过快了,并不足以看清苏盼兮的实力。 楚流殇现在才发现,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女,动起手来也是毫不留情,与平常的模样判若两人。 在混战之中,顾言尘因为一直在流殇的对面,故而很清楚看到了,流殇的眉心,居然浮现了一枚很小的血色的珠子。 珠子出现的极快,消失的也是极快,和流殇指尖的金光同时出现同时消失。 让顾言尘震惊的是,那样的珠子,他曾经看到过。 第四十二章 红衣血剑,落荒而逃。 傅君奕被他们护在中间的安全地带,目光一直呆呆的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 楚流殇,这个认识没几天的姑娘。 她不会感觉不到自己对她的敌意,为什么还来救自己。 那样,不顾一切的挡在他们面前。 事实上,傅君奕真是自做多情了而已。 流殇只是纯粹的喜欢战斗的过程,而且,战斗已然开始,如其想那么多,倒不如用心让其早点结束。 所以,流殇的不顾一切不过是在尽力让战争早点结束而已。 至于救他? 流殇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一定的理由,并不会平白无故的救人,若非因为宋初七,她才懒得救傅君奕呢!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个误会。 傅君奕为此对流殇的看法了极大的改观,并因为自己先前对流殇的戒备针对而感到愧疚自责,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反而成了几人中最维护楚流殇的一人。 傅君奕也是正真的看到了流殇与温聿配合起来的真正威力。 温聿的琴声不再单单蛊惑人心,更是化做了伤人的利刃,各式的暗器从他身下的轮椅中射出,配合着流殇亲手配的素药,杀人于无形之中。 而楚流殇,剑招快的傅君奕都要集中全部的精力才能捕捉得到。 傅君奕正在仔细观察着楚流殇的动作,然后傅君奕就发现,流殇腰间的那串装饰用的腰铃,发出的声音与温聿的琴声相响应也就算了,居然还有细如牛毛的银针精准无误的射入了杀手们的穴位之中。 这是什么妖孽的控制手段,太可怕了,比不了比不了。 他之前还在疑惑问,为什么和她交手的杀手,战斗力都仿佛削弱了很多,原来是这样啊! 傅君奕光是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一时之间有些同情那些杀手了。 虽然他不懂医术,可有些穴位的作用他还是知道的,虽无法致命,可那又酥又麻又痒的感觉真的是……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可以提刀作战。 他这才知道,那夜闯阵,两人连自己实力的一半都未发挥出来。 这样的两人,尤其是楚流殇,便是实力低又如何,照样可以完虐初级战将。 反观苏盼兮与顾言尘,傅君奕越看就越觉得不顺眼了。 之前还觉得他们配合的很好来着,如今和楚流殇温聿一对比,默契度立马被秒成渣渣。 “傅老大,你太不厚道了!” 虽说四人都发现了傅君奕打量的视线,却只有顾言尘一个人觉得不舒服,敢于反驳出来。 “你还不给我抓紧时间疗伤,到时候我们打不赢就跑了,看你怎么办。” 顾言尘在这样紧张的环境中依旧可以笑的很开心,没心没肺的模样看的那些杀手直咬牙。 “呵呵。” 对于顾言尘的话,傅君奕的回应只是冷笑两声,不过他们在一起多年,顾言尘也是十分熟悉这个冷笑的代表了,不由打了寒颤,手下的剑也使的越发凌厉了。 这些杀手最开始接到任务的时候是很庆幸的,还在想着不过一个战将境的小丫头居然也值得那么丰厚的赏金。 此刻他们只觉得十分头疼,这些修为看上去并不算高的少年们,对付起来居然那么棘手。 战斗经验以及魂技之间的配合运用,比他们这样过惯了刀尖上舔血日子的杀手们还要灵活,彼此间的配合更是严密无间。 尤其是那个红衣少女,简直就是太可怕了。 先前他们还顾忌着她那令暗月退避的身份,不太敢对她下死手。 可那红衣少女却是抓紧了这个时机,趁机杀了好几个畏首畏尾的杀手,让他们不得不硬下心来对她动手。 事实证明,只有更狠,没有最狠。 那红衣少女身上飞出来的牛毛针,精准无误的射入了他们身上的穴位也就算了,居然还带着毒,真的是太居方城可怕了。 一袭红衣,一柄血剑,简直要成为他们永远的恶梦。 别人都是打的越久,状况越不行,流殇却是刚好相反,打的越久状况越好。 她如今已经不满足一柄剑了,一把捞过一名死去的杀手的剑,两只手配合起来就如同两个人一样,毫不耽误。 另一边,傅君奕与那姑娘因为有楚流殇给的丹药,恢复起来要快了许多。在他们的加入后,这批杀手们的优势散的干干净净,纯粹被他们压着打了。 在傅君奕与那姑娘联手使出一个融合魂技击杀那名受伤的战宗后,轮到杀手们恐惧了。 所剩无几的杀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朝外逃去。 楚流殇几人自是乘胜追击,不想放过一个。 “不必追了。” 有几个杀手跑的极快,其实是用同伴的命拖住楚流殇等人,才逃出了视线之外。 “他们活不了的。” 楚流殇拦住了想要追上去的女孩,看着周围越来越大的火势,皱起了眉毛。 不知不觉间,整所森林的树木都是烧着了,除了流殇几人打斗的地方是早已烧过了的,他们似乎是被火给包围了。 “根据这森林的大小,这火只怕要烧好几天。” 顾言尘也是突然想起来,他们在里面呆几日倒是没事,他们伤的又不重。 可是重伤的傅君奕与那姑娘,需要及时得到治疗。楚流殇也只能用针灸控制住他们的伤势,还是急需药材的。 而且,苏盼兮。没有食物的话,苏盼兮是绝对没办法支撑下去的。 这蔓延数里的火海,要开出一条道来,似乎也不太现实啊。 顾言尘是没有办法了,他手上连材料都没有,想做东西带他们出去不可能。 几个人中,唯一能出去的大概也只有温聿了。温聿的轮椅真的是太精巧了,居然有升浮加速的功能。 “要不,温聿你先出去,回去找宋姐姐……” 顾言尘话说一半的时候总算看见流殇的白眼了,慢慢消了声音。 他,好像变蠢了怎么办啊。 太丢脸了有没有,他居然说出来让温聿去搬救兵的话,幸好傅老大不知道,还没有听懂。 第四十三章 牵丝之毒,以吻渡药。 “宋姐姐,您一定要帮我救救意婷啊!” 凤起学院中,傅君奕抱着已经再次昏迷的孟意婷急的不行。一向沉稳的他,都快要哭了。 宋初七一手拿着葫芦,一手捏住孟意婷的手腕探脉,方才还带着笑容的脸上也不知何时没有了笑容,眉头一点的拧了起来。 良久,宋初七才是放下了孟意婷的手腕,对流殇说道。 “你也去看看。” 宋初七极少有这般沉重的表情,流殇依言也去为孟意婷探脉。 流殇这才知道宋初七为何如此沉重。 长时间的高度紧崩,她的身体,魂魄,精神力,都是受损不轻。 身上的伤口众多,也不知流了多少血,已经高度失血了。 身上的伤很多,有几处最重。 一处是左肩胛骨上的,已经洞穿了,在心脏的附近。 一处是肋骨上的损伤,断了三根肋骨。 一处是腹部的伤口,只差一点儿就刺到丹田了。 一处是右手手腕间的剑伤,割断了手筋,处理不好的话,这只手会废掉。 然而,最严重的,最棘手的还是她身上的毒。 “是我的。” 流殇收了手,已经将孟意婷的情况了解个大致了。 她体内的毒,是流殇的毒,名唤牵丝,牵一发而动全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只是会让人的痛感加剧,放大百倍。 这种毒,是流殇亲手研发出来审训敌人用的,很是残酷,居然是用到了孟意婷身上。 而她居然能在牵丝的作用下,坚持到现在,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有解药吗?”宋初七问道。 要想进行后来的治疗,必须得先解了这牵丝之毒。 不然的话,便是扎针的痛苦于她都是是火上浇油,是万万忍受不住的。 “没有” 楚流殇如实回道,她制这毒的时候,也没想着炼解药。 “不过我可以试试,” 毕竟是自己亲手制的毒,没有人比她更有希望炼出解药了。 “大概需要两个时辰,这段时间还请宋前辈尽量缓解她的痛苦。” 楚流殇说完就是离开了,连温聿都没有理。 楚流殇与宋初七之间的对话很是简短,不过这些人都是聪明人,稍微一想想不难猜出意思来着。 孟意婷身上中了一种毒,很棘手,宋初七都没有办法解。那毒似乎是楚流殇炼出来的,不过没有解药,流殇去炼解药去了。 傅君奕和他救下的这个名叫孟意婷的姑娘,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全程抱着孟意婷不放手。 宋初七看了眼傅君奕这宝贵的模样,把手上的止痛药丢给了傅君奕,让他自己喂去。 “对了,你要小心点哦,她现在很敏感,感受到的痛苦是你们的百倍。” 宋初七算好了,孟意婷如今这情况是不能自动吞咽的,她自是有办法让孟意婷自己吃下这药的,可她不想这么干。 傅君奕拿了些温水把药丸化开,却不料孟意婷连水,都喝不下。 看着傅君奕手足无措,生怕把孟意婷弄疼,那药怎么着都喂不下的样子,宋初七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的十分猖狂。 傅君奕急的头上冒汗了,顾言尘这个没良心的也笑起来了。 “傅老大,我教你。” 顾言尘一向笑的很可爱,现在这笑的,却让人感觉很猥琐样子。 “亲一个,嘴对嘴这样不喂下去了吗?” 顾言尘还形象的用食指相碰,唯恐天下不乱的让傅君奕亲孟意婷。 傅君奕脸更加红了,连骂顾言尘都顾不上了。 这个方法虽然失礼,却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宋初七见傅君奕''这模样,很识趣的背过身去,不让他觉得太尴尬。 “你们都给我转过去,不许看!”傅君奕朝顾言尘与苏盼兮吼道,两人''忙转过身去。 傅君奕见三人都背着自己了,稍稍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盛了一匙药自己喝了。 傅君奕看了孟意婷好一会儿,少女的容貌已经长开,很是艳丽,此刻这面色苍白的模样,是真的让人心疼。 傅君奕低头,小心翼翼的吻上了孟意婷,温凉柔软的触感,让傅君奕的大脑有了一瞬的空白。 脑中一幕幕的回放着从前的画面,幼时的初见到年少时的分离,每一幕都是那么的清晰。 还过傅君奕还是有点理智在的,很快想起了自已的目的,用舌头抵开了她的牙关,将药灌了下去。 因为害怕一匙药药效不够,他又喂了一匙药,慢慢的将整碗药都喂了下去。 等到傅君奕将整碗药都喂下去的时候,他深情凝视孟意婷的时候,旁边传来了煞风景的偷笑声。 顾言尘几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来了,此刻正在看着两人意味深长的偷笑。 “顾言尘!” 傅君奕又羞又怒,也不知道他们看到多少,随手就是抓起药碗丢过去。 顾言尘笑嘻嘻的接下,目光依旧不停的从他们身上来回。 “君奕,你不向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孟姑娘吗?” 还是宋初七比较好,知道傅君奕脸皮薄不好意思,扯开了话题。 “还是等楚师妹回来再说。省的再多说一遍。” 傅君奕难得的先想到楚流殇,宋初七就知道和今天的事有关。 今天他们和楚流殇也算并肩作战了,应该对他改观不少。 “对了,你们今天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怎么都伤的这么重。” 宋初七从何若华那儿得到消息后,就急急忙忙的赶了出去,看到的就是被大火包围的他们。 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不轻的伤,只有温聿楚流殇身上并无外伤,看着要放心一些。 “这个应该和那位孟姑娘有关,有好多杀手都要杀她。” “的确是和意婷有关,我在接到意婷的求救信号就匆匆赶了过去,却没有想到那些人这么狠心,杀手一波接着波。” 顾言尘与傅君奕你一言我一语的讲了个大概,不过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暗月的事。 不管暗月与楚流殇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们都选择相信楚流殇。 相信那个和他并肩作战的血衣少女。 第四十四章 龙腾孟家,加入凤起。 流殇的解药如时送来了,不过她却并没有来。 “这就是你们今天救回来的?” 来送药的居然是许如歌,许如歌一进来宋初七就用力吸了吸鼻子。 “你居然受伤了,太不可思议了。” 宋初七那样子要多惊讶有多惊讶,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能伤到许如歌的人。 “没你的事,闭嘴!” 许如歌走到傅君奕面前,扔给了他一个小瓶子。 “牵丝的解药。” “怎么是你来送,楚丫头人呢?” 宋初七倒是没有想到是许如歌来送药,她还等着楚流殇来,好听听傅君奕与孟意婷之间的故事呢。 “呵呵。” 这冷笑,和傅君奕有得一拼。 “你这酒喝多了,果然是有影响的啊!连那丫头发病了都看不出来。” 楚流殇的魂魄刺痛以及煞气发作,因为太过频繁被许如歌宋初七这几个嫌麻烦称做发病。 许如歌话一出口,宋初七也顾不上喝酒了,傅君奕也顾不上了喂药了,看向许如歌的眼神都在问楚流殇的情况。 “楚丫头怎么样了。” “哟,都这么担心呀。” 许如歌倒也没有卖关子,“给喝了两口忘川,睡得可香了。” 许如歌这话看似轻松,却是十分无奈的。 流殇的病,他们都是束手无策,只能饮鸠止渴似的,稍稍缓解痛苦。 “你还是先救这丫头,这个,你应该还是会的。” 有了牵丝的解药,剩下的就都简单了。 “这丫头看的有些眼熟?她姓孟?”许如歌见傅君奕点头又问道:“孟文泓的女儿?” 傅君奕依旧点了点头,倒是不知道许如歌怎么认识孟意婷的父亲。 “怎么,认识。”苏盼兮好奇的问道。 “有些交情。” 许如歌说着就离开了,转身的时候,几人都是听到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孟意婷的伤很快就处理好了,只需要静养了。 流殇那晚倒的时候把许如歌吓的不轻,睡了一觉醒来却似乎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傅君奕几人都从宋初七口中得知了流殇的大致情况,心疼的无以复加。 知道她并非是没有事了,而只是习惯了而己。 她每时每刻都在忍受着疼痛,在忍不下去,身体接近极限的时候就会晕倒。每一次的若无其事,都是已经忍过了最疼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那么疼了,已经习惯了。 “这位是孟意婷……算是我的青梅竹马。” 傅君奕是这样介绍孟意婷的,引来了顾言尘与宋初七揶揄的笑。 “只是青梅竹马吗?” 傅君奕却是避开了这个话题,说了他们都想说的,孟意婷的身份。 “意婷是龙腾孟家的嫡长女。” 龙腾孟家!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与三百年前的凤起学院并肩的存在,是除了三山之外最傲然的世家了。 他们,居然救下了龙腾孟家的大小姐! “追杀意婷的就是龙腾孟家派来的杀手。” 傅君奕又是一句话,便打破了顾言尘抱上金大腿的美梦。 这不仅不是一个金大腿,还是一个隐患。 “你……孟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楚流殇看着孟意婷躺在床上的虚弱模样,对她多少还是有些同情的。 “我……我是相同君奕一起留在这里的,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 孟意婷有些忐忑的说出这句话,并不知道她能不能留在这里,不过,不管能有能留下,她都会为凤起学院保守秘密的。 “你都进了我凤起学院的门了,难道还想离开。” 宋初七本来是想逗一逗孟意婷的,不过她突然想到,这样对付一个重伤未愈的小丫头有些不厚道,就赶紧补充道: “许如歌那个老狐狸说了,希望你留下来。” 这一个子让傅君奕几人都惊讶了,许先生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不过让他们更惊讶的还在后面。 因为宋初七接着说道: “不用参加试炼,只要你愿意,从现在开始就是凤起的一员。” “我当然愿意!” 孟意婷如今已经无处可去了,凤起学院无疑是她最好的选择。 不仅可以让她获得复仇的力量,而且,爱的人,就在身边。 “欢迎你加入凤起学院,我是宋初七。” 宋初七为孟意婷的留下来没有特别的意外,,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孟意婷留下了下来,成了凤起这些年来的第七个学生。 十几岁的学生里,只有傅君奕,孟意婷,顾言尘,何若华,温聿,苏盼兮,楚流殇,这七个人了。 其中孟意婷的修为最高,楚流殇的修为最低。当然,何若华除外。 “对了,你们好好享受一下最后的快乐时光,今天下午未时之后,你们的噩梦就要来了。” 宋初七说着便是笑着离开了,她说话的内容,再配上她那幸灾乐祸的笑声,让楚流殇几人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傅君奕与顾言尘还有苏盼兮揽都似乎是知道宋初七话中的意思,那表情要多好玩有多好玩。 “还有两个时辰,我要去好好睡一觉。” 顾言尘说着就哈欠连天,像困了好久的样子,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朝着他的房间,他的床走去。 “我要去吃好吃的了,不然会没有力气的。” 苏盼兮明明每时每刻都在吃,此刻就如同饿了好久一样。 “傅师兄,就剩你了,你给我们解释解释呗。” 傅君奕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还要陪意婷,” “君奕,我也想知道。” 孟意婷的话似乎更好使。 “听我的,你们不想知道。” 傅君奕还是不打算说:“听顾言尘说,何师妹之前觉得这里太悠闲了。听师兄的,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你错了。” “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你们之前的想法有多天真了,今天晚上,你就知道我们为什么那么怕许先生了,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地狱般的‘训练’了。” 傅君奕只要想到今天晚上,全身骨头就都酸痛了,更别说仔细解释了,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第四十六章 变态狐狸,花样试炼。 傅君奕如今不过十六岁,拥有着极纯净的变异风系战魂,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如今已是战将五阶,这天赋本来就让人挺惊讶的了。 可他的实战,表现出来的实力却是惠让人震惊了,竟是不输战宗。 魂技等级,体格坚韧,魂魄强度,实战经验,都是到了战宗的标准,所缺少的也只是魂力而已。再配上一把好兵器,也就不缺什么了。 只是傅君奕的战魂却是与流殇认知里的风系战魂有着很大的区别。 风系战魂属于一种变异战魂,一般来说都是属于速度类的,战士的优点都是体现在速度上,可傅君奕的却是属于强攻类的,在速度上反而有着难以弥补的缺陷。 傅君奕的攻击给人如同飓风般感受,带着摧残与暴冽,很是狂放。 “这是傅老大的战魂飓风战魂,本身品质极好,且极为特殊。” 顾言尘看出了楚流殇的疑惑,很热心的为她解释起来了。 “因为太过特殊,世上竟试合他的传承魂技,拥有这类天赋魂技的魂兽也是极少,以至于他的修为一直都是受阻的。” “我记得傅老大刚来学院的时候才十岁,那时候的修为才是战士九阶,真是弱的可怜。后来还是宋姐姐亲自去了凤岐山附近,才猎杀到了拥有试合他飓风战魂的魂兽,修为也是一日千里。” “傅老大如今有这样的成绩,其实都要归功于宋姐姐。他到如今修行的魂技,都是宋姐姐想方设法的弄来的。可以说,如果没有宋姐姐,就没有傅老大。” “所以,傅师兄是宋前辈的弟子吗?” 流殇看了眼倚在树枝上醉酒的宋初七,目前中闪过些许异样的光彩。 这样的珍视,他在你心中应当是不同的。 “那倒不是。” 顾言尘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也颇为疑惑,宋初七些举动这明显是把傅君奕当做了弟子,为何却不肯收他为徒呢。 对于宋初七的理由,顾言尘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宋姐姐说她还这么年轻,傅老大若是喊他师父会把她喊老了的。” 这个理由,楚流殇也是不相信的。 她的年龄,旁人不知道楚流殇可是清楚的,傅君奕喊他师父,不知要把她喊年轻多少,还嫌喊老了。 温聿也一直在看傅君奕,目光很是深遂却从未离开傅君奕手上的剑。 “傅师兄这把剑是什么品级的法器,看起来不错。” 温聿看向了傅君奕手上的剑,倒是十分难得的开口了。 那是一柄通体青色的长剑,在剑身上笼着一层灰青色的光,使得整柄剑看起来都要虚幻了不少,看不真切。 “那把剑似乎是院长送他的,品性不知,只知名叫辰放。” 顾言尘难得见温聿开口,回答的很是急切,生怕温聿多等一会儿就会失去耐心。 “辰放吗?真是难得啊!” 温聿说过之后就是沉默了下来,因为坐着比较低的原因,并没有人看见他眼中异样的神情。 那是,怀念,还是感叹。 楚流殇见顾言尘与何若华一脸好奇又不敢问温聿的样子,很是无奈的问道。 “你听说过这把剑?” 是顾言尘何若华想要知道我才问的,绝对不是因为我也好奇。 “听过一些,这把剑有些年头了,是一把千年古剑。” 因为是楚流殇,温聿自然是能说多少便说多少。 “其实,与它并名的还有几把,不过都是遗失了,能见到一把已是不容易了。” 温聿倒是没想到,啼凤大陆这样的地方居然也会有辰放剑这样的神兵利器存在,还在早已衰败了三百年的凤起学院手上。 不对,似乎还有一把呢? 温聿的目光看了一下子何若华,不过很快就移开了。 虽说这两把剑都毁的不成样子了,但底蕴还在,依旧不是普通法器所能比拟的。 楚流殇三人倒是都没有想到,傅君奕手上的剑居然有了那么悠久的历史。 千年前便已经存在了的,那灰蒙蒙的,便是时间留下来的痕迹了。 许如歌与宋初七虽说离的他们比较远,不过这两位是何等修为,何等耳力,听了个一清二楚。 宋初七倒是没觉得的有什么,她本也不在意这些,也不知道千年前的事。 可许如歌心中的惊讶却是少不了的。 看温聿的样子似乎是认识辰放剑,知道其背后的故事,不过那怎么可能呢? 而且,他言语平静寻常,其间没有任何惊叹,看那样子似乎并不怎么看得起辰放剑呀。 傅君奕得快就完成了他的试炼,成功的破开了阵盘。 接下来是苏盼兮,她的任务又不一样了,并不需要破阵,只需要坚持足够的时间。 许如歌也不知打的什么算盘,明明有足够的阵盘让几个人一起靠,却偏偏让他们一个一个的来。 苏盼兮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是累的不行了,整个人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粉色的唇瓣都失去了她本来的颜色。 楚流殇这三人总算知道为什么苏盼兮的饭量这么大,却只是微胖的原因了。 不仅仅是她能将食物热量转化为魂力的原因,更是因为这样高强度的训练。 与那些磨人的剑气对打,还不能使用强力破开阵法,只能这么一点点的耗下去,实在是太耗体力了。 苏盼兮之后就是温聿,许如歌这家伙果然变态,知道温聿阵法天赋好,取出来的阵盘干脆就是换了一个了。 楚流殇只看了眼阵盘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老狐狸的眼光还真真是毒辣啊,温聿才动了一次手,这老狐狸居然就算出了温聿现在的阵道品级。 他取出来的阵盘是刚好卡在温聿阵道的极限上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温聿只看了眼阵盘就是收回了视线,神色依旧无半分变化。 查觉到流殇的担心,温聿回头看了流殇一眼,露出了让她放心的神情。 不过一个阵法而已,还难得倒我? 然而事实告诉楚流殇与温聿,许如歌果真是变态的。 第四十七章 变故突生,温聿遇险。 “一柱香时间,希望你能从里面出来哦。” 许如歌的笑容很是狡黠,给人狐狸的即视感,让流殇看的牙痒痒。 一柱香,破开这个四级阵法。 许如歌也还真敢说,四级阵法师,已经足以在大陆之上崭露头角,便是参加凤岐盛宴都有资格了。 查觉到楚流殇又气又无可奈何的视线,许如歌摊了摊手,表现的颇为无奈。 这也不是他真的想针对温聿。 实在是因为温聿太过变态,一般的三级丁法对他没有用,只能动用四级阵法。 然而凤起学院资源太过拮据,都用来修复学院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资源支撑四级阵法更长的时间,一柱香,已经不能在多了。 “小流殇这么不相信你家阿聿吗?” 许如歌见着温聿进入阵法却没有丝毫的担心,还笑嘻嘻的同流殇开玩笑。 “放心啦,不过一个四级阵法而已,又死不了人。” 楚流殇不想理许如歌,别过脸去。 什么叫死不了人。 楚流殇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与这个老狐狸对骂起来。 许如歌看着流殇对她避之不及的样子,也是颇为无奈,难得的没有再开口了,做一个安静的旁观者。 许如歌可以说是除了温聿以外唯一个发现楚流殇异样之人。 少女那并不怎么长的指甲,此刻已经嵌入了掌心的肉中。 她在担心。 担心温聿。 许如歌是为莘阙感到几分不值的。莘阙是真的很喜欢楚流殇的,可楚流殇……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一个试炼,又有他与宋初七守着,有必要担心成这个样子吗?又或者说,因为关系不一般,关心则乱。 楚流殇是很担心温聿,很担心温聿的身体。 楚流殇做为温聿的主治医师,是唯一个为他把过脉的医者,十分清楚温聿的身体状况以及与其他人的不同。 四级阵法,对如今的他来说,还是有些危险了。 若是旁人,大可劝一劝,不行就放弃,不过是次训练,到时候得不偿失就不好了。 可温聿不行。 他太骄傲了。太固执了。 他一定会破开这个阵法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流殇现在只能乞求,温聿不要使出那股力量,那股可能将他自己也彻底摧毁的力量。 阵法之中,连温聿的琴音都传不出来,只能看见琴音化成的细小的半透明的飞刃与剑气徘徊周旋。 温聿的飞刃虽然凌厉,一直以来都是比较柔韧温和的,如同他的性子一般温和淡漠。 如今,虽然隔着一道阵法,流殇却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一股暴冽之气。 “阿聿!” 流殇有些急了,唤了一声,突然想到阵法可能有隔音的效果,立即掠到了温聿的对面,想让他稍稍平静一些。 然而,流殇在看到温聿的那一刻,面上的担心惊恐便再也隐藏不住了。 “许先生,快结束阵法!” 许如歌还尚未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见着流殇那焦急万分的模样,下意识的就要去结束阵法。 当他们几人掠到楚流殇身边的时候,他们也都看到了温聿此刻的情况。 并没有什么不同啊!不明白为什么流殇一幅被吓到的模样。 若真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温聿的眼睛,有着一抹紫色。 “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阵法根本停不了!” 许如歌要去关闭阵法才是发现本该使用一柱香的魂石,居然早就消耗完了,而这阵法,却依旧在运转。 闻言,楚流殇下意识朝阵法而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拦了回来。 进又进不出,关又关不了,还…… 流殇万分着急却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许如歌试了试,想凭一己之力打开阵法,却根本是不可能。 阵法居然吸收了他的力量,从而超出了四级阵法的等级,到了五品的级别。 许如歌脸上这才有了慌张的表情,五级阵法,但是怎么也不可能破开的。 然而这阵法一攻击就吸收力量提升等级,这样还破个鬼的阵法哦。 还过凡事必有解。 “小七,我们两个一起试试。” 在许如歌攻击的那一瞬,那阵法虽说没破,却好歹有一瞬破碎的时机。 方才他只用了一分的力量,这次该多使点劲了。 再者说,他们两个人还不信搞不定区区一个五纨阵法。 然而,事情要真像他们想的那么简单那么美好,那就好了。 许如歌与宋初七只觉得受到了打击。 温聿到底做了什么,阵法似乎还原来的阵法,他也还在和剑气博斗着。 可是,这阵法却根本停不下来了。 他们两个的合手一击,却也是被阵法吸收了,连个渣子都不剩。 这次阵法吸收了他们的力量,更是直接提升到十分稀少少见的七级阵法。 七级阵法,温聿的身体绝对没有办法在这样的剑阵里面待满半柱香,他会被碾成碎片的。 要破破不了,里面的人又出不来,而且看样子似乎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 流殇看着阵中的温聿,知道时间不多了,限就不指望他们能帮什么忙了。 幻月十分少见的化做了一管长箫,流殇使自己静下心来便是吹了起来。 那似乎是温聿常弹的调子,化做箫声也没觉得怪异。 流殇一面吹箫,一面担忧的看着温聿。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温聿,观察着阵法的变化。 似乎没有人发现,流殇吹箫的不同。 她应该魂力吹箫的,而她的魂力是五色交辉的,十分的耀眼灿烂。可箫声却并没有半分颜色,她的身上都没有魂力波动的色彩,就像没有使用魂力一样。 方才流殇因为担心温聿,指甲曾嵌入掌心肉中。 而此刻,暗处却有一隐去了气息之人,也将指甲嵌入了肉中。 你喜欢他吗? 为了他,犯着暴露你最大的秘密的危险,却不愿意让我帮忙。 你应该知道,这个秘密一旦暴露意味着什么,可你还是这样做了。 你是太恨我了。 还是。 爱上了他。 莘阙自嘲的笑了笑,可笑我,居然在帮着你,帮着你救他。 第四十八章 曙光战魂,以主速度。 楚流殇并不知道在温聿身上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好的以琴音破阵会失控,将这阵法都给彻底改变了。 她的猜测是,因为温聿,自身的力量不足以完美的破开这个阵法,便选择了借用那一股力量。以温聿谨慎的性子,他应该是有了把握才敢这样做的,却不知为何会失控了。 是你吗? 是你让他失控的吗? 楚流殇吹着箫,神识一点点放开来,却并未去搜寻,因为她知道凭借着她如今的状态,根本找不到他的存在。 神识一点点的笼罩着阵法,观察着阵法之上的每一丝变化。 她想用箫声将阵法打开个缺口,将自己的声音通过神识传进去,不过效果似乎不太明显。 温聿的修为以及阵法上的造诣,都是要高过她的。 就在楚流殇因为着急,身上的气息明显杂乱了的时候,某人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流殇是真的担心温聿。 他也是真的担心流殇。 莘阙的力量很小心隐避的缠上了流殇的力量,引走着她的魂力去将阵法破开一个缺口,流殇也很好的把握住了这个时机。 “阿聿!” 只是一声呼唤,就真的有那么大的力量吗? 是的,有。 在温聿的世界里,方才还不见天日,被困着包裹着,不见一丝光亮。 只是流殇的一声呼唤,便仿佛将天地撕裂开来,让光透了进来。 楚流殇可以看见,温聿眼中的紫色散尽,眼睛恢复了正常的颜色,这才是放下心来。 温聿的神智终于清醒了,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流殇却松不下那口气。 少女没有任何预兆,她先前,甚至没有看那个地方一眼,身子一动如同雨燕一样朝斜后方的大树掠去。 流殇的速度很快,几乎在心思动的那一瞬便到了树上,不过有人比她更快。 树上,却是空荡荡的,连只鸟儿都没有。 流殇在树上站了好久,只觉得这周围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气味。 流殇从树上下来的时候,温聿以经从阵盘里出来了。 他人倒是没什么事,除了魂力透支面色有些苍白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那块四级阵盘倒是毁了个干干净净。 “温聿,你方才可真是吓死我们了!” 话虽说是顾言尘说的,这却是除了许如歌与楚流殇都想要说的话。 楚流殇只是很认真的看着温聿,什么也没有说。 温聿却从她的眼睛里明白了一切,微微的摇了援头。 宋初七想要为温聿检查,却是被楚流殇拦住了。 “不敢劳烦宋前辈,我来便可以。” 流殇拦下了宋初七即将扣上温聿手腕的手指,为了防止她再说什么,先一步为温聿把起了脉。 大约只有温聿知晓,流殇借着把脉在做着什么。 她这个脉把的极久,温聿的脸色却也是好看了许多。 “没什么事,只是魂力使用过度,有些劳累而已。” 自温聿从阵法中出来,许如歌便一言未发,目光深沉一直看着温聿。 温聿被楚流殇推去一旁休息的时候,抬头的那一瞬目光正好和其对上,只是一瞬便都是移开了视线。 训练依旧进行,考顾言尘的是个三级阵法,里面的剑气却比傅君奕进去的时候还要多一倍。 “一柱香时间,不要被剑气碰到哦。” 顾言尘的速度,只他最大的优势,许如歌也准备将其充分发挥出来。 流殇不禁有些好奇了,这样密度的剑气,只凭闪躲,不靠魂技击落,她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信心能够坚持到一柱香。 顾言尘摆出一个快哭了的表情,想给许如歌撒撒娇,减少点时间,却被许如歌的笑容给吓的一下子躲进了阵法之中。 许如歌虽说大部分时间都在笑,看起来甚至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只要稍稍理解他的人,便知道他每个笑代表着什么样的坏心思。 顾言尘做为察言观色的第一能手,那反应更是极快。 “黄色的魂力,这是什么属性。” 楚流殇看见顾言尘脚下的黄色魂力,不禁对他战魂的属性感到十分的好奇。 一般来说,黄色是土系战魂的代表,可土系战魂不是主强攻便是主防御,速度似乎是他的短板。 “是光哦,特别漂亮的光!” 只要提到顾言尘,就会有苏盼兮的出现。 少女高昂着头,神情极为骄傲,似乎是在说自己。 “没错,是光,这并不是真正的颜色。小顾的战魂是如同阳光一样,金灿灿的颜色。因为太过耀眼故而用了障眼法将其镀成这样的暗黄色。” “这个战魂在大陆上极为少见,名字还是院长给取的,叫做曙光。我们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太过正经,不太符合小顾的性子。” 抢答要靠苏盼兮,真正解释还是要看傅君奕,傅君奕的解释一直都很祥细。 “曙光吗?我觉得挺配他的。” 人生路上一片黑暗,没有光明,希望自己可以成为照亮自己的光。 顾言尘的速度丝毫没有浪费他这个独一无二的战魂,快到模糊,让傅君奕几人只能捕捉到一个残影。 也只有流殇同样擅长速度,才可以捉到他的动作,不过看起来挺累的。那金晃晃的,再加上这些五颜六色的剑气,是真的眼花。 而顾言尘不仅没有被剑气所伤,那剑气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可以说是很好的完成任务了。 顾言尘很快就用血的教训告诉我们,不要骄傲自满。 一柱香很快就要燃尽了的时候,顾言尘见自己超额完成了任务,这货就开始得瑟了,脚步移动变的漫不经心了,不是还耍个帅,然后悲剧就发生了。 那是一道金色的剑气,和这货的魂力颜色很是相似,这货一个没注意,剑气便朝他的左肩划去。不过顾言尘的反应也真是快,很快便是闪身避开也剑气,这剑气只堪堪划坏他左肩的衣服,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这似乎,算是受伤了。 顾言尘郁闷了,简直都要无地自容了。 这叫什么事啊!不作死就不会死? 第五十章 过于神秘,维护信任 “不可以!” 这不只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温聿,许如歌,宋初七,顾言尘,以及余皓开五个人的声音集在一起。让那个准备邀战的小姑娘脸一下子就红了,太尴尬了有没有,感觉好像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 “你该去休息了。” 其余几人在开口后要不就也觉得尴尬,要不就如温聿根本不想解释,也只有宋初七终于从她的树上跳了下来,落到楚流殇面前就要拉她去睡觉。 楚流殇看了看又继续切磋训练的傅君奕几人,又看了看许如歌,想说什么一时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虽说凤起学院规矩松,但他们这也勉强算训练了。 这训练大家都参加了,她总不好搞特殊,先行离开,尚且流殇也不那么想离开。 更者,这主导训练的老师还在这儿没有发话呢。 宋初七明白流殇心中所想,眼神也是瞥向了许如歌,你知道该怎么说的。 许如歌自然秒懂,假装咳嗽了两声,装做很是无奈的说道。 “今日不急,今日只是个开始,小流殇与若华身子不大好,便先去歇着,训练这东西,又不是一蹴而就的。” 许如歌给流殇拉了个何若华做垫底的,宋初七这才心满意足的一手拉着流殇,一手带着何若华离开了。 虽说少了两人,可给剩下的四人的训练依旧没有减量。 温聿的表现也让所有人都心惊。 战将的实力似乎不太起眼,可他只有十五岁,再配上前所未见的战魂,让人叹为观止的阵道天赋…… 这样的一个少年,未免太过出采了。 而且,他自始至终给人的表现都太过平静了,也只有流殇可以稍稍引起他情绪的变化,却也只是稍稍而已。 这个根本在大陆上查不到半分信息的神秘少年,身上始终笼罩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摸不着。 许如歌花费了好大的精力,甚至是动用了他所有的力量,却依旧什么也查不到。 而方才温聿的失控,那令人心悸的力量,眼中神秘莫测的紫色,诡异变化的阵法,无一不在显视着他的不同寻常。 许如歌开始犹豫了。 他看人看书一向很准,却是真的看不透温聿。他开始怀疑,让温聿留下是对是错。 许如歌承认,有那么一瞬,他起过抹杀温聿的念头。 可就在那个念头浮现的瞬间,他的脏海中立马浮现出一双眼睛。 那本是一双灵动清澈的眼睛,却十分平静的看着他,掩去了所有的杀戮与戾气,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双眼睛,却是楚流殇的。 许如歌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根本没有多少心情变着花样折磨他们,在流殇她们走后不久,便也寻着个由头离开了。 另一边,楚流殇与宋初七已是让何若华睡了个好觉,此刻两人都是在楚流殇的房间中。 房间内的蜡烛才是完全点上,许如歌便是踏着月色来了。 “你们在等我?” 看到两人这仗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这两人是有话要对自己话。 “倒也不是我。” 宋初七的坐姿极为肆意,完全是把这当成了自己房间的架势。 “小影,老狐狸已经来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 流殇却也不急着说,而是给两人斟起了茶,才慢慢说到。 “我想,两位都是查过温聿的身份了。” 流殇清楚他们只查了温聿的,他们早已猜出了何若华的身份,至于自己的,宋初七不会让查的。 “查过,却什么都没查到。” 许如歌如实的答到,心中已是明白了流殇为何要找他们。 “果然。” 什么都没查到,是流殇意料之中的,若是查到什么,那才是可怕呢。 “许先生大约还想问,温聿方才为什么会失控。” 楚流殇只说了许如歌,是因为宋初七见惯了这个现象,只当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病症。她所担心的是另一种情况。 “他的体内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被封印着,一直以来都控制的挺好,这次是意外才没控制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怕他有一天控制不了这股力量。” “可是,有我在,绝不会让这一天发生。” 许如歌的心情才茶香的薰染下惭惭平复了一些,开口问道。 “你真的有把握吗?” 很平常的一句话,却是戳到了流殇的心里。 她没有把握。 但,她相信温聿。 “看来,你还是担心温聿会走上邪魔外道,毕竟,紫色代表着……” “许先生,宋前辈,我可以很坚定的告诉你们,你们想的都不可能!” “温聿,他的心中有光。他只会向着光明,绝不会向黑暗妥协。” 楚流殇说这话时极为认真,宋初七与许如歌都不由的信了几分,暂时打消了对温聿的杀意。 见楚流殇一字一句,全是对温聿的信任与唯护。许如歌终于没有忍住,问了一句。 “那么莘阙呢?楚流殇你又是怎么看他的。” 许如歌也不知道他怎么会问出这样失礼的话,只道脑子一热就不受控制了。 楚流殇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正碰上茶杯的手听到了许如歌的话,就那么僵住了。 莘阙。 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的一个名字。 流殇上一次听到还是在楚流皓的口中,感觉已经过去很久了,是十分久远的记忆了。 楚流殇不说话,许如歌却是一直在耗着,出其的固执,想要从流殇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我与他,终归不是一路的。” 良久,楚流殇才说了这一句。 他从光明的地方而来,曾经坠入黑暗,却终究是向着光明。 而她,虽说曾身处光明,如今都是位于无边的黑暗之中,最终也会向黑暗,被黑暗所埋葬。 终归不是一路。 许如歌得到了楚流殇的回答,脑子里去很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许如歌离开了,才得到了流殇的回答之后。 宋初七不多时也离开了。 流殇却仿佛都没有发现他们的离开,一直保持着端茶的动作,僵了好久。 第五十一章 皇覃君上,约战月神。 皇覃山,罗刹殿。 皇覃山隐于云雾之间,做为啼凤大陆最神秘的一座山,许多强者都只听说过它的存在,却无缘得起一睹真颜,它只有在每日太阳升起的瞬间才能稍稍显露。 每天,当阳光透过云层,将那片云海照亮的时候,那些站在皇覃山脚的人,才可以看见山顶的部分。不过,只是短短几秒看到的就依然是云海翻滚了。 即使如此,每日依旧有不少的人守在皇覃山下,只为看一眼那山顶的风姿。 皇覃山的山顶,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透着远古的苍桑的气息。 那座宫殿的主人,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世人将他称做皇覃君上。 此刻,正是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山下的人正在仰望着这座宫殿,却不知道这座宫殿的气息凝滞到了何等地步。 大殿之上臣列了不少魂力不低之人,分做左右各两列,规规矩矩的站着。 每一个人,拿出去都是在大陆呼风唤雨的人物,在这里,却只能垂首站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时有一个两个胆子比较大的,偷偷的抬头去看那高座上的少年,观察他的神情变幻,动作极为轻微迅速,生怕引起上位者的不满。 在上方的王座之上,只坐着一个少年,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的神情之间甚至没有任何恼怒的颜色,却让不少人心惊不已。 肆意的半躺在王座之上,一身红色衣袍散漫开来,漫不经心间掌控着无数人的生死。 “佟老……” 终于,那王座上的少年开口了,不急不徐的,让不少都松了一口气。 闻言,在右侧的最前方位置站出来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朝着上位者微微作了一揖。 “谨听少君圣谕。” “您的蕴神丹炼制的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佟老倒是也松了一口气,少君许久未归,这一回来,所为的果真还是这件事。 佟老可以看见,皇覃君上的目光在提到蕴神丹的那一刻,有了久违的柔和与温暖,却是很快又消失了,为无奈代替。 “一月之内,可以奉上。” 佟老并没有说什么推辞的话,他十分的清楚,少君要的是个准确的答复。 “一月吗?” 还真是有点久呢,我有些,等不及了呢?不过,这佟老一向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说不定用不了一个月呢。 “如此,便是劳烦佟老了。” “不敢,能为少君效萦是老夫的荣幸。”佟老又作了一揖后才是退下了。 皇覃君上的目光恢复了往日的不起波澜,扫过这下方诸人。 “月神殿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满殿上下,无人不战战兢兢,竟是无人敢回答了。 月神殿,一直以来看似与皇覃山相敬如宾,实则暗地里早已势如水火。他们还想多活几年呢,可不敢触这个霉头。 最终,还是皇覃君上的近侍看不下去了,怕被这些蠢货牵连了,上前一步道: “根据属下得到的情报,月神殿最近似乎对白蔓女国有了兴致,而且,那边似乎也在炼制蕴神丹。” 快雨的话一说完,殿内的气息更加沉闷了几分, 王座上的那位,似乎动怒了。 刚刚退下去的佟老听到这话,也是一口气提不上来。 所幸,那位并没有什么兴致去理他。 “索性这几日没什么大事,快雨,给月神发战帖,三日后,决战云海。” 殿中的诸人听到皇覃君上这般话语,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早便知到这位年轻的皇覃君上行事乖张,肆意妄为,却不想竟到这般地步。 最近也并没有发年什么大事,两家依旧维持着表面的相安无事,怎的他们家少君偏偏要打破这个平衡。 终归是年轻气盛,不知道两家若是闹起来会有怎样的后果。 然而,这些话他们也只敢想想了。 快雨听令退下,去与月神殿下战书去了。 要说这大殿之上,有谁对这位年少即位的少君无条件的尊崇的话,也只有这几个近侍了。 虽说是近侍,不过却没有任何人敢轻视他们,毕竟,每一人,都有着与皇级强者匹敌的实力。 皇覃君上的目光扫过这些各怀鬼胎的人,终归什么也没有说,他一直都知道他们是如何看自己的。 【月神山?月神殿】 尽管有传送阵,快雨到达月神殿已经晚上的事了。 谁让,皇覃山与月神殿一个只在白天出现,一个只在夜晚出现。 快雨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月神君上,也是第一次来到月神山,先前这事,并不是归她管的。 月神其人,世上的传言万千,却挺离不开对他外貌的描写,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快雨还是被月神惊叹到了。 男子一身月白衣裳,坐在山顶的凉亭中抚琴,身后便皎洁的月光。一阵风吹来,衣袂翻飞,发丝轻舞,再配上那张丝毫不输他家少君的脸蛋。 原谅快雨只是一个心直口快不懂拐弯抹角的小姑娘,完全被这位月神所倾到了。 清风霁月,温润如玉。 让某人的少女心碰碰的乱跳。 不过心动归心动,快雨可是没忘了自已此行的目地。 “在下皇覃君上近侍快雨,奉少君令,为月神君上送战书一份。” 毕竟是一山之主与自家少君并肩的人物,还是要给点面子的,快雨将礼数做齐,朝着月神深深一揖,双手奉着一枚玉简。 月神停下了抚琴的动作,袖手一挥,一道月光便是抚上了玉简。简上流光溢彩,很快便是飞出一到血色的光芒,化做血红的几个大字,草着皇覃君上的气息。 “二十五日,云海之上。” 这算是战书吗?还当真是极为简洁的啊!多说几句话都不愿意的吗? 月神君上也是颇为了解皇覃君上,居然不需要快雨多加解释便是看懂了。 “等了许久,总算是等到了。回家告诉你们少君,这战书,月神接下了。” 面对皇覃君上突如其来的战书,月神没有丝毫觉得意外,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第五十三章 没有把握,准备救治。 楚流殇沉默了,她不知道要如何对何若华说。 她如今的状况,破而后立是让现今唯一的方法,然而,她与宋初七加起来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何若华重获。 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只差最后一步了,而这最后一步,她们已经犹豫好几天了。 依宋初七的打算是,先让流殇将自己调养好,再去治疗何若华,不仅会事半功倍,成功的机率也会特别大。 说到底,还是流殇自己本身的修为实力太差了,所发挥的作用也要小很多。 成则,自然是重获新生,天赋更盛从前,可一飞冲天。 败则,则魂飞魄散,性命无存,再无半分转圜。 “若华。我与宋前辈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食楼人多口杂,回到了学院之后楚流殇单独去找了何若华。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谁你们有办法了吗?” 何若华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自动忽略了流殇话中的某些部分。 “是,我们已经想好了办法。” “流殇,我……” 何若华想求流殇,却突然想到自己没有什么值得的,可以用来求流殇。 在乍然得知这个喜迅之后,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其实就要给流殇跪了下来。流殇自然是连忙搀住了她。 “你先听我说。” 何若华没有''注意到,流殇的话音放的很低,很缓,似乎是怕打击到何若华一样。 “好,好,你先说……” 何若华完全沉浸在她有希望重获魂力的喜悦之中,脸上都不由绽放出了笑容。 楚流殇从末在何若华脸上见过如此明媚灿烂的笑容,一时之间竟是失了神。 烛火明明暗暗,流殇只觉得自己眼前一晃,出现了另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女子,着月白霓裳,佩白银流苏发冠,身坡皎洁的月光,身后是一轮满月。女子的脸上似乎有一道迷雾,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心情。 她在笑,笑容极为明媚,灿烂映着满天的月光烙在每个人心中,让人终身难忘。 那个身影只出现了一瞬,与眼前的何若华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我与宋前辈对着你的情况讨论了许久。你的战魂之所以受损应该是中了暗修的毒。” “暗修?” 何若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先前她也并不知道自己的战魂会因何而受损,毕竟,在那之前,她甚至没受过伤。 “暗修是一种隐于黑暗之中,靠邪恶手段来获取魂力的战士,他们的魂力通常是黑色灰色以及深紫之色。” “若是遇到暗修,除非修为高出极多,否则还是趁早先跑好。” “这个我不多说,先说的的伤势。我为你把过脉,得知这种毒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而是许久,日积月累才是爆发了的。” “而这种情况,说明对你动手的极有可能就是身边之人。” 楚流殇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看了眼何若华,见她神色竟无半分力量,越发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楚流殇继续说到: “这种毒是针对魂力的,潜伏在体内,一日复一日的蚕食你的身体,到达一定的量,让你的战魂受损,魂力尽失。” “然而,此毒却并不致命。” “有人,处心积虑的要让你修为废尽。” “我知道是谁做的,也能承受得住的,流殇你继续说。” 楚流殇见何若华神色依旧平静,心中却是越来越担心了。 “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一直在调养你的身体,这些年因为毒素造成的亏空,弥补起来。你应该也可以感受的到,你的身体比以前更好了。唯有这样,才能让你有精力接受接下来的治疗。” “这毒极为棘手,又因为时间过长,已是深入骨髓,根本没有解药,只能一点点的将毒逼出体外。” “但我必须告诉你,我与宋前辈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治好你。” “十足?” 何若华笑了。 “别说十成,便是一成胜算我也是要试试的。与其这样窝囊的活着。倒不如痛快的死去。” “你先别急着下决定,你要知道,若是成功,你的天赋自会提高更甚从前。可若是失败了,却是魂飞魄散,在无半分转圜的余地。” 魂飞魄散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性命无存,更是失去了转世投胎的机会,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更建议你等两年,到时候必有更大的把握,可以治愈你。” 何若华并没有犹豫,依旧十分坦荡的笑了笑。 “两年吗?可我等不及啦!我相信你,更相信我自己。我的命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被夺走。” “我先去告知宋前辈你的选择,顺便准备一下。” 楚流殇叹了口气,去找宋初七了。 宋初七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何若华如何选择,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东西。 然后傅君奕几人就得到了不训练的通知,本来他们是无比高兴的,可得知了原因之后却怎么也笑不起来了。 他们与何若华相识不久,一直都很同情她身上发生的意外,都有些喜欢这个机灵活泼的小姑娘了。 今日,她即将面临着生机的考验,所有人都不由的为她捏了一把汗。 床前内只有楚流殇与宋初七,其他的人都在门外守着,望着紧闭的房门祈祷。 房间内,何若华都躺好了,宋初七却是退缩了。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起先何若华还以为这话是对她说的,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对楚流殇说的。 “没有什么准备不准备的,也不是第一次动手了,就是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出手了,也不知道还能配合的默契无间。” “楚流殇!你知道我不是在同你说这个!” 宋初七生气了,第一次见了她的全名,连葫芦都准备摔了。 何若华倒是一头雾水,楚流殇心里却是清楚的不行。 “宋前辈,您……” “别叫宋前辈!叫我七姑!” 楚流殇沉默了好一会儿,很是坚定固执的说:“七姑,您也知道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第五十六章 异域来客,新仇旧恨。 许如歌正启动的阵法是围住整个凤起学院的护阵,因为太过庞大又受到某些因素的压制,从启动到完全笼罩要三息的时间。 不过,依那人的速度,三息似乎是来不及了。 许如歌又是启动了一个阵法,也是护阵,不过这个要小了许多,只是把凤起学院已经复原的中心部位所笼罩起来了,那些外来正在探险的人则被隔在了外面。 而在那个让许如歌感觉到危险的人进入凤起学院之后,那所护院大阵也是正式的启动了,将他们这些外来者都困在一起。 别怪许如歌无情,他必须得有所取舍。 “许先生,那个人……” 顾言尘也看到那个人,那个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存在的人。 他穿着黑色的衣服,全身都笼罩在比黑夜还黑的斗蓬之下。他的速度很快,以顾言尘这样的眼力以及对速度身法的理解,依旧只能看到一团黑色的虚影。 更让顾言尘害怕的是,他居然在这个黑衣人身上,感应到了不输于许如歌的气息。 “顾言尘,你先回去,把这个给温聿,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护住你们的性命。” 许如歌没有为顾言尘解释那个人的存在,而是惊慌的塞给了顾言尘一块质地奇特的雪白玉牌,并推了顾言尘一把。 顾言尘还是稀里糊涂的,却也很清楚,他们应该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险,又哪里肯走。 “听许先生的话,回去,这里有我和许先生便足矣。” 赵百回这个院长终于是又现身了,他的出现总是那样悄无声息的。 可有他出现的地方,总是让人莫名觉得安心。 顾言尘看了眼许如歌与赵百回,又看了眼那个神秘的黑衣人,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了,还可能成为拖累,终是咬着牙离开了。 “这阵法……当真是有趣的紧呀……” 黑衣人开了口,声音很轻,很是沙哑,被夜风吹碎在黑色之中,没有任何人听到。 这样的阵法,不该是出现在这样贫瘠的地方的,看来,当年那场混乱,还是有不少人被永远的留在了这个地方。 黑衣人不会破阵,不过他有力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无处盾形。 许如歌一直在用阵法将黑衣人与那几个年轻人隔开,不过他很快便是发现,那个黑衣人似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是那个地方来的吗?” 赵百回看着黑衣人问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赵百回与许如歌在经历了最初的慌张之后,如今都表现的很是平静,那种早已看穿了生死,视死如归的平静。 “没错,而且看这气息,应该是王界来的人。” 若是之前,许如歌说不定还会怕这个人,可是如今,他手上可是有莘阙送的灵珠,怎么着也够对付这个人了。 “他似乎是冲着那个女孩去的。” 赵百回也是见惯了世事,很快便是发现了黑衣人的目标所在。 他说的女孩便是那一行人中年龄最少的女孩,年龄与流殇差不多大,是大战师八阶的水平,战魂似乎也是五色战魂? 怎么如今这大陆上五色战魂这么常见吗?修为还一个个的这么不符合常理。 “老狐狸,我记得这些人在十几年前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似乎是与你们有关,当年还是为了追杀白夫人母女搅得整个大陆不得安宁,可如今白夫人母女已经平安离开多年,他们再次出现又是什么道理。” 赵百回是真得不明白,这些异域来的人,为什么会再一次盯上啼凤大陆这个渺小的地方。在那些人眼中,他们向来都是蝼蚁般的存在,为何为了个蝼蚁,屡次大费周章。 许如歌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心中清楚的事。 他与这个黑衣人所在的组织有着深仇大恨,平时不提是因为以为此生都不会再与他们有交集,如今却是碰上了,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黑衣人。 染指了他的地盘,还要在他的地盘上杀人,想得倒美。 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黑衣人一直在观察着那个拥有着五色战魂的小姑娘,没有再去破阵心中却是有些疑惑了。 他得到命令要来啼凤大陆诛杀一名女孩,上面给的信息是拥有五色战魂以及圣光战魂,年龄是在十四岁。 他来到这儿也是有一些时候了,一直没有线索。 还是今夜感应到了圣光战魂的气息,一路追寻过来就看见了这个拥有五色战魂的女孩,以为是上面要他杀的人。 可是,这个女孩看上去也不过十二三岁,年龄上对不上去呀,而且她身边有这么多人因为保护她而受了伤,她怎么一幅无动于衷的样子。 不管了,先杀了算了。 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这个废墟一样的学院,总给他一种恐惧感,仿佛背地里有很多眼睛在顶着他,背后一直有着一股凉意。 已经下定了决心,那黑衣人便是要动手了。 他的魂力也是黑色的,与流殇的魂力却截然不同。 他的黑色很是压抑,意志不坚的人只是看着,何仿佛要被吹进去一样,陷入不可轮回的永夜之地。 黑衣人没有用魂技,也没有用法器,在他看来那群人不过蝼蚁一般,根本不值得他动手。 他的魂力是那样浓郁的黑色,即使在黑暗中依旧能够看的清清楚楚,魂力化做一只手的形状,向那群全然不知危险即将到来的少年们探去。 他们被许如歌的阵法所困,嘴上却没停,一直在评判着许如歌的阵法。 说的法,不是一般的欠揍。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和这个黑衣人有仇,许如歌都不想救他们了。 黑手的大手在即将探到许如歌的阵法的时候,某只有洁癖的狐狸是忍不了了,袖中一道白光飞去,照亮一方黑暗,也将那只黑手斩断。 黑衣人的攻击被这样打断,却丝毫没生气,更来不及感到惊讶,这抹白光带给他的全然是恐惧。 那种恐惧,他即使面对主子都没有这个强烈。 这抹白光,这种力量,分明就是……是…… 第五十八章 禁制之中,月下独舞。 养魂汤正在修养着何若华的战魂。 这养魂汤是宋初七与楚流殇精心研制的配方,所用之物无一不是珍贵稀少,本来是给楚流殇用的,但效果并不怎么明显,如今给何若华使用倒是刚刚好。 这是宋初七与楚流殇认为的。 然而,何若华的情况似乎并不如她们所想的那要简单。 “她的魂魄……这是……” 宋初七与楚流殇一直在观察着何若华战魂以及魂魄的变化,用自己的精神意志促进着她战魂的修复。 然后,宋初七便是发现,何若华的魂魄之上有着一道禁制,在最深最核心之处。 “这是禁制?” 楚流殇总算是明白了,为何那毒素无法侵蚀到她的魂魂上来,原来是有这东西护着。 “这禁制的作用是……” 宋初七让流殇避开,她则小心翼翼的去碰了一下那禁制。 这禁制与一般的禁制不同,她的力量触碰,并没有受到反弹,不过那层禁制却如同雨水滴入大海一样将她的力量给消融了,十分的温和。 宋初七对这个禁制也是不怎么明白,唯一确定的两点就是。 一,这个禁制并不会伤害何若华。 二,布下这个禁制的人,修为极高。 至于这个禁制所封印的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楚流殇看着那层禁制所散发出的柔光。那如同月光般皎洁的颜色,让她鬼使神差的将精神力探了过去。 快要靠近的时候楚流殇反应过来了,停了下来,不过也来不及了。那层禁制,如同漩涡一样将她的精神力吸了过去。 眼前在短暂的黑色之后,就是一片耀眼的光明,月光如同水一样撒满万物,明亮皎洁。 天空之中是一轮极大的月亮,很圆很圆,很亮很亮。 在月亮光芒的照耀下,星星都失去了光彩,乌云都躲避起来了。钴蓝的天空之中,就只有这一轮皎洁的月。 不知是从何处响起了丝竹之声,丝丝缕缕的,在空旷而安静的夜晚传的极远,让人暂时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与苦恨,心中只有这一片皎洁的月光。 一个身穿月白叠纱广袖裙的女子,仿佛是从月亮中走出来一样,突然立在了这轮满月面前。 层层轻纱被夜风吹起,将她的容颜摭掩,带着一种朦胧美。 月白色轻纱和着乐声被抛出,女子这在这一轮明月前,翩翩起舞,美轮美奂。 竟使着这一轮满月都做了她的衬托。 流殇静静的看着这一场月下舞,一时之间都忘了她是在救人。 这一舞时间极长,却丝毫没有让人感觉到枯燥,反而给人一种看不够的感觉。 若非宋初七发现不对,及时唤回了她,她还不知要沉轮到哪里去。 虽说那景色极美,舞蹈也是极美,流殇却觉得一阵后怕。 那样的环境,不仅让她生出了懈怠之心,还让她有了永远留在哪里的念头,让人如何不怕。 “那层禁制,当真是不是好惹的。” 这样一层禁制在何若华体内,流殇与宋初七是不敢再碰了,至于解除她们即没有这个本事也不愿意这样做。 不仅如此,她们还打算瞒下这个禁制的存在。 养魂汤不愧让宋初七肉疼好久的存在,功效不是一般的好,何若华的修复完毕,比她们预料中的还要早了半个时辰。 因为拘魂引的原因,何若华对于治疗期间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半分都不知。 不过在看到治疗结果以后,这些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何若华的天赋不仅保住了,战魂的纯度还提升了一些,就连修为,都是被废之前高度,战将二阶。 “你以为只是这样?” 宋初七郁闷了,她和流殇废了那么大的劲,怎么可能就这一点成效。 “难道还有什么……” 顾言尘惊讶了,就这些效果就足够他羡慕的,恨不得自己也会何若华一样中毒,若是还有……这真的赚大了好不,超赚。 “我要去补觉了,让流殇给你们说。” 宋初七没有解释的打算。打着哈欠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把锅丢给流殇。 “若华的战魂纯度是九分,本来也算不错的。只是修炼方式出了差错,又经常服食丹药等天地灵宝提升修为。” “修为固然提升的高,却也留下了隐患,积攒了不少杂质。这些杂质堆积在人体中,阻塞经脉,造成了恶性循环。” “而这次我们,把这些杂质都剔除干净了,而且,还顺带把有些虚浮的魂力给压实了一把。” 听流殇这么一说,别说顾言尘了,连傅君奕孟意婷以及不怎么听懂的苏盼兮,都羡慕起来了。何若华更是感动万分。 “你们别用这个眼神看着我,顾言尘,我劝你马上打消你心里的念头。你知不知道这毒解起好有多废劲的!” 楚流殇被几个羡慕的眼神吓了一下,尤其是顾言尘,楚流殇完全不怀疑他会去试一试何若华所中的毒。 “楚楚,可是人家也想排排杂质嘛。” 顾言尘撒娇的模样明明是挺可爱的,被他弄的,配上这拉长的音调,却莫名给人一种很猥琐的感觉。 楚流殇虽然别过了脸不忍去看,却并没有马上打断顾言尘的幻想。 他们几个人中,除了自己不算,顾言尘是修为最差的一个,也不外乎他这么想去除体内的杂质了。 不过等到流殇有了办法替他们去除杂质后,才是知道,顾言尘今日所求并不是为了自己。 “我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炼制出有除垢效用的魂丹,不过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然而,不说傅君奕,便是顾言尘都没有把流殇的话放在心上。 楚流殇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话代表着什么,炼制出有除垢效用的魂丹,这样的丹药若是真能出世,估计整个大陆都要疯狂了。 因为保持像何若华一样的修炼方式的战士,实在是太多了,几乎占领着全大陆战士的九成。 不是没有人清楚这种方式的危害,可是魂力诱惑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可是,如果有这样一种魂丹呢? 第五十九章 月魄光辉,年龄排序。 “这个战魂好生漂亮啊!” 苏盼兮望着何若华的战魂,几尽失神一般的喃喃说道。 少女身穿月白纱裙,同色系的坡帛与手链,手中拿着一柄与月光般皎洁灿烂的短刃,打斗间却仿佛在跳舞,一举一动,婀娜多姿。 此时,月华初降,少女的战魂几乎与这皎洁月光融为一体,美不胜收。 众人这才惊觉,何若华原是生的极美的,尤其是在月光之下,一举一动更加轻灵皎洁,仿佛月中仙子一般。 感触最深的大约是楚流殇了,她是唯一一个看到了何若华魂魄上禁制中的月下之舞,虽说那女子容颜一直看不清,但她相信,那就是她。 如同月亮一般美丽的女孩。 何若华这样的战士,这样的打法,可苦了和她对练之人。 那位师兄的脸红的不能再红,很是为难,生怕伤着她。 “月魄战魂,果然是她。” 余皓开在初见那夜,她使出芳华破灭之后就开始怀疑何若华的身份了,如今见了她这战魂,已经是确认了。 “不管她是谁,如今是我们凤起的小师妹不是吗?” 傅君奕说着便是看向余皓开,两人会心一笑。 是啊,不管你有着怎样的过往,如今你即入了凤起,我们便是一家人。 “小师妹?你们说这个只怕楚楚不依呢,我看着楚楚好像更小来着。” 顾言尘的关注点很是清奇,认为楚流殇才是小师妹。 “这个倒是疏忽了,不知你们几个的年龄大小排起来是怎样的。” 余皓开自动把自己剔除在外,问了他们几人的年龄。 “我应该是最大的一个,我是九千六百九十年七月的生日,再过两个月就是十六了。” 傅君奕说完又看了看孟意婷,带着点小骄傲的样子说出了孟意婷的年龄,“意婷是九千六百九十一年九月的生日,比我小一岁。” “孟孟居然比我大,我……我……” 顾言尘很受伤,温聿应该是比她大,看样子他要被挤在中间了,“我是九千六百九十一年十一月的生日。我家苏苏是九千六百九十二年出生的。” “何何如果真是那位的话,那她的生日就是在九千六百九十二年的八月十五。楚楚你和温聿呢,你不会还没十三。” 如果楚流殇连十三岁都没到的话,顾言尘估计又要郁闷了。 “我是九千六百九十三年一月的生日,早满了十三岁。” 楚流殇说完停顿了一下,才是继续说温聿的生日。“温聿是九千六百九十一年一月的生日,刚好比我大两岁。” 所以他们七个,按照年龄来说,最大是傅君奕,然后是温聿,接着是孟意婷,顾言尘,苏盼兮,何若华,楚流殇是最小的一枚。 “果然,小师妹应该是楚楚。” 顾言尘还是有些怀疑,看着流殇瘦小的身量,怎么着也不像有十三岁的模样。 楚流殇置之一笑,继续去看何若华与刘师兄的比试了。 何若华共用了四个魂技,芳华破灭是最强的一个。 这四个魂技都有这一个共同的特点,招式特别华丽,看着柔弱,实则十分凌厉,毫不留情。 这样的招式,迷惑性极高,却也很浪费魂力,浪费时间。 “看出了问题?” 许如歌不知是什么时候来到楚流殇身边的,突然一问,差点儿没把她吓到。 “说说看,说说她的缺点,以及要训练什么。” 楚流殇本来是不想理许如歌的,不过他们在上课,许如歌做为老师算是在提问,也只好答了。 “她的战魂是月魂,本身就十分华丽,魂技又放大了华丽的特点,浪费了魂力与时间,显得有些华而不实。” “不过月魄战魂的传世魂技都是有这样的特点,也怪不得她。她必须在接下来选择魂技的时候多加注意。” “说的差不多,不过,我并不觉得她要改变选择魂技的方向。华丽,本身就是她最大的优势。而且,她走的也并不是纯粹的战斗路线。” 许如歌说完这话的时候,何若华与那位刘师兄正好结束了比试,便朝着她招了招手。 “许先生,流殇。” 何若华是用了魂力小跑过来了,流殇特地观察了一下她的速度,不是很灵敏,却也比一般人快了一些。 “你方才应该听见我们的谈话了。” 许如歌倒是干脆,开门见山。 战士的听力并不差,周围又比较安静,何若华不用刻意去听,就能听见他们的谈话。 “你好好看看,我只演试一遍。” 许如歌因为实力的原因,动起手来其实是很麻烦的,要先将力量压制在和流殇他们差不多的层面也是很费劲的。 许如歌借助了一把纸扇来演试他的招式,至于演试对象很悲催的从惯用的傅君奕换成了顾言尘,看样子昨夜的气还没消。 只轻轻一扇,扇子扇出了一股风,是雪白的颜色,明亮夺目。 看似轻飘飘的风,却有着惊人的力量,顾言尘动了魂力防御都被吹退了五步。 “看好了。” 许如歌又是扇出了一扇,几乎是同样的力度,顾言尘却是退了八九步才停下。 这一扇,较之之前却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角度,力度,亮度,都没有变化半分,可威力却是更大了。 “您用了魂力本身的光彩加上战魂的光彩,并不需要额外用魂力来摧动魂技中提升华丽的部分。” 何若华也是很有悟性,很快就是发现了许如歌两扇的不同。在得到许如歌的肯定后,又是连忙炼了起来,试了十几遍终于成功了。 “其实,你的魂技应该不止止是刚才展示的四个,你应该不是属于战斗系的。” 不怪许如歌眼尖,就连楚流殇如今也是发现了不同。 何若华的四个魂技,似乎出现了断层。 芳华破灭这一招极强,比自己的玄火斩还要强上一分,可是她其它的三个魂技,未免也太弱了些,压根像两个世界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何若华还有魂技,是夹在中间调和的存在,不强不弱。 第六十章 云海之战,徒增杀孽。 这一年的五月是整个大陆最不平静的一月,这些让人震惊的人与事,在这一月的二十五日达到了巅峰。 在大陆唯一的内陆海,云海之上,展开了一场大战。周围数千里的地方,皆是地动山摇如山岳将摧也。 这一切,都是因为两个人。 也许,是为了一个人。 皇覃君上与月神君上约战云海,这两个一个是皇覃山的主人,一个是月神殿的主人,却也是如此任性。 要知道以他们的高度实力,若是完全放开手,那就是整个啼凤大陆的噩梦。 这一点居住在云海附近的人已经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什么叫人在家里躺,祸从天上来。 所幸与在云海旁定居的也不是普通人,家族护阵不要钱似的加持,总算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 快雨一直是站在云海之畔守着的,不敢靠近云海一步,不过以她的实力,想要知道的也看了个差不多。 皇覃君上与月神君上几乎是同时来的,一个自云海之北,一个自云海之南,几乎同时云海中心会面。 两人并没有一见面就开打,而是隔着百余米的距离,遥遥相望,静默无言。 虽然没有说话,可两人身上流露出的压抑气息,隔着数百里的云海,快雨都能感受到清清楚楚,不由的提起力量抵御。 快雨尚且如此,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这两尊大佛,不是一般的重。 红衣绝艳与温润月白遥遥相对,两人身上截然不同的气势竟然开始有了共同了。 那是一种不甘,是一种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势对方为死敌的感觉。 “看样子,你又找到她了。” 月神最终先开了口,声音很是温润,听起来让人耳朵都苏了。 “你千方百计的阻止我们又如何,我绝不会再放开她。” 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狠辣邪肆,是下定了决心的承诺。 “是吗?” 月神笑了,这一笑当真是风华绝代也不为过,带着无尽的冷月之辉,比这骄阳还要耀眼。 “我好像也是说过,有我在一天,绝对不允许你再靠近她。” 这句话说完,两人同时出手。 即然谈不好,只有用实力与征服对方了。 血红色与的月白色平分天下,映着下面云海的水都是泾渭分明。 一招,云海翻涌,海水倒灌。 二招,地动山摇,山崩地裂,江河断流。 三招,天地失色,黑云遮天,众生曰苦,死伤无数。 他们两个只对了三招,再多别说他们自己了,这个大陆都要承受不住了。 快雨在云海之畔守着,防止具有腐蚀性的云海之水流入大陆,分神之际正巧错过了两人的第三招,不知道究竟是谁胜谁负。 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皆是负伤离去。 快雨最后听到的,就是自家少君有些咬牙切齿的两个字。 “休想。” 这两个字,是莘阙咬牙说出来,不知是受了重伤还是被气到了,吐出了一口鲜血,把快雨吓的不轻。 皇覃君上与月神君上在云海对战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迅速的传遍了速个大陆。 那些在这一场大战中受到了波及的家族,在听说了始作俑者,也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咽,什么都不敢说。 因为两人对战突然,从开始到结束也极为迅速,故而根本没有人看到这场对战,也不知谁胜谁负。 大陆上关于他们二人谁胜谁负议论纷纷,就差打了起来。 不过,同时,有许多人对这两个他们曾经无比信仰尊崇的君上,感到无比的失望。 “当真是在高处站久了,动起手来这般肆意。” 顾言尘听到消息的时候都要气坏了,发泄似的打碎了不少岩石。 他无异是最气的一个,若不是自知实力悬殊,只怕都要打上了皇覃山与月神殿了。 “听说云海附近不少战士的战魂都是直接被震裂了,此生修为再无寸进。” 何若华因为战魂破碎吃了不少苦,听说那些人因为战魂受损修为止步,也是被气的不行,同时也感到了无比的庆幸。 “与那些平民比起来,那些战士的损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顾言尘因为心情不好,说起话来火药味十足。 “你们知道吗?那里死了多少人,是三千多啊!不是三十人也不是三百人,是三千多啊!那些鲜活的生命说没就没了。” “可是没人提起他们,没人记得他们,就因为他们是尘世中最平凡普通的人。” 虽说顾言尘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楚流殇很清醒,这三千多人的性命当真算不了什么,在那些强者的眼中,他们与蝼蚁无异。 不过看顾言尘这么气愤的样子,只怕是不想听到这些。 对于那些人的死,以及那些战士受到的伤害,流殇只能沉默。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两个人为什么会打起来,这些罪孽,其实应当算在她的头上。 楚流殇觉得自己的心有些乱了。 一群人好不容易聚在了一起,准备好好吃个中饭,楚流殇却是突然不想去了,转身朝着藏书室走去。 温聿自然也是跟上去了。 “楚楚这是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顾言尘看着楚流殇的离开,心情也稍稍平静下来了。 “应该不是你。” 傅君奕也是颇为奇怪,他们在谈论云海一战,流殇一直保持的很沉默,离开的理由也很平静,说自己有些不舒服。 可,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可是,她好像很伤心。” 一直很沉默的孟意婷开口了,她一直记得楚流殇救下她的那日,红衣血剑,眼中的光芒是那么的夺目。 可就在她听说皇覃君上与月神君上在云海对战的时候,那明亮的双眸一下子就是暗淡无光。 几人看着流殇纤瘦的背影,心情一下子也沉抑起来了。 温聿一直跟在流殇的身后,在进入藏书室后才是大致猜到了事情的始未原由,开口说道。 “流殇,那不关你的事,更不是你的错。” 楚流殇一直背着温聿,故而他没有看见,少女的面具之下,滑落一滴眼泪。 第六十一章 凤凰台中,风波暗涌。 楚流殇这天下午没有去参加训练,许如歌与宋初七就像早就知道她的反应一样,安静的没有去打扰她,依旧训练着这六个人。 然后,他们就悲催的发现,这两位的心情似乎也很不好。 本来折磨他们的只有个许如歌,今夜宋初七却是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压下修为给他们来了个群虐。 尤其是傅君奕与顾言尘,这两人被打的最惨。偏偏宋初七还有治愈性的魂技,那些外伤伤的再重,一个魂技过去就可以继续虐了,弄的傅君奕与顾言尘是叫苦连天。 “宋姐姐,你这不公平!你这是在针对我和傅老大!” 顾言尘向来是最敢说的,明知道宋初七这时候心情不好,还敢去惹她。 “公平?小顾子,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那么多的公平的。” 宋初七虽是与顾言尘说话,手上力度却丝毫没有减轻半分,依旧是那么的不讲情面。 “可是,宋姐姐你看我这么可爱,你怎么可以狠下心来……” 宋初七不想说什么了。 平常见顾言尘是最有眼力见的,今天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难道看不出我现在很不开心吗? 虽说你是很可爱,一双大眼睛加上婴儿肥,我一直也都说你很可爱。 但是,我今天心情很不好好不! 宋初七想着,只觉得更气了,下手也越发重了起来,最大程度的将自己的怒火发泄了个干干净净。 这么一通打下来后,宋初七发现自己的心情轻松多了,身体也舒畅了不少。 可怜顾言尘,那一身的伤在宋初七的治疗魂技下依旧还留下了不少痕迹,更是痛的不行。 苏盼兮心疼的不行,小心翼翼的为他敷药,这货都只是傻笑,仿佛感觉不到痛苦似的。 宋初七与许如歌以及楚流殇,气的都是同一件事。 云海之战。 那两位怎么能如此任性,丝毫不在意世人的看法。 尤其是莘阙。 他们三人都很清楚,莘阙这个皇覃君上的尊荣是从他父亲手上承袭下来的,年幼的他实力根本比不上月神那个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 并且,莘阙的声望往往不及月神高,世人称月神为君上,却只称莘阙为少君,大约在他们心中,莘阙依旧不是名副其实的皇覃君上。 这云海之战,真正吃亏的还是莘阙。 不过这三人的自我调节能力也是不错的,到了第二天,依旧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这一日,也是不静的一日。 至少,对于某些人来说是这样的。 因为,明天是福安公主出嫁之日,到时候的凤凰台注定不平静,邻近凤凰台的居方城也自然无法避免。 这一日,来到凤凰台的人里有两颗炸药。一颗是白蔓女国的临月公主,一颗是普宁王国的世子殿下。 这两个人,任何一个人在普宁王国出了事,都不是奇原帝国承担的起的。 “什么!让我们去保护他们!” 许如歌的话,对于他们几个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他们每个人都很震惊,完全不知道许如歌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 “这是你们的第一个考验,就是保护这两个人的安危。” “你们应该很清楚,三百年前的凤起学院就是为了奇原帝国存在的,三百年过去,这个使命依旧在。有凤起学院在一日,旁人就休想覆灭奇原帝国!” 许如歌已经是下定了决心,并不是与他们商量。 “楚流殇,温聿,何若华。你们三个若是不愿意,我可以给你们离开的机会。” 许如歌从未如此严肃过,脸上没有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开口就是不同意就离开。 他只所以只问他们三人是因为孟意婷已经表现出了她无所谓的表情,而傅君奕三人在凤起学院呆了许久,他也是早已知道他们的选择了。 真正有顾虑的,只有他们三个。 又或者,只有楚流殇一人。 何若华沉默了。 凤起学院算是对她有大恩,而且她也已经加入了凤起学院,凤起学院的使命就是守护奇原帝国,守护啼凤大陆,她也是很清楚,按理说是不应该拒绝的。 可是,只要想到要去保护那个女人,她就…… 而且,何若华就站在楚流殇右边,她可以清楚的看见,少女袖中的右手握的极紧,是在压抑着什么。 就在这时,楚流殇却是开口了。 “你若是想去,你保护的自会是普宁世子。” 何若华有些惊异的去看楚流殇,却发现少女也才看她,略微苍白的唇动了动,似乎勾出了一抹笑。 却,极苦。 楚流殇最终是同意了。温聿自然也是同意了。 许如歌带着楚流殇,温聿,何若华三人去保护普宁世子,宋初七带着傅君奕,顾言尘,苏盼兮孟意婷去保护临月公主。 九人一行暗自来到许久没有如此热闹的凤凰台。 呆滞如苏盼兮,都感觉到了这热闹繁华下的风声鹤唳,所以人都无比紧张。 太阳渐渐降了下来,行人的减少都丝不能缓和这种紧张的气氛。 临月公主与普宁世子都是没有住在驿站,而是住在了更加安全的皇宫。 年轻的凤皇尽管不愿意,却也还是为他们准备了接风夜宴。 在举行夜宴的宫殿里,许如歌一行人看到不少熟人。 有临月公主,有楚王世子(楚流皓),还有前几天闯进凤起学院的那群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看他们坐的地方,似乎地位也是不低。 如今的凤皇很是年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龄,此刻显的有些慌张。 不过他倒是选了一位好皇后,那个年轻的女子,端庄清丽,言谈举止都极为大方,聪慧机敏,为凤皇挡下了不少次来自普宁世子的明嘲暗讽。 “这皇后,好生厉害。” 殿中已有不少人谈论起这凤后了,许多人都不竟有些倾佩这位女子了,其中居然包括临月公主,这话就是她问的。 “属下听闻,这位皇后与当年的奇原帝师还有些渊源。” 身为公主,身旁自有贴心的近侍为其解惑。 竟是如此吗? 第六十二章 满殿中毒,一触即发。 临月公主一时有些明白了,同时也为这位帝皇感到庆幸,有过那样的一位老师。 奇原帝师楚轻墨,是奇原帝皇幼时的老师,也是奇原帝国世袭的楚王,不过众人提起他总会称其为帝师。 奇原帝国有过很多个楚王,他的儿子楚王世子楚流皓在成年之后也会成为楚王,可奇原帝国却只出了他这一任帝师。 并非所有教过帝皇的人都可以称为帝师,唯得真正的经过帝皇诣旨,诏告诸国才可称为帝师。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楚轻墨此人已经不仅仅是奇原帝国的帝师了,而是整个啼凤大陆的帝师。 因为,在他年少成名之后就一真引领着整个大陆战士们前进的方向,是指路明灯。 在他短暂的生命里,是无数战士所倾佩的人。 其中,就包括这位临月公主。 她还记得,那时候她才八岁,刚刚成为一名九阶战士,正准备向着他的方向前行时,便听到了他殒落的噩耗。 “这位皇后是帝师的侄女,她的姑姑便是楚王妃。” 近侍说明奇原皇后的身份的时候,临月公主正在看着这位皇后,然后就看到了坐在楚流皓身边的楚王妃与其相视一笑。 “即是如此,今夜还是给凤皇留点面子。” 临月公主本来也是想像普宁世子一样,去挖苦一下奇原帝皇,不过如今知道了这层关系,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过,很快临月公主想挖苦奇原帝皇也是没有时了。 只见席上的侍酒宫女在为其斟酒的时候,偷偷塞了个小纸条给她,临月公主看完后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后,便是借着不胜酒力离席了。 “我们先跟上去了,你们小心点。狐狸保护好流殇。” 殿顶上的宋初七见临月公主离开,也是带着傅君奕四人准备跟上去,临行前颇为不放心的看了看楚流殇。 面对宋初七的嘱咐,许如歌随口应了,似乎没有多想。 楚流殇感受到了宋初七担心的视线,故意忽视了,将视线转到了温聿的身上。 温聿因为行动不便的原因,被许如歌想办法混入的殿中,做为礼部侍乐的乐官,此刻正是弹起了琴。 殿内的声音很喧杂,光是乐声就有十几种,流殇却依旧能从中清楚的听出温聿的琴音。 许如歌带着楚流殇与何若华在殿顶守了许久,依旧没有动静,不过反而越加警惕起来了。 宴席将要散的时候,是所有人戒备最低的时候,那个时候,想动手的人应该是忍不住了。 流殇一直在细心听着温聿的琴音,心情本来一直是舒畅的,可是渐渐的却是有了些许不同。 “流殇,怎么了。” 何若华最先发觉流殇的异样,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到。 “阿聿的琴音变了,他在说,殿中有问题。” 楚流殇说罢便看向了许如歌,看来她们要先下去了。 “这是隐身符,时效半个时辰,不过只要动用魂力就会失效。” 许如歌说着递给楚流殇与何若华各一匝符篆,让她们小心行事。 “隐身符?” 若非时机不对,何若华都要叫起来了,她是没有想到,许如歌身上居然有着这样的秘宝。 而且许如歌并没有说它能抵住什么强度的魂力探测,就是说明只要她们不使用魂力便是皇级强者都无法发现她们的存在。 这样的秘宝,一给就是一匝,太刺激了有没有。 流殇与何若华各用了一张隐身符,混入了大殿来到了温聿的身边。 只是许如歌这个隐身符的效用似乎太好了,何若华与楚流殇都无法感应到对放的存在了。 还是楚流殇提前用魂力幻出了五彩蝴蝶跟上彼此,才让她们可以判断出对方的方向。 正在弹琴的温聿看见了停在了自己琴身上的蝴蝶,嘴角不由有了一抹极浅的笑容。 流殇一进殿就感应到了温聿所说的异样。 还真是熟悉的毒啊! 看来,又有些熟人掺和进来了。 流殇不怒反笑,在殿中熏香的炉子里放入了她“改良”的解药。 这毒是下在了香料中的,战士吸入之后,魂力的流动会十分的停滞。 这是要将一殿中的人都一网打尽啊! 楚流殇用魂力控制着跟着温聿与何若华的蝴蝶,两人倒是知晓流殇的意思,都摊开了手。 蝴蝶在他们手中落下,两人的手心便都浮现了一行小字。 “熏香有毒,解药已燃,需一盏茶。” 两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危险即将到来,最危险的一段时间便是这解毒所要的一盏茶,都是全神戒备起来。 不过好在温聿因为自身百毒不侵的原因,这毒对他根本没用,何若华也是才进来,根本没这吹入多少,影响都是不大。 流殇就站在大殿之间,观察着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 “小皓,怎么了。” 见楚流皓望着大殿中央久久失神,卫瑶衣有些担心的问道。 “娘亲,你看……” 楚流皓没有去看自家母亲,依旧失神的顶着那里。 卫瑶衣寻着楚流皓的视线望过去,便是看见了让她也黯然失神的一幕。 在大殿中央,在明亮的灯光之下,有着一只小小的五彩斑斓的蝴蝶,那是一只由魂力凝成的蝴蝶。 卫瑶衣右手一翻魂力凝出,她的手上也出现了一出差不多的蝴蝶,只是颜色不同,呈现青蓝双色。 “娘亲……” 楚流皓与卫瑶衣对视一眼,都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是止不住的惊喜。 楚流皓与卫瑶衣母子的失常也是落在了凤皇与凤后的眼中,两人也都看到了那只蝴蝶,想到的,也是和他们一样。 魂蝶传迅之术,世间只有三人会。 楚流殇自然也是感受到了楚流皓几人灼热的目光,其实她现在正是面对着楚流皓,只不过他看不到而已。 隔着一只魂蝶与一张隐身符,两人难得姐此平静的对视。 不过,这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 “终于要忍不住了吗?” 流殇的眼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寒芒,全身戒备,战意一触即发。 第七十章 神界之门,摇摇欲毁。 “娘亲,你怎么了。” 夜倩兮虚扶了一把险些摔倒的白夜王后,亮晶晶的眼中满是担心之色。 今日晚膳时分她就觉得白夜王后神色有些不对,一幅心慌意乱的模样,刚刚更是差一点儿就摔到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心慌。” 白夜王后的笑容温婉得体,每每都能让人安心,可此时夜倩兮竟也隐隐觉得些许不安。 “也不知爹爹遇到了什么事,这般着急来唤娘亲。” 为了压下心头的不安,夜倩兮忙是分散注意力,不去想那件事。 不过她对于白夜王大半夜传音唤醒娘亲还是有些不解,甚至有些埋怨的,什么事不能等到天亮再说。 “娘亲也不知,不过听你爹爹的语气,似乎是很急的事。” 白夜王后朝着一望无际的黑夜望去,眸中平静无比,没有半分不同的情绪。 能在万神殿召开的会议,自是不同寻常,也难怪白夜王如此着急。 夜倩兮随着白夜王后往传送阵的方向走,正好撞上了往那边去的冥王。 是的,如今白夜王后母女是住在冥王星的。 自从参加了冥王的订婚典礼后,见到了楚清澜后,后者便邀她在冥王星小住下来了,说是叙一叙往日的情分,便一直到了今日。 冥王的面色很是不好,笼着很深沉的忧虑,看得白夜王后也有些慌了。 “发生了什么,你的面色怎么这般差。” 白夜王后只得到了自家夫君传询,让她赶紧去万神殿,却并不知具体原因,看冥王这表现,他应当是知道的。 “你看样似乎是想把王女也带去,我劝你还是让她留下来,别把小姑娘吓到。” 冥王并没有直接说,有些事情并不所有人都有资格知道的。 夜倩兮听到冥王这话,抓着白夜王后衣袖的手松了下来,眼神之中有着些许不舍,以及掩藏的慌张。 “那倩兮就麻烦清澜照顾了。” 白夜王后知道冥王不是开玩笑,她到底是担心女儿的,便把女儿托付给了因为不舍冥王而追上来的楚清澜。 “白姨放心,我自是会照顾好倩倩的。” 楚清澜挽住了夜倩兮的手臂,笑容清浅,很是动人。倒是夜倩兮的笑,有着些许的不自然。 楚清澜的面上除了对冥王的不舍再也看不出什么,白夜王后也很放心把女儿交给她。 两人目送着白夜王后与冥王踏入传送阵,气息渐渐都消失不见后,楚清澜以及夜倩兮的脸上的笑容都是消失不见。 “你现在可以说出了什么事。” 白夜王后说完又是一阵心悸,那种心慌再次浮现上来。 “神界之门再次出现了崩溃的迹象。”没有夜倩兮戚身旁,冥王自是不再隐瞒。 这句话带给白夜王后的振撼太大了,她甚至都忘却了自己的心慌。 神界之门出现崩溃的迹象,白夜王后十分清楚这代表着什么,心头好似压了一座山般沉重。 到了万神殿,白夜王后再次看见了不少熟人,以及一些闭关了好多年的老怪物,都是齐聚万神殿。 每一个人都是面色沉重,神界之门对他们来说太过重要了。 神界之门此次出现崩败迹象是因为力量不稳,在冥王等一众人的努力下,神界之门才渐渐没了崩败的迹象。 可是,却始终无法稳住。 神界之门的力量一直在遗失,他们所补上的,也刚刚勉强弥补而已,要想彻底稳住,似乎还做不到。 “这次的崩败势头有点猛啊!到现在还没稳定住。” “神界之门这次只怕是真的悬了。” …… “鬼王星与兽王星那边还是没有人来吗?” 不知是谁问了一句,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人群一下子就没有了声音。 鬼王星与兽王星,怎么可能派人来。 兽王少神的陨落,兽王悲痛万分,整个兽王都断绝了外界的来往,早已不理俗世。 而鬼王星…… 谁都不会忘了当年的一幕。 罗刹少君的殒落,不就是他们这些人造成的吗? 说起来,这神界之门的崩败,何尝不是他们这些人自做自受呢。 当年,若不是他们嫉妒那个女子,不甘被她踩在脚底下,也不会犯下这样的大错。 那是看守神界之门的神啊!他们因为一时的嫉妒,把她从神坛上拉下,打入无边的地狱。 如今也算是自识恶果。 有一些从当年一战幸存下来的人们,至今都忘不了她那失望的眼神。 她守护了他们一生,却也是这些她拼尽性命守护的人们,为她的生命划上了句号。 镇守神界之门的神殒落了,神界之们摇摇欲毁,是用了无数人的鲜血才让其稳固下来的,却至今仍要担心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 至于那罗刹少君,那曾是一颗无比闪耀的星。 也是唯一坦护正义之人。 却是被他们联手给…… 他们这些人啊!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怎么会承认自己犯下的错呢! 终归是遭成了今曰的局面。 神界之门再次摇摇欲毁,却是失去了稳定下了的力量来源。 神界之门最终还是稳固下来了。 却也付出不小代价。 不少人的心里都有了一种念头,当年的事,他们也许真的错了,不过这念头只出现了一瞬,便是被他们抹去了。 他们没有错! 错的是殁关!是罗刹少君!他们才没有错! ————华丽分割线———— “真是运气好呢,居然再次守住了。” 在所有人都离开了万神殿后,有一个人再次出现在了万神殿中。 血红的衣裙罩上黑纱,这视觉效果很是不错。 听声音来看是个女人,还有一个很妩媚动人的女人。 你们守得住这一次,可还守得住下次。 本来她以为没有了兽王与鬼王的相助,这次稳固下来要花很大的代价。 不过她还是小看了冥王与白夜王,这两人的修为越发高深了,她已经看不透了。 “做错了事的是你们,怎么能不付出代价呢?” 女子的声音很是魅惑,却也很是无情,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很有道理的。 第七十一章 强行抗雷,炼制成功。 【奇原帝国?凤凰台】 宋初七站在窗边死死的盯着那一片天,那里的劫云已经开始散去了,不过没有散完。 许如歌几人一直守在房间外,即不敢去打扰宋初七,也不敢去看楚流殇,周围安静的有些压抑。 温聿离开了就没有回来,眼看只剩半个时辰就要天亮了,还是没有半分办法。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流殇的身上,正笼着一层很浅的光芒,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不同于魂力,正在由幻月为媒介,一点点的传入她的身体,弥补着她受创的魂魄。 每一个人心情都很沉重,许如歌心中的愧疚最甚。 流殇成如今这样,很大一部分是他的责任。 而且,他是能够救流殇的,不过那样做的代价他与楚流殇都无法承受。 顾言尘是最安静的一个,他在纠结要不要去楚家一趟。 他是知道流殇的身份的,他在想流殇与楚家究竟发生了什么,楚流殇似乎对楚家有恨意,可她今夜为什要保护楚家人,倒底要不要将她如今的状况告诉楚家。 不过犹豫到了这个时候,顾言尘再想去楚家,也是于事无补了。 顾言尘没有去楚家报信,他想,流殇应该也是不希望楚家知道这些的。 顾言尘倒是猜的不错,不仅他知道,楚流皓他们也十分明白。 楚流皓拦下了各路去搜寻楚流殇等人下落的人马,见到楚流殇的消息他甚至都瞒着他爷爷。 因为他清楚,楚流殇绝对不希望被他们找到。 【皇覃山】 莘阙与佟老的合作炼丹再次到了最重要的一步,融神。 莘阙神力注力的时间力度都是恰到好处,让佟老松了一口气。 神力有着莘阙的控制,果然比佟老自己控制起来要容易的多,到底是自己的东西,用起来得心称手。 神力一点点的渗了进去,与每一丝药力都十分完美的融合到了一些。 丹药渐渐的圆润起来了,隐约之间还可以闻到丝丝药香。 天上的劫云感觉被打脸了,实在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地方居然还有人炼制出神品丹药,十分不情愿的再次聚了起来。 佟老抬头看了眼劫云,浑浊的眼中全是震惊。 他这一生炼了不少的丹药,也引来过丹劫,不过之前的丹劫与这次神品丹药诞下的丹劫完全没有可比性。 佟老开始担心自家君上可不可以挡下这道丹劫。 “少君,您要准备一下了,这丹劫不怎么简单。” 佟老是担心的,他也只能担心了。 他的修为本就不怎么高,一身的力气都用在了炼制蕴神丹上,如今站着都有些困难了,已经没有半分力气与丹劫对抗了。 佟老看着天上翻涌的劫云,以及以经站在自己面前的莘阙,其实是有些感动的。 做为炼丹者,本来这劫云是针对他的。 可是莘阙用了自己的力量,这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引起了劫云的注意,如今这个劫云是冲着莘阙去的。 莘阙当然知道这次的劫云不简单,劫云尚未降下,可便是他,都感到了一丝压迫。 这还是他第一次承受丹劫,不过不管这丹劫怎样的厉害,他都是退无可退的。 蕴神丹,必须炼成。 只是,这劫云似乎有点不对劲…… “这劫云怎么酝酿了这么久……”佟老迟迟不见劫云落下,不由更是慌了。 一般来说,劫云酝酿的时间越长,降下的雷的威力也就越大了。 莘阙抬头看上天上的劫云,凤眸微微眯了眯,看不清其中的光彩。 神界之门到底是出事了啊!如今连降个劫云都有些费劲。 不过,这些和他如今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丹劫不降,蕴神丹就无法成,时间就要来不及了,他是等不了劫云再酝酿了。 莘阙如此想着,自然是有动作的。 看来一个蕴神丹,一缕不需于这个世界他力量不足以引起劫云的重视,那么,换一个更厉害的呢。 莘阙的手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把刀,黑色的刀身,血红的血槽,刀身缠着很重的阴煞之气,迎面而来一种森然之感。 这把刀的出现,劫云背后的法则之力明显撑不住了,满天的劫云翻涌的厉害,隐隐有雷电浮现。 劫云再也忍不住了,也是蓄够了力量,一道紫色雷电从劫云中斩下,劈向了拿着黑刀的莘阙,毫不留情。 那雷电的仗势,似乎是想将莘阙就地斩杀似的,来势汹汹。 莘阙未曾退缩,举着刀便是迎上了第一道雷电。 莘阙并没有使用太多的力量,连招术都没怎么用,就是迎上了雷电,几乎是硬生生的抗下这道雷电。 第一道散去,佟老的心再次提了上来。 神品丹药要降下三道雷,如今只不过是第一道而已。 佟老有着不明白,为什么莘阙不用力量去对抗雷电,硬生生的去抗下这雷劫,这要怎么抗。 佟老似乎并不怎么知晓原因,还以为是莘阙看不上这雷电。 第二道雷落下后,佟老才看出了不对劲。 莘阙再次以肉身力量抗下这雷电,已经受了伤,却还是想用肉身力量抗下第三道雷电。 佟老慌了,他下意识的就要唤人来帮莘阙挡寸这第三道雷电,却突然想起,这块地盘都被莘阙用结界护了,没有任何人可以进来。 莘阙,只有自已抗下这三道雷电。 第三道散去的时候,莘阙不出意料的受了重伤,气息都是不稳了。 可就算这样,他的心里还是只想着楚流殇,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伤。 “少君。” 佟老想要为莘阙疗伤,却是被莘阙制止了,少年随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蕴神丹,眼中全是庆幸的笑容。 还好,还来得及呢。 “追风。” 莘阙挥手解下了结界,手下的几大近侍立即出现在他的面前。 追云自莘阙手上接过丹药很快就消失了,根本都不需要莘阙过多的吩咐。 追云走了之后,莘阙才仿佛感应到伤痛似的。身形不稳,差点儿没有站住。 他不敢昏过去。 第七十六章 往事追忆,两大转折。 奇原帝国与普宁王国之间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啼凤大陆。 就在世人以为一场大战即将爆发的时候,让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普宁王国国王亲修国书,携大量珍宝,致谦奇原帝国,并且废了普宁世子的储君之位。 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无比震惊的,谁让奇原虽是帝国,国力却比不上普宁这个王国呢,更别说还有普宁王国背后的帝国。 这次虽说是普宁王国的过错,可他这认错也太过了。亲修国书加上无数珍宝本就差不多了,为了奇原帝国消气,连储君都是废了。 消息传进凤起学院的时候,许如歌反而更担心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大陆,只怕是真的要乱了。 看着苏盼兮何若华几人脸上的窃喜,许如歌觉有必要要说些什么了。 正好今日是初一,没有训练,是讲大陆历史的日子。 其实这样的文课,因为许如歌与宋初七都想偷懒,例来都是没有管他们的,今日还是第一次上。 这堂课由宋初七上,讲解的就是奇原帝国的历史,她难得的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十分的认真,他们自然也得对得起这份认真,听的也是十分的认真。 “奇原帝国建国共有五千六百多年,是大陆现存历史最为攸久的国家。从最开始乱世之中的方寸之地。先辈们一点点的拼搏到了今天,共历一千外位帝王,有七姓之人统领过帝位。” “奇原帝国的国力几经衰败又崛起,大约三百年前是国力最巅盛的时候,在凤凰陨落之后极速衰败,大约三十多年前到达了历史上最衰弱的时候,之后才慢慢的恢复了一些。” “而造成这两个转折的是两个人,被称作凤凰女神的一代女帝凤无双,初称作奇原帝师的一代传奇楚轻墨。” ''宋初七说到这儿的时候停了一下,看了眼楚流殇,发现她神色无异之后才是继续道。 “凤无双,出生的时候便是天降异象,五彩祥云徘徊在天上,数日才散。生为公主,名曰无双,五岁时觉醒战魂是为五色,本以为绝差,谁料她修炼却是极快,比许多纯色战魂都要快上许多。为了与最低等的五色战魂区分,后被世人记为凤凰战魂。” “凤凰女神天资极好,十二岁时便成为战将,入凤起学院,两年之后时破入战宗,入内院,拜入院长门下,又三年之后成为一代战王,时年十七。” “十七岁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转折,那一年凤起学院院长意外陨落,她做为年轻一代的最优秀之人,成为了凤起学院历史上最年轻的院长。” “她以聪慧以及强硬的手段,缓住了因院长意外陨落而陷入内乱的凤起学院,带领凤起学院以及奇原帝国走向强者之列。” “然一年后,当时在位的帝皇,也就是她的叱长,又是意外殒落,死法与前任院长一致。” “先皇子幼,在又悲又怒下,她继任了帝位,开始了她千古一帝的传奇。” “十四岁为战宗,十七岁任院长,十八岁为女帝,她的一生太苍促了些。” 宋初七叹了叹气,神色衰伤。 “每个人提到凤凰女神的时候想到的只有那无尽的荣耀,却又有多少人知道这背后的辛酸,那院长的担子,那帝位的重量,压的她昼夜难眠。” “各国的势力如群狼环饲在周围,让她无时无刻不在警惕着,” “不过她始终是聪慧的,独一无二的,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打破了诸国的幻影,成为了当时最强大的国家,几乎一统大陆。” “这一切来的并不轻松,她亲自了战场,身上大大小小伤痕有着无数,不知多少次从死亡的边缘走过来。” “奇原帝国三百年前的荣耀,是她用鲜血堆砌起来的。” “她到达了一个人一生中到达的最高高度,也享受了无边的孤独。” “你们都知道,凤凰女神一生未婚,蓼身于奇原帝国。可你们又有谁知道,她也曾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也曾有喜欢的人啊!” “可因为种种原因,他们的身份都不能为世人知晓,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这见不得光的爱情。” “可以说,她为她的子民,奉献的不仅似是青春,热血,和生命,更有爱情。” “在异域来犯的时候,她守在了最前面。在得知恩师与兄长死亡的真相之时,她愤怒无比,领着无数的将士想要将那些异族,那些仇人驱逐出去。” “可是,她却受到了背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终是凤凰陨落,百万英魂不灭。” 宋初七说到这儿的时候就没了声音,傅君奕儿人抬头去看,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无声的眼泪最是痛苦,最是令人心疼, 宋初七没有再讲下去,而是跑了出去,外面正在下着小雨,她却连酒壶都没有拿。 傅君奕几人是想追过去的,许如歌拦下了他们。 “让她静一静,这件事谁都劝不了她,只有她自己能走出来,都别提心了,我保证你们明天又可以看到一个没心没肺的宋初七。” 许如歌决定趁热打铁,讲完宋初七未讲的,毕竟有些东西也压在他心里很久了,不吐不快。 “小七接下要讲的应该是,楚轻墨。” 楚轻墨三个字一出,许如歌的目光就变了,玩世不恭再不见半分影子,只有满满的回忆。 “楚轻墨还是这三十多年出现的,你们应当都很熟悉,皓木城那个纯木战魂的楚小王爷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顾言尘听到这儿,忍不住看了眼楚流殇。 “楚轻墨,奇原帝国楚氏一族的嫡脉,曾为楚王,任帝师,也就是现任帝皇的老师。” “至于奇原帝国楚氏,也许应当称楚门更合适。” “作为当年凤凰女神最有力的臂膀,楚门中的英才也曾光辉无比,可三百年前的凤凰殒落终归是个转折。” “楚门,奇原帝国,凤起学院一起衰败下来了。” 第七十七章 新星殒落,天妒英才。 “楚门这个曾经的大陆第一世家,比三山更傲然的存在,却一点点的消息在了世人的眼中。” “他们悄悄的潜伏在皓木城中,活的不为人知,敛尽所有的光芒。” “其实以楚门当时在大陆上的威望,只要他露出求助的心思,必会有无数的战士甘愿为他赴汤蹈火。” “可楚门并不想这样,他有他的骄傲与风骨。他们始终相信,他们会恢复原日的荣耀,再现那万丈光芒。” “也许没有多少人知道,皓木城楚家便是曾经屹立在大陆巅峰的楚门。” “做为一个古老的世家,他虽然衰败下来了,但该有的底蕴还在。” “他们如他们的先辈一样,一点点将丢失的东西捡了起来,慢慢的用尽心力的培养每一个后辈。” “终于,在三十六年前,那颗闪耀也整个啼凤大陆,为整个大陆的战士带来希望的人降生了。” “他的天资绝不在当初的凤凰女神之下,不过他很聪明,知道藏拙,明白在没有一定的实力面前,他展现出来的天赋便是他的摧命符,” “不过小小的皓木城自然是困不住他,奇原帝国也束缚不了他的脚步,生性自由散漫的他在十六岁的时候便开始了他的游荡之旅。” “他聪明,散漫,义气,也狠得下心来,在大陆上游荡的时候结交了不少的人。” “我与他相识是一个意外,彼时我正在追逐一个仇人,奔波了万里却怎么也杀不了那人,他见了我,居然帮起我来。” 许如歌笑了起来,想来他们的相遇极为的美好。 “我心中其实是觉得有些好笑的,他当时的实力其实根本掺和不进来我们的战斗,不过他的运气不错。” “我与那仇人当时的实力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压制,没有任何束缚的他反而战据了上风。在楚轻墨的帮助下,我最终手刃了仇人。” 许如歌说的轻松无比,可他们每个人都得清楚,他们为了手刃仇人应当是废了不小的劲。 就算是他们三人都将实力压制到同等的局面,原本就实力高的依旧是占着碾压式的优势。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要帮我。” 初次见面就帮了那么大的忙,所受的伤养了许久。 许如歌至今还无比清晰的记得,楚轻墨回答他时的模样。 少年的水墨青衫是沾满了斑驳的血迹,束的一丝不苟的发冠也散乱了不成样子,看起十分的狼狈,可他的笑容十分的耀眼。 少年眉眼轻抬,张扬肆意,“我看你合眼,便帮了,也未想那么多。” 十几岁的少年,是最张扬潇洒的时候。 就是从那儿开始,他们便成了最好的朋友,最终成为同病相怜的可怜人,爱上了同一个不可爱的女人。 “他在外面的潇洒日子,最终因为上任帝皇的逝世还打破了。” “一任凤皇的离世,众国如群狼环饲,都记挂着奇原帝国这块肉,八大帝国联军攻之,奇原帝国岌岌可危,如同雨中的浮萍。” “二十岁的他回到阔别了多年的故国,行冠礼,授楚王印,掌一国兵马。” “那时候,世人才算真正知道他的存在,奇原帝国最大的倚仗,当今世上最年轻的皇级巅峰强者。” “也许是因为他屹立在世界巅峰的实力,也许是广结善缘帮助的人太多了。最终八大帝国不战而退兵。” “他也没有继续追纠,当时的情况他也顾不了太多,当时的奇原帝国真的内忧外患。” “上任帝皇只留下一子,不过六岁稚龄,他的那些叔父自然不服,纷纷起了叛乱。” “最终还是他楚轻墨,以绝对的实力平叛了内乱,亲自将今上送上了帝位,以帝师之位居之,临朝称政。” “不过他终归是喜爱自由的,权力无法束缚他。他只留了一年不到就再次离开奇原帝国,还请出了他那早已致仕的老父亲。” 许如歌的声音突然沉重了来,只有他知道,楚轻墨为什么离开奇原帝国。 他爱上了一个女子,一见而倾心,一路追逐保护她,最终为了她失去了性命。 许如歌以为自己可以说出这些,可到了如今,他才知道他根本说还出口,这些事终将是压在心口的巨石。 谁能想象,他得知楚轻墨爱上了白莜的时候,有多么的难受。 他最好的朋友,终归是走了上了一条和他一模一样的不归路。 白莜在啼凤大陆生下孩子的时候,那些争对她的追杀依旧没有停止。 许如歌至今都想不明白的,他与他们不过是分开了几天,为什么再见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是物是人非。 楚轻墨抱着那个几乎没有生命气息的女婴找到他的时候,整个都失去了光采,与她的女儿一样,仿佛失去了生的活力。 他们一起,花费了昂贵的代价,不惜动用禁术才救回她的女儿。 那不知从何处来的追杀依旧没有放过她的女儿,楚轻墨将他封锁在凤起学院,带着孩子引开了杀手。 到今天,他忆起那个晚上的时都会怅然,谁也没有想到,那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后来,他听到他的死讯,尸骨无存,只留下了他刚出生不久的儿子。 那一日,整个大陆都是素白的颜色,他们的帝师,才二十二岁,才刚刚步入帝级,就永远的离开了他们。 这算不算是天妒英才…… 见许如歌久久的沉默,苏盼兮忍不住,担心的叫了一声: “许先生……” 许如歌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这些稚嫩的脸庞,他知道他永远都无法说出那些事,最终长叹了一口气。 “他殒落的时候才二十二岁,刚刚步入帝级不久,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许先生。” 是楚流殇的声音,很是冰冷,不带一丝的起伏,近乎机械的一字一句的问道。 “您是否,知道,杀死他的凶手是谁。” 楚流殇从未想过报仇,因为那离她太遥远了,至今,她都不知道楚轻墨死在了谁的手中。 第七十九章 传承魂技,圣光之冕。 “你也不要太着急了,你不是才得了蕴神丹吗?这枚丹药的品性很是不错,可以支撑个两三年的。” 更何况你的体内还有那个东西呢,魂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散去。 流殇得了蕴神丹却并未服下,一直贴身收着,感受着那个人的气息。 “你现如今的状况,是服下蕴神丹最好的时机。” 血羽继续说道,“而我这缕残魂,并未到时机。” 楚流殇见她如此坚持,也是无法再强求了。 温聿说的没错,这个血羽,她所蕴含的力量很是强大。她若是不愿,楚流殇当真没有办法融合这缕残魂。 “不过你都来一趟了,要是什么都没拿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血羽围着楚流殇转起圈来,细细的打探着楚流殇,过了好一会儿又是继续说道。 “你现在的魂力是要有新的魂技了,那个玄火斩已经无法满足你的需要了。我想想看,有什么是现在的你可以学的。” “想到了,你的双色战魂正适合圣光之冕与死神之镰,分别是防御性魂技与攻击性魂技。” “可是我并不打算这么快就暴露出我的第二战魂。” 楚流殇拒绝了血羽的好意,在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她绝对不能展露出第二战魂,绝对不能。 “先学着放着,说不定就能用到呢?而且,你似乎并不了解这两个魂技的厉害呢。” 血羽那话中之意,似乎是在说流殇一旦知道这两个魂技的威力之后就会心动,从而学习。 她倒是了解流殇,流殇听后的确是心动了。 圣光之冕,是双色战魂中的圣光属性施展的绝对防御魂技。比如流殇如今的实力是大战师,只要是大战师的攻击就能完全免疫,战将攻击削弱至八成,战宗攻击削弱至五成,战王及以上都能削弱一些。 更重要的是这个花费的魂力少,流殇如今的魂力都可以同时使用四次了,不过遗憾的时,圣光之冕只能自己使用,无法为他人加持。 圣光之冕的防御性已经这么强撼了,死神之镰也不逞多让。 死神之镰,是双色战魂同的黑暗属性施展的噬血攻击魂技。攻击性极强,但花费的魂力也极多,以流殇如今的魂力,只能挥出一击,但若是对方没有防御的情况下,战宗境的都可能尸骨无存。 “不过你如今的魂魄还是有些不稳,身上有太多的怨煞之气,不能过多的使用。” 这一点不用血羽嘱咐,流殇也是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及死神之镰的特殊性,更何况这个战魂她都不经常用。 血羽说着就让楚流殇集中精力,要将这两个魂技的传承记忆传递给她。 楚流殇接收之后就开始冥想消化了,而血羽的视线却落在了流殇右手中拿着的幻月身上,气息者沉了下来。 看来,外面的那些愚蠢自私的人类,还是不肯放过你,让你不惜把武器一毁再毁,以躲避他们的视线。 不过,这气息…… 明明只是一片散着血光的羽毛,此刻却仿佛流露出了属于人类的情感。 她似乎在庆幸,在高兴,很是欣慰的样子。 原来,你还活着。 血羽的气息波动在楚流殇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消息了,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楚流殇看了看血羽,还是没有开口说出道谢的话。谁让这家伙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自己给自己道谢,这也太奇怪了点。 这两个魂技果然是不同寻常,楚流殇只是接受领悟了一下,这精神力就提升了不少。 “嗯,刚才我考虑了一下,你的双色战魂不常用,总得教你点其他的东西好防身。” 血羽先前似乎并没有教流殇其他的打算,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个魂技叫凤凰殒落,是群攻性魂技。” 不得不说,这个魂技的名字给了楚流殇很大的冲击。 凤凰殒落,这是啼凤大陆现今每个战士都知道的意思。 血羽并没有注意流殇的异常,继续解释道。 “凤凰殒落共分为三段,第一段为凤凰展翅,第二段为凤羽凋零,最后一段为神女之泪。” 不得不说,这三段连在一起,再配上凤凰殒落这个名字,实在是苍凉。 “这三段需要用到你五色战魂的每一个属性一般来说只用到凤羽凋零这第二段,第三段没有一定的机缘是施展不出来的。” 血羽的语气中突然充满了悲伤,也许这个残魂也曾经历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岁月。 流殇接受了传承之后才是明白血羽为何说第三段很难施展出来。 因为神女之泪是真的要配着一滴眼泪,在生死关头才有可能施展出来。 不过这前两段也的确是够用了,凤凰殒落果真配得上这个名字。 只是颇为无奈的是,以楚流殇如今的实力,连第一段都无法完全施展出来,要想施展出来这凤凰殒落,没有战将高阶的实力就不要想了。 虽说这三个魂技暂时都无法使用,还过流殇还是很满足了,与血羽告别约定来日再见之后,就是离开了房间。 门开的时候,流殇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血红的世界。 这一次,她没有看到热烈,只看到苍凉,鲜血燃烧后的苍凉。 楚流殇出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他们三人依旧守着。 不过这次他们没有问楚流殇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她,便让她回去休息了。 “她这是……” 宋初七总感觉流殇出来之后变化了不少,而且身上还多了一种让她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那种熟悉的感觉,她已经许久没有遇到了,只觉得很是气心安。 “她遇到了血羽,还近隔离的接触过,不过她似乎没有带血羽出来。” 没有比赵百回更熟悉第七层血羽的人了,他倒是很意外,血羽明明已经认可了楚流殇,为什么不跟着她出来。 “而且,她的魂魄还是老样子,并没有稳固,看来,她是没有找到自己的残魂。” 许如歌当然不知道楚流殇已经找到了,只是暂时无法融合而已。 “只是……” 第八十章 服下神丹,直面过去。 许如歌几人都可以感觉得到,楚流殇身上的气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给人的感觉很是不同。 尤其是她的魂力,虽然等级还是没变,就浑厚了许多,更加扎实了。 他们开始对流殇的来历好奇起来了,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一缕残魂在凤起楼第七层。 “看我干嘛,我什么都不知道。” 唯一清楚楚流殇来历的宋初七却是装起了糊涂,拿着酒葫芦走掉了。 开什么玩笑,楚流殇的身份是多少人用命才掩藏着的,怎么能说说就说。 那一边,楚流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再次取出了那枚装着蕴神丹的玉盒,注视良久。 终归是要吃掉了。 楚流殇的目光慢慢变的绝决,手中的幻月消失,化做了雾胧的光芒笼罩住整个房间。 蕴神丹是神品丹药,尽管本性比较温和,对服药之人的实力没有太大的要求,不过神品丹药终究是神品丹药,与旁的丹药自然无法比。 到时候必定引来不小的动静,她能相信的,在最注要关头能够护住她的,也就只有她的武器幻月了。 流殇在房间中央打坐坐好,做好了准备之后,才是服下了神品丹药。 入口的瞬间有着微微的甜意与丝丝缕缕的暖意泛了上来,那股暖意渐渐充斥在四体百骸,将所有的寒冷都驱逐在外。 流殇在享受着这暖意的时候,就已经是做好了准备。 当那暖意越来越盛,有了烧灼感的时候,才是蕴神丹的药力开始散发的时候,流殇运转着全身的魂力,将每一分的药力都运用起来。 尽管全身上下仿佛置身于烈火之中,她也没有丝毫松懈,不敢浪费一丝药力。 在流殇服下蕴神丹的时候,不管她保护措施做的再怎么好,再怎么努力,还是有些药气散了出去。 出疗伤蕴魂的神品丹药,仅仅是那还小心流露出来的丝丝缕缕的药力,闻着都叫舒畅起来,心情都好了不少。 好在许如歌反应快,在感觉到药力的第一时间,就开启了中心护阵,不让药气扩散出去,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寻着药气找过来了。 “这是……蕴神丹!” 宋初七感应到的时候,立刻吓的酒都醒了,这丫头简直是胡闹! 宋初七与许如歌赶到的时候,傅君奕几人已经在那里了,他们离的近,自然来的比较快。 彼时,属于流殇的屋子外面正流转着一层光雾,将所有人都拦在外面。 “这是……” 宋初七只觉得这光雾很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 “是幻月的自毁防护,旁人若想从外面进去,除非击破幻月。” 温聿的话说的很轻松,若不是他们见证了幻月的不一般后,还真会去试试。 幻月也不知是什么品性的灵器,楚流殇这样低的魂力,都可以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这自毁防护一出,当坐只有许如歌能在不伤到自己的情况下破掉。 只是让他们颇为难受的是,这自毁防护一出,如若有攻击可以破掉,那这幻月会毁的干干净净不说,便是楚流殇自己都会受到重创。 她可是在学院中啊,却要用出这样的招数,可见是并不信任他们。 房间来,蕴神丹的融合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正在蕴养着她那千疮百孔的魂魄。 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随着蕴神丹的蕴养,那些埋藏在灵魂深处的记忆一点点的被挖了出来。 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小影,你是爹爹的珍宝,爹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人倒是挺多的,看来这些年你们过的挺自在呀。只若我是你们,便不会轻易冒犯他人的领土。” “在我的地盘上,还想取我女儿的性命,你们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小影,记住,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活着,好好活着。” “关关……哦不,是小影妹妹,我叫莘阙,你要记住这个名字哦。” “想哭就哭,我又不会笑你。” “谁准你们欺负她的,不知道她将会是这里的主人吗?” “小影,你要快点长大呀。” “我会等你的哦。” “姐姐!你走慢点,我跟不上……” “姐姐,喏,我只要难受就吃糖,吃过了就甜了。” “姐姐,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苦中有甜,一切似乎很温暖的样子,并没有那么难受。 可是一瞬,画面突转。 “都是你!你就是颗灾星!你为什么要来到我们家!你害死了二弟不说,你还害死了我唯一的女儿,如果不是你,澜儿还好好的!” “姐姐,我想爹爹了,你说爹爹长什么样啊。” “爷爷,不要,不要……” 视线突然被黑暗包裹,不知是两年,三年,还是四年,都是漫长的,永无边际的黑暗。 充斥在周身的,只有冰冷,以及鲜血的铁锈味,伤口的腐烂味,和各式各样的药草气息。 让人无法呼吸。 刀子划在脸上,一刀又一刀,从血肉被划开的声音,鲜血滴落的声音,再到骨骼被磨响的沙沙声。 这一切都是那么清楚,痛不欲生,仿佛此刻还在重演。 楚流殇觉得自己仿佛要陷进这无边的黑暗中,再无抽身,觅不得一丝光明的时候。 她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一阵琴音。 那人似乎好久没弹琴了,很是生疏,甚至不怎么好听。 可流殇的眼角,却不由的划落了一滴眼泪。 屋外,傅君奕几人看着弹琴的宋初七,震惊的无以复加。 宋初七正抱着从温聿那儿抢来琴,席地而坐,信手弹了起来。 这琴技当真算不上好,与温聿的天籁之音比起来,这简直就是对听觉的折磨。 让他们意外的,一向有洁癖的,对这只琴爱护的不行的温聿,居然对宋初七亵渎他宝贝的行为无动于衷。 甚至,他还偏着头,仔细的听着这首曲子,仿佛在听着什么天籁之音。 一旁的许如歌,也是听着这首曲子沉默了。 虽说宋初七连一分韵味都没弹出来,可是对他们而言,只要听到这首曲子,就是上天的恩赐了。 第八十四章 半路拦截,切磋切磋。 “君奕!” 孟意婷突然出声,左手按在了傅君奕已经拿起剑的右手上,声音平静而不容置疑。 “意婷,是丁浩那小子对吗?” 傅君奕的声音再起不复往日的平静,那眸子里迸出的恨意都要漫出来了。 “我与他,早已桥归桥,路归路,我都不在乎了,君奕又何必为这种人生气。” 明明是很平淡的声音,流殇却从中听出了不输于傅君奕的恨意,不过她压制住了,看来是想要自己动手。 “龙腾丁家?” 二楼的那人再次开口了,声音说不出的好声:“可是那与孟家有婚约的丁家?” 这话问出来的时候,丁浩也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应下了。 “正是。” 他很清楚,这人口中的婚约并不是现在自己身上的婚约,不过也还是和孟家的婚约不是吗?他也并没有说错什么。 “罢了,孟家那丫头和我也算有些渊源,即如此,你这们这便离开。” 这人倒是没有再计较,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多谢尊者,小子这就告辞。” 能够在龙腾丁家以及凌泽宗都活的风生水起的丁浩,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判断的。 那人连魂力都没怎么用,气息不显,却是用一只筷子化解了了他的攻击,还破了他的护体魂力,关键是这伤口他只感觉到了痛,却是连一丝鲜血都没流出来。 这个人的实力,以经不是可怕来形容的了。 丁浩一行人进的时候还是十分嚣张,目空一切,眼下却是灰溜溜的退了出去,不少人都忍住了才没有拍手叫好。 楚流殇的魂力一探即回,又饮了一口茶,才是对着魂不守舍的傅君奕与孟意婷两人说道。 “可是吃好了。” 这流殇开口的瞬间,她可以感觉得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就是刚在出手的那人,谁让她刚才忍不住也是去探了一下呢。 “你们都吃好了嘛?” 苏盼兮咽下了嘴中的糕点,抬头用一种很可怜的目光试探性的看了看每个人。 “可是我还没吃够呢?” 那委屈的小可怜样,活像是一个没吃到糖的孩子。 流殇只觉得好笑,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苏盼兮的额头,十分宠溺。 傅君奕则是忍住笑意吩咐店小二打包一些点心,好给苏盼兮解馋。 因着苏盼兮这一弄,傅君奕沉闷的心情都要好上不少,六人一道出了食楼。 在食楼的门口,快要出去的时候,流殇推着温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眼神看似飘渺无方向,其中的警告之意却时很好的传达了。 二楼,先前出手那人的房间内。 房间中倒是有不少人,可是唯一坐着的就是一个穿湖蓝衣裳的男子,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模样,容貌俊朗。 “有趣,实在有趣的紧。” 声音很是好听,正是那位开口教训了丁浩的人。 倒也不白来了这一趟,居然发现了这么有意思的两个小丫头。 这男子倒是差点儿看出了苏盼兮的不同,不过他的视线神识却是被楚流殇给化掉了,没有强硬的攻击,倒像是用什么秘术挡住了一瞬,他再去看时,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去个人,跟上他们。” 他倒是十分好奇,这些小家伙离开是要去干什么。 不难猜到,傅君奕六人是去找丁浩这群凌泽宗弟子的麻烦去了。 不管怎么说,这群人先是在他们学院放肆,又是在帝国放肆,还伤了人。只凭以上这些,傅君奕几人都要好好与他们交流一下人生。 更不用说,这丁浩林玉卿两人与他们之间理不清道不明的恩怨了。 傅君奕几人选在了一处僻静的大道拦截,倒也不是他们怕了这凌泽宗,而是如今的他们,还是不要这么早在世人面前显露实力。 “诸位远道而来,就这么离开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傅君奕是站在最前面,与那丁浩直面相示,两人眼神碰撞,瞬间磨擦出火花。 傅君奕是恨及了眼前这个人的,想到他们对孟意婷所做的一切,他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而丁浩先前在食楼那里受了气,此刻自是心情自是不好,傅君奕是撞到了枪口上了。 “傅师兄。” 流殇适时开口了,让傅君奕冷静了一下,也不至于太被动。 “阁下这是何意,是要与丁某过不去吗?” 丁浩自是没有把傅君奕几人放在心上的,对于他来说,只有傅君奕一人够他令眼相看。 也是,孟意婷避嫌并没有来,此刻傅君奕的背后,一个是不良于行的温聿,一个是懵懵懂懂的苏盼兮,一个瘦小病弱的楚流殇,再加上何若华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怎么着也是看轻的对象。 “非也,在下只是听闻凌泽宗的胜名。” 这前一句还让丁浩几人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后面一句差点儿没把他们气到。 “想要与掌门的高徒过过招。” 这话并没有什么不对,关键这语气,明明就是学着丁浩方才在食楼目空一切的高傲劲儿。 这态度丁浩自己可能感没觉得什么不对,可是从别人身上感觉到,那叫一个气字了得。 “那便,请多多指教了。” 丁浩的修养倒是不错的,这个时候了,还能保持冷静与风度。 “那怎么好意思呢,毕竟我的师弟师妹也是想要活动活动筋骨的。” 楚流殇她们这才发现,这位师兄气人的本领也是不浅。 “他们?” 丁浩一一扫过楚流殇温聿几人,笑容得体却是十分的不屑。 “自不是所有人的。” 流殇还是没有忍住,开了口,“阿聿和小兮就在一旁观看,别让他们脏了你们的手。” 流殇这一开口,那丁浩一直维持的君子儒雅也出现了一瞬的裂缝。 他的身后,那个姓吴的师弟,相必也是个脾气爆的人,再次率先出手,一个魂技就是朝楚流殇斩去。 “臭丫头,怎么说话的。” 战宗级别的一击,还是趁人不注意,丁浩虽然有一丝不满,却也没有再做什么,就这么由着那魂技朝流殇袭去。 第八十五章 初现锋芒,对战凌泽。 楚流殇只看了眼那攻击,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傅君奕与何若华也是视若无睹的样子。 这一举动凌泽宗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们被这战宗一击给吓到了。 很快,让他们吓到的一幕出现了,他们吴师兄的那一击,也是带了六分力道的,却是在靠近那个红衣女子的时候,消失了。 他们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那已经有了几分形态的魂刃到了那红衣少女身前时,她的身上仿佛水波荡漾一样,出现了细微的光芒,然而他们吴师兄的攻击就像消失了一样,被化解掉了。 而这个红衣少女,自始至终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他们,然后就不再有半分动作。 察觉了他们眼中显而易见的慌乱,流殇勾了勾唇角,气死人不偿命的,以极为不屑的语气朝他们说道: “战宗吗?不过如此。” 这次,纵使他们有再好的教养也是要忍不住了。 “我们师兄弟第一次来到奇原帝国,与几位也是初次相见,不知何处得罪了几位,竟是如此容不下我们,几次三番的侮辱我们凌泽宗。” 开口的人自然是丁浩,不敢是身份,还是实力,在那些师兄弟们被楚流殇的举动震摄到的时候,能开口的敢开口的也只有他了, “得罪?你自是没有得罪我们。只是我们大师兄许久都没有切磋的伙伴了,有些技痒,见你们师兄弟修为颇为了不错的样子,想要切磋切磋。我们做师妹的,自然是要陪着师兄了。” 何若华戴着面纱,俏丽的容貌若隐若现,再配上那双月光般皎洁的眸子,这么一笑,便是女子都有了一瞬恍惚。 何若华要的就是这一瞬恍惚,身形一掠手中的月光短刃就要朝丁浩而去。 丁浩不愧是战宗,反应过来了,堪堪的躲了过去。 战将的身法,他躲的太可轻松,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何若华攻击丁浩只是一个晃子,她要攻击的是丁浩身后那个屡次偷袭的吴姓战士,对方也是战宗,何若华一击未中要害,只划破了他的手臂。 何若华是聪明之人,对方与她有着一个境界的差距,故而一击未中她就是连忙退了回来。 那吴姓战士与丁浩就要前后夹击何若华,却是双双撞上了一根软鞭,那不知材质的软鞭呈现出血红的颜色,与他们的长剑磨擦出了火花。 楚流殇的软鞭是幻月所化,一般的兵器怎能损其半分,故而磨损的是他们两人的长剑。 长鞭缠住剑身,一个借力,只是瞬间流殇便到了他们身边。 “你们的剑似乎品质不太好呀。” 楚流殇松开鞭子也变成了长剑,在鞭子松开的时候,这两个人身份的代表,引以为傲的长剑竟是断了。 “我的剑!” 两人脸色当真是难看到极点,连丁浩都没办法再忍下去了。 何若华与傅君奕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惊讶,这两人的兵器虽比不上流殇的幻月,却也没差到这个程度呀。 流殇眸光轻转,没有解释。 自然不是这么简单,她从血羽那儿得到杀伤力极强的死神之镰,虽然不能使用却也不甘白白放弃了这杀伤力极强的招数。 她用自已的悟性将死神之镰改变了一些,用五色战魂配着幻月,虽然不及死神之镰十分之一,却也将幻月的杀伤力提升了不少。 杀人诛心。 这是流殇最喜欢做的事。 流殇在偷偷使用圣光之冕,魂力没有波动的情况下接下了战宗的一击,又轻而易举的毁了他们两人的兵器。 这两个唯二的战宗,如令的心态早已无法保持往日的平稳了。 “很好!” 丁浩再也忍不下了,声音中也多了几分阴沉,可他依旧在压制。 “是你们逼我动手的。” 说完,他再次取出一把品质更好的长剑,那吴姓战士见了也是立即取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宝剑。 “布阵!” 做为队伍中的大师兄,丁浩的话不是一般的有重量。 一行人,二个战宗,五个战将,四个大战师,十分迅速的动了起来,将傅君奕楚流殇何若华围在中间。 十一个人的攻击,发挥了远超于他们实力的攻击。 “果然是阵师吗?” 傅君奕觉得有些好笑,这些凌泽宗的弟子,今日遇上他们也是倒霉了一些。 “小师妹,看你的了。” 傅君奕自己是破不了这剑阵的,也不会不守信用的让温聿出马,他相信楚流殇可以解决。 “这可真是好玩呢?” 楚流殇的凤眸扫过了这剑阵,以及这十一个人,嘴角勾起一摸冷笑。 怪不得这般重视林玉卿这个大战师,原来这个剑阵是以她为核心的吗? “傅师兄,我有些看不惯那个人呢?居然是个叛国之人。” 楚流殇看出了归看出了,却没有想自己动手。 这个剑阵增加的不仅仅是他们的战斗力,还有他们的防御力,以强攻为主的傅君奕无疑是个更好的选择。 傅君奕也是明白了楚流殇的意思,当即出手,并还顺带恶心了一下他们。 “叛国之人,该诛。” 属于高阶战将毫不留情的一击,林玉卿这个大战师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因为在列阵,躲又躲不得,少女硬生生的受这一击,受到了重疮,当即一口气血吐了出来,阵法也虽着她的摇摇欲坠而开始崩败。 “你们!” 林玉卿重伤,剑阵被毁,丁浩只好放弃了原本的打算,转而一剑促不及防的朝流殇刺去。 流殇的的身法又怎么可能弱,闪过去的时候还不忘了反击。 凌泽宗的这些弟子也算是有点用,明白了丁浩的意思,立即分散开来,三三四的围住了楚流殇三人。 楚流殇看了看对付自己的不过是一个丁浩加上两个大战师,不由的为丁浩掬了一把同情泪。 看来,这人是摊上了一群猪队友啊? 你们的大师兄都跑来对付我这个小小的战将了,你们居然还认为我最弱? 楚流殇开始有些同情这个丁浩了。 第八十七章 毒术精湛,生不如死。 “你也是见识过我的毒术了,怎么还这么想不开呢?” 楚流殇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就那么看着丁浩冰冷,残忍,嗜血。 丁浩抬起头看到了少女的笑容,终于是慌了。 楚流殇先前就在打斗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们下了削弱力量的毒,丁浩绝不相信她手上只有这些不痛不痒的毒。 正这样想着,在心理作用的催动下,丁浩开始觉得筋脉,骨骼之中都渐渐痛了起来,看着少女的笑容,丁浩知道,这绝不是幻觉。 而且他身边的师兄弟们明显也是中了毒,一个个的表情越发痛苦,却是连挣扎呐喊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少女,再次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为他们每一个人中下了肝肠寸断的药。 丁浩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忙是取出了不少瓶瓶罐罐,想在里面寻求解药。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吃这些。” 楚流殇难得好心的提醒了,真当她的药是那么容易解的啊! 这些药吃下去,不仅不会解毒,还会毒上加毒。 “你究竟是谁?” 丁浩的手已经可了瓶塞,却是在楚流殇的话下硬生生的止住了,并询问她的来历。 丁浩因为楚流殇的提醒停下了,他的师兄弟们却并不这样想,越来越加深的痛感已经让他们无法忍受了,离丁浩最近的一人忙是从丁浩的手上抢过了解药一把服了下去,动作之快谁都没有阻拦住。 解药入腹,那少年就感觉到疼痛的减轻,正要开口说楚流殇骗人的时候,他也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 不仅他自己,每个人都看到了他身上的变化。 怎么可能,他们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那服了所谓解毒丹的少年,身上的魂力正在散去,战魂即将化去。 这两种药中和起来,非但没有救得他们,反而废去了他的战魂魂力,让他成为了一个比普通人还不如的人。 这少年的变化吓到了所有凌泽宗的弟子,那些拿着解药准备吃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是吓掉了。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出神入化的毒术,这个人,究竟是谁。 “我吗?” 楚流殇没有再看丁浩,而是走到了半死不活的林玉卿身上。 “林姑娘不是认出我了吗?” 楚流殇的眼睛就那么直视着林玉卿的眼睛,后都的眼睛里全是惊恐,却根本不敢移开视线。 “从我奇原帝国挖了人,还在侮辱埋没我奇原帝国,你们凌泽宗可真是不错呢?” “殿……” “嘘!” 楚流殇食指竖在唇前,做了禁声的手势后,林玉卿那还没说完的话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放心,我不会杀你。”说罢,流殇转身,给林玉卿留下了一个血红的背影。 我们自会带着奇原帝国归于巅峰,然后看着你追悔莫及,日日悔恨。 傅君奕与何若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楚流殇身上的气势变了。 这个少女,如今才是真正的毫无保留,锋芒毕露。 “温聿。” 楚流殇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温聿,还是用这样不容置疑的语气。 “收好你的剑。” 傅君奕三人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温聿的手中拿着的不再是琴,而是一把剑。 一把紫色的剑,像极了那夜他的瞳色。 温聿本想偷偷的用剑破开这结界,一直悄无声息的,存在感超低,却还是被流殇给发现了。 见温聿依旧执坳的拿着那剑,楚流殇轻轻的笑了。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战王而已,我们五人定可撑到他们的到来。” “没错,宋姐姐已经在来的路下了,我们只要能在战王手下撑上一会儿就行,再说了,这个战王还不一定敢对我们动手。” 傅君奕连忙附和,目光指了指那些生不如死的凌泽宗弟子。 “也是,这个人不是说是掌门弟子吗?那人定会顾及他的身份的。” 何若华也是忙说道。 虽说他们不知道流殇为什么不让温聿用这剑,但流殇一定有她的原因,他们只需要配合好就是了。 温聿最终还是收回了剑,虽是无奈,但他在流殇的眼中看到的威胁,谁让他就吃这威胁呢? “阁下,即然来了,何不出来。” 楚流殇手中的幻月再次化剑,战魂外放,整个人十分的警惕,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 楚流殇是第一个发现战王来临的人,就连传唤战王的丁浩都没有发现。 “姑娘年纪轻轻,神识却这般敏觉。” 随着话音落下,楚流殇几人便看到了丁浩几人的靠山,那个战王。 想象中怒火并没有,那战王还平静的挥手解开了结界,丝毫不怕流殇他们跑掉的样子。 那人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面色白净,一身宝蓝的衣裳,看起来很是儒雅。 “在下凌泽宗六长老,见过楚姑娘。” 这位六长老竟是对着楚流殇深揖,可把这些少年吓得不轻,连楚流殇的心中都是疑惑不以。 相较于他们震惊,这个六长老的心中全是忐忑与惊恐。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丁浩他们招惹的居然是这样的存在,一个随着时可能覆灭整个凌泽宗的存在,让他怎能不害怕。 “不知我宗弟子哪里得罪了楚姑娘,还请楚姑娘饶过他们,在下在此给楚姑娘赔个不是。” 这话一出,丁浩在内的所有弟子都是欲哭无泪。 虽说这什么楚姑娘他们身上也有不少的伤,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吃亏的是他们,他们伤的更重一些好不。 怎么六长老一来,又是见礼又是陪罪的,还把过错都推在了他们身上。 “六长老,明明……” “住嘴!” 丁浩大声的喝住了那个想说话的师妹,声音中都是颤抖万分。 能让一个战王都顾忌不敢灭口的存在,究竟是有着怎样尊贵的身份。 丁浩已经不敢想了,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这奇原帝国,要来这居方城,为什么要招惹上这一群人,。 “六长老客气了。” 楚流殇没有去管丁浩的害怕,更不管那女孩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第八十九章 玉髓玉魄,难遇难求。 “楚楚,我才走了几天呀,你怎么就认了许先为老师,这几天还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购买物资回来的顾言尘没有先回凤起学院,而是先去了他们几人一直去的食楼,按时间来算他们也正在吃早餐。 “想知道啊,我要的东西呢。” 楚流殇食不知味的搅着面汤,对于自己稀里糊涂就拜了许如歌为师,她也是很郁闷的。 明明知道他的德行,却还是连这么简单的激将法都中了。 “东西嘛。” 顾言尘卖了个关子,单手撑着下巴朝着流殇眨巴眼睛,“你猜猜看我买到了多少。” “你买到了玉髓花?” 楚流殇一看顾言尘这反应就来劲了,怪不得许如歌与宋初七都将采办之事交给他,果然是有能耐的,这么难得的玉髓花他都寻到了。 “要不要这么没劲啊!” 顾言尘没想到流殇这么快就猜了出来,当下就气呼呼的吭了一身,背过身去。 “噗嗤!” 顾言尘这个表情实在太好笑了,除了温聿与孟意婷都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师兄最厉害了,玉髓花这种珍品都可以寻到。” 何若华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传说中的玉髓花长什么样了,连忙哄起顾言尘来。 “楚楚,你要不要猜猜,你给我的钱还剩下多少?” 顾言尘想要掰回一局面子,又是让楚流殇猜到。 对于顾言尘的孩子气,楚流殇忍俊不禁,只好随了他的心意。 “我当初给了你三十张千额金票,十二张万额金票,一共是十五万金币。依照我说的玉髓花高于十万不要,其他的药材拢共不过一两万千金,你应该最少还剩三万金。” 楚流殇话一说完,顾言尘的脸上立刻浮现了得逞的笑容。 “楚楚你猜错哦!我只用了一万金币哦!而且是一万金币买下了所有的东西。” 前半句流殇还没回过神来,后半句流殇手中的筷子都差点儿吓掉了。 “一万!所有!” 傅君奕与何若华齐声说道,开始怀疑顾言尘是不是被骗了买到了假的东西,十几万的东西,只花了一万就买到了? 更不说其中还有难得一见的玉髓花。 “哇!你们这是什么眼神,你们这是不相信我咯,我生气了。” 顾言尘一看傅君奕与何若华的眼神,当下就炸毛了。 “顾师兄。” 楚流殇不动声色的转了转幻月,放在了桌子上,再是继续对顾言尘问道: “玉髓花你应该是随身带着的。” 其他的药材数量过多无法随身带着,可这玉髓花这般珍贵,是无论如何都要随身带着的。 “这个你放心,我自是懂分过随身带着的。不过嘛……” 顾言尘说到这儿一幅要哭了的模样:“可是楚楚你怎么没告诉我玉髓花的药香这么浓郁啊!我自从拿到了这玉髓花,一路上不知得到了多少人的跟踪刺杀,要不是我机警,只差一点儿你们就见不到可爱的我了” “药香?” 楚流殇疑惑的看着顾言尘,玉髓花并没有药香啊! “对啊!那药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玉匣子都锁不住,最后还是用你给我的钱袋才锁住了药香,我才可以消停一会儿。” “说起来,楚楚你这个钱袋是在是有什么不同啊!看起来像个宝贝的模样。” “这里面有个符篆,将它与外界隔离开来,自然闻不见药香了。” 楚流殇说罢便是拿起了幻月,“我们先回去看看玉髓花。” 本来,楚流殇是打算在这食楼中查看玉髓花的,连幻月的结界都拿出来了。不过在顾言尘说出玉髓花有药香之后,流殇就改变了这个主意。 玉髓花没有药香,这是常识,而顾言尘也是聪慧的人,流殇还特意的为他讲了玉髓花的特点,他是不会买到假物的。 就在她在困惑不已的时候,脑海中一抹亮光闪过。 玉髓花是没有异香,可是有一种和玉髓花儿乎一模一样的东西有着异香。 如若她猜对了,就算是有着幻月的结界,她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下检验玉髓花的真假。 “楚楚,我不会……买到假货了。” 楚流殇在说药香时眼中的异样,顾言尘还是注意到了,眼下楚流殇的面容又这般凝重,他的心瞬间就没底了。 顾言尘这么一说,其他几人也都担心起来了。难道真的买到假货了。 “不是假货。” 流殇沉了一口气才是重复说道:“不是假货,是珍品中的珍品。” 说罢,楚流殇便是走的更快了,顾言尘愣在原地,后知后觉的惊喜着大叫! “太好了。” 一进入凤起学院,打开必要的保护之后,楚流殇就是让顾言尘拿出了玉匣。 玉匣一从钱袋中拿出来,每个人都闻到了一股香气,沁人心脾,当下明白这株药,为什么会给顾言尘带来那么麻烦。 这种香味,他们只是闻闻就心动了。 流殇的指尖有些颤抖,轻轻的打开玉匣,里面放着东西也证实了她的猜想。 玉匣里面躺着的就是一朵花,一朵仿佛白玉雕就的花朵,含苞待放,洁白无瑕。 这形态和玉髓花无一不是一样,可他的却不是玉髓花。而是玉髓花…… 的升级版,玉魄花。 玉髓花与玉魄花没有其它不一样的,最大的不一样就是玉髓花无香,而玉魄花有香。 虽然差别没么大,其珍贵程度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玉髓花难求,可一百朵玉髓花都未必有一朵是玉魄花。 楚流殇是真的没有想到,顾言尘这样,用一千金就买下了。 “我到是很好奇了,顾师兄买到这玉魄花的经过。” “这个吗?是秘密!” 顾言尘并不愿意说出这玉魄花的来历,车忙搪塞过去:“你就放宽心了,这个玉魄花的来历绝对清白,你就放心用。” 虽然说是清白没问题,可是他是不能说的,一旦说了,流殇非但不会用,还是骂他一顿。 “话说,楚楚你是要玉髓花做什么吗?” 顾言尘怕楚流殇再追问下去,忙是分散她的注意力。 第九十八章 不死禁术 无伤不愧是凶名在外的神兵,如他们这种修为,根本看不见无伤是如何脱手的,防不胜防,只能拼命做好防御。 无伤只要无法入体就拿他们没办法,一旦入体根本不等回过神来,只一个瞬间,尝到血肉气息的无伤就会化做万千,将你的血肉骨骼全部绞碎,留下完好无伤的皮囊。 剩下的两个杀手心中的最后一丝生的希望彻底湮灭。 他们知道,如今,他们是必死无疑了。却可以选择自己死亡的方式,他们不会自尽,也不愿死在无伤手上。 许如歌看见,两人的眼中涌出决绝,只是还不等他出手,两人便是将自己手中的刀刺向了自己的心脏,口中还念着晦涩的文字。 许如歌被他们的举动惊到了,只是修为到了他们的程度,心脏受创不至于死亡,最多只是重伤而已,那他们目的在哪里。 随着那些文字从他们口中流出,两人的眼睛一点点的失了神采,变成了极致空洞的黑色,不知不觉中将要爬满整个眼珠…… “不对!这是……” 许如歌的眼睛中第一次有了这种惊恐又愤怒的神情。 如他所见,这两个杀手的生机在流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入生厌的气息。 至今,许如歌已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气息了,却始终不明白它是什么,从何而来,只能猜测这是某种古老的禁术。 以生命为代价,换取极高的实力。 许如歌看了看因入魔六亲不认的莘阙,又看看实力暴增的杀手,此刻不论是他还是莘阙,都没有实力将这两个杀手斩杀,除非他与莘阙联手。 只是莘阙如今这六亲不认的样子,许如歌也只能配合着他攻击,而无法联手。 许如歌不认为自己可以唤醒莘阙的神智。 许如歌如今灵力不足,非常明智的选了躲闪,没有和杀手正面相碰,只是这两个杀手明明和莘阙一样失了神智,却依旧在隐约之间追着许如歌不放。 “这禁术也太变态了。” 许如歌心中对这种禁术越发的觊惮了,这两个杀手之前尚有死穴可供无伤破入,如今是真的没有死穴了。 他的无伤早已入体,明明血肉骨骼都碎的不能再碎,这杀手没死不说,失去了骨骼的支撑,居然还能直立。 许如歌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这两个杀手从某种意义上说已经死了,却还有着凶猛的战斗力。 不仅无伤无法对付他们,莘阙的戮神显然也遇到了难题。 神挡杀神,屠戮数百万神灵的戮神剑,却斩不断他们脖子,手臂。 如同一滩水,在真真实实的划断了之后又合在了一起。 “不可能,世间绝不可能有着这样的禁术。一定是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 许如歌才不相信这两个杀手成了怎么样都无法除掉的不死人,那样也未免太可怕了一些。 无伤已然无用,灵力不多,许如歌只得采取拖字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时间,定能让他们露出破绽。 “该死!” 许如歌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情况,低估这两个杀手的耐力。 他的灵力因为绝宋初七驱寒已经用了不少,又受了莘阙的戮神剑,那难缠的戾气可是从未放过他。 而且无伤做为神兵也不是那么好摧动的,每一次摧动都要用上有少灵力精神力,他如今的状况可以说差的不能再差了。 如今,也只有…… 许如歌看了一眼莘阙,没有再说话,说了莘阙也听不到。 莘阙,两个杀手难缠,一个杀手你是定能解决的对吗? 许如歌的身体上突然白光大盛,比这日光都还要明亮,夺目。 【居方城?凤起学院】 何若华与苏盼兮的伤寒都好了,楚流殇也就拿出了炼制好的伐髓丹给他们服用,也算了了一桩事。 “若华的体质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无须服用伐髓丹,你就和我一齐给他们护法。” “我没问题,只是流殇你也不用服用伐髓丹吗?” 何若华对于自己的身体的变化也的确是满意的不得了,倒也不想再服伐髓丹受那遭罪。 楚流殇笑了笑,含糊其辞的说道:“我不用,上次的蕴神丹就够我消化的了。” 楚流殇说完又给了他们每人一粒伐髓丹,最后一个给的是温聿。 少年抬起头看向流殇,少女也在看着他,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温聿明白了流殇的意思,低下头沉下眼眸,无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这丹药服下可能会有些痛苦,不过我相信你们都能忍住。”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们是谁!” 顾言尘说着还对流殇挑了挑眉,方才还有些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快了不少。 在他们五人服下伐髓丹后,楚流殇拿着许如歌留下的雪狐令启动了护院大阵。 伐髓丹的药效时长很长,楚流殇限没有离开,一直观察着他们的变化。 整个凤起学院静到了极致,连每人的呼吸声都要以清楚的听到。 “你怎么一直在看苏苏呀,苏苏有什么问题吗?” 何若华也如楚流殇一样盯着苏盼兮看了好一会儿,却什么也没发现。 楚流殇收回了视线,掩住了眼底的担忧。 “没什么,只是小兮体内的杂质比较少。” 而且那体质,那身体构造,楚流殇一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看的,自然更不会说什么。 楚流殇从苏盼兮身边走开,准备去看看其他人,心口却在转身的那个瞬间突然疼了起来,仿佛有一把刀在绞一样。 “流殇!” 何若华连忙扶住楚流殇,却除了担心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我没……” 事字还未出口,就又是一阵更剧烈的绞痛,在吐出一口血后,流殇的额头上浮上了一枚珠子。 “流殇,你的额头……” 不用何若华说,流殇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眉心现在应该是出现了一颗血红的,黄豆大小的珠子。 在珠子出来的之后,楚流殇感觉到自己手上握着的雪狐令开始有些烫手,低头去看雪狐令才发现上面不小心沾上了一丝她的血。 雪白的玉牌上只沾上了那么一点儿鲜血,却格外的扎眼。 第两零二章 大坑 死对他来说,更像是解脱。 “好。” 楚流殇淡淡的点了点,没有动剑,只是撒下了一些药粉。 楚流殇的药粉生效都极快,只是瞬间,赌徒便觉得身上一轻,没有了痛感,正当他以为楚流殇是要救他的时候,他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顾言尘看着流殇的举动,不由说道:“楚楚也太善良了,对这样的一个人用这样的药,让他没什么痛苦的死去。” 温聿没有搭话,他了解,楚流殇这个人很别扭,对熟人就是解语花,开心小棉袄,而对于陌生人而言,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人性。 楚流殇不动声色的解决了男子之后,又幽幽的回来了。而在她的背影之中,却是所有赌场的人都相继倒下了。 楚流殇没有动手,只是用上了一些毒药,就将所有的人都解决了。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楚流殇三人有些不确定,你看看我,我看你,正想往前走去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他们过关的提示音。 三人都松了一口气,复而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第五关的奖励呢?” 顾言尘这一问,楚流殇与温聿才是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通常伴随着过关提示音之后,都会有着奖励,这一次的奖励呢? 是忘了还是咋的。 “这是怎么事。” 顾言尘又将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玄龙残识拎了出来,问道。 玄龙残识抖了一下,才是说道:“往前走,在第六关的入口你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然后任凭顾言尘三人如何威逼利诱,玄龙残识都依旧一服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虽说一头雾水,三人还是继续均速往前走去。 却说傅君奕那边,那个赌徒想了好一会儿后却是拒绝了傅君奕三人的帮助。 他说,他不能一直靠着傅君奕四人,他们也不可能帮助自己。 这一次他们可以帮忙教训赌场一次,可一次呢?他们离开后呢? 他终归是没有足够的能力,那要如何护住自己这一次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下一次绝对不会有了。 “你们已经为我治好了伤,我十分的感谢你们,剩下的就交给我自己。” 赌徒朝四人深深鞠了一躬,诚挚的道谢。 “可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儿,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何若华有些担忧,这个赌徒只是有些小聪明,并没有什么拳脚功夫,更别说魂力了。他们一走,还不是任人欺凌的份儿。 “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赌徒笑了笑,经此间一事,颇有几分看破人间生死的感觉。 何若华也是笑了笑,却有些勉强。 何若华想给他些钱财傍生,却又怕给他引来灾祸,终是作罢。 “那你先走,我与这些人谈一谈人生。” 傅君奕的正人君子范儿,在这一句话的时候,碎的不要不要的。 何若华几人总算知道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傅君奕如今的腹黑样子,是颇有几分像许如歌的。 赌徒再次道谢后就离开了,何若华却叫住了他,送了他一样东西。 那是以前她战魂被废的时候寻来的一个小玩意儿,并不值什么,可以对付战士与普通人,如今她也用不上了,给这赌徒刚刚好。 傅君奕这四人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这只是个幻境,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构的,发生的事儿也是虚构的。 何若华三人走在通往第六关的路上的时候,还是懵的。而傅君奕的心情却是很不错的样子,还带着笑。 若不是傅君奕看向她们的目光没有变,何若华三人都要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被夺舍了。 只要一想到傅君奕对付赌徒的手段,三人就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太可怕了。 估计这个什么赌场的人永远都不敢却找那个赌徒了。 不对,她们为什么隐隐觉得有些兴奋? 难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傅君奕完全不知道何若华三人心里在想着什么,他现在心里想的只有孟意婷。 第六关的入口,应该可以看到她。 她一个人入了恶道,也不知道是怎么样了。傅君奕又不由的担心起来。 (落水:我不是人吗? 傅君奕:不好意思,不是。) 傅君奕四人到了的时候,发现楚流殇三人早到了,而且表情还都很微妙。 在看到石碑上的文字的时候,傅君奕四人脸上的笑也僵住了,同出一辙的微妙。 怎么感觉,一关比一关坑人啊! 前几关是还好,这一关,就是真的坑人了,还是个大坑。 除了还不太熟悉状况的宁杏,七个人都在心里将许如歌问候了一遍。 “啊欠!”“啊欠!” 遥远的地方,许如歌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谁在念叨我?” 许如歌含笑的下了一粒子,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十分的明白,比明镜还明。 只怕是那几个小家伙在金殿中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问候了他一下而已。 他都习惯了。 “听说,你让她去了金殿?” 许如歌是在对弈,自然不是自己与自己下,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同样穿着白衣的男子。 两人皆穿白衣,却穿出了不同的味道。 一个如同皎皎月光,清冷不容侵犯。 一个如同皑皑白雪,美丽不容忽视。 “对啊!” 许如歌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应下了,觉得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 对面的人执棋要落的手僵在了半空,只是瞬间,便想了很多,并落下了棋子。 “你不高兴了?” 许如歌还是很敏感的,尽管对面的人已经将情绪收敛的极好了。 “没有。” 对面的人僵硬的应了一下,又落下了一子,然后就道:“我输了。” 许如歌挑眉,只静静的看着对面的人。 “她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她。” 许如歌有些无奈,如若楚流殇的身份真是他所的这样,他不应该更相信她吗?怎么还更加担心了。 殊不知,正是因为这个,朔一才更加的担心。 我相信她。 朔一很想说,却终归是没有说出口。 第二一八章 抉择 神女镇守神界数千年,当年更是因为神界而死在了魔族手上。 说神女勾结魔族,简直是落水听过的最好笑最荒诞不经笑话了。 “勾结魔族?” 正当落水为之气愤不已的时候,殿外传来了赤水上君的声音,她分明是在笑,笑声中全是苍凉与失望。 落水没有看见赤水上君,却从这声音中听出来她该是怎样的失望。 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声音不大,却每一下都如同重锤击在落水的心上。 “你们可还有心?” “要我看来,魔族都比你们这些人好多了,他们起码敢作敢当,明明坏事做尽却偏偏要装出一幅悲天悯人的模样,虚伪至极?” “别急着否认,你们不就是怕吗?怕当年所做的一切被拆穿,怕神女的复仇。” 赤水上君应当是有很多要说的,不知是什么原因,是想到了什么还是,突然止住了声音,接着长叹一口气,说道: “我后悔了。” 说罢,外面便再没了声音,又或者是落水再也听不到声音。 过了良久,落水才是闻到了空气中熟悉至极的气味,清新微甜…… 是…… 落水疯了一样的想要争脱赤水上君的束缚,却终是徒劳,越挣扎便是越疼,落水却置若罔闻。 落水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依旧是在神殿之中,却再没有看到赤水上君。 那高高在上的人她并不认识,却在那个人的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落水疯了一般,又哭又闹,有人连忙将她压住。 她不想承认,却十分的清楚。 她的师父死了,死在了眼前这个人的手中,他的手中沾了赤水上君性命,才会染上她的气息。 落水好恨。 她自小有赤水上君的呵护,又在神殿中长大,自以为身份尊贵,无忧无虑,师父又宠她,并不加苛责,故而她养成了散懒的性子。 她并不喜欢修炼,自以为有了师父撑腰可以无忧无虑,白白浪费了大好的天赋,以至于如今都没有能力为师父报仇。 虽然认为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考验,落水仍止不住的后悔。 “神女在哪儿。” 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连她的师父都不曾有极会坐过,如今却坐着杀死她师父的仇人,并且还审询着她。 落水自是不可能答。 不说她并不知道神女的所在,而且这人杀了她的师父,她又怎么可能让师父白白丢了性命呢? “神女?” 落水开口,满是不屑,“哪来的神女?我怎么不知道?神女不是死了吗?” 落水大概了解了这些人此刻的心情了,对于神女,他们明明恨的要死,却又怕的要死,胆小又无通。 上面的人微微眯了眯眼,那捆在落水身上的绳索便开始收紧,陷入了血肉当中。 痛的要命,落水却一声不吭。 无论他们采取怎样的手段,怎样的折磨,落水都再未开口。 所有人的第七关中,大抵温聿的第七关是最美丽的。 满山遍野的火鸢花,如同火在燃烧,热烈而美丽。 少女着一身红衣在花海中跳舞,几乎要与花海融为一体。 花美,舞美,他的眼中只有那人。 手上的古琴品质极好,熟悉而又陌生,与舞蹈相和的曲子自指尖倾泻而出。 一人抚琴,一人跳舞,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少女不知疲倦的跳着最美的舞蹈,他也是乐此不疲的弹着最动听的曲子,仿佛是在用尽生命来演奏。 又或者是说,这两人较上了劲儿。 看谁先落败。 跳舞的不肯先停下,弹琴的也是不肯先放弃,就那么僵持着。 广阔的天地间,便只此二人。 温聿其实是想弹的更久一些的,只是终究无法自欺欺人。 他不舍得的。 他们不愧是彼此心意相通,非常了解彼此心中所想,彼此的弱点。 她算准了他会心生不忍,不忍她爱而不得,抱撼此生。 琴声戛然而止。 温聿先停了琴。 跳舞的少女惊愕于他这么快就放弃,回眸一看全是不解。 温聿却是慢慢合上了眼。 终归是无法阻止这一切。 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无论我们如何阻拦,你终归还是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 那么,我又何必做这个恶人呢? 毕竟,自始至终我所求的都不过是你快乐而已。 他能给予你想要的喜与悲。 眼睛合上的一刻,温聿终于释然。 我困不住你,困住的终归只是人,而心早就飞了。 温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是在实力一点点恢复的时候,他一点点的,想起了很多久远的东西。 比如,他不是人类。 比如,楚流殇爱莘阙。 又比如,莘阙终归会害死楚流殇。 温聿纠结了很久,他是想与朔一走一道的,一起分开这两人。 可他只要想到,那个女子在万军丛中,折剑保下他的模样,就狠不下心来。 是缘,也是孽。 傅君奕的第七关,很真实。 傅君奕一直逃避的问题被摆在了明面之上。 他是身负血海深仇的,同时也是天元帝国的正统。 他知道,在楚流殇等人的帮助下,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报仇雪恨。 可是报了仇之后呢? 是坐在那属于他的皇位,被束缚一生,与朋友分道扬镳。 还是放弃皇位,放弃等待着他的子民,与他的朋友们一起仗剑天涯。 没有两全的办法。 傅君奕十分清楚做好一个皇帝有多久的难,坐了上了皇位后他属于自己的时间便是少之又少,他的修为也便止步如此了。 可若是让他仗剑天涯,向更高的地方走去,他又放弃不下他的子民。 天元帝国的普通百姓活的并不轻松,他们无时无刻都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可是,真的要这样做吗? 为了他们,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为了他们放弃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傅君奕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可他没有想到,他一直逃避的问题会在第七关逼他做出选择。 他宁愿自己是个普通人。 身前,是天元帝国的皇位,身后,是默默支持着他一切行动的朋友。 顶点 第二一九章 往事 傅君奕似乎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是进,又或是退。 傅君奕向来是个有主见的人,也是一个固执并且能狠下心来的人。 故而,当年他可以决绝的不顾一切的叛逃出天元帝国,坚定不移的走上了自己早已选好的路。 当年那个决定,他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一经考虑清楚便不能更改。 他的天赋极好,又身负帝皇血脉,修炼起来当是很容易的。故而他在觉醒了战魂的那天夜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赵百回。 他并不是出现在傅君奕的面前,而是入梦,傅君奕曾一度以为那只是个荒诞不经的梦,并不怎么在意。 直到,梦中那人所说的一一化做了现实。 十多年前,天元帝国,东宫。 夜明珠的光辉让这个黑夜不那么黑,光芒柔和不失明亮,床榻上的男孩睡的很是安稳,嘴角似乎还噙着笑容。 他是开心的。 纵然他的年龄尚小,在乍然得知自己有着极好的天赋时,也多少明的了这代表着什么,又如何不高兴呢? 因着高兴,这夜他睡的都要安心不少。 安静的寝殿中,只能听得见少年浅浅的呼吸声。 在这寂静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叹息,苍老,悲凉,几不可闻。 然后,男孩就睡的不那么安稳了。 深睡的面容上出现了震惊,慌张,惊恐,害怕,各种各样的情绪,异彩纷呈。 赵百回进了幼年傅君奕的梦。 自然是吓了傅君奕一跳的,不过傅君奕很快就平静下来了,以戒备的神情看着这个老人。 赵百回的目光打量了傅君奕一眼,流露出赞赏之意。 不错不错,不愧是…… 赵百回先开了口,毕竟是他有事找傅君奕,而非傅君奕有事求他。 “不错,天赋心性都很不错。” 赵百回毫不吝啬的夸奖,傅君奕面色淡淡,面上十分的镇定。 “多谢尊者夸奖。” 傅君奕接下了赵百回的称赞,到是稍稍出乎赵百回的意料。 传闻中的天元储君虽是年幼,却是幼承庭训,自幼教导极严,明明不过五六岁的稚龄,一举一动都极具君子风范。 许多人都说,他日后会是一个谦谦君子。 按照谦谦君子的设定,此刻他说的应当是,“尊者谬赞愧不敢当”,而不是如此轻而易举的应下。 “看来,你比老夫想象中的还要早慧,”说到这儿,赵百回停了下,幽深的眸子打量了一下傅君奕,而后说道。 “那么早慧的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安排吗?” 赵百回说完就看向了傅君奕,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看着他从一开始的震惊,不解,到沉默。 他的确早慧,心思又敏感,很快赵百回这平常的话语中知道了其意。 他的处境很艰难。 纵是皇后之子,一国储君,背后又有强有力的外家,他的处境依旧很艰难。 他的父亲,一直在戒备着他。 看着他的眼神,从不像是一个孩子,里面有着怨与恨,以及不屑。 好在他的母亲是疼爱他的,只不过母亲的处境更加艰难。 自他记事起,他的父亲就从未踏足中宫,皇后之位,实存名亡。 皇上忌惮着她。给着她尊贵的身份与荣宠,却并不爱她。 皇后也只是行使着自己的权利,并不在乎她名义上的丈夫。 夫妻之间貌合神离,傅君奕的处境十分的尴尬,若不是强有力的外家,他并不能坐上个储君的位置。 傅君奕很敏感,比这里的任何人都要敏感。 他知道他的父亲是想杀了他的,是想杀了他的母亲的,只是觊惮着他外家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 傅君奕想改变这一切,可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如今的他,还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未来,一片茫然。 “尊者来此,想来是已经为君奕安排好了。” 傅君奕的确聪明,立即说出了赵百回的来意,后者对傅君奕越发的欣赏了。 “你加入我的学院,我们的老师会让你在十年内成为一名战宗。” 十年内,战宗。 这个数字在傅君奕看来是天方夜谭,十年,怎么可能,以他的资质,十年内成为战将已经是莫大的机缘了。 而赵百回一开口就是战宗,把傅君奕吓的不清,同时自嘲的笑了笑。 “尊者说笑了,君奕并没有这个机缘。” 傅君奕说完,竟是要凭着倔强的精神力与赵百回对抗,想要清醒过来。 赵百回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连忙安抚下来。 赵百回苦口婆心的说了许多,每说一句,傅君奕的脸色就要阴沉上几分。 赵百回是豁出去了,他泄露了天机。 他将傅君奕未来几年会遭遇的一切以及他加入凤起学院的好处都细细的分析了一遍,傅君奕听着心里不是不痛。 不过他还是不太相信赵百回,并且固执的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 从而,犯下了不可逆转的罪孽,造成了永生永世的遗憾。 傅君奕拒绝了赵百回的好意,决心留在天元帝国,他终归是有些舍不得他的母亲的。 若知后来发生之事,傅君奕当夜只怕是跟着赵百回走了。 只是可惜了,纵使某人泄露了天机,事情依旧没有偏离轨道太多。 变故发生之时,傅君奕的命是整个天元帝国的百姓暂时保留下来的。 他至今不知为何,他的父亲会视他为仇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他只知道,这个人只是暂时放弃了除掉自己,只等风头过后,给他按个暴病而亡的由头,正大光明的除掉他。 他必须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故而他细心的谋划了一场,安排了一些线人,才终于逃了出去。 逃出后,自然有追兵,傅君奕低估了某人想要除掉他的决心。 天大地大,他无路可去。 追兵越来越多。傅君奕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支撑不下去的。 傅君奕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凤起学院了,宋初七做事比赵百回简单粗暴多了,直接以武力镇压下去。 傅君奕伤的很重,光是养伤都养了一年。 第二五一章 留下 落水最终留在了凤起学院。 据她自己所说以及宋初七的诊断,从金殿出来后她的记忆居然被清零了,唯一记得的便是自己的名名字,就这还是因为身上有一块不知其质地的身份铭牌。 楚流殇与宋初七想为其诊治,奈何却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我什么都忘了,也不知道该去那里,我希望留下来。” 落水的语气很真挚,明明没有接触多长时间,她却打心底的喜欢这个地方,生出亲近之意来。 大家没有意见,落水留了下来。 虽然随便收留一个不知过往的陌生人很危险,但此刻的落水就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心性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 这张将由他们涂抹的白纸,又怎么会出生伤害大家的力量呢。 “我观你骨龄约摸是十八岁,如他们一般当个学生刚好。” 落水是上界之人,尽管有法则桎梏,实力依旧比傅君奕楚流殇都要强上不少,随便换一地儿都可当个长老导师。 但凤岐盛宴的未知数还有很多,多一分准备更好。 十八岁的年龄,正好在凤岐盛宴的参赛年龄之内。 “可以的。” 尽管之前从苏盼兮何若华口中听到自己之前可能很厉害,但没有记忆的自己空有力量,是万万当不了导师的。 就连那些战斗技巧都要重新来过。 凤起战队又多了一人,还是张王牌。 至此,凤起战队已有了九人:傅君奕,温聿,顾言尘,苏盼兮,楚流殇,何若华,孟意婷,宁杏,落水。 其中落水与宁杏最为特殊。 宁杏因为战魂觉醒过晚,才刚开始修炼没多久,修炼便落下了一大截。不过好在宁杏比较努力,比楚流殇孟意婷更甚。 落水则是因为记忆一片空白,有些东西还能依靠灵魂深处的记忆发挥出来,有些就要重新炼起了。 “你认识落水?” 楚流殇问道,她可是注意到了莘阙在看到落水的身份铭牌是,情绪有一瞬的不稳,虽然稳定的极快极好,却依旧没有逃得过她的神识。 “认识,也不认识。” 莘阙为楚流殇倒了一杯茶,待她接过后方才说到。 “那玉上有那个地方的气息,而息风玉在那里也是极为罕见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神殿的人。” “神殿中人?” 楚流殇倒是有些惊讶了,神殿来人是为了什么,别说也是来杀她的,那她岂不是留了个炸弹在身边。 虽然楚流殇如今还没有涉及那个地方,但她对那个地方并不陌生。 啼凤大陆上还是有不少关于那个地方的文献的,虽然都是些孤本残本,但经过她修复后还是可以从中窥得一二的。 神殿者,中有界门,可通往三千世界,只可去,不可返。 “放心,有我在。” 莘阙才不管哪里来的人,只在他在,誓必守护好楚流殇。 “我想说,我们啼凤大陆的界壁就这么薄吗?随便哪个地方的人都能来这儿。” 其实不是啼凤大陆的界壁薄,整个无殁星的界壁都十分脆弱。 第二五二章 来敌 但由于界壁脆弱的原因,这里的道法压制也极强,很大程度来说都是有来无回的,似是有一种力量在保护着这个星球。 “无殁星已经算不错的了。” 莘阙说的是实话,他是带着前世记忆来到这世间的,这世界上弱肉强食简直不要太常见,每天都有不知多少像无殁这样的小星球被上位者攻破,奴役。 除了三百年前以及十多年前的那两次邪魔入侵,啼凤大陆再也没有什么大的波动了。 楚流殇没有说话,她对这些还不太了解。 “你有没有觉得小顾有哪里不一样了?” 楚流殇担心的是顾言尘,方才的乍见时的异样,到底是在她的心底留下了不安的种子。 “他?” 莘阙摇了摇头,“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他的眸光幽暗流淌着不知的情绪,那人的气息居然与楚流殇的气息有一丢丢的相似。 尽管只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丢丢,却还是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楚流殇摇了摇头,有几分不在状态上。 她已经听大家说了顾言尘前段时间的离奇事儿,也为其把了一下脉,意料之中什么异样都没有,他的身体健康的很。 她在想什么时候回一趟月神山,到时候得好好为顾言尘算上一卦。 夜已渐深,正是莘阙打算离开的时候,偏偏有人煞风景的来打扰这份“依依惜别”之情。 “真是扫兴。” 楚流殇与莘阙对视一眼,皆在眼中看到几分兴奋,各取了面具戴上后便趁着夜色溜出了凤起学院。 两人在一处比较开旷的地方停了下来,四野开阔很是适合打斗。 “找的还挺准。” 如今楚流殇已经没有之前的紧张了,大约是心态变了的原因。 “来了。” 莘阙嘴角笑容冰冷,手中长剑已然出鞘,寒光闪闪,锋利异常。 两人并肩而立,楚流殇手中幻月做一把弓的形状。 “真是不够意思,居然背着我们。” 敌人还没出现,闻声而现的却是许如歌与宋初七。 两人含笑出现让气氛紧张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却迟迟没有动静。 楚流殇却已是等不及了,她这个靶子在这儿站够久了,却迟迟没人来打。她只好做这个射手了。 曲指拉动弓弦,三支魂气凝成的利箭渐渐形成,箭发有如追云逐月,势不可挡。 楚流殇率先搅浑了水,异界的杀手终于现形。 正好四人,一对一,看似十分的公平。 流殇的实力最弱,可偏偏她的战魂对这杀手十分的压制,倒也勉强撑得住。 要知道这可是上界来的杀手,无论实力受到怎样的压制,都不是现在的楚流殇可以比拟的。 实力不够,道具来凑。 做为一个团宠的存在,楚流殇的身上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更别说前一段时间在金殿又得了不少。 无数稀有的阵盘一个接一个的摧动,其中更有不少珍藏的毒药,暗器。 楚流殇这种几乎是砸钱的打法让人又头疼又肉疼。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第二五三章 一战 “你们来的正好,让我试试这东西的威力如何。” 楚流殇在金殿中得到的血珠可不是鸡肋之物,好歹为了炼化它也沉睡了这近一个月。 血珠虽然没有大幅度的增强她的修为,却是让她可以掌控血羽,催动那其中无尽的力量。 楚流殇的指尖拂过腰间的血羽,如同触发了某种开关似的绽放出了血色微光,在指尖有了一层牵引随着手指的舞动浮在她的身前。 少女只是食指轻点注入了丁点儿魂力到其中,就如同在古井深潭中扔了一颗石子一般,掀起了浩然大浪。 红光大盛,少女的眸子也映的猩红,带着狠戾。 光芒是柔和的,它也同样可以锋利无比。 占据下风的楚流殇在这一瞬占了上风,引的对手吐了一口血。 “果然不错。” 楚流殇风轻云淡的夸赞道。 她的对手只觉骇然,却是不知楚流殇并不轻松。 就算血羽里面的能量很大,能释放出那么大的威力怎么可能只靠那一丁点儿魂力,楚流殇用了很大的精神力来控制来着。 不过好巧不巧,这四人竟没有一个是擅长精神攻击的。 楚流殇占了上风却更加不敢掉以轻心,更加认识到了两者之间那庞大的差距。 要知道她刚刚用的那招啊“泯灭”,是一记难以自控大杀招。若是用在啼凤大陆的高手身上,很大机率尸骨无存。 而到了他们手中,却仅仅是受了伤而已。 到底是自己实力弱。 楚流殇知道自己其他的攻击可能也只是起到搔痒痒的作用,使了也只是浪费魂力而已。 只得借助血羽来一记狠招。 她随即收起了自己的五彩战魂,改用杀伤力大的白夜战魂中的夜。 战魂与夜色融为一体,这样的战魂其实是这些杀手的噩梦。 以血为墨以夜为笔,画地为牢。 黑色与红色在交织,一只囚笼从地底窜出将人困在其中。 “这是!……” 杀手寡言也忍不住失声惊讶,他开始明白主上为何要千方百计的杀一个下界女子,这样的天赋实在是太可怕了。 若不趁早抹杀只怕后患无穷。 这般想着不由拿出了自己十二分的精力来对付这个囚笼。 一击落下,囚笼只是晃了晃,对面的楚流殇也晃了晃。 真是狠啊。 楚流殇这般想,还不等她做些什么莘阙已经丢下了自己的对手,一剑冲着楚流殇身后的囚笼刺出。 一剑穿心,剑上自带的毒药与怨煞之气几乎在顷刻间就将对方本就不多的生机侵蚀的个干干净净。 局势反转,四对三,不对,是三对三。 “关关,你还小,这些人就交给我们了,你将自己保护好。” 楚流殇也的确没有多少力气了,方才为了莘阙能刺中那人,她加持了囚笼耗尽了最后一丝精力。现在表面看不出什么也是她会装罢了,她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了。 不过好在三对三没有人能空下来对她下手,至于某个杀手时不时撒的毒药,对她而说则是免疫,起不了什么影响 第二五八章 焚林 焚林三万里,尽是一片火海,火海中沉浮着的皆是罪恶。 焚林界如今是神罚之地,充满了各界的放逐之人。 可这里也曾热闹繁华过,自三千年前神罚之火降临,一切生机尽数焚尽,原驻居民被剥除了神籍,钉在了耻辱柱上。 不记得是哪个宗界将一个犯了罪又无法处以死刑的人贬到了焚林,这里就成了放逐之地。 也许是在千年前,或是更早,在这一片火海之中诞生了一个少女,她的出现为焚林界带来了唯一的植物。 少女诞生于火海深处的罂粟花之中,隧自名罂粟。 少女时期的罂粟天真浪漫纯净无垢,美好的不似焚林中人。她的身上竟是没有神罚烙印,还得以走出焚林界。 她是第一个。 当初许多人都以为她是误入焚林界的神女,心生怜惜。 可变故却发生在三百年前,那段时期发生了什么很多人都不知道,因为上位者刻意的掩盖。 对了三百年前焚林界并不叫焚林界,而叫东林界,它是在三百年前改的名字。 那时最轰动的两件事便是:白夜界一统,与神女林罂粟的坠落。 白夜界很早以前就是泾渭分明一白天一黑夜,两个王族分庭抗礼,却在百年前由白夜王夜之离一统。 有人说是因为夜之离娶了白昼王之女白筱莜,两族联姻得以一统。 两个敌对族的继承人走到了一起,在许多人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故而他们夫妇也成了世人眼中的佳侣。 而林罂粟的坠落则让许多人惊厄万分了。 这个自神罚之地东林界走出并拜入一等宗门焚林宗的少女,天资聪颖清丽无双被世人称之焚林神女。 焚林上君对这个徒儿也是极尽宠爱,还为其订下了一门极好的婚约,虽然被林罂粟以潜心修炼为由毁之,焚林上君也没有太生气。 可那一段时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呢? 世人只知焚林神女为爱堕魔,可又在人说她本就是魔。 她是东林王最后的血脉,按照有些人的说法她骨子里本就是带着原罪的。 东林王是上任神主在位期位唯一处死的神王,还是处以极刑,甚至连累到了东林界所有人。 神主刻意的抹去了东林王犯下的过错,也不知是怕后人效访还是什么。 但所有人都记得东林王的子女都被诛杀了。 又怎会冒出来一个林罂粟。 还是被白夜王夜之离揭破,那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少女罂粟,竟是东林王留下来的血脉。 一起揭破的还有林罂粟罄竹难书的罪行。 传信她杀了教导她的师尊焚林上君,并灭了焚林宗。 有人嘲讽不亏是东林王之女,骨子里都是罪恶。 东林王是怎么留下这抹血脉,又让她逃去了神主的责罚,旁人不得而知,但罂粟是东林王之女却是事实。 神主虽逝,可她还是留下了些痕迹。 白夜王找到蕴涵神主法则之力的灵宝,降下神罚将焚林神女逐入东林界,因为法则之力的薄弱最终只是不得离开东林界十万里。 东林界不过三万里,自此三万里东林有了主人。 因为焚林神女的名头太响,前后反差过大,传着传着便给东林界改了名。 林罂粟居住在了王宫遗址,这座金碧辉煌的王宫在经历了神罚之火的焚烧后已然成了焦黑的断壁残垣。 断壁残垣之中血红的罂粟正在怒放,此刻尽是一瞬疯张,越发妖冶夺目。 “真真不愧是他的血脉,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焚林王女怒不可遏,唇边却有笑容绽放。 第二六四章 琴棋 闲话不说,楚流殇一行人虽入了城却未往内城去,反而在外城选了个四通八达的地方住下。 “按照大陆城池布署这块地方似乎是住宅区,我们来这儿是找什么人吗?” 楚流殇一进城就找了个商行将租借的马车还了过去,接着便带着大家往住宅区去了,那儿住的大都是天淮城的原住居民,像他们这种外来访客也是自有另一块地方安置的。 “不找人,八方阁人太多了。” 人多的地方事非多,她最近心情有点不好,怕控制不住。 “住这儿清静。” 楚流殇并没有回答完整,但以顾言尘的玲珑心思自是明白楚流殇的用意。 她是来搞事的,未免会引起哄动,住在八方阁玄家搜查起来太过容易了。 “哇,这宅子有点东西啊!” 顾言尘看着眼前的宅子不由惊叹起来,楚流殇却只是看着大门没有说话。 没有进去,却被宅子散发出来的气息所吸引,不由的心旷神怡,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门上没有锁,整个宅子被阵法所笼罩着,楚流殇的思绪回笼朝着大门走了过去,手指拂着上了门环。阵法有所感应的浮现了一圈涟漪,门也无声而来。 顾言尘几人跟在楚流殇的背后进了这小宅,一瞬间如临仙府。 这里并没多繁华多精美,也没有什么珍贵的宝物,可一草一木,一山一水,自有巧妙散发灵心静神之气,都无不让人感觉到舒服并从心底宁静下来。 “这是……” 顾言尘已经大致猜到了这是哪里,不得不对那个从未见过的前辈心生敬佩。被喻为啼凤大陆近三百年第一人,他在各个方面的造诣都是不浅。 一个随手布署的供暂住的宅子便是这般令人向往,此生未见帝师终是憾事。 “花院我住下了,除了琴院不可进,其他五院你们随意。” 楚流殇这般说她自己却并未入花院,而是朝着琴院走去。 这个宅子有七院,分别是琴棋书画诗酒花,每一院独立又相接,因为它们并没有院门,而是用影壁挡住他人视线。 楚流殇最先看到的便是影壁,上面画着的竹林抚琴图,昔日种种一如昨日,音容笑貌仿佛在眼前。 琴院保持着那个人离开的样子,时间在这里仿佛静止了一般,桃花未谢,棋子未动,棋盘上的花瓣都没有半分改变。 黑白二色棋子交织,黑子早已一败涂地,白子却攻势温柔步步留手,在纵容黑子的无理取闹。 楚流殇只是看着,不敢动棋子分毫,她想说: “我如今的棋品极好,您要不要再与我下一局,爹爹?” 可无人回应,这个院子里,风都进不来,连自欺欺人的回应都无人可给。 楚流殇走进正室里,那儿有一方小案,放着一把琴,是琴院的核心,也是整个宅子的核心。 她至今不知他为何将这把琴留下,至今无法触摸这把琴,他所留下来的东西,只有这把琴将她拒之门外,只能睹物思人。 第二六五章 教训 距离玄家拍卖会还有三日的时间,天淮城中的人流量达到了近十年的巅峰,人多未免生乱,故而城中巡逻的护卫队都多了不少,戒备十分森严。 然而就在这般情况下,玄家这个东道主却是遭了贼。 丢的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搜查的队伍却是闹的满城风雨。 谁让丢了东西的是玄家家主,丢的也还不是一般的东西,而是玄家家主卧榻墙上的一幅画。 这丢的不是画,而是脸面。 在拍卖会将要展开这样盛大的日子里,却有人潜入了戒备森严的玄家主宅,在家主的卧榻之侧酣睡之际盗走了东西。 不免让某人觉得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晃悠。 搜查的队伍足足搜到了拍卖会前夕,几分搜遍了全城的每一寸角落,却一无所获。这搜查本就有些强人以难,毕竟他们连贼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只有长老在主院发现了些许魇兽留下的气息,可偷盗者扫尾做的好,魇兽的气息并没有在城中出现。 “不错不错,你们很有些本事。” 楚流殇摘下面具的脸色有些不好,她的面前是颇不好意思的顾言尘与苏盼兮,这两个人刚做了坏事。尤其是苏盼兮,因为第一次做坏事,胖乎乎的小脸儿都羞红了,显的十分可爱。 “楚楚,我……” 顾言尘知道楚流殇生气了,他想解释,可楚流殇根本不给他机会。 “玄家你们也敢闯,真是仗着有点本事就不知天高地厚,要是真被发现了谁能救得了你。” 楚流殇是真的生气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做,就因为自己讨厌玄家,就想着教训一个玄家家主。 她也能猜到他们是怎么做的,以魇兽织就一个梦境迷惑他人视线,他们两人的敛息功夫也是十分不错,尤其是顾言尘,故而动手拿画的应该是他。 魇兽就是苏盼兮在金殿试炼中契约的那只小兽,其中一项技能便是织梦。 两人也算是运气好,玄家大抵太过自信了,以为没人会在这样的日子潜入玄家,毕竟谁都知道玄家防守会加重,却不知灯下黑,偏有人初生牛犊不怕虎。 楚流殇不想听他们解释,直接动用了宅子里的阵法将他们困在了自己的房间。 搜查的队伍查到附近的时候顾言尘与苏盼兮是有些慌张的,谁料这些人就和没看见这宅子似的,绕了过去。 玄家的搜查上至临月公主这种贵族,下至天淮城中的普通平民一个都没有放过,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凭白惹了一身骚,空忙活一场。 玄家家主又是惊慌又是愤怒,摔了不少上好的茶盏。 “都搜了?什么都没搜到?” “回家主,除了楚宅,全城都搜过了,并没有发现魇兽的气息。” 听到楚宅这两个字,玄家家主手中的茶盏叭嗒一声又摔碎了。 一时间四周竟是静了下来,汇报消息的人还不知自己正在鬼门关徘徊。幸好有随侍在旁的管家给他使眼色赶紧退下。 第二六六章 开始 玄家拍卖会如期举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辰时末,手持邀请函的人陆续到场,平静有续的表面下是汹涌的波涛,即将掀起更大的波浪。 “看来伪造邀请函入场的不只我们啊!” 顾言尘站在窗户旁,神情颇为凝重。 有些人他在来天淮城的路上碰到过,刚刚也看见他们进来了,只是这样貌未变,气息却变了。 这还只是他碰到过并且刚才留意到的,便有约四五批人了,那他没碰到的还不知有多少呢? “水越浑才越好呢……” 楚流殇自在饮茶,一边看着物品单,仿佛一切都在这掌握中,又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也对。” 顾言尘又看了最后一眼拉上了窗户,浑水才好摸鱼。 “来这一趟怎么也不能白来,我看这些东西都挺不错的。” 顾言尘坐下来之后就拿出了写有此次拍卖会物品的单子,仔细的看了起来,一边看还一边点评。 “这个不错,就是有点贵了不划算不划算。” “这个可以,等会儿没人和我抢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这抢钱啊!也太贵了!” …… 顾言尘从头翻到尾还兴致极大的点评,只是翻到最后也没看到他想看的东西。 将疑问的视线投向楚流殇却发现她在失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还以为是自己没看仔细准备再看一遍来着。 “别看了,没有那个东西。” 还是何若华为顾言尘解惑道:“玄家例来不喜欢把所有的物品写出来,因为有的是压轴,有的是临时加拍的,故而这单子上只有八成的物品。”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大家都冲着那个东西来的反而没有,不是骗人吗?” 顾言尘甚少参加拍卖会自然不了解主些,苏盼兮则全然不在意这些,打一落座就扑到茶点上去了,宁杏多少有些内向,好在有何若华了解这些可以解释上一二。 楚流殇也看了物品单,却是盯着物理单失神良久,惹得其他几人又纷纷拿起单子仔细看了起来。 最终,大家的视线定格在一起,那是最后一页的最后一样物品,定拍价最高。 “这个……不会真是我想的那样……” “应该不会?……” “玄家有这样大的胆子?这怕不是要引起公愤!” “是真的。” 楚流殇合上了物品单,到是平静了不少。 顾言尘几人原以为她会很生气的。 “玄家胆子大不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谁敢拍这个东西才是真的胆大。” “这个东西应该很多人拍才是,毕竟是前辈他……连我都起了争夺的心思呢?” 顾言尘有些不明白楚流殇为什么这么说,毕竟他若不是没钱的话也是想争一把的。 那可是帝师曾经使用过的武器啊!尽管坏的差不多了,可单收藏就有不小的价值。 “你是出于敬仰才想竞拍,可有些人……” 楚流殇冷笑一声,手中的物品单化为了齑粉。 就是纯粹的良心不安了! 就是不知道玄家是不是良心不安的那一波! 第二六七章 簪子 拍卖会开始前刹,整个场所一片寂静,在拍卖师做了一通不长不短的开场白后,拍卖会也就正式开始了。 第一个拍卖就是一枚魂技传承玉简,也不知是哪位战士临死前留下来的。 虽说不是一些大能的成名技,也只适合战宗级别的战士,可它还是挺吃香的,毕竟谁家没有一两个小辈,而这种消耗性的传承玉简谁都不嫌多。 后面拍卖的一次性攻击阵盘,丹药符篆什么的都是应有尽有,玄家拍卖会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习惯,每拍卖两三件普通点的宝贝的后才会出现真正的珍宝,从来不按单子上的顺序拍,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楚流殇本以为玄家会在后面的时候拍那件东西,却没料到他们将其放在最中间,整个拍卖会最高潮的时候,以至于听到拍卖师的声音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 “下面要拍卖的物品是一品防御灵器凤清孤竹簪。” 拍卖师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特地停了一会儿,而本该在介绍之前就呈上来的托盘也迟了一步送前来。 整个场所瞬间安静,针落可闻,很多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中还有些人压根儿不知道还有这件拍卖品。 “怎么可能?假的!” “这是疯了!” “玄家怎么敢!” 很快惊讶声,震惊声,质疑声此起彼伏,如同一滴水溅入了酒锅中,瞬间喧嚣起来。 可尽管这般说,他们心中却有了答案。 玄家敢吗?当然敢。 毕竟帝师已经殒落了十多年了,十年的时间,足够淡忘一个人,淡化那一份最初的敬仰之情。 拍卖师没有说话,也没有制止大家的言论,反而等声音渐渐平缓下来后才继续说道。 “没错,下面这件拍品就是帝师大人随身佩戴的一品防御灵器,凤清孤竹簪。” 说到这儿的时候才有侍者将托盘呈了上来,照样还是用隔壁探视的红布盖好放在了盒子中。 “众所周知,昔日帝师绾发的簪子是一枚一品防御灵器,可以起到阻挡一次帝级高手的全力一击,并且随身佩戴还可凝聚魂气,安神定心。” 大家的兴致有些不高,不知是因为提起那人气氛便有些凝重的原因还是,对于托盘中所呈之物的质疑。 帝师是受到攻击而殒落的,他的凤清孤竹簪就算真的被找到了,做为防御灵器只怕也毁的差不多了。 “看来大家都不太相信呢?是认为这簪子是假的,还是以为……” “凤清孤竹簪已经折毁!” 拍卖师说到这儿的时候猛的掀开了红布,大家的视线也瞬间凝聚上来,却是看见了…… 几乎完好无缺的凤清孤竹簪! 类似青玉的质地依旧温润透亮,簪体完好无缺,防御器纹未毁,唯一的瑕疵便是上面有了点点红痕。 像极了血。 楚流殇在红布掀开的瞬间猛的冲到了窗前,视线死死的凝在了簪子上! 竟是真的! 可凤清孤竹簪为什么会完好无损,簪子还完好无损,那么是不是它的主人也…… 第二六九章 为敌 这是杠了起来啊。 一个是身份尊贵是帝国女储,一个是实力强大是诡秘莫测。 而主办方的玄家拍卖师也有点慌了,一是为楚流殇的气息所震慑,二是他们没有查到楚流殇的任何信息。 明明人都进了拍卖场,是经历过多重筛查确认身份的,却出了楚流殇这个变数。 明明是呆在顶级的包厢内,可他们却是仿佛才知道有这个人存在似的,完完全全的隐藏了起来。 真真是细思极恐啊! 楚流殇才不管玄家人的想法,她只知道自己快忍不了。 “小宁杏,给我们画几张面具呗。” 顾言尘突然出声唤醒了有些失神的宁杏,宁杏呆呆的应了一声听话的画起面具来。 何若华则是走到了楚流殇身边握住了她紧攥的手,语气轻柔却又狠厉: “我们本来就是来闹事的,即然闹,那就闹一场大的。” 要闹就从夺回凤清孤竹簪开始,闹个天翻地覆。 宁杏很快就将面具画好了,她也明白了大家要做什么,画出来的面具都是那种极平凡很难记住的容貌。 虽然凤清孤竹簪是楚流殇父亲的遗物,拿回也算物归原主。只是抢夺正在拍卖的东西,多少有点儿失礼。更别说这东西还是很多人都想要的东西,为了避免麻烦用假面是最好的选择。 楚流殇深深的看了眼自己朋友们,微微一笑拿起了宁杏特地画出来的面具戴上,走过去推开了窗户,声音清脆的传遍全场。 “凤清孤竹簪,我要了!” 伴随着话落,隐在暗处的玄家长老们还没来得极反应过来,楚流殇便动了。 她的动作极快,众目睽睽之下从窗口飞出,手中幻月所化的鞭子将盒子盖上卷起,并迅速的与飞身而来的玄家长老对了一掌。 “你是何人?为何来我玄家闹事!” 玄家长老有点震惊的看着楚流殇,方才他见楚流殇年轻自负之下只使了七分的力本以为会将楚流殇重伤,如今看来竟是不分伯仲。 “是何人你就不要管了,而且我觉得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信啊!” 顾言尘的速度到底慢了一分,却还是极快的守在楚流殇的左后方,扇着不知从哪儿顺来的纸扇颇为嚣张的样子。 “就是就是,还有哦,我觉得闹事的不是我们,是你们呀!” 苏盼兮咬着冰糖葫芦状似天真的开口附和,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顾言尘的身旁。 何若华与宁杏要平静许多,默默的站在了楚流殇的身后,五个人都是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 玄家长老有些被气到了将视线投向楚流殇,本以为她会给个说法,可楚流殇却是自顾自的小心翼翼的将木盒打开,看了一眼又立马合上,将木盒收了起来。 没错,是凤清孤竹簪! 楚流殇的心情这才稍微好上一点点,这一行总算不是全无收获。 “看来几位是要与玄家为敌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勇气可嘉啊!” 陆续赶来的玄家长老皆有几分气愤,同时又觉得好笑。 第二七二章 当年 “这儿就是说话的地儿,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地方了。” 楚流殇拒绝了玄霄借一步说话的请求,神情清冷无比。 玄霄愣了愣,张了张嘴又合上了,好一会儿才从口中吐出低沉的两个字: “小影。” 他还要说什么,却是又咽了口去。 楚流殇听到玄霄口中的两个字,瞬间抬起头来看好了他好一会儿,似是在压抑着什么,过了良久才开口问道。 “为什么?” 玄霄是知道楚流殇要问什么时候的,明明已经做好要全盘托出的准备,可话到嘴边他却犹豫了。 “去楚宅,在那里,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轻墨,你别怪我。 我定会助她一臂之力,因为要复仇的不仅有她,更有我。 楚流殇终归是妥协了,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众人还在意尤未尽的猜测楚流殇和玄霄的关系。 “看来这小姑娘当真是帝师的女儿,只是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谁知道呢,这帝师与玄家主还是知己好友呢?然而看楚姑娘今日的举动,似乎对玄家主怨气颇深。” “我看大约与十四年前有关。” 十四年前。 十四年前在大陆的很多地方还是很平静的,宁静祥和一如既往,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可有的地方,却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灾害。 只是这场可能波及整个大陆的灾难却是悄悄平息了。 似乎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可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人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有人为此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如今的他们大都处于大陆的最顶峰,提起当年还是忍不住沉默叹息,黯然神伤。 今天的岁月静好,是曾经有人悄悄的顶起了一片天。是照亮漫漫长夜的蜡烛,最后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是真的什么都没留下。 除了那极少部分人,绝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那个人究竟做了什么。 在遭受来自上界杀手的追杀之下,在其他未知势力破坏大陆界璧的时候,在各地遭受暗黑力量侵袭的时候,以一己之力,换大陆十数年安康。 “轻墨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存在,他的天赋,才情,人品,无一不让人向往。” “当年的那几股势力先后来到这渺小的啼凤大陆,我们很多人曾一度以为要重现三百年前的劫难。” “是他站了出来,巧妙的引的那些人互相残杀,他说是因为那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对手就是他。” “三百年的劫难很幸运的没有重演,可我们却也失去了一颗最璀璨的明珠。” “其实当年那最后一战本该不只他一人的,可人总是趋利避害的,在生死关头,很多人都犹豫了,开始找各种借口逃避。” “我也犹豫了。” “你是不是很失望啊,我居然犹豫了。” “轻墨总是这样善解人意,他看出了我的犹豫,拒收了我的帮助,一个人踏上那场不归的路。” “可是我却在庆幸,庆幸自己不用去送死……” “当年,究竟有哪些人……” 第二七四章 罂粟 有花名罂粟,似烈焰在燃炼,有如鲜血在流动,与血海火山之中,绽放出邪恶而纯净的笑。 “罂粟花在啼凤大陆并不是没有,只是极少见而已。” 传闻中,此花是从血肉腐尸之中生长出来,以鲜血为养料,食阴怨之气,虽然妖艳美丽,却是暗黑属的花。 楚流殇曾在典籍中见过此花的只言片语,让她能够如此生动形象的描绘出此花只因为: 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放弃追杀的那些上界杀手们,身上无一不纹有此花,花朵绽放的形态各异,纹的地方不同也是各不相同。 罂粟,背后代表着的究竟是什么力量呢? 她们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 楚流殇一无所知。 可这并不能阻挡着她查询背后真凶的脚步。 宁杏从楚流殇手中接回了生花妙笔,默默的看了那正在消散罂粟花好一会儿,将它的样子记到了脑海的最深处。 “你这次来不仅仅是要向我问这些的,进入南柯梦的名额才是你的目标对。” 十四年前的那个没有给出去的名额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他们的手中。 其实,这此就算她不来他也是要传信给她的。 这个名额终归是他欠他们的。 只是,名额还会有,那个人,却不会回来了。 “这是其中一个。” 楚流殇丝毫不客气的说到,“名额我要一半,还有,我要玄英。” “咳!咳咳!……” 顾言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吃惊又幽怨的看了楚流殇一眼。 话是能这样说的? 也不怕人误会! 事实证明有些人的脑回路是不一样的,有些人的却是一样的。 玄霄居然理解了楚流殇的意思,没有偏差,比顾言尘他们这些小伙伴们知道的要更多。 “是为了凤岐盛宴。” 玄霄并没有误解楚流殇的意思,“你是在怀疑凤岐山。” 当年的事,凤岐山居然也参与了吗? 为什么? 三山不是守护啼凤大陆而存在的吗? 玄霄有些不相信,可他也知道,楚流殇即然怀疑凤岐山,自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人不会平白无故的怀疑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他要做的只是多个心眼,小心凤岐山那边。 “是的。” 楚流殇干脆利落的回答道,但她没说的是,她不仅仅是怀疑凤岐山,同样的还有月神山。 皇覃山是唯一没有参与其中的存在,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皇覃山君与其妻,是为了救他们父女二人才离开的。 “我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大陆各方各面的确要给我玄家几分薄面,等玄英过了继承人考验便让他随你们离开。” “说到玄英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你们两个小时候还经常在一起玩耍呢?阿英那小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叫爹娘也不是叫饿,而是叫的姐姐。” “姐姐!——” 与玄霄尾音重叠在一起的是一句激动而清脆的呼唤,却又似乎拖了长长的尾音。 “姐姐!——” 这一声没有那么清脆,是真真实实拖了长长的尾巴的。 “姐姐,是你吗?姐姐……” 第二七五章 幻月 人未至,声先闻。 玄英是听说了帝师之女前来砸玄家场子的传言才赶过的。 “你,你就是楚姐姐……” 玄英是记得之前与楚流殇的短暂相处的,当时他就颇敬佩楚流殇,却没有认出楚流殇。 而此刻,没有什么比环绕飞舞的魂蝶更好证明楚流殇身份的。 楚流殇没有否认,也没有与玄英多亲近,转而继承对玄霄说道: “没来之前我是想着将南柯梦的名额都抢了的,现如今,我还是只要三个罢了。” 只要三个罢了。 众人脑门齐齐飞过一串…… 南柯梦不是只有三个名额吗?这和全要了有什么区别。 “放心,会给你玄家留两个的。” 我看着很像强盗吗? 楚流殇知道他们都误会了,她也是在从凤起学院出发后接到那人的消息,才知道这样一个秘密的。 玄家至宝南柯梦并不是这个星球上的东西,它是很早之前从上位界面掉下来的。 因为受到了极大的外力破坏,所以这个东西残缺了,力量不足完好前的十分之一。 因为太过珍贵,所以就算是残缺也无法修复,就算残缺也是世人趋之若鹜的珍宝。 而她的身上却有一样的东西,与南柯梦有着部分相同的珍稀材料。南柯梦有它配合着开启,会勉强发挥出十分之三的作用。 “这是……” 玄霄十分震惊的看着露出初始形态的幻月,惊讶的快说不出话来。 他虽然没有大陆最顶尖的宝贝,可大陆上顶尖的宝贝他几乎都是见过的,从未见过这般珍品。 更为难得的是,这珍品与楚流殇的气息还极为契合,用起来十分的得心应手,要不了多久只怕还会生出器灵。 虽然东西已经是初始状态,他却辨不出煅造它的任何一项材料。 “我的本命武器,幻月。可以配合着开启南柯梦,事半而功倍。” 楚流殇这才解释了自己的幻月与玄霄配合,能够短暂的提升南柯梦的品阶。 代表却是三个名额。 原以为玄霄要犹豫一会儿,不一会儿他就答应了。 “南柯梦正式开启在三天后。” 玄霄顿了顿,还是做出了邀请:“你小时候经常去我家的,要不要和你朋友去我家住几天。” “是啊!楚姐姐,我可想你了,你就去一去我家吗?” 玄英也在一旁附和劝道,希望楚流殇一行人住到他家中去。 “不用了,我也好多年没回这儿了,还是想待在阿爹常待的地方。” 拒绝了父子二人的连环邀请后,也婉转的表达了送客的意思。 两人依依不舍的离开后,楚流殇感觉世界都静了下来了。 楚流殇消化好一会儿今天所知道的消息,一点点的理清又放空,在许多人身上打下了怀疑的烙印。 将线索理了一遍,楚流殇才顾得过来看自己半拍回的凤清孤竹簪。 通体类青玉的质地,竹节的造型,簪尾是凤首的形态,很素净透澈的一枚簪子。 如今这枚簪子却沾上了血迹,星星点点的,有一滴血正好落在了凤眼之上。 第二六七章 希望 没有比楚流殇更熟悉这枚簪子的人了,这簪子她幼时不懂事弄出了一道裂痕,虽说楚轻墨用了上好的材料修复了,可只要仔细探察,那裂痕还是有痕迹的。 这件事大约只有他们两人知晓,旁人就算要仿,也不知道这裂痕的存在,怎么着都是赝品。 楚流殇在凤首上仔细的探察了一番,果然发现了那一抹瑕疵,只是存在过便导致簪身上的魂气游到那里要慢上一刹。 一个真正的凤清孤竹簪也只是一个寄托,给不了楚流殇太大的安慰,她想要的,只有…… 少女独自一人进了楚轻墨的房间,在琴院的正室看到了那把琴,它的主人将他留在了这儿。 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楚流殇缓缓走了过去,轻轻的抚摸着轻易不敢碰的琴身,内心深处是期待与忐忑。 她不知道等待着的她的再一次绝望,还是一缕微茫的希望。 最终还是要赌一把才能死心。 不,也许永远也不会死心。 楚流殇轻轻的拨动了琴弦,弦身上一点点的绽放出青色的光芒,一开始还很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似的,过了一会儿便稳定下来了。虽然不是很明亮,却也不再闪烁。 看着散发了着光芒的琴弦,楚流殇的眼泪差点儿没忍住。 这琴本认主,大约是她的身上有主人的气息,将她错认成主人了。 琴弦亮起来后楚流殇又拿出了凤清孤竹簪,将其放在了琴弦之上。 两者之间似乎是受到了召唤似的,簪子也绽放出了相同的光芒,两者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在这一刻楚流殇的内心经历着巨大的抉择。 她想用这西样东西来确认楚轻墨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在了。 一经开始,两样东西便会毁掉。 这样的话,她便再也没有他的东西了。 楚流殇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她将幻月化成的尖针小心的扎进自己的胸口,取出了自己的一颗心头血,朝着被古琴唤醒的凤清孤竹簪滴了下去。 当年,便是她的一颗心头血差点儿毁了这根簪子。 在她的心头血接触到簪子的一瞬,她看到了一个画面,画面里有着的便是楚轻墨在未来几日发生的一幕。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头血碰到凤清孤竹簪会有这样的效果,她只知道,这个东西很有可能帮她确认那个人的生死。 只是凤清孤竹簪在没有了主人之后已然沉睡,古琴被她强制唤醒后也唤醒也竹簪,让她有了一试的机会。 然,不论成功与失败。 在察觉到了楚流殇并非它们主人后这两件有灵性的宝器,便会自毁。 血珠滴落下去的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了,在楚流殇觉得过了好久的时候,血珠终于碰到了凤簪。 一红一青两抹光芒相撞,一时间光芒大放,又一瞬间湮于黑暗。 楚流殇的眼前如愿以偿的出现了一个画面,可这个画面里却没有了楚轻墨的身影。 而是真的一望无际的黑色,没有一分杂色,半分光芒。 黑的让人压抑,绝望。 第二六八章 准备 楚流殇想要从黑暗中看到什么,却终归是徒劳,在吐出一口血后黑暗破碎,意识回归于琴院之中。 弦断簪折,点点心头血。 楚流殇只能看到画面,还是一片黑暗,若是可以听见声音只怕要高兴的疯掉。 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在它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只能听见水滴滴落的声音,倒是十分的悦耳。 有个不屈的灵魂在这里被囚禁,沉睡,脆弱而又强大。 他脆弱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泯灭于世间,飘散的干干净净。 而他有朝一日苏醒,必将是巨龙腾天风云变幻。 尽管弦断簪折,楚流殇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它们收存起来,为了来日的相见。 尽管只是一片黑色,也依旧是希望。 楚流殇相信,等自己的实力再强大一点儿,强大到能替自己报仇的那一天,定能找到关于楚轻墨的踪迹。 实力才是最好说话的。 等她能踏入众神之巅,势必要去闯一闯那传说中的冥王界。 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楚流殇稍稍平复了气息后便找到了玄霄。 夜长梦多,早一日开启南柯一梦,便感早安心一日。 “小顾,小兮,我想要带宁杏和若华进去。” 楚流殇本来是没打算进去的,她觉得自己的实力已经够强了,可楚轻墨的下落终究她难以释怀。 “这本来就是你的名额,想带谁进去便带谁进去,为什么要和我们解释呀?” 苏盼兮歪着脑袋十分不解道。 “苏苏说的没错,而且你比我们更需要南柯一梦,更何况……你知道的,我和苏苏……” 有些话,不需要完全说出来彼此之间便明白了。 顾言尘而苏盼兮,的确不太需要南柯一梦,它给不了两人太大的帮助。 若是从金殿出来之前的顾言尘,南柯一梦对他还有很大的帮助,如今,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何若华与宁杏则是最需要南柯一梦的,一个是修为被废过重新来过慢人一步,一个才觉醒战魂没多久,输在了起跑线上。 开启南柯一梦的时候遇上了一些反对的声音,说什么外姓人不配用南柯一梦,是对南柯一梦的糟蹋。 说家主愚蠢不堪重用,配不上做家主,自家人都嫌少的名额就么给了出去。 更有甚者说什么不就是楚轻墨的女儿吗?人都死了十几年了,现在还有几个人记得他啊? 不过没等到楚流殇解决便被玄霄处理了。 “如今我还是玄家家主,诸位叔伯莫不是有了二心,想夺权,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认我的决议。” “南柯一梦本就三个名额,如今也不过是还了一个欠了十多年的名额而已,怎的说的好像我玄家要灭亡了似的。” “三伯,我记得你的独孙十七年前似乎是我轻墨兄救下的!” “还有小八叔,我可记得当年你押货途中遇差到悍匪,差点儿人死财亡,还是我轻墨兄落过拔刀相助你才保住了性命财物,也是那一趟货才让你在玄家站稳了脚跟。” 第二六九章 进去 玄霄这一通说下来,才发现今日站在这里的人,有小一半儿都曾受了楚轻墨的恩惠。 其实不止他们,楚轻墨在大陆游走多年,实力强大又有古道热肠,大陆上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 “玄家主不必多说,今日的这三个名额无论如何都是我的,并不是谁反对几句能改变的。” 楚流殇在听了玄霄的话后是有些心寒的。 我帮你一场,本不求你感恩戴德,可事到临头,你的袖手旁观依旧让人寒心。 玄家众人听了楚流殇这嚣张的放言,都有些生气,只是这怒火还没放出来就被堵了回去,不上不下更是让人窝火。 楚流殇的手上拿了一块月白色的令牌,她身上最不缺的就是让人闭嘴的令牌了。有昔年楚轻墨留给她的,也有这几年她自己得来的,零零总总没有百块也有五六十块了。 这一块如果没有摸错的话应该是月神殿的。 三山的名头很是好使,尤其是看似避世不出的月神山。 堵住了某些人的嘴,便是开启南柯梦了。 很少有人知道南柯梦的主体是一座一丈多高蓝色的古钟,钟声幽远厚重,似从远古远来。 合众人之力开启后,楚流殇将自己的幻月放在了阵心的位置,光华流转,这个阵这座钟才真的有了生机。 古钟之上出现了一个漩涡,依稀是个门的形状,透露出想让人一探究竟的吸引力。 “可以进去了。” 玄霄说完便是看了楚流殇一眼,不过楚流殇并没有先进去,先进去的是何若华,然后是宁杏,楚流殇是第三个进去的,进去之前回头看了眼顾言尘,后者点了点头楚流殇才放心的进去了。 跟在楚流殇身后的是玄英和另一个玄家弟子。 他们都是第一次进南柯梦历练,而前人对南柯梦的说法各不一样,他们也有些慌张。 大多数人都以为南柯梦只是一个魂气浓郁时间流速慢的修炼之地罢了,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南柯梦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不然也不会有人只呆了几个时辰,有人却呆了几天。 那种安安全全在里面打坐突破,只到到达临界点出来的人极为少数,大多数人都是打坐打着就遇到了心魔。 心魔千奇百怪,只看你心志如何了。 哦,还有像楚流殇这样倒霉的。 一进到属于自己的空间就看见了楚轻墨,她目不斜视的从楚轻墨身边走过,在蒲团上坐了下来。 宁神静气,一心修炼,全然不管周边声音。 对的,这个南柯梦幻出来的虚影楚轻墨还能开口说话,声音语调都与楚流殇记忆中别无二样。 相较之下,玄英那小子却有些幸运了,心魔似乎并没有打扰他,他也就是安安心心的修炼了一把。 倒底是自家的宝贝,怕不是还认人。 五个进来的人,只有楚流殇一进来就看到了试炼,也不知是恶意针对还是要谢谢这特殊关照。 南柯梦内的魂气不是一般的充郁,就算楚流殇也没有魂气跟不上速度的感觉。 第二七零章 出来 南柯一梦,恍若隔世。 外面的人感觉没过多久,里面的人却觉得仿佛过了一生。 第一天的时候,大家都很平静,有些人甚至还开起了玩笑,赌他们能在里面呆多久。 第二天的时候,有些人都紧张起来了,一般的人,都只能在南柯梦中呆到这个时候,他们祈祷着自己在意的人呆的久一些,修为再精进一些。 只是到了日夜交替,太阳再次升起,快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也没有人出来。 第三天夜晚的时候南柯梦才有了动静,有人要出来了,在呆了两天一夜,阵中差不多七年的时候。 他们在猜测着第一个出来的是谁的时候,顾言尘和苏盼兮已经上前几步准备迎接他们的同伴。 顾言尘和苏盼兮知道第一个出来的必定是宁杏,只是没有想到她能在里面坚持这么久。 宁杏的天赋并不是极好,只能算中等偏上,说她天赋极好是胜在战魂稀奇而且是自己觉醒,但战魂觉醒的太迟了,能有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是非常的优秀了。 只是其他人都不那么想了。 “前日里那么嚣张,我还以为多厉害了,竟只是这样的本领吗?” “可不是吗?居然是第一个出来的,还真是“厉害”呢……” 有几个看不惯楚流殇几人的见宁杏第一个出来,张口便是嘲讽。 顾言尘苏盼兮不与争长短,也没有这个功夫。 宁杏刚从阵中出来正是气息不稳的时候,需要抓紧时间调息,将所得稳固扎实,顾言尘和苏盼兮自然要在一旁帮忙。 而且宁杏估计是急于求成所导致的,修为都有些不是很稳固了,苏盼兮只好动手帮她调息静心。 有许是恶人自有天收,在这几个人嘲讽的更加起劲儿的时候,南柯梦又有动静了。 这次出来的是玄家的那位外姓精英弟子,好巧不巧正是其中一人的师侄。 苏盼兮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收心好好运气。 苏盼兮调理了小半个时辰后便将主场交给了宁杏,后者调息到后半夜,修为也渐渐显露出来了。 那是蹭蹭的往上涨,一直涨到了大战师九阶,震惊了一大波人。 要知道,在进去之前,她不过是个战师三阶,进步太大了有没有。 反观后一步出来的玄家弟子,也只过涨了八阶,如今正是战将三阶。 第三天很快过去,第四天很快到来。 在第四天开始的时候,玄英也只来了,呆了整整三天,对于这个不怎么喜欢修炼只喜欢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来说,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玄英虽然天资不错,家里又有大把的资源,只不过之前荒废的时间太多了,进去之前的修为只堪堪比宁杏高那么一丢丢,如今也有战将四阶的修为了,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南柯梦的厚爱。 而且这家伙他与前两位都不同,他一出来直接睡着了,差点儿把他爹吓死。 医师与治愈系战士一检查却发现这家伙什么事儿都没有,气息境界都稳的不得了。 压根儿不需要稳固。 第二七二章 轮回。 对于寻常人来说,在里面呆七天已经是极限。 可楚流殇不是寻常人,她耀眼夺目的天赋远超世人所能想象的范围,天地间的任何规则都无法束缚她。 顾言尘自认为如今已经够了解她了,却也不知道她能在里面待多久,总之是一个让世人惊愕不已的数字。 在外人看来时间不过流逝了几天,楚流殇感觉过了几千上万年一样,不知多少个沧海桑田轮转。 她根本无法修炼,在她打坐没一会儿之后,她的意识便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灰蒙蒙的空虚的世界。 她在那片世界中什么都感受不到,魂气,空气,光芒,黑暗,时间流逝,一切一切都感觉不到。 她却困于那片世界,连脚步都无法移动。 就这样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天与地才开始分化,诞化出日月星辰,五行分化,有了颜色,花鸟鱼虫世间万物一点点出现。 每一样东西的出现似乎都是极为漫长的,又似乎是极为迅速。 感觉等了好久,她的视野中才出现了第一个人类,一个很普通很原始的人类,茹毛饮血。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从她的视野中经过,她依旧被困于方寸之间。 直到,那个女子的出现。 她穿着最普通的浅棕色麻衣布裙,周身气息宁静而普通,她却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 目光再也无法移开,她这才能走动,随着那个女子走动。 那个女子教导着这些原始人类如何生火,种植,御寒,他们筑建房屋,编织衣物,储存粮食,创造文字、语言一点点的改变,人数也一点点的增加。 在他们稳定下来的时候女子却又消失了,留下楚流殇看着他们形成部落,形成王朝…… 在王朝战争不断将要覆灭的时候,这个女子又出现了。 楚流殇看着她一次次出现消失,文明一点点进步,直到—— 她听到人类将这个世界命名为无殁,直到那个叫奇原的王朝出现,直到魂气的出现。 她才在虚无缥缈中找到了一丝寄托。 那个女子正在教他们如何修炼,如何利用自然的馈赠,一点点的强大自身。 人类强大了起来,争端也频繁了起来,战争此起彼伏,烽火仿佛在整个世界燃烧。 就在烽火连天的时候,那个女子又出现了。 她这次来不是为了平息争端,而是来覆灭他们。 一场大水淹没了所有,烽火熄灭,所有的一切都沉沦于水中,洪水散尽后,世界再次归于混沌。 然后便是循环,世间万物一次次诞生,一次次在她的手中成长起来,她却又不得不一次次亲手将他们覆灭,进入下一个循环。 楚流殇记得,最开始的时候那个女子覆灭世界的时间是伤心难过的,她都看到了眼泪。 可是一次次覆灭重生后,那个女子也越来越冷漠平静,楚流殇在她身上已经看不到任何情绪了。 她仿佛一个设制好的傀儡,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时机一到便降下一场灾难让一切覆灭。 第二七三章 仁心 她被困于某种规则不得不一次次亲手毁掉自己创造的一切,每一次都万般无奈的挣扎变成了麻木。 可她似乎并没有放弃,为这片世界觅一片生机。 楚流殇分明感受到,在一次又一次的毁灭重生中,这片世界的人类越来越强大,并且开始有了反抗世界的意识产生。 她有着一颗仁心,让她钻了规则的空子,一点一点布局,直到他们拥有反抗命运的存在。 就算她彻底的从楚流殇的视线消失,从这片世界离开,这盘棋局依旧没有收尾,一切陷入了一场循环。 楚流殇已经能够确定这片世界便是她所呆的无殁星了。 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如约而至的一场浩劫,究竟有没有结束?如果没有结束的话,下一次又是什么时候? 三百年名前“凤凰殒落”的那场灾难是一个预警吗? 那么十多年前那场被扼杀在开始的灾难呢? 还有,她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难道是有人认为她是那个每一个轮回结束前,率领人类反抗浩劫的那个人选? 别开玩笑了。 她才没有这么厉害,也没有这么伟大。 她现在还是渺小微弱的存在,根本不可能是那个领军的人。 而等她成长到屹立在这片大陆顶端的时候,她太约也不会也无法留在这里。 回到上界才是她的宿命和使命。 还有,她自认为没有就么伟大,在世界规则面前,陪着一群注定会死的人去反抗规定,然后同他们一同赴死。 只要有能力,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的,最多想办法带上几个人罢了,只能做到这儿了。 她不能死。 绝不能。 这个念头在心底坚定的时候,楚流殇只感觉眼前一白,浩劫时的尸山血海消失,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然后,她又来到了一个新的陌生世界,同样看见了那个女人,同样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的沧海桑田。 直到麻木…… 一个本就冷心冷肺的人重复看着与她无关的事,该是会麻木的。 楚流殇也是这样的,可渐渐的却从麻木中生出了不忍以及—— 逆反的心思。 她不知束缚着这一切的规则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也触碰不到,可就是这样才越发气愤,生出反抗规则的戾气。 她想要反抗,想要看着将规定推翻之后,这个世界又是什么样的。 终归是一丝不忍的仁心在作祟,一点点的在她心中扎根发芽,凝结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势气。 如同开锋的利剑,将一切束缚斩破,生出新的力量。 剑破万物,将她从循环的圈子中带了出来,再次现身在一座古老的庙宇中。 大体说它是庙宇,因为她的结构与那些庙宇差不多,只是楚流殇没有看到所供奉的神像。 就连那种损毁的残像都没看到,本该供奉神像的位置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楚流殇找了好一会儿,才在庙宇进门的地方看到两个小像,是两个已经不辨容貌的小童。 却仿佛带着诱惑人心的力量。 第二七四章 灵女 “小十五,小懒虫,该起床了。” 清亮的少年声传来,楚流殇只感觉场景一换,自己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中。 鸟语花香,山清水秀,云雾缭绕。 桃花开的正是灿烂,那些开的热闹的花朵不时的飘落,美不胜收。 花树下睡的正香的女孩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桃花花瓣几乎要将她淹没在花香之下。 听到少年的呼唤她动也不动,软绵的声音从花瓣中传了出来: “别吵,我还没睡够。” “小十五,你都睡了七日了还没睡够呀!” 少年走到花树下将女孩脸上的花瓣抚去,口中还慢悠悠的念叨: “你也就仗上尊上疼你才敢这般放肆,只是月一神君却不那么好说话哦,还有,你是不是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呀,小十五~” 慢悠悠的说完最后一句,少年才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还没到值守的时候呢,而且我哥哥疼我才不会……不对,今天是三月初三!……” 女孩猛的从树下坐起,拿起一旁的法器就消息在原地,留下起身掉落的花瓣打着旋儿掉落。 “七哥!你害死我了!” 少年坏笑着跟上,心情显然很不错。 楚流殇则是愣在了原地,刚刚那,怎么会这样…… 那个被称作十五的女孩儿,怎么会那么像何若华,像了足足几分,容貌,气质,性情,无一不像。 何若华差的,只是岁月的沉淀,修为上的差距。 三月三,尊上早在数月前便推算出的日子。 早前就通告下来,日神星十神使,月神星十五神使一个都不能缺席。 辰正时分,日月交替,天地灵气最足的时候,那个孕育的不知多长时间的天地灵物将会诞生。 十五匆忙赶到的时候只差她和前去叫她的月七神使了,她口中最疼她的哥哥也瞪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 “好了,来了就快入位。” 首位周身光芒笼罩的身影开口安抚了月一,在场二十六人皆正色端立,看着天空中飘浮的那个光晕。 “就是这个时候。” 首位一声开口,率先向光晕中注入了一缕自己的神力,身后二十五神使也齐齐效访。 不多时,光晕渐亮后又慢慢淡去,从中走出了一个少女。 只见她穿着淡黄的霓裳仙衣,身姿婀娜,面容绝美,将在列的女神使都碾压下去了。 她一步一步缓缓走出,还冲大家微微一笑,楚流殇只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 她早就觉得这个女孩有些面熟就是想不起来,此番见她一笑终于找到了那种熟悉感了。 太像苏盼兮了。 苏盼兮若瘦下来,再穿上同款霓裳只往那儿一站,几乎是一模一样。 “日月灵女拜见尊上。” 日月灵女走到了首位面前躬身拜下,声音都与苏盼兮有几分相似。 “免礼。” 首位让日月灵女抬起了头仔细端详了她一会儿才称赞道: “果然是天地灵气孕育所生,可有名字?” 日月灵女诞生并非是初生婴儿般一无所知,她知道的比许多人都多,自己的名字大约早就想好了,所以才有这一问。 “还请尊上赐名。” 第二七七章 碾压 她这亏大发了啊! 她这三十天修炼了个啥?怎么感觉就像睡了一觉,亏了! “你这神情,出什么事了……” 顾言尘察觉到楚流殇神情不对,连忙将她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却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才是最可怕的,因为顾言尘发现楚流殇的修为居然一点儿都没变,还是保持在进去之前。 这怎么可能! 先不说南柯梦的特殊,以楚流殇绝然的天赋就算在外面修炼三十天修为也断不会半分没涨! “我们赶紧联系宋姐姐,她会有办法的还有莘阙……” “先别急,有人来了。” 楚流殇反倒平静下来安抚顾言尘,示意他有外人来了。 玄家人来的很快,尤其是玄霄,楚流殇正是察觉到了他的靠近才开口的。 她暂时还不能完全信任玄霄,不知是敌是友,有些事还是避着些好。 “小影,你终于出来了,你……” 玄霄见到楚流殇平安出来,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刚想开口询问楚流殇为什么在里面呆了这么久,有什么奇遇,未尽之言却在楚流殇看过来的时候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开始怀疑出来的是不是楚流殇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气息。 她看过来的那一眼明明是正常不过的平平淡淡的,却让他这个战王巅峰的人都感觉到压迫。 那不仅仅是修为较高而产生的压迫,在那一刻他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停止了流动,感觉到了死亡的压迫。 甚至于呼吸都困难了许多,连反抗都做不到。 楚流殇疑惑的看了看顾言尘又看了看玄霄,最后又看向顾言尘,眼中的疑惑不解似乎是在说: 他怎么了?怎么一幅要死了的表情。 顾言尘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也许是高兴过了头或者愿望落了空。 楚流殇的视线移开后玄霄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但很快因为其他人的赶来楚流殇的视线又移了过来。 玄霄有了准备要好受很多,不过其他玄家人就没那么好运了,有些人痛苦的想当场自杀。偏偏什么也做不了,连声音都发不去。 这时候楚流殇与顾言尘才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楚流殇赶紧将视线移开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她貌似,好像,可能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机缘? 只是她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技能是对谁有效果,是修为弱的,还是心术不正的,又或者只是干脆的她不喜欢的。 还有,这个是怎么发动的,怎么关闭啊,她总不能不看别人还将眼睛蒙上。 瑟瑟发抖什么都不敢说的玄家人:你确定这伤害只要眼睛不看就发射不出来?你现在也没看我们啊,你看我们敢动吗? 正当时,苏盼兮三人也来了,除了宁杏有些不自然后,苏盼兮与何若华什么都没感觉到。 “流殇流殇!我好想你!” 苏盼兮永远是最有活力的,欢快的声音暂时将凝重的气氛打破,欢快的来到楚流殇的身边。 第二七八章 答应 “怎么办,我好像更喜欢流殇你了。” 苏盼兮亲昵的搂着楚流殇的手臂,诉说着她的想念。 楚流殇则抚摸着她的脑袋,宠溺的笑了笑后才看像何若华和宁杏: “恭喜你们实力大增,有了夺回失去的一切的能力。” 何若华与宁杏都有故事,她们都失去过重要的东西,拼命的修炼,只是想用自身的实力夺回失去的一切。 “谢谢流殇(楚师姐)。” 两人都释然的笑了笑,事情过去那么久,她们早已没有当初的冲动怒火。当你的实力达到某一种新的境界之后,先前执念的便会化为不屑。 不是不想去争夺,而是不屑,是的,不屑。 楚流殇如同一座行走的泰山,别说宁杏感觉不舒服了,时间长了何若华几人也渐渐感觉到不适,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楚流殇只好尝试着取出一件尘封许久的敛息法宝——岫云玉。 那是一块莹白透亮的白云包美玉,雕刻着流云的纹路。 这是由一大块岫云石配合着敛息阵纹炼制出来的法宝,天然去雕饰,美的不可方物。 这样一块极美的玉石法宝,只有一个作用,那便是极制的敛息,佩戴着犹如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再强的高手也无法感应到她的气息。 楚流殇将岫云玉佩戴好之后,众人的反应果然变了,皆如释重负。 本来还有心想问一下楚流殇所获的玄家众人纵使此刻已经解了束缚,却也是不敢再相问了。 太吓了有没有,这还用问吗?收获自然是大到他们无法想象的啊。 楚流殇并没有直接离开玄家休整,她出有这种变故已是归心似箭,回去之前自然是要完成许如歌交待的任务,将玄英带回去,拐到战队里。免的还要再跑一趟,岂不麻烦。 楚流殇刚试探着提出邀请玄英加入他们战队,代替他们凤起学院参加凤鸣盛宴,玄霄还没什么表示呢,玄英就急了。 “我……” “我要去,不用问我爹的我愿意,楚姐姐,我愿意的。” 玄英显然是兴奋极了,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楚流殇没想到玄英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会儿才是说道: “还是要问一下玄家主的。” 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是一个了不得有大身份的孩子,还是得听听也孩子父亲的。 “我……” 玄霄依旧没来得及表示,话头就被玄英又抢走了。 “爹,你快答应楚姐姐,快答应啊,我想和楚姐姐一起参加凤鸣盛宴,爹……” “臭小子,你能不能让你爹我把话说完!” 忍无可忍之下玄霄拍了一下玄英的脑袋,才抢过了话头。 “我自然是愿意的,你的伙伴们实力都很不错,应当是可以进入决赛的,小英跟着你们也可以涨涨见识,历练一下心性。” 虽说玄家也有战队参加凤鸣盛宴,可玄霄却并不想让玄英随自家战队出战,他早就想把玄英放到其他战队里去历练一下了,只是找不到合适的。 如今却是再巧不过了。 第二七九章 算计 玄霄大致能猜到他们邀请玄英进凤起战队的原因,只是他们能猜到自己同意的原因吗? 楚流殇见玄霄同意的这般快,的确也是抬眼快速的看向玄霄,有些诧异,有过很快她就想通了。 玄英这孩子因为是玄霄独子,膝盖唯一的血脉,自小便是捧在手心中长大的,万般娇宠之下的孩子,品性能力都不是能撑担起玄家的。 玄霄也曾狠心训诫操练玄英,却总是不过日便放弃了,不仅是他自己心疼这个得之不易的独子,还有他的夫人,母亲,无一不是将玄英当成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疼爱。 玄英的身份又太过尊贵,那可是万贯家财的继承者,掌握着啼凤大陆明面上一半以上的经济,嗑着碰着可是不得了,故此玄家族人以及大陆上其他人都会敬他让他。 没有压力自然没有动力,也就不会成长,十多年来只顾着吃喝玩乐,玄英到今日来看,其实已经是半废了。 不然的话,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根骨又不差,又有大把的资源供他享受,怎么是这样差的修为。 玄家靠商发家,家主修为不好顾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总不能太差了,面子上不好看不说,真遇到什么危险救都救不赢。 而且玄英其实是有些娇气的,做个少爷公子还好,决策掌权的家却不够了。 玄霄有心历练玄英一把,并且十分看好凤起学院,毕竟这学院里的几个孩子都不简单,一位皇子两位公主,那位许先生能将他们教的这般好,玄英在他手上应当能揪过平不少坏毛病。 还有楚流殇,那孩子却看不惯并不信任自己,却终归是有一颗有柔软的心的,玄英就种太阳似的孩子,又与她幼时有旧交情,她大抵也会看不下去训练玄英一二。 此去再归,自是脱胎换骨。 “老爹,你答应了!太好了!爱死你了老爹!” 玄英高兴的在原地蹦了蹦,还扑过去抱住自家老爹,却被嫌弃的一把推开: “先别急着高兴,如果你真想去的话今明两日便要动身离开了,你母亲快要从你外祖家返程了,等她回来,大约是舍不得你走的。” “对对对,得赶紧走不然的话娘是不会让我离家这么远这么久的。” “不过我走了娘回来后看到我不在了怎么办,那爹你不是惨了。” “那就不关你的事了,你老爹我能应付,还是说你不想去凤起学院了那好,正好……” “不不不,爹,你保重!我先去收拾行李了,楚姐姐等着我啊!一定要等着我啊!” 玄英生怕自家娘亲回来拦着不让自己走,当下便想跟着楚流殇几人回去,正好楚流殇也是归心似箭,一行人便踏着月色走向了归程。 玄霄送别着他们远去,突然跪了下来,俯身拜了三拜。 阿英,你一定要好好听许先生和你楚姐姐的话,他们不会害你。 小希望你知道真假的时候不要怨恨我。 愿你们此去心愿得偿,一往无前。 第二八零章 姐妹 来的时候还在躲着,走的时候却忘了还有一个临月公主在天淮城,双方人马陕路相逢撞了个正着。 楚流殇一行人的目光都落在临月公主的身上,而临月公主的目光却穿过了楚流殇几人独独落在了何若华身上。 临月公主的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又能说什么呢? 告诉她我没有背叛你,也没有想害你,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好你。 可她终归是受到伤害了啊,而且她们所期盼的所筹谋的,可能并不是她想要的。 何若华的目光已经恢复平静,带着队友绕开临月一行人走了过去,擦肩而过没有半分犹豫。 犹豫的只是临月公主。 “华儿!” 临月还是没有忍住,叫住了何若华,声音很是颤抖: “你……你这些年,过的可还好。” 不需要窥探你的隐私问你都去哪里了,只需要知道你过的好不好便可,便能安心了。 “我过的很好,不由储君殿下操心。” 何若华说完就继续往前走,却被人拉住了衣角。 苏盼兮拉了拉何若华的衣角,小心翼翼的拽了拽: “若华,你是在伤心吗?因为那个姐姐快要死了吗?” 看似天真懵懂的话,却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一波。 谁都不知道苏盼兮这话是从何说起,唯有临月公主,内心震撼的同时又开始害怕。 “华儿的朋友可真会开玩笑,我好的很也健康的很,可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又有这么多人保护,怎么会死呢。” “我没有开玩笑的,苏苏从来都不开玩笑的。苏苏就是……” 苏盼兮在临月公主带着乞求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犹豫了,话锋一转罕见的说了谎: “就是不喜欢这个姐姐,她做了对若华不好的事,苏苏一时气愤才会那么说的。对不起啊,苏苏知道错了,不该这么说的。” 苏盼兮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看向临月公主的眼神突然心疼极了,后都却释然的笑了笑。 不管这个小丫头是怎么知道的,知道多少,只要华儿不知道就可以了。 华儿已挣脱束缚,破茧而出,此后自是光芒万丈,大道通天。 如此,她便是永坠阎罗也心甘情愿了。 两方背向而去后两方人的心情都沉闷了不少,却越行越远。 不知真相的何若华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只当是见到一个陌生的故人而已。 临月公主的内心则全是煎熬,她知此去一别便是生死相隔,可那些没能说出口的再怎么想说出口也只能三缄其口了。 她想说的很多,又很少,她想说,可不可不要忘了你有一个姐姐,她叫姚若琳,她从未背叛过你。 她对你的疼爱,一如当初。 “若华,比赛开始前宋姐姐定会让我们再出来历练的,到时候我们去你的家乡看看好不好。” “听说白蔓女国的梨花最是好看,花开如雪,美不胜收,我想去看看可以吗?” 苏盼兮最后还是觉得自己该做什么,拉着何若华的衣袖撒娇道。 第二八一章 惹事 何若华答应了苏盼兮,她总不能一味的逃避,该面对还是要面对。 因为楚流殇身上出的状况几人都没有心思游历了,一心只想赶紧回凤起学院。 却不料我不找事事来找我,楚流殇几人还是第一碰到这样的情况,和别家出来历练的队伍撞上了,此刻正在拼爹。 原因还是在于玄英。 楚流殇几人都不是什么张扬的性子,低调内敛没什么人会注意到她,也没什么人会招惹他们这群看起来就很有高人风范的队伍。 玄英的加入打破了这个局面。 “哟,暴雪城主好厉害啊,那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是天淮城主,我是天淮城少城主。” “天淮城是什么蛮荒小城,听都没听说过,有什么……” 少年大约是怼了一半才终于想起来天淮城是什么地方了,声音也渐渐消了。 而玄英则是好不得意气的少年恼羞成怒,“天淮城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师兄还是大虞国皇子呢。” “大虞国皇子,我好怕呀。你师兄厉害又不关你的事,你是三岁小孩吗?还找帮手的那种。” “流殇我们要不要……” 何若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玄英也不知道是什么体质,只要碰到人都能吵起来,一吵就是一顿饭功夫。 “管什么,孩子好不容易才完全挣离于父母的视线之外,让他好好的放飞自我发泄一场也是好的。” 碰到硬喳子吃个教训就好了,不然怎么能长下呢? 流殇一贯不管玄英,吃完饭就走他自己会跟上,让他玩的尽性。 很快流殇就后悔了。 这家伙是真能惹事啊! 你惹平辈少辈就算了,管你仗势欺人还是以大欺小,能全身而退就好。 你干嘛招惹长辈在侧的呢?还是这种一看就不好惹,十分护短的长辈,你的长辈如今可不在身边。 “这位前辈,我师弟年幼不懂事冲撞了你们,我这做师兄的在这里给你陪个罪,还请……” “顾师兄,咱又不怕他们,我爹可是……” 顾言尘一把拉过玄英捂住他的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别再说了。 这些人可不好惹,一旦打起来他们占不了上风不说,还要浪费好长的时间。 “哦,你爹是谁,不妨说来听听,看我南疆严家怕不怕。” 南疆严家! 楚流殇这下坐不住了,赶紧过去为玄英以及顾言尘把脉,要知道南疆严家最擅蛊虫,那种蛊之术神不知鬼不觉的却骇人的紧。 一番查探果然两人体内都已经有了蛊虫,还是那种要人性命的毒蛊。 蛊在人体内停留的时间越长对人体的伤害越大,楚流殇用最快的速度将两人的蛊解了后才看向南疆严家人,脸上挂着冰冷的笑。 “我家师弟不过言语得罪了几句,阁下便用这般阴毒之物未免太过放肆了。” “如此,也不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言罢便是四颗毒针急射而出,让严家四个小辈身中剧毒,双倍奉还。 “尔等放肆!” “放肆的是你们!” 第二八二章 动手 楚流殇回怼过去,怒气不轻。 她本就排斥南疆巫蛊之术,这些人还肆意动手伤了顾言尘和玄英,真是忍无可忍。 眼见两方领头一言不合是真正要打起来了,店家是吓的瑟瑟发抖,却又不敢说什么,十分的心疼自己店中的陈设。 就算事后他们赔些银钱,心里却还是不会太舒服,毕竟这酒肆是他的心血所在。 “我们出去打,别损了店家的生意。” 楚流殇注意到了店家的表情,便提议出去打,过后也是率先出了门,在旷阔的草地上等着严家人。 其他人紧跟在她的身后也出了门,还有一些看热闹战士。 双方对向而立,楚流殇这边六个人皆是十几岁的少年,对面却是除了中毒的四人之外还有十二人,年龄上也参差不齐,楚流殇这边气势上似乎输了不少。 只是真的这样吗? 严家人那边除了两个带队的长辈楚流殇没有看出实力,其他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没有一个是他们的对手。 “在下南疆严家长老,只要这位小友交出解药再好好的道一歉,我们这边是可以……” “废话真多,还打不打了!” 玄英实力不怎么样却是十分的嚣张,将他纨绔子弟的气质拿捏的死死的。 “黄口小儿太过放肆,老夫……” “啰嗦。” 楚流殇也忍不下去了,率先动起手来,对向正是那个话多且脾气暴躁的严家长老。 没有动用兵器武技,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掌却让他感到心悸,闪身避开了这一招。 他这一避也让楚流殇试探出了他的实力,本以为看不出实力的会是个高手,却也不过如此,她觉得自己分开心来再对付一个长老都不再话下。 “楚楚好生迅速,一个人把两个经打的都挑走了,剩下这些歪瓜裂枣我都没有出手的动力。” 顾言尘觉得对付这些人简直都是对他的侮辱,一个人对阵三个人的同时还能腾出手来帮一下宁杏和玄英。 玄英这小子放起狠话来比谁都狠,真正动起手来却比宁杏好不了多少,弱的顾言尘都没眼看。 十二个人楚流殇与何若华都是对付两个,顾言尘与苏盼兮则分别对付三个,剩下两个最弱的交给了实战经验最弱的玄英和宁杏。 宁杏还多多少少有些经验,拼着那一股勇劲倒是渐入佳境,打的难舍难分。 玄英那边却是没眼看,再不是顾言尘他们一直护着早就凉透了。 他自己却还是一幅怎么会这样的表情,大约是还没有正式认识到自己的实力有多弱。 严家人见势弱一言不合就要用蛊,可把楚流殇给气到了。 “居然还敢用蛊?” 楚流殇几下粉碎了蛊虫也朝顾言尘几人发出了,不要留手,下狠手速战速决的信号。 其中当属中过一招的顾言尘下手最狠,两三下便卸了自己对手的战斗力改过去帮苏盼兮了。 他们都没有特意的去帮玄英和宁杏,因为他们的对手比他们的实力高不了多少,可以起到很好的练手作用。 第293章 弄晕 宁杏与玄英两人都没有什么战斗经验,很快便先后落了下风,退到一旁观战去了。 两人也算有悟性,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吸收了经验与教训。 楚流殇对上南疆一家人毫无意外的胜了,除了宁杏与玄英两人外他们都没有使出全力,赢的很是轻松。 尤其是楚流殇,他们一致认为楚流殇摘下岫云玉的话都不用动手,他们就会举手投降了。 “你们喜欢用蛊我管不了,但不要再犯到我的头上,下次你们就不会那么好运了。” 楚流殇对之前朝玄英顾言尘使蛊严家长老说道,语气中毫不掩饰她对于巫蛊的厌恶。 每一样东西刚出现的时候都是抱着极美好的初衷,让无数人谈之色变的巫蛊也是如此。 巫蛊最开始出现的时候是用于祷告和治病,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诅咒毒药,成了害人的代名词。 楚流殇还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却依旧看不惯它的存在。 楚流殇几人没有再返回食楼,而是直接启程了,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尽管身后有很多人问他们的来历也没有回答。 一向话多的玄英还沉浸在刚刚的战斗中,消化着自己吸收到的能力。 “楚楚,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顾言尘环顾四周之后看向了楚流殇,轻声的询问道。 “没有什么声音。”楚流殇否认道。 她没有想到顾言尘也能听到,这下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那人的耐心一向不怎么好,她若是不回应,只怕要迁怒于顾言尘几人,对他们下手了。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先回学院,我处理完了自行回去。” “啊,你一个人吗?不能我们陪你去吗?” 苏盼兮不太想和楚流殇分开,可怜兮兮的看着楚流殇,一幅我乖乖听话你带我一起的样子。 “不太方便,小兮乖乖的回去,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苏盼兮这边哄好了,玄英那国也不依了,楚流殇又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安抚好了每一个队友,脱离队伍独自离开。 顾言尘看着楚流殇离开的方向,眼神很是深沉,有着很多看不清的东西在里面。 你这一去,回来的究竟还是不是你呢? 我应该阻止你的,却又没有理由阻止你。 原谅我,我所能做的只有顺应你的心意。 顾言尘直到楚流殇的气息淡化了之后,最后深深看了眼她离开的方向,才开始带着大家赶路。 而另一边楚流殇的独自行动似乎不怎么顺利。 离开队友的她再抬头的时候,眼前就有了两个熟悉的白衣人,楚流殇来不及做什么便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皎洁的月光撒了一地,如同细碎的银子铺了满屋。 楚流殇清楚的知道自己再次回到了,那个令她又爱又恨的地方了。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都决定回来了,为什么还要派人弄晕她,她不要面子的吗? “因为你迟了三天才回来。” 第294章 爱恨 楚流殇略带惊恐的朝着声源方向看过去,屋内已经坐了一人,不知是坐了多久了。 他临窗而坐,月光从窗户斜射进来,洒在了他的身上,剪下了他孤傲清瘦的身影。 孤独笼罩在他的身上,竟让楚流殇觉得有些心疼。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心疼他。 楚流殇使劲将这一抹心疼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也没有再看那人。 “你带我回来是又想让我做什么。” 楚流殇有些生硬的开口道,她对于眼前之人实在不知道持怎样的态度来面对,才不至于失态。 他是她除了楚轻墨之外最感激的存在,也是她在这个世上最怨恨的存在,对于他,她是又恨又敬。 他教她修炼,予她权柄,做着良师该做的事情。 同时他也抹她性情,教她滥杀,以她为棋子,为刀刃,十分的狠心。 “我不会出卖朋友的,你死了这条心。” 楚流殇在外的这几年不止一次接到他的命令,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他为什么让她出来,为什么让她去凤起学院。 世上没有比他更冷血无情的人了。 是他让她去凤起学院,结识了并肩作战的朋友,却又下达了让她杀掉凤起学院所有人指令。 如此诛心,这般狠。 楚流殇拒绝过很多次,每一次都很强硬,每一次都问他为什么。 他却什么都不说,依旧让人日复一日的重复下达着指令。 她清楚他并不是单纯的想凤起学院的人死,不然的话偌大的一个月神山,早就将日渐式微的凤起学院夷为平地了。 他想要的只是让楚流殇亲自动手,杀了她的朋友,抹灭掉她身上的心性。 楚流殇至今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难道是要一个杀人机器,一个傀儡吗? “还记着啊?放心,我不是让你去杀人的。” 朔一走了过来,屋内的灯光随着他的走动而一盏盏点亮,满屋生光,亮如白昼。 “你身上发生了这么大变故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在担心你啊!” 朔一的声调并不温柔反而很清冷,他的朝着楚流殇走了过来,楚流殇却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朔一的步子也僵在了原地,终究没有再上前。 “你进了南柯梦,还在里面呆了许久对。” “你身上的变化只有我能解释得清,所以我才会请你回来。” “你?……” 楚流殇有些不愿意相信,却也不得不承认,朔一的确是她所见过的最厉害,最见多识广之人。 “你现在这么不信任我了啊?”朔一苦笑了一下,很快又释然道:“这样也好,你其实不该信任任何人的,你能信任的只有你自己。” “你体内多出来的气息是属于你自己的力量,是属于你的道,需要你自己去吸收融合。” “属于我自己的力量?那我为什么不能掌控啊,还有,道是什么?” “别急,你先听我说……” “你的力量你暂时还不能掌控,所以你要在月神山待一段时间,不会太久。” 第295章 力量 “不会太久是多久。”你不会想把我困在月神。 不过后面一句话楚流殇没有说出来,意思却是表现出来的再明显不过了。 “嗯……”朔一本想说出具体时间却念头一转说道:“不会太久,而且到时候你想离开就离开,月神山上下包括我不会再阻挡你一步。” 其实他现在的力量已经日渐微弱了,也摸不准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帮助楚流殇掌握这股力量。 月光一寸寸的淡了下去,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朔一将楚流殇带到了月神山的最高处的揽月楼,那是离苍穹之月最近的地方。 揽月楼的顶楼布置着一个阵法,一个楚流殇从未见过的阵法,还未靠近的时候楚流殇就感觉到了从阵中散发出来的古朴苍远的气息,离的近了之后那股气息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楚流殇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她总感觉这阵是活的,其中有一种力量一直在呼唤着她,蛊惑着她进去。 “这是一个上古阵法,可能帮助你掌握自己体内的所有力量。” 朔一没有完全交代清楚这个阵法的来历,也不需要完全交代清楚,因为不管怎么样,在他们相处的近十年里,楚流殇一直明白一个道理。 朔一对她再狠也不会伤害她的身体,他只会伤害她的精神,让她变成冷血无情的嗜杀之人。 而朔一还有一个骄傲,一个一直坚守的骄傲就是他从不说谎,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所以楚流殇很信任朔一,依着朔一的话坐到阵法的最中心处打坐,朔一则将阵法启动后嘱咐楚流殇坚守本心之后退了出去。 楚流殇没有看到的是,朔一一直挺拔坚毅的身影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就倒了下去,如同山岳崩摧。 朔一抬头看了看那苍穹之上挂着的月亮,明明没有被乌云遮挡,光芒却依旧暗的不行,如同耗尽了所有的光亮与精力。 与此同时,数万里外,刚刚踏入居方城的何若华步子一顿,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量在一瞬间被抽空了,晕了过去,昏迷不醒。 “若华!” 顾言尘几人慌忙的将何若华带回了学院,许如歌与宋初七两人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目光十分的疑重。 何若华究竟有什么身份,她真的只是白蔓女国废弃的王女那么简单吗? 他们分明在她的体内窥探到某种远古的力量,那股力量分明是在抽取着何若华体内的什么东西,可何若华的气息怎么没有变的微弱,反而却越来越沉稳了。 他们唯一能给出的肯定的结论就是何若华现在很安全,反而是遇到了某种机遇。 “不,这更像是一种仪式。” 许如歌有了一个猜测,却没有办法证实。 何若华绝不简简单单是白蔓女国的王女这么简单,她的体内分明也有神的力量。 她绝对是神的后人,虽然神脉尚且十分微弱,微弱到不可查探。 此刻不知道什么原因,正在觉醒她祖辈埋蔵在她血脉中的力量。 第296章 凤凰 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的体内也有神的血脉,兽王星嫡枝血脉都是兽神的后人。 远古神明皆已陨落,留在世间的只有微薄的神之血脉,尽管这样在众神世界拥有神之血脉并成功觉醒依旧是十分稀少的存在。 那些屹立数千年的大界,无一不是有着神明血脉做支撑,兽王星的兽神血脉,冥王星的冥神血脉,罗刹星的杀神血脉…… 神明血脉在众神世界都是十分珍贵和稀少的存在。 只是何若华究竟又是哪一只神脉呢? “你是说……神脉?” 宋初七皱了皱眉头,“神脉在你们上界不是很稀少的,我怎么感觉在我们下界还遍地可见。” “你是不是感觉错了啊!我怎么感觉若华体内的力量更像是一个人?是谁呢?” 宋初七是不太敢相信何若华也有神脉的,因为很早之前许如歌就说过顾言尘与苏盼兮体内有神脉,后来又说温聿也有,然后是楚流殇,现在又加上何若华。 那是神脉啊!又不是大白菜,怎能人人都有。 “我也有这个感觉,可是像谁呢?” 许如歌也感觉何若华如今的气息很像一个人,却也想不起来是谁。 “我想起来了,是……” “我想起来了,是……” 两人几乎同时想到,同时出声道: “朔一!” 何若华如今的气息像极了朔一,尽管不知道这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的气息为何会相似,不妨碍两人确定了何若华体是真的有神脉。 还是与朔一同出一宗的月神血脉。 好了,这下子又多了一个。 宋初七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都集了几个神脉者了,不如将学院改名字叫神脉学院算了。 宋初七想未来有一天傅君亦和孟意婷也觉醒神脉的话,她都不会太惊讶了。 “这事要不要通知朔一。” 宋初七提议道,毕竟是同出一宗,而且能清楚何若华神脉来源的估计只有他了。 “等几天,他现在估计没空搭理我们。” 许如歌看着夜空中暗淡无光的月亮说道。 朔一是他所见过的拥有神脉的人里面,神脉最浓厚的存在。浓厚到他可以借助月亮的力量,也能影响着月亮的光采。 他状态好的时候月亮格外的明亮,状态不好的话月亮便如同今夜这样,惨淡无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天空上的月亮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暗淡那么几天。 朔一的状况似乎越来越差了。 而这一切楚流殇都不知道,她正陷入忘我的修炼之中,整个人的气息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修炼起来是不知道时间流逝的,心性却随着修炼一点点的改变着,或坚韧或冷静,或执着或无情。 楚流殇这一融合就是七天,第七天,变故突生。 巨大的凤凰虚影出场在月神山的天空上,徘徊飞翔。在凤凰威压下无数的生灵都感觉到了战栗,那些未开灵智的战兽无一不匍匐在地。 无数的鸟类朝着月神山飞去,有凤来仪,百鸟朝拜。 第297章 战魂 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却没有人敢像那些鸟类一样奔赴过去,寻求一个答案。鸟类不会趋利避害,他们会,月神山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上去的。 月神山的那位高冷出尘犹如九天仙人,脾气近些年来越来越不好,实力强大到至今是个迷。 这个时候也只有凤岐山的皇覃山的主人敢传信过去问候两声,月神一如既往没有搭理。 他的目光看着天空之上的凤凰虚影,眼中浮现的是对回忆的眷恋。 “怪不得这些年我连你的半分气息都寻不到,原来竟是早已和她的魂魄融为一体了吗?” “你们一个个都不在了,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了……” “希望她快点成长一起来,肩负起身上的使命,要快一点啊,我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啊……” 朔一抬起一只遮住有些刺眼的日光,阳光之下,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略带透明的白,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在太阳之下似的。 “我的主人,您要相信您的信徒不会害你,我所做的都是为了让您重登荣耀之位。” “我已为您铺好前路,必将璀璨光明,大道通达。” “所有阻碍到您的,伤害到您的,我也必将会除去,我是您最忠贞不二的信徒。” 朔一最后看了眼山顶,便消失在了原地,不知去向。 而那徘徊在天空的凤凰虚影却似感应到什么一样,朝着朔一的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如果朔一还在的话定会惊异万分,明明只是一抹用特殊手段,遗留下来的残魂之灵罢了,怎么好像还有意识一样。 凤凰最后又飞了一圈便重新回到了楚流殇的体内,天空只留下了五彩祥云告诉着世人这不是虚诞。 楚流殇也是在这时候睁开了双眼,眸中那时有一抹金光一闪而过。 楚流殇心情很好,她这次收获不浅。 实力涨了一大截不说,还凭空完成了战魂拟态。 战王之前的战魂都是魂光的形态,只有在战宗九阶的时候融合到足够的属性相合的战兽兽魂,和自已战魂进行融合拟态才能打破桎梏,来到战王境。 楚流殇却并没有去融合兽魂,这个强大的凤凰兽魂是凭空出现的,却熟悉融洽的仿佛和她早已是一体。 应该的确是一体,她的魂魄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匍匐着一只凤凰兽魂,南柯梦将这只凤凰兽魂唤醒了一些,却又没能完全唤醒,当初她那股无法控制的威压应该就是来自于它。 而朔一的阵法将它彻底的唤醒了,与她相融合。 这个凤凰兽魂融入到了她的五彩战魂当中,以后战斗的时候她放出战魂再也不是五彩斑斓的一片魂光,而是一只引颈高整的凤凰。 这个凤凰的兽魂很是厉害,一下子就将她的修为拔到了战王九阶,她却没有任何的不适。 一下子跨了十几阶正常人早就根基不稳,整个人废了一半。她却觉得魂力扎实的不行,她自己一步一步修炼起来都没有这么扎实。 第300章 兄妹 何若华慌慌张张的往月神山赶,却正好与回凤起学院的楚流殇错过了。 一路上何若华几乎没怎么休息,终于到达月神山脚下时,感觉到那股萦绕在月神山上下的和她同出一宗的气息时,落下了泪。 是激动于要见到阔别千万年的兄长,也是悲伤于兄长马上就要离她而去。 远古神魔大战,几乎是一场同归于尽的厮杀,神与魔都陨落于岁月之中。 神主送她转世轮回,准备让他们兄长二人共同完成铸神大计,可兄长却封她宿世记忆,独自完成神主的任务。 他下在她神脉深处的封印,是随着他力量的削弱而脆弱的,如今她记起一切,只怕他命不久矣了。 何若华没有等得及月神山弟子的通禀,强行闯上了月神山,不需要问路,凭着血脉之间的牵引,第一次来到月神山的何若华也找到了朔一的住所。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月神山禁地,来人……” 看守院落的侍者话还没说完就被何若华放倒了,迫不及待的开门进去。 门上是有朔一设的结界的,但感应到何若华的气息后自动破开一条口子放她进去。 宋初七看着何若华进去知道此瞠不应该打扰他们,就守在了门口,不让其他人打扰。 察觉到结界波动的朔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正望着他的满脸泪水的少女,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吐出了两个字: “华儿……” “大哥哥!……” 何若华一开口就是哭腔,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见到了能撑腰的大人一般,哭着扑入了朔一的怀抱。 “大哥哥,华儿好想您。” 朔一看着怀中哭成个泪人的女孩,不由的将手放在了她的头顶,慢慢的抚摸着。 她轮回多世,每一世刚出生的时候他都会找到她,将封印加固。 距离这一世在白蔓女国的皇宫见到刚出生的她时,也不过才十几年。她已经从一个呀呀学语的婴儿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和记忆中的容貌一模一样。 “华儿长大了,不该再和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了。” “华儿乖……” 听了这话何若华更忍不住了,可是她真的不能再哭下去了。 十二月神里她是最后从天地间诞生的,几乎是朔一一手养大的,朔一于她而言不仅仅是兄长,更是父亲。 “大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会这样啊……” 何若华很想拢住那些从朔一身上消逝的神力,却怎么也拢不住,她发现她好像一直什么都做不了。 “华儿,别哭了,若是其他几个知道我害的我们小妹妹流了这么多眼泪,只怕不会放过我。” “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可是神明啊,世界上最后一个神明啊,怎么会就这样……” “华儿,我已经不是神了,一个空有魂灵没有躯体的神不再是神。我活了那么久其实早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只是要辛苦我的小公主了,替哥哥完成神主留下来的任务。” “不要,哥哥不要,神主,对……神主,神主她一定有办法的……” 第二九一章 殒落 <\/b> 想到神主何若华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看到了最后的希望。 “没用的华儿,当年一战神主耗尽了本源神力不得不入轮回修养,如今的神主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而他们都清楚朔一在当年大战已经受了重伤,并且没有按照神主的意思去轮回修养,而是选择了留在这世间。 千万年过去,沧海桑田变幻了几轮,朔一能那点微弱的神力能撑到今日已是极限了。 “别哭华儿,哥哥只是暂时的离开你了而已。等你协助神主开启封印的神界后,众神都会归位,我也会回来的。” “可那不是你啊哥哥,不是……” 神界破封之后,那些殒落的或者重入轮回的神明都将重生归位,填补神缺。 可尽管如此,回来的只是十二月令神之首,而不是她的哥哥啊。 “你是神界的月令神,十二月令神都将是你的兄弟姊妹。华儿,记住哥哥和你说的。” 朔一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他的身体也一寸寸的透明,化为无数月光消失在何若华的怀中。 “哥哥!——” 才是相见便已永别,何若华有多痛苦只有她自已明白。 就算千百后神界再开,会诞生一位一模一样的月令神之首,可那也不是他了。 她的大哥哥永永远远的离开她了。 与此同时离开月神山好久的楚流殇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左眼不由自主的划下了一颗眼泪。 楚流殇抚摸着刺痛过后空荡荡的心口,有什么东西似乎已经离她而去了。 楚流殇没有看到她的魂魄深处栖息着的凤凰魂灵正在盘桓悲吟,唱着挽歌。 在那遥远星河之中,月令星的暗淡惊动了整个众神世界。 世界上最后一位神明就此殒落,天地同悲。 “果然殒落了,看来您并没有觉醒她宿世的记忆呢。” 凤起学院中顾言尘高抬着头颅抑望着天空,嘴角勾起略带讽刺的笑究。 “是该说您残忍呢还是残忍呢?不仅她能狠下心来,更是能对自己下狠手。” “只是不知道她们会不会依照你的计策行事,中你的计谋,一如当日的我一般。” “不会了,我的月令神大人。你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我会提前苏醒过来。” “这一次,我们不会再按您的计策行事了。” “我们会走另一条路,一条更光明更灿烂的路。” 顾言尘的眼中并没有对逝去者的哀伤,有的只是必胜的决心。 月神尊者的死并没有传开来,除了月神山的少部分心腹,都不到这件事。 也就没有人知道,在一个稀疏平常的日子里,月神山易了主。 月神山新一任的尊者是上一任尊者的新妹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领着兄长的遗命接手月神山。 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尊者很多人都是不服的。 “凭什么啊!她凭什么?在座的哪一位不比她有资历的多,她初来乍到凭什么当尊者,就凭她是尊者的妹妹吗?” “是啊,再不济我们还有少主呢?怎么就轮到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