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抬棺》 第1章 我的家是一座皇陵 第一章我的家是一座皇陵 我叫张大千,张起灵的张,张大佛爷的大,张大千的千,一个年轻的资深盗迷。 这名字是爷爷起的,他是个非常奇怪的人。 刚出生的我双眼紧闭,眼皮发红通体发紫,剪断脐带不会哭,眼看一口气咽下去就一命呜呼,而替母亲接生的阿婆双手是血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爷爷看了眼红色老躺柜上的老座钟时辰,说我命格是“龙命”,放在古代就是帝王命,普通人家根本养不了我这种命的孩子,说我会吸光张家人的命。 当天爷爷就把我村最老的墓给掘了,抱着我从挖的盗洞进去,墓中的棺材就成了我的第一个摇篮。 母亲去了,没有大出血,没有难产,也没有任何的征兆。 没过两年,父亲也大限将,流着泪紧握着双鬓生白的爷爷老手,后来听他们说当时步履蹒跚的我几次到他身前,全都被他推开了。 父亲下葬当天,与母亲合葬的正是我待的墓,用的正是我的“摇篮”,夫妻背对背侧塞进去的。 按照爷爷的说法,并非这个被挖开的古墓风水有多好,反而是因为这个墓风水局破成了凶穴,老话说:“双亲侧着葬,帝王瘆得慌。” 之后,爷爷背着一把古刀,奶奶抱着我,我们三个活人就进入了他曾经去过的一个汉代皇陵中。 汉墓有“十室九空”的说法,但是这个陵墓中却保存完好,打我记事儿起,陪伴我的就是永远不会熄灭的长明灯,旁边架着一副金玉相间的盔甲,那是独臂爷爷送给我的唯一礼物。 爷爷是个很怪的老头,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沉默不语或者发呆,实在无聊就整个皇陵转转,把没有破掉的机关毁掉,并且从来不让我们去他未经许可未指定的古墓区域。 被我磨的烦了,奶奶就会对我说:“大千,知道你爷爷为什么会给你起张大千这个名字吗?” 我当然不知道了,就摇着头问她为什么,她说:“他希望你长大能做个大丈夫,这样就可以延续老张家千年香火不断……” 奶奶这个人就很罗嗦,不知道算不算和爷爷互补,如果要我娶个向她这样的女人,我想想脑袋也大。 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和普通人不同的时候,是在十岁那年。 依稀记得天刚擦黑,也是第一次自己软磨硬泡着奶奶带我走出古墓,我对于外面的世界无比向往,毛月亮的银光圈非常的漂亮。 山下便是一条柏油马路,刚下去就看到路中间有个摇摇晃晃的醉汉,这是我第一次见除了爷爷奶奶之外的生人。 我指着醉汉奇怪地问奶奶:“奶奶,你看这个人刚刚身上着着火,怎么突然就灭了呢?好奇怪啊!” 奶奶一听这话,立即就拉着我就准备绕道,还没有走出十几米,就听到“咚”地一声,一辆大卡车便将那醉汉撞的倒飞出去。 此时,奶奶拉着我走的更快了,嘴里还念叨着:“就应该听你爷爷的,不该在你未满十八把你带出古墓,我的错我的错……” 回到古墓中,奶奶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刚忙完回来的爷爷,从来不怎么喜欢说话的爷爷,忽然面色铁青地问我:“大千,你确定看到了那个身上的火灭了?” 我点头说:“是啊,我亲眼看到他脑袋和两个肩膀头上的三个火灭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 听我说了这个,两位老人家顿时脸色大变,爷爷罕见了怒斥了奶奶几句,而奶奶也更加罕见的没有还嘴,但从那以后不管我再怎么磨她,奶奶也不肯带我走出古墓。 现在说起这件事情来,奶奶还每每自责,说是她给我增加了一份命债,缩减了我五十年的寿命,她也是悔不当初。 我看到的那个醉汉身上的火是什么,我没有再问,两位老人家也没有详细告诉我,直到我十五岁那年,也是最叛逆的时候。 某个中午趁着爷爷出去办事,奶奶煮菜的功夫,再度偷偷出了墓下了山。 我见到了许多身上燃烧着三把火的人。 山下几公里外的一个小镇唯一的一家蛋糕店门前,我长这么大一次生日都没过,看着里边各式各样的蛋糕,闻着飘香的奶油味,我的哈喇子都快流成河了。 “小伙子,要买蛋糕吗?进来看看!” 热情的店员把我拉了进去,她身上的三把火忽明忽暗起来,自己进去看到那些琳琅满目的蛋糕、面包和点心等,早就忘了当年的事情。 我对店员说:“就那个,拿给我。模型是什么?我现在就要。” 店员让我等好一会儿,做好才递给我,接过来我就想着赶快回去和爷爷奶奶一起吃,那样他们肯定不会因为偷跑出来骂我。 “喂,小伙子,你还没有付钱呢!”身后传来店员的叫喊声,但我并不太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满心就想着快点回去。 砰! 我前面跑,店员后面追,忽然一辆车横冲过来,她直接就被撞飞了,那一刻我停了下来,看着十米外店员的身下殷红的鲜血开始扩散。 路上的行人都停下脚步,胆子大的凑上前围观,没多大一会儿从车上下来个面如死灰的女司机,站着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吓得不断地打着嗝。 回到古墓的时候,天差不多也完全黑了下来,奶奶问我中午饭没吃,一下午也没见个影子,干什么去了? 我就骗她在其他墓室里边玩,忘了吃饭了,嚷嚷着自己饿了,奶奶又嘱咐了我几句不要出去的话,就去忙着准备晚饭,而那蛋糕已经被我藏了起来,想着等爷爷回来三个人一起吃。 奶奶做饭,爷爷没回来,我就从角落那堆《鬼吹灯》、《摸金校尉之九幽将军》、《盗墓笔记》、《大漠苍狼》和《藏海花》里边找书看,它们都是爷爷一次次从外面带给我的,说里边有他的故事,那样就不用给我讲他自己的过去了,我觉得他就是懒得多说话,编了个瞎话骗我。 晚饭快做好的时候,爷爷回来了,我以为他会像以往那样给奶奶丢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小皮箱,然后沉默不语开始发呆等着吃饭,但今天没有,反而是身边多了个女孩儿。 那女孩儿吓得脸都绿了,但是我很快就认出了她,这不就是去山下镇里看到开车撞人的那个女司机吗? 她为什么会跟着爷爷回到古墓里边? 第2章 我的劫是一个女司机 第二章我的劫是一个女司机 下午撞人的场面太骇人了,说实话我有些怕她,一直躲在暗处偷偷观察她,搞不懂爷爷把这么一个恐怖的女司机带回来做什么,好奇心催促着我去问。 刚走到了用墓室改造的厨房附近。 奶奶低声数落爷爷的声音就不断传出:“跟你过了一辈子了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她一看就是那种短命鬼,你现在还把她带到家里,你是打算要大千的命还是把要我的命,大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跟你说话呢,你说话啊,难怪都叫你哑巴,你又不是真的哑巴……” “老婆子,我看过监控了,大千下午就在事发现场,被撞的人死了,这是他们两个命数,是躲不开的劫。” 听到爷爷忽然开口,奶奶也愣住了,回过神才握着拳伸出两根大拇指来回对了对,爷爷没有说话,但是我从闪烁的长明灯偷偷看到,他微微点了点头。 奶奶就继续轻声说:“你问过她的生辰八字没有?确定跟大千命格和吗?这事情你可不能含糊,你也不是含糊的人儿……” 我听到奶奶又要长篇大论,便转身蹑手蹑脚地往饭厅走,我想再好好看看,如果可以的话,想跟她聊聊天,看模样她也比我大不了几岁。 在我回到饭厅的时候,女司机哆哆嗦嗦地打量着墓室的构造,饭厅在冥殿主墓室,一张八仙桌四张椅子,远处正中间就是曾经墓主人棺椁,我看得出她很怕那口空棺,那不过是我睡觉的床,以至于我靠近她都没有发觉。 当我坐在她对面的时候,看得出她直接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全都一哆嗦,双手都捂住了嘴巴,好像都要尖叫出声了。 我并没有想吓她,也被她吓了一跳,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说:“该害怕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下午我都看见你撞人了,只要你以后不撞人,我就跟你做朋友。” 女司机瞳孔收缩了一下,渐渐地把手放下,她打量着我,我也打量着她。 除了和所有人都一样头顶和双肩有三把火之外,她还是个五官精致的女孩儿,只是皮肤比我黑一些,她那如小瀑布般的长发就很漂亮,白色的羽绒服,蓝色的牛仔裤,标准的瓜子脸,杏仁眼水灵灵的,给我的感觉就是非常的干净。 “你就是张爷爷说的那个张大千?” 听到女司机主动问我,我便是立即点头,问了之后才知道她叫“任灵萱”,当她得知自己把人给撞死了,吓得直接就昏迷了,送到医院都无济于事,无奈之下通过别人介绍,她的父母找到了我爷爷。 爷爷虽然跟我们住在古墓,但是在这方圆几百里名声显赫,没有他处理不了的离奇的疑难杂症,一来二去这么多年,认可他能力的人是越来越多。 她也是听自己父母说的,当时爷爷问过她的生辰八字才肯出手,轻轻在任灵萱的脖子来回点了几个穴位,李秋然便奇迹般的苏醒过来。 醒是醒了,但还是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 爷爷告诉她的父母,任灵萱把人撞死了,身上跟了极强的怨念,想要彻底根除的话,必须要跟他走,保证过段时间会完璧归赵,。 因为爷爷的口碑早就已经远扬,任灵萱的父母商量后便勉强同意下来,只是她没想到会把带到山上的古墓里来。 任灵萱说完这些就问我:“张大千,你们怎么住在古墓里啊?你不会害怕吗?我快吓死了。” “我从小就住在这里,十几年了,也没感觉这里哟什么好害怕的啊!”我说完下意识环顾了四周,自己怎么可能怕自己的家呢? “难怪你皮肤苍白没有血色,活人是不能住在古墓里的。” 我对外面的了解仅限于那些盗墓故事中,里边一般人怕的我都不怕,反而他们不怕的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却让我感觉非常忌惮的,总觉得里边常说的“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这句话是对的。 爷爷和奶奶端着饭菜走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爷爷非要让我喝了酒,还是不喝不行的那种。 第一次品尝到了酒的味道,我喝了仅仅二两就觉得脑袋晕晕,腹中仿佛有一团火,反倒是任灵萱喝完不但没有事儿,胆子还大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任灵萱就问起了爷爷打算怎么把她身上不干净的东西赶走,爷爷很诚实地告诉她,这件事情和我也有关,他是在救任灵萱也是在救自己的孙子。 办法就是明天她要和我举办一场婚礼,从婚礼当天晚上算起,要她和我睡在棺椁里边,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他保证任灵萱安然无恙。 但是,任灵萱一听到整个人就坐不住了,她脸红地说了一声:“不要脸,我要回家。” 奶奶沉声道:“有不干净的东西跟着你,它不敢进这里闹腾,一旦你离开七天头上你就会暴毙,而在这七天里你也过的不会安生,每人强求你留下,想走让我家老头子会把你送回去的,我孙子的事情我们自己想办法。” 面对奶奶的严厉强词,在外人听来就是无厘头的威胁,不就是想让她孙子占便宜,当下任灵萱继续执拗着要走。 爷爷没说什么,站起来就带着任灵萱往外走,整个过程任灵萱都没有再搭理过我,搞得我非常的失落,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就是在棺椁里边睡几天,那是个放过很多陪葬品的大棺椁,别说加个她了,再加一个都不会挤。 我很失落,但又无可奈何,奶奶看出我不高兴,又罗里嗦说什么任灵萱一定会回来的话安慰我,但是自己完全听不进去,便推脱自己喝多了要睡觉,让她赶快给我取被子。 奶奶给我铺好了被褥,我躺在棺椁里边,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就坐起来靠在棺大头内壁,借助着长明灯的灯光,习惯了觉得这光正好,不像外面的太阳太亮了,翻开《鬼吹灯》去看“云南虫谷”的情节,这是我整本书最喜欢的一卷了,但没像以往看多久,在酒精作用下就呼呼睡着了。 梦里,我梦到了任灵萱身上的三把火忽然熄灭了。 第3章 我的婚宴是阴阳婚 第三章我的婚宴是阴阳婚 我见到任灵萱是在第七天下午,但是仅仅隔了这么几天,她的气色明显更差了,尤其是她两个肩膀的两把火都灭了,只剩下头顶那一把摇曳闪烁。 奶奶不搭理她,爷爷那种性格就更加不会跟她说什么,老两口的面色极其凝重,仿佛有天大的事情要发生了似的。 任灵萱自己也不说话,我问了她几句,她也没有回答我,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似的。 爷爷叫了奶奶一声,老两口就从外面往古墓搬东西,我要去帮他们的忙,但他们口径一致让我待着陪着任灵萱不要出去。 等到东西搬完后,我发现那是一些龙凤烛,红灯笼,红丝带等红色喜庆的物品一大堆,还有招魂幡,白纸人,白烛金香等,除了这些死物之外,竟然还有六只大红公鸡和一直老黑狗。 爷爷在主墓室中间东西方向画了条线,他负责布置一边,我和奶奶负责另一边,很快就简单地将这个墓室一分二,一半布置成喜庆的婚殿,我睡觉的棺椁那边布置成了灵堂。 我当时很纳闷,问他们老两口在做什么,奶奶告诉我,要给我和任灵萱举办一个阴阳婚,我追问什么是阴阳婚,奶奶不让再多问,反而是让我套上那件金玉相间的盔甲,我第一次知道它的名字,叫做“金缕玉衣”。 爷爷杀公鸡往盆子里放血的时候,拴着一旁的黑狗叫个不听,而外面的风不知道怎么刮的,竟然能从蜿蜒曲折的盗洞吹进来,风中带着影影绰绰的怪影,仿佛就是这些怪影在嘶吼一般。 任灵萱换了一身凤冠霞帔的红喜服,头上顶着红盖头,我们两个隔着爷爷画着那条线并肩站立,先是朝着南方拜了天地,又是拜了爷爷奶奶,饭都没吃就让我抱着李秋然进了棺椁了。 爷爷背着刀,牵着狗,奶奶端着那盆公鸡血就出了外面。 我看着躺着身边一动不动的任灵萱,虽说没化什么精致的妆容,但她天生丽质,身材正华,显得美丽动人,大方得体。 过了一会儿,满脸是血奶奶就跑了回来,把我吓了一跳,还不等我跳出棺椁,她就一把将我摁了回去。 奶奶说:“那些东西来抢你的新娘子了,盖上棺盖,不管发生什么,不管谁叫你就不要打开,要是新娘子乱动,你一定要把她压住,你们两个千万不要出来,一定要听奶奶的,否则今晚我们一家四口全都要死。” “我,我听奶奶的。” 从里边摁动了棺盖的机括,棺盖缓缓地闭合,只剩下周边出气孔星星点点的光亮,还过了没有一刻钟,任灵萱全身颤抖起来,搞得本来紧张的我害怕极了,想起奶奶的话,立即将她狠狠地压在了身下。 外面厉风呼啸,还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任灵萱开始拼命的挣扎,我就加大力道,但是没想到她的力气大的出奇,几次都把我顶到棺盖上,撞的我气血翻涌。 没过多久,我听到爷爷对奶奶说:“那些东西已经把整座山包围了,你也不要出去了,到时候我还要分心照顾你,待着盗洞里边不要让两个孩子出去,我向你保证不会让它们进来。” “老哑巴,你说话要算话。”奶奶的声音已然哽咽。 爷爷说:“如果我回不来,你带着大千到二十里外的金鸣山找金鸣寺的主持方丈,他是我多年老友,不会坐视不理的。” 老两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但时间过了不久,我就有听到有人在叫任灵萱的名字,好像是她的父母来了,正在吵闹着跟我爷爷要人。 “你这个老畜生,把女儿还给我们……” 那声音隔着好像很远,但仿佛又在我耳边,怪里怪气的,我一个劲地拼命压着任灵萱,心里怕的要命,体力一会儿不如一会儿,但是我听奶奶的话,没有打开棺盖去看,做好安排给我的事情。 一直到剩下的唯一一只大公鸡啼鸣,任灵萱立即不再挣扎,而我整个人完全脱力,浑身都是汗,连摁开机括的力气都没有。 棺盖是从外面打开的,我看到大花脸模样的奶奶,她的眼神中满是沮丧,看了一眼开始昏睡的任灵萱,她就让我换衣服,说要带我出去。 我没有看到爷爷,就问她:“奶奶,我爷爷呢?” “失踪了。”奶奶就这么三个字把我打发了,并没有跟我细说。 在去金鸣山的路上,我不断磨着奶奶问,她才告诉我,阴阳婚也叫冥婚,是或男或女在定下婚约后,未迎娶过门便身亡,从而为死去的人操办婚礼。 任灵萱的三把火去了其二,但“天火”未灭,所以那些孤魂野鬼前来找替身,但这不是最棘手的,第一次出去她和爷爷对付的是孤魂野鬼,可以勉强应付下来,可是第二次爷爷自己去面对则就是黑白无常…… 她没有往下说,我的心却咯噔一下,眼圈就不由地泛红,但是被奶奶呵斥了一句,她认为爷爷肯定没事,还说爷爷是什么职业失踪人员,说不定哪天想回来就回来了。 我感觉这也太迷信了,虽然这话是奶奶说的,但我从不相信真的有什么孤魂野鬼、黑白无常,但又有很多细节无法以常理去解释,就知道看不到爷爷心里极其难过。 上了金鸣山,到了金鸣寺,在一个小沙弥的带路,我们两个人在一间禅房里边,看到一个长眉毛,白胡子的老和尚,头上有九个香疤点。 奶奶先表明张哑巴是自己的丈夫,然后把昨晚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 老和尚盯着我打量了半天,然后给了我一个木鱼,让我随便敲,想敲几下敲几下,他就闭上了眼睛。 我当时心乱如麻,哪里有什么心情敲什么破木鱼,也没数就敲了几下。 “五下?” 奶奶出了声,而老和尚则是缓缓睁开眼睛,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 奶奶和我一样不解,实在等不下去就主动问道:“天慧方丈大师,您倒是说句话啊,我这大孙子到底是有救还是没救?” 第4章 我的老婆是女神 第四章我的老婆是女神 天慧方丈深呼吸了口气,说:“既是张哑巴的发妻和后人,老衲也就实话说了,此子先慢敲了三下,又连敲两下,这人最忌讳的就是三长两短,以老衲之见,怕是凶多吉少啊!” 奶奶听到这话,当下就泪眼婆娑起来,哽咽道:“我老婆子命苦啊,十五年前丧了儿媳,十二年前丧子,昨夜我家老哑巴又不知所踪、生死难料,剩我这孤老婆子该怎么救我这一脉单传的大孙子,大师您慈悲为怀佛法无边,又是孩子爷爷故交,可不能不管啊!” 天慧方丈拿起一包东西,示意我一下,接过手一看是一包心心相印的纸巾,我打开便是给奶奶抽了一张。 犹豫半晌之后,天慧方丈说:“罢了罢了,昔日欠张哑巴一条命,今日即便圆寂也要应当日之诺。此子命格为‘龙命’,可见我等不可见‘三才之火’,可知人祸福,亦可知人断人生死,势必要遭天谴,故此那女子才与他有这等劫数,两人现为一池之鲤,水干皆无生,老衲便拂衣随着你们出了山门,否则今晚必是他二人惨遭毒手之日。” 奶奶和我一起跪谢了天慧方丈,他交代了那些弟子几句话,便跟着我和奶奶回到了古墓中。 日落月升,阴风阵阵。 天慧方丈看过棺椁里边依旧昏睡的任灵萱,随手从脖子上取下佛珠,挂在了棺椁的一角,盘膝便是坐于棺前,先是诵了一段经文,然后才念念有词道:“姑娘,你本应昨夜入那六道轮回,却因与此子偶遇而得以幸免,现如今你少了六魄,老衲只能将你三魂强锁,做个活死人,你来保他,他日后救你,或许如此行事方有一线生机。” 说完,他将我的手拉着,让我拉紧棺椁挂着那串佛珠,嘴里又开始诵经,我就感觉有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我的手臂袭遍了全身,就像是小时候长了颗牙似的神奇。 哗啦! 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用力了,那佛珠竟然被我直接扯断了,大量的念珠稀里哗啦散落一地,而我手上只剩下寥寥数颗,同时一口鲜血从天慧方丈的口中喷出,他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之前我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三把火,这时候他的头顶和双肩竟然亮了起来,但是比起一般人还要弱上很多。 我正准备去搀扶他,但天慧方丈微微摇头说:“不打紧,坏了修行圆满了心,佛主能留老衲一命,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说完,他双手合十,开始念起了经,外面的风好像吹的更烈的,简直就是鬼哭狼嚎,哀声百里。 “难道失败了?”天慧方丈朝着入口看去,两条眉毛皱如一朵白菊。 此时,任灵萱忽然就做棺椁里边坐了起来,她双目凌厉,令人不敢直视,只见双手一抓棺身边缘,竟是直接从里边跳跃而出。 看了我一眼,任灵萱便是头也不回地朝着外面直径走去,也不知道大晚上她做什么去,我想要拦住她,却被天慧方丈拽住了手腕。 他用力一捏我的手便是不由摊开,里边还有十几颗残留的念珠,天慧方丈交代奶奶把这些珠子串起来给我做了个手串戴。 这期间,外面比昨晚闹腾的还要厉害,竟然“轰隆轰隆”还响了几个炸雷,竟像在我耳边一般,吓得我连忙双手捂住,脑袋一阵接着一阵迷糊。 一阵阴森黑风从盗洞直径卷了进来,奶奶看的大惊失色,立即把我拉到了她的身后,但紧接着一道靓影随风而至,只见任灵萱一声冷哼,顿时周身大放光芒。 奶奶拉着我直接跪倒在地,天慧方丈则是一个劲地念道:“阿弥陀佛”。 “滚出去!” 简简单单三个字从任灵萱的口中而出,那阴森黑风竟然转了个弯,东撞西碰,整个墓葬都仿佛在震动,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外面的风彻彻底底地停止了,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真正的女神,对于这个女司机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也太帅了! 奶奶做饭的时候,我和任灵萱挨着坐,天慧方丈坐在我们两个的对面,他交代道:“从此以后,你们两位便要形影不离,分开不可超过一个时辰,否则必然大祸临头。” “我们?”我看向了任灵萱,她正在打量四周,仿佛这对于她来说陌生的,但是发现我在看她,便朝着我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很甜很治愈。 “主要说的是你。” 天慧方丈说着,示意把我手拿过去,便非常严肃地说:“记住,这手串无论何时何地绝对不能摘下,这样你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但要记住寻得六极宝石,给这姑娘重聚溃散的六魄。” 我虽然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嘴上说:“大师放心,我听您的。” 天慧方丈对我说:“六极宝石分别为玛瑙石、砗磲、紫檀木、翡翠、白玉、田黄石,不能有一丁点杂质,你要牢记于心,切记切记。”说完,他起身往外走。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想留他吃饭,他没有停步,只是摇了摇头,步履蹒跚地一步步顺着盗洞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听到他在外面与人交谈,是个熟悉的声音。 当我起身往外走,任灵萱便立即跟上,刚走了盗洞的一半,便看到衣衫褴褛,精神萎靡,但步伐坚定的爷爷和我们两个打了个照面。 “爷爷,您回来了?”我喜出望外地大叫着,然后就招呼奶奶。 奶奶看到爷爷之后,一下子就哭了,但是整个过程,爷爷没有说一句话,他好像变的比以前更加不爱说话了,成了个真正的哑巴。 吃完饭,爷爷突然就对着任灵萱跪了下去,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我和奶奶不知道这是干什么,便只能跟着跪,但我却被任灵萱用胳膊给拦住了。 任灵萱说:“你我已结为夫妻,你便是我夫君,无需跪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从她的眼里,竟然可以看到对我爷爷、奶奶的一种淡淡的不屑,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看着睡在我旁边的任灵萱,希望每个晚上都是她睡在身边,每天早上也都是她,我痴迷地看着很快睡熟的她。 翌日醒来果然是她,没等我欢喜片刻,却找不到爷爷,只剩下抹泪的奶奶,她一手拿着个小盒子,另一手拿着张纸,确切地说是一封很难理解的信。 第5章 我家的第一位客人 第五章我家的第一位客人 爷爷留下的信和他平日沉默寡言相似,却也难以理解,共交代下三件事。 第一件,他失忆了,要去找记忆。 第二件,盒子里边的东西要等我成年以后,才让奶奶交给我。 第三件,不要想着去找他,我们看到的他,可能不是真实的他。 从那以后,任灵萱就与我形影不离,奇怪的是我再也看不到其他人身上的三把火,恢复正常的我到市里上学住校。 刚入学,很多同学都羡慕我,尤其是男生,任灵萱几乎就像是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不管我去哪里她都跟着,老师也找了我们两个谈话,说早恋不好,虽然他也承认任灵萱确实非常漂亮。 白天,我们在同一间教室上课,晚上她就像是个女侍卫似的,站在我的宿舍外面,几次我同寝室的舍友都哭天喊地说自己看到了女鬼,只有我知道那是她。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年,期间也有回家,只有奶奶站在那里翘首以盼,却没有再见过爷爷。 我问过奶奶关于爷爷的行踪,她比我想得开,说爷爷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而且不止一次,等他想回家的时候自然会回来,我隐约感觉奶奶隐瞒了一些什么,只是她不想说而已。 高考过后,我带着同宿舍的黄伟光回家做客,这家伙是个将近两百斤的胖子,我们都叫他二师兄,后来就减化成了老二,他除了苦以外,什么都吃,而且特别喜欢给人起绰号。 黄伟光一直认为我是个富二代,花钱方面我确实也不含糊,他认为我家肯定住着大别墅,否则也不可能有任灵萱那般姿色的女书童,非要跟着我回去看看。 开着三轮车到镇上接我们的是刘姨,我奶奶年纪大了,身边也没有个人照顾,就高薪聘用了一个她,在我看来她就一个字可以形容——丑。 在黄伟光看到她的那一刻,吓了一大跳,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问:“老大,这是你妈?” 我翻了个白眼,说:“我家阿姨。” 黄伟光竟然那种夸张式的哦了一声,仿佛一切他都明白了似的。 上山的路很是颠簸,车速又慢,我们三个都快被摇散架了。 我问他:“你说自己能考进二本院校?真的?” 黄伟光问我:“你真的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吗?” 我对他比划了个所有人都明白的鄙视手势,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你自己想象的。” “我没说过啊!”黄伟光矢口否认,然后贼兮兮地说:“我感觉我能考进一本院校。” “滚蛋!” 我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去,自己以前都是跟着爷爷奶奶学,直上了高中之后才发现,自己学的那点水平也就是大部分字能认全,小考是蒙,大考听天由命,感觉自己专科都够呛。 任灵萱则是看着四周的风景,没有任何表示,她这三年一贯如此。 黄伟光站在我家门口愣了很久很久,如果不是我把他拉进去,估计等他双腿能动之后,肯定拔腿就跑,看着我的“床”,他哭了很久。 真正接触到了外界,我才意识到他们住的是阳宅,而我的家是阴宅。 缓过神后,逐渐适应了也是被迫接受了之后,黄伟光的毛病又犯了给我起了一个新的外号“古墓派老大”,任灵萱也没能逃过这个宿命,不过她的绰号就好听了许多,是“小龙女”。 我的家是很大,我带着黄伟光领略了汉代皇陵的宏伟,而我的小龙女任灵萱则就回趟进了棺椁里边去休息。 晚饭是刘姨做的,鸡鸭鱼肉摆了满满一大桌子,吃饭前奶奶让我和任灵萱给灵牌上香,我发现这次除了自己父母的之外,上面还多了一块爷爷的。 看得我心里就咯噔一下,奶奶说:“三年了还没回来,我就先供着,以免他在外面出了事,连口香火饭都吃不上。” “张家阿婆,张家阿婆。” 上完香,我们刚开始吃,外面就传来一声接着一声叫喊声,门口的老黑狗犬吠不止。 我和任灵萱几乎同时站了起来,三年前那个夜晚的一幕幕,再度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奶奶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让我们不要慌,跟着她就走出了外面。 那是个梳着短马尾的中年女人,一看到奶奶就抓住了她的手说:“我家男人和小子打起来,您老人家快跟我去看看!” “你奶奶这都能管?居委会老阿姨啊!”黄伟光偷偷给她竖起大拇指。 奶奶拍着女人的手背,说:“李家媳妇儿,清官难断家务事,我……” “不是,我家小子和他爹都撞克了,爷俩打的头破血流的,这日子没法过了!”李家媳妇儿说的让我们瞠目结舌,她微微颤颤哭了起来。 “爷俩撞克?”奶奶也吃惊不已。 “是啊,嘴里说的我都听不懂,村里的老人说那是鬼话,要不然我也不敢大晚上跑到这地方麻烦您老人家啊!”李家媳妇儿紧抓着奶奶的手,几次都想拉着她走。 爷爷出走以后,奶奶便把他的营生揽下,我放假时候听说过,一般就是起个卦问个前程,最多就是看个风水砸个坟,没听说过她有这本事。 “这是怕鬼斗法!”奶奶皱着眉头也犯了嘀咕。 农村说的撞克,也叫“鬼上身”,但我还是听说“鬼斗法”这个词,按照奶奶的说法,灵体之间是不能直接相斗的,必须借助媒介,轻微的是借人口说些什么未了心愿或秘密,眼下这属于极度严重的情况。 李家媳妇儿都要给奶奶跪下了,奶奶让我把她拦住,转身让刘姨回去给她把日常用的那个布袋子拿出来。 奶奶神色凝重,这样的神情我只在三年前见过,准备让刘姨送她们下山,我就看了一眼任灵萱,后者微微点头。 “奶奶,我们想跟你去涨长长见识。” 这种情况听的多,我还没有见过,黄伟光也是如此,他是完全不相信的,就是爱凑热闹,我们一起坐上了刘姨的三轮车,连夜下山。 第6章 我心悸的鬼斗法 第六章我心悸的鬼斗法 刘姨的三轮车又快又稳,到了李家的时候,门外已经站了许多人在围观,见我奶奶来了一些人上来打招呼,说着什么“有救了”,奶奶点着头,但紧锁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硬着头皮跟随李家媳妇儿走了进去。 院子里边是李家的一些本家人,被缰绳捆的老李面色阴沉,目光很凶,正被两个本家的兄弟摁在地上,脚上的黄胶鞋少了一只,半张脸都是血,一个人用一块毛巾捂着他的脑袋。 我一眼就看到他头顶上的那把火比正常人矮了半截。 另一边,矮胖子小李被捆着气喘如牛,上衣已经被撕扯破烂,鼻血还滴答不止,有人给他往鼻孔塞卫生纸,依旧满眼的不服气,同样脑袋上的“天火”忽明忽暗。 “张家阿婆,您看这如何是好啊?”李家媳妇儿泪眼婆娑地偷偷抹泪。 奶奶先后盯着这对李家父子看来看去,面色凝重,忽然这两个人就像是发疯了似的,挣脱身边的人,直接乱叫的冲向了对方。 他们的声音凄厉骇人,我听得是头皮发麻,后背生寒,那简直就像是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完全无法联想到这竟是一对亲生父子。 很快,那些本家人就冲上来,把他们两个扑倒在地,以叠罗汉的方式将其死死压住,两个人相隔不到三米,即便被压着还拼命地朝着对方爬,指甲抓在地上都出血了仿佛浑然不知。 “老大,这两个人不是神经病?真的是迷信说的鬼上身了?”黄伟光躲在我身后轻声问。 我看着这个情形,愈发的浑身发冷,对他说:“你问我,我问谁啊?先看看再说。” 虽说我无法确定,但通过这对父子的天火来看,十有八九是被鬼附身了,两个人都撞克了,看这模样极有可能是一对前世的冤家。 奶奶走上前,先问老李:“你是个什么东西?说。” 老李勉强地扬起脑袋,脸上的血已经和泥土混合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管我?” 那话音非常的粗犷,而且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他的眼神更显凶残,这绝对不是一个老实的庄稼汉能表现出来的神色。 “你呢?为什么附在这孩子的身上?” 奶奶没有搭理老李,而是转向了小李,她显然已经认定确实有东西附在这对父子的身上。 “老太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先弄死你。”小李的声音沙哑,以至于分不清男女,感觉就像是捏着嗓子在说话,事实上并没有。 奶奶不再说什么,直接打开了布袋子,从里边抓出一把香。 燃点之后,分出六根,剩下的香往正南方向一插,跪下就磕了三个头。 接着,奶奶分给刘姨三根,她就把香倒抓着,围绕着老李转圈,刘姨也学着她那样围着小李转。 片刻之后,这对父子不约而同的浑身哆嗦起来,而且频率越来越快,眼睛翻白,口吐白沫,双脚乱踢乱蹬。 “把他们摁住了,绝对不能让他们起来。”奶奶对着那些本家人说。 看得出几个本家人更加吃力,李家媳妇儿就哭喊着外面的人进来帮忙,胆子大的几个庄稼汉冲了进来,每个人都负责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连脑袋也被人用双膝夹住。 “张家阿婆放心,这下肯定摁住了,接下来怎么办?”一个李家本家的青年男人抬头望着奶奶。 “是啊,这样一直摁着不是办法,他们已经闹了一个小多时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刚刚进来的一个中年人擦着头上的冷汗说。 奶奶没有说话,而是从布袋子里边拿出一个写着“丹参滴丸”的小瓶子,打开了盖子,立即就有一股淡淡的臭味蔓延开来。 用指甲盖挖了一点,分别放在老李和小李的鼻子下,等到他们微微吸进去一点,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我问奶奶:“奶奶,您给他们吸是什么?” 奶奶说:“千年尸骨粉,你爷爷当年在墓中杀大粽子留下的,就剩下这么一小瓶了,以煞破煞。” 话音刚落,忽然李家父子嚎啕大叫,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鬼话,竟然将他们身上的缰绳挣断,他们身上的人也被推的七倒八歪。 我们几个人吓得连忙后退,谁也没想到他们的力量竟然大到这种程度,连拴牛马的缰绳都能挣断,任灵萱则是将我护在了身后,冷眼盯着那两对发疯似的李家父子。 不等给我们太多反应的时间,父子两个又扭打在一起,拳打脚踢,满地乱滚,还时不时朝着对方咬上一口,整个过程怪叫声不止。 奶奶不知道想要上前做什么,却被小李一脚踹在心窝上,本来就上了年纪的她,直接就被踹的连连后退,一下子坐倒在地。 看到这个,我立即就急眼了,什么害怕恐惧全都抛之脑后,绕过任灵萱直接就朝着那边冲了过去,上去连续踹了这对父子好几脚还是不解气,真的恨不得杀了他们。 砰! 老李重重地一拳打在自己儿子的太阳穴上,小李当场就昏厥过去,他起身的第一时间就冲向了我。 此时,老李那张脸毫无血色,反而眼睛满布血丝,嘴里挂着恶心的白沫,眼睛睁开的程度已经超越了极限,眼角裂出了鲜血。 那一刻,我感觉双腿一阵簌簌的发冷,仿佛就像是要结冰了似的,整个人想要跑,可是完全无法控制,半步都挪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 老李放肆般“哈哈”地怪笑着,冲上来就将我直接推翻,整个人就骑了上来,双手抓住我的脖子,只感觉一时间上不来气,随时都好像要窒息。 我下意识去看任灵萱刚刚所处的位置,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踪影,而那些年轻力壮的汉子冲上来帮忙,让我松了口气,翻过身得以大口呼吸。 那些拼命想要摁住老李的人,却被他一个甩身,将他们摔的四脚八叉,哀嚎不断,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再敢上前。 老李凶恶的眼神又盯上了我,满脸狰狞,似笑非笑。 第7章 我的女神守护者 第七章我的女神守护者 在门口围观看热闹的那些村民,不少被这场面下了破了胆,拉着老婆孩子往自己家跑,剩下不多胆子大,却站的更远观望。 刘姨正将奶奶背着,刚刚走出了大门,让我暗松一口气。 砰! 忽然,我的身后就响起一声剧烈的撞击声,自己转头去看,只见任灵萱正以膝撞的姿势,轻盈漂移地在我身后移动,而老李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侧飞出好几米,重重地倒在地上。 任灵萱落地的瞬间,再度双脚发力,整个人追了上去。 我隐约听到了一声“哇哦”的惊呼,余光一扫便看到在角落处,黄伟光正一脸崇拜地看着任灵萱,心想这家伙也太没义气了,竟然躲起来不帮忙。 “小子,坏我好事,找死。” 我正准备帮任灵萱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沙哑的叫声,接踵就是背后有恶风狠狠地扑向自己。 转头一看,只见鼻青脸肿的小李朝着我冲来,来不及想他为什么清醒的这么快,挪动着步子“噔噔噔”往后退去,而他就像是只脱缰的猛兽,直扑而来。 我心说这下完蛋了,内心自己做好再度被扑倒在地的准备,忽然一个黑影而来,两个身影就狠狠地撞在一起,同时黄伟光的声音响起:“老大,逃啊!” 这根本就不用他说,不过好在黄伟光及时出手,以他那两百斤的体重,加上冲锋式的一扑,竟然死死地将比他矮了很多的小李压在身下。 黄伟光的行为,顿时让我明白错怪他了,刚刚他也是被吓到了,现在主动跑过来救我,想来只有真兄弟才会这样做。 然而,黄伟光最多也就是偷袭,依靠着自己的体重撞翻了小李,但是他也就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那么多庄稼汉都摁不住李家父子,他自己又怎么可能呢? 果不其然,刚刚压制了没有片刻功夫,小李一脚将黄伟光踹开,起身就一把抓住了他的咽喉,嘴里发出咯咯的怪笑声,说:“多管闲事,去死,都去死。” 一时间,黄伟光眼睛都有凸出的迹象,整张脸更像是熟透的茄子。 另一边任灵萱占据了上风,不断将老李打倒在地,每一次都是重击,但是老李宛如不知疼痛的行尸走肉,一次次地起身扑向任灵萱。 任灵萱腾不开手来帮忙,看到黄伟光脸色越来越白,心中的怒火直接爆发,抄起一根和我手腕差不多粗的木棍,大喊一声:“你给老子放开他。” 啪! 一木棍重重地砸在小李的脑袋上,顿时木棍断成两截,鲜血就顺着他的头发中溢出,顷刻染红了他的半张脸和肩头。 小李被我一棍敲有些迷糊,他松开了手,就朝着我猛扑过来,我转头就要跑,却被他一抓领子,整个人拎了回来,单手一个过肩摔,把我狠狠地摔在了地面。 想象着接下来身体的疼痛,我估计这一下能摔掉自己半条命,真没想到撞克以后的人竟然有如此夸张大的力气,难怪奶奶从听到这件事一直忧心忡忡。 身在半空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抗,以为自己至少会被摔个断胳膊断腿儿,只能闭着眼睛等着那样的下场,此时却有一阵疾风而来,竟然让我的身体停在了半空中,没有继续落下。 我睁开了眼睛,便看到自己正在任灵萱的怀里,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她的嘴角的鲜血很刺眼。 这一幕看的在场的其他人瞠目结舌,主要是因为任灵萱犹如鬼魅般的移动速度,毕竟刚刚他还在十几米外和老李打的不可开交,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这里救下了我? 砰! 刚刚将我放下,小李已经冲了上来,任灵萱一个肘击,重重撞在了小李肥嘟嘟的脸色,他浑身的肉仿佛都跟在抖动起来,转了个圈瘫坐在地。 “这女孩儿谁啊?这么厉害?” “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 “她应该也是撞克了?要不然怎么能做到咱们人做不到的事情呢?” “我感觉她更像是个仙女,会打架的那种。” 一时间,外面依旧围观的村民,个个目瞪口呆,指着任灵萱议论纷纷起来。 此时,老李和小李竟是并肩而站,他们父子满脸是血地盯着任灵萱看,表情更加的狰狞,宛如两个从地狱钻出来的恶鬼。 我问任灵萱:“你没事?” 任灵萱摇了摇头,李家负责没敢轻举妄动,她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前。 “你不人。”老李阴沉地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小李阴声音沙哑地问着,他的眼神中出现了一抹畏惧。 “这些不重要,不想死马上滚,否则我让你们魂飞魄散。”从天慧方丈强锁任灵萱的三魂之后,她比我爷爷更加惜字如金,这三年下来我就没听过她说话超过三个字,没想到今天一下子说了这么多。 老李和小李相视一眼,然后微微点头,说了几句听不懂的鬼话,然后边后退边说:“这个梁子结下了,走着瞧。” 噗通!噗通! 话音刚落,李家父子就像是两团面似的,直接软倒在地,院子里边刮了两股怪风,我看到他们头顶的天火再度亮了起来。 “想报复?别走了。”任灵萱说完,看了我一眼,她直径朝着土墙跑了过来,将近两米高的墙一跃而过,整个人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夜风中传来了几声惨叫声,绝对不是人类的,有点像是猫嚎似的,随即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我看了一眼自己手腕那串珠子,竟然出现了大量的裂痕,随即追了出去,奶奶由刘姨陪着,她的脸色有所缓和,她们没有看到任灵萱的身影。 我又问那些围观的村民,他们说没有看到,只能硬着头皮随便找了个方向追去,虽然她却是厉害,但我还是很担心。 站在无人的乡道上,我大叫道:“灵萱,别追了,快回来啊!” 农村的夜里很安静,我的声音传播的很远,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正当我记得团团转的时候,在远处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朝着我走来。 我感觉像是她,心里更加担忧,嗓子却是一紧,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咬着牙朝着她快速走过去,还不等我走到身前,那身影便是忽然倒了下去。 第8章 她的三魂少了两魂 第八章她的三魂少了两魂 任灵萱面如白纸,毫无血色。 我把她抱起来往村子里边跑,刚一进村就遇到了黄伟光,他冲上来就问我:“怎么搞得?她没事?” 我感觉自己的喉咙很紧,眼圈有些发酸,摇头说:“不知道,我奶奶呢?” “来了三个怪老头,其中最帅的还背着一把刀,带你奶奶上了三蹦子,让我过来通知你,让你马上回去。”黄伟光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指了指停在村口的摩托车。 “我爷爷回来了?”我由内而外的开心,同时也觉得任灵萱有救了。 黄伟光骑上摩托,我抱着任灵萱,三个人一路颠簸回到了山上。 从盗洞进入的主墓室,便看到有两个怪老头,年龄和爷爷相仿,正坐着喝酒,看到我就打招呼,好像跟我很熟似的,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看到我爷爷奶奶了吗?”我也有一种和他们似曾相识的感觉,随口一问。 此时,刘姨端着刚刚炒好的菜过来,说:“你奶奶昏过去没一会儿,你爷爷和他们就出现了,我们就把你奶奶先带回来了,毕竟上了年纪,人在里边呢,”说着,她放下菜,指了指旁边的墓室。 我把任灵萱先放进了棺椁里边,偷瞄了一眼那两个怪老头,他们还真的不拿自己当外人,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不过第一次就可以在这墓室当中谈笑风生,我就知道他们绝非一般人。 推开墓门,我走进来,看到爷爷沉默不语坐在一旁,一只手轻抚着奶奶的背,正在给她顺气。 “爷爷。”我进去叫了一声,他没有回话,而是点了点头。 “奶奶,您没事?”我内心是很自责的,要不是自己没能力,也不至于让奶奶和任灵萱都受了伤。 奶奶一口接着一口换着气,脸色依旧很差,却面带笑容,可能是见我愁眉苦脸的,她说:“我没,没事,找到那丫头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她受伤了,好像很重,爷爷您能不能帮她去看看?” 奶奶狠狠剜了我一眼,感叹道:“你个白眼狼,娶了媳妇儿忘了奶奶。” 忽然,爷爷开口说:“大千,去给你奶奶冲杯参茶。” 我立即跑到厨房里里泡了一杯,回来的时候,奶奶已经睡下了,爷爷把参茶放在了一旁,嘱咐奶奶一句喝茶,便带着我走到了外面。 “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爷爷探着身子,望着棺椁里边沉睡的任灵萱说。 我便是从头说了起来,包括我后来给了李家小子一棍开瓢了,爷爷就对其中那两个的老头说:“帮个忙。” 其中,那个清瘦的老头率先站了起来,微笑道:“知道了。” “难得张哑巴让我们帮一次,放心,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胖一些的老头咧着嘴也跟着站了起来,我都没太明白爷爷让他们去做什么,但他们之间仿佛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默契,几个字一个眼神就了解对方的意思。 等到他们刚一出去,爷爷就对我说:“去看看你媳妇儿的中枢穴。” “中枢穴在哪里?”我又不了解这个。 “后背上。” 我给任灵萱翻了个身,偷偷掀开她的后背,感觉想是做贼似的,在那皙白光滑的背脊差不多正中心的位置,有着两个大拇指大小的红色印记,有点像纹身,又好像是两朵盛开的红玫瑰。 在一起三年了,我们两个即便会睡在同一个棺椁中,也是和衣而睡,并不知道她背上是不是一直有这个印记,便是把这个发现向爷爷描述了一下。 爷爷眉头皱了起来,迟迟不开口。 “爷爷,怎么了?”我看到他状况,便更加替任灵萱担心起来。 “血印鬼毒。” 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有很强烈的不好预感油然而生,便是再度追问爷爷:“什么是血印鬼毒?那好像是个玫瑰花纹身?” 爷爷没有说话,发呆般地看着那口棺椁,我再度问了一声,他才感叹道:“三年前,强锁她的三魂,才保住她一命,想来她追上去将那双鬼逼到绝路,那双鬼便以自己魂飞魄散为代价,强掳她的三魂之二,现如今她仅存一魂,怕是……” 我听得通体生寒,双手都不由地颤抖起来,任灵萱是为了救我受了伤,不让那附身在李家父子身上的两个家伙报复,追出去才变成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爷爷,剩下一魄她会怎么样?” 我深呼吸着问,内心始终无法平静,狂跳不止,从三年前起在我的认知中,她是不可能战胜的,怎么可能遇到突如其来的一件撞克小事就那么脆弱。 爷爷沉默半晌,说:“六魄为精和气,三魂为神。失了六魄好比没了血肉只剩下外面的躯壳,是天慧大师强行让她成为可动的活死人,现如今仅存一魂的她,仅剩一缕气息,怕是以后要长眠至死。” 这话听得我着实难受,心里更是苦不堪言,牙齿都打哆嗦问道:“爷爷,她真的没救了吗?” 爷爷长长吁了口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朝着他和奶奶的墓室走去。 我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棺床上发呆。 这三年以来,我已经习惯了任灵萱常伴左右,她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朋友,让我这个另类的家伙,懂得什么是友情,甚至是姐姐般的亲情。 更不要说有危险的时候,她都会挡在我的身前,这次也是因为我,她才失了两魂,说什么我也不能置之不理,让她沉睡到生命的尽头。 黄伟光过来劝了我两句,见我无动于衷,他就唉声叹气跑到饭桌旁,该吃吃该喝喝,没一会儿就把自己喝大了,爬在桌子上呼呼睡着了。 我真羡慕他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发生了这么超出认知的事情,吃喝睡一样不耽误,而我完全做不到。 奶奶走了出来对我说:“大千,先去睡,你爷爷会想到办法的,这个世界没什么能难住他的。” 得到奶奶的安慰,再加上爷爷一直以来的做事风格,我即便还有担忧,也不只能听话,回到棺椁里边,把手轻轻放在任灵萱苍白的脸上,整个人彻夜未眠。 第9章 我的爷爷是个狠人 第九章我的爷爷是个狠人 我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打开了棺椁,发现是爷爷和那两个怪老头。 胖老头就笑呵呵地朝着我勾了勾手,那动作有点像是招猫逗狗,见我不动就说:“出来啊,你难道打算一辈子搂个不会动的女人睡觉吗?” 瘦老头说:“我们想到一个人,等一下我带你们去见他,只要他肯救,你这媳妇儿应该能醒来。” 听到这话,我几乎是从棺椁里边跳出来的,给他们端茶倒水,好话说尽,马屁拍穿,等到他们吃完早饭,我背着任灵萱跟着他们下了山。 打了车,瘦老头三爷爷说,我们要去找到这个人相当了不得,当年他们要是下斗能带上这位,肯定不会一开棺就起尸,胖爷爷就调侃他,那还不是因为他是开棺遇粽子体质,两个人开始说起了曾经一起下斗盗墓的老黄历。 司机一个劲地看后视镜,似笑非笑,时不时发出嗤之以鼻的冷哼声。 爷爷虽说依旧沉默不语,但他脸上是挂着笑容的,这是非常罕见的,给我的感觉奶奶是意外,是为了传宗接代,他们三个才应该是在一起的。 我们要寻的那人名叫安道金,是个很有名气阴阳家,住百里之外的青龙峡,每天只接待十位求他办事的事主,之后就是给再多的钱他也不给看。 到的时候都快中午了,本来是不见的,胖爷爷扬言要点他的院子,火把都举了起来,这才答应见一面。 看过任灵萱背后“血印鬼毒”特殊的印记,又看了看我那串满是裂痕的手串珠子,安道金冷哼一声说:“带过来太晚了,没救了,回去买口棺材等着下葬!” “安先生,我们这么远过来,你怎么也先试试,试过不行再说!”三爷爷态度很好,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那种。 砰! 胖爷爷一拍桌子,喊道:“又不是不给你钱,今天你不救人,我他娘就住下不走了。”说完,他直接躺在地上。 “你也一把年纪了,居然耍赖皮?我说救不了就肯定没救了,你就是现在死在我家里,那跟我也没关系。”安道金吹胡子瞪眼睛,完全不吃这一套。 我说:“只要您肯救我媳妇儿,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您了。”说着,已经眼泪都快下来了。 但是,安道金典型属于那种软硬不吃的主儿,怒道:“他们老糊涂了,你这年轻人怎么也跟着犯傻,我又不是铁石心肠,她本来就失了六魄,现在只剩下一魂,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小哥,看来好好说话不行。”三爷爷对我爷爷摊了摊手,显得很无奈,不过明显是装出来的。 胖爷爷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活动着脖子,手指掰的啪啪作响,道:“胖爷,有几天没揍人了,今天算他倒霉。” “你们要干什么?”安道金本来坐的床边,瞬间就缩进了墙角。 “胖子,我来!” 爷爷说完一伸手,便将安道金拖到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脖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手背上的青筋逐渐清晰起来。 “我救,我救还不行吗?” 我本来以为这安道金是个硬骨头,没想到这么快就服软,很是诧异地看着爷爷,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有这么霸道的一面,尤其一只手就能把人轻松地抓起来的行为,怕是正值壮年的男人也做不到他这样。 画了个直径三米大小的圈子,接着安道金用铁锹在这个圈子四周挖出六个小坑,分别将铃铛,镜子,梳子,一块红布,一碗姜汤水,此外还要了任灵萱的外套,分别放下再以土重新掩埋。 做完这个,在正南方插了一个白纸幡,他咬破自己的中指,往白纸幡上面画了个奇怪的图案,画完他的脸色就略显苍白,整个人的精气神大不如前。 安道金瞥了一眼正在冒烟的烟囱,唉声叹气道:“怎么就让这么三个老煞星给盯上了,用锅就算了,菜和米都吃我的,真的流年不利啊!” 我全程都在院子里边盯着,为了缓解尴尬就问他:“安先生,你刚才埋得那些有什么用吗?” 他告诉我,那些都是用来招魂的“引品”,尤其是这白纸幡,叫做“招魂幡”,每天子时开始,让我抱着任灵萱在里边坐上一个时辰,以我龙命气场去养她的魂。 期间我不能睡着,更不能让任何的牲畜进去这个圈子,否则就前功尽弃,只能重头再来。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一直吃住在安道金的家里,子时那一个时辰,爷爷一直陪着我,我抱着任灵萱坐在招魂幡下,人畜都不让靠近。 过程中,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每天中午都能在厕所里边看到带血的卫生纸,起初以为是那些女事儿主来姨妈了。 直到我发现是安道金的,他的脸色也一天不如一天,黑眼圈越来越大,好像总是睡不醒似的,我才意识到为什么他起初不同意救人,心里很是故意不去。 七天之后,任灵萱醒了,我们给安道金留下了十万块钱,就跟他告别了,虽说给的不少,但看到他整个人瘦了一圈,我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地说谢谢。 安道金嘱咐我,虽说他将任灵萱的三魂聚齐,但是没有六魄的她,依旧是个大问题,让我还是尽快去寻找那六块极品宝石,这样任灵萱才能早日恢复正常,否则以后保不齐还会发生此类的事情,甚至出现更糟糕的情况。 胖爷爷就拉着我走,他的原话是:“千儿,你谢他个屁,他就是赚的那份儿钱,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是用命在换钱,要是你胖爷爷会他那一手的话,我他娘也想一个星期赚十万。” 我觉得有道理,但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回去的车上,任灵萱一如往常坐在我的身边,自己心里依旧不舒服,就问爷爷他们,有谁知道从哪里可以找到玛瑙石、砗磲、紫檀木、翡翠、白玉、田黄石这六种不掺其他杂质的极品宝石? 沉默了片刻,三爷爷忽然开口说:“要这等宝石的话,只能是那种大型的皇陵墓葬中……”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爷爷的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他不愿意让我去冒这个险,毕竟他们太了解墓葬中有多危险。 “爷爷,我想要帮她,您让三爷爷把话说完,求您了。”我立即就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开始软磨硬泡。 第10章 我的师父是个嘤嘤怪 第十章我的师父是个嘤嘤怪 按照三爷爷说法,宝石这种矿物质,只有极少数颜色正,没杂质的,便是属于极品宝石,像帝王绿和羊脂白等,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当今市场里边,很多宝石反而是杂质越多越招人喜欢,价值也高,像飘花的、洒金的、雪花棉的翡翠,再有发晶、紫龙晶、幽灵水晶和南红冰飘等等,这类杂质多的十分招人稀罕。 我没太听懂他说的这一套,主要是觉得好像跟我要找的那六种干净的极品宝石不挨边,但人家正夸夸其谈,我也只能“嗯啊”地回应着,装出自己很有兴趣的样子。 好在,三爷爷没一会儿就说到了正题,像那种纯正的极品宝石,在古代也极为珍贵,一些王侯权贵生前喜欢把玩,死后就会成为他们的陪葬品,越是大的陵墓就越可能存在这类宝石。 胖爷爷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这类墓我们以前下的不少,很多都成了养尸穴,极有可能起尸,不要到时候找不到东西,他再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你不怕从此小哥不理你啊?” 爷爷没说话,但是他一直都在看着我和任灵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胖爷爷就让他说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我在想,他出了事,我怎么跟九泉下的儿子和儿媳妇怎么交代。”爷爷这话一出口,三爷爷和胖爷爷面面相觑,便不再往下说了。 我对于墓葬其实很有兴趣,主要还是来源于从小到大看的那些探险类小说,也曾经幻想自己有一天能够成为里边的某个角色,甚至是主人公,现在为了任灵萱,我就更加想要去试试。 “怎么才能找到你们说的那种规格的陵墓?”我看向他们三个老头。 胖爷爷立即双手端向了三爷爷那边,说:“这事你三爷爷专业,当年我们兄弟三个下斗,都是他这个狗头军师找地方,我和小哥是人家的马前卒外加打手。” 三爷爷立即摇头,说:“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们都老了,不过我认识一个这些人风头极盛的年轻人,他属于搬山那一支的,要是真的想要下墓,那你就先去找他,跟他学上一段时间手艺,这样就算以后找到了那种级别的斗,下去也不至于抓瞎。” “你是说秋道人?”爷爷皱着眉头问。 三爷爷立即点头:“对对对,就是他,看来你也听过啊?” 爷爷嗯了一声,说:“略有耳闻,听说那小子不但独来独往,而且还会一些道法,如果他肯收大千,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我一听这话,爷爷并不反对,立即就眉开眼笑地说:“那有劳三爷爷给我引荐一下,我想早点让灵萱变回正常人。”说着,就去拉任灵萱的手,她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冷。 我出门走得急忘带充电器,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回去才知道黄伟光早在我到青龙峡的当天就走了,充开之后跟他聊了几句,便去收拾东西,第二天一早我和任灵萱跟着三爷爷就出发了。 在铜山市的一个小县城里边,有一家名叫“凡人阁”的铺子,这便是秋道人开的,里边摆放着一些假古董,假字画,反正三爷爷说的,没有一件真东西。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低着脑袋的青年,道士模样打扮,正捧着一本比我上学以来读过的任何书籍都厚的一本小说,一页一页地翻着,旁边是一大堆团成团的卫生纸。 看到这些我就皱起了眉头,觉得道士肯定是假的,对着一本书竟然能做出这等事情来,他难道不会上网吗? “韩立真是太可怜了,跟个师父还想着算计他,嘤嘤嘤……”这假道士抽了一张纸,擦着眼泪和鼻涕。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原来他看的书是一本名叫《凡人修仙传》的小说,三爷爷咳嗽了好几声,这家伙才意识到有人进了铺子,说:“要什么随便选,价格好商量,我店里的全都是尖货。” 三爷爷朝着他抱了抱拳说:“秋道人,我们去年才见过,你忘了?” 我诧异地看着三爷爷,又看向这个假道士,这货竟然就是我准备拜师的秋道人,他哪里有爷爷和三爷爷说的那么传奇,看个小说都能哭成这样,典型就是个嘤嘤怪嘛! 秋道人站起来,一拍脑门,大叫一声道:“哎呦我去,看我这个记性,原来是三爷您啊,这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儿了?” 说着,他就把我们三人往会客的沙发那边带,接了壶水就开始泡茶,一个劲地跟三爷爷套近乎。 “三爷,最近有没有什么宝贝出手,便宜点出我两件呗!” “我这铺子也是刚开张不到一年,没几件镇店之宝不像那么回事,您路子广,肯定手头有好货,看在咱们的交情,给我打了一折怎么样?” “您别皱眉头啊,一折确实有点过分哈,两折?反正不能过万,我搬山一派穷,没多少钱,三爷您就行行好,要不我给您磕一个?” 三爷爷笑眯眯的告诉他那些都好说,前提条件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秋道人收我为徒,让我跟着学学道法,此外还提到了“搬山分甲术”。 听到这话,秋道人就挨个给我们倒了茶,清了清嗓子说:“要是外人来说,我肯定不收,但是三爷出面了,我肯定给您这个面子,不过你看我这铺子自己都养不起了,哪里养得起徒弟啊?” 我听这话说的,感觉这家伙不但是个嘤嘤怪,而且还是个穷鬼嘤嘤怪,跟着这样的人肯定没出息不说,搞不好还会丢人。 三爷爷却笑道:“有什么条件你直接说。” 啪! 秋道人一拍手说:“得,我就等您这句话呢,咱在商言商,把这孩子送到我这边来,您要给我一件明的两件清的算作拜师礼,此外再给个十万八万的,我总不能让他跟着我挨饿不是?” 听到这话,我又意识到这家伙相当不要脸,什么明的清的我听不懂,但张口就要十万八万,简直无耻之极。 “我给你二十万,他和他媳妇儿都留下。”三爷爷也属于不缺钱的主儿,说着就从口袋里边摸出一张卡,递给了秋道人。 看着那张卡,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他跟我爷爷好像很有交情,但是我跟人家总共才认识几天,一下就给我花了二十万,想着如果以后自己赚了钱,我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他。 “哎呦,三爷就是爷,不就是两个人嘛,只要有钱多少人都行,您不要觉得我贪财,我们搬山一脉自古就穷,我就想着发扬光大一下,您肯定能理解,密码是多少来着?”秋道人说着已经把那张卡紧紧握着手里,好像怕有人抢他似的。 三爷爷告诉他秘密后,秋道人就指着面前的茶说:“来,给为师磕三个头,敬一杯茶,你我师徒的缘分打今儿就开始了。” 虽然我怎么都觉得这家伙不靠谱,但是三爷爷却已经在给我打眼色了,我想他花了那么大的价钱,对方肯定是有些本事的,便是立即跪下磕头敬茶。 完事之后,三爷爷跟他说,近几日就会让伙计把一件明朝的和两件清朝的古玩给他送过来,让他好好对我,他便是准备离开,说还有事情等着他去做,爷爷和胖爷爷已经先过去了。 秋道人、我和任灵萱把三爷爷送上车,回到了店铺里边,他很豪爽地把刚刚满是眼泪的那本小说丢给我,说:“徒弟,这是为师送你的见面礼,一定要好好看看这本书,里边教给我们这些凡人如何一步步修成仙,为师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是依仗这本奇书,来回看了十几遍呢!”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呆子似的看着他,而这个呆子还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只有沉默不语任灵萱,仿佛才是正常人。 “这也快到饭点了,忘了留三爷吃饭了,那就我们三个去吃,主要是喝酒,酒是粮越喝越年轻。” 秋道人笑眯眯地看着手里的银行卡,继续说:“你这小媳妇儿长得真挺标准,你小子命格太硬不好,但桃花运这方面相当可以啊!” 我立即就把任灵萱拉到了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不要误会嘛,为师什么都沾,就是不沾女色,这点你可以打听打听,你想多了。”说着,他就拉着我往外走。 到了不远处的饭店,秋道人上来就先点了四荤一素,又要了两瓶酒,菜还没上来就开始喝,等到菜上齐了,他也喝多了,舌头都开始发僵了。 秋道人开始讲述他的陈年往事,说他小时候多么多么的命苦,如何艰难的生活,说着说着就开始嘤嘤怪地哭了起来,上菜的服务员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了,跟我说让他再喝点,喝倒了就没事了。 果不其然,我又陪了他两杯,这家伙就伏在饭桌上睡着了,我和任灵萱吃完饭,是我背着他回的店铺,好在这家伙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被他丢在床上,我立即带着任灵萱出门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第11章 我的棺材沟独行记 第十一章我的棺材沟独行记 “我的妈咧!” 天刚蒙蒙亮,我就听到有人鬼叫,接着又有东西碰撞的声音,我立即睁开眼,任灵萱已经双手撑起了棺材盖,探出头一看,原来是秋道人正瘫坐在地上,脑门和两鬓全都是冷汗。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我揉着眼睛问他,说完就看向任灵萱,她一脸茫然的微微摇头。 秋道人狠狠吞了几口唾沫,指着我们两个人说:“我,我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口这么大的棺材?” 我告诉是自己买的,然后把我和任灵萱的情况跟他简单说一遍,他这才缓过神来,干咳了两声,说:“你小子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我还以为是谁家的棺主索命来了。” “师父,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照理说你应该不怕棺材?”我挠着头,有些疑惑地问他。 秋道人立即耿直脖子说:“为师当然不怕,这不是昨天高兴喝多了,醒来找水喝,突然看到口棺材,没心理准备嘛!” “胆小就承认,当徒弟的还能笑话你?”我已经憋得脸红脖子粗了。 秋道人双目一立,冷哼道:“你胆子大是?那行,今晚你自己去西边的棺材沟待一晚,天不亮不许回来,她不许跟着你。” 我一听这话,当下就忍不住想跳起来给他一拳,不就是开个玩笑,至于这样折腾我吗?立即摇头表示自己不去。 “就这?你还想学道术?学搬山风甲术?我看趁早带着你这小媳妇儿打车回去,一辈子成不了气候的东西,不过那钱肯定是不能退的。”秋道人劈头盖脸地数落我。 “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从小就在棺材里边睡大的,还能怕什么棺材沟,不过灵萱要跟我一起去,我们两个不能分开时间太久。”我当然不认这个怂。 “屁!再雇四个保镖谁都敢去,别找借口,分开一晚上不会有事的,就算出了问题不是还有我呢,你就说自己一个人敢不敢?”秋道人满眼的鄙夷。 “敢,告诉我怎么走,我今晚就去。” 秋道人为了他的颜面,我也有我的尊严,从小在古墓中长大,每天睡得是棺材,听那地方的名字也大概知道什么情况,这他还真的拿不住我。 天黑吃过晚饭,我便按照秋道人分享给我的地理位置,风风火火直奔而去,走了五六里路,才到了所谓的棺材沟。 一轮盈凸月挂在天穹之上,点点繁星围绕铺缀,是我最主要的照明工具。 棺材沟深约十多丈,整体呈月牙状,延伸连接着更深的沟壑,整个沟里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其他地方都是半人高的野草,风一吹簌簌作响,不知名的虫鸣鸟叫声有远有近,隐约好像还能听到有什么怪东西在窃窃私语。 在整条沟的东西两侧,满目的棺材,或大或小,或旧或更旧,一口口斜插在焦土壁上,比我想象中还要多,估摸着怎么也有好几百口棺材。 站在沟边,我就开始后悔了,没事跟那嘤嘤怪师父较什么真,现在搞得自己骑虎难下,当然我并不是怕那些棺材,而是想着里边的尸骨不免心生畏惧,再加上四周的草高丛密,万一有条毒蛇突然钻出来咬我一口,那不就死在这鬼地方了。 僵持了有半个小时,想着就这样回去秋道人那副嘴脸,又想到自己以后可是要下墓找极品宝石,为了任灵萱说什么也要下去走一遭。 深吸了口气,我便是顺着那羊肠小道而下,刚下了没有几米,就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跟在我的背后,一回头又什么都没有,但总觉得那东西是存在的,立即加快的步伐,冷汗都下来了。 我本以为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让我练就和常人不同的胆量,现在才意识到自己错了,那个汉代皇陵是我从小就住的地方,它就是我的家,对它太熟悉了,但是对这里完全是陌生的。 哗啦! 忽然一声细微的响动,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远来是头顶的一口棺材底儿掉了,不知道是里边的尸骨,还是泥土正在往下落,隐约觉得有一张脸正从里边探出来,偷偷地注视着我。 越这样想心里越凉,咬着牙硬着头皮继续下。 快要下到沟底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吹拂着我的脸颊,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来回地抚摸,风中还带着淡淡的木头腐烂味,以及令我头皮发麻的烂骨头味。 忽然,草丛里边发出了叽叽咕咕的声音,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好几只比鸽子还大不少的野鸟,展翅高飞,翅膀发出的声音就像是电锯似的,听得我耳朵疼。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差点摔倒,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朝着那些野鸟照去,发现它们已经飞到了上面的棺材落停,左右扭动着脑袋打量着我。 这一幕,看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记得奶奶曾经说过,人的眼睛可以看清楚这个世界,但鸟兽的眼睛是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的东西,用科学来说,人眼看的是三维世界,而鸟兽的眼睛不但可以看到三维世界,还能看到二维世界。 在我五六岁的时候,爷爷曾经养过一只乌鸦,那鸟落在山下谁家的屋顶或者墙头,不出十天爷爷过去就能到他家做白事儿,后来被人要弹弓给打死了,爷爷找到的时候,那乌鸦的脑袋都被拧掉了。 这几只野鸟停在那里不走,我又联想到刚刚好像有东西跟着自己,此时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看到马上就要到底了,连忙大步流星跑了下去。 此时,我特别想念任灵萱,习惯了她经常跟在自己身边,可是那嘤嘤怪师父偏偏让我自己一个人来,他是要活活把我给吓死? 不过,想到了任灵萱,就又想到上次她不顾一切去追击李家父子身上的两个东西,我知道她是为了我,担心那两个东西报复,她自己却差点丧命。 深吸了口气,为了任灵萱,什么妖魔鬼怪,全都抛之脑后,想着找个平坦的地方,点上一堆篝火,坚持到天亮。 然而,我顺着沟渠走了不到二十米,突然四周就亮了起来,就好像有人知道我来了,主动把火给点燃了,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抬头一看整个人完全呆滞,冷汗唰唰地流。 在我的头顶上,全都是一团团或绿或红的火球,有大有小,大的比我脑袋还要大,小的则像是萤火虫,在月光的荧辉下,飘飘荡荡,宛如落叶又似鸿毛。 我也在课堂上听过,说是尸骨腐烂后,会生成磷化氢,而这种气体的燃点极低,就像是白磷似的可以自然,所以称之为磷火,不管是走路还是风吹,从而产生前后漂动的现象,根据尸骨体内的某些微量元素多少,从而决定颜色。 但是,磷火还有一个我此时不愿意提起的另外一种称呼,那便是鬼火。 即便我不断地说服自己,但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下,自己依旧忍不住双腿颤抖,口干舌燥,拿手机的手也在剧烈晃动,连忙随手捡起了一块石头,环顾四周。 突然,那些鬼火仿佛被什么所指引,一起朝着西北方飘去,紧接着聚成一个红绿相间的巨大球体,那种大的程度连月亮是黯然失色,照的整个棺材沟鬼气森森,妖气弥漫。 用一时间,好几群的野鸟都乱飞起来,它们就好像瞎了似的,互相碰撞着,这种现象我只在那些探险小说里边看到过,说是磁场紊乱导致的。 眼前的这一幕,我是透心凉了,这已经不能用自然现象来解释,其中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什么猫腻,看来秋道人让我来这里,便是早就知道一定能把我吓住,所以才那么神气的。 回了回神,我连忙四周开始找枯草乱叶,想着点堆篝火防身,好不容易堆了一小堆,一摸兜里才意识到,我不抽火哪里来的烟,自己压根就没带打火机之类的东西。 那一瞬间,我心脏咚咚狂跳,甚至想到了钻木取火的办法,但是头顶上的那巨大的鬼火球开始动了,方向正是我所处的位置,整个就缓缓压了下来。 “奶奶呀!”我用石头丢了一下没砸到,大叫着拔腿就跑。 这一跑就乱了分寸,哪里管是不是路,深一脚浅一脚都就往草丛里边钻,摔倒了立即就爬起来,脸上和手上火辣辣的疼,可也顾不得那么多,那鬼火球越来越近,仿佛在我身上安装了定位似的。 天公不作美,不知道哪里飘来的乌云,竟然把月光给遮住了,整个棺材沟陷入了黑暗,而鬼火球更加的妖艳。 我不由一转头,竟发现上面竟然出现了一张张酷似人脸的轮廓,每一张都无比狰狞,朝着我张大嘴巴无声地怒吼着,自己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拼了命地朝着沟壑深处狂奔。 奇怪的是,接下来我跑了很久,还是深一脚浅一起,竟然没有再摔倒,就好像每一次绊个踉跄的时候,有无形的力量托了我一把。 许久之后,我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嗓子都快冒烟,不少自己跑不动了,而是前面惊人的景象逼迫我停下。 第12章 我的师父没那么差劲 第十二章我的师父没那么差劲 在我的面前,竟然是没有一根杂草,却是尸积如山,骨厚似海,放眼望去就像是进了修罗地狱一般。 我忍不住暗骂一声,这哪里是什么棺材沟,完全就是爷爷他们常说的积尸地,此时自己的手机又发出嘟嘟的声音,显示着电量不足百分之二十。 一时间,心里拔凉拔凉的,转头一看那巨大的鬼火球已经近在咫尺,一咬牙便是冲进了积尸地,几乎是半闭着眼睛在狂奔,脚下不断传来大量骨头被踩碎的声音,甚至有的骨头不知道里边是不是塞了火药,一踩“嘭”地一声,就像是炸了似的。 我是龙命,我的命够硬,它们奈何不了我的。 靠人不如靠自己,我已经心里开始默念这些,想着便猛然停了下来,鼓足勇气一转头,对着后面紧追不舍的鬼火球大吼一声:“来啊,老子不怕你。” 吼出来好像内心舒服了一些,但恐惧还是存在的,我咬紧牙关,等着跟那团鬼火撞在一起,但是它竟然在距离我两米远的地方骤然停了下来,漂浮着一动不动,仿佛在观察我。 我和它就这样对峙了三分钟之久,显然它能一晚上都停着那里,而我肯定不行,趁着自己那股倔强的劲还在,就一步步朝着它走过去,结果不可思议的现象发生了,它竟然开始主动后退起来。 难道这东西怕我? 我在自己的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但步伐不停,一路开始踩着骨头噼里啪啦地往回走,它后退了没有几米,忽然“哗”一下彻底散开,又恢复了大小和颜色不一的小鬼火,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直到完全消失。 这一刻,我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轮盈凸月探出了头,再度给我照亮了脚下的路。 我低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骸骨,全都是一些腐烂的枯树枝,上面还挂着水冲过后留下的白色水碱,应该是暴雨过后的山洪,把它们全都汇聚到了这里,经年累月越来越多,越来越厚。 看到这个,我一下子就坐倒在地,看来自己刚刚是被吓懵了,出现了幻觉,误把这些树枝当初了白骨,连忙打开手机看了看地图,但才发现这沟壑之中并没有信号。 可是不管怎么样,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四下寻找可以上去的路,但怎么看都是棺材,根本没有能够上的地方。 我意识到只能顺着原路返回了,立即便起身,四周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心里就有了个不好的预感,刚刚慌不择路的狂奔,自己还不能找到原路? 低下头,我就寻找自己一路过来的蛛丝马迹,这种鬼地方常年也没什么人来,如果我顺着路走过来的话,肯定会留下脚印。 不幸的是,我属于不管不顾地跑过来的,尤其是穿过那些草高而密的地方,风一吹草就站了起来,完全很难寻到踪迹。 月亮! 我一抬头,看到依旧挂在天空中的月亮,它不管偏东还是偏西,总的来说方位一直是在南边的,记得下来的时候它在我身后,现在只要跟着它走,肯定能回到下来的地方,找到那条羊肠小道的。 意识到这个,我松了口气,便准备朝着月亮的方向走去。 在我刚刚迈出两步的时候,忽然有个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把我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转头一看,竟然是我那嘤嘤怪师父秋道人,他穿着一身杏黄道袍,带着道帽,手里还拿着一把黑伞。 任灵萱也来了,她快步朝我走了过来。 “你要是打算用月亮辨认方向,我保证你能在这棺材沟里边转到死。”秋道人警告了我一声。 “你们怎么来了?刚才差点吓死我,你们是不知道……”我就开始絮絮叨叨地把刚刚的经历和所见,也不管他们爱不爱听,不说出来感觉自己得不到释放。 “为师告诉你,你那是被鬼遮眼了。” 秋道人信誓旦旦地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道:“今晚是农历农历十四,这月是盈凸月,鬼遮眼被你躲了过去,那这方圆十里之内,明日满月必有人亡,死后不出三日双目化脓流汤,七日不出丧,那家人势必大祸临头。” 听到这话,我感觉好像是自己害了他人似的,忍不住说:“师父你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有没有办法破一破?” 秋道人直接踢了我一脚,骂道:“你小子他娘当为师是什么?星宿老仙?那本就是天意,天意难违懂不懂?以后少说这种没脑筋的话,人家要是请我,我能救活着的人,死的不归我管。” 这话让我很是愧疚,没想到死人还能对活人影响这么大,便不由地想起了奶奶曾经说过我父母下葬的方式,看来应该属于同一种情况。 “行了,不要愣着了,等到了子时我们也别想上去了,这回你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 说着,秋道人就一摆手,抗着他那把黑伞丁零当啷地带着我们往回走。 我走了一段才意识到自己体力有些不支,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任灵萱一直在观察我,便立即上来搀扶着我问:“你没事?” “没,没事,你好久没有跟我说话了。”她冷冰冰的声音,虽然听起来仿佛不带一丝感情,但是我能够感受到她的关心。 下来的时候容易,上去的时候就相当吃力了,没上几步我就上气不接下气,任灵萱从扶着我,再到几乎撑起我半个身子,两个人走的很慢很慢。 “帮我拿着。” 秋道人将他手里的黑伞交给了任灵萱,然后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背,说:“来,让为师背你上去。” 见我没有上背,他就不耐烦的让我快点,没时间了。 我爬了上去,秋道人直接背了起来,健步如飞都往上走,完全没想到看起来很清瘦的他竟然能有这样的体力,同时心中也是一暖,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劲,或许再接触接触还能发现他更多的闪光点。 还不等上去,我就累得昏昏欲睡了,虽然这张“床”比棺材还要难睡,但自己实在是太疲倦了。 第13章 我的第一次接客 第十三章我的第一次接客 这一觉我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发现任灵萱就在旁边侧躺着看着我,她的眼神是那种不起波澜的,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也有可能什么都没想。 见我准备起身,任灵萱就推开了棺盖,我们两个人就钻了出来,往前院的铺子里边走,他又伏在柜台后面堆纸山,扫了一眼发现他今天看的是《神墓》,一把鼻涕一把泪问我有没有看过。 我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就算看《西游记》都能哭出来,也懒得问他为什么。 想起昨晚他说的,便再度试探性地问:“师父,你说棺材沟方圆十里肯定要死人,真的没救了?” “都说了天意难违,就像雨馨几乎香消玉殒,辰南与东方长明进行了一场必死的决战,决斗身死后,被辰战和独孤败天利用阵法长埋于神魔陵园万载岁月,这都是命,懂吗?”秋道人头头是道给我讲道理。 但是,我总觉得他有点见死不救的味道,可能他如果出手的话,会像之前我们找安道金那样,自身会被反噬,所以才袖手旁观,而且还有一种可能,这家伙说不定等着生意找上门。 见我不说话,秋道人便站了起来,很一本正经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从出生就已经决定了,不管怎么改结局早就注定了,这便是天地法则,我该出手自然会出手,那也是我的命。” 午饭,秋道人又在酗酒,这次我没有喝,果不其然回去又是我背着他,一下午盯着铺子无所事事,便是坐在柜台后面,翻看着他送给我的礼物。 我不得不承认,《凡人修仙传》是和爷爷之前带给我那些书完全不同的题材,很快就被里边精彩故事吸引了,以至于看到吃晚饭后,我都有一种盘膝打坐的冲动,修仙确实难,可是只要像韩立那样坚持坚持再坚持,一介凡人也可以逐渐在修真界叱咤风云。 正当我看的痴迷的时候,酒气还没有完全消散的秋道人,敲了敲我的脑袋,指了指大门说:“出去接客!” “我接你妹的客?” 我直接忍不住朝着他喊了起来,他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别看我结了婚,但到现在为止还是个黄花大小伙子呢! 秋道人一脸呆萌地看着我,而我拼了命地朝着他扑腾,任灵萱只能选择拦着我,其实如果不是我这样表现,任灵萱已经过去把他那张嘴给扯成喇叭花了。 经过友好的解释和沟通,我们才互相明白理解有误,还不等我打开店铺的电动卷闸,外面已经开始敲了起来。 刚一打开门,便有一对很有夫妻相的中年夫妇冲了进来,他们一进来就四下扫了一遍,问我:“秋道人在不在?” 我老实点头:“在啊,怎么了?” 听到这个,他们好像大大地松了口气,立即让我带他们去见,嘴里叫嚷着自己家出了天大的事情。 这时候,秋道人才悠哉悠哉地从后面进了铺子,他把两个人让到了待客的沙发上,说:“两位不要急,有事慢慢说,我是比其他人贵了点,但小到疑难杂症,大到向天再借五百年,只要钱到位,好说,都好说嘛!” “我妈今天早上没的,但好像有口气咽不下去。”其中的女人哭丧个脸说。 那个男人立即点头:“对对对,我姐说的没错,就好像是有口气没咽下去。” 原来不是夫妻,而是一对姐弟,难怪长得挺像的,不过他们这话我怎么感觉没听懂。 人没了就没了,怎么还会有口气咽不下去? 没咽下去那就是活人,咽下去才是死人? “说说怎么个咽下去法?”秋道士笑眯眯地问: 女人就继续说:“我也说不出来,我给你演一遍,她连寿衣都穿不上。”说着,她就躺在地上,像是个被翻过来的大王八似的,僵硬的一动不动。 秋道人看完就让她起来,说:“口不能开,颈不能弯,四肢不能屈,属于正常的这是尸僵现象,一般情况一到两天就缓解了,最长不超过一个星期。” 但是,这姐弟两个互相对视一眼,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 男人说:“秋道人,您还是过去看看情况,我们说不明白,但知道肯定不是正常现象,走!”说着,便拉着秋道人的手往外走。 秋道人却缓缓地很坚决推开,说:“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说明白情况,我去了万一拿不下,岂不是自己砸自己招牌嘛,我还要靠这手艺吃饭呢!” “您就跟着过去看看,不管成与不成,到时候我们肯定给您包个大红包。”女人立即补了一句。 一听到这个,秋道人拉起那个男人的手,说:“走就走,不过说到哪里要应道哪里啊,我并不是想赚你们的钱,而是大家都住这一带,远亲还不如紧邻呢,贫道又是个乐于助人的性格,前面带路。” 秋道人和男人手拉着手出了门,我和任灵萱把门锁了,坐上这对姐弟开来的车,一路往西北方向而去。 到了他们的村子之后,我留意了一下手机,确实就在棺材沟十里之内,也不知道是秋道人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一进院子,便发现搭建的灵棚中,有着一口松木雕花的大棺材,但是棺材盖子没有盖上,而是横放在棺材边缘,里边躺着一个人,虽然远远看不到什么情况,但已经可以看到手和脚从里边探了出来。 “这死法相当的别致啊!” 秋道人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见事主姐弟盯着他看,立即正色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们说的没错,太不对劲了,让我来想想给如果破。” 我把他拉到一旁,轻声说:“师父,我听我爷爷说过,死而僵成这个模样,怕是会起尸的啊!” “那不至于,毕竟我在这方面是专家。” 秋道人还是不忘了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他给我打了个眼色说:“后半夜丑时看为师给你露一手。” 第14章 我的第一次出丧事 第十四章我的第一次出丧事 跟着秋道人进了屋子,东屋坐满了喝酒的男人,我们三人则是被带到了西屋,单独给我们开了一桌,荤素热凉搭配了十六个菜,满满摆了一桌子。 秋道人撸起袖子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满嘴是油,还不忘了招呼我们两个吃,我没有参加过这样的丧宴,着实被眼前的席面震惊了,不知道从哪个菜吃起来。 “为师给你科普一下,昨晚你在棺材沟看到的那些棺材,叫做悬棺,最早起源于我国古代南方少数民族的葬式之一,是属于崖葬的一种。” 边说,秋道人还不忘咬一口满是肥油的鸡腿,道:“是在崖壁上凿出大小合适的口子,把棺材一起悬吊着塞进去,位置越高就代表着对死者越尊敬。” 我听懂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师父,这么说这一代的人都是从南方迁徙过来的。” “看来你没有想的那么笨,不过是他们祖上迁来的,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了口音,有些规矩却延续了下来,不论是请我们道士还是其他的神婆和阴阳家,那都要我们先大吃一顿,不吃怕我们不用心办事。” 秋道人一脸享受的表情,可能是觉得这样的规矩让他很满意。 秋道人相继跟我说,在这一带从事像我们这样行业的,大致分为四个职业:道士、和尚、神婆和阴阳家。 搬山道人自然属于是道家的分支,神婆就是我奶奶那样的,和尚各地都有被人熟知,唯独这个阴阳家。 阴阳家,最早起源于战国时期,属于诸子百家之一,自古以来的数术思想与阴阳五行学说相结合,并进一步发展,建构了规模宏大的宇宙图式,尝试解说自然现象的成因及其变化法则。 当地的阴阳家,又被简化称之为“阴阳”,这类人只拜天地,他们表现出和其他三种人不同之处便是有一手画棺的绝技,当地也有叫画材的,画出来栩栩如生,特别漂亮。 画棺大致内容为天门仙阁,日月星辰,描龙绘凤,山水花草,也有画富贵不断头的边纹,两帮书写“驾鹤西去,魂归西天”或者“身卧福地,名垂千古”等。 棺材两个侧面多为明或者暗八仙,明的是人物,暗的是八仙的法器。 后面则几乎差不多都是一个很繁琐的圆形“寿”字图。 我听得仔细,他说的明白,以至于给我一种错误的感觉,那就是这货没有文凭,但是很有文化,不过当西屋喝多的人过来敬酒之后,他就开始胡吹起来,上至九天揽月,下至深海捉鳖无所不能。 搞得我实在听不下去,原来只要他自己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我这个当徒弟的了,于是拉着任灵萱跑到院子里边,让耳朵清静清静。 没有盖好的棺材,依旧可以看到那探上来的四肢,总感觉非常的阴森和变扭,在棺材头前摆放着一张黑白遗照,相貌看起来并不慈祥,尤其是那双眼睛又大又硬,整个往外凸出好几厘米。 看得我眉头紧皱,便又拉着任灵萱直径走到了街上,门口贴着挽联,接了一盏钨丝灯,风一吹那灯摇摇晃晃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要不是有她陪着我,自己宁愿回去继续尴尬。 “小道长,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到时候怎么处理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们背后响起,我转头一看,正是去店铺里边请秋道人两人中的姐姐。 “我师父说天机不可泄露,现在说出来不灵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反应还是很快的,以免被人看不起。 女人深深叹了口气,说:“我妈卧床不起快三年了,活的时候一天到晚念叨死了算了,可这死到临头了,她又后悔了,我知道她就是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但人总有一死,搞成这样让我们这些当儿女的该怎么办呢?”说着,就忍不住开始哽咽起来。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那么个道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搭灵棚的时候还砸伤了一个人,估计要赔人家不少钱,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女人依旧向我哭诉着,她应该只是想找个陌生人释放一下情绪。 “难道说是老人家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我喃喃了一句,她没有听清楚问我什么,我随口回了一句没什么,其实听我奶奶说过,有些人大限将至的时候,会产生强烈的遗憾,有时候对人有时候对物,只要了却心愿才肯安心上路。 正想着,忽然就起了大风,那是一阵很强烈的旋风,为我们提供照明的钨丝灯摇晃的更加猛烈,一闪一闪明暗交替。 院子里边靠在墙边的花圈满院子乱滚乱翻,有一个都滚出了门,整个灵棚的塑料布更是被吹的鼓动。 哗啦! 什么东西打翻的声音传出,我们跑进去一看,棺材前面的供桌都被掀翻了,贡品滚了一地,两盏煤油灯撒了,在风吹之下,火苗腾起半米高。 这样的情形,没有人不害怕,任灵萱直接挡在我的身前,来回扫着四周异常的骤变,我内心无比的恐慌,看着那微微震动的棺盖,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师父,你快出来,外面闹鬼呢。”我跑到窗户口拍着玻璃,而里边的人正喝的热火朝天,完全没有听到院子里边的动静,被我一喊才安静下来,一个个往外钻。 最后,秋道人才不急不缓地走了出来,嘴里说着:“让让,贫道来看看。” 当他看到外面一片狼藉,一个两米多高的小旋风,还在院子里边来回地打转,立即整张脸就绷了起来,说:“看来老人家走的不安生,有口怨气卡在了嗓子眼没咽下去,照这么看后半夜会尸变啊!” 说完,他转身回到了屋子里,不过很快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昨晚去棺材沟带的那把黑伞,用力撑开,便是往棺材前一丢。 黑伞和寻常雨伞大小相同,但落地发出了一声重重的沉闷之音,伞柄为金丝楠木,伞骨则是精钢混合着稀有金属打造,伞面也是铁叶。 我几乎在打开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它,正是搬山一脉独有的精钢伞,是用于抵挡墓葬中的弩箭、暗器等机关的。 精钢伞落地转了两圈,竟然没倒,狠狠地戳进了泥土中,仍它风再大也吹不动,在伞的内部倒垂而下是一张张黄符,上面的朱砂相当醒目,随风瑟瑟作响。 秋道人嘴里不知道念了几句什么,接着一指精钢伞,竟然是自动转了起来,别说是其他人了,连我这个徒弟都看得瞠目结舌,这简直就像是魔术。 “收!” 秋道人一个字出口,院子里边小旋风逐渐变小,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立即做了个拉动的动作,精钢伞竟是主动飞回了他的手中,被他重新合上。 虽说一气呵成相当的枯,但我还是注意到了,他的手里有一根极细的丝线,整个过程应该都是用这丝线操控的,然而即便是这样我也惊叹不已,不管是旋风的消失,还是他细致入微的控制,我几乎要忍不住给他鼓掌喝彩。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看来不能等了。” 秋道人仰天看着那轮皓月和满天繁星,掐着手指嘀咕了一声,转头对丧主们说:“赶快把老人家从棺材里边抬出来,让我这徒弟进去躺一躺,一个时辰之后,钉子孙钉封棺入殓。” 那些人已经被刚刚的景象给吓到了,谁也不肯靠近灵棚,更不要说往出抬尸体,而我用那种呆子般的目光看着他,无法消化掉他的屁话。 如果自己耳朵刚刚没灌进多少风的话,我这嘤嘤怪师父要我去那个处于尸僵老太太趟过的棺材里边去暖被窝?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下半辈子不想安生了?”秋道人大吼一声,那些人才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酒是个好东西,它不但可以解愁,还可以壮胆,那些喝的醉醺醺的汉子,七手八脚把棺材里边的老太太给抬了出来。 “我不要。”看到秋道人直勾勾地盯着我,脑袋不由地左右摇晃起来,一步步往后退去。 任灵萱立即来到了我的身边,虽然我没有看她的表情,但肯定不仅是往常那种冷冰冰,后来听秋道人闲聊说起,此时任灵萱的眼眸里边充满了令他为之动容的寒芒。 秋道人说:“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这件事情对你也有好处。”见任灵萱走向他,便是立即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只听见任灵萱说:“我和他一起。” 秋道人摇头道:“你三魂六魄不齐,进入反而有害无利,这件事情还只有他能行,又省事又有利于他,两全其美嘛。” “让我睡死人睡过的棺材能有个屁好处?”我极力抗拒着。 “你忘了你为什么从小到大睡棺材了吗?听话,快进去。” 秋道人说完,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在我回忆的时候,他立即把我拉到了棺材边,二话不多说,一个过肩摔就把我重重地摔进了棺材里边,疼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横放着的棺盖被他用力一拍,一个九十度转弯,伴随着轰隆一声,便是严丝合缝地盖好,一股恶臭开始往我鼻孔里边钻,仅仅这一下我几乎就要窒息了。 第15章 我见到的死人泪 第十五章我见到的死人泪 这种单人棺材本就不大,再加上下面铺着厚厚的被褥,空间更加狭小,胳膊伸不开,脚也不能蹬,只能双掌向上撑,两只膝盖用力顶,但是不管我再怎么挣扎,还是难以顶翻棺盖。 正当我难受的时候,棺盖忽然一松动,光亮从一条缝隙照了进来,我看到半张脸,正冷冰冰地对着我,吓得我立即不敢再动。 片刻之后,我才认出那不是别人,竟然是任灵萱。 “看我这个脑子,忘了这棺材是密闭的,差点把我这宝贝徒弟给憋死,喝酒误事啊!” 外面响起秋道人自惭形秽的声音,接着他又说:“一个时辰呢,走走走,继续进去喝酒,谁先喝吐了谁是孙子。” “灵萱。”我撇着嘴,眼泪都快夺眶而出了。 “我陪你。”任灵萱只是简单地说了三个字,却好像给我恐惧和委屈的内心,注入了一股暖流,这媳妇儿好像除了不爱说话,真的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在那种恶臭的环境下,我整整挨了两个小时,时间一到任灵萱推开了棺盖,我便是立即起身钻了出来,整个人恶心的干呕不止,但就是吐不出来。 那老太太的尸体被一块被子裹着,说来也奇怪,等我睡过她的棺材后,再把被子打开的时候,她的尸僵现象奇迹般的消失了,就像是活人睡着了似的,但臭味更浓。 她的儿女抓紧时间,就地给她换了寿衣,重新放回了棺材里。 一般情况,按照当地风俗,死者进棺入殓,要等到出殡那天的前天下午才钉子孙钉,并且还要留一条缝的,一来是万一死者只是憋过气,子孙不能活活把人给憋死,二来是有在外地的近亲,回来想要见死者最后一面。 但是,这次由于情况特殊,入殓之后立即就开始用斧头砸子孙钉。 “娘,躲钉子!” 铛! “妈,躲钉子!” 铛! “奶奶,躲钉子。” 铛! 一家人齐上阵,一人几斧头,象征性地钉着,之后就交给秋道人,这家伙喝的迷迷糊糊,叮叮当当一顿乱砸,不一会儿就把棺材给封死了。 我弯着腰好久,远远地看着,忽然就看到棺底开始滴答液体,起初以为自己眼花了,凑近一看果不其然是真的。 秋道人原本准备回屋的,看我弯着腰往盯着下面看,他也好奇地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起身的时候脸色就非常难看,不知道还以为死的是他的亲娘。 “这是死人泪啊!” 秋道人大叫了一声,然后怒视着老太太的家人,喝问道:“说,老人家究竟是怎么死的?不说实话,你全家就要倒血霉了。” “我,我娘当然是病死的。”那个女人眼神闪躲地职支吾道。 她弟弟就挠着头问:“道长,什么是死人泪?死人还会哭吗?” 秋道人狠狠一把拍在棺材盖上:“放屁,根本就不是病死的,死人泪是因为死者有冤屈,是我做法把她硬塞进去的。” “是她十月怀胎,是她把你们从鞋子那么大拉扯到长大成人的,而你们又是怎么对她的?老人家连个善终都没有,你们还配当子女吗?你们也有老的时候,如果你们的子女那样对你们,又作何感想?” 秋道人越说越气,一家子大气都不敢喘,而前来帮忙的人也大眼瞪小眼看着,我是没想到这个看的小说都能嘤嘤哭,喝酒就把自己喝的不省人事的师父,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道长,您跟我来一下,我们屋里说。”那儿子一脸的羞红,说着就恭恭敬敬地把秋道人往屋里让。 “气死道爷了,老人家就该把你生下来丢进尿盆子里边灌死。”秋道人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朝着屋里走去,我和任灵萱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关山们之后,男人才叹了口气说:“道长,我承认是我们当子女做的不对,但现在人已经死了,我和我姐各自成家,膝下也有孩子,可招架不住我妈这样折腾,您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先告诉我老人家的死因。”秋道人又是一甩袖子,转过去身看都不看他。 “我妈在床上一趟就是三年,每天都需要我和我姐照顾,这三年来你都不知道我们过的什么日子,完全看不到希望,所以我们两个私下合计了一下,就决定,决定……” 男人说着也哭了,忽然噗通跪倒在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我们就不再给她喂饭,她是饿死的,我现在后悔了,不该那样对我妈,我知错了。” 这一刻,不管是出于恐惧,还是回忆起了成长的点点滴滴,看得出他是真的后悔了,只不过那又有什么用,现在人都已经死了,饿死自己的亲娘,这简直就是天下的大不孝。 秋道人阴沉个脸说:“畜生,太畜生了,像你们这样就不配当人,等着她回来找你们算账!徒弟,我们走。”说完,他就朝着门外走。 男人一把急忙站起来,拉着了秋道人的手说:“道长,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们这一家都过不去了,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们,事情是我和我姐做的,跟其他人没关系,孩子是无辜的。” “帮你可以。” 秋道人深吸了一口气,一把甩开他的手,道:“牲畜亦知反哺,你和你姐轮流去你母亲棺材跪,一直跪倒老人家出殡为止,她没有你们心狠,应该会原谅你们的。” “现在吗?” “现在。” 男人不敢有任何耽搁,立即一路小跑出了屋子,很快就听到他在外面嚎啕大哭的声音。 秋道人坐在凳子上片刻,对我说:“徒弟,屈死鬼是比较难应付的一种,含冤而死之后,游魂一般徘徊在附近的道观寺庙之类的地方,你出去找找,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解除她的怨气,否则这家七日之后的回魂夜,这家必然大祸临头。” “现在?”我透过玻璃看着外面,月亮确实很亮,但马上就要到午夜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多诡异的事情,我是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出去? 看着秋道人坚定的眼神,我立即就大叫道:“我不去,我又不是那老太太的儿子,他们做的损阴德事情为什么让我来承担?” 第16章 我和游魂有个约定 第十六章我和游魂有个约定 深夜,初进子时。 民间有一种说法,哪个庙宇中没有个屈死鬼,这些喊冤负屈而死的鬼魂,生前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便会像蛾子一般,围绕着那些阳气重的场所徘徊,毕竟古代阳气最重的地方就是衙门。 按照秋道人的说法,这类冤死之魂,死后还会重复死亡最后受到的痛苦经历,怨念也就会越来越深,运气不好或者阳气不足的人便会遭殃,直到找到替身为止。 听在事主家帮忙的人说,他们这一代没有寺庙也没有道观,最近的一座天主教堂还是在二十里以外,但是东边废弃的旧村附近,有一个奶奶庙。 我很奇怪,奶奶庙也是庙,为什么他们说没有,在任灵萱的跟随下,我们两个拿着手电,一路奔着东边而去。 相隔着几十亩田地,便遥遥可以望到一个残破的旧址,到处都是坍塌的土墙,偶尔有些残余,也不足一人高。 走进去后,里边安静的吓人,连个虫鸣鸟叫都没有,最奇怪的是一丝风尘都没有,只有我们两个脚步声和呼吸声。 旧村的面积很小,加上没有高墙,手电一扫就能照到全部,我并没有发现任何跟庙有关的建筑物,只能继续往里边走,有任灵萱在身边,我胆子大了很多。 走了差不多五十米,忽然就看到土地里边有一块斜着的石碑,上面坑坑洼洼,就像是被硫酸浇过似的,腐蚀的相当严重,模糊不清地还有三个古字,中间的那个看不清楚,两边的一个是“奶”一个是“庙”。 我扫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什么庙,而且附近连个破房子都没有,只有一段比这里任何地方都要高的旧土墙,在土墙的中间位置,有一个半人高的洞, 其实,与其说是洞,还不如说它是墙体塌陷后形成的一个黑窟窿,地面上隐约有一些烧过的灰烬,一个圈挨着一个圈,一圈压着一圈,残留的水印油渍,已经渗入泥土深处。 我奶奶曾经提过那么一嘴,全国各地都有奶奶庙,这位尊神作用就是求子,至于其他的发愿、求财和求平安是后人开发出来的,属于地方性自我创造,大多数都用于旅游业。 回想着秋道人出来前交代的,我把香点燃,插到了土中,然后将贴有黄符拒魂袋打开,之后才开始烧三黄四白小船形状的纸扎,里边包有金、银箔纸。 我单手立于胸前,开始念叨起来:“上神在上,道门弟子在下,弟子奉家师秋道人之命,前来带苗翠花(死者)亡魂回去超度,得以早入轮回,好重新投胎做人。” 我说完这些,便开始等着,秋道人说会有一点点异样发生,那样就代表着游魂进入了他的拘魂袋中,便立即返回。 没有风的情况下,那三炷香燃烧的速度却肉眼可见,没一会儿便见了底,此时我紧张地观察四周,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由地和任灵萱牵了起来,她的手很冰冷,而我的手上全都是汗。 忽然,任灵萱把我的手甩开了,我以为她发现了什么,立即就有些荒凉,问她:“怎么了?有异样?” 任灵萱后退了两步,开口道:“小道,你可知苗翠花死于何故?” 听闻,我心中大惊失色,但也意识到了,连忙抱着拳说:“知,知道。” “你可将其魂带回去,但我答应了那可怜的老妇,现在我要与你有个约定,如若你违背,这份孽债就落你身上。” 我没有说话,心里正在咒骂秋道人,那嘤嘤怪竟然指使我们两个到这种地方来,才导致任灵萱被附身,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管他什么师父不师父,一定找他拼命。 任灵萱继续道:“苗翠花的子女需穿白衣过了七七,每月初一斋戒,各家三年内不得挂红,以告慰她在九泉之灵,你可否答应?” “我答应了也不算啊,不过我可以把您的话带回去,他们要是不做,我也没有办法。” 我只能实事求是回答,自己也不能监督他们这么长时间,暑假有限,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尤其是去找极品宝石。 “你既不能答应,来此作甚?” 忽然,任灵萱的语气无比严厉,和她往常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便是一个转身,面向那个窟窿,说:“回去,让你师父来。” 我立即点头道:“好好好,我这就回去让他来,但是您能不能先从我媳妇儿身上下去?她本来就六魄消失,只剩三魂,招架不住您的神威啊!” “聒噪小道,还不速去,有她为质,你必再来。” 任灵萱说这话的时候转过来头,我看到她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豆大的汗珠顺着两鬓淌下,额头更是被密集的汗珠铺满。 “我,我答应,我答应你。” 我不由地心疼万分,立即开口道:“如果他们做不到,所有的孽债都算我的,您快从下去!” “此话当真。” “当真,我发誓。” “好!” 话音一落,我看到任灵萱一个踉跄,立即冲上前将她扶住,她整个人几乎都快倒在我的怀里,一只手扶着太阳穴,竟然有几分林黛玉的病态之美。 此时,竟然是有一阵清风徐徐吹来,将地上的那个拒魂袋挪动到了我的脚下,立即就被我捡了起来,以杏黄绳系口。 回去的路上,虽然问任灵萱,她说自己没事,但还是越想越气,等到她可以自己走路的时候,我便是大步流星朝着事主家走去,今天我要是不跟秋道人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不姓张。 “我真的没事。”跟在我身后的任灵萱开口说了一声。 我拉起她的手,说:“你没事最好,但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你了,而是我跟那嘤嘤怪的,等一下我们打起来,你也不用帮我。” 任灵萱不再说话,但是眼神中有一丝极难捕捉的异样,恰巧被我看到了,心中更是自责,在她紧紧跟随自己的步伐下,不到十分钟就回到了事主的家里。 一个帮忙的人问我有没有找到,我也没有搭理他,直奔屋子里边去,开始寻找秋道人的身影,结果那几乎好像早就料到了,早已无影无踪。 第17章 我或许是错了 第十七章我或许是错了 我问屋里的其他人,秋道人哪里去了,他们说在我刚走没一会儿出去的,好像说是找什么东西去了,如果我前提回来了,那就让我等着。 鬼才知道他去了哪里,八成肯定是为了躲我,这种强烈的预感不断萦绕心间,像他这种人难怪那么大年纪没妻没子,活该他断子绝孙,说什么我也不认他这个师父,我已经下定决心了,等他一回来就和他断绝师徒关系。 我坐着,任灵萱站着,她很少除了睡觉以外,这样一动不动盯着我,可能也是第一次见我脸色如此的不好。 进了丑时,我都有些昏昏欲睡了,才听到秋道人在院子里边和人打招呼,立即清醒了过来,站起来推门就出了屋子。 秋道人头发乱糟糟的,简直就像是个鸡窝子,身上本来还算干净的杏黄道袍,此时也满是灰土,他的两腋下夹着很多树枝,每一根都有手指粗细,那把精钢伞背在身后。 先后把树枝往地上一丢,秋道人随手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开始整理自己的发咎,直径就走向了我。 在院子里边的灯照明下,我看到他的一侧脸是肿的,嘴角也破了,不等我说话,他先主动开口。 “徒弟,放心,为师已经帮你摆平了,以后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我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想听,只是看他好像刚刚被人痛揍过,本来已经下去一半的火,刹那间也没剩下多少。 “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我还是指着他的鼻子质问,想起任灵萱被附身,火又开始往上窜:“差点就……” “知道,我不是说了,帮你摆平了。” 不等我说完,秋道人打断了我的话,对着帮忙的那些人说:“把这些树枝平铺在老太太的棺材下,把拒魂袋给我。” 我直接丢给了他,就看到他拿着那个袋子,挂在了架着棺材的前面长板凳上,盘膝坐下,转头看了我一眼,说:“过来啊,教你点道家口诀,以后遇到这类事件,就照我今晚教你的做一遍。” 其实,我也想跟他聊聊断绝师徒关系的事情,便是挨着他席地而坐,他就让我把之前到奶奶庙的经过说一说,不用他说,我也会一个环节不落的告诉,然后找到兴师问罪。 在这个过程中,他嘴里以一直轻声念叨着: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诛刀杀,跳水悬绳。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穷,由汝自招。 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等我说完了,他估计没有念诵十遍也有八遍,便是停了下来,说:“你是三爷交给我的,是你自己愿意拜师的?” “对啊,你还收了钱呢!”这件事情,我并没有觉得亏欠他什么,占便宜的也是他,拿我和任灵萱当枪使的也是他,怎么感觉他好像占着理。 秋道人冷哼一声道:“徒弟,你拜了我为师,你才是我徒弟,你不拜我那我们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是你想学手艺,我堂堂一脉单传的搬山道人收你点学费不应该吗?否则我凭什么教你东西啊?” “凭,凭你是我师父。”我莫名其妙地开始有些底虚了,也可能是这家伙此刻的气场太强。 “对啊,前提是你教了学费,我才是你师父。” 秋道人继续扫着身上的尘土,嘴里说着:“你也马上成年了,应该明白一些世俗道理,进寺庙拜佛要买金香要添香油,听个大悲咒还要开个会员,佛门不渡穷人,只渡有元人,到了我们道家就不行了吗?乱世不见佛,盛世不见道,我们做道士的就是应该就活该,我们怎么他娘那么贱呢?” 我听得是哑口无言,连任灵萱都不由地侧目看向了秋道人,确实他说的非常有道理。 “可,可是你让我睡死人睡过的棺材,那味道差点把我熏死。” 想了想,我就开始跟他翻之前的账说:“你明知道灵萱三魂失了六魄,也知道会被附身,你还是让我大晚上去奶奶庙,我差点就带不回她了,这个你怎么不说呢?” 秋道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道:“有些事情非要点透了就是好吗?你自己是什么命自己不清楚?让你睡棺材就是降你的命格,让你少吸点你们张家人的寿数,那附到她身上又不是什么精怪鬼妖,而是正神,会稳固她的元神,滋养她的魄格,对她只有有利没有无害,你也不想想我一个修道之人怎么可能去害人呢?” 我没想到这家伙如此的能言善辩,看来还是相处的时间太短了。 “我不管,我决定不认你这个师父,否则哪天你把我卖了,我还傻乎乎给你数钱呢,从今晚开始……” “别说废话了,你走了之后,我过去了,已经和那位正神谈好了,有什么会冲着为师来,不会报应到你头上的,你这个生瓜蛋子怎么就说不明白啊?” 秋道人振振有词,但是我内心是奔溃的,他为什么又要打断我的话,就不能让我一口气说完痛快痛快,不过再看他狼狈的模样,不由地想起在棺材沟那晚,是他把我背上来的,又感觉好像自己误会了他。 看到我低下了头,秋道人眯着眼睛说:“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扪心自问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如果你不认我这个师父,现在就可以走,如果你还想继续跟着我,那我念一句,你跟一句,过了丑时给老人家出殡。” 说完,秋道人缓缓闭上了眼睛,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跟着念啊,等什么呢?” “哦,太上……”接下来,我就跟着秋道人一直重复着道家的往生咒,偷偷地打量着,或许自己真的是误会了,错把他的好当成坏了。 任灵萱可能见我们师徒相安无事,她待了一会儿便坐到了一旁的凳子,双手托着下巴打起了瞌睡。 时间说快也快,凌晨三点一过,秋道人站起来,大喊一声:“准备出殡。” 第18章 我参与的出殡 第十八章我参与的出殡 秋道人这一嗓子,不管睡的没睡的全都惊动了,立即丧主和帮忙的都围了过来,他要了一瓶没拆封的白酒,打开把酒全都倒在不久前铺于棺材下的树枝上。 “长子扛棺孝留名,长孙子白幡引路行,入了阴间再不明。” “走上黄泉路,喝过孟婆汤,进入轮回道,投胎愿富贵,莫再尝贫苦。” 秋道人念叨了两句,六个抬棺的汉子,纷纷胳膊缠了白布,戴着白手套,用很粗的木棍架了起来,引路灯火苗在前面摇晃着,顷刻间就把棺材从灵棚抬出,摇摇晃晃往街上去。 “徒弟,用那边的小推车,把这些树枝推上,烧完就一根进引路灯里边,这叫架桥没有回头路,以后老人家就不会再回来了。” 听到秋道人这么一说,我应了一声,立即去推车,和任灵萱把棺材下面的那些树枝全部抱上去,因为有白酒的缘故,树枝几乎塞进燃烧的引路灯便瞬间燃烧,顷刻成为灰烬。 棺材抬到了街上,孝子们先是纷纷下跪,男的按照辈分跪在正面,女的也是同样按照辈分,跪在棺尾。 随着唢呐声响起,孝男孝女们痛哭流涕,而棺材里边的老人家不管这一辈子如何,便从此画上了句号。 正三圈又反三圈,“绕棺”结束之后,秋道人提醒长子摔盆,也不知道是跪的时间长了,还是吓坏了,摔了两下都没有摔破,秋道人上去跺了一脚,才将烧纸盆给踩碎。 再次起灵之前,秋道人拿出事先研磨好的朱砂,在棺材盖上画了几笔,我看了,但是没看明白,他本人说是定棺文,双重保障,有备无患。 棺材一路抬着往西而去,但是刚刚到了村边,又被放了下来,那六个壮汉都表示,就在刚才棺材一瞬间变得沉重无比,和刚刚从家里再到这里一小段路,完全不同。 我听到有人偷偷在议论,说老太太不愿意就这样走,也有人说老太太太能作了,但是我听奶奶说过,这种情况是心愿未了,或者有什么没交代清楚,才会发生这种情况。 只不过,再度发生如此怪事把大部分人吓得不轻,场面有些混乱,老人家的子女又开始对着棺材拼命磕头,嘴里念叨着请她走的话。 六个壮汉再度尝试,依旧抬不动,所有人的目光很自然地看向了秋道人。 此时此刻,秋道人眉头紧随,眼睛盯着那口棺材看。 忽然,棺材里边就响了一声爆裂的动静,就像是有炮仗在里边炸了似的,所有人都吓得面如死灰,六个抬棺的壮汉纷纷后退,没有人知道该如何是好。 秋道人拿出空的黄符,用朱砂笔在上面写了一道符,便是贴到了棺材头上,但是还没有等他转身,那道符竟然自燃起来。 “老人家,何必如此执着,应了您的事情,贫道自然说到做到。” 说着,秋道人拍了三下棺材,然后一个翻身,便是坐在了棺盖之上,顺手将背后的黑色精钢伞打开,几十道满是朱砂的黄符垂了下来,他喊了一声:“起灵。” 那六个汉子尝试了一下,确实是可以抬起来了,但是因为加了秋道人的重量,他们显得非常的吃力,最后一合计,临时多加了一条杠两个人,这才摇摇晃晃的再度上了路。 我是走一小段就往引路灯里丢一根树枝,太过于频繁把自己累得够呛,再看秋道人稳稳地坐在棺盖上,路都不用他自己走,这不比较还好,一比较就替自己捏把辛酸泪,也辛苦媳妇儿任灵萱,她一个女孩儿帮我推着车。 走了差不多一里,按照当地的风俗,半途孝女们和远一些后辈跪下,只剩下孝子孝孙们,继续跟着一直走到了坟地。 这坟地是挖在他们家一块农田里的,虽说初入夏,但已经长了青苗,那也没办法,只能踩着青苗进了地,看得出即便八个人,抬着进去也是累的大汗长流。 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进祖坟,老人家必须要先“寄埋”,所以就直接挖了个大深坑,在秋道人的指挥下,利用白天搭建的三脚架,上面的滑轮,把棺材慢慢地放了下去。 由长子铲的第一铁锹土,之后那八个抬棺的壮汉,便开始挥舞着铁锹,不一会儿就把墓坑填平了,然后就开始垒坟堆。 我注意到,那个长孙抗来的引路白幡长长的木棍是被埋进去的,就好奇地问秋道人:“师父,为什么要把这白幡埋进去?” 秋道人手持罗盘,对着天上的星宿,一个劲地掐着手指,不知道在算什么,嘴里却跟我说:“你没注意到刚刚我把拒魂袋也随着棺材埋了进去?” 这个我看到了,便是点头,他继续说:“等一下,会让这家的长孙,一边拔引路幡一边喊奶奶,目的就是要把魂给引出来。” “啊?” 我更加不解,明明好不容易才把魂弄到下面去,为什么又要弄上来,这不是放屁脱裤子嘛,难道不怕老太太继续回去闹腾? “啊什么啊,死者一旦入土,就会入土为安,不会再计较生前的所有事情,但魂最终是要归于地府幽冥的,你把魂困在坟墓了,那用不了几天这家肯定又会生事端,多学着点!” 秋道人解释完,继续忙他的,很快一切都在按照他所说的进行着,看得出老人家的大孙子相当的不情愿,但他老子就提着哭丧棒站在他后面,估计是怕挨一棒,还是叫着“奶奶出来”用力拔了出来。 最终,引路幡和哭丧棒都插到了坟头上,还有一些花圈和纸扎也都盖在了上面,远远看去就像是白雪盖顶似的。 那男人松了口气,走到了秋道人的面前,递了只烟,虽说秋道人并没有抽,但还是接了过去,放在了耳朵上。 “道长,算的怎么样了?”男人抽着烟问。 秋道人点头道:“算出来了,上一世老人家是个男人,考中过秀才,生活平淡美满,下一世她又会是个男人,将出生于十年之后的东南方向,会比现一世强上百倍。” “那就好,那就好。”男人说着,便将一个很大很厚的红包塞到了秋道人的手中,这家伙眨眼间就装进了兜里,搞得我都已经自己是眼花了。 在回铺子的路上,我问秋道人既然他算出一个死者的前世来世,那个老人家上一世过的平淡美满,为什么现一世会落得如此下场,而且为什么又是十年之后才投胎转世? 秋道人说:“绝大多数人,都是平平淡淡一生,一辈子也没有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只不过是人就会有业障,你可能杀过鸡,也可能无意踩死几只蚂蚁,甚至你骂过脏话,这些听起来是再正常不过的小事儿,但地府有个账簿,管账簿的叫判官,上面不仅仅记载了你的出生和死亡时间,还把这些事情都给你记录在案,一笔笔给你记得相当清楚。” “等到你死了下去后,那这些账就要跟你算算,当然做了好事也会给你记着,最终好坏相抵,多余出来的就要到十八层地狱去消除业障,接受完惩罚才能重新投胎做人。” “人活一世,做的坏事的总比好的多,否则也就没有人修道礼佛,不就是求一个跳出地狱的惩罚,等回去我给你看本书,那里边详细地记录着做了什么事儿要下十八层地狱的那一层。” 听他说了这么多,东方都开始放亮了,但我从见他到现在这一次没有觉得烦,反而觉得很有趣,看来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一套说法,这嘤嘤怪是真能编,难怪会有人心甘情愿给他钱。 第19章 我的第一本道书 第十九章我的第一本道书 回到店铺,秋道人郑重承诺店铺关门歇业一天,我个人认为这区别不大,本来也没有什么营业额,但自己也困得厉害,拉着任灵萱便回了棺材里边睡觉。 一觉醒来即将中午,浑身舒服了许多,到秋道人房间去看,他被子乱铺着,人已经不见了,去院子一看,他正躺在摇椅上,扇着蒲扇,翻着看着小说。 看到书名之后,我立即就想起了他的承诺,便上前打招呼说:“师父,早啊!” “早个屁。” 秋道人用手里的蒲扇指了指太阳,说:“我已经点了外卖了,趁着这会儿功夫,你把铺子里外收拾收拾,该擦的擦没用的丢,明天重新开始好好做生意,不能真的这三年不开张!” “我来是学道术的,不是给你来做家政的。”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在家里衣吃住行都是奶奶,到了学校吃饭有食堂,洗衣服有任灵萱,更是没有缺过钱花,黄伟光也是因为这个觉得我是个富二代。 秋道人说:“修道之人本就贫苦,一入道门深似海,五弊三缺接踵而来,为师不要求你成为真正的道士,但你修道该做的事情一件不能落下。” 没办法,人家是师父,说的还有那么点道理,好在有任灵萱帮忙,我们两个忙了一个小时,才把里外插了一遍。 外卖在外面敲门,我打开把饭菜取了进来,三个人开始吃饭。 吃饭的时候,我提到了他要给我一本书的事情,秋道人就问我《凡人修仙传》有没有看完,我当时真想把那碗白米饭扣在他脸上,将近七百五十字的长篇,我就算什么都不做,没有十天半个月也看不完。 “师父,你他妈又在骗我!” 我对着他竖起了一根手指,当看到他从饭桌下面,摸出薄薄的一本书来,立即把剩下的四根也竖起了起来,立于胸前,念了一句:“无量天尊。” “徒弟,记住一定要继续看‘凡人’,真的特别好看,等到第二部发行之后,为师再送你一本。” 秋道人给到一半又缩了回去,见我频频点头,才推到了我面前,这是一本一看就属于道家复印拓本,封面上大大地写着“搬山道术”四个大字。 翻看一看,里边开篇就是介绍搬山的起源和门规,以及近代转型的缘由,中间一部分是关于“搬山分甲术”,再后面是关于精钢伞的制作和使用,最后才是各种降妖抓鬼的手段以及历代搬山道人的一些笔记、杂记。 “师父,这一共不超过二十页?能写的下那么多内容?”我翻看着几下,大致看了一遍,感觉非常的笼统,几乎都是概念性的。 秋道人指了指他身后的那堵墙,说:“你手里拿的是目录,剩下的都在这堵墙后面,去把那个花瓶转一下。” 我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走过去便转了一下摆在角落半人高的花瓶,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声音,那堵墙竟然跟着转动,出现了一条仅仅一人可通行的过道。 试探性把脑袋伸了进去,里边是整整一间房,中间摆放着三个将近两米高的书架,上面少说也有两三百本正常书籍大小和厚度古书,四面的墙壁也全都打造了贴墙的书柜,整整齐齐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古书。 “那些是?”我退出来问他。 “全都是。” 听到秋道人的回到,我至少直接好几十年提前得了高血压,这些书架起来绝对有三四千本,不要说是掌握其中的要领,就是全部通读一遍,估计也要猴年马月才能看完。 我有些缓不过神来,便是一下子坐倒凳子上,可能是看我不对劲,任灵萱也过去看了一眼,她没有说什么,但是罕见的笑了一下。 秋道人大口吃着外卖说:“我们搬山一门起源秦汉,兴旺于清朝中期,这两千多年的时间里边,这点算多吗?如果不是一直都是一脉单传,导致很多东西失传了,再有这么一间屋子都放不下,为师送给你的这本道书还算满意?” 见我还是不说话,他就笑道:“开个玩笑嘛,其实我也没有学完,大多数都是学了一点点,遇到解不开的弄不了就进去翻看翻看,但至少皮毛还是要懂的。” 我摸了自己头上的冷汗,感觉秋道人这家伙不务正业,连自己本门派的书都记不住,还有精力去追小说。 他师父要是知道他这样,还不从墓里边跳出来打他个不孝之徒,他的祖师爷知道估计棺材板都摁不住了。 吃完饭,秋道人便是把院子里边的藤椅换了个阴凉处,继续躺着上面看小说,没一会儿小说砸在脸上,呼呼睡着了。 我和任灵萱把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收拾过后,她回到屋里纳凉,我则是怀着好奇心,钻进了那个密室书房中。 在那些书里找到,搬山派最早就是盗墓门派,采用的盗墓方式俗称“开喇叭”,通过打通墓葬从而使其通风,这样做的方式是搬山派门人即搬山道人在墓葬里晕厥的危险就极大降低了,弊端就是对墓葬的破坏性实在太大。 而在武术方面是以劲道取胜,和武当太极中以柔克刚的八卦掌大相径庭。 搬山道人所学的道术,其实起初并非是为了赚两个小钱,更不可能是救人于危难之中,主要还是为了应付墓葬中的邪物。 在某段时间里,搬山道人一度不求金银宝物,只为灵丹妙药,其中的渊源便是因为那几代人中了诅咒,后来求而不得,近百年又开始转为求财。 我看了里边精钢伞的制造,那真是一项繁琐到极致的铸造工程,按照上面的说法,以清朝中期的冶炼技术,打造三把精钢伞足足用了五年的时间。 其实,我都是走马观花在看,什么都扫一眼,不过越看越觉得有意思,简直就是包罗万象,无奇不有。 很快我就从墙上的角落处,找到了关于记载十八层地狱的一本书,想起昨晚他说的那些听起来很有道理的话,便抽了出来,开始翻看起来。 第20章 我的休闲学习生活 第二十章我的休闲学习生活 地狱,这个不论其是否真实存在性的空间,它不是某个宗教独有的信仰观念,而是世界上几乎所有宗教都认同的。 道教的地狱的构造是由四层血湖地狱,九层九幽地狱,十八层泰山地狱,二十四层酆都地狱、三十六层女青地狱等等。 主宰者为酆都大帝,位居冥界神灵最高位,主管冥司,为天下鬼魂之宗,道家认为凡是生生之类,死后皆要入地狱,其魂无不隶属於酆都大帝管辖,以生前所犯之罪孽,或处罚或毁灭鬼魂。 除此之外,还尊太乙救苦天尊为地狱教主,相当于佛教中的地藏王菩萨,而这位天尊在道家地位极高,居于极长乐世界,与大惠真人、救苦真人合称东方三圣,端坐于九色莲花座,周围有九头狮子口吐火焰,簇拥宝座,头上环绕九色神光,放射万丈光芒,仆神诸多。 …… 可能是从小就习惯了以书为伴,所以我几乎整个下午都在翻看这些古书,直到奶奶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这几天适不适应,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快没电了,上一次充电还是从棺材沟回来。 我问奶奶,关于爷爷他们三个的行踪,奶奶说在我到这边的当天,爷爷和胖爷爷就出发了,三爷爷也没有回去,不过她让我不用担心,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她会告诉我的。 对于奶奶那种无奈的习惯,我也不能背后说爷爷不好什么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人家老两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感情一直挺好的。 打完电话,我开始充电,想着换一本书看看,尤其是秋道人手里的精钢伞,我对它是发自心底喜欢,想着自己能拥有一把就好了,我不可能指望正值壮年的他死之前传给我,鬼知道他能活多久,有了铸造的方法,以现代化的制造工艺,估计用不了古代那么长时间,最好自己花几个钱打造一把。 然而我的手机又响了,我以为奶奶还有什么忘了说的,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这就让我很奇怪了。 我的手机号,除了家里人和少数几个同学知道之外,并没有告诉过其他人,而且可能是因为我的家在墓里,下去就没有什么信号,导致都没有什么骚扰电话和短信。 “您是张大千张先生?您好,我是工号一零零九的工作人员,很高兴为您服务,不知道您对冰淇淋有了解吗?”我接了起来,就听到对面炮语连珠起来。 我一句话都没说,吃个冰淇淋都要这样,这大城市套路深,我想回古墓。 挂了电话,便将书放了回去,但是这时候外面的手机又开始响了,我心说要不要这么执着,出去一看,还真的是那个号码。 “我不吃冰淇淋,我不想了解,请不要再打过来了。”我压着火告诉她,自己的命那么硬,完全不需要什么保险,便准备再度挂断。 “张大千,不要挂,我开个玩笑嘛!”忽然,对面换了一种语气,搞得我都以为自己眼花,从耳旁拿开手机看了看,确实是刚刚那个座机号码。 “你是……”我拉了个长音问。 “这才刚毕业,你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我是廖颖儿啊!” 一听到她报出名字,我立即脑海就出现了她的影子。 廖颖儿坐在我的后面,学习不好不坏,是个精灵古怪的丫头,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捉弄人,我自然是她主要的“攻击”对象,只不过她没有一次成功的,因为我的同桌是任灵萱。 她们两个起初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但是以任灵萱那种冷冰冰的性格,廖颖儿也讨不到好处,逐渐她对任灵萱这个的“敌人”充满了好奇,虽说不管她怎么样,但就是得到任灵萱的回应只言片语,搞得她很无奈。 在即将毕业的那几天,我有一天看到廖颖儿给任灵萱买了汉堡和可乐,问她要不要吃,本以为任灵萱还是不搭理她,更不要她的东西。 没想到这一次任灵萱接受了,在廖颖儿问她好不好吃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说了一个字“好”,导致这个活泼好动的女生高兴了一整天。 廖颖儿说:“我听黄伟光说了,你跑到了我们铜山市学艺来了,真的假的?” 我这才想起来,她还真的就是这个市的,便是告诉她,自己没有在市区那边,而是在县城里边,刚过来没有几天。 “小龙女还是那样跟着你?” 廖颖儿没说几句,便开始问起了任灵萱,本来第一时间自己没反应过来,但是想起了她刚刚说黄伟光告诉她的,那就不用说了,这个新绰号也是那家伙说的。 “在一起呢。”我如实回答。 立即就听到对面发出了轻声的“欧耶”,接着廖颖儿就继续问:“我想过去找你们玩,你们会请我吃饭?” 我说:“当然了,毕竟我们是同窗三年的同学,你要是过来玩,我肯定好好招待你。” 廖颖儿嘻嘻笑道:“果然还是有个富二代老同学好,到时候一定要狠狠地宰你一顿,还要你给我和小龙女买漂亮衣服,没问题?”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想到,自己一个男生一年到头就那么几件,但是任灵萱是个女生,女的都喜欢穿各种漂亮的衣服,一个季度不知道要买多少。 在这三年以来,我都没有给她买过,都是她跟着奶奶或者刘姨出去买,想想就觉得心里有愧,现在廖颖儿提了出来,立即就答应她,到时候给她和任灵萱一起买。 “太好了,那我明天就去找你玩,给我开好房了,我要多住几天,现在可以给我发个位置了。”廖颖儿已经完全沉浸于她的喜悦当中。 我没想到这姑奶奶还要多住几天,早知道不让她过来了,只不过估计说了也是白说,更不要说已经答应了,便是给她发了位置,可当下就后悔了,总感觉她来会鸡飞狗跳。 刚一回头,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任灵萱站在我的身后,她的眼神非常的奇怪,冰冷地凝视着我,感觉包含了相当复杂的神色。 第21章 我的女同学 第二十一章我的女同学 “我,我,那个是我们的同学。”我应该向她解释一下,毕竟任灵萱可是我的明媒正娶的老婆,虽然我们没领结婚证。 “我知道。” 简简单单三个字,任灵萱便回去睡觉了,把我搞得很凌乱,她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生气,但是在我看来,那种无言的生闷气,比任何都要可怕。 我久久看着我们两个棺材床,我不确定廖颖儿是否知道我和任灵萱的具体关系,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辜负了任灵萱。 无奈地叹了口气,或许自己有那么点小帅,就是桃花运走的旺。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直接到县城的银行取了钱,回去就就听到秋道人在念经,来了好几天他这可是第一次,便静下心听他在念叨什么。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我问他这是在念叨什么,秋道人说是道家清心咒,让我跟着一起念,还塞给我一本书。 这嘤嘤怪不是一本道家书不给,就是一本接着一本,好在这一本还算正常,翻开之后,我便按照上面书写的念了起来。 我念了一遍,感觉也没什么效果,便不再诵读下去。 秋道人瞥了一眼我,说:“徒弟,这清心咒首当其冲是心要静,我感觉你没有静下来,反而非常的浮躁,你这样这样的心态跟着我,只能是浪费时间,虚度光阴,还不如回家去。” 我听到秋道人说这话,便不再理睬他,这货说的话有时候只能听一半,剩下的都要丢到茅坑里,愈发的感觉他就是想要白白赚那二十万,而且我想起来了,他还索要了三件古董。 “师父,跟您说个事儿,我有个同学说是今天要过来玩。” 我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说了出来,想着看看能不能睡到空的房间里边,这样我不但可以省一笔开销,而且还能多给她们买几件衣服。 秋道人诧异地“哦”了一声,接着就伸长脖子问那我:“你这同学是男生还是女人啊?” 我说:“女的。” “女的好像有些不太方便?” 秋道人看了一眼已经走过来的任灵萱说:“徒弟,做人一定要从一而终,绝对不能花心,否则为师堂堂正人君子的脸也没地方搁啊!” “师父,你想什么呢,她只是我的普通同学,是我和我媳妇儿一起的同学。”我很是无语,但还是要解释。 “她漂不漂亮?有我徒媳妇儿漂亮吗?”秋道人继续追问。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还行,在我的眼里我媳妇儿最美。” 听我说完,秋道人不再说话,梗着脖子就往外走,我问他这是要干什么去,他说卷闸还没有收起来,万一人家漂亮的小姑娘到了,不能让在外面等着,做人一定要宽以待人,严以待己。 我无语地看向了任灵萱,但她却是第一次对着我发出了一声冷哼的声音,一转身便出了院子。 我都不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有一下没一下用抹布擦着桌面,可是秋道人刚刚出去没有三分钟,便是带回来一个女孩儿。 “呀,这不是小龙女的杨过吗?怎么干起家务活了?” 抬头一看,正是廖颖儿,她来的是真的早,而且我发现她穿了一身新衣服,天蓝色的百褶裙加丝袜,踩着一双根部不高的凉鞋,长长的黑发上,有个很大的珍珠蝴蝶卡,苗条的身材,天真的脸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这么早吗?” 我非常的诧异,大清早应该都没通车,难道她是昨晚就已经到了? “这都七点了好,我五点钟就从家里开车过来了,要不是我驾照考下来没多久,比这还早呢!”廖颖儿朝着我吐了吐舌头说。 廖颖儿和我同岁,但是她的生日很大,是二月二龙抬头那一天的,她能这么快考下证就不说了,而且居然一个人开车过来,真是奇女子啊! 然而,我没有注意到,她刚一说完话,便是主动靠了过去,拉了拉我的衣角,问道:“怎么只有你自己啊?你师父呢?” 我心说这女孩儿眼睛那么大那么亮,怎么就瞎了,她旁边不就是我师父秋道人,而秋道人也用指头指着自己。 “喂,小姑娘,我不是在这里吗?进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我就是他师父,难道你耳朵有顽疾吗?” 对于秋道人不好听的话,廖颖儿完全置之不理,而是挽起我的胳膊说:“我说的是你的小龙女,任灵萱哪里去了?” 秋道人连忙快走几步,整个人面对着墙角,不知道一圈一圈的在画什么,可能是研究新的符咒。 一时间,我切身感受到自己的胳膊传来异样的感觉,一下子脸就红了起来,想着自己一定要克制住,不能让这个古灵精怪,不拘小节的丫头片子乱了分寸,这要是被院子里边的任灵萱看到,不知道她又会怎么样。 我连忙把她轻轻推开,嘴上说道:“原来你是来找灵萱的啊,她就在院子里边散步,你出去找她!” “张大千,你脸怎么那么红啊?不会是因为我挽了你的胳膊?” 廖颖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接着她就继续说:“你也太老古板了,堂堂富二代不应该是个渣男吗?你这样搞得我都不会了。” 这话说的我更加懵了,本以为她是奔着任灵萱这个朋友来的,可是聊了几句,怎么反而觉得是奔着我来的,从出生就倒霉的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魅力? 墙角处的秋道人,忽然转头说:“徒弟,你还是带着你同学到院子里边找你媳妇儿去,毕竟你们同学一场不容易。” 一时间,我这才发现,原来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不仅仅廖颖儿一个人。 第22章 我感觉她不对劲 第二十二章我感觉她不对劲 可是,还不等廖颖儿出去,任灵萱便推门进来。 “呀,这不是古墓派的神仙姐姐吗?”廖颖儿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上去就准备扑向任灵萱,搞得就像是多年没见的好姐妹似的。 “你走开。”任灵萱一个挪步躲开,还不忘了冷言说了一句。 廖颖儿嘟起嘴巴,说:“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要不是我脸皮厚,现在就应该打道回府了呢!” “请!”从认了师徒以来,我和秋道人第一次如此的一致,不约而同充当左右门童,恭恭敬敬地做出了请她出去的手势。 “靠,你们怎么回事,我开玩笑的。”廖颖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和秋道人又很同步地,苦笑道:“其实我们也是。” 吃早饭的时候,秋道人对我说:“徒弟,你同学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带她出去走走看看,我觉得北山的景色就不错,那可是块风水宝地,上面不知道埋了多少死人,要不然南山也行,草青青树绿绿的。” 我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刚才还在排斥,这么快就变得如此欢迎,难道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这也太虚伪了? “谢谢秋道长,我虽说在咱们市长大,但还没有来过县城里,正好我们可以去您说的北山或者南山走走,然后去就逛个街,张大千可是答应给我买衣服的。” 一听这话,秋道人的眉毛竖了起来,任灵萱也看向了我。 我干咳声说:“其实,既然廖颖儿提出了,我也觉得没给灵萱买过什么穿的,正好玩一圈下来陪她们诳诳街,买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唉……” 秋道人的叹息声充满了无奈,饭也不香了,站起来摆着手说:“去,去,想去哪里去哪里,贫道就不陪你们了,记得天黑前回来就行。” 看着秋道人很是落魄的出了院子,那种孤单感不断蔓延着,甚至我都有些不忍离开,也不知道我们当初没有来的时候,他一个人是怎么过的,我或许开始理解刚到时候,饭店服务员看他的眼神了。 出了铺子,两个女生一左一右,一个就像是一座只可远观的冰山,另一个却像热情似火,跟我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我们没有开车,主要还是廖颖儿说要边走边欣赏沿途的风景,结果就是她自己在拍照,在发朋友圈,偶尔拉着不太愿意的我,以及更加不愿意的任灵萱合照。 我心说这位姑奶奶,不至于这么没有见过世面,你也是大城市人,你的生活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可炫耀的东西吗?拍一下牛排红酒不好吗? “我累了。”忽然,在北山的山脚下,任灵萱来了这么一句,便直接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她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 可是还不等我说什么,廖颖儿就挽起了我的胳膊,说:“既然小龙女累了,那就不要上去了,我们两个一起上去,你不会不陪着我这个老同学?” 我咕噜咽了口唾沫,把手里提着的饮料往她面前一递:“我也累了,你喝红茶还是绿茶?” “我都不喝,留给小龙女!” 廖颖儿一把将塑料袋夺了过去,放在任灵萱的旁边,拉着我就往山上去。 正值入夏,放眼望去是一片的翠绿,顺着潺潺流水的泉水,我们两个一路向上,期间虫鸣鸟叫悦耳动听,通过那些书籍的简单浏览,对比这里我也能看得出这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两边密密麻麻的坟堆就是最好的证明。 “张大千,帮我拍个照片呀!”此时,廖颖儿站在一棵松树下,摆出了很俏皮的姿势,我只能给她咔咔拍了好几张。 廖颖儿底子很好,再加上手机强大的美颜功能,简直就是无可挑剔,拍出来的照片令人失神,甚至让我一度怀疑,究竟照片里边是不是她。 我前前后后朝着山下看了好几次,也没有见任灵萱跟上来,自己不否认廖颖儿是漂亮的,但是深知自己是拜过天地和高堂的丈夫,怎么也不可能喜欢上这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片子。 上到了山顶,已然是夕阳西下,余晖造就了火烧云的出现,一眼望去美不胜收,我心中很多负面的情绪一扫而空,而廖颖儿更是忍不住大叫起来。 “我爱你……” “啊?” “天边的红烧云。” “哦!” 欣赏了片刻之后,我们两个就开始沿途下山,廖颖儿就问我:“你刚才那么惊讶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啊!” 我就怕她问这个,结果还是问了出来,连忙说:“天色已经不早了,这荒山野岭的到处都是坟头,抓紧时间下去,晚上带你们两个逛街,想买什么直接说,我买单。” “就等你这句话,你真好。” 廖颖儿说着,便是又一次挽住了我的胳膊,自己几次想要挣脱,却发现她抱着的很紧,就这样跌跌撞撞一路往下去。 但是,下山的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廖颖儿忽然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对我说:“休息一下,我累了。” “姑奶奶,眼看天就黑了,你没看到那么多坟头吗?这地方到了晚上会很吓人的。”我差点就给她跪了,苦口婆心地劝道。 廖颖儿却看着我咯咯地笑了起来,说:“喂,你可是跟了道长师父的,怎么胆子这么小啊?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说实在的,这话有点伤人,主要是我的自尊心受不了,前不久刚刚在棺材沟吓得差点哭出来,现在又被她如此的看不起,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搬山道人的徒弟,于是就立即挺直了腰杆。 “我怎么可能怕,主要是怕你被吓到哭鼻子,这地界要是没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鬼都不信,我要走主要想的是灵萱在下面等我们,还是快下去!”我又是吓她又是找借口。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怕这种地方?” 说话间,廖颖儿站了起来,她的小手拉着了我的手,两只手十指相扣,但是我却感觉到,此时她的手几乎是没有温度的,比任灵萱的手还要冰冷几分。 第24章 我吃下了一颗内丹 第二十四章我吃下了一颗内丹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视线差的要命,我摔倒立即爬起来,但是没跑几步又是一跤,感觉自己的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没有去做,那道士以为他灭掉我了,他算个什么东西?我先杀了你,再去杀了他。” 廖颖儿说着,已经到了我的身后,一把将我的双臂反抓在手里,用了一扯,我立即吃痛,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我想起来,你不是奶奶庙的女神吗?你怎么能出手伤害人呢?” 我内心对这个很是不解,从古至今不论是神话传说还是迷信邪说,里边的神都是正义的,会保佑、保护凡人的,怎么到了她这里,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难道神话里都是骗人的? “谁告诉你女神就不能伤害人?那些只不过是你们人类自己异想天开,我是答应苗翠花的游魂,她承诺给我为奴百年,你没有那样做,所以让我有借口来找你,你那双眼睛很特别,给我!” 说着话,那一张犹如胡狼的狰狞面孔便从后面探了过来,满口恶臭,獠牙上的唾液已经滴答到了我的脖子上。 “不知死活,难怪我徒弟那个小女朋友说有东西缠上他,原来是你啊!”我眼睁睁地看着,秋道人抗着那把精钢伞,连蹦带跳映入眼帘,任灵萱和廖颖儿就跟在他的身后。 任灵萱满脸担忧,廖颖儿则是害怕,一个劲地往任灵萱的背后躲藏,但好奇心作祟,又偷偷探出头来看。 我的心唧一下落了回去,眼泪都快下来了,秋道人怎么可能是嘤嘤怪呢,他可是我最为尊敬的师父啊! “滚!”下一秒,秋道人将精钢伞撑开的同时,一拍伞把便是直冲而来,我立即就感受到被巨大的力量往后带了一段,一下子坐倒在地,落地的精钢伞围着我转悠了半圈便停下。 当精钢伞再度回到秋道人的手中,我就看到在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一只像初生牛犊大小的黄皮子,浑身的毛立着,宛如一根根黄针。 “这就是老子只拜天地不敬鬼神的原因!” 秋道人咬着牙说了一声,他将我护在身后,手持着精钢伞说:“黄皮子精,那夜你我一战,不分高下,各自损了道行,今天你要是不走的话,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正如我意。” 那黄皮子精口吐人言,一个猛扑过来的同时,便是再度化作人形,但并非是廖颖儿的相貌,而变成一个穿着古代衣裙的中年妇人,一双狐眼妩媚且邪性。 同时,她的手里多出一把冒着寒光的宝剑,便和秋道人打了起来。 两个人手中法器在黑夜中碰撞出了火星,我想要上去帮忙,但任灵萱已经用她的身子将我挡住,淡淡道:“我来。” 任灵萱便是健步而上,廖颖儿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子,战战兢兢地说:“张大千,你要保护我。” 我是泥菩萨过江,怎么可能保护得了她,不过发现当任灵萱加入之后,很快她和秋道人就将黄皮子精完全制住,后者只能被动持剑抵挡。 很快就被秋道人敲了两伞,打的她一个琅跄差点摔倒,嘴角溢出了鲜血。 “是你们逼我的。”黄皮子精大叫一声,只见她双腿一蹬,跃起至少四五米高,同时再度变回原形,一颗丸药大小的橙色珠子,便从它的口中吐出,漂浮在半空中。 “那是它的内丹。”秋道人嗓音已经有些沙哑,眉头紧随着说:“糟糕,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黄鼠狼拜月!” 我听得心里一紧,奶奶曾经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提到过“黄鼠狼拜月”,说是一些成了气候的黄鼠狼依靠吸收月亮的精华,修炼成精,之后便会附身到人体过人的生活,在一些偏远的地方供奉的黄大仙就是这玩意儿,看来有些东西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片刻之后,阵阵阴风袭来,天穹中的下凸月仿佛也亮了几分,肉眼可见的荧光飘飘洒洒,然而我感受到自己的皮肤有刺痒感,看了一眼廖颖儿也开始挠自己的脸和脖子。 痒,便是最轻微的疼痛。 “把它的内丹夺了,快!”秋道人大叫一声,手里的精钢伞直接撑圆。 任灵萱仿佛知道他的意思,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加速奔跑,一跃而起,双脚踩在了精钢伞的伞面上,秋道人身子微微往下一沉,接着用力一顶大吼道:“走你!” 我和廖颖儿同时张大嘴巴,看着任灵萱就像是飞了起来,黄皮子精也注意到了,立即准备把内丹吞回去,但是任灵萱更快一步,一把抓住了那枚内丹,直接就朝着我丢了过来。 下意识伸手一接,那颗有着一定热度的内丹就被我握在了手中,散发着圆润的光泽。 吱吱吱…… 黄皮子精连叫三声,直接伸腿儿蹬在任灵萱的腹部,她就犹如炮弹似的重重砸在地面,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然而,黄皮子精再也不管不顾,落地之后直接朝我奔来,刚想问任灵萱有没有事,看到那龇牙咧嘴的黄皮子精而来,想着将手里的内丹用多远丢多远。 “徒弟,吃了它!”秋道人大叫道:“把那颗内丹吃了。” 我看着满嘴唾液拉丝的黄皮子精,便觉得这内丹恶心至极,立即摇头说:“太恶心了,我……”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张着的嘴巴还没有闭上,就感觉手里的内丹被抢了过去,紧接着就塞进了我的嘴巴里。 那内丹入口微凉,有点像是小时候打完防疫针吃的糖丸,只不过还没有怎么回味,便顺着舌头滑落到了肚子里边。 “他,他吃的,跟我没关系。”廖颖儿朝着完全呆滞在原地的黄皮子精,很诚实地指了指我。 接下来,我就感受自己的腹部一股股热流开始汇聚,脑袋发沉,意识模糊,眼前一黑,一脑袋就栽倒在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之中,只是感觉有人在背着我,还有说话的声音,但眼皮仿佛灌了铅似的,怎么都睁不开。 第25章 我的眼睛是天眼 第二十五章我的眼睛是天眼 闭眼前日暮,睁眼却是黎明。 我看了看手机的时间,便打开棺材里边的离子电池灯,任灵萱脸色很差躺在我身边,不过灯一亮她立即睁开了眼睛,我拍了拍她示意继续睡。 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太过于不真实,此刻我回想起来,感觉百分之九十是在做梦,出了棺材就找水喝。 “难得你起这么早。” 下到一楼,秋道人正在客厅里盘膝打坐,说话的过程睁开了眼睛。 我看着他问:“师父,昨天晚上……” “什么昨天晚上?你做噩梦了?”秋道人把披着外衣往肩上拱了拱,指了指自己面前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喝口参茶补补元气。” 我走上前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胸腔前缠上了好几圈纱布,有些地方还有渗过血的痕迹,他的气息非常的不均匀,喉咙也像是有痰。 “师父,你的伤不就是?”我盯着他整个人呆住了。 秋道人淡然一笑,风淡云轻地说道:“不打紧,区区小伤不值一提,不就是和你的梦魇打了一架,混这条道的嘛,正常正常。”他还能表现出这个模样,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 我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谢谢”两个字如鲠在喉就是说不出,喝了两口参茶便问他:“师父,最后那个黄皮子精降伏了吗?” 秋道人直接打开茶几上的半瓶酒,灌了一大口说:“没那么容易的,再怎么说都是成了精有仙格的,不过它没了内丹伤了根基,短期内不会再出现了。” 听他这么一说,暗暗松了口气,也就是秋道人和任灵萱联手,否则后果怎么样都不敢想象,我昏迷之前任灵萱就受伤吐血,现在连秋道人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怕是任灵萱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我没看到明伤而已。 “那黄皮子精可以幻化成任何人,以后出去也要多留个心眼。” 秋道人站了起来,过程咳嗽了好几声,继续说:“你龙命太硬,开了天眼,必然会受到那些东西的觊觎,这是第一次以后还会有的,为师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你,更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你要学会保护自己,给你的书一定要看要学,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早日掌握道法,自己硬才是真的硬。” “我的眼睛是天眼?” 见秋道人点了点头,我便继续问:“听名字就很牛啊,可是我为什么连是自己的同学还是黄皮子精都分不清呢?” 秋道人说:“在我们道教中,天眼有日月之眼区别。” “您说来听听。”我说。 “日之天眼,天眼一开,观十方,任何幻化难逃其目,在我国的西北部氐族先民,一直保持有“剠额为天”的习俗,即用刀在额上刻上痕迹,然后在伤口涂上墨,使长入肉中,形成永久的痕迹,看上去像一个竖起来的眼睛,即所谓“天眼”,也就是二郎有三只眼的来历。” 我哦了一声,等着他继续说。 “月之天眼,可见过去和将来,可知生和死,传闻中从古至今只有天帝才有月之天眼,那是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每一劫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换来的。” 我怔了一下,伸出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师父,你的意思我这双是只有天帝才有的月之天眼。” 秋道人直接给了我一个大白眼说:“就目前的程度来看,和月之天眼基本上八竿子都打不着,就像你想建万里长城,现在只有一块砖,你告诉他人这是长城谁信呢?” “这么多年以来,这是我听到唯一一个好消息。”我忍不住赞赞自喜起来。 秋道人无奈地摇着头,什么也没说,继续喝酒。 我又问他:“今天的黄皮子精和之前遇到的那些鬼魂有什么区别?” “在我看来大多数都不是好东西,但也不否认还是有少数是好的。” “从实际角度来说,精怪是有实体的,可以通过吸收日月精华,缓慢修炼成仙,也可以吞食同类内丹,或者吸人畜的精血,快速成精,但那样妖性太重容易入魔,无法渡过天劫,不管藏于深山洞穴还是树木中,最终下场就是被天雷活活劈死。” “而鬼魂则是没有虚体,通过影响人的磁场,左右大脑的思维,令人产生幻觉,精怪的等级比鬼魂要高一个层面,它们会以答应鬼魂的一些诉求,从而让鬼魂找生人给自己吞噬,帮助自身修行,天劫地惩就是落到鬼魂身上,算是一种变向的避开天劫,所以那个黄皮子精才会许诺那家老太太的游魂一些事情。” “你也倒霉就倒霉在这双眼睛上,你一走我就有些担心,所以那天晚上跟了过去,发现是个黄皮子精,还起了贪念,于是想动手灭了它,只可惜我太看得起自己了,修道无止境啊!” “师,师父,谢谢啊!”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解惑,更多是他替我着想那么多,我便低着头说出了这两个字。 不曾想,秋道人哈哈大笑道:“你我师徒一场说谢谢就疏远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我就去睡了,盘膝打坐时间长了腰背受不了,容易腰间盘突出。” “没有了。”看着他准备去回房间,便又想起了一件事,问他:“师父,我吃了那个内丹没事?” “一天不务正业,去看书啊,里边都有。”秋道人说着,拿起一本叫《有药》的小说回了房间。 我到街面的铺子,转动了那个花瓶,在总纲为《搬山道术》的那么多本书中,终于找到了关于内丹的介绍。 道教来讲,“内”指得是身体内部,“丹”便是人体精气神的结合物,从而延伸出了“丹术”,说的就是人的身体相当于“炉鼎”,体内循环运行的经络比作内丹修炼的通道,在人为的精神意识的严格控制下,利用体内元气的推动力,把人体分泌的精气经过周身循环的修炼,使精、气、神凝为“圣胎”或称“丹药”,这种功法就称为内丹术。 在世间还专门有一个门派,被人称作“内丹派”,他们的教义是内炼成丹,外用成法,和搬山派一样,也属于道教的分支。 动物和牲畜也可以炼内丹,而且它们要比人类还容易结丹,是因为它们天生智商偏低,正应了“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失去了一些东西必然会得到一些东西,这便是道家讲的天道。 最重要的是,内丹是可以吃的,而且吃下去是大补,可以极大程度地提供自己的精气神,这让我想到了任灵萱的情况,她就是精神气有损,那么她是不是吃了比我更好呢? 关于这个,我又翻阅了书籍,发现并不是这样,失去六魄的人,相当于没有了精气神的容器,强行灌入有害无利,甚至可能危及生命,便立即打消了内心的那种有点小邪恶的念头。 发生了这件事情后,让我严重地意识到了自己在面对此类事情上的无能为力,于是便开始专心研读《搬山道术》的内容,里边不仅仅有各种道术,还有符咒的画法和使用,给生人看阳宅和给死人看阴宅,那更是小儿科。 我想着自己考不住大学,也不太想读下去,以后掌握了这些道术和风水之法,便可以找个地方当风水先生,看看我爷爷奶奶,再看看秋道人,其实这门手艺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是养家糊口绝对没问题。 不过,当务之急,我还是要专研搬山分甲术,找到那六种极品宝石,让任灵萱恢复正常才是最重要的。 第26章 我的日子好起来了 第二十六章我的日子好起来了 吃早饭的时候,我就联系了廖颖儿,她已经在回家的路上,没聊几句就没的说了,看来有了这次的经历,这个同学以后也就不用联系了。 挂了电话,我很失落,自己是个特别的人,这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很不好,说白了就是不合群。 不过,我也没过多精力想这个,任灵萱的伤势果然相当严重,一整天她都没有出棺材,三顿饭都是我端过去的,她吃的也很少,谁家的媳妇儿谁心疼,我当然是心疼坏了。 三天后的中午,有一个和爷爷差不多年纪的老者登门,他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略显佝偻,但精神非常的好。 “把东西都放下!”老者指挥着两个同行的年轻。 秋道人打开那三个礼盒一看,乐的嘴都合不拢了,竖着大拇指说:“三爷就是三爷,这两清一明都是佳品,这下我的铺子总算有了镇店之宝了。” “你就是张大千?” 老者没有搭理即将乐疯秋道人,而是扶了扶老花眼镜的镜框,凑过来打量着问,他凑的也太近了,我都能看清楚他额头有几条抬头纹了。 我点了点头,往后站了站问:“您是?” 老者笑道:“我是小三爷的管家,姓王,你跟爷爷也是老朋友了,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王爷爷。” 不管是爷爷哪个朋友,他到了这岁数以他的性格,能称之为朋友的,那都肯定有过命交情的,看起来我也觉得非常亲切,便叫了一声:“王爷爷好。” 王爷爷很干脆地答应了一声,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高兴,搞得我都感觉他是我亲爷爷似的,他招呼随行的年轻人,将一条小黑狗从车上抱了过来。 “这是小三爷送你。” 王爷爷有些恋恋不舍地摸着那条狗说:“你三爷爷的爷爷,养狗那是天下一绝,传到小三爷的手里虽然有些没落,但绝对不比警犬差。” 说着,他又凑了过来,像是怕别人听到似的,说:“狗天生就有阴阳眼,它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小三爷说你肯定用得上,这不让我把刚半岁的‘东子’给你送过来了,它体里可是流着小满哥的血液,金贵着呢!” “东子?小满哥?” 我露出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笑容的表情,感觉这些名字应该是人的,尤其是小满哥,怎么有人叫狗“哥”呢? 东子是条非常听话的狗,它下地之后,就蹲在那里来回摇着尾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它就想起了还在棺材里边养伤的任灵萱,这一人一狗满眼都是我。 王爷爷是个实在人,带着他的人留下来吃了顿饭,看着秋道人咬牙切齿点了一桌子菜,便是开始喝酒。 我们一桌六个人一条狗,开始大吃大喝起来,还是要提一提东子,它蹲坐在椅子上,就吃盘子里边给它夹的菜,即便看到满桌大鱼大肉流着哈喇子,也没有像一般的傻狗不管不顾冲上桌。 酒过三巡,秋道人就把外套脱了,里边的纱布昨天他去门诊拆的,回来也没有让我看,现在看到我大惊失色,他的胸膛上有很深的几道爪痕,深可见骨,而他完全不在意,已然把酒言欢,谈笑风生。 在结账的时候,秋道人怎么叫都不起来,最终我只能去付款,但一问才知道刚刚王爷爷他们已经接过了,现在人都已经离开了。 铛!铛!铛! “师父,我知道你量,今天你没喝多。”我回到包房敲着桌面。 秋道人睁开了朦胧的睡眼,里边亮晶晶的,指挥着我说:“快,快让服务员拿打包盒过来,剩下的酒也都带回去,今天晚饭有着落了。” 在回铺子的路上,我问秋道人:“师父,你的伤没事吗?” 秋道人笑着摇头,很装的对我说:“人间正道是沧桑,这才哪儿到哪儿,为师可是随时准备为正义献身的。”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心里不舒服,这就是为了救我而造成的,如果再深一点的话,他的五脏六腑就被活挖出来了,我昏迷之后战况一定极度的惨烈。 “师父谢谢。”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感触,一个为了我做到这样地步的人,打我记事起只有我爷爷奶奶,这三年有了任灵萱,现在有了他。 汪汪! 东子忽然叫了一声,秋道人就把它直接抱了起来,用下巴的胡茬蹭着它的脑袋,感叹道:“难得,真是难得的一条好狗啊!” 我感觉他说我,又感觉他在骂我。 迎着下午的阳光,我提着剩菜和酒,秋道人双手捂着脖子,很是惬意地吹着口哨,他忽然开口说:“从你叫我师父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秋道人唯一的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不要再说谢谢了,太假了,显得也不亲切。” 他的这些话,永远烙在我的脑海里,从见到他一直都觉得就是个嘤嘤怪,绝对不是个靠谱的师父,但是他总在关键的时候来救我,愈发的感觉错怪他了,不由地有些鼻尖发酸。 啪! 秋道人一拍我的后背说:“少他娘给我来这一套,回去抓紧时间学道法,过几天带你出个活,一个大活,大到你不敢想的那种。” 我眨巴着眼睛问:“我们这行业能接什么大活?难道师父你包工程了?” “狗屁,你师父是那种不务正业的人吗?听好了。” 秋道人清了清喉咙说:“有个特别特别有钱的人找我,说他家的别墅闹鬼,让我过去给镇宅驱鬼,开出了一百万的高价,头款已经打过来了。”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哦,一百……万?”我的声音急速拔了个高度,这简直毁了我的三观,帮这种忙还能给这么多的,这简直就是业内的天花板啊! “低调低调,没有好赚的钱,为师这几天要好好准备准备,万一到时候出了糗可就砸招牌了,这钱就是这样,该挣挣该花花,等一下为师去买一辆车,以后去哪里都方便,你过了生日也把驾照考了,为师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杜绝酒驾。” 秋道人一脸的正派,但是我从他的话里听出,这趟活可能也是业内天花板的存在,回想着他胸膛上的伤疤,还真的替他捏了汗。 第27章 我第一次见富豪 第二十七章我第一次见富豪 美好的心情,从早上开始,我正在院子里边逗东子,这小家伙就是个自来熟,整天围在我身边,不过它不闹腾,我看书的时候,他就匍在一旁打盹。 这几天的下来,任灵萱的身体恢复了很多,喂东子的事情都是她在做,有时候看着冷冰冰的她抚摸着东子,我竟然心里有些吃醋,好在尚存最后的一丝理智,认为自己不能跟狗一般计较。 滴滴……滴滴……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连串的汽车喇叭声,我打开门一看,只见外面一字排开停靠了三辆车,前后都是顶级的奔驰,中间是一辆又宽又大的阿尔法保姆车。 在我打开卷闸的时候,保姆车的车门缓缓下来,只见一个留着大背头,咬着雪茄的青年,看着我就缓步走了过来。 同时,前后的奔驰各下来两个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年轻人,那种气场着实把我给震撼到了,同样是人,为什么人家看起来就那么优秀呢? 汪汪汪…… 东子却扑到了我的面前,朝着这些人犬吠不止,那龇牙咧嘴的样子,要不是个头还太小,还真的挺唬人的。 “东子。”我叫了一声,随手把它抱了起来,它呜呜了几声才消停下来。 “我是来接秋道人的,我们之前约好的,今天可以过去了。”带头的青年声音很亮,随手将雪茄丢给一个西装男,他没有特别盛气凌人,但这个男人绝对属于那种很有气度的类型。 我也不卑不亢地说:“原来是找我师父啊,他正在里边打坐,我帮你去叫。” “有劳了。”青年说着,朝着我一伸手,他竟然要跟我握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些受宠若惊,手一伸出去,却被他推了回来,定睛一看手里多了个红包。 对于钱方面,我这个人一直放到的很轻,可能是从小没怎么缺过,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谢谢”,转头往回去走,没走几步就变为小跑,内心忍不住自嘲原来这就是钱的狗腿子啊! 秋道人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他换了一身黑色唐装,穿着纯手工的千层底,双手后背着,不得不承认这货有那点帅,早知道今天自己也该换一身衣服的。 看到秋道人后,那青年立即主动上前,双手握着他的手说:“秋道长好,我是景朝阳,之前给您开过视频的。” 秋道人伸出手边跟这个青年握着,边点头地说:“景兄弟可是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影响啊,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前途无量。” 我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人寒暄,其实就年龄而言,秋道人比景朝阳也大不了几岁,却故意表现出一副老成的模样,就像是长辈正对着自己的晚辈。 “能目睹秋道长仙风道骨的我的荣幸,这次的事情还请多费心。”景朝阳说着,就从西装里边的口袋取出一个更大的红包,从肉眼来看那厚度,绝对是以万为单位的。 “景兄弟太客气了,我已经收过钱了,怎么还能……” 秋道人说着,已经塞进了自己的兜里,笑吟吟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可以走了。” 他回头给我一个眼神,我立即回到铺子叫了任灵萱,把门锁了,秋道人则已经坐在保姆车里边喝起了茶,让我们抓紧时间上车。 郊区,车子进了别墅,我以为是那种高档的富人区,但是我太不了解真正有钱人的生活,那居然是一个别墅庄园,绿化面积超大,各种植被勃勃生机,我都误以为进了植物园。 在景朝阳的带路下,我们走进他的别墅,开门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估计她的年龄不超过三十岁,长得相当的标致,却穿着一身女仆装,简直就是宅男杀手,通过几句简单的聊天,才得知她并非女主人,而是这家的阿姨,再想回忆一下我家的刘姨,只能说刘姨做的饭很好吃。 “老板,您回来啦!”小阿姨说着,已经把一双双拖鞋递了过来。 景朝阳嗯了一声,问她:“旺坤呢?” “少爷正在书房里边上私教课,需要把他叫下来吗?”小阿姨说完,微微欠着等待着。 “秋道长,你们快进,到这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景朝阳让了我们后,对着那个小阿姨微微点头。 我们坐下后,立即有个带着厨师帽的男人,给我们端茶倒水,完事便转身下去,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从他看景朝阳的眼神,可以发现他也是佣人。 “爸,他们是谁啊?”这时候,从二楼走下一个男生,他看起来年纪跟我不相上下,没想到竟然是景朝阳的儿子。 “旺坤,你的礼貌哪里去了?这是我请来的秋道长,是一位高人。”景朝阳的语气有些不悦。 “见过秋道长。” 景旺坤语气懒散,有些爱答不理的模样,转头就对景朝阳说:“爸,如果没其他事情,我就先上去了,老师还等着我呢!” “课什么时候上都可以,事情已经出了,你作为当事人必须在场,坐下。” 景朝阳一甩头,不管景旺坤多么不愿意,也只能坐在他的旁边,他下一秒怔了一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任灵萱,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嗨,美女,怎么称呼?” 对于景旺坤的询问,任灵萱选择漠视着他,低头开始抚摸东子的狗头,看来他同意不如一条狗。 “我跟你说话呢!”景旺坤不死心说着,眉头也皱了起来。 “我老婆不想搭理你,看不出吗?”自己的媳妇儿被人如此的觊觎,我自然心里不痛快,直接向他表明了自己和任灵萱的关系。 “女朋友就女朋友,什么老婆不老婆的,在没有领证之前,谁都有机会。”景旺坤瞥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中一半是不屑一顾,另一半则是胜券在握。 我说:“我们已经拜过堂了,少给我盯着她看,再看我们这就离开。” “旺坤,你没完了?知道不知道这次因为你,我花了多大的代价请秋道长他们过来的?你怎么死性不改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景朝阳已经面色铁青,人都已经站起来,要不是背后的保镖拉着,估计已经过去抽景旺坤了。 “景老板,小孩子开玩笑而已,谈事情!” 秋道人抿着茶在冷眼旁观,余光一直盯着景朝阳,路上他叫的是景兄弟,这时候却改了称呼,听起来充满了恭维。 第28章 我听到夜半歌声 第二十八章我听到夜半歌声 通过景朝阳的口头叙述了解,景旺坤这小子不学好,小小年纪就左一个右一个的搞对象,时不时带回家过夜,前不久有一个痴情的女生,为了他寻死觅活,竟然在他家门前上吊自杀的。 为了这件事,景朝阳花了一大笔钱,安抚了家属,但亡魂却徘徊不走,前前后后请了七八个道士、和尚和风水先生,结果都是无济于事。 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有女子的哭声,有时候睡觉前是在床上,一觉醒来就被搬到地上,更离谱的还会搬到院子里边。 景朝阳有多年的偏头痛,如此一来更是夜不能寐,白天就头疼的要命,一疼就是大半天,而他的儿子景旺坤则是时不时梦游,有时候醒来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秋道长,我也不愿意这样,这孩子从小就没了妈,我生怕他受一丁点委屈就惯着他,这才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景朝阳连连叹息,懊恼不已,又显得无可奈何。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见他们都在看自己,便开口道:“没妈不是借口,我从小父母双亡,也没见我像他这样。” “那是因为我们家有钱,你一个穷……” 不等景旺坤说完,我立即打断他说:“不是就你家有钱,我家不见得比你差多少,只是我不像你那么为富不仁罢了。” 秋道人一拍腿说:“好了,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就早点吃饭,到了晚上看清楚再定。” “秋道长,想吃些什么?”景朝阳问。 秋道人却转过头问我:“徒弟,你想吃什么?” 我笑道:“人家不是有钱嘛,当然是什么贵吃什么。” “鲍鱼鱼翅就别来了,那些玩意儿已经过时了。” 秋道人眯着眼睛说:“什么澳龙波龙刺身鱼籽来一些,今天就想吃点海鲜,换换口味。” 说话的时候,景朝阳已经把那个戴厨师帽的男人叫了过来,那个人用手机把这些记下,他又说:“再弄一些其他的海鲜,还有昨天空运和牛也弄一些。” “好的老板。” 秋道人朝着景朝阳抱了抱拳,道:“景老板大气,我这个爱喝点酒,尤其是白酒,能不能……” 景朝阳把小阿姨叫了过来,说:“家里年代最长的赖茅取一箱,今晚我要和秋道长把酒言欢。” “好的老板。” 秋道人说要去花园看了一看,我任灵萱以及东子,便跟了过去。 正值夏季,花园里边繁花似锦,香味弥漫,沁人心脾,令人陶醉,大多数都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名贵品种,几个园丁正在修剪打理。 “徒弟,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是报应,把我们的事情做好了,剩下的自有天意,钱我肯定是要赚的。”秋道人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我点着头没说话,任灵萱却罕见的主动拉起我的手,我知道她不想让我生气,配上这美景,自己也心情舒缓了许多。 不到一个小时,便有人来喊我们吃饭,进了餐厅,我和秋道人都没有客气,便开始大吃大喝起来,东子对海鲜并不感冒,我就一个劲地给它夹和牛吃。 吃喝差不多的时候,秋道人在饭桌上让我全权处理这件事情,而他这次给我打下手,说是为了验证我这几天来所学到的东西,看看能不能学以致用。 送那个亡魂离开并不难,但是听景朝阳说他竟然请了那么多业内人士都无法拿下,我不由地心虚,但看到景旺坤那副“你不行”的模样,再加上有秋道人在背后撑腰,我拍着桌子保证尽力而为。 坐在客厅里边,我和任灵萱开始整理此次需要的一些东西,画了几张黄符给秋道人过目,他只是说我文笔稚嫩,但符还是画对了。 等到十点以后,家里的佣人惴惴不安地睡觉,一时间别墅只剩下我们两个和景朝阳,以及东子那条狗。 “小道长,你看我能不能先上去睡觉,这偏头疼的毛病好像又要犯了。”看着夜越来越深,景朝阳捏着鼻梁,问我。 “你去睡觉可以,不过你儿子就要下来,老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没有你们当事人的话,便无法引出出那女鬼,这个你们父子自己决定。” 秋道人已经去客房里边休息,他见到好酒有点不要命,已经喝多了,不过好在意识还算清醒,让景家父子任何一个留下作陪,那也是他的意思。 景朝阳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便是选择自己留下,直到时间到刚刚到了子时,这个时间阴气最重,差不多鬼魂也都选择这个点出没,便是将一张符先贴到了景朝阳的后背。 此时,忽然外面响起了唱歌的声音,听着好像还是个女中音,凄凄惨惨,哀哀怨怨,感觉就像是在耳边轻声低哼,但又听不懂是在唱什么。 整个别墅门窗紧闭,隔音效果相当之好,怎么就能有歌声从外面飘进来呢? 汪汪汪…… 东子直接冲到了门前,对着外面疯狂犬吠,那龇牙咧嘴的小模样,相当的可爱,但是我们却没有时间去欣赏它。 景朝阳的双手开始忍不住颤抖,捂着脑袋显得非常的痛苦,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带着颤音的字,说:“是她,就是她,她又来了。” 我听到他这话,心里就有些发紧,按照秋道人说在冤魂最有可能是午夜开始闹腾,但这个女鬼别出心裁,竟然刚过十一点就开始了,这着实让我感到意外。 意外归意外,我还是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带着,便准备往外走,任灵萱起身跟上,但是还不等我们出门,忽然两扇金碧辉煌的防盗门,被猛然推开,狠狠地朝着两边甩去。 然而,门口却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也没有看到鬼影,但却无故地起了怪风,我心里更加感觉不对劲,防盗门不应该被风吹开,看来景朝阳说的没错,确实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怪。 我回头看了景朝阳一眼,他整个人已经在沙发上缩成一团,面目很扭曲,时不时翻个身,看着就万分痛苦。 将手里的精钢伞撑开,我便是直径朝着门外走去,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冤死的女鬼究竟有多厉害,而且为什么景旺坤造的孽,怎么就应在他父亲景朝阳的身上呢? 第29章 我看到的红裙子 第二十九章我看到的红裙子 精钢伞是在屋子里边打起的,这是直接可以看到鬼的手段之一。 我走到了门外环顾四周,偌大的院子里边极其安静,路灯也是相当的明亮,但是放眼望去,根本没有半个鬼影,甚至没有一丝风尘,仿佛刚才是我的错觉。 这就让我心生疑惑,难道说那女鬼是在畏惧什么,故而不敢现身? 看了一眼伞里倒垂下来的几十张黄符,估摸着也就是因为这个,不会有更好的解释了,我们两个人一条狗,在院子里边转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难道那女鬼跑了?”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任灵萱,她没有说话,但是从她的眼神能明白,连我都不知道,她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最让我不解的是,东子也就是在刚刚叫了一会儿,出了外面的半个小时,它不但没叫一声,而且已经像是没事儿狗似的,跳来跳去,时不时还往路边的草丛里边钻进钻出。 “秋道长救命啊,她进房子里边了!” 忽然,我就听到了别墅中传来了景朝阳的叫声,他叫的是我师父,自己连忙就带着任灵萱往回去跑。 进去才发现,原本灯火通明的别墅里边,竟然就像是断了电,完全黑了下来,今晚的月色又太过于朦胧,导致光线非常的晦暗,只能看到景朝阳缩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瑟瑟发抖的身体。 最让我奇怪的是,如此豪华的别墅,应该会有应急照明设备的,而且院子里边的路灯还亮着,不太像跳闸。 “不用怕,我来了。” 我走到了景朝阳的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白天那么威风的一个成功人士,遇到这样的情况竟然如此狼狈,自己暗暗感叹,这越有钱的人越怕死啊! 任灵萱比我要紧张的多,她已经习惯性离的相当的近,忽然开口说:“是她弄的。” 我点头道:“应该是,除了她没有人会在这么晚开这种玩笑。” 可是,我话音刚落,忽然就听到在角落的地方,又传来了之前的歌声,这一次听得就更加真切,感觉那声音就像是在大脑里边回荡。 景朝阳并没有起身,他全身不断发抖,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脑袋,而且那种发抖是我们都能感觉到的,搞得东子朝着他叫了好几声。 看到景朝阳如此的反应,整个别墅里边没有什么光亮,我心里也不由地发麻,同时暗暗抱怨,这都什么时候了,我那师父秋道人还真睡的着,难道他真的不打算管了?还是说他对我太过于盲目相信了? 我深吸了口气,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交给任灵萱,自己一手撑着伞,另一手拿着驱鬼的符咒,便一步步朝着那声音的源头走去。 当我走过去的时候,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很快那歌声在二楼响起,我皱着眉头抬头往上瞧。 这不看还好,一看我差点吓得坐在地上。 在二楼过道扶手上,真有一个身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她直直地悬浮着扶手之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正低着头俯视着我们下面,那目光空洞的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不管事先我暗示自己,见到鬼一定不要害怕,但此刻真的看到了,还是感觉从头到脚的彻骨寒意,而东子的犬吠声更大,甚至让我觉得有些烦躁,即便它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和那双没有神情的双眸对视了足足三秒钟,心中的寒意越来越盛,手里的驱鬼黄符便是朝着她猛然高举,举到自己胳膊最长的长度。 红裙子女鬼没有任何动静,一直保持着那种态势,竟好像也不太怕那张符。 这就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按照《搬山道术》讲的,这种元阳符本身符文就是阳气极重,再加上朱砂的加持,没有道理鬼魂不惧怕的。 难不成是我画错了?秋道人由于喝多了没看出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要害死我? 我在自己的内心里边画了好几个问号,任灵萱却在左右环顾,不过当她发现我一直盯着上面看,她也就顺着我的目光来回扫着,却好像并没有看到上面的红裙子女鬼。 “她在哪里吗?” 任灵萱的声音冷冷在我耳边响起,我僵硬地点了点头,觉得她可能是没在伞下,便伸手把她拉了过来,但当我再去看的时候,却已经空空如也。 余光一扫,那红裙子女鬼顺着过道往里边去了,只看到了最后一抹红色消失的影子,自己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下来。 想着秋道人就在景旺坤的隔壁,如果红裙子女鬼去找景旺坤的话,他肯定会出手,便立即跑过去看景朝阳的情况。 景朝阳已经爬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都不再颤抖了,这让我非常的费解,蹲下来一看才发现,这大富豪竟然吓得昏迷过去了。 “灵萱,你在这里看着他,我上去抓那个女鬼。”见她不放心,就说上面有我师父,不会有事的的,说完便撑着伞上了二楼。 我之前并没有听景家父子说过,这个女鬼会进房子里边来,毕竟她是在门外吊死的,一般这样的情况,她指挥徘徊在门口,这绝对是个始料不及的异变。 二楼上面非常的安静,我没有听到秋道人和景旺坤的房间有任何异响,用手机仔细照了一遍,也没有再看到鬼影,就不由地想着是不是刚才自己眼花。 但是,转念一想,肯定不是,我没有见过任何穿红裙子的女生,便不会有那样的想象,觉得是看到了,只是她现在和我玩起了捉迷藏,不知道躲什么地方了。 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也没有任何发现,我深吸了口气,看着两边的门,便开始从里边一扇一扇的打开。 “啊!” 第一扇推开,里边正是那个小阿姨的保姆房,她已经坐起来了,应该是刚刚下面景朝阳的叫声给吵醒的,此时用手机照着亮,被我突然闯进来吓了一跳,直接大叫了起来。 “不要怕,是我!”我在房间里边扫了几眼,并没有看到红裙子女鬼,便嘱咐小阿姨安静待着,正准备关门出去,忽然她就从跳下床,整个人朝我扑过来。 第34章 我的金装鬼打鬼 第三十四章我的金装鬼打鬼 我第一反应就是在自己恍惚时,任灵萱破门而入,但看了一眼房门却发现依旧处于紧闭状态,撞门的声音更胜之前。 那这个穿白衣服是谁? 无意中,瞥了一眼那碎裂相框,上面玻璃碎片在打斗中反而被碰撞干净,最离谱的是相中的人物肖像消失不见,只剩下背景。 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了,这也不是个人,而是景朝阳的老婆孟晓娟,这就颠覆了我的道家观念,除非是新死,亡魂才有可能在世间晃荡一段,之后不是被鬼差拘走,也会被坊间的佛道高手拿下超度。 除非是另外一种可能,亡魂不愿离去,有人做法蒙了鬼差的眼睛,虽说这样是真的会自损修为,但只要愿意还是能造成亡魂很长时间逗留的。 砰! 想这些的时候,没注意白衣亡魂孟晓娟被直接丢了过来,不管她究竟是通过什么方式留下来的,但只要不是带着极大怨气,百年之内是不可能打过像红裙子女鬼这种厉鬼的。 我一个矮身躲了过去,白色身影贴着我头皮而过,装在了遮光布上,又撞碎了玻璃窗,顿时一股阴森森的凉风吹了进来,遮光布疯狂摆动。 红裙子女鬼又开始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开始怀疑,她不肯走不是因为景家父子,而是等着我来,可自己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这倒霉钱赚的,真是倒了血霉。 不过,当她朝着我扑来的时候,我就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拉我,一转头就看到一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吓得我眼皮狂跳,整个人就想抄起精钢伞给她狠狠来一下。 不等我做出心中所想,整个人就被顺着窗口拉了出去,感觉身体好几处都扎进了玻璃,直接就从二楼掉了下去。 回过神的那一刻,我已经落地了,钻心的疼痛袭遍全身,抬头再去看窗口的时候,里边忽明忽暗,打斗的声音一刻不停,又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打翻,完全印证了那句俗话——闹鬼了。 在我艰难起身的时候,一只手直接将我扶了起来,一看正是任灵萱,她额头全是密集的汗水,手上也是,满眼担心地看着我。 “我没事,不用担心。” 我强行给她挤出个笑容,但自己怎么可能没事,两个肩膀血淋淋的,满是玻璃摔的那一下又这么重,没当场昏厥已经是在咬牙坚持。 随着自己话音刚落,又是“哗啦”一声,窗口的玻璃更碎了,无数的碎玻璃从二楼往下落,我立即强撑精钢伞,抵挡住玻璃漫天。 紧接着,有很重的东西落下,重重地砸在伞面上,我一吃痛几乎握不住精钢伞,还是任灵萱帮忙强撑了一把。 落下的东西随着伞面的弧度,滚再两米开外,竟然是那白衣亡魂,她已经相当虚弱了,灵体开始若隐若现,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又有东西踩了一些伞面下来,却是稳稳落地。 红裙子女鬼背对着我们两个,她缓缓地转过头,长长的舌头勾了一下她自己的鼻尖,对我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立即就冲向了白衣亡魂。 那个笑容之下,我感觉自己就是她的囊中之物,想什么时候搞我就什么时候,令我极度的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我和任灵萱往后退,为今之计我只能打电话给不靠谱的师父秋道人,问问他死哪里去了,或者给支个招,这样的场面是我这个学道没几天的小徒弟着实是承受不来。 拿出手机,准备拨打出去,但一看信号就像是心电图似的,时高时低,摁出去立即主动挂断,我意识到这里的磁场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那一刻,我选择拉着任灵萱就跑,没有什么比我和她的命更重要,但是没跑几步,任灵萱却把我拉住了。 “怎么了?”我非常不解地看着她。 任灵萱说:“东子在里边。” 我心里暗骂一句,自己不能把三爷爷送给的东子给弄丢了,万一那红裙子女鬼一会儿找不到我,拿东子撒气,我这不是害了那个聪明的小家伙。 没办法,只能冲进别墅里边。 可是,不要说是狗影了,连景朝阳都不知道钻哪里去了,整个一楼客厅空荡荡的,喘气都有回音。 “东子!”我大叫了一声,希望这小家伙听到我的声音给个反馈,自己好带着它离开。 汪!汪!汪! 果不其然,东子叫了,但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 我抬头一看,只见景朝阳紧紧地抱着它,比抱他儿子还要亲。 “小道长,你师父哪里去了?”景朝阳哭丧个脸问我。 我心说你问我,我他妈问谁去了,便大叫道:“你把狗放了,我现在需要它帮忙。” “放了它,你就跑了,我刚才看到了,你已经打算不管我了,那厉鬼都闹成那样了,说什么你也不能离开啊,否则我们父子活不过今晚。”景朝阳倒是不傻,已经看破了我的想法。 任灵萱看着我,我知道她什么意思,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丢下东子不管,但我又能做些什么,只能抱着脑袋,拼命地想着《搬山道术》里边的内容。 但是,不管我怎么想,在这种紧急关头,那些知识就好像从未进过我的脑袋里边,无奈的恐惧笼罩全身,我感觉自己快要奔溃了。 我想到了奶奶常罗嗦的几句话,她说:“大千,你是我和你爷爷指望,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千万不能出事,我们还等着你养老送终呢!” “大千,我来!” 这是爷爷最多的话,我非常想念他,如果他在我身边的话,现在肯定用不着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应对的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想着秋道人的身影就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他说:“拜我为师,从此走到道途,你总要学着去自己面对一些突发状况,我能带你一阵子,不能带你一辈子,坚守自己的道心,余生你还是要依靠自己。”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想方设法的活下去,十八年都撑过去了,我不相信今晚自己会死在这里,我一定要活下去。 “眼睛奇怪的小子,我来找你了。” 忽然,门外响起了红裙子女鬼充满幽怨的声音,伴随着她那“咯咯咯哒”地怪笑。 第35章 我是纯阳之体 第三十五章我是纯阳之体 我拉着任灵萱就往二楼跑,惹到这个恶鬼的不仅仅是我们,还有景家父子,还不是因为他们先做的恶,今晚我们活不成,他们也别想好过。 上了楼,我发现景朝阳看我们两个的眼神,几乎和我看他的差不多,一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想法,恍然大悟,原来他也是那样想的。 任灵萱从景朝阳的手里把东子夺了过来,我们三个人就钻进了一个房间,那是他儿子景旺坤的,外面都乱成那样了,这小子竟然还在酣睡。 我们搬了一些东西顶在门上,已经完全顾不得这到底是不是管用,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会潜意识做些什么,即便绝大多数都是错误的,可当时还是会自发的去做。 坐在房间的地上,我就开始苦思冥想,在《搬山道术》中有没有针对这样情况的有效处理方法。 这本书其中有一个篇幅中提到,所有的灵体都有两个特点,一为“有所求”,二为“有所畏”。 有所求,说绝大多数亡魂游离于阳间处境都很艰难,是因为它们本身不会劳作生产,只能依靠活人给它们上供,说白了有点乞讨的意思,如果不给的话,它们就作祟来吓唬活人,从而达到目的。 有所畏,其实活人个个都怕鬼(是因为一些故事中或者更直观的影视剧里,把鬼表现为青面獠牙的形象),却不知道鬼更加怕人,所有带鬼的形容词和成语,其实都是形容人的。 通常活人见不到死鬼,而鬼却看得到人,它们就会立即选择找地方躲藏起来,等到活人离开才敢出来,主要原因是人活在阳光下,身上自然而然就会产生阳气,正好克鬼身上的阴气。 对阳气,越重的阳气越好,这便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克制那红裙子女鬼的方法。 我扫了一圈房间内,任灵萱本身就是女人,阳气自然不会有多么重,再加上她六魄散去,即便还是个活人,但阴气已经大于阳气了。 床上还在睡觉的景旺坤那小子,可能是因为这家伙生活作风不检点,以至于双肩的无名火要略逊色正常人,也不是最佳的人选。 那么只剩下我和景朝阳,他实际年龄将近半百,但因为保养的好,属于正值壮年的中年男人,他马马虎虎没问题。 但是,要说阳气最重的人,那就是我自己,天生龙命,又是戊午天上火,怕是这世间能和我阳气相提并论的人也少之又少。 按照书中推演,说我这种命格的人:“自旺火,含离明炎上之气,无情治物,动违于众,秋冬得之,济以水土旺气,则豁达高明,福力坚壮,春夏乘之以金木,虽腾光迅速,命非久长。” “小道长,狗也给你们了,现在我们被困在一间房里,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大家要同舟共济,你一定有办法的对?”景朝阳在暗示我,同时也在祈求。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下的局面还真必须自己亲自出马,景朝阳给我打下手,便是将精钢伞里边的黄符,一张张地撕下来。 “我是纯阳之体,等一下我把衣服全脱了,你们就把这些符均匀地贴到我身上,留下两道符。” 说着,我看向了景朝阳:“一张你贴到胸膛,一张贴到后背。” 景朝阳自然是连连点头,问:“那接下来呢?” 我说:“我去直面那女鬼,你在我背后推,我让你用力你再用力,不说话你就把手轻轻扶在我的背上就行。” “不太懂,为什么只有你是纯阳之体,我和景旺坤不是吗?”景朝阳微微皱着眉头问。 我脸蛋绯红,自己作为有媳妇儿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多少有些难为情,只能换了一种方式给他解释,用朱砂作为参考物说明。 朱砂,作为一种汇聚日月精华的矿物,因吸收天地正气,从未受到阴气所干扰,从而具有极强的阳气磁场,所以又被称之为“辰砂”,作为中药会起到镇静、安神和杀菌等效果,也是古代炼丹的重要原料之一,所以也就道家用来辟邪驱煞的效果。 “哦,我明白了,原来你还是个童子之身啊!” 景朝阳竟然能从这样的解释里边找出关键点,我还是很佩服他的,一时间就感觉面红耳赤,都忍不住怀疑他是真的害怕,还是装出来的,这时候还能保持这样的理解能力。 我把衣服快速地脱下,便是让任灵萱和他往自己的身上贴黄符,虽然书上说管用,但那红裙子女鬼那么凶,自己相当没有自信,但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更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小子,不要再躲了,你是逃不掉的。” 在我们紧锣密鼓进行贴符计划的过程,外面的走廊就响起了那女鬼的声音,接着就听到“嘭”一声,那是房门被猛然推开的声音。 我心说这女鬼还真是要了亲命,她是能掐能算,还是怎么回事,这就知道我们躲在房间里边了,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她应该是猜的,要不然就直接推开景旺坤的房间了,而不是开始在偌大的别墅一间间寻找我的行踪。 “快点!” 我压着声音催促他们两个,任灵萱还是相当镇定的,有条不紊地给我贴着,但景朝阳却已经手抖的厉害,而且还先给他的身上贴了好几张,气得我差点给他一拳。 “你往你身上贴那么多做什么?不是和你说前后各贴一张吗?” 对于我的话,景朝阳却很有道理地说:“你不是贴的更多,我多贴两张怎么了?没给你钱吗?” 我几乎要给自己掐人中了,但只能耐心向他解释,等一下我是要走在前面的,用自己的纯阳之气逼退那女鬼,而他只要在我身后使把劲就行,这样他才明白过来,重新把身上多出来的给我贴上。 “咯吱……”随着开门声和紧接着的尖叫声,那就在隔壁,叫声是小阿姨发出的,我的听得浑身一哆嗦,这也未免太快了,照这样来看,接下来红裙子女鬼就要推开景旺坤的房门了。 第37章 我的双眼不保 第三十七章我的双眼不保 我太低估对方的怨力了,即便加上景朝阳两个人,依旧被推着双脚擦着地面,一段段地往后退去,而不管我们两个人怎么用力,也无济于事。 “哎呦他娘的!” 最先撞在墙上的自然是景朝阳,他叫骂了一声,就完全使不上力,我明显感觉到对面的力量更盛,把我背后的景朝阳挤的惨叫不止,而自己也是前后吃痛,真希望这时候有谁能帮帮自己。 然而,不要说是人了,就连东子那条狗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可能是钻到了床下瑟瑟发抖,也可能是趁着被附身小阿姨冲进来的那一刻,它溜走了。 “你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啊?”景朝阳开始对我无能的狂怒起来,从他的声音就可以判断,此时他的脸一定极度的难看。 我哪里有精力回他的话,尽全力用自己的身体顶着伞面,感觉骨头都快裂开了,呼吸也开始不畅起来,自己都是如此模样,后面的景朝阳可想而知。 景朝阳叫完之后就没了音,我感觉他完全没有支撑的力量,就像自己靠在一块人肉垫子上,而且还是那种带骨头的,磕的我身后好几处疼的要命。 这时候,地上的任灵萱爬了起来,她看到这样的场面,二话不说就冲向了那红裙子女鬼,开始有来有回地打斗起来。 如此一来,那精钢伞立即失去了巨大的力道,我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翻转就抓住了伞柄,连忙往前迈了两步,背后有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我来不及看景朝阳的情况,举起了精钢伞也冲了上去,砰地一声,任灵萱被重重地摔了出去,好在是摔在了床上,但倒霉的是她的后脑,撞在了床尾的铁杆子上,面朝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还不等我用精钢伞砸过去,自己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拍了出去,不等我起身,红裙子女鬼,便以伞面重重地压在我的身上,她整个人则是站在伞的内部,开始转圈子。 伞面是有铁叶子铸造而成的,我没穿衣服,只有那些薄纸黄符,顿时黄符被搅成了纸屑,我感觉自己的胸膛的肉也跟着搅了起来。 “啊!!”我疼的惨叫连连,而缩在床角的景旺坤也跟着大叫,简直就像是神经病,估摸着都快吓疯了。 我没想到疼痛能那么的强烈,疼到我几乎都要窒息了,自己的大脑完全是空白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肉疼的地方,全身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使不出。 我感觉自己完蛋了。 当我以为自己会被这样给碾压致死的时候,忽然任灵萱再度一跃而起,她双脚先是踩在地上掉落的黄符,接着就朝红裙子女鬼踹了过去。 顿时,红裙子女鬼被她踹飞出去,而我感觉疼痛减弱,立即一把将精钢伞推开,下意识去揉自己的胸膛,一碰就疼得我倒吸凉气,手里也满是粘液,即便无法看清楚,也知道那是什么。 我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紧咬着牙关,知道现在不是疼不疼的问题,而是如果我不做些什么,任灵萱自己就要面对这个红裙子女鬼。 那女鬼被踹飞之后,没有落地就漂浮到了半空,她摇了摇脑袋,猩红的舌头也跟着晃动,此时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暴虐的神色,看得出她今晚不打算让我和任灵萱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你身边跟着这么一个活死人,你也配当道士。”红裙子女鬼盯着我,恶狠狠地说。 我完全是黔驴技穷了,手里重新拿起的精钢伞是唯一的依靠,便把伞合上,当成一根很粗的铁棍使用,对她说:“这跟你有毛线关系?” 红裙子女鬼听了这话,便冷笑两声说:“确实跟我没关系,总之今天这个别墅里边不管是人还是鬼,都要死。”说完,她凌空向我飞来。 我就后悔不该来这个别墅,果然给那么多佣金的活儿是要命的,忍不住就想到了秋道人,那嘤嘤怪难道不知道这只鬼的怨念这么深?鬼道这么强? 这是让我练手吗?这不是让我送命嘛! 任灵萱自从那次差点成植物人的事故,她的力量已然和初成时没法比,我还记得当时在家里被那么多游魂围着,爷爷和奶奶都精疲力尽,那些游魂都冲进了古墓中,她仅仅一句话就解决了。 那次“鬼斗法”之后,我没有见她是如何消灭的两只鬼,但一定不比现在轻松,跟着我真的苦了她了。 嘭! 任灵萱再度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红裙子女鬼就落在她的身上,用不屑的眼神盯着她,又瞥了一眼我,说:“看,男人都这样,他们根本不会管你的死活,下来跟我做鬼,我们以后一起收拾这些负心汉。” 我看到任灵萱已经无法挣扎,仿佛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正准备举着精钢伞去救她,但却看到她不断地摇着头,最后从牙缝里边挤出两个字:“快走。” “咯咯咯哒,他走不了的。” 红裙子女鬼怪笑着,又开始唱了起来:“我深爱的那个姑娘,她一点点吃掉我的眼睛,我的世界,只剩下红色……” “不要他喵的唱了!”我怒吼一声,便是砸向了那女鬼。 但是,我还没有到她身前,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勾住了脚脖子,摔了四脚八叉,身下钻心的疼袭遍全身。 “他,他,还有你们两个都该死。” 红裙子女鬼彻底赢得了这场斗法,她用调侃般怜悯的目光注视着我们四个人,狞笑道:“你觉得我才该灰飞烟灭是?那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他们这对畜生父子,把我灌醉,两个人一起玩,我跟他们要说法,他们就把我囚禁起来,不给我吃不给我喝,伪装是我自己绝食,然后活活把我给勒死,为了掩人耳目,不敢把我的尸体运出去,就伪装是我自己上吊自杀的,像这样的人不该死吗?” 听到这话,我瞬间愣住了,自己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过程,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怨气能大到这种程度。 原来我正在帮两个杀人犯,对付一个被杀的可怜女孩儿,一时间觉得自己羞愧难当,心中所有的正义感,也同时灰飞烟灭。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可以杀了我。” 我盯着她,沉声道:“但我不能相信你的鬼话连篇。” “好,我让他说。”红裙子女鬼说完一招手,床上已经几乎呆滞的景旺坤就滚到了地上。 可能是摔的很重,景旺坤有了反应,他立即双膝跪倒在地,朝着那女鬼磕头作揖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求你绕我一命,只要你不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一听到这话,我立即整个人垮了,自己这是在助纣为虐,便是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说的没错,是我有眼无珠不识人,你不是想要我这双眼睛吗?只要你放过我的老婆,我自己挖出来给你。” “好,一言为定。”红裙子女鬼一脚踢开了任灵萱,同意了这个交易。 第38章 我想要渡她 第三十八章我想要渡她 我死死地盯着那两根手指,它们距离自己的眼睛不超过三公分。 回想这十八年来,自己从出生那一刻就不招人喜欢,母亲和父亲的先后离世,还不是是因为自己命太硬,把双亲给克死,爷爷奶奶也只能跟我住古墓,被人以异常的目光打量,外人背后还不知道说多么难听的话…… 在自身表现出和他人不同的,那就是这双眼睛,或许挖给这个女鬼,一切也就解脱了。 想到这里,百无聊赖,看了任灵萱一眼,她拼命地摇着头,满口都是鲜血。 我心一狠,对准自己的眼睛用力挖了下去,而那红裙子女鬼,则是从我后面,轻轻地搂住我的腰,用她的侧脸贴到了我的背脊上。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响了起来,我的眼皮一眨都可以碰到自己的手指,就听到楼下有一个人朗声道:“人天路上,作福为先,生死海中,礼佛唯一。” 唰……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自己背后恶风袭来,不由地一缩脖子,但比那恶风更快的是撞碎玻璃飞来的一根金色禅杖,犹如定海神针般猛然定在我的身后,逼退了那女鬼。 “你这小子,能不能长点脑子,鬼话你都信?” 顺着声音,我看到秋道人站在门口,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盯着我,同时整个别墅通了电,一时间无法适应那炫彩夺目的灯光,只能眯着眼睛。 “师父,你跑哪里去?”我站了起来,满脸抱怨地看着他。 秋道人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你天资一般,但双眼奇特方可弥补,没想到你就长了个子没长脑子,只要你坚持本心,即便是这厉鬼也奈何不得你。” “秋道友,他尚且年轻,又是刚入你门下,被恶灵迷了心智,也属正常。” 说话间,门外又出现一个身穿红色袈裟的老和尚,双手合十立于胸前,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对我和善笑道:“小张,三年不见,你可还记得老衲。” “天慧大师,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您,谢谢您救了我。” 我这辈子也没有见过几个和尚,尤其是这样的高僧,当下就认了出来,以道家的手礼,微微弯腰以示尊重。 “还不给天慧大师把禅杖拿过来。” 秋道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呵斥我,搞得我有些懵,这个差事是他应下来的,钱也装在他的兜里,结果却让我捉这个厉鬼,就算不说鼓励的话也就罢了,怎么好像是我做错了似的? 想归想,人家天慧方丈不但是爷爷辈的长者,还有恩于我,抗着便给他将禅杖送了过去。 我正要说话质问秋道人,他却抢先一步,对天慧方丈说:“天慧大师,有劳您出手,将这厉鬼以佛法超度,谢谢。” “阿弥陀佛,我辈职责,谈不得一个谢字。” 天慧方丈说着,便走向了那红裙子女鬼,此时瑟瑟发抖的就换成了她,一个劲地摇着头,嘴里说着不要,但还是用那红色袈裟一盖,立即化作一团青烟收拢成了一团。 “你们这些号称正道的人,他们杀了我,没有人知道我的冤屈,你们也不帮我,反而帮凶手对付我,天理何在?我不甘心,你们能灭了我的混,却灭不了我的怨气,我早晚会一个个找你们报仇的!” 被困在了袈裟当中,那女鬼依旧不依不饶地大叫着,而的心里受到了很大的触动,或许她并非是鬼话连篇,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天慧大师,请您不要伤害她,我觉得她确实有冤屈。” 我走到了天慧大师的面前,决定当一把圣母,其实也是觉得其中的隐情太多,如果佛若不渡她,便就由我来渡。 秋道人立即双眉立了起来,怒道:“大千,你这是又要干什么?她是鬼,还是个厉鬼,从古至今厉鬼就没有一个好的,刚才如果我们不是来得及时,你不要说是眼睛了,连命都没了,知道吗?” “知道,我还知道要不是你跑了,我和灵萱也不至于差点丢了命,我还没有跟你算账,你反倒是一口一个埋怨,我到底是做多大的错事,要被你这样呵斥,我不服!” 我梗着脖子朝着秋道人叫喊,是责怪他的离开,是身体好几处疼的要命,更是心疼伤痕累累的任灵萱。 秋道人看到我的模样,他愣了一下,一脸的哭笑不得,接着就放声地捧腹大笑起来,这货居然笑的眼泪都出来,连腰都直不起来。 “阿弥陀佛,孩子你误会秋道人了。” 天慧大师还是相当的正常,他单手提着包有红裙子女鬼的袈裟,伸手一指继续说道:“殊途同归,佛道本一家,却又有诸般不同,我佛门讲三界本无一法建立,皆是心中起妄,心生万物,一切都是真心引起的妄念,才有了这万万千千的事物、因果、轮回……” “我这徒弟学艺不精,是我这个做师父的过,让天慧大师看笑话了。” 秋道人收起了笑容,简直就像是变脸怪似的,对着我一本正经地说:“我道家说的是万物形成之处便开始走向毁灭,人之所以生便是因为气之所聚,气聚便是身,气散便是死,生死互相循环,这便是阳极盛为阴,阴极盛为阳,道法阴阳。”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这两位业内大师,“你们说的这个我现在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想让你们听听这厉鬼的遭遇,然后再决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秋道人和天慧大师对视一笑,后者直接一抖袈裟,那红衣女鬼再度现身,只不过她缩在墙角的阴影处,没有起初的狰狞和嚣张,现在简直就是个正儿八经可怜鬼。 “我是到了这地方感受到你的怨气极大,想必你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就想着请得道高僧天慧大师过来超渡你的,现在我这个被你打傻的徒弟替你求情,你可以把冤屈说出来,但是有一点……” 秋道人已经开始从兜里掏出黄符,重新给精钢伞内部一张接一张挂着,低着头继续说:“天慧大师慈悲为怀,我徒弟不识鬼不明,但我不是,你只要说一句假话,我向天地起誓,当场使你魂飞魄散。” “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女鬼偷偷用目光瞟着秋道人,见这家伙立目一瞪,立即往里边靠了靠,然后把向我说的,又更加仔细地重复了一遍。 听完之后,天慧方丈诵了句佛号,道:“我信你所说皆真,但你已经死了,是尘便该归尘,是土便该归土,是魂便该入地府,你如果执意留在阳间,必将为祸一方,还是跟着我回去,让我超渡,早日投胎重新做人,恶人自有天来惩。” “大师,我不想再投胎做人了,太累了。”红裙子女鬼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秋道人皱起了眉头,他长长吁了口气道:“你安心跟着天慧大师走,这景家父子所做的事情,我会让他们自己认罪伏法,我以我徒弟的命向你保证。” 我指着自己,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为什么要拿我的命,难道他自己的命那么不值钱吗?我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师父呢? “谢谢道长,我信你。” 红裙子女鬼缓缓站了起来,她看向了我说:“谢谢你小道长,我向你道歉,请原谅我,到了下面我也会替你祈福。” 我连忙朝着她抱拳,苦笑道:“你好好上路就行,我的命硬的很,今天就那样也没死,不劳你牵挂了。” “谢谢!”那女鬼朝着我弯腰鞠躬,再度化作一道青烟,钻进了天慧大师的袖筒中,再也没有了异样的动静。 “喂,我要报警,这里有命案发生,你们过来调查一下,地址是……”此时,秋道人已经在打电话。 我将任灵萱搀扶起来,她的脸色很难看,便准备送她去医院,但是天慧方丈说不必了,医院治不好的,让我把手腕那串珠子给他。 片刻之后,他又还了回来,上面的裂痕竟然没有之前那么大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天慧方丈说:“好生保管,早早学好手艺,去找到那六种极品宝石,这样她才能早日恢复正常。” “谢谢天慧大师。”我再度欠身行礼,天慧方丈准备离开,我要送被他拒绝了,就看到他手持禅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在警察到之前,我还是要先把钱收了。”秋道人说着,走向了昏迷的景朝阳,在他的天灵血和太阳穴来回戳了几下,逐渐景朝阳醒了。 当得知女鬼已经被收服了,景朝阳自然是千恩万谢,秋道人戳着两根手指,他立即就明白怎么回事,当下就给转了账。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景老板,好自为之。” 秋道人说着,便带着我和恢复不少的任灵萱离开,出门就遇到了警察,他将一个信封交了警察,说:“里边是我收集的证据,你们进去可以直接抓人了。”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他高大伟岸的形象,看来他从到了这里就做了很多事情,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内心五味杂陈,意识到或许当道士不仅限于抓鬼那么简单。 第39章 我的业务频繁 第三十九章我的业务频繁 回到铺子之后,我那颗忐忑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任灵萱的气色比之前要更好一些,天慧大师又帮了我大忙,内心很是感激他。 吃完午饭,我给奶奶打了电话,没说自己在这边的“惊悚历险记”,只是让她有时间到金鸣山,给金鸣寺添些香油钱,代替我聊表心意。 奶奶还是那么罗嗦,嘱咐我早晚添衣,太热也不要长时间吹空调、电扇,感觉身体不舒服要早吃药,难受了就打针输液…… 我实在听不下去,便问爷爷有没有回去,奶奶说大前天回去过,但前天又走了,还给我留了一样东西,说是等到我生日的时候,包括之前留下的盒子,一并邮寄过来。 我简单地让她注意身体,然后便挂了电话,就想着睡个午觉。 这时候,我刚放下的手机响了,以为是奶奶还觉得没有说够,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拿起了起来,但一看却是个陌生号码,也没有犹豫便接了起来。 “喂,哪位?”我接起来问。 “请问你是张大千同学吗?”对面是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中音。 “我是,你是……” “哦,我这里是铜山地质大学,根据你的高考成绩,你已经被我们学校录取了,过几天就会有通知书邮寄过去,请注意查收。”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向了一旁正盯着的任灵萱,她微微皱眉,问了我一句怎么了,我说自己被铜山科技大学录取了。 “谢谢,我知道了,我会去报道的。”我回了一句感谢的话,对面祝我生活愉快,便是挂了电话。 如此一来,我的睡意全无,任灵萱见我没有睡,她也就没有进棺材里边,坐在一旁吃起了果脯来打发时间。 我立即在用带过来的笔记本电脑搜索这个大学,发现这竟然还是个重点大学,而且就在本市,距离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小县城,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然而,让我奇怪的不仅仅是这么巧,还有就是自己的成绩和自愿,扪心自问我不可能考得上这样的重点大学,而且自愿里边也没有填过这个学校,莫名其妙就被录取了。 正当我奇怪的时候,忽然有个微信群拉我,群名就是“铜山地质大学群新生群”,我没多想,立即点了加入。 一进群里,便看到新生们已经聊的热火朝天,但是最活跃的是一个我没想到的名字,他竟然也叫“景旺坤”,我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但隐约感觉不太会有这样的巧合。 “同学们,我即将继承巨额财产,开学之前我们搞一次新生聚会,所有消费都由我景旺坤买单。” 一个法拉利跑车的头像,备注着景旺坤三个字,在群里大声吆喝。 顿时,一连串的六六六,抱拳的,谢谢老板的,还有竖起大拇指的表情,接连不断的定了上来,不少当地和附近的学生已经开始踊跃报名。 景旺坤继续打出一行字说:“时间是下个周六的中午,地点是铜山金丰大酒店,大家一定要准时来,晚了是要自罚三杯的哟!” 我点开个这个景旺坤的朋友圈一看,发现他设置了陌生人不可观看,觉得可能就是巧合,我认识的那个景旺坤,估计现在跟他父亲景朝阳在警察面前忏悔自己的罪行,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新生群里边,而且如此的活跃。 看着里边一句接着一句恭维的话,虽说这是常态,但我这个人有些不太合群,更不喜欢拍别人的马屁,于是设置了接受但不提醒模式,继续研究自己过完暑假就要前往的新学校。 还没有看上几分钟,手机又响了,我心说今天这是怎么了,自己的手机号也没告诉过几个人,怎么响的这么频繁。 一看备注是“老二”黄伟光,这胖子自从去过我家之后,就完全失去了联系,还以为他不认我这个在一起三年的兄弟了,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便是接了起来。 我说:“怎么今天想给你大哥打电话?” “老大,你这话说的,我太应该给你打电话了,这不是前段时间出去玩了几天,你难道没看朋友圈?我可是天天在更新吃喝玩乐啊!”电话那头的黄伟光很是奇怪地说。 “我没你那么闲,拜了个师父,忙着学艺呢!” 我也没有对他隐瞒这件事情,毕竟那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如果再不跟他分享,那我就没几个人可以说了。 当黄伟光知道我学的是道术,就在对面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我是在跟他开玩笑,我就拍了一下铺子供奉的“天地”字帖,供台和贡品,然后又把其他地方简单拍了几张图片,给他发了过去。 片刻之后,黄伟光就发来一个竖起大拇指的表情,重新打了过来说:“老大就是老大,总是和人不一样。也是,这年月普通人怎么可能有伴读美女呢,是兄弟肤浅了。” “你不要阴阳怪气了,到底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 我觉得他肯定是有事情找,否则以他的性格,不会找我闲聊,我们是属于那种君子之交淡如水,见了面很亲切,但平时没事的话谁也不会联系谁的。 “本来还想让你帮我托个关系,现在看来不用了,这不是有现场的道长老大,你们明天有时间就到我这边来一天,我需要你帮忙。”黄伟光语气中带着一抹兴奋和得意。 “什么事情你先说啊!”我隐约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我舅舅刚开了个牧场,里边有些不太平,想找个有能力的先生过来给看看,你不是拜了师父,能不能让他过来一趟?” 黄伟光终于说到了重点,我这才意识到,他起初是想我爷爷或者奶奶过去,听到我拜了师之后,立即就打起了秋道人的主意。 “没问题,不过我们刚出了趟活儿回来,我师父正在午睡,等他醒了我帮你问问,看看明天有没有时间,不过提前跟你说,他确实是有能力,价格也不便宜。” 我这个喜欢丑话说在前面,事儿做在后面,到时候能看我的面子打几折,那都是秋道人说了算,当然就算我把钱全掏了,那也是完事以后的话。 “钱嘛,这个你放心,绝对不让你为难,我舅舅现在很有钱的。” 黄伟光沾沾自喜地说着,又闲聊了一会儿,当他得知我已经被铜山市地质大学录取,惊讶地连连叫妈,还说我是个大骗子,不是说好连专科都考不进去,怎么转眼间就成了重点大学的新生了呢? 我自己也正纳闷了,但总归是一件喜事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挂了电话,我才发现任灵萱已经在棺材里边小憩,便也就钻了进去,昨夜不仅仅是身心疲惫,感觉受了内伤,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看着任灵萱恬静的模样,我非常的安心,整个人逐渐也就眼皮发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40章 牧场初抵达 第四十章牧场初抵达 吃晚饭的时候,我把黄伟光的邀请跟秋道人提了出来。 秋道人喝着酒,眯着眼睛,说:“为师也是人,是人就需要休息,刚刚狠狠赚了一笔,我最近没有出手的打算,就想着看看书喝喝酒。” “可,可是我都答应了啊!” 我有些傻眼,自己可是把对方是个有钱的雇主跟他特别提了,没想到那么爱钱的秋道人,竟然能说出这么不符合他优良品质的话。 “你答应就自己去嘛,身边还有你的小媳妇儿,那种厉鬼都撑得住,现在一般情况你肯定能应付,为师在家里给你加油!” 秋道人分析的头头是道,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他不想去。 “那行,只能明天我们两个过去了。”我很是无奈,但内心却有那么一丝丝的渴望,确实连红裙子女鬼都没能把我怎么样,一个牧场里边能有什么。 “记住,该画的符今夜就画好,该带的东西都带全了。”秋道人瞄了一眼角落的那把精钢伞,继续说道:“里边我又多加了几道狠符,希望你用不上。” “有多狠?” “你想不到的狠,为师还是爱你的。” 我无语地看着他,内心想着自己完全不需要他的爱,而是想要他的人,只可惜他执意不去,我也没能力把他抬过去。 吃完饭,任灵萱去洗锅,我就开始收拾东西,把能想到的全部打包了,门外响起了几声狗叫,是东子回来了。 这里提一下,昨晚东子跑出去找秋道人了,半路遇上的,因为担心东子狗龄尚小,秋道人就把它拴到了路边,回家的时候才带回来。 睡觉之前,黄伟光发微信问我怎么样了,我实话跟他说,秋道人不去,自己带着任灵萱过去,而且让他放心,现在的我今非昔比,不管是风水布局,还是降妖除魔,自己都能独当一面。 黄伟光将信将疑地答应了下来,把地址发给了我。 我看着那个新生群里边,已经不知道存了多少条自己没看的信息,还有艾特我的,看了一条发现是景旺坤,这家伙已经成了管理员,打字说话一艾特就是整个群,已然掌握了踢与不踢的大权。 懒得看他们在说什么,带着任灵萱进了棺材,各自安睡。 美好的一天,从秋道人的敲我的棺材板开始,他把我们两个叫起来,说:“把东子也带过去,成长嘛,要一起,这样它以后才能成为你的数码宝狗。” “师父,你这涉猎是不是太广了点?还看动漫啊?” 我很是佩服他这种喜欢学习的劲头,可能就是闲的! 坐着大巴,东子被关在一个纸箱子里,想着它肯定要长大,以后不可能这样,等自己有了身份证,第一件事情就是抓紧考驾驶证,这样出门就方便多了,再者哪天下午新提的六手捷达,也等待能驾驭它的人。 两个小时到了地方,黄伟光已经在车站等我们,看到我和任灵萱身边多了一条狗,就开始逗东子,对我说:“老大,你这谱是越摆越大了,带个美女我就忍了,现在又带了一条狗,你怎么不带一个保镖团队过来啊?以你的家庭条件,应该不是问题?” “东子,咬他!”我听出这家伙在调侃自己,立即就指挥东子。 东子相当听我的话,对着黄伟光龇牙咧嘴起来,小模样奶凶奶凶的。 我们打了车,直奔黄伟光他舅舅的牧场去。 “你打算长住吗?”黄伟光看着我又是背着包,又是提着包,奇怪地问我。 我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说:“我不知道你舅舅的牧场什么情况,多带一些东西有备无患,你不懂。” “切,撞了三天钟,还真把自己当成得道高僧了。” 黄伟光说着,拍了拍他的包说:“看我,里边整只烧鸡,整只烧鸭,还有凉菜,花生米和大豆瓣,我舅舅牧场里边有好酒,今晚我们哥俩加小龙女好好聚一聚,暑假过了上了大学可就很难找到这样的机会了。” “可以啊,想的够全面的,不过你不打算请我吃点贵的,我刚和我师父出了一趟活,吃的那叫一个奢侈,连东子都吃的是和牛,事后还弄了两百万。”我和他拿实话开着玩笑。 “你就吹,学了几天骗人的把戏,你这是要不上天啊?” 我们一路两个抬着杠,任灵萱抱着东子,计程车一路朝着牧场而去。 很快就开进了一大片的树林里,走的也成了土路,尘土飞扬,司机脸色很差,嘀咕着回去要洗车什么的。 黄伟光说等送到地方多给他二十洗车钱,因为牧场刚刚弄起来,路还没有夯实,更不要说打水泥路,如此司机才不再废话。 牧场,最早指的就是适合放牧的草地,但随着禁牧的实行,便出现了像黄伟光舅舅这样圈地养殖牲畜的生产单位。 到了牧场的边缘,我们下了车,忽然东子就朝着一个方向狂吠不止,我叫它也完全不搭理,浑身的狗毛都竖了起来。 “老大,你这狗怎么了?没见过这么大的牧场吗?”黄伟光疑惑地盯着东子,又朝着它狂叫的方向看了几眼,并没有什么异样。 “是树灵,它们正在迁徙。” 任灵萱冷不丁来了一句,黄伟光和我面面相觑,他问我什么是树龄?是不是就是树年轮? 这个我知道,在《搬山道术》其中有一本(一章)讲的就是这个,道家认为花草树木都是有灵性的,尤其是那种百年以上的老树,便会孕育出树灵,也就是树的灵魂。 举例来说,一个人养花,如果这个人事事皆顺,那养的花即便不怎么照顾也犹如注入神露般茁壮生长葳蕤可人,如果这个人势处于衰落时期,再精心的培育,也会如同霜打了一般,最终花凋叶苦,这便是花灵。 大同小异,树木也是如此。 整个牧场的建造,是砍伐了大量的树木,形成一百多亩的空旷地带,四周的杨柳树和银杏树,还算郁郁葱葱,只不过中间多了一些带着树根的树桩,随意丢弃着。 如此大规模的砍伐,破坏了这里原本稳定的风水格局,不出点事情才不正常,但是东子今天太过于反常,就像那晚上发现了红裙子女鬼一般。 东子不走,任灵萱只能抱着它,我留了个心眼,在我们往前走的路上,撒了一些香灰,如果有什么灵体跟过来,发现香灰就会迷失方向,这就跟活人看到钱差不多,虽然都是为了果腹。 我断断续续撒了一段后,东子也身上的毛软了下来,一如既往成了没事儿狗,钻进草丛中追逐蝴蝶和蚂蚱。 看到它这样,我也就安心了,看来刚才确实有东西,只不过我们的眼睛看不到罢了,但任灵萱为什么却一口笃定是树龄,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六魄? 我问她,但是她说自己并没有看到,但可以感觉到,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清楚。 “老大,我们到了,就是前面那三个木屋。” 黄伟光指着远处,我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果然在几百米外,也三个用新剥了皮的树木建造起来的木屋。 还没有等我们走过去,迎面就走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耄耋老者,走路都颤颤巍巍的,另外两个我见过几次,中青年男人是黄伟光的舅舅王树仁,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是她的表妹王晶晶。 王树仁迎了上来,便朝着我们挥手,说:“伟光,你还真的把张大千给叫过来了,我都说不用麻烦大千了,昨晚我找先生来给布置了,已经没事了。” 说着,便来到了彼此的身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有段时间没见了,好像吃胖了啊!” 我挠着头说:“舅舅好,舅舅更胖。” 王树仁个头不高,皮肤黝黑,最多一米六五,给人一种踏实能干的感觉,但随着逐渐步入中年,体格已经开始横向发展。 “大千哥哥好。” 王晶晶甜甜地叫了一声,然后又看向了任灵萱,她不太敢直视任灵萱的眼睛,低下头小声说:“萱姐姐好。” “你也好,该上初中了?”我就开始和王晶晶聊天,任灵萱很多时候连我都不理,更不要说外人。 “多叫一个先生也没事啊,老大可是学的正统的道术,比那些先生强多了。”黄伟光就大大咧咧对他舅舅说。 不管我们两个面对面如何数落对方,但是有了其他人,黄伟光还是向着我的,即便这个人是他的亲舅舅,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说起自己有个多么牛的同学,那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也对,正好已经差不多完工了,你们就在牧场随便玩玩,有什么需要可以和你耿大爷说,声音要高点,他有些耳背。” 听到王树仁这样说,我暗暗给他点了个赞,能雇佣这样的人来看牧场,绝对不是因为他傻,而是给老年人提供一个就业的机会,毕竟都这个岁数了,如果不是自家人,那就是他变向的在做慈善。 王树仁说他还有一个什么证没有办下来,刚刚那边给打电话了,他必须要马上过去,让我们随便点,就当成自己家的。 耿大爷佝偻着腰,把我带到了那三个木屋旁边,说:“我上了年纪就不陪你们了,等一下饭好了叫你们。” “灵萱,去帮帮耿大爷。” 我一说,任灵萱立即就准备跟着他,但被耿大爷拒绝了,他说自己还是可以给我们做顿饭的,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朝着其中一个木屋走去。 耿大爷一转身,我便注意到他的三才火暗淡无光不说,而且已经有明显的萎靡的迹象,虽然他这么大年纪,但这也预示着他最近可能有无妄之灾,甚至可能就是这一两天。 “那您老人家慢点,多注意身体。” 有些话我不好说,从我可以接触正常人以后,不仅仅是奶奶罗嗦,连爷爷也非常严肃地跟我说过,我不能随意把其他人三才火的状况说出来,于人于己有害无利。 我们走进了其中一间木屋,里边陈设非常的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四个凳子,除此之外也就是一块大功率电瓶,以及挂在屋顶的一盏钨丝灯。 整个木屋除了进来的门,也就是后面用塑料布遮挡的窗口,导致里边的光线很是晦暗。 我和黄伟光把带来的包堆在了屋子的角落,因为饭菜需要一会儿,黄伟光便提议我们到树林里边打野兔,他说这里野兔非常的多,有时候都能把人扳倒,吓一大跳。 除了野兔之外,这里还有狐狸,他就见过灰白红三种颜色,有时候天上飞的鹰也会落下,很有意思的。 “我们用什么打?”我看着自己的拳头,问他。 黄伟光从角落提了一根木棍给我,说:“人家东北棒打狍子瓢舀鱼,咱们这里棍子就能打到兔子,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我是不太相信的,但看黄伟光一来自信,就半信半疑地跟着他出去,任灵萱、王晶晶还有东子,紧随其后。 如果是真的话,那我们晚上就可以烤兔肉了,一想到这个,我不由口中生津,和耿大爷打了声招呼,四个人一条狗直奔密林而去。 第77章 生日前夕的不知所措 第八十一章生日前夕的不知所措 可以这样说,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他们老两口的圈子很固定,而从小我就被不止一次的提醒,生辰八字绝对不能轻易示人,很相信很多人都会被老人或者父母告诫。 我仔细去盘算,除了爷爷奶奶之外,天慧大师,安道金和我现在的师父秋道人,最多也就是加上三爷爷和胖爷爷,再也想不出一个人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可是,眼前的黑信封里边的黑信纸,用刺眼的红色写着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然后还写了我活不过今晚,而且看时间也就剩下一个小时。 一时间,我的酒意彻底醒来不说,而且整个人仿佛掉入冰窟窿似的,被一种无形的恐惧感笼罩全身,虽说我的命够硬,一般普通的小鬼小妖避而远之,但今晚肯定是碰到自己难以应付的邪物。 做一行信一行,尤其是我见过太多的灵异现象,也发生过太多的鬼魅事情,自然第一时间就往这方面想。 有东西要我的命吗? 当我出现了这样的想法那一刻,下意识反应就是冲向了那把汉武刀,想着不管什么东西,或多或少应该会畏惧上面的煞气邪气以及杀气,说不定靠它可以度过今晚。 刀鞘被我丢在一旁置之不理,我双手持刀站在原地片刻,然后觉得依旧心里没谱,便再度拨打了秋道人的电话,整个过程都感觉至少有一双眼睛,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死死地盯着。 响了五六声之后,我以为他又不接的时候,秋道人声音带着醉意,问:“徒弟,你这是催命呢?” “师父,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这边发生了……” 接着,我就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跟他说了一遍,也包括任灵萱离开,自己心情不佳跑出去喝酒,以及黑信封里边的内容,全都和盘说出,眼前的情况不允许我再有所隐瞒。 听完之后,秋道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忽然就听到他叹了口气说:“大千,有些东西不是躲就能躲过的,有些事情还真的需要你自己去面对,在我听你说收了那把汉武刀,心里就有些惴惴不安,便让你用符镇住,但看来没有效果。” “师父,我现在想知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我焦急地询求解决的办法。 秋道人再度叹气,他打了个哈欠,接着就是打开车窗的声音,我就听到外面疾驰的风声,他说:“为师已经再往回去赶的路上,你做的也没错,一般邪物是不敢靠近那把汉武刀的,你坚持坚持,我最多再有一个小时就回铺子。” 这话听得我心中发寒,便是急忙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真的今晚要我的命?”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说了不让你随便出去,你小子就是不听话,好在我临走前安排了那只九尾狐照顾你,她应该帮你躲过一劫,但她进不去,如果邪物闯进了铺子,那只能靠你自己了。” “师父,你这样说我就奇怪了,为什么她进不去,其他邪物就能进来?”我问。 秋道人苦笑了一声说:“你还小,不太了解色这个东西,很多时候它比鬼怪更可怕,不是有句四处诗叫做‘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嘛,等你过两年就知道它的厉害了。” 顿了顿,他说:“这样,你马上离开铺子,如果那只九尾狐还在附近,她肯定会帮你,否则一旦我不能准时赶回去,那发生的一切都只能你自己面对。” 我这才想到刚刚梦魇中,有那种奇怪的声音,之后被一声娇喝驱散,原来是张继雅就在附近,便立即说:“我知道,现在就出去。” “出去之后,你就打个车来跟我回合,有为师在的话,任何的邪物都要畏惧三分,你呀你,真是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说完,秋道人挂了电话,然后给我发了个位置。 我把手机收了起来,立即起身,提着汉武刀便出了门,只是锁住连卷闸都没拉,想着看看王老板还在不在他的铺子,远远一看黑灯瞎火的,便是彻底没有了希望,只能打电话叫了车,站在路边等。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我非常的着急,按理说小县城的出租车不超过五分钟肯定能抵达,但是我等了将近十分钟,依旧没有看到出租车的影子,奇怪的是连一辆私家车都没有。 然而这时候,偏偏莫名其妙地起了雾,也没有下雨,空气相当干燥,四周的气温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张大千!” 忽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声音是来自身后,换做其他人肯定回头去看,因为那声音很像是秋道人,但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三才火,自然可以忍住。 “张大千!” 同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却多了一丝缥缈的感觉,让我听着又像是张继雅,但是仔细分辨,却是带着极度强烈的陌生。 一时间,我浑身犹如被雷劈了似的,忍不住开始发抖,握着汉武刀双手都出了汗,这绝对是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但我非常清楚,绝对不能回应。 其实,这已经算是常识了,秋道人说他一个小时回来,那肯定不会是跟我开玩笑,而张继雅如果出现,必然会现身于面前,绝对不会是在背后,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东西出现了。 不管是怨气强大的邪物,还是说前来索命的黑白无常,那都是我现在可以应付的。 遇到这样的情况,我自然当做没听到,但也不敢在原地站着,闷头就往前走,内心非常急切想要走出浓雾。 我出门太过于匆忙,连精钢伞都忘了带,如果真的是鬼物的话,它如果不现身,我无法利用自己的特殊双眼看清楚它的三才火,它在暗自己在明,感觉它随时都会攻击我背后。 “张大千!张大千!张大千!” 一连三声的叫喊,我的步子迈的更大了,但是背后却传来了悉悉率率的声音,猛然一只手拍在我的肩膀上。 我只穿一个短袖,这只手直接把我拍的打了个哆嗦,同时彻骨的凉意瞬间袭遍全身,汗毛空张开,汗毛倒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只是感觉像是一只手,但没有任何热乎气,宛如一块玄冰。 第183章 鸿羽居士的哥哥 第二百一十七章鸿羽居士的哥哥 然而,在这要紧三关的时刻,忽然一声极为尖锐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感受到从西方伴随着疾风,一道身影急速掠过。 我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画着曹操脸谱的男人,猛然冲了过去,那速度已经超越了普通人,宛如奥运百米冲刺的冠军。 眼看着秋道人就要把羽鸿居士那一缕生魂捕捉到死玉当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惊吓到了生魂,顿时就见到它犹如胆小之兔,用即便是我的眼睛都很难捕捉的速度,瞬间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中。 “要死啊?是谁坏道爷好事?”秋道人气得直接暴跳如雷,手中的黄符已经被他捏成了一团,满脸红怒朝着画了脸谱的男人扫了过去。 “呵呵,当然是你现在最不愿意见的人了。” 脸谱男人阴测测地笑了笑,但是他的声影没有停顿,直接冲到了秋道人的身前,整个人飞身就是一击朝天脚,从身法和出脚的力道来看,必然是个练家子。 秋道人并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他也没有选择躲闪,而是双臂交叉,直接挡在了胸前,被踢了一脚之后,脚面与地面摩擦着后退了两米多。 “师弟,上去帮忙!” 我对着身边的武德招呼了一声,立即紧握着精钢伞,直接朝着脸谱的男人冲了过去。 此时,我的内心也是气愤难填,本来眼见羽鸿居士的生魂就要被自己的师父秋道人收好,现在搞得,半路杀出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程咬金,直接把生魂给惊跑了。 接下来想要再找到的话,又不知道要耗费几个晚上的时间,甚至可能很久都找不到,毕竟生魂没有任何邪恶的想法,故此胆子太小了,受到惊吓之后,会很长时间躲起来。 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几乎就像是火上浇油,在冲到了脸谱男人的面前,我抄起精钢伞就对准他的脑袋砸了下去。 谁曾想,这个脸谱男人的身手极好,他仅仅是一个侧身,便是轻松躲了过去,让我猛力的一砸落空。 当我正准备收势的时候,便感觉自己的手腕被狠狠一抓,那宛如老虎钳的抓握力,几乎瞬间让我吃痛,但咬着牙也没有肯松开精钢伞。 见如此一握,精钢伞竟然没有脱手,脸谱男人略带疑惑地“咦”了一声,但同时他的后招紧跟着来了,把我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拉去。 随着我踉跄两步,整个人不由地弯下了腰,他提起了膝盖就对准我的腹部猛然顶来。 嘭!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的反应根本不足以应付这样的场面,顿时就被顶中了小腹,饶的自己这几天一直都在修炼,即便感受到剧痛袭遍全身,但依旧强忍着没有倒下去。 我咬着牙,猛然支起了身子,挥出已经攥紧的拳头,对着脸谱男人的下巴,便是来了一击绝对不轻的下勾拳。 脸谱男人很自信地以为他会轻松将我放倒,往前没有想到我有这样的毅力,竟然还有还手之力,意外加上吃惊,直接被我结结实实打了个下勾拳,连我都感觉拳头反馈来的疼痛,他肯定比我更疼。 “装神弄鬼,老子今天废了你。” 此时,进跟着我身后的武德也冲了上来,他本来是跟我并肩冲来的,也没有注意到为什么比我慢了半拍,直接发现他手里多了一块半头砖头,直接朝着脸谱男人的脑袋呼了上去。 啪! 砖头应声而碎,在空中爆溅起了无数的碎砖块,然而脸谱男人的脑袋并没有流血,甚至整个人晃都没有晃。 我知道,武德这一砖头能中,而自己先前没有砸到,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一击下勾拳,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要知道,人的下巴是非常脆弱的,正常力气稍大的人,一击下勾拳过去,对手会出现昏厥下巴脱臼的情况,还会损伤牙齿,这也是为什么拳击赛的时候,那些拳击手都会戴牙套护牙的原因。 “卧槽,这人脑袋真他妈硬!” 武德作为砖头使用者,自然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脑袋结实程度到什么恐怖的地步,于是乎不由地惊呼起来。 我离得也非常的近,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内心也不由地吃惊。 但,仅仅吃惊了片刻,自己的月之天眼就看得出,这个脸谱男人的身上并没有三才火,反而浑身洋溢着淡淡的死气。 “你们闪开,他不是人,而是被操控的行尸。”下一秒,秋道人的话就解释了我看到的情况,我们两个人想都没有多想,直接各自跳开。 跳开之后,我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摸出了黄符,看到一看之下,正好看到那脸谱男人面露狰狞之色的同时,七窍同时喷出了一股黑烟。 这是什么级别的行尸?又是什么人控制的?为什么它可以做到如此快的速度? 要知道,人死之后,用不了半天就会出现尸僵。 死亡的时间越长,血液不流,关节不运动,尸僵的程度就越严重,即便再被操控,行动也会出现僵化,所以也就被称作僵尸。 眼下这个行尸,不但比我们还要快,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惊人还能说话。 没有给我想更多的时间,这具脸谱行尸,直接有选择性地直奔我而来,按理说他不应该去追武德才对,他那一砖头的侮辱性,可比我的下勾拳更加直接啊! “你们两个给为师抵挡一阵子,让我布下阵法,届时你们把他引入阵法中。” 秋道人显然比我们两个更加明白,对付这种行尸,硬碰硬的方式,即便最后会赢,那也会耽误很多的时间,还不如以阵法杀之,一次性搞定。 但是,在秋道人的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黑影出现了,其身份更加的快,让他整个人不得不摆出防守的姿态,准备迎接对方的攻击。 糟糕!行尸竟然还有帮手? 万万没有想到,等到那身影逼近之后,竟然直接朝着那具脸谱行尸,只见他大手一挥,一串黄符脱手而出,从行尸的眉心一直贴到了他的腹部,一个转身又是“啪啪”两张,贴到了行尸的后背。 那脸谱行尸的速度那么快,可是不但没有躲开,反而让那些黄符全都命中,一时间行尸站立在原地,就仿佛没了电的机器人似的。 当我看清楚的时候,才发现来人身穿黑色皮夹克,敞开的外套里边,也是黑色的半袖,脚下踩着一双同为黑色的马丁靴。 最吸引人目光的是,大晚上的,来人竟然戴着一副乌漆嘛黑的墨镜,这不就是上次帮过我的那个墨镜男人吗? 啪! 墨镜男人打了个响指,嘴角一扬,淡淡地说了一句:“搞定!” 秋道人看到来人之后,便是皱起了眉头,问:“黑眼镜大舅哥,你怎么来了?” “叫他们都是爷,到了这里就直呼本名,太不拿人当爷了!” 被称作黑眼镜的男人,用懒洋洋的声音说完,不急不缓地走到了行尸的面前,只见他手中寒光一闪,还没有看清楚他使用的是什么武器,便看到行尸的脑袋搬了家。 啪! 脑袋在掉下的时候,黑眼镜就像是篮球高手那样,几乎看都没有看,手掌摊开的时候,脑袋准确无误地落在他的手里,被他开始上下来回抛着。 当尸体没有脑袋,并没有想象中的喷血,而是先看到一道黑烟直冲而上,接着才看到鲜血从断口大量的溢出,很快浇湿了无头尸体的大半个身子。 黑眼镜转头看向了我,很是随意地打招呼道:“小家伙,这么快又见面了,上次一别之后,有没有想我啊?” 看到他把玩着一颗头颅,即便已经是尸体的脑袋,我看得都不由地毛骨悚然,身子不敢跟他对视,只能无所适从地看向了秋道人。 “竟然有人操纵活尸。” 秋道人完全没有理会我的目光,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那具无头,还在流血的尸体,声音微微地颤抖着,但那不是吓得的,而是愤怒到了极点。 活尸? 我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立即就想到了一种邪恶的操纵尸体的邪术,那就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便炼成了可控的行尸,这样确实可以做到让尸体更加的灵活,从而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另外,这种操控的方法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操纵者不会离尸太远,至少也要能够看到尸体才可以进行犹如木偶般的操控。 “师兄,什么是活尸?难道说他刚才杀了个活人?这个大晚上戴墨镜的男人又是什么来头?是敌还是友啊?”武德此刻已经完全傻眼了,反应过来才低声支支吾吾地轻声问我。 在我准备回答他的时候,黑眼镜最近一扬,继续用懒洋洋的声音说:“你都被发现了,还是滚出来!”他的声音带着一股软绵绵的霸气,感觉不容反驳。 “哈哈……黑君果然是人中龙凤,竟然一眼就能发现小女子的藏身之处。”立即,一个难听的笑声就从我的身后响了起来。 第207章 我眼中的人与鬼 第二百四十四章我眼中的人与鬼 这雪有问题! 在我意识到这一层的时候,周天明没有开眼自然看不到,他奇怪地站了起来,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也不知道此刻正在想些什么。 而那个恶鬼则已经开始行动了,它脚踩在那些雪花上,一步步从上走了下来,目标非常的明确,就是周天明本人。 哒!哒!哒…… 那声音就像是穿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面,周天明看不到,但是他也听到了,整个人吓得面部表情都有些失控了,慌乱之中四下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是,是谁?给我出,出来!”周天明满眼的恐惧,步步地后退着,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颤抖地张合着询问。 我想,如果不是有我们在的话,他此刻就算是没有吓得昏厥过去,只怕也大叫着跑回主别墅的卧室里,钻进他的被我中,瑟瑟发抖了? 但是不管周天明怎么喊叫,四周一片静谧,并没有人回答他,但是那脚步却没有停下来,反而越来越响,对于他来说怕是已经如炸雷一般。 忽然,那恶鬼发出了一连串“嘁嘁嘁”的鬼笑声,就好像是故意要吓他,想要看他窘迫的模样。 “有鬼啊,真的有鬼,张道长救我,鬼来了!” 此时,周天明彻底无法自控了,直接朝着我们大声叫喊了起来,同时拔腿就朝着这边跑,一个不小心左腿扳在右腿上,他把自己扳到了四脚八叉。 见状之后,我也没有再等,对着身后的武德和黄伟光打了个招呼,三个人一起将胸膛的黄符撕掉,把自身的阳气提到了极点,一起朝着那恶鬼冲去。 恶鬼冷不丁见我们三个人突然出现,并且不管不顾朝着他跑过去,一双眼睛中有些疑惑和不解,下一秒就对着我们张开血盆大口,鲜血哗哗往外流。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冷哼一声,这只不过是吓唬普通人的把戏,不但没有停止,而且将速度提升到了自身的极限,上去先是给他一棍子(没有打开的精钢伞),把他敲倒之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黄符贴在他的胸膛上。 轰! 但是,下一秒那黄符竟然燃烧了起来,我不知道是自己的道行不够,画的符的法力有欠缺,还是说这个恶鬼的怨念太深太重,外加修炼过灵体,从而导致这张“镇阴符”竟然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恶鬼大吼一声,接着一脚就踹向了我,即便我反应及时,撑开精钢伞挡在身前,但还是被巨大的力道踹的连退了好几步,要不然自己炼过体,此时已经重心不稳坐倒在地了。 见我不成,武德和黄伟光也拿着黄符朝着那恶鬼冲了上去,自己稳住身子,也再度从口袋抓了三张黄符,重整旗鼓再度逼上前。 我之所以选择的符都是“镇”而不是“驱”,那是因为我不想把这个男鬼直接打的魂飞魄散,毕竟他还没有害过人,也就是说他罪不至“死”,能够渡之最好,除非是万不得已。 当时还没有等我上去,他们两个已经被一人一拳打翻在地,那恶鬼漂了起来,直接朝着我扑过来,自己连忙一个委身躲了过去,一转头却发现他已经伸长胳膊,张开双手掐在了周天明的脖子上。 周天明被掐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舌头都伸在外面,只能勉强地朝着我伸手,示意我过去救他的性命。 当我刚准备冲上去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张继雅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中,她说:“大千,你先等等。” “为什么?”我内心不解地询问,整个人停在了原地。 “你要救的这个人灵魂不干净,他不是什么好人。”张继雅说。 “你想要我怎么办?见死不救吗?” 我很是奇怪她说这话的意思,自己做到修道之人救人是分内之事,在不确定那个人十恶不赦的时候,自己无法做到见死不救的。 张继雅笑了笑,对我说:“我也没有说让你不救,但我觉得救这种灵魂不干净的人,你应该多要一些钱,这样可以帮他洗刷一些孽障,对于的修行也是极有利的。” 听到这话之后,我无奈地暗暗苦笑,估计卖了个破绽,只是把恶鬼的一只手逼开,另一只手还继续掐着周天明,这样他就可以说话了。 “张道长,你搞什么啊?快点灭了这鬼啊!”周天明大叫着,因为脖子还被一只手掐着,声音就像是太监似的。 我大喘着气,摆了摆手说:“周董,不是我不想对付他,而是他的境界超出我的所料,如果想要拿下他必须要动用我的真元阳气,那是我的本钱,用一次少一次,三年五年就算是天天吃名贵的补药都补不回来,恕我爱莫能助了!” “你不用担心这个,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买,你现在给我对付这鬼!”周天明声嘶力竭地大叫着,仿佛现在只要能救了他,就算是倾家荡产他都愿意。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用大招了。” 我回应了一声,直接从身上摸出了天官印,口中念叨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顿时这八个金色大字就凭空出现,一个接着一个重重地拍在了那恶鬼的身上。 “啊啊啊……”一时间,恶鬼被拍的七荤八素,整个灵体完全贴到了地上,我便是将三张镇阴符,一起贴在了他的脑、心和脾的位置,并将精钢伞撑开,翻过来以伞面压在其身上。 接下来,我就开始念渡魂咒:“巍巍道德尊,功德已修成,降身来引渡,魂应自明悟,慈悲沐浴恩,先洗前生孽,后洗今生障,永渡川岳魂,送魂到府地……” 我一遍接着一遍念着渡魂咒,那包裹着周天明头发的黄符,忽然自燃起来,而被压在精钢伞下的恶鬼也不再挣扎,但却听到他阴测测的声音,说:“我要拿回去,再死一次也必须要拿回去。” “师兄,怎么搞得,你怎么没有送这鬼走啊?”看到被压在精钢伞下的恶鬼没有消散,武德不解地问我。 我摆了摆手,让他不要跟我说话,自己低头看着那恶鬼说:“人死如灯灭,该投胎就去投胎,人世间的事情无须你再插手,他如果犯了什么错,那自然有天来惩罚,而不是你擅自出手要他性命。” 然而,那恶鬼听到我这样说,依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不肯自动散去,恶鬼就是拥有自身的执念,往往这样的执念就是它们存在的原因,说什么都不会听进去的。 正当我不解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张继雅的声音说:“你还记得被埋的那团头发吗?那是他生前最爱之人的,你让他把头发带走,他自然会离开不会再回来。” “给他刨出来吗?”我不解地心里问张继雅。 张继雅无奈地苦笑一声,问我:“你是不是傻啊?每年七月十五的时候,活人是怎么给死人送值钱和东西的?” 我立即就明白了过来,立即让武德去把之前埋的头发刨出来,然后用火把头发烧成了灰烬,顿时空气中多了一股烧毛发的味道。 随着那些成了灰烬的头发落下,那恶鬼的身影渐渐从凝实到虚化起来,我拿起来精钢伞,他就抱起地上的那团灰烬。 随着他抱起来的时候,灰烬再度成了头发,看着他用脸轻轻地摩挲着,又朝着我看了看,片刻之后,主动对我弯腰鞠躬,之后便化作一团黑雾,抱着头发飘走了。 此刻,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鬼并非是恶鬼,他只是因为执念,不愿意离开这个世界,而他的执念就是他生前所爱之人的那团头发,不知道是谁被头发关在了周天明家里小花园地下的棺室中,所以一直以来他没有伤人,因为找不到一直徘徊,才有了那些灵异事件。 难怪古诗中也在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果然,真的就算是死了也有鬼魂放不下,故而生成如此强烈的执念,永生永世飘荡在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上。 “老大,这下完活儿了?”在我内心感慨的时候,黄伟光跑过来就问我。 “已经引渡了,以后不会再来了。” 我回了一声,便是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周天明说:“周董,鬼已经帮你处理掉了,你还坐在地上干什么?不凉啊?” “腿,腿麻了。”周天明伸出了手对我说道,我摇头笑了笑,便是将他一把拉了起来。 休息了片刻,周天明缓过来之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张道长,这事儿真的要谢谢你了,以后那鬼不会还来我家?” 我摇了摇头说:“不会了,还是之前那句话,有人想要害你,刚才你也看到了,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飘雪,那男鬼是不会害你的,他的执念只是那团头发,是那场雪让它迷失了自我,才会起了要杀你的心,所以你还是想象到底是谁把棺室放在你家的花园中,那人就是想害你的人。” 周天明抱了抱拳,微微欠身道:“再次谢谢张道长,我心中已经有数了,明天中午我做东,请你们三个兄弟吃个饭。” “吃饭就免了!”武德这时候走上前,直接拿出了给的支票说:“这是你之前答应过我们的,现在事情给你办了,你该给我们盖章了?” “那是自然。”周天明说完,便直接跑回了主别墅中,一会儿就抱着一个盒子出来,从里边取出了印章,啪地一下给盖好了。 武德递给了我,自己贴身放好之后,对周天明说:“周董,刚才我们说好的,你需要给我另一份,现在一起给了!” “你说什么?我刚才被吓坏了,已经不记得了!”周天明眼珠子一转,但是随着我念出了他的生辰八字之后,他立即就一拍脑门说:“看我这个记性,就是比不过张道长的记性,我愿意再出一百万,我现在回去拿支票。” 第298章 大闹道院之六宗罪 第三百五十八章大闹道院之六宗罪 “自然是帮你,但也不是帮你!” 九道人说了一句非常莫名其妙的话,他眯起了那双酒意未消的眼睛,迟疑半晌之后说:“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 这话又是怎么理解?还是说他话里有话,有着很深层次的意思? 我心中充满疑问地看着他,实在搞不明白这又是在打什么道语,但总的来说,他既然选择站在自己这一边,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师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见他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便是忍不住问道。 九道人长叹一口气说:“我一生修道,自问心无愧,如若真如你所言那般,必然是世人皆醉我独醒,我必然要替自己的徒弟讨回公道,这便是我一心所修之道。” 我听得不由地气血澎湃,心中一瞬间多了几分底气,问他:“师父,即便我们打不过,甚至会身死当场,那你也要选择帮我吗?这是为什么?” “我都说了,这不仅仅是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我们首先要当着全院师生的面,把这件事情向院长问清楚,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般,虽死犹荣。” 听到九道人重重的语气,已然是下定了决心,正如他之前推测的那般,他完全相信我说的话,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言语。 “我们什么时候去?”我也有些迫不及待,连忙问道。 “改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中午,全院师生修炼过后,即将吃午饭的时候,我们师徒去把这件事情挑明,相信即便我们战死,也有让如果真是那般不堪的院长,以后再也无法率领所有院众。” 九道人摸着下巴说:“我觉得,像院长那样的人,他还是会在乎名誉的,所以到时即便不能说清楚,他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面斩杀于你,毕竟你对于他还是有那样离谱的利用价值,就先这样,你回去准备!” “徒儿谢过师父。” 我朝着九道人再度行道礼,郑重地说道:“如若这次功成,徒儿一定好生跟着师父修行,再也不荒废修道一途。” “去,我也要准备准备,毕竟那可是院长啊,一个从我认识就无败绩的男人,他就是不败的神话,为师也没有多少把握。”九道人感叹过后,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殿宇中。 我走出了酒殿,开始和张继雅用意识进行交流。 “再过两个多时辰,我便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挑明,这一次真的事关生死,你也最好有心理准备。”我暗暗地对她说道。 “放心,我早就有了大不了魂飞魄散的准备,到时候一定会和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张继雅的声音,缓缓在我的脑海中响起,每一字都非常的笃定,仿佛她也在我和九道人决定之后,下了一个决定,接着又感叹道:“但是,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院长赵仙年,还有他的左右护法和哑巴卫那些道院高手,我们几乎没有胜算。” 虽然这话说的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也是事实,毕竟以我刚刚筑基的境界,即便加上九道人这个结丹期修士,连半只脚已经迈进元婴的赵仙年都不是对手,又怎么可能打得过以赵仙年为首的那些人呢? “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与其一年之后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还不如搏一搏,我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死的准备。” 我不由地握紧了拳头,也明白这样做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而且危险程度超越以往任何时间,毕竟这一次当着所有道院师生的面,势必会彻底撕破脸面,对方可是整个道院的灵魂人物,到时候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来以身相护,甚至可能都无法和赵仙年交手,便已经被他的徒子徒孙给活活打死了。 眼中的红莲业火是我最强的底牌,这玩意儿虽然相当的恐怖,但其后遗症也着实可怕,这也是我现在担心的问题,毕竟只能使用一次。 暗中交谈着,我便是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回去便开始盘膝打坐,什么都不再去想,尽量让自己的精神和体力,全都保持在一个最好的状态,以应对两个时辰之后的一场大战。 既然已经决定要大闹道院,我也没有退却的道理,只能是勇往直前,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这一次我也会纵身一跃,跳出一条生路来,将赵仙年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都挑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身为道院院长,竟然在背地做了一些什么样的勾当。 时间过的很快,等到我一睁眼,已经到了晌午,我便是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间的门口,门自动打开,再度看了一眼自己在道院的“家”,暗暗告别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道院中,那些修炼完的修行者们,已经开始两两相随,一群,开始从各个地方走了出来,所有人的目标都是道院的食堂。 我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气势有所改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不少人看我的目光完全和以往不同,或许他们也能感受到我此刻的决绝和杀意,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概。 “卑鄙无耻的赵仙年,你敢出来与我说话吗?”我站在天年殿的门口,完全不理会那两名又聋又哑的哑巴卫,直接就对着大殿内冷声喝道,刹那间回音滚滚,几乎响遍了整个道院。 道院当中,知道院长名讳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从未听到过有人直呼起大名,有些即便不知道,但看到我站在天年殿外大呼小叫,也不由地顿足停下,纷纷不解地看向我。 “张大千,你胆敢对院长如此无礼,直呼院长名讳,你当真是在找死。”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紧接着就看到一道青光一闪,夹杂着怒气,竟然悬浮在了半空当中,用不屑的目光俯视着我,说道。 我死死地盯着半空中的人,正是脸色铁青的右护法韦金,他一身青袍,手持羽扇,强大的威压从空中直接压降下来。 唰! 一招呼乾坤袋中的精钢伞,我直接指向他,森然说道:“韦金,你和赵仙年也是一丘之貉,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 “哈哈,这小儿好大的口气,竟然不知死活想要挑战院长,看来午时三刻道院有史以来要见血了。” 一声沙哑的冷笑声响起,紧接着就看到衣着打扮比较现代,却戴着半个骷髅面具的左护法饕陨,已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韦金并肩而立,修罗般的杀气几乎形成实质性的。 堂堂道院院长,被一个徒孙晚辈,指名道姓地怒骂,这要是传出去,整个道院的千年威名将毁于一旦,而院长赵仙年在修道界的名誉也将扫地。 “一个犯傻的小徒而已,你们左右护法何必如此生气?事情肯定是有误会,说开便好。” 伴随着缓缓送出的声音,紧接着眼前流光溢彩一闪,便看到身穿着七彩华服的赵仙年,已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悬空站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即便个头来看,他皆比饕陨和韦金矮一头,但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势却不知道比他们高大出多少倍。 此时,守护在天年殿门外的两个哑巴卫,已经一左一右将我的堵住,手里反射着阳光的长刀,也已经拔了出来,无言森然恐怖的气势,已经将我牢牢地压制在原地。 越来越多的道院修行者们,也聚集了过来,非常不解地看着我,或许我的这张面孔对于这些男修和女修来说,显得很是陌生,正在交头接耳问身边的人,这年轻的小子是什么来历? 只有一小部分的人知道,我是半年前那一批新修行者的一员,但他们也仅仅是知道这个,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天年殿,更加不确定我这是要干什么? “全都给贫道让开!”当一声冷喝声响起,只见九道人背着他的酒葫芦走了过来,比起以往来说,此刻他的酒葫芦几乎和他的身高差不多,脸上也挂着从未有过的阴沉表情。 “老九,你这是何意?”见到九道人的面色不对劲,赵仙年仿佛已经差不多看明白了原因,但还是当着下方的徒子徒孙,明知故问道。 九道人的气势,直接将两个哑巴卫震退数步,他缓步走到了我的身边,而此时赵仙年也带着他的左右护法从空中缓缓落下,一时间我们和他们面面相峙。 “院长,昨天我带着自己的关门弟子,问过关于你的事情,本以为只是外面的小事情,所以并没有想太多,不曾想竟然还有那么多事情,是我这个当师父的不称职,还把他交给你点拨,没想到你竟然做出那样的事情。” 九道人对着赵仙年一开口,即便称呼没有改变,但是言语上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敌意,他凝视着后者缓缓道来。 赵仙年身影一闪,便是到了我们的面前,装出很是疑惑的神情,不解地问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老九带着小徒弟来这样质问我?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院长吗?” “我敬你重你,是因为一直以来觉得是你道家第一人,值得我们所有人去尊敬,未曾想你在背地里竟然做出了那些事情,要不要我细数道来?” 九道人冷冷地说道,将酒葫芦重重地放在地上,顿时由青砖满铺的地面,出现了无数道巨大的裂痕,蔓延向四周,震起了无数的碎石浮土。 “老九,你可以是被你这个不知深浅的小徒给误导了。”此时,立于对面的右护法韦金开口说道。 “一把年纪还如此,我看你也不配再做道师了。”紧接着,左护法饕陨冷哼一声说道。 “你让韦金随意斩杀无辜生灵,这是其一。” “你为了踏入元婴期,残害张家人性命,这是其二。” “你为了长生不死,将九门中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几代人死伤无数,这是其三。” “你为了解身上病症,强迫我徒儿张大千修炼到结丹期,以他之命续你之命,这是其四。” “你为了自己,强迫他服下蟞王丹,又以他家人朋友威胁,要他一年内结丹,这是其五。” “你身为院长,不匡扶正义,不除魔卫道,一心只为你自己,你还有什么脸把这个院长当下去,现在你就给我解释,否则今天我这个老酒鬼,和你没完。” 九道人一口气将赵仙年所做的事情,以六宗罪的方式罗列出来,完事冷眼盯着后者,等待着他当着所有的人面给出答案。 第313章 圣山之神机妙算 第三百七十六章圣山之神机妙算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铜山市街道,我感觉自己得到了一定的解脱,但忽然又不想这么早就找个地方去睡觉,发现一个没什么人的小公园,走了进去。 坐在躺椅上面,抬头仰望着星空,自己很莫名其妙感到超越以前的孤独,想要和紫檀木珠里边的张继雅聊聊,但是心里呼唤了几声,她并没有回应,可能是在修炼。 “老哥,你能不能和我聊聊?”我在心里对着酆都大帝问道。 不消片刻,便传来了酆都大帝的声音,直接说:“兄弟,我感受到你的苦闷,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 其实,我也就是单纯想要找个人聊天,但听他这么一说,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聊什么,便是随便问道:“我手腕上紫檀木珠中,那个狐魅鬼魂是不是还重伤未愈?” 酆都大帝听到我的问话,先是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确实,在道院中她受伤不轻,差点魂飞魄散,是她求我不要告诉的你,不过现在你放心,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让她在紫檀木珠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你不要去打扰她,她自己会好起来的。” 听到酆都大帝这话,我知道张继雅没事,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整理了一些思绪,才将今天自己有些贸然的,甚至有些神经质的做法,和他说了一遍。 酆都大帝听完我说的,沉吟半晌之后,对我说道:“或许别人不能理解,但是我可以,这和你的经历有关,你从小没有什么朋友,前不久授业恩师又去世,对你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所以你才会做出这样看似荒唐的事情。” 顿了顿,他说:“以你这个年纪,掌握现如今的道法道术,拥有当下的修为,确实已经可以说是屈指一数,不过你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膨胀,而是变得无所适从,再加上道院那边给你的压力,这样很正常,能做到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单凭这一点我非常欣赏。” “那我还要谢谢老哥你了。不过我又想到一件事,想要向你打听一下。”我对酆都大帝说道。 “哦?什么事?”酆都大帝问道。 “你知不知道,我该去什么地方找到剩下的两颗极品宝珠,它们对于我来说非常的重要,如果能够得到你的指点,那我应该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六颗极品宝石聚齐。” 酆都大帝听完我说的话,便是轻叹一声道:“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毕竟这是阳间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多方打听,运气好的好天就能找到,运气不好的话,那你即便长命百岁也难以得到,这东西讲究一个缘分。” 酆都大帝的话,让我不由有些失望,不过他说的没错,找这些东西其实就是缘分,只要有机缘的话,总能找到的。 在小公园脑袋空白地待了一个时辰,我便在附近找了个酒店,开了房之后,便开始盘膝打坐进行修炼。 一夜无话。 第二日,我起得很早,进行了体能训练之后,便在附近一个小摊吃了早点,便是准备溜达一会儿,想着明天秋道人的遗体就能回来,给他送殡之后,自己就开始想办法着手除掉体内的蟞王丹之毒。 走在柏油沥青路上,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小摊,它本不应该存在于车水马龙的路旁,所以看起来十分的扎眼,一个半老徐娘模样的女人,坐在马扎上。 难道她是道院的人? 想到这里,我便不由地调动丹田中的纯阳之气,定睛一看,发现这个身上并没有阴煞之气,而是很正常的阳气,只不过她的三才火比正常人的矮了半截,这样看起来就显得更加地突兀。 无聊,再加上内心中的好奇,驱使我朝着这个中年女人走去。 走到了小摊旁边,我才发现她是个给你算命的,而且因为距离足够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皱纹横生,哪里还有中年妇女的模样,简直已经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太太。 “小伙子,算一算?不准不要钱。”抬头打量了我一眼,老太太出于职业习惯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自己的奶奶就是神婆,而现如今自己也是修道者,早已经跳出俗世,命运自然而动,无须用他人去算去看。 “我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你应该是在找东西,一件你非常迫切想要得到的东西。”正当我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老太太忽然开口说道。 仅凭这一句话,我立即明白这个老太太相当不简单,如果她不是随口胡说的,那必然是个高人,一个卜算方面比较顶尖的存在。 我便是坐在她对面给顾客准备的马扎上,问:“我确实在找东西,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你能帮我算出来吗?” 听到我的话,老太太微微点头,脸上挂着笑容,然而却没有再和我说半个字,本来因为她是在思考,结果等了半天,她依旧没有说话。 这一下,就换我着急起来,再度开口问:“您难道知道我要找的东西在什么地方?” 老太太这才开口,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再着急也没有用,你可以在地上的纸上随便写一个字,这样我才能帮你卜算卜算。” 我问她:“需要我写什么字?有什么要求吗?” “你随便写,写什么都可以。”老太太说着,便将一支笔递给了我。 接过这支笔,我心里想着试试看,万一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几乎稍作思考,便是在地上一张旧报纸上面,写了一个任灵萱的“萱”字。 老太太看到这个字之后,她开始掐起了指关节,片刻之后说:“孩子,这个字拆开可以有好几种解读的意思,它本身是一种草木植物,可以代表女性,这就是说你要找的地方和一个女人有关,草字头说的是你想找东西的地方,宀字头代表着你的这段时间忐忑不安的心情,下面的旦说的是开始也是结束。” 听到她如此一说,我内心还是有些吃惊的,好像说的都对,不由地再度打量着这个老太太,她难道就是那种大隐于市的世外高人? “你此行要去的地方,必然是充满了危险,甚至可能会有血光之灾。”老太太看了一眼我的额头,接着又伸手点了一下说:“你的眉宇间有一股隐藏极深的戾气,怕是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个说明你在不久的将来前途充满坎坷,如能安全度过将拥有一切,如若不能将万劫不复。” 我皱着眉头问她:“如何解?” 老太太则是笑了笑说:“解不解还不是那么重要,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你信与不信。” “信又能怎么样?不信又如何?”我忙追问道。 老太太对我说:“你此行之地高山路远,充满了白色,那应该是雪,你是去也是回,所有的一切都从那里开始,也将从那里结束。” “前辈是世外高人,晚辈请前辈指点一二。”我连忙从兜里摸出手机,在她面前挂着的胸牌前,扫了一下微信,支付过去两千块钱。 老太太微微点头说:“此行之路在东偏北的方向,在古代它被称为‘圣山’,现如今它的名字叫做长白山。” “我此去要注意什么?”我有些心急地追问道,毕竟这关系到我是否能够找到剩余的两颗极品宝石,也就意味着帮助任灵萱恢复成正常人,自己怎么可能不急。 “那长白山并非是现如今已知的长白山,你既然决定要去,那我这里有一张进入的路线图,你且收好。”老太太说着,便从兜里摸出一把皱巴巴的牛皮纸道:“早算到你这几日会到我这里,所以最近一直带在身上,这是你的宿命,你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伸手接了过来,看了几眼,对老太太问道:“就这样白送给我,不再收钱了?” “本来我也没有和你提过钱,刚才是你自己要给我的,这地图自然也是送给你的。”老太太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目光,说道。 “那晚辈多谢前辈的指点。”我立即起身,朝着老太太行了一个道礼说道。 “小小年纪,便如此懂得礼数,实在是难得啊,你这就拿着这张图回去把未完之事做完,接着就准备准备,不过我还有几句话要提醒你。”老太太看着我说。 我立即点头,说:“您请说,晚辈洗耳恭听。” “此去路途凶险未补,但是当你踏入那白色世界的第一步,你一定要记住我说的,否则即便是你修道者,也决然走不出那白雪皑皑的世界。”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太太的神情变得极为的严肃认真。 “请前辈示下。”我问道。 老太太很有深意地说道:“你且听清楚了,天明不赶路,日落把路行,月色急行军,你一定要记住。” 我立即点头,内心中把老太太的话,全部默念了一遍,在心里记得滚瓜烂熟,才再度开口说道:“有劳前辈指点,晚辈记住了,不过我有件事情想问您,我面对以后的事情,如何不让自己万劫不复?” “那是你从圣山回来以后的事情,如果你我有缘,我到时或许还能指点你一二。”老太太并没有直接回到我,看得出并不是她不知道,而是她不愿意说。 “那晚辈就此告辞了,再次感谢您的指点。”我再度行了个道礼说道,看着她摆了摆手,自己便转身离开。 “前途茫茫其修远,凡人皆为琐事烦,要问神仙可有难,有难也须渡凡劫。” 在我走出去十几步的时候,便听到那老太太的歌谣声,当自己再度回头看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踪影,包括她之前的小摊。 “大白天活见鬼了?”我心中极为诧异地嘀咕,四下打量确实没有找到她离开的踪影。 “说到底还是老关系啊!” 这时候,我的脑海里边响起了酆都大帝的声音,本来想要问问什么老关系,他却先一步说:“不要问,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日后你自然会知道。” 第315章 圣山之东北长白 第三百七十八章圣山之东北长白 等到我走到前面铺子里边的时候,就听到解武德嘴里没有好话,原来是他和一个大半夜跑上门要钱要物的女乞丐吵了起来,他认为这个女人没有职业素养,哪里有晚上来乞讨的。 这个确实很怪,当地虽然一般情况有死者,必然会有乞丐敲敲打打吹吹唱唱的来讨要一些东西,但一般都是上午九点以后,下午都属于非常罕见了,更不要说是晚上,也难怪解武德会那么生气。 老话说得好,能早起就不会当乞丐了。 我立即走出去,发现那个女乞丐刚走出没有多远,利用月之天眼去看,她身上是正常人的阳气,三才火也正常,而且并非修道之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乞丐。 不由地暗暗松了口气,我不否认自己还是很紧张,几乎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毕竟道院的势力过于庞大,赵仙年那些人可能玩阳的,但更可能玩阴的,自己不得不小心谨慎。 好在,一夜过去,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平平安安地渡过。 第二天大清早,便由我和武德,加上旁边商铺的老板帮忙下,将我们的师父秋道人,以那口红木棺材,抬出了凡人阁,没有任何一般人家的俗套,甚至都不需要念往生咒,便抬往了北山,埋在了事先选好的一处风水不错的佳穴中。 鸿羽居士就像是秋道人的妻子,留守在凡人阁中,要为他戴孝满七七四十九天,顺便照看店里几乎没有什么营业额的生意,毕竟依靠着给人解决灵异事件来谋生,所以卖不卖那些假古董也不重要。 吃过了金茶花,我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也可能是没有那么快生效,但既然连酆都大帝都说有用,他肯定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诓我,所以只要耐心等待就好。 告别了和鸿羽居士,由解武德开车,我们就上了高速,一路朝着东北方向,直奔长白山而去,期间除了吃饭休息,剩下的就是赶路,足足开了三天才下了高速。 按照导航来看,我们距离长白山已经不远了,毕竟现如今长白山有一部分已经开发出来旅游,但还是有很大一部分处于白雪皑皑,被万里冰封的状态下。 随着眼前的白色越来越多,面积越来越大,人烟就越来越稀少,甚至只剩下了一条修出来的公路,导致武德也不敢向之前把车开那么快,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师弟,看看现在那电子地图都没有标记出来的区域,距离我们有多远。”我坐在副驾驶上,让解武德靠边停下车之后,对他说道。 “快了,只剩下一个多小时了。”解武德说着,接着又大喘气道:“但那是到了汽车无法走的路,剩下的只能依靠你自己来走,真的不用我跟着一起上去吗?” “确定以及肯定,你就不要再问了,我自己可以的。”我点头回答道。 “师兄,我再多一句嘴,你此行一个人,万一真的遇到点什么事情,到时候会自顾不暇,太让我担心了!”解武德无奈地说道。 我立即表现的很有自信地说:“这里虽然人迹罕至,但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你师兄连地府都走过一遭,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去的,你就专心开你的车!” 听到我这话,解武德摊了摊手,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只好继续全速前进。 过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我的脑海里边就出现了一个好几天都消声灭迹的声音,问:“大千,我们这要去什么地方?为什么到处都是冰雪啊?” 一听是张继雅开口,我心中便是大喜,她不像是酆都大帝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她是随时随地都可以,而且还能和我聊天,至少接下来的旅途不会真的那么寂寞。 “小雅,你没事了?” 听到我这样问,张继雅便立即回答道:“放心,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至少打个小妖小鬼不是问题。” 但是,她虽然这样说,但我依旧可以从她有些虚弱的语气中听出,她魂体受到的伤绝对没有痊愈,基本就是刚刚可以和我交流,便出来和我说话,肯定是怕我过于担心。 “小雅,你继续在紫檀木珠里边好好休息,没有事情我不会打扰你,只要知道你没事,那我心里就踏实很多。”我暗暗对着她嘱咐道。 “不用的,你现在还没有告诉我,这是在哪里?你们准备去什么地方?”张继雅对我再度提出了刚才的问题。 “我找到了可以寻觅到极品宝石的地图,正好顺便出去避避风头,只要不被道院的人找到,我爷爷他们才会是安全的,有这一次的磨炼,我相信自己的实力一定会大增,到时候再上道院去救他们。” 我对张继雅如实相告,这也是自己这么快就决定为什么出行的原因,即便让她知道是因为任灵萱,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果她不能接受早就不能了,而不用等到现在。 听到我说的,她问:“那你是怎么获得地图的?” 我把昨天上午,在铜山市出去散步,遇到卜卦老太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并且也说了,酆都大帝可能认识,但是这位大神不愿意透露,自己也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可以肯定是真的。 张继雅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仿佛是在思考什么…… 哇哇哇…… 这时候,忽然头顶出现了一群乌鸦,少说也有十只,它们就围绕在车子的上空,盘旋的同时不时发出刺耳的乱叫。 乌鸦本身并非是不祥之物,反而它们是非常聪明的,之所以有些传说中,它们等同于死亡,甚至和死神挂钩,那是由于这种一种天生的杂食飞禽,尤其是对腐肉情有独钟,所以才会和死亡画上等号。 即便这些我都知道,但被它们围绕着一个劲地叫,整个人也不由地背生凉意,四下也没有看到有腐烂尸体的存在,难不成这些扁毛畜生饿疯了,这是把我们当成猎物? 对于未知的区域,我心中不止有期待和好奇,同时也有不安和惶恐,这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和自身的实力没关系,即便我身体里边有酆都大帝撑腰,但面对自然法则,有时候即便是真神也无可奈何。 “师兄,马上就要到了,你做好独行的准备了吗?”良久之后,解武德瞟了一眼导航,说出了他不太情愿的一句话,说道。 “羊儿才需要同行,狮虎只会独行。”我嘴上说的很豪气,但是心中更加的忐忑,这里不仅仅有漫天冰雪,还是张家起源的地方,更有要寻找的千古大墓,那甚至比我去鬼门关走一遭,都要让我手里捏把汗。 解武德立即就用话怼我,问道:“我记得好像有狮群这个说法?” “你走开!”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 当然,这也不排除我内心的期待,还是担心万一白白辛苦一趟,结果还是找不到剩下的两颗极品宝石,那自己会有多失望,一时间都不敢再往下去想。 “你打算独自前往圣山之地?”此时,张继雅的声音再度传到了我的耳中,并且她好像知道一些什么,直接叫出了那个地方的准确名字。 “没错,我自己去。”我在脑海中回应她道。 听到我说的话之后,张继雅踌躇了片刻,才开口说:“其实,我刚才就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问。 “你有没有想过,从你修道以后,做的都是一些违反天意的事情,你已经改变很多本应该发生的事情,所以你这可能是遭受到了天妒,也就是你们人类常说的天谴。”张继雅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些担心的语气。 “我更愿意换成另外一种说法……这是劫!属于我的劫数!” 我其实早就已经想过来,只是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去承认,幻想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是说到底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那都是因为自己的努力的结果,可能天意原本就是那样。 “从我畜生的的那一刻起,是劫起;认识灵萱之后,便是劫升;现如今所有的事情,应该是渡劫;我不想等到劫落到来,自己有什么后悔的地方。”我抑制着内心的不良情绪,反而来安慰张继雅。 “看来,你真的很爱她。” 张继雅酸酸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让我无法再回答她,虽然答案是一定的,但自己对张继雅也不是假的,只可惜人这一生出场的顺序很重要,晚了就是晚了,作为男人应该从始而终,绝对不能始乱终弃,哪怕是对再多的女人也都一样。 相对却无言以对,这种感受只有真正体会到的人才明白那种无奈。 “卧槽,看来我走到头了。”解武德忽然开口说道,紧接着就是一脚刹车,整辆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我听到解武德的话,把注意力放在了车的前方,才发现已经前方已经是一片白雪,再也没有沥青路,而且属于那种车无法继续前进的。 看到这样的状况,我便穿上羽绒服和羽绒裤,也把棉鞋穿上,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嘉兴五芳斋粽子,直接背起了背包,直接打开了车门,迎着吹来的寒风下了车,戴上了护目镜, 解武德也跟着下车,他缩着脖子说:“师兄,你走不了几个小时天就要黑了,要不先在车里对付一宿?明天一早再出发。” 我摇了摇头,没有多做解释,对他说道:“不必了,送君千里还终有一别,你就送到了这里,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这也是因为我听了那个神秘老太太的话,她说的是“天明不赶路,日落把路行,月色急行军”,这些我已经记在心里,自然要遵从这话的规矩。 “回去,找我们之前路过的那个小镇等我,一个星期内,如果我回来你就能见到我,如果没能回来,你就自己回去,毕竟咱师父的铺子需要你,搬山派也需要你。” 我说完之后,没有再给解武德说话的机会,立即调动丹田中的纯阳之气,灌注于腿脚之上,纵身急速掠去。 第317章 圣山之深意再见 第三百八十章圣山之深意再见 “停你爷爷个腿儿!” 胖爷爷上来就是出口成章,然后又用很卑微的语气,对着我爷爷说:“小哥,我不是针对你,这孩子脑子里边是不是有东西?我们哥俩要停早就停了,这眼看着就要上去了,怎么可能停呢?” 三爷爷没说话,他点头,他竖起大拇指。 爷爷同样也没有说话,不过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行为。 我是把其中的利害关系都说了,但两位老爷子就是不停,随着爬的越来越高,路自然愈发的难走,连我都体力都开始严重透支,他们就更加可想而知了,但是自己该说的说了,该劝的劝了。 在这种时候,我忽然理解爷爷当年的做法,如果我碰上这么两个过命交情的朋友,自己也会同样把他们打晕,至少这样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趁着月色,我环顾着长白山的山脉仿佛无限绵延,随处可见山峰和深谷的黑影,不要说人的踪迹,就连野生动物的都难以发现。 期间,我把地图拿出来看,被他们发现之后,把我狠狠地嘲笑了一顿,尤其是胖爷爷嘲笑的最恨,因为在他的观念里边,到这长白山爷爷就是活地图,这种牛皮绘画地图完全没必要,说我是脱裤子放屁。 三爷爷倒是给我这个初登圣山的年轻人,科普了一些他认识的山峰,比如说像三圣雪山,还让他想起了几个人,一个是他三叔伙计潘子,一个是他们曾经的向导顺子,还有一个是老九门成名人物陈皮阿四。 这人老了,就是喜欢怀旧,累的口水都拉丝了,竟然还能时不时和我聊上两句,自己好像明白为什么爷爷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吃力,毕竟他老人家不会在说话上浪费时间和力气。 一夜的急行军之后,等到我们再度挖出雪窝子的时候,胖爷爷累的直伸舌头,三爷爷累的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冷气换不过热气,一气不如一气,说句不好听的,眼看都快咽气了。 看到这一幕,我又心疼又生气,当然更多是无奈,只能用他们带着的无烟炉给烧水和热食物,他们简单的吃喝之后,便沉沉地睡着了。 在无烟炉旁边,只剩下我和爷爷,我们两个人这是第一次在一起相对无言,安静地坐了这么长时间,连我这个当孙子的都感觉到诧异,忽然才意识到,我们爷俩不知道多久没有像这样坐在一起过了。 “爷爷,不论这一趟能不能找到剩下的两枚极品宝石,我打算回去要去道院把灵萱救出来,如果可能的话,我会亲手解决了赵仙年。”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开口说道。 爷爷没有反应,早已经习惯了他这样,我也并没有放在心上,非常清楚他肯定是在听的,他属于心里做事,然后演变为现实行动,只做不说。 无烟炉并不大的火焰倒映着爷爷的面颊,他忽然开口说:“如果我不做些什么,他们会一直跟下去,他们会死。” 说实话,这两夜之后,虽然浑身疲惫不堪,但路途是欢乐的,我嘴上说不让他们跟,是因为担心他们的身体,但从自私的角度来说,其实我非常舍不得他们离开,或者抛弃他们偷偷溜走。 “爷爷,你打算怎么办?”我盯着他问道。 “办法不需要新颖,管用便好。” 爷爷来了这么一句之后,说:“我不想不辞而别,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无助的时候,给予我最多的两个人,我等天黑之前醒来,再说一次让他们回去,如果他们还是不止肯,我会打晕他们两个。” 这么长的话,还有话里表达的意思,导致我相当的无语。 犹豫了好久,我说:“其实,我自己可以的,要不您带着他们回去?” “你自己可不可以是你的事情,我答应过老婆子保你周全,我不想死了去见她,还要被她罗嗦,你知道的,她很烦。” 爷爷就是这么一个直性子,有什么只要是他想说,便会直接说出来,甚至完全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不过,他顿了一下,又开口说:“可是我很想她。” 这话直接听的我差点流泪,真正的爱情不是甜言蜜语,而是见识了你的缺点,他还是接受,并且会以数落的方式来表达爱意。 人不都是这样吗?在小时候,我们欺负的女孩儿是一种喜欢的表达,长大了表达对一个女人的喜欢还是欺负她,到了老了更多是言语上的欺负,但这种欺负始终有一个核心,那就是喜欢和爱。 爷爷用坚定的眼神看了一眼雪窝中的两个老爷子,我忽然意识到他从来都不开玩笑,而是在非常认真对我说这件事情。 有些路,必然不会一直同行,送一程就很难得,就像有的朋友有一段时间会非常要好,但走着走着就消失了,并不是友情不见了,而是那些路必须一个人去走,谁也无法代替你,甚至连陪同你都不可以,不管其他人,总之在爷爷这里表现为一种保护。 我想着这些,爷爷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进了雪窝,他躺在了三爷爷和胖爷爷的中间,身体非常的笔直,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受到那就是他表达友情的一种方式。 一觉醒来,我再度是被争吵叫醒的,仿佛这几天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争执,已经成为了我起床的闹钟,见多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下雪了!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大片大片的雪花不知道从何而来,却落在了整座圣山之上,离别难过的气氛,已经感染到了我,以至于醒来之后,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内心充满了不舍,就好像是生死离别一般。 “大千,走。”爷爷整理了一下东西,不再理会已经黑着的那两张脸,招呼我道。 “三爷爷再见,胖爷爷再见,我和爷爷会回来的。” 我只能挥手和他们告别,但并没有得到他们的嘱咐,也没有和我说任何话,显然他们非常的生气,但这一次并不是生爷爷的,而是生我的。 绝望! 那是一种可能伴随着大雪弥漫的到世间,如果这一刻有人也在绝望,相信会更加的绝望,因为会受到那对老头儿的影响,他们的眼中不是暂时的告别,而是永别。 总之,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如果黄伟光执意去找死,我是知道的,但也仅仅是知道,然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而且无法去帮忙,也不能阻止,那种无力感着实令人奔溃。 “小哥,再见!” 胖爷爷的声音非常的大,几乎都快引起雪崩了,但是可以听得出,他的声音里边带着哭腔,平时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会用这样的声调,着实令人动容,我都不由地停了下来。 回头去看,已然看不到他们的身影,眼前除了天空飘下来的雪,就是脚下不知道累计的几万年的皑皑冰雪。 “小哥!!”这一次是三爷爷的,他不是一个夸张的人,但是这一次他喊的比胖爷爷更加大的夸张,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话,但风声中不知道为什么有鬼哭的声音。 我回过头,再去看走在前面的爷爷,他背脊不再挺直,微微地弯腰前行,雪花落了半背,他的双肩微微颤抖了一下,却从始至终没有停下,一步接着一步前行…… 天亮之后,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我和爷爷两个人,我看着他坐在无烟炉前一言不发,不由地心中一惊,听三爷爷和胖爷爷说上一次他是自己走完剩下的路,一待就是十年。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孤独,我以为自己从小到大就是孤独怪,现在我发现自己不是,自己最多就是个小孤独,用这边的话来说,他才是真正的老孤独了。 “爷爷,我先去休息了。” 我不忍告诉他,在他的两鬓生出了白发,起初以为是雪,但无烟炉也没有能融化,便意识到他走了一夜,白两双鬓,以至于自己内心受到了强烈的谴责,原本他不用这样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愧疚让我不敢继续看他。 爷爷没有说话,而是缓缓地伸出了手,去接依旧没有停下的比鹅毛还要的雪花片,也不知道他此刻心中在想什么,或者其实他什么都没有想。 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梦里见到了奶奶,她责怪我没有照顾好爷爷,自己被狠狠地数落了一顿,全程没有出言反驳,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因为听不下去她的罗嗦而跑掉。 等我醒来的时候,爷爷不见了,包括他的背包。 那一瞬间,我愣在原地,久久是回不过神,出去照了一圈才发现雪已经停了,但天也已经黑了,我发现了一串很浅的脚印,它孤独的朝着更高的山顶走去,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 “什么情况?”我不由地暗暗问自己。 “他让你不用走了,以你的速度应该可以追上回去的他们。”这时候,我听到了张继雅的声音,她在回答我。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爷爷临走时候和你说什么了吗?” “他说,所有的一切都由他去做。”张继雅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那是一种被感动,本来想要立即出发追上去,但她又说道:“你的那张地图被他带走了,你没有地图是找不到。” 那一刻,我万念俱灰,心中的自责已经到了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地步,这时候才想到在昨天傍晚,为什么三爷爷和胖爷爷会是那样,他们或许早就知道爷爷即将要做的事情,那不是在告别,而是在永别! “爷爷!”我大声地狂吼道,回音遍布整个圣山长白,回荡在万千深壑山谷中,但是没有得到爷爷的回应,只有一声声自己的回声,在来回地荡漾着。 但是,我不是当初的三爷爷,平复了一下思绪,我便是顺着那串脚印追了上去,这一次我不会让他背负所有,负重前行,这一次有我张大千,他的孙子,与他张起灵一起。 第318章 圣山之九龙抬棺 第三百八十一章圣山之九龙抬棺 当我再次看到爷爷的时候,他展现出自己想都不会去那样想的那一面,他蜷缩在一个雪窝中,就像是个茫然无助的孩子,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几乎就像是一具尸体。 其实,他距离我仅仅不到百步远,在靠上的地方挖了雪窝取暖。 我上去探了一下尚有鼻息,只是有些微弱,连忙从乾坤袋取出可以提供热量的物品放在他身上,又点起了无烟炉,多重给他进行保暖。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左右,爷爷才悠悠转醒,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虽然没有说什么,甚至脸上没有任何或喜或怒的表情,但从他的眼神中不难发现,那是一种欣慰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我。 “爷爷,你感觉怎么样?”我由衷关心地问道。 爷爷坐了起来,他没有任何的表示,但又不像一般人那样,刚醒来整个人是懵的,过了半晌之后,他说:“我知道你会跟上来,所以没有走远,在这里等你。” 我咧了咧嘴,发出一声苦笑道:“我是您和奶奶一手拉扯大的,您肯定是了解我的。” “没有时间了。” 紧接着,爷爷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非常莫名其妙的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我正想要问他的时候,他已经背起了背包,我们再度朝着那雪山之巅而上。 上到了雪山顶上,放眼望去真的有一种会当凌绝顶的视觉感,再加上周围的白色所承托,那种视觉感真的是波澜壮阔,要不是因为之前发生了几次不大不小的雪崩,我真的会放开嗓子大吼几声。 在爷爷的带领下,我们钻进了山里,那好像是一个天然的塌陷口子,但仔细去观察却又能够看出人工开凿的痕迹,很可能是以前居住在这里的先民,为了建造某个巨大的建筑,从而着手实施的。 正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爷爷已经将背后的黑色长条布袋打开,里边赫然就是与他朝夕相伴的那把黑金古刀,随着他拔刀而出,顿时金戈之声响起,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纵身跳了下去。 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心跳,但自己看着他那一跳旋即心跳加剧,好在下落了五六米之后,他用手中的黑金古刀狠狠地朝着满是冰雪的垂壁戳了进去。 自身的重量,外加下坠的力量很大,即便将黑金古刀插的只剩下刀柄,爷爷整个人还是往下划了好三米左右,方才稳住了身形。 落定之后,爷爷朝上看了我一眼,我立即就会意他的想法,紧跟着也跳了下去,最终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他的刀柄之上,同时利用召出的杏黄旌旗,稳固了自己的身体。 如此这般,我们爷俩不断的重复几次,终于到了一个不大不小豁口,它开在了距离上方几十米的位置,赫然就看到了一个很有异族风格的墓门,但上面的檐和满铺的琉璃瓦,又具有很强烈的汉文化色彩。 墓门是处于打开的状态,显然近年是有人进去过。 爷爷二话不说,带头便走了进去,我便立即跟上,接下来没有发生任何的情况,只是一直在往下走,越走越深,我都感觉已经走的超过了整座长白山的海拔高度,走向了地底深处。 如果说,这个世间有可以通往地方的实际存在的路,我感觉这么走下去,可能这就是其中的一条。 越走越暖和,开始我是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开,最后就直接脱掉放进了乾坤袋里边,四周的湿气也开始增大,我估摸着再走就会看到地下温泉。 直到我跟随着爷爷发现了一条藏匿于这座圣山之下的一条巨大裂谷,方才停了下来,已然感受到这里充满了非常强烈的阴煞之气,随即我就利用月之天眼去观察。 四周大部分都是黑色的火山岩,但还有一些层层叠加的东西,我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些东西上面,很快就发现那赫然是一些不知名生物的骨骼,以及大量的黑色粪便,从而导致四周产生了大量的氨气。 一扇两面青铜巨门! 我几乎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自己内心的惊讶,那巨门宏伟高大的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我对于门的理解,竟然能有十层楼那么高,宽度更是其两倍左。 整扇两面门轰然一体,没有任何铸造的痕迹,那种工艺手法不要说放在古代,就是现如今也是不可能打造出来的,简直就感觉它是来自于科幻世间,而非现实存在的产物。 “爷爷,这门是?”当我回过神,便下意识地问爷爷。 本来感觉爷爷可能不会回答,没想到他竟然说出了简短,却又晦涩到无法理解的两个字。 “终极!” “终极是什么?”我继续追问。 爷爷说:“万物之始极,万物之终极。” 这话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同样没法解读,但作为修道者的我,自然多少可以领悟一些,这应该是出自于老子的道德经中“万物之始,大道至简,衍化至繁”。 大致的意思就是说,万物最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是最简单的,经过衍化后变得复杂,而再结合爷爷说的,又是有道家的阳极必阴与阴极必阳,这便是人鬼神三界,万事万物的大道。 在远古的巨大谜团面前,任何人都是微不足道的,我不知道爷爷在看到这扇巨门是什么想法,我的感觉就是自己宛如蝼蚁一般的渺小,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我和爷爷再度下去,我问他是不是要进到那青铜巨门的后面,这次让虽然没有说话,但也不是没有任何的表达,摇了摇头作为对我的回应。 这大裂谷的下面,全都是宛如私家小轿车大小的碎石,但依稀可以中间有人工修建的一条很长很长的石阶,且每个阶梯两侧都各有一盏灯奴。 我们就顺着这尸阶前进,很快就有新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口巨大的白玉棺椁,下面有着九条雕琢而成的百足怪龙,正呈现莲花状态,将整口棺椁高高地抬起,宛如众星捧月,又似九龙夺珠 九龙抬棺? 当看到这个场景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边不由地出现了这四个字,感觉太过于不可思议了,竟然会有古墓中出现这样的场景,如果我的月之天眼没花的话,那么那九条百足怪龙并非完全的死物,它们周身洋溢着磅礴的阴煞之气,好像正处于冬眠的状态。 “过了这个季节,它们就会苏醒,到时候想要拿到棺椁里边的东西,几乎不可能。”爷爷显然也意识到我已经看出了端倪,便是在一旁淡淡地说道。 “竟然会有九龙抬棺,那这棺椁里边是谁?”我不由地看着他问,想着能有这样的规格,里边的墓主人一定大有来头。 爷爷说:“万奴王。”接着,他又强调了一句说:“准确来说,这是九龙抬尸棺。” 我并没有感觉到九龙抬棺和九龙抬尸棺有多大的区别,但是看到那些百足怪龙,即便处于冬眠的状态,依旧显得狰狞无比,尤其是它们浑身浓郁的阴煞之气,已然不逊色于地府那些阴帅,甚至堪比十殿阎罗。 即便是现在,我也没有太多自信可以面的一位阎罗,更不要说一下子来九个,如果要是把这九位从美梦中惊醒,它们一定会给我一个恐怖的噩梦。 “爷爷,我要的极品宝石就是那棺椁里边?”我忍不住把心中猜测到的,问他。 爷爷点了点头说:“我见过,当时觉得没用就没拿,现在我们想办法把去取。” 第319章 圣山之万奴王 第三百八十二章圣山之万奴王 那肯定是极其不好取,否则即便是面对道院院长赵仙年,爷爷也没有表现的像这一刻如此的紧张,令我跟着也不由地神经紧绷。 砰! 随着我们靠近,忽然棺椁中就响起了沉闷的声音,着实把我吓了一跳,紧接着从里边传出一个仿佛来自远古深邃的声音:“尔等宵小,退去!” 爷爷单手手持黑金古刀,一脸冰冷地说:“是我。” “历代张起灵总以这等口吻与孤,令孤心中不快哉,想孤如门神般,守护这青铜门上千年之久,焉身不得重生,魂不得轮回,似困兽犹斗……” 对方即便身在棺椁当中,单凭爷爷的声音,竟然已然听出了他的身份,接着说:“尔可是要进门后?” “不是。” 爷爷继续冷冰冰地回答,说:“是为了给你陪葬品中的极品白玉和田黄石而来。” 这话一出,顿时四周陷入了一片的死寂,我也不由地去抚摸自己的手串,看着上面串着的极品玛瑙石、砗磲、紫檀木和翡翠,心中充满了惴惴不安的期待。 哈哈哈…… 忽然,半晌之后,棺椁中响起了似乎嘲笑的大笑声,对方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而当我看向爷爷的是,他并不为所动,直勾勾地盯着那口白玉棺椁,仿佛如临大敌。 等到对方笑够了之后,才开口说:“孤确实有一块田黄石,看在尔与孤交手多年,每次打的痛快,又都是这青铜门的守护者,给尔也无妨,但这白玉乃孤栖身棺椁之所,难道还要敲下一块给尔不成?” “兄弟,换我跟他说话,或许会有转机。”这时候,我脑海中响起了酆都大帝的声音。 我立即暗暗点头同意,随着自己意念一动,顷刻间就感受身体不再由自己控制,感觉就像是从主角,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吾乃酆都之主,地府阴间之神,酆都大帝。” 这话从我的口中朗声说出去,爷爷站在一旁瞥了过来,并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任何的举动,就听着我继续说:“将吾之转世所需两物一并交出,许尔功德圆满,下至阴曹,待阴寿耗尽,入六道天神道。” “汝真是酆都大帝?”立即,对方的声音好似变了一个语调,同时整个棺椁也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缝隙中出现了大量的黑色阴煞之气,很快就形成一片,那九条百足怪龙也好像有了异动。 酆都大帝盯着那口白玉棺椁,点头道:“正是本帝!” “孤等待这一天,等这个承诺太过于久远了,明知你的转世早晚会来,却早已经待而太急,终于一切要结束了,也不用在背负末代万奴王这个身份了。”棺椁中的声音,带着戏谑和感叹说道。 “怎知本帝会来?”酆都大帝对着棺椁中的万奴王问道。 “曾有一中途姓汪之士,被孤撸到圣山来改建此地,此人精通风水之术,又能掐会算,是他告之与孤。”万奴王缓缓道来。 下一秒,我的魂魄再度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显然酆都大帝已经替我谈判好了,剩下的事情他就不再掺和,再度回到了我的灵魂深处隐匿起来。 “如若想要宝石,那只有一种办法可行。”万奴王说道。 “什么办法?”我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万奴王的口气中带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便是由尔的纯阳之体,亲手打开这口棺椁,放孤出棺,孤便将田黄石拱手相赠,并敲下一块白玉棺椁,如何?”万奴王在棺椁中沉声说道。 这一听就不正常,满满的魔鬼在诱导无知年轻人的味道,于是我不由地看向了爷爷。 爷爷没有任何的表示,缓缓地转动着手腕,手中的黑金古刀以刀锋对向棺椁,并摆出了随时战斗的姿态,他的行为已经表明了一切。 “能不能我自己敲一块下来?给你把棺椁压开一条缝,你把田黄石送出来?”我警惕地提出了一个建议说:“我老哥酆都大帝不是已经答应你了,等待你功德圆满之后,让你进入六道中的天神道,到时候你就能直达神道成神。” “此乃孤应得,即便酆都大帝不答应也不成,他无法反驳伏羲老祖的圣谕,尔可不那样做,孤等待千年也不急一时,而且还会将尔身上的那狐魅鬼魂留下,与孤作伴,孤往后也不再会寂寞。”万奴王的语气冷冰冰地说道,俨然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他仿佛已经把我吃的很死很死。 听到这话,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心中更是有些发颤,其他的都好说,如果张继雅再度因为我的关系,被囚禁于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深处,那自己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如何?尔可要想清楚,只要你打开这口白玉棺椁,孤必履行所言,要知君无戏言,绝对不会欺骗尔等宵小。”万奴王进一步引导的话语,进入我的耳中,说道。 “老哥,要答应他吗?” 酆都大帝并没有回答我,仿佛已经沉睡了一般。 “爷爷,要答应他吗?” 爷爷也同样也没有说话,此刻他的眼神中只剩下那口白玉棺椁,而且浑身的气势在不断地提升,仿佛等待着随即而来,且不可避免的一战。 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等着我的决定,说实话这样的主导权掌握在手里,这一刻对于我来说,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被动的选择和主动,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的,万一那样会解开对你的某种封印,你不去成神反而成魔,待你成魔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我和爷爷杀了,那我不是自掘坟墓吗?”我质问道。 “孤长眠于此地千年,自然想要走出去看一看现在的世道如何,但不会放着能成天神的而去做一个魔,尔不信孤奈何,那尔只能乘兴而来败兴空手而归,还要留下狐魅鬼魂与孤常伴,尔可要想清楚。”万奴王进一步威胁道。 “爷爷,您倒是给我一个意见啊!”我实在六神无主,不由地把难题抛给了身旁的爷爷,希望他能够给我个建议。 片刻之后,爷爷开口说:“大千,我张家历代与万奴王尸打了不知多少战,此尸狡诈无比,所说的不能信,不过我并不在乎再与他大战一场,你上去给他开棺,让他出来。” 一听到爷爷这话,我简直就像是吃了一百颗定心丸,深吸了一口气,便是直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毕竟万奴王说的也有道理,即便我现在不去那样做,他早晚也是会出来的。 青铜门后面蕴藏的力量,即便是我这双月之天眼也能感受到,那是一种宛如星河般的浩瀚,如果真的有人祖伏羲存在,那就算是酆都大帝也相差好几个等级。 “我这就亲手打开棺椁,你也要履行自己的承诺。”我走到了相距白玉棺椁不到十几米的地方,看着那九条狰狞的百足怪龙,此时它们宛如石化了一般,高高抬起棺椁,一动不动地冬眠着。 当踩在那些百足怪龙的身体上,我不由地开始冒冷汗,它们的阴煞之气实在太强了,已经到了令我心悸的地步,但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就不可能再回头了,而且还有爷爷在后面,我内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 走到了白玉棺椁旁边,看着上面雕刻着龙纹和祥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深吸了一口气,抓住了棺椁的盖子,调动丹田的纯阳之气汇聚于双臂双手,猛然将棺盖揭开。 第320章 圣山之臂助 第三百八十三章圣山之臂助 轰隆! 棺椁的棺盖猛然被我掀了起来,那种声音非常的特别,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那么怪的声音,同时大量肉眼可见的黑烟,犹如浓雾一般地冒了出来。 我看着棺椁来回摇晃了起来,显然是里边的万奴王没有了封印的束缚,准备要棺,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我的全身。 其实,我是想要看看身为一个古国的王,他的陪葬品有多么的丰厚,但眼前的清醒让自己不得不放弃这样的想法,立即纵身从那些百足怪龙之一跃而下。 庆幸我是这样做,并没有去贪那一眼! 当我一落地,立即九条百足龙就开始活跃了起来,在它们无比庞大的身躯活动下,导致整个空间都仿佛在轻微的颤抖,唯独特别稳定不动的,便是被它们簇拥的那口白玉棺椁。 “哈哈……千年被困,孤竟有脱困一日。汪臧海,孤必将你子孙杀尽,觅得你的墓葬所在,将你暴尸三年,被万物所侵吞。” 随着万奴王充满凶狠的声音,只见三只暗紫色的手臂,抓住了棺椁的边缘,其长的指甲在空中舞动,一具黑色的高大男尸,穿着褪色破烂的女真铠甲,站了起来。 让我心中惊骇的是,这万奴王竟然有十二条紫色的手臂,面目也和人完全不同,仿佛所有恶鬼的原形都是由他的模样演变出来的,一时间不由地看向了爷爷。 我们张家历代的族长张起灵,难道就是和这般恐怖模样的怪物古尸在战斗吗? 很显然,爷爷下一秒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那些百足龙的干扰下,爷爷来回的躲闪,但看得出他的目标很明确,直奔那个头是他几倍高的万奴王俯冲而去,手中的黑金古刀宛如他身体的一部分,随心所欲地随着他的动作而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 整个空间尘土翻飞,打斗更是看得我眼花缭乱,那速度快如闪电,令人目接不暇,我看得是心惊胆寒,两者之间稍有的失误,便是会受到致命的伤害。 差不多一刻钟之后,爷爷翻身后退回来,他的上衣已经满是爪痕,但令我奇怪的是,竟然没有看到半点血迹,不过衣服几乎成了布条状。 爷爷一伸手,把上衣直接撕掉丢在了一旁,浑身的满是肌肉,其上有一头无比霸气的麒麟神兽所覆盖,随着他肌肉的活动,似乎是活的,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聒噪!” 万奴王吼了一声,顿时那不断挣扎的九条百足龙,渐渐安静了下来,这才注意到在它们的身体上,是被很粗的青铜链拴着,但模样依旧万分狰狞,每一条至少有六到八对眼睛,全部凶狠地盯着爷爷。 “尔还真够不要命,心中有所猜忌,却依旧放孤出来,难道就不怕孤将你们杀了?”万奴王说话间,在一条百足龙蜿蜒地垂下了身子,他顺着那身子一步步地走了下来。 爷爷立即挡在了我的面前,做出随时进攻的姿态。 “怎么说都是酆都大帝的转生者,亦畏孤之威?”万奴王看到这样,便是歪着身子,模样就是想要看清楚爷爷背后的我,质问道。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心态平静,深吸了一口说:“那倒不至于,只不过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个级别的粽子,所以有些不适应罢了。” “张起灵,打了这么多次,尔的实力愈发精进,如若再给尔十年之时,孤怕不会再是你的敌手。” 回正了身子,万奴王直视着爷爷,说是直视,但因为他的身材高大魁梧,异于常人,几乎就是从高到低的俯视。 爷爷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哼一声。 “既然你是一代万奴王,现如今我已经帮你解脱封印,你不会食言?你刚才开始说过君无戏言的。”我从爷爷的身后走出来,坦然面对他说道。 万奴王仅仅只是瞥了我一眼,接着就发出了嗤之以鼻的声音,顿时让我内心空落落的。 看来这等级别的妖物,被囚困了千年,多半已经心里变态,是不会信守承诺,这其实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不过有爷爷在场,我也不会特别怕他。 正当我准备也一起出手的时候,忽然万奴王就看着我说:“应尔之言,必然为之,孤看尔体内有伤,像是被所谓的道宗正派所伤,尔帮孤一个忙,孤应诺帮尔一次,助尔报得此伤之仇,如何?” 这是个交易,当然如果他真的会继续信守承诺,那有他和这九条百足龙的加入,无疑是我再度上道院又一强大的臂助,自然是再好不过。 “你需要我做什么?”我看着他问道,心中也明白天下没有的午餐,他许诺这个,必然会有更加难以办到的要求,否则不会主动提出这样的条件。 “借尔的纯阳之体,作为孤日后的宿体。” 说话的时候,万奴王伸出猩红的长舌头,贪婪地舔了舔他的脸,说:“酆都大帝在尔灵魂深处,那狐魅鬼魂在而手腕,孤也要一席之地。” 听到这话,我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一度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是要守护在青铜巨门后的终极,怎么又要跑到我的身体里边?把我的身体当成什么?鬼魂和粽子的暂居地吗? “你不是说要镇守这里吗?你如果进入我的身体,又怎么镇守这里?”我始终没法相信他说的,便是再度问了一遍。 万奴王狰狞一笑,说道:“尔太小瞧于孤,修炼千年的天煞孤星,岂是你小小修道者能够所明,千里之内随意穿梭,乃孤之所能。” 我被他搞得有些糊涂,完全搞不清楚他既然是一具千年大粽子,属于实体般的存在,又怎么能够寄宿于自己的体内,而且仅仅因为进入我的体内,他就送上这么一份大礼,他到底所谋是什么? 按照常理推断,他生前是万奴国之王,脱困之后即便不想着称霸人鬼神三界,但至少也会想割据一方称雄,怎么就偏偏看上了我的身体,一时间无法读懂他葫芦里边卖的是什么药。 见我发愣般的站在原地不语,万奴王便沉声道:“想孤一代人王,岂会戏耍于你一个小小的修道者?” 我继续盯着他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被困了千年时间,难免心里会变态,什么时候都可能做得出。 “你难道不想重铸昔日的辉煌,拿回你们万怒国的疆域吗?”沉默了半晌,我终于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道。 万奴王则是立即摇头道:“被困于此,孤已思万千,昔曾往所得,非孤后而所求,只愿遨游三界,却由此具躯壳所缚,不得见天光,与其苟且跻身于沟壑山阴,不如与尔同去,待时机一到,入六道,上天界,享与天地同寿,此乃也是孤死前心之长寿万寿所愿。” “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不由地苦笑了一声,说:“现如今我被世间最大最强的道院所追踪,自身已然难保,还想着如何提升自己的修为,从而回去拿下罪魁祸首,还自己也还身边所有人一片干净的天地,我答应你就是拉你入火坑。” 听到这话,爷爷率先皱起了眉头,他转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同样,万奴王也是一脸的匪夷所思,立即说:“应诺孤,有孤助你,你岂不是如虎添翼,为何这般推辞?难不成……” 我实话说道:“你虽长得凶恶,也装出一副凶恶的模样,但这对眼睛是‘月之天眼’,可以看清楚你已然没有戾气,你原本可以选择等待轮回到来,何必为了我去冒险,一旦被打的魂飞魄散,那岂不是毁了你这千年道行。”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我这话,万奴王发出奇怪的笑声,仿佛又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笑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说道:“孤,生前所掌生死大权,欲杀其其必死,身旁之人无比忌惮孤如虎,皆玩尽心机只为苟活,却不曾想脱困能与尔这等小儿,当真令孤大开眼界,颇觉新鲜。” 说到这里,转头看向了我爷爷,说:“张起灵,尔的后代和尔不同,和尔等冷漠无情的张家亦不同,孤自觉甚是有趣。” 爷爷没有说话,但也感觉到对方再也没有杀意,便缓缓将黑金古刀顺回了背上的刀鞘中,然而笔直地站在了一旁,那波澜不惊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孤意已决,定率九条百足龙和其不计其数后辈,以及上千人面鸟,一队阴兵前去助尔。” 万奴王豪爽地将他的兵将点了出来,问我:“孤该如何称呼尔?” “张,张大千。”我结巴了一下,没想到来找剩下的两种极品宝石,竟然会获得如此一支庞大的势力相助,这个着实没有料到。 “张大千,孤将舍弃躯壳进入你的体中,你可否愿意?”万奴王很有诚意地盯着我问。 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心中还是有些芥蒂,谁知道是不是真如他说的那样,万一埋着雷,想要夺舍自己的身体,这种事情自己又不是第一次遇到,毕竟所有阴煞之物又有哪个不看中我的纯阳之体? 半晌之后,爷爷微微皱起眉头,说:“你可以问问之前代表你说话的酆都大帝。” 我一想没错,自己是酆都大帝的转世,他现在就在自己的灵魂深处,如果自己的身体被夺舍了,怕是对他历劫也有影响,此时问他最合适不过。 “可以!”刚刚心中一想,便听到了酆都大帝的回答,然后再也没有下音。 “好,我同意了,我需要做什么?”我直接对着万奴王点头,问道。 万奴王似乎大大松了口气,他说:“张大千,尔只需保守天明,与孤进入毋须心生一缕斥意,孤即可进入尔体中。” 听闻,我立即盘膝坐下,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这也是自己一贯的作风,闭上眼睛开口道:“来!” 第321章 决战道院之大战开始 第三百八十四章决战道院之大战开始 三个月之后。 蟞王丹之毒在我从长白山回来之后,便已经解了,林晓晓送给我的金茶花立了大功,故此我请求酆都大帝,给她增加了二十年的阳寿,当然也不全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毕竟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并非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在判官的账簿上写的很清楚,林晓晓救酆都大帝转世有功,故此这二十年也是她应得的,只不过她可能并不知道。 我结丹了! 有酆都大帝的指导,还有万奴王的旁助,再加上赵仙年为了让我早日结丹,“赠予”给我的那部《混元道功》多方面帮助下,还有就是自己的潜心修炼,境界自然飞速提升,想不结丹也难。 我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串手串,现如今有了满满六颗极品宝石,以至于显得当初天慧方丈大师给串起来的佛珠成为了点缀,此时正散发着蕴和的淡淡光芒,再也没有任何的碎裂的痕迹。 即便我和任灵萱相距几百上千里,我也能感受到,她的三魂已经重聚,同时溃散的六魄也正在逐步恢复,再也用不了几日就能够恢复成正常人。 这一刻,我内心是非常忐忑的,不知道她正常之后,是否还能记得我这个曾经和她同棺共枕的男朋友,这绝对比我准备要上道院更加令我担心。 爷爷他们三个人又再度重聚了,我很清楚地记得,当见面的那一刻,他们三个人喝了一夜的酒,当然基本上都是三爷爷和胖爷爷在喝,爷爷沉默地陪着他们。 已经决定了,我便不再犹豫,甚至我离开的时候是偷偷的,因为我觉得自己有实力可以面的整个道院,所以没和爷爷打招呼,即便他以后会怪我,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穿过戈壁沙漠,走过逐上的街道,进入通往道院的必经之路,迎着即将下山的太阳,我朝着道院的方向走去,这次我是独自一人,却满怀信心。 “赵仙年!还我任灵萱!给张继雅公道!” 我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原始森林,相信也可能透过道院的护山大阵,传到赵仙年的耳朵中,虽然人是自己一个,但在身后却是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它们分别是十大阴帅和上千鬼兵,九头百足龙和不计其数的蚰蜒,还有就是很多的人面怪鸟。 一口白玉棺椁,踩在我的脚下,它是三个月前,以乾坤袋带回来的,此刻被九条百足龙抬着,而我就位居其上,声势前所未有的浩大,连刚才全都召来的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伴随着我喊了差不多一刻钟,道院的护山大阵开启,只见以赵仙年为首,一众道院的师生纷纷走出,竟然也有将近三千之众,双方便隔着十几米,开始分庭抗争。 这一战,不论是输是赢,必将载入道家的史册。 目前的情形来看,赵仙年他们代表着正统道门,因为在他们的身后霞光阵阵,宛如仙人天兵,再看我们这方,除了我浑身洋溢着浓郁的纯阳之气,其他都是阴气森森,一片的混沌和黑暗。 看到这样的情形,我不由地想起了师父秋道人生前所说的一些,他不拜神与仙的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所谓不为人知的正义,并非是正道,反而是看似邪门歪道,也不见得就是非正义的。 正义自在人心。 “踏破铁鞋无觅处,你小子竟然主动送上门来送死,今日便留下!” 赵仙年凌空飞了起来,身后跟着道院的九位道师,以及少数十几个刚刚结丹的新结丹期修士,面对我们这边完全没有丝毫畏惧。 “任灵萱呢?我师父九道人他们呢?”我凝视着赵仙年问道。 赵仙年一甩衣袖,发出冷哼声,并没有搭理我,而是开始扫视我身后那些他眼神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眼神中有些闪烁。 “我们道院和阴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你们十大阴帅要助纣为虐?”此时,道师之首的大师兄道灵子盯着我身后的阴帅们质问道。 十大阴帅们面面相觑,互相推着对方出去应话,他们倒不是推诿,更不是害怕,只是他们多少有些师出无名,完全是被强行召唤出来的,一时间谁也不愿主动开那个口。 “唉!” 最终,还是马面叹了口气,他飘到了与我并肩的位置,朝着对面抱着手中丈八钢叉示意了一下,说:“并非我等与你们道院敌对,只因为他是酆都之主帝君的转世,帝君之魂现如今在他体内,召唤我等前来相助,这仅仅是个人的事情,并非是地府和道院之间的,还请赵院长理解一二。” 如此不情愿的对话,听在我这个反面人物的耳中,确实非常刺耳,这就好像一些神话志怪故事当中,那些被拥有大神通妖魔驱使的土地、城隍等,不得不听从法旨。 我也相信,如果今日是自己败了,在道界的历史将会去如此演绎,同时会把我描绘成那种三个脑袋八条手臂的大怪物,毕竟史书从古就是胜利者所着,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相,但并非是真理。 “既然各位阴帅都是这样的态度,那今夜来了,就不要想着走了,也一块留下!” 伴随着这一声老态龙钟的声音,我看到虚空走来一个身材佝偻,看起来相当年迈的老妇,她手持一根形状奇怪的藤木拐杖,神态严厉,气势磅礴,每一步都在半空中点出一圈的波纹,朝着四下蔓延开去。 “见过师祖!” 一时间,所有道院的道师和修行者同时打呼,连同身为院长的赵仙年,也行了一个道礼,显然她的地位不言而喻,但自己却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物,实在没有料到。 “此人便是赵仙年的授业恩师太阴婆婆,乃至当之无愧的元婴期修士,地府不愿与道院交恶,便是因为此人的存在。” 此时,马面伸长脖子,用他那张巨大的嘴,在我耳畔轻声介绍着对方的来历。 元婴期修士? 我心中一惊,看来这道院的底蕴真的非自己当初一届凡夫俗子能理解的,竟然还藏着这样的老怪物,要知道赵仙年就有一千六百多岁,作为他师父的太阴婆婆,只有比他岁数更大。 “你们十个,给本帝去将她拖着,剩下的交给我兄弟。” 此时,酆都大帝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然而十大阴帅却好像同样听到这样的法旨,立即不敢迟疑片刻,十道身影一拥而上,将太阴婆婆团团围住,没有任何的交流,立即就开始动手。 “好一个欺师灭祖的恶徒,我本让你多活几天,你执意来送死,那我便成全了你。” 赵仙年的语气冰冷,浑身抑制不住的杀气已经一涌而出,同时他的眼神中有更难隐藏的炙热,显然他发现我已经是结丹期修为,正好适合他夺舍过去使用。 这是我真正的第一次和赵仙年正面交手,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一个一只脚已经踏入元婴期的修士,从境界来说,那绝对是碾压我这个初到结丹期的新人。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道院的道师和弟子纷纷上前,我身后那些在他们眼神的妖魔鬼怪也毫不畏惧,迎面便是冲了上去。 一阵混战之后,便开始兵对兵将对将,以道灵子和灵药子等九个道师,已经找上了九头百足龙,他们的双眼赤红,显然对于百足龙伤及他们那些徒弟恨之入骨。 九头百足龙也扭动着庞大的身躯,狰狞地朝着他们不断冲锋,整个空间都在不断地震动,宛如一场神魔大战一般。 赵仙年全程都盯着我,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迎战,此时非常清楚如果自己不拼命,那么留给自己的路只剩下一条,借助道家的《混元道功》,或者可以与他面前一战。 想到这里,我心中稍作安定,紧张的情绪也逐渐安定下来,这一天自己已经等待了三个多月,生死已然看待,最坏的结果就是把这纯阳之体赌上,自己魂飞魄散,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救出任灵萱,还有曾经为我出头的师父九道人和大兄弟戒酒子。 “老东西,有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不一定是你吃定我。”我怒视着赵仙年冷声道。 “哼,凭借你刚刚的结丹修为,真是大言不惭,你给我拿来!”赵仙年冷哼一声,顿时身形一动,快速朝着我这边逼近过来。 我只看到他的彩色身影一闪,下一刻便出现在我五秒之外,伸手为爪,对准我的胸口便是抓了过来,自己立即纵身后退,勉强躲开了他锋芒一击。 赵仙年眼见一击不中,身体并没有做任何停顿,继续朝着我凌空追来,直接把我逼到了白玉棺椁的后面,沿途阻击他的人面鸟也被他纷纷击落。 我本意是和他拉开距离,开始进行反击,但她凭借着修为远超于我,完全不想给我任何机会,无奈之下,我立即大喝一声:“万奴!” 轰隆! 宛如一声惊天之雷,白玉棺椁的棺盖直接飞了起来,随着黑气翻滚,只见里边万奴王尸冲出棺来,十二条紫色的手臂,在空中划过,锋利的指甲划出一道道碎空般的裂痕。 自从万奴王的灵魂进入我的身体之后,是他教我如何把他自己的“躯壳”炼至成为一件法器,取名“万奴王尸”,所以今天才能直接带过来。 在我的意念控制下,万奴王尸猛然扑向了追击我的赵仙年,伸出利爪对着他狠狠地抓了过去。 赵仙年虽说是结丹期巅峰实力,但也畏惧万奴王尸的毒爪,见朝着他抓来,也不敢硬抗,只能连忙停下闪身躲避。 纯阳掌! 我见状,立即开始将丹田中的纯阳之气汇聚于自己的手心,朝着赵仙年凌空狠狠一拍。 此时,赵仙年并没有躲闪,而是一伸手,直接接下了我的纯阳掌,紧接着才去躲避已经开始自动攻击他的万奴王尸。 瞅准这个机会,我没有留手,立即就使用出《搬山道术》中的无上血杀咒,咒语配合手印,大喝一声道:“六戊六己,妖魔自止;六庚六辛,邪魔自分;六壬六癸,邪魔破灭!” 随着手印结成,顿时指尖暴射出一道纯阳之气,划亮了夜空。 “如此歹毒的毒咒手印,看来你小子以前早就是个小魔头,我真的有点后悔当初没有一掌劈死你。”看到我的招数,赵仙年语气充满吃惊地喝道。 我冷眼盯着他,并没有说话,但心中却是觉得可能,没想到使出了杀手锏,竟然没能打中,哪怕伤到他分毫也好。 “只不过,我有意思不明白,你明明可以好好地做我的香炉,却为何如此不识时务,非要如此大动干戈,你好好看看,就是因为你造成了多少的杀孽。” 赵仙年一指下方已经完全乱成一团的战场,鲜血的味道弥漫起来,不断有阴魂鬼魅被打的魂飞魄散。 “那你为何又能把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我冷哼一声质问他道:“你说是我制造杀孽,你又何尝不是?少拿那一套自认为自己正义的说辞糊弄人。” “好,很好,三个多月不见还是一样的尖牙利齿,我今夜就和你明说,过了今晚之后,我会将你在意的那些人全都赶尽杀绝,这就让不服从我,和我赵仙年作对的下场。”赵仙年的双眼中满是血红嘶吼着,其实此刻他看起来更像是魔头,而并非是我。 “要战便战,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我说着,便直接纵身朝着赵仙年主动出击。 攥紧拳头,调动周身的纯阳之气,对着赵仙年的面门狠狠轰出一拳。 赵仙年凌空飘着没有动,眼看着那一拳就要直接命中,但他仿佛完全没有慌乱,一切都似乎在他的掌握之中,等到我近身之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不屑笑容。 不容多想,我的拳头“轰”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面门上,竟然将他的直接打的支离破碎,感觉就像是打碎了一块玻璃似的。 随着这一声闷响之后,大量的光芒化作星星点点,随着一阵阴风吹来,立即吹的四下溃散,这一拳看起来威力是巨大到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的。 中计了! 我心里非常清楚,那种手感不对,完全就是重拳打在了空气上,没有任何的触感。 第322章 决战道院之不敌 第三百八十五章决战道院之不敌 等到我再次寻找到赵仙年的身影时,他正飘在自己身后的数米之外,满眼都是不屑和讥讽,在他看来我无疑是螳臂当车,如若不是有那么多的妖魔鬼怪的助力,他甚至都不会觉得有丝毫的压力。 “你太年轻了,你来到这个世间的时间,和我相差太多了,如果放任你成长,自然肯定会超过我,但就现在你在我眼中,不过是个废物罢了!”赵仙年盯着我说道。 无力感!深深的无力感!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我现在面对赵仙年就像是依旧面对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他说的没错,我太年轻了,修炼的程度远不及他,即便已经结丹,但还不是他的对手。 “算了,老老实实地去死,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另外说不定一高兴还会饶了你在意的那些人,你何乐而不为呢?”赵仙年挑起嘴唇说道。 “张家人只有战死的,绝对不会任人宰割。”我刚一说完,身体立即就动了,朝着赵仙年直接冲了过去,同时再度操控万奴王尸,将自己作为诱饵,希望万奴王尸可以重创他。 然而,当我还没有冲到赵仙年的身前,只见他手中一晃,顿时出现了一面铜镜,只见他对着我一晃,顿时一个身影便出现在我的对面。 我不知道这铜镜有什么作用的,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迎着头皮往上冲,但不等我冲上去,那个身影便挡在了我的面前,对我就是猛然一拳。 下一秒,我和这个身影对了一拳,结果头几乎同样的力道,将我和他打的各自在空中倒退了数米,整条手臂都麻了。 赵仙年再度轻松躲过了万奴王尸的攻击,抱着手臂,面带微笑地看着我说:“你还没有发现吗?你与我的差距有天壤之别,你连我法宝制造出来的复制品都奈何不得,你还能做什么?觉得能杀了我吗?” 我正要让他少废话的时候,忽然他的身影一闪,下一秒就到了我的面前,还不等我反击就是凌空一脚,直接将我踹飞出去。 一时间,我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几乎就要凌空掉下去,还是意念控制着那万奴王尸将我接了一下,这才稳住了身形。 我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立即操控万奴王尸替我掩护,加快速度拉开和赵仙年的距离,寻找可以隐藏的地方藏身,等待可趁之机再动手,毕竟不是偷袭的话,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太大,正面完全刚不过,只能智取不能硬着来。 混乱的神魔大战之下,想要藏身应该不会很困难。 “哈哈……张大千,你不会以为你能躲的掉?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厉害,却还是不肯束手就擒,那我只能对你下死手了。”赵仙年的话音刚落,立即化作一道彩虹般的光芒,瞬间朝着我再度冲来。 我连忙转身迎敌,却发现自己还是慢了,只感觉自己的身后一疼,整个人就朝着前面飞去,然后这一次直接摔落下去,那一下几乎把我摔的昏死过去,好在万奴王尸及时用躯体叠了一下,才幸免于难。 但是,我还是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一阵的搅动,忍不住就开始咳血,刚想要起身的时候,一只脚就踩在了我的背上。 “张大千,你修炼《混元道功》还是比较有天赋的,你要不要求求我,我给你再好活几日的时间,当一条我的狗啊?”赵仙年调侃般地询问道。 “我去你……” 我骂人的话还没有出来,便感觉他猛然一踩,直接把我的话给踩了回去,一口血鲜血猛然喷了出来,鼻子里边也出了血。 一个勉强的转身,我双手用力抱住了赵仙年的腿,二话不说就张口咬了下去,他也是猝不及防,被直接咬的惨叫一声。 “你是狗吗?堂堂修道之士,竟然用如此下三滥的招数。”赵仙年吃痛之下,一把将我抓了起来,怒视着我大吼道。 这是个机会! 我心中一动,立即操控着万奴王尸,从后面对他进行突袭,虽然背后偷袭并非英雄所谓,但我和他已经是死敌,英不英雄已经不重要,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已然顾不得那么多。 赵仙年被我咬的面上满怒,当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却为时已晚,万奴王尸一道残影而来,直接攻他后心,那么近的距离,即便他是结丹期巅峰,也怕是难逃一死。 在如此危机的关头,赵仙年的反应相当之快,眼神中仅仅是一抹惊慌,立即一咬牙,手臂竟然以一个人类不可能扭动的角度,转到了他的身后。 咯嘣! 一条胳膊就被万奴王尸抓住,直接从身上撕了下去,一时间鲜血飙飞,他在生死存亡之际,竟然能用一条胳膊作为代价求生,这种壁虎断尾的行为,怕是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 “急急如律令,赦!”随着赵仙年口中的一句道家真言而出,万奴王尸直接就被他浑身的阳气震飞出去。 击飞了万奴王尸之后,赵仙年没有再犹豫,他直接朝我扑来,断臂之痛已经让他痛下决心,显然要把我杀之而后快。 单臂! 一拳! 正中! 我完全没有躲避的机会,只感觉自己的胸骨已经凹陷了下去,疼的再也无法起身,甚至连呼吸都感觉万分困难,一时间只能躺在地上,看着夜空。 四周的杀声喊声震天,无数的刀光剑影闪烁,道法自然,妖法弥漫,好一个神魔大战,不枉我活着二十余年,能死在这样的地方,而且还是为了自己信奉的理念战死,死得其所。 砰! 又是一拳,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碎了,口中吐出的鲜血都是一块块,有可能真的是吐出来了,如若如此的话,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唰! 一脚朝着我的脑袋踢来,我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一声,两眼直接开始冒金星,要不是脑海中出现了张继雅的声音,自己几乎就要昏死过去。 “你敢把他伤到如此,我与你拼魂命。”张继雅的鬼魂已经挡在了我的身前,冷眼盯着赵仙年,她身后出现了九条蓝色的狐尾。 “你现如今还没有恢复,你怕是受了难以恢复的重创之伤,怎么能与我抗衡?”赵仙年冷漠地盯着张继雅质问道。 张继雅说:“你也不是自断一臂,能不能与你一战,还尚未可知。” “我受伤的只是这具残体,灵魂之力并非伤及分毫,而你本就是鬼魂,谁强谁弱还用我多说吗?”赵仙年话音刚落,便口中开始念咒,直指张继雅。 我没曾想到,张继雅竟然会伤的这么重,她却一直没有说,难怪她时而出现时而又怎么招呼她都不出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眼看着张继雅就要命悬一线,魂体不保,我也得到了一丝的喘息,立即再度口念无上血杀咒,快速结出法印,成败就在此一举。 第323章 决战道院之如何抉择 第三百八十七章决战道院之如何抉择 接着,我再度自己一直都想念的任灵萱,不过她没有被用刀剑所持,而是她手持长剑,正架在九道人那么一门的弟子脖子上。 一时间,我脸上的喜悦之色,顿时荡然无存,已然意识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而且现实要比想象中更加的残酷。 从那冷漠的眼神中,我看得任灵萱已经不认识自己,她如临大敌,将我看成那种十恶不赦的魔头大反派。 “张大千,把我义父放了!” 霍四娘银牙紧咬着盯着我,说:“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和你做交易,否则你清楚后果的。” 看着她手里的剑,又靠近了九道人的脖子一寸,锋利的剑锋已经割破了皮肤,鲜血顺着剑身汇聚到了剑尖上,滴答在了地上。 九道人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对着我露出一抹苦笑道:“徒儿,你这一生最大的难题来了,只要你能度过去,那你就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愣了一下,第一时间没有理解他的话,想了半晌之后,才逐渐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指,人的一生有八大难关要过,分别是恩、怨、情、仇、生、离、死、别。 现在的局面,无疑就是让我一次性全部去闯,其中与在场这些和自己密切相关的人,每个人身上都至少带有一种这样的情感,自己从来不去判断谁对谁错,因为非常清楚那是立场站位的原因,所以只能秉承自己内心的信仰,坚持自己的道。 “他已经为他所做的事,去受罚了。”我直视着霍四娘说道。 霍四娘咬着牙说:“我不管,你必须放了我义父,否则我……”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沉下声音问她。 霍四娘没有回答我,但眼睛也没有从我身上离开半刻,她不是在和我商量,而是在用九道人他们的生命作为威胁,强迫我放了赵仙年。 但是,封印一旦完成,九条百足龙便会从地下一路抬着棺椁直奔封印之地,长白山山底的青铜门而去,即便是施术者也是无力回天。 “哈,哈哈……” 我忽然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在所有人莫名其妙地眼神下,便朗声问道:“这就是道院吗?这就是世间的正道之光吗?看来太过于言过其实了?院长是那样的人,现如今院中弟子竟然会以道师的生命作为要挟,他是我的师父没错,但他就不是你们的院中的道师吗?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会就范?” 一时间,现场鸦雀无声,一些人甚至羞愧地低下了头,至于为什么他们心里都和明镜似的,脸上自然挂不住。 “你们拿我的善良去做赌注,到头来还要和世间所有人宣扬我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你们觉得这不可笑吗?” 我的目光凝视着,进而转向了太阴婆婆,质问道:“你作为道院师祖,难道就是这样教你的徒子徒孙行事的?” 太阴婆婆拄着拐杖,缓步走了出来,她看着我说:“小子,难怪院长说你舌锋牙利,看来他并没有夸大,那你就真的忍心看着你的授业恩师,死于剑下吗?” 我没有说话,因为自己在赌,赌她不会拿着道院千年的声誉,去杀九道人,说到底他是道院的道师,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不但声誉尽毁,而且道院就此可能分崩离析,再也无法在世间立足。 见我没有回答,太阴婆婆直径朝着我走过来,相距不到三米才停下,沉声道:“算你小子铁石心肠,但是你能不顾及小九的死活,你也能不顾你安危女朋友吗?” “卑鄙!”我咬着牙吐出了两个字说道,这也是自己内心最为担心的。 太阴婆婆狞笑一声,继续轻声道:“我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也会让院长受到惩罚,但你必须把他交给我,由道院的院规进行处罚,也不知道将他自行封印,你觉得这样可好?” 一时间,我慌了神,任灵萱是自己的软肋中的软肋,形成今天的局面,自己也有逃不掉的关系,而且对于她的爱,让我无法冷静下来。 “老哥,能把赵仙年弄回来吗?”我忍不住在脑海中询问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没有说话,完全陷入了死寂,显然答案他早已经告诉过我,现在我再想要反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万奴王,你呢?”我不死心地再度转问万奴王。 万奴王沉吟了片刻说:“尚可,但需再度前往青铜门前,破除封印才可将其带出来,不过这来回的时间,尔觉得此番局面之下,可许尔离开?” 这话说的没错,我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正当我无计可施的时候,也是最无助的时候,我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第一时间觉得自己听错了,抬头一看,竟然真的在头顶出现了一架直升机。 直升机在半空盘旋着,一道绳梯被放下来,只见陆续从上面攀爬而下三个人影,很快就落在了地上,定睛一看,竟然是爷爷他们三个。 “爷爷!”在看到爷爷的那一刻,我委屈的几乎差点哭出来。 爷爷微微点了一下头,便是直接越过了我,直接面对向了太阴婆婆,他什么都没有说,而是从背后将黑金古刀拔了出来,显然已经表明了他强势的态度。 “你小子怎么偷偷跑了,也不跟我们三个老家伙打声招呼。”三爷爷在我耳边轻声数落道,语言中带着对我的心疼和偏爱。 我苦笑了一下,只能道了一声歉,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相信他们也能理解自己这样做的原因,所以才千里迢迢乘坐直升机追过来。 胖爷爷则是在一旁说:“天真,说孩子有什么用,又不是大千的错,你这种教育观念不可取,不能不管对错就先自家的孩子,大千有什么错?” 听到这么一说,三爷爷也是哑口无言,只能苦笑着摇头。 “解!” 忽然,爷爷手中黑金古刀一立,口中轻声吐出了一个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已经盯死了太阴婆婆,浑身洋溢着彪悍的杀气,只要对方胆敢有半分异常举动,他怕是就会立即出手。 “原来是你!” 盯着爷爷看了一会儿,太阴婆婆深邃的眼眸中,闪烁出一丝对爷爷的熟悉感,从而紧接着就是忌惮,仿佛有什么不好的回忆,在这一刻涌入了她的脑海中。 爷爷还是老样子,没有必要的话,他是不愿意多说一句,作为一个行动派,他可能觉得做要比说更加的直接也更加的有效。 “小子,关于我刚才的建议,你给个答复。”见爷爷没有搭理她,太阴婆婆又再度看向了我。 我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就感觉自己的眼前一花,那是爷爷的身影,下一秒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自己便是后脑一疼,直接昏迷了过去。 但在那一刻,我知道爷爷不想让我做出选择,所有剩下的事情他将接手处理,但也不打算和我商量,所以就采用了这种简单而粗暴的方式,让我退出这场纷争。 第324章 终其一生之心中牵挂 第三百八十八章终其一生之心中牵挂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来,有些失去重心的感觉,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等到我慢慢恢复了知觉,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医院病房的床上,房间里边充满了医药的味道。 “大千,你终于醒了?”听到这个声音,我几乎就想要立即坐起来,但却感觉浑身无力,难以支持自己的想法。 转头一看,正是任灵萱陪在我的床边,而她的身后还有一张空的病床,解武德正在呼呼大睡。 我看着任灵萱,便立即问道:“你没事?” 任灵萱看着我微微一笑说:“我没事,而且感觉比以前更好了,这几天我正在装修我们的新家,是爷爷送给我们的。” “那事情怎么处理的?”我立即就关系地问起来,被爷爷打晕前发生的事情,已然历历在目浮现在脑海中。 “爷爷在我的灵魂中留下了一道法印,让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我自己跑到你们身边的,道院方面没有了可要挟的,所以只能做出了妥协,只不过……” 任灵萱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说:“只不过,道院方面有一个条件。” 我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看来又有人做出了牺牲,这也是自己最为担心的,立即问:“只不过什么?你不要说话吞吞吐吐的,直接一次性说完。” “只不过道院说,他们没有了院长,而你又是亲手将前任院长封印的人,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院长的位置,所以等你修养好了,要回去执掌院长之位。” 任灵萱笑了笑说:“而且,爷爷已经替你答应了,以后你就是道院院长了,我的院长大人,你感觉现在身体怎么样?” 听到这件事情,我有些恍惚,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道院的院长,带着在那些修道者看来的妖魔鬼怪去攻打道院,修道者又怎么能同意呢? 这些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能看到任灵萱安然无恙,而且性格变得十分开朗,内心还是非常激动和高兴的,不过过程如何,总的来说结局是好的。 爷爷? 买房? 我的院长大人? 这些刚刚说过的话,再度一个字一个字往我的脑袋里边钻,听起来是那么的不对劲,看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只可惜处于昏迷状态,完全没办法参与进去。 “照你这么说,我们是不是要结婚了?”我根据自己的推测,大胆地问道。 听到我的话,任灵萱的小脸一红,低下了头点了点说:“爷爷说了,等你醒来,选个良辰吉日,就为我们举办婚礼,我,我也同意了,院长大人你呢?” “我当然也同意啊!”我兴奋的几乎从床上跳起来,这可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终于在自己重伤醒来的这一刻,得到了实现。 兴奋过后,我问:“我昏迷多久?” “三年!” 当听到任灵萱这话,我直接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原来那一战自己受伤到了这么重的程度,竟然昏迷的三年之久,那岂不是和植物人没有多少区别。 在任灵萱下楼去买饭的时候,可能也是因为到了饭点,解武德醒来了,当他看到我已经靠在床头吃罐头,整个人的眼珠子差点都瞪出来。 “师兄,你还知道醒啊?”解武德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高兴地和我打趣道。 我点了点头,举起自己的左手,问他:“师弟,你知不知道我的手串去哪里了?” 其实,在醒来一小会儿之后,我就意识到自己的手串不见了,毕竟那可是从认识任灵萱之后,我一直都无比在意的东西,丢什么也不能丢了它,现如今它不见了,我自然会发现。 但是,当着任灵萱面,我没有好意思问,毕竟里边那颗紫檀木珠中,有张继雅在里边休养生息,道院大战的时候,她已经流露出了灵魂受到重创,难以治愈的情况,不可能不担心她的情况。 “你问的就是你常带的那一串?” 解武德问完,见我点了点头,他抓了抓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说:“那你还真的问对人了,是你爷爷拿走了,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我也没有敢问,毕竟你也知道,他在我们九门当中的地位,我一个后辈怎么敢问,再说人家是你爷爷,拿你的东西也不需要和我交代。” 再联想到,任灵萱说爷爷给我们两个买了房子,要作为我们的婚房,他拿走手串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就是不希望我们以后的婚姻当中,我还会去和张继雅进行交流。 很快,任灵萱就买饭回来,但回来的不止她一个人,还有我爷爷、三爷爷和胖爷爷,此外在他们的身边又多了两个人,一个是习惯性戴着墨镜的黑眼镜,另一个是三爷爷手下的王爷爷。 “吆,是不是你家黑爷带来的好运,第一次来看这小子,他就醒了!” 黑眼镜笑着和他们打趣,在胖爷爷和他胡扯的时候,我看到他还是有些怕的,这和自己的是不是院长没关系,主要还是他曾经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不好印象。 我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看着爷爷坐在我床边发呆,便用非常轻声地问他:“爷爷,我的手串呢?” 爷爷看了我一眼,说:“卖了!” 啊? 我惊讶的差点下巴磕在膝盖上,那手串上面不仅仅有六枚极品宝石,还有佛家加持的佛珠,另外最重要的就是其中那颗紫檀木珠中,拥有张继雅的鬼魂,怎么能卖掉呢? “宝石而已,换了钱才是宝石,不还那就是一堆石头,留着干什么用?”胖爷爷的耳朵非常的尖,竟然已经听到我们爷俩的悄悄话。 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任灵萱一眼,却看到她正如一个贤惠的小女人,正在将饭盒中的饭菜拿出来,准备给我这个昏迷了三年的人用餐。 “那颗紫檀木珠我帮你留下来了。”忽然,任灵萱看也没有看我,直接说道。 听到这话,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任灵萱,她的大度让我相当无地自容,不过很快就自我解释,得到了释怀。 我和张继雅相约的是下一世,在这一世我只爱任灵萱一个人,现在更多是担心张继雅的鬼魂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中,被对方加以利用。 看着我吃完饭,他们都纷纷离开,任灵萱去洗饭盒的时候,将那颗紫檀木珠交在了我的手里。 等到她离开之后,我立即就紧握着紫檀木珠,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里边,心中暗暗地呼唤着张继雅,想要确定她还在,更加想要知道三年之后的现在,她魂体受到的重创如何。 但是,不管我怎么呼唤,始终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感觉她好像已经不在这颗紫檀木珠中,心中不由地忐忑起来,再利用月之天眼去观察,便发现在内部,其实隐藏着一缕阴气。 第325章 终其一生之高处不胜寒 第三百八十九章终其一生之高处不胜寒 张继雅应该是在我手中的紫檀木珠中,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并没有理会我的呼唤,以至于我有一种非常真切的感觉,即便她安然无恙地待在木珠之内,怕是此生也不再会理会我只言片语。 脑海中,浮现出她昔日的身影,让我非常的难受,但又不能向任何人去倾诉,这怕是自己从道中悟出的一个感受,内心有恐惧,所以外在才会失去,故而因果关系。 收起了思绪,已然是三天之后,便是起身前往道院,就任院长之职。 走在路上,我忆昔当年自己初次走上这条路,那时候陪伴我左右的,便是张继雅。 她的音容笑貌,不由地历历在目,可是每走一步,我都忘记一分,当我到了逐上的时候,已然忘记的差不多,就感觉好像内心里边的什么东西,在这一路上被一只无形大手,一点点掏空。 “师父,为什么一开始对自己很好的人,忽然有一天消失了,她并非是真正的消失,而是变得冷淡?” 我坐在天年殿的院长宝座上,穿着七彩华衣,拖着下巴有些不解地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而坐在下面的正是手拿酒葫芦,正在豪饮的九道人。 “啊!美酒啊美酒!” 九道人没有回答我,而是感叹着酒香,他伸手擦拭了一下嘴角和胡茬残留的酒液,半晌之后,才再度开口说道:“那些冷落你的人,说明有人代替了,或是你身边出现了,或是她身边出现了,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不可能真正做到雨露均沾,一辈子很长,一辈子也很短,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就像为师没想过,你这么快就能当上院长,而且还是之前和整个道院几乎是死仇,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 我也由衷地感叹着,从醒来的那一刻,自己便多了一个道院院长的身份,绝对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亲手将上一任院长赵仙年封印,使其长埋地下,犹如行尸走肉般地守护青铜巨门,那简直比杀了他,更让他感觉痛苦。 关于这件事情,我是打听过的,好像是道院师祖太阴婆婆和地府签订了什么契约,具体是什么除了当事人没有其他人知道,近几日成了所有修道界茶余饭后的闲谈,所有人都在猜测其中的原委。 汪!汪!汪! 东子的叫唤声在外面响起,它成了天年殿的守门“神兽”,代替了曾经赵仙年那两名哑巴卫,给整个道院增添了一份生机,不知不觉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凡人阁。 我永远都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启蒙恩师秋道人时的情形,他躲在柜台后面,捧着一部书哭的稀里哗啦,旁边堆积着犹如小山般的眼泪纸,从见他的第一面,自己便暗自给他起了一个“嘤嘤怪”的绰号。 然而,就是这个嘤嘤怪,在秋道人的心中,自有他自己的道中大义,他为了斩妖除魔,还俗世间一片安详之地,可以说是倾尽心血,或许就是有了像他这样的人存在,俗世间才没有那么露骨的混乱。 现如今,他已经魂归九幽,而我也算是身处高位,然而却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此刻我非常的孤独,就感觉像是独自一人站在长白山之巅,可以俯视整个山下的世界,却无法真实地去感受。 自从任灵萱恢复了三魂六魄,她整个人变得很开朗,甚至几度让我觉得不认识她,我们的婚礼顶在了九月九,不仅仅寓意着长长久久,那天也是我自己的生日。 身为院长,几乎是不用管太多杂七杂八的事情,我要做的就是维护好道院的形象,成为一个合格的道院掌舵人,好在看似守护着道院,其实是在守护道教的正义。 我逐渐学着面对现实,接受现实,就像在某天,自己小憩片刻之后,案桌上出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是一行清秀字的迹,写着:“每一次告别,都是一种成长,都是内心的蜕变,当我们翻越了万水千山,走过了世间沧桑,告别了那些人和事的时候,会在往后的时光里慢慢与自己和解。” 我认识她的字,也知道只有修行了千年的她,才会有这样的阅历和感悟,可是从那次大战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哪怕是在自己的梦里。 闲暇的时光,让我总是喜欢胡思乱想,九道人告诉我那便是在悟道,而凡尘俗世里边的那些芸芸众生,其实每个人也可以去感悟,可只是因为他们每天都在为了生活而奔波,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静下心来,去悟出那些浅显的道理,有聪慧之人即便悟的出,但生活所迫也无法真正意义上的做到。 走出天年殿,我牵着东子,在道院里边溜达,从一名修道者手中,接到了一封信。 现如今的世界,用写信的方式,几乎已经是罕见,毕竟一条编辑好的信息,几乎在几秒钟之后便会出现在手机上,所以自己也觉得很好奇。 信件上面写着是让我亲启,而邮寄来的地方,很明确地写着是由凡人阁,走的邮政快递给我送过来的挂号信。 我猜测是解武德或者鸿羽居士寄来的,打开一看却完全没想到,里边竟然不是信,而是一些银行回执单。 从这些回执单来看,那都是秋道人生前给一些慈善机构和凭空山区的捐款记录,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秋道人那么喜欢赚钱,却从来不去花钱享受,本以为他是个守财奴,现在看来并非那样。 我的内心很是酸楚,甚至有些想要哭,但是现如今的身份,让自己无法轻易流泪,说白了自己还是做不到像秋道人那么性情,看本书都能轻易哭出来。 “东子,我感觉自己和我师父很有差距,那不是实力上的,而是心境中的。” 我只能和东子去诉说这话,其实更多是自言自语,即便它在狗界中算是足够聪明的一条狗,但它也很难理解,所以更像是自己在自说自话。 走着走着,天就黑了下来,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如果换做一般人,肯定看不清楚是谁,但拥有月之天眼的我,几乎一眼就认出那是我的爷爷。 爷爷到道院做什么?难道是催我回去和任灵萱完婚? “爷爷,您来了。” 我立即走上前和他打招呼,想着毕竟时间也快到了,只要他开口让我回去,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推脱的,毕竟这件事情早已经列上了日程。 爷爷迟疑了片刻,对我说:“大千,我不能参加你和灵萱的婚礼。” 听到这话,我感觉非常的奇怪,从我醒来之后就知道,他花钱给我们两个买了婚房,一直都在等待大喜的日子,怎么忽然间又对我说出这样的话,而且听着好像是告别似的。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爷爷说:“巴乃那边连下了半个月暴雨,我需要早日把剩余的族人遗体迁至四川那边,以免被水泡了。” 这对于爷爷来说,是他近年做的最为重要的事情,因为张家古楼里边族人遗体众多,还有手冢和衣冠冢,这必然是规模浩大的活动。 “需要我帮忙吗?”我立即问道,毕竟自己现如今是道院的院长,如果我下令让里边的修道者帮忙,必然事倍功半,用不了几天就能做完。 然而,爷爷却轻轻摇头,接着他说:“今天除了和你告别之外,顺便帮吴邪带句话,他让抽个时间,去一趟杭州,那边出事了,需要你这个继承人过去处理。” 当我想问出什么事情的时候,爷爷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黑夜中,只留下满脑子疑惑的自己,心中充满了猜想。 第326章 终其一生之人情世故 第三百九十章终其一生之人情世故 西子湖畔,吴山居。 在我到的时候,吴家早已经收到了消息,以吴老二和吴棠溪为首的一众吴家族人,已然在门前翘首以盼,看起来不像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己更相信爷爷,就他那种连话都不愿意多说的性格,不太可能会对我说个慌。 下了车之后,我先是行了个道礼,一如既往谦和地说道:“二太爷爷,吴家的诸位,张大千有礼。” 吴老二拄着拐杖,看着我就像是欣赏一块璞玉一般,再度上下打量着我,和上一次见面完全不同,片刻之后,才笑吟吟说道:“不错,难怪小邪让你作为吴家的下一代继承人,年纪轻轻就成为道家第一人,还是他看人准啊!” 我立即苦笑摇头说:“二太爷爷抬举了,我也只是个凡夫俗子,道家第一人这样的称谓,晚辈实在愧不敢当。” 接着,我就继续问他:“听我爷爷说家里有事情需要我来帮忙处理,不知道是何事?” “不要在外面聊了,先里边请。”吴棠溪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我牵着东子便是跟着吴家一大票族人,走进了吴山居,里边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还如我上次来差不多,等到了客厅之后,少数人逐一坐下,大多人则是立在两旁。 吴老二坐在左手边正位,而我则是被请到了正位的右手边,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并肩而坐,很快就有佣人端上来茶水。 我喝着茶,随便和吴老二聊着,等待着他把事情说出来。 “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见小邪?”吴老二问我。 我立即点头说:“前不久还见过一面,现在故意和我爷爷、胖爷爷他们去巴乃做事情了。再说他身体倍棒,而且浑身阳气很重,会活一个大岁数的,完全没必要这么快定下一任吴家之主,而且我是个外姓人,怎么想都不合适,还请二太爷爷再另选合适人选。” “他那个家主当的,还不如不当,全家的事情几乎不怎么搭理,还是我这把老骨头在给他忙前忙后,这么大一家子,再这样下去吴家几代人的基业,必然会被其他家族侵吞。”问清楚三爷爷的大致情况,吴老二便是连连叹气说道。 我话赶话就继续问:“那吴家最近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见吴老二显得很是犹豫,便说:“二太爷爷,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完全可以直说,只要是晚辈能帮的上的,一定尽力去做。” 吴老二苦笑着摇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吴棠溪说:“棠溪,你来说!” “啊?” 听到这话,吴棠溪显得非常的惊讶,同时脸也莫名其妙地红了,她低下头嘀咕道:“我,我怎么说啊?” 这时候,坐在差不多中间座椅上面,一个中年男人开口道:“二爷,这件事情棠溪一个女孩儿家确实不好主动开口,便由我这个作父亲的替她说!” 见到吴老二点头示意,中年男人对我说:“我叫吴天刚,膝下只有棠溪一个女儿,现如今家主漂泊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归家族,但他早些年已经定下你是下一代吴家家主,我们打算将棠溪许配给你,这样你就可以以吴家女婿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入驻吴家,接替家主之位。” 一听到这话,我立即就有些坐不住了,但身为道院院长的身份,让我不知道不表现出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动神色,但立即就回绝道:“谢谢吴叔叔的好意,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有了心爱之人,而且过不了几天就要和她完婚,这也是我爷爷定下的,所以只能驳了您的美意。” 当听到这话,吴家人面面相觑,不少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成何体统!” 吴老二呵斥一声,立即有些混乱的场面安静了下来,他缓缓把头转向我说:“大千,这不是还没有完婚,一切都有缓和的余地,你既要接手吴家,那……” 不等他说完,我立即就出言打断,道:“不好意思,晚辈失礼打断一下您,想必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已经有了心爱之人,也将和自己心爱之人完婚,而且现在我已经是道院的院长,身上琐事众多,也无暇再为到吴家作为家主出力,并且也决定谢绝三爷爷的好意。”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只能另选一人当吴家家主了。” 吴老二说着,看向了吴棠溪问:“棠溪,你感觉自己能不能胜任?” 吴棠溪立即走上前,跪在了吴老二的面前,说:“二爷爷,我觉得我可以。” “那大千你的意思呢?”吴老二转头又寻求我的意见,问道。 我很奇怪,自己态度已经非常鲜明了,不再继承吴家,那这就变成了吴家自己的家事,为什么还要询问我这样一个外人的意见。 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如果这是三爷爷要求,必须我点头的话,那我没有任何意见,棠溪本就是吴家之女,而且聪慧过人,她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那好,就这么定了。” 吴老二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而环顾所有的族人说:“大家也都听到了,小邪的话你们之前听过,今天这是大千亲自点头同意的,相信大家没有意见了?” “可是,棠溪毕竟是女流之辈,如何能够担得起吴家家主之位?” “是啊,真是越来越离谱了,我们是吴家,又不是霍家。” “我们应该等到家主回来再定!” 这时候,立即有族内的年轻男性们开始颇有微词起来,场面一时间再度喧闹起来。 我站了起来,朗声道:“吴家如果有任何难处,我和道院一定会鼎力相助,现在既然这是你们吴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便不好继续参与,告辞了。” “稍等。” 吴老二则是发声把我拦住,他给了吴棠溪一个眼神之后,说道:“棠溪,把我们吴家最尊贵的客人请到客房去休息,今晚必须让我吴家尽尽待客之道。” “不用了,我道院那边还有……” 不等我说完,从吴老二坚定的眼神中,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匆匆而来,再匆匆而去,便是只能行了个道礼,说:“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吴棠溪的带领下,我刚刚走出了客厅,便听到里边一片的杂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显然持有反对意见的人很多,觊觎吴家家主的也大有人在。 前往客房的路上,吴棠溪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像我们吴家这种大家族内,无直系男性后人,便会这般模样。” “我并不觉得你比男的差。”我实话实说道。 “张院长缪赞了。” 吴棠溪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回头说:“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你了,不过里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的结婚典礼,我怕是无法去了。” “心意到了就好。” 我说完,便是想到刚才的事情,饶有兴趣地问她:“如果我还是要继承吴家,但又不娶你,吴家的所有人会持什么态度?” 吴棠溪说:“你那么聪明,应该能想到,那是绝对不可能,之前家中就一直有微词,但迫于族长的话,再加上你又没有真的当成吴家家主,所以没有完全爆发出来。” “懂了。” 我算是明白了,其他说的都是推辞,今天叫我过来的主要目的,那就是利用我马上就要结婚,他们迫使让我主动放弃继承,而且很明显目的已经达到了。 “到了,就是这里。” 吴棠溪帮我推开了一个院落的门,我谢过之后,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她便是转身离开。 当吴棠溪离开之后,我看到小院子中有一张藤椅,旁边还有张半人多高的小木桌,自己便是躺了上去,开始晒着太阳闭目养神起来。 其实,刚才发生的事情,对于我的以后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却让我再度感受到了孤独,我突然就想到了修道之人的五憋三缺,无非就是命权钱,自己现在好像什么都有了,却又感觉什么都没有。 正在我自嘲的苦笑时候,忽然就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不知道是谁朝着吴家这个小院子里来,但可以肯定的是找我自己。 还没有等我从藤椅上坐起来,便听到门外响起了声音,道:“阿弥陀佛。” 等到我站起来的时候,那诵佛号的人已经直接走了进来,我一看竟然是天慧方丈,他手中拿着一串念珠,正微笑地看着我。 “天慧大师,您怎么到吴山居来了?”我很是奇怪地看着他的出现,忍不住开口问道。 天慧方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而是直径走进了院子中,四下打量了一番,才缓缓开口说道:“张院长不必如此客套,你现如今是道院的一院之长,而我仅仅是金鸣寺一个小小的方丈罢了。” “大师真是折煞我了,当年要不是您出手相救,那我和灵萱怕是早已经阴阳两隔了,您对于我无异于有再造之恩,即便我现在是道院院长,但依旧是您的晚辈。”我连忙说道。 天慧方丈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说下去,而是忽然问我:“张院长,现在你的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大师,您是世外高人,应该不会觉得我成了这个院长之后,就会特别开心?”我发问他道。 天慧方丈说:“你已经写在了脸上,确实看得出你并不像大多人那般高兴。” 我苦笑着,没有再作回答,而是从房间里边拿出了两把椅子,接着又提出茶壶和茶杯,我们两个人隔着小木桌坐了下来。 喝了一会儿茶之后,天慧方丈叹了口气说:“世间的缘起缘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万事强求不得,也推诿不得,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即便求也不得。”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但内心肯定他说的是对的,确实讲究一个缘字,这不仅仅是感情方面,而是万事万物皆为如此,凡事强求不得。 喝了一壶水之后,天慧方丈便起身告辞,我将他送到了门外,问:“不知道我和您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有缘自会再见,就如同今天这样,连我们自己都想不到,我们还能在西湖子畔的吴山居中相遇,这便是缘。”天慧方丈说着,听起来像是在打禅机。 “晚辈恭送天慧大师。”我对着他打了个道礼,他也回了个佛立,然后一挥衣袖,便朝着远处走去。 我又在院子里呆坐了一会儿,便开始回到屋子里边,盘膝打坐修炼,毕竟在昏迷的时候,自己体内的酆都大帝和万奴王,纷纷离去,我想要靠自己实打实的能力,以用来迎接以后的挑战。 现如今,我已经是稳稳的结丹期修士,但是想要突破结丹,成为元婴期,那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但不能因为难就不去努力,迎难而上便是每个修行者的真谛。 在吴家待了一晚,参加了他们家族的晚宴,看似一片祥和之下,却充满了勾心斗角,这是三爷爷的家族,原本他们应该都和三爷爷那样,但现实却是,即便再好的地方都有瑕疵,这便是俗世间的人情世故。 说实话,我现在非常厌恶这样的氛围,所以我没有和任何人说,在他们给我安排的小院子中,留下一封告别的书信,便趁着夜色匆匆离开。 走在杭州的大街小巷中,我就像是个没有归宿的游魂,随意地飘荡着,不知道该去往哪里,又该做些什么。 找了个小酒馆,我进去开始喝酒,一个人喝酒在这个时代很多时候是会引起关注的。 起初喝的很慢,但随着喝的越来越多,也就喝的越来越快,只想着一醉解千愁,虽然我也说不上是什么愁,但心里就好像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让我有些无法呼吸。 直到我把酒馆里边的客人都喝走之后,我还是没有醉,这可能是在道院时候练出来的,不过感觉再喝下去也没有意义,便在附近找了个酒店,开了间房便是沉沉睡去。 第327章 终其一生之普通人(大结局) 第三百九十一章终其一生之普通人(大结局) 离开杭州之前,我去吴家把东子接了出来,它和它的狗爸小满哥待了一晚上。 我没有回道院,本来打算到凡人阁,去看看解武德和鸿羽居士,但下了飞机又不太想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最后决定回家。 人常说,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现如今我除了爷爷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家人,只剩下那个山上空空如也的汉代皇陵,自己曾经的家。 我不想去打扰任灵萱,她可能是我未来的家人,但她正在为了我们两个即将举行的婚礼在忙碌着,更加不想把自己这样的一面,展现给她看,以免她担心。 上山的路上,我解开了牵着东子绳子,它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漫山遍野的撒欢,看着它无忧无虑的模样,自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羡慕。 走进墓中,我看着已经满是落尘的家里,心中没有来的难过,一时间眼泪忍不住地哗哗往下流,说不想奶奶是不可能的,如果她还活着的话,肯定已经开始在我耳边罗嗦起来,以前觉得烦人,现在觉无比的想念。 忽然,感觉身后有异动,我立即擦掉眼泪,转头一看,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但感受到身后有很强烈的阴煞之气,可能是因为这里很久没有人住了,已经有其他东西住了进来。 我立即将纯阳之气汇聚双眸之上,下一秒就看到马面和牛头,一个手提锁魂链,一个手持惊魂棒,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阳寿尽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我忍不住问他们。 马面则是连忙和我解释道:“不是,我们哥俩上来是恭喜你成为道院院长的。” “对!”牛头跟着点头。 “感谢。” 我实在没有什么心情,此时更多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不过毕竟他们在所有阴差里边,对我还是最好的,也不好意思驱赶他们,便说:“随便坐。” “不了,除了恭喜你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马面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们也是受鬼之托,她马上就要轮回投胎了,想要见你最后一面。” “我奶奶?”我当即就想到了自己刚才还在心心念念的人,急忙问道。 “是!”牛头点头说道。 我立即就说:“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跟你们下去。”说着,自己立即盘膝打坐,有两位阴差的帮忙,很快就魂魄离体,跟随着他们往地下而去。 一路之下,许久之后到达地府,又匆匆曾经之前沿途走过的阴间之路走了一遍。 等到了酆都城的时候,忽然发现街道上竟然看不到一只鬼魂,这太过于反常了。 我便是忍不住问他们:“酆都城怎么没鬼魂了?” 马面说:“今天是我们的酆都大帝回归之日,万鬼都找地方藏匿起来,以免被帝君的神威震的魂飞魄散。” 老哥要回归地府? 我从醒来之后,酆都大帝便早已离开,连一声告别都没有说,自己严重怀疑万奴王的鬼魂也是他强行带走的,应该也是为了我好,以免他不在坐镇,万奴王鬼魂强行夺我身体。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能不能见过奶奶之后,见他一面?”我还是非常感谢酆都大帝,他总是在我性命攸关的时候出现,一次次救我性命,自然想要当面感谢一下。 “帝君也想见你,我们接到了他的法旨,让你见完你奶奶,便带过去和他见一面。”马面缓缓说道。 “好。”我点了点头,继续跟着他们往里边走去。 一路无话,我跟着他们两个一直走到了六道轮回大殿中。 此时,奶奶正站在六道轮回大殿内,她翘首以盼,当看到我立即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走上前就摸着我的脸说:“我大孙子真的还是长大了,听说你还成了道院的院长,真是给奶奶长脸。” 我抓住奶奶的手,说道:“奶奶,原来您也知道了,我好想您。” “奶奶也想你。” 奶奶看了一眼那不断旋转的六道轮回的漩涡,说:“奶奶的时间不多了,临走时候见你一面,嘱咐一些心中还牵挂的事情。” “您说。”我擦了擦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看着她说道。 奶奶说:“我生前你爷爷就在忙着给老张家迁坟,那是一个很浩大的功臣,怕是三年五载都做不完,听说你已经是道院院长,看看能不能帮到他。” “奶奶,我最近见过爷爷,他不需要我帮忙,他的性格您还不了解,既然说了不用,即便我想要帮他,也不会让我插手的。”我很是无奈地说道。 奶奶叹了口气说:“唉,也对,他就是那么个人,不过既然他说了不用,肯定自己心里有谱,那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 “我莫名其妙已经是道院院长了,不可能照顾不好自己的。”我苦笑着说。 奶奶给了我一个大白眼说:“不要敲起你的小尾巴,不管你是什么位置,做人一定要谦逊,上一任院长的下场你比谁都清楚,还用我多说吗?” “知道了,您老安心去投胎,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现在我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我不断地点头说:“爷爷那边我会关注的,只要他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帮忙的。” “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和老哑巴,现在看来不用再担心你了,放心不下的只剩下他了。” 奶奶喃喃自语着,她已经缓步走向了那六道漩涡,很勉强停了下来说:“其实,奶奶谁都放心不下,但是奶奶阳寿尽了,阴寿也尽了,奶奶只能离开……” “奶奶……”我的眼泪已经完全噙不住,哗哗地往下流。 然而,六道轮回不断吸着阴寿已尽的奶奶,没有给我和她老人家再多说话的机会,转眼间她便进入那混沌之中,回到了滚滚轮回之内。 瘫坐在酆都帝君殿中。 我看着身影巨大的酆都大帝,正悠闲地坐在在上面,他也正看着抹泪的我。 “我说兄弟,生死本就是平常之事,你年龄不大,但经历的也不少了,不至于哭成这幅模样?”酆都大帝满口无奈地问道。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贵为阴间帝君,人类的感情你不懂。” 酆都大帝哈哈大笑道:“这话说的,我也是经历过轮回的人,再说最开始也是个人,怎么可能不懂人类的感情,只是经历的多了,已经麻木了而已,当你活的时间再久一些,经历了更多的身边的人死亡,那你慢慢也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见我没有搭理他,便继续说:“行了,不要像个娘们,你好歹现在也是所谓的正道之光,道院的院长,就不要这么小孩子气了,你未来的路还远着呢,听说你不是要结婚了,我到时候一定亲自到场祝贺,以后你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如此延续下去,直到你阳寿尽的那一天,老哥我一定给你在地府安排一个一鬼之下万鬼之上的位置,这样总行了?” 我实在和他无语了,便问他:“老哥,你让我过来有什么事情?没事情的话,我就回阳间了啊!” 酆都大帝立即说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下来坐一坐吗?你老哥也是身在高位,在这地府酆都之中,没有个说话的,正好你下来一趟,就找你聊聊。” “等我死了之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聊,现在我心情很不好,不想说话,再见。” “喂,你这个臭小子,都不祝贺我重回帝位,喂喂喂,跟你说话呢!” 我便是不再理会酆都大帝叫我的声音,直接走出了他的殿宇。 回到了阳间之后,我离开了汉代古墓,前往铜山市。 没有了赵仙年身在道院的威胁,我的新房就买在了这里,任灵萱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一些边边角角的小活儿。 在看到我的时候,任灵萱特别的开心,她上来给了我一个拥抱,说:“老公,我的院长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 我对着她露出会心的笑容,也只有这样的她才能化解自己内心的苦楚,抚摸着她的背脊说:“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任灵萱摇了摇头说:“不辛苦,为了我们的家,这些都是我愿意做的。” 说话间,我们到了新家中,看着到处精心的布置,尤其是在角落中,还有一个天地的贡案,看来她都想到了。 我回来了,便不打算再走了,只要道院没有大事情发生,我就会和任灵萱一直待在家中,过着我们的二人世界。 直到我们的孩子呱呱坠地,我才再度见到了爷爷他们三个,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他们,看到我的孩子露出了笑容,包括我爷爷在内,他们告诉张家古楼那边的事情终于竣工了,以后也就不离开了。 我已经不再沮丧,是任灵萱的爱,是我们孩子的出生,还有爷爷他们的回归,让我一扫心头的阴霾,平淡才是真正的福。 其实,做一个这样的普通人挺好的。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