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王妃又娇又辣》 第1章 为复仇而活 “姐姐，只要你交出另一半玉佩，我就放过你，否则，我把你卖到窑子里！” “贱人，原来你一直在装傻！辞远哥哥，快，杀了她！” “飞雪，你别误会，我喜欢的是你，我跟云烟只是逢场作戏，姑母的死也跟我没关系，你一定要相信我！” “贱人，去死！” 顾飞雪猛地睁眼坐起，满头冷汗，剧烈喘息。 一年了，她还是不时梦到当初那个让她无比痛苦和绝望的雨夜。 她意外知道未婚夫婿萧辞远不但早与她妹妹顾云烟勾搭成奸，为了得到上古神器玲珑塔，更是伙同几个狐朋狗友，将她生母宝华长公主凌虐至死！ 为防她泄漏秘密，那对渣男贱女以和对待她母亲的同样的方法，将她送入地狱！ 若不是她这条现代灵魂穿越而来，人死万事空，谁会知道她死的有多冤！ “阁主，人带到了。”花弄影的长的身影映在窗户上。 顾飞雪挥袖起身，过去将门打开：“走。” 白衣如雪，黑发如墨，绝美的脸冷如冰霜，方才的柔弱恐惧，不过刹那。 花弄影恭敬弯腰，低眉垂目道：“是。” 月黑风高，冷风阵阵，如同百鬼夜行，叫人不寒而栗。 熊熊燃烧的火把发出“滋滋”声，火光将宝华长公主的墓碑映照的越发诡异阴森。 封禹被五花大绑，像条大虫子一样在地上扭动。 他一定是在做梦！ 他明明在青楼喝花酒，忽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睁眼，就来了这里！ 顾飞雪如幽灵一般出现，眼里是冰冷刺骨的杀气和恨。 “谁！是谁！”封禹大叫，带着哭腔。 这是人是鬼！ 顾飞雪飘然上前，幽幽开口：“封公子，别来无恙。” “你……顾、顾飞雪！你没死？”封禹惊恐惧地瞪着她。 一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还以为她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不是被宝华长公主死时的惨状刺激过度，大病一场后变的一惊一乍，懦弱无能，是京城笑柄吗？ 现在怎么变的这么美，还这么可怕！ “有劳挂念，我就是死，也要把所有欠我和我母亲的人都送去地狱！今天轮到你了，封公子。”顾飞雪看着母亲的墓碑，想到母亲死时的惨状，手有些抖。 可怜原主还以为，母亲是为了救她才掉落山崖，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其实是被一帮畜牲生生折磨而亡！ 封禹就是其中一个。 母亲的仇她一日未忘，会把所有仇人都杀掉，以慰母亲在天之灵！ “你、你……方熠是你杀的？！你就是‘黑色曼陀罗’！那、那颜宏朗和沈永望呢，都是你杀的？”封禹脸色大变。 这贱人知道宝华长公主是怎么死的了？ “呵……”顾飞雪轻蔑冷笑，“知道什么叫不打自招吗？” 封禹还真不笨，可惜，没用在正道上。 “没有！不是我，我没有！”封禹立刻矢口否认，“你敢杀我！我父亲是镇国大将军！” 顾飞雪衣袂翻飞，声音幽冷：“我不杀你。” 剑光一闪，封禹身上的绳子断裂无数块。 “我就知道你不敢，你这个废物，今天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封禹顿时放了心，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他是折磨过宝华长公主又怎么样，又没人知道。 他非要承认吗？ 唰。 剑光又一闪。 一条手臂掉在地上。 “啊！！！”封禹发出非人的惨叫，捂着右边血如泉涌的肩膀，满地翻滚。 “当年你砍下了我母亲一条手臂，我也要你一条手臂，不过分，封公子？”顾飞雪将剑抛回给花弄影，脸罩寒霜。 “啊……贱、贱人……”封禹哭叫大骂，裤裆已湿。 “舌头不想要了？”顾飞雪似笑非笑。 封禹牙齿咬的咯咯响：“你、你敢……你、你说不杀我的……” 她不是人，是魔鬼！ “我杀你了吗？你可以走了，哦，你现在只能爬回去了。”顾飞雪瞥一眼那条断臂，“别忘了带上你的东西，若你爬的快些，找个高明的大夫，这条手臂还能接上呢。” “你……你等着！”封禹艰难起身，却又倒下去。 太疼了！ 从小到大，他没受过这样的罪！ 他忍着屈辱，慢慢爬过去，把自己的手臂抱在怀里，一点一点往前爬。 鲜血不断从创口涌出，他疼的眼前发黑，冷汗如雨，求死不能。 我不能死，我不要死！ 我要回去，我要找“赛华佗”，他一定能接上我的手臂！ 顾飞雪只是冷冷看着，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当年，他可曾怜悯过她的母亲！ 心忽然剧烈疼痛，她身体晃了晃，咬紧了唇。 顾辞远那人渣，一直在给她下毒，要把她的心制成“五毒心”，再剖出来给顾云烟吃，治其心疾！ “阁主！”花弄影满脸担忧。 顾飞雪摆了摆手：“没事。” 她只是太恨，情绪起伏太大，才会诱发心痛，一会就好了。 要解毒，没那么简单。 “阁主就这样放他走？若他乱说话……”花弄影看看一点一点往前爬的封禹，不甚赞成。 若阁主就是“黑色曼陀罗”的消息现在就走漏出去，太危险。 顾飞雪勾了勾唇。 一只鸽子扑楞楞落在不远处的树上。 花弄影伸手，鸽子飞到他掌心，他抽出盒子腿上的纸条看了看，道：“阁主，是薛副阁主，请阁主见面再谈。” 顾飞雪眸光一亮：倾羽的消息？ 琉璃盏找到了？ 琉璃盏的灯芯是一颗千年黑珍珠，只有它能化解五毒之一，火毒蛛之毒，它是解“五毒心”的必备药材之一。 十多年前琉璃盏被一名神秘人竞拍到手后，便下落不明。 顾飞雪顺着薛倾羽留的暗号，去约定的茶楼见他。 从一条巷子里出来，她改变了模样，与刚才毫无相似之处。 上了二楼一个雅间，推门进去。 “参见阁主。”薛倾羽抱拳行礼，清秀的脸上是尊敬而温和的笑。 顾飞雪抬了抬手：“不必多礼。有什么要紧事？” 半年时间，她把原本四分五裂的“七煞阁”重新整合，做为她的“大本营”。 第3章 你一文不值 萧辞远顿时语塞，怒而尴尬。 顾云烟压了压怒气，说问：“太多了，少一些。” 难道这丑女人真有本事，不然哪敢要十万两。 这是她活命的机会，不能轻易错过。 “可以，五万。”顾飞雪伸出一个巴掌晃了晃，很好说话。 顾云烟心中得意冷笑，果然是狮子大开口！ 肯定还能便宜！ “那——” “你的病，我治一半。”顾飞雪气死人不偿命地说。 “你说什么！”顾云烟脸色大变，气的要死，“哪有治病治一半的！” “哪有治病还讲价的。你给一半钱，我给你治一半病，很公平。”顾飞雪微笑说。 顾云烟一气一急，心越发难受，喘息着往旁就倒。 “云烟！”萧辞远忙接住她，威胁地说，“‘赛华佗’，本王给你脸，你别不知好歹！” 顾飞雪抬眸看他，眼神轻蔑：“王爷给我脸？你有脸吗？” 萧辞远恼羞成怒，猛一拍桌子：“你、你好大的胆子——” “王爷别生气，臣女跟她说。”顾云烟捂着心口，喘了几下，说，“‘赛华佗’，十万两太多了，我一下拿不出，只能给你五万两。” 这还要她回去求父王，想办法凑一凑。 “你拿不出，有人能拿出。”顾飞雪瞥了萧辞远一眼，“堂堂荣王，不会连五万两都拿不出？” 顾云烟眸光一亮，立刻抬头看上去，温柔地说：“那就麻烦王爷了。” 对呀，她怎么忘了王爷！ 王爷这么喜欢她，一定会帮她的。 萧辞远神情有点自然，扶起她，一脸为难地说：“云烟，本王最近手头不方便，帮不了你。” 顾云烟顿时脸色一变，有些急了：“王爷，你不帮臣女？臣女以前帮王爷的时候，可没有犹豫过！” 以前为了帮王爷，她陆陆续续从家里拿了不少钱给他，还把顾飞雪的嫁妆偷偷变卖了一部分。 顾飞雪眼神嘲讽。 渣男就是渣男，这么一点点考验都受不住。 “云烟，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不是本王不帮你，是本王最近不方便。以庆阳王府的家底，十万两不算什么，让令尊凑一凑。”萧辞远面子上下不来，语气也不好了。 “可是庆阳王府已经成了空……臣女若是能拿出来，不会麻烦王爷的，王爷就不能帮臣女一回吗？”顾云烟又气又伤心。 萧辞远有点不耐烦了，说：“云烟，本王看这个女人就是来骗钱的，她治不好你。你放心，本王会帮你寻访名医的。” “王爷！”顾云烟心又疼又慌，泪眼婆娑，好不难受。 “自以为的全心付出，在别人眼里不值一文，换不来他的同等对待，滋味儿好受吗？”顾飞雪嘲讽问。 萧辞远的脸色顿时无比难看，喝道：“‘赛华佗’，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有眼无珠，拿着废物当宝贝。”顾飞雪瞥了他一眼，一语双关。 “你——” 顾云烟气的要死，骂道：“闭嘴，你懂什么！王爷对我是真心的，他说会娶我的！你休想挑拨离间！” “明知道拿出五万两就能救你的命，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若这样是喜欢你，那我祝你们白头到老。”顾飞雪刀刀戳她的心。 “你、你别想打击我！你就是个骗子！你根本治不好我的病！王爷是喜欢我的，王爷，你不会不管我的是不是？”顾云烟又难受又伤心，眼泪哗哗地流。 她为王爷做了那么多，王爷是感动的，一定会娶她的！ 萧辞远铁青着脸，就要发作。 哄着顾云烟，只为得到玲珑塔，他可没说娶她。 就她的身份也配！ “求人不如求己，顾云烟，你可以不用全给现银，我除了爱真金白银，珠宝玉器古玩字画，我都来者不拒。”顾飞雪眸子里闪过一抹冷色。 父王厌恶她，从来没对她提过琉璃盏。 可父王对妹妹的疼爱却是有目共睹的，有好东西，应该会留给妹妹。 顾云烟心口越发堵的慌。 这些年为了帮荣王，她把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哪还有值钱的东西？ 顾飞雪微微皱眉。 看来妹妹并不知道琉璃盏，她只能回府自己找了。 “够了！‘赛华佗’，你别欺人太甚！你既然接了本王的帖子，就要把云烟的病治好，否则本王让你身败名裂！”萧辞远威胁道。 “先给钱后治病，你递帖即视为按我的规矩办，没钱滚。递一次帖子时效只有三天，过时不侯。”顾飞雪冷冷说。 “不知死活！”萧辞远大怒，一掌打向顾飞雪。 这丑八怪让他丢尽颜面，必须教训！ 薛倾羽闪身出掌。 碰，两人结结实实对上了一掌。 萧辞远被震了个跟头，脸着地，疼的大叫。 “王爷！”顾云烟再气，也不愿他吃亏，忙扶起他，接着惊叫，“王爷，你流血了！” 萧辞远捂着鼻子，血从他指缝流出，疼的他眼泪汪汪，瓮声怒叫：“贱民，你敢打本王，找死！” 顾飞雪轻蔑冷笑。 这人渣，给倾羽塞牙缝都不够！ 顾云烟十分悲戚，“赛华佗”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给，难道她的病就治不好了吗？ “顾云烟，你就这么不值钱吗？”顾飞雪再给烧一把火，“你自己有什么，自己不知道吗，用得着看荣王脸色？” 顾云烟愣了一下，眼睛顿时亮了！ 对呀，她有玉佩，等于有一半的玲珑塔，王爷要看她脸色才对！ “有些人只看眼前，你有什么好留恋的？你若到大街上说一声，你治病需要五万两银子，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为你付呢。”顾飞雪勾唇。 顾云烟头脑发热，完全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瞬间觉得自己高不可攀，松开了扶着萧辞远的手，一脸骄傲地看着他。 “‘赛华佗’，你说够了没有，还不闭嘴！”萧辞远恼羞成怒。 “王爷身为皇子，礼仪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了？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婚约？”顾飞雪冷冷提醒。 回庆阳王府之前，必须跟这人渣解除婚约，否则她会很受限。 她再有本事，也大不过大齐的律法。 第4章 忽然扑过来 “用不着你提醒！顾飞雪早死了，还有个屁的婚约！”萧辞远咬牙骂。 那么多年守着跟顾飞雪的婚约，只为玲珑塔。 顾飞雪失踪两年了，他回宫就给父皇上折子，诏告百姓，他和顾飞雪解除婚约！ 他看到她痴傻疯癫的样子，就想吐！ “王爷，我觉得‘赛华佗’说的有道理，在王爷和姐姐婚约没有解除之前，咱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我还要想办法筹措银两治病，先走了。”顾云烟说完，挺着胸膛，转身出去。 这些年一直是她在帮王爷，小心翼翼地讨好王爷，怎么就忘了，她根本用不着这么卑微！ 多亏“赛华佗”提醒，以后，她要挺直腰杆，要把荣王拿捏的死死的！ 还有顾飞雪手上那半块玉佩，她一定要得到！ 先想办法逼一逼顾飞雪，看她到底是死是活！ “云烟！”萧辞远急切地叫，想追，胸口却疼的厉害，对顾飞雪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谁让你来挑拨离间的！” 顾飞雪抬手，拂了拂额前的发，轻柔地问：“王爷觉得我是谁？” “你……”萧辞远猛地一惊，这动作好熟悉！ 她……到底是谁！ 直到顾飞雪不屑离去，他还在苦苦想着…… 从茶楼出来，顾云烟吩咐身边的丫鬟雁卉：“去给本小姐办件事。” “是，小姐请吩咐。” 谨王府。 顾飞雪悄然进屋，才要脱衣。 烛火忽然亮起。 “王爷还没睡？”她不惊不惧，淡然问。 萧凉川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苍白俊秀，眼神幽厉，清冷肃杀。 他是当今皇上第六子，先皇后嫡出，封谨王。 原本惊才绝艳，当世无双，一年半前忽生变故，他受了一百刑杖，废了双腿。 甚至有传言说，他还伤了子孙根，再不能人道。 有人说是因为他轻薄双十年华的罗贵妃，致其悬梁自尽未遂，醒来后就疯疯癫癫，成了废人。 有人说他跟皇长子抢储君之位，给皇长子下毒，事败后遭了刑罚。 总之从那之后，他身败名裂，若非他封号还在，唾沫星子也能把他淹死。 顾飞雪也没想到，一年前自己逃命时，会在青楼撞上他。 当时情况危急，她只说了一句：王爷还想再站起来吗？ 大齐立储君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皇长子齐王萧舒阳和萧凉川都是先皇后所出。 萧舒阳自幼体弱多病，是个“药罐子”，难成大器，萧凉川本应入主东宫。 所以她赌，他不会甘心后半生在众人的唾弃鄙夷中，在轮椅上度过。 结果她赢了，得了他一年的庇护。 萧凉川眼神嗜血而狠厉，猛地从轮椅上跃起，像飞鸟投林，直扑过去！ 顾飞雪大吃一惊，侧身让过，一掌打向他肩膀。 大半夜的，莫名其妙发什么疯！ 待看到他眼中有血丝，呼吸急促而杂乱时，她眸光一亮：截脉神功！ 这作死的，怎么还练邪功！ 只一个闪神间，萧凉川抓住她的胳膊扔到床上，压住，撕扯她的衣裳。 他眼神凶狠，手背上青筋暴涨起，像野兽一样，所做所为完全是凭着本能。 “干什么！滚开！”顾飞雪视线重新清晰，惊怒挣扎。 心剧烈一痛，她全身的力气顿时被抽光。 该死的“五毒心”！ 寻不到所需药材，就配不了解药，解不了五毒。 只要一动内力，就心痛欲死。 “王爷现在需要发泄，王府只有你一个女人，便宜你了。”成南在门外冷声说。 谁他妈要这便宜！ “滚开，别碰我！”顾飞雪厉声喝斥。 原来他不是废的，他能睡女人！ “别动。”萧凉川急促地喘息着，寻找着能让他舒服的方法。 “等等！”顾飞雪死死抓住他的手，保持着冷静。 五毒不除，她倚仗的只有速度和讨巧，在他绝对的实力面前，她除非承受着锥心之痛使用内力。 否则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萧凉川继续撕她的衣服。 在她房间等了一个多时辰，他已压抑不住体内喷薄而出的欲望。 “我的医术你是知道的，我可以救你！”顾飞雪立刻换招。 萧凉川动作稍缓，扯着她的肚兜，喘息着看她。 “你也不想碰我，只是别无选择。再说你这是内息走岔，又不是中了媚药，就算睡了我也没用，不如按我的方法试一试？”顾飞雪冷冷看着他说。 萧凉川痛苦地全身痉挛，只想立刻发泄。 可看着她苍白绝美的脸和清澈如水的眸子，他下不了手。 “一刻钟，我保证你没事。”顾飞雪推了推他，“起开，重死了！” 萧凉川血红的眼睛里透出痛苦和挣扎交织的神情，片刻后，翻身躺到一边，哑着嗓子说：“快些！” 顾飞雪立刻起身，迅速整理一下衣服，给他施针，一边吩咐：“外面那个助纣为虐的，记药方。” 用药只是帮萧凉川镇静下来，他这是内息走岔，关键还要自己调息。 成南愣了一会，大怒：“你——” “嗯？”萧凉川声音冷厉。 “……是。”成南悻悻，记住顾飞雪所说药方。 她为人是圆滑世故、满嘴谎言，医术却真是吓人。 当年她浑身是伤，脸毁的厉害，手也废了，他以为她活不过三天。 然后她自己开药方，自己治。 短短三个月后，她所有的伤不但全都痊愈，不留一丝疤痕，这张脸更是绝美。 若不是一天一天看着她慢慢好起来，他会以为换了个人。 她的话他一句不信，她的医术，他不得不信。 抓了药，大火煮沸，再以凉水兑到合适的温度，萧凉川进去泡着。 一个时辰后，萧凉川已无碍，换好衣服，梳妆整齐，又是一副不染纤尘、陌上人如玉的模样。 虽然坐着轮椅，他强大的气场仍无人可比，君临天下，舍我其谁。 顾飞雪心里闪过四个字：人模狗样。 “去哪了？”萧凉川声音低沉，略带了点沙哑，恰到好处的撩人。 顾飞雪坐到镜前，面不改色地答：“我留下之时说过，王爷不可过问我的私事。” 第5章 有没有一句真话 “你是说过，本王没答应。”萧凉川冷声说。 “……练功。”顾飞雪眉心跳了跳，耐着性子答。 虽然又杀掉一个仇人，她心情并不好。 那些说手刃仇人后会很痛快的都是想当然，至少她高兴不起来。 即使杀光害死母亲的仇人又怎样，母亲再也不能活过来。 有没有一句真话 “撒谎。”萧凉川语气寡淡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杀气。 顾飞雪整理着长发，从镜子里看着他从来没有笑过的脸，似笑非笑：“既然王爷从来不信我的话，又何必问。” 她接着拿起剪刀。 头发太长了，行动的时候很不方便。 “你敢。”萧凉川手指一弹，剪刀飞出，直直插进墙壁。 “我自己的头发，自己还剪不得了？”顾飞雪手臂震的发麻，瞳孔微缩。 这病秧子内力之深厚，远胜于她的想像。 “让本王知道你少一根头发，你这脑袋也别要了。”萧凉川语气森寒。 母后死的时候，他还小，已不太记得母后的模样。 只隐约记得母后对镜梳妆时纤细唯美的背影，以前那如瀑布般的长发。 顾飞雪不置可否，心想病秧子莫不是有“恋发癖”。 每次她要剪发，他就横挡竖拦。 “南城兵马司之子方熠被剥皮，你可知凶手是谁？”萧凉川推动轮椅，到她身后。 方熠是三天前夜里被杀，第二天早晨尸体才被发现。 他额头上画有一一朵小小的黑色曼陀罗。 这已经是半年来的第三起命案，一模一样的作案手法，死者都是重臣之子。 皇上震怒，将此案交给他这个大理寺卿查，限他七天之内破案。 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他发现顾飞雪最近行迹很是可疑。 她和他们，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是我。”顾飞雪挑了挑眉。 方熠就是这样对她母亲的，她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萧飞雪！”萧凉川低喝。 她就这么信不过他吗，在他面前有没有一句真话！ 不信他，还把性命交到他手上，要他庇护？ “萧飞雪”这个名字，他也一度以为是假的。 她是为了讨好他，故意说跟他同姓。 直到现在，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才知道她是说了母姓。 “唉！”顾飞雪叹了一声，幽怨地说，“我说真话王爷不信，说假话王爷也不信，我太难了。” 她早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瞒不过他。 他一直没说破，是懒得说破。 她开始复仇后，动作再小心，也不免被他察觉到什么。 不能再待下去了，如今她有了足够的实力，该和那帮牛鬼蛇神，好好算一算账了。 萧凉川手肘支在轮椅上，修长的手指轻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王爷一直在骗我？”顾飞雪看着他的腿，眼神变冷。 一年来她用尽办法为他治腿，按理他早该能站起来了。 可他却一直站不起来。 她还以为自己的方法有问题，兑现不了对他的承诺，她就没法离开。 结果被摆了一道。 “彼此。”萧凉川一点不内疚。 她骗的他还少吗。 “也罢，大家扯平，我不欠王爷的了。”顾飞雪也不生气了，拍拍手，一派轻松。 “你最好跟‘黑色曼陀罗’的事情没有关系。”萧凉川眼神诡异幽冷。 “要是有呢？”顾飞雪气定神闲。 “本王会亲手抓你，让你好好尝一尝大理寺的刑具。”萧凉川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人是我杀的，我刚才就承认了，还用什么刑具，我好害怕。”顾飞雪拍着胸口，眼角微有些上挑，别有风情。 萧凉川眯了眯眼：“再说一遍。” “王爷以后别再练‘截脉神功’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若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内息走岔，就危险了。”顾飞雪不置可否，转而劝道。 他练这邪功是为压制体内毒素，却是饮鸩止渴。 “过来。”萧凉川对着她伸出手。 他的手瘦而苍白，手背上青筋道道，手指修长，指节分明。 顾飞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过去，但没有伸手。 这煞神的手，是谁都可以牵的？ 萧凉川抓住她的手，猛往前一拽。 顾飞雪没防备，倒进他怀里，另一只手撑住他的胸膛：“王爷自重！” 还来！ 不是发作过去了吗？ 萧凉川手指挑着她的下巴，仔细看着她的脸：“说，你到底是谁？” 顾飞雪美眸流转，嘴一张。 “想清楚再说，本王要听实话。”萧凉川手指用力，将她粉嫩的肌肤掐出白痕。 “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顾飞雪打掉他的手，淡然说。 她生母已过世，父王不拿她当女儿，所以她没撒谎。 庆阳王府其他人，不配做她的家人。 从两年那个雨夜，她就只为自己而活，为报仇而活！ “成南。”萧凉川唇角勾了勾。 这女人真没让他失望，在他面前撒谎，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是。”成南把一张寻人告示递到她手上。 顾飞雪看了一眼，并没有被揭破秘密的尴尬，只是勾了勾唇。 妹妹悬赏一万两白银找她，希望她快点回家，家人都很担心她。 这是让她乖乖回去，好得到玲珑塔，再杀她灭口？ 妹妹和萧辞远那畜牲编造她病重休养的谎言，暗中派人找她。 他们眼见暗寻不到，怕玲珑塔落于别人之手，才不得不对外宣称她失踪。 世人必然疯狂寻她，她若不想死，就必须回到庆阳王府。 “传言玲珑塔每二十年开启一次，会有一样异宝现世。”萧凉川看着自己干净整齐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 也许是武功秘笈，也许是不可估量的财富，也或许是无可抵挡的兵器。 二十年前玲珑塔开启现世的异宝，曾引起世人疯狂抢夺，每天都有人送命。 而所有人却都不知道，异宝到底是什么。 最终异宝不知所踪，为它而枉死的人，不计其数。 而今年，就是距离上次玲珑塔开启的第二十年。 “怎么，王爷也对玲珑塔感兴趣？”顾飞雪眼神狠厉而嘲讽。 传言玲珑塔有收妖魔、镇鬼煞之能，必要时，连仙神都可收服。 此物本为托塔李天王所有，后掉落人间，下落不明。 第6章 你走一个试试 不知道从何时起，世人皆知玲珑塔落在了宝华长公主手上。 她既已死，玲珑塔必然给了顾飞雪。 就算她说没有玲珑塔，也没人会信。 “你的命重要，还是玲珑塔重要？”萧凉川不答反问。 她这么聪明狡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会不懂？ 顾飞雪微笑着看了他一会，说：“多谢王爷关心，我马上就会离开谨王府，这两年承蒙王爷庇护，我也遵守承诺，治好了王爷的腿，咱们两不相欠。高水流水，后会无期，请。” 萧凉川抬起右手，挡在门口，眸光如刀：“你走一个试试。” 用得着他，就躲在他羽翼之下，用不着了，一脚踢开。 谨王府是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打个赌，王爷。”顾飞雪毫不意外地说，“我若赢了，我走，我若输了，听凭王爷吩咐。” 自己在他府上白吃白住两年，他这是觉得吃亏了。 或许在他看来，自己治好他的腿，就跟玩儿似的。 她为此付出的心血辛苦，他何曾看到。 “没有必要。”萧凉川转动轮椅往外，“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 “玲珑塔我不会给你的。”顾飞雪冷冷说。 还以为他跟那些人不一样，原来也是为了玲珑塔。 看来当年救下她之后，他就已经查了她的身份。 依他凉薄无情的性子，若不是想要玲珑塔，何必假装腿还没有好，留她两年。 萧凉川嗤之以鼻。 “王爷不怕我把谨王府闹个天翻地覆？”顾飞雪威胁。 萧凉川忽然停下来。 成南为顾飞雪——顾飞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默哀一下。 “本王忽然很想看，亲人重逢的感人画面了。”萧凉川眼神玩味。 顾飞雪嗤笑。 拿这个威胁她，她吓大的？ 再说了，她本来就要回庆阳王府，用得着他多事。 “成南，送她回去，顺便把一万两拿回来。”萧凉川语气凉凉地说。 “是。” “王爷缺那点钱？”顾飞雪嘴角抽了抽。 这两年她算是发现，萧凉川的享受，跟能不能站起来无关。 有一百两一坛的酒，绝不喝九十九两一坛的。 花钱如流水什么的，是日常。 然而他整天无所事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不得皇上待见，钱怎么来的，是个谜。 但她不想知道。 “不拿白不拿。”萧凉川眼神坦荡荡，问心无愧。 成南上手就要抓顾飞雪。 “别碰我！”顾飞雪侧身让开，冷冷问，“王爷不想解毒？” 其实萧凉川的腿根本就不是因为受了杖刑才废掉的，而是因为他中了剧毒，以内力强行压制，毒入腿上经脉，他才动弹不得。 她这一年替他去除腿上的毒，疏通经脉，他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也算是兑现了当初对他的承诺。 但他体内的毒却并没有解，她也一直在想办法。 谁让他非要扣着她的，吓唬吓唬他再说。 成南脸色一变，喝问道：“你不是在给王爷解毒？” “我当初只答应帮王爷治腿，没说替他解毒。他中毒已不是三两日，离毒发之日，也不远了。”顾飞雪悠哉地说。 “你——”成南气的肾疼！ 哪个大夫给人治病只治一半的！ 萧凉川忽的低低一笑，媚眼如丝地看着顾飞雪，问：“你想怎样？” 顾飞雪对他的媚惑视而不见，抱臂冷漠地说：“好聚好散，或者解毒，你选一样。” 萧凉川冷厉的眸子看定了她，房间里温度骤然下降，压力也猛地增大。 顾飞雪顿时觉得胸口仿佛压上一座大山，喘不过气。 但她挺直了脊背，倔强地跟他对视。 少顷，萧凉川撤去内力，淡然说：“同样的话，本王不会说第二遍。” 顾飞雪气极反笑：“萧凉川！” “本王的名字，也是你叫的？”萧凉川眼神一厉。 “你不怕毒发身亡！”顾飞雪可不是吓唬他，只要毒一发作，他必死无疑。 “本王死之前，会先杀了你，奈何桥上，不会让你多等。”萧凉川转动轮椅出去。 顾飞雪攥拳，眼神狠厉，接着又平静下去，说：“我若说我从来没见过玲珑塔，也不知道它在哪里，你信吗？” 萧凉川静静看她一会，眸光温和了些，说：“信。” “真好骗。”顾飞雪一副骗了小狗的得意模样。 叶南但觉手上的四十米大刀收不住了。 不带这样耍人的！ 萧凉川毫无怒色，淡然说：“你现在必然不知道玲珑塔在哪里，否则依你的性子，岂会让自己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她一定会把玲珑塔的事情弄清楚，永绝后患。 顾飞雪莫名一阵心悸，避开他的视线，冷了脸说：“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 “足够了。”萧凉川一抬下巴，叶南即上前推轮椅。 顾飞雪静坐了一会，也就释然了。 报仇是一条不归路，她只是不想连累萧凉川这个代表公平正义的大理寺卿罢了。 她要做的事，没人拦得了。 “王爷的‘截脉神功’也不能压制体内的毒了吗？”成南担忧又着急。 他也知道这功法不是好东西，这不是没办法吗？ “本王还死不了。”萧凉川冷冷说。 “可是王爷若不是放萧……顾飞雪走，她就不肯给王爷解毒，怎么办！”成南急的不行。 王爷肩挑重担，掌着那么多人的生杀大权，一直不解毒，也是危险。 不过王爷刚才放了狠话了，那女人要是不想死，就得乖乖给王爷解毒。 萧凉川眸光深沉。 她若真不给他解毒，还用说出来。 “对了，王爷的腿真的好了？”成南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惊喜问道。 一年多了，王爷终于可以重新站起来了吗？ 顾飞雪的医术果然可以的！ 萧凉川抬眼看他，眸光如刀。 成南立刻心知肚明，道：“王爷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等王爷解了毒，就不用继续留着顾飞雪了！” 她那么奸诈，又爱撒谎，留着终究是个隐患。 至于玲珑塔，王爷自有别的法子拿到，扣着个女人不是王爷的作风。 萧凉川眸子里冷光点点。 解了毒，在他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还是要留她的。 就算她离开谨王府，也别想脱出他的掌心…… 第7章 忍辱负重 早朝时，昭明帝对萧凉川大发雷霆：“老六，你太让朕失望了！昨晚镇国将军之子封禹又被杀害，你怎么说！” 今早守门侍卫打开南城门，赫然看到封禹抱着他自己的一条胳膊，气绝身亡。 看他那样子，显然是一路爬回来的，死状惨不忍睹。 镇国将军痛失爱子，吐血昏迷，病倒在床。 第四桩血案了，仍是同一人所为，这两桩血案相距不过五天！ 凶手就在天子眼皮底下连续犯案，何其猖狂！ 萧凉川语气冷漠：“儿臣尽快破案。” “尽快是多快！你就知道敷衍！三天，三天之内必须抓到凶手，否则你这个大理寺卿就别当了！”昭明帝猛一拍龙案。 群臣都默不作声，也无人替萧凉川说句话。 “儿臣求之不得。”萧凉川从善如流地说。 昭明帝怒不可遏，骂道：“还敢顶嘴！三天之内抓不到凶手，朕打断你的腿！” 萧凉川勾唇浅笑，眼眸冰冷的可怕。 “退朝！”昭明帝猛一挥手，起身大步进去。 “恭送皇上。”群臣行礼，神情各异地看一眼萧凉川，各自离去。 六皇子被皇上骂了三年了，还没崩溃，也是厉害。 要是没有当年的事…… 当年到底是咋回事，还真不好说。 萧辞远收起幸灾乐祸的眼神，一脸兄弟情深的模样，对萧凉川说：“六弟，你怎么又惹父皇生气，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他安插在谨王府的眼线回禀，六弟最近跟一个女人走的很近。 那女人很神秘，他的人还没看到她长什么样子。 在大齐，有子嗣就意味着更有机会入主东宫，何况六弟还是先皇后嫡出。 必须弄清楚，六弟能不能有子嗣。 若对他有威胁，杀！ 二皇子定王萧景熙不以为然地说：“三弟此言差矣，六弟哪有惹父皇生气，父皇是为‘黑色曼陀罗’的案子心急，谁负责办案，谁就挨骂，父皇也不是针对谁。” 这案子有多棘手，有目共睹。 四皇子安王萧清轩有些不屑，说：“二哥每次都护着六弟，他是大理寺卿，破不了案就是他无能，是，五弟？” 五皇子福王萧翊风有些讪讪然，没言语。 萧景熙神情一冷，说：“四弟，你说谁无能？再说一遍！” 六弟腿脚不便还要辛苦查案，他们几个兄弟却只做壁上观，四弟也有脸说这话！ “弟弟不敢。”萧清轩中不服气，却不敢顶撞萧景熙。 “二哥别生气，五弟也没别的意思。六弟，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就直说，我们先走了。”顾辞远装完好人，接着离开。 萧清轩和萧翊风也一道出去。 “六弟，别放在心上。”萧景熙拍拍萧凉川的肩膀，安慰说。 “没事。”萧凉川沉了沉肩膀，不想被他碰触的意思很明显。 萧景煕倒也知道他的脾气，笑了笑，又皱起眉说：“父皇也真是，明知道这案子有多棘手，三天怎么能破得了案呢？” 之前说的是七天，都不一定能破案的。 父皇为什么要让六弟这个腿脚不便的做大理寺卿，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我尽量。”萧凉川淡然说。 萧景熙也不好再多说，先行离开。 内侍路公公过来传话，昭明帝要萧凉川去御书房听训。 “父皇。”萧凉川低头行礼。 在没有解决眼前危机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腿好了。 包括父皇。 “川儿，委屈你了。”昭明帝一改在殿上对他的恶劣态度，慈爱而愧疚。 “父皇言重了，儿臣不委屈。”萧凉川摇头，眼里是对他的尊敬和亲近。 为了迷惑敌人，父子两个已经演了快两年的父子不和了。 “这件案子没有什么进展吗，死的几人都是重臣之子，若再不破案，朕对他们也无法交代。”昭明帝心忧又心疼。 老六腿脚不便，还要辛苦查案。 可这大理寺卿一职，事关重大，交给别人，他也不放心。 “暂时还没有，儿臣会尽快抓到凶手。”萧凉川皱着眉说。 到现在也还查不到几个被杀的人之间有什么共性，就很难锁定凶手。 而且他有预感，一定还会有人被杀，这才是最棘手的。 “你尽力而为，三天之后若是不能抓到凶手，朕来安排。”昭明帝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是。”萧凉川应道。 昭明帝看了他一会，问：“寻到七煞阁那个神医了吗？” 叫薛什么的，据说他医术高绝，在他手上，还没有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 萧凉川摇头：“还没有，七煞阁之前内讧，四分五裂，近半年忽的销声匿迹，难寻其踪。” 据说绿箩阁的阁主薛倾羽医术超绝，他一定能解大皇兄的毒，治好罗贵妃的疯癫。 只有他们两个醒过来，才能说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昭明帝眸光一冷，决然说：“川儿，辛苦你了，你也别太着急，若再救不醒舒阳和罗贵妃，朕就封你为太子！” 纵使会被朝臣联名抵制，他也绝不会把皇位传给老三那个狼子野心的！ “父皇错爱，儿臣不敢当。大皇兄为嫡为长，才应入主东宫，儿臣一定想办法，救醒大皇兄！请父皇再给儿臣一些时间！”顾凉川抱拳，目光中有恳求。 昭明帝的神情顿时缓下来，心疼又无奈地说：“你呀，就是倔！就不为自己想想！” 若外面的人知道他是这般心思，又岂会说他要杀兄夺位。 “有父皇为儿臣着想，儿臣不亏。”萧凉川笑出了唇边的梨涡。 昭明帝慈爱地摸摸他的头。 萧辞远出了宫，约见顾云烟。 “云烟，顾飞雪失踪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萧辞远气的脸色发青。 现在人人都知道顾飞雪流落在外，争相找她。 谁先找到她，就更有机会得到她手上那半块玉佩。 这让他太被动了！ 顾云烟神情傲然，问：“是，怎么，王爷这是怪臣女吗？” 萧辞远忙压下火气，佯装疼惜地说：“云烟，你误会了，本王没有怪你的意思，本王也知道你难受，想要顾飞雪的五毒心。本王是担心别人得到她手上的半块玉佩，咱们不是吃了亏？” 这贱人，在他面前摆起架子来了！ 都是“赛华佗”的挑拨！ 第8章 郡主回来了 “让王爷担心了，可臣女也是没办法，没有姐姐的五毒心，臣女就要凑十万两银子出来，臣女也是为难。”顾云烟叹了一声，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萧辞远笑了笑，嗔怪地说：“云烟，本王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认真了？钱算什么，只要你有需要，别说五万两，就是……再多点，本王也会给你凑，你太着急了。” 顾云烟看他认怂，越发得意，说：“真的吗？可是臣女看王爷当时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王爷根本就不在意臣女，在王爷眼里，还是钱比较重要，臣女也不敢强求王爷为臣女付出什么。” “云烟，别耍小孩子脾气，本王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萧辞远耐着性子哄。 “王爷心意臣女是看不明白了，王爷到底是喜欢臣女，还是想要臣女手上的半块玉佩？”顾云烟冷声问。 真以为她那么笨，任由他哄骗吗？ 萧辞远才要怒，又压了下去，苦涩一笑，说：“云烟，原来你就是这样看本王的。也罢，就当本王的一片真心喂了狗，以后，各走各路。” 说完起身就走。 “王爷！”顾云烟顿时有点慌了，赶紧把人叫住，“臣女不是信不过王爷，是王爷的表现太让臣女伤心了！在王爷心里，臣女真的不如五万两重要吗？” 父王为了给她筹钱，正四处托人，还想去钱庄借钱。 可王爷却当着外人的面直接拒绝，显得她多么廉价似的。 “本王说了，当时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想把钱凑齐了，给你个惊喜，没想到……算了，当本王什么都没说。”萧辞远摇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王爷，我……我真的可以再相信你吗？你是真的喜欢我吗？”顾云烟哽咽着问。 她喜欢了他那么多年，其实也不想离开他。 她是觉得自己为他做的太多，显得太不值钱了，他才不重视她。 萧辞远举起右手，郑重地说：“若本王有半句谎言，定叫本王——” “我信你！”顾云烟立刻捂住他的嘴，满眼柔情，“王爷，我再也不会怀疑你了！” “云烟，你信本王就好，本王一定会治好你的！”萧辞远抱紧她，眼神轻蔑。 女人果然都是贱骨头，随便哄哄就好了。 等玲珑塔到手…… “嗯，我信王爷！”顾云烟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以后再不要信别人的挑拨了！ 当然她的姿态也要高一点，不能毫无保留地为王爷付出了。 “本王向父皇上了折子，父皇已下诏解除本王和顾飞雪的婚约，本王今天来，是找庆阳王退还庚帖和信物的。”萧辞远放开她，笑着说。 反正顾飞雪失踪一年了，父皇也不能一直耽误着他的婚姻大事，有母后为他说话，父皇就同意了。 谅庆阳王也说不出什么。 “真的吗？”顾云烟大喜，“王爷终于跟姐姐解除婚约了？太好了！” 她可以光明正大跟王爷在一起了！ “不过要过一段时间，本王才能来下聘，娶你为妃，否则会惹人议论，云烟，你不会生气？”萧辞远温柔地问。 “当然不会了，我明白，王爷毕竟刚刚跟姐姐解除婚约，我都明白，我会等王爷的！”顾云烟兴奋的头脑发热，脸也通红。 萧辞远满眼柔情，赞道：“云烟，还是你通情达理，你放心，过一段时间本王一定会来下聘！” “嗯！我等着王爷！”顾云烟偎在他胸膛上，憧憬着美好未来。 两人温存了一会，萧辞远得知庆阳王回府了，便去与他说解除婚约之事。 顾云烟像斗胜的母亲一样，去找狄侧妃，开宝华长公主放嫁妆的库房。 “二小姐，恕我不能从命。除非是郡主亲自开口，否则库房不能开。”狄侧妃拒绝的毫无转圜余地。 顾云烟不屑地冷笑，说：“狄侧妃，你是不是蠢！大姐早死在外面了，还能回来？你不过是长公主身边的一条狗，仗着有几分姿色，爬上了我父王的床，才封了你个侧妃，你真以为成主子了？” 狄侧妃不为所动。 这种话她听的多了，无所谓。 她坚信郡主一定会回来，这些嫁妆就是郡主的底气，必须守住。 “我叫你开门，听到没有！”顾云烟得意冷笑，“实话告诉你，荣王已经跟顾飞雪解除了婚约，这些嫁妆她用不到了，都是我的了，明白吗？” 狄侧妃脸色微微一变，接着摇头：“不可能！荣王不会这么做！” 长公主亲自给郡主挑选的夫婿，不会有错的！ “少啰嗦，开门！”顾云烟抓住狄侧妃的衣领，一个巴掌甩到她脸上。 长公主居然把库房的钥匙交给一个侧妃！ 她母妃才是王府的女主人！ 狄侧妃嘴角见了血，倔强地沉默。 “你——”顾云烟怒极，猛又扬高了手。 “二小姐！”雁卉匆匆跑来，“不好了，郡主回来了！” “什么？不可能！”顾云烟大吃一惊，接着转惊为喜，“太好了！” 说罢扔下狄侧妃，急急跑出去。 有“五毒心”吃了！ 她的心疾马就要好了，也不用搭上十万两银子了！ 雁卉忙跟了上去。 “郡主……郡主回来了！”狄侧妃嗡嗡响的脑子好一会才清醒过来，惊喜至极地奔了出去。 她就知道，郡主一定没有死！ 是长公主在天之灵的庇佑！ 前厅。 庆阳王顾程和萧辞远双双死死盯着顾飞雪那绝美的脸，同款咬牙切齿样。 这孽障（贱人）为什么还活着！ 顾飞雪一身浅碧色衣裙，如云秀发长近膝弯，腰身不及发宽，盈盈可握。 她的脸白皙中透着粉嫩，吹弹得破，好一副倾国倾城貌。 花弄影易容成寻常百姓模样，低眉垂目，拢手站着。 “父王，王爷！”顾云烟兴冲冲跑过来，一副天真欢喜样，“真的是姐姐回来了吗！姐姐——啊！” 这贱人竟然、竟然恢复了容貌，绝美更胜从前！ 她的手脚也都是完好的，被她挖掉的右眼也恢复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是“赛华佗”所为？ 顾飞雪上下看看她，娇柔笑着问：“你是谁呀？” 顾云烟一愣：“我……” 萧辞远心中一动，上前试探地问：“飞雪，你不认识云烟了？她是你妹妹。” 第9章 想赖账没门 顾锦程哼一声，一脸冷漠：“飞雪，还耍小孩子脾气！这一年去哪了，也不知道回来，王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只要看到这孽障跟宝华长公主酷似的脸，他就想起自己在长公主淫威之下，是如何的含屈忍辱，抬不起头。 世人皆羡慕他娶的皇室女有多荣耀，又有谁知道长公主是如何欺压羞辱他！ 顾飞雪回头看他，有点怯怯的，大眼睛里闪着无邪的光，问：“你又是谁？为什么骂我？我怎么了吗，你要骂我？” 她的好父亲，还是那副德性！ 受了母亲的恩惠，不但不知感恩，还总觉得受了多大的屈辱！ 母亲知他花钱如流水，管束着他，他不但不知悔改，还对母亲起了仇恨之心。 母亲死于非命，正中他下怀了？ 他不是看不出母亲死的蹊跷，却只字不提，将母亲匆匆下葬，不出百日即将沈芷青从侧室扶为正室，寻花问柳，风流快活。 渣男不过如此。 顾锦程越发愤怒：“我是你父王！你这孽障，连我都不认识了？” “父王息怒，我来跟姐姐说。”顾云烟看出些苗头，秒变乖乖女，上前问，“姐姐，你不记得我们了吗，我们是你的家人啊。” 这贱人该不会失去记忆了？ 这一年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的？我不记得，你们是不是在骗我！”顾飞雪噘着嘴，一脸怀疑地问。 萧辞远心中一动，上前问：“飞雪，你还记得本王吗？” 顾飞雪上下看看他，摇头：“不记得，不要问我了，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问我，我不知道……” “孽障，这位是荣王殿下，你休得胡言乱语！”顾锦程喝道。 萧辞远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看向花弄影：“这位公子，这一年来飞雪一直跟你在一起？” 花弄影点头哈腰地道：“回王爷，草民是偶然在一家药铺里见到这位姑娘，跟告示上画的人有九分相似，所以把她送了回来。若这姑娘当真是顾家的郡主，这赏银是不是……” 一副市井小人的模样。 顾飞雪暗暗好笑，花小哥哥杀起人来不带眨眼的，装起这副模样，也得心应手。 她就是故意装失忆的，否则萧辞远和顾云烟为了保守秘密，必然想尽办法杀她。 她杀他们自是易如反掌，然事情没这么简单。 先假装不记得从前的事，再一步一步来。 顾云烟一脸感激地说：“原来是这样，姐姐这一年肯定受苦了！这位大哥，多谢你把我姐姐送回来。你先回去，稍候我会派人把赏银给你送过去。” “小的家不在京城，这就要回去了，二小姐现在就把赏银给了。”花弄影站着没动。 萧辞远脸色一沉，声音里带了威胁：“怎么，你这是要强取豪夺了？” “王爷言重了，告示上写的是谁找到郡主，可得一万两赏银，小的虽然没有文采，字却是识的几个的。”花弄影并无畏惧。 顾锦程眼神轻蔑：“你不过是运气好，遇上了飞雪而已，没有什么功劳，来人，给他一百两银子，把他赶出去！” 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这贱民怕是有命赚，没命花。 顾飞雪哈哈笑了两声，不屑地说：“都说庆阳王府家大业大，家主一诺千金，人人敬佩，原来是这副小人作派！” 顾锦程大怒：“孽障，你——” “你们认错人了，我才不是顾家的女儿，我没有这种背信弃义、公然毁诺、金钱至上、不念骨肉亲情的家人！”顾飞雪脆生生地说。 顾锦程气的心口一阵发疼，差点吐血！ “你们不给钱，人我就带走了。”花弄影拽着顾飞雪的手就往外奔，小声道，“阁主，得罪了。” 顾飞雪瞥他一眼：演你的。 “站住！”顾锦程大怒，拔脚就追，“给本王回来！” 半块玉佩还在孽障手上，回来了，就别想走！ 顾云烟和萧辞远对视一眼，也都追出去。 狄侧妃这时候才来到前厅，不明所以。 怎么都出去了？ “大家都来看哪，这就是庆阳王府的作派！”花弄影大喊大叫，“我把郡主给他们找回来了，他们竟然赖账！他们不给钱，有这样的道理吗？” 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围拢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庆阳王府的郡主回来了！” “她不是死了吗？” “什么死了，只是失踪了！” “真的是郡主！比以前更美了哇！” “一万两银子啊，这穷酸发财了！” “没听见他说吗，庆阳王不给钱！” 顾锦程气的差点涅盘，厉声喝道：“你这混账，还不闭嘴！本王何时说过不给钱！” 花弄影翻个白眼，说：“说好的给一万两，王爷只给一百，打发要饭的呢？” 顾锦程愤怒地瞪他。 你他娘的这德性，难道不是个要饭的？ 萧辞远摆出尊贵的架势，说：“这位仁兄，你送飞雪回来，庆阳王很是感激，钱的事好说，你且不可胡言，坏了庆阳王名声。” 顾锦程忙向他抱拳道谢。 “那就给钱！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否则我去官府告状！”花弄影伸手硬要钱。 顾飞雪一旁看好戏。 她就是要花小哥哥把事情闹大，一来让好妹妹不得不出血，二来让所有人知道，她回来了。 大家都知道她和玲珑塔密不可分，众所关注之下，渣爹贱妹就别想轻易打她主意。 顾云烟暗里气的要死，怕被父亲骂，缩在一边没出声。 悬赏一万两银子什么的，是她为了显摆自己跟顾飞雪姐妹情深罢了，她根本没想到真能有人把顾飞雪送回来。 难道不应该是顾飞雪怕被追杀，自己回来吗？ 顾锦程气的胸膛剧烈起伏，一脸要被割肉的表情。 一万两，顾飞雪这孽障配吗？ “郡主！”狄侧妃急匆匆跑出来，一把抓住顾飞雪，喜极而泣，“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是你……” 顾飞雪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温暖，接着推开她，继续装失忆：“你又是谁？” 在庆阳王府，不会害她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是祖母，一个就是狄侧妃。 可惜狄侧妃人微言轻，也帮不了她什么。 即使如此，狄侧妃对她的维护，也足够她感激的了。 第10章 不得不出血 狄侧妃一愣：“我……” 顾云烟佯装惋惜地叹了一声，说：“狄侧妃，你有所不知，姐姐她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把我们都忘了。” “啊？这……”狄侧妃一下就蒙了。 花弄影不耐烦地说：“你们有完没完？不给赏钱，人我就领走了？” “不给赏钱？我给！我给！”狄侧妃慌了，赶紧拉住顾飞雪的胳膊，“郡主，你回来就好了，别走！” 众人又是轰然议论起来。 为人父的，为人夫的，为人妹妹的，居然都比不过一个妾室来的有情有意！ 顾飞雪看向顾锦程，眼神不可描述。 顾锦程被啪啪打脸，愤怒的无以复加，快走几步，拽过狄侧妃，一记重重的耳光就抽过去：“谁叫你多管闲事！” 一个侧妃，地位如同侍婢，也敢在他面前出头！ 狄侧妃闭眼等挨打，抓着顾飞雪的手却没松开。 只要能为长公主留住这点血脉，她死又如何。 “啊！”顾锦程忽然杀猪般惨叫起来。 狄侧妃吓的一个哆嗦，睁眼一看，愣了：“郡、郡主？” 顾飞雪拧着顾锦程的手腕，气定神闲地问：“这只手不想要了？” “你、你这孽障！”顾锦程疼的浑身哆嗦，用另一只手打上去，“放——啊！” 喀一声响，他的右手生生被顾飞雪拧断，倒地哀嚎。 萧辞远和顾云烟同时脸色菜绿。 这贱人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厉害的武功的！ 狄侧妃虽害怕，心里却极为痛快，挡在顾飞雪身前，颤抖着说：“王爷别动郡主，要杀要剐，冲妾身来！” 顾飞雪从后面拍拍她的肩膀，说：“放心，他们不敢动你，你维护我，我保护你。” 狄侧妃愕然回头，看到她温暖的眼神，一阵心酸，哽咽道：“郡主……” 郡主是因为失忆了，才变的这样强势吗？ 虽然不记得自己了，却知道自己对她好，还是那么单纯善良！ “姐姐，你、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为什么要帮狄侧妃！”顾云烟又惊又怒，感觉被耍了。 这贱人要是真失忆了，怎么会知道狄侧妃对她好！ 顾飞雪歪头笑了笑，说：“我是忘记了很多事，可我又不瞎，也不傻，谁对我好我还看不出来？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不是天经地义吗？” 顾云烟噎个半死。 萧辞远看一眼议论纷纷的众人，说：“庆阳王，这是你们的家事，本王不好多言，本王先走了。” 说罢立刻离开。 反正他已经跟顾飞雪解除了婚约，不必为她出头。 稍候再找她打听玲珑塔的事。 顾云烟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追他，转头痛心地说：“姐姐，你怎么能伤害父王，你如此忤逆不孝——” “我不是庆阳王的女儿，你的姐姐吗？你是做妹妹的，怎么教训起我来了？”顾飞雪眨眨眼，语气娇柔地问。 顾云烟屈辱地红了脸，咬紧了牙。 这贱人死在外面就好了，父王就可以为她请封郡主了。 她也不用在贱人面前永远低一头！ “孽障，你……”顾锦程怒不可遏，手又疼的要死，哭的心都有了！ 花弄影忽然叫：“庆阳王府不给钱，没天理啊！各位朋友，大家替我说句公道话，拿到赏银，每人十两，见者有份！” 此话一出，人群直接炸了！ 要知道他们都是普通百姓，辛辛苦苦劳作一个月，能赚两就已是不易。 而今倒好，随便说句话就能有两、三个月的收成，不要的是傻瓜！ “给钱！给钱！” “就是！说到就要做到，庆阳王难道拿说话当放屁吗！”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不给钱，就上官府告他！” “去皇上面前告御状！” “不给赏钱就进去抢！” 百姓们越叫越上头，竟真的往庆阳王府里闯。 顾飞雪对着花弄影挑了个拇指。 这把火烧的好，今儿不让父亲和妹妹大出血，不算完。 “你们……”顾云烟顿时傻了眼！ 就算顾家门第高，架不住犯了众怒，他们没理！ “都住口！”顾锦程忍疼站起来，铁青着脸，沉声说，“本王从未说过不给钱，各位误会了。官家，去拿一万两银银票来。” “是。”管家小跑着进去拿了银票出来。 “给他。”顾锦程一阵肉疼，却不得不挥了挥手。 一万两啊，他一年的俸禄啊，就这么没了！ 都是云烟这孩子自做主张！ 花弄影看看银票，笑眯眯地说：“多谢王爷。兄弟姐妹们，跟我分银子去！” 百姓们轰然响应，全都跟上。 一路上不知情的人打听到有这地事，也都呼啦啦跟上，好不热闹。 庆阳王府门前倒是一下子清静了。 “父王，你没事？管家，快去请大夫！”顾云烟知道闯了大祸，赶紧讨好地说。 管家小跑着去了。 “你做的好事！”顾锦程狠狠瞪她一眼，转头阴狠地说一句，“孽障，还不滚进去！” 说罢转身大步进去。 顾云烟看看顾飞雪，总感觉她有问题。 不过先哄好父王要紧，收拾顾飞雪，以后再说。 狄侧妃看他们父女进去，这才安抚道：“郡主别怕，妾身替你领罚就是了。” “你的脸怎么了？”顾飞雪捏着她下巴，看了看她的脸。 “没事，郡主别担心。”狄侧妃有点不好意思，也有些发愣。 郡主好像变了，跟从前不一样，可还是这么娇娇弱弱的，有点奇怪。 不管怎么说，郡主是为了她才拧断王爷的手，她一定要保住郡主！ “玉霖的病好些了吗？”顾飞雪一边往里进，一边问。 “还是老样子，三天不吃药就是好的。”狄侧妃苦笑一声，猛地意识到不对，吃惊道，“郡主，你——” 顾飞雪回头，诡异地看她一眼。 狄侧妃的心猛地一跳，赶紧低头：“妾身该死。” 看来郡主回来绝非偶然，也并没有失忆，她应该有更大的计划。 自己不多嘴就是了。 “稍候我去看看他。”顾飞雪缓了眼神。 母妃被害那天，狄侧妃怀着顾玉霖只七个月，悲痛过度而早产。 第11章 琉璃盏在何处 顾玉霖先天不足，顾锦程有嫡子，对这个庶子也根本不在意，没有请大夫好好给他调理，他便一直是个药罐子。 若非如此，依现在的庆阳王妃沈芷青的心性，又岂会让顾玉霖长到这么大。 “有劳郡主挂念。”狄侧妃感激归感激，在不知道她医术的情况下，也没别的心思。 “沈芷青不在府上？”顾飞雪问。 “王妃回娘家了，听说王妃的父亲病倒在床，有些不好。”狄侧妃小声说。 顾飞雪无声冷笑：“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好。” 沈芷青的父亲是左都御史，被她所杀的，害她母亲的仇人之一沈永望，正是左都御史的老来子，沈芷青的弟弟。 让沈家人也体会体会，失去至亲之痛！ 狄侧妃脸色有些发青，问：“郡主也知道‘黑色曼陀罗’杀人之事？” “你什么都不必管，也别问。”顾飞雪提醒一句。 “是，郡主。”狄侧妃很聪明地打住话头，指着前面的院门说，“郡主离开后，这潇雨院就一直空着，妾身这就让人换干净的被褥来。” “去。” 顾飞雪逛了院子一圈，虽说久无人居住，却收拾的干净整洁，一看就是狄侧妃经常吩咐人打扫。 先沐浴更衣，好好睡一觉，再慢慢跟他们玩儿！ 直至天黑，也没人来找她麻烦。 估摸着顾锦程断了的手疼的要死，顾云烟还没摸清她的底，不敢轻易来找她麻烦。 再者，顾云烟害的顾锦程白白损失了一万两，还要想法子哄她渣爹不是。 顾飞雪沐浴更衣，去给顾玉霖诊脉。 五岁的孩子，身高却还不足一米，躺在床上瘦瘦小小一坨，脸色青白，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也是可怜。 “玉霖是娘胎里带来的病，要慢慢调理，以前的药别再用了，按我的药方，先吃几天看看。”顾飞雪开好药方，递过去。 狄侧妃愣愣接过：“啊？郡主，你……你会看病？” 人失忆了，脾性有些改变就算了，才一年时间而已，还能学会医术？ “七煞阁的神医薛倾羽，知道吗？”顾飞雪反问。 “知道，可惜求不上。郡主是他的弟子？”狄侧妃顿时满眼崇敬。 “我是他师父。”顾飞雪语不惊人死不休。 当时要不是她这身从现代社会带过来的超绝医术，以及一手出神入化的“鬼门十三针”，薛倾羽小哥哥还不会非要拜她为师，这么快就对她死心塌地呢。 狄侧妃差点给跪了！ “照顾好玉霖，先不要对别人说我懂医术之事。”顾飞雪也不解释，转身出去。 狄侧妃蒙了很久。 待到夜深人静，顾飞雪换上夜行衣，悄然进了顾锦程的书房。 书房有个密室，放着顾锦程用种手段得来的宝贝和一些不宜被外人看到的东西。 顾飞雪对所有珍宝都不感兴趣，只找琉璃盏。 蓦的，叫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 嘶嘶…… 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忽然从门缝钻进来，小巧可爱，十分漂亮。 “青竹，你怎么来了。”顾飞雪笑了笑，眼神温暖。 叶青竹是牡丹阁的阁主，擅长追踪，是盗亦有盗的梁上君子。 他最喜欢养小动物，玩蛇更是得心应手。 但凡有蛇出没的地方，就有他。 “见过阁主！倾羽不是说琉璃盏在庆阳王府，我来看看。”叶青竹从屋梁上飘然落下，一张娃娃脸特别讨喜，笑眯眯地说。 “我自己找就可以了，杀鸡焉用牛刀。”顾飞雪不在意地说。 庆阳王府在她眼里，不值一提。 “这种小事何劳阁主亲自动手，我来。”叶青竹对她挑眉，“偷东西而已，我强项！” 顾飞雪忍俊不禁，和他一起找。 两人找遍了庆阳王府隐秘之处，库房也看了，都没有找到琉璃盏。 “阁主，会不会是倾羽消息有误？”叶青竹把玩着缠在手腕上的小蛇，仍旧笑眯眯地问。 不管处在什么境地，事情多棘手，多糟糕，他都是这副模样，没心没肺的。 顾飞雪摇头：“不会。应该是庆阳王府还有更隐秘的地方，或者我父王把琉璃盏藏到了别处。” 如果顾锦程知道琉璃盏珍贵在何处，将它小心收藏也不奇怪。 千年黑珍珠有价无市，若现世，必引人争夺。 它是以极特殊的手法镶嵌在琉璃盏内，若取之不得法，琉璃盏就会炸裂，分文不值。 “那阁主要不要也对顾锦程催眠，看能不能问出什么。”叶青竹提议。 当初阁主就是催眠了那几个折磨残害宝华长公主的人，确定他们的罪恶之后，才对他们下的手，免得杀了无辜者。 “我想过，不过不到最后，能不催眠他就不催眠。”顾飞雪摇了摇头。 催眠是要人在清醒的状态下，随着她的引导，让人回到当时那个场景。 封禹他们几个做了亏心事，即使清醒过来后知道事情不对，也不敢跟人说起。 而且她很快就要他们血债血偿，他们也没更多时间考虑要不要说出来。 顾锦程不同，他只是卑鄙自私，手上没人命，她暂时没有杀他的打算。 若对他催眠后，他非要弄个清楚，会节外生枝。 叶青竹点点头：“我明白了，那我再打探打探。” “去，自己小心。”顾飞雪眼神温暖，心里很踏实。 这七人与她生死不弃，是她最大的倚仗和财富。 “明白，阁主保重。”叶青竹随即消失。 顾飞雪胸口有点闷，慢慢往回走。 为了弄清楚母亲死的真相，她对几个凶手一一催眠，听他们说了五遍。 直到确定他们说的都一样，不会错杀一人。 这种折磨，不亚于她在现场，亲眼看着他们对母亲施暴！ 所以，无论她怎么替母亲讨回来，都不为过！ 如果杀人有罪，要受律法制裁，她和封禹他们都不无辜。 律法既然制裁不了封禹他们，她亦问心无愧！ 回到房间，她安然睡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顾飞雪抱着被子，懒懒的不想起。 “阁主。”夏墨言飘然进来，用老母亲般的眼神看着她。 第12章 套话 “以后你就光明正大留在王府帮我，叫‘郡主’。”顾飞雪眯着眼睛说。 这是她郁金阁的阁主，擅长易容，过目不忘，平时就负责打探消息、收集情报和联络自己人。 “是，郡主。”夏墨言应道，接着又忍俊不禁地道，“花副阁主领的一万两赏钱都已散发给穷苦百姓了。” 阁主也真是会玩，明里暗里都做了不少接济百姓的好事。 七煞阁销声匿迹一年，很快又会在江湖上扬名了。 “这些你们看着办，钱有的花就有的赚，对百姓的救济也要因人而异，不必滥施善心。”顾飞雪不以为意地说。 做慈善也是讲究策略的，不是见人就给钱。 否则别人不会因为你帮他而感激你，反而觉得你人傻钱多，不拿白不拿。 “是。”夏墨言听到外面的动静，接着说，“二小姐来了。” 顾飞雪“嗯”了一声。 妹妹这是急于打探她虚实来了。 夏墨言出去把顾云烟请进来。 顾云烟见状笑道：“姐姐还没起身？是我来的早了，打扰到姐姐了，真抱歉。姐姐，这人是你带回来的？昨天怎么没见？” 她看一眼夏墨言，总觉得这女人年纪看着不大，却很危险。 “我带回来的人还有很多，以后你慢慢就见到了。”顾飞雪睁眼看看她，盘腿坐起来，问，“有事？” 七个副阁主以她为中心，自然她在哪，他们就跟到哪了。 “哦，我、我是来看看姐姐这里缺了什么，我让人替姐姐准备。”顾云烟被她不施脂粉却绝美的样子晃了一下，差点忘了要说什么。 这贱人到底怎么完全恢复的，不会真的是“赛华佗”给她治好的？ 这也太神奇了，若不是她当初亲手把贱人折磨成那样，这会子她会以为见鬼了。 “吃穿用度都缺，要最好的，让人送过来。”顾飞雪一点不客气地说。 庆阳王府的一切都是她母亲带来的，她是郡主，是王府的女主人，她享受不到的，别人也没资格。 顾云烟表情又是一僵，忙笑道：“姐姐放心，我会让人准备的。对了，姐姐，你当时离开王府，去了哪里？你伤的那么重，是怎么好起来的？” “我当时为什么要离开王府？又为什么会伤的那么重？”顾飞雪反问，眼里有刀。 好妹妹还有脸问！ 顾云烟脸色一变，后悔失言：贱人忘了以前的事了，她也不能提！“哦，我、我的意思是说，那到我来找你，看到你房间里有血，还以为你受了伤，后来你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姐姐，这一年你没回来，我都要担心死了！” 说着话，她看着顾飞雪的心口，恨不能现在就剜出五毒心吃掉！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那药铺里了。妹妹别急，我会想起来的。”顾飞雪似笑非笑地说。 “嗯，我一定会请名医为姐姐医治的。对了，姐姐，你回府来的时候，有没有把你的随身物品都带回来？可有丢什么重要的东西吗？”顾云烟又试探道。 贱人不在府上这一年，她把潇雨院翻了几十遍，掘地三尺了都，却始终没找到那半块玉佩。 一定是贱人逃走的时候，把玉佩带出去了。 “捡到我的人说，我当时连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的，哪有贵重东西。”顾飞雪眼里闪过戏谑，接着又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当时我手里紧紧抓住块玉佩。” 顾云烟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冲口喝问：“玉佩呢？给我！” 玉佩果然被贱人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她逃走的时候，顺便带走了！ 这废物平时是坨烂泥，扶不上墙，对那半块玉佩倒是真用心！ “当了。”顾飞雪一脸无辜地说。 “什么？！当了，你——”顾云烟惊怒交加，才要骂，想起只有顾飞雪才知道玉佩在哪，忙又缓下来，“姐姐，那玉佩是宝华长公主留给你的遗物，你怎么能当了呢？” “是吗，我不知道，我当时都快饿死，也快病死了，不当掉玉佩，哪有钱治病吃饭？”顾飞雪淡然说。 顾云烟想想也是，忙问：“那你在哪里当的？当票呢，我去帮你把玉佩赎回来！” “不记得了，可能丢了，等我找找再说。”顾飞雪一点不在意地说。 “姐姐，这可不能含糊，你赶紧想想，当票在哪！”顾云烟急了，眼里露出狠色。 “哎呀，我头好疼……”顾飞雪一副柔弱模样。 “你快说，当票在哪！”顾云烟上手就抓她。 就算头掉了也要给我想起来！ 夏墨言往前一挡：“二小姐恕罪，郡主一直有头痛的宿疾，越用力想越痛，越想不起来，二小姐太操之过急了。” “你是什么东西，滚开！”顾云烟哪听的出她的一语双关，鄙夷骂道。 “我只听郡主的话。”夏墨言哪会怕她。 “贱婢！”顾云烟正一肚子火，一个耳光甩上去。 顾飞雪忽然双腿一蹬：“啊，我头好疼……” 右脚狠狠踢在顾云烟肚子上。 “啊！”顾云烟抱肚后退，疼的大叫，“你……” 顾飞雪抱着头满床翻滚：“我的头好疼！啊，我要杀人，啊……” 夏墨言差点笑出声。 顾云烟怕她真的会发起疯来，赶紧跑了。 一定要想办法，让贱人把当票交出来！ “郡主，二小姐走了，不用演了。”夏墨言笑着说。 阁主也真会藏拙。 顾飞雪一骨碌爬起，整理着刚才铺满床的头发，哼道：“敢威胁我的人，把她昨晚的晚饭一块踹出来！” 夏墨言嘴角抽了抽。 阁主护短是很戳她，可这听着有点恶心。 “嘶……可恶，我要剪头发！”顾飞雪自己把自己给扯疼了，气的要死。 自己的头发，为什么要听别人的！ 实在是太长了，难洗难打理，还不方便。 “郡主要是剪了，谨王真的会生气。”夏墨言调侃地说。 烦死！ 顾飞雪气呼呼地去穿衣服。 在剪头发的事情上，每次都是她妥协。 其实她真不是怕他会生气，就是觉得他这么在意她的头发，肯定有让他解不开的心结。 她是不想他难受。 他废了腿又中了毒，还背负着骂名，够苦的了。 第13章 意想不到的地方 话说回来，她若真正看过萧凉川这个大理寺卿冷血残酷无情的一面，就不觉得他苦了。 “郡主心疼谨王？”夏墨言一副我什么都看穿了的模样。 “心疼他不至于，同病相怜。”顾飞雪笑笑，不在意地说。 不管怎么说，顾凉川救了她的命，护了她一年。 她给他治腿，是能力所至，若没有她，顾凉川暂时也死不了。 可若没有他相护，她绝对躲不开顾辞远的追杀。 夏墨言挑了挑眉，表示我懂。 梳洗完毕，用过早饭，顾飞雪去见老王妃。 老王妃是老庆阳王的继室，只比顾锦程大了十岁。 后来老王妃怀过一胎，还是双生子，可惜未足月小产，大伤了身子，再未生养过。 宝华长公主过世后，老王妃除了在必要的时候维护顾飞雪，再不问府上的事。 “阿雪，你真的回来了？你没死？”老王妃一见顾飞雪的面，便老泪纵横。 顾飞雪屈膝跪倒，泪落两行，哽咽道：“祖母，孙女不孝……” 一为她这一年不曾守护祖母。 二为她当初怎么就没信祖母的话，没有早点看清顾辞远的真面目，才吃了那么大的亏！ “回来就好……我死也瞑目了……”老王妃抱着她，又哭又笑。 “祖母不要说这话，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的。”顾飞雪双手环着她的腰，抬头看上去，含泪笑着说。 “小丫头，嘴还是那么甜。”老王妃也是嗔怪地说。 祖孙俩都擦了眼泪，坐下说话。 顾飞雪将这一年的事简要说了，隐瞒了所有杀人报仇之事。 “岂有此理！”老王妃气的脸色发青，“荣王是个狼心狗肺的倒罢了，云烟竟然——我不能饶了她！” “祖母莫急，我自有计划。”顾飞雪拉住她，“祖母只要自己好好的，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老王妃这时候才看出顾飞雪的不同，惊奇地问：“阿雪，你……你好了？” 以前的阿雪聪明伶俐，一点就透，可惜后来…… 不过现在看来，她似乎是又开窍了！ “祖母，我以前并不是真的傻，是装的。”顾飞雪冲她挤挤眼。 老王妃愣了一会，惊喜道：“原来是这样！太好了！太好了！” 顾飞雪紧紧握着她的手，心里很温暖。 “阿雪，你跟你父王……他对你好些吗？”老王妃眼神有些闪烁。 “父王是什么心性，祖母还不知道，他怎可能待我好。”顾飞雪冷笑。 顾锦程就是那种你把心剖给他吃，他还嫌血腥味儿重的。 不知感恩的人，她最看不起。 “哦，他就是那样，自私狠毒，手足骨肉都……”老王妃话说一半，猛又收住，“阿雪，你以后行事定要当心，要提防着王妃，知道吗？” “知道了，祖母放心。”顾飞雪眸光清清亮亮的。 还以为祖母不问府上的事，是心境淡然，原来是在避着什么。 不急，慢慢来。 “你等等。”老王妃起身进内室，隔一会出来，把个手帕包递给她，“这是你当初交给我保管的玉佩，如今你有了主意，自己估量着办。” “谢祖母。”顾飞雪接过来，收进怀里，“祖母，你见过玲珑塔吗？” 顾辞远和顾云烟怎么都想不到，她会把半块玉佩留在祖母这里。 “没有。”老王妃想也不想摇头，“长公主活着的时候，也曾跟我说过，她并没有玲珑塔，不过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 “那母亲留下的这两半块玉佩又怎么跟玲珑塔扯上关系了？”顾飞雪暗暗皱眉。 “这似乎是长公主的生母带来的，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老王妃摇头说。 宝华长公主的生母是一个番邦部落的公主，以游牧为生，很是神秘，世人知之甚少。 顾飞雪心知祖母也就知道这些，转了话题：“祖母可知道，当年祖父是否买回来一座琉璃盏？” “有。”老王妃不假思索地点头，“好多年前的事了，长公主在一次竞拍会上，看中了一座琉璃盏，老王爷便替她拍了下来。” “原来是母妃喜欢，那琉璃盏呢？”顾飞雪心里感慨一句，都说做公公的最疼儿媳妇，一点不假。 她早知道琉璃盏是祖父拍下来的，却从没想到，祖父是为了她母妃。 老王妃叹了一声，说：“长公主很喜欢那琉璃盏，她入殓的时候，我让人把琉璃盏放在了她身边。” 顾飞雪一时无言。 难怪她在王府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琉璃盏。 母妃被害死的时候，她才不到十岁，并不怎么懂古玩玉器。 琉璃盏随母妃永埋地下后，也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提起，倒是让她和叶青竹那晚好找。 “阿雪，你怎么忽然问起琉璃盏来？”老王妃奇怪地问。 “哦，我听说最近有人在打听琉璃盏，愿出高价购买，想着若他们知道咱们府上有，会来询问，我跟祖母问清楚这件事，到时也有个应对。”顾飞雪半真半假地说。 “原来如此，也无妨，已经入了土的东西，旁人也是忌讳。”老王妃话说的虽然直白了些，却是事实。 但凡脑子正常的，也不会强要一件殉葬品。 “祖母说的是。”顾飞雪点头应了一声。 从寿安堂出来，回到萧雨院，她的情绪还是很低落，闷闷地不想说话。 “我觉得还是活着的人更重要。”夏墨言直言不讳。 去开长公主的棺拿琉璃盏是很不合适，可没有琉璃盏，阁主就解不了五毒心，不定什么时候就…… 两害相权取其轻，再说长公主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怪阁主的。 “再看看，反正其他几样也没有找到，说不定机缘巧合，能找到另一颗千年黑珍珠。”顾飞雪摆了摆手说。 她所中的“五毒”为千足蜈蚣、青环蛇、帝王蝎、火毒蛛和血眼蟾蜍五种毒物体内的毒。 要解这五毒，要分别找到天魔香、七命花、玄阴菩提水、千年黑珍珠和冰灵果。 目前为止，除了知道千年黑珍珠在何处，其余四样还无处可寻。 第14章 都下地狱 “是，阿薇已经在黑市发布了重金购买千年黑珍珠的的告示，若有消息，会立刻知会郡主。”夏墨言眼神坚毅。 他们七人即使拼了性命不要，也一定把阁主所需要的东西找齐。 顾飞雪笑笑：“辛苦你们了。记住，先保全自己，尽力而为。” “是。” 过不多时，管家来传话，说是王妃回府了，请顾飞雪过去说话。 顾飞雪梳洗换衣，闲庭散步一般过去时，沈芷青正在跟顾锦程说话。 一路奔波加上心疼弟弟，心忧父亲，她脸色憔悴，精神很差。 “岳父大人如何，我近日事忙，现在又受了伤，也未曾去探望他。”顾锦程半躺在榻上，苍白着脸说。 “有劳王爷挂念，父亲他老人家病的有些重，大夫说要慢慢调理。”沈芷青哑着嗓子说。 她眼睛也是红肿的，满眼哀色。 弟弟是父亲的老来子，更是沈家唯一的儿子，他的死对父亲和沈家的打击可想而知。 “凶手真是可恶之极，抓到他定要请皇上判他凌迟！”顾锦程一脸义愤填膺，心里却无关痛痒。 只要不关系到他自己的利益，谁的生死都跟他无关。 他对沈芷青敬重客气，不过想借沈家的势力，自己往上爬罢了。 “但愿尽快抓到凶手。对了，王爷，飞雪是怎么回事？我听说她一回来就伤了王爷，是真的吗？”沈芷青关切地问。 刚一进门，管家就一路跟她把事情说了。 她是真没想到顾飞雪居然还活着！ 女儿当时对顾飞雪做了什么，她都知道了，顾飞雪既然没死，就算她性子懦弱，又怎会这样算了？ 再说，她居然一上来就弄断了王爷的手，又岂是以前那个废物？ “别提那个孽障！”顾锦程这回是真怒了，“她怎么不死在外面！” 一回来就让他丢尽脸面，还伤了他，忤逆之极！ 沈芷青眼里有利色闪过，柔声安慰：“王爷别生气，稍候我问问飞雪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她这一年在外头结识了品性不佳之人，才会受其影响，选待我好生教教她就是。” “那孽障就是个欠打的，一顿家法便老实了，横竖活也是丢人现眼，打死了事！”顾锦程骂个不停，对顾飞雪的嫌恶真不是装的。 顾飞雪嗤了一声。 在门口听了这些时候，她是真服了渣爹。 一面享受着母妃带给他的一切，一面恨不得她和母妃早死早了。 吃相真特么难看。 沈芷青回头，看到绝美的她，眼神迅速从狠厉变的亲切，说：“飞雪，真的是你？快进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顾飞雪迈步进去，淡然问：“你谁？” 她现在可是失忆的，要时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顾锦程喝道：“孽障，这是你母妃！” 顾飞雪面色冷漠，说：“我母妃早就过世了。” 沈芷青脸上表情一僵，想起下人说顾飞雪忘记了从前的事，温声说：“飞雪，你误会了，我是你的——” “哦，我知道了。”顾飞雪恍然，“你是我母妃过世不满百天，父王就抬上来的那个？” 沈芷青猛地捏紧了拳。 她原是从侧妃抬上来的，谁上谁不知道这是她的忌讳，不能提？ 这贱人胆子是大了，什么话都敢说！ “孽障，你说什么！芷青就是你母妃，你再胡说试试！”顾锦程起身就要动手，断腕处一阵钻心的疼，又躺了回去。 “王爷息怒，我没事。”沈芷青很快恢复正常，大度地说，“飞雪，以前的事你果真都忘了吗？你以前都叫我母妃，什么事都告诉我的。” “忘了，你就当我以前有眼无珠，认贼作母。”顾飞雪耸一下肩膀说。 当时若没有沈芷青替顾云烟遮掩，好妹妹有份害她母妃，又生生害死了她，怎么可能一点破绽都不露。 沈芷青对顾云烟舐犊情深，她无话可说。 她无论怎么找沈守望和顾云烟报仇，沈芷青也要受着！ “飞雪，你真是变了很多，这一年你都去哪了，发生了什么，跟母妃说说，母妃替你做主。”沈芷青摇头叹息一声，怜惜地说。 “我这一年啊，先是从地狱爬上来，为了重新变回人，我脱了三层皮，承受了非人的痛苦，母妃要听我详细说吗？”顾飞雪微笑问。 沈芷青表情越发温柔，说：“你有什么委屈，受了什么欺负都跟母妃说，母妃定会帮你。” “我醒来的时候，脸毁了，右眼被挖了，指甲都被拔了，身上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的，就像一堆烂肉。” 沈芷青温柔的表情已经很勉强。 “为了去掉脸上的疤痕，我要刮掉脸上的腐肉，直到露出骨头，再让新肉和新皮重新长出来。每天换药，就如同遭受一遍凌迟，痛到求死不能。” 顾锦程都瞪大了眼睛，想吐。 沈芷青喉咙发干，有点坐不住了：“飞雪，你这……” “我经过三次失败，才终于有了一只跟左眼几乎一模一样的右眼，重见光明，每一次失败，就要把死掉的眼珠再挖出来，那种痛，让我恨不能把脑袋揪下来！” “为了让双手恢复灵敏，我要把长歪了的指甲拔掉，长歪再拔掉，直到指甲长的完美为止。这一年我受的委屈痛苦还不止于此，沈芷青，你能为我做什么主？”顾飞雪冷笑，眼里有嗜血般的杀戮光芒。 身上这些伤痕就不必细说了，而她所中五毒，也还没有解。 件件桩桩，皆是拜顾云烟他们所赐！ 沈芷青的脸已经彻底僵住，好一会才勉强一笑，说：“飞雪，你现在学的顽皮了，还跟母妃开起玩笑来——” “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顾飞雪声音幽冷，忽高忽低，“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谁把我送入地狱，我就让谁永世不得超生！” 沈芷青一阵毛骨悚然，冷汗都流了下来！ 这不可能！ 若这贱人真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能活着回来，又怎么可能现在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 她分明故意说这些来恶心自己！ 第15章 下一个死的是你 “孽障，你胡说八道够了没有！简直一派胡言，滚，滚出去！”顾锦程听的说不出的膈应寒碜，用没受伤的手捶着床骂。 “王爷别生气，飞雪是在说笑呢。飞雪，你刚回来，先好好休息休息，其他的以后再说。”沈芷青安抚着顾锦程，又对顾飞雪劝道，“飞雪，你先回去，稍候我给你安排几个人过来服侍你，缺了什么就跟我说，我替你安排。” “不劳王妃，我自己有人，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说的话都不相信，我只信我自己的人。”顾飞雪说完转身出去。 顾锦程气的不住口地骂“孽障”。 沈芷青安慰他几句，回房间换衣服。 回潇雨院的路上，夏墨言不太赞成地问：“郡主现在就打草惊蛇好吗？我看王妃不是个善茬。” 比起顾云烟那个草包，王妃有城府多了。 “沈芷青很聪明，她也知道我母妃的死有问题，沈永望他们几个一死，她早晚会想到跟我母妃有关。”顾飞雪眼神狠厉。 沈永望那畜牲，不但残害她母妃，还对母妃禽兽不如之事。 她只是砍掉了那畜牲的三条腿，再杀了他而已，很仁慈了。 “郡主是笃定她不敢去大理寺报案？”夏墨言也就不担心了。 “她一定会有动作，等阿薇到了，让她派两个机灵的，盯着沈芷青。”顾飞雪眼里有杀意。 她暂时还不会动顾云烟和萧辞远，眼下她要做的，是杀掉害死母妃的最后一个仇人。 之后，“黑色曼陀罗”就可以永远消失了。 “是。” “阿薇什么时候到？”顾飞雪接着问。 七煞阁所有的生意，包括钱庄在内，都是她这杏花阁的阁主许灵薇在打理。 才二十一岁的小女人，做起这些来却得心应手，替七煞阁赚的钱，无可估量。 有她和夏墨言在身边，自己接下来做起来将会事半功倍。 “她要安排一下杏花阁的事，晚点到。”夏墨言答道。 既然阁主近期都要留在京城，杏花阁的各项生意肯定是要做起来的。 “好。”顾飞雪毫不担心。 沈芷青回到自己房间，让邓妈妈把顾云烟叫来，问起宝华长公主当年被杀之事。 “母妃怎么好端端的又提起宝华长公主的事，她都死了五年了，母妃还有什么好问的！”顾云烟心虚地叫，眼睛看在别处。 沈芷青冷冷说：“我若不问，下一个被‘黑色曼陀罗’杀的人就有可能是你！” 顾云烟呆了一下，脸色大变，惊道：“母妃，你、你说什么？！我……为什么！” 她又不认识“黑色曼陀罗”！ 舅舅的死她也很难过，可母妃也不能诅咒她？ 沈芷青眼中有悲愤，反问：“想想被杀的几个人，你还不明白凶手是为什么吗？” 顾云烟脑子里迅速过一遍几个死者，眼睛越睁睵大：“他们……他们……长公主回来索命了？” 他们几个都是当年折磨过长公主的人！ 已经过去五年了，从来没有人知道，怎么忽然事发了！ “死人怎么可能回来索命，你想多了。”沈芷青冷笑，“这明显是有人在替长公主报仇。” 当年的事十分隐秘，除了几个当事者和宝华长公主，无人知晓。 这杀人者必然也知道即使告状，凶手不认，死无对证，即使是顾凉川，也不能替长公主申冤，便自己动手。 “谁，是谁！”顾云烟吓的脸无人色，“母妃，怎么办！我不想死，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快说！” 想想封禹和方熠，还有舅舅他们几个死的有多惨，她就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不过……”沈芷青话到嘴边，又冷了脸，“你老实告诉我，当年你到底有没有杀害长公主？” “我没有！”顾云烟立刻否认，“不是我杀的，是舅舅和封禹他们，我没有！” “真的没有？”沈芷青追问，“你要跟我说实话，要不然我帮不了你。” 当年是云烟和荣王、永望他们几个把宝华长公主的尸体送回来，说是在山底下找到她的时候，她的尸体已经残破不全。 她看出有问题，可那几个人一口咬定是意外，顾锦程也没提出质疑，她又何必多嘴。 结果永望他们几个全都丧命，事情非同小可。 “我、我没杀害长公主，我就是……”顾云烟心虚地看了她一眼，不得不说了实话，“我就只往长公主伤口上撒了些盐而已，也没做别的，凶手应该不会来找我？” 当年她才十三岁，胆子很小，根本不敢杀人，就是凑个热闹而已。 她不知道的是，若不是因为这样，顾飞雪也不会让她活到现在。 顾飞雪和她的生死之仇，只是她们姐妹之间的事，与宝华长公主关系不大。 “那就好。不过最近你先不要出门，我听说皇上命谨王三天之内破案，抓到凶手再说。你先回房，记住，不要跟任何人提这件事。”沈芷青稍稍放心。 “哦，知道了。”顾云烟惊魂未定地点头，起身出去。 凶手能神不知鬼不觉杀了封禹他们几个，本事得有多大！ 但愿凶手不要来找她！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顾飞雪手上的半块玉佩弄过来，只要提到玲珑塔，她就是人上人，所以有人都要匍匐在她脚下！ “王妃觉得谁是凶手？”邓妈妈不安地问。 沈芷青缓缓看向窗外，声音平静地说：“邓妈妈，你觉不觉得，顾飞雪回来的很不合时宜？” 外面的仇人快杀完了，就回来杀。 失去记忆，会让人性格有那么大的改变吗？ “王妃是说，郡主就是凶手？”邓妈妈大吃一惊，越想越觉得可能，忙说，“要不要跟王爷说，去大理寺报案？” “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当年宝华长公主是怎么死的？”沈芷青冷笑。 宝华长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妹妹，虽不同母，感情却极好。 若真相大白，死的人白死，云烟也一定会受到律法制裁。 顾飞雪就是吃定她不敢报案，才毫不掩饰对云烟的杀意。 第16章 太菜了 “那、那怎么办？”邓妈妈全没了主张。 沈芷青缓缓倚到榻上，闭目养神。 许久之后，她忽然开口：“邓妈妈，你替我办件事。” 顾云烟让身边的丫鬟秋枫去潇雨院传话，请顾飞雪过去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 顾飞雪知道渣妹没憋什么好屁，但也无所畏惧，欣然前往。 她现在是失忆的嘛，怎么可能知道顾云烟有坏心思。 “姐姐快坐，秋枫，上茶！姐姐难得过来，咱们姐妹要好好说说话才行！”顾云烟欢喜地说。 先把顾飞雪弄住，逼问出那半块玉佩，再把她的“五毒心”挖出来吃掉，一举两得。 顾飞雪神情冷淡，说：“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快点说，说完我就走。” “姐姐别急，来，先喝茶。”顾云烟亲自给她倒茶，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狠毒之色。 茶里早就下了药，只要顾飞雪喝下去，立刻就会失去知觉。 等该办的事情办完了，把她的尸体一把火烧了，到时就说走水了，谁敢怀疑到她头上！ 顾飞雪一脸的不耐烦，端起茶碗喝了两口。 “姐姐饿了，这些点心都不错，姐姐尝尝。”顾云烟看她喝了茶，越发安心，殷勤地把点心推过去。 顾飞雪也不客气，拿点心吃。 渣妹叫她过来，就这点手段而已？ 这茶水里的药，怕不是下了一斤？ 啧啧，就算普通人也喝出异常来了，何况她这个医术超绝的！ 顾云烟完全不知道伎俩已被识破，一边东拉西扯地跟顾飞雪说话，一边等着她药性发作昏过去。 隔了好一会，顾飞雪还是什么事都没有。 “姐姐，喝茶。”顾云烟心里犯着嘀咕，也端起一杯茶来，轻轻抿了一小口，咂一下滋味儿。 该不会秋枫疏忽了，没药下在茶水里？ 才想到这，她的手忽然被顶了一下，茶水一下涌进嘴里，她本能喉咙一动，咽了下去。 “这点心不错。”顾飞雪收回伸长的胳膊，把拿到的云片糕送进嘴里。 顾云烟亲切地笑道：“姐姐要是喜欢——” 话没说完，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她通的一下就倒了下去。 顾飞雪嘲讽地冷笑一声，接着“惊叫”：“妹妹，你怎么了？来人哪，妹妹晕倒了！” 秋枫急急跑进来，见状又惊又不解。 二小姐 是……被迷昏了？ 不对呀，二小姐明知道茶里有药，怎么会喝了呢？ 难道是为了消除郡主的疑心？ “妹妹这身子真是弱，喝茶还能喝醉。”顾飞雪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点心沫子，悠哉离去。 秋枫：“……” 顾云烟醒来后，气的要死，拍着桌子骂：“那贱人一定是故意的！她就是想害我！” 她也不想想，若不是她在茶里下药，自己怎么会中招。 秋枫赶紧劝：“二小姐，要不就算了？好在郡主没有起疑心，还以为二小姐身子不舒服呢。” 她也害怕呀，万一被郡主抓到，二小姐可以不承认，郡主还不收拾了她？ “算了？放屁！”顾云烟破口骂，“我吃这么多亏，你说算了，你——啊！” 一生气，她心疾发作，痛的捂着心口，脸色都发了青。 “二小姐撑住！”秋枫吃惊却并不慌乱，赶紧去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拔开塞子，倒出一粒药丸，迅速送到顾云烟手上。 顾云烟吃了药，好一会之后才算是缓过来，又恨又难受，眼里都是泪。 为什么要让她得上这种病！ 王爷明明答应，会给她拿五万两银子，好让她找“赛华佗”治心疾的，可是到现在，她一钱银子都没有看到！ 之前她也委婉地提醒过王爷，可王爷却跟她含糊其辞，明显就不是真心想帮她。 不，她不认命！ 她有半块玉佩在手，就等于有半个玲珑塔，用不着求任何人！ 一定要杀了顾飞雪，吃到“五毒心”，一定要好起来，她还要做荣王妃，风光无限！ “二小姐去哪里！”秋枫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被劝住了呢，怎么说跑就跑？ 这心疾可是才发作啊！ “去悄悄叫几个人，拿上棍子，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顾云烟一边往外走，一边恶狠狠地说。 既然来软的不行，那就直接动手，干净利落！ “是。”秋枫没办法，只能答应。 顾云烟本来是要去潇雨院的，结果在花园里看到了正散步的顾飞雪。 看着她绝美的脸和妖娆的身段，绝美的风姿，顾云烟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妒忌狠毒，接着堆起满脸的笑，上前说：“姐姐，真是对不起，本来想找你喝茶聊天，结果我心疾发作，就昏了过去，没让姐姐尽兴，是我的不是了。” “你昏你的，我很尽兴，吃饱了，这不，出来消食。”顾飞雪甩着双手，随意走着。 妹妹这脸色极难看，是心疾发作了。 不过，妹妹这可不是心疾发作才昏了，是没算计到她，气的昏了。 顾云烟一下噎住，才要恼怒，又拼命压下去，努力赔笑：“姐姐没生气就好，我没招待好姐姐，心里很过意不去，等我身体好点了，让人准备一桌好酒好菜，好好和姐姐叙叙。” “有什么好叙的。”顾飞雪眼神嘲讽。 妹妹惦记的，还不就是她的半块玉佩和“五毒心”吗，自己还能给她咋的。 “就……就随便说呗，姐姐也一年没回来了，在外头一定很苦，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顾云烟一边说着，一边向身后五、六个拿棍子的家丁使眼色。 现在正是动手的好机会，一起上，把顾飞雪打趴！ 夏墨言在顾飞雪眼角余光所及之处，打了个手势。 顾飞雪毫无反应，仿佛什么都没发现。 其实她怎可能不知道顾云烟要做什么，就这几个家丁，还不够她正眼瞧的呢。 夏墨言知道她要玩顾云烟，乐得看好戏。 几个家丁猛地冲上前，手里的棍子没头没脑打下去。 就这出手没轻没重的，若顾飞雪没有自保之力，不死也要重伤。 顾云烟眼里露出兴奋的光，成功了！ 第17章 我没杀人 谁想顾飞雪忽然惊叫一声，身子一歪，撞了顾云烟一下，她则倒在了地上。 顾云烟顿时占据了顾飞雪刚才的位置，没等她反应过来，几记重棍就打在了她头上、身上！ 等到头上热呼呼的东西往下流，疼痛从身上各处传来，顾云烟才反应过来，抱头惨叫！ “二小姐！”秋枫大惊失色，赶紧扶住她，看她满脸的血，直接吓个半死！ 几名家丁更是目瞪口呆，反应不过来！ 这……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我妹妹！来人，有家丁造反了！杀人了，快来人！”顾飞雪坐在地上，一脸“惊恐”地大叫。 夏墨言忙把她抱住，两人互相埋着头，拼命忍笑。 “你……你们……废物，都是废物！”顾云烟疼的要死要活，更怕脸上留疤，哪还顾得上顾飞雪，捂着头迅速跑去。 家丁们这个冤枉！ 他们是要打郡主的呀，怎么忽然就换人了？ 顾飞雪起身，一一看过去，眼神骤然狠厉，微笑问：“还不走？等死吗？” 众人都吓的一个激灵，仿佛大白天见了鬼一样，惊恐莫名，迅速跑开。 “就这手段，浪费我时间。”顾飞雪站起来，拍拍衣摆上的灰尘，兴致缺缺地说。 夏墨言咯咯笑的像只小母鸡，说：“还不是郡主自己要玩！” 顾飞雪噘嘴耸肩，一脸顽皮样。 “二小姐吃这么大亏，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不定还有什么阴招呢。”夏墨言说这话不但一点不担心，还一脸期待。 别说一个顾云烟了，就算整个庆阳王府的人加起来，也不够她家阁主玩的。 “让她作，若不然我还收拾她的时候，还没那么痛快呢。”顾飞雪冷笑。 夏墨言深以为然。 顾飞雪回到房间，躺着想琉璃盏的事。 狄侧妃进来，把宝华长公主的嫁妆单子和库房的钥匙放在桌上，说：“郡主，这些——” “拿回去。”顾飞雪打断她，“除了那些不能变卖的，你和玉霖该怎么花怎么花，不必替我省，对外就说钥匙给了我，明白吗？” 狄姨娘愣了一下，又是感动，又是不安，迟疑道：“可是……” “照做。”顾飞雪声音一沉。 她会缺这点钱？ “是。”狄侧妃又是不安，又是感动，把钥匙和清单收了起来。 她不配得到郡主如此善待，可郡主的话，她也不敢不听啊。 “玉霖这两天怎么样？”顾飞雪接着问。 她刚回来，很多事情都要忙，给顾玉霖开了药之后，都是狄侧妃在照顾。 狄侧妃忙欢喜地道：“有劳郡主挂念，玉霖用了药之后好了很多，夜里也能睡个安稳觉了，郡主的医术好生厉害！” 不愧是薛神医的师父，医术当真了得！ 顾飞雪笑了笑，说：“术业有专攻罢了，你只管照顾好玉霖，其他的不用管，无论谁想从你这里打听我的一切，你就给他们一个一问三不知，懂吗？” 说到最后一句，她眼中已有警告之意。 “是，妾身明白，郡主放心。”狄侧妃垂眸应道。 “去。” “是。” —— 大理寺公堂。 福顺跪着抖成一团，看着他一会，就忍不住想跟他一起哆嗦。 “王爷，他是镇国将军之子封禹身边的人，巡逻侍卫发现他今夜在南城外烧纸，还说让封禹的魂魄不要来找他索命，属下怀疑他就是‘黑色曼陀罗’。”成南禀报。 “不不不，不是，小的冤枉，小的没杀过人，小的不敢，小的不敢！”福顺吓的又哭又叫，直接瘫了。 四条人命啊，要全算在他身上，他有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萧凉川幽冷的目光上下扫了福顺一眼，说：“他不是。” 就这德性，还“黑色曼陀罗”，一坨怂货罢了。 在调查封禹之死时，他已经问过福顺话了，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福顺顿时狠松一口气，差点厥过去。 成南讪讪然，他还以为抓到凶手了呢。 “说，你是不是见过凶手？”萧凉川冷声问。 福顺剧烈摇头：“小的没有，小的没见过！” “想清楚再回答，若有半个字的谎言，就别想站着出去。”成南威胁道。 听王爷的意思，这小子就算不是凶手，也是同伙。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真没见过凶手！”福顺冷汗涔涔，哪敢不说实话！ “那你为何给封禹烧纸？”成南看他也的确不像敢杀人的样子，干嘛怕封禹冤魂索命。 “小的、小的已经跟王爷交代过了，那晚跟随公子去青楼喝花酒，不知道怎么的，就睡过去了，等醒来时，公子就不见了，然后……小的怕公子的冤魂回来找小的算账，说小的没有保护好他，所以就、就烧点纸……”福顺嗫嚅着说。 成南忍不住就想骂一句没事找事。 萧凉川目光迷离，似乎思绪已飘远，又冷声问：“你再仔细想一想，封禹临死之前，还有什么异常？任何细微之处都不要放过。” “是，是……”福顺一边擦冷汗，一边努力想。 “他可曾见过什么人，收到什么消息，或者有什么反常之处。”萧凉川微微拧眉。 福顺痛苦地想了许久，忽然眼睛一亮，又小心地看了萧凉川一眼：“小的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有用——” “说。”萧凉川眯了眯眼。 还废话！ “是，我家公子被害前几天的一个夜里，忽然像疯了一样大叫大嚷，说有人要杀他，后来又说是做了个恶梦，什么事都没有。”福顺有点尴尬地说。 人都会做恶梦的，这似乎算不得什么大不了。 “之后？”萧凉川却十分重视的样子。 “之后？之后没事啊……哦，我家公子私底下吩咐小的去买些香烛黄纸。” “拜谁？”萧凉川眸子里有冷光流动。 “小的不知，我家少爷只让小的准备东西，那晚也没让小的跟着。”福顺战战兢兢地说。 不会是他错过了抓住凶手的机会？ 萧凉川转动轮椅向外，衣袖一甩：“放人。” 等他出去，福顺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想来像他这样，进了大理寺刑堂，还能好好出去的人，不多？ 成南推着萧凉川往回，满怀期待地问：“王爷知道谁是凶手了？” 第19章 鬼啊 夜深了，庆阳王府各处都安静下来。 顾云烟带着几个家丁悄悄来到潇雨院门外，低声问：“都记住我刚才说的了吗？” “是的，二小姐，小的都记住了。” “说一遍。”顾云烟不放心地说。 上次和那几名家丁配合不好，她才会被打。 这次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必须把顾飞雪拿住！ “小的们放迷烟把郡主弄昏，再把她绑起来，打断她的手和脚，让她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一名家丁说。 其实他们心里都有不安，毕竟郡主又傻又柔弱，这么对她太残忍了。 可二小姐给了他们每人一百两银子，这可是他们好几年都挣不来的，他们也不舍得放弃。 “都记住了就好，听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们每人五十两娶媳妇！”顾云烟再次抛出诱饵。 她手里其实没有多少银两了，凑出来的钱都要拿去给“赛华佗”，可为了除掉顾飞雪，该花的钱还是要花。 几名家丁顿时高兴起来，仅有的一点良知也被金钱冲掉了，连连答应。 “好，进去。”顾云烟摆了摆手，先推开门进去。 她早让人收买了潇雨院看门的和外面洒扫的丫鬟，给他们开方便之门。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顾飞雪房门外，确定她就在屋里躺着，一名家丁开始往里放迷烟。 一刻钟后，迷烟散的差不多了，估摸着顾飞雪也早睡瓷实了，顾云烟示意一名家丁进去看看。 家丁小心地摸进去，看了看床上昏睡的顾飞雪，回头小声说：“二小姐，郡主昏过去了。” 顾云烟好不得意，推开门进来，冷笑说：“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也不过如此！把她绑起来，打断她的手和脚！” “是。” 几人才要动手，就听“哐”一声大响，房门猛地关了起来！ “啊！”顾云烟吓的大叫一声，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 她毕竟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听不得一点风吹草动的。 几名家丁也都吓的脸无人色，慌忙回头看。 咻，一颗头发长长，脸色惨白，七窍流血的女人脑袋忽然飘过去。 “啊啊啊！”顾云烟发出非人的惨叫，“鬼啊！” 几名家丁也吓的大叫，抢着往门口跑。 咻咻，几颗同样的脑袋在空中飞来飞去，追着他们。 “啊啊！” 几人吓的魂飞魄散，胆子小点的更是直接尿了！ 越是想往外跑，越慌不择路，就是找不到门。 顾飞雪传真着身体，缓缓坐起来，长发垂在胸前，大睁着眼睛，声音空洞地说：“是谁？谁来陪我？我好冷，好孤独，谁来陪我，来……” 顾云烟和几名家丁都吓的失了声，动作整齐划一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出声。 “来陪我，一起过奈何桥，来……”顾飞雪慢慢起身，伸长一只胳膊，往顾云烟走过去。 “别、别过来！”顾云烟凄厉地大叫一声，猛地把一名家丁推过去，“他陪你！” 这贱人鬼上身了，还是早就死了，回来的是鬼？ 太可怕了！ 家丁被推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郡主饶命！郡主饶命！不是小的，是、是二小姐要害郡主，不是小的！” “闭嘴！你这废物！”顾云烟大怒，冲过去狠狠踢他一脚。 “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都下来陪我。”顾云烟惨白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一步一步过来。 几颗人头还在空中飞来飞去，这情景真不亚于阴曹地府。 “滚开！救命，救命啊！”顾云烟吓的肝胆俱裂，好歹找到门，一把拉开，没命地跑出去，“有鬼，有鬼啊！来人，来人，抓鬼啊！” 几名家丁也争先恐后地跑出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两只翅膀，好帮他们逃出生天。 “就这点胆量，还想算计我，一帮蠢货！”顾飞雪把长长的头发撩到身后，不屑地说。 “顾云烟也就这点计谋了，亏的郡主有心思陪他们玩。”夏墨言忍俊不禁，点起烛火， 屋子里一下亮堂起来，飞来飞去的脑袋也不见了，一切再正常不过。 这不过是郡主玩的一点小把戏罢了，顾云烟但凡稍稍聪明点，眼力好点，一下就能看穿。 “玩呗，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从此他们夜里休想睡安稳！”顾飞雪冷笑。 “这也太便宜他们了，刚刚他们是要打断郡主的手脚，最后再杀了郡主的。”夏墨言眼里是浓烈的杀气。 敢对阁主有丝毫恶意，杀无赦！ “我不会放过顾云烟的，还不到时候。”顾飞雪冰冷而笑。 所以曾经害过她和母妃的人，都会付出惨烈的代价！ 顾云烟的叫嚷很快惊动顾锦程和沈芷青，两人急匆匆穿上衣服，出来问个究竟。 “飞雪院里有鬼？怎么可能，云烟，你不可胡言！”顾锦程吊着一只胳膊，沉着脸说。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府里有鬼，岂不是说他做过不干不净、昧着良心之事？ “云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沈芷青看着顾云烟这狼狈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孽女肯定是不听她的话，又对付顾飞雪去了，结果吃了亏。 顾云烟煞白着脸，气急败坏地说：“母妃，我没做恶梦，我说的是真的！顾飞雪屋里真的有鬼，长头发，七窍流血的，她还要我下去陪她！” “一派胡言！”顾锦程越发愤怒，“王府从来没有这种事，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父王！” “鬼在哪里？”顾飞雪如凌波仙子般而来，巧笑嫣然，貌美如仙。 “啊！”顾云烟却失声尖叫，猛地躲到沈芷青身后，“你别过来！” 顾飞雪笑的一脸无害，说：“我怎么了吗？我睡的好好的，听说闹鬼，就过来看看，鬼在哪？” “你还装！你就是鬼！”顾云烟脸色发黄，颤抖着叫，“你早就该死了，你不可能活着，你就是鬼！” 顾飞雪眼里闪过凛冽狠色，无辜地问：“妹妹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为什么早就该死了？” 顾云烟身心皆乱，冲口而出：“你就是该死了！当时你明明咽了气，怎么忽然就——” 第20章 贴身服侍 “云烟！”沈芷青脸色一沉，喝止顾云烟，“你是吓糊涂了吗，怎么说诅咒你姐姐的话？” 顾云烟知道失言，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忙说：“我、我的意思是姐姐房间里有鬼，她要是看到了，会吓着的，还是请个道士来驱驱鬼！” 奇怪，看顾飞雪这么淡然的样子，难道她看不到鬼？ 不对，一定是顾飞雪搞的鬼，她还有这种本事，果然不好对付！ “胡说！哪里有鬼，驱的什么鬼！”顾锦程不耐烦地训斥，“大半夜的闹成这样，成何体统！都滚回去！” 说完甩袖就走。 他手还伤着，刚才起的急，撞到断骨片，疼的要命，哪有心思管这些。 沈芷青还要安抚顾锦程，来不及多说，让顾飞雪和顾云烟都回去歇息，匆匆追着顾锦程而去。 顾云烟眼神警惕，佯装关切地问：“姐姐，你没事？你真没看到你房间里有鬼？” “我房间有没有鬼先不说，半夜三更，你不睡觉，跑到我房间干什么？”顾飞雪似笑非笑地问。 “我……”顾云烟一阵心发慌，强笑道，“我是因为心疾发作，睡不着，随便走走，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姐姐院子外，看到鬼气森森的，不放心姐姐，就进去看看。” “哦？原来妹妹还能看到鬼？这么厉害的吗？既然你如此天赋异禀，见鬼应该是常事，怎么还吓成这样？”顾飞雪一副我就静静看你表演的样子。 “我没有，我……”顾云烟哪解释的出来，假装心痛，按着心口，虚弱地说，“姐姐，我有点难受，先回去了，你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你也早点睡。” 说完赶紧往回走，都要气炸了！ 贱人真会装模作样！ 不过母妃说的对，真不能用寻常的办法对付她了，而且经过这几次，她也肯定起了戒备之心。 还是要找荣王商议一下，速战速决才行。 “郡主，二小姐这一看就是发着狠呢，接下来肯定还有阴招。”夏墨言一点不担心地说。 “她没什么招了，肯定会找荣王。”顾飞雪了然地说。 而这，也正是她的目的。 顾云烟并不知道太多关于玲珑塔的事，萧辞远应该知道的多些。 她要想办法，把顾云烟手上那半块玉佩弄过来，才能彻底解开玲珑塔的秘密。 夏墨言不再多说。 —— 谨王府。 成南进来，递上一张字条：“王爷，有人把这张纸条给了大理寺守门侍卫，说是若不交给王爷过目，王爷会后悔。” 萧凉川眸光一凝。 萧凉川打开纸条，瞳孔一缩，接着吩咐：“成南，让顾飞雪来见本王，立刻！” “是。”成南虽莫名其妙，也不敢多问，立刻传话。 顾飞雪以为萧凉川毒发，立刻火速赶了过去。 “你……没事？”顾飞雪愣了一下。 “你希望本王有什么事？”萧凉川正坐着喝茶，气定神闲。 顾飞雪懒得跟他多说，回头就走。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哪有时间跟他怼。 “唰”，一物向着她脑后袭来。 她一个侧身，右手食中两指夹住，回头冷声说：“王爷别太过分！” 其实这纸上没有蕴含多少内力，否则她哪能接的如此轻松。 萧凉川示意她看。 顾飞雪冷着脸，打开一看。 下一个被“黑色曼陀罗”杀害者，是太傅之子钱君昊。 “你怎么看？”萧凉川见她脸色无变，眼神变的冷凝。 她的反应如此平静，要么凶手不是她，要么她不掩饰这一点。 这些天查卷宗，他终于找到几个被害者的共性。 当年，他们一起找到了掉落山崖的长公主，将她送回了庆阳王府。 如今七个人已去其四，剩下的三个人是萧辞远、顾云烟和钱君昊。 如果凶手杀这些人是为了长公主，可以肯定的是，长公主当年根本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谋杀。 但他绝不希望，顾飞雪就是“黑色曼陀罗”。 所以他很愤怒，她为什么要瞒着他做这些！ 长公主是他的姑姑，如果她把实情告诉他，他难道不会和她一起，寻找证据，将凶手绳之以法吗？ “用眼睛看。”顾飞雪瞬间变脸，笑眯眯地说，眼底却划过一抹冷厉。 王妃这一手还真挺绝呢，让萧凉川有了防备。 她要么放过钱君昊，要么冒着被抓到的风险继续为母报仇。 王妃这样做，是变相地在保护顾云烟，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萧凉川早料到她不会轻易承认，也不生气，问：“你没有话要对本王说？” “王爷希望我说什么？”顾飞雪笑颜不改。 萧凉川用冰凉的、无喜无怒的眼神看着她。 顾飞雪也毫不避讳地迎视着他的目光。 两人比赛似的沉默。 成南看看这个，望望那个，莫名觉得嗑到了是怎么回事！ 许久之后，萧凉川转动轮椅往外。 顾飞雪挑了挑眉，提醒说：“这是王爷的家，该走的是我。” “本王这几天不舒服，可能要毒发，需要你贴身服侍。”萧凉川一点不心虚地说。 “王爷要软禁我？”顾飞雪慢慢握拳，算着把他制住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不是本王的对手，别白费心机。”萧凉川没回头，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顾飞雪妩媚一笑，柔声说：“既然王爷有需要，我肯定要尽心尽力，不过，解毒的钱要另算。” “可以。”萧凉川淡淡说。 小女人怎么可能真心留下，又要跟他耍手段罢了。 看她本事。 “那我去准备些药。”顾飞雪步子轻快地出去。 成南问：“王爷怀疑她就是‘黑色曼陀罗’？可她不像是要去杀人的样子。” “废话。”萧凉川冷冷说。 他看着，她还要去杀人可还行。 成南讪讪然。 “她在庆阳王府这几日有什么异常？”萧凉川坐回椅子上，问。 “回王爷，有人暗中去见过顾飞雪，应该是七煞阁的人。”说到正事，成南的神情也严肃起来，“跟顾飞跟七煞阁会是什么关系？” 一个销声匿迹一两年的帮派，顾飞雪是怎么联系上他们的。 萧凉川手指轻敲着桌子，若有所思。 顾飞雪刚开始留下的时候，并不住在谨王府，她的一举一动，他也根本不在意。 第23章 不肯承认 “王爷有命，臣莫敢不从。来人，去把君浩叫来。”钱宏茂这时候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没有特别担心，吩咐一声。 他知道萧凉川这个大理寺卿办起案子来六亲不认，大公无私，是个十分难缠的角色。 他自认对儿子的教导还是很严厉的，君昊虽然顽皮任性，爱吃喝玩乐，有时候也会惹是生非，却绝对不敢做出作奸犯科、违法乱纪之事。 “钱大人也知道本王最近正在查‘黑色曼陀罗’杀人的案子，不知钱大人有没有发现令郎最近有什么反常之处？”萧凉川接着问道。 钱宏茂脸色一变：“敢问王爷此话何意？难道王爷怀疑‘黑色曼陀罗’之案与犬子有关？王爷是否误会了，犬子向来胆小怕事，连鸡都不敢杀，怎么会去杀人呢？” “黑色曼陀罗”之案闹得满城风雨，皇上也在朝堂上几度发火，他当然知道了，可君昊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 萧凉川放下茶碗，说：“钱大人误会，本王并没有说令郎是凶手，相反，令郎很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 钱宏茂听这话大惊失色，猛地站了起来：“什么？这……王爷已经查到谁是‘黑色曼陀罗’了？此案与犬子又有什么关系？” 这实在是晴天霹雳，直接把他炸蒙了！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儿子会跟“黑色曼陀罗”之案扯上关系，还有可能会丧命！ 顾飞雪心中对他起了一丝怜悯，看来钱君昊当年做过什么，他是一概不知，否则也不会在他儿子报应临头的时候，如此的震惊和意外。 这也没办法，谁让他没有把自己的儿子教好，如今只能自己承担后果。 她倒是更好奇另一件事，萧凉川既然一心要保下钱君昊，为什么又要带着她来？ 这是在向自己示威，让自己知难而退，还是想让自己承受不住压力，主动交代曾经做过的事？ “钱大人先不必急，你看看这个。”萧凉川从怀里掏出那张纸条递了过去。 钱宏茂接过去打开，看了一眼，又惊又怒：“这是何意，还请王爷明示！” 就凭这纸上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王爷就相信君昊是下一个被伤害者吗？ 君昊又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何至于招来如此大祸？ “本王也不知是谁写的纸条，本王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令郎的安全，本王才亲自过府来问一问，钱大人可知道，最近令郎有什么反常之处吗？”萧凉川依着程序问。 “有劳王爷挂念，王爷多虑，犬子一切正常，这想必是什么人的恶作剧，王爷不必放在心上。”钱宏茂佯装无事，当着萧凉川的面，他自是不会表现出有了不好的预感。 顾飞雪眼里露出讥诮之色，如果钱君昊敢承认的话，早就跟钱宏茂说实话了。 即使钱君昊什么都没有说，钱宏茂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傅，也不可能一点心机智谋都没有，肯定已经看出了异常，是想蒙混过关罢了。 试想，萧凉川做了这几年的大理寺卿，什么样的人犯没有见过，又有几个在证据确凿、无可抵赖之前，会痛痛快快的承认自己的罪行呢？ 看钱宏茂这表情就知道，钱君昊最近绝对不寻常，他不肯承认，显然是猜到了会有什么事情对钱君昊不利。 “前面几个人是怎么死的，想必钱大人和本王一样清楚，如今事情既然牵扯到令郎，本王希望不管有什么事，钱大人和令郎都能够对本王坦白，本王才能够帮你们。”萧凉川耐心地劝说着。 他私底下跟钱宏茂没有什么交情，这只是他做为大理寺卿的职责所在，他是站在一个公正的、审判者的角度上跟钱宏茂说话，并不是想要诱导他什么。 钱宏茂非常恭敬地对着萧凉川行了一礼，说：“多谢王爷，不过臣没有什么隐瞒王爷的，还请王爷明察。” 或许君昊什么事都没有，王爷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试探一下，看自己和君昊有没有做作奸犯科之事，他问心无愧就好。 至于君昊，最近好像确实不太对劲，前几天晚上忽然说是遇见鬼了，还说有人要来杀他，事后又说只是做了恶梦，这向天又茶饭不思的，瘦了很多。 刚刚一看到那张纸条说有人要来杀君昊的时候，他挺吃惊的。 如果他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所谓事出必有因，王爷肯定会怀疑是君昊先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甚至背负了人命，才会招来如此仇恨。 还是先敷衍着，等萧凉川走了，再好好问一问君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顾飞雪无声冷笑。 萧凉川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是想给钱君昊一个自己坦白的机会。 不过是站在钱宏茂的角度，他是不可能轻易把事情说出来的。 一旦真相大白，即使她没有证据证明就是钱君昊这些人害死了她母妃，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对于钱宏茂以及整个太傅府的恶劣影响都是不可估量的。 萧凉川见他不肯承认，也没有再多说。 不多时，钱君昊没精打彩地进来了。 他二十来岁，不算太高，瘦瘦的，脸色很白，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又有谁会想到，他会对长公主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 “草民参见王爷。”钱君昊上前见礼，眼神有些飘忽。 大概是因为做了伤害人命之事，他平时看见萧凉川就发怵，如无必要，绝对不会跟萧凉川有正面接触。 “起来。”萧凉川挥了挥手，“钱大人，把那张纸条给令郎看看。” “是，王爷。”钱宏茂把纸条递给钱君昊，边向他使了个眼色，“君昊，你最近在外面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你跟旁人开的玩笑？你说你们这些孩子，整天打打闹闹的就算了，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能拿来开玩笑呢？” 钱君昊看了那纸条上的字，却是大惊失色：“她来了，她果然来了！她还是要杀我！” 萧凉川回眸看了顾飞雪一眼…… 第24章 只是个玩笑而已 顾飞雪神情淡然，仿佛事不关己。 就是她给钱君昊催眠，让他详细回忆当时虐杀她母亲的所有细节。 这对他来说，的确像是做了一场恶梦一样，他会持续性的精神紧张，失眠多梦，焦虑不安。 当时他杀她母妃的时候，或许并不觉得怎样，但当他再详细回忆起当时的一切，尤其和他一起行恶的人又都死了，这对他造成的压力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萧凉川也倒不怎么意外顾飞雪这样的反应，猜想必然是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杀这几个人，才给他送了纸条。 换句话说，这个给他纸条的人肯定也是顾飞雪的仇人之一，或者知道她为什么要杀那几个人。 如果找到这个人，应该就能真相大白。 可惜这个人是几经辗转才把这张纸条递到他手上的，他让手下的人查了好久了，也没有一点线索。 “君昊，你胡说什么！”钱宏茂又惊又怒，掐了钱君昊一把，“什么杀不杀的，王爷面前，休要胡说！” 这孩子是不是傻，这种话都往出说，岂不是打他的脸——他刚才可打了包票，什么事都没有的！ 钱君昊疼的“啊”了一声，同时也冷静下来，尴尬地说：“是、是，父亲，我、我就是开个玩笑的，没事……” 他是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脸色却发青，笑的比哭还难看。 最近几天为了这件事情，他寝食难安，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就想到长公主临死之前的惨状。 长公主死前说过，化成厉鬼也必会回来找他们索命，现在封禹他们几个都死了，马上就轮到他了，他能不害怕吗？ “钱君昊，你老实回答，你到底知道什么，都说出来。”萧凉川冷冷说。 在他面前玩这些小把戏，幼稚。 钱君昊绝对知道什么，他若不说，就是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不不，没有，草民什么都不知道！”钱君昊双手连摇，激烈否认，“草民什么都没有做过，草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开的这样的玩笑，请王爷明查！” “本王亲自来见你，问明情况，是给为你性命着想，你既然明知道有人要对你不利，就不应该再隐瞒本王，把事都说清楚，本王才可以帮你。”萧凉川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他是为了钱君昊的性命，才耐着性子问。 这父子俩到现在这份上还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还在瞒他！ 钱君昊强装镇定，说：“多谢王爷对草民的关切。不过草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开这样的玩笑，还请王爷明察，还草民一个公道。” “王爷，既然犬子都已经说清楚了，王爷就不必挂心了。王爷兰难得来鄙府一趟，不若臣吩咐他们略备薄酒，臣陪王爷喝一杯如何？”钱宏茂立刻就强行终止这场谈话。 至于喝酒什么，他知道萧凉川从来不与人共饮，也不过是客套一句罢了，若萧凉川拒绝，他也乐得将这煞神送出门去。 “钱大人不可讳疾忌医，事情既然牵扯到令郎，本王就不能不问个清楚，尤其现在‘黑色曼陀罗’之案牵连甚广，父皇命本王三日之内破案，既然有线索，本王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萧凉川眼神阴沉地说。 钱君昊听到“黑色曼陀罗”几个字，又是脸色大变：“王爷抓到凶手了吗？都这么久了，也死了好几个人，王爷什么时候才能破案！” 果然是“黑色曼陀罗”！ 这个人他妈的到底是谁！ 封禹他们几个已经被他杀了，他还不罢休，还非杀了自己做什么！ 当年折磨长公主最狠的也就是他们几个，自己只不过是用带刺的鞭子抽了长公主十几鞭而已。 如果不是他们几个对长公主的折磨，她挨那十几鞭也不会丧命，这个人又何必对他苦苦相逼！ 其实他这样想完全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所有曾经折磨过长公主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们的罪行也不能独立开来算，只要他们有份残害长公主，就不可饶恕。 只要是罪恶，就没有大小轻重之分，就该当付出代价，死了也是活该。 “你既然害怕，那就对本王说实话，‘黑色曼陀罗’杀人案你究竟知道多少？你是不是知道封禹他们几个是为何而死，你跟他们一起做过什么？”萧凉川冷声追问。 “不，草民没有，草民没做过！”钱君昊吓的后退了好几步，语无伦次。 钱宏茂沉下脸来，语气已经有些不善：“王爷这话是何意思？难道现在有人要杀犬子？王爷不去追查凶手，反而要把责任归到犬子头上，是何道理？犬子已经说过什么都没有做，几个被杀之人跟犬子也没有任何关系，王爷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顾飞雪都替这父子俩感到惋惜，摇了摇头。 他们此时但凡有一丝丝的悔过之心和有一点点的聪明，就应该知道唯有向萧凉川坦白一切，才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毕竟她没有证据，就算母妃被害的事情公开，也会因为证据不足而不能把钱君昊绳之以法。 而她这个杀人凶手一定会在萧凉川的追查之下，浮出水面，到那时吃罪的是她，钱君昊就可逃过一劫了。 可惜钱君昊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觉得当年的事情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没人把他怎么样。 事情一旦公开，钱君昊名声前途毁了是一定的，钱宏茂这个太子太傅也别想做了。 承认的后果是赔上太傅府满门的荣耀前程，这对于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位置上的钱宏茂来说，自然是不能承受的打击。 所以他才怎么也不可能承认跟“黑色曼陀罗”之数模有关，这对她说，正好。 萧凉川看到钱宏茂如此态度，不但没有生气，眼中还隐隐透出了一丝释然，平静地说：“钱大人误会了，本王并没有这个意思，本王是根据现有的线索追查‘黑色曼陀罗’之案，事情牵扯到令郎，于情于理本王都要来问个清楚，既然钱大人和令郎都否认与此案有关，一切后果都由你们自己承担，本王不会强迫你们。” 第25章 没人保得了你 钱宏茂心下一宽，对萧凉川深深施了一礼，语气也缓和了下去，说：“多谢王爷。王爷明察秋毫，公正严明，不过臣和犬子没有任何亏心之处，王爷尽管放心。” 这位大理卿虽然冷漠，不近人情，却向来一言九鼎，既然他说不再追查，就必然不会再多问，这一关也算是过了。 “不过——”萧凉川话锋一转，“本王觉得令郎可能会有危险，在‘黑色曼陀罗’归案之前，不妨让令郎留在大理寺，由本王派人保护他，如何？” 大理寺里有一个专门的处所，用来保护那些在重要案件当中可能会被凶手灭口的证人，等到案件有了结果，案犯受到法律制裁之后，这些证人就会回家。 “王爷多虑了，犬子既然没有做亏心事，就不怕鬼上门，犬子近日身体欠佳，还是留在鄙府好生休养。多谢王爷关心。”钱宏茂还是一口回绝。 纸条的事情如果传出去，钱君昊又被保护起来，岂不是让外面的人猜测他和封禹他们几个一样，得罪了什么人才招来杀身之祸。 这对他们钱家的名声同样不好的，他已经知道有人要杀君昊，派人好好保护就是了。 萧凉川也没有坚持，说：“既然钱大人坚持，那便依钱大人，本王先告辞了。” 说罢挥了挥手。 顾飞雪推着轮椅往外走。 “恭送王爷。”钱君昊和钱宏茂一起行礼，恭恭敬敬把萧凉川送出去。 待到大门关上，钱宏茂立刻变脸，愤怒道：“孽障，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在外面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黑色曼陀罗’的案子你究竟知道多少？你跟封禹他们是不是一起做过什么事，都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 钱君昊害怕了，心虚地躲避着他的视线，说：“父亲，你怎么还问呢？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不认识什么‘黑色曼陀罗’，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封禹他们，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父亲平时虽然也算疼他，却更看重他自己的官位，若是知道他谋害了长公主，可能会给全家带来灭门之祸，又岂会饶了他。 所以尽管他已经猜到这个黑色曼陀罗就是为长公主来啊报仇的啊，他却啊绝不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你还不承认！”钱宏茂气的头顶冒烟，：“谨王都找上门来了，那要杀你的人也快出现了，你要是再不说，可就没人能保得了你了！” “谁知道是谁的恶作剧，我没有做过，父亲要我承认什么！”钱君昊咬着牙不认。 “你真没有做过？”钱宏茂看他如此坚决否认，似乎是被冤枉了，将信将地问，“君昊，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可不能瞒着我，要不然我可帮不了你。” 钱君昊见他态度松动了，又哪会承认，忙说：“父亲，我怎么会骗你呢？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一定要相信我！” 钱宏茂有些烦躁地说：“行了行了，既然你没有做过，那就不用太担心，不过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最近老老实实待在府上，哪里也不要去，听到没有？” “是，我知道了，父亲，放心。”钱君昊见他终于相信了，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大不了最近一段时间他就先不出门，反正皇上让瑾王三天之内破案，“黑色曼陀罗”应该就快被抓住了，只要事情了结了，就他就没事了。 回谨王府的一路上，萧凉川和顾飞雪谁都没有说话，各想着自己的事情。 回去之后，两人也谁都没有理会谁，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回了房间。 顾飞雪一打开房门，就看见夏墨言在等她，笑了笑说：“你怎么来了。” “郡主都一天一夜没回去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郡主刚刚去哪了。”夏墨言看她脸色不好，关切地问。 她倒是不怎么担心郡主的安危，就是怕她会急于杀了钱君昊报仇，跟萧凉川起冲突。 “去了太傅府。”顾飞雪倚到榻上，简单把事情说了一下。 “郡主觉得谨王这样做是何用意？”夏墨言一时没有捉摸过来，问。 要说萧凉川是要当着郡主的面说破她就是“黑色曼陀罗”的事，可他又什么都没有说。 若说他是坚决站在钱太傅一边，要保护钱君昊，不让郡主有下手的机会，可他偏偏也没有做那么多。 “他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借口罢了。”顾飞雪淡淡笑了笑，心情很复杂，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萧凉川在给她开后门。 在明明知道她就是“黑色曼陀罗”，一定会杀了钱君昊的情况下，他也只是按照正常的程序，对钱君昊进行询问和提出一些建议 也就是说，他只是尽到了自己一个大理寺卿的责任，而不动用任何的人情或者是私情去保护钱君昊。 “借口？哦，我明白了，郡主的意思是说，王爷故意给钱君昊一个坦白的机会，如果他肯说出事实，为自己对长公主所犯下的恶行忏悔，王爷就会保护他免遭郡主的报复，既然钱君昊自己不肯把握这个机会，也是他自作孽不可活，最终即使郡主杀了他，王爷也没有任何对不起他的地方，是这个意思吗？”夏墨言猜测着问。 “差不多。”顾飞雪不无不可地说。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欠了萧凉川一个人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 正常来说，尽管萧凉川并没有证据证明她就是“黑色曼陀罗”，但既然对她有了怀疑，肯定要把她抓起来详细询问，再把长公主的案子重新审理。 那样牵扯广了，引起所有人的关注，她再动手杀钱君昊就难上加难。 即使最终因为没有证据她释放，所有人都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一旦钱君昊有什么意外，钱家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在她头上。 不管她承认与否，对她的影响都是不可估量的。 若是她自己倒也罢了，可是她还有在乎的人，还有偌大的七煞阁需要她掌控，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难道以后要永远偷偷摸摸，见不得光吗？ 为了报仇，她的确报了必死之心，但是因为杀一个钱君昊就把自己置于永世不得翻身的地步，也太亏了。 第26章 还想套她的话 “那郡主接下来怎么做？属下去替郡主杀了钱君昊？”夏墨言眼里闪过浓烈的杀机。 她的武功虽然比不过郡主和其他几个副阁主，可她擅长义容和跟踪，总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杀掉钱君昊的。 “不！”顾飞雪想也不想就拒绝，“我一开始就说过了，报仇的事情我自己来，你们任何人都不许插手！” 七个个副阁主不过是在帮她做一些事，即使没有她，他们要活下去，要活得更好，有些事也必须要去做。 报仇的事她向来亲力亲为，从来不会让七个副阁主因为她报仇而沾染不必要的血腥。 “可是现在王爷对你起了疑心，让人看着你，你根本就不好下手啊。”夏墨言对她的倔强十分无奈。 “无妨，不急在这一时，总有机会的。”顾飞雪并不着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钱家人对钱君昊的保护再滴水不漏，也只是暂时的，不可能一辈子都将他保护在铜墙铁壁之中，只要有一丝丝的机会，她都能杀了钱君昊。 夏墨言见她如此坚决，也就没有再多劝。 第二日一早，顾飞雪回了庆阳王府。她现在既然已经以郡主的身份回归了，就不能经常夜不归宿。 反正萧凉川也派了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随时都有人禀报她的动静，她待在庆阳王府和谨阳王府的区别并不大。 她刚回自己房间不久，萧辞远就来了，脸上是自认为迷倒众生的笑，说：“飞雪，一大早你去哪里了，叫本王好等。” 顾飞雪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有些羞涩的笑容，说：“王爷怎么来了？” “本王许久未见你，有些想念你了，来看看你，飞雪，陪本王到花园里走走可好？”萧辞远看她对自己还是这样痴迷，心中颇有几分得意。 以往这他对自己就很依赖，处处听自己的，除了没有把那半块玉佩交出来，其他时候对自己都是百依百顺的。 现在两人虽然已经解除了婚约，但是为了拿到那半块玉佩，他哄一哄这白痴也无妨。 云烟已经跟他说了，顾飞雪现在变得跟从前很不一样，不好对付了。 不过现在看来，顾飞雪应该只是跟云烟耍心计，为的就是不让云烟把自己抢过去罢了，只要哄她几句，她一定会把那半块玉佩拿出来的。 “好啊。”顾飞雪一脸天真地答应，和他一起出门。 她很想看看，这坨垃圾要耍什么手段。 再者，她也要套套他的话，看他对玲珑塔知道多少。 “飞雪，你这些天怎样？本王一直忙于公务，也没有再过来看你，你有没有受什么委屈？”萧辞远一脸关切地问，多看了顾飞雪的脸两眼。 当初她离开王府的时候彻底毁了容，现在不但脸上一点疤痕都没留，还比原来更美艳清冷，让人忍不住要一亲芳泽。 不止如此，她其他的伤，被挖掉的右眼也都全部恢复了，这也太神奇了。 她应该是找的“赛华佗”，这个人的确有些本事，如果能为他所用就好了。 现在顾飞雪忘记了当初的事，如果他问起她的伤是怎么好的，肯定要引起她的怀疑，想知道当初是谁伤了她。 这件事情还是先不要提，先想办法弄到那半块玉佩再说。 顾飞雪一边往前走，一边不无不可地说：“挺好的，谢谢王爷关心。” 渣妹悄悄跟上来了，这是跟萧辞远商议好了呀，很期待他们会有什么让她惊喜的表现。 “不必跟本王客气，你跟本王毕竟……毕竟相识一场，你在外面又呆了那么久，才刚刚回来，本王关心关心你是应该的。”萧辞远语气温和地说。 顾飞雪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要不是为了打探玲珑塔的事情，她根本不愿意跟萧辞远多呆片刻！ 这样虚伪自私、卑鄙花心的渣男简直一无是处，跟他待在一起，她都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是肮脏的。 萧辞远看她不说话，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他看着顾飞雪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却又觉得她并不完全跟从前一样，没有那么好哄了。 “对了，飞雪，本王听云烟说，你把手上的那半块玉佩当了，是真的吗？”萧辞远直接问道。 “妹妹这是什么都跟王爷说了呀。”顾飞雪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是啊，我是当了，当时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把玉佩当了，就没有钱治病，也没法活下去，我也是没有办法。” “本王明白，你受苦了。不过那玉佩是皇姑姑留给你的唯一念想，是很珍贵的，你当时当掉了也不要紧，再把它赎回来就是了。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帮你赎回来的，当票你可记起来在哪里了吗？”萧辞远忙追问道。 看来在这件事上，她没有撒谎，确实把玉佩当了。 “我一直在想，可就是想不起来当票放在哪里了。实在是想不起来就算了，玉佩虽然是我母妃留给我的遗物，很珍贵，但是总不及活着的人重要，我只要一想从前的事情就头疼，总不能为了想起那块玉佩让自己如此痛苦。” 顾飞雪暗暗冷笑，眼底有嘲讽之色闪过。 就知道萧辞远来见她不会有什么好心思，还是为了那半块玉佩。 话说回来，渣妹也跟了很久了，怎么还不动手啊？ “话不是这么说，那半块玉佩关系重大，你可一定要想起来当票在哪里，若不然你怎么对得起皇姑姑？”萧辞远看她这么随意，不禁有些着急了。 这个蠢货，根本就不知道那玉佩有多重要，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不在意。 “王爷说这话我就不明白了，那玉佩就算再珍贵，也不过是寄托着我们对逝去的亲人的念想，当时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把玉佩给当掉了，我想母妃在天有灵，也一定不会怪我的。再说了，我对母妃的念想也不是非得要寄托在一块玉佩上，当票找不到就找不到，王爷怎么急成这样？”顾飞雪故意露出又不解又生气的表情。 第27章 准备动手 萧辞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飞雪，你别生气，本王不是故意要对你发脾气，看来你是真的忘记了从前的事，那本王就跟你说实话，反正你也不是外人，其实是因为那半块玉佩关系着玲珑塔的下落，如果落到别人手上，后果不堪设想，你明白了吗？” 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顾飞雪就不会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也不会认真想当票丢在哪里。 跟她说了也无妨，反正玲珑塔在长公主手上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她虽然忘记了，别人可没忘，如果哪一天别人在她面前说起，她还是会知道的。 “什么，玲珑塔？”顾飞雪假装吃了一惊，“怎么可能呢？玲珑塔不是上古神器吗，怎么会跟我母妃留给我的玉佩有关系？王爷，你是不是听了别人的谣言，误会什么了？” 原主懦弱胆子又小，在她还算聪明伶俐的时候，年纪又小，长公主根本就没有对原主说起过任何关于玲珑塔的事。 不过她就是有一种感觉，根本没有什么玲珑塔，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世人才牵强附会，把玲珑塔和她的母妃扯上了关系。 “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既然他们都说玲珑塔在皇姑姑手上，必然是有一些渊源的，总之你尽快想起当票在哪里，本王会找到玲珑塔，解开这个疑惑。”萧辞远说。 其实详细内情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皇姑姑的母妃是某个神秘部落的公主，那个神秘部落就和上古传说有关，所以玲珑塔在皇姑姑手上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至于玲珑塔到底长什么样，怎么才能把它找到，现在也不好说，他只知道只要把两半块玉佩合而为一，就能够找出玲珑塔的线索。 “哦，这样啊，那我想想，不过大半是想不起来。”顾飞雪看他应该也并不知道特别多，不再想跟他继续废话，一个人往前走。 萧辞远眼睛里露出了狠毒的神情，说：“飞雪，你是不是信不过本王？你以前说过要将那半块玉佩交给本王，咱们一起找出玲珑塔，就把它交给本王使用，你都忘了吗？” “是吗？我不记得了，可能是以前我蠢，别人说什么我都相信，现在我虽然忘记了从前的事情，但是我脑子却变聪明了，不会再轻易上别人当的。”顾飞雪回头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地说。 顾云烟已经急的不行了！ 她早就跟王爷说了，现在的顾飞雪不是以前了，任何甜言蜜语都哄不了她，要让她自己甘心情愿把那半块玉佩交出来是不可能的。 他们两个这才商量好，让王爷跟顾飞雪说话，迷惑她，自己找准机会出手，把顾飞雪打倒，逼着她交出那半块玉佩，再吃掉她的五毒心。 结果王爷不停跟顾飞雪说话，还一脸柔情，该不会看到她变得这么美，也不像从前那么傻了，又重新喜欢上她了。 看顾飞雪走到前面去了，顾云烟赶紧向萧辞远打手势使眼色，意思是让他按计划进行。 只要他抱住顾飞雪，不管她是害羞还是生气，在那一瞬间肯定是慌乱的，没有办法反抗的，自己就可以直接出手，一棍子把她打晕。 萧辞远向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快走几步追上顾飞雪，说：“飞雪，本王知道你这些日子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你放心，本王以后一定会加倍对你好，好好弥补你，你相信本王好不好？” 说着话他拉起顾飞雪的一只手，轻轻握住，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扶上她纤细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按。 顾飞雪抬起头看着他，脸上含羞带怯，绝美的容颜让人心摇神动，轻声说：“王爷，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以后会对我好吗？” 萧辞远原本是在演戏，可是看到她绝美的脸和羞涩的表情，忍不住心动，轻笑说：“那是当然了，本王什么时候骗过你？” 说着话他就要亲吻下去。 顾云烟手里握着一根棍子，悄悄靠近，眼睛里是凶狠的光，恨不能一棍子把顾飞雪的脑袋打个稀巴烂！ 这贱人果然对王爷旧情未忘，平时装的多么高冷，王爷一对她露出温柔的样子，她就按捺不住了！ 绝对不能让她活着，不能让她抢走王爷的宠爱！ 悄悄到了顾飞雪身后几步之遥，顾云烟猛地举起棍子，狠狠打下来！ “啊！”顾飞雪忽然轻轻叫了一声，“王爷，我想起当票在哪里了——” 萧辞远一听这话，根本来不及多想 ，大叫一声“小心”，把顾飞雪往旁边一拉，同时抬脚猛踹了出去！ 顾云烟完全没有防备，举起棍子打人，胸前门户大开，萧辞远这一脚重重踢在了她的心口！ 她连叫都叫不出来，狠狠摔出去，重重落在地上，全身的骨头都要断了就不说了，她本来就有心疾，心口挨上这一脚，哪还受得住，当场狂喷出一大口鲜血，痛苦欲死。 “啊！”顾飞雪“吓的”大叫一声，“这、这是……二妹？这怎么回事啊？你、你要干什么？” 原来这就是渣妹和渣男商议出来的计谋啊，这也太小儿科了，用这样的方法就想对付自己，太没有挑战性了。 “王爷，你……”顾云烟缓过一口气，剧烈喘息着，心口疼的她眼泪哗哗的流。 她简直不敢相信，王爷居然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就算他听到顾飞雪想起当票在哪，也不应该这样对她，她打中顾飞雪又怎么了，王爷就这么忍心伤她吗？ “云烟，你没事？”萧辞远赶紧过去扶起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端端的，你怎么拿着个棍子过来，还要伤害飞雪？本王也是一时情急，才会对你出手，抱歉。” 他心里其实有点后悔，他没想把顾云烟伤的这么重，只是刚才那种情况，他也别无选择。 顾飞雪已经把当票想起来了，如果顾云烟这一棍子把她打出个好歹，她又忘了当票在哪里，不就麻烦了。 第29章 太好哄了 她也真是想荣华富贵想过头了，也不想想这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岂不是糟糕了。 不过看来她就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萧辞远就必须娶顾云烟。 萧辞远上前，坐到床边，轻轻握住顾云烟的手，温柔地说：“怎么，还在生本王的气吗？” 顾云烟接着抽回手去，冷声说：“王爷言重了，臣女怎么敢生王爷的气？王爷那么果决，根本不需要臣女，臣女又何必死乞白赖缠着王爷。” 话是这么说，她的语气并不多么决绝，不过就是跟萧辞远使性子罢了。 萧辞远又如何看不出，接着又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哄道：“好了好了，本王知道你心中有气，你要打要骂都随你，发泄出来就好了，千万不要气着自己的身子，知道吗？” “王爷还知道心疼臣女？王爷对臣女出手那么重，怎么就不想想臣女会受伤呢？”顾云烟一看萧辞远这么好脾气地哄自己，也就很聪明地见好就收。 “云烟，伤了你本王也很心疼，不过你也看到了，刚才那种情况本王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本能反应。”萧辞远继续哄道。 “那王爷就不能把顾飞雪给打晕吗？为什么一定要对臣女出手呢，王爷是不是喜欢上顾飞雪了？”顾云烟还是很生气地说。 萧辞远嗔怪地说：“云烟，你说什么呢？本王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本王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顾飞雪，本王一直喜欢的是你啊！” 他这话说的也不并不完全是假的，至少在他们对顾飞雪下手之前，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那个痴傻懦弱，看到他就挪不开眼睛的顾飞雪。 但是现在的顾飞雪却不一样了，不但比以前更美了，更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气质。 她越是不对自己百依百顺，投怀送抱，他就越放不下她，越想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为了哄住顾云烟，他肯定要说好听的了。 “我不相信！王爷，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顾云烟也不是那么好哄的，拽着萧辞远的衣袖晃了晃，“你以前都是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你喜欢我的，你再说一遍！” 她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恐慌，觉得自己再也不是萧辞远最喜欢的那个人了。 尽管她手上有那半块玉佩，也不能完完全全抓住萧辞远的心。 萧辞远现在哄着她，不过是为了那半块玉佩，她如果不把玉佩交出去，惹恼了他，他肯定不会再跟她在一起。 如果她交出那半块玉佩，她对萧辞远没有了利用价值，他恐怕也会把她一脚踢开。 现在她的地位怎么会变得这么危险了呢？ 萧辞远尽管心里十分反感厌恶，面上却不显，看着顾云烟，露出温柔的笑容，说：“云烟，你想哪里去了？本王当然最喜欢你了，本王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本王？” 不过是说几句谎话而已，他又不是不会，以前哄着顾飞雪那个白痴的时候，这样的话他说的多了，根本不当一回事。 “真的吗？王爷真的是喜欢我的吗？”顾云烟的心稍稍安定了些，心口一阵疼痛袭来，她忍不住低吟出声。 “云烟，你没事？”萧辞远赶紧一脸关切地说，“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先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 “王爷，臣女的心疾越来越严重了，刚才大夫说的话我也都听到了，我想现在只有‘赛华佗’才能救我的命，王爷给臣女的银子都准备好了吗？”顾云烟喘息着，满眼希冀地问。 王爷已经答应会帮她筹集五万两银子，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她却一个子儿都没有拿到。 她让人传了好几次话了，王爷都像没有听到一样，也不由得她不对王爷的做法心寒。 “这个嘛，你放心，本王正在让人凑呢，你也知道本王最近手头不是很方便，要一下子拿出五万两，也没那么容易，你再耐心等一等。”萧辞远敷衍道。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让人去凑，他所有的银钱都用来收买和拉拢朝臣为他效命，哪有多余的钱给顾云烟治病。 再说了，刚才大夫都已经说了，顾云烟活不了多久了，恐怕就连“赛华佗”也治不了她。 他若拿钱出来了，到时候人财两空，他找谁喊冤去？ 顾云烟看他还是没有真心诚意要给自己凑钱，越发失望，说：“‘赛华佗’不是说了吗，除了金钱以外，其他的珠宝都是可以的。王爷手上不是也有一些珍奇古玩字画吗，随便卖一件也就有了呀。” “那些、那些要出手也是要时间，这么仓促，你让本王去哪里找好的买家？”萧辞远见她惦记自己库房里的宝贝，脸色可就不大好看了。 那些都是他费尽心血才搜集来的，是他的家底，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动的，怎么可能为了顾云烟而拿出来呢？ “这个好说，王爷可以拿到黑市上去卖，黑市上有的是人愿意出高价，再说了，只是五万两银子而已，随便一件宝贝就能卖出价钱了，王爷这么推三阻四的，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帮我？”顾云烟也被逼出了火气，这件事情不问出个结果，她是不会罢休的。 萧辞远眼里闪过了一抹怒色，但是随即又压了下去，装出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说：“对呀，本王怎么没有想到呢？多亏了你提醒，云烟，你放心，本王回去之后立刻就让人到黑市上去打听一下，尽快把银子给你送过来。” 顾云烟这才高兴了，娇羞地说：“谢谢王爷。” 看来她是有点太心急了，王爷还是很在意她的。 “云烟，本王觉得你还是把你手上的半块玉佩交给本王保管，如何？”萧辞远眼珠转了转，说。 顾云烟立刻起了警惕之心，问：“这是为何？” 那半块玉佩可是她拿捏着王爷对她好，帮她筹钱治病，将来娶她为妃的筹码，怎么可能轻易交给别人，即使是王爷也不行。 第31章 仇人死了 “大概是，不过无所谓，他们的事情我不想管。”顾飞雪并没有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的感觉，不在意地说。 这些都是父王和沈芷青他们一家的事，跟她无关。 只要他们不来招惹她，这种事情知道了和不知道没什么区别，相反，如果把事情闹大了，对她和祖母并不好。 “那就不管他们了，郡主打算怎么找另半块玉佩？听顾云烟的意思，那玉佩她藏的很严实，估计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在哪里。”夏墨言说到这儿，奇怪地说，“话说回来，王妃好像也从来不过问那半块玉佩的事，她就这么宠辱不惊吗？我越来越看不透王妃这个人了。” 顾飞雪思索一会，说：“我猜想王妃可能知道一些关于玲珑塔的事，甚至她可能知道两半块玉佩对于找玲珑塔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所以才不在意。” “是这样？那要不要对她催眠，或者用其他办法探探她的口风？”夏墨言非常意外，接着问道。 玲珑塔的事要尽快有个结果，若不然郡主会一直处在危险当中。 最不公平的是郡主对此一无所知，那么多人争夺玲珑塔，却要郡主一个人承担风险，太亏了。 “暂时不需要，王妃是个特别谨慎的人，但凡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看看情况再说。”顾飞雪摆了摆手。 现在萧辞远和顾云烟的焦点都在那两块玉佩上，这件事情如果没有一个结果，他们两个也不可能会罢休。 整天被一对疯狗盯着，不定什么时候会被咬一口，也是烦。 还是想先想想办法，把玉佩的事情解决再说。 “是。” 听雨院里，顾云烟沉默了好一会，才接着说：“母妃，我知道王爷对我并不是完全的真心，他只是为了我手上的半块玉佩。不过母妃说的对，何况我为他也付出了很多，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当荣王妃！” “你想清楚就好，你做什么决定，母妃都支持你。”沈芷青笑了笑，慈爱地说。 “就算要把我手上的半块玉佩交给他，也必须等到他娶了我之后，若不然我就什么都没有了。”顾云烟一脸坚定地说。 她已经考虑清楚了，也决定了。 若是嫁的门户低一些，纵然没有那么多的算计，但是一辈子平平淡淡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至于你治病的事情，你也别太着急，我正在给你想办法，肯定要把钱给你凑够的，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会不管你的。”沈芷青安慰道。 “知道了，谢谢母妃。”顾云烟说完又看了她一眼，忽然有一种非常莫名其妙的、不踏实的感觉。 她是母妃唯一的女儿，从小到大母妃对她也很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和母妃之间隔了些什么东西。 不过算了，先不想这些，还是先弄够钱，治好自己的病再说。 隔了一天，顾飞雪又被叫到了谨王府。 她知道萧凉川的意思，去了之后也不生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存心跟他耗上了。 萧凉川就更不急了，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让顾飞雪给他磨墨，他翻看卷宗，做一些批注。 成南忽然进来禀报：“王爷，钱君昊被杀了！” 萧凉川眼神一冷。 顾飞雪大为意外，问道：“你说什么？钱君昊死了？” 是谁这么好，替她把仇人杀了？ 成南也不理会她，对萧凉川道：“凶手当场手被抓获，已经送去了大理寺。” 原来这女人不是“黑色曼陀罗”，这下王爷不用担心了。 萧凉川转身就走，眉心拧了起来。 “王爷用走的？”顾飞雪提醒。 他不是还不想让人知道他已经能站起来的事。 别说，他这一站起来，越发玉树临风，步伐飘逸，身段纤细却又不柔媚，不看脸也赏心悦目。 顾凉川直接转个弯，到轮椅上坐下，说：“你去。” 被莫名其妙点名的顾飞雪一脸平淡地上前推着轮椅出去。 她很想看看，是谁替她杀了最后一个仇人。 大理寺公堂。 顾飞雪推着萧凉川进来，就看到一名黑衣男子跪在地上。 他被五花大绑，衣服上、手上都有血，咬牙切齿，全身都在抖，眼里有恐惧。 顾飞雪挑了挑眉，这人的确刚杀过人，而且十有八九，是第一次杀人。 在现代社会，当她训练有素、出手果决的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萧凉川是下看看男人，对一旁的侍卫：“说。” “是。属下巡逻时听到太傅大人府上有动静，过去看时，太傅府的家丁已经将此人拿住，说是他杀了钱君昊钱公子，丫鬟看到时，他正往钱公子额头上画曼陀罗花，手上还拿着凶器。” 桌上就放着那把染血的短刀。 顾飞雪暗暗冷笑。 凶手这是想搭“黑色曼陀罗”的便风车啊，结果车速没掌握好，翻了。 男人抖的更厉害，但眼神倔强，并没有后悔的意思。 “叫什么名字，为何要杀钱君昊？”萧凉川拿起那把短刀，问。 事实如此清楚，凶手绝对赖不掉杀钱君昊的事。 “草民康安，钱君昊污辱草民的妻子和妹妹，她二人不堪羞辱，一死保清白，草民杀他，是为妻妹报仇！”康安红着眼睛说。 萧凉川眼神有些复杂，语气也和缓了些，问：“可曾报案？” 康安悲愤而笑：“报案有何用？自古官官相护，太傅位高权重，草民报案不但不被受理，府尹还说草民是诬告，将草民毒打一顿！那些官员都是拜拜高踩低、趋炎附势，谁会替草民做主！” 萧凉川一时无言。 各地的案子并不是全都上报大理寺的，除非案情特别重大，或者牵扯到皇家国戚。 若地方官府将案子压下，他就看不到。 他总不能把整个大齐所有官府的案子都查一遍？ “草民不是要骂王爷，王爷是好人。”康安很真诚地说。 “方熠、封禹、颜宏朗和沈永望可是你杀的？”萧凉川接着问。 拍他马屁没用，案子该怎么审，还怎么审。 第32章 结果比真相重要 顾飞雪面色淡然。 “就算是。”康安无所谓地说。 反正他杀了钱君昊一定是死罪，身上多背几条人命，也没差。 顾飞雪多少有点意外，多看了他两眼。 这算不算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为何要承认？”萧凉川并不意外的样子，却又接着问。 “他们本来就该死，谁杀不是杀。”康安白着脸冷笑。 萧凉川挥了挥手。 成南拽起康安，送去大牢。 萧凉川侧过脸，上挑着眼角，看顾飞雪。 “我不认识他，我不是他同伙。”顾飞雪淡定声明。 “你心安吗？”萧凉川目光清凉地看着她问。 “我欠他什么？”顾飞雪反问。 康安报他妻女的仇，却要借她的名号，做法太猥琐。 若他没有被抓住，便可置身事外，让她来背这黑锅。 真当她这顺风车那么好搭吗？ 萧凉川呼出一口气，很真诚地说：“你再不跟本王说实话，本王也帮不了你了，表妹。” 顾飞雪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清冷地笑了一声：“我说实话，你能帮我什么？” 是帮她隐瞒真相，徇私枉法，还是秉公办理，让她人头落地？ 表妹什么的，不提也罢。 “别以身试法，替亲人讨公道，还是要走正道，否则跟那些滥杀无辜的人有何区别。”萧凉川直接把话说开。 顾飞雪微笑：“承蒙教诲，我会按王爷说的做。” 母妃的仇报完了，“黑色曼陀罗”这个小号可以下线了。 接下来她就是替自己报仇，方法就多了去了，明着来又有何不可。 萧凉川噎了一下。 就这么不掩饰还要再继续杀人吗？ 她眼里到底有没有他这个大理寺卿！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顾飞雪微笑问。 萧凉川手扶额头，摆了摆手：“你走。” 顾飞雪毫不犹豫地往外走。 “你既然现在不说，就永远别说。”萧凉川声音里带着警告。 顾飞雪脚下未停，眼前却有些模糊。 报仇是她一个人的事，她没想牵扯上任何人。 何况她要杀的人，还没杀完。 第二天早朝，昭明帝即宣布“黑色曼陀罗”之案杀人凶手已抓获，凶手对杀人之事供认不讳，判斩立决。 朝臣们尽管对案子破的如此容易有些议论，还是大赞皇上英明，萧凉川睿智。 下朝之后，萧凉川去了御书房。 “父皇，此案尚有疑点，有待详查。”萧凉川直言道。 康安虽已认罪，算是给了死者家属一个交待，然而他很清楚，真正瞑目的，只有钱君昊。 另外四个人根本就不是康安所杀，他也不是“黑色曼陀罗”。 昭明帝摆了摆手，说：“凶手已认罪伏法，此案结了，你不必多想。” 有的时候，世人需要的并不是真相，而是一个结果。 因为某些情况下，结果比真相更重要。 萧凉川沉默一会，点头：“是，父皇。儿臣是担心‘黑色曼陀罗’再杀人。” 若他的推测是对的，顾飞雪杀那几个人是为替长公主报仇，那现在还活着的人，就是三哥和顾云烟。 若三哥被顾飞雪杀了，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劝顾飞雪是一回事，还是要让父皇先有个准备。 昭明帝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隔了好一会才问：“顾飞雪回来了？” 萧凉川眸子微微一凝。 “看着她。”昭明帝话中别有用意。 “是，父皇。”萧凉川缓缓答道。 从御书房出来，成南推着轮椅，忍不住问：“王爷，皇上知道顾飞雪是凶手？” 尽管顾飞雪的态度一直不明朗，但她似乎一直就没有否认，她就是“黑色曼陀罗”。 她胆子也真是够大，就不怕方、封、颜、沈、钱五家知道，把她千刀万剐。 “当年皇姑姑死的时候，父皇亲自前往吊唁，看到过皇姑姑死时的样子。”萧凉川眼神幽冷。 五个凶手死时，各合了皇姑姑的某样死状。 比如封禹被砍了一条胳膊，方熠被剥皮。 父皇岂会看不出，这是凶手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父皇更想到，最有可能替皇姑姑报仇的，就是顾飞雪。 “所以皇上猜测顾飞雪杀完了那五个人，不敢再杀荣王，所以不会再有人死了？”成南恍然。 至于顾云烟，即使顾飞雪杀了她，也是庆阳王府的家事。 只要没有人报案，与旁人无干。 萧凉川唇角一弯，眼神讥诮。 不敢？ 未必。 一年前顾飞雪伤成那样离开庆阳王府，三哥不闻不问，不急不躁，显然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十有八九，就是三哥伤的她。 三哥能和那些人一起虐杀皇姑姑，没有得到玲珑塔，又岂会不逼问顾飞雪。 “如今案子倒是结了，王爷也没了压力，不过除了钱君昊，其余四人都死不瞑目，真是冤。”成南撇撇嘴说。 若他们在天有灵，知道真正杀他们的凶手逍遥法外，会不会气的活过来。 萧凉川冷冷嗤笑一声：“冤吗？” 钱君昊就不用说了，害死康安的妻女，他也绝对不止害过这两个无辜女子。 其余四人又谁不是欺男霸月、欺行霸市，谁手上又没有人命？ 若不是他们门第高，做了恶有人替他们掩饰，被害者的家人又不敢跟他们对抗，他们岂能活到现在。 他们死的虽然很窝囊，但真不冤。 成南一愣，好一会说不上话来。 “派两个人盯着顾飞雪。”萧凉川吩咐。 “是。” —— 听雨院里，顾云烟正轻松又高兴地跟沈芷青宣布一件喜事：“‘黑色曼陀罗’抓到了，我没事了！母妃，太好了！” 判的斩立决呢！ 她忍着恐惧和恶心亲眼看着凶手人头落地，这才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沈芷青皱着眉，毫无喜色。 “母妃，你怎么了，你不替我高兴吗？凶手已经死了，我没事了！”顾云烟看她这样子，不太高兴了。 “我看你是高兴的太早了，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真正的凶手根本就没有抓到。”沈芷青不愧是人间清醒，一语道破。 “什么？不可能！”顾云烟先是吃了一惊，接着斩钉截铁地摇头，“是谨王亲自审理的，凶手也都承认了，如果不是他杀的，他怎可能认罪？” 母妃这是存心不让她安心！ 第33章 凶手就是顾飞雪 “他认罪是因为他杀了钱君昊，被抓到手腕，他抵赖不了，可这并不表示，他就是‘黑色曼陀罗’。”沈芷青见她还不明白，又解释道，“他就只这点本事，在杀第一、二个人的时候就会被抓到了，又岂会等到现在？” 她让父亲帮忙打听过了，凶手只是个普通的百姓，会一点粗浅的功夫。 “那、那也许是他运气好呢？”顾云烟也有点慌了，拼命找借口说服自己，“他既然要杀那么多人，肯定要详细谋划，所以才没被抓到。” “没有这么简单。”沈芷青泼她一盆冷水，“总之杀死你舅舅他们几个的人，绝对不是康安！” “那是谁！”顾云烟一时没转过弯来，着急地问。 “谁会处心积虑要替长公主报仇？”沈芷青反问，对她的智谋不足很是不满。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在她跟前长大，却一点心计都没有。 仅有的那点聪明才智，都用在怎么得荣王欢心上了。 顾云烟愣了一会，不敢相信地说：“顾飞雪？！母妃，你说凶手是顾飞雪？这怎么可能！” 上次母妃明明说不知道凶手是谁！ “现在来看，她最可疑，至于钱君昊，或许他还招惹了康安，顾飞雪还没来得及动手而已。”沈芷青非常有把握地说。 不得不说，她确实比顾云烟聪明不少，猜的都对。 “不可能！她就是废物，她——”顾云烟猛地想起一年前顾飞雪逃走时的反常，脸色变的惨白，咬牙骂道，“贱人怎么不死在外面！母妃，咱们去大理寺告她杀人！” “证据呢？”沈芷青冷笑，“如果告她，谨王定会详查长公主被害之事，即使证明是顾飞雪杀了他们几个，你也活不了！” “那怎么办！就等她来杀我吗？”顾云烟真急眼了。 如果顾飞雪就是“黑色曼陀罗”，要杀她可太容易了，防不胜防啊！ 看来顾飞雪说忘了以前的事是假的，她也早就知道长公主是被害死的，藏的真深！ 沈芷青按住她的手，安慰说：“你先别急，我告诉你这件事，是让你小心，顾飞雪暂时还动不了你，我尽快想办法弄死她！” 说到最后一句，她眼神变的狠毒。 顾云烟嘴张了张，又闭了起来。 她等不了，必须立刻把顾飞雪弄死，永绝后患！ 潇雨院。 “郡主，有老鼠，打不打？”夏墨言向外面使个眼色，打暗语。 这话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监视，要不要除掉。 “日子好过了，难免被老鼠惦记上，随它。”顾飞雪早就知道了，根本不在意。 监视她的人不是寻常角色，必然是谨王派来的。 清除掉这一批，还会有下一批，何必。 “若它们吃相难看怎么办，还不是让郡主心里不痛快。”夏墨言不甚赞成地说。 阁主什么时候要受这种委屈了。 “几只老鼠能吃到什么，不必理会。”顾飞雪挥了一下手。 谨王早知道派人监视瞒不过她，他也没打算掩饰这一点。 他就是要让她知道，他的人在看着她，她必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夏墨言这才应了一声。 夜里，顾云烟心疾忽然加重，嘴唇青紫，呼吸困难，很快就昏厥过去，怎么都叫不醒。 顾锦程忙让人去把大夫请来。 大夫给顾云烟诊过脉之后，摇头说：“王爷、王妃恕罪，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他已经不止一次给顾云烟诊脉了，除了开几副温补的药，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顾锦程脸色十分难看，问：“大夫，你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云烟还这么年轻，她不能有事！” 她一向不把顾飞雪当女儿看，顾云烟就是他唯一的女儿，他还是很疼爱的。 “老夫医术浅薄，实在是帮不了二小姐，恕罪恕罪。”大夫连连告罪，诊金都没要，就匆匆离开了。 “母妃……”顾云烟此时已醒来，虚弱地叫，“这些大夫都……治不好我的，现在只有‘赛华佗’才能治好我的病，银子……凑齐了吗？” 沈芷青心里也不好受，安抚道：“云烟，你别着急，钱我正在凑，一定尽快给你凑齐。” “母妃，你总这么说，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我治好病……”顾云烟一边说，一边哭。 顾锦程脸色沉了沉，说：“云烟，你怎么能这么说？府上能拿出来的钱都拿出来了，才勉强凑了五万两，再拿钱出来，咱们一家都要喝西北风了，你还说我们不想给你治病？你自己说说，从小到大，为了给你治心疾，我们花了多少银两了，我和你母妃可曾皱过眉头？” 要不是实在无法可想了，他能不拿钱出来吗？ 再凑，就得卖掉这宅子了！ 顾云烟只是哭。 她也知道父王说的是事实，可没有钱，就请不到“赛华佗”，她不想死啊！ 沈芷青轻道：“好了，云烟，你也不要难过，你父王说的也都是事实，你们我们的女儿，我们难道会不管你？你好好养着，我们一定想办法给你凑银两。” 顾云烟又难受又伤心，什么都不想说。 沈芷青安慰了她一会，让丫鬟照顾好她，即和顾锦程回去睡。 顾云烟狠狠咬着牙，既然他们一个都不管她，她就自己想办法，弄到银子治好心疾！ 对了！ 前几天荣王不是说，黑市上有人重金求购千年黑珍珠吗？ 有办法弄钱了！ —— 隔了两天后，天刚黑，薛倾羽就来了，欣喜地说：“阁主，有人要卖千年黑珍珠！” “哦？”顾飞雪一个翻身坐起，眸光晶亮，“验过货了吗？” 只要是真品，不管多少钱，她都可以买下。 千年黑珍珠虽然奇缺，也不是没有价。 既然卖主肯拿出来卖，必然不会要一个世人无法接受的价钱。 她有这个自信，如果她都买不起的东西，别人也买不起。 “还没有，我打听了一下，要卖黑珍珠的，是顾云烟。”薛倾羽眼中别有深意。 但凡与阁主有关，事无巨细，都要打探清楚。 尤其是解五毒所需要的药材，即使是从黑市上购买，也必须弄清楚来源，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结果他一查这黑珍珠的卖主，还真叫他意外。 第37章 玉佩的真正用途 这东西越是把玩，就越能感受到它的古朴和神秘，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无上的力量。 “这黑珍珠还真难拿出来。”顾飞雪看了好一会儿，还是不得其法。 如果强行拿出来的话，这座琉璃盏就会爆开，就毁掉了。 “或许上面是有什么机关，郡主这么聪明，一定能看出来的。”夏墨言很有信心地说。 这琉璃盏对郡主来说，价值就在于这颗千年黑珍珠，如果用正确方法无法打开，到了必要的时候，也只能毁掉琉璃盏，拿出千年黑珍珠了。 “好像有点复杂，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座琉璃盏的价值并不在于它本身，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在里面。”顾飞雪翻来覆去看着琉璃盏，总觉得拿在手上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是怎么回事？ 薛倾羽和夏墨言一齐摇头，表示看不出来。 他俩一个擅长医术，一个擅长追踪易容，只知道千年黑珍珠对解顾飞雪的五毒心必不可少，其他的一无所知。 蓦地，顾飞雪眼神一凝，摸着琉璃盏手柄上两个凹进去的地方，说：“这两块的形状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薛倾羽和夏墨言凑过去看了看，双双摇头：“没有见过。” “这两个地方是凹进去的，原先应该镶嵌着什么东西。”顾飞雪摸着那两块地方，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猛的一亮，“我知道了！” 说完迅速起身进了内室，隔了一会儿，拿出了一块玉佩晃了晃，说：“应该是它！” 这正是母妃留给她的，她一直让祖母替她保管的半块玉佩，另半块玉佩就在顾云烟手上。 她将玉佩往那凹痕入放进去，轻轻一按，果然严丝合缝。 “原来是这样！”夏墨言大喜，“那把二小姐手上半块玉佩也镶嵌进去的话，应该就能打开琉璃盏，拿出千年黑珍珠了！” “应该是。”顾飞雪点了点头，挑眉冷笑，“顾云烟萧辞远一直想方设法得到两块玉佩，却根本不知道玉佩的作用在哪里。” 他们还一直以为只要得到两块玉佩，就能知道玲珑塔在哪，但是现在看来，那两块玉佩跟玲珑塔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只是打开这座琉璃盏的钥匙罢了。 不过她还是隐隐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我去想办法把二小姐手中那半块玉佩弄过来？”薛倾羽都有些等不及了。 终于得到千年黑珍珠，离给郡主解五毒心就近了一步。 顾飞雪摇了摇头：“暂时先不要，那半块玉佩顾云烟看得比什么都重，我先确定她放在哪里再说。” “是。” 接着顾飞雪接到了顾云烟的帖子，让薛倾羽回复说上次的帖子已经失效，顾云烟如果要找她治病的话，要重新递帖子，诊金要五十万两。 顾云烟接着就怒了，说：“‘赛华佗’这是什么意思？坐地起价吗？上次明明只要十万两，这次怎么是五十万两！” “赛华佗”是不是未卜先知，她怎么知道自己手上现在有五十万两？ 一张口就把她全部家当都要走，要不要脸！ 至于帖子的时效她倒是知道，上次“赛华佗”就已经说过了，可是这才几天，总不能诊金一下子就翻了五倍！ 薛倾羽语气冷淡地说：“规矩是我们主子定的，你愿意遵守就遵守，不遵守就算了，没有人强迫你。” 阁主真是太厉害了，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难怪顾云烟卖琉璃盏无论开什么价，阁主都不动如山答应下来，原来在这里等着顾云烟。 他一点也不同情顾云烟，琉璃盏本来就不是属于她的东西，他们从长公主棺中把琉璃盏拿出来，已经是缺了大德了，还想用它来卖钱，不存在的。 阁主还愿意为她治病，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若不然拿走了她的钱也不替她治病，让她人财两空，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简直岂有此理，天底下就没有这种事！”顾云烟气的眼眶发红，“‘赛华佗’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离了她我就治不好病了是不是？她算什么东西！” 薛倾羽早就知道她会生气，也不理会她。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要如何选择，是顾云烟自己的事。 “可恶，天杀的‘赛华佗’，该死的！”顾云烟气的连连叫骂，心口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紧紧抓着心口，喉咙一阵腥甜一口血，涌了上来，又是痛苦又是愤怒，她眼泪哗哗流下来。 她的心疾除了“赛华佗”没人能治，如果她不给钱，病就好不了，如果她给了钱，治好了病，她又一无所有了。 不过仔细想一想，如果她不治病，留着这五十万两银子又有什么用，将来还不知道便宜了谁呢。 只有先把病治好了，她活着才能享受一切，钱没了可以再挣。 再说了，她手上还有那半块玉佩呢，只要她成了王妃，荣华富贵还愁吗？ 这五十万两是她卖琉璃盏得来的，那琉璃盏原本也没花什么力气，全当她捡到的。 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就治好了自己的，病也不算自己有损失。 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之后，她终于还是忍痛下定了决心，给“赛华佗”递了帖子，同意给她五十万两银子做诊金。 谨王府。 萧凉川一手撑着额头，心情沉重。 “王爷，大皇子情况不妙，也没别的办法，要不给‘赛华佗’递帖子？”成南忧心地提议道。 听说这个“赛华佗”无所不能，说不定能治好皇长子。 他之前提过一次了，王爷有顾虑，没答应。 可皇长子的情况越来越不妙，像这次，若不是王爷进宫及时，用内力帮他压制体内毒素，恐怕…… 萧凉川缓缓坐正身体，没言语。 “那，让顾飞雪试试？”成南又道。 那女人虽然毛病忒多，心狠手辣，心机深沉，医术也是真高。 王爷的腿就是因为中毒，她都能治好，或许能治好皇长子呢。 萧凉川起身，慢慢踱着步子。 第53章 都不是傻瓜 顾云烟早知道顾飞雪的脾气，劝道：“王爷息怒，我见过琉璃盏，是真是假，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当年母妃从长公主棺中拿出的琉璃盏她虽然没有仔仔细细把玩，不过琉璃盏不是凡品，看一眼就让人难以忘记，更是别人伪造不来的。 再者琉璃盏要在两半块玉佩放上去后严丝合缝，才说明是真的，这一点更加没有人能假冒得了。 “云烟，还是你聪慧。”萧辞远神色缓和了些，对顾飞雪冷冷说道，“还不把琉璃盏和玉佩都给本王？你不要过来，就放在地上，退后三丈。” 贱人的武功内力莫名其妙变的非常强，为防她使诈，小心谨慎为好。 顾飞雪十分乖巧听话，把琉璃盏和玉佩都放在地上，起身后退三丈，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说：“我都按你们的要求做了，还不把玉霖给我送过来？如果他少一根头发，你们两个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他们身后站着的的几十名侍卫，她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只墨言一个人，也足以让他们都躺在这里。 顾云烟上前拿起琉璃盏和玉佩，迅速退回来，仔细看了一会儿之后，欣喜万分地说：“王爷，东西都是真的！” 她激动的手都在剧烈颤抖，几乎拿不住琉璃盏。 真没想到，日思夜盼的东西这么容易就到手了，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真的？给本王看看！”萧辞远眼睛瞪的老大，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接过琉璃盏，小心翼翼地摸索着。 “把玉霖给我，玉佩和琉璃盏都是你们的了。”顾飞雪一点也不心疼的样子，仿佛在眼里只有孩子。 “来人，把人给她送过去。”萧辞远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琉璃盏，不耐烦地向后挥了挥手。 他想要的都已经到手了，顾玉霖的性命他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 他虽然卑鄙无耻，手段也足够狠，不过顾玉霖毕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他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是非杀了顾玉霖不可。 一名侍卫猫腰钻进马车里，把顾玉霖抱出来，送到顾飞雪的手上。 顾玉霖还在昏睡，脸色微微发红，呼吸很平稳，并没有受什么伤。 顾飞雪给他诊了脉，确定他只是被迷晕了，也不多说，抱着他转身往回。 “王爷，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顾云烟已经冷静下来，看着顾飞雪的背影，皱了皱眉，“她怎么对琉璃盏一点都不留恋呢？” 她可以肯定这琉璃盏是真的，只要有了它，就能找到玲珑塔的下落。 之前她和王爷把顾飞雪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都不肯把玉佩交出来。 现在即使为了顾玉霖，她不得不交出玉佩和琉璃盏，可也不该这么洒脱？ 她就是感觉有什么问题，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萧辞远毫不在意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不是说了，顾飞雪回来后对顾玉霖特别在意，琉璃盏和玉佩再重要，也没有顾玉霖的性命重要。反正现在玉佩和琉璃盏到手了，玲珑塔也马上就是咱们的了，不必管那么多。” 顾云烟听他这样说，也就放了心，笑道：“王爷说的是，是臣女想多了。” 两人上了马车，萧辞远温柔看着她，说：“云烟，你手上的半块玉佩呢，也交给本王。” 顾云烟眼珠转了转，说：“那半块玉佩我没有带在身上。” “你放在哪里了？本王现在就陪你去拿。”萧辞远立刻说，已经迫不及待了。 只要再得到顾云烟手上的半块玉佩，就可以知道玲珑塔在哪里了，他距离称为天下霸主仅一步之遥，怎可能不兴奋？ “王爷，还是我们一起把琉璃盏打开，看看有什么线索，王爷觉得呢？”顾云烟一脸天真地问。 她也不是傻瓜，知道萧辞远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她，也没有打算跟她共同分享玲珑塔。 他就是要把自己手里的半块玉被骗过去，独自拥有这一切。 之前王爷之所以答应跟她合作，只不过是想通过她的方法得到玉佩和琉璃盏罢了。 “怎么，云烟，你难道还信不过本王吗？本王说了跟你共享富贵，就不会食言，你这么怀疑本王，就不怕伤本王的心吗？”萧辞远的脸色沉了下来。 贱人还在做着贵妃梦呢，也不想想就凭她的出身，有什么资格做他的王妃？ 他将来要当太子，还要登基，她够母仪天下的标准吗？ 不过是看她有几分利用价值，才哄她几句罢了，她还真拿自己当一回事了。 “王爷想多了，我不是信不过王爷，是觉得这么大的事情，有我陪着王爷一起比较稳妥。琉璃盏是我们顾家的东西，王爷现在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外人罢了。”顾云烟胆子也大了，什么话都敢说。 反正那半块玉佩在她手里，即使时萧辞远有这半块玉佩和琉璃盏，也不可能知道玲珑塔的下落，她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也并没有那么贪心，不是想得到一切，哪怕萧辞远并不是真心喜欢她，只要他肯娶她为妃，将来她就是太子妃，是皇后！ 即使没有他的宠爱，她也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享受荣华富贵，她也知足。 “云烟，本王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本王对你如何，你心里也清楚，可本王没想到，原来在你心里，本王只是个外人而已。”萧辞远心里的怒火已经压不住，面上却还要做出一副很心痛的样子。 贱人不是多么聪明，算盘打的倒是真响，看来自己不取她为妃，她是不肯把那半块玉佩交出来了。 “王爷别生气，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是觉得既然王爷肯与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给我一个名分，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已经对彼此许了终身，我就是皇家的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王爷的，我还有什么可计较的？王爷若真心喜欢我，就答应我，好不好？”顾云烟语气软中带硬，半步不让。 这是她成为荣王最后的筹码，达不到目的，她不可能将那半块玉佩交出来的。 萧辞远冷冷看着她，眼里透出一丝丝的杀气。 第133章 安分点 顾飞雪和萧凉川同时对萧舒阳挑了个大拇指：太子哥哥英明。 “你们两个真是鬼灵精！”萧舒阳宠溺地看着他们，接着摩拳擦掌的，“这么好玩的事带上我！” 三弟骗了他，他亲手给三弟一个教训，也说的过去。 “那不能够，太子哥哥一身正气，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两个去做就好了。”顾飞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他们出手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觉，可萧辞远只要发现冰灵果丢了，就知道是他们所为，他们两个和萧辞远斗智斗勇，就别把太子给拉下水了。 他继续做根正苗红的太子，比较符合他的人设。 萧舒阳撇了撇嘴：“没意思。” 三人正说着话，太后宫里的内侍过来传话，要萧舒阳去见她。 萧舒阳及带着萧凉川和顾飞雪一起去见太后。 “你们两个也进宫了？飞雪，怎么不来看哀家？”太后看到顾飞雪立刻就笑开了，眼神温暖而慈爱。 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已经过去，雨过天晴了，她的心情一好，病也好的快，就愿意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一切都顺顺遂遂，她就没什么可挂心的了。 “回太后，臣女是跟太子哥哥说话来着，打算稍后就来给太后请安。”顾飞雪乖巧地说道。 萧舒阳也笑着说：“是啊，皇祖母，孙儿是跟飞雪和六弟说了几句话，正好母后派过去的人也到了，孙儿便和他们一起过来了。” 太后点点头，温和地问：“舒阳，你身体可好些了？哀家听他们说你解毒需要一颗冰灵果，辞远可将那果子给你拿过去了吗？” 她就是不放心这件事，才想把萧舒阳叫过来问一下。 萧辞远心术不正，就算萧舒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问萧辞远要冰灵果，他承诺会给，一转脸就不认，依萧舒阳的性子，肯定不会逼迫萧辞远。 太后是想着，若萧辞远当真不给，她就亲自出面去要，想来他也不会不给。 萧舒阳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不动声色地说：“有劳皇祖母挂心，三弟已经将冰灵果给孙儿送过来了，孙儿的身体已经没事了，皇祖母别担心。” “如此，那就好，辞远到底还是懂事的，哀家就放心了。”太后闻言十分欣慰地说道。 话刚说到这儿，楼皇后和萧辞远一起进来了，看到萧舒阳他们几个都在，也不特别意外，都上前见礼。 萧辞远心中妒忌愤恨的要命，连皇祖母都这么看好顾飞雪，这贱人就厚着脸皮讨好皇祖母，这嘴脸真叫人厌恶！ “都起来。”太后抬了抬手，满意地对着萧辞远点点头，“辞远，舒阳方才说，你已经把冰灵果给他，你如果为你大皇兄着想，哀家很欣慰。” 萧辞远眸光闪了闪，下意识地看了顾飞雪一眼，立刻又转回目光来，一脸诚恳地说：“皇祖母言重了，这是孙儿应该做的。” 这贱人神情如此平静，是没发现冰灵果是假的，还是不想让皇祖母知道？ 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们说冰灵果是假的，他就说他得到的就是这一颗，看他们能怎么样。 真以为大皇兄当堂向他索要，他就非给不可吗？ 顾飞雪眼里闪过嘲讽之色，跟萧舒阳和萧凉川两人心照不宣。 楼皇后微笑道：“母后可别夸辞远，他能为太子做的，必然会全力去做，当不起母后夸赞。” 太后满意地颔首。 在她看来，楼皇后这个皇后做的还是很不错的，处处得体，打理后宫事宜也从无出差错，不争风吃醋，不打压其他妃子，让她很满意。 “皇上驾到！” 除了太后以外，所有人都起身跪倒行礼。 顾飞雪心说今天大团圆是怎么的，都跑到太后寝宫来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昭明帝向太后行了礼，这才回身说，“都起来。” 他的脸色虽然不是阴沉的多么厉害，却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他在生气。 几人都起了身。 “皇儿坐下说话。”太后看看他的脸色，问，“皇儿，是不是有什么不顺？” 昭明帝恭恭敬敬地道：“母后不必挂心，儿臣无事。” “无事就好，册封太子之事可让他们准备了？这等大事，不可有丝毫疏忽。”太后嘱咐道。 她也早就赞成立萧舒阳为太子，可这一年多，这孩子一直病着，也是莫可奈何。 如今他既已醒来，尽快行册封仪，事情定下来，也好让旁人安心。 楼皇后表情平静，始终没有表露出丝毫对于昭明帝没有提前跟她商议立太子的事而不满，也没有刻意讨好昭明帝，不卑不亢，分寸拿捏的相当可以。 “儿臣已经让他们去挑日子，做准备了，母后安心，此事已经定了，无可更改。”昭明帝说着话，看萧辞远的眼神中，警告之意很是明显。 萧辞远假装没有看到，抱拳行礼：“儿臣恭喜父皇，恭喜大皇兄！” 昭明帝没有指望他主动承认什么错误，声音里透着严厉，说：“辞远，你心中想什么朕是知道的，你年纪轻，遇事沉不住气，有时候一时糊涂，做出一些错事来朕也能够谅解。” 楼皇后脸色微变，有些坐不住了。 顾飞雪等三人都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有致一同地保持着沉默。 太后则有些莫名其妙，看昭明帝还没有说完话的样子，也不急于问什么。 萧辞远心里一阵慌乱：“父皇，儿臣……” “辞远，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强求就能强求来，朕已经决定立舒阳为太子，你别再多想。以往你做的那些事，朕也不打算再继续追究，日后你只要安分，好好的听话，朕也不会亏待了，你明白吗？”昭明帝将话说的相当透了。 楼皇后手心里冷汗都出来了！ 听皇上这意思，难道辞远还做过其他错事，被皇上知道了？ 按理说就算皇上知道辞远有争夺储君之位的心思，也不会有太大的动作，毕竟皇子想要当太子也不是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有时候反而更能挑出一个能当大任者。 当然这个是有限度的，皇子们可以用手段，但绝对不能触犯到皇上的底线。 第141章 给她致命一击 “你、你敢再算计我？”沈雨瑶顿时又惊又怒，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好啊，你终于承认上次是你害的我了是不是？你这个凶手，心狠手辣，你不得好死！” 上次她的嘴疼了好几天，水米难下咽，饿的差点啃桌子，顾飞雪居然还敢，不可饶恕！ 文莺语也立刻指着顾飞雪叫道：“原来真的是你！这么说贵嫔娘娘受伤也是你所为了？你这个杀人凶手，果然是心狠手辣，就应该把你抓进刑部用大刑，看你招不招！” 话是这么说，她心中却有数，仅凭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给顾飞雪定罪的，她也就是过过嘴瘾。 现在给顾飞雪撑腰的人太多了，她又有免死金牌，除非犯了谋逆之罪，否则根本就没人敢伤她性命。 别人敢对她动手，她把人杀了，也没人能把她怎么样，有免死金牌，就是这么肆无忌惮。 她们现在能做的无非也就是破坏顾飞雪的名声，让她过不痛快罢了，她一直担心的是，顾飞雪如果找她报当初的仇，她可怎么办！ 顾云烟心中越发高兴，故意露出担忧的样子，问：“姐姐，真的是你吗？我觉得不可能，你肯定不会做出那种事的，你也没有害沈姐姐对不对？我想你们当中应该是有误会，说清楚了就没事了。” 顾飞雪不为所动，面色无变。 顾云烟回过头，看着沈雨瑶诚恳地说：“沈姐姐，如果我姐姐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替她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跟我姐姐计较好吗？” 沈雨瑶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冷哼一声，鄙夷地说：“云烟，你不用替她说话，她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丢的是她自己的脸，跟你有什么关系？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还妄想飞上枝头当皇妃，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看看她这家教，粗俗之言张口就来，还有脸挑顾飞雪的刺。 顾飞雪眼神幽冷地看着她，悠哉地问：“这次你想哪儿疼？” 跟这种人说任何劝导的话都没有用，即使让她吃亏，她也不长记性，无非就是狠狠收拾她，自己先痛快了再说。 “你——”沈雨瑶气的要死，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算了算了，沈姐姐，你们两个别吵了！”顾云烟前拉住沈雨瑶的袖子，往另一边走开，一边说，“姐姐，我陪沈姐姐说说话，就先不陪你了！文姐姐，我们走。” 她如何不知道现在顾飞雪是什么身份什么能力，明着跟她对抗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若是动静闹大了，把谨王吸引过来，对她们是非常不利的。 顾飞雪才不把她们放在心上，继续闲庭散步，欣赏风景。 “云烟，你干嘛怕她，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沈雨瑶刚刚也就是虚张声势，在了云烟给她台阶她就下，嘴上却不认输。 文莺语也生气地说：“是啊，云烟，你怎么还维护顾飞雪呢？当年的事你没有忘，顾飞雪现在的性子你也知道，她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咱们要先下手为强才行！” 当初对顾飞雪动手的时候，顾云烟可一点也不手软，顾飞雪如果真的要报复，不可能饶过顾云烟的。 “我当然知道，可咱们明着跟顾飞雪对抗，能有什么结果？她根本就不怕我们，如果真出了事，有瑾王替她出头，咱们谁对抗得过？”顾云烟也没有了刚才的温婉，冷着脸问。 文莺语和沈雨瑶对视了一眼，都说不出话来。 她们如何不清楚这一点，可是难道以后要在顾飞雪面前卑微服软，看她脸色吗？ 还有，她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她们出手，报复她们当年对她做过的事，她们若什么都不做，就只能白白受着了。 “咱们要对付顾飞雪，必须出其不意，表面上不能跟她反目成仇，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跟她很亲近，等她出了事，才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身上。”顾云眼神阴狠地解释。 沈雨瑶眼睛一亮，非常赞同地说：“云烟说的对！咱们既要收拾她，又不能惹祸上身，好，那咱们就假装跟她交好，找机会弄死她！” “我就是这个意思。”顾云烟见她明白了，脸色和缓了下来，“稍后我们便假装跟她道歉，跟她做好姐妹，等到她大意的时候再对她出手。” 她自认为这一举两得的法子很高明，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来。 文莺语却有些不屑，说：“这样真的可以吗？你们也都知道顾飞雪现在是什么性子，她连封家方家的人都能杀的了，我们能有什么计谋对付她？她不可能跟我们罢休的。” 她亲眼看到过顾飞雪凶狠的样子，虽然没有直接说会把她怎么样，可就是这种让她摸不着底的感觉，才让她恐慌，日夜难安。 顾云烟嘴唇动了动，没说出什么来。 她现在也只是跟沈雨瑶和文莺语达成一致，具体要用什么办法对付顾飞雪，她还没有想好。 “说到这个，你们一直都没有告诉我，顾飞雪到底为什么要杀我哥哥他们，还有你们，跟她有什么仇？”沈雨瑶皱眉看着她俩，不能接受地问，“难道我哥他们真的伤害了长公主？“ 她对当年的事情并不了解，父母跟她说的是顾飞雪就是个疯子，滥杀无辜，哥哥根本就没有害过长公主。 她原本一直相信的，现在却越来越发现，顾飞雪根本就不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她只对沈家等几家的人出手，说明对他们确实是有仇恨。 难道父母骗了她？ “当然没有了！”文莺语想也不想地否认，“我以前根本就没有跟长公主私下有过接触，怎么可能会害她？” 她这说的是实话，当年害长公主的人当中并没有她，她只是曾经拔掉了顾飞雪的指甲而已。 “云烟，你呢，长公主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沈雨瑶感觉自己似乎是被利用了，脸色也沉了下来。 顾云烟目光闪烁，假装无辜地说：“我们当然没有害过长公主了，顾飞雪把表哥他们都杀了，就是想来个死无对证，不管是谁问起，她都说是他们害死了长公主，旁人还能怎么样？” 第382章 平安归来 那个伙计因为向顾飞雪提供了一些重要的信息，顾飞雪额外多给了他一些银两，他也有了离开这里的本钱，自是感激万分，对着顾飞雪重重磕了三个头。 镇子上的其他百姓直到顾飞雪他们离开，也不知道他们这一行人神秘地来，又神秘地走，最后还慷慨留给他们那么多东西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得到他们的赠予，百姓们对他们自然是感激万分的。 回京城的路上，萧凉川和顾飞雪心情好了，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就像之前跟昭明帝和萧舒阳说的，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结果一路走来，还真给他们发现了一些问题，能够当场处理的就当场处理，不能当场处理的，就等到回到京城以后，再跟昭明帝和萧舒阳商议。 现在改革官制和入学制度的，推行期肯定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他们出都出来了，顺道解决一些也不错。 百姓们不知道天魔树的事，只知道萧凉川和顾飞雪是奉旨寻访，都高兴万分，夹道欢迎，一时间整个大齐其乐融融的，看着就舒心。 远在京城的萧舒阳早就收到了萧凉川和顾飞雪报平安的信，高兴的他差点当场晕倒，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昭明帝。 昭明帝龙心大悦，立刻就吩咐宫中人做准备，等到萧凉川和顾飞雪他们一回来，就大办宴席，君臣同乐。 朝臣们收到请帖都莫名其妙，不明白这不年不节的，干嘛突然要进宫吃席？ 后来他们互相打听才知道，是萧凉川和顾飞雪代替皇上微服私访，马上就要回来了，皇上设宴是为他们接风洗尘。 他们猜测大概是两人微服私访的结果非常好，皇上得知大齐国泰民安，一高兴，就摆宴席喽。 虽然听起来这个理由似乎是有一点牵强，不过管他呢，既然是皇上要开宴，有席就吃呗，想那么多干啥？ 在昭明帝和萧舒阳的翘首以盼中，两个多月后，萧凉川和顾飞雪一行人才回到了京城。 而这时候，离过年已经没几天了。 知道顾飞雪他们今天到达，昭明帝一大早就把萧舒阳撵到宫门口去迎接。 萧凉川和顾飞雪并不是立了什么大功劳回来，可这一路体察民情，处理解决事情，也是很辛劳的，倒是不至于需要一国之君亲自去迎接，萧舒阳去迎接倒也不过分。 “太子哥哥！”顾飞雪下了马车，立刻就飞奔过去，一下子把萧舒阳抱住，“我们回来了！我们都没有事，太子哥哥放心！” “回来了就好，没事就好，太好了，你们都没事儿！”萧舒阳轻轻拍着顾飞雪的背安慰。 他也知道避嫌，没有反抱住顾飞雪，喜悦和激动之情却是溢于言表的，眼里都有了泪。 天知道这近三个月他有多担心！ 从萧凉川和顾飞雪踏上去魔鬼之森之路的那一刻起，他就恨不能有千里眼顺风耳，能够随时看到他们两个平安，他才放心。 这近三个月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寝，夫妻俩要是再不回来，他肯定要亲自跑到魔鬼之森去找人了。 “太子哥哥放心，我们没事。不是说了吗，我们一定会回来的！”顾飞雪抱了他一会儿就松了手，上下看看他，不满地说，“太子哥哥，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看看你，眼眶都陷下去了，你的骨头抱着都硌人，刚才走路都是飘的，你瘦成这样怎么能行呢？” 萧舒阳又是感动又是好笑，说：“本宫是瘦了些，不过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放心，你们回来了，本宫就安心了，一定会大吃大喝，让自己胖成球！” 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人在难受，有所牵挂的时候，是真的不想吃东西，父皇和皇祖母看他瘦了，都心疼他，让他多吃点。 他也想多吃点，不让父皇和皇祖母担心，可是吃几口就没了食欲，再多吃就要吐出来，真的太难受了。 “胖成球可还行？到时候太子哥哥走路就不是用飘的，而是用滚的了，哈哈哈！”顾飞雪说完，也知道不太应该，越想越又莫名觉得戳中了笑点，笑的都直不起腰来。 萧舒阳哭笑不得，抬手做势要打她：“你个小丫头，说什么呢？没大没小！” 顾飞雪一边笑着一边抱着头跑，回到萧凉川身边叫道：“救命啊，太子哥哥打人啦！” 萧凉川立刻把顾飞雪揽在自己怀里，说：“太子哥哥要打就打我。” “你们两个少装可怜！闹够了没有啊，赶紧走，父皇还等着你们呢！”萧舒阳笑的不行了。 这夫妻俩明明都不是小孩子了，处理起大事来也是雷厉风行，独挡一面，可是在这种时候，就像小孩子一样幼稚，也不怕人看了笑话。 “对对，我们快去见父皇，走！”顾飞雪也知道昭明帝肯定比萧舒阳还要担心他们，拉着萧凉川就跑。 三人一路往回，一边说说笑笑。 顾飞雪跟萧舒阳说着他们去魔鬼之森的经历，萧舒阳听的一会儿紧张，一会儿赞叹，一会儿高兴，脸上表情十分丰富。 从宫门口到太极殿这段不远的距离，他们在不知不觉当中就到了。 刚走到大殿门口，还没等内侍进去通报，昭明帝激动的声音就隐隐传出来：“是飞雪和川儿回来了吗？快，快进来，让朕看看！” 内侍赶紧恭恭敬敬地道：“瑾王殿下，王妃，皇上请你们进去说话。” 他这阵子可是亲眼看到了皇上如何担忧这两位小主子，在担心皇上龙体的同时，他也很担心两位小主子有个什么意外。 一来固然是因为两位小主子有意外，皇上受不了，他心里难受，二来更重要的是，两位小主子太好了。 放眼整个大齐，就没有能说出他们不是的，非要说两位小主子坏话，那就是没有良心。 两位小主子的为人处事，悲天悯人，没有人可比。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瑾王殿下要是为君，绝对是一个好皇上。 王妃就更不用说了，治病救人，妙手回春，更经常接济贫穷之人，他的家人就曾经受到过王妃的恩惠。 但凡稍稍知道感恩的人，就一定会期盼两个小主子长命百岁。 第411章 喜欢就说出来 不过他也只到现在没有娶妻也是情有可原，本来昭明帝是要给他议亲，结果他被二皇子所害，中毒昏迷了那么久。 后来被顾飞雪救醒之后，他又一直调理身体，最近才全然无恙了，也倒并不是昭明帝因为太过忙于其他而忽略了他的婚事。 萧舒阳恭敬地道：“谢皇祖母关切，父皇已经替儿臣在张罗了。” 这事儿父皇也跟他提过几次，他自然一切都听父皇的安排。 父皇也是知道太子妃的人选极为重要，得好好挑一挑，才没有很快定下来。 “如此就好，那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子？”太后关接着问，“若是有喜欢的，只管说出来，皇上想必会成全你们的。” 这个皇长孙是她看着长大的，她绝对信得过萧舒阳的人品和品德，但凡是他看中的女子，必然不会差。 萧舒阳听这话，下意识地迅速看了顾飞雪一眼，略一犹豫，还是说：“孙儿也时还没有喜欢的女子，不过或许很快就会有了。” 现在他还无法确定苍月的心思，也不便直接说出来。 万一他说了，父皇把苍月叫来，她就算不喜欢他，但是摄于父皇之威，或者怕给她哥哥惹麻烦，不得不违心答应，那即使嫁给了他，她也不会快乐，更不是他想要的。 太后听这话愣了一下，接着又想到什么，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子，人家却不喜欢你呀？” 她毕竟是过来人，历经两朝，又这把年纪了，见多了后宫的争宠手段，虽然这两朝后宫争宠没有太过血腥算计杀戮，但是男女之间的情事，她还是一猜就猜个正着。 萧凉川和顾飞雪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 萧舒阳不禁瞪大眼睛：“皇祖母怎么知道的？其实倒也不是说人家不喜欢孙儿，是孙儿还没有跟人家说呢。” 既然皇祖母猜着了，他也没必要瞒着，先让皇祖母心里有个数也好。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问！”太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想要知道人家姑娘的心意，没有什么比直接问更准确的了。你是男人，要有担当，该问的时候就得问，要不然万一人家也是喜欢你的，却错过了，你不是后悔终生。” 这小子原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还以为他不开窍呢。 萧凉川听太后这么说，脸更红，不过也知道太后说的有道理，赶紧点头说：“皇祖母说的没错，是孙儿想多了，孙儿找机会问她！” 可不就是嘛，想知道人家的心意，当然就直接问呀。 他快到而立之年了，又不是冲动的小孩子，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当然要努力争取。 要不然犹豫来犹豫去的，万一苍月有了喜欢的人，他岂不是要眼睁睁看着到手的媳妇儿被别人抢走了 太后满意地说：“这才像话！” 萧凉川和顾飞雪也都很替萧舒阳高兴，他们经过商议之后，决定这件事情顺其自然，他们两个不插手，也不刻意劝苍月接受或者不接受，随着他们自己的心意走就好了。 顾飞雪从小皇子这儿出去之后，去看望德妃。 德妃醒来后情况很好，只需要慢慢调养即可。 这两天本是她刀口最疼的时候，因为顾飞雪给她用了舒缓疼痛的药，她也得到了身边人最最精心的呵护和照顾，刀口虽然疼，却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一点也不会影响到她的心情。 “飞雪来了？快过来！”德妃正倚在床头休息，看到顾飞雪进来，立刻激动地抬起手，眼圈一下就红了，“飞雪，这次真的要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本宫和小皇子就——” 她昏迷之前的情形有多凶险自不必说，她醒来之后，身边的人告诉了她当时发生了何事，她自然知道自己和孩子欠了顾飞雪两条命。 “娘娘快别这样说了，若不是我自以为是，就不会害的娘娘和小皇子身陷险境，娘娘不怪我，我就很高兴了！”顾飞雪又是感动又是羞愧地说。 “不不不，你快别这样说！”德妃都无地自容了，“根本就不是你的错，是徐太医太过狠毒，要不是你，本宫和小皇子就没命了，你要这样说，本宫才无颜见你呢！” 她实在没想到顾飞雪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她还觉得是自己错信了徐太医，结果把自己弄成那样，给顾飞雪惹了那么多麻烦呢。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忽然“扑哧”一声都笑了出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了，徐太医怎么样？”德妃停了停之后，想起徐太医，随口问了一句。 她对徐太医还真没有多么恨，更没有要将之大卸八块的感觉，只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很复杂的情愫。 她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徐太医对先皇后还没有忘情，为了替先皇后出一口气，就要把自己和小皇子都害死，这已经不只有执念，根本是有心魔了。 顾飞雪说：“皇上并没有公开徐太医之事，他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就算诛九族也只有他一个人，皇上将其流放三千里，终身不得回京，对外则宣称是他自己告老还乡。” 如今朝廷刚刚才趋于平稳，昭明帝也是不想因为徐太医的事再引出乱子。 按理说，谋害皇子是死罪，就算徐太医只有一个人了，也要杀头。 不过昭明帝向来是个善良的君王，看在德妃和小皇子母子均安的份上，更为了给小皇子积德，他才没有杀徐太医，只将他流放。 “皇上仁慈。”德妃也明白皇上此举的用意，更不会有意见。 然而事实上，徐太医因为要杀德妃和小皇子的计划没有成功大受打击，骤然失去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他瞬间就仿佛老了十岁。 再加上他这么多年在太医院虽然心情不好，过的却是养尊处优的日子，从来没有吃过苦，现在年纪又大了，在流放的路上就染了病。 他虽然医术高超，却也没有给自己开药方拿药，拖了几天之后便病重不治，撒手人寰了。 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个解脱，反正先皇后死了之后，他就成了行尸走肉。 只不过在他看来，带着没有替先皇后出口气的遗憾离开，终归是不够圆满的。 第422章 我见过 “多谢苏公子，也替我向苏将军表示感谢，待找到七命花，我定会亲自登门道谢！”顾飞雪感激万分地说。 为了她解五毒心，太多人帮着一起寻找，一起打探消息了。 她和萧凉川的手下忠心于他们，做这些无可厚非，可其他人不辞辛苦帮她，就是她欠了他们天大的人情。 苏慕白笑道：“王妃客气了，我跟王爷是兄弟，帮忙应该的，再说我们父子还什么忙都没有帮呢，怎当得起王妃的感谢。我跟家父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能不能找到七命花也不好说，还请王妃不要客气。” “不管能不能找到，你和令尊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铭记在心。”顾飞雪郑重说道。 她向来知恩图报，别人但凡真心实意帮她，无论是否真的帮到了，她都铭感五内，寻找机会回报。 一直沉默的萧凉川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里，忽然灵机一触，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飞雪，火山喷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火山喷发吗？”顾飞雪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说，“就是会比火山口喷出大量火红的岩浆，还会引发大雨，海啸和泥石流，有时候还会引发地震。” 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总之火山喷发绝对是人类的灾难。 萧凉川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如果我没记错，我见过一次火山喷发。” 刚刚他就有些印象，经飞雪这么一说，他越发能肯定了。 “什么，你见过？”顾飞雪惊喜万分，“在哪里？什么时候见过的？” “很久了，有七八年了，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是火山喷发，只是曾经见过类似的场景。”萧凉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但我不知道那座喷发的火山是不是就是有七命花的那一座。” “没关系！”顾飞雪兴奋地搓手，“不管是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 火山绝对不会太多，十有八九就是那一座，萧凉川既然见过，就能确定大概的位置，离找到七命花又近了一步。 “好，我这就让人去打探一下那个小岛的具体消息，咱们再做一下准备。”萧凉川也是信心大增。 没想到幼年的一次见识，会在现在帮到飞雪，果然冥冥之中，一切都已注定。 “是要好好做准备！”顾飞雪点头，“最重要的是要把其他几样解药都带着，七命花一旦被折下，就只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可以用药，超过十二个时辰就没用了。” 得到七命花后，他们绝对不可能在十二个时辰之内赶回来，所以必须把其他四样解药都带着，一旦拿到七命花，立刻配置成解药。 “好，这些事情你来安排，其他的交给我，等我调派好人手，咱们就出发！”萧凉川很快拍板。 “我也要去！”苏慕白被他俩的劲头弄的热血沸腾的，自告奋勇地举手。 这么久了，萧凉川和顾飞雪找那四味解药，他一点忙都没帮上，现在终于有了一件是他亲自参与的，肯定要参与到底。 “不行，你不能去！”萧凉川立刻反对，“我们此去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你去了，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护不了你周全。” 他这算是跟苏慕白把话说到家了，因为苏将军就这一个儿子，平常虽然不会弄得多么紧张，含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里怕摔了之类的，但是对于这一颗独苗苗，苏将军有多疼爱，根本不用说。 若是他跟着一起去，为了给顾飞雪找七命花出点什么事，尽管是他自己要去的，苏将军向来深明大义，通情达理，也不会对他们说什么难听的话，或者要他们承担什么责任，但他们自己也万万过不去。 “不会出事的，我水性很好的！”苏慕白顿时着急了，一拍自己的胸膛，“到时候我会自己保护好自己，不用你们保护我！” 去东海当然要水性好，才会更大程度保住自己的性命，他这方面是高手的。 “那也不行！”萧凉川还是反对，“去找七命花并不是水性好就可以的，总之我们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顾飞雪也赞成地说：“苏公子，我夫君说的不错，你还是别去了。” 苏慕白气的喘气，可萧凉川不肯让他去，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悻悻地离开了。 萧凉川和顾飞雪立刻开始着手布置，首先让人根据他所说，去打探一下那座小岛到底在哪个位置，有大概方向之后，再调派人手。 这次要跟着一起去的人，首先的一条就是水性一定要好，毕竟在路上不会有什么凶险，等到登了船，如果水性不好，万一有什么情况。就会相当危险。 至于到达小岛之后，那火山是什么情况，还未可知，只能去了之后随机应变。 过了几天，暗卫们根据萧凉川所说，跟那附近的村民，尤其是经常出海的渔民打听后，带回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东海的确有一座曾经喷过火的小岛，有一些渔民曾经亲眼见到过。 只不过当时情况发生的很突然，持续的时间也并不特别长，他们曾经一度以为是天降惩戒，所以谁都不敢仔细看，能够提供的信息也相当有限。 不过能够大概确定小岛的位置，对萧凉川和顾飞雪来说已经很满意了，他们即做好准备，在出发之前进了一趟宫，把事情跟昭明帝父子俩说了。 “你们可要千万小心，有没有派人沿途接应？”昭明帝一听他们是要去找七命花，自然不可能阻止，但是也万般的不放心。 萧凉川答道：“父皇放心，儿臣和飞雪带了足够的人手，还派了船员分批在海上接应，确保在海上万无一失，到了小岛上之后，儿臣等会随机应变，不会有事的，父皇放心。” 昭明帝不放心又能怎样，事到如今，只能期盼着他们平安地去，平安地回来，把七命花找到。 “现在只剩下这一样解药了，只要拿到七命花，就万事大吉了。”萧舒阳感叹一声，又嘱咐道，“六弟，飞雪，你们可千万要注意，如果一时拿不到七命花，也别强求，先回来，咱们再一起想办法，知道吗？” 第428章 端了老窝 根据他幼年的记忆，那座喷发的火山大概就在这个位置，这附近应该也没有其他的岛和山，十有八九那就是他们要找的火山。 许灵薇和薛倾羽他们也都兴奋莫名，终于找到了！ 君阡陌第一个站出来：“阁主，我过去看看。” “先等等。”顾飞雪抬手阻止了他，“那座如果真的是火山的话，里面的情形会很复杂，也很凶险，万一我们过去看的时候惊到了海盗，后果不堪设想。” 萧凉川也赞同地点头：“我们要先处理了海盗，再专心去找。” 他们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山无论是不是火山，又不会跑，沉住气。 君阡陌听话地退了回去。 萧凉川眼中闪着冷峻的光，向后摆了摆手。 几名暗卫立刻悄无声息地潜了过去。 过不多时，他们就回来向萧凉川和顾飞雪并禀报情况。 所有的海盗都在休息，二十几座木屋当中都有人，他们仔细检查过了，没有机关埋伏。 顾飞雪对此倒并不特别意外，说：“他们这个地方非常隐秘，再加上海上危机重重，从来没有人能找到这里，他们也就不费心思制造机关。” 幻曦辰上前说：“阁主啊，我再去看看。” 他是紫藤阁的阁主，专门研究机关暗器，这里有没有设置陷阱啥的，他最有发言权。 众人也就安然等待。 萧凉川不禁笑了笑，说：“飞雪，你的手下真是各有所长，关键时候都能派上大用场，绝了。” 顾飞雪颇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那是当然了，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是战友，是伙伴，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她的七个副阁主各有本事，很多地方都是她望尘莫及，需要她去学习的，反正她从来不藏私，她会的本事兄弟们如果想学，她一定会教。 萧凉川撇了撇嘴，颇有几分吃醋的样子：“哼！” “哼什么哼啊你？”顾飞雪乐不可支，“我对他们和对你当然是不一样的啦。” 这种醋都吃，他这是又玩上了。 许灵薇等几人早就习惯了两个主子动不动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都默契地看热闹。 阁主对他们这些人这么好，这么在意，他们高兴着呢，就算王爷吃醋又怎么了，阁主就是对他们好！ “哪里不一样？”萧凉川心里暖洋洋的，就是故意逗她，他当然知道顾飞雪对他的情意，认定了，是不会改变的。 “你是我唯一有男女之情的人，这辈子我认定的男人就只有你。我为了我的兄弟们可以去死，但是为了你，我要好好活着！”说到最后一句时，顾飞雪的声音有点哽咽。 有的时候，死比活着容易。 在没有跟萧凉川心心相印之前，她对找解药虽然也很在意，但是并没有想过要全力以赴，只是想着随缘，能找就找到，找不到毒发身亡了，哪儿死哪儿埋，这一辈子也就交代了。 可是跟萧凉川在一起之后，她觉得无论跟他在一起多久都不够，要永远跟他在一起，没有他的日子，她都不能想象。 萧凉川身子一震，完全没有想到顾飞雪就会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话。 他不是一个擅长言辞表达的，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忽然紧紧抱住顾飞雪，一下子亲在她的唇上。 完全没有任何考虑，也没有任何犹豫，就是一种澎湃情感的直接表达，尽管这种情况，这种场合都不合适两人有如此亲密的举动，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 许灵薇等人都吃吃笑着转过身去，两个主子也太不矜持了，这就亲上了！ 顾飞雪愣了一下，脸一下羞红，眼中满是嗔怪，可知道萧凉川对她的情意，不忍心推开他，温柔回应着。 “王爷王妃，我——”幻晨曦恰在这个时候回来，本来要禀报的，骤然看到他俩居然抱在一起，愣住了。 好在现在是夜晚，光线没有那么亮，他还没有看清楚萧凉川和顾飞雪在干什么，两个人就迅速分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什么情况？”萧凉川平静地问。 刚刚也是情难自禁，怎么就忘了跟喜欢的人亲亲热热，当然要关起门来才行，怎么能便宜了这帮小兔崽子。 许灵薇等人都嘿嘿哈哈偷笑起来。 “回王爷，一切正常，没有任何机关。”唯一在状况之外的幻曦辰莫名其妙看了他们一眼，这有什么好笑的？ “好。”萧凉川点头，面色已经恢复冷峻，仿佛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分派一下人手，先把他们制住，如无必要，先别伤害他们的性命。” 倒不是说海盗们不该死，他们既然抓到了这些人，就要把他们送回去，该审的审，该问的问，定罪之后再进行处置。 就在这里把他们全都杀光了，跟他们的强盗行径也没什么区别。 暗卫们应一声，分配好人手之后，悄悄过去。 海盗们还都在睡梦当中，完全没有想到会被人端了老窝，一点警觉都没有。 暗卫们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接给他们用了顾飞雪配制的软筋散，收缴了他们的兵器，再把他们一个个弄醒。 等到他们都从睡梦中惊醒时，已经全都失去了反抗能力，彻底傻眼了。 “你们——”海盗头子看到萧凉川和顾飞雪，才知道自己上当了，惊怒莫名，“你们居然偷偷跟了来，你们使诈！” 当时在海上没有看到他们的船，还以为他们跟丢了呢，原来只不过是虚晃一枪，等到半夜他们全都放松戒备的时候，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好啊，果然不愧是名满大齐的瑾王和瑾王妃，的确有一手！ “兵不厌诈。”萧凉川冷声说，“更何况对付你们这些心狠手辣、丧尽天良之辈，用什么计谋都不为过。” “少对我说教！不杀人不抢钱，我们吃什么，穿什么，谁会管我们的死活，要你们多事！”海盗头子咬牙切齿想要扑上去。 可是才动一动，他的身体就无比酸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第429章 去火山 “你们想有口饭吃，有的是方法，未必一定要杀人，你们为了自己享受荣华富贵，就踩着别人的尸骨，你还有理了？”顾飞雪看他这颠倒是非的样子就来气。 萧凉川眼神嘲讽地说：“他们这些人大半都是犯了死罪，不容于世的，不藏到这山高水远的地方，若是被找到，他们哪里还有命在。” 这其中就有一些是他们大齐的通缉犯人，大多都是十恶不赦的，其他那些估计也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要不然不会和这些杀人犯混在一起。 顾飞雪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他们就更不亏，我们来替天行道！”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说替天行四个字！还不是各国的狗皇帝逼得我们无处可去，我们才不得不在这里落脚？”海盗头子还不认为自己有错，梗着脖子说。 “那是不是一座火山，你们谁看到过它喷发？”顾飞雪懒得跟他们讲道理，问。 “火山？什么火山，老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海盗头子不忿于萧凉川他们把他的老窝端了，不肯好好答话。 他的确不知道什么叫做火山，也不知道什么喷呀发的，他成为骷髅海盗团的头子只是近五六年的事，即使这座火山真的喷发过，也是在七八年之前，他刚好完美地错过了。 其他人看到他们的头儿都没有屈服，自然也不敢多说。 顾飞雪看了看他们的脸色，其中有几个脸上露出惊恐和心有余悸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可能见过，把那几个人点出来，问：“你们是不是看到过？” 几名海盗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小心地问：“我们若是说了有什么好处？” 看来今天他们注定是栽了，老大也保不了他们，他们要自己给自己找条退路。 “好处？”萧凉川眼神冷峻，“你们谁的手上没有沾过人命，罪恶累累，罪在不赦，还想要好处？” 问这些海盗一声，只不过想多了解一些关于火山的信息罢了，反正他们已经找到这里，即使没有这些人的帮助指点，他们该查看的还是会查看清楚。 那几人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了。 想到反正早晚也是个死，再说他们干这一行也早就料到不会有好结果，倒也不觉得老天不公什么的，他们也会让萧凉川他们如愿，干脆闭紧了嘴，谁都不说话。 顾飞雪也不在意，说：“你们不说就算了，不勉强。那你们就老老实实呆着，我们自己去查看。” 说完让暗卫找来绳索，把所有的海盗每十个人绑成一串，绑了十几串，让他们先在那呆着。 顾飞雪配置的软筋散药效缓慢而持久，不会让这些人彻底失去行动的能力，却身上无力，无法伤人。 只要用一次，三天之内他们都甭想缓过来，暂时不用担心他们会反扑，留下几名暗卫看着他们就是了。 顾飞雪从暗卫手中接过那其他四味解药，放在身上，与萧凉川他们往那座山上过去。 这座岛非常大，除了一些木屋之外，还有一个蓄水池，里面的水是供海盗们平常饮用。 旁边还有一个很大的树林，林子是一个天湖泊，不时有鱼儿跳出水面。 林子的另一边一片庄稼地，种着一些青菜，海盗们平时在这的生活还是很不错的。 他们仅仅想要活着的话，其实根本花不了多少钱，真不知道他们疯狂敛财杀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看这地里种的这点粮食的话，应该是不够他们吃的，他们必然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到城镇里面去采购一次。 想来他们出去的时候肯定是打扮成寻常人的模样，趁着没有人的时候回到这里，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那座山跟前，顾飞雪蹲下来，捏起来一把土看了看，高兴地说：“这些土明显是火山喷发后留下来的，这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火山。” 喷发的岩浆形成的火山灰和普通的圭是不一样的，不明内情的人看不出来，顾飞雪一眼就看出了不同。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萧凉川眼睛亮闪闪的，这一趟真是来对了。 许灵薇等人也是欣喜万分，迫不及待都要上去看看了，七命花一定就在里面！ “这应该就是一座火山，至于里面有没有七命花，现在还不知道，我们上去看看。”顾飞雪起身拍了拍手，就要往上走。 许灵薇忙说：“王妃王爷在此等候，属下等上去看看。” 尽管现在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只要不是两位主子必须亲力亲为的事，肯定要他们这些下属去做。 成南也说：“王爷王妃，灵薇说的是，属下等上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再下来禀报。” 这座山还挺高的，而且十分陡峭，山顶很尖，看上去好像山顶就只能容纳一两个人，上去的人多了也确实不合适。 萧凉川点头说：“阿薇不要上去，成南，你和陌陌上去，其他人在下面等候。记住，无论有什么情况都不可擅自行动国，先下来禀报。” 成南和君阡陌答应一声，展开轻功，向上飞奔。 许灵薇本来要上去的，听萧凉川这一安排，知道他是考虑到君阡陌比较擅长火药方面，他上去的确比自己合适，这种时候不能逞强，安静等候。 成南和君阡陌一路向上，他们的身形越来越小，越是往上，速度就越慢，上面应该是很不好走。 好在他们武功高，轻功也好，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所有人都仰脸看上去，一是盼着他们两个平安抵达，第二是盼着七命花就在这里。 他们也不是不愿意辛苦，只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里了，假如这里没有七命花，就又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寻找了。 又隔了一会儿，他们两个人的身形便消失在山顶，没有发出警报，应该是没遇到什么危险，需要仔细观察。 隔了大概一刻钟，两人身形又出现在山顶，接着迅速下来。 下山就比上山要快得多了，因为已经熟悉了地形，再加上他们急于要把看到的禀报给两位主子，速度就快得多了。 第431章 克星 “可不是吗，现在咱们只能另外想办法了。”顾飞雪来回走了两步，不时迅速伸头看一下里面的七命花，眼神中透着不一样的决绝。 或许萧凉川说的对，要拿到七命花，只能拼一拼速度，其他都没办法。 花弄影和叶青竹一起飞了上来。 顾飞雪看了他们一眼，说：“是七命花，不过真不好拿。” 花弄影面露喜色，上前说：“阁主，我下去试试！” 在七个副阁主当中，他的武功是最高的，轻功更是一绝，要说拼速度，除了萧凉川就是他了，顾飞雪的轻功比他都逊一筹。 “不行！”顾飞雪立刻反对，“你不能下去！” 她绝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为了替她拿七命花而丧失性命。 “阁主，我去试试！”叶青竹自告奋勇，“我不是有一件金蚕丝打造的衣服吗？穿在身上应该可以抵挡一阵。” 那是他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一件宝贝，本是要送给阁主的，可是阁主说什么都不要，让他自己留着。 每逢出危险任务，他都会带着，谁最有需要就给谁穿，这次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顾飞雪眼神一亮：“对呀，怎么忘了那个宝贝！拿出来！” 萧凉川一听有金蚕丝衣，眼睛也亮了起来。 叶青竹把金蚕丝衣拿出来递过去。 顾飞雪将衣服抖开，靠近火山口，金蚕丝衣果然没有瞬间燃烧。 “有用！”顾飞雪不禁大喜，再往里伸了伸，结果“轰”的一下，金蚕丝衣立刻燃烧起来，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萧凉川眼神一变，立刻一指点在顾飞雪的手臂上：“松手！” 顾飞雪整条手臂一麻，不禁松手，金蚕丝掉了进去，还没有往下飘多少，就烧的灰都不剩了。 “我天，好厉害！”顾飞雪不禁咂舌，也有些后怕，如果刚刚她穿着这件衣服下去，恐怕还是会烧成灰的。 叶青竹抿了抿唇，无比失望，金蚕丝衣原来也不顶用啊，这可怎么好？ “阁主，还是我下去试试，我快去快回。”花弄影见状也不再想其他，只能直接下去了。 估计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抵挡住这些火焰，再等下去，也没有解决不办法。 “不行！”顾飞雪狠狠瞪他，“我刚刚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我说不行就不行，你退下！” “阁主！” “退下！”顾飞雪声音已经带了怒意。 花弄影无奈，他不敢违抗顾飞雪的命令，悄悄向萧凉川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制住顾飞雪，他好下去试试。 “我去。”萧凉川对花弄影给他的眼神就当没看见，“我的轻功比你们都高，最有机会。” “你想都别想！”顾飞雪立刻抱住他，因为着急和恐惧，她身体都在抖，“咱们一定有其他办法的，就算没有办法，我也绝对不可能让你下去，我不可能让你在我眼前有事的你懂不懂？”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萧凉川下去拿七命花呢？ 一旦着起火来，难道让她眼看凉川化成灰？ 那样即使她跟着跳下去一起死了，也将是她几世轮回都难以忘记的梦魇。 “我未必会有事，我速度很快。”萧凉川挣了挣，没挣脱，不敢使劲，万一两人挣扎的太厉害，直接掉进去，就什么都不用找了。 “我不管，总之你不能下去！”顾飞雪紧抱着他不放，“你要敢跳下去，我立刻跟着你一起下去，咱们要死一起死！” “飞雪，你冷静一点。”萧凉川看她情绪有点激动，担心她毒性发作，不敢和她来硬的，温柔地说，“我只是试一下，如果实在不行我马上就会上来，我不会白白送命的。” 顾飞雪猛地一甩手：“我说不行，你听到没有？” 她的手不小心勾住了自己的腰带，身上背着的小包包往上弹了一下，里面装着九阳龙壶忽然飞出来，掉进了火山口。 “唉呀！”萧凉川吃了一惊，赶快伸手去接，“玄阴菩提水！” 玄阴菩提水是有缓慢挥发性的，只有装在九阳龙壶里，才能够阻止挥发。 可现在连壶带水一起掉进了火山口，还不瞬间就啥都不剩啊？ 然而萧凉川还是晚了一步，再加上顾飞雪绝对不可能让他为了抢救玄阴菩提水而有危险，拉了他一把，九阳龙壶便直直掉了下去。 萧凉川懊恼万分：“都怪我！” 要不是他跟飞雪起了争执，九阳龙壶也不会掉进去。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不小心。”顾飞雪也很吃惊会有这样的意外，赶紧检查了一下其他几味解药，都没有事儿，用力往怀里藏了藏，“没关系，幸好玄阴菩提水有的是，再去取就是了，不要紧。” 万幸掉进去的是玄阴菩提水，要是其他几味解药中的一个，那就麻烦。 玄阴菩提水他们知道在哪里，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不担心。 成南原本伸着头想看看九阳龙壶化了没有，却惊奇地发现情况不对，叫道：“王妃，这洞口的温度好像降了一些！” 是他习惯了这样的温度，还是真的降了，他也不敢肯定。 “哦？”顾飞雪一愣，心里骤然冒出一个想法，赶紧把头伸到洞口去试。 隔了一会儿，她惊喜地说：“不错，是降了点，没有刚才那么热了！” 萧凉川也立刻过去试了试，很肯定地说：“没错，是降了一点。” 他和顾飞雪对视一眼，隔了一瞬，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玄阴菩提水！” 难道这玄阴菩提水居然有克制岩浆的温度的作用？ 太好了！ 萧凉川立刻说：“我们马上传令暗卫，让他们去取玄阴菩提水，越多越好！” “可以！现在看来只有玄阴菩提水才能降低这些岩浆的温度，我们就可以拿到七命花了，太好了！”顾飞雪惊喜地差点跳起来。 虽然这里面燃烧的太厉害，要把它彻底扑灭，估计要把所有的玄阴菩提水都弄来才行，但是他们所要的并不是直接浇灭，只要降低温度，在人体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哪怕能受些伤，把七命花拿上来就行。 第432章 齐心协力 “好，我们下去，我立刻让暗卫去办！”萧凉川拉着顾飞雪的手飞身下来。 成南等人也兴奋地互相击了一下掌，跟着下来。 “七命花拿到了吗？”在底下等待的许灵薇等人看到他们先后下来，都如此兴奋，还以为事情成了。 君阡陌眼睛亮闪闪地说：“还没有，但是找到办法了，用玄阴菩提水。” 他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 “太好了，有办法解决了！”许灵薇高兴的眼前都一阵模糊。 王妃果然是有福相之人，得上天庇佑，马上就要没事了！ 其他人和暗卫们得知有办法解决了，全都欢呼雀跃，做什么都无法表达此刻兴奋的心情。 海盗们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他们高兴成这样，都有一种为什么这样高兴的不是他们的感觉。 事不宜迟，萧凉川立刻让几名暗卫乘坐一艘船，在一名渔民的带领下，回去找人到大雪山取玄阴菩提水。 他们找来这里的时候比较复杂，比较麻烦，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这座海岛在哪里，现在既然找到了，又有渔民带路，来回就没那么困难了。 不过速度再快，一来一回也要十天八的时间，何况还去大雪山取玄阴菩提估计大半个月就过去了。 当然这也不成问题，顾飞雪现在的身体还完全没撑的住，岛上粮食水也都很充足，足够他们在这里呆三个月。 即使食物水不充足，也可以让人到到城镇上采办粮食蔬菜，不必担心这个问题。 京城的暗卫接到消息，正好楚离卿正找他们问萧凉川和顾飞雪的行踪，得知具体情形后，他二话不说，立刻带着他们一起去取玄阴菩提水。 在等待的期间，萧凉川命暗卫分批把那些海盗全都送进了官府大牢，并将这一情况禀报给昭明帝和萧舒阳。 父子俩得知萧凉川和顾飞雪不但已经找到了七命花，很快就可以拿到，而且还端掉了骷髅海盗的老窝，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事情能够如此完满，他们两个也就彻底放心了。 来来回回运送了半个月之后，所有的海盗都被关进了大牢，他们累积的那些财富，萧凉川也让暗卫们一批批运回了大齐。 这些财物都是他们打劫过往商船的，很多货物上面都有商号的标志，能够看出标志知道，是哪家商行的，就退回到商行里去，由他们给那些受害者的家人一些补偿。 没有标志的财物，就全部收归大齐国库所有。 各国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啊，虽然觉得大旗赚了很大的便宜，但是别忘了也是大旗的人，嗯，端掉了骷髅，海盗的老窝从此伤人，过往东海都可无忧啊，这对各国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事，他们不但哦说不出什么还要对嗯大琪表示感谢呢。 这些事情都是萧凉川和顾飞雪在等待玄阴菩提水送到的时候做的，可谓磨刀不误砍柴工。 等到所有的海盗和所有的都运送完毕，楚离卿也带领着那些暗卫，把玄阴菩提水送过来了，足足装了十大船，相当可观了。 “楚大哥！”顾飞雪看到楚离卿高兴万分，先冲上去抱住他，“你怎么来了？” 这次他们来找七命花时，楚离卿刚好有点事情处理，没在京城，萧凉川和顾飞雪也没有刻意去找他，只让人告诉了他一声。 “你还说呢，不是告诉你们找七命花的时候要叫上我吗？我虽然有事出去了，你们就不能等一等我？”楚离卿一边笑一边嗔怪地说。 “你这不是来了嘛，又不晚。”顾飞雪笑嘻嘻地说。 “好了，先不多说了，我们先去取七命花。我带来的这些北堂阴菩提水也不知道够不够用，如果不够用，后续还会有送到的。”楚离卿说。 “没事，咱们先看一看。”顾飞雪笑说，“应该差不多，咱们先用一船的玄阴菩提水，看看能够灭掉多少火。” 然后再估算一下十船灭掉多少，如果能够在他们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那就下去取七命花。 如果玄阴菩提水起到的作用不是很大，就要再等等后续的送到之后一起用，免得前面这些都浪费掉。 “好。”楚离卿和萧凉川都赞同。 玄阴菩提水他们是装在用动物皮制成的那种大皮袋子里，一袋子就能装二三十斤，还挺重的。 不过对于萧凉川他们这些习武之人来说，每个人扛个三两袋都不在话下。 暗卫都上来帮忙，扛着这一船玄阴菩提水，排成队上到山顶。 毕竟那山顶很小，一下子盛不下这么多人。 他们上去之后，陆续将玄阴菩提水都倒下去。 洞口瞬间就不热了，甚至还透出一丝丝的凉气。 “哇，有用，好有用！”顾飞雪兴奋地大叫。 果然水火相生相克，也只有这玄阴菩提水才能灭得了如此炙热的岩浆。 还是那句话，冥冥中一切都早已注定，他们真的不用太过着急。 “不错，照这么看，十船水倒下去的，话绝对可以的，咱们赶紧去搬！”楚离卿都等不及了，立刻转身飞身下去。 暗卫们也是兴奋莫名，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争先恐后下山，就跟比赛似的。 萧凉川和顾飞雪看到这情景，又是好笑又，都很感动，这辈子有这么一帮生死相随的兄弟，真的是太值了。 得知菩玄阴菩提水有用，包括七个副阁主在内，所有人都欣喜若狂，根本不用萧凉川和顾飞雪说，他们立刻把其他九艘船上的玄阴菩提水往山上运。 一个接一个，整齐而有序，速度快却没有发生半点纰漏，足见他们平时受到的训练有多么严苛，关键时刻绝对个个独当一面。 随着一船船的玄阴菩提水泼下去，火山内的温度迅速下降。 萧凉川和顾飞雪不停地试着温度，等到感觉差不多了，就让暗卫从上面垂下绳子，拴在他们的腰上，把两个人放下去。 等到下到无法忍受的温度时，就停下来，等着暗卫继续往下泼玄阴菩提水。 大家配合默契，很快萧凉川和顾飞雪就要下到底了，离七命花也越来越近。 第433章 终于成功了 萧凉川手上拿着一个类似于灭火器的东西，他身上还背着两个，是顾飞雪自制的。 这次出来是寻找火山，虽然他们不确定是不是会遇上着火的情况，带着灭火器肯定是有备无患。 现在看果然不错，这玩意儿一定会派上用场。 两人在上面的时候就已经商议好了，下来后顾飞雪找机会去拿七命花，萧凉川随时准备着，一旦顾飞雪或者萧凉川自己身上着火了，就立刻用着灭火器灭火，最大限度保证自身安全。 哪怕会有一些烧伤，只要不死，顾飞雪都有办法让两个人恢复如初。 等到再泼下一船玄阴菩提水，还剩下大概一船水的时候，萧凉川和顾飞雪终于落了地。 这燃烧的岩浆不断的翻滚着，还冒着泡，十分的恐怖。 不过萧凉川和顾飞雪是没有闲心研究那到底是什么的，他们目的只有七命花。 七命花就长在另一边的山壁上，靠近岩浆的位置，而火焰与墙壁之间也只有窄窄的一条道可以落脚。 也就是说，他们要必须很靠近岩浆，才能拿到七命花。 萧凉川和顾飞雪已经感觉到了炙热的高温，尽管有玄阴菩提水的帮忙，但是如此近距离靠近岩浆，对他们来说也绝对是生平头一遭，是巨大的考验，每时每刻都挑战着他们的生理极限。 “扔两袋水下来！”顾飞雪抬头叫了一声。 此时她已经满头满脸的汗，不但她的衣裙，连她的脸都已经被火映照的通红。 为了不被灼热的气流灼伤呼吸道，她还要闭着嘴，慢慢呼吸，说话就显得格外费劲。 萧凉川和她的情况也差不多，此时他表情严肃，无暇分心，等到上面暗卫扔下两袋玄阴菩提水，他立刻接住拿过来。 顾飞雪说：“夫君，等一会儿你把玄阴菩提水泼过去，我立刻飞过去拿七命花，我一拿到，你就把我拽回来。” “你泼水，我去拿。”萧凉川怎么可能让顾飞雪冒险。 七命花离岩浆太近了，即使泼了玄阴菩提水，也极有可能会烧着。 “你不会，万一把花弄坏了就麻烦了，都什么时候了，不要跟我争，快点！咱们动作越快，受伤的机会就越小！”顾飞雪哑着嗓子说。 萧凉川一听七命花可能受到损害，果然不敢再跟她争，点头说：“好。” 顾飞雪把所有的衣角都掖起来，头发在下来的时候也已经用布紧紧包住了，最大限度地减少身上着火的可能。 “准备好了吗？一，二，三，泼！” 萧凉川立刻把两袋玄阴菩提水哗哗泼过去。 那边的岩浆刹便落下去了一大截，仿佛手被割痛，一下缩了回去。 就是现在！ 顾飞雪趁着这机会，“嗖”一下飞身过去，动作很快很猛，却非常小心地把七命花摘了下来。 然而那岩壁上的温度实在太高，她左手和双脚一攀上去，立刻便感到钻心的疼，攀附不住，松手往下落。 火山口的暗卫们齐齐发出惊呼，就要往下跳。 “别下来！”萧凉川喝了一声，同时手上一个用力，把顾飞雪拉了回来。 顾飞雪的衣服堪堪扫过岩浆，一下子燃烧起来，与此同时，她也撞到了萧凉川怀里。 萧凉川立刻抱她到离岩浆最远的地方，用手中的灭火器对着她狂喷。 其实顾飞雪身上只着了一点点火，在萧凉川的一番操作猛如虎之下，火立刻就灭了。 上面的暗卫几乎是在萧凉川用灭火器对着顾飞雪喷的时候，就齐齐用力，把他们两个拉了上去。 在这股力道之下，两个人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嗖的一下就出了火山口。 “王爷，王妃怎么样？” “王妃受伤没有？” “王爷没事？” 所有人都吓的不轻，此时也顾不上身份高低，七嘴八舌地问。 楚离卿更是紧张地要死，拉过顾飞雪上下看：“飞雪，怎么样，是不是手伤到了？我看看！” “没事，我没事！”顾飞雪的手和脚虽然都很疼，脸却笑成一朵花，“拿到了，七命花拿到了！楚大哥，我没事了！” 说到后面，已经哽咽。 楚离卿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温和笑道：“嗯。” 众人看两位主子没事，七命花也拿到了，又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般的欢呼声。 萧凉川等他们欢呼了一阵，说：“这上面还很危险，咱们先下去再说。” 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一个，可就真成了乐极生悲了。 “是，王爷！” 所有人都撒娇卖萌，齐齐叫了一声，护送着两个主子下山。 萧凉川直接把顾飞雪打横抱起来，看了看她被烧烂了的鞋底儿，心中还是很担心的。 不过好在两个人都没有性命之忧，顾飞雪也没有伤到要害，不用太担心。 他也从来没有把顾飞雪当成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霜的那种，只是该心疼还是会心疼。 一行人下了山，萧凉川和顾飞雪回了屋，他小心地脱掉顾飞雪已经没了底儿的鞋子，一看她的脚底，一片红肿，还烫起了好多大泡，心疼的眼前都有些模糊，说：“怎么伤的这么重！我看看你的手……” 一看之下，说不出话来了。 顾飞雪的左手比脚底还要严重，有的地方甚至都已经流出血来，乌黑一片。 毕竟脚上还有鞋子，她的手却是实实在在按到了山壁上，怎么可能不受伤。 “没事儿，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骨头，我有药，不但好的快，而且还不会留疤。”顾飞雪看他心疼的都要流泪了，更是感动万分，故意说，“我就算真的留了疤，你也不能嫌弃我！” “不嫌弃！”萧凉川认真地回答，“就算你全身是疤我都不嫌弃。” 在他眼里什么样的飞雪都是最好的，值得他用所有的一切去对待。 “你才全身都是疤呢，我不要——哎呀！”顾飞雪嗔怪地打了萧凉川一下，结果碰到手上的伤口，疼的又笑又叫。 “好了好了，你先别乱动，我先给你上药，等你伤好了，要打要骂都随你。”萧凉川好脾气地说。 “哼！”顾飞雪傲娇地哼了一声，心说我怎么可能舍得打你！ 这个世界上唯一全心全意对我好的人就是你，我便是自己死，也不可能伤害你一分一毫！ 第434章 平安归来 顾飞雪的药的确是举世难寻的，敷到伤口上以后，伤口立刻清清凉凉，疼痛也减了大半，完全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手上脚上的烫伤虽然严重，却很快就会好，完全不用担心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啊，顾飞雪立刻让人去又取了一些玄阴菩提水来，再拿出其他四味解药，开始配药。 所幸玄阴菩提水取的多，十大船用了九船多一点，还剩下大半船呢，足够她用的了。 七命花只要摘下来，十二个时辰之内就要立刻用药，否则就废了。 这些萧凉川是不懂的，他只是陪在顾飞雪身边，给她打打下手。 其他人知道顾飞雪正在配药，也都乖乖的，不吵也不闹。 现在岛上的全都是他们自己人，没有任何危险，顾飞雪安心配药就好。 经过三天的配置，解药终于成了。 服下解药的那一刻，顾飞雪禁不住泪落两行。 终于没事了！ 萧凉川抱着她，也是喜极而泣：“好了，飞雪，你没事了，太好了！” 这么久以来的夙愿终于成真，他反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只要想想顾飞雪再也不会随时被五毒夺去性命，以后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就感觉上天待他不薄，之前付出的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都算不了什么。 “没事了，多亏了你，夫君，谢谢！还有，谢谢所有的兄弟们！”顾飞雪泪流满面。 她不再刻意压抑自己，就是想哭想笑，想大喊大叫，想彻底的发泄，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对这个世界，对疼爱她的亲人，对萧凉川以及对她身边所有支持她帮助她的人有多么的感恩！ 从今往后，她一定要多做善事，用最大的善心善意和最大的能力，回报这个善待她的世界。 “不必，我愿意。”萧凉川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话，他知道顾飞雪懂他。 两人相拥着，互相说着体己话，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 等到两人都平静下来了，这才来到外面，告诉所有人，顾飞雪的毒已经解了。 所有的人都跳起老高，齐声呼：“王爷千岁千千岁，王妃千岁千千岁！” 顾飞雪等他们声音平复下去，这才郑重道：“我顾飞雪何其有幸，得到各位兄弟的鼎力相助。若没有你们，我也不会这么顺利解掉五毒，你们所有人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大恩没齿不忘，哪一位兄弟有需要，只管来找我，我必全力相助！” 所有人都感动万分，齐声道：“属下不敢！” 做为下属，为主子冲锋陷阵，赴汤蹈火本就是应该的，王妃对他们却抱有感恩之心，也给予了他们最多的照顾关怀以及帮助，他们已经知足了。 这件事情解决了，他们也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再加上顾飞雪觉得那座火山情况不大对，随时可能会喷发，要尽快离开才行。 所有人机收拾打点了一下，不必带的就都留下。 至于那些玄阴菩提水就带着，如果一路顺遂的话，带回去更好，啥时候用啥时候算。 如果用到之前都挥发没了，那样无所谓，等到用到的时候再到大雪山上去取。 中途若有什么情况，需要舍弃的话就舍弃掉，保命要紧。 顾飞雪预料的没错，在他们刚走之后的第三天，那座火山进行了一次剧烈的喷发，好在没有引起大规模的海啸地震等灾害性的情况，只是在喷发了之后，那座小岛便沉下去，再也无处可寻了。 当然这些对顾飞雪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这也不是他们能够阻止的事情。 这一趟回京城，比他们以往任何一次回去都要兴高采烈，所有人没有了任何心理负担，走路都要飘起来。 那些暗卫们也一个个都露出了孩子的本性，一边走一边说笑打闹，不知道谁带头唱了一句曲儿，大家跟着嗷嗷地唱起来。 他们平时除了训练还是训练，要不就出任务，根本就没听过小曲儿，更别说学了。 结果就是唱的是荒腔走板，南腔北调，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开心就好。 顾飞雪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流下来了，滚倒在萧凉川的怀里，说：“你这帮手下唱歌是这样的吗？哈哈哈哈哈，等到他们和敌人对战的时候，不用动手了，直接唱，等对方笑没劲儿了，咱们不就不战而胜了吗？哈哈哈！” 萧凉川双手抱着她，免得她撞伤，哼了一声，说：“好像你那些手下唱的有多好听似的。” 七煞阁的那些兄弟们不是也在跟着瞎唱乱唱吗？他也没听谁唱的在调上啊，大哥莫笑二哥。 “哈哈哈！”顾飞雪越发笑的肚子疼，“这个时候你跟我分你我了啊，那不都是咱俩的人吗？” “该分的时候就得分！”萧凉川傲娇地一挑眉，“唱歌难听还是你们难听，我们的还好点。” “明明你那帮人唱的更难听，我们这边还有姑娘呢，姑娘唱的好听！”顾飞雪不依不饶地说。 我这边也有姑娘。”说到这个，萧凉川的底气不是怎么足。 他的暗卫当中，女暗卫毕竟还是少数，七煞阁因为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并不全都是为了杀人而出任务的，所以女子还是更多一点。 两个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跟孩子似的争执，周围的人听到也是忍俊不禁。 现在这桩心事解决了，两位主子可以恩恩爱爱，白头到老，百年好合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骷髅海盗打劫来的那些财物，绝大多数都已经运了回去，还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银两等等，他们走的时候顺便带着，这一路上都分发给了穷苦的百姓，百姓对他们感恩戴德，欢呼相送自不必说。 他们这一路回京城，又是布施又是体察民情，顺便游山玩水，这么久以来，这是他们最为放松，最为愉快的一次旅程。 等到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又是近一个月之后了。 两人略作休整，立刻进宫去见昭明帝和萧舒阳。 “飞雪，川儿，你们回来了！没事了，太好了！”昭明帝欣喜万分，老泪纵横，抱了抱顾飞雪，又紧紧抱住萧凉川，对他们的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第435章 生十个八个 萧舒阳眼含热泪，和萧凉川互相拥抱捶胸膛，都像孩子似的嘿嘿嘿笑起来。 兄弟两个对彼此心中所想的不必多说，总之从今以后，萧凉川终于可以全心全意辅佐昭明帝和萧舒阳，再也没有任何顾虑了。 “父后，过中一切都好？”萧凉川等昭明帝情绪平复了一些，这才问。 其实他心中挺愧疚的，这几次去寻找解药，他往往一走就是一两个月，有时候甚至能到三个月，宫里的一切他都顾不上，都扔给太子哥哥，也顾不上在父皇面前尽孝。 他也不是说谁的责任或者说怨谁，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去做，他也没有想过要舍弃什么，所有的应该他承担的责任，他也不会推辞。 都说忠孝难两全，有的时候情意也难两全，可他不会做出取舍，只是有的时候可能侧重点会不太一样。 他没有多想，也相信父皇和太子哥哥明白他的。 昭明帝呵呵笑道：“放心，宫中一切都好，有你和舒阳的安排，现在所有的事情进行的都很顺利，不必担心。” 这个小儿子的办事能力他向来放心的，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哪怕川儿有段时间不在京城，一切也会正常运转，更何况还有舒阳呢。 舒阳马上就要登机了，如果连这点局面都应付不来，也就白费了他这么多年的教导了。 再说了，飞雪已经没事了，以后川儿和飞雪也都不用再一走就是一个月两个月的，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那就好。”萧凉川笑了笑。 “飞雪飞雪！”苍月的叫声大老远传过来，随着噔噔噔的脚步声，她的声音也越来越近，“飞雪，是你回来了吗？飞雪！” 本来她是一直叫顾飞雪“飞雪姐姐”的，现在昭明帝已经派人到苍家去下了聘，她和萧舒阳的亲事定下来，她就是太子妃了，以后顾飞雪都要叫她一声嫂嫂，她就不能再叫飞雪姐姐了。 一开始她是很不习惯的，“飞雪姐姐”总是脱口而出，这段时间顾飞雪不在京城，她每天念叨念叨的，自然而然就改过来了。 顾飞雪一听到她来了，高兴万分，转身看她跑的踉踉跄跄的，赶紧迎上去，说：“别跑。当心摔了！” 苍月跑过来直接冲进她怀里，紧紧抱住她，心跳的很厉害，又哭又笑：“你终于回来了！你没事了，我都知道了，太子殿下说你没事了，你的毒已经解了，太好了，太好了……” 她太高兴了，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相信顾飞雪一定明白的。 萧舒阳宠溺地看着她，说：“本宫方才让人知会月儿，你们会在今天回来。” 他没有提前告诉苍月这件事，是担心她早早知道之后茶饭不思，他会心疼。 “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没事了，不必担心。”顾飞雪轻轻拍着苍月的背安抚。 苍月却不肯收手，不过也没大喊大叫，毕竟已经成了太子妃，长辈也在，她肯定不会任意妄为，她就是心情太过激动，暂时平复不下来。 昭明帝一点也不怪她，慈爱地道：“好啦好啦，都回来了，都平安了，以后都没事了，月儿，你也不必哭了。” “是，父皇。”苍月乖巧地答应一声，虽然不再哭，不再抱着顾飞雪，却紧紧抓着她的手，生怕一松手，顾飞雪就会从她眼前消失一样。 昭明帝接着又爽朗笑道：“为了庆祝飞雪身体好了，朕决定大摆宴席——” “父皇！”顾飞雪哭笑不得，赶紧阻止，“就别摆宴席了，会让人说三道四的。” 上次她和萧凉川找天魔香回来之后，父皇就已经摆了宴席，给群臣吃的是又高兴又莫名其妙。 这要是再摆，恐怕会被人说奢侈，铺张浪费。 萧舒阳哈哈大笑，说：“飞雪，你不必多想，父皇逗你呢。明天是小七的满月，父皇要给他办满月酒，说是大摆宴席，其实就是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热闹热闹！” 他说的小七自然就是小皇子萧天恩，他排行第七，又那么小，大家平时都叫他一声小七，足见对他的疼爱和宠爱。 小皇子无疑是幸运的，一出生就是团宠，以后有这么多哥哥姐姐嫂子长辈们疼爱她他，他什么都不用做，快快乐乐长大就好了。 昭明帝皮了一把，哈哈大笑。 “啊，小七满月了呀！”顾飞雪这才想起这件事，高兴莫名，“哎呀，我都还没来得及给他准备一件像样的满月礼呢！夫君，等会儿咱们赶紧去挑挑！” 不知不觉，他们去东海来回又一个月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呢。 “这个不碍事，礼物只是心意，送什么都好。”昭明帝乐呵呵地说。 “是，父皇，儿臣明白。小月，等会儿咱们一起去挑。”顾飞雪对苍月笑嘻嘻地说。 “嗯嗯！”苍月赶紧点头。 这些事情萧舒阳都不让她费心，说是早就准备好了，但是只要是顾飞雪要和她一起去做的事情，她当然是乐此不疲。 一家人又说又笑，气氛无比轻松和融洽，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他们都放了心，当然要及时行乐了。 萧凉川和顾飞雪跟昭明帝说了一会儿话，一起去看小皇子。 马上满月的小皇子又白又胖，非常乖巧，平时只要不饿不尿，也不哭闹，只要一有人靠近，就舞扎着小手小脚，露出萌萌哒笑容，能把人的心萌化。 萧凉川熟练地抱着小皇子逗弄，羡慕万分地说：“飞雪，咱们赶紧成亲，也生两个孩子好不好？” 他真的太喜欢小孩子了，很喜欢那种软软的、小小的生命在他怀里，完完全全依赖着他，需要他来呵护保护的感觉。 “没问题啊！”顾飞雪也是越看小皇子越喜爱，说，“等我守孝期满，咱们马上就成亲，生他个十个八个的，哈哈哈！” 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其实在生孩子的事情上她真的不强求，不管是男是女，不管生几个，就顺其自然。 当然她知道萧凉川心疼她，必然不会让她生太多的。 孩子嘛，在她看来，两三个正好，多了牵扯精力，哪怕有奶娘照顾，不用她多么累，但还是会顾此失彼的。 第436章 大结局 “哈哈哈！”萧凉川笑的直不起腰。 什么生十个八个，飞雪这是当生小猪呢？ 小皇子并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他的笑也是无意识的，只是看到萧凉川笑的那么开心，他也咧着小嘴，露出可爱的笑容。 德妃得知顾飞雪回来了，也赶紧过来，两人又是一番说笑，话题也都离不开小皇子和明天的满月酒，也是轻松惬意。 下午顾飞雪和苍月出去逛街玩乐，一边吃吃喝喝，给小皇子挑礼物就跟玩一样，轻松开心就好。 第二天，小皇子的满月酒，昭明帝果然没有大办酒席，就他们一家人，再加上德妃的家人，以及苍家的人等等，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了一顿。 罗贵妃与德妃都挨着顾飞雪坐在，苍月硬挤过去，几人都哈哈笑，吃吃喝喝，不亦乐乎。 小皇子穿的很精神，对于这么热闹的情景他也感受不到，反正也不用他做什么，他只负责可爱就行了。 萧凉川心情好，虽然他不会表现的很张扬，但是萧舒阳跟他喝酒，他喝的痛快，其他人向他敬酒他也来者不拒，不大会儿，看着有一点醉了。 顾飞雪知道他高兴，更知道他为什么高兴，也就没有阻止他。 只要不是喝的太多伤身，就放纵地醉一回，人生能有几回醉。 宴席散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众人各自回去。 萧凉川和顾飞雪没有坐马车，随意走一走。 如今已到了三月，天白日里已经很暖和了，但是夜风还是很凉的。 不过顾飞雪现在毒已经解了，身体慢慢恢复就好，也没以前那么怕冷了。 萧凉川还是把一件厚厚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再揽住她，说：“飞雪，都好了，都没事了。” 顾飞雪点头：“嗯，都没事了，以后咱们可以开开心心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真好。”萧凉川轻轻笑了一声，揽的她更紧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三个月后，。萧舒阳和苍月举行了大婚仪，举国欢庆。 顾飞雪和萧凉川自然是准备了厚重无比的大礼送上，群臣和各豪门大家的贺礼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萧舒阳和苍月成亲后，夫妻恩爱，令人羡慕。 尽管因为苍月有时候的小迷糊，会有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但是她懂礼仪，知进退，守规矩，即使有一些小尴尬，不但不会被人怪罪，还更加惹人疼惜。 她和萧舒阳的小日子过得也更加有滋有味，每天都有新鲜事发生，萧舒阳如获至宝，宠的她不要不要的。 昭明帝各种心满意足，再者他年纪大了，身体不是特别好，基本上已经把朝政都交给萧舒阳来打理，他则退居后堂，除了看看书，散散步，就是看着他的小皇子，尽享晚年乐趣。 太后就更不用说了，每天含饴弄孙，跟自己儿子喝茶聊天，安逸淡然。 萧舒阳俨然已经有了一国之君的气势和气度，每天批阅奏折，处理朝政，虽然也辛苦，但是有顾飞雪、萧凉川和苍澜等这些肱骨之臣帮他，他处理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完全不成问题。 入学和办学、官制改革也都已经步上正轨，按照预先想的那样展开，偶尔有些小纰漏，处理一下也完全没有问题，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都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顾飞雪的女医馆办的也是越来越红火，更多女子有了一技之长，更多患病的女子得到了救治和关怀，博得大齐百姓的交口称赞，就连周边各国得知后，也都羡慕不已，纷纷效仿。 几个月后苍月有了身孕，太后、昭明帝和萧舒阳都欣喜万分，立刻派了十几个人照顾她，简直把她宠上了天。 苍月的安胎之事，毫无争议地交给顾飞雪去做，有这神医在，她就像有了保护神一样，完全不用担心，最终定然会平安生产。 又过了几个月，顾飞雪守孝期满，定下了和萧凉川成亲的大喜日子。 所有一切早就准备好了，两人的日子定的也很近，半个月后就是。 朝臣及所有人不必说，又准备一份大礼送上，比起给萧舒阳的贺礼，也毫不逊色。 一时间京城又是热闹非凡，百姓们茶余饭后谈的，都是顾飞雪和萧凉川的事，尤其是顾飞雪，如何一步一步到了今天，够人们津津乐道一阵子的了。 两人成亲的前一晚，楚离卿上门，也是给顾飞雪和萧凉川送贺礼的，是一张地图。 “什么宝贝啊，这么神秘？”顾飞雪好笑又好奇地问。 楚离卿也不绕弯了，说：“是图德部的一批金银珠宝，交给你处置了。” 图德部那些人在魔尊被重新镇压，天魔族被除后，也基本都成了正果，回归天界了。 图德部曾经一度强大繁荣，自然会有一些宝物，他们虽然不断受到迫害，但那些宝贝却一直没被人拿去。 如今，图德部的后人也就只有楚离卿和顾飞雪，他不要，这些宝物肯定是给顾飞雪的。 “是这样？好，那我们就收下了。”顾飞雪一点不客气。 楚离卿心里怎么想的，她很清楚，所以也不必推辞。 反正那些宝物她又不会一个人独吞，肯定是拿来做慈善的，收就收了。 楚离卿朗声笑：“飞雪真乃奇女子也！” 这要换成别人，要么惊喜万分，要么不安，就她，这么云淡风轻。 萧凉川挑眉：飞雪是他的！ 顾飞雪嘻嘻笑：“我就当楚大哥是在夸我了！楚大哥，咱们三个喝一杯！” “喝！”楚离卿豪情万丈。 “不醉不归！”萧凉川立刻挑衅道。 “萧兄还是别喝醉了，若不然明天成亲洞房，我怕你心有余而力不足，哈哈！”楚离卿大笑。 顾飞雪顿时红了脸：楚大哥真是什么话都说！ 萧凉川一拳打过去，两人碰碰啪啪打起来。 第二天即是两人的大婚仪，盛况空前，甚至比当时萧舒阳大婚还要热闹。 一来是因为瑾王府和七煞阁这两边的人太多，个个都闹腾起来，绝对是惊天动地的架势。 二来萧凉川和顾飞雪平时造福百姓，百姓们对于他们结为连理更是激动万分，不管家中境况如何，都纷纷送上贺礼。 而萧舒阳大婚，普通百姓是没有资格送礼的，两者一比，就看出来了。 萧凉川和顾飞雪也没有拒绝百姓们的好意，以后他们也会为百姓们做更多的事，不会让他们吃亏的。 为了答谢百姓们的祝贺，萧凉川和顾飞雪及直接在京城中心街上办起了酒席，就像现在的流水席一样，让大家吃个痛快。 这一来越发让百姓们欢呼雀跃，众人吃着喝着玩着，还有人撒喜糖撒红包，孩子们抢的是不亦乐乎。 萧舒阳陪着大腹便便的苍月，坐马车去瑾王府吃酒席，看着百姓们热闹成那样，他撇了撇嘴，酸溜溜地说：“还是六弟和飞雪会玩。月儿，咱俩成亲的时候就没这样，等咱们再补办一次，也这样玩！” 苍月拍着手说：“好好好，妾身也要玩儿，妾身也要玩儿！” 她还觉得遗憾呢，这么好玩的事儿她不能亲自参与进去，要不是萧舒阳拉着她，她都要从马车上跳下来去抢喜糖了。 吃不吃的不重要，关键是好玩。 “小心点，别跳！”萧舒阳赶紧扶住她，“等到你生下咱们的孩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啊，乖乖的。” 他关心苍月是一定的，但并不太紧张，顾飞雪已经说过了，苍月怀的胎非常的好，让他完全不用担心。 顾飞雪的话他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平时也就没有像护眼珠子似的护着苍月，免得让苍月更加不自在。 一路到了瑾王府，萧凉川让人妥善照顾苍月，和萧舒阳说说笑笑。 时辰差不多了，萧凉川骑着高头大马，去长公主府接媳妇。 狄侧妃亲自扶着顾飞雪出来，她眼睛红红的，肯定是哭过了，但满脸欢喜。 顾玉霖也跟着出来，欢喜又很不舍。 不过顾飞雪跟他说了，会经常回来，还会带他到瑾王府，让更好的先生教他读书，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 萧凉川从喜娘手上接过顾飞雪，满眼深情，轻声说：“飞雪，回家了。” “嗯。”顾飞雪轻声应。 “起轿！” 在一片吹吹打打，和百姓们热热闹闹地跟从下，花轿一路往瑾王府去。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连风，也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