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皇宠:医妃是个小财迷》 第2章 恩人!救救我! 睿王府的人已经来了! 苏未晚笑模笑样地看着四周,自言自语:“哎呀,反正我是不着急……” 她不着急,柳氏着急! 为了自家女儿的幸福,只能咬牙道:“成,我答应你,你现在给我盖上喜帕上轿。” 苏未晚起身,拍了拍手道:“青团,拿笔墨。” 青团就是那个哭哭啼啼的小丫鬟,记忆里她还算忠心。 她跑到桌边去拿笔墨,又颠颠跑回来递给苏未晚。 苏未晚干脆利索的把笔塞到柳氏手里:“口说无凭,立据为证。” 柳氏咬碎银牙:“改日立据,今日先上了这花轿!” 苏未晚依旧笑眯眯的:“那不然也改日再成亲,反正我也不急于这一时。” 她大摇大摆地走到椅子上坐下,两腿一伸,竟然真的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柳氏要气疯了,见王府接亲的人已经到了前门,道:“好,我写!”。 心里却说:先稳住她,把她嫁出去再说。 字据写完,苏未晚喜滋滋地把收据收好。 正好睿王府的人也来了,她将盖头一盖,由喜娘搀扶着,上了花轿。 青团握着苏未晚的手哭哭啼啼:“大小姐,你受委屈了!那个柳氏实在欺人太甚!” 苏未晚却没听她在说什么,只庆幸自己赌对了。 柳氏敢做换嫁这么胆大包天的事,背后一定有人撑腰。 要是真反抗得激烈,怕是小命不保,还不如争取多得点好处。 好在相府还是忌惮睿王府的。 苏未晚一路上都在思考她到了睿王府该如何应对,忽然花轿一震。 也不知到了哪,有人冲进来,将她揪了出来! 她罩着盖头,看不到外面什么情形,只听到青团的声音。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家小姐!”紧接就听到青团闷哼声。 不一会儿,苏未晚被人按着后背跪在地上。 她看着眼前几双脚,也不知道自己被带去了哪。 没有拜堂,没有热闹的宾客声,更没有新郎官。 这是成亲还是绑架? 苏未晚正疑惑时,头顶传来嘲讽声:“哼!一个妾生子,也有资格成为王爷的正妃?” 听着是一个老妇的声音。 苏未晚还懵着,没来得及说话。 老妇人大喝道:“把她红盖头掀开,老身倒要看看这个相府二小姐有多国色天香,配不配得上王爷!” 糟了! 还没送洞房呢,这人上来就要掀盖头? 那不就直接露馅了吗? 看到好几双脚冲他走过来,苏未晚赶紧捂住头。 “按规矩,得睿王亲自来给我掀盖头,你们是谁?不怕睿王怪罪吗?” 魏嬷嬷眼中满是轻蔑:“别以为有圣上赐婚你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妾生子就是妾生子,身上一辈子流着低贱的血,睿王是不会跟你拜堂成亲的,死了这条心!” “给我掀开!” 魏嬷嬷是睿王的奶娘,从小看着殿下长大。 攻无不克的战神沦落至此,被皇帝硬生生塞了个低贱的玩意,她心中岂能无火? 苏未晚也很冤,抱着头就是不松手,有人上来拽,一时间屋里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众人。 “住手。” 那声音从里面传来,听着有些不真切。 但这一声过后,万籁俱寂。 感觉那些人都停手了,苏未晚松一口气,同时又有些疑惑。 这是谁的声音,竟然这么好听。 “恩人!救救我,我是今日跟睿王成亲的相府二小姐,这些人不知道哪来的,把我掳到此处,你救了我,我一定加倍报答你!” 苏未晚大声呼救,祈祷这人是来救她的。 谁知安静过后,就听到男人冷漠无情的声音。 “把人丢进柴房,让她自生自灭。” 靠! 苏未晚差点骂出声来。 男人命令过后,很快就有人过来拖着她和昏倒青团往外走。 苏未晚踢着脚:“还以为你那声‘住手’说得很酷,是来救我的男猪脚,结果是个王八蛋,你告诉我你是谁,我要睿王把你大卸八块!” 传来一阵咳嗽。 但拖着她的人依然没被吓住。 苏未晚心中狐疑,难不成这些人不怕睿王? “那个,咱们有话好好说嘛,别这么不近人情,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聒噪!” 苏未晚听见那人冷冷说了一句,紧接着后脑一沉,她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两人已经在柴房了。 苏未晚摸了摸后脑,鼓了个大包,但所幸没伤及骨头。 青团就在她旁边,还昏迷着。 她赶紧扑了过去,发现青团在发烧,额头很烫。 在卫生设施严重不足的古代,发个烧都能死人。 苏未晚爬起来,去拍柴房的门,急声喊道:“快开门!有人发烧了,再晚一会儿很危险,快放我们出去!” 门外确实有人,但不管她怎么说,就是不搭理她。 苏未晚跺了跺脚,折了回去,发现青团比之前更烫了。 要是有柴胡注射剂就好了,一针下去,药到病除。 苏未晚心里念叨一句,下一刻,她就觉得手心里多了个东西。 伸出手一看,竟然真的是充满药剂的注射针筒! 难不成,她的空间跟她一起穿过来了? 第3章 王爷病危了 在苏未晚前世的青州大陆,许多医者都有自己的空间实验室。 要是这东西也跟他穿越过来了,以她的医术,那还不横着走? 她赶快再试验一次,闭着眼在心中默念酒精纱布,手中果然出现了她需要的东西! 可再继续想,又不灵了。 难道,她的空间在这个世界有什么限制? 没时间研究这个,反正有这三样东西应急也够了。 苏未晚给青团注射了药剂,又给她包扎了伤口。 过了一会儿,青团热度退了下去,脸色好多了,只是还没醒来。 她往草垛上靠了靠,突然听到门外有人说话。 “殿下突然病重,宫里的太医都来王府了,王府现在有些乱,魏嬷嬷让你们过去一趟!” “那这……” “没关系,门锁着谅她们也跑不出去,我们只要听睿王殿下的话,将她们关在这里就好。” 很快,几个人就离开了。 苏未晚赶紧爬起来,使劲撞了撞门,还是打不开。 未果,她开始回想刚才那两个人的谈话。 这里应该就是睿王府,把她关起来也是睿王的意思。 白天那些人估计都是睿王的属下。 没想到刚下令把她关起来,半夜这个睿王殿下就病危了…… 好事啊! 想到这,苏未晚忽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她在柴房里来回走着:“这可真是天道好轮回,睿王要是死了,我岂不是就是独拥王府的小富婆了?” 说完之后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怎能见死不救,我这样对得起老师对得起父母对得起培养我的祖国吗?” 苏未晚万分纠结,走到门边,喃喃道:“睿王,你是死还是不死好呢……”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你觉得呢?” 男人的声音一出,苏未晚顿时觉得头皮一炸。 不待她反应过来,一只手便从背后伸出,捂住她的嘴,将她狠狠抵在门上。 苏未晚瞬间懵了。 这是什么状况? 柴房里怎么还会有第三个人? 苏未晚挣扎一下,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 他穿了一身夜行衣,脸上带了铁面具,只有眼睛幽深如渊,摄人心魄。 苏未晚抵不过他力气,张嘴“吭哧”咬了一口。 男人眼疾手快把手拿开,她立马大叫:“你是谁?告诉你,我可是睿王的新王妃,你对我无礼,睿王不会饶了你的!” 男人看了她半晌,忽然凑过来,虎口扣在她脖颈声,带着寒意道:“你刚才,不是还盼着睿王死吗?” 苏未晚一怔,随即干笑:“误会,绝对是误会,蝴蝶飞,睿王追,我跟睿王永相随,我们情深意切,关系好着呐!” 男人嗤笑一声,看了看四周,回头道:“情真意切?把你关在柴房里?” 苏未晚心思活络,快言道:“你懂什么?这是情趣,婚房有什么意思,这黑灯瞎火的才刺激!” 男人面具下的青筋暴跳,情趣?刺激? 看来他这个新进门的王妃很不简单啊,满口胡言乱语! 机智的苏未晚看男人正在走神,在他腰间胡乱一抓,小手猝不及防摸到他前腹上,下意识捏了捏。 嗯……手感好像不错。 男人嫌恶地松开手,向后一退。 苏未晚正好抓到一个腰牌,拿到手中一看,上面竟然写着“卫”字。 “原来你是府上的侍卫?”苏未晚皱起眉,随即想到他的声音好像在哪听过,恍然大悟。 “好啊,就是你,白天说把我关柴房那个人!” 男人扫了下袖口负手而立,周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他缄默不语,苏未晚以为自己猜对了,对他道:“你快放我出去,你家王爷不是快死了吗,说不定我能救他!” 男人面具下的眉头一扬:“你刚不是还在咒他死?” “嗨呀,那不是气话嘛!” 这人还挺不好糊弄,苏未晚走上前,对他挺了挺自信的小胸脯:“我的医术活死人生白骨,你把我带过去,治好你们王爷,得好处,咱俩平分!我九你一!” 男人不说话,视线移到她胸前前二两肉上,冷哼一声。 苏未晚以为他不满意,咬了咬牙道,狰狞道:“我八你二……实在不行我六你四行了,还不兴我有个辛苦费吗?” 说着,墙角里的青团突然咕哝一声:“吵死了……” 男人忽然拽着苏未晚的胳膊,将她往柴垛后面一带,两人到了死角里。 青团只是说梦话,转了个身就继续睡了。 说时迟那时快,苏未晚忽然抱住男人的腰,一只脚伸到他后面,用力向前一冲。 两人一起摔到干草上,一根针抵上男人的脖子。 苏未晚压在男人身上,拿着注射器,恶狠狠道:“警告你,别动,否则……哼哼!” 刚才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注射器派上了用场,杀人是不行,吓唬人还可以。 男人在下面,眸光深沉,他向上看着,脖子上的血管沟壑分明。 “下去。”男人道。 “不下!” “下去!”男人再次低喝一声,好像隐忍着什么。 苏未晚感觉身下紧绷的身体,这才发现自己是以一种什么姿势伏在男人身上,脸顿时有些烧得慌。 二人挨得极近,布料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彼此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热度。 但苏未晚很快发现,男人热得有些不自然…… 第4章 我可以治啊! 苏未晚赶紧把注射器从男人脖子上拿开,着急道:“我还没扎你呢,你可不要碰瓷嗷!” 然而下一秒,苏未晚感觉到天旋地转,两人瞬间变换了位置。 男人压在她身上,双目赤红,好像没有了理智, 他挨着她很近,呼吸咫尺,苏未晚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将他狠狠一推。 没想到男人忽然卸了力气,歪倒在一旁。 苏未晚坐起身,捞起他手腕一探。 只是这一看不要紧,她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苏未晚看了看男人,他还清醒着,只是不住地喘着粗沉的气。 苏未晚皱了皱眉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中毒了?” 男人戴着面具,偏头看了她一眼,一深一浅地喘息着,眼中有审视。 苏未晚一开始诊脉就像变了个人,她仔细听着脉音,认真道:“似乎是一种奇毒,脉象时强时弱,只有在发作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吗?” 她自问自答:“现在还断不出是哪种毒……你怎么会中这么奇怪的毒?哎你——” 苏未晚正认真给他分析病情,那人却忽然站起身,挥开她的手。 “与你无关。” 他冷冷说了一句,眨眼间就消失在窗外,还不忘锁上窗 苏未晚追上去,敲窗大喊:“不是……我是想说,我可以治的啊!” 等了半晌不见人回来,苏未晚摸了摸脑袋。 “嗐,我操心这个人做什么,自己都自身难保呢。” 灯熄。 男人的身影如同鬼魅,穿越了偌大的王府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最终停留在了一个低调奢华的院落里。 一闪身进了屋子,从暗格中取出一粒药直接服下,药服下后立竿见影,男人眉头松展少许。 只是仍旧心有疑惑。 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懂医术?还能诊断出他身上的奇毒?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男人的背后。 男人头也未回,随手把脸上的面具摘下反手抛给身后的人,“那些太医可有发现异样?” 铁面具摘下之后,露出男人微微上扬的眉峰,给绝美的脸带上了几分烟火气息,星眸沉毅,却带着几分戏谑和狠戾,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微抿,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独有的霸王之气。 身后之人接过面具戴上,摇了摇头道:“太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回宫之后跟皇上如实禀报,应该会让那些人放松警惕。主子……你的毒,可是又发作了?” 暗影,是睿王贴身侍卫之一,而眼前的男人,正是应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睿王,凤凌溯。 暗影担心主子的身体,然而,凤凌溯却只是看着自己的手腕,想着方才女人为她诊脉时的神情。 “把柴房里的人放出来,明日,让她来见我。” 暗影疑惑,怎么突然又要把人放出来? 凤凌溯又吩咐道:“还有,今日苏府发生了什么,务必原原本本的给我查出来。” “是!” 凤凌溯低头看着挂在腰间的令牌,干脆利索的摘下抛给了身后跪着的暗影。 “暗风死后,统领一位空悬许久,从今往后,你就是暗卫统领了。” 影卫看着手中的令牌,摸不着头脑,却依然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属下誓死效忠主子,万死不辞!” 偏院。 苏未晚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柴房了。 青团也醒了,跟苏未晚解释:“这里好像是王府偏院,荒凉偏僻,呜呜呜小姐我们怎么办啊!” 昨天折腾了太久,苏未晚连自己怎么过来的都不知道。 脑袋懵懵的。 她下床跑了出去,发现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荒芜。 就在青团以为小姐也要崩溃的时候,突然看到苏未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她快步走进去,开心得无以言表:“妙,妙,妙!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妙啊!” 青团傻眼地看着苏未晚,开始大哭。 “怎么了青团?” “小姐,你是不是撞傻了啊,你傻了我怎么办啊,呜呜呜……” 苏未晚点了点青团的额头:“我才不是傻了呢,你想想啊,这里是不是够清净,没人打搅,还不用洞房,比柴房不是好多了?回头找些花花草草,再打个花藤,下边挂一个秋千,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老妇人,眼中有不屑,却还是恭恭敬敬对苏未晚道:“王妃娘娘,王爷要见你。” 刚喜形于色的苏未晚被光速打脸。 结果还是逃不开要见那个睿王吗? 她赶紧摸了摸脸上的面纱,好在面纱还在。 想这个睿王昨晚才病危,今天也干不了什么,遂放下心,跟嬷嬷道:“走。” 去会会这个睿王! 第5章 听说,你盼着本王死 苏未晚一路到了睿王的院前,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身影熟悉,而是他戴的面具熟悉。 苏未晚快步走过去,果然在他腰间看到了那个腰牌。 “嗨,好巧呀,又见面了,你的毒解了吗?” 暗影:??? 他瞥她一眼,收回视线,不说话。 旁边的魏嬷嬷暗骂一声轻浮,陛下怎么会把这样的女人许给王爷? 苏未晚笑容僵在脸上,这人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王妃,请!” 苏未晚狐疑地看了暗影一眼,转身走了进去。 大殿内光线昏暗,点着彤彤灯火,随嬷嬷走到里间,却在竹帘前停下。 她想过睿王的样子,或五大三粗,或年过半百,或皮包骨头,以为今日谜题即将揭晓,却没想到她与睿王之间还隔着一道帘。 这样也好,身份也不容易暴露。 就是看他靠着床坐着的身影,也不像是要死了啊…… “参见王爷!”她敷衍地弯了弯身。 “过来。”隔着竹帘,睿王的声线都有些不真切,能听出他身体很弱。 但总觉得有一丝丝熟悉。 “王爷让你过去呢!”魏嬷嬷使劲推了她一下。 苏未晚向前一踉跄,跌了进去。 一下子靠得那么近,苏未晚不敢抬头了。 她倒是想一探究竟,可终究顾忌睿王的身份。 她可是听说了,这位可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她的生死,还握在这位半死不活的睿王手里,更何况,她还是个冒牌的,万一人家对苏婉玉情根深种呢? 想到此间种种,苏未晚又是忌惮睿王的身份,又是心虚自己的身份,还真是一副心肝,百般纠葛,心里慌的一笔。 “靠近些。” 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打断了苏未晚的思绪,尽管音量不高,可还是把苏未晚吓的一哆嗦。 靠近点露馅了怎么办? 不由的干笑两声:“那什么,还是不了,我粗手粗脚地,怕冲撞了殿下。” 她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他一处衣角,兽首金纹镶边,高贵超然。 尽管声音里有病气,苏未晚却还是无端地感到心惊。 这,怕就是传说中的霸王之气! “本王让你走近些!” 这次声音加重许多,吓得苏未晚一激灵。 刚才都有气无力的样子,这声可是中气十足,听着一点也不像久病在床的样子。 苏未晚握了握拳头,抬脚走了上去。 刚到床边,视线中忽然伸进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握住她手腕。 那人将她往里一拽,苏未晚身形不稳,一下扑到了他怀里。 鼻头撞到他胸口上,顿时发麻,她眼前冒着金星,紧接着就听见王爷的声音。 “听说,你盼着本王死?” 苏未晚浑身一僵,这下也不敢抬头了,心里慌得一批,忙着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昨天那个侍卫!一定是他告密的! 都多大的人了还搞找家长告老师那套? 苏未晚觉得自己死定了,闭眼听天由命。 凤凌溯看着怀里闭着眼默默祈祷的小猫,嘴角一扬,骨节分明的手嵌住她下颔。 “为什么带面纱?” 嗯?竟然没怪罪她。 苏未晚被迫睁开眼,映目一张刀削斧凿般的绝世容颜,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脸上透着苍白。 分明一副病弱的样子,眼中又有一股蚕食嗜血的锋芒。 “把你的面纱摘下来。” 苏未晚都有些看痴了,但马上就听到他这句话。 沉闷的天气里,犹如一声炸雷在苏未晚的耳边炸裂。 瞬间的慌乱之后,马上镇定下来,不住的给自己打气,苏未晚,你绝对不能慌,绝对不能! “王爷恕罪,昨夜偶感风寒,在加上水土不服,那什么,实在是面容惨淡,无颜面见。是故,也不敢靠近,生怕让王爷病上加病。” 苏未晚说得言辞恳恳。 为防他看到面纱下面的疤,她还不停地低头躲避。 温热的气息忽然落在耳畔。 “摘不摘?” 苏未晚心虚不已,退无可退,就在这时,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我是奉太后之命,特意前来给王爷医治,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阻拦我。” 凤凌溯放开苏未晚,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暗影察觉到主子不满的视线,背后一凉,赶紧跪地道:“是郡主奉太后之命,来给王爷医治。” 言语像是提醒,凤凌溯向后靠了靠。 苏未晚没了束缚退后几步,扫了扫裙摆低垂着头,脸上染了红晕。 在那人面前呼吸都发紧! 一道清丽的身影俏生生的站在院门口,恨不得把手里的令牌拍在暗影脸上,她冲进来,对凤凌溯道:“王爷,你看看暗影,连我都敢拦!” 少女娇嗔着,显然对凤凌溯很是熟络。 凤凌溯却没看她,咳嗽一声,道:“出去。” 第6章 蓬莱神医没听说过 慕玉琳跺了跺脚:“王爷,你就让我看看,昨夜我听说你病重,都快要吓死了,太后姑母也后怕,所以才让我来看你。” 苏未晚偏头看了看,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很关心王爷呀。 “暗影,把郡主送回去。”凤凌溯声音依旧冷漠。 “是!” 慕玉琳一看暗影过来了,目光在屋里一扫,看到苏未晚,抬起手大叫道:“她是谁?她怎么就能在屋里?我是奉命过来,凭什么把我赶出去?” 眼见凤凌溯开始烦躁起来,暗影赶紧说道:“她是王妃。” 没想到这一句话没让慕玉琳作罢,反而更加胡闹起来。 “就是你!一个低贱的妾生子,前脚嫁过来,后脚就害得王爷病重,我看你就是一个扫把星,你才应该滚出去!” 慕玉琳本来就爱慕睿王,今天也是借着看病的名义想来看看这个新王妃。 这会儿在王爷的房中看到她,她心中妒意丛生。 苏未晚真是躺着也中枪,回呛道:“王爷病重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不说是因为我嫁过来王爷病才好了呢,我是福星才对。” 凤凌溯本要让暗影强行把慕玉琳带走,听见苏未晚开口,看了她一眼。 苏未晚小嘴叭叭的:“你不经人同意乱闯人房间,到底有没有礼貌?还郡主呢,一点礼数都不懂。” 慕玉琳一怔,顿时被拱起了火,她拿出令牌:“你看清楚,这是太后娘娘的秘令,我想来就来!刚才闯进来是因为我担心王爷,太心急了。” 说完,她双手一背,昂首挺胸:“本郡主乃蓬莱神医关门弟子,时间宝贵,延误了王爷病情,你担待得起吗。” “蓬莱神医?没听说过。”苏未晚语气里透露出一丝丝小小的不屑。 慕玉琳瞪大了眼,好像受到了奇耻大辱。 “我师父蓬莱神医是天下第一神医,我师承于他就是天下第二,你竟然没听过?” 苏未晚不想跟她斗嘴了,尤其听到那句“天下第一神医”,轻嗤一声摇摇头。 没见过世面的人,什么都敢称天下第一了。 这声轻嗤瞬间点燃了慕玉琳的火,她冲上前来:“我要撕碎你的嘴!” “暗影!” 凤凌溯终于发话,暗影赶紧上前,想要拉住慕玉琳,却没想到她忽然停手了。 苏未晚笑嘻嘻地后退一步,看着慕玉琳。 慕玉琳觉得全身都痒,不自觉地伸手去够,看到对面的人在笑,惊异道:“你给我下了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未晚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背后的手正在把“痒痒粉”藏起来。 凤凌溯自然是看见了,却没有说话。 慕玉琳痒得难受,又不敢在凤凌溯面前破坏形象,只好先离开。 临走时她指着苏未晚:“你等着,我要告诉我皇姑母去!” 看着落荒而逃的郡主,苏未晚笑弯了腰,对暗影道:“哈哈哈你们郡主好像小学生,还知道喊放学别走!” 暗影:听不懂。 “你很开心?” 忽然,背后传来凉凉的声音。 苏未晚登时怔住,赶紧回身。 刚才她太得意忘形了,忘记了自己还在王爷这里。 “没有!我对郡主的遭遇表示同情!” 凤凌溯瞥了一眼她的手:“你给她下了什么?” 苏未晚猛地抬头,他看见了! 现在再否认也无济于事,苏未晚赶紧解释:“只是让人感觉痒的药,一炷香之后就没效果了。” 她决定再自我抢救一下:“我不是看她在王爷面前太聒噪,所以想还王爷一个清净嘛~” “本王看,最聒噪的就是你!” 苏未晚拇指指向门外:“那我走?” 凤凌溯感觉胸口涌上来一口老血。 “滚!” 再让她继续待下去,凤凌溯可不保证自己不会杀了她。 苏未晚听了那句“滚”,像得了特赦令似的,“哎”了一声,欢喜地跑了出去。 然后逃也似地出了院子。 “吓死了,这王爷还真是阴晴不定。”苏未晚拍着胸脯,原路返回。 人走后,凤凌溯问暗影:“让影卫查的事怎么样了?” 暗影低头:“去查的人还没回来复命。” 凤凌溯摆了摆手,暗影退下。 傍晚时分,暗影匆匆走了进来,面带焦急。 “王爷,影卫已查清昨日苏府发生何事。” 凤凌溯正站在案前写着什么,他长身玉立,身姿笔挺,哪有一点病弱的样子。 “如何?” “属下查到,昨日婚嫁,苏府换婚,嫁进来的不是苏二小姐,而是苏家大小姐!” 第7章 自断双手谢罪 “你说什么?” 暗影顿时感觉到巨大的压迫感,顶着压力继续道:“据传苏家大小姐面貌丑陋不堪,还是克死母亲的不祥之女,苏家胆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属下要不要……” 凤凌溯停笔,眸光渐深。 怪不得戴着面纱,性情也与他所知的完全不同。 苏丞相与七皇子走得近,凤凌溯本想等人进门,就悄无声息地将人灭口。 但这个苏大小姐好像很有意思。 “不用,什么也不用做。” 暗影微怔,王爷竟然不追究? “还有,此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是!” 暗影领命,同时心里警告自己,以后定然不要招惹王妃,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属下这就去安排。” 暗影刚要走,门口突然有一个人进来传话。 “禀王爷,宫里来人,说太后娘娘要见王妃。” 凤凌溯皱了皱眉。 就在暗影以为王爷不会同意的时候,听到他说:“自己惹出的麻烦,让她去。” 苏未晚刚吃完晚饭,正在院子里消化食儿。 结果突然有人过来让她进宫,说太后娘娘要见她。 苏未晚寻思自己是虐渣一时爽,告状火葬场。 去的路上,苏未晚给自己壮胆子。 她在青州大陆,作为顶尖的医者,什么大人物没见过,会害怕区区太后? 但愿太后娘娘不是个小气之人…… 苏未晚跟着宫人来到太后的宫殿,果然就看到仰着一张骄傲的脸的慕玉琳。 她本是一脸了然的样子,在看到太后的脸时愣在那里。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苏未晚慢半拍屈身行礼,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太后娘娘的一句平身。 豪华的宫殿里,异常的沉默,苏未晚弯得背都要僵了,太后娘娘这才发了话。 “睿王妃,你可知罪?” 苏未晚低着头皱了皱眉:“臣妾不知。” 她傻了才会直接认罪。 太后冷哼一声:“你给哀家的侄女下毒,还污蔑蓬莱神医,这些难道不是你做的?” 太后娘娘的话音刚落,一旁的慕玉琳嘴巴一抿,眼泪直嗒嗒往下掉:“姑母,她给我下毒就算了,污蔑我师父真的罪无可恕,我师父性情古怪,要是得罪了他,到时候您万一有个病啊灾的,他不出手怎么办?” 苏未晚心说这郡主还挺会说,这下太后肯定更讨厌她了。 她正想着该怎么把锅给甩了,忽听太后一声厉喝。 “来人,法杖伺候!” 苏未晚:??? 怎么都不给人解释的机会? 苏未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宫人推倒在地,她趴在地上一回头,看到宫人拿了手腕粗的棍杖走过来 苏未晚瞪大了眼睛,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她赶紧抬头冲太后喊道:“太后明鉴,我曾在庄子上住过几年,因缘际会之下跟着一个神医学了点皮毛,凤鸣国谁人不知,蓬莱神医是整个医界的神,臣女对蓬莱神医更是崇拜万分!是以,听闻慕小姐是蓬莱神医关门弟子,忍不住手痒,出手比试一二,本以为臣妾雕虫小技,慕小姐定然当场化解,却不曾想……” 那未尽之语,谁人听不明白,众人看向慕玉琳的神色多了几分疑惑。 是啊,平时不都吹这个郡主医术有多高明吗?怎么今天随便就被人捉弄了? 慕玉琳恼羞成怒,正要发难,苏未晚眼珠转了转,再次开了口。 “臣妾不知郡主还未出师,多有冒犯,郡主大人有大量,想必也不会堕了蓬莱神医的威名,和我这乡野丫头一般见识?” 慕玉琳气结,如若她真要揪着此事不放,那岂不是说她作为蓬莱神医的关门弟子,却输不起? 这事要传出去,害得师父名声受损,她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谁说我没化解?这种雕虫小技,在我眼里都不够看,只是我没反应过来而已!”慕玉琳情急之下说道,看似为自己开脱,实则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苏未晚当然是见台阶就下:“是是是,是我卑鄙,没有事先知会一下郡主就下手,要是郡主事先知道,那还不是三下五除二就把毒解开,哪还用到太后娘娘这里告状。” 慕玉琳听苏未晚这么说,表情放松下来:“你知道就好!” 太后看了慕玉琳一眼,眼神有些复杂,这丫头傻的可以,到底有没有听懂人家在阴阳怪气? 她正要为自家侄女说两句话,却见慕玉琳走到下面,趾高气昂道:“你说你下毒是为了比试,可以,本郡主接受,但我现在也想比试比试了,你敢不敢应战?” 苏未晚一听这话精神了,比医术她还没怕过谁。 就听慕玉琳继续道:“比试你若赢了,本郡主就饶了你,若你输了,就自断双手谢罪,本郡主一样也既往不咎,如何?” 第8章 比医术我还没输过 自断双手? 这郡主还真狠呐! 看着慕玉琳眼中暗藏的狡黠,苏未晚总算知道慕玉琳是何用意了。 在王府丢面子到太后面前告状都是表象,她就是想趁此机会让她不得翻身。 果然,慕玉琳蹲下来,在她耳边道:“你根本不配嫁给睿王哥哥,我倒要看看,没了双手,睿王哥哥还会不会要你!” 苏未晚听她满是嫉妒的语气,心里不由大骂凤凌溯。 原来是从他这里招惹的烂桃花,怪不得王府时她一听她是王妃就炸了,这是想着把她挤走,自己就能成为睿王妃呢。 睿王妃的位置她不稀罕,但双手她可稀罕! 苏未晚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对慕玉琳道:“郡主这算盘打得可好,不论输赢,你一点损失都没有,我可要把双手搭上。” 慕玉琳高昂着头:“你也可以不同意,不过,本郡主就要治你下毒之罪了。” 苏未晚沉吟不语,慕玉琳以为她怕了,心里更加有信心。 一个深居简出的妾生子能有什么医术?她不相信自己会输。 “不敢吗?” “好!既然郡主这么坚持,那我就答应。” 苏未晚背过手去:“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我赢了,郡主就要在城门楼上大喊三声‘我的医术不如睿王妃’,如何,郡主敢不敢?” 苏未晚说了一半,慕玉琳已经露出屈辱的神色,她一问“敢不敢”,她立刻变了。 “有何不敢?” 太后一看慕玉琳这么容易就被激将,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头。 苏未晚自然留意到了,淡笑一声,快速道:“郡主打算怎么比?” “朕倒是不知,睿王妃居然也会医术?” 突然,门口那传来声音。 明黄的衣袍是上绣着暗纹的龙,随着脚步张牙舞爪甚是威严。 一步之后紧跟着身着淡蓝宫装的妇人,看起来不到三十,衣服柔弱之姿,然眼中却含着几分凌厉。 来的人自是皇上和宠妃沈贵妃,当然,也是七皇子的母亲,差一点成为苏未晚的婆婆。 苏未晚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嫁给七皇子,这沈贵妃看着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突然到访的皇帝和宠妃让事情变得更有趣。 皇帝听说来龙去脉之后,对苏未晚更加好奇。 “睿王妃自称也学了医术,那不知睿王妃师承何人?”皇上的眼神充满审视。 苏未晚心思流转,憋着笑道:“回皇上,他老人家名叫‘中西结合’。” “中西结合?谁?没听过!是哪个不入流的赤脚医生?”慕玉琳挥了挥手。 皇上若有所思道:“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随即,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苏未晚:“既然面圣,为何不去面纱?” 沈贵妃神色一紧,看向苏未晚隐隐含着警告。 她是听说太后召见苏未晚,来撺掇皇上过来的。 这才第二天,居然就闹到了太后跟前,她怕事情败露,苏未晚身份如果被发现,那苏府换嫁的事也会被发现。 苏未晚不卑不亢,屈身道:“皇上恕罪,昨日染了风寒,实在是面色憔悴,唯恐殿前失仪。” 沈贵妃害怕多生事端,柔声道:“皇上,郡主都要等不及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了。” 皇上立刻来了兴致:“琳儿打算怎么比?” 慕玉琳胸有成竹道:“为医者,需有三项技能炉火纯青,为辨药、处方和诊治,我们就比这三个。” 苏未晚说:“如此,还需找个人做裁判。” 太后道:“那就请张院判。” 张院判是太医院院判,同时也是她心腹之人,倘若局势对琳儿不利,也能转圜一二。 张院判来的很快,知道了在坐各位主子的意思之后,沉吟片刻道:“第一轮既为识药,微臣倒有个主意。” 张院判吩咐下去,很快便有太医院太医端着一碗熬制之后的药渣,殿中顿时弥漫着药香。 “很简单,这是捣碎熬制之后的药渣,谁能说全其中所有药材,就是赢者。” 随着张院判的话音落,两人走进药渣之后。 慕玉琳当机立断,一口气说出了七种药材。 “这里有当归、血竭、黄芪、天麻、冬青、冬葵子和莪术。” 张院判不住的点头,太后也倍感欣慰。 慕玉琳挑衅般的看着苏未晚,这一局,她势在必得! 苏未晚心知,她已失了先机,倘若和慕玉琳说的完全相同,完全可以理解为抄袭。 沉吟片刻之后,再次走进药渣,仔细观察,并拿在手中凑近了去闻。 眼睛一亮,她终究知道了为何刚才一直觉得奇怪的原因。 “慕小姐说的全然是这里面的成分,可还有一味药,怕是郡主未曾闻出。” 第9章 你有病! 慕玉琳脸色微变,随即冷笑:“本郡主倒是要请教一二。” 而一旁的张院判面露疑惑,这药渣,是他亲自吩咐下去的,绝对不会出错。 此时的苏未晚,捻起一撮碗中的药渣呈在张院判眼前。 “张院判请看,如若本妃没有猜错的的话,这是医治伤寒的药,这里面,多了一味‘沙苑子’,少了一味‘冬葵子’”。 张院判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未晚居然仅凭药渣就知道了此药的疗效。 可,他即便是年纪再大,也绝不会把沙苑子当成冬葵子来开啊。 慕玉琳一听苏未晚这么说,更加势在必得:“这分明就是冬葵子,我看你是知道自己要输了,在胡搅蛮缠!” 皇上眉头微皱,道:“睿王妃,你说这里面是那什么苑子,你的依据呢?” 苏未晚向来不是个察言观色的主,只以为皇上是在质问,可她还真不怕。 “沙苑子有温补肝肾之用,且嚼之有豆腥气,只要尝一口就知道了,想必张院判不介意亲自尝一尝?” 张院判闻言,亲自走到药渣跟前,仔细品尝。 品尝过后,他惊讶出声:“这的确是沙苑子!” “不可能!”慕玉琳不信,大吼出声。 张院判随即叫来了拿药的药童,一番问话之后,这才知道是药童拿药的时候认错了,错将沙苑子认成冬葵子。 “这一局,是睿王妃胜了。” “姑姑,是药童的错,不能怪侄女,这局不算,我要重新比过!” 苏未晚知道慕玉琳不会轻易服输,也没有阻拦:“好啊,那就再比。” 要是比医术斗不过一个小丫头,苏未晚作为青州大陆的医堂圣手也没脸活下去了。 张院判道:“这第二嘛,就是比开方的能力,现有一位患者,表征为半身不遂、舌歪口斜,语蹇或不语,半身麻木,头晕目眩,面目赤红,口苦咽干,舌质红或红绛,舌苔薄黄,心烦易怒,尿赤便干,脉弦有力,尔等打算开什么处方?” 慕玉琳自信满满,凝神走到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纸墨跟前,便写起了药方。 而苏未晚同样走到书桌的而另一边。 不消片刻,便将写好了药方同样交给了早已等候的宫女。 慕玉琳出口讽刺道:“这般简单的病症,不知睿王妃何以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思考?” 苏未晚轻笑:“在医者心中,病症没有简单与否,只有用心与否。” 一句话,慕玉琳的心性便落了下乘,慕玉琳气结,“医术不精便是医术不精,哪来的那么多歪理。” 很快,两个小宫女便回来了,只是那个带着苏未晚药方去抓药的小宫女手中空空如也。 慕玉琳冷笑道:“难不成睿王妃交上去的是白纸,怎么一味药都没取来?” 苏未晚也满是好奇,问那宫女:“怎么回事?” 小宫女福了福身,快人快语道:“睿王妃的药方,无人认得。” 苏未晚呆立当场,这才反应过来,她怎么就忘记了,这里的文字,和她所在的世界文字不一样! “哈哈,睿王妃,你可服输?一个医者,开的药方别人不认识,跟鬼画符一样,如何使得?”慕玉琳大笑。 慕玉琳面向太后:“姑母,胜负已分,睿王妃要兑现方才的诺言,自断双手!” 苏未晚没想到在写处方这里闹了个乌龙,听慕玉琳如此说,当即道:“一胜一负,何来胜负已分之说?” 她看了看太后,道:“最后一关,不是比亲自诊治病人吗,当下就有一个现成的病人等着诊治。” 慕玉琳指着她,蛮横道:“哪里有什么病人,睿王妃,你不要胡搅蛮缠了!” 苏未晚端方地面向宝座上的三个人,突然提高声音道:“太后,你有病。” 她声音一出,众人皆是一怔,太后满面愤怒,慕玉琳也趁机道:“你竟然敢诅咒我皇姑母?” “我没诅咒,太后是真的有病,再不进行诊治,恐怕她很快就病发了。”苏未晚双手交握,不紧不慢地道。 太后终于按捺不住怒火,吼道:“来人!把口出狂言的睿王妃给我拿下!” 很快就有人冲上来,抓住苏未晚的手臂要将她拖下去。 慕玉琳指着她命令那些人:“把她的双手砍掉,诅咒皇姑母,罪加一等,赐五十宫杖!”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喊“太后娘娘”。 众人回头,就见太后瘫坐在椅子上,双腿绷直,口歪眼斜,不停地向下滑。 宫女被吓到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苏未晚见状,挣脱开宫人,快步冲上前,想要将太后平放在地上,却搬不动。 她对那些目瞪口呆的人吼道:“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第10章 三千两黄金做诊金 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只有苏未晚不意外,她从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太后面部有些不对。 面容僵硬,嘴角有些微的抽搐,正是发病前兆。 慕玉琳见苏未晚对太后动手动脚,快步上前:“你想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姑母!” 苏未晚抬头冷冷瞥了她一眼:“你如果不想让你姑母死的话,就离远点,别害事!” “母后,你怎么样?睿王妃,朕的母后到底怎么了?”皇上声音里也有一丝着急,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情实感。 张院判也走上前来,大骇:“这是中风之兆!” “中风?”慕玉琳震惊,方才张院判描述的病症就是中风,她也开出了药,当即道,“让我来!” 说罢,她冲上前去,把苏未晚挤到旁边。 苏未晚猝不及防,被撞得摔到旁边,众人都围在太后身边,没人顾及她。 她悻悻地点了点头:“行,你来就你来。” 行医是为治病救人,到这个郡主那里,倒成了炫耀的资本,真是讽刺。 她坐在一旁,等着慕玉琳救治。 可慕玉琳手法和应对措施全都不对,开的药也不给力。 慕玉琳也黔驴技穷,束手无策了,不禁也有害怕,如果姑母出事,以后没人能护着她,皇上也会问罪于她。 她终于把目光投向苏未晚:“你有办法救皇姑母吗?” 苏未晚这时候倒是不着急了:“郡主的意思是,你认输了?” 慕玉琳咬紧牙关,暗骂苏未晚趁火打劫,又不敢拿皇姑母做赌注,道:“好!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 苏未晚淡淡一笑,快步走到太后身边,开放气管。 仔细分辨之后,眉头微皱。 现在要是从空间里拿出药,怕是会被人发现。 思索片刻之后,她对张院判道:“我说,你写。” 张院判就凭睿王妃识药的本领,想来看病开药也不会太差了,便点头道:“睿王妃请。” “怀牛膝、生赭石各一两,生龙骨、生牡蛎、生龟甲捣碎,加上生杭芍、玄参、天冬各五钱,川楝子捣碎,加上生麦芽、茵陈各二钱,甘草一钱半,水煎服,要快!” “是!”张院判听到这药方眼神一亮,立马知道这药方的利害! 太后病倒,自然不容小觑,有皇上催促着,药熬制的很快,不消片刻宫女便再次端来了一碗苦药。 苏未晚给太后喂了下去,一时之间,几双眼睛同时盯着她,直把她盯的心中发毛。 “姑母还是不醒,是不是你的药有问题?” 最先沉不住气的便是慕玉琳:“要是姑母有个三长两短,你也要陪葬!” “别这么着急咒你的姑母。” “琳儿……” 话音刚落,就听太后唤了一声慕玉琳的名字。 众人一看,太后已经转醒了。 “姑母!”慕玉琳扑过去,皇上和沈贵妃的脸色也放心不少。 苏未晚让到一旁,笑着道:“郡主,别忘了咱们事先的约定,我赢了,你要到城门口说的话,愿赌服输,可不能食言啊。” 慕玉琳岂能甘心?要是真到城门口大吼三声“我的医术不如睿王妃”,只怕她的脸都要丢尽了,日后哪还有颜面继续留在京城! 苏未晚看她不情愿的样子,早有预料一般:“不过,我也知道郡主面皮薄,换一种方式也未尝不可。” 慕玉琳急急问道:“什么方式?” 苏未晚就等着这一刻:“郡主付我三千两黄金当做诊金,就可以不用去城门宣告,怎么样?” “三千两?还是黄金?”慕玉琳大为震惊,这些钱对她来说太多了。 可是跟她的面子比较,她还是更愿意选择前者。 就在这时,太后发话了:“这钱,哀家给了。你救了哀家一命,就当哀家付你的酬劳。” 到底还是不忍心看自己的侄女丢脸。 苏未晚无所谓谁掏钱,只要有钱就好。 于是乎,入狼窝虎穴的苏未晚战战兢兢地进宫,带了三千两黄金走了出去。 几乎同时,睿王妃救了太后一命的事就传遍了全京城。 一时间,众人对这个“苏家二小姐”兴趣颇深,京中本就传言她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如今又有绝世医术在身,天下哪有这样的奇女子。 因此,睿王妃的追捧声不断。 而这些,苏未晚都不知道,她出宫后坐上回王府的马车,不知不觉就在马车上睡着了。 正做着终于过上富婆人生的美梦时,却猛然听到厉喝。 “跪下,你可知罪!” 第11章 你们封建社会的人都有病 苏未晚猛然一个激灵,下意识的跪倒在地什么,她不是已经从皇宫出来了吗? 等她看清楚周围的布置,才知道被引到了睿王的房间,不由的更是气结。 低沉的嗓音带着天然的威严,凤凌溯隔着一道纱帘审视着她。 “怎么,你觉得顶着神医的名头很风光?满京城都在传你比蓬莱神医关门弟子更厉害,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能耐?” 苏未晚可从来没有想到她会在皇宫一战成名,此时听睿王这般说,心思也全然不在这。 她紧张地看着凤凌溯:“我的三千连黄金跟我一起回来了吗?” 她在乎的只有小钱钱。 这一问直把凤凌溯问愣了,从来没见过这么爱财的人,这个人还是他的王妃。 真是把财迷的劣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凤凌溯冷哼一声:“看来你是一点错都不知。” 随即语气骤然变冷:“跪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回话。” 苏未晚眼睛眨了眨,什么情况,三两句话说不过怎么就要让她罚跪? 本来在皇宫里就受了一肚子气,回了王府又来,她也有些不耐烦了。 索性直接站了起来:“你讲不讲道理,一言不合就让人下跪,还不说明白了,让人自己想,我想不明白,我就觉得我自己天下第一对!” 越想越气,她挥了下袖子,转身要走:“谁爱跪谁跪去,姑奶奶不伺候了,你们封建社会的人都有病!” “难道你就不怕身份暴露吗?苏-大-小-姐?” 凉凉的语气,不带丝毫冷意,可苏未晚却如寒风腊月天掉进冰窟,脚下更是犹如生了钉,怎么也迈不动。 战战兢兢的转身,望着那纱帘后隐隐绰绰的人影。 他刚说什么,苏大小姐?他知道了?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苏未晚紧咬牙关,她绝对不能露怯,现在只能装死不承认! 纱帘后的人影似乎是笑了,带着一丝丝的愉悦,然而更多的是冷意。 “苏府私自换亲,本应是睿王妃的苏二小姐进了七皇子府,而本应是七皇子妃的貌丑跋扈苏大小姐,此时此刻就站在本王的面前,成了本王的王妃。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你以为自己还能活着出去吗?” 睿王每一次简短的停顿,苏未晚强装镇定的脸色便龟裂一次。 而睿王似乎还没有看到苏未晚的恐惧,再次开口:“你这是欺君抗旨之罪,我若杀了你,你可有怨言?” 有,她敢有吗? 苏未晚站在那里,面色纠结,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扑通一声,苏未晚猝然跪倒在地。 她小拳头一握,砰地磕了个响头,诚恳道:“睿王饶命!成亲那日,我梳妆打扮好才知道要被换婚,可我人微言轻,怎么能反抗得了他们呢?王爷你去问问,那天他们可是要把我绑到花轿上!” 苏未晚说得言辞恳恳情真意切,凤凌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他可真没想到,那个小刺猬般的女人,居然这般能屈能伸,然而还未等他看够笑话,苏未晚接下来的话,让他瞬间怒火攻心。 “今日的结果,全都是苏丞相和七皇子府串通好的,我真的半点不知情,毕竟,谁愿意嫁给一个……” 苏未晚一时嘴快,说到这里瞬间卡壳,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睿王神色阴沉的可怕,“你这是想说,谁也不愿意嫁给我这个残废?哦,不,不对……”纱帘后的男人轻笑,然而却有几分说不出的危险,“不仅是残废,还是个将死之人?” 苏未晚心中狂骂,我这还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苏未晚索性不说了,越解释越黑,反正这个王爷就是看她不顺眼,她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然而,苏未晚的沉默,却让凤凌溯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 昨日那伶牙俐齿的模样哪去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正欲发火,然抬头透过纱帘,看着苏未晚低垂着头,可怜巴巴的模样,终究话锋一转:“想让本王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 苏未晚猛然抬头,眼中带着雀跃,就连语气也轻快了很多:“真的?” “呵,本王话还没说完,急什么?”睿王冷笑。 “那王爷您说~”苏未晚面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嗓音再次开口:“很简单,你以后要听本王的话,本王让你往东,你绝不能往西。” 她眼珠转了转:“那你让我杀人放火,让我自杀,难不成我也要照做吗?” 睿王语气更冷,“你,有的选择吗?” 苏未晚气结,不答应,现在就死,答应,最起码还能多活几天。 “你说,你要我做什么。”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受气的小媳妇。 男人看她似有慷慨赴死的模样,唇角不经意地勾了勾。 苏未晚还以为霸道王爷要提什么无礼的要求,却听他沉着嗓音道: “首先,你要做的就是暂避锋芒,今日你已出尽了风头,而皇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出风头的人,可皇宫复杂,死的最快的也是出风头的人。” “你可明白?” 第12章 死后绝对是好标本 苏未晚愣然,她没有想到,睿王提的竟然不是无礼要求。 而且他说的那些话也没有错,封建社会人心险恶,皇家更是腌臜不堪,没有甄嬛的能力,很可能死得很惨。 今天要不是太后中风事发突然及时救了她,可能她的双手已经没了。 只是没想到睿王居然会为她着想,她蔫蔫地耷拉着脑袋:“是我欠考虑了,只想争一时之气。” “知道就好,藏拙,比把自己所有的底牌亮出来更能保命,要知道,这里是皇城,心思深沉者不知几何,因着一句话引来杀身之祸并不稀奇,你可明白?” 这话,怎么跟教训小孩似的? 苏未晚汗颜,总算是知道睿王为何让她认错。 “我知道了……” “但愿你是真记住了。“ 苏未晚低着头,撇了撇嘴。 少顷,忽听男人道:“你既然是神医,那就过来,给本王看看。” 睿王语出惊人,苏未晚微愣,随后眼睛一亮。 她反应极快,生怕睿王反悔似的,一个箭步冲到了睿王跟前:“我可以看吗?真的吗?” 有个病人在眼前,不能看,她手实在是痒啊。 想到自己这样做有些不矜持,把手背到身后,不好意思地笑笑。 “让我,给王爷看一看,好嘛?”她温柔道。 帷帐之后,男人神色微怔,看着她矫揉造作的模样,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他这是怎么了? 良久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纱帘之后伸了出来。 要知道,苏未晚最喜欢的便是这样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 这骨头,这手型,死后绝对是个好标本! 待要再看,凉凉的语气再次响起:“怎么了?” “王爷的手真好看。”苏未晚痴迷着道,随后反应过来,赶紧改了口,“不是,我是说我这就给王爷看。” 苏未晚不再插科打诨,把心从这双万分吸引人的手上转移,专心把脉。 一茶盏的功夫,苏未晚总算是确认,这位睿王,不仅伤残,还中毒啊。 只是这毒,怎么感觉和那个侍卫如此相似? “我想确认你的病情,需要看你的眼睛和嘴巴。”苏未晚说完,就想掀了纱帘。 谁知那双手却反手扣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啊呀!疼疼疼疼!” 凤凌溯看着张牙舞爪不停喊疼的女人,笑容有些玩味。 “是因为确认病情要看本王的脸,还是因为别的?”他故意说得很暧昧。 苏未晚把着他的手,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当然是因为要确定病情!” 睿王冷笑一声,手更是快速的收回:“看来你医术也不过如此,退下。” 苏未晚捧着手直起身,狐疑地看着他,怎么还跟黄花大闺女似的犹抱琵琶半遮面? 害羞? 苏未晚无奈,只能转身,正欲离开,身后之人再次开了口:“明日回门,你自己回去。” 苏未晚心想你个病人还是老实待着,本来也没想你能跟我回去。 点了下头转身就走。 凤凌溯看着远去的背影,眉头微微挑起。 这小女人,怎么一点失望的表情都没有? 看着苏未晚毫不在意的背影,睿王若有所思。 “暗影,腰牌给我。” 沉默的暗影一怔,随后将还未暖热乎的腰牌还给睿王。 王爷要腰牌干什么? 他家王爷,不会被掉包了! 七皇子府。 奢华而又宽敞的院落里,传来愤怒的尖叫,紧接着是砰砰乓乓瓷器落地的声音。 “怎么可能,那个草包丑女,怎么可能会医术?”苏婉玉毫无形象的在房间里来回走着,眉头紧皱,怎么看也不像是夺得京城第一美人头衔的人。 本以为苏未晚在那个嗜血滥杀的睿王殿下手里活不过洞房花烛夜,没想到还让她到太后面前出了风头。 苏未晚要是得势了,对她会非常不利。 苏婉玉咬牙切齿,盯着睿王府的方向一声狞笑。 “苏未晚,我要你万劫不复!” 第二日。 “小姐,小姐,快起床了,今日可是大日子。” 苏未晚正做着美梦,又被青团搅和了。 顶着乱糟糟的头起身,她揉了揉眼睛:“到底什么事,也值得这般嚷嚷。” 苏未晚认命的被青团拽了起来。 “小姐啊,你还真心大,今日可是回门的日子,王爷卧病在床去不了,二小姐和夫人定会欺负小姐的。” 苏未晚嗤笑一声,转身点了点青团的额头:“你个小丫头,可不许哭,我高兴着呢,今日,小姐我可是挣钱去的。” 说着,苏未晚从妆盒的底层抽出收据在青团面前扬了扬,伸手轻挑青团下巴:“给本小姐笑一个,回头分你一份。” 第13章 睿王让我来保护你 “小姐?”青团看了那东西,遂反应过来,终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苏未晚更是高兴:“快点给本小姐梳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青团看着铜镜中影影绰绰的人影,虽脸上有疤,可却难掩那夺目的光彩。 她忽然间发现,自成亲那日,小姐变了,变了很多很多,而她喜欢小姐这样的变化。 苏未晚带着青团施施然出了门,却看到那个在柴房里捉弄她的侍卫带着张扬的面目,沉默的站在马车旁。 那个侍卫好像叫暗影。 马车后边,跟着整整一大车的厚礼。 苏未晚微微一愣,本想问他什么,随后想到他昨日那副冷淡的样子,还跟王爷告她的状。 她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直接上了马车。 然而,还未等马车行驶,“暗影”一个飞身上了马车,坐在了苏未晚的身边。 “你上来干什么。”苏未晚皱着眉看他,闯入她房间就算了,现在居然众目睽睽之下,坐上了她的马车。 “暗影”依然秉承沉默是金的格言,瞥了她一眼,依旧一言不发,似乎苏未晚在他跟前就是个透明人。 苏未晚无奈,只能任由他留下,却嘀嘀咕咕。 “你说你,柴房那天,我好心给你把脉,你转头就把我说睿王的事告诉他了,之后还装不认识我,不念恩情就罢了,还恩将仇报。” 苏未晚越想越气,对着“暗影”指了指自己脑袋:“你们王府的人这里指定都有点毛病。” “暗影”深深地看着苏未晚,眼中充满审视。 面具下,是凤凌溯冷戾的脸。 她是在骂他们有病? 这女人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他的极限,胆大包天又肆无忌惮。 奇怪的是,凤凌溯又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生气。 “你是在骂我?”他冷冷开口。 苏未晚一激灵,心想这侍卫人品不咋样,武功又很好,自己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妙。 遂摇了摇头:“不是,我是说,你们王府的人都头脑清奇,是好话,好话,嘿嘿。” 苏未晚干笑着,却不想被对面的人牢牢攥住了手腕,将她往跟前一拽。 面具下的男人,幽深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苏未晚。 苏未晚猝不及防,差点撞到男人的面具上,四目相对,她心突然毫无预兆地狂跳起来 苏未晚声音不受控制了:“你你你干什么……” 凤凌溯看着身前的人畏缩的眼神,不由得勾唇一笑:“你不是挺厉害的吗?” “那我也打不过你……”苏未晚实话实说。 男人心情颇好,淡笑一声放开了手。 马车里恢复了诡异的平静,苏未晚捧着自己手腕若有所思。 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是睿王让我来保护你的。” 她揉了揉手腕,嘀咕一声:“睿王让你这个大冰块来保护我干什么,多管闲事……” 面具下的人,青筋一跳。 就在这时,马车终于晃晃悠悠的到了苏府。 本应有人迎接的大门口,此刻却门可罗雀。 苏未晚径直跳下了马车,快步走到了后面的车辆前,看着青团忙碌的指挥着把礼物搬进府。 凤凌溯从容的下了马车,如他所说那般,始终护在苏未晚身旁,寸步不离。 苏未晚故意当他是透明人。 没想到刚踏进府中,就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冤家路窄放在苏未晚和苏婉玉身上在合适不过,苏府那么大的地方,却偏偏在去正厅的路上狭路相逢。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姐姐呀,奇怪,睿王殿下呢,回门这么大的日子,他难道没跟你来吗?”苏婉玉笑着看着苏未晚,实则说话阴阳怪气。 苏婉玉身旁还站着脸色暗沉的七皇子,看向苏未晚的眼睛里充满了审视。 苏未晚刚出嫁当天没看到这俩人,此时眼中也都是不耐烦。 她冷下脸来:“你说的是人话?我夫君病卧在床,你想让他怎么跟我回门?但凡用你指甲盖大小的脑容量想想都问不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你!” 苏婉玉没想到她这么伶牙俐齿,竟然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态度,跟她顶撞起来。 凤凌溯也多看了苏未晚一眼。 想不到他这个财迷小王妃,不止是气他一人,怼起别人来也毫不留情。 苏婉玉心中暗恨,却终究顾忌在七皇子面前的形象,是以忍了又忍。 苏未晚径直从两人身旁越过,却不想,路过七皇子的时候被他拽住了手腕。 “你给我站住。” 七皇子暗暗咬牙切齿,有些无法接受,在他心中,苏未晚应该是跪倒在他面前,哭着求他娶她才对。 从前都是她死死纠缠着他,哪有轮得到她对他不屑一顾的份? 第14章 祝二位不孕不育,子孙满堂 被七皇子拽住手臂的苏未晚只觉得莫名其妙。 换亲的事情她都不计较了,这人怎么还敢惹她? 她想挣开,但是抵不过七皇子的力气。 就在这时,一把剑伸到七皇子手下,向上一挑,七皇子吃痛,放开了苏未晚的手。 凤凌溯站在苏未晚身前,阴狠的双眸让七皇子浑身一震。 “你是……皇叔的影卫?” 虽然只是一个影卫,但是其中的势力也足够让七皇子忌惮,更何况现在睿王还没死呢。 苏未晚拉着凤凌溯的胳膊:“咱们走,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 凤凌溯本是想要教训一下七皇子,一个不防被苏未晚拉到了身侧。 七皇子看着苏未晚跟一个侍卫如此亲密的样子,心中更气,讥讽道:“本王不娶你,皇叔又卧病在床满足不了你,你就勾搭了皇叔的影卫,本皇子就没见过你这么水性杨花生荡的女人!” 凤凌溯面色一沉,还不等他开口,倒是听到苏未晚的笑声:“未免也太给自己脸上贴金,我苏未晚从来就没有心悦过你七皇子,当初那么做就是心血来潮而已,自己还当真了,头脑简单,怪不得你跟我妹妹凑一对。” 七皇子气得脸都紫了:“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对你刮目相看,你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本皇子都看腻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娶你,我只喜欢玉儿,劝你死了这条心!” 苏婉玉听七皇子这般说,适时的露出娇羞的模样,更是紧紧的依偎在七皇子身上,七皇子轻声细语:“玉儿放心,不管这女人耍什么花样,我爱的只有你一个。” 苏未晚无语凝噎,我都懒得搭理你们,玩什么欲擒故纵啊? 赶紧拱了拱手道:“您可一定要说话算话,我在这里祝二位永结同心,白头到老,不孕不育,子孙满堂。” 苏未晚说完,不在理会二人,直接转身离开。 七皇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未晚潇洒离开的背影,气急败坏:“本王知道你背地里定然是哭的梨花带雨,装得嘴硬罢了!” 一边说着,人却都已经走远了。 苏未晚懒得搭理他们,边走便对身后的凤凌溯吐槽:“你说这七皇子是不是神经病,出门忘吃药了,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还真当自己是个香饽饽。” 谁知她吐槽完,那人却没有反应。 凤凌溯深深地看着她。 外面都说苏未晚对七皇子死心塌地,今日这一出,是故意演给他看的呢,还是本来就如此? 苏未晚踏进正厅,便看到柳氏端坐在丞相苏远洲旁边。 柳氏本想看苏未晚是否被睿王折磨的死去活来,却没想到苏未晚不仅生龙活虎,还满面春风。 苏未晚也懒得做面子活,直接扬了扬手中的字据,“母亲,该履行你的诺言了?” 苏远洲不明所以,狐疑的看着柳氏,沉声问道:“晚儿这是什么意思?” 柳氏嘴里发苦,待要解释,七皇子和苏婉玉先后踏进了正厅,入眼便是苏未晚似笑非笑的脸,一副大爷要钱的模样。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七皇子和七皇子妃来了,自然是一番见礼。 “怎么回事?还不是你的好母亲为了我顺利替嫁,答应了给我三倍的嫁妆。” “什么?母亲,你怎么能答应这般无理的要求。”苏婉玉尖叫,那可是三倍的嫁妆啊,不是小猫小狗一只,她还指望着以后母亲能时常给她私房钱呢。 苏远洲更是不可置信:“苏未晚,你怎能狮子大张口,冲相府要银钱?你这个不孝女!” 他气的胡子发颤,指着苏未晚痛心疾首。 苏未晚神色冷了下来,冷笑一声,道:“母亲把我逼得撞头自尽时,可没想到我也是苏家的女儿,那时候父亲又在哪呢?牺牲我自己,凭白让别人得到好处,这样亏本的买卖我永远也不会做,要么,按照字据,把三倍的嫁妆给我,要么,就闹到皇上面前,看看是谁不想让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苏未晚,你非要做的这么绝吗?”苏远洲重重拍了下桌子,站起来质问苏未晚。 苏未晚却连眼睛都没眨,一副不给钱誓不罢休的模样。 苏远洲看了柳氏一眼,柳氏上前来,对苏未晚道:“晚儿,不要把你跟你父亲的关系闹得这么僵,把你父亲气急了,他要管教你,谁也拦不住啊。” 说着,苏未晚就看到几个身材魁梧的护院将门堵住了。 她只身一人回门,在苏远洲和柳氏眼里,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就算闹出人命,估计睿王府都不会放在心上。 他们是这么想的,却没想到忽然听到有人冷笑一声。 “你们胆大包天将本该嫁入王府的王妃换了人,是觉得睿王殿下会放过你们是吗?” 第16章 你过来跟着我吧,我包养你! 男人抱着她在车中一滚,躲过了下一支利箭。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苏未晚才敢睁开眼睛,只见“暗影”不知把藏在哪里的剑给抽了出来,直接荡开了利箭。 原本押送嫁妆的侍卫直接围了上来,把马车紧紧的护在其中。 然,这还不算完,一波接着一波的利箭再次直射马车,似乎不把马车射成刺猬不罢休。 “看好王妃的东西。”凤凌溯迅速做出反应,一把抱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苏未晚冲出了马车,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哎?你怎么?” 被男人抱在怀里的苏未晚愣了一下,下意识抱紧他的脖子。 男人身体一紧,低头看向她,深邃的眼眸迸现一丝裂缝,他赶紧调转了头,随即遁入黑暗。 苏未晚乖乖地窝在他怀里,感受到来自胸膛、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莫名觉得脸上发热,连自己的心跳也不禁加快起来。 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她这么快就对一个古人动心了?还是这个冰块一样的侍卫? 几个起落间,两人已经远离危险。 很快,男人就抱着她回了王府。 飞檐走壁间,苏未晚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眼睛在黑夜中如晶莹剔透的明珠,亮闪闪的。 或许是她搂得太紧了,男人终于忍无可忍,在房脊上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却和她灼热的视线撞上。 月色当下,夜色未央。 凤凌溯面具下的脸有一瞬怔忪,似是陷入她热切的漩涡中。 “你看什么?”他低沉开口,声音有几分嘶哑。 苏未晚眨了眨眼,认真地看着他,忽然端起他的脸,道:“暗影,你不错呀,要身材有身材,要武功有武功,谨慎有礼不僭越,高冷禁欲不贪图美色,话少,可靠,关键时刻,还能保护我,这样的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凤凌溯被捧着脸夸了一通,面具下的脸微微错愕,眼神却还是那般凌厉。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唇齿开阖。 “你想说什么?” 苏未晚却收紧了手臂,两人更加贴近,男人身子一僵。 苏未晚却没心没肺道:“你今日也看到了,我挺有钱的,这样,你以后也别给睿王打工了,他又冷又酷不近人情,你过来跟着我,我包养你!保准让你吃香喝辣!” 两人站在高高的屋檐上,苏未晚再次发出美妙的感叹,她是真的想拥有这样的侍卫啊,简直是天赐的男人! 凤凌溯却瞬间气结! 这女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给他带绿帽子! “别忘了你的身份!睿-王-妃!”凤凌溯咬牙切齿。 苏未晚皱眉:“怎么,你不想吗?” 凤凌溯看着怀中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一时又气又好笑。 如果不是刚才她夸了他那么多话,他就应该直接给她扔下去。 他决心再给她一次机会:“你是睿王妃,应该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苏未晚撇了撇嘴,从凤凌溯身上跳下来,毫无形象的斜坐在屋檐之上,也不害怕自己会掉下去。 她双手捧着下巴,怏怏不乐地道:“得了,睿王妃?不就空有一个身份嘛。” “睿王又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我们俩完全是赶鸭子上架,要不是冲着这么多的嫁妆……要不是被逼无奈,我那日怎么可能上花轿?” 苏未晚一边说着还一边改口,惹得凤凌溯频频皱眉。 却听她忽然道:“再说,我早晚有一日也要离开的。” 凤凌溯神色一顿。 虽然她平时嬉皮笑脸没心没肺,但是他却能感觉到她这句话是真心的。 她要离开? 她是睿王妃,即便不是他心中想要娶的女人,那也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还想到哪去? 面具之下的凤凌溯额头上青筋微现,沉声威胁道:“你走不了。” 苏未晚后背一凉,不禁回头看了看他。 这人未免也太忠心,真是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她拿钱还收买不了了呢! 反正一时半刻她确实只能困在王府里,急也急不来。 可惜一个小白脸就这么飞了,真是可惜。 “对了,我们走了,我的那些银票不会有事吗?”苏未晚拍拍屁股站起来,岔开话题。 “丢不了。”凤凌溯仍有些气不顺,这女人,三句不离钱。 不仅如此,她不止想红杏出墙,自己也想离开。 虽然她嫁过来是阴差阳错,可他自认待她不薄,要是别的女人,他早让人拖下去剁碎喂狗了。 她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 沉吟片刻,凤凌溯决定以暗影的身份套话。 “你为什么要离开?你……不想得到睿王府的财产了吗?” 第17章 你抱我下去吧 苏未晚瞥他一眼:“贪图他钱财那些话只是说着玩罢了,我自己一个人也能挣,再说了,他一个皇族之人,真的死翘翘了,那些东西也不是由我继承,我还不傻。” 是不傻,精着呢。 “如果睿王不让你走呢?” “呵,你看着,等这事一过,睿王身体好了,他肯定要娶他喜欢的人,到时候巴不得我给她让位呢!” 像这种霸道高冷的王爷心里总住着一个小白花,小说里都这么写。 凤凌溯一顿,瓮声瓮气问:“你怎么知道本……睿王不喜欢你?” 苏未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难不成呢?喜欢我会总让我下跪,态度也不好,冷冰冰的,都不如你。” 苏未晚故意风情万种地看了他一眼,凤凌溯眉头一皱,竟然觉得呼吸有些发紧。 苏未晚却收回视线,一脸平静道:“而且,睿王出身皇族,我搅和在里面说不定哪天就尸骨无存了,贵圈太乱,我可不想把精力花在这上面。” “贼老天,你让我穿越!给我搞个地狱剧本,我偏要活得恣意潇洒!”苏未晚站起来,冲着满天繁星大声道,豪情万丈,“总有一天,我会依靠着我的双手,过上属于我自己的生活。” 凤凌溯看着她,有片刻的闪神。 他听不懂她上一句话在说什么,却能感觉到她内心压抑的亢奋和勇敢。 苏未晚说完豪言壮语,立马打了个喷嚏。 “阿嚏!” 她揉了揉发红的鼻尖,伸手要抱的姿势看着他:“好暗影,房顶上太冷了,你抱我下去。” 凤凌溯看了一眼她展开的双臂,微露不满。 这女人一点也不知道矜持! 但他一字未说,走过去一把揽起苏未晚的腰,几个起落便落在了苏未晚的院落里。 不等凤凌溯确认,听到动静的青团直接冲屋里冲了出来。 “小姐,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吓死奴婢了。” 苏未晚跳下凤凌溯的怀抱,摸了摸青团的脑袋,看着青团哭的红肿的眼睛,安抚道:“放心,我没事。” 说完转身看了一眼,才发现“暗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奴婢伺候小姐梳洗。” 苏未晚点头,借着皎洁的的月光看了看院子,不知为何,竟然有些留恋刚才月下交谈的时光。 凤凌溯回了寝殿,将面具摘下,露出一张俊逸绝伦的脸。 他眉头紧皱,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暗影匆匆走进来,单膝跪地复命:“已经将刺客都抓到了,不出王爷所料,是那些人派来的,虽然表面是柳氏冲着王妃而来,实际目标却是王爷。” 凤凌溯听着,指尖摩挲,良久过后,他道:“把所有人都杀了,砍下脑袋,扔到柳氏房里。” 暗影一怔,“是。” “还有,挑两个女影卫跟着王妃,保护她的安全。” “……是。”自家王爷对王妃是越发上心了。 吩咐完之后,凤凌溯看向跪地低头的暗影,越看越不顺眼。 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苏未晚的那句“我包养你”。 冲击力简直太大,最终忍不住对跪在地上暗影冷声道:“以后不允许出现在王妃面前。” 暗影:??? 他不明所以:“属下……遵命。”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苏未晚刚醒来,就看到两个新面孔。 两个长相干净清秀的丫头站在床前。 她看向青团。 青团说:“是睿王殿下派来服侍小姐……王妃的。” 苏未晚皱了皱眉,说是服侍,实则是监视。 她看向两人:“你们两个,叫什么?” 青衣的说:“奴婢芷兰。” 黄衣的说:“奴婢芝草。” 苏未晚想了想,忽然眼睛亮了,她回到桌边在纸上涂涂画画,然后将图纸交给芷兰芝草。 “你们能不能按照这个图纸,把外面改造成我要的样子?” 物尽其用,这苦力不用白不用。 芷兰芝草互相看了看,王爷让她们过来保护王妃,怎么就要去垦地了? 二人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日过后,院子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未晚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被分割中好几块的田地,倍感亲切:“你们以后就是我亲爱的药圃了。” 高兴完之后,便召唤了空间药箱,从里面找出了几粒种子,按照每粒智种子的特性种在了地里。 等苏未晚忙活完之后,已然是临近午时,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焕然一新的药圃,由衷的高兴。 “我这脸上的疤痕,可就靠你们了。” 第18章 有什么能力养我 药圃在芷兰芝草的帮助下已经建造完成,苏未晚在药圃里种了一些珍贵的药材。 回到房间之后,美美的吃了一顿午饭,在三个丫头不解的目光中,在院子里溜达消食。 苏未晚边溜圈边思索着,这手里是有钱了,可总不能一直这般放着?总有用光的是时候不是? 而最好的办法,便是让钱生钱。 可做什么呢?苏未晚的目光落在了西北角,她是个医者,难道开一个医馆? 苏未晚翻来覆去的嘀咕,作为医者,她可是一清二楚,医馆是挣不了什么钱的。 再说了,京城形式复杂,而她又是这个身份,开个医馆,肯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在碰见个难缠的患者,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苏未晚一个头两个大,罢了,车到山前自有路。溜达差不多了,苏未晚决定回去睡午觉。 “小姐,小姐,快醒醒,快醒醒,王爷要见你。”青团使劲摇晃苏未晚。 苏未晚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迷惘的看着青团:“你说谁要见我?” 青团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扶着还处于迷糊状态的苏未晚,来到了铜镜前,认真的为苏未晚梳妆打扮。 “小姐,是王爷要见你,你可千万要和王爷好好说说话啊。” 苏未晚还没回过神来,就像一个人机一样任凭青团摆布。 梳洗过后,她来到睿王的院子,左看右看却没看到暗影,嘀咕道:“本来还想着看看能不能说服他跳槽呢。” “小姐,你说什么?”青团皱眉,为什么她最近越来越听不懂小姐的话了。 “哈哈,没什么。”苏未晚打了个哈哈,率先进了房间,青团照例被留在了屋外。 而进了房间的苏未晚,看着眼前的文房四宝,不由的愣了一下,挠着头道:“王爷你又想干什么?” “身为睿王妃,一点礼数都不懂吗?”凤凌溯一看苏未晚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就生气。 尽管苏未晚心中一千万个不情愿,可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滴。 她恭敬了福了福身:“王爷,不知您找我有何贵干?” 古人就是事多,全都是封建糟粕。 凤凌溯道:“看到那笔墨了吗?今天下午,你就好好的在这练字。” “什么?”苏未晚简直要跳脚了,这睿王又不是她爹她妈,凭什么管这么宽。 凤凌溯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怎么,忘记你在皇宫不会写字丢的脸了?” 苏未晚脸色涨红,她也不是不会写字啊,只是不会写这个世界的字而已。 可让她待在这里练字,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啊。 苏未晚再次把目光落在书案上,看着上面的文房四宝,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形成。 或许,她可以在这京城中,缔造出一个独属于她的文化产业链! 苏未晚忽然有了赚钱的思路,对练字也没那么抵触了。 她作为青州大陆的顶级医者,识文断字自是不可缺少的技能。 也罢,就当是重新学一遍,有的老师,不用白不用,苏未晚很快为自己找好了借口,沉了沉心,便全身心的投入到练字大业。 凤凌溯倒是真没想到苏未晚居然会这般轻易的同意。 而且她一旦开始练起字来,竟然真的很投入,把他就当做一个透明人。 如果是“暗影”在这呢? 凤凌溯想到这,从后殿离开了。 半晌之后,“暗影”从前殿走了进来,戴着铁面具,目光幽沉。 他走到苏未晚身边,看着上面鬼画符一样的纸,冷哼一声:“你练了半日,就练出这种东西?” 苏未晚一听这轻蔑的声音,恍然回过神来,抬起头,一看是“暗影”。 她站起身,看了看殿里:“怎么是你?殿下呢?” 面具下的凤凌溯皱了皱眉。 连他不在了都没发现,果然一点都没把他放在心上。 “殿下精神不济,去休息了。” 苏未晚一听,放松地呼了一口气,表情很快安逸下来,她笑嘻嘻地看着他,眼神暧昧:“怎么样暗影同志,你有没有动心?从今以后给我做事好不好?我有的是钱,我养你!” 这女人,还没死心? 凤凌溯走过去,在苏未晚鬼灵精怪的笑容下,一把握住她的手,从后面环抱她。 苏未晚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男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连凤鸣国的字都不会写,有什么能力养别人?” 男人环抱着她的半身,手心包裹着她的手,与他一同执笔落墨,他们靠得很近,苏未晚甚至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青草味,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她的心跳慢慢加速。 第19章 会扒了她的皮 “你写的是什么字呀?”她看着白纸上的三个字,虽然认不出,也能看出笔锋遒健有力。 “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凤凌溯语气里淡淡轻嘲,却又有几分笑意。 苏未晚有些不自在,挪了挪身子,听着他口中的轻蔑,争强好胜的心思又钻出来了。 “我只是不会认你们的字,我也是有文化底蕴的好嘛,谁还没经过九年义务教育啊。” 她清了清嗓子,对他道:“我说,你教我写。” 凤凌溯偏头看了看她,薄唇轻启,声音低稠:“你想写什么……” “当然是诗了!” 凤凌溯不禁好笑:“你还会写诗?” “我的诗词储备,说出来吓死你。”苏未晚认真地拿着笔,在他掌心的包裹下,心底涌上一阵热流,“你听好了啊……”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挥毫泼墨,宣纸湖笔,渐渐由雄健的笔触变为婉转温柔。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收笔时,苏未晚抬头,刚好与凤凌溯垂下的视线相对上。 婉约的唱词在耳边咿咿呀呀地唱着,殿内陷入片刻的宁静,忽然只剩彼此。 咫尺的呼吸越来越近,即将碰触的那一刻,苏未晚忽然回过神来,将男人推开。 “我练完了,不练了!”她胡乱地把笔一扔,逃也似地离开了寝殿。 凤凌溯将面具摘下来,抚了抚自己的唇,再看桌上二人一起写的字,眼中闪过一抹懊恼。 他刚才在干什么? 竟然会对那个女人动心? 逃出去的苏未晚也捶胸顿足,她是疯了吗?竟然在睿王殿下的寝殿跟他的侍卫亲热! 真是飘了飘了,这要是让那个小气鬼睿王知道,铁定要扒了她一层皮。 苏未晚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要赶紧把这件事忘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苏未晚美美的吃了一顿。 又开始想起自己的那个宏伟大业。 “对了青团,回头你去打听一下京城最近可有什么文化交流活动。” 挣钱是大事,至于睿王什么的,都得靠边站。 青团疑惑,“小姐,什么叫做文化交流活动?” 苏未晚扶额,也对,她怎么就忘记了两大陆之间文字不同,自然有些字词也是不一样的。 “就是那啥,有文化的人,哦不,就是那些才子佳人,聚在一起吟诗作画,相互之间交流一下自己对诗词的看法和见解。”苏未晚尽量让自己的解释更符合这里,看着青团由迷茫转为恍然大悟的神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奴婢明白了,这就为小姐去打探。”青团信誓旦旦,福了福身边转身离开。 苏未晚看着青团充满自信的背影,由衷的感叹,看来这小丫头在这里适应的很好啊,居然能打探到消息了。 在苏未晚脑海中还没有理出清晰的思路时,青团便面带喜色的回来:“小姐,奴婢已经打探到,羡春楼每月十五都会举办一场诗会,届时京中才子佳人都会去参加作诗名扬自己的才气。” 苏未晚惊喜,这可真是正瞌睡就送来了枕头。 要知道,想要发展自己的古文化产业,那么自身的名气可是必不可少的,而这诗会,正符合自己的要求。 “每月十五?消息可准确?也就是说后天?”苏未晚再次确认。 青团使劲点头:“小姐就放心,绝对不会错的。” “那好,后天,我们行动起来。”苏未晚自信满满,溜达回屋里,在丫头们的伺候下洗洗睡了。 第二日,苏未晚再次被睿王叫到跟前练字,因着苏未晚一心想着她的文化产业,是以觉得时间过的也挺快,转眼一天过去,终于到了诗会的日子,苏未晚打扮一番之后,便拿着一个包袱施施然到了大门口。 “王妃,睿王交代,没有他的允许,您不可出门。” 门口的小侍卫尽职尽责。 苏未晚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她冷哼一声,转身回了院子,把手中的包袱打开,关上门捣鼓一番之后,再出门,已然是带着斗笠的翩翩公子一枚。 “小姐小姐,你这是做什么?”青团被苏未晚的举动吓得够呛。 “你给我小声点。”苏未晚捂住青团的嘴巴,“给我看好家。” 说完,在青团目瞪口呆中,溜到院子一角,奋力的翻墙出去了。 自来到凤鸣国,苏未晚虽然是第一次单独出门,却是做足了功课。 所以,很快便找到了羡春楼,因为没不了解羡春楼里面的情景,苏未晚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先来到了一楼,点了几个小菜,一面悠闲自得吃着一面观察羡春楼的情景。 “唉,我说这位公子,你这不是要吃霸王餐。”在苏未晚的左后方,小二略带尖锐的声音响起,“装的倒是人模狗样,怎么,想在这吃霸王餐?” 第21章 这才是大格局 苏未晚冷笑,上前一步朗声道:“呵,今日本公子倒是大开眼界了,名满天下的羡春楼诗会,还以为水平有多高,结果是什么人都往里面放啊,啧啧。” 林牧之微惊,作势就要去拉苏未晚,唯恐苏未晚再说出什么话来。 苏未晚却天不怕地不怕。 “林公子,我知道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什么阿猫阿狗的话都不放心心上,可今日这事我既然碰上了,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你这是什么意思!”柳洛怒目而视,自从姑姑被苏丞相扶了正,父亲的职位越来越高,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今日这话,无疑是撕开他的伤口。 “没什么意思,诗会诗会,本意是以诗会友,却不曾想,成了各位攀比的场所,没得玷污了诗会这个名目。” 苏未晚倒真不是故意义气相争,只是今日这情形,怕是每次都会上演,而这位林公子,怎么看都是个值得结交的人,她怎会轻易放手? “牧之,你平日里结交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我不管,现在把人带到诗会砸场子,到底是何居心?”柳公子身侧的另一人打开折扇,对林牧之道。 听他的意思,好像是林牧之的兄弟。 “牧玉兄,别跟他们废话,把他们赶出去不就得了。”柳洛道。 “是啊,把他们赶出去!” “快滚,羡春楼不欢迎你们!” 一时间,多人一起跟着附和。 林牧之面露难色,苏未晚却拍了拍他手背,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转身笑道:“众位,裴某托大,今日在这里问上一句,羡春楼的诗会历史久远,多少才子佳人在这里展示自己的才情,流传下来多少佳话,在这里,诸位以文会友,并不拘泥于身份地位是不是?” 平淡的语气,却给人无形的压迫之感。 这里有林牧玉柳洛之流,更有真情实感来参加诗会之人,听了苏未晚的话,赞同道:“的确,以文会友,不拘身份,正是我们的宗旨。” 柳洛冷笑一声:“这位公子既然这么想跟我们以文会友,不如我们就比试比试?” “今日诗会,题目只有一个字,‘忧’,不知裴公子有何高见?”林牧玉也跟着道。 其他人都面带笑意地看着苏未晚,似乎在等着看她笑话。 苏未晚却淡然一笑:“以‘忧’为主题,这有何难?” 她拿起笔正要挥毫泼墨,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学会这个朝代的字。 见她迟疑,柳洛微微一笑:“裴公子若是不行,还是别打肿脸充胖子了。” 众人嘻嘻哈哈的笑起来,对苏未晚满是轻蔑。 苏未晚却把笔递给林牧之:“我手腕不舒服,林公子可否代劳帮我写?” “这有何难?”林牧之欣然应下。 他蘸了墨,等苏未晚开口,只见苏未晚向前走了几步,一步一句。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苏未晚话音一落,楼上鸦雀无声。 还是林牧之在落墨之时连赞了三句:“妙!妙!妙哇!”将众人拉回了现实。 “此诗中没有一个‘忧’字,却又处处都是忧国之思,就连睡梦中,都梦到铁马冰河的征战之景,此等意境,无人能敌!豪放,又悲凉!实在是妙啊!” 就在众人尚在惊讶中时,一道低沉而又带着喜悦的声音在里间响起。 说话间,一个头戴玉簪,身穿玄色的胡须老人从里面出来,在场众人动容,纷纷行礼道:“见过魏老。” 苏未晚心中微惊,不知这位被尊称为魏老的是何方人士,看样子及受众人敬佩,想来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物。 “这首诗是你作的?” 魏老眼神温和,犹如一个欣赏晚辈的长者。 苏未晚恭敬地行了一礼:“实不相瞒,这首诗还真不是在下所作,只是偶然在一处偏僻的村落中避雨时,听到一位老者所做,可惜老者已经故去,裴某每每思及此,都不敢忘了他拳拳爱国之忠心,这才特此记下,等待有一日为他发扬光大。” “哼,我就说,这绝不可能是你能写出来的东西。”柳洛冷哼一声。 魏老捋着自己略有些发白的胡须,看着苏未晚,却是一副欣赏的模样:“不错,不错,想不到这位小友还挺诚实。” 他回身看着众人:“众位的诗不是不好,而是格局太小,局限于个人的情感,而这位小友的诗,当真是放眼天下,当真是大格局。” 魏老说罢,看向苏未晚:“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苏未晚一展折扇,轻笑:“不才裴钰,只因面容太过丑陋,怕吓到各位,是以带着面具。” “哈哈,没事没事,无伤大雅。”魏老打了个哈哈,这次诗会轮他主持,他摸了摸胡须,道:“本次诗会,这位裴钰裴公子的诗当之无愧,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第22章 本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魏老是当朝国士,在国子监任教,他发话不可谓不重要,没人敢顶撞。 柳洛却忍不住道:“这小子都承认了诗并非他所做,怎能把诗会的头筹给他呢?” 魏老依然保持着轻笑,“裴小友,不知你这位故人尊姓大名,可否让老夫认识认识?” 苏未晚道:“老者姓陆名游字务观,号放翁,是个当之无愧的爱国诗人。如果众人不嫌弃,在下愿再默写几首他所做的诗。” 魏老忙点头:“不嫌弃不嫌弃。看来今日老夫算是来对了。” 苏未晚又背了几首,顿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凤鸣国不知宋史,恐怕对陆放翁的诗也没那么容易共情。 诗会结束之后,魏老叫住苏未晚。 “不知裴小友是否愿意来国子监?” 魏老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惊讶万分,要知道,这些诗可不是这位裴钰写的,为何魏老还要如此高看他? 林牧之看苏未晚呆愣,赶紧笑道:“裴公子,只要有当朝无双国士魏老一句话,进国子监易如反掌。” 苏未晚是真惊呆了,她为了自己的文化产业链,也算是做足了功课,这位无双国士在凤鸣国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他一声咳嗽,文坛都要震上一震,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魏老是无双国士。 “魏老请谅解,在下非不是不乐意去,而是在下身份实在不合适去国子监,还请魏老见谅。”苏未晚还是拒绝了,以她现在的情况,还是有很多不方便,需要更合适的时机。 魏老虽觉得惋惜,却也知道人各有志,是以不在勉强。 周围一片吸气声,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直接拒绝魏老好意的人,本想看一场笑话,却不成想,魏老对苏未晚更是欣赏。 “不急不躁,沉稳大方,好好,当真是后生可畏!” 苏未晚干笑,她不是不想扬自己的名,而是真的身份不合适啊,再待下去,万一再出什么岔子该如何收场? “魏老,各位,在下家里管的严,所以先行告辞,今日在下当真是受益匪浅,日后还望多多切磋。” 众人很是给面子,一面和谐,就连柳洛和林牧玉碍于魏老的面子,也是笑意盈盈。 和众人拜别之后,苏未晚离开羡春楼。 她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立刻传遍了全京城。 后来,凡事断字识句的人,都要摇头晃脑地读一读那句“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仿佛自己就是那个等待上战场杀敌收复故土的将士。 凤鸣国如今也在跟临国打仗,这样的情怀其实他们也有。 而听说这诗是出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之口时,众人更是忍不住心生敬佩,心向往之。 然而要打听此人为谁,却又打听不到,只说此人姓裴,名钰,为一个叫陆游的人保留数百诗篇,其余一概不知。 一时间,裴钰,陆游,都成为文人追捧的偶像和楷模。 而苏未晚本人,正在看着大门口坚守的侍卫,咬牙切齿。 她转弯找了个容易翻越的地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翻了过去,还没松一口气,便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黑影挑眉,不是带着面具的暗影又是谁? 苏未晚真想翻个白眼,这到底是什么运气,又被抓了个现行。 “那什么,暗影大哥啊,你看我们都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了,怎么说也该培养出感情了,通融通融呗。”苏未晚哥俩好的去拍暗影的肩膀,却被暗影错身躲开。 主子很忌讳他跟王妃亲近,他真是避之不及,想不到王爷还让他过来堵王妃。 苏未晚看暗影沉默,这到底是什么人啊,忽冷忽热的,难不成要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暗影让开一条路:“殿下在等着王妃。” 苏未晚无可奈何,边走便吐槽:“我可算是认识你了,翻脸不认人,不近人情,写字的时候把人家当小甜甜,抓现行时候就管人叫王妃。” 暗影:不听不听! 踏进了睿王的房间,苏未晚瞬间放下自己的身段,赶紧上前行礼道:“见过睿王,这么晚了还打扰睿王,真是不好意思。” 那神情,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然,睿王一点面子也不给。 “说说,乔装打扮做什么去了?居然还敢女扮男装?嗯?” 依然是一席纱帘,把睿王给遮挡的严实,语气却不怎么美好,甚至有几分怒气。 “其实是我觉得王府太闷了,就出去放放风,常在屋里憋着是会憋出病来的,王爷也应该多走动走动,对身体好。”苏未晚一本正经。 凤凌溯气得头上青筋暴跳:“本王警告你,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 换言之,就是他知道苏未晚说的是假话,赶紧实话实说了。 苏未晚泄气,半真半假地说道: “王爷不是说我没什么文化嘛,我想要去陶冶陶冶文化情操,沐浴圣人伟大的光辉,身为睿王妃,不能给你丢脸不是,可又不能暴露了身份,所以只能这般行事,除此之外,绝无二心!”苏未晚甚至做出了指天发誓的动作。 一阵沉默过后,凤凌溯来了一句“下不为例”。 苏未晚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关算是过了,然而,还未等这颗心落回肚里,只听睿王凉凉开口。 “没说要饶了你。这次,罚你好好抄书,什么时候性子收了,什么时候再从院子里出来。” 第25章 谁偷了我的钱 柳洛气急败坏,冷哼一声:“季老板,别怪本公子没有提醒你,早晚你会吃大亏。” 季尚伟却只是笑道:“多谢柳公子的关心了。”看着柳洛离开的背影,季尚伟对苏未晚再次拱了拱手道:“公子这位朋友,我交定了,这里面还有些带不走的家具什么的,就一并送给公子了。” 苏未晚却不愿占这便宜:“季老板别这么说,这样,我就五十两银子打包。季老板莫要推辞了。” 季尚伟想要推辞的话终究咽了下去,“公子如果想要开酒楼,这里不必装修就可以直接用,而且连牌子都不会重新去做。” 他之所以这般做,也是想着能让苏未晚省一笔钱是一笔,却没成想,苏未晚只摇头,留下一个神秘的微笑:“这里嘛,本公子不开酒楼,对了,季老板可有什么好用的人手推荐?” 季尚伟略微沉吟片刻,“既然公子不开酒楼,那厨师想必是用不上了,这里还有三个伙计,公子可以看看能否用的上。” 苏未晚点头,酒楼里的伙计都是历练出来的,想必定然机灵,便交给季尚伟一锭银子:“那就劳烦季老板帮一个忙。” 苏未晚在季老板耳边交代一番,季尚伟又是佩服又是心惊,这般心智,想必做的定然也是大事,当下收了收心,便按照苏未晚的嘱咐去忙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季尚伟便按照苏未晚的嘱咐,来到一楼问道:“你们几个,谁看到一锭银子了?” 而三个正在帮着季尚伟收规整东西的伙计手下一顿,冬青支支吾吾,夏明面色坦荡,而另一个怎么看怎么贼眉鼠眼,眼睛更是骨碌碌的乱转,是李力。 三人的表情,站在二楼的苏未晚看的一清二楚,心中大概有了印象,便带着青团缓步下了楼,季尚伟拱了拱手道:“这位公子丢了银子,而在场的只有我们五人,其余的话不用我多说想必你们都明白?” 三人谁也不吭声,气氛一时沉闷了起来,季尚伟略有尴尬,这毕竟是他的伙计啊,却做出这般事,清了清嗓子道:“大家也知道我这酒楼不会再开了,你们也该各奔东西了,今日这位公子本想着招工呢,既然你们谁也不愿意承认,公子说了,你们她一个也不会要。” 冬青脸色微僵,张了张口,却被夏明拦了下来,“公子,小的叫夏明,您也别问了,是小的拿的那锭银子。” 苏未晚饶有兴趣,围着夏明转了一圈,啧啧道:“不错嘛,那你就把银子交出来?”说着,便伸出了手,笑眯眯的看着夏明。 夏明脸色微僵,好,这次轮到他支支吾吾,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那个,我我……” “怎么?你不会是想说你花掉了?”苏未晚很是好心的给夏明找了个借口,眼看夏明就要顺着说下去,苏未晚话锋一转:“那你可要想清楚了,从本公子银子丢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半个时辰,更何况,这半个时辰,你可是连这酒楼都没踏出一步,你倒是好好说说,你去哪花掉的?” 夏明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却仍咬死道:“公子抓我去见官,银子就是我拿的。” 李力赶紧上前,带着几分谄媚:“公子,公子,夏明说谎,我看到了,银子是冬青拿的,他们一个手脚不干净,一个谎话连篇,就属我李力最实在了,公子就招我一人,小的保证小的一人顶他们一群。” 然而,苏未晚却并没有因为李力的话而高兴半分,只盯着夏明冷声道:“你叫夏明是。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咬定是你拿的,却不肯交出银子,见了官,你是知道什么后果的。” 夏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咬死了道:“是小的拿的。” 苏未晚似乎是被气到了,冷笑一声,扭头却问冬青:“你呢?你有没有话说?银子,是不是你拿的。” 冬青眼中闪过挣扎,看了看对他摇头的夏明,最终咬牙道:“公子,银子是我拿的,和夏明没有关系。”说话间,便把藏在身上的银子交给了苏未晚。 夏明想要阻拦,却终究晚了每一步,叹了一口气。 苏未晚看着三人,陷入沉思,夏明和冬青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他们知道,他们没机会了,李力面带喜色,得意洋洋的看着夏明和冬青。 “夏明和冬青,你们两个留下,李力离开。”在场的三人,谁也没有想到苏未晚居然会这般说,俱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第26章 又被王爷抓现行 “凭什么,他们一个手脚不干净,一个满口谎话,这样的人公子怎么敢要?小的是这里边最诚实可信的人啊。”李力怎会甘心,忍不住嘶声辩解。 夏明和冬青本惊喜万分,可听到李力这般说,眼中的光彩一点点的熄灭,冬青更是愧疚万分:“夏明,是我连累了你。” 苏未晚却微笑摇头,再次展开折扇,怎么看怎么风流倜傥:“冬青是?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可没有连累他。如果不是你这档子事,我还真看不出来这夏明居然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冬青呆呆的看着苏未晚,不明白苏未晚为何会这般说。 苏未晚继续解释道:“我需要的是忠心老实的人,而忠心便意味着要有情谊,你们掌柜的已经告诉了我,在你们三人中,其中一人家里有个老母亲,妻儿具有残疾,日子确实很悲苦,而现在恰巧需要一笔钱财,冬青,这个人是你?” 冬青点头,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哽咽道:“我家里确实需要一笔银子,可是我还是不该把公子的银子据为己有。” 苏未晚点头,拍了拍冬青的肩膀,“既然夏明肯为你背这黑锅,便是说明在他心里,你值得他这般做,所以从这方面来说,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而你,想必经此一事,也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冬青和夏明俱是感激的看着苏未晚,同时生出了即便眼前这人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他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那我呢,我呢,我可是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这般说来,岂不是更应该留下我。”李力依旧不甘心。 苏未晚轻叹,“李力,我承认你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你心中想的只有你自己,只有利益,而你却忘记了,你们是一个团队,你太自私自利,所以抱歉,你不符合我的要求,请你离开。” 李力双眼赤红,死死的盯着苏未晚:“没有留下我,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看着李力离开的背影,冬青张了张嘴想要替他求情,却被夏明阻止,“公子,小的和冬青定会为公子肝脑涂地。” 苏未晚却摇头:“放心好啦,本公子不会让你们肝脑涂地的,每个月工钱是五两银子,看好了这个地方,听我行事即可。” 冬青和夏明面带喜色,不仅不需要从新找活计,工钱还比之前更多,“小的明白。” 折腾了一天,苏未晚总算是把自己要办的事情办完了,又交代了冬青和夏明几句话之后,便和季尚伟告别。 “季老板,那我们就按照约定好的付款方式付款,我会着人把剩下的银两按月送到季老板手中。” “好,好,就这么定了。”季尚伟脸上笑开了话,酒楼终于卖了,他也可以收拾收拾回乡了。 苏未晚要了季尚伟的地址,便带着青团往睿王府赶。 青团看着自家小姐,眼中往外冒亮光:“小姐,小姐,你太厉害了,居然真的让你用一千两银子拿下了,虽说剩下的还需要分期付,不过总算是这么月的开销没有那么大。而且,我们还招了两个可靠的伙计。” 苏未晚轻笑:“这算什么,真正厉害的你还没有见识到呢。” 两人一路说笑,心情好的不得了,可看到那个堵在院门口的暗影,苏未晚瞬间想要掉头走掉。 可最终,苏未晚和青团还是被暗影无情的带到了睿王的跟前。 期间,苏未晚几次想要套近乎,让暗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结果,当然是暗影依旧遵循沉默是金的人生格言。 “苏未晚,你将本王的话当做耳旁风吗?”纱帘后的男人,依旧是低沉的嗓音,却隐隐带着几分怒气。 苏未晚维持了半天的好心情,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她决心这次把话说清楚:“王爷,我不服,我们只是做交易,大部分事情我都原意听你的,但是不是我卖给你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我又不是宠物,可以随时被你关在笼子里。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你的妻子。” 第30章 到时候你求我都不行 “怎么?难道王妃又不想出府了?”纱帘背后的男人带着几分不悦,在他跟前居然还敢愣神。 苏未晚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此刻才反应过来睿王的意思,忙福身道:“不,不,我这是高兴的呢,王爷真的同意让我出府了?” 良久的沉默过后,听到他一声回应:“嗯。” 苏未晚正要高兴,就听他继续道:“以后出府,带上芷兰和芝草。” 尽管知道那两个人多半是监视她行动的,苏未晚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了。 “王爷放心,王爷如此深明大义,通情达理,我定会日日夜夜感念睿王的。” 苏未晚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把睿王给吵的头疼。 却也不得不承认心里是有几分舒坦的,能从这女人嘴里听到这般夸奖的话,当真是不易。 只是,这般会不会太惯着她了? 苏未晚想要投桃报李,而且她实在是馋睿王这个病歪歪的身子,简直太有挑战性了。 便搓搓手,道:“那什么,王爷,让我给王爷看看病好不好?上次才看到一半。” “不需要。”睿王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 苏未晚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怎会轻易放弃,不甘心道:“王爷请放心,说不定我能让王爷重新下床呢。” “本王说,不需要,你管好自己的事情,莫要给本王添麻烦就行了。” 睿王的声音瞬间把苏未晚给冻成了冰渣子,从里到外都是冷的。 哼,在他们青州大陆,多少人求着她看病,她还不一定有时间呢,睿王你倒是给摆上谱了,以后你求着本姑娘,本姑娘也不给看。 苏未晚气哼哼的离开了睿王的院子,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花藤下的秋千上,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居然上杆子给别人看病,关键是,还被拒绝了! 心里那叫一个窝火啊。 “睿王,你给本姑娘等着,本姑娘总有一天要让你求着本姑娘给你看病,到时候,哼哼!” 苏未晚不停的拉扯手里的花朵,仿若这花就是睿王。 “哼,看在你让本姑娘出门的份上,本姑娘就先不给你计较了。” 不管怎么说,她能得到部分自由,还是可喜可贺的,唯一感到有些不舒服的是,以后出门,身边多了两个监视的人。 一夜自是无话,第二日,苏未晚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收拾停当之后,便让青团唤来了芷兰芝草。 芷兰芝草很是忐忑不安,她们来王妃的院子也有些时日了,可始终被王妃指使的团团转,根本就不知道王妃在忙些什么,她们心里清楚,王妃这是不信任她们。 “你们来本妃院子也有些时日了,不知可熟悉了这里?” 苏未晚斜坐在贵妃椅上,本想一直晾着她们,不过分亲近,也不疏远,大家相敬如宾,可现在,怕是不能了。 “回王妃的话,奴婢熟悉的很好,奴婢自进了王妃的院子,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 芷兰快人快语,和芝草对视一眼,便脆生生的回道,苏未晚心知,她们只是表忠心了,只是这忠心,不是表的,而是做出来的。 “呵呵,本妃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什么生啊死的啊,听王爷说,你们功夫不错?”苏未晚轻笑。 “是,奴婢自幼习武,王爷让奴婢来保护王妃。”这次回答的是芝草,此时此刻,她们当真看不出苏未晚这是要闹哪出。 “很好,你们收拾一些,换一身男装,从今日起,本妃出了王府的门,你们可要保护好本妃。”苏未晚轻摇折扇,端的是风流倜傥。 “是。”两人心中一喜,王妃肯带她们出门,便是说要开始信任她们了,她们定然不会辜负了王妃的信任。 一行四人很快收拾停当,出了王府,当真是羡煞旁人。 冬青看到苏未晚一行进了酒楼,立马迎了上来,“主子,您来了,小的已按您的吩咐,把书从魏老手里拿回来了。” 第33章 一个月能卖两千两银子 冷情的声音却带着几分不甘,而书生的身影更是竭力要护住自己的画摊,奈何柳洛的跟班太多,他怎么可能护的住,而那些人犹不解气,上前就要推搡书生,而周围围观的百姓除了发出一两句惋惜,居然没有一人上前帮忙。 柳洛冷哼,“哼,这路边确实不是我家的,但是你在这里碍着本公子的眼了,就你这穷酸样,寒门出身,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下贱人永远是下贱人,本公子奉劝你早日认命。也好早日解脱。” 苏未晚眯了眯眼,对着芷兰芝草道:“你们去,给我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芝草芷兰早就想要在苏未晚跟前表现了,听了苏未晚的吩咐,拱了拱手一个闪身,便来到了书生身边,把书生护在了身后。 柳洛再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敢出来捣乱,定睛看去,心中暗恨,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冷笑一声:“裴公子,我劝你莫要多事,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未晚冷笑,只看着打成一团的芷兰芝草,心中却暗自庆幸,还好睿王给的两个护卫。而此时此刻,周围的百姓越聚越多,看到柳洛的跟班终于有人出手教训,一个劲的叫好。 “芷兰芝草,回来。” 芷兰芝草没有一分钟的犹豫,一个闪身,直接回到了苏未晚的身边,当真是片叶不沾身。 “这位公子,你的字画我刚才看到了,很好,本公子要买下来,不知公子可愿意卖?” 魏覃书再也没有想到不仅有人愿意帮他,而且还要买下他的字画,看着眼前一片狼藉,虽心中难过,可到底有几分温暖,只是 “公子的心意在下领了,只是,公子还是莫要因为在下得罪了这位柳公子。” 不是他怕柳洛,而是不想因为他,而让对他释放善意的人受到伤害。 苏未晚却展开折扇轻笑:“这位柳公子嘛,本公子还真不放在眼里,公子尽可把字画买于在下。” 柳洛气的牙痒痒,打又打不过,可就这么走人,面子上更是过不去,他何曾受过这般待遇?冷哼一声:“裴公子,本公子奉劝你,还是好好管好自己,你要是真买了这字画,当真是有眼无珠,不识货,就这寒门出身的人,能画出什么好东西。” 苏未晚本懒得理会柳洛这般仗着家世横行霸道的人,只是看柳洛这般嚣张,不由计上心来,“柳公子,你既然说这位公子的字画不值钱,那可敢和本公子打个赌?” 柳洛面带鄙色,再次冷哼:“打赌?你想怎么打?小心血本都给赔没有了。” 魏覃书悄悄拉了苏未晚的衣襟,想要劝苏未晚打消这个念头,苏未晚却回以微笑,同时对柳洛道:“很简单,我赌这位公子的字画,在一个月之内能卖两千两银子。” 柳洛嗤笑,彷如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裴公子,你不会是神经了?就这穷酸书生的字画,一个月能卖两千银子?你可别来搞笑了。” 第34章 敢不敢赌 苏未晚自信满满,“怎么,你这是不敢赌吗?我们就以三倍的银子作为赌注?怎样?敢不敢?” 柳洛看苏未晚这般自信满满,只觉得苏未晚是异想天开,可却终究有些狐疑,这家伙不会是给自己挖了个坑等着自己往里边跳? “柳公子,你不会是不敢?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光?” “对呀,柳公子,你可要相信自己的眼光啊,不然,我们以后都不敢去翠烟阁买字画了。” “就是,就是,这位公子还带着帷帽,连脸都不敢露,想必真是虚张声势呢。” 周围的百姓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纷纷起哄,只把柳洛说的心花怒放,看,这些百姓还是知道他翠烟阁是京城最好的字画铺子。 “赌就赌,谁怕谁。” 苏未晚轻笑,“这才是柳公子嘛,我们立据为证。” “这位公子怎么称呼?”苏未晚转身,看着魏覃书,言语中带着几分鼓励。 “魏覃书。”魏覃书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事情现在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好,你和柳公子签下字据。” 苏未晚微微一笑,再次语出惊人:“柳公子,如果你赌输了,翠烟阁也是本公子的。怎么样?敢不敢赌?”苏未晚挑衅的看着柳洛。 柳洛气极反笑,他柳洛在京城横着走的时候,这裴钰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冷笑道:“哼,本公子怎么可能会输?签就签,谁怕谁!” 苏未晚看自己的目的达成,便看着周围的百姓,拱了拱朗声道:“劳烦大家今日做个见证,如若柳公子真赌输了,不仅是三倍的价格赔偿给本公子,翠烟阁也是本公子的。” “放心,我们这么多人,都看着呢,都是你们的证人。”百姓很是给面子。 签好了字据,柳洛冷哼一声,瞪了一眼魏覃书,“你给本公子等着。”哼,一个月之后,看他怎么让魏覃书销声匿迹,柳洛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待,转身离开,周围人看没什么热闹可看,便纷纷离去。 苏未晚却不以为然,看了看柳洛离开的背影,安慰似的拍了拍魏覃书的肩膀。 “公子,多谢你的仗义执言,只是这次怕是会连累你了,我这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啊。就我这字画,一个月怎么可能卖的出去两千两银子。” 苏未晚轻笑:“放心啦,既然我敢和他赌,便有绝对的信心。再说,你只要会画会写就成,至于其他的,交给本公子即可。” “那我需要怎么做?或者说具体做些什么?” 魏覃书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苏未晚到底要怎么做。 “我这就告诉你。”苏未晚低声给魏覃书说了自己的想法,以及魏覃书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魏覃书更迷糊,只是还是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先试试,定然用我最大的能力去做。” 第35章 要送贺礼 “这就对了嘛。” 苏未晚展颜一笑,想了想便对魏覃书道:“你先去华味坊的四季酒楼,回头我会让人送过去笔墨纸砚。” 魏覃书点头,对苏未晚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而苏未晚也没有了在逛下去的心思,便领着芷兰芝草青团回了王府,而在路上,青团几次想张口,却最终咽了回去。 回到王府之后,苏未晚换好衣服,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好笑的看着青团,“你这小丫头,想问什么就问。” 青团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还是被小姐发现了,便上前一边给苏未晚推秋千,一边问道:“小姐,那个姓魏的书生真的很厉害吗?值得小姐下这么大的本钱?” 苏未晚叹气,看着手中的字据,其实,她心里也很忐忑不安啊,她今日的作为,其实就相当于对赌协议,成最好不过,可一旦输了,那可是倾家荡产的啊,更何况,她现在还欠着酒楼老板的钱,如果真是打赌输掉了,那可真无疑是雪上加霜了。 可,她怎会这般认输?只要一想到只要赢了这场对赌,那么就能挣很多的钱,更何况,一旦赢下这场对赌,那她的名气也算是彻底打开了,简直是一箭双雕啊。 此时此刻,苏未晚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可她不想让青团担心,便轻笑道:“你家小姐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情?放心,我绝对看好那个书生,对你家小姐有点信心,恩?” 青团一想也是,小姐真的变了很多呢,在也不是之前任性妄为的小姐了。 “奴婢明白了,需要奴婢做什么,小姐尽管吩咐。” “好啦,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去休息,养精蓄锐,这样才能更好的为小姐我做事对不对?” “是,奴婢一切都听小姐的。”青团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开,苏未晚轻笑,到底是个孩子呢。 晚间,苏未晚用过了晚饭,正在院子里溜达着消食,想要去药圃在采一些药,芷兰却走了过来,福了福身道:“王妃,王爷让王妃去见他。” 苏未晚扶额,只能转身去了睿王的院子。 依旧是纱帘当着睿王的真容,苏未晚不由的在心中吐槽,还真是摆谱呢。 “妾身见过王爷。”尽管苏未晚很不想行礼,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是? “恩,今日你都做什么了?”不轻不重的声音,甚至都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苏未晚心道,芷兰芝草不是你的人嘛,你会不知道我做什么了? 可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今日出了一趟门,遇到了一个书生,然后觉得他的画不错,便出钱买了下来,只是因着柳洛的掺和,便和柳洛做了赌注。” 纱帘后边的睿王很是满意苏未晚的回答,连语气也轻快了一些,“过两日是太后的生辰,你作为睿王妃,是要去宫里恭贺太后的。” 苏未晚一听这话,便一个头两个大,直接问道:“那需不需要送贺礼啊。” 第36章 大干一场啊 睿王点头,随后想到苏未晚看不到,便道:“自然是需要的。”苏未晚只觉得一阵肉疼,上次去面见太后,居然连一个子都没得到,现在既然还要送出去贺礼。 尽管隔着一层纱帘,可依着睿王的眼力,把苏未晚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一阵好笑,“贺礼的事情王府会准备,无需你操心。” 苏未晚撇嘴,“你的不就是我的吗?还是要大出血啊。” 睿王再也没有想到苏未晚居然会这般说,可他却不觉得生气,反问道:“王妃不是想要等着风头过了便和离,桥归桥路归路吗?” 苏未晚干笑两声,这可真是太尴尬了,被自己曾经说的话打脸了,“那什么,睿王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妾身就先回去了。” 苏未晚说完,不等睿王回复,便赶紧脚底抹油,溜了,睿王看着苏未晚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的笑出了声。 苏未晚回到房间之后,想到太后的生辰,很快便把在睿王那里丢的脸抛到脑后去了,坐在铜镜前,从桌子上拿出药膏,一面往脸上抹一面思考怎么好好利用太后的生辰。 或许是因为从药箱中带过来的种子的缘故,那些草药超乎了苏未晚的想象,很快便被苏未晚制成了药膏,而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坚持用,看着铜镜中也来越浅的疤痕,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完全消失,心中甚是得意。 苏未晚唤来青团和芷兰芝草,“你们可听说过太后喜欢什么乐趣?” “乐趣?”青团有些不解。 苏未晚想了想便说道:“就是太后喜欢什么,或者年轻时有什么事迹?这不是太后的生辰要到了嘛,多了解了解太后,总归是没错的。” 青团点头:“小姐,这奴婢知道,太后最喜欢听戏了,据说宫里的梨园便是皇上为了讨太后开心,专门为太后建的呢。” 芷兰芝草也不甘示弱,还好她们做足了功课,便笑道:“说起年轻的事迹,太后也是为女将军呢。” 苏未晚惊讶,她还真没看出,那个养尊处优的太后,居然还能得到女将军的称号,“芷兰,这话怎么说?” 芷兰目光悠远,眼中带着羡慕和光亮,“太后娘娘出身将门,曾随她父亲在边关好些年,而那些年里,她曾组织并训练了一支娘子军上战场杀敌,据说所向披靡,曾是让敌军闻风丧胆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只是后来,入了宫之后,便再也没有提枪上马了。” 一时之间,几人听的热血沸腾,苏未晚更没有想到,太后年轻时居然这般轰轰烈烈,只是,要如何做才能做到太后的心坎里呢? 苏未晚若有所思,听戏,女将军,对呀,戏班子,她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赶紧去休息,明日还有重要的任务等着我们呢。”苏未晚只觉得浑身通畅,她要大干一场。 芷兰芝草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跟着王妃,这日子还真是精彩啊。 第37章 怎么个合作法 第二日,苏未晚起了个大早,吃了早饭之后,便换了衣服,一行四人再次出府,先到了酒楼,正在吃早饭的魏覃书抬头,倒是把苏未晚吓了一大跳。 好家伙,哪来的一只大熊猫。 “魏公子,你这是一夜没睡吗?”苏未晚不可置信。 魏覃书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我不敢耽误公子的事情,所以便连夜按照公子的形容,做了几幅画,不知公子看看是否可行。” 苏未晚点头,却还是忍不住道:“画是要做,可你也要顾惜自己的身体,真把自己累垮了,我该怎么赢柳洛的赌约。” 魏覃书一阵感动,点头道:“我记下了。”说话间,魏覃书便拿出了连夜画出的作品递给苏未晚,苏未晚接过,认真的看了一遍之后,却不太满意。 “魏公子,这样,你把这两个小人的形象画得再可爱一点,萌萌的大眼睛,圆脑袋,三头身,表情不要这么冷硬,可以吗?” 原来,苏未晚昨日要魏覃书做的,便是为一夜替嫁画漫画插画,她要发展古代漫画,当然,也就是连环画,而第一个作品,便是一夜替嫁。 魏覃书挠了挠头,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卡通,可后边的话还是听懂了,便点了点头道:“小意思。”说完,便从苏未晚手中拿过漫画,抬脚上了楼,而苏未晚紧跟其后。 而站在画桌前,拿着笔的魏覃书,此时此刻认真而又严肃,只寥寥几笔,便按照苏未晚的要求修改,而上面的人物立马鲜活了很多,也可爱了很多。 “公子看看行不。” 苏未晚简直是太满意了,同时心中暗自庆幸,她这可真是捡到宝贝了啊,这魏覃书简直就是个漫画天才,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这要是搁青州大陆,活脱脱一漫画大师啊,那立本的漫画家都要上赶着叫爸爸了。 哈哈,还真是天助我也,苏未晚真想仰天大笑。 “就按照这样的水平,你继续为一夜替嫁这本书画插画,别说卖两千两银子了,本公子觉得,翻倍都不成问题。” 说完,她看魏覃书:“我还有一个故事,跟你说个大概,你看看能不能创作出来。” 魏覃书挠头:“公子请说,只要能赢了赌约就好。”他的心真不大,说实话,即便是现在,只要一想到那赌约,他的心还是颤抖呢。 苏未晚下了楼,唤来冬青,“你先别急着把一夜替嫁印出来,等等魏公子的插画,相信有插画的配合,这书卖的会更好。哦,对了还有,二楼的魏公子有任何需要,你只管照办即可。” 冬青点头,“听公子的。” 苏未晚解决了酒楼的事情,在京城中逛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合乎心意的戏园子便抬脚进去,班主四十来岁,打眼看去,挺老实忠厚的人。 苏未晚也懒得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班主,你这戏园子本公子看着也不小,所以本公子想和班主合作,不知班主意下如何?” 班主眯了眯眼,嗤笑一声,“不知公子想要怎么个合作法?” 第38章 扬名立万 在班主看来,眼前这位,不过是个没经过风霜的世家公子哥,自认为有满腹的才华,想要扬名立万,只可惜,怕也是个花架子。 班主的表情苏未晚尽收眼底,可她却不在乎,不过,等她赚个满盆金钵,看这班主还瞧不瞧的起人。 “很简单,本公子给班主排一出戏,而受益我们两头分,如果这次的效果班主很满意,那以后我们就可以长期合作,不知班主意下如何?” 虽苏未晚说的头头是道,可班主依旧觉得她在异想天开,难道这公子当真觉得一出戏就那么简单吗? “可万一砸了怎么办?你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我要赔上的可是我戏园子的名声。” 班主怎么看都不觉得划算,其实最主要的是,他还真不相信这个自信满满的公子。 苏未晚轻笑,从青团手中接过银两,在手中掂了掂道:“这里有二百两,我先行给班主,算是我的前期投资。如果真如班主所说,本公子所排的戏并未能入观众的眼,那这二百两就算是本公子赔个班主的。” 班主再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公子居然出手会这般阔绰,这可是他戏班子一年的收入了,即便真是世家公子,也没有这般造法? 班主再次打量苏未晚,一身白衣,虽样式简单,可料子确实上乘之选,带着帷帽看不清真容,可举手投足间却充满了贵气,更重要的是,他的三个侍从,无不一表人才,侍从的衣服更是比有些世家子弟穿的都讲究。 “好,那我暂且就先相信你。”班主一咬牙,或许这位,当真有两把刷子也未可知。 苏未晚展颜一笑,再次掂了掂手里的银子,随手抛给班主,班主赶紧接住,只听苏未晚略带兴奋的声音。 “班主,你这次还真是赚大发了,我给你说,我不仅要排出好故事,让你的戏园子成为京城不可替代的戏园子,我还要为这个时代造星,让他们受万分追捧。” 这也是苏未晚的目标!她定能实现。 班主满头黑线,这公子不会是有间歇性神经病?他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公子,何为造星?”班主实在不忍心打击苏未晚的积极性。 苏未晚清咳一声,组织好自己的语言:“这个说起来挺复杂,简而言之,就是你的戏园子现在出名可是那些扮演者却并没有名气,而我要做的,便是让这些扮演者同样出名,让那些达官贵人即便是冲着这些扮演者,也蜂拥而至,当然,平民老百姓更要从心底接受他们。” 班主还真没想到苏未晚会这般想,要知道,戏园子里的这些戏子,在人们的观念中,往往是最卑贱的人,而眼前这位公子,却想着提高他们的位置,就冲这个,他也要去试一试。 “好,公子接下来要怎么做?” 苏未晚胸有成竹,一展折扇,端的是清雅绝伦,“我们的第一站,便是太后娘娘的寿宴,如果这出戏排好了,那届时一定会名声大噪,让你的戏园子更上一层楼,成败,在此一举。” 班主再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公子心居然这么大,更是有这般能量,居然能和太后娘娘的寿宴扯上关系,这一刻,他充满了自信。 “好,成败在此一举。” 苏未晚点头,喊了一声芷兰,芷兰赶紧把出门前苏未晚交给她的本子拿出来,递给了班主,班主疑惑,却还是伸手接住。 “班主,这是我这次要排戏的角色,你按照上面的角色特点,好生挑选演员,相信班主定能挑选出最为合适的。而本公子会尽管把戏本写出来。”苏未晚轻笑。 班主手握本子,“公子请放心,这个我在行。”班主虽是第一次听到演员这个名字,可还是明白,这怕是选角了。而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第一次觉得这戏园子有了真正的奔头。 苏未晚告别了班主之后,便回到王府,再次闭关,当然不是修炼,而是把自己所知道的穆桂英挂帅给写出来,这就是她要送给太后的合贺礼。 苏未晚心知,因着那个慕玉琳,太后对她的印象并不好,可她为了自己以后的文化事业,势必要做好完全的准备,所以,希望这出戏,能讨的太后的欢心。 第39章 惊疑不定 经过苦思冥想,以及在青团看来极近自虐的闭关,苏未晚总算是把脑中的故事以戏剧的形式写了下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兴致勃勃的对青团道:“青团,走起,我们出去走走。” 依然是一行四人,俱换上了男装,而这一次,苏未晚不在带着帷帽,而是带上了自己的银面具,芷兰芝草微愣,却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苏未晚带着剧本出了王府,却并没有戏园子,而是直奔国子监,芷兰芝草更是惊疑,看着为苏未晚通传的学生对她礼遇有加,更是惊疑不定,她们的这位王妃,到底还藏着怎样的能量? 魏老一听是裴钰裴公子来了,自然是一路绿灯,甚至恨不得自己去门口迎接,而那位负责通传以及接引的学生,更是恭敬有加。 “裴公子,你是不知道,现在国子监,谁人不知裴钰裴公子,都想一见真容呢,学生何其有幸,能为裴公子一路同行。” 苏未晚心中万分心虚,赶紧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就是一个转述的,而一夜替嫁这本书不是我写的,而是一个名叫桃子的朋友所着。” 通传的学生轻笑:“裴公子莫要谦虚了,哪有人会叫桃子呢,如若真有桃子这位能人,写了这样一本好书,怎会世人不知,国子监谁人不知是裴公子谦虚之语呢。” 说话间,几人已来到了魏老的院子,而此时,恰巧有人前来向魏老虚心求教,苏未晚正欲开口,只听见略带尖锐之语。 “哼,当真是好笑,这么一个毒瘤般的东西,居然在国子监大肆宣扬,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满书俱是空泛虚假之词。在国子监宣扬这些东西,和考取功名没有任何作用,当真是毒瘤。” 白衣女子听身边之人这般说,虽未曾言语,却轻笑点头,随后叹气。 苏未晚疑惑,这国子监还收女学生不成?转身看去,只见一高挑女子,身着白衣,端的是仙气飘飘,眉头却微微皱起,而说话的,却是她身边绿衣女子,这两人怎的看着这般眼熟? 苏未晚思索片刻,轻笑,原来是她们,却原来,当时在羡春楼诗会上,不仅有公子,也有才女,只是当时情况特殊,那几名女子并未开口,却三番五次的向柳洛暗示和她对峙,当时她没有理会,却未曾想,在这里再次遇到。 苏未晚轻声问道,“芷兰,你可知这人什么来头?”能在国子监求学的女学生,身份怕是不会太低。 芷兰回道:“公子,这位白衣女子,乃是当场大学士傅老的孙女傅咏晴,当真是学识渊博,更是深受魏老喜欢,是以能来国子监求学,而她身边的是她的表妹严雪彤,因着傅咏晴的关系,才得以进入国子监学习。” 芷兰芝草不仅是女侍卫,更是对京城的人际关系了若指掌。苏未晚点头,原来都是大有来头啊,好,很好,正欲说什么,却听傅咏晴声音清冷:“雪彤,何必和这这样的人计较,不过是投机取巧之人罢了,我们只管读好书,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即可。” “是啊,是啊,傅小姐说的极是,当真是投机取巧。” “我就说嘛,现在国子监都看那什么一夜替嫁,一个个的都不思进取,不去想着怎么考取功名,而是去憧憬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哼,话本终究是话本?难不成还真从话本里出来助我们考取功名?” “就是,就是。” 当真是傅小姐一句话,一片叫好声。 苏未晚轻笑,当真是哪里都有唱反调的人,而此时,魏老的神情并不那么美好,他那睿智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很显然,这些话,魏老是听进去了。 “大家听我一言,在当今,功名,于有些人来说确实重要,那些寒门子弟,取得功名,是他们取得抱负的唯一途径,但以在下所见,取得功名永远只是一个途径,一个方法,而不是做人的根本,那些心中只有功名,把名利看的比一切都重要的人,甚至为了功名不惜一切代价,他们的心胸是狭窄的,这样的人,注定是走不远的。” 苏未晚的声音并不洪亮,甚至还带着一丝清悦,可就是这番话,让在场的众人再次陷入沉思,那些原本就崇拜她的更是满眼小星星。 傅咏晴神色微变,看着苏未晚只觉得更是讨厌,面上看看维持着微笑,而一旁的严雪彤,却恨不得生吃了苏未晚。 而魏老眼中微亮,他果真没有看错人。 第40章 冰山一角 苏未晚看围过来的人眼中有赞成,又不赞成,而更多的依然是迷惑,苏未晚再次微笑,侃侃而谈。 “之前我在羡春楼所写的诗,想必在场的很多人都已然熟知,而那只是冰山一角,而我来的地方,在那里,非常的重视文化文明,那里的人,脚下有路,即便当时没有路,也会努力踩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而心中更是充满了光明,而我,想要把那里的美好带到这里来,而如果你们中间有些人不能接受,那说明他们还没有理解这种文化,当然,也或许是这种文化还不适合这里,我要说的就这些,耽搁了大家这么长的时间,告辞。” 苏未晚说走就走,当真是挥挥衣袖,不带走半片云彩,魏老赶紧上前,呵呵一笑:“苏小友,刚才听你一言,当真是胜读十年书,你说的很对,这本书中说蕴含的道理,所蕴含的文化,当真是无可比拟的。” 魏老说到激动处,便忍不住一直拿在手里的一夜替嫁对着围观的学子扬了扬,继续道:“这书,不是闲书,不是禁书,而是充满了积极向上的精神,书里的世界正是我们所追求的啊。” 或许是魏老的话为这些学子打开了新的思路,也或许他们本身已经这般想,只是未能敢说出来,此刻,听到魏老这般说,纷纷点头。 “是啊,人家男女主人公遇到那么多的困难,即便是有过那么多误会,还是选择相信对方,一夫一妻,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啊。” “对,对,裴公子的另一篇志怪小说,唐僧一个在平凡不过的人,为了心中的理想,却有毅力去做这么艰难的事情,怎能不让心心生敬佩。” “还有猪八戒,看似老吃懒做,还动不动要回高老庄,可人家到底没有回不是?始终跟着大部队在往前行走。” “我最喜欢沙僧了,任劳任怨,毫无怨言。” “裴公子,什么时候出下册啊,我们可都等着呢。” “对啊,对呀,还有啊,上册能不能多印些啊,只有五十本,根本就不够看嘛,我愿意出双倍的价格。” 虽不在是一边倒的局势,可苏未晚心中始终有些不愉快,却也能理解,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便想要离开,魏老眼疾手快,直接拉着苏未晚先行离开。 苏未晚无奈,只能跟着魏老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幽静的小院,不由的好奇:“魏老,刚才那个不是你的院子吗?这里是?” 魏老轻捻胡须,笑道:“苏小友,那里确实是我的小院,只是这里,轻易我可不会让人进来。” 苏未晚更是好奇,“这是为何?” 魏老环视了四周,带着些许怀念,“这里,是我和我的老朋友们偶尔聚集的地方,我们在这里畅所欲言,算了,不说这个了,到是你,今日所谓何事?是给我送下册的吗?”魏老期待的看着苏未晚,恨不得苏未晚立刻马上把下册书拿出来。 苏未晚却摇了摇头道:“让魏老失望了,今日在下来,是有事情要请教。”说话见,苏未晚已经从怀里拿出穆桂英挂帅的剧本,递给魏老:“在下想请魏老看看这出戏可拿得出手?会不会被人们所接受?” 魏老本身对苏未晚就很欣赏,更是有心结交,此刻听苏未晚这般说,哪有不应承之理?便接了过来,很是认真的看了起来。 苏未晚趁着魏老看剧本的功夫,便打量了这个清雅的小院,当真是让人心旷神怡,甚至生出就此隐居在这里的想法。 “苏小友,这剧本简直是太好了,苏小友每次都能让人惊叹不已啊,这剧本,比现在传唱的那些咿咿呀呀,粉饰太平的剧本都要振奋人心。” 魏老满眼都是激动,越看苏未晚越是喜欢,真恨不得抢过来给他做儿子。 苏未晚惊讶,说真的,她之所以想要排练这出戏,便是为了迎合太后,至于其他,还真没有想太多。 “振奋人心?魏老为何这般说?” 魏老更是惊讶,“苏小友没有接触朝政,所以有所不知,现如今,我们凤鸣国北方和北宸国战事处于胶着状态,本来有睿王在,还能占领上风,只是自从睿王身受重伤从战场上扯下来,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已被敌人连下几个城池,简直是痛心疾首啊。” 一行清泪,顺着魏老的脸颊流下,他是真的焦急担心啊,“虽说现在战场离京城还很远,可现在的局势,到底是凤鸣国处于劣势。而朝堂之上,更是低迷之象。” 第41章 还有何惧 魏老说道激动处,更是直接握住了苏未晚的手,“苏小友,你这出戏,简直就是及时雨啊,连女子都能上战场杀敌,那我们凤鸣国男儿,还有何惧?这出戏,当真是振奋人心,更是能激起百姓的斗志,好,好的很啊。” 苏未晚愣愣的看着魏老,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凤鸣国现如今并不是如表面看起来这般祥和安康,而她的便宜夫君睿王,在凤鸣国居然这般重要,没有了睿王在前线指挥,居然被打的节节败退,当真是凤鸣国的支柱。 可这些,苏未晚不能和魏老言明,微微皱眉,轻声问道:“那魏老,过两日便是太后娘娘的生辰,如若把这出戏排练好了,在太后娘娘生辰之日,当做贺礼送上,不知可行与否?” 苏未晚当真是忐忑不安,对于这出戏,她抱有极大的期待,如果真的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她当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魏老听苏未晚这般问,神色凝重起来,在幽静的院子里一边踱步一边沉思,只听的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苏未晚大气不敢多出一个,生怕打断了魏老的思绪。 “你能想到把这出戏献给太后娘娘,想必是知道太后娘娘未进宫前曾带领娘子军上战场杀敌,并屡立奇功,这般说来,倒是和穆桂英的角色有些相像,作为贺礼倒是可行,只是,不知苏小友打算怎么送?” 毕竟,在魏老的心中,苏未晚即便再有才华,可到底没有功名在身,别说送贺礼了,怕是连进皇宫都难。 苏未晚轻摇折扇,带着笑意道:“实不相瞒,在下是受睿王府邀请需要在下排练一出戏,在下便想到了穆桂英挂帅,只是有些拿捏不准是否合适作为太后的贺礼,所以才会找魏老商议,此时在下未曾告知任何人,还望魏老替在下保密。” 说话间,苏未晚对着魏老作揖,魏老赶紧侧身不受,“苏小友尽管放心,老夫绝计不会告诉任何人。”在魏老的心中,已然把苏未晚当成了晚辈,当成了值得结交的朋友,想到苏未晚提及的睿王府,魏老神色微暗,当真是惋惜至极。 “苏小友尽管放心排练,这出戏没有问题,可惜啊,当真是让人惋惜。”魏老的言语中充满了沉重。 而此时,苏未晚倒是对睿王的过往事迹产生了好奇,如果有机会,当真要好好听上一听,只是想到睿王的病情,确实听让人惋惜的。 苏未晚了结了心中所担心的事情,并且答应魏老尽管把一夜替嫁的下册印制出来,便和魏老告别,再次回到魏老之前的小院时,人群依然散去,只剩下着急万分的芷兰芝草青团。 青团看到苏未晚出现,第一时间冲了上来,“公子,公子,如果不是这位公子说公子是和魏老一块离开的,我当真要找遍这国子监了。”而一旁的芷兰芝草同样满眼担心。 苏未晚歉意万分:“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们走。” 一行人拜别了魏老,便出了国子监,却恰逢遇到准备回府的傅咏晴,苏未晚本想直接离开,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傅大小姐,当真是对她有意见,她躲还不成吗? 然而,有时候不是想躲就能躲的掉的,比如现在,清悦的声音在苏未晚耳边响起。 “裴公子请留步。”傅咏晴俏生生的站在了苏未晚的面前,面上带着微笑,眼中却不带丝毫温度。苏未晚真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可到底是伸手不打笑人脸不是,只能拱了拱手道:“不知傅小姐有何事?” 傅咏晴轻笑,递上来一个请帖道:“一月之后兰亭齐聚,这是请帖。” 苏未晚满头雾水,什么兰亭?什么请帖?青团看自家小姐不甚理解,便拉了拉苏未晚的衣袖,悄声道:“兰亭是京城外的一个园子,兰亭开园之时,京中的才子佳人都会去,皇子也会去逛逛。” 苏未晚更是不理解:“那这和羡春楼的诗会有何区别?” 青团满眼小星星,恨不得挥舞自己的手,再次压低了声音,“我的公子,区别大了去了,兰亭聚会,可是有皇子贵女参加的,佳人想要引起皇子的注意,而才子想要让贵女对他们刮目相看。” 苏未晚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变相的相亲嘛,便冲着傅咏晴摆了摆手,“这请帖,还请傅小姐送给别人,本公子没兴趣。” 第42章 自作多情 傅咏晴呆愣片刻,随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当真如调色盘般,这可是她第一次邀请别人去兰亭啊,居然被拒绝,语气微冷:“你三番五次的出现在本小姐面前,不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吗?为何我主动邀请你了,你却拒绝,这样的机会,只有这一次,是你自己不珍惜,莫怪我无情。” 苏未晚呆愣原地,合着,眼前这位,是自作多情,以为他看上了她,当真是 “我说傅小姐,你这般普通,却不曾想,却这般自信,在下当真似乎佩服至极。”苏未晚说完,扬长而去,未曾注意到身后傅咏晴怨恨的目光。 青团忐忑不安,坐在马车上忍不住问道:“小姐,你那般说傅小姐,当真没事吗?万一她出手报复该如何是好?” 苏未晚轻笑:“本小姐还怕她报复不成?”其实认真说起来,苏未晚当真不是个刻薄的性子,怪只怪在诗会上两人已结有梁子,在加上刚才在国子监,傅咏晴的那番煽动,当真是惹到了苏未晚。 “青团,你别忘了你家小姐现在是睿王妃,谁敢报复她?”芷兰看不得青团依旧忐忑的样子,出声安抚,芷兰更是使劲点头,“就是,就是,青团你就放心,再说。如果傅小姐当真敢报复,还有我们保护王妃呢。” 苏未晚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心中也轻快了许多,看来青团和她们的关系处的不错呀。 “小姐,我们接下来去哪?是回王府吗?”青团被安慰好了,便想着接下来的行程。 苏未晚却摇头:“不,我们去戏园子。” 很快,一行三人来到了戏园子,苏未晚开门见山,直接把手中的戏本交给了班主,班主也是个爽快之人,让人上了茶水,便翻看起来,然而,还没有看几页,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我做班主这么做年,当真是从未看到过如此精彩的戏,怪不得公子这般自信。” 班主笑的脸上都开花了,之前看到苏未晚让他所选角色,他还满心疑惑,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何会那般设定了。 “哟,我劝班主还是好好看看在说,莫要香的臭的都往自己怀里划拉,小心本就要散伙的戏园子,散伙的更快,怎么,你这养不活一个戏班子的班主,这是准备自掘坟墓?” 随着冷嘲热讽的话出现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而他身边站着的居然是苏婉玉,当今的七皇子妃,苏未晚不由扶额,还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青团,躲起来。”苏未晚满头黑线,她怎么也想到不到,居然会找了一个将要倒闭的戏园子,而此时,她更不想暴露身份,尽管青团身着男装,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莫要让苏婉玉看到青团的好。 听到苏未晚的低声吩咐,青团已然知道苏未晚的意思,便一个闪身,躲到了身后挂着的戏服中间。 班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着眼前的男人怒目而视:“不知金版主今日有何贵干。” 他和这位金班主,说起来当真是恩怨颇深,从二十年前创建戏园子开始,两人便一直明争暗抢,只是,他做事向来有底线,所以用的手段都是光明正大,而这位金班主,却无所不用其极,是以,他的戏园子越做越艰难,而金班主的戏园子却越来越大。 当真是天理不公。 金班主轻笑:“无他,就是来看看你的落魄而已,顺便问问你园子里的戏子,有没有去我那里的兴趣。” 而从头到尾,苏婉玉站在金班主身边,打量着周围,满眼都是嫌弃。 班主咬牙切齿,这是来挖他的墙角了,“抱歉,他们不会考虑你那里。” 金班主却不以为然,更是胸有成竹,“我说陶班主,别把话说的那么绝嘛,你可知我身边这位贵人是谁?那可是你想都不敢想的人物。” 而此时,苏婉玉微微抬起高傲的下巴,带着几分傲然:“我乃七皇子妃,太后生辰马上就要到了,我要给太后送上一处戏,而金班主是京城有名的班主,他说你是他死对头,却愿意让你的人参与这场戏,陶班主,你应该感恩戴德,不过嘛。” 可现在,苏婉玉眉头紧皱,看着周围的环境满眼嫌弃,依然带着傲然,“我现在改主意了,这里这般脏,这般乱,想必你这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真用了你戏园子的戏子,好好的一出戏,怕是要被毁的一干二净。” 苏婉玉当真是一分钟不都愿意在这里多待,冷哼道:“金班主,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当真是令人作呕。” 第43章 耀武扬威 陶班主算是看出来了,这金班主,今日是来耀武扬威的。 “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 金班主冷笑,“哼,你不欢迎我们,我们还不愿意来你这里呢,真是给你脸你都不要。”临走之时,朝着陶班主啐了一口吐沫,“让你做烂好人,活该以后当乞丐,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苏未晚虽和陶班主没什么交情,而此时此刻,怎会眼看陶班主被人欺负,对芷兰芝草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会意,便芷兰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核桃朝着金班主弹去,金班主没有防备,好巧不巧的,一颗金牙没了。 金班主那叫一个鬼哭狼嚎,看着地上的金牙,气的就要上前去打陶班主,陶班主怎能让他如愿,作势就要去躲,却被芝草拦了下来。 而一旁的苏婉玉虽觉得金班主在怎么着也是个戏子,可终究是她的人,眼看她的人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欺负,怎会善罢甘休,一声令下,门外的侍从便一窝蜂的涌了进来。 “把他们给我抓起来。”苏婉玉冷声道,虽看着三人气度不凡,可她身为七皇子妃,怎会怕了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人。 芷兰上前一步,直接拦在了苏未晚的面前,厉声道:“哼,我看你们谁敢!”直接拿出了睿王府特制的腰牌,开玩笑,如果王妃少了一根头发,睿王不活剥了她们。 苏婉玉在没有想到居然会碰到睿王府的人,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却很快恢复平静,疑惑般的看着苏未晚:“公子是睿王府的人?” 然而,苏未晚却静站在那里,微笑不语,芷兰把手中的腰牌往前送了送,再次威胁道:“七皇子妃,想必你也不想惹上睿王府?在怎么说,您见了睿王,也要尊称一声皇叔。” 苏婉玉咬牙切齿,她是真不想在睿王府面前丢面子,可现在明显不是硬碰硬的时候,更何况,太后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当真不想多惹事端,冷哼一声:“金班主,我们走。” 陶班主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对苏未晚几人更是恭敬:“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睿王府的人,之前言语间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苏未晚轻笑:“无妨,当时我看班主是忠厚老实之人,才愿意和你合作,不必顾忌在下身份而忐忑不安。” 说虽这般说,陶班主之后的言行,到底是小心谨慎了许多,即便是对着青团芷兰芝草几人,也是恭敬有加。 苏未晚看了一眼从戏服中出来的青团,轻笑了一下,随后疑惑不解:“陶班主,你们这戏园子我看地理位置也不错啊,而且,实不相瞒,在见你之前,我也在台前听了一场西,你的人唱的当真不错,怎会这般光景?而且,那金班主怎会如此针对陶班主你?” 刚才金班主说这戏园子早晚倒闭,陶班主却并没有反驳,眼中更是闪过一丝痛惜,苏未晚便知金班主说的是真的。 陶班主沉默不语,可眼中更是悲痛,这戏园子是他的心血,如今却落败至此,不过,也许很快,就会有新的变化,此时此刻,陶班主看向苏未晚充满了热忱,对,眼前之人,定然是他的贵人,是戏园子的贵人。 陶班主闭口不言,气氛一时之间陷入沉闷,苏未晚正想着是不是她问到了陶班主的什么难言之隐,正要打哈哈掀过此节,而一旁还未卸妆的武生却开了口。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陶班主是出了名的宅心仁厚,二十年前组建了我们梨花园,对我们这些低贱的戏子都很好,当时班主几乎是我们梨花元的顶梁柱,其实很多银子都是班主一人挣的,可他却总是给我们分的更多,总说在这世道上,给我们这些苦命的人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而金班主的金燕园几乎和我们同时组建,但是他对他园里的兄弟姐妹却极尽苛刻,对他们更是动辄打骂。” 说到动情处,武生哽咽,整理好了情绪,继续道:“班主一心为我们,我们更是一心为着班主,是以台下排练更为刻苦,而台上唱戏更为认真,很快便在京城中打出了名气,只可惜,金班主看不惯我们班主所作所为,更是眼红我们挣得银子比他多,是以事事针对我们,然而我们一心,才未能让他们得逞。” 说道这里,武生眼中闪过一丝自豪,那是他们戏园子最风光也是最快活的日子了。 “那后来呢?怎么就成这样了?”青团忍不住出声问道。 第44章 忘恩负义 “后来后来,还不是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武生咬牙切齿,眼中带着恨意,陶班主拍了拍他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忘恩负义?”苏未晚叹气。 “是啊。”武生的情绪总算是平静下来,“后来,陶班主花了很大的价钱,把我们的台柱子给挖走了,其实这不算什么,台柱子走了,还会有下一个台柱子,可恨的是,那个台柱子,因着我们戏园子出名,他也很受别人追捧,所以他的话,别人总会信上几分,而他从我们戏园子出去之后,逢人便诉苦,说班主的好名声都是他逼迫我们撒谎得来的,还说班主手脚不干不净的,对我们这些戏子从不尊重,更是动辄打骂,说的次数多了,在加上他本身的名气,便真的有人信以为真。” 陶班主的神色黯淡了很多,要知道,当时他对那个台柱子报以极大的期望,更何况,那么台柱子,几乎是他一手捧起来的,当时所受的打击,可想而知,叹了一口气,接着武生的话道:“当时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的来的人就少了,而请他们去唱戏的人,就更少了。” 苏未晚默然,可真是到哪都有白眼狼,“陶班主尽管放心,你这次遇到本公子,就是你,你戏园子的转机。”苏未晚胸有成竹,这一刻,她只觉得责任重大。 “班主,本公子打包票,定然会让你翻身。” 陶班主却摆了摆手,轻笑了一声:“我能不能翻身倒是无所谓,知道这戏园子里的孩子们有口饭吃,我就心满意足了,这些都是苦命人,如果不是真活不下去了,谁会入这下九流的行当。” 这些年来,戏园子里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来来去去都是那些苦命的无根之人,而他只能尽力而为。 “公子请放心,这些孩子虽是苦命之人,但他们都很能吃苦,也知感恩,那些留下来的老人,更是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自己的依靠,他们,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啊,我是真不想因为我的无能,而埋没了他们的才能。” 陶班主眼底闪烁着希望,满含期待的看着苏未晚,当初,苏未晚说她要造星,要让这些孩子扬名,这才是打动他,让他同意合租的根本原因。 苏未晚一直以为是自己开出的价格说服了班主,却没有想到,根本的原因在这里,这一刻,苏未晚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可也生出了豪情万丈,她,一定不会让陶班主失望。 “我知道了,陶班主尽管放心,我定然会发挥他们最大的价值,让他们扬名,让世人知道,他们不是卑贱之人。” 这是一个伟大的工程,可,苏未晚不怕。 “班主,你拿好剧本,让你所挑选的人先秘密排练,谁都不能告诉,也不能让别人偷师,而你挑选的人,一定要老师可靠。” 苏未晚郑重交代,陶班主点头:“公子就请放心,我知道轻重。” 苏未晚告别了陶班主,回到王府之后,换了衣服,直奔睿王的院子,去被拦在了门口。 “王妃,王爷不在,还请王妃回。” 苏未晚怎么也没有想到,睿王都已经是伤残人士了,居然还出去连跑,只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一个下午,苏未晚都提不起精神,坐在花藤下的秋千上,怔怔的看着药圃出神,微风吹过,当真如仙子下凡。 晚间,苏未晚吃了晚饭,在院子里溜了食,刚把自己收拾妥当,便上床睡觉,夜里迷迷糊糊间,却听到了糟杂声,甚至还伴随着刀剑声,苏未晚一个激灵,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侧耳听了一阵,心中暗骂,这刀尖声明显是从睿王的院子传过来的,那个半身不遂的,也不知能不能应付。 这般想着,行动已然支配了大脑,苏未晚万分担心的来到了睿王的院子,只见满院子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皆是一身黑衣,黑布蒙着面,想必是刺客无疑了。 苏未晚心中更是担心,派刺客来的人下如此之下的本钱,定然是势在必得,直接就往睿王的房间冲,而拦在门口的侍卫还未说话,便瞬间被苏未晚推到了一边,冲进房间,看到纱帘背后的男人安然无恙的斜靠在床榻上,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苏未晚满眼好奇。 “哼,什么人,当然是想杀本王的人。”带着冷意,更是犹如淬了风雪,从纱帘背后扑面而来。 第45章 身中奇毒 苏未晚愣在原地,一直以来,她只是透过纱帘看到了睿王的身影,而上一次短暂的把脉,让她知道睿王身中奇毒,可,睿王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她却不能感同身受,而今日,却是第一次接触这般血腥的刺杀。 “你是怕了吗?”睿王冷情而又低沉的声音,再次从纱帘后边传来。 苏未晚回过神,轻笑:“怕?我苏未晚看过的生死多了去了,怎会害怕这些?”她说的是实情,在青州大陆,作为顶尖的医者,当真是见惯了生死,可那是和平的时代啊,那些生死,是因为疾病,因为天灾,而这些,是赤裸裸的杀人。 无意识的,苏未晚的手摆弄着衣扣,睿王透过纱帘,看的一清二楚,一声轻叹,放缓了语气,“你莫要担心,只要你时刻带着芷兰芝草,更不要出去给我惹是生非,便不会有人来伤害你。” 苏未晚听到前半句,本来还挺高兴,这人是担心她呢,结果后半句就没有那么美妙了,冷哼一声:“谁给你惹是生非了,我自己那么多事情,忙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惹是生非,你即便是王爷,也不能这般冤枉人。” 睿王看苏未晚委屈的模样,便不想在这件事上计较,转移了话题:“你白天来找本王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苏未晚一听这个,更是来气,“我说王爷你也真是的,都半身不遂了,居然还让人抬着你乱跑,你当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我给你说,这样对身体当真是没有半点好处,你应该躺在床上修身养性,你” “你来找本王到底所谓何事?”睿王实在是不想听苏未晚这般啰嗦,直接打断。 苏未晚也不以为然,睿王要是能听她的,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想到白天来这里的目的,便自觉的搬了个小杌子坐在了纱帘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纱帘背后的男人。 “王爷,你以前真的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凤鸣国战神吗?” 睿王微愣,不曾想苏未晚会问出这话,更没有想到会苏未晚会对他的事情如此感兴趣,低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未晚轻笑,言语中带着几分崇拜:“外边都说你是骁勇善战的凤鸣战神,说你战功赫赫,风光无限,说你未曾有一场败绩,可现在却缠绵病榻,卧病在床,难道你真的不想重回战场吗?如果你还有重回战场的念想,我可以为你医治,我发誓,定会全心全意为你医治。” 这一刻,苏未晚不带丝毫的私心,她想要为睿王医治,想要让他站起来,从新回到战场,提枪上马,威震四海。 睿王陷入长久的沉默,气氛一时有些沉闷,苏未晚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气氛,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睿王却开了口。 “我这不是因为受伤站不起来,上一次你不是为我诊过一次脉,想必你也清楚,我身中奇毒,而此毒无解。” 上一次太过于匆忙,再加上睿王当时的态度并不好,所以并未细想,此时此刻才反应过来,“是有人要加害于你?” 睿王并未出声,斜靠在床头,身影隐没在床帏之后,眼中闪过无数情绪,最终化为一片深邃。 看着纱帘之后隐隐绰绰的身影,苏未晚忽然意识到,她的周围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安全,原本以为,睿王府是一片净土,却不曾想会这般危机四伏。 “那,想要要你命的人,和今晚的刺客,有没有关系?你可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到底是谁非要你死?”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苏未晚不是害怕,不会逃避,反而生出一股勇气,不就是奇毒吗?她还不信了这天底下还有她不能解的毒。 然而,长久的沉默之后,睿王开了口,带着几分疲倦,“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府里是安全的,若是要出门,定要带好芷兰芝草。” 苏未晚心知,睿王并不想告诉她太多,也是,他们之间,还未建立更多的信任,便点了点头道:“那你好好休息,什么时候想要让我为你医治了,你尽管说。”苏未晚说完,转身离开,然而走到门口,却出声问道:“太后寿宴,你会进宫吗?” 睿王摇头:“不会去,你自己害怕?” “不害怕。”苏未晚摇头,她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怎会害怕太后的寿宴,只是语气中,夹杂着她自己都未能觉察的失望。 睿王看着苏未晚离开的背影,神色莫测。 第46章 自不量力 睿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对着隐在暗处的暗影吩咐道:“暗影,太后寿宴那日,你好好的待在王府,哪里都不要去。” 暗影点头,不折不扣的执行睿王的命令。 而苏未晚出了睿王的房间,院子里早已清理干净,苏未晚不在停留,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迎面一个人影扑了上来。 “小姐,小姐,你吓死奴婢了,奴婢想随着小姐一块去,可是却被拦了下来,而站在廊下的芷兰芝草,第一次露出不赞同的目光,如果在这王府里王妃真出了事,她们简直不敢往下想。 “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嘛。”此时此刻,苏未晚安抚了青团,因着时间太晚,便倒头就睡,一夜自是无话。 接下里的日子里,苏未晚更忙了,每天都要往戏园子里跑,就连去酒楼的时间都没有了,她是真担心戏园子里的人演不出穆桂英的英姿飒爽,恨不得住在戏园子里盯着他们的进度。 “公子,您就放心,我挑选的旦角,绝对能撑得起穆桂英这个角色。”陶班主赔着笑,心里却更为郑重,这可是专门为太后娘娘排练的戏,如果真的能得太后娘娘的欢心,那他们的戏园子,就一步登天了。 苏未晚点头,这几天她是真看出来了,这梨花园还真有两把刷子,而这陶班主,更是办事牢靠,“行,你可一定要记好了我的交代,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一个字。”揉了揉眉心,总觉得心神不宁,或许是这几天担心戏班子,所以没有睡好,苏未晚如是安慰自己。 临近太后寿宴的前一天,苏未晚坐在花藤的秋千上,再次在脑海中过明日的流程,猛然想起,要带戏班子进宫为太后献唱,好像需要去内务府报备? 看来,还需要找睿王帮忙了,苏未晚从秋千上下来,正欲去睿王的院子,王府的杨管家却进了院子。 “王妃,睿王让小的转告王妃,寿宴当天进宫,王爷会派暗影前来保护。” 苏未晚点头,并未放在心上,看着眼前的杨管家,眼前一亮。 “管家,本妃准备了一场戏,想要献给太后,只是需要去内务府报备,你看本妃这身份也不合适。” 杨管家闻弦音知雅意,忙笑道:“王妃交给小的就好,小的定会为王妃办的妥妥当当。”同时在心里感叹,这王妃当真是好手段啊,当初王爷成亲之日,王爷何其冷落王妃,可短短时日,王爷很是把王妃放在心上,如若不然,也不会让他这个堂堂王府大管家,跑这趟腿,只为传一句话。 是以,能为王妃办事,他当真是高兴的很。 “那就多谢杨管家了。”苏未晚轻笑,不愧是王府的管家,看看这自觉性。 苏未晚心中没有了牵挂,便再次出府来到了戏园子,再次检查是否有什么疏漏之处,而七皇子府,苏婉玉的房间里,传来愤恨的声音。 “想和我抢风头,太自不量力了。” 却原来,杨管家去内务府报备的时候,恰巧遇到了七皇子府的人,而七皇子府的人留了一个心眼,打听到了杨管家是为戏园子报备,而他也是奉了苏婉玉的命前去报备,回到七皇子府之后,便告诉了苏婉玉,便有了苏婉玉的气急败坏。 “哼,原来那天遇到的戏班子也是为了给太后献唱,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一看就是个不好对付的,不,我绝对不能让睿王府得了便宜,我的想个办法才成。” 苏婉玉这边苦思冥想,终究相处了一劳永逸的法子,冷笑道:“别怪我无情,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 而苏未晚在戏园子泡了一天,眼看天就要黑下来了,只能再次认认真真的检查了所有需要的东西,再三交代班主:“陶班主,你可一定要仔细了,一定要保护好戏园子里的人,明日就是检验我们劳动成果的时候了,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陶班主轻笑:“公子就放心,小的省的,今晚定会打起十二分精神,明日好好的去为太后献唱。” 几天的相处下来,陶班主发现苏未晚也是个性情中人,当真是愿意和苏未晚长期合作,更何况,这也算是攀上了睿王府这颗大树,以后戏园子里的孩子们,就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是以,他只会比苏未晚更为上心。 苏未晚再三确认无误,准备离开时,再次交代:“陶班主,我还是要多说一句,你今晚警醒些,如果真出了事,你记得去多味坊的四季酒楼找冬青夏明两个活计,他们知道怎么联系我。” 第52章 诊治一二 “漂亮皇婶婶,你是在看四哥吗?”带着奶音的童声打断了苏未晚的思绪,紧接着,一个呆萌呆萌的小女孩出现在苏未晚的眼前,一双大大的眼睛带着笑意,“语淑也很喜欢四哥呢。” 而此时,那个逍遥自在的男子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在叫他,便扭过头,刚好看到苏未晚和自称语淑的女孩一起看他,便笑了笑,遥遥举杯。 苏未晚心中有数,这个喊她皇婶的,应该是公主,而这般乱窜,想必是极为受宠,而那个被公主成为四哥的,怕就是那个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四皇子凤逸萧了。 说起这位四皇子,也算是一位奇人,母妃娴妃,还真是相当的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怕是有三百六十天都是佛堂中,当然不是被贬至佛堂,而是心甘情愿供奉佛祖,而剩下的五天,则是陪着自家儿子说说体己话,按说,这样的皇子,本应该有人欺凌,可奈何这位娴妃的母家相当强悍,此乃镇守边关的一方将领。 是以,等闲人还真不敢招惹,而那些不等闲的,更是不想惹这个麻烦,这才养成了四皇子这般潇洒至极的性子。 “皇婶婶,语淑最喜欢四哥了,他总为语淑带很多民间的小玩意,你喜欢四哥吗?”凤语淑的眼睛睁的大大,满眼都是欢喜,这位皇婶婶虽然带着面纱,可是不知为何,看着这个皇婶婶的眼睛,她就觉得好生欢喜。 苏未晚满头黑线,这话让她怎么接?说喜欢?怕是她下一刻就会被浸猪笼?说不喜欢?吐沫星子会喷死她?而她更觉得,背后怎么就这么冷呢?难不成窗户没有关好? “公主,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你皇婶婶的?”苏未晚回以微笑,她决定转移话题,而这个方法,还当真有效,凤语淑很快便抛开了她很喜欢的四哥,兴致勃勃的指了指苏未晚的面纱。 “都说皇叔娶了一个美的不得了的王妃,而语淑看到皇婶婶的眼睛,就知道皇婶婶一定是漂亮的皇婶婶,还有你坐的位置,也说明你是皇叔的王妃啊。” 凤语淑轻笑,随后压低声音,却依然奶声奶气:“皇婶婶,幸好皇叔没来呢,不然语淑可不敢过来找你说话。” 苏未晚失笑,看来她的这位夫君,震慑力还真不小啊,正要逗小孩般问为什么,凤语淑却吐了吐舌头,语速飞快:“漂亮的皇婶婶,我得先走了母妃来了,她管我可严了。” 凤语淑说完,不等苏未晚回应,飞快的离开,而跑去的方向,恰巧一个身穿宫装的女子,眉眼含笑,嘴角轻轻上扬,带着三分笑,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性子,苏未晚表示,不认识。 而此时,苏未晚万分后悔没有带芷兰芝草,否则,怎会对宫里的人一抹黑。 “这是德妃,九皇子凤逸权的母妃。”意外的,一直沉默的暗影开了口,苏未晚挑眉,随后轻笑,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还未等走进,一声略带阴柔的声音打断了苏未晚前进的脚步。 “太后娘娘到,皇上到,皇后娘娘到。” 苏未晚心中一凛,怕是寿宴要开始了,果真,太后,皇上,皇后依次进来,而太后左右边小心伺候的不是慕玉琳又是谁? 看来,太后是当真疼她这位侄女啊,这样的场合,让慕玉琳以这样的方式出场,就很说明问题了,看来,自己的任务很是艰巨啊。 一阵见礼,众人齐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更是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得了平身,各自落了座,宫女鱼贯而入,美酒佳肴自是必不可少,当真是歌舞升平一片和谐。 可苏未晚的心,却不知为何,飘向了魏老所说的边关,那战事硝烟的战场,这里的最高统治者,他们可知道? 因着苏未晚的位置很是靠前,是以,太后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她,想起那日的比试,心中一堵,开口道:“睿王妃,睿王身体如何了?” 这样的盛世,睿王本应参加,可此次却缺席,想必病情甚是严重?本想说让玉琳诊治一二,却再次想到那日的比试,再次堵心。 苏未晚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口中道谢:“妾身替王爷谢过太后挂念,太医说好需卧病在床,今日未能前来,还请太后娘娘见谅。” 太后能怎么说?人家都起不来床了,为了她的生辰难不成抬出来吗?那她成什么了? 当真是堵心啊。 第59章 太可恶了 任谁也没有注意到,苏婉玉长舒了一口气,想必是天太黑,那花旦未能看清,要知道,她派去的人,手上可是半点胎记都没有,心里一轻松,话便多了起来。 “姐姐,那花旦当真这般说?那可要仔细找一找,定要揪出这个人,简直是太可恶了。” 苏未晚轻笑,看着太后,完全信任的模样,“那是当然,相信太后娘娘定会为臣妾做主。”太后心中一暖,想起之前种种,可睿王妃依然愿意相信她这睿王妃,也是个赤诚女子。 “放心,哀家不会放过那心思歹毒之人的。在场的众人,你们带来的人,都检查一番。” 众人怎会没有怨言,平白的被当成凶手检查,可到底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是以,虽心中不乐意,可到底还是任凭太后派出的宫女逐个检查,这会儿功夫,凤语淑已然悄悄挤到了苏未晚的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 “皇婶婶,那个在台上唱穆桂英的人真的是你吗?皇婶婶可不可以教教语淑啊,语淑很羡慕穆桂英能上战场保家卫国呢,那简直就是大英雄。” 苏未晚心笑,这小丫头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看了一眼太后,果真看太后含笑看着凤语淑,满眼都是慈爱,是啊,凤语淑说穆桂英是大英雄,那就就是侧面说太后是她心中的英雄吗? 很快,宫人全部检查了一遍,回到太后身边,恭声回道:“太后娘娘,奴婢未曾发现手腕处有圆形黑色胎记之人。” 太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她好好的寿宴,就这么被搅和了,更可恨的是,居然没有发现是谁,而众人有幸灾乐祸着,有满心担忧着,更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者。 沈贵妃再次轻笑,“太后娘娘,皇上,或许,睿王妃记错了也未可知,那人,或许不再这里呢。” 皇上的目光,带着审视,看着苏未晚,等待苏未晚给大家一个交代,而苏未晚却丝毫不害怕,只笑道:“太后娘娘,臣妾虽没有找到那带着胎记之人,可却已经知道是谁了。” 太后更是疑惑,这睿王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众人更是好奇,而苏婉玉却直觉事情不对劲,想要找借口离开,苏未晚却先行一步,直接走到了苏婉玉身边,众人好奇,惊讶,更有甚者幸灾乐祸,看着苏婉玉和苏丞相,那表情相当精彩。 这是打算在所有人面前,上演一出自相残杀的戏码吗?苏丞相当真是教女有方啊。 苏婉玉咬牙,“太后娘娘,臣妾身体不适,想” “太后娘娘,那个打断了花旦的人,就是她。”苏未晚一锤定音,更是打断了苏婉玉想要说出口的话,而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苏未晚纤纤玉手,直指苏婉玉身后的侍从。 “姐姐,妹妹知道你有委屈,可你不该这般陷害妹妹的侍女啊。” 委屈?这话刚出口,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微妙,为何说嫁给了睿王便是委屈?要知道,睿王可是凤鸣国的战神啊,虽说现在因着伤势卧病,可也不该说委屈二字。 皇上神色幽暗,众人不自觉的往外挪了挪,唯恐被苏婉玉这没脑子的给连累了。 太后声音更冷,当然不是针对苏未晚,“睿王妃,你说她是伤害花旦的人,你可有证据?” 苏未晚轻笑,就苏婉玉这脑子,还想陷害别人? “回太后,还请太后赎罪,刚才为了更快的找出凶手,臣妾不得已撒了一个谎,那人并没有胎记,而是,手上有伤,是花旦在最后关头奋力抓伤的。”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婉玉身后的侍从身上,果真,本来用衣袖遮掩住的手,却因为要检查那什么圆形胎记而暴露在众人面前。 好一招声东击西。 侍从辨无可辨,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颤抖和绝望:“太后娘娘冤枉啊,是奴才不小心蹭伤的,而睿王妃知道奴才手上有伤,是以故意这般冤枉奴才。” 众人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看样子,他们苏家姐妹的关系,很是微妙嘛,苏丞相恨不得掐死了苏未晚,当真是会惹事的主。 苏未晚再次冷笑,直直的盯着侍从,“你这手上的伤,到底是别人用指甲抓伤的还是蹭伤的,想必太医定能从伤口上判断出来,你还是老实的招了,真等太医抓了个现行,你就是死罪。” 第445章 诬陷 司月明来到睿王府,本来是准备问关于苏未晚的事情,却突然传来消息,苏云浩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而被带到京兆尹府,苏未晚因为禁足被芷兰阻拦,凤凌溯却告诉苏未晚,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多谢。” 苏未晚真心道谢,她知道今日走出这睿王府会给凤凌溯带来多大的麻烦,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苏云浩被人诬陷而置之不理。 “你想做什么尽管做,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你的身后有我,有睿王府。” 凤凌溯伸手摸了摸苏未晚的头顶,再次对司月明拜谢:“此番之行,就拜托闵夫人了。” 司月明笑呵呵道:“晚儿有你这样的夫君,是她的福气,至于我,这是我应该做的,当真用不着谢,行了,我知道你还要处理后续的事情,我们就先去京兆尹府了。” 而京兆尹府里,裴大人表示很是头大,死的是吏部左侍郎杜大人的二公子,京都谁人不知杜大人是七皇子的人,而这杜大人对他那不学无术的二公子更是疼爱有加,而这杀人的却是苏丞相的嫡长子,更是席城城主闵秋阳的亲外孙。 这还不算完,这苏云浩,更是睿王的小舅子,这当真是大麻烦啊,可是裴大人就想不通了,这苏云浩看起来不像是个意气用事的人啊,怎么就偏偏和人起了争执?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出了暗器? 这不打听不要紧,这打听下来,裴大人也是叹气,换做是谁,怕是都会和苏云浩做同样的选择? 这边裴大人一个头两个大,那边司月明和苏未晚已经到了京兆尹府,裴大人一听这阵仗,再次叹气,他这位置啊,还是早点让贤的了,他还是早日荣归故里的好。 “不知闵夫人和睿王妃驾临,当真是有失远迎。” 裴大人陪着笑脸,更是让人赶紧上茶,不等司月明和苏未晚问话,便倒豆子似的把来龙去脉给讲了一遍,然后再次陪着笑脸。 “闵夫人,睿王府,实在不是我不顾及苏公子的身份,而是这众目睽睽之下,我不处理不行啊,不过你们放心,苏公子只是暂时收押,我一定会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这里面有什么冤情,我亲自上门给苏公子赔礼道歉。” 司月明面上带着笑意,轻轻拍了拍苏未晚的手,是以她稍安勿躁,“裴大人所言极是,不过赔礼倒是不用了,毕竟裴大人也是秉公办事,我家外孙是个什么品行,我还是知道的,那我们就等裴大人的好消息了。” 裴大人一个劲点头:“我一定会查明真相的,只是”裴大人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未晚挑眉,“裴大人是有什么疑虑吗?” 苏未晚用裴钰的身份和裴大人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人其实是个好官,心里也装着老百姓,所以今日并无意用睿王妃的身份为难于他,只是看他表情,难道这里面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裴大人叹气,刻意压低了声音:“据我得到的消息,这杜大人的二公子,也就是今日死在福来酒楼的人,昨日曾秘密见过七皇子,而且,今日那杜二公子说的话极为难听,句句涉及睿王妃。” 苏未晚的神色徒然凌厉起来,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裴大人,语气更是冷冽:“都说我什么了?” 然而,裴大人却摇了摇头:“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那些话太难听了,王妃如果真有意,可以去福来酒楼打探一番,毕竟杜二公子是当着众人的面说的。” 司月明对裴大人道了声谢:“如此,多谢裴大人了,我们也正要去福来酒楼走一趟,毕竟事情发生在那里,或许会有什么线索也未可知。” 裴大人听了司月明的话,倒是所有所思,“这样,我同你们走一趟,刚好我也需要在此去那里看看,当然,那里外人暂时进不去,被当做现场封起来了。” 裴大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领着苏未晚和司月明往福来酒楼去了。 他们到了福来酒楼,老板苦哈哈的迎了上来,看到裴大人便直接往他手里塞银子,脸上堆满了献媚。 “裴大人,你看我这酒楼,什么时候能开张做生意啊,这这么关着也不是个事啊。” 苏未晚看到满地狼藉,倒是对裴大人刮目相看,在这个时代,他居然已经有了保护现场的意识,当真是不简单啊。 裴大人没有收福来酒楼的银子,却含笑解释:“等我们彻底检查了这现场,便能开张了,老板就放宽心。” 第446章 找足了借口 苏未晚和司月明随着裴大人到了福来酒楼,还好现场保护的很好,苏未晚简单的寒暄了一句,便小心的检查现场。 “睿王妃,你应该了解你哥哥,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裴大人跟着苏未晚的脚步到了二楼,而司月明端坐在一楼的大厅,在这些事情上她是真的不懂,所以便不给苏未晚添乱。 苏未晚指了指二楼楼梯口:“裴大人,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我哥和杜公子应该是在这里争吵的?然后暗器” 苏未晚闭上眼睛,然后往左跨了一步,猛然睁开眼睛,抬起手:“暗器从这个方向射向站在楼梯口的杜二公子,杜二公子中了暗器之后直接滚了下去。” 裴大人点头:“当时的情况确实是这样的,睿王妃是否刚发现了之前我们没有发现的?” 对于睿王妃,裴大人当真是没有接触过,只知道她身份尊贵,医术了得,对睿王更是情深义重,今日他又发现,睿王妃当真是聪明。 苏未晚现在站的位置依然是苏云浩站的位置,只见她脚下转了个身:“这里当时可有人在?” 裴大人摇头:“我也曾想过,当时是不是有人站在苏公子身后利用苏公子做为掩护射出的暗器,但是很遗憾,当时在场的人都说,苏公子身后没有任何人。” “我知道了。” 苏未晚点头,虽然暂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她毫不气馁,因为她想想她的哥哥不会杀人,那么一定是有人在利用他,只要做了,便会留下痕迹,她一定能找出这些痕迹。 裴大人和苏未晚分头行动,把这里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全都检查了一遍,最终,苏未晚把目光锁定在耳二楼距离苏云浩有三个包厢位置的房梁。 只见苏未晚脚下轻点,直接上了房梁,裴大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如飞燕的苏未晚,由衷的赞叹:“好身手。” “裴大人,你快过来。” 裴大人赶紧小跑到房梁的下方,“睿王妃,你发现了什么?” 苏未晚这才意识到裴大人上不来:“裴大人,你找一个梯子。” 裴大人苦笑,赶紧让老板找了一个梯子,然后顺着梯子终于看到了房梁上方,“有人在这里待过?” 苏未晚赞叹:“不愧是裴大人,一眼就看出来了,确实是遮掩,裴大人,你能在梯子上扭个身吗?” 裴大人在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查案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此时此刻,后背都是凉的,可还是按照苏未晚的话,小心翼翼的转了个身,然后往下看。 “这这当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啊。” 却原来,因为是站在梯子上,裴大人扭身之后,他把手抬起来之后的方向,刚好擦着苏云浩的肩膀然后能够射中杜二公子的脑门上。 “这就说的通了。” 裴大人小心翼翼的下了梯子,而苏未晚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裴大人再次赞叹:“睿王妃好身手。” 苏未晚不可置否,指了指房梁的位置:“我哥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裴大人却摇了摇头:“真的很抱歉,暂时还不能,虽然有这样的可能,但是单凭这房梁上的痕迹,当真不能作为证据,只要抓到真正的凶手,苏公子便能回家。” 苏未晚还想说什么,司月明却走了过来,“晚儿,我们听裴大人的,裴大人,外孙顽劣,给你添麻烦了,这几天就麻烦裴大人了。” 裴大人赶紧回礼:“这是应该的。” 苏未晚只能从长计议,再次检查了现场,便和裴大人告辞,和司月明一同回了睿王府,他们前脚到,后脚圣旨便到了,更是点名由睿王和睿王妃接旨。 苏未晚叹气,这次出府,不管是受什么样的惩罚,她都觉得值得,毕竟找到了一种可能不是吗? 苏未晚换好了衣服之后,便直接去了客厅,凤凌溯已经等着了,“晚儿,放心,无事的。” 内侍看人都到了,便展开了圣旨,听着圣旨上的内容,苏未晚只觉得不可思议,看着一旁的凤凌溯,凤凌溯对着苏未晚挑眉。 这边杨管家很是周到客气的把内侍送了出去,而苏未晚看着凤凌溯手中的圣旨,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什么叫做鉴于睿王和睿王妃禁足期间表现良好,所以提前解了禁足?而且是昨日的时间,只是圣旨没来得及送到睿王府?” 凤凌溯轻笑,伸手刮了一下苏未晚的鼻子:“这不是为你今日出门找足了借口吗?” 苏未晚更好奇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第447章 倍感寂寞 因为苏云浩的事情,苏未晚在禁足期间私自外出,而回到睿王府之后,皇上的圣旨便下来了。苏未晚很是好奇,凤凌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凤凌溯但笑不语,只是拿着圣旨在苏未晚面前晃了晃:“不如王妃猜猜我是怎么做到的?” 苏未晚皱了皱眉头,现如今,最让皇上头疼的应该是对北宸的处置,她虽没有刻意的去了解什么,可身为睿王妃,该知道的一点也没有少。 之前被凤凌溯送到京城的北宸皇子,很是安分了一段时间,毕竟,一则是在战场上被俘,二则,北宸更是战败国。 可因为北宸公主成功了睿王府,北宸那边便发来了国书,说什么既然两国已经联姻,那便是友邦国,理应让北宸皇子回国。 想必,皇上现如今应该很是头疼,也不知他是否后悔了强制让北宸公主进了睿王府。 “你帮皇上解决了北宸的那位皇子?” 这是苏未晚唯一能想到并且能打动皇上的了。 凤凌溯挑眉,倒是没有想到他的王妃居然能想到这里,便继续道:“那王妃在猜猜,我是怎么解决北宸皇子的?” 这一次,苏未晚却摇了摇头,这些表面的她能想的到,可是更深层次的,她接触的不多,所以还真不知道。 凤凌溯轻笑,指了指北宸公主居住的西院,轻笑:“那位支持的皇子不是在京城的这位。” 苏未晚了然:“所以,你说服了北宸公主,让北宸公主亲自给皇上上书,说她自己在京城倍感寂寞,希望皇上能留北宸皇子多住些时日?北宸公主怕是也给北宸去了信?” “聪明。” 凤凌溯轻轻点了点苏未晚的额头,随后正色道:“不知苏公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苏未晚叹了一口气:“我今日出去,也不算全然没有收获,我找到了一些证据,能够证明是有人利用我哥杀死的杜公子,可裴大人说证据太浅薄,不能放我哥出来。” 凤凌溯点了点头:“裴大人说的有道理,或许你哥在里面才是最安全的。” 苏未晚站在窗前,看着外边的飞鸟,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或许是有人要杀杜公子,然后找了我哥作为替罪羊,也或许是那人的目标本来就是我哥,可如果当真有人要除掉我哥,我哥在哪里都不安全啊。” “王妃,王妃,不好了,京兆尹府传来消息,大少爷她大少爷他昏迷不醒。”青团急匆匆的赶来,满脸泪痕。 “什么?” 苏未晚猛然转身,不可置信的看着青团,似乎消化不了这个事实,“我要去京兆尹府的大狱,现在就去。” 这一刻,苏未晚当真没办法平静下来,都怪她,明知道有人在针对她哥,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做。 “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凤凌溯紧紧握着苏未晚的手,“晚儿,你听我说,现在你绝对不能乱了阵脚,走,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凤凌溯伸手揽着苏未晚,几个跃身便到了马厩:“晚儿,我们骑马去,骑马速度更快。” 一声嘶鸣,骏马带着凤凌溯和苏未晚便直接冲出了睿王府,直奔京兆尹府。 苏未晚京兆尹府的时候,裴大人正急的团团转,而苏云浩已经从监狱转移到了他的后院,屋里有三个大夫,却都是摇头叹气。 “下官见过睿王,见过睿王妃。” 看到凤凌溯和苏未晚,裴大人不是感到害怕,而是找到了主心骨,同时在心里叹气,这苏云浩也不知是命好还是不好。 自他出了事,闵家的人,睿王府的人急的团团转,倒是他亲爹苏丞相,只是在下朝的时候对他说什么,裴大人尽管秉公办事,不需要顾忌他的面子。 “怎么回事?怎么会昏迷不醒?是你们对他用刑了?疼晕过去了?” 苏未晚一面跟着裴大人往里走,一面询问,语气虽急,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裴大人赶紧陪笑:“下官哪里敢对苏公子用刑啊,今日午时,苏公子用了饭之后,说是有些不舒服,我们便赶紧差人去请大夫,可谁知大夫还没有到,苏公子便已经昏迷不醒了。” 裴大人三言两语说了事情的经过,再次陪笑:“这不,大夫正在诊治呢,只是” 苏未晚紧跟其声:“只是什么?裴大人有什么话但说不妨,我还是相信裴大人的。” 第448章 下毒 苏未晚本来正担心苏云浩,却被告知苏云浩在监狱出了事,凤凌溯带着苏未晚第一时间到了京兆尹府,而此时裴大人已经找了大夫正在诊治。 裴大人听了苏未晚的话,哭瞎一声:“睿王妃,此时当真是蹊跷的很,苏公子在吃饭之前当真是好好的,而那些饭菜我已经找大夫查验过,没有下毒的迹象。” 此时,三人已经到了苏云浩的床边,大夫看到裴大人,赶紧围了上来:“这位公子的情况,我们当真是检查不出来。” 苏未晚懒得和他们多说,直接上前诊了脉,又用自己的法子检查了一番,便从医药箱里召唤出了瓶装的药,但是碍于有人在场,便装模作样的从袖袋里掏了出来放置在一旁,用银针封住苏云浩的几个重要穴道,然后直接捏着苏云浩的鼻子,把刚刚召唤出的药剂直接灌了下去。 裴大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未晚一系列的动作,不由的直打冷战,这位是苏公子的亲妹妹? 而在一旁的凤凌溯心里则美滋滋的,看看,人家对她亲哥这般粗鲁,当初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那可是小心的不能在小心了。 正当众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的时候,床上的苏云浩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苏未晚赶紧上前把他托起,然后让他爬在了床边,刚做完这些,苏云浩便吐了个昏天暗地。 屋里的气味,那叫一个精彩,凤凌溯和三个大夫率先跑了出去,倒是裴大人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 片刻之后,苏云浩终于不吐了,裴大人征求了苏未晚的意见,在确定可以移动苏云浩之后,赶紧让人把苏云浩移到了一间干净的屋子,让人在这里打扫。 众人的鼻子总算是得到解放,裴大人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苏云浩:“睿王妃,苏公子这是怎么了?” 苏未晚又给苏云浩塞了一粒药,看着他咽下去之后,再次把了脉,便把他身上的银针拔掉收好,才扭头问道:“裴大人,不知今天中午的饭菜可还有?” “有,有,三位大夫检查之后,我想着睿王妃医术无双,怕是能从里面找出些什么来。” 裴大人说着,便吩咐人赶紧把放置的饭菜端了上来,苏未晚知道用普通的银针根本就没办法检查出来,不然那三个大夫早就知道苏云浩是怎么回事了,可是总不能在这里使用空间里的实验室? “裴大人,我需要把这些带回去好好检查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苏未晚叹气,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只是当目光落在苏云浩身上,皱了皱眉头,按照她的推断,已经帮苏云浩催了吐,也吃了解毒丸,该醒过来了啊。 裴大人哪有不应的道理,赶紧点头:“当然可以,只是,还请睿王妃见谅,这毕竟是证据,所以你只能带走一些,不能全部带走。” 苏未晚表示理解,只是再次看向苏云浩:“裴大人,我哥这情况,怕是在你这里也不安全,我想带回睿王府,等我哥醒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随时让我哥配合裴大人,不知行不行?” “这” 裴大人紧皱眉头,这怎么行?不管怎么说,苏云浩也算是头号嫌疑犯,甚至于可以说,他就是杀人犯,看在睿王的面子上,他已经做了很多出格的照顾,这要是睿王妃把苏云浩带走,怕是等不到明日,他就会被罢职? 苏未晚知道此举无疑是难为裴大人了,可是任由苏云浩在这京兆尹府待着,她是真不放心,今日能下毒,焉知明日不会直接杀人? 气氛,一时陷入了僵局,苏未晚不肯让步,裴大人无法让步,凤凌溯轻笑:“本王知道裴大人担心的是什么,裴大人尽管放心,苏云浩在睿王府绝对跑不了,还有,裴大人稍等,我这就去求一道圣旨,苏云浩由我睿王府看管,出了任何差错,我睿王府负全部责任。” 裴大人眉开眼笑:“那就麻烦睿王跑这一趟了。” 有凤凌溯担保,裴大人这颗心总算是落地了,凤凌溯摆了摆手,对苏未晚点头,示意她不要过分担心,便直接飞身而出。 左右也是等,苏未晚再次替苏云浩检查了身体,心里却更忐忑不安,明明身体机能没有任何的损伤,毒素也已经被她拔除,可是为什么还是昏迷不醒?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苏未晚的眉头皱的更很了。 第452章 掀了他的门 苏未晚从时依尘口中知道了些过去的点滴,可是,她却更糊涂了,正在思索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事情,青铜猛然出现在了苏未晚的窗前。 而与此同时,青铜叫破了苏未晚的身份,这一刻,苏未晚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镇定下来,本来想威胁青铜,却不曾想,青铜的话让苏未晚再也威胁不下去。 苏未晚收了手中的注射器,神色自若的坐在了床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请坐。” 青铜毫不客气,直接坐在了时依尘身边,并且很是自来熟的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还是一样的性子啊,干脆果决,也足够狠心。” 苏未晚不甚在意,仿佛青铜说的人不是她,漫不经心的晃动着双腿,斜了一眼青铜,“捡重点说,否则,你这心怀鬼胎的引路人不要也罢。” “那你可要想清楚了。” 青铜把手里的茶杯往前送了送,做出了干杯的姿态:“我可是这世上唯一的引路人了。” 苏未晚磨牙,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人这般恶趣味?正要说什么,时依尘啧啧两声。 “哎呀,你就是晚姐姐心心念念要找的引路人啊,可是看起来怎么这么不靠谱?晚姐姐,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这人是冒牌的?” 青铜上下打量了一番时依尘,眯了眯眼,总算是从脑海中找到了眼前这人的信息,冷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那个没用的医痴啊。” 青铜的话音刚落,时依尘直接炸毛了,几乎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窜到了青铜面前:“你这毛头小子怎么回事,怎么说话呢,看在你认识晚儿的份上,今日就饶了你,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我非让你知道得罪大夫的下场。” “哎呦呦,我好怕啊。”青铜做出一副害怕的神情,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住,随后跨过时依尘,直接到了苏未晚的面前。 “晚姐姐,怎么,你不会真把我忘了?”青铜认真的看着苏未晚,更甚者紧盯着她的眼睛,想要确认苏未晚是否说谎。 苏未晚摇了摇头,随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这里忘了很多事情,除了如今的事情,其他一概忘记了。” 青铜冷笑,“晚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这般冷血无情啊,也罢,我只想问你,晚姐姐可还要我这个领路人吗?” 苏未晚却不为所动,丝毫不避及青铜的窥视,“那要看看你知道多少?你这个领路人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处。” 青铜摆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苏未晚也懒得和青铜摆什么交情,那就谈条件好了。 青铜却笑了,笑的那般肆意那般张狂:“你说我对你有什么用处?你说我知道多少?” 时依尘皱了皱眉头,很是好奇:“这人不会是神经了?” 苏未晚叹气,走到青铜身边屈指轻扣了青铜的额头,青铜没来得及避开,愣愣的看着苏未晚。 记忆中,那个总是笑眯眯的晚姐姐,也是这般喜欢点他的额头,然后带着恶作剧般说道:“给你个梨吃吃,甜不?” 青铜回过神来,神色幽暗:“睿王妃,据我所知,你是上了渡业楼黑名单的人?我不仅是你的领路人,更能帮你摆脱渡业楼的黑名单。” “黑名单?” 苏未晚冷笑,眼底带着噬人的光芒,她就不明白了,这小五是个什么情况,一面用着她的东西,一面要杀她,更是要杀她身边的人。 “渡业楼,在我看来还真不够看的,等我腾开了手,我定然掀了他的门。” 不是苏未晚不愿意面对渡业楼,而是一开始被时老他们几人排除在外,后来太多的事情接憧而至,当真是没有时间。 “好魄力。” 青铜拍手,可眼底却丝毫没有笑,只带着嘲讽。 “如果我查到的东西没有错的话,你的睿王,已经因为渡业楼受了伤,如果不是你救治及时,怕是早就见阎王了,而你的哥哥,呵呵,就不用我说了?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关于林牧风的。” 苏未晚神色更冷,“伤林牧风的人,也是渡业楼?渡业楼在调查血玲珑?” 还真是哪哪都有渡业楼啊。 “那我们联手,先把渡业楼给铲了,然后我作为你的领路人,带你和林牧风回家,我说的是真正的回家,怎么样?” 青铜抛出了自己的条件。 “那么,我需要为你做什么?” 苏未晚不得不承认,青铜的条件很诱人,可越是诱人,那么想必,她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第457章 亲妹妹 苏未晚找到了人证,把苏婉玉证的死死的,却不曾想,凤逸轩为了给苏婉玉脱罪,居然诬陷苏未晚是自导自演,凤凌溯自然不会饶了他。 面对凤凌溯的回护,苏未晚自然很是开心,可七皇子就不开心了,何止不开心,简直要掀房顶了。 “睿王叔,即便你尊为皇叔,也不能这般折辱于我。”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二次毫不顾忌他的面子直接掴掌于他。 苏婉玉更是哭的悲伤:“我要告诉父皇,你们先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于我,现在更是直接折辱七皇子,父皇明察秋毫,定然不会任由你们这般行事。”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苏未晚也懒得装下去,冷笑一声,指了指张栓:“张栓,你的表姐具体是谁,你们又是怎么行事的。” 张栓瑟瑟发抖,牙关更是直打架,可是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和盘托出:“回睿王妃的话,奴才的表姐是七皇子妃身边的一等侍女蝶儿。” 张栓连滚带爬,扑到苏未晚身边,苦苦哀求:“如果不是奴才心知表姐一直以来深受七皇子妃的信任,奴才当真不敢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求睿王妃看在奴才也是被威胁的份上,饶了奴才?” 凤凌溯一脚把张栓几乎要抓住苏未晚衣摆的手踹开,冷笑:“暗昧,随着七皇妃身边的人,把蝶儿给我找过来。” “奴婢蝶儿前来投案。” 一声清脆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苏未晚倒是微微诧异,她是真没有想到,这蝶儿倒是有几分勇气。 “带进来。”凤凌溯冷声道。 七皇子愣愣的看着苏婉玉,眼底带着不可置信,他心目中完美无瑕的玉儿,难道当真这般狠心? 苏婉玉哭的梨花带雨,一个劲的摇头:“七皇子,你要相信妾身啊,妾身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做过啊。” 不管凤逸轩和苏婉玉如何的情真意切,蝶儿已经被暗昧带进了屋,不等苏未晚问话,凤凌溯森然道:“你最好如实招来,否则,本王定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蝶儿跪倒在地,凄然道:“不用睿王提醒奴婢,奴婢已然不配活在这世上了。” 说话间,蝶儿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每一声都直击人心,她眼底的决绝,当真令人心惊。 “奴婢自小伺候七皇子妃,奴婢以为会一直这般过下去,可是却不曾想,三日前,奴婢去郊外的香山寺上香的时候,路上遇到了睿王妃身边的青团。” 苏未晚哑然,这关青团什么事情? “青团主动和奴婢打招呼,一路上也算是相谈甚欢,可是却不曾想,临近分别,青团却拿出了奴婢老子娘的银钗,并且威胁奴婢,定然要按照睿王妃的吩咐做事,如果不从,那奴婢的老子娘就别想好过。” “奴婢心中害怕,一方面担心睿王妃要利用奴婢害七皇妃,另一方面又担心老子娘,却不曾想,青团让奴婢找上表弟,也就是张栓,然后让张栓找上狱卒七喜,让七喜给大少爷下药,说是为了让大少爷脱离京兆尹府的监狱。” 蝶儿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直接冲到了柱子前撞了上去,在场的众人谁也不曾想蝶儿会这般行事,是以谁也没来得及阻止,蝶儿顺着柱子滑落,最后死死的盯住苏未晚,眼底是噬人的光芒。 “睿王妃,大小姐,奴婢明明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残害奴婢的老子娘,你为什么还要冤枉七皇子妃,她是你的亲妹妹啊。” 蝶儿还想说什么,凤凌溯直接上前一脚,嘴角瞬间溢出了鲜血,只听凤凌溯森然道:“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冤枉睿王妃。” 刚才七皇子冤枉苏未晚,凤凌溯直接就掴掌,至于蝶儿,在凤凌溯心里,那就是必死无疑,只是想到要让蝶儿亲口说出背后之人,这才饶了她一命,可这一脚下去,本就因为撞柱而奄奄一息的蝶儿,这下子彻底一命呜呼。 苏未晚愣愣的看着瘫软在地,无声无息的蝶儿,只觉得心里发冷,蝶儿虽然是奴才,可却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可就是为了冤枉她,这般硬生生的被牺牲了。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吗? “晚儿?晚儿?你怎么了?” 凤凌溯本来浑身正放着冷气,可转头却看到苏未晚看着蝶儿的尸体发愣,眼神更是飘忽不定,猛然间,他只觉得心里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缓缓下沉。 第460章 有人要刺杀他 苏未晚担心裴大人遭遇不测,便和林牧风一起到街上碰碰运气,却不曾想,一道寒光在她眼前掠过,直逼街对面的裴大人。 苏未晚身体先于大脑,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躺在了血泊里,“裴钰?裴公子?你怎么样了?我这就你找大夫。” 裴大人肝胆俱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上个街,居然有人要刺杀他,更没有想到,裴钰会冲出来救他。 而那杀手,眼看一击不中,便迅速逃离,裴大人一介书生,哪里能追的上?更何况,他此时此刻的心思都在苏未晚的身上,至于林牧风,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片血色。 只见林牧风如离了弦的箭,直接冲到苏未晚身边,一把把裴大人推开,看着苏未晚背部的匕首,杀人的心都有了,神情癫狂,可抱着苏未晚的动作却小心翼翼。 “你给我撑住了,敢提前咽气,你试试看。”说话间,林牧风已经抱着苏未晚消失在了裴大人的面前,如果不是眼前的一滩血迹,裴大人怕是都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查,我一定要查个清楚明白。” 本想着出门方便,苏未晚便换了一身男装,而此时,林牧风当真不能抱着苏未晚从睿王府大门光明正大的进入,只能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翻墙而入,却直接被睿王府的暗卫给逮了个正着。 “不想死的话,赶紧给我让开。” 林牧风眼中是嗜血的光芒,暗卫正要呵斥,却被身边的另一位暗卫眼疾手快的拉到一边:“世子这边请。”随后便吩咐被他拉到一边的暗卫:“告诉王爷,就说青落院出事了,赶紧请一个大夫。” 而此时,林牧风已经抱着苏未晚消失在他们的面前,被吩咐侍卫脚下不停,直接掠身去了凤凌溯的院子。 当凤凌溯赶到青落院的时候,看到床上躺着的满身是血的苏未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乎是冲到了床边,眼中猩红一片。 “怎么伤的?林牧风,你又一次让她受伤!” “晚儿别怕,我已经让人去找时依尘了,相信他很快便来,晚儿别怕。” 凤凌溯几乎摇摇欲坠,想伸手去安抚苏未晚,可却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 “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三番五次的让她受伤?她是睿王妃没错?”时依尘气喘吁吁,当听到睿王府的侍卫说苏未晚受伤之后,他几乎气都不敢喘,一鼓作气跑到了这。 说话间,时依尘已经把凤凌溯推开,挤到了床边,因为是背部受伤,所以苏未晚此时是趴在床上的,看着苏未晚整个背上的鲜血,时依尘的眼中满是血色。 时依尘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芷兰的帮助下帮苏未晚处理了伤口,他的脑中,一直回荡着一句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那声音凄厉而又悲痛,当时的晚姐姐,也是这般满背满身都是血迹,因为疼痛而神色扭曲,可是却难掩眼中的不可置信。 “时大夫?时大夫?你怎么了?” 凤凌溯伸手在时依尘面前晃了晃,总觉得他的神情很不对劲。时依尘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凤凌溯,眼底带着探究和认真。 “睿王,你能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相信王妃吗?你能保证再也不让王妃受一丁点的伤害吗?” 凤凌溯皱了皱眉头,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苏未晚,此时,因为药物的作用,她的神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苍白,眉头紧紧额皱在一起,显然睡的很不安稳。 “时大夫,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虽然我很好奇,你和王妃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她不愿意说,我不会去问,这算不算是对她的信任?至于受到伤害。” 凤凌溯苦笑一声:“如果可以,我宁愿这所有的伤害都在我的身上,而不是她身上,我多想把她锁在身边,把她永远困在睿王府,这样有我的帮助,她就不会受到伤害,但是,你了解他,你觉得可能吗?” 林牧风把话接了过去:“她是翱翔于天地间的鹰,她最是向往自由,如果你当真这么做了,我相信,即便是她活着,也如同死去。” 凤凌溯默然。 “王爷,王爷,裴大人来了,说是有话对王爷说。”管家匆匆赶到青落院,站在门外低声禀告。 第467章 瞑目 苏未晚看着眼前的药丸,只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即便是立刻死了,也能瞑目了,只是 苏未晚看着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精神力炼制的“夜难为”解药,眼底闪过一丝迟疑,凤凌溯的性命全都在这上面,没有试验,她怎敢轻易让凤凌溯冒险? 幸好自己也中了“夜难为”,幸好雪玲花保存的足够完整,能够炼制两粒。苏未晚不由的庆幸,随后,毫不犹豫的吃下了其中一粒,然后,静静的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苏未晚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长舒一口气,似乎憋在心里的那股子浊气,随着解药也一并消散,好生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当真是再也没有“夜难为”的踪迹。 苏未晚难掩心中的惊喜,出了空间之后,看着已经依旧痛苦的凤凌溯,毫不犹豫的把另一粒解药塞进凤凌溯的嘴里。 然而,不知是因为警觉的缘故,还是已然不能自主吞咽,药丸在凤凌溯的口中怎么也下不去,苏未晚急的团团转,最终,把心一横,直接俯身,深吸一口气,手捏着凤凌溯的下颌,迫使凤凌溯把嘴巴张开,她直接覆了了上去,用力的吹了一口气。 如此这般,凤凌溯总算是把药咽了下去,苏未晚长舒一口气,正准备起身,然而,一双强有力的胳膊,直接环着苏未晚,迫使她趴在了凤凌溯的身上。 “你” 苏未晚再也没有想到凤凌溯会醒的这般快,更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景下醒过来,明明是在帮凤凌溯,然而此时此刻,却像是做了坏事一般。 凤凌溯幽深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看到苏未晚略带惊慌的神情,眼中的情绪更为幽深,微微叹了一口气。 “王妃这是准备折磨死本王吗?” 苏未晚猛然后撤,然而,凤凌溯怎会让她如愿?双臂如同钢铁般紧紧束缚着苏未晚,苏未晚自认什么阵仗没有见过?然而,此时此刻,却有些不知所措,双眼中更是带着茫然。 凤凌溯失笑,“你呀,真真是让我”然而,剩下的话却淹没在惊慌失措中,“晚儿,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却原来,苏未晚直挺挺的栽到在凤凌溯的身上,本来温热的身体,随着凤凌溯的心一点点的变凉,甚至于,凤凌溯感受不到苏未晚的呼吸。 “时大夫,芷兰,快去请时大夫。” 凤凌溯把苏未晚放在床上,踉跄跑到门口,迎上了芷兰惊喜的目光,“王爷,你无碍了?” 凤凌溯却死死的抓住芷兰的肩膀,似乎在寻找力量:“去,去把时大夫给我立刻,马上带过来。” 芷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直接飞身出了睿王府,凤凌溯回到床边,看着无声无息的苏未晚,眼底带着悔恨,此时此刻,他哪里不知道,他自己身上的“夜难为”已经解了,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苏未晚耗费了巨大的精神力。 甚至,是所有! 凤凌溯不敢想最坏的结果,只能尽可能的压制自己思绪,而时依尘来的很快,甚至不在乎是被芷兰领着衣领直接从房顶跳下来。 “苏未晚,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随时会死啊。” 时依尘瞬间泪流满面,恨恨的盯着苏未晚,“苏未晚,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吗?你知道我们盼了多久,才把你盼回来吗?可是,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一次又一次,为了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要抛下我们吗?” 时依尘压抑的哭声,几乎抽掉了凤凌溯最后的精神,在摇摇欲坠中,死死的拽着时依尘的衣领:“你告诉本王,怎么才能让王妃醒过来,无论多么昂贵的药材,本王即便是偷是抢,也要给王妃弄回来。” 然而,时依尘却只是摇头,随后放声大笑,笑的癫狂笑的肆意,最终,那笑声变成了失声痛哭。 “凤凌溯,你可知道,苏未晚为了你,到底吃过什么样的苦?凤凌溯,你可知道,苏未晚为了你,抛弃了一切,一次又一次的为了你,放弃自己的生命,凤凌溯,你为什么不能保护好自己的王妃?” 是以车直接挥拳而上,凤凌溯呆立当场,忘记了反应忘记了反击,愣愣的看着时依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第470章 度日如年 在凤凌溯的焦急等待中,苏未晚终于醒了过来,听到凤凌溯的控诉,一颗心都柔软起来,双手环上凤凌溯的腰,整个人更是往他的怀里拱了拱。 “什么时候杀伐果决的睿王殿下这般多愁善感了?” “晚儿,你可知你昏迷了多久?你可知我这一个月以来,每一日都是度日如年?” 凤凌溯声音嘶哑,更是带着莫名的恨意,“苏未晚,你怎么就这么狠心,狠心让我受这样的折磨。” “一个月?”苏未晚喃喃自语,“我居然昏迷了这么久?可是怎么可能。”她以为,只是睡了几天而已啊。 “晚儿,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冒险了,我真的承受不起。”凤凌溯把头埋在了苏未晚的颈肩,滚烫的泪珠灼烧了苏未晚敏感的神情。 “好,我答应你。” 苏未晚叹气,她怎么舍得让凤凌溯一个人留在这人世间? 转眼,苏未晚苏醒的消息如一阵风般迅速席卷了整个睿王府,上至官家,下至粗使丫头,全都高兴的手舞足蹈,他们终于不用面对阴晴不定的凤凌溯了,这简直比过年还要让人高兴啊。 更何况,凤凌溯为了庆祝苏未晚苏醒,府里所有人的月钱整整涨了三倍,岂能不拍手叫好? 而此时此刻,被阖府感激的苏未晚,却换了一身男装,准备偷偷溜出睿王府,可是门还没有出,就被凤凌溯堵在了屋内。 凤凌溯的脸,当真是比锅底还黑。 苏未晚露出讨好的神情,上前拉着凤凌溯的衣袖:“你就让我出去,就这一天,我保证。” 此时此刻,苏未晚就差对天发誓了,然而,凤凌溯却不为所动,只盯着苏未晚:“你自己说,你这才刚刚醒过来多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苏未晚干笑一声:“那什么,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待在王府里,只是,你也知道,我这么久不出现,歌朝剧院的事情,还有医馆的事情,我不是都要处理吗?” 凤凌溯冷哼,斜了一眼苏未晚:“实话告诉你,前一阵子,不知为何,京中都传言裴钰便是睿王妃,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这些谣言给压下去吗?你居然还敢出现。” “啊?” 苏未晚目瞪口呆,怎么可能,她一直隐藏的很好啊,怎么就暴露了呢?随后想到什么,神色徒然冷了几分。 “那你可查到是何人所为?” 凤凌溯冷笑:“渡业楼和太子殿下联手了,当真是好手段啊。” “什么?”苏未晚再也没有想到消失很久的渡业楼会再次出现,“既然是太子的手笔,那你是怎么压下去的?” 不由的,苏未晚有些担心凤凌溯。 凤凌溯再次冷笑,眼底的冷意更甚:“太子?哼,他马上就不是了。” “啊?你做了什么?”苏未晚赶紧走进了一步,“为着这个对上太子当真不划算的。” 然而,凤凌溯却只是摇了摇头:“你就不要担心了,放心啊,我知道分寸的。只是,你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了。” “我”苏未晚正要说什么,管家却禀告时依尘来访,苏未晚只能把话咽了下去,本想让管家把时依尘请进来,话到嘴边却改变了主意。 “那什么,你告诉时大夫,就说我不在。” 管家神情尴尬,我那个旁边挪了一步,露出了吹胡子瞪眼的时依尘,苏未晚不由扶额。 自从她醒过来,时依尘就像是管家婆一般,整日在她面前念叨,她是真被念叨怕了啊,难道就不能让她清净两日吗? “哼,你不乐意见到我,我还不乐意见到你呢,哪天你”然而,接下来的话,时依尘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王妃,可允许小的为你诊脉?”时依尘越想越生气,人家都是求着他看病,而这位却好,是他求着给人家看病,可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苏未晚一脸憋屈:“如果我说不能,你能立刻马上离开吗?” 时依尘坚定的摇头:“很显然,不能。” “那来。”苏未晚认命的坐在桌子边,熟练的伸出了手,而一旁的凤凌溯当真是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堪堪忍住笑意。 苏未晚剐了一眼凤凌溯:“在看,在看我让你天天被大夫追着撵着把脉,逼着喝药。” 凤凌溯却幸灾乐祸:“好不容易看到王妃吃瘪的样子,我怎能不笑?” 第471章 可以出门 因为时依尘的到来,让凤凌溯看了一场笑话,苏未晚当真是恼怒异常,一个飞腿直接上前,凤凌溯一面躲一面轻笑。 “王妃,不是我不让你出去,是大夫不让你出门啊。” 苏未晚瞪了一眼时依尘,威胁:“你说,你的医术厉害还是我的医术厉害。” 时依尘哪敢和苏未晚争这个,再说,如果当真论医术的话,他即便是拍马也跟不上啊,干笑一声:“那当然是睿王妃厉害啊。” 苏未晚斜了一眼凤凌溯:“怎么样?还是本王妃的医术高超?既如此,本王妃说了,我这具身体很健康,所以可以出门。” 凤凌溯苦笑不的,怎么就被这鬼精灵转移了重点?伸手点了点苏未晚的额头:“你弄清楚了,我说的不能出门,是因为你的身份,你让时大夫说说,之前京城都传成什么样子了,这好不容易平息了,你怎么还敢往上撞。” 时依尘在旁边一个劲的点头,看着苏未晚认真道:“王妃,我劝王妃还是不要在以培育的身份出现了,从今往后,就往裴钰这个人在京城中消失?” 时依尘说完,甚至夸张的拍了拍胸脯,“王妃,你都不知道,前段时间当真是吓死我了,那消息简直就是一夜之间便在京城中出现了,当真是吓死人了。” 苏未晚默然,当初之所以乔装裴钰这个身份,也不过是为了行事方便而已,可现在,如果裴钰就是睿王妃这个消息被世人知晓,于她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凤凌溯怕是要被世人议论。 一时之间,苏未晚倒是有些迟疑,可,她当真不甘心就这么困在一方院子里啊。 “晚儿,过几日有一场诗会,不如这般,我陪着你去,裴钰便是睿王妃这个消息,我们亲自去证实,不让有心人去利用。” 听到凤凌溯的话,苏未晚愣愣的看着凤凌溯,在他幽深的眼眸中看到了深情和认真,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那以后?” 凤凌溯轻笑,眼底的宠溺显而易见:“以后,你想在京城中如何行事,便睿王妃的身份大胆的去做,什么都不要拍,本王以及整个睿王府,便是你的后盾,你最有力的后盾。” 听着凤凌溯的豪言壮语,苏未晚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再也没有想到,在这个绝对男权的社会里,她能得到这般的自由。 “你不怕不怕被牵连吗?”苏未晚声音苦涩,她是真的怕这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凤凌溯眼底充满了柔情,伸手把苏未晚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傻瓜,你就是你,你这般张扬肆意,你这般向往自由,我怎忍心折断你的双翼,把你困在这一方天地?放心,谁敢说什么,本王绝对让他后悔活在这世上。” 凤凌溯说的霸气侧漏,苏未晚还没来来得及感动,时依尘在一旁凉凉道:“我可是听说,有人曾放豪言,女子管理好后宅即可,其他的交给男人去做。” 苏未晚疑惑的看着凤凌溯,而此时,凤凌溯的眼神几乎要杀了时依尘,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受伤,那个时候,他是凤鸣国所有人崇拜的战神,那个时候,他还是先皇最宠爱的皇子。” 凤凌溯的眼底闪过一丝怀念,一丝追忆,也也有一丝后悔,那个时候,他张扬肆意,曾放言,女子无才便是德,曾放豪言,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 凤凌溯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的豪言壮语,居然被时依尘在这个时候掀了出来,不由的干笑。 “王妃,那不是此一时彼一时嘛,那个时候,本王不是还没有遇到我最亲爱的王妃嘛。” “哼,算你识相,那我就听你的,这几日先不出门了,等诗会的时候,你定然要陪着我去参加,然后看着我亲自宣布我的身份。” “一定,一定。”凤凌溯心有余悸,总算是逃过了一劫。 接下来的时间,苏未晚和时依尘两人商量了一下,把苏未晚服用的药方做了修改,然后有制定了每日的药膳,时依尘看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便起身告辞。 苏未晚看着外边的太阳,春日里正是让人懒散的时候,正想和凤凌溯偷的浮生半日闲,却不曾想,宫里来了旨意,让苏未晚即刻进京。 第472章 我陪你一起 苏未晚本想好好休整一番,却不曾想,太后娘娘紧急召她入宫,苏未晚疑惑,最近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惹到太后娘娘啊,这个时候她怎么要见她? 不管苏未晚有多不情愿,可太后召见,只能换了睿王妃的正装,凤凌溯伸手揉了揉苏未晚刚刚梳好的发饰,在苏未晚不满的眼光控诉下,轻笑。 “我陪你一起去。”说完,凤凌溯拉着苏未晚的手,苏未晚抬头,愣愣的看着理所应当的凤凌溯,有些失神。 曾经,太后召她入宫,凤凌溯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曾不这般担心,曾经,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和危险,她都习惯了自己去应对,而现在,凤凌溯不愿意她面对一丁点危险,更是直接挡在她的面前。 这一刻,苏未晚的心底涌进一股名为幸福的情绪,微微一笑,然后反握住凤凌溯的手,俏皮一笑:“那王爷可要好好的保护本妃,本妃是个柔弱女子,当真是害怕的紧。” 凤凌溯不由的心中一紧,看着苏未晚眉眼含笑的看着他,眼底全然是信任和幸福,心不由的狂跳,这一刻,他真想把苏未晚拥进怀里,揉进自己的骨髓里,可是时间不对啊。 凤凌溯不得不压下心底的悸动,陪着苏未晚进了宫。 慈宁宫里,太后看到凤凌溯和苏未晚联袂而来,不由失笑:“你这小子,莫不是怕我亏待了你家王妃。” 凤凌溯挑眉,看了一眼静立太后身后的慕玉琳,轻笑:“母后哪里的话,这不是儿臣想念你您了嘛,所以这才巴巴的前来,可结果却被母后嫌弃,儿臣当着是伤心的紧啊。” 看着凤凌溯和太后插诨打科,苏未晚的心底涌进一股暖意,要知道,凤凌溯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啊,可是此时此刻,却为了她甘愿这般伏低做小。 太后轻笑,眼底带着淡淡的宠溺:“你呀,这张嘴当真是没有白长,行了,今日唤你家王妃来,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是琳儿这丫头想见一见你家王妃。” 凤凌溯轻笑:“表妹想见嫂子,尽管去府上便是,这不是平白折腾母后嘛。” 慕玉琳一直以来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但是不想理会,却不曾想,慕玉琳的执念会这般重。 听到凤凌溯卖乖,太后岂能饶了他?更何况这是关乎自己亲侄女的,笑骂一句:“去你府上?琳儿也的能进去啊。” 凤凌溯默然,他是真不想在和慕玉琳打交道,正想说话,慕玉琳却上前福了福身,然而,眼睛却一直盯着行了礼之后便一直沉默的苏未晚。 “睿王妃,我我当真不知道你会这般行事。” 苏未晚被慕玉琳的行为弄的满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看不懂了呢?这位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看到苏未晚眼底的疑惑,慕玉琳苦笑,再次上前:“我之前那般对你,总是针对你,甚至为了得到睿王而对你撒谎,可是你却不计前嫌的救我,我怎能不感激?” “啊?” 苏未晚总算是想起来了,慕玉琳是听到了京中的流言,知道了她就是裴钰,所以才这般行事。 “那什么,我本妃那当真是不值一提,当时的情景,即便是唤做旁人,一样对救你的,所以,你不必一直记在心里。” 苏未晚本来是想否认的,可是随即想到,几日之后她便要和凤凌溯一起公开她的双重身份,届时,万一太后治她个期满之罪,她当真是哭都没地方哭,最终只能认了。 听到苏未晚这般说,慕玉琳更激动了,直接握住了苏未晚的手:“王妃当真是裴钰裴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也要向你学习。” 慕玉琳向来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当下便直接依偎在太后身边,拉着太后的衣袖撒娇:“皇姑母,琳儿也要做生意,琳儿也要拥有自己的产业。” “你呀。”听到慕玉琳这般叛经离道的话,太后却并没有恼怒,伸手轻轻点了点慕玉琳的额头:“你有那个脑子吗?” 太后曾经是征战沙场的女将军,是以对女子就该无才,就该锁在深闺很是不赞同,不然也不会由着慕玉琳和慕玉婵这般行事。 “那我拜睿王妃为师。”慕玉琳是真的放下了,如若不然,也不会称呼凤凌溯为睿王,称呼苏未晚为睿王妃。 看着恨不得立刻对自己行拜师礼的慕玉琳,苏未晚不由的头大,干笑一声:“那什么,慕姑娘,如果你当真拜我为师,那就差辈分了。” 第473章 成交 太后紧急把苏未晚召进宫里,并不是为了找苏未晚的茬,而是因为慕玉琳要当面感谢苏未晚,更要拜苏未晚为师,苏未晚哪里敢接受? 太后嗔怪道:“琳儿,莫要说风就是雨,如果睿王妃当真愿意教你,哀家给你出本金,亏了算哀家的,盈利了我们五五分。” “啊?”慕玉琳惊疑不定的看着太后,她是有让太后出本金的打算,可是没有想过盈利了和太后分啊。 “皇姑母,您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就不要和琳儿争这小利了?” 慕玉琳止不住的在心里哀嚎,她不想让到手的银子长腿跑啊。 太后冷哼,“那可不成,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哀家的本金,如果不行,你自己想办法弄本金去。” 苏未晚目瞪口呆的看着太后和慕玉琳讨价还价,这这她好像还没有答应带着慕玉琳有钱一起赚?更何况,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是尊贵的太后,这天底下没有那个女人比她更尊贵,而另一个是她亲侄女,家里的钱据说堆的都没地方放。 可是为什么还要这般斤斤计较? 太后和慕玉琳讨论的热火朝天,彼此都恨不得多拿一分利,凤凌溯却冷不丁的开了口。 “母后,表妹,我家王妃说要带你们了吗?” 苏未晚现在需要静养好,绝对不能劳累,可他们呢?居然在算计着让苏未晚劳心劳力的带她们挣钱,还有没有天理了? 听到凤凌溯的话,太后瞬间横眉冷对,冷笑道:“你问你家媳妇了吗?说不得你家媳妇愿意呢?” 太后何等精明,从苏未晚男扮女装闯下偌大的产业,哪里还不知道,苏未晚不是一个甘于困居后院的女人,是以,她才敢这般怼凤凌溯。 看太后把话题扯到了她身上,苏未晚气定神闲:“本妃带慕姑娘挣钱可以,但是我要一成的利,算是学费,至于拜师,就不必了,毕竟差了辈分。” 太后和慕玉琳再也没有想到苏未晚居然也想分一杯羹。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形成默契果断的点头:“成交。” 至于她们之间怎么分,还有的磨。 “那就立据为证。” 即便是面对整个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苏未晚也毫不露怯,更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而苏未晚此举,更是让太后满意,有这般强势的手段,何尝挣不到钱? “福来,去拿纸笔来。” 太后吩咐身边的大太监。 “是。”福来今日当真是长见识了,敢让太后立字据的,这睿王妃怕是天下第一人,看来以后要避着她走了,省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很快立好了字据,苏未晚喜滋滋的收了起来,并且交给了太后一份,轻笑:“太后娘娘,您了千万收好了,别被我给讹诈了。” “你呀,行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太后轻笑,对于苏未晚,她当真是越看越喜欢。 苏未晚指了指凤凌溯,笑嘻嘻道:“我家王爷说了,过几日有个什么诗会,他会亲自陪着妾身到场,当场说明白睿王妃就是裴钰。” “你们自己掂量,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不过你当初你排的那场穆桂英挂帅,当真是让我心生欢喜。” 太后既然知道了苏未晚便是裴钰,那当初的那场戏,不言而喻,便是苏未晚给亲自拍的。她是当真没有想到,苏未晚对她居然有这么用心,所以,很是愿意给苏未晚便宜。 “太后娘娘缪赞了,您喜欢便是那场戏的福气。” 苏未晚当真没有想到,对于她的欺瞒,太后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怪罪,反而暗中帮她,她怎么不明白慕玉琳为何要跟着她做生意?不过是为了给她撑腰罢了。 临近告辞时,太后轻笑:“睿王啊,以后琳儿在去睿王府,你可别在拒之门外了,再说,琳儿可不是为了找你,你呀,也别自作多情了。” 听到太后这般说,苏未晚倒是有些好奇,难道慕玉琳在睿王府吃了闭门羹不成? “母后说的及时,随时欢迎表妹到府上来,本王也会安排妥当,定然把表妹好好的送到王妃的院子里。” 凤凌溯简直是油盐不进,他这般说,不过是为了打消慕玉琳莫要借着找王妃而实际上去找他的主意。 慕玉琳怎会看不明白?福了福身轻笑道:“那就多谢睿王了。” 第474章 等的好生辛苦 太后匆匆的把苏未晚召进宫里,只为了慕玉琳的当场感谢,谁都没有想到会发展成太后和慕玉琳要跟着是苏未晚做生意,当苏未晚和凤凌溯出了宫门之后,苏未晚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我是当真没有想到,太后娘娘为了帮我,居然能做到这一地步。她怎会这般开明?” 在苏未晚的心中,本以为太后会斥责她这般不叛经离道,却不曾想不仅没有斥责,更是为了帮她而亲自下场。 凤凌溯轻叹,伸手把苏未晚往身边带了带,揉了揉苏未晚的头发,他发现,现在他越来越喜欢揉苏未晚的满头秀发,触手可及的温柔,一如苏未晚带给他的感觉。 苏未晚不满的瞪了一眼凤凌溯,语气娇嗔:“你都把我的发型弄乱了,我还怎么出门啊。” 然而,凤凌溯却揉的更变本加厉了,苏未晚气结,伸手直接拧了一把凤凌溯腰间的肉,然而,触手的却是硬邦邦的肌肉,凤凌溯不疼,她倒是疼的厉害。 凤凌溯却怪叫一声:“苏未晚,你谋杀亲夫啊。” “谁是你亲夫,言归正传,我只问你,为何太后会这般宽容?”苏未晚懒得理会凤凌溯的搞怪,同时心中疑惑,这家伙这段时间很不正常啊? 苏未晚心中带着疑惑,望向凤凌溯的眼神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探究。 凤凌溯气结,只因为苏未晚的看向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像看神经病了,“你个死丫头,怎么看相公呢,不过说起太后,你也知道,她曾经是个征战沙场的女将军,是以对女子那些三从四德,当真是不感冒。 “可她为什么要这般帮我?” 苏未晚还是想不通,要知道,之前太后看她可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应该不会只因为一场戏就改变了对她的态度? 凤凌溯轻轻点了点苏未晚的额头:“当然是因为我家王妃人见人爱啊。” 苏未晚忍不住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凤凌溯看苏未晚无语的样子,心中柔软一片,忍不住温声解释:“之前对你那般态度,也不过是因为慕玉琳,而现在对你这般态度,同样是因为慕玉琳。” 苏未晚默然,太后对慕玉琳是当真好的让人嫉妒啊,不过,她也有外婆,想到外婆把那么珍贵的雪玲花二话不说的就送给她,而她这次回到席城之后,各种珍贵的药材更是不要钱的流进睿王府,她便觉得温暖。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睿王府,马车在门口没有停留,直接进了进了青落院,苏未晚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一天折腾死我了,我要好好的泡个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凤凌溯在一旁点头:“确实该好好的睡一觉。”随后想到什么,眼底带着一股子笑意:“晚儿,我先回院子处理政务了。” 苏未晚点头,然后把凤凌溯往外推:“赶紧去,赶紧去。可千万别耽搁了你的事情。” 凤凌溯不由的失笑,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苏未晚泡了澡,躺在床上很快沉沉睡去,等她在醒过来的时候,入目确实大片喜庆的红,苏未晚吓了一跳,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该不会是又穿越了? 而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愉悦的轻笑,随之而来的是凤凌溯带着磁性的低吟:“王妃这是太过于激动了吗?” 苏未晚借着红烛总算是看清楚了坐在床边的凤凌溯,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进了地府呢。” 到了嘴边的话,苏未晚总算是咽了下去,换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此时,凤凌溯的眼神幽暗,定定的看着苏未晚,鼻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苏未晚的脸颊上,莫名的,苏未晚只觉得心跳加速,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 “我不是不是在青落院吗,怎么睡了一觉,就就在这里了。” 苏未晚强压下心底的悸动,语无伦次。 凤凌溯身子前倾,鼻尖几乎对着苏未晚的鼻尖,声音带着嘶哑:“我的王妃,你说呢?你可是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是了,之前因为夜难为,他们谁也不敢有这心思,而现在,他们的毒解了,她的身体也康复了,凤凌溯怎么可能会饶过她? 可是,她是真的还没有准备好啊。 “那什么我的伤口还疼,等等伤口不疼了,可好?” 这谎话说的,苏未晚都觉得脸红,可她,当真没有准备好啊。 “是吗?那就让为夫亲自检查检查,亲自给王妃上药。” 说话间,凤凌溯已经铺到苏未晚,眼神炙热:“晚儿,我不想在等了,我等的好生辛苦。” 第475章 出事了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苏未晚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浑身又酸又疼,忍不住怒骂:“凤凌溯你个大骗子,说好的会温柔的,这就是你的温柔。” 随即,耳边传来吃吃的笑声:“可是本王却觉得,昨夜王妃很是享受啊。” 苏未晚猛然扭头,死死的盯着凤凌溯,脑中已经想了无数种阉割凤凌溯的法子,然而,面上却笑得愈发灿烂:“王爷醒了呀,不知昨夜王爷可满意?” “额” 凤凌溯看着眉眼含笑的苏未晚,暗骂一句,一个翻身直接把苏未晚压在了身下:“王妃,你可真是个小妖精。” 苏未晚感受着凤凌溯身体的变化,笑得更加明媚,眼底更是带着昨夜的情谊,媚眼如丝:“王爷,昨夜,你可欢喜?” 可她的手,却毫不犹豫的直击凤凌溯的腰间。 凤凌溯本兴致勃勃,手已经撕开了苏未晚的衣服,可随即,咬牙切齿:“苏未晚,你是故意的。” 苏未晚笑的那叫一个肆意,仰着一张无害的脸:“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样?” 凤凌溯伸手,把苏未晚紧紧的揽进怀里,“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啊。” 两人在床上厮磨了一阵子,凤凌溯带着万分的不舍起了床,苏未晚正要起床,凤凌溯却把她按了下去:“晚儿在睡会,我处理些事情,一会儿一起吃早饭。” 苏未晚本就不想起床,此刻犹如得了特赦令,“那我就睡个回笼觉。” 这一觉,苏未晚睡的相当满足,再次醒来,凤凌溯正端坐在床边,双眼定定的看着她,而凤凌溯的眼中,带着欣喜和满足。 “你怎么不喊我?” 苏未晚话虽这么说,可眼底到底带着欣喜,晨起,有人等着,当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看你睡的这般香,当真是不舍得喊你啊。”凤凌溯伸手,轻轻刮了刮苏未晚的鼻尖:“今日我们出去吃,如同寻常夫妻般,去市集吃些小吃。” 苏未晚听到凤凌溯这般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赶紧起身,伸手拉着凤凌溯:“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好。”说完,正想起身换衣服,却想到凤凌溯还在屋内。 “你,出去。” 苏未晚言语间带着几分羞涩。 凤凌溯坏笑一声,上下扫了一眼苏未晚,俯身在苏未晚耳边道:“王妃,昨夜本王什么没有见过?哎呦,你” 苏未晚恼怒的看着凤凌溯,而手中的手术刀却抵在是凤凌溯的腹间,吐气如兰:“王爷出去还是不出去呢?本妃可不敢保证我的手能不能控制住这小小的刀片。” 凤凌溯暗骂自己大意了,他怎么就忘记了,他的王妃不是一般的女人,只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苏未晚手中小小的刀,可是,却怎么也想不通她的王妃是藏在了哪里。 他非常的肯定,在此之前,苏未晚身上绝对没有藏这把刀,因为苏未晚身上的衣服,是他昨晚帮她清理之后,亲自换上的。 虽凤凌溯被威胁着,可眼底却没有一丝的惧意,只笑道:“本王是真的好奇,王妃是把这利器藏到了哪里。” “糟糕。” 苏未晚暗道不好,心里止不住的骂自己,当真是大意了,她怎么就忘记了,身上这身衣服不是自己穿上的,瞬间,苏未晚便扬着一张灿烂的笑脸:“在枕头底下啊,王爷昨晚睡的可安稳?” 凤凌溯当真吓了一跳:“你把这刀藏枕头下做什么?” 苏未晚笑的更加肆意:“当然是为了保护自己啊。” 不得不承认,凤凌溯吓了一身的汗,可是他却忘记了,这是他的床,而昨夜,苏未晚是在睡着的情况下被他偷偷抱过来的。 “本王这就出去。” 不管凤凌溯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哄骗苏未晚,总之,是按照苏未晚的要求出了房间,苏未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然后打开了房门。 而守在门外的凤凌溯,在看到苏未晚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随后站在苏未晚的面前,叹息:“晚儿,本王真想把你藏起来,谁也看不到这般美丽的你。” 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到别人的赞美呢,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不由的笑的更加灿烂:“王爷这是吃错了吗?可是吃醋也没有办法呢。” “真拿你没办法。” 凤凌溯怎会不知,他的王妃绝对不是困在后院的女人,伸手拉着苏未晚,抬脚往外走,却遇到了匆匆赶来的管家。 “王爷,出事了。” 第476章 付出代价 凤凌溯本想带着苏未晚出门去吃早饭,管家却来说出了事,凤凌溯不由的脚下一顿,随即继续往前走。 “如果不是天塌下来了,莫要烦本王,不过即便是天塌下来了,也有高个顶着,别来打搅我本王和王妃的兴趣。” 管家苦着一张脸,虽凤凌溯气势惊人,可到底没有让开脚步,“王爷,西院那位,怕是要不好了。” 凤凌溯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不好?不好是个什么意思?前段时间和他谈判,还生龙活虎的。 “风邪入体,医药难医。” 简短的八个字,却几乎道尽了北宸公主所有的情况,凤凌溯不可置信的看着管家,倒不是因为心疼北宸公主,而是因为,就目前而言,他需要北宸公主活着,只有北宸公主活着,才有价值。 “我陪你去看看,毕竟我也算是大夫。” 苏未晚目光柔和,里面没有半分嫉妒或者不情愿,她虽然不懂政治,可是身处京城这个权利的漩涡,而她的夫君又是这般权高位重,最基本的还是知道的,就目前而言,北宸公主活着远比死了更有价值。 凤凌溯迟疑了一下,最终点头:“也好。” 两人联袂来到北宸公主的房间,一股浓烈的药味瞬间席卷了两人的鼻子,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可拍的北宸公主,凤凌溯眼神微闪。 “你既然病了,为何不早点告诉本王?” 北宸公主微微睁眼,看到凤凌溯,嗤笑一声:“早点告诉你?有用吗?你怕是早盼着我死了?” 苏未晚微微叹气,此时此刻,她倒是觉得北宸公主也是个可怜人,本是一国最尊贵的公主,却被送往敌国。 “我来给你把脉,看看能不能有法子。” 苏未晚坐在床边,正要去给北辰公主号脉,然而,北宸公主却把自己的手往回收了收:“不劳王妃了,我这病啊,怕是好不了了,能一下子把王爷和王妃一网打尽,我也不算枉死了。” 北宸公主说完,发出一阵肆意的笑声,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而与此同时,苏未晚神色剧变,正要拉着凤凌溯离开,却不曾想,北宸公主一口血喷在了地上,随后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 “这她是什么意思!”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了凤凌溯的脊背,愣愣的看着没有气息的北宸公主,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而另一面,苏未晚拉着凤凌溯直接跑出房间,然后把身上的外衣干脆利索的脱掉。 “凤凌溯,把你的外衣也脱掉,扔进房间烧到,管家,把这里的一切都烧掉,然后用石灰掩埋,把所有接触过北宸公主的人都集中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自私走动,关闭睿王府大门。” 管家不明所以,愣愣的看着凤凌溯,凤凌溯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听王妃的。” “王爷,你找一个僻静的院子,我们两人用,快,带我去。” 苏未晚不容置疑。 凤凌溯略一思索,揽着苏未晚飞身往睿王府的南边去,而被揽在怀里的苏未晚惊疑不定的俯视着睿王府。 “这里是?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说话间,凤凌溯已经带着苏未晚落了地,看着荒凉的院子,苏未晚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此时此刻,她是真感谢凤凌溯当初没有把她发配到这里来。 “这里,是母妃最后的欢喜了。” 凤凌溯的眼底带着悲意,看着荒凉的院子,眼眶微红。 苏未晚愣愣的看着凤凌溯,她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凤凌溯的母妃?那不是先皇的妃子吗?即便是死,也该死在皇宫里?为什么会是在这里? 然而,此时此刻,她顾不上询问这些,而是拉着凤凌溯的手腕,直接把了脉,随着时间的延长,她那颗侥幸的心,最终沉到了谷底。 “北宸公主是瘟疫,而她应该是知道的。” “可是我不明白,她是从哪里感染的。” 凤凌溯的眼底闪过一丝戾气,随后冷笑:“北宸当真是好手段,看来当真是对他们太仁慈了,晚儿,是不是我们都被她传染了?有把握吗?” 苏未晚的神色更为凝重,扒开凤凌溯的眼帘看了看,又给自己把了脉,声音带着狠戾:“即便是只有一成的把握,我也要治好咱俩,我定要北宸付出代价。” 第477章 消失 凤凌溯唤了声暗影,暗影从房顶下来,凤凌溯很是干脆利索的吩咐。 “把这里整理出来,然后给边关传信,不惜一切代价攻击北宸,我要北宸消失在这个世上。” 暗影未曾有一刻的迟疑,应了一声之后便再次消失,苏未晚迟疑道:“这样当真好吗?” 凤凌溯冷笑:“晚儿就放心,不会有事的,之前如果不是皇上叫停,北宸已经消失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过他。” “或许,北宸公主的行为是她自己的行为?”苏未晚不确定的说道。 凤凌溯却摇了摇头:“这瘟疫,北宸曾想投放到我们营地上,被我们的军医和探子提前发现了,这才避免了惨剧发生。” 说话间,凤凌溯已经把凉亭清理出来,拉着苏未晚坐了下来:“晚儿,我的身家性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苏未晚莞尔一笑,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间:“给我一间房间,不要任何人打扰。” 凤凌溯想说什么,苏未晚把手覆在凤凌溯的唇上,眼中带着认真:“不要反驳,我需要安静的环境。” 凤凌溯沉默了片刻,伸手把苏未晚揽进怀里:“晚儿,求你不要让我担心,可好?每一次你单独研制药,都会发生这样那样的意外,我是真的担心你啊。” 苏未晚微笑,伸手抱住凤凌溯的腰身:“我答应你,这一次,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我还要和你白头偕老呢。” 凤凌溯叹气:“真拿你没办法,我就在门外,有任何需要,随时喊我。” “恩,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苏未晚重重的点头。 暗影找的人效率很高,就怎么说话的功夫,院子已经收拾干净,苏未晚冲着凤凌溯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然后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房间。 而此时,凤凌溯同样没有闲着,发布了一系列的命令,宫里,边关,以及睿王府,全都安排妥当,当日暮西山的时候,在凤凌溯的万分焦急等待中,苏未晚终于带着满身的疲惫出了房间。 凤凌溯第一时间冲到苏未晚身边,把她紧紧揽进怀里:“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出来,吓死我了。” 说到最后,凤凌溯的语气中居然带着哽咽,苏未晚紧紧的回抱凤凌溯,“我给你保证你了,我不会有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完好无损的出来了吗?” “对了,把这个吃了,然后剩下的分下去,看看都还有谁接触北宸公主了,一定要把瘟疫尔扼杀在摇篮中。” “好。” 凤凌溯没有片刻的犹豫,接过苏未晚手中的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直接咽了下去,而与此同时,苏未晚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为何说这里是你母妃最后的快乐?” 凤凌溯轻笑,两人坐在凉亭里,春日的暖风吹着两人,淡淡的暖意在两人之间流转。 “母妃一直不喜欢皇宫的,她是属于这天地间的,可是为了父皇,她还是选择了进宫,但是,很快她便开始枯萎,整日郁郁寡欢,后来,宫里传出我和父皇相克,父皇便借此机会,在宫中宣布她身死,而与此同时,母妃以自由身带着我出了皇宫,住在了这里。” 苏未晚终于明白,当初为何先皇会同意凤凌溯那么小的年纪出宫。 “你母妃在这里生活了几年?” 苏未晚忍不住好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教养出凤凌溯这样的人。 凤凌溯苦笑:“实际上,母妃的枯萎,不仅是因为不适应宫里的生活,更是因为生下我之后,有人偷偷在我们的饭食里下毒,母妃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可她为了我,居然把我身上的毒全部拔除过渡到她的身上,所以,她的身体才会那么差。” 苏未晚默然,当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只能紧紧的抱着凤凌溯,“那为什么这里会荒废去。” 如果这里当真是凤凌溯母妃生活过的地方,应该是他心底最珍贵的地方啊,不是应该精心打扫吗? 凤凌溯把苏未晚抱的更紧了,几乎要把她揉进骨髓里,声音更是沉闷的可怕:“一开始,我确实有精心打扫,可是,每一次到这里来,都心如刀割,所以,渐渐来的次数少了,而我又不愿意别人沾染这里,所以,渐渐的就成现在这样了。” 苏未晚了然,“凤凌溯,你还有我。” “恩,我只剩下你了。晚儿,我只剩下你了。” 凤凌溯把头埋进苏未晚的脖颈,却不曾想,暗影跪在凉亭外。 “王爷,街上出现瘟疫了。” 第478章 下大狱 苏未晚用了一天的时间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药,却不曾想,最害怕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京城里出现了瘟疫。 凤凌溯听了暗影的禀告,看了看手中的药瓶,微微叹气:“晚儿,这药如果都制成药丸的话,怕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把药方写出来,发给京城中的大夫,让他们酌情加减药量。 苏未晚点头:“当下也只能如此。” 说话间,一直隐在暗处的暗昧已经很有眼色的找来了纸和笔,迫不及待的递给了苏未晚,苏未晚看着如此之迅速的纸笔,不由的无语,瞥了一眼暗昧和暗影。 “王爷,请问我还有隐私吗?” “啊?” 凤凌溯不明白苏未晚为何会这般问,有瞬间的迷茫,随后反应过来,伸手揉了揉苏未晚的头发,轻笑:“放心,他们虽在暗处保护,可是绝对不会探查你的隐私的。” 苏未晚挑眉,对于这个答案不可置否,可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便拿起纸笔,很快便写好了药方,同时又把这次的问瘟疫主要表现写了下来,以及出现各种状况该怎么处置,都一一列了出来。 凤凌溯越看越心惊,他的王妃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把这瘟疫研究了个彻底,更何况,她只看到了北宸公主临死的状况,以及他和苏未晚感染却没有发病的脉象。 “你记住,一定要交代大夫,根据情况仔细斟酌药量,莫要私自添加或者减少。” 苏未晚把写好的东西交给暗影,可是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王爷,你们定要找那些靠谱的大夫,这些药量和注意事项,当真很重要。” 凤凌溯点头:“你就放心。” 而此时,向来热闹的大街却冷冷清清的,所有人都闭门不出,只剩下睿王府侍卫以及大夫奔走相告,而皇宫却迅速做出了反应,京兆尹府,禁军,以及各个部门都在和这场瘟疫战斗。 因为有苏未晚的药方,很快便控制住了瘟疫,到了第二日,凤凌溯得到消息,那些被感染的都已经得到了控制,接下来就是慢慢的恢复,听到这个消息的苏未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有完全松下来,到底还是出事了。 一个大夫,为了借这次的瘟疫扬名,并没有完全按照苏未晚给的药方去安排病人服药,反而是私自减少了一味药,又自己添加了一味。 他想的很简单,只要这病人按照他修改过的药服用,病情的恢复速度比苏未晚开出的药方恢复的快,那么就说明他的医术更好,而实际上,经过他修改的药方确实能让病人的瘟疫看似得到有效的控制,身体恢复的更好。 可是却也埋下了隐患,没有除根,这名病人只用了半天的时间,无论是脉象还是外在表现上,都已经恢复如初,是以,他在第二日,按照大夫的嘱咐,在大街小巷中大肆的宣传,并且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宣传。 结果可想,瘟疫更加肆虐。 在凤凌溯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气的凤凌溯一脚踢向了给他消息的暗昧:“你是做什么吃的,这人整整宣传了一个上午,你们居然没有发现!直到这瘟疫爆发,你们才调查出来。” 暗昧跪倒在地,顾不上嘴角溢出的血:“是属下失职。” “你何止是失职!” “把这份资料,给京兆尹府,他知道该怎么做。” 凤凌溯是想惩罚暗昧,可是也要先把当下的事情处理好。 “属下这就去。”暗昧没有丝毫的迟疑,接过凤凌溯手中的资料,转身便往外去,而此时,苏未晚从屋里出来,看到脸色铁青的凤凌溯,不由的有些担心。 “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凤凌溯拉着苏未晚的手在凉亭坐下,微微叹气:“你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有无良大夫为了扬名,擅自改了你的药方,结果那人表面看起来好了,可瘟疫并没有彻底根除,结果,结果为了给那大夫做宣传,彻底走了一遍京城。结果可想而已。” 苏未晚眼底几乎喷出火来:“这好不容易压下来了,就因为他一个人,现在几乎前功尽弃,告诉裴大人,必须把这个大夫抓起来,下大狱。” 说话间,苏未晚就要往外冲,凤凌溯眼疾手快的拉住苏未晚,再次把她按在了凉亭的凳子上。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就放心,你答应过我的,不能在劳累。” 第479章 挫骨扬灰 因为无良大夫的违规操作,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瘟疫,再次全城蔓延,苏未晚想尽一份自己的力量,却被凤凌溯拦了下来。 看着认真的凤凌溯,苏未晚叹气,拉了拉凤凌溯撒娇:“你知道的,我是个医者,看着别的大夫忙碌,而我在这里享清福,我是真的做不到啊。” “享什么清福?别人不知道,我这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研制药物,简直要了你半条命,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昨夜你那不叫睡梦,而叫昏迷。” 想到昨夜,凤凌溯就一阵心悸,苏未晚从屋里出来本来天已经不早,随便吃了晚饭,然后说什么特别困就直接回房睡觉,结果等他上床的时候,怎么喊都喊不醒,半夜三更的把时大夫给着拉来,时大夫开了药灌了下去,这才放心。 然而,这一切凤凌溯不想表功,也不想让苏未晚更担心,是以,并没有告诉她,可是现在,苏未晚要再次出去奔波,他怎么忍心? 苏未晚愣愣的看着凤凌溯,随后猛然扑进凤凌溯的怀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吓到你了,但是你相信我,我没有事情的,等我忙完了这件事,一定好好听你的话,就待在睿王府,哪里也不去。” 苏未晚撒娇,使劲的摇晃凤凌溯,可凤凌溯却一点也不心慈手软,只冷声道:“这一次,你怎么说都没用,不许出去就是不许出去。” 凤凌溯把苏未晚按进怀里,让她不要乱动,语气也有股子严厉,苏未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咽了下去。 凤凌溯有心监督苏未晚,可奈何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最终只能再三叮嘱:“你给我仔细养着,若是敢私自出了这睿王府,小心我把你拴起来再也别想出门。” 凤凌溯很是严肃的威胁。 苏未晚对着凤凌溯吐了吐舌头,然后从凤凌溯怀里起身,把凤凌溯往外推:“好啦,我知道了,赶紧去忙,这一次,当真是一场硬仗。” 虽有解药,可是却不知道被感染了多少人,而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人一个一个的找出来。 凤凌溯起身,却还是不放心:“你可一定要乖乖的,只有把身体给养好了,才能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苏未晚调皮一笑:“放心啦,我会乖乖的待在这里的,毕竟,我现在也是病人不是吗?再说了,既然解药已经研制出来了,那么我的用处也就不大了。”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 凤凌溯总算是放心,便大步出了院子,苏未晚看着凤凌溯离开的背影,心中默念:“凤凌溯,对不起了,现在是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怎能龟缩在这里?” 苏未晚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青落院,然后换上了裴钰的衣服,在芷兰芝草的再三阻拦下,依旧偷偷溜出了睿王府,来到大街上,投入到了瘟疫的救援中。 而与此同时,凤凌溯收到消息,气的把手里的折子扔出了好远。 “苏未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说话间,凤凌溯直接越过桌姿,甚至连门都来不及走,直接越过窗户离开,暗影看着凤凌溯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随后认命的给凤凌溯收拾丢下来的事情。 凤凌溯找到苏未晚的时候,她已经忙的找不到东南西北,更是饿的头晕眼花,在看到凤凌溯的时候,甚至有一瞬间的愣神。 “天啊,我不会是做梦?我这是饿的出现幻觉了吗?” 一旁的时依尘听到苏未晚的嘀咕声,冷哼一声:“哼,都给你说了,你这身体当真不能在熬下去了,你偏不听,且等着,有你后悔的时候。” “你说谁后悔?” 凤凌溯一个箭步冲到时依尘跟前,此刻的表情恨不得生吃了时依尘,时依尘当真是吓了一跳:“我这条老命啊,早晚被你们折腾进去。” 然而,凤凌溯却不再理会他,直接拉着苏未晚的手,死死的盯着她:“你答应我的,你忘记你答应我什么了吗?” 苏未晚吐了吐舌头,露出讨好的笑容:“那什么,我这不是想着早点把这瘟疫压下去,你的压力也会小点吗?” 苏未晚到了大街上才知道,此时此刻,睿王府已经是众矢之的,到处都在说这瘟疫是从睿王府传出来的,她有心解释,可是却越描越黑。 “凤凌溯,我要北宸公主挫骨扬灰。” 苏未晚恶狠狠的瞪着凤凌溯,似乎凤凌溯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第480章 无底洞 因为北宸公主,睿王府成了众矢之的,而与此同时,苏未晚再次以裴钰的身份出现在了京城中,凤凌溯心疼苏未晚的身体,恨不得立刻把她抓回去。 凤凌溯伸手揉了揉苏未晚的头发:“你跟我回去,我让你亲自看着北宸公主挫骨扬灰。” 时依尘终究忍不住开口:“我说,你们这是把我当成透明了吗?” 可是,两人不管时依尘的怨念,只管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最终,两人没争执出个结果,可却不曾想,凤凌溯一个没注意,不知怎么的就把苏未晚的面具给掀掉,而头上的玉簪也掉落在地,一头秀发就那么披散开来。 顿时,大街上静的简直可以听见针掉落,不管是等待医治的病人,还是大夫,全都愣愣的看着苏未晚,而事发太过于突然,苏未晚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那么在众人面前暴露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 “哎呀,前段时间的传言不会是真的?” “我看是真的,你看,睿王对她那么紧张,现在证实裴钰就是个女儿身,那铁定就是睿王妃啊。” “那也不一定啊,睿王那般让人喜爱,说不得这位未来就是未来的侧妃呢。” “不是,不是,你想啊,睿王妃医术无双,裴钰同样医术无双,现在又证实裴钰就是女儿身,这不是对上号了?” 凤凌溯和苏未晚都是好听力,周围的窃窃私语听的那叫一个清楚明白。 “走,赶紧走。” 苏未晚总算是想起来遮挡自己,可是到底已经晚了,凤凌溯抬眼看了看周围,索性直接拉着苏未晚的手,声音虽低沉,却依旧保证传的足够远。 “你们也莫要猜测了,这就是我的睿王妃,苏府的嫡长女,至于裴钰这个身份,是王妃想要用自己的医术医治更多的人,这才用了裴钰这个身份,还望各位不要恶意猜测。 随着凤凌溯的话音落,周围再次响起了窃窃私语:“你听见了吗?何时见过睿王这般温柔过?” “就是,就是,看来睿王当真是爱惨了睿王妃,为了睿王妃,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凤凌溯再次环视一圈,然后不顾苏未晚的抗议,直接拦腰抱起他,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当苏未晚再次脚踏实地的时候,伸手就要去挠凤凌溯。 “你到底怎么想的啊,怎么能就这么公开了呢?你让我以后怎么办啊。” 凤凌溯却伸手握住苏未晚伸过来的手,然后一把拉进了他的怀里,伸手把她的头按住,不让苏未晚动弹。 “晚儿,你答应过我的,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的,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身体的?” 凤凌溯的语气中,既然有一丝丝的委屈。 苏未晚想探出头,却被凤凌溯再次按进怀里,然后就这么拖着苏未晚进了卧室,直接把苏未晚压在了床上,“王妃,你既然这般精力充沛,那我们就探讨一下怎么生小孩。” 苏未晚冷不丁被按在床上,更是被凤凌溯压在床上,本想发飙,却在听到凤凌溯的话之后,瞬间焉了,恨不得把头埋进被子里。 然而,凤凌溯却伸手把苏未晚捞了出来,然后继续低语:“等王妃有了孩子,怕是就不会这般不爱惜自己了?” 苏未晚的脸,那叫一个红啊。 春日,夜晚的风很暖,而屋里,更暖。 第二日,苏未晚从睡梦中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凤凌溯的身影,她想起身,却浑身酸痛的厉害,忍不住咬牙切齿:“凤凌溯,你敢让我看到你,我非掐死你不可。” “王妃这是想掐死谁啊?” 凤凌溯抬脚进了门,看到床上的苏未晚,神色更是幽暗,一个箭步冲到床边,“王妃这是准备大早上的引我吗?” 苏未晚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凤凌溯的意思,狠狠的瞪了一眼凤凌溯,而这一眼,让凤凌溯的神色更是幽暗了几分,随后叹了一口气。 “晚儿啊,你当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哼哼。” 苏未晚哼哼两句,然后恶狠狠的瞪着凤凌溯:“本王妃饿了,赶紧给本妃做饭去,我要吃狗不理小笼包,我要吃粉肠,我要吃过桥米线。” 凤凌溯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未晚,视线滑到苏未晚的小肚子上:“王妃,你这肚子,怕是个无底洞?” 第481章 知足 苏未晚本想在街上帮忙,却被凤凌溯强制性的带回了睿王府,苏未晚气不过,要凤凌溯去做饭,报了一堆的名称,却被凤凌溯吐槽无底洞。 苏未晚正准备发飙,凤凌溯却皱了皱眉头,再次开口:“只是王妃,你说的这些,我当真是听都没有听过啊,即便是有心为你去做,也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啊。” 苏未晚忍不住叹气,当真是难啊,想解解馋都不能,“狗不理小笼包,就是小包子,至于肠粉和过桥米线,罢了,看来我今生是没有那口福了。” 凤凌溯有心问上一句,可看苏未晚明显不愿意多谈,便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成,我这就去给王妃做小笼包去,王妃且等着。” 说完,凤凌溯甚至做了一个小二甩毛巾的动作,本来一直绷着的苏未晚,终究忍不住笑出了声:“赶紧去,忙活一天了,我这当真是有些累了。” 说话间,苏未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去眯一会儿,饭好了喊我。”苏未晚说完,不等凤凌溯回应,便一脚把凤凌溯踢下了床,然后翻了个身,等凤凌溯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床边,便看到苏未晚已经沉沉睡去。 凤凌溯站在床边,看着苏未晚眼底的青紫色,微微叹气,给苏未晚掖了掖被角,抬脚出了房间,便往厨房去。 厨房的一干人等看到凤凌溯,当真是吓了一大跳,可到底经过上一次的整顿,很快便安静下来,凤凌溯找到了负责蒸糕点的大娘,说明了苏未晚的要求,在大娘表示很容易之后,便按照大娘的指挥,一步一步的开始做小笼包。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当凤凌溯自信满满的端着自己的杰作喊醒了苏未晚,苏未晚迷迷糊糊中咬了一口之后,瞬间清醒。 “凤凌溯,你这是要搞谋杀啊。” 凤凌溯不明所以,看着形状好的不能在好的小笼包,很是不理解:“我说王妃,你看着形状多好?你怎么就不知足呢?” 苏未晚冷笑:“知足?你倒是自己吃啊。” “吃就吃,谁怕谁。”说话间,凤凌溯已经伸手捏了一个小笼包放进了嘴里,下一秒便直接吐了出来。 “怎么这么硬?还有,我是按照那大娘给的量放的盐啊,怎么就这么咸。” 凤凌溯瞬间便把一旁的小笼包给藏了起来,赶紧站起来:“我这就从新去做。” 苏未晚拉住凤凌溯的衣摆,摇了摇头道:“别了,不是我不相信你的技术,而是我当真是饿的不行了,厨房有什么随便给我整点就成。” 凤凌溯也知道苏未晚是真饿了,便点了点头,端着自己的失败作品去了厨房,苏未晚看着凤凌溯离开的背影,当真是感动。 瘟疫的事情到底是被控制住了,而因为皇上的种种考虑,到底没有同意凤凌溯对北宸用兵,这件事却被记在了凤凌溯和苏未晚的心里。 至于凤凌溯说的要带苏未晚去参加诗会然后公开裴钰就是睿王妃的事情,因为瘟疫的时候,凤凌溯当场承认,这件事便不了了之,而这个消息,在京都引起了轩然大波,更是让那些怀着各种目的接近苏未晚的人懊恼不已。 为什么就没有早点发现这个事实?如果能争取到睿王妃,那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了啊。毕竟,睿王妃身后站着睿王,站着整个席城啊。 而这一切,苏未晚却不明知道,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转眼,过了炎热的酷夏,便到了凉爽的秋日,整个夏日里,虽天气炎热的让人不想动弹,可苏未晚却一直也没有闲着,在和林牧风的齐心协力之下,到底找到了第二个引路人。 而这个引路人,却是谁也没有想到的芝草。 却原来,在白青遇到的那个有缘人也就是曾经到了那个时间节点的苏未晚的时候,苏未晚便拜托了白青,请白青培养一个引路人。 谁也没有想到,白青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培养成了引路人,关键是连芝草自己都不知道,只因为那个时候的芝草太小,当真是什么也不记得。 可白青却用他们一族的秘法把那段记忆深深的刻在了芝草的脑海中,一旦有触发点,芝草便能想起所有。 而这个触发点,不是别人正是青铜。 因为青铜同样是引路人,所以在一次和苏未晚谈话的过程中提及了自己作为引路人所知道的一切,被一旁的芝草听到,芝草这才想起了那段被遗忘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