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小县令》 第1章 糊涂县令 第1章糊涂县令 “哎，累死了，这一天到晚的。” 孙要白天机械加工，累了一天，终于熬到晚上，回到家中，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倒头就睡。 “大人，醒醒，大人，快醒醒。” 迷迷糊糊中，孙要听到身边有人拍打自己肩膀。 “我靠，你是谁？” 孙要吓了了一跳，眼前一张留着山羊胡子的马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孙大人，我是师爷陈阳啊。” 陈阳无语了，这公堂之上睡觉睡糊涂了？ “大人，冤枉啊，你要为小民做主啊。” 孙要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又吓了一跳，这？怎么回事？拍戏吗？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这是做梦吗？” 孙要喃喃道。 “大人，赶紧审案。” 陈阳说道，这新来的县令也太不靠谱了，居然在大堂之上审理案子的时候睡着了。 “审案？什么案？” 孙要糊里糊涂的问道，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家睡觉吗？明天还得早早的去把机床给修理了，不能耽误时间啊。 孙要，国内机械加工专业研究生毕业，每日过着996的生活，标准的理工男一枚。 此时，他正在元县县衙之上，一脸懵逼。 “退堂，退堂，明日再审。” 孙要说完就朝着衙门后院走去，师爷连忙跟上。 那衙门口围观的那些百姓无不哂笑着离开，好个糊涂县令。 “马脸，过来。” 孙要看着陈阳叫道。 “大人，我不叫马脸，我叫陈阳。” 陈阳走了过来解释道。 “你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间？” 孙要问道。 “现在是巳时啊，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陈阳看了看天空说道。 “我问你现在的年份是哪一年？” “大人，现在是隆兴二年初啊。” 陈阳虽然不解这大人今天是怎么了，但还是回答道。 “我靠，南宋？” 孙要脱口而出。 “大人，什么南宋？” “现在的皇帝是不是赵昚？” 孙要虽然不是读的历史，但他一个研究生，对这段历史再熟悉不过了，就连小学生恐怕都知道南宋北宋的故事，赵昚正是给民族英雄岳飞平反的那位。 “大人啊，这可不能直呼皇上的名字啊，要杀头的啊。” 陈阳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靖康之耻’发生了多久了？” 孙要继续问道。 “我的大人啊，这事儿可不能提啊。” 陈阳都快急的哭了，这大人今天怎么一直犯忌讳啊？ “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孙要摆手道。 “大人，今天这个案子怎么处理啊？” 陈阳问道，这可是你出任元县县令第一次审案啊，就审的这么糊里糊涂的？ “什么案子？哦，你说今天的案子？把那案子的材料给我拿来我看看。” 孙要说完就让陈阳出去了，陈阳边走边琢磨，材料是什么东西？应该就是卷宗，大人今天是发烧发糊涂了吗？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他瞧瞧。 陈阳走后，孙要坐在县衙的院内，他已经有些融合了记忆了，自己这特么是真的穿越了，还是穿到南宋时期了。 这具身体主人竟然也叫孙要，还是个举人，今天好像是刚刚上任第二天，昨天被元县的士族乡绅请吃饭，收了许多的银票，喝了许多的酒，晚上还有许多的美女，然后今天突然急症发作挂了。 而自己呢，辛苦了一天之后，晚上回去躺在床上放松之下居然也睡觉睡挂了，然后再醒来就到了这里了。 “缘分啊，兄弟，你享福我受苦，如今该我享福了啊。” 孙要摸了摸袖中袋子里厚厚的一叠银票，掏出来数了数，足足五千两啊，不知道这传说中的青楼是啥样的，孙要美美的想着，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现状，毕竟还是个县令大老爷嘛。 “大人，这是今日那罗老头案件的卷宗。” 正在孙要陷入美好的想象中的时候，陈阳拿了一卷卷宗过来了。 “恩，我看看。” 孙要接过卷宗看了起来。 原来这罗老头的儿子罗合平死了，在家中被大火烧死了，可罗老头非要喊冤，说他儿子是被他儿媳妇儿和邻居刘大郎合谋害死的，至于罗老头说的原因就是他儿媳妇儿和刘大郎通奸所以才杀人害命。 “这是潘金莲和西门庆啊。” 孙要感慨道。 “陈师爷，龚捕头在吗？” 孙要问道，龚捕头，龚瑞，元县第一捕头，功夫极高。 “龚捕头已经回来了，正在衙门任职呢。” “叫上龚捕头，我们去看看那罗合平。” 孙要吩咐道。 “大人，这事儿交给仵作去做就可以了。” 陈阳说道，他才不愿意去查看尸体。 “本官要亲自查看，走。” 仵作的结果都已经在上面了，那尸体已经烧的面目全非，糊不烂啃的，身上也没有发现任何伤痕死迹，就算有也被大火烧的销毁殆尽了。 这检查的结果等于没检查，孙要决定自己去检查一遍。 陈阳不情愿的叫上龚捕头，跟随孙要来到殓尸房。 “这就是那死者的尸体。” 看守殓尸房的人对着县令孙要说道。 掀开尸体上面的被盖，一张烧的恐怖不已的脸面出现。 “啊。” 陈阳吓了一跳，惊呼出来。 查看了死者的脸孔后，孙要也没有再继续查看。 “明日升堂我定当给你一个交代，我们走，龚捕头，你叫人去买两头活猪来，衙门报账，记得，一定要付钱买，一分钱不能少。” 孙要看着死者轻轻说道，冉浩对着龚瑞吩咐道。 “是，大人。” 龚瑞应道，吩咐人立刻去买活猪。 陈阳不解，你升堂又要买两头活猪，这是闹哪样？ 晚上，孙要吃了饭后，坐在院中看着忙碌穿梭的几名侍女。 “这日子要是过下去，我恐怕迟早都要失身啊。” 摇了摇头，回身睡觉去了。 第二天，孙要坐在县衙公堂之上。 昨日公堂上的事情许多百姓都看见了，一传十，十传百，不消一日就传的元县人尽皆知。 今日的衙门围着更多的百姓，他们想要看看这个在公堂上睡大觉的糊涂县令今日又会如何审案，大多都是抱着来看县令出洋相的心思来的。 第2章 审案 第2章审案 那衙门口地方太小，很多人挤不进来，此时的衙门外面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人群中有两个柴火垛，一个柴火垛有一个大大的铁笼，另外一个什么都没有，全是干柴。 众人看的不明所以。 “升堂。” 孙要拍了拍惊堂木，叫道。 “威武” 两旁的衙役参差不齐的喊道，他们对这个糊涂县令也毫无兴趣，今天这个糊涂县令能不睡觉就是大幸了，难道还能审出花来？ 跟此案有关的一干人等都被带了上来。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孙要按照前世看的电视剧里的情形问道，此时众人也没见过这样开头的，纷纷觉得好笑，果然是个糊涂县令啊，那状纸上不是有名和姓吗？ “小民姓罗，叫罗营光，小民有冤屈啊大人。” 下面跪着的那个老头，顿时大喊起来。 “本官没有问你有没有冤屈，其余人，报上名来。” 孙要使劲一拍惊堂木，对着这罗老头旁边二人说道，连师爷都觉得这话不妥，暗暗摇了摇头，公堂之上，有人喊冤居然不准喊？是何道理，审案还能独断专行吗？还报上名来，你绿林好汉啊？ “大人，小民姓刘，因家中排行老大，所以叫刘大郎。” 刘大郎跪在地上颤声说道，显然被那句报上名来吓到了。 “民女姓杜，这位老者乃是民女的公公。” 那罗老头旁边的女人正是他的儿媳妇。 三人报完姓名后，冉浩便问杨老头。 “你说你有冤屈，有何冤屈啊？” “大人，小民确实有冤屈啊，小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却被人害死，求大人给小民做主啊。” 罗老头边说边哭着磕头。 “胡说，你儿子明明是家中着了火，被火烧死的。” 刘大郎接口说道。 “大胆，本官没有问你，谁让你开口的？” 孙要怒喝道。 “大人，小人知错，小人再也不敢了。” 刘大郎吓得赶紧磕头认错。 “罗营光，你说你儿子是被人害死的，却是为何？” 孙要不理刘大郎，看着杨老头问道。 “大人，是这个女人，就是她害死了我儿子啊。” “大人，冤枉啊，我怎么会害死我的夫君啊。” “啪。” 孙要使劲的一拍惊堂木，大厅再次寂静了，那衙门口的百姓也饶有兴趣的看着里面，话还没有问到两句，惊堂木倒是拍了好几下了。 “大人啊，小民确实冤枉啊，我那儿子在家中如何会无端端的起火啊？就算起火，我那儿子怎么会不跑出来而是被烧死了啊？” 罗老头急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自古断案便是讲究捉贼拿脏，捉奸在床，杀人见伤，这案子一无脏二无伤，你却是如何有冤屈？” 孙要问道。 “大人啊，我儿子确实是死的蹊跷啊，我那家中起火，他为何不跑出来啊，为何不跑出来啊？” 罗营光悲愤的大喊道，围观者也觉得甚是可怜。 “你说你这个儿媳妇儿害死了你儿子？那她为何要害死你儿子啊？” “因为她和这个刘大郎通奸啊，大人啊，大人” 罗营光哭着说道，最后这句大人喊出来，围观百姓已经有落泪者了，这罗老头如果说的是真的，那这父子也太可怜了，就看这县令如何断了，一时间这些围观之人包括两旁站立的衙役都隐隐有些期待，期待真相大白。 “刘大郎，他说的可是事实？你可和他这个儿媳妇儿通奸？” “大人，冤枉啊，他含血喷人，根本没有此事。” 刘大郎急忙解释道。 “罗营光，你说他和你儿媳妇儿通奸，你可有证据？可是亲眼所见？” “大人，小民不曾见到，但是街坊百姓很多人都见到过啊。” 孙要闻言心头一动，他虽然早有自己的看法，但需要的就是证据。 “何人可以作证？” 孙要问道。 “街坊邻居都可以作证，那日我隔壁的陈小三他还和我说过，他亲口说的他看到刘大郎进了我家门和我儿媳妇通奸。” “龚捕头，去找几个街坊还有那陈小三也找来。” “遵命，大人。” 龚瑞很快就去了。 龚捕头离去后，孙要让人泡上一壶茶，静静的喝着，下面的人静静的等着，围观的百姓静静的看着，谁也没有再出声也没有人离开，都在等着证人前来，然后水落石出。 虽然是现在去找证人，但也就一会儿时间就到了，孙要一壶茶还没有喝完。 “你们几人都是这罗营光的邻居？” 孙要放下茶杯，看着赵伟生带来的几人说道，众人回答正是。 “那罗营光儿媳妇儿和这刘大郎通奸之事，你们都知晓？” 孙要问道。 几人犹豫片刻，点头说知晓。 “胡说，我什么时候和罗老头的儿媳妇儿通奸了？” 刘大郎转头怒问道。 “啪！” 惊堂木再次一响，孙要问道： “谁是陈小三？” “大，大人，我就是。” 陈小三哆哆嗦嗦的跪着，抬起半个脑袋偷偷瞄了一眼孙要，回答道。 “你亲眼看到刘大郎和罗营光的儿媳妇儿通奸？” “这，这个？” 陈小三说不出话来了。 “是，还是不是？你是不是亲口对罗营光说过？” 孙要问道。 “大人，小民，小民确实看到了。” 陈小三点头说道。 “你胡说，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刘大郎又一次转过头去怒问，这一次，孙要并没有阻止刘大郎的问话。 “大人，小民记不得时间了。” “咦。” 围观百姓发出嘲笑，他们也是极为讨厌这种嘴巴长的人，更是讨厌这种偷窥的人。 “现在看来这案子证据不足，只能说明罗营光的儿子是被火烧死的。” 孙要开口说道。 “大人英明，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 刘大郎高兴的大喊道，那罗老头一脸色灰，生无可恋的跪在地上。 “为官者，面对案件，要保障公正，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错判任何一个无辜之人，这是为官断案最基本的要求。” 外面的百姓闻言也是点了点头，确实是要讲究证据，不能因为那罗老头可怜，就听信他的一面之词，这个县令倒也不算是糊涂县令嘛。 “本官今日坐在这里，那么确保司法公正、维护国家法治尊严就至关重要。” “啪。” 惊堂木一响，众人知道罗老头要完了，按大宋律法，诬告者反坐之。 第3章 真相 第3章真相 “刘大郎，本官现在问你一句，你招还是不招？” 孙要突然话锋一转，对这刘大郎问道，外面的百姓又是一片哗然，这，这刘大郎难道真是凶手？没有证据他是如何判断的？ “大人，我是无辜的啊。” 刘大郎一惊，赶紧辩解道。 “杜氏，你招是不招？” 孙要又问向杨营光的媳妇儿。 “大人明鉴，民女没有杀人，也没有通奸。” 杜氏拒不承认。 “你们真是不招？本官给你机会你们不要？” 孙要对着二人问道。 “小民是无辜的，大人刚刚可是说了公平公正啊，大人如果认为小民是凶手就拿出证据来。” 刘大郎此时敢肯定这个县令大人是在诈他。 “你要证据是，那我就给你证据，传罗镇涛。” 此话让刘大郎吓了一跳，也让门口的百姓吓了一跳，甚至那些威武雄壮的差役都吓了一跳，罗镇涛就是罗营光的儿子，不是被火烧死了吗？ 片刻，龚捕头就带着两个人，抬着一个担架进来了，担架上明显装着的是一个人，不过被白布遮挡着。 “刘大郎，罗镇涛已经告诉我了，他是被人杀死的而并非烧死的，那日火灾你就在现场，你还有何话可说？” 孙要问道。 “大人，那日救火之人那么多，为何偏偏就是我杀死的？” 刘大郎问道，完全不理解孙要的意思，这死人怎么可能告诉你，难道你还能通灵？ “龚捕头，我要你买的东西买到了吗？” “回禀大人，已经买好了，就在后院呢。” “那好，带上来。” 龚瑞去后立刻牵了两头猪来到公堂之上，那些百姓见到两头猪在公堂之上乱拱，无不哈哈大笑，甚是好玩，公堂那对百姓来说既是敬畏又是害怕的地方，如今看来却是好笑不已，心中又在想这果然还是个糊涂县令啊。 “龚捕头，杀一头，留一头，不可毁了猪头。” “哈哈哈。” 听到孙要的话，百姓笑的更欢了，纷纷好奇这是公堂之上祭奠死者吗？ “是，大人，” 孙要手中长刀一刺，这头猪倒地气绝，这一刀既快又狠，不愧是高手。 “来人，将这两头死猪丢在火堆里面烧。” 孙要下令。 “遵命。” 两个差役从侧面走了过来，一个人扛着一头猪，一个人牵着一头猪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有两个满是柴火的大垛，将猪放进去后就生起了火，这位围观的百姓此时才知道刚刚看到的柴火垛原来是用来烧猪的。 只见那活着的猪在火中挣扎，嚎叫，不多时，这头猪也没了气息，衙役将两头猪弄了出来，待得温度凉了一会后，孙要说道： “仵作，你去看看两头猪口里现在有什么？” “启禀大人，被刀子杀死的那头猪嘴里没有灰，而被火烧死的那头猪嘴巴里面有灰。” 仵作对这方面专业，一看就明白了，此时回来对着孙要说道。 “那死者罗镇涛的口里可有灰？” “大人，属下已经查探过了，并无灰。” 仵作回答道。 “刘大郎，你还不说实话？” “小民没有杀人，这罗镇涛就是被火烧死的。” 刘大郎死赖到底，拒不承认。 “哼，既然是火烧死的，为何口中没有灰？难道他被火烧的时候不用呼吸的吗？杜氏，你说你丈夫是火烧死的？” 冉浩不再问刘大郎，问向罗营光的儿媳妇儿杜氏。 “大人，这，这个。” 杜氏已经一脸煞白了。 “大胆刁妇，还不从实招来？” 孙要的一声刁妇，让杜氏再次吓了一跳。 “你丈夫明明是死后才被火烧的，你为何给官府说他是被烧死的？” “大人，都，都是他叫我这么说的，大人饶命啊。” 杜氏的手指着刘大郎，刘大郎双眼一黑，完了。 罗营光见案情反转的如此之快，喜不自禁。 “大人英明啊，大人英明啊，多谢青天大老爷替小民做主啊。” 罗老头儿边说边哭边磕头。 “杀了他。” “杀了奸夫。” “对，大人杀了他们。” 围观百姓顿时群情激奋，挥舞着拳头叫喊道。 “啪！” “公堂之上禁止喧哗。” 孙要拍了下惊堂木止住了百姓群情。 “奸夫刘大郎和杜氏通奸，合谋杀害杜氏丈夫罗合平，罪证确凿，本官判刘大郎所有财产赔偿罗营光，判刘大郎和杜氏秋后问斩。” “好，杀的好。” “该杀，这等奸夫，该杀。” 百姓闻言拍手叫好，糊涂县令并非糊涂啊，孙要智审奸案的消息飞一般的传遍了元县。 “大人，财产应该充公才对啊。” 陈阳小心翼翼的悄悄说了一句。 “那罗老头房子都被烧了，住的地方都没了，就把刘大郎的钱赔偿给他养老。” 孙要叹了一口气，哎，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如今是隆兴二年，也就是说岳飞已经亡故了？ 孙要在后院安静的回忆着这个身体曾经的记忆，果然，岳飞已经亡故了。 岳飞是有南宋的有名的抗金名将，可以说是南宋的顶梁柱,如今的皇帝赵昚虽然给岳飞平反了，但是宋朝也是没有什么大将了。 当时的大宋被金国逼得迁都杭州，而当时的大将就是完颜亮，也是岳飞的主要对手。在岳飞死后，虞允文在采石地区大破金军，而当时金国大军溃不成军，宋军却没有一鼓作气收复失地，还让金国得到多年的休养生息。 而且如今这元县地处长江南边不远。元县，乃是合川府下一处县城，合川府前面不远处就是大散关，大散关正是和金国的交界处，号称抵御金国第一关。 “大人，张员外求见。” 就在孙要惊讶的时候，陈阳跑来说道，孙要是县令，一县之长，一般的时候衙门都是师爷坐镇。 “哦，让他进来。” 孙要记得这个张员外张海涛，前日还送来自己一千两银子的好处呢，看来是有事儿求着自己了。 “孙大人，小民见过孙大人。” 张海涛进来躬身行礼道。 “张员外不必客气，来，请坐。” “孙大人，我今天来是有事儿来求孙大人的。” 张海涛并没有坐下，反而弓着身子开口继续说道。 “张员外有何事啊？” 孙要盯着张海涛问道。 “大人，金国从陕州出兵，大散关告急，通州大营率军南下驰援大散关，大人前日可是答应过给我路引让我一家前往京城的啊，大人忘记了吗？” 张海涛问道。 “恩，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可张员外这家大业大的真的要走吗？” 孙要想起来了，大散关乃是如今的门户，大散关过来可就是这合川府了，这么说金国得到休养生息的机会，现在都已经打到自己家门口了。 “大人啊，如今情势如此危急，金国五十万大军前来，我通州大营只得20万大军，如何能敌啊，还是保命要紧啊。” 张海涛急切的说道。 第4章 集粮 第4章集粮 “好，既然张员外不愿意留下，那我就给你路引。” 孙要想了一下，说道。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张海涛赶紧道谢，只要能带着财物离开就行，金国打过来那些土地哪儿还能是自己的啊，这点情势张海涛还是看的明白的。 “陈师爷，你去给张员外一家开放路引。” 孙要吩咐道。 “是，大人。” 陈师爷离去后，孙要内心琢磨不定，这金国竟然已经打过江了，情势居然如此危机？ 师爷陈阳离去不久后又来到后院禀告，看着师爷忙前忙后，孙要心想，这一把手就是舒服啊。 “大人，出命案了。” 陈阳脸色严肃的说道，命案，事关县令的政绩啊。 “恩？怎么天天都有命案？” 这才几天啊，就出第二宗命案了？想想在以前的世界，一个县城几年都不太可能出一个命案，如今这世道，太乱太黑暗了。 “走，去看看。” 案发现场在城东，一条死胡同里，报案人是住在这边的一位中年妇女。 “大人，尸体被从后面捅了三刀，当场死亡，案发时间应该是昨天佛晓。” 仵作已经查验完尸体，见到孙要来了急忙过来禀告。 “你是如何发现这尸体的？” 孙要问这中年妇女，按理说这是死胡同，城东人也稀少，这条胡同两边的住房也都没有窗户，不应该被人发现的那么快才对。 “民女家就住在上面，我在窗户见到下面有一个包裹，就好奇之下想捡来看看，结果走过甬道就发现这人躺在这里，一看已经死了，赶紧找到衙门的人报官。” 这中年女子有些激动的解释道，神色还有些害怕不已。 孙要听完看看了胡同，这时一个捕快已经拿了一个包裹过来，看来这女子说的不假。 “这包裹检查过了吗？” 孙要问道。 “大人，检查过了，里面一共有白银五十两，都是十两一锭的，还有一些随身衣物。” 这捕快说完，孙要明白了，肯定不是谋财害命。 “大人，应该是仇杀？” 陈阳试探的问道。 “估计不是谋财害命，不过也说不准。” 孙要并不想下结论，因为在有证据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清不清楚死者的身份？” 孙要问道。 “大人，不是本地的，这人也没有路引和身份户籍证明。” 仵作说道。 “把尸体带回去，咱们先回去，你们尽快弄清楚死者的身份。” “是，来几个人，把尸体抬回去。” 捕快闻言赶紧行动，同时画了画像去打听死者身份。 “这女的怎么办？” 捕快问道。 “先放了她，等随时传唤。” 孙要说完就回了衙门。 这一个小小的县城，居然还出现外来人被杀，还不像是谋财害命，这一天天，怎么事情那么多，孙要烦闷的想着，谁让自己穿过来竟然穿了个县令身上，这些事儿都得自己办啊。 “大人，通州大营下令急调各府军粮，知府大人已经下令让我们把县里所有粮食送到利州府去。” 快到晚上的时候，陈阳前来告知孙要要调粮了。 “通州大营打仗不是朝廷派军饷吗？怎么要我们给他们送粮？” 孙要疑惑的问道，朝廷派遣大军出发，不是都是提前备好粮饷吗？不是孙要舍不得，而是他现在是真不知道这粮怎么征集怎么去送，之前的记忆也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因为之前那个县令孙要，也是第一天上任。 “大人，现在朝廷拨不出来粮了，只好由地方府库给源源不断的补给。” “什么？还要源源不断的补给？那仗打到时候？二十万大军迟早把我们元县吃空。” 孙要发起了牢骚，关键是守不守得住还是个问题。 “大人，上头有命令，不可不遵啊。” 陈阳发现自从上次在公堂上睡醒后，这个县令大人好像全部都变了，变得大胆了太多，甚至有些不知道什么是犯忌讳了。 他和孙要是多年好友，如今孙要成了县令，他却落榜了，但是孙要还是让他做了个师爷。 “行行行，你去把粮食征集起来，我还要查案子呢。” 孙要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陈阳无奈的告退，前去准备粮草了。 第二天一早，龚瑞来报。 “大人，属下昨日查了一整日，没有任何发现，我元县没有一人认识死者。” 龚瑞心想，这恐怕要成为悬案了。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他无缘无故的跑到我们元县来，然后被人无缘无故的杀害了？” 孙要不解的问道，肯定是有人认识的，不然谁会去杀他？ “龚都头，跟我去城东走一走。” “是，大人。” 孙要出了县衙，朝着城东走去。 “哎呀，是知县大人啊，是知县大人。” 百姓认出了孙要，纷纷上来打招呼。 “大人明察秋毫，刚来就破获了一桩凶杀案啊。” “是啊，大人，您真是我们元县的青天啊。” “今日本官要去城东查案，各位请让一让。” 百姓一听查案，果然让出了一条路，不再跟着。 “当个好官，定然深受百姓爱戴啊。” 孙要心里暗暗想着，自己这才破了一个案子，百姓就如此热情了。 “大人，你穿着知县服，恐怕有些不方便。” 龚瑞好意的提醒了一句。 “无妨，就这样。” 不是他不肯换衣服，而是这个时代的衣服穿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孙要这两天每天早上都要用半个时辰才能穿好。 “这就是案发现场了。” 孙要二人已经到了那条死胡同。 “那女人在家吗？” “在家，那女人是个寡妇，平常就靠帮人做些针线活儿。” “走，去她家瞧瞧。” 来到这女人家中，孙要发现虽然是上下二层楼，但是屋中摆设实在太简陋了，就一个桌子，两把凳子，然后就是几个罐子摆在地上，那通往二楼的楼梯，也都已经掉色太多了，甚至有的地方已经翻出了里面的木屑。 “民女拜见大人。” “请起，本官来此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孙要让那女人起身，打量了片刻，这女人三十多岁，年纪虽然有点大，但也还颇有一些姿色。 “昨日黎明你可听到什么动静？” “回大人的话，民女一觉睡醒已经天亮了，在黎明时分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 这女子回答道。 第5章 奇怪的尸体 第5章奇怪的尸体 “你昨日见到死者尸体的时候，周围有没有什么别的人？” 孙要继续问道。 “大人，昨日我看到后，就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然后找到附近的衙役就带他们来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就围了许多人观看。” “恩，能不能让本官看看你说的那个窗户，本官再看看那个甬道。” “大人，楼上请。” 这女子将孙要带到二楼，龚瑞紧随其后。 “就是这个窗户，可以看到下面胡同里面的甬道。” 孙要走进了这房间，最里面有一张床，床边有一个大大的木箱，应该是装衣物的，木箱上面有一个铜镜，镜子前面摆放着全是胭脂水粉之类的化妆用品。 来到窗口，抬头往下看去，果然能看到死胡同的甬道，但是尸体的地方时候是拐角处的另一端，楼上是看不见的，这女人倒是没有说谎。 “你周围都住的什么人呢？” 孙要问道。 “民女左边邻居住的陈干娘，他儿子在合川府做一些买卖，右边住的是卖油的胡大哥一家。” “多谢相告，本官就不打扰了。” 孙要说着就下了楼和龚瑞离开。 “大人慢走。” 这女子看着孙要的背影喊了一句。 “大人，这女子可是有问题？” 龚瑞问道。 “暂时没有发现问题，但她毕竟是本案的第一发现人，不过我总感觉这女人有些奇怪。” 孙要没有再多说，如今这案子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大人，去哪儿？” “去查看尸身。” “大人，仵作不是已经查验过了吗？” “我们再去看看。” 冉浩说完就朝着敛尸房走去。 “大人，您来了。” 看管敛尸房的管事迎了上来。 “那无名氏的尸体在哪儿？” 孙要问道。 “无名氏？哦，哦，在这呢。” 管事边说边走了过去，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无名氏说的就是刚送进来的这人，可不是无名氏吗。 “嘴唇和皮肤颜色都是正常死亡，面部状态和关节，舌头，这不是中毒死亡。” “大人，仵作也说是刀伤所致。” 龚瑞说完，发现孙要盯着尸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伤口呢，伤口在哪儿？” “大人，伤口在这儿。” 管事小心的拨开死者的衣服，一共三刀，三刀都是从后面捅入的。 “奇怪，衣服上面怎么没有刀捅入的痕迹？” 孙要看着衣服说道。 “是啊，大人，难道死者死的时候没有穿衣服？” 孙要听到龚瑞这话，疑惑不解，没有穿衣服？ “龚都头，你马上安排人去那寡妇家外，二十四小时监视，看她和谁有接触。” 孙要急迫的对龚瑞说道。 “好的，大人。” 龚瑞立刻出去吩咐人了。 “你去把仵作叫来。” 孙要让敛尸房管事去叫仵作了，他自己则是盯着死者的面部观看。 不一会儿，管事带着仵作来了，他见孙要还一直盯着死者的尸体查看，暗道这个大人胆子还真大啊，哪怕是他自己，每日看管这敛尸房，他也不敢如此盯着死者看个不停，甚至平常都只敢隔着白布看上一眼就赶紧转移目光。 “仵作，你说这人是被刀杀的？” 孙要对着仵作问道。 “大人，正是，这伤口有两刀捅到后背，但是有一刀捅在了后腰上面，让这人没有了移动之力，恐怕是失血过多而死。” 仵作解释道。 “我今日又去了一遍案发现场，那尸体的地方并没有太多血迹，这又是怎么回事？” 仵作闻言吃了一惊，是啊，失血过多现场却没有太多血迹。 “大人，那附近除了死者身下一滩血迹之外，不见别的血迹。” 仵作更是想不通了。 “这个先不管，你看看这死者的面部和嘴唇，有什么不一样？” 仵作闻言看了过去。 “面色苍白，唇色也是发白，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啊。” “会不会是用毒？” 孙要明显觉得这死者的面色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对。 “不应该啊，中毒者一般都是嘴唇发紫，面色乌黑甚至七窍都有血迹。” 仵作觉得这不像是中毒。 “你看这伤口，分明就是死后才捅进去的，所以流血过少，因为人死后，血液已经停止循环了，流出的鲜血就没有那么多了。” 孙要解释之后，已经有些明白这人是死亡原因多半不是刀杀了，但是他还不敢下定论，因为没有一点证据。 回到县衙，孙要正在心中猜测思考这案子露出来的一些疑点。 “大人，大人。” 陈阳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这么惊慌，你不是备粮去了吗？” 孙要问道。 “大人，粮已经备好了，知府来了命令，说是让各县的县令亲自押送到大散关。” 陈阳喘了一下对冉浩说道。 “这送个粮还要县令送过去？那我这县里的公务就不管了吗？” 孙要感觉实在有些荒唐，哪儿有让县令不放下政务跑去送粮的。 “大人，李将军说各个县的县令都是饱学之士，腹有良策，让各位县令大人去军中帮忙出谋划策。” 陈阳解释道。 “李将军？哪个李将军？” 孙要问道。 “大人，就是那通州大营大帅李彦仙李大将军啊。” 李彦仙，南宋名将，从金国手中收复的陕州，还多次打退金国第一名将完颜娄室多次进攻。 不过今天的的陕州乃是金国的地盘。 “李将军年纪多大？” 孙要问道。 “大概，大概30来岁。” 恩，和自己想的一样，孙要想到，这李彦仙如今还并不是名将，等他收复陕州估计是十几年后了。 “既然上峰有令，那我就送过去，什么时候出发？” “大人，明日早上就出发，明日晚上就能到大散关。” 陈阳说道，他还真怕孙要这个县令不去。 “恩，那就明天早上出发。” 大散关离合川府只有300多里的距离，一天时间就能到达。 晚上，孙要找到龚瑞。 “大人，我已经安排人十二个时辰不断的盯梢，绝不会有差池。” 龚瑞回答道。 “恩，明日我要去大散关，这里就交给你了，近来不太平啊。” 孙要点了点头说道。 “什么？大人，你要去大散关？可要属下跟随？” 龚瑞功夫不俗，愿意当这个护卫，一来因为孙要是他上司，二来因为他感觉孙要这个县令和前任县令确实不一样，真肯为了百姓的事情亲自跑前跑后，这一点让他佩服不已。 “不必，我只是去军中，记住了，发现了他和任何人接触，一定要记下来，不能打草惊蛇，等我回来再说。” “大人放心，大人一路小心。” 龚瑞拱手离开。 第6章 建议 第6章建议 跟着运粮车的队伍，来到大散关。 “站住，哪里运粮来的人？” 巡逻士兵拦下了孙要的粮车问道。 “本官是元县县令，特来运粮到军中。” 孙要回答道。 “原来是元县的县令大人，大人请随我来，你们几个把粮食运到粮仓去。” 巡逻侍卫头儿对着身后的几人命令道。 “你们也先回去。” 孙要见巡逻士兵接过了粮食，便对着那些民夫说道。 “是，大人。” 民夫了也回去了，孙要跟着这巡逻侍卫头儿朝着大营走去。 “你们都不点一下数目吗？” 孙要问道。 “实不相瞒，是李将军命令我们的，不要点数目，你们送多少来我们就收多少，而且你们呢就算只送来一车，我们也不会过问，何况大人刚刚确实送来的够多了。” 巡逻的侍卫头子回答道。 “大人，到了，里边请。” 前面是一处府衙的样子，孙要估计这就是大散关的主将大营了。 “见过李将军。” 孙要对着居中那人行礼道，除了通州大营主帅李彦仙，还有谁能坐在中央？” “你是元县县令孙要？” 李彦仙问道。 “正是。” 孙要抬起头打量这李彦仙，发现他最多不过三十岁，还很年轻，浓眉大眼，一脸的正气。 “我们可就等你了。” 李彦仙笑了笑，说道。 “孙县令，你可是足足迟到了一天啊。” 一人傲着口气说道。 “是吗，那还真是下官的过错了，不知阁下是？” 孙要见这人也是穿着一身县令服，对他的嘲讽并不在意，同是县令，那也相当于竞争对手，如果知府位置空缺了，多半就是从县令里面调上去。 “我乃是珙县县令刘安。” “原来是刘大人，失敬失敬。” 孙要拱手说道。 “哼。” 刘安见孙要如此，也不好再多说，冷哼一声。 李彦仙见他二人停止了对话，开口说道： “金国大将完颜洪率军五十万，前来攻打我大散关，我等只有二十余万兵力，所以我意，坚守不战。” 金国五十万，我军二十万，傻子才会出去硬拼。 “大帅说的不错，我等只应坚守，不应出战。” 李彦仙手下一将领也认为不该出战。 “大帅，请问可还有援军？” 孙要闻言开口问道。 “援军？什么援军？” 李彦仙愣了一下，什么援军？自己不就是大散关的援军吗？ “大帅，如果没有援军，我们这么守下去，早晚必败啊？” 孙要说道，被围了城，又没有援军，而且城中目前看了又缺粮，岂不是早晚必败？李彦仙不是号称一代名将吗？怎么会这都看不出来？ “放肆，孙县令，这孙县令竟然乱我军心，大帅不可饶他。” 刘安大叫道，其他几名县令也是摇了摇头，这个孙要太过狂妄了，让你来出谋划策，你没有计谋也不该说己方必败这种话啊，他们不同于刘安那样急躁，但也是一个个眼观鼻口观心，也都不开口乱说话。 李彦仙仿佛没有听到刘安县令的话，闭上了眼睛沉思，这个县令说的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啊，可如今除了坚守又有什么办法呢？出去一战，败得更快啊。 众人等着李彦仙的决定，只见李彦仙过了半晌睁开了眼睛，看着孙要问道： “孙县令有何良策？” “大帅，我并无良策。” 孙要摇了摇头，说道。 “你没有良策就敢口出狂言，我看你是金国的奸细？” 刘安怒骂道。 孙要极度无语了，这个刘安，自己和他无冤无仇，干嘛如此针对自己？ “没有良策，如今只能坚守了。” 李彦仙摇了摇头，说道。 “报，大帅，金国大将陈飞虎在城外叫战。” 校尉这时急切的跑了进来报告。 “如此狂妄，大帅，末将前去会会他。” 李彦仙座下大将张进南大怒，想要领兵一万前去厮杀。 “不必理他，不用出战。” 李彦仙皱着眉头阻止了张进南。 “大帅，难道就任由这帮畜生辱骂？” 张进南问道，明眼人都看的出张进南在李彦仙手下定然地位不低。 “大帅，何不高挂免战牌？” 孙要提议道。 “免战牌？什么是免战牌？” 李彦仙疑惑不解的问道。 “呃，就是，就是在城墙上挂一个牌子，上面写到‘免战’二字。” 孙要没想到李彦仙居然不知道什么是免战牌，看来历史上还真没有免战牌这个说法。 李彦仙闻言皱着的眉头松开了，露出一丝笑意，这个方法听起来倒是不错。 “来人，去制作一个免战牌，挂在城楼上。” 那金国大帅完颜洪帐下先锋官陈飞虎此时正在叫阵，让宋朝军队出来一战，叫了半天不见动静，终于，城楼上一阵骚动，陈飞虎精神大震，吩咐大军准备应敌。 “哼，终于不做缩头乌龟了。” 陈飞虎暗暗得意，准备杀宋军一个落花流水，突然看到糟乱的城楼上悬挂起了一个牌子，那是什么？陈飞虎大惑不解。 终于，看清楚了，那牌子上是红色涂上去的两个鲜红的大字：“免战”。 陈飞虎见状鼻子都差点气歪了，破口大骂不止，不过并没有人理会他，城楼上的宋军仿佛看小丑一样看着陈飞虎。 攻城，他是不敢的，伤亡代价太大，他这两万先锋部队也是攻不下来的，只好垂头丧气的收兵回营。 众人在大营中，得知金国退走了，尽都大喜，只有那刘安满脸不高兴。 “孙大人这个方法还真是管用啊。” 李彦仙仿佛见到了那陈飞虎刚见到免战牌的样子，大笑不止，他刚听到免战牌的解释的时候，也是哭笑不得。 历史上，南宋终于第一次出现了免战牌。 “金国虽然退了，但是明日还会再来，我们总不能天天都挂免战牌？” 刘安开口了。 “恩，不错，这免战牌今天能出其不意，但是并不代表金国不能攻城啊。” 张进南点头说道。 “如果金国攻城，我们是否能抵挡呢？” 孙要问道。 “这话怎能随便出口？那金国攻城，我们岂能抵挡不住？我通州大营的威名难道是假的？” 张进南火爆脾气，听到孙要的话大怒说道。 “不错，张将军，此人屡次祸乱军心，请张将军责罚他，以振军威。” 刘安见张进南对孙要发火，大喜，赶紧说道。 张进南听了刘安的话，闭上了嘴巴，大帅在这里，他岂能自己做主？ “孙县令所言甚是，我们和金国实力悬殊太大，如果他们攻城，我们定然拼死抵抗，绝不容许金国人再踏入我们国界半步。” 李彦仙紧握拳头，宋朝已经丢了南方的半壁国土，如今绝对不能再丢了。 “大帅，我有一点守城的建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孙要问道。 “你能有什么建议？难道是建议放弃大散关？” 刘安不屑的问道。 “你既然有建议，快快说来。” 李彦仙并不理会刘安，但也不好发作，毕竟请县令来出谋划策也是他的主意，是他请这些县令来的，主要是如今大宋却是无人可用。 “守城，靠的是城墙的坚固和城上的守备资源，比如说敌人攻城时守城方就泼油下去。” 孙要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不过还没说完就被刘安打断了。 “你说的岂不是笑话，这些道理三岁小孩儿都知道。” “你说泼油？如今哪儿有那么多油啊，不过我已经吩咐大军准备石头等器物了。” 李彦仙说道。 “大帅，虽然没有油，但有其他东西也能代替啊。” 孙要想到了一个办法，没有那么多油但是有东西可以替代啊。 “你说用东西替代油？用什么？用水？” 李彦仙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东西可以替代油的。 “水能烫伤敌人，但是并无法有效的阻止敌人的进攻，大帅，可以用粪便煮沸了泼下去。” 孙要开口说道，这是明朝时候“泼粪防守战”，给敌人造成巨大的生理影响和心理阴影，这个时候的人还不会这个方法。 孙要说完，大营寂静了，几个县令包括刘安在内都是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李彦仙双眼一亮，这是个好办法啊。 “刘泽，你带你的人，收集粪便，待敌人来攻打我大散关之时，我要源源不断的粪便能泼到城下去。” 李彦仙对着张进南下首位置那人说道。 “是，大帅。” 刘泽答应下来，其余有几名将领同情又羡慕的看着他，同情的是这么脏的活居然被他给揽了过去，羡慕的是他的人不会有损伤了，而且功劳也是有的。 第7章 大败 第7章大败 完颜洪，乃是金国第一名将金源郡壮义王完颜娄室的亲弟弟，此时正率军五十万挥师南下的统帅。 他在营帐中正在思考如何拿下大散关，进军宋朝，听闻先锋来报，得知那大散关居然挂起了免战牌子。 “这群厚颜无耻，胆小如鼠的宋军，看来让他们出来一战是不可能了，明日我亲率大军攻城，我就不信我五十万大军攻不下二十万的一座关隘。” 完颜洪下令明日一早，立即攻城。 翌日，李彦仙得知金国大军前来攻城，立即吩咐军士准备守城。 孙要等人也来到城楼上的侧面观看，只见关外乌泱泱的全是人，孙要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五十万大军到底是个什么数字的概念。 还有那高耸的投石机，孙要见到敌军的武器还都是刀剑，也只有那骑兵身材才有那种好像火枪一样的东西，他知道这叫喷火器，只能喷火，还无法发出子弹。 “还好这时候还没有大炮，否则城墙还真的没什么用。” 孙要心中庆幸，如果没有大炮，二十万守城，五十万攻城，守城一方不一定会败。 金国大军动了，李彦仙吩咐士兵送几名县令回到了营中，城楼上的士兵也都下了城，因为远处的投石车已经在投掷石头了，不过孙要并没有离开，刘安骂了一句不知死活，快速离去了，其余士兵也没有强行带走孙要。 城楼外，那投石车发射的一发发石头狠狠的砸在城墙之上，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孙要知道这投石车其实在攻城时的作用并不大，因为守城方每天都在加固城墙，真正的作用也就是让对方城墙上面无法站人，给己方进攻减少一些阻拦，等己方冲到城楼附近时，投石车的作用也就完全消失了。 即便是大炮也不可能一炮轰碎城楼，唯一的突破口还是那城门。 地方的投石车停止了进攻，城墙上面的弓箭手分批次的拉弓射箭，呈四十五度角度的向下源源不断的猛射而去。 城墙外面已经有了兵国搭好的扶梯，扶梯顶端的钩子牢牢的钩在了城墙之上，让城楼上面的士兵很难将扶梯推倒，城上的士兵疯狂的向下射箭和丢石头。 很快就陆续的有金国士兵爬上了城楼，不过他们爬上来后等着他们的就是那一刀一枪。 孙要看着这才没多久，就已经有敌兵爬上了城墙，攻城战还真是残酷啊。 “大帅，怎么还不泼粪便？” “还在煮，粪便没那么快熟。” 李彦仙看着混战解释道。 “你怎么还不走。” 李彦仙猛的转过头来，问道，这人虽然是县令，但也是朝廷命官，宋朝极度重文轻武，如果这县令要是挂在了大散关，朝中必然有人会趁机害自己。 “大帅，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孙要解释道。 “胡闹，你们两个，赶紧护送他离开。” 李彦仙对着身边那名亲兵说道，那两名亲兵闻言二话不说，过来架着孙要就要离去。 “大帅，我有破敌之计。” 孙要被拖着离开，赶紧大叫。 “你有退敌之策？” 李彦仙连忙问道，对着两名亲兵挥了挥手，两名亲兵放开了孙要。 “大帅，我有一计，不知道大帅以为如何。” 孙要说道。 “你有何计？为何昨日不说？” 李彦仙问道。 “昨日人多，如何开口？这计谋就是如此如此。” 孙要在李彦仙耳边悄悄说了一个办法，李彦仙越听越是心惊，最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你先回去，这城墙附近太过危险了。” 李彦仙说完安排了两个亲兵把孙要送回了大营。 “呵，还以为多英勇呢，还不是让人赶回来了。” 刘安见到孙要被两个亲兵带回来，然后两个亲兵就自行离去了，理所当然的想到孙要是被李彦仙派人赶了回来。 孙要听得莫名其妙，这人是出门就不带脑子的吗？处处跟自己过不去，回忆了一下记忆，发现并没有得罪此人啊，甚至都不认识这人。 其余几个县令坐在那品茶，对刘安和孙要之间的事情仿佛充耳不闻。 “也不知道战事如何了。” 孙要不理刘安，在想着战事，他离去的时候战事正呈胶着状态，这亲眼见到你一刀我一刀劈来劈去，对他的视觉和心理上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宋朝的时候果然是没有武将单挑啊。” 孙要想到刚刚分明是二话不说直接就开战了。 这时的战场，金国前锋大将陈飞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攻下大散关，将那块免战牌子狠狠的砸碎来出一口这胸中的闷气，你不战就不战嘛，挂一个牌子出来，还在上面写着免战两个字出来，这是在逗傻子呢？陈飞虎已经憋了一晚上的气，着实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弟兄们，冲啊，冲上去，第一个打开城门的加官封侯，赏万金。” 此话一出，陈飞虎明显的感觉到士气大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不假。 就在金国士兵士气如虹准备拼死都要爬上城墙之时，那推着攻城车的士兵冒着弓箭和落石拼死都要撞开城门的时候，城墙上的士兵抬出了一口口大锅。 “找掩护，他们要泼滚油了。” 带头的万夫长一声大喝，躲在了盾牌兵的下面，盾牌兵把盾牌高高的举起，这一招对泼滚油大是有效。 “哼，宋兵看来没有底牌了，这油也就能阻挡一时而已。” 陈飞虎在远处看着那城楼上一口口大锅朝下泼着，冷笑不已。 “怎么回事？” 突然，陈飞虎发现自己好像看错了，居然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发生了什么？怎么都跑了回来？ “执法队，后退者杀，杀。” 陈飞虎大吼。 原来那攻城的士兵躲在了攻城车下面，那还没来得及爬上云梯的士兵也都由盾牌兵高高举起盾牌护住了，他们准备躲过这一波宋兵的滚油。 结果发现了不对劲，金国士兵见城墙上泼下来的居然不是滚油，虽然也非常烫人，但溅到身上也并没有滚油溅到身上那么痛苦，只是味儿实在太臭了，虽然兵国士兵没有伤及到性命，但是胃里都是一阵翻滚。 这些士兵哪里会想到宋军居然会使用这么恶心的战术，不知道谁看到那些秽物开始呕吐，仿佛快速传染一般，士气顿时全无，又不知道哪个先跑了回去，跟着全部都退了回来。 完颜洪在最后方见状，知道兵败如山倒，根本阻拦不住了，虽然不知道宋军泼下来的是何物，竟然能有如此效果，此时也只有先下令收兵了。 等到陈飞虎回营后，完颜洪才知道宋军泼下来的居然全部是粪便。 “嘭！” 完颜洪一拳砸在帅台上，这头一阵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败了。 “传令，全军休整，晚上加强戒备，小心宋军前来夜袭。” 完颜洪虽然不如他大哥完颜娄室那么有名，但好歹也熟知兵法，知道宋军今日得胜，晚间多半会趁胜劫营。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陈飞虎的先锋也不用当了，主帅都来了，此时便去传令各营做好防御，以防宋军夜里突袭。 第8章 劫营 第8章劫营 “今天金国军队的进攻被我们打退了，非常好。” 李彦仙回到营帐，大笑道。 “孙县令的方法还真是绝了，那玩意儿一泼下去，敌军就受不了啦。” 陈飞虎也大笑赞道。 “哎，我说啊，老刘，你是从哪儿搞来这么多这玩意儿的，还真有你的啊。” “哈哈哈。” 在场除了刘安之外所有人都是开怀大笑。 “这方法只怕是用一次就不管用了。” 刘安冷不丁的开口说了一句，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怎么就不管用了？他下次再来，我们再这样招待他们就是了。” 刘泽有些不爽的对着刘安说道。 “下官听说那金国大军是在我们泼下去这玩意儿的时候就撤退了，这样的话说明他们定然是没有心理准备，等到他们下次再来必然是有所准备的。” 孙要听到刘安这话倒也是赞同，毕竟这玩意儿是没有什么杀伤力的，而生理上的疾病那些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见效。 “不过这回金国人回去恐怕要病倒许多人了。” 李彦仙不愧是名将，目光看的就是长远。 “李大帅说的不错，但是目前来看金国人恐怕不会那么快回去，所以要想个万全之策。” 孙要接口道。 “那你有何办法？” 李彦仙问道。 “大帅，不如我们今夜去劫营？” 孙要用试探的语气说道。 “劫营？笑话，孙县令你到底懂不懂兵法啊，不懂就别乱说话，金国人今日半点便宜没有捞到，定然会防备我们趁胜突袭，晚上去了他们肯定有所准备。” 县令刘安讥讽道。 “不错，刘县令说的极是。” 李彦仙点了点头，刘安顿时面露喜色。 “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金国人能想到的我们也能想到，而且今日金国人大败，必然需要休整，所以他们晚上不会有防备。” 孙要说道。 “孙县令说的也是，不如我们派一支劲旅，去夜袭一番，如果敌军有准备，交战即退便是。” 李彦仙说着转头看向众将。 “谁敢晚上前去劫营？” “我去。” 陈飞虎吼道。 “大帅，我去。” 一名万夫长说道。 “好，徐将军就你去，带你本部万人今晚三更前往，若金国人没有防备，你就只管烧杀放火，若金国大军有了准备，切记不可恋战，马上撤退” 李彦仙看着这名万夫长说道，这人名叫徐鹏程，乃是一员勇将。 “末将得令。” 徐鹏程说完就退出大营前去准备了。 刘安见李彦仙还是采纳了孙要的办法，脸色非常的难看，心想如果金国有了准备，看你怎么交代。 当晚三更，徐鹏程带队冲到金国大营，果然，金国大军列阵以待，有所防备，徐鹏程急忙下令撤退。 折损了一些士卒，徐鹏程回到了大营，大营中众人都没有睡觉，等着徐鹏程的消息。 “大帅，金国人果然有所准备，末将劫营未能成功，请大帅责罚。” 徐鹏程单膝跪地，拱手说道。 “这怪不得你，起来。” 李彦仙摇了摇头，说道。 “大帅，这都是孙县令出的馊主意，请大帅务必责罚他。” 刘安上前一步说道，其余几位县令暗自叹息，心道还好自己啥也没有说，不去想那功劳也不去惹祸上身。 李彦仙听了刘安的话，看了孙要一眼，只见孙要悄悄给自己点了点头。 “孙县令，你有何话说？” 李彦仙假意有些生气的说道，孙县令要完了，这是在场其余人的想法。 “大帅，一次劫营失败并不代表失败。” 孙要说道。 “此话何意？” 李彦仙皱着眉头问道。 “大帅，何不即刻派遣第二支队伍前去劫营，必然成功。” 孙要说道。 “还去？孙县令是到底是不是奸细，诱骗我军出战去送死？” 刘安喝问道。 “大帅，等下就是黎明了，黎明时分是人最困的时候，也是人最疲惫的时候，这个时候去劫营，金国人根本不会想到我们失败一次还会再去一次，所以这次必然成功。” 孙要看也不看刘安，对着李彦仙说道。 “大帅，这话有些理由，如今我们兵少，虽然有大散关险要地势可以据守，但我们始终处于弱势，只有用奇谋方可取胜。” 陈飞虎已经得到李彦仙授意，所以孙要说完他马上接口赞同。 “恩，那就再去一次，希望这次能够成功。” 李彦仙装作思考了一会，点头说道。 “大帅，让末将前往。” 陈飞虎说道。 “陈将军稍安勿躁，刘将军，这份功劳就给你了，如何？” 李彦仙拒绝了陈飞虎的请命，对刘泽说道。 “大帅，我军今天挑了一天的那玩意儿，实在是有些为难啊。” 刘泽皱着眉头，不情愿的说道。 “哼，今天每个人都带兵守城，只有你的士兵在后方做些后勤方面的事情，此时你不出战还要谁去？” 李彦仙看着刘泽喝骂道，其余几名万夫长有些好奇，这个刘泽是哪儿得罪了大帅了？先是安排去挑粪，还以为他是得了好差事，此时看了，大概率是让刘泽去送死啊。 今天没上城楼守城的万夫长最少有一半，在后方什么事儿都没做，不过李彦仙既然这么说了，那也没人敢出来触碰霉头，他们看来李彦仙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很多将领并不看好这第二次劫营，在他们看来这第二次再去成功率并不高，相反，还会容易中埋伏。 “大帅勿要生气，不如由末将再去一次。” 徐鹏程站出来说道，他本就是一勇夫，刚刚去偷袭结果被打了回来，他这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撒，正好再去一次。 “徐将军刚刚辛苦了，你就好生歇息，刘将军你是去还是不去？” 果然，很多将领肯定了，这刘泽肯定是得罪了李彦仙了，送死的活儿一定要给到刘泽头上。 “大帅既然如此决定了，末将唯有遵命便是。” 刘泽极不情愿的领命回去整顿兵马了。 “刘将军，本帅等你回来，为你庆功。” 李彦仙仿佛觉得这第二次劫营必然成功一般，对着刘泽出去的身影说道。 不多时，大散关城门打开，刘泽率领自己的部下万余将士，冲往金国大营。 “杀。” 金国人根本没有想到宋军会来第二次劫营，他们本来也没有准备，但是由于是提前布防，所以一夜时间未过，也就没有撤换下来，这一点好像孙要没有想到了，好像李彦仙也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李彦仙部下也完全没有想到。 “不好，有埋伏。” 刘泽看着那火把下金国大军张开的弓箭，头皮发麻，金国士兵也没有想到宋军居然还敢来劫营，刚脱下的盔甲再次穿在了身上，急匆匆的跑出去列阵应敌。 刘泽已经和金国安排的防守军队混战在了一起，刘泽好像忘记了不要恋战，他没有下令撤退，主将不退，士兵也不敢退，丢了主将自己回去，回去也必然是个死。 看着金国增援过来的大军越来越多，刘泽知道自己陷入了包围了。 第9章 投降 第9章投降 “住手，全部住手。” 刘泽大喊，刘泽的手下听到刘泽的命令虽然不解，但还是陆陆续续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站在刘泽的身后，金国将领也是大惑不解，我们这两军交战杀的正欢，你怎么叫住手了？ 虽然都是不解，但宋军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金国也下意识的停止了攻击，就这么两军诡异的站着，目光都看向了刘泽。 “你有何话要说？” 金国今晚防御大将乃是之前先锋官张进南，他被宋军用免战牌拒战，他认为那是一种对他的侮辱以及戏弄，所以对宋军一股怒意，此时宋军大将还不征战，却反叫住手，让他很是不爽。 “我要见你们大帅完颜洪。” 刘泽说道。 “哼，我家完颜大帅岂会见你？” 张进南嘲讽道。 “我有重要事情要和完颜大帅汇报。” 刘泽说完，张进南略作沉思，这事儿他做不得主了。 “你等着，我去叫完颜大帅，你若妄动，就死定了。” “放心，我就在这里等着。” 刘泽看了看四周越来越多的金国军队围了过来，知道现在再想跑也是杀不出去了，不过他并没有想要逃跑。 “大帅。” 完颜洪已经得知宋军第二次劫营了，此时正起身在营帐中等待消息。 “怎么样了？” 完颜洪问道。 “那宋军此次进攻的乃是那李彦仙手下的刘泽，他现在叫我们统统住手。” “混账，他叫住手你们就住手？” 完颜洪大骂道。 “大帅息怒，那刘泽说有重要事情向您汇报。” 张进南赶紧解释道，他刚刚可是真的住手了，虽然他那是众人下意识的举动。 “汇报？他一个宋军将领有什么事情向我汇报的？” 完颜洪感觉奇怪，汇报这是下级向上级的用词，完颜洪心中一动，立刻说道： “走，去看看。” “好的，大帅小心。” 完颜洪和张进南来到包围圈之中，只见刘泽居然还有八九千人被围着，好大的一个包围圈。 “你就是刘泽？听说你有事要和我说？” 张进南并没有用上汇报两个字。 “大帅。” 刘泽叫了一声，然后下马走向完颜洪。 “站住。” “退后。” “不准上前。” “刷刷刷”，完颜洪身边的弓箭手全部都抬起了手中弓箭，齐刷刷的对着刘泽。 “呃，你们，把手上的兵器全都放下。” 刘泽转身对着他的队伍说道。 “这？” 刘泽的士兵惊骇不已，这放下兵器？这是要投降啊。 “将军？” 有人不肯放下手中兵器，叫了一声将军。 “放下，这是命令。” “砰。” 有人带头，所有人都跟着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兵器，这是连锁反应。 “大帅，这下可放心了？” 刘泽转头对着完颜洪问道。 “恩，带他到营帐中来，其余宋军先统一安排起来，不可怠慢了。” 完颜洪下令说道，他心中清楚刘泽这是见撤退无望，准备投降了，虽然是下令不可怠慢降兵，但是兵器肯定是不会交还的。 “大帅，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刘泽进了营帐待完颜洪坐下就直接开口说道。 “恩？” 完颜洪皱了皱眉头，恩了一下，没有开口。 “大帅，那李彦仙处处针对我啊，大帅明鉴啊。” 刘泽一脸苦相的说着。 “针对你？怎么针对你？主帅岂会针对手下将领？” 完颜洪本就没有完全相信，他也不可能相信有人会来投降，宋军哪怕是杀光了，也没几个投降的？金国被昔日的岳家军是真的打怕了。 “大帅，我不是李彦仙的亲信，他自然针对我啊，况且我往日也不是很服他，他怀恨在心，今日劫营的功劳本来是徐鹏程的，但是你们有了准备，徐鹏程无功而返还折损了一些兵马，而且今日守城之功却没有我的份，他只是安排我去挑大粪。” “那你怎么又来了？” 完颜洪问道，既然明知有了准备，为何还来第二次？ “大帅有所不知啊，那李彦仙说什么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说有了一次失败的行动，你们断然不会想到还有第二次同样的行动，所以他就让我来送死了。” 完颜洪听到刘泽的解释，心中一惊，冷汗就下来了，李彦仙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有想到还有第二次行动，若非他在徐鹏程撤退后，就忙着去睡觉了，忘记下令让三军好生休息，明日再战了，否则的话这一次这刘泽还说不定真的就成功了。 “大帅啊，我本来不想来的，可那李彦仙却非要我来，他是强行威压于我，结果我来了，大帅真有准备。” 刘泽说完垂头丧气的立在那里。 “那刘将军现在有何打算？” 完颜洪充满玩味的表情看着刘泽。 “如今我是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了。” “你还想进？你想进到哪儿去？” 张进南得知今日城墙上泼下来的那玩意儿是眼前这人整的，盯着刘泽的眼神都要喷出火了。 “张将军不要发火，刘将军也是奉命行事。” 完颜洪假意阻止道。 “对，对，小将也是奉命行事。” 刘泽赶紧点头。 “刘将军，我看你也是条汉子，算了，既然你不服气就这般被本帅抓了，那么本帅就放你回去。” 完颜洪非常大度的挥了挥手，看着刘泽左右两边的士兵立刻出去了。 “大帅，岂能放虎归山？” 完颜洪身边有将领劝阻道。 “大帅，大帅好意，我感激不尽。” 刘泽说着跪下磕了三个头，完颜洪脸色有些难看了，你还真想回去？ “大帅，可我回去恐怕也是一死啊。” 刘泽磕头完后立起腰身，跪在地上说道。 “那你待如何？” 完颜洪脸色舒展了，心道这也没错，丢了万人队伍，自己一个人回去，必死无疑，宋军的军法他也是知道的，最是无情。 “大帅，如若大帅不嫌弃，末将愿意效忠大帅。” 刘泽定了定神，语气坚定的说道。 完颜洪完颜心中大喜，宋朝自岳家军出现开始就再也没有过将军投降金国，宋军从来都是打不过就跑，要么就是死战不休，自己这一次为帅，还多亏了亲大哥完颜娄室的力荐，大哥知道宋朝如今势微，为了让自己也获得一些战功。 这刘泽投降自己的事情传回金国去，不光自己有面子，大哥脸上也有光彩啊。 不过完颜洪的欢喜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他好歹也是金国第一名将完颜娄室的弟弟，诈降的事儿他还是知道的。 “先带刘将军下去休息，明日我们再谈，记住，要好生招待刘将军。” 完颜洪说完就有几名他的亲兵走了进来。 “大帅，那我的那些弟兄们？” 刘泽有些担心的问道，他可真的怕他的那些士兵被屠戮，金国什么干不出来？ “放心，都好生招待着的。” 完颜洪笑道。 “如此，多谢大帅了。” 刘泽跟着亲兵走了出去，住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营地里，虽然好吃好喝的拿了上来，但是刘泽知道自己是没有自由的。 第10章 再出一计 第10章再出一计 第二天，完颜洪并没有进攻，而是在等待着什么，大散关中的李彦仙也没有丝毫的动静，一天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 晚上，完颜洪收到密信，对大散关发生的事情大喜过望，急忙安排酒食叫来刘泽。 “刘将军，今天休息的可还好，我今天可是专门等着你休息好了给你摆酒设宴，欢迎你的来到啊。” 完颜洪见到刘泽到来，坐在酒席主位哈哈大笑道。 “大帅如此厚爱，末将感激不尽啊，只是惭愧，末将身无寸功，何劳大帅亲自设宴啊。” 刘泽脸带愧色的拱手说道。 “刘将军的到来，让我欢迎还来不及，哪还需要什么功劳啊。” 完颜洪起身说道，盛情般的邀请刘泽入席。 满满的一桌子菜品，摆满了鸡鸭熟鹅，看的出来完颜洪是真的高兴，他不在乎刘泽有没有什么功劳，他需要的就是宋军能够投降于他，这对他的威望将会是大大的增涨。 “大帅厚爱，末将无以为报，只是末将却无法相助大帅攻打大散关。” 刘泽没有动筷子，有些为难的看着完颜洪。 “不需要，哈哈，本帅自能打下大散关，刘将军就好生休息。” 完颜洪知道刘泽不愿意对宋朝忘恩负义，他也没有打算让刘泽去攻打大散关，就他那几千人，能打的下来那就真的有问题了。 “多谢大帅。” 刘泽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帅，我的那些弟兄？” 刘泽喝完杯中酒后稍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你的人还是由你来统帅，你今日起就先屈尊于我帐下做个万夫长，等拿下大散关我再作安排。” “是，末将定为大帅效犬马之劳。” 刘泽假意大喜，半跪下说道。 完颜洪起身扶起刘泽，入席吃酒，一时间酒席之上气氛热烈，宾主尽欢。 当夜，刘泽恢复了自由身份，于中军一处营寨中和自己的士兵呆在了一起。 “将军，真要投降？” 刘泽的副将郭宏宇问道。 “此事你不必操心，我自有安排，你放心，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吩咐所有人，不得外出，等候命令。” “是，将军。” 郭宏宇见刘泽不愿意多说，也不再多问，他跟刘泽做副手，也有很长时间了，对刘泽的为人还是有些肯定的。 接下来的三天，完颜洪率领大军持续攻城，大散关不愧是宋朝如今的第一关，三天时间，完颜洪无论如何进攻，都是不能拿下，留下遍地尸体。 “如此打下去不是个办法啊。” 孙要在城楼上看着关外两军士兵打扫战场，对着李彦仙说道。 “孙县令莫非又有什么良策？” 刘安开口就是嘲讽，他这是又一次提起了劫营的事情。 “孙县令忘记了那刘泽吗？竟然被你害的投敌了。” 刘安继续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下，几名李彦仙身边的将军对孙要投去了憎恨的目光，若非孙要两次夜袭的计策，也不会一次损兵一次折将了。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李彦仙好像很在意孙要，哪怕劫营失败刘泽投敌李彦仙也没有对孙要作出半点惩罚。 “你有什么建议吗？” 李彦仙听了刘安的话，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他如何看不出来刘安针对孙要，只是他的身份这种事情实在不方便询问。 “今夜，再劫营。” 孙要说道。 “什么？” 一名万夫长听了孙要的建议惊的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这个大傻瓜一样的县令，难道只知道打仗劫营吗？ “孙县令，我看你是糊涂了？哦，对了，你好像刚上任县令不过也就几天时间，你好像还得了一个糊涂县令的称号啊。” 刘安开口说道，他知道孙要糊涂县令称号的事情，虽然也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但他可不会这时候说出来。 其余将领闻言，顿时脸色难看了，果然是个糊涂县令。 “再劫营？此话怎讲？” 李彦仙问道。 “那刘安投敌，我们今晚劫营，就冲着他去，杀不了他也能吓唬吓唬他。” “哈哈哈哈。” 孙要说完两边就传来一声一声的哈哈大笑，这个县令，看来是真的糊涂。 “孙县令，你是真糊涂啊，拿着我军将士的性命去做儿戏，只是为了吓唬吓唬那刘泽？” 刘安笑的嘴都没合上，就开口问道。 “刘泽投敌，的确应该给他一些惩罚，让他知道忘恩负义的代价，不能让他好过。” 李彦仙居然同意了孙要的建议，其余人见状纷纷感到奇怪，李彦仙能做到大帅，自然是有他的本事的，这摆明了是拿这将士性命做儿戏的事情，他居然同意了？难道这糊涂也是会传染的吗？ “大帅，三思啊。” 大将陈飞虎上前劝道。 “不必啰嗦，刘泽卖国求荣，我必杀他，今晚谁敢去斩刘泽的脑袋？” 李彦仙恨声的问道。 众将无人应战，这事儿怎么可能会成功？先不说那刘泽是在地方大营中，即便自己带人冲了进去，又如何能脱得了身？这就是赤裸裸的送死。 “大帅，末将愿往。” 徐鹏程见无人应战，开口应道，他对李彦仙是极其佩服，只要是李彦仙的决定，他无不当先，而且他也只是一个勇夫，没有什么弯弯肠子，不会去想那么多，这也是他没有智谋却能做到万夫长的原因。 李彦仙听了徐鹏程的话大喜，果然是自己的爱将啊，不过有极为担心，如果只派徐鹏程去，估计徐鹏程这次就回不来了，这家伙，实在是有勇无谋啊，想到这李彦仙看着陈飞虎，悄悄的给陈飞虎使了个眼色。 “大帅，末将也愿往。” 陈飞虎会意，立刻开口说道。 “你们二人都愿意去，那我该让你们谁去好呢？” 李彦仙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低声喃喃道，声音虽低，但是他家都听到了。 “大帅，末将先请命的，自然是应该末将前往。” 徐鹏程见李彦仙为难，立即说道。 “此事非同小可，大帅还是让我去。” 李彦仙想了一下，两个人去好像更有分量一些。 孙要也想到了这一点，开口说道； “大帅，徐将军为人太过冲动，万一他去了就不愿意回来了呢？” “胡说，你以为我会像刘泽那厮一样，投靠金国吗？” 徐鹏程闻言大怒，他对孙要没有什么看法，也没有怪孙要的计谋，毕竟他为将多年，也是知道计谋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的。 但是此时，孙要的话仿佛戳中了他的痛点，好像直接是在说他会叛国一样，所以他非常生气。 “徐将军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会投降。” 孙要暗道好一个火爆脾气，不过这性格的将军，更是让人佩服。 “那你是什么意思？” 徐鹏程咬牙切齿的问道，若非大帅在场，他一定要把这个县令痛揍一顿出出气不可。 “我的意思是，呃，就是那个，那个徐将军，我就是怕你太冲动了。” 孙要本来想说怕你不明白我们的意思，又觉得这样说不妥，赶紧改口，毕竟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奸细在场，万不可泄露半点消息。 其余人不知所以，还以为孙要要说的是怕你太蠢,都在暗暗发笑。 “昨日我前去劫营，不也是交战就退吗？怎么会冲动？大帅还是让我去。” 徐鹏程立功心切，也不管这计谋能不能成功，只要有机会他就愿意上，这是他能成为万夫长的第二个原因。 第11章 又是夜袭 第11章又是夜袭 “大帅，不如让我和徐将军一起去。” 陈飞虎见徐鹏程一定要争着去，开口打圆场说道，一个人去两个人去都一样。 “也好，你们二人都带一万人同去，徐将军，一切要听从陈将军的命令。” 李彦仙对着徐鹏程叮嘱道，他还真怕这个莽夫见到叛贼就忘了自己的处境。 “是，大帅。” 徐鹏程大喜，和陈飞虎急忙去准备了。 “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了，好好休息。” 李彦仙说完就让大伙散了，各自回营休息。 “孙县令，今晚如果再败了，孙县令你就自己拿刀抹了脖子。” 刘安在回营的途中，对着孙要悄悄说道。 “刘大人，不劳你牵挂了，你还是想想如果大散关丢了，你的县令还有没有的当。” 孙要认为刘安针对他是因为把他当作上升渠道的竞争对手了，倒也可以理解，毕竟自己一直在出谋划策，其余县令都没有开过口，这刘安也只是针对自己，他也没有一点计谋。 “哼。” 刘安冷哼一声，快步离去，心里却在盘算等晚上失败回来该如何说服众人诛杀孙要以正军法。 看着刘安远去，孙要摇了摇头，好像自己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真是不可理喻。 孙要没有直接回营地，他找到徐鹏程的大营，此时徐鹏程正在整顿军马，等会就要出去劫营了。 “你来干什么？” 徐鹏程见到孙要到来，冷冷的问道，他知道孙要穿着县令服，倒是可以在营中自由走动。 “特来和徐将军喝上两杯。” 孙要笑了笑，从身后拿出一个酒坛子。 徐鹏程本想呵斥孙要，军中不能饮酒，但是孙要自顾自的已经走进了徐鹏程的营帐中，大散关内，除了帅帐是房子，尽都是一些帐篷之内的建筑，毕竟这里不是城市，只是一处关隘。 徐鹏程跟了进来，孙要已经开始往两个杯子里面倒酒了。 “你要干什么？军中不准喝酒。” 闻到酒香，徐鹏程忍不住了，声音越来越低。 “放心，就你我二人，没人知道。” 孙要看了看徐鹏程后面跟随的士兵，走到徐鹏程身边轻轻说道。 “你们出去。” 徐鹏程喝退了他的亲兵，疑惑的看了一眼孙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拿过酒杯就喝了起来。 一连倒了三杯酒，喝下去，感觉过瘾极了，他自从通州大营出发之时就没有喝过酒了。 “你怎么不喝？” 徐鹏程喝完三杯后，看着孙要一杯未喝，纳闷的问道。 “就这一小坛子酒，我喝了将军就不够了。” 孙要解释道。 “哈哈，不碍事，来，一起喝。” 拉着孙要就把他那杯塞到孙要手中，孙要无奈的喝了下去，他不太会喝酒，不过感觉这酒度数倒是不高。 “好了，徐将军，你喝，我不喝了。” 孙要见徐鹏程给自己倒酒，赶紧阻止道。 “好，好兄弟。” 徐鹏程大笑着，抱着那坛子酒就喝了下去，这坛子酒正是李彦仙给他的，李彦仙还说徐鹏程一个人喝完了这坛子酒他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孙要这才放心的拿过来找徐鹏程，要不然马上就要出去劫营了，孙要可不敢让徐鹏程喝醉了。 瞧着这一下就变成好兄弟了，孙要哭笑不得，刚刚还对自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徐将军，喝够了吗？” 孙要见徐鹏程没有下酒菜的情况下，居然直接喝光了这一坛子酒，也是佩服。 “够了，哈哈，多谢你了。” 徐鹏程起身就要出去了，外面还整顿着军马呢，他也不管孙要是不是要留在他的营帐中，这不都好兄弟了吗。 “徐将军且慢，徐将军稍安勿躁，我和你说点事情。” 孙要拦住了徐鹏程，徐鹏程好奇的坐了回来看着孙要。 “什么事情？” “徐将军晚上可是知道去做什么？” 孙要问道。 “当然知道，去杀了刘泽那个叛徒。” 徐鹏程提起刘泽，就充满了恨意。 孙要看和徐鹏程变得凶恶的脸，还好自己过来了。 “徐将军误会了，你晚上不是去杀刘泽。” “不是？那是干什么？” 徐鹏程记得明明白天大帅李彦仙就交代了，就冲着刘泽去劫营。 “刘泽是假意投降，是诈降。” 孙要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 徐鹏程一声惊呼，诈降？ “小声点，刘泽将军是诈降，晚上去劫营只是让金国人更信任他，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啊。” 孙要解释道。 “原来如此，好，好啊。” 徐鹏程大喜，得知昔日的袍泽并没有叛变，而是诈降，他感到非常开心，同时也明白今日在城关上，这个孙县令为什么一直要阻止自己了，就是怕自己冲动，误了大事。 “徐将军一定要听陈将军的安排，不可擅自做主啊。” 孙要不放心的再次说了一遍。 “你放心，陈将军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绝对听从他的安排。” 其实不用孙要来，徐鹏程也要听陈飞虎的，毕竟陈飞虎是李彦仙的副将，乃是实打实的将军，而他自己不过一个万夫长，虚将军而已。 “如此，我就等着徐将军凯旋了，不过徐将军记得，这事儿事关重大，千万不可泄露了出去，任何人都不可以说。” 孙要提醒道，他可是知道在任何朝代，都有情报的传送，间谍在中国两千多年前就出现了，那个时候还是战国的时候，公元前，发展到如今宋朝，岂会没有细作？ “放心，我自然省得。” 徐鹏程点了点头，这事儿确实是事关重大，他不可能会去乱说的。 深夜时候，大散关的城门打开了，陈飞虎和徐鹏程两人率先而出，后面跟着骑兵，然后是步兵，鱼贯的出了大散关来。 金国人这次是真的没有想到宋军竟然敢来劫营，被攻城攻了三天，他们还敢来劫营？ 直到宋军悄无声息的奔到了近处，金国的哨卫才发现了前来劫营的宋军。 “不好，敌情。” “宋军来劫营了。” 哨兵赶紧发讯，金国大军还未整顿好，宋军就冲了进来，一阵乱砍乱杀。 “刘泽在哪儿，出来一战。” “刘泽在哪儿？” 宋军一边砍杀金国士卒，一边大喊大叫。 有的金国人被吓破了胆，死之前还说出了刘泽的方向。 “在那边，刘泽在那边，弟兄们，杀过去，杀了刘泽。” 陈飞虎大喊，手中长刀一挥，冲向更里面的中军。 “杀啊。” “杀刘泽。” 陈飞虎带兵冲了一半的路程，已经见到刘泽的士兵了，突然止住了前进的队伍。 “不好，我们就要陷入包围了，撤，快撤。” 顿时，宋军后军变前军，朝着大散关疾驰而去，由此也可见李彦仙军队纪律有多严明。 第12章 骚乱 第12章骚乱 “宋军跑了，杀啊。” 刘泽见到陈飞虎带兵撤退，急忙大喊，然后带着自己的队伍冲了出来。 “杀啊。” 刘泽的副将郭宏宇也冲在最前面大吼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冲了一下就停止了，因为他见四周的金国大军并没有追出。 金国几名将军见状，撇了撇嘴，刚刚还龟缩着不敢出来呢，见到人家跑了就敢出来了？ “怎么回事儿？宋军还敢来劫营？” 完颜洪在营帐中召集所有将领。 “李彦仙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张进南骂道，他刚刚没有在场，他实在搞不懂宋军居然还敢来劫营？不好好守城还跑出来送死，实在太有违常态了。 这种情况下，你劫营再失败，对你军心打击可是很大的，毕竟守城都不一定守得住，难道李彦仙是孤注一掷？觉得一定能成功？ “大帅，这事有蹊跷的。” 刚刚在场的一个将领说道。 “蹊跷，什么蹊跷？” 完颜洪问道。 “宋军是来杀刘将军的。” 那将领说完看了一眼刘泽，其余人都看了过去。 “大帅放心，他们敢来，末将也不会顾及昔日袍泽之情份，定与他们生死相见。” 刘泽大义凛然的说道。 “大帅，刘将军刚刚可是追了出去。” 这将领说道。 “好，刘将军果然英勇。” 完颜洪称赞道。 “宋军撤退的时候刘将军追出去的，宋军来的时候刘将军那是营门紧闭，弓箭手在最前面啊。” “哈哈哈！！！” 这将军补充了一句，顿时引来一阵哄堂大笑，刘泽满面通红，隐隐有些不高兴。 “敌人来劫营，不紧闭营门防守，难道要出去送死吗？” 完颜洪对着那说话的将领呵斥了一句，那将领讪讪的不说话了。 完颜洪听到刘泽不敢出营，布置弓箭手在前面防御，才是真的高兴，如果刘泽杀了出去，他反而会觉得事情有些疑惑。 知道没事儿后，完颜洪宣布散帐。 “大帅。” 刘泽见完颜洪起身，叫了一声。 “刘将军还有何事？” 完颜洪问道。 “大帅，末将实在不想和宋军交战，可否，可否让末将把营帐再往后一些。” 刘泽艰难的说完。 “哈哈哈，刘将军，宋军不敢再来了。” “是啊，刘将军，宋军今天无功而返，哪里还敢再来啊。” “宋军难道会派第二个刘将军来吗？那可是太好了，刘将军就有伴了。” “哈哈哈。” 金国将领欢快的笑着，一人一句说的不亦乐乎。 “刘将军明日把营帐往后二十里驻扎待命。” 完颜洪也有些想笑，这刘泽看来是真的怕了。 “是，大帅，今夜我一定严加防范。” 刘泽说完就离去了。 “这是怕李彦仙的二次劫营啊。” 完颜洪笑着摇了摇头回营帐睡觉去了，其余将领也都笑骂着离去。 刘泽此时是大喜过望，终于成功了，这一环扣一环，目的就是为了退后二十里，这样去往五十里外的金国屯粮地，那可就易如反掌了。 第二天一早，完颜洪带着大军来到大散关前。 “宋军连守三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今日大家奋勇攻城，一定要拿下大散关。” 完颜洪做着战前动员准备，大散关的城楼之上，李彦仙和孙要看着外面的金国大军。 “金国又要攻城了。” 李彦仙说道。 “今日就看刘将军能不能成功了。” 孙要回答道，其余县令已经两天没有来城楼了，李彦仙也懒得去叫他们，有孙要的计谋已经够了。 “你说刘将军能成功吗？” 李彦仙看着关内为数不多的物资，非常的担忧，守城并不是靠人数的，有时候一个人还不如一块大石头管用，毕竟城墙之上就只能容纳那么多人。 “应该能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刘将军此时已经在后退中了，只要能烧了金国的粮草，金国只能退兵。” 孙要说道。 “但愿，金国攻城了，咱们先下去。” 李彦仙和孙要下了城楼，果然，不多时，一块块巨石轰砸在城墙之上，发出一声声巨响，外面金国士兵的喊杀声也越来越近了。 “大帅，末将已经准备好了。” 陈飞虎来报，十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了。 “恩，好好准备着，等外面刘将军的消息。” “是，大帅。” 此时的刘泽，正在装模作样的在二十里后的地方安营扎寨。 “金国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攻城了。” 刘泽和郭宏宇估摸着时间。 “那金乡城守城不过二千人，末将带一半人去，烧了金乡城的粮仓。” 郭宏宇刚刚知晓了刘泽的意思，此时请命道。 “小心，我们全部走了，恐怕金国就会派兵回援，我在这里留一半人建造营寨，你带一半人速去速回。” 刘泽吩咐道。 “是，大帅。” 郭宏宇带着五个千人队进了树林，留下一个千人队进进出出，其余的悄悄的从一片树林里穿过，然后直奔金乡城，那金国监视的人还以为这是去砍树建营，并没有在意。 临近中午时分，郭宏宇回来了，点了点头，刘泽知道成功了，此时太阳正旺，这么远起了大火也根本就看不到。 “走，去大散关。” 刘泽带着所剩的六七千人，杀奔而来，刘泽的人马知道自己并没有投降，无不士气大增，这六七千人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息，如同炎热的太阳下奔来的一股凉意。 “刘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金国后方，后军将领见刘泽带兵奔了过来，赶紧喝问道。 “陈将军啊，我有事禀告。” 刘泽答道，马速不减，这将领迎了上来，并没有太多准备，毕竟昨日宋军要来杀刘泽人人都知道。 “何事这么急？” 这将领问道，刘泽已经到了他身前，接着，他看到一把长刀朝着自己的面部劈来。 刘泽没有说话，奔近他身前后，手起刀落，把他劈翻在地。 剩下的士兵大骇，这可是后军啊，怎么也会有敌人。 “弟兄们，杀过去，那边就是我们的家了，杀过去咱们就回家了。” 刘泽大喊一声，冲入后军。 他的士兵没紧紧的跟随，金国四十来万大军顿时从后面开始大乱。 “怎么回事？” 完颜洪在大军前方，他感受到后面一阵骚乱，但是人太多了，他看不到后军是什么情况。 完颜洪看不到，但是城楼上的宋军能够看到。 “大帅，金国后方发生骚乱。” 李彦仙早就告知守城将士，如果金国大军有什么异常，立刻来报。 此时李彦仙听到守城士兵的禀告，内心猛的一突，立刻起身，披甲上马。 “大帅要亲自出去？” 孙要问道。 “你在城里等着，我要去救刘泽回来。” 撂下这么一句话，李彦仙骑着马朝着张进南的地方飞奔而去。 难怪李彦仙能成为名将，就冲他这份气度，能亲自出城救自己将领的胸襟，想不成为名将都难啊，孙要暗暗想着。 第13章 归来 第13章归来 完颜洪终于得到后方来的消息。 “刘泽是诈降，现在正突袭我方后军。” 完颜洪听完，顿时双目圆瞪，一股无名之火直冲胸口。 “好个卑鄙小人，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完颜洪咬牙切齿的吼道。 “大帅，勿慌，想那刘泽不过几千人马，想要冲杀我们四十万大军那简直就是笑话。” 张进南劝完颜洪不要生气，那刘泽等着被大军聚歼，他敢来真是自投罗网。 完颜洪也冷静了下来，不错，他那点人马，只是扰乱一下后军，不过是送羊入虎口而已。 “传来，务必击杀刘泽人马，一个不留。” 完颜洪对着传令兵说道，传令兵立即应是。 这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大散关城门缓缓打开了，那在城门口攻城的士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即便被那冲出的骑兵一刀一个杀死，源源不断的宋军从大散关奔出。 “李彦仙要干什么？” 完颜洪大惑不解，这是要决战吗？三天攻城他金国虽然损失惨重，但最少还有四十万大军，你本就只有二十万，还守了三天城，损失也不小？你敢决战？ 不待完颜洪多想，李彦仙已经杀入金国大军了。 “迎战，迎战。” 完颜洪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吩咐大军围了过去，将宋军团团围住。 李彦仙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长枪，上下翻飞，如同片片飘落的梨花般，陈飞虎紧随其后，手中一把大刀连连劈出，金国士兵触之即亡，他二人本就武艺超群，加上全身披甲，敌军的刀砍在铠甲上并不能造成有效伤害。 在后面点的徐鹏程，武器是狼牙大棒，硕大的一根狼牙棒，无脑般的朝着两边金国士兵头上砸去，所过之处金国士兵纷纷撤退。 完颜洪看的一点不着急，你再等打，又能杀多少人？在人海战术添油战术面前，哪怕你是楚霸王复生，也只有饮恨。 真能如完颜洪所愿吗？不要忘了李彦仙身后可也有十万大军，虽然决战是如完颜洪所愿，但是李彦仙仿佛并不是为了决战而来。 “不好，大帅，李彦仙是为了救刘泽出来的。” 张进南看着李彦仙带着大军无脑般的只管杀向己方的后军，顿时明白了。 完颜洪着实不能理解李彦仙的做法，你身为统帅，亲自上阵杀敌？还只是为了救一个万夫长？这李彦仙在想什么呢？ “阻止他们，把他们围起来，围起来。” 完颜洪赶紧下令，张进南听得一头黑线，围起来？不用围他们就自己进来圈子里了，还有十万人，你如何围？城外的地方可就只有这么大啊。 “大帅来了，弟兄们坚持住，坚持住啊，大帅来了。” 刘泽已经浑身是血，虽然是全身披挂盔甲，但也已经负伤了，那盔甲被砍过的痕迹有的地方已经在往外冒血了。 见到李彦仙居然亲自出城相救，刘泽心中涌起无限的感动，已经疲惫的身体好像突然又充满了活力。 终于，经过良久的厮杀，李彦仙杀到了刘泽的面前，他的部下已经所剩不多了，周围全是倒下的一具具尸体，可以看出，要在四十万大军中前进，他这点人根本无法做到，若非李彦仙的营救，他只有被淹没在金国大军中了。 “大帅。” 看着李彦仙浑身是血，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刘泽眼睛湿润了，其实他知道他根本冲不过去，但是只要能多杀几个金国士兵，马革裹尸也值得了。 前几日孙要和李彦仙告诉他，让他第二次劫营的时候就诈降，然后会安排一次劫营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后撤，撤到了后方之后，就去烧了金国大军的粮草之地五十里外的金乡城，然后杀回大散关，大散关会出城接应。 刘泽如何都想不到出城接应的不光是好几位将军，就连统帅李彦仙都来了。 “准备，咱们要杀回去了。” 李彦仙来不及多说，大军朝着大散关回撤。 “还想跑？给我围住他们，消灭了他们。” 完颜洪在远处见到两支宋军队伍合二为一，更是大怒，刘泽居然被救了？这个卑鄙无耻忘恩负义的小人。 孙要在城楼上急不可耐，这要冲回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心里却是无比的着急。 就在孙要着急的时候，完颜洪这时候接到了消息，是金乡城传来的。 “什么？该死的，混账。” 完颜洪盯着远处的宋朝大军，怒不可遏，五十万大军三个月的粮草就被烧光了？ 完颜洪闭眼仰天长叹，天不助我啊。 “撤军。” 完颜洪下令道。 “什么？大帅，这可是消灭宋军的好时机啊。” 张进南骇然道，粮草没了，杀进大散关不就有了吗？ “再过一会儿，天就黑了，杀的进去吗？今天攻不下大散关，明日就更不能攻下了。” 完颜洪说道，只是他想的不是这个，这话并不是他的心里话。 金国的皇帝金帝完颜亮对宗室猜忌甚深，前任金帝完颜亶的后代差不多全被完颜亮杀尽；并且耗费巨资，不顾部分大臣的反对，执意南征。 自己和大哥完颜娄室为了迎合金帝完颜亮，所以赞同南征，可此时自己粮草都被烧没了，回去必然遭受惩罚，不如多给自己留一些兵马，也可以做自己的附身符，不能全部拼在了宋朝这里，毕竟土地真的打下来了也是金帝完颜亮的，而不是自己的。 张进南也没有办法，只得下令撤军，主帅的命令他这个副将如何能违抗。 “恩，金国退兵了？” 孙要在城楼上看着金国如同潮水般的往后撤去。 李彦仙此时和几位将军在人群中休整，得知金国退兵了，立即起身朝着关内退去，李彦仙知道这个时候不回城，如果去追击的话，惹恼了金兵，恐怕又被会围起来打。 “大帅。” 孙要在城门口迎接大军。 “这次多亏了你了，回营说话。” 众人回营，李彦仙非常高兴，说出了这次的计谋。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先是安排刘泽二次劫营的时候去诈降，然后陈飞虎劫营的时候让刘泽得到信任，刘泽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烧毁金国的粮草。 “孙县令真是神机妙算啊。” 徐鹏程憨憨的笑道。 “这次可是多亏了孙县令了。” 众人一阵恭维，只有刘安一脸不爽，他还一直想陈飞虎劫营失败该如何让李彦仙处置孙要，只是陈飞虎回来后李彦仙一直不升帐，此时升帐却是大胜而回，而这大胜的原因还是出自孙要的计策。 “大帅，只是不知道金国为何那么匆忙的退兵了，按理说这个时候就算杀不尽我们，他也会大力消耗我们才对啊。” 孙要不解的问道。 “天快黑了，天一黑就打不起来了，他也没有那么多火把，而且他占优势他一定不会在天黑冒险。” 陈飞虎解释道。 “那他应该拼着消耗我们的有生力量才对。” 徐鹏程问道，他也不懂完颜洪为什么要退兵。 “那是因为他想给自己多一点活下去的机会。” 张进南简单的说了一下金国的政局，在场也只有他才清楚完颜洪退兵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朝廷。” 孙要暗想，看来哪个时代都一样，朝廷的出发点永远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第14章 暗娼 第14章暗娼 金国大军大败而回，通州大营班师回朝。 “我回去朝廷后，一定如实向陛下禀告你的功劳。” 李彦仙在回去的路上对着孙要说道。 “李大帅，这功劳是将士们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孙要说道，他心中并不想要这份功劳，大散关死了那么多人，对他的心灵上的冲击非常的大。 “孙县令放心，功劳是你的，谁也不会抢夺。” 李彦仙豪爽的说道，孙要也知道，以历史上李彦仙的为人，他绝对不会贪功。 “前面就是元县了，孙县令放心回去，等候圣旨就是了，这功劳一定不小。” 李彦仙笑着对孙要说道，然后派兵护送孙要回了城，临别时悄悄给了孙要一块令牌，孙要结果看了一眼，心中一动，放进怀中。 “哼，走运的东西，竟然还让你歪打无撞了。” 刘安也在元县外被李彦仙下了逐客令，虽然他筹粮有功，但是这只是他分内之事，他无比羡慕嫉妒孙要的功劳。 孙要回到了元县，陈阳快速的迎了出来，他没有到城外去迎接是因为城外有大军，他一个师爷怎么能大张旗鼓的去迎接县令？ “大人，你总算回来。” 陈阳跑了过来说道。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大人啊，发生的事儿多了，很多东西都要大人过目然后上报啊。” 陈阳说道。 “我不是说了吗？元县的事情你做主就行了。” 孙要不耐烦的对着陈阳说道，怎么大大小小的事情还要等着自己回来一件一件的弄啊。 孙要离去了，找捕快龚瑞去了，留下陈阳呆若木鸡，自己这个师爷朝廷可是不认可的啊，只是县令的幕僚，自己如何做得主？ 我都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就等你过目一遍签字就行了，怎么还这么不耐烦啊，我怎么摊上这么一个糊涂县令啊。 陈阳想起了前些日子百姓对孙要的称呼，唉声叹气的回到了县衙拿过那些文案一个一个的签了起来，不过他用的不是自己的名字，他可不糊涂，他用的是孙要的县令官印。 “龚捕头，有何发现？” 孙要见到龚瑞就问道，顺便阻止了见到自己就要行礼参加的龚瑞。 “大人，那寡妇有些问题。” 龚瑞暗道孙要真是眼尖，果然那寡妇有问题。 “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孙要一听有问题，就来了精神了。 “大人，这个寡妇有些情况，她是个暗娼。” 龚瑞说道。 “暗娼？” 孙要疑惑道，他当然知道这个年代的暗娼顾名思义就是暗中卖身为生的女性。 和青楼里的女子不一样，这些人卖身并不是光天化日下进行的，而是偷偷摸摸的。 “是的，大人，暗娼一般都是为了逃避纳税，为了自己声誉，为了多赚一些钱不被青楼抽成。” 龚瑞想冉浩是个文人，怕不懂这些门道，解释了一遍。 “停，打住，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用解释了，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寡妇她是暗娼的？” 孙要赶紧止住龚瑞的话，问道。 “前日夜里，有一男子进去，属下得到禀告之后立刻前来，属下来饿了没多久那男子就出来了，属下就把他擒住，一问他便知道了。” 龚瑞说道。 “那男的在哪儿？” 孙要赶紧问道。 “呃，已经放了。” “放了？” “大人，那男的没有犯法，只有释放。” 孙要明白了，这个时代女子地位低下，男人三妻四妾，男人逛青楼并不犯罪。 “那寡妇呢？” 孙要又问道。 “没有大人的命令，属下不敢轻举妄动。” “难道你就不怕那男的给那寡妇报信？” 孙要看着龚瑞，说道。 “属下已经警告过那男人了，他不敢。” “如此最好，走，再去查看一下尸体。” 孙要再次来到敛尸房，再次看到这尸体，还是觉得奇怪，根本就不像是正常死亡。 “管事，你见过尸体不少。” 孙要看着敛尸房管事问道。 “大人，小人看管敛尸房已经有五年了，尸体也是见的多了。” 敛尸房管事回答道，普通百姓家死了人，一时没地方安葬，都有很多会送到敛尸房来停放，当时普通人家大多数都没有太多的钱设置灵堂，基本都是停在敛尸房然后请人做个法师就入土了。 “那你看看这尸体，可像是正常死亡？” “大人拿小人说笑了，这尸体明明是刀捅死的，怎么会是正常死亡呢？” 敛尸房的管事看着孙要笑道。 孙要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这尸体本来就不是正常死亡，自己一直思维跑偏了。 想到这，孙要上去翻看尸体的眼睛，龚瑞都吓了一跳，这尸体虽然被官府涂抹了防腐的油，但是毕竟停放了这么多天了，就连自己也不敢上去触碰啊。 “果然。” 孙要暗道，这尸体的眼睛瞳孔变的异常的大。 “这尸体送来时候是谁处理的？” 孙要问道。 “大人，是小人处理的。” 敛尸房管事心里有些紧张，这尸体他还真没有好好处理，实在是有说不得的原因。 “这尸体裤子有没有异物？” 孙要看着管事问道。 “大人饶命啊，大人，小人见那裤子里都是秽物，所以，所以就没有仔细处理，也没有给他换衣物，涂抹了防腐油后就没有再管了。” 敛尸房管事见孙要一下就看出来了，吓得赶紧跪下磕头。 “我问你，那些秽物中可有血迹？” “有，有，有血丝。” “这就对了。” 孙要大喜，这人果然不是被刀子捅死的。 “大人，有血丝怎么了？那刀伤的血流进了裤子里面，很正常啊。” 龚瑞不明白为什么这县令一听裤子里有血，就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你看这腰间下边一点可有血迹？这衣服没有更换，这裤子上哪里来的血留到下面的痕迹？” 孙要扯下整块遮尸布，指着大腿那里对龚瑞解释道。 果然，龚瑞见血迹只有粘在裤子下面一处，并没有流向裤裆的地方。 “大人，那你的意思是这尸体不是死于刀伤？” “不错，那刀伤一定是他们后面才弄上去的，为的就是打乱我们的视线，故意作出一副被人谋杀的样子。” 孙要点头说道。 “那依大人的意思，这人是死于什么原因？” 龚瑞继续问道。 “中毒，这人一定是中毒死的。” “中毒？什么毒？” 这尸体分明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啊，那表情也是伤痛难忍的表情啊。 “这就要问问大夫了，元县最好的大夫是谁？” 孙要问道。 “当然是回春堂的杨大夫了。” 敛尸房管事见自己没有收到责怪，松了口气，听到孙要的问话，赶紧抢先说道。 第15章 回春堂 第15章回春堂 回春堂的杨大夫，杨鑫，在元县甚至在合川府一带名声都如日中天，只因为杨大夫真正的做到了“医者仁心”，对于贫穷的百姓分文不取，对于暂时没钱的百姓只要一声赊账就行。 本来杨鑫在合川府开设回春堂，可惜他不为挣钱，而且如今的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很多人赊账更多难民没有钱，杨大夫也是尽心治疗，是以在合川府好景不长。 最终他只能关闭合川府的回春堂，回到元县老宅子，继续经营自己的回春堂，但是这对于元县的大多数百姓来说却是一件大好的事情。 孙要到了元县回春堂的门口，发现这就是一个小的四合院，门口被改成了回春堂的大堂，看病的地方，里面屯放着许许多多的中草药，四周都是邻居家的房子。 这里在元县来说也是很偏僻的地方，不过这里却是来往行人很多，回春堂更是人挤为患，很多人都已经排队排到了外面。 那是一个年纪约莫40岁的文秀中年，白皙的脸上有着一抹胡须，身材也非常的瘦弱，此时正坐在桌前给人把脉。 孙要今天没有穿县令服，因为他刚从军中回来，县令服也没有换洗，就穿着一身青衫布衣，相对来说孙要更是喜欢这种布衣，县令服套来套去的实在过于麻烦，他也有些明白为何这些时代有些地位的人更衣都要丫鬟佣人帮忙，这衣服一个人实在是不好穿。 有来看病的百姓窃窃私语，好像认出了孙要。 “青天大老爷，小老儿给你磕头了。” 有人跑了过来，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孙要的面前，孙要一看，正是前些日子为儿子申冤的罗老头儿。 “罗老汉，快起来。” 孙要扶起了罗老汉，周围百姓见状果然是孙县令，顿时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对着孙要问好，询问孙要前线战果。 这么大的事情百姓都会知道，自己的县令也是去了前线的。 “金国已经退兵了，金国的粮草被烧光了，目前看来他们暂时不会再来打了。” 孙要笑着对大伙说道。 “哎呀，那可太好了。” “是啊，这下我们不用逃了。” “真是太好了。” 百姓早已听到风声，但是官府却没有传出战报，他们也是将信将疑。 孙要笑着挤过人群，走到杨大夫面前站定，那坐着的百姓正在看着杨大夫开药方，看到孙要走到面前，急忙起身。 “坐下，你先看病。” 孙要按着起身这人的肩膀，将到按回座位上坐下。 “是，是，大人。” 这人有些惶恐的坐在座位上，大半个屁股露在外面，也不知道他坐稳了没有。 “将这些药拿回去浸泡1个时辰，然后用水煎半个时辰，记住一天服用两次，三天换一次药即可。” 杨大夫说完，就吩咐伙计抓药，那伙计小跑着过来拿了药方，对着孙要妩媚的一笑，然后跑去抓药了。 那看病之人付了诊费急忙起身站到一边，等着那伙计抓药。 “孙大人请坐。” 杨大夫对着孙要点点头，请孙要坐下，他别说县令，就是知府通判他也给看过病，自然对孙要不会那么惶恐。 “孙大人有何不适吗？” 杨大夫见孙要坐下后，问道。 “杨大夫这是对我望闻问切吗？” 孙要开着玩笑的说道。 “医者自然讲究望闻问切，不问岂知从何处下手？” 杨鑫搞不懂孙要的来意，只得顺着孙要的话往下说。 “回春堂杨大夫的大名，我可是听说很久啊，对杨大夫的为人好生敬佩。” “孙大人过奖了，杨某也只是尽尽医者的本分而已。” “我来不是看病的。” 孙要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 “不知孙大人的意思是？” 不是来看病的？杨鑫心中一突，那是来干嘛的？ “杨大夫可否借一步说话？” 孙要问道。 “这恐怕？” 周围还有许多看病的百姓，如果不及时治疗，他们就会多受一份罪，杨鑫有些于心不忍。 “各位，本官有些急事儿需要耽误杨大夫一点点时间，请各位稍等片刻。” 孙要对着百姓拱手说道。 这些百姓见状，纷纷说无事，大人公事要紧，他们何时见过这样对自己客气的县令，就是寻常捕快差役如果有事儿都是直接轰赶自己走，果然如同罗老汉说的那样，青天大老爷啊。 杨大夫倒是并不生气，他也有些佩服孙要居然放得下身段，对百姓拱手。 二人走到大堂后面，后面正是四合院的小院，里面晒的到处都是中草药，中间晾衣线上还有布帘，床单和衣服。 “杨大夫，我想请教你什么毒能让人死后面色不变？” 孙要和杨鑫站定后就说道。 “恩？这，这个很多毒都能让人死后面色不变啊。” 杨鑫有些无语，这县令怎么问出这个问题了，再说了，下毒一般不都是砒霜吗？ “砒霜中毒死后人嘴唇面色发黑，这个我是知道的，只是如果面色不变的话，我就不知道了，而且死者裤子里面还有许多秽物，夹杂着大量血丝。” 孙要详细的说了一遍。 杨鑫听了沉默半晌，按理说很多毒物都能让人死后面色不变，最多就是面色狰狞，不会和砒霜一样，但是还让人大小便失禁，甚至流出大量血迹，这个就有些蹊跷了。 “大人，断肠草，番木鳖这类毒药都能致人于死地，死后面色也不变，但是却不会让人死前流出血迹在下面，而夹竹桃，乌头这类毒药都让人大小便失禁，但一般却不会让人快速死亡，大人说的应该是城东的那件案子？” 杨鑫问道，元县就这么大，有什么风吹草动早就传遍了，这件案子目前还是悬案，一直没有破解。 “正是，这人应该是快速死亡，否则他不会死前一点动静都没有。” 孙要解释道。 “快速死亡只有砒霜这类毒药才有这样的猛劲儿，只是面色不变还有就是大小便失禁下面流血，这就有些奇怪了。” 杨鑫思索片刻，实在想不出什么毒药能有这般效果，他想问问孙要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 孙要见杨鑫这里也找不到答案，心里也有些着急，虽然有了一些猜测，但猜测毕竟只是猜测，如果连毒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还判什么案啊。 龚瑞身为元县第一捕快，自然也知道断案的规矩，当下听得也是着急，他明白大人已经判断这人是被毒死的，但是却无法知道是什么毒药，此时就是回去找，肯定也找不到了，不管是谁作案，都一定会销毁证据的。 就在孙要着急，杨鑫苦思冥想之际，传来一声白灵鸟儿般的声音，非常好听。 “爹爹，我知道那是什么毒药。” 第16章 奎宁 第16章奎宁 “爹爹，我知道是什么毒药。” 随着说话的声音响起，一个女子也是穿着一身的青色的长裙，从那院中晒着的毯子后面走了出来。 “你出来干什么？没大没小的。” 杨鑫见了这女子顿时有些生气，怒问道。 “爹爹，我在这里晾衣服，你们自己跑过来的嘛，还有，我刚听了你们说的话，我就是知道那毒药是什么。” 这女子嘟着嘴说道。 孙要看着这女子一时有些呆了，在之前的世界，他见过的美女实在太多了，毕竟那个世界有着极为发达的网络以及p图技术，但是面前的这个女子，却是没有涂抹施加任何的粉黛，就让孙要有些沉醉了。 孙要看着这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淡扫蛾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一张芙蓉秀脸，身材修长，美丽无比。 这女子来到孙要面前，施了一个万福，她刚刚听到自己爹爹叫此人县令，原来这个糊涂县令不糊涂的故事就是说的这人啊，这人竟然如此年轻，在她印象中县令都是肥头大耳，三四十岁，可面前这人却是清秀的面容，二十五六岁。 “小女子见过孙县令。” 孙要被这个万福弄的有些慌张，条件反射般的就伸出右手，停在半空，见几人都惊恐的望着自己。 “完了，这下给人第一印象就不好了。” 尴尬的把手伸了回来，孙要作了个揖。 “这位，呃，这位姑娘，可否告知于我是何名字？” 孙要定了定神，开口问道，龚瑞在旁边暗暗发笑，这大人又在开始装糊涂了啊，刚刚都要伸手去抓人家手了，现在又直接问人家名字。 杨鑫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自己这个女儿，天生美丽，他自然是知道的，却不想这个县令竟然如此直接，开口就问人家名字。 “这是小女，双名若恒。” 杨鑫开口替他女儿回答道。 “若恒，好名字啊。” 孙要点了点头，杨若恒，不对啊，我怎么问的这姑娘是名字？ “不是，杨大夫误会了，我问的是若恒姑娘知道这是什么毒药，可否告诉我这毒药的名字。” 孙要赶紧说道，他刚刚问的确实是毒药，并不是杨姑娘的名字。 杨鑫对孙要的好感顿时全无，这个糊涂官，告诉你之后你又说不是问我女儿的名字，你这是来消遣我的么。 “那毒药的名字叫奎宁。” 杨若恒说道，他对孙要的举动倒是没怎么在意，反倒有一些开心，都说这个县令如何如何，三言两语就破了一件冤案，如今见到自己还不是说话都牛头不对马嘴了。 孙要如果知道杨若恒父女的想法，一定会大叫冤枉，确实是问的毒药名字啊，他怎么会那么唐突刚见面就当着人家父亲的面问人家女儿的名字？ “奎宁？” 杨鑫惊呼一声，这是毒药吗？ “你如何知道的？” 杨鑫有些怒发冲冠了，对着女儿吼道。 孙要看的莫名其妙，知道个毒药而已，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 龚瑞见孙要想要上前阻止杨鑫，赶紧把孙要拉住，小声的孙要耳边低声说道： “奎宁是女子用来堕胎的。” 孙要顿时明白了，在宋朝，堕胎是极其避讳的一件事情，这个时代没有避孕的手段，堕胎都是暗中悄悄进行。 “那些书上都有记载的啊。” 杨若恒被父亲这么一吼，表情好似要哭了一样。 “若恒姑娘，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这个案子，我已经明白了，也知道凶手是如何杀人的了，等破了这个案子，功劳你至少占一半。” 孙要赶紧上去恭维道，果然，杨若恒脸色闻言顿时大喜，骄傲的看了自己父亲一眼，看到没有，县令都夸我呢。 杨鑫有些无奈的看了眼自己女儿，你这丫头，就是知道也不能直说啊，告诉父亲让父亲去说，真是没有一点规矩，你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怎么能去说奎宁这种东西？还是给县太爷说？ “还不回房间去，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杨鑫对着自己的女儿叫了一句，杨若恒嗯了一声不情愿的转过了身子，趁着爹爹不注意回头对着孙要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孙要看的有些好笑，这次美丽的女子竟然也有这么小孩子的一面，这时候就听见杨鑫说了： “奎宁这种东西倒是可以让人大小便失禁，过量服用的话也会让人快速死亡。” 说着杨鑫又给孙要详细的解释了一下奎宁的作用，孙要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用杨鑫解释他也能明白，毕竟堕胎药效果就是那么个情况，破坏平滑肌肌原蛋白，使平滑肌发生有节律的收缩，扰乱汗腺分泌会导致脱水，刺激消化道引发内出血。最后导致心肺等的功能衰竭。 过量服用人必死无疑。 “多谢杨大夫了，我想很快就会已经真相大白了。” 孙要说完告辞杨鑫就要回县衙去，杨鑫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继续给人治病。 “大人要走了啊？” 罗老汉还在外面。 “是啊，回去还有公务，你这是来看病的吗？” 孙要问道，刚刚急着处理事情，没有和他细说，想不到还在这里等着。 “是啊，之前我欠了杨大夫一些药钱，一直没给，大人把那刘大郎的家产判给了我，我趁着今天有空就来给杨大夫还上欠下的药钱。” 孙要明白了，这杨鑫在元县给那些穷人赊账，这些百姓也都非常的淳朴，当时没钱但是一有了钱就马上来还了，你用真心待我我必然还以真心啊。 “杨大夫真是医者仁心啊。” 孙要回头对着杨大夫说了一句，杨鑫笑了笑没有开口，他正在给人把着脉。 “杨大夫是好人啊，是活菩萨，大人更是青天大老爷啊，小老儿在家中给大人立了一个长生牌，旦夕一炷香，早晚供着，盼望大人平平安安。” 罗老汉感激的说道，若非孙要，他儿子不光白死了，恐怕他自己也无家可归了。 孙要在回来的路上非常的感动，这些百姓自己生活的如此艰难了，但是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回报，这些回报可能没有太大的意义，但对他们来讲却是两个简单的字，那就是感恩。 “大人，如今连死者的身份都没有明确，如何办案？” 龚瑞想起孙要说的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这死者是谁都不知道，如何大白？ “死者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知道就行了。” 孙要卖了个关子，并没有对龚瑞明说。 “你去把那寡妇旁边的那个什么陈干娘的叫来。” 孙要回到县衙对龚瑞吩咐道，捕快嘛，就是做这些事情的。 孙要想到那什么胡大哥一家应该会和寡妇走的不近，毕竟也要自己的名声，所以只叫了陈干娘。 第17章 明日升堂 第17章明日升堂 龚瑞很快就把陈干娘叫来了，孙要看着面前的陈干娘，这是一个年纪在五十多岁的女人，长得有些肥胖。 “你就是陈干娘？” 孙要问道。 “老婆子姓陈，可不敢大人叫干娘啊。” 陈干娘赶紧跪下说道。 “起来说话。” 孙要叫起来陈干娘，看着她，盯着陈干娘心里直打突。 “我问你，你和居住在你旁边的那女人是什么关系？” 孙要说完，陈干娘面色有些害怕了，她如何不知道那女的是做什么的。 “我，我和她是邻居关系啊。” 陈干娘回答道。 “你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吗？” 孙要继续问道。 “她，她每日帮人做做针线，有时候和我一起去帮人家做。” “哼，本官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你还想隐瞒？知情不报你该当何罪？” 孙要大喝道。 “大人，和我无关啊，我可没有帮她做过那事儿。” 陈干娘吓得跪了下来，大呼小叫道，包庇者同罪之，这个罪名如果扣在她头上，那可真的比杀了她还难受，她早年也是寡妇，守寡一辈子，可不敢有任何的不忠之名。 “那你如实说来，本官对你既往不咎。” 孙要放低了声音，对着陈干娘说道。 “大人，那女子姓何，是个寡妇。她在家经常做些做些皮肉生意。” 陈干娘犹豫了半天，结结巴巴的说了出来。 “本官早已知晓她是个暗娼，你说，你们为何要合谋杀死那死者？” 陈干娘吓了一跳，这可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啊，她甚至都不知道死者是怎么死的，县令大人为何这样说。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 陈干娘不知道说什么了，只一个劲儿的叫冤，龚瑞皱了皱眉，他多年的捕快经验告诉他，这事儿好像还真和陈干娘没有关系。 “冤枉？你既然说冤枉，那你为何要帮她隐瞒她做暗娼的事情？” “大人，那何娘子平常接济于我，所以我就帮她揽些针线活儿，让人觉得她是靠做针线为生，她自己也确实有做些针线活儿，只是她从来都不要钱，都是给了我的。” 陈干娘解释道。 “所以你就知情不报，甚至帮她隐藏她是暗娼的事情。” 孙要怒道，这事儿纸又如何包的住火，随便抓一个她的客人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陈干娘吓得赶紧求饶。 “饶命？饶你可以，不过你得做证人，证明她是暗娼。” “是是是，大人，我一定作证。” 到底是普通百姓，在衙门一点心思都不敢起，不过孙要也没有想要惩治她，她这也仅仅是知情不报，换句话说也可以是人之常情。 那晚光顾的那个寡妇的客人，带来了吗？ “带来了，大人。” 那人很快就被龚瑞押了进来，他可没有像陈干娘一样，而是被五花大绑的抓来。 “大人，小人没有犯法啊，为什么绑了小人？” 寻花问柳不犯法啊，这人奇怪为什么抓自己还绑了起来。 “你和那寡妇私通，合谋杀人害命，还说自己没有犯法？” 孙要问道，他决定的是先吓一吓他。 “大人，小人没有杀人啊，小人也没有和那何娘子私通啊，小人是付了银子的。” “胡说八道，什么付了银子？” 孙要装作大怒的样子喝问道。 “大人，那女子是娼妓啊，小人去是付了银子的啊。” 这客人惊恐的说道。 “看来本官对你是不动刑你是不肯招了？你说那何娘子是暗娼？那何娘子三十几岁的人了，如何做的暗娼？” 孙要冷笑道。 “大人明鉴啊，她真的是暗娼啊，她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也有两分姿色，而且她还有胭脂涂抹，身段也是姣好，所以小人才，小人才” 说到最后，这人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孙要那日看到那木柜上面的胭脂，他就有些怀疑了，这么贫穷的家私摆设，居然用的起那么多的胭脂？ “是不是冤枉你，本官自有公论，押下去，等候本官升堂发落。” “是，大人。” 两个差役进来把这人押了出去。 “龚捕头，还要麻烦你一下了，去把那何娘子押起来，并告诉大家，明日本官升堂审理城东死尸一案。” 审案，全部都是公开审理的。 “是，大人。” 龚瑞说完去带了两个手下的捕快一起前去，他虽然功夫不俗，但他可不想惹得一身臊。 “大人，有了发现了吗？明天就开堂了？” 就在龚瑞离开不久后，陈阳过来了，他已经知道孙要明天开堂审案了，赶紧小跑着来到孙要的旁边问道。 孙要一个人在喝茶，每当看到陈阳的这张马脸的时候，孙要就不知道为何，心情就是大好。 “恩，明日开堂，自然真相大白，你跑哪儿去了？” 孙要回来这么久，一直不见陈阳，好奇的问道。 “你该不会偷懒去了？” 孙要开玩笑的说道。 “大人，我是在帮你批那些公文啊。” 陈阳批了一天公文，终于批完了，还以为孙要会奖励他两句，结果等来了这么一句话。 “哦，陈师爷辛苦了，辛苦了啊，哈哈哈哈！” 孙要得知公文批完了，心情更好了，那些公文他是看都懒得看的，有个师爷就是好啊，难怪一般的官员都会自己聘请师爷或者幕僚，因为自己就可以太轻松了。 “大人，那张员外回来了。” 陈阳想起了一件事，对着孙要说道。 “恩？他不是走了吗？” 孙要记得那张员外已经拿了路引走了。 “他其实并没有走远，他得知金国退兵了，又回来了，而且又把之前的土地买了回来。” 陈阳解释道。 “那些土地他不是已经卖给那些老百姓了？” 那些老百姓买了难道还会卖还给他？ “是卖了，如今他又买了回来。” “那他可出大血了啊，百姓一定会加价卖还给他了。” 孙要笑道，他对这些地主大户什么的没有半点好感，若不是之前的孙要收了他的银子，他才懒得过问，而且这土地卖了又想买回来？你不加钱谁肯卖还给你？ “这回大人可猜错了，那张员外不光没有出血，甚至还赚了。” “赚了？怎么可能？” 孙要惊讶的问道，这生意是怎么做的？怎么可能还赚了呢？ “那张员外当初卖地，一亩二十贯钱，远远低于市价一亩三十贯。” 陈阳说道。 “那他如何赚了呢？” 孙要非常好奇，按理说你急着走，那你低价卖，老百姓买过来后卖不卖都是一回事，怎么可能还低于二十贯钱卖还给你？ “那张员外回来后找到那些百姓家里，说我当初低价卖给你，你也该低价卖给我，最后强迫了那些所有买它土地的百人，都15贯钱又卖还给他了。” “混账东西。” 孙要端起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摔得稀碎，门口的两个衙役匆忙的跑了进来，看到他们这位孙县令气的手都在发抖。 这两位衙役不知所以，楞在那一动不动，陈阳悄悄的摆了个手势，两个衙役赶紧溜之大吉。 第18章 犯妇何西西 第18章犯妇何西西 “大人，怎么了？” 陈阳不明白孙要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要知道你可是那天席上收了人家银子的啊。 “没事儿，你准备一下，明日升堂断了案再说。” 孙要摆了摆手，坐了回去，很快就有县衙的丫鬟见孙要没有发脾气了，过来收拾地上的杯子碎片。 陈阳离开了，孙要气的饭都吃不下，心中恼怒之前那个混账玩意儿为什么去收人家银子，不愿多想，晚上一个人静静的理了一下思绪，准备第二天的审案。 晚上，龚瑞来报，说他把那日光顾那寡妇的男子已经查清楚了，龚瑞将那男子的情况说了一遍后，孙要大喜。 翌日，元县很多百姓都知道县令大人要审无名尸体案子，大家也都知道这案子连死者是谁都没有弄清楚，县令就要升堂审案，纷纷好奇的跑来围观。 如果不是之前已经知道县令并不糊涂，现在肯定又有很多百姓要称呼糊涂县令了，毕竟连死者的身份都不知道的案子，如何审理？ “升堂。” 孙要喊了一声，两旁差役纷纷拿着手中的水火棍子大喊“威~武”。 孙要听得摇了摇头，不过这威武是朝廷立下的规矩，自己也不能改变。 “带何西西。” 何西西正是那寡妇。 三十多岁的寡妇何西西很快被带到了公堂之上。 “民女参见大人，不知大人为何捉拿民女。” 何西西跪在地上问道，她倒是没有受到委屈，差役只是把她抓了起来，关进了单身牢房中，也没有换犯人服饰。 “何西西，本官问你，那死者到底姓甚名谁？” 孙要问道。 “民女不知道那死者是谁，民女也是偶然间发现的，然后立即报官。” 何西西将那日所说的在公堂之上再说了一遍。 “啪！” “大胆，本官已经知晓，你还敢隐瞒？” 孙要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 “大人，民女确实不知道那人是谁，何来隐瞒一说？” 何西西并不承认自己认识死者。 “来啊，带死者上堂。” 孙要说完，人群又是一阵轰动，上次也是带尸体上堂，这次又要带尸体上堂，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好戏看了。 “你可知道这死者是因为什么死的？” 孙要指着被抬上来的白布遮盖的尸体对着何西西问道。 “大人，民女听仵作说这人是死于刀伤，被人捅了三刀。” 这话仵作当日就说过。 “这人并不是仵作所说死于刀伤。”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仵作验尸都有了结果，县令居然推翻了？ “你可知道这人是死于什么原因？” 孙要见何西西不说话，继续问道。 “这人是死于中毒。” 何西西还是不接话，孙要便自己说出了中毒二字，何西西听到这两个字，眼神已经有了些变化。 “现在你认还是不认？” 孙要问道。 “民女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他是中毒，这些都和民女无关。” 何西西趴在地上，并不承认。 “既然你不承认，那本官再问你，你是做什么的？每日都靠什么为生？” 孙要本来想给何西西留点情面，他知道这个时代女子对贞洁极为看重。 “民女每日靠给附近大户人家做些针线活为生，日子过的极为紧凑，民女实在没有银子孝敬大人啊。” 何西西大声哭喊道，公堂外面站着的百姓顿时哗然。 “居然是因为没有送银子就说人是她杀的？” “这寡妇我听说过，每日靠做针线活为生，哪里来的银子孝敬当官的？” “莫非那罗老头也是送了银子的？他把刘大郎的财产可都是判给了罗老头啊。” 窃窃私语响起，甚至有的声音已经传进了公堂，公堂上人人都听得见。 龚瑞眉头大皱，但是又不能驱散百姓，朝廷规定审案必须公开审理，百姓有权观看。 “啪！” 惊堂木声音响起。 “公道自在人心，本官并不要你银子，本官要的是还死者一个公道，人在我元县死了，本官身为元县县令，自然要调查清楚，让真相大白。” 孙要的话让公堂静了下来，孙要也叹息了一声，想给你留些情面此时也不能了。 “本官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来人，带证人陈干娘周三。” 周三就是那日何西西的客人，此时二人来到公堂之上跪了下来。 “你们二人告诉大家，何西西平常都做了些什么。” 何西西见到周三，顿时面色大变。 “大人，这何西西是个暗娼。” 周三跪下后听到孙要的话赶紧回答道。 “你是如何知晓的？” 孙要问道。 “我，我前几日去光顾过。” 周三涨红了脸回答道。 “哈哈哈哈。” “周三兄弟原来也是这样的人啊。” “周老哥，你也好这一口啊。” 围观百姓有认识周三的，出言嘲笑道，他们当中其实也有知道的，甚至有去过的，只是这种事情如何声张？去找暗娼可不比去青楼，那可是档次最为低端的，再加上又有王干娘做掩护，所以陈西西这几年做下来甚至没有半点风声传出去。 “你，你胡说！” 何西西用手指着周三怒骂道，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周三，周三趴下身子不敢再看何西西。 “你说他胡说，难道每个人都胡说吗？陈干娘，你说，你要知道知情不报是何罪名。” 孙要见陈干娘神色有些不忍，便出口提醒道。 “大人，这，周三说的是实话。” 陈干娘无奈的承认了周三的话。 “干娘，你，你为何要害我？” 何西西一脸惨色的问道，她的名声，毁了，这时候的陈干娘也把脸转了过去不敢再看何西西。 “犯妇何西西，你还有何话说？” 孙要继续开口问道，人群中已经有人露出鄙视之色，这个年代可不是笑贫不笑娼的年代，这个年代对清白之身极为看中，还有那贞洁牌坊的存在。 “民女只是为了生计。” 何西西只得开口承认了自己是暗娼，即便是暗娼抓住了也无非就是罚点钱，毕竟自己只是没有去青楼或者教坊司卖身，并不算多大的事情，就是名声以后臭了而已。 “那你平时都使用什么措施？” 孙要皱着眉头问道，这种事情明说的话还真是有些难以启齿。 “大人，您问的是什么样的措施呢？” 何西西揣着明白当糊涂，这种话，你是县令，你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问出来，那就打太极。 “我问你平时都是如何避孕。” 孙要显然让何西西失望了，他有什么不能问的，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对他来说并不是不能开口。 “大人，民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何西西的话也让众人内心赞同，这话确实不该问，他们也不明白县令大人怎么会问出这么低俗的问题。 “你拒绝回答？你不是拒绝回答，你是不敢回答。” 孙要大声的说道。 “啪！” “犯妇何西西，我告诉你，你平常都是用奎宁来避孕的？你不敢回答是因为这死者他就是死于奎宁之毒。” 孙要说完，何西西脸色终于从之前的可怜转变成了害怕。 “奎宁？” “这人是被奎宁毒死的？” “这位兄台？奎宁是什么？” “呃，这个，你回去问问你娘子。” “兄台此言差矣，在下还没有娘子。” “奎宁居然有毒？” 百姓们开始交流起来，这个问题让他们很感兴趣，一时竟然忘记了这是在公堂之上。 第19章 死者说的 第19章死者说的 “啪！” “公堂之上保持肃静。” 孙要拍着公堂木让众人安静。 “威——武！” 两旁的衙役闻言水火棍敲打着地面，喊着“威武”，人群停止了讨论，安静了下来。 “大人，这和民女有何关系？” “因为这人就是你的客人，你用奎宁毒死了他，然后将他杀死。” 孙要悠悠的说道。 “大人，你胡说，民女没有毒死他，民女冤枉。” 何西西惨叫着喊道。 “你真是冤枉？那他为何死在你楼下的胡同里？还有你既然是暗娼，你一定不缺少奎宁？” 孙要反问道，很多人开始点起了头。 “大人，就算这人是被奎宁毒死的，那为何就一定是民女下的毒？大人可以问问外面这些人，他们很多人家中都有奎宁？” 何西西指着门口的百姓说道，这些人有的面不改色，但是有的已经露出尴尬之色了，这要是搜查自己家还真有。 如今世道，堕胎可是官府不允许的，轻则罚银重则关押甚至流放的。 “他们有，但是他们不知道奎宁可以毒死人。” “民女也并不知道，只是大人今日说了民女才知道的。” 何西西就是不承认，陈阳在旁边听得有些不安，这样如何能审出个结果来？ “人，就是你毒死的，而且本官还知道是你将死者移动到你家楼下的胡同里面去的。” 孙要继续说道。 “大人，既然说了这人是被毒死的，那民女如何移动的动一个死者？而且还不惊动左邻右舍？大人也应该知道，死人的重量远远超过活人，民女如何能够搬得动？” 何西西听了这话不再害怕了，对着孙要辩解道。 龚瑞也有些疑惑的看着孙要，既然知道结果，那就不该如此审案啊？这岂不是在帮她开脱吗？ 不光龚瑞疑惑，门口的那些百姓听了何西西的话也在点头，谁都知道人死后体重确实会增加。 孙要也知道，人死后体重是不会发生变化的，但是谁如果是抬起来的话那就更沉了。 “你当然搬不动，但是有人搬得动。” 孙要看着何西西说道。 “大人说是谁搬的。” 何西西问道。 “他。” 孙要手一指，指向了周三。 周三这一刻亡魂皆冒，怎么还是说到了自己。 “周三，你可知罪？” 孙要看着周三问道。 “大人，小人，小人何罪啊？” “你和这犯妇合谋杀死死者，该当何罪？” 孙要盯着周三，盯的周三有些发怯，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昨日都不知道，今天怎么就知道了？ “周三，我问你，你前日去何西西家中是干什么了？” “大人，小人是去，是去光顾何娘子。” 周三硬着头皮辩解道。 “你不是去光顾何娘子，你是去和她分赃，和她商量对策。” 孙要说的话让周三心跳的更厉害了。 何西西拿眼看着周三，示意不要承认，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周三意会到了何西西的意思。 “大人，小人就是去光顾她生意的，这个也不算犯法。” 得到何西西的示意，周三放下心来，你连那死者的身份都没有，如何断我？ “大人，周三说的不错，他是来光顾民女的，我们根本没有杀人，更没有谋财，那死者的银两不都在包袱里面吗？” 何西西插话说道。 “是啊，那可是五十两银子啊。” “对啊，对啊。” “五十两银子，谋财害命倒是值得了，只是为何谋财害命不要银子呢？” 百姓们也觉得不该是谋财害命，否则五十两银子岂会不要？那可是自己一辈子都可能挣不到的银子啊。 “你们真是大胆啊，也真是聪明啊，先是喂了死者吃下混有大量奎宁的食物，待得死者毒发身亡的时候，就将死者的尸体移动到你们楼下的胡同里，再把包袱丢在一边，拿走了大部分银子，剩下五十两来混肴我的视线。” 孙要侃侃而谈，仿佛亲眼目睹一样。 周三和何西西听闻冉浩的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并没有说过的意思。 既然没有说过，那一定就是这县令自己的猜测了，没有证据，能奈我何？ “大人既然一口咬定是我杀的人，那可有证据？” 周三镇定下来后，问道。 “证据？你要证据是？龚都头，我让你调查的这周三的情况，你调查的如何了？” 孙要转头对着站在差役首位的龚瑞问道。 “回大人，小人已经查的清清楚楚，这周三是合川府刘明手下的小啰啰。” 龚瑞回答道，这种事儿直接找个认识周三的人一问就知道了。 “详细说说。” 孙要吩咐道。 “是，大人，这刘明，是合川府的一个地头蛇，手下啰啰众多，开设赌场和放给百姓高利贷，这周三乃是给刘明充当打手和赌场看管人员，每月领取一份薪水。” “周三，你还不承认？” 孙要听了龚瑞的话，对着周三喝道。 周三听的满脑子问号，自己虽然有做些绿林勾当，但如何判断自己是杀人凶手？ “大人，小人虽然有犯错，但是并没有杀人。” 周三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 “啪。”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孙要拍着惊堂木怒道。 “周三，我问你，你既然知道那何西西楼下死了人，为何还敢前去光顾？” 这话让人意外，也让人有些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事情避都来不及，这周三怎么还敢在这个时候前去寻欢？人们还是有些相信鬼神之说的。 “大人，小人原先并不知晓这里死人了，所以才前去了，也是去了之后才知道的，那晚我并没有留在那里过夜，知道这事儿后小人也是避的远远的，这位都头是知道的。” 周三说着就向龚瑞看去，那日询问自己和警告自己的就是这位都头。 龚瑞无奈的朝着孙要点了点头。 “哼，你分明就是前去打探消息的，也是去分赃的。” 孙要嘲笑道。 “大人，你说我们分赃，那我们可有脏物啊，大人可以现在就派人去我家中搜查，看我家是否有脏物。” 何西西叫道，孙要自然不会派人去搜查，查也肯定查不到。 “本官不需要去搜查，而且本官已经知晓死者身份。” 县令知道死者身份，众人无不好奇死者是谁，尽都等着孙要说出死者身份。 “是死者自己告诉我的。” 孙要悠悠的说了一句。 “哗！” 一片哗然，就连差役都大惊失色的看着孙要。 “死者告诉大人的？” “大人竟然能和死者说话啊？” “你知道什么，我听说有的官老爷是天上的星星下界，能和鬼说话了，还有的活神仙更神了，他们能把鬼召唤出来。” “对，对，我老家村子那个张婆婆，就会请鬼上身。” 百姓们又开始了讨论，这一次，孙要没有拍惊堂木，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此时紧紧的盯着周三，周三冷汗冒了出来，根本不敢和孙要对视。 第20章 谋财害命 第20章谋财害命 “你们一定很好奇这死者是如何对我说的？” 孙要目光不再看向周三，转而望着公堂之外围观的百姓说道，百姓们安静了下来，却不敢回答孙要的话，他们来看看热闹就好，可不想被请到里面去。 “周三，你想不想知道？” 孙要玩味的看着周三问道。 “大人，小人不知道，小人真的不知道，小人没有杀人。” 周三惶恐万分，这是死者说的，这话让他害怕极了。 “啪！” “周三，这死者死前赢了不少钱？” 孙要拍着惊堂木喝问道。 “大人，这个，这个？” 周三额头已经流出了汗水。 “你不用承认，只要本官和知府大人说一声，抓几个开平府赌场的啰啰过来一看便知。” 孙要嘲讽道，这种事情你如何隐瞒，虽然自己从未见过知府大人，但是只要说一声，这等小事儿知府一定会同意。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周三好像知道自己隐瞒不过去了，开始讨饶。 “啪。” “现在想说，说不得了，肃静。” 孙要惊堂木的响声打断了周三的求饶。 “这死者在开平府赢了不少银子，你们大家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会知道的，其实我一开始看到五十两银子就纳闷，这五十两银子还是银锭子，整整齐齐的十两一锭，这可不是小数目啊，谁会随身携带这么多银子呢？” 孙要自顾自的说道。 “当我听说这周三是在赌场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有赌徒赢了钱才会有这么多银子，各位，赌徒赢了钱之后一般都会去干嘛？” “当然是去潇洒了，不知各位，我说的对不对。” 孙要自问自答的说道。 众人哈哈大笑，不错，赢了钱，肯定是去潇洒啊。 “这个时候，周三就出来了，他告诉死者自己知道一个暗娼，便把这赢钱的死者骗到了我们元县。” 孙要的说法全是猜测，但是周三感觉的确是好像真是周三告诉孙要的，一点不差。 “你们一定会好奇那人为什么会跟着周三来元县了，毕竟合川府的青楼可比咱们元县的青楼档次高啊，而且合川府还有教坊司啊。” 孙要的话勾起了人们的好奇心，是啊，赢了这么多银子为什么要来元县？ “第一，周三肯定将这位何娘子形容的貌美无比，勾起了死者的兴趣，第二，你们可能不知道，赌徒往往赢了钱，对自己却是极为小气的，他们可以一把压注十两银子，却舍不得花十文钱多吃一个菜。” 孙要说起貌美无比的时候，想到了杨大夫的女儿杨若恒，而赌徒对自己小气却是孙要曾经从一本书上看来的。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周三，你到现在还不承认，真要本官派人去合川府请人过来？那个时候你连从轻发落的机会都没有了。” 孙要看着跪在地上抖若筛糠的周三说道。 “大人，大人，小人招，这人名叫陈立，平常我们都叫他狗娃，是一个赌徒，有点银子就会去赌了，那几日不知道为何，他手气大好，赢了四百两银子，小人就起了歹心了。” 周三趴在那说道。 “哦。” 围观百姓都哦了一声，也明白了，这就是见财起意谋财害命，县令大人说的一点不差啊。 “肃静。” “周三你继续说。” 孙要说道。 “大人，那日我确实如大人所说，欺骗狗娃说何娘子如何如何美丽，把狗娃欺骗到我们元县来，然后我们到了元县后便直接来了何娘子家里，我让何娘子换好了衣服，带着狗娃就上去了。” “大人，这不关我的事，都是周三教我这么做的。” 何西西一见周三承认，赶紧插口道。 “本官自有公道，周三你如实交代。” “大人，是我对何娘子说的，让何娘子给我一些奎宁，然后何娘子便陪着狗娃，我就出去准备食物。” 周三倒是硬气，将所有的罪责都自己揽了过来。 “之后狗娃吃了掺杂着大量奎宁的食物后在何娘子家中睡下，不多时毒性就发作了，我便按着狗娃，不让他挣扎，他很快就死去了，我把他尸体移动到何娘子楼下的胡同中，拿出刀来捅了三刀，并把包袱和五十两银子丢在拐角处，何娘子家的窗台一眼便能看到包袱。” “你是想让何娘子第一个成为报案的人，这样她的嫌疑就最小对不？” 孙要问道。 “大人明鉴，正是如此。” 周三放弃了挣扎，痛快的说了出来。 “你是如何知道奎宁会置人于死地的？” 孙要好奇的问道，杨大夫都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一个混子怎么就知道的？ “大人，奎宁置人于死地，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道上的人基本都知道。” 孙要明白了，这是道上下三滥的手段。 “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没有那五十两银子，本官还不会想到死者为什么会出门带这么多银子，如果不是奎宁，本官也不会想到何西西就是凶手。” 周三听了垂下了头颅，自己果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其余的脏物何在？” 孙要问道。 “那二百两银子小人放在家中床下面的坛子里，何娘子的那一百五十两埋在了进门口的角落里。” 周三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如今命都要没了，银子拿了手也没命花了。 对着龚瑞点了点头，龚瑞马上吩咐了两个差役前去搜查。 “周三，杀人抛尸，罪证确凿，本官依照大宋律例叛你斩立决。” 宋朝对蓄意杀人，多处死刑，斩立决就是第二天拉倒菜市口午时处斩，不像之前那刘大郎秋后问斩就是在死前还有一次秋审。 孙要按照当时大宋律法对周三判了斩立决，他前边那个孙要的记忆中有对大宋法律的知识，他穿越过来后自然就融合了，按照当时大宋的律例，死刑犯是有死刑复核的，死刑案件需由提刑司复核，等公文确定下来后，就会斩首，不过这都有陈阳这个师爷操办，不用他自己操心。 陈阳在旁边下手的位置飞快的记录着文案，这些可都是要有记录的，师爷在公堂上的主要工作也就是为了记录，到时候对上面才好有交代。 “何西西，帮凶，帮助周三杀害陈立，本官判处，判处监禁十年。” 孙要有些于心不忍，按理该派出流放，他也知道流放有多惨，还是决定判了何西西坐牢十年，服劳役。 “多谢大人。” 何西西悬着的心好像落了下来，她也以为自己会被判处流放，没想到县令居然判了自己监禁，虽然知道自己在监狱日子也不好过，总比出去生不如死要好的多。 龚瑞却发现了一个事情，两次审案这个大人都是审理的女子犯法，为何不打板子？按规矩可是该打板子的。 第21章 邀请 第21章邀请 “大人，我们这是去哪儿？” 龚瑞一大清早的就跟在孙要的后面，开口问道 孙要和龚瑞换上了便服，出了县衙，孙要可不愿意一天到晚待在县衙，闷都闷死了，公务都丢给了陈阳，谁让他是师爷呢。 “出城。” 孙要边走边说道。 “大人，这不是出城的方向。” 龚瑞有些奇怪，出城刚刚不是该直走吗？怎么转弯了呢。 “先去回春堂感谢一下。” 龚瑞不再多言，跟着孙要到了回春堂，昨天这案子结了，是该感谢回春堂，如果不是回春堂，恐怕还真没有人想到会是那堕胎用的奎宁。 “县令大人来了。” 回春堂又是人满为患，一大早上的，回春堂就排起了很长的队伍。 “孙大人。” 杨鑫见到孙要起身招呼了一句。 “孙大人昨天判的案子可真是神了。” 杨鑫开口说道，昨天审案结束之后就已经传了出来，甚至还有更多的人添油加醋，把孙要说的神乎其神，杨鑫是大夫，他虽然不信那些说孙要可以让死人说话之内的消息，但也还是感到惊讶。 “是啊，孙大人料事如神，把那寡妇说的哑口无言，不认也得认了。” 正在让杨大夫看病的那患者也出口说道。 “各位过奖了，我只是断案，也都是讲证据，哪里有什么料事如神啊。” 孙要不好意思的回答道，这种事情，了解一些后一推测就出来结果了，而且他还没有证据，全靠猜测的，只能说他猜对了。 “孙大人不在县衙，来我这里是？” 杨鑫突然问道。 “哦，前日我说过，这案子破了，功劳可是有若恒姑娘一半啊，今日特来感谢若恒姑娘。” 那正在抓药的伙计，听到这话，顿时着急的朝着后面跑去。 “这些都是小民们应该做的，何来让官府感谢的道理？” 杨鑫拒绝的说道。 孙要面色露出一些尴尬，人家父亲不让他见自己女儿，孙要总不能强求。 “孙大人，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你竟然真的破获了这无名尸体的案子。” 杨若恒突然从后面跑了进来说道，她后面跟着的正是刚刚跑进小院的抓药伙计，杨鑫见自己女儿跑了出来，眉头也皱了起来。 “若恒姑娘，这都要多谢你了，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毒药乃是奎宁，恐怕要让那何西西招供，还得多费一些手段了。” 孙要说的不错，正是那奎宁让那何西西心理防线有些崩溃了，后面才审的那么轻松。 “那个寡妇认罪了，那你可要好好感谢我啊。” 杨若恒开心的说道。 “岂有此理，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一口一个寡妇，成何体统，还有孙大人何等人物，就是不知道奎宁他也一定有办法查明真相。” 杨鑫听到自己女儿竟然在这大庭广众说出寡妇二字，顿时大怒，顺带捧了一下孙要，明显就是要拒绝这份功劳。 “杨大夫此言差矣，若恒姑娘孤是真真切切的帮了本官的大忙了。” 孙要对杨鑫口中的疏远之意如何听不出来，此时改口不再自称我，而是自称本官了。 杨鑫见孙要自称本官，也知道无法拒绝这份功劳了，沉默了下来，等着孙要吩咐。 “若恒姑娘，不知本官该如何奖励你呢？” 孙要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奖励，给银子？太庸俗了？给个官位？怎么可能！他自己都才是个七品芝麻官。 杨若恒听到孙要这样问话反倒也有愣住了，她还真没有想过要什么奖励，不过就是被夸几句开心而已。 “奖励就不用了，孙大人也是为民办事。” 杨若恒想了一下说道。 “本官身为父母官，为民办事乃是理所应当，其实本官还是比不上杨大夫的，民百姓治病价格从不多要，甚至穷人看病还能赊账，本官佩服。” “孙大人，我父亲以前给穷人看病可是从来不要钱的。” 杨若恒骄傲的插了一句话。 “住口。” 杨鑫赶紧打断杨若恒的话，杨鑫为人讲究医者父母心，若非现在周转不济，他还是会给穷人抓药看病的，这些事情他也并不想说出来。 孙要知道杨鑫这是不求名利，心中更是敬佩不已。 “杨大夫，你让本官可是好生敬佩。” 孙要赞叹了一句。 “是啊，杨大夫可是我们这些穷人家的活佛啊。” 周围看病的患者都是赞同的说道，他们生了病，若是家中拿不出来钱，若非元县有个杨大夫，那他们就只能硬扛了，甚至只有等死了。 “若恒姑娘，本官看你天天都在后院小院呆着，肯定也很无聊，不若今日和本官出城游玩如何？” 孙要厚着脸皮开口说道，他本来就是为了多看杨若恒一眼来的，前日见了杨若恒他就惊叹不已。 杨鑫听了这话顿时一脑门子黑线，龚瑞暗暗发笑，难怪孙大人要来回春堂，四周看病的人也是呆若木鸡，只想说四个字，成何体统。 其实这也不怪孙要，他之前的时代，邀请女孩儿出去玩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如今么，他还不了解这个时代的一些规矩。 杨若恒听了这话，满脸通红，这个孙大人，这是何意？人家还是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啊，你让我以后还如何嫁人啊。 “呃，不知若恒姑娘可愿意否？” 孙要文绉绉的问道，同时带着期待的看着杨若恒。 “可以啊。” 杨若恒喏喏的小声说道，她也是真的想要出去玩耍了，而且他对孙要的感觉也不差。 “混账。” 杨鑫赶紧起身来阻止，盯着杨若恒怒骂了一声，杨若恒顿时委屈的低下了头去。 这可是县令，杨鑫想的是，这个孙要如此年纪，不过二十四五岁，以后前途无限，一个医者的女儿，门不当户不对，以后县令调往别的地方去了，那自己这个女儿谁还敢娶？ 更何况杨鑫有了女儿之后就一直有个想法，那就是宁给穷人家做妻也坚决不让自己女儿到富户家做妾，这也是杨若恒十七八岁早就该嫁人的年纪，还一直没有嫁出去，媒婆早就上门了。 “孙大人，小女今日还有医馆的事情没有做完，实在不方便出门，还请孙大人自便。” 杨鑫下了逐客令了，同时转身过去让杨若恒去内院做事。 杨若恒她本想问还有什么事可做？自己天天在家就是无聊发呆，连洗衣服做饭都是有那些穷人家患者的妇人来做抵扣药钱，可是她看到自己父亲严肃的神情后，还是没敢再说话，甩了一下手臂转身离开了。 孙要看到杨若恒离开了，好是失望，他却不明白杨鑫的想法。 “大人，今日不是还有要事要办吗？现在再不去时间可就晚了。” 龚瑞见孙要有些尴尬，却也知道人家父亲不同意，你就是县令也不能强迫人家女儿出门，便开口打圆场说道。 “恩，那杨大夫，各位乡亲，本官先告辞了。” 孙要说完就和龚瑞离开，那些百姓何时见过这么客气的县令，在他们心里县令就是他们的天了，竟然和自己如此的客气，对孙要的看法在心中更上了一个档次。 杨鑫看着孙要离去的背影，心里觉得这个县令好像有些不一样，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第22章 出城 第22章出城 “大人，前面就是城门口了。” 龚瑞一路见孙要心情有些低落，此时快要出城了，借此打破这份沉默和尴尬。 “恩，咱们出城去。” 孙要看着这城墙回答道，上次出发匆忙，又是坐在马车上，还没有好好看看这城墙，只见这城墙高不过三米，比起大散关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站住，证件拿出来。” 孙要刚要出门就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这些守卫他一个也没有见过，都是地方提刑司的人，也就是所谓的民兵组织，不过元县的提刑司也统归县令掌管，如果陈阳在这，这些人绝对不敢阻拦，可是孙要，除了升了两次堂，就没在县衙出现过，前些日子又一直在大散关军中，这些民兵，谁也没有见过孙要。 “大胆，可知面前这人是谁？” 龚瑞在孙要后面怒喝道。 “龚都头，不管是谁，也要遵守城门规矩，进出城都要有证件才能放行通过。” 龚瑞虽然是都头，可和城门士兵扯不上关系，他们虽然对龚瑞客气，可不会因为龚瑞而放行生人，加上最近元县接连出了两件杀人案，治安更是被陈阳严抓。 “恩，不错，谁都不能例外，任何人都要守规矩。” 孙要赞同道，说出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大，大人，小的见过大人。” 那守卫接过孙要的递过来的自己身份证明，结结巴巴的看着孙要说道，同时恭敬的递回证件，额头的汗水也冒了出来，自己这真的是在作死啊。 “我可以出城了吗？” 孙要拿回证件问道。 “可，可以，大人可需要护卫？” 那守卫问道。 “不必，你们继续忙你们的，我有事儿要出去办。” 孙要拍了拍那守卫的肩膀，他有些无语，怎么吓成了这样。 “是，谢大人。” 那人感受到了孙要的安抚之意，明白这个自己的县令不会怪罪自己，稍微放下心来。 出了城，孙要和龚瑞朝着城外村落走去。 “大人，到了，这就是那张员外的田地。” 龚瑞指着前面一望无际的农田说道。 “居然这么多？” 孙要有些惊讶，想不到元县一个富户，竟然拥有如此多的田地。 “张员外有良田三千亩。” 龚瑞回答道，这些数据，他身为元县都头，自然清楚。 元县虽然人口有十多万，是一个大县，但地处边关，田地也不多，人均田地连半亩都不到，这个张员外一个人就占了三千亩？ 难怪能一次就送自己一千两银票，果然是财大气粗。 孙要作为县令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才也不过才三十两银子，这还是元县人口十多万，属于大县，小县县令也就才十五两银子的俸禄，各种补贴加一起孙要一个月也不会超过五十两银子的俸禄。 宋朝可是高新养士。 而元县一个张员外，初次见面就送了孙要银票一千两，一亩良田按市场价也才三十贯钱，也就是三十两银子。 “之前购买那张员外田地的百姓你知道吗？” 孙要问道。 “大人，属下知道，不光属下知道，整个元县的百姓都知道呢。” 龚瑞回答道，这个事情这么大，他身为都头岂能不知？ “那为何本官不知？” 孙要疑惑的问道。 龚瑞闻言表情有些发呆，你不知道？谁敢告诉你啊，府衙上下都知道你可是收了那张员外银子的，不然他如何能有路引的？ 而且张员外背景也不小，谁也不想去惹麻烦。 “谁卖的最多？” 孙要见龚瑞不说话，改口问道。 “呃，大人，那苟屠户买的最多。” 龚瑞说道，购买张员外土地的人实在太多了，二十贯钱一亩，比市价足足便宜了十贯钱，等于只要是买了那么就赚了，人人都想去买。 “那苟屠户是谁，买了多少？” “回大人，那苟屠户是元县城西集市口杀猪卖肉的屠户，名字叫做苟全，他购买了一百亩地。” 龚瑞回答道。 “不愧是本县第一都头，本县大事儿小事儿龚都头都了如指掌啊。” 孙要看着龚瑞笑着赞赏道。 “大人过奖了，龚某什么都头，自然要多了解百姓之间的事情。” 龚瑞面带惭愧，他了解是了解了，但是他是明知道百姓有冤，却是没有一点儿办法为百姓出头。 “城西是，那城外可有百姓买那张员外的田地。” 孙要记下了城西，但是此时身在城外，还是先了解城外的事儿。 “大人真要为这件事儿出头？” 龚瑞可是知道孙要收了好处，不光他孙要收了，就连他们这些都头也都跟着收了好处的，虽然平常张员外不鸟他们这些公人，但是给孙要送礼的时候还是顺带给了他们衙门所有人好处。 张员外这么做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新来的县令收了自己好处，你们以后办事儿的时候绕着我点儿。 “为何不出头？难道就因为他送了我一千两银子我就该任由他鱼肉百姓？” 孙要无所顾忌的说了出来，龚瑞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可是大人，这事儿乃是买卖交易，百姓能15贯钱卖出去，肯定也有白纸黑字的契约，恐怕？” 孙要明白，龚瑞说的没有错，交易买卖，官府也不能插手。 “公平交易那是理所当然，可如果是强买强卖呢？” 孙要问道。 “这自然是违背了法律了，可是目前并没有苦主出面啊。” 龚瑞说道。 “所以我们现在就去寻找苦主，本官身为县令，难道还不能为百姓出头吗？” 孙要说着就让龚瑞带路，前往一些购买了田地的百姓家中去。 龚瑞闻言便引着孙要前去附近的村落中，龚瑞想的是恐怕你身为县令还真不能为这事儿做主，不过龚瑞并没有说出来，这种话也不能是他这个领着朝廷俸禄的都头能够明说的。 附近村落有龚瑞这种本地都头带着很好找到，而购买了张员外田地的百姓就更好找了，孙要到了村中一问，方才知道几乎人人都购买了。 “这位大叔，你们为何不去报官呢？” 孙要疑惑的问道面前这位中年大叔，这种事情，这么多人受害，却没有一人敢报官吗？ “报官？我呸，那狗县令收了姓张的那么多银子，会替我们做主吗？而且保证也是姓张的狗腿子，得罪了姓张的，以后咱们就有的受了，谁敢去报官啊。” 孙要听到狗县令暗骂之前那家伙竟然如此贪财，别人给你钱你就收啊。 龚瑞正要发怒，被孙要眼神制止住了。 “我听说那县令替百姓申冤，办了两件案子，百姓甚是爱戴啊。” 这是孙要自己感觉到的，他去了两次回春堂，那儿的人对他非常热情，让他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爱戴？他是元县父母官？谁敢不爱戴他？” 这中年大叔冷笑道。 “那你们一亩地就亏了五两银子，这些钱就这么白白算了？” 孙要问道，这年头五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 这时代因为有省陌，一两银子虽然不足兑换一千文钱整，但是也相当于八百文钱了，五两银子那就是四千文钱啊，这还只是购买一亩地亏损的，像那苟屠户苟全，一百亩得亏损多少文钱？ 第23章 买糖 第23章买糖 “这位公子，你是有所不知啊，我种地一辈子，也只买了三亩土地，结果亏损了十五贯钱，这事儿啊，还真没办法说，大家都只好自认倒霉了。” 这中年大叔摇了摇头，自己省吃俭用，再加上自己媳妇当年的嫁妆，也就凑够了六十贯钱，买了三亩良田，本指望自己多种点地多点劳作，以后还可以多点收入，结果就这么白白被人坑去十五贯钱。 “这位大叔啊，遇到这种事儿你越是不敢声张就越是让那些恶霸得逞。” 孙要劝道，不能有这种怕事的想法，否则以后这些恶霸只会更加的变本加厉。 “公子啊，你说的轻松，声张？声张出去只会引来更大的报复，如今官官相互，当官的只认钱，哪里会给我们这些穷人做主啊。” 这中年大叔叹息了一句就要离开，他还要回家去吃中午饭，下午还要继续下地去干活呢。 “这位大叔，县令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孙要拉住他继续说道。 “县令？那狗县令他收了人家银子，岂会给我们这些穷人做主？我们可没有银子送他。” 那中年大叔大骂道，说到最后银子送他的时候他还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混账。” 龚瑞大怒，直接开口骂道，这一口一个狗县令，让他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诶！” 孙要抬起了手拦住了龚瑞，这中年大叔也有些害怕了，这明显侍卫一样的人好像发火了，不知道这公子是什么来头，看他一身穿着，恐怕也不是普通的人。 “这位大叔，实不相瞒，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位狗县令。” 孙要有些尴尬的说道，说完还怕这大叔不信，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这大叔面带惶恐，不过他没有接过证件，他不识字。 “你可认得这个。” 龚瑞掀开袍底，露出了他的腰牌，虽然他今日也是便服，但是腰牌任何时候都是不能离身的。 这腰牌可管用了，甚至比县太爷的官印还管用，老百姓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官印，但是对捕快身份的腰牌是极为熟悉的，这下他相信这人就是自己骂的那个狗县令了。 “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请罪，自己居然骂了县令，这罪名轻则监禁重则是会被流放的。 “起来，大叔，我不怪你，还觉得你骂的好。” 孙要亲自扶起了这中年大叔。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中年大叔起身后还一直连连作揖，他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和一个婆娘，如果他被抓了，这一家大小可怎么过啊。 “恩，既然如此，那本官就罚你,本官还没吃饭呢，就罚你请本官去你家中吃一顿饭。” 孙要见这人着实被吓得不轻，就想着去他家正好多了解一些情况，顺便当作处罚，免了他的惊吓。 “大人，啊，大人，请，这边请。” 这中年大叔醒了过来，连忙请孙要跟自己回家。 “本官这次出来不想任何人知道本官的身份，你不要声张。” 孙要见这人的模样，暗道你这样子别人瞧见了谁还不多看我几眼？谁还不怀疑我的身份？ “是，大人。” 这中年大叔终于恢复了正常，一路的交谈中，孙要知道了这中年大叔姓吴，这个村中大多数人都姓吴。 这人叫吴志，家中有一个媳妇儿，和两个孩子，老人都已经过世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饭都要凉了。” 刚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快，快去村中买些酒肉回来，快去。” 吴志打开门，让进孙要二人，就快步跑到他媳妇儿面前说道。 “买酒肉干嘛？前些日子亏了那么多钱，哪儿还有钱买酒肉？” “你这婆娘，啰嗦个什么，你知道外面那两位是谁？” 吴志听到他媳妇儿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这要是让县令大人听见了，可如何是好？ “外面，有客人？什么样的客人？就是县太爷来了也没有酒肉。” 他媳妇儿可不管那么多，前几日亏了那么多银子，现在她想起来都掉眼泪呢。 “这位是婶婶，婶婶不必麻烦。” 孙要听见里面的对话，走到门口礼貌的称呼道。 “额，不知二位是？” 吴志他媳妇儿也不傻，见孙要的穿着就知道肯定不是普通的老百姓，普通的老百姓谁穿得起绸缎？ “这就是你刚刚说的县太爷，后面那位就是本县的都头。” 吴志急切的说道。 “妈呀，真的是县太爷来了？” 这女人惊呼一声，这时候两个小孩跑了进来，都是七八岁模样，穿着比较破烂。 “哥哥买糖，买糖。” 两个小孩儿进来就围着孙要要糖，吴志两口子心都快跳出来了。 “谁要你们进来玩的，出去。” 吴志吼道，他的两个儿子顿时吓得哭了出来。 “别哭，来，给你们，买糖。” 孙要从袖袋中摸出一两散碎银子，递给了两个小孩，两个孩子拿着银子顿时破涕为笑，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你还愣着干嘛？” 吴志看着他媳妇儿说道。 “哦，哦，是。” 他媳妇儿也追了出去，那可是一两银子啊，买糖？ “你们中午都吃这个？” 吴志请孙要二人坐下后，孙要看着桌子上的几个窝窝头问道。 “大人自然是看不上的，我那婆娘已经出去买酒肉了，大人稍等就好。” 吴志脸色一红，说着就要把桌子上的窝窝头端走。 “就吃这个，还买什么酒肉啊，纯天然食品。” 孙要阻止了吴志，拿起一个窝窝头就吃了起来，龚瑞见状也不嫌弃，跟着拿起一个吃了起来，县令都吃了，他一个都头岂敢摆谱。 “大人。” 吴志有些哽咽了，这县令别说见了，就是平常听也没听说过啊。 孙要倒是不这么想，他以前那个时候，窝窝头在一些饭店甚至都卖的比肉还贵了，真是时代改变一切啊。 孙要吃完两个窝窝头就已经饱了，这东西，倒是真的好填肚子，不多时，吴志的媳妇儿也回来了，手里提着酒和一些食物，都是肉类。 麻利的铺满了一桌子，然后吴志递过来一个崭新的油布帕子，孙要以为是给他擦嘴的，顺手就接了过来。 “哐当。” 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掉在了桌子上，龚瑞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这是何意？” 孙要看着银子盯着吴志的媳妇儿问道。 “大人，我们家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孝敬大人了，这五两银子全当我们的孝敬，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吴志的媳妇儿面露难色的说道，他以为孙要嫌少，毕竟孙要刚刚随手就给出了一两碎银子。 “这，这个。” 吴志见孙要把眼光转向自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他也以为孙要嫌少，而且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媳妇儿竟然给孙要送五两银子，这可不是他的主意。 第24章 高利贷 第24章高利贷 “看来本官在你们心中就值五两银子？” 孙要面色一冷，自嘲的说道。 “大人，这，这个” 吴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刚刚还给自己一副清官的样子，怎么见到银子就翻脸了呢？ “大人，民妇家真的没有什么银子了，过段时间又要交赋税，前些日子连民妇昔日的嫁妆都赔了出去，这五两银子就请大人不要嫌弃了。” 吴志的媳妇儿说着就跪了下去，同时心中也在哀叹县令大人怎么就来自己家了，村子里面的保正都没有来过啊。 “起来说话，起来，本官问你，本官就那么像贪官吗？” 孙要叫起来吴志的媳妇儿，对她问道。 这话如何敢随便回答，她只能连称不像，不像。 “既然不像，还为何给本官银子？” 孙要说着把那五两银子塞还给了吴志的媳妇儿。 “婶婶你刚刚说你差点连嫁妆都亏了出去，是因为什么？” 孙要继续问道。 “还不是那姓张的，那姓张的强买强卖，让我们亏了十五贯钱，十五贯钱啊，大人。” 吴志媳妇儿见到孙要询问，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竹筒倒豆子般的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孙要早就已经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此时再听了一遍，还是忍不住火冒三丈，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你们为何不去报官？为何不去申冤？还有他要你们卖你们就卖吗？” 孙要怒气冲冲的问道。 吴志的媳妇儿也不知道孙要的火气是对着谁，他们心里估摸着你收了人家的银子，这火气肯定不是对着那姓张的，那就是说你这火气是对着我们的？ “大人，我们不冤，我们不告，我们都是自愿的，自愿的。” 孙要被这一突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几个意思？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你说，为何？” 孙要转头对着吴志问道。 “大人，小人不是已经说了吗？那姓张的家大业大，连府里的知府大人都和他交情甚好，我们如何告的过啊。” 吴志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告的过，那还不早就告了啊。 “现在本官在这里，一定给你们一个公道，你说，你敢不敢告。” 孙要定定的看着吴志问道。 “大人，这个。” 吴志有些为难的说不出来，虽然他也很想告，但是他也知道肯定告不过啊。 “大人，那张员外和知府有些交情。” 龚瑞一直没说话，此时提醒了一句，他还很想告诉孙要，你可以收了人家好处的。 “天子犯法都要与庶民同罪，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员外，吴志，你们被人欺负难道连个屁都不敢放吗？你一个人告不过，你就联合你们村子所有人一起告。” 孙要看着吴志说道。 “大人，小人如果联合村子所有人一起告，小人肯定会被那保正抓来打死的。” 吴志担心的说道。 “本官回去就将保正羁押了，到时候你可敢联合所有受害者一起告状？” 孙要铁了心要整那张海涛了，他做的事情虽然在这个时代显得平常，但是在孙要曾经的时代，那可是让人骇然发指的事情，孙要绝对不能容忍这种恶霸的存在。 “大人，这个村子的保正姓张，有些威武，而且是那张员外的侄子，算是大户子弟。” 龚瑞插话道。 “龚都头怕了？” 孙要听了这话反问道。 “大人说笑了，属下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怕字。” 龚瑞豪气冲天的说道。 “那么好，回去之后你就带人抓了这保正，如果有人阻拦，你就说是本官的意思。” “属下领命，不超过明日，属下一定完成。” 龚瑞大喜，有了县令的命令，在这元县谁如果敢阻拦那就是造反了，衙役是可以将其就地正法的，这样就更简单了。 “现在你敢告状了？” 孙要看着吴志继续问道，吴志已经被孙要和龚瑞的对话惊呆了，这县令是认真的？真要为自己等穷人出头？ “大人如果抓了保证，我一定联合我们村子的受害人一起告状。” 吴志赶紧表态。 “如果他们还是不敢告状，我们两口子自己也要告状。” 吴志的媳妇儿见自己那十五两银子可能拿的回来，赶紧接话说道。 “好，如此本官就先回去了，等着你们的状纸，本官一定为你们伸冤。” 孙要说着就要离去，龚瑞赶紧跟上。 “大人，这，这银子？” 吴志的媳妇手中捧着那五两银子，忐忑的问道，这给出去怎么能收回来呢？ “两个小孩儿没读？这银子给他们去念一些，别连字都不认识。” 孙要笑了笑说道，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吴志两口子对视一眼，均想一定要听县令大人的话，让自己儿子读书，今日一分钱没花出去还倒赚了一两碎银子，买来的酒肉也没有吃。 “回城，去城西，找苟屠户。” 孙要出了门对龚瑞说道。 “是，大人。” 这一次进了城门没有任何阻拦了。 “你怎么还在这？没有换班吗？” 孙要进城见到还是上午阻拦自己那个士兵，好奇的问道，不是两个时辰就换一次班吗？军中都是这样的。 “大人，小人特地等大人安全回来。” 那士兵笑道，早上的事情提刑司司长已经知道了，将这士兵大骂一顿，然后让他一直在城门口等县令回来，否则万一把县令关在城外了，恐怕自己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多谢你了。” 孙要笑了笑说道。 那士兵如同吃了蜜一样开心，这下自己定然无事了。 进了城，孙要在龚瑞带领下直奔城西集市杀猪的苟屠户家。 苟全家后院就是他卖肉的档口，他家后院就是集市，他把这后院的墙拆了，支了个铺面做起了屠户，听说已经做了好几年了。 此时他的肉铺并没有人敢过来买肉，因为正围了一大群人。 孙要在龚瑞的帮助下挤了进去，发现这些肉铺桌子已经被砸的四分五裂，地上到处都是，那一块块猪肉也丢的满地都是。 “你不还钱？不还钱我们吃什么？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孙要刚挤进来就听见有人说道。 “大人，这是高利贷来收钱了。” 龚瑞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对着孙要小声解释道。 孙要暗暗皱眉，宋朝高利贷的活动是非常猖獗的，从乡村到城市，从偏远州县到首善之区，到处都是高利贷活动的场所，到处都有高利贷者的足迹。 由于回报非常丰厚，甚至有些官府寺观和僧道都私下从事高利贷，最为关键的是孙要知道这个时代高利贷是得到宋朝律例的承认，并不违法。 “还没有到还钱的时候啊。” 那苟屠户被打倒在地，哀声吆喝。 “你还敢嘴硬，你现在有钱还吗？” 那为首的泼皮上去就是大耳刮子往苟屠户身上甩，苟屠户的家人也全部被赶了出来，站在一边哀声哭泣。 “到了时间我一定还，一定还啊。” 苟屠户讨饶道。 “到了时间你也是拿屋子做抵押，你还什么还？迟早都要抵押给我们，不如现在就给我滚。” 这泼皮骂道，他知道苟屠户想要投机取巧，买地卖地，但是却被张员外摆了一道，借的高利贷都亏了进去，时间到了也是抵押房子，不如早些收过来，早些卖了房子赚钱，然后放出去借更多的利息。 “住手，统统住手。” 孙要大喊一声，走了过来。 “哟，来了个仗义直言的？怎么，想要路见不平啊？” 这为首的泼皮看着孙要，嘲讽道。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本县县令孙大人。” 龚瑞走了过去，一耳光直接甩在那泼皮脸上，这泼皮被打的口鼻流血，可见这一耳光的力道有多大。 看清了来人是龚瑞后，泼皮不敢发火，他们最怕的就是这元县都头龚瑞了。 “怎么回事？” 孙要盯着这泼皮问道。 第25章 询问苟全 第25章询问苟全 “大人，这苟全欠钱不还。” 这泼皮摸着自己被打的脸颊面带哭相，恶人先告状的说道。 “大人，还没有到规定还钱的时间，他们就来逼我要债，还要赶我出家门，要我拿我房子做抵押。” 苟全看到县令大人，赶紧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解释道。 “大人，这苟全已经没有还钱的本事了，到了时间利息就涨的更多，到时候他更是还不上，我也是为了他好才早点把事情解决了，免得他到时候还不上还要遭罪。” 泼皮领头的解释道。 “遭罪，遭什么罪啊？” 孙要眉毛一挑，看着这泼皮挪揄道。 “这，这个。” 泼皮没想到孙要会问的这么清楚，这遭什么罪，这能说给你一个县令嘛？ “既然没有到时间，你们不得来讨钱，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孙要对这些泼皮无赖没有一点好感，知道这些人都是属于打手性质，不想过多的纠缠。 “大人，小人是徐掌柜的手下。” 这泼皮讨好的说了一句，希望搬出自己老板来，让县令给点面子，好让自己完成这单任务，回去也能多点赏钱。 “大人，徐掌柜也是之前宴请大人的的几人之一。” 孙要回忆了一下，记起来了，这徐掌柜是元县开当铺的，难怪会放高利贷，记得那徐掌柜还给了自己五百两银票。 “既然是徐掌柜的人，那你就先回去，本官给这苟屠户打个保票，他到时候还不上，本官就替他还了。” 孙要说完暗想，这还真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 “大人，这？” 泼皮头子无奈了，这要是这苟全真的还不上，那我们也不敢真的问你要啊，东家都要给你送钱的人。 “就这么说定了，你是不相信本官吗？” 孙要问道。 “不，不是。” 这个泼皮口里说的不是，身子却没有动，就是不愿意离开。 “既然不是，还不快滚？当街斗殴？是要本都头把你抓进去吗？” 龚瑞瞪着眼睛，看着这泼皮问道。 “是，是，小人这就走，这就走。” 不得已，只得带着人溜之大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碰到这档子事儿，这县令居然为了一个屠户为难自己，自己可是徐掌柜的人，徐掌柜在元县也算的是上知名人物啊。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苟全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起来，先让你家人进去，然后叫人把东西收拾了，你和本官找个地方，本官找你有事儿。” “大人若不嫌弃，就到小人家中喝杯热茶？” 苟全面带期待的说道，这县令能到自己屋里去，那自己可有得吹了。 “也好，众位乡亲，没事儿，都散了，大家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尽可以到县衙再找我解决。” 孙要想了想，答应了苟全的要求，就去他家中详谈，然后对着众多看热闹的百姓说道。 “大人，这些泼皮经常欺行霸市，今天幸亏大人来了，不然苟屠户家都要被人霸占了。” “这些泼皮无赖，遇到大人就像老鼠见到了猫儿一样。” “哈哈哈，可不是嘛，看那一个个跑的，多快啊。” 看热闹的百姓说说笑笑的散了，孙要和龚瑞进了苟全的家中，在苟全家的大厅坐下，苟全让自己媳妇儿赶紧去泡茶。 “苟全，你也算是富裕之人，怎么会惹上高利贷的？” 孙要盯着苟全问道。 “大人，这事儿说来也怪小人，小人我财迷心窍，猪油蒙了心，想去赚那姓张的银子，哎。” 苟全说到这事儿就唉声叹气。 “怎么回事？姓张的又是谁？” 孙要继续问道。 “那姓张的就是我们元县的张员外，他前些日子不是说要举家前往京城吗？就要低价贱卖自己的土地，那张员外有三千多亩地啊，一亩只卖二十贯钱，小人寻思这买下来到时候再转手卖出去一亩就能赚个十贯钱，小人就一口气买了一百亩。” 苟全哭丧着脸，此时无比的后悔。 “那既然你买了，为何现在看你一副后悔的模样呢？” 孙要装作不知详情的问道。 “大人，那姓张的回来了，他让我们所有买了他土地的人，都必须再低五贯钱卖回去还给他。” “岂有此理。” 孙要佯装大怒的说道。 “那你卖还给他了吗？” 龚瑞插嘴的问道。 “不卖小人又能如何呢？斗又斗不过他，不还给他，小人只怕日子更不好过啊。” 苟全摇了摇头，回答道。 “他是因为金国打了过来，所以要离开，那你为什么还要买下来呢？你就不怕金国打了过来？” 孙要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这苟全还要这么做，那些老百姓甚少愿意离开家乡的，这一点孙要明白，这个年代逃出去多半都是死，也只有留在家乡守着那一亩三分地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可是这苟全不同啊，他换个地方继续操刀做屠户，应该也能安家，毕竟他做屠户这么多年，也算个富户，也有些家产的。 “大人，小人想的是如果金国打了过来，那小人离开便是，到时候那徐掌柜也不可能找到小人。” 苟全面色一红，说道。 “你买土地的钱都是借的徐掌柜的？” 孙要明白了，这个苟全完完全全就是在投机倒把，如果金国打了过来，那他带着自己的那些家产你跑路就是了，如果金国没有打过来，一亩地赚五贯钱，还了那徐掌柜还能剩下许多，毕竟他可是买了一百亩。 可是这苟全恐怕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张员外会回来，毕竟他可是路引都求了去的，现在让他跑他也没地方跑了，毕竟现在可是太平时候，并没有兵荒马乱。 “是。” 苟全羞愧的低下了头。 “那张员外一亩地赚五贯钱，他三千亩地就赚一万五千两啊，这算盘倒是打的真的好。” 孙要冷笑道。 “是啊，大人，那姓张的心实在是太黑了。” 苟全咬牙切齿的说道。 孙要听得发笑，你就不黑吗？你借了徐掌柜的银子还打算不还直接跑路啊。 “既然你被坑的如此厉害，为何不来县衙找我为你主持公道呢？” 孙要不说其他的了，直接开口问道。 “这个，大人，那姓张的有钱有势，小人哪里敢得罪他啊？” 苟全回答道。 “本官现在就在你面前，你也不敢让本官为你申冤？” 孙要无语了，怎么人人都如此惧怕那张员外呢？ “大人，那姓张的据说和知府大人都有交情，小人不敢报官。” 这县令都在他面前了，苟全还是不敢叫冤。 “苟全，你如今家都要没了，你那高利贷到期了，你如何偿还？你的一家老小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孙要知道高利贷的一些手段，只是对这个时代并不是太了解。 这话让苟全打了个冷颤，是啊，到时候自己可该如何是好啊，自己做屠户，虽然也能赚点钱，但是元县有多少人买得起猪肉来吃？自己一天又能赚多少？也就比种地强那么一些而已。 “苟全，你只有来报官叫冤，告那张员外强买强卖，本官才能为你主持公道。” 孙要起身就要离去。 “大人，这，这个。” 苟全急忙的叫住了孙要，不过他还在犹豫不决。 “你要本官帮你，后日自己写好状纸来公堂告状，本官后日等着你，如果你后日自己都不敢状告，本官今后不再过问你的这件事情。” 孙要见这苟全如此婆婆妈妈，也没有了耐心，丢下一句话就直接和龚瑞离去了，留下那苟全呆若木鸡，脸上神色却在来回的变幻。 第26章 赌场 第26章赌场 “龚都头，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孙要正在县衙后面喝着茶，看到龚瑞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还有些奇怪，这才刚过了中午。 “大人，那保正张旭，听说是大人要找他，非常痛快的就跟着属下来了。” 龚瑞笑道，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龚都头吃饭了吗？那保正现在在哪里？” “回大人的话，属下是刚刚在县衙吃了饭才过来见大人的，那张旭现在被属下关进了大牢里，我把他关进大牢的时候他还口出狂言。” 龚瑞回答道，他中午就回来了，想到孙要可能也在吃饭，就没有来打扰，也自行去吃饭了。 “哈哈哈哈，他被你叫了过来，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自己会被你关进大牢。” 孙要笑了，这保正张旭恐怕以为自己找他是其他的事，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抓他，结果发现自己真的是抓他，就恢复了他那原本狂妄的样子。 “是的，大人，他开始一直很客气，直到进了牢房就变了。” “无妨，不必管他，把他关着就是了，等着明天看他们来不来告状。” 孙要摆了摆手，让龚瑞坐下喝茶。 “龚都头，你在这元县当差多久了。” 孙要呷了一口茶问道。 “大人，属下是土生土长的元县人，十九岁那年就在元县当差，如今已经有十三年了。” 龚瑞今年三十有二，一直在元县做捕快。 孙要点了点头，想到这一世孙要的老家已经被金国占领了，而且这县令孙要本来的记忆中，他父母早亡，跟着大宋百姓一路逃难，还好宋朝重视文人，所以才有机会考取了功名做了一个县令。 “龚都头，这元县的治安一直如何？” 孙要好奇的问道，他的感觉是元县治安奇差啊，三天两头这个小小的县里面就有杀人打架斗殴发生。 “大人，莫说元县，就是整个合川府治安都不行，百姓根本不可能安居乐业。” 龚瑞犹豫片刻，还是实话实说。 “这是为何？” 孙要不解，当地治安可是和知县知府政绩挂钩，难道宋朝官员当官都只是为了银子不是仕途？ “主要还是金国现在随时侵犯，而且合川府地处宋金两国交界处，从金国逃过来百姓时有发生，这些难民逃了过来，官府也不能驱赶，只能任其自生自灭。” 龚瑞解释道，他虽然没有说的明白，但是孙要也能知晓，这些难民为了生计，就算不至于去杀人放火，但是违法的勾当一定没有少干。 再加上各地富户和官府勾结，比如这张员外，治安能好了才怪了。 “都头今日若是没事儿，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孙要问道，他虽然没有见过龚瑞施展武功，但是知道这龚瑞武功高强，所以有他在身边自己也放心不少。 “谨遵大人安排。” 龚瑞也不是迂腐之人，再加上他的身份，在这县衙除了孙要也没人敢管，元县孙要有师爷，并没有县丞。 “大人可是要去那回春堂？” 二人走在街上，龚瑞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孙要听到这话一脸黑线，去回春堂？去了恐怕也见不到若恒姑娘一面就要被轰出来，孙要想到了那杨大夫看自己就好像防狼一样的眼神。 “不，咱们随处走走。” 元县，孙要还真没有一直好好走一走瞧一瞧，龚瑞不再多问，跟在孙要身后，警惕的注视着四周，虽然孙要和自己都换了便服，但警惕却不能少。 “这就是那徐掌柜的典当铺。” 龚瑞见孙要走在一处当铺前停下了脚步观望，出口提醒了一句。 孙要点了点头，这徐家的当铺还真是有些规模，周围都是陈旧的建筑，简陋的商铺，这徐家的当铺居然大门都是红色的推开门，周围的店铺大门都是一块一块可以拆下来的木板。 店铺有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人，手中拿着几吊钱高兴的走了出来，然后快步的离去，孙要知道这人恐怕又是典压了什么家产了。 这种当铺典压的时候一时爽快，等还钱的时候这当铺就成了吃人血的恶魔了。 摇了摇头，孙要对着龚瑞使了个眼色，二人疾步跟上那离开的中年人。 “这是什么地方？” 孙要见这中年人手舞足蹈的进了一个茶楼一样的房子，这房子看着像是个茶馆，但是门口却没有任何招牌。 “大人，这是赌场。” 龚瑞老实的回答道。 “赌场？” 孙要皱眉，他知道宋朝对赌博可是严加打击的，这是对赌博处罚最严厉的一个时期，很多时候在实际的执行中，参与赌博的人受到的处罚甚至更甚于法律所记载的刑罚。 在京城参与赌博的，不管有没有官职，全部斩首。 “元县怎么会有赌场的存在？” 孙要看着龚瑞问道。 “这，大人，不光元县，任何地方都有赌场的存在，那寡妇杀人案起因不也是合川府赌场闹出来的吗？” 龚瑞不敢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元县有赌场，最大的责任就是他这个都头，可这事情他一个都头也不敢真的去查啊，就算查了又有什么用呢？牵扯实在是太大了。 “这赌场的老板是谁？” “徐掌柜。” 龚瑞低下了头，回答道。 “又是他。” 孙要冷笑，开赌场又开当铺，这是要把人吃光吸干啊。 “这样的赌场元县还有几家？” “大人，元县就这一家赌场，其余的村坊里偶尔也会开有一些小的赌局，不过并没有赌场的存在。” “那些偶尔在村坊里开设小赌局的人又都是谁？” “大人，元县和赌场有关的事情，都是徐掌柜的人做的，其余人但凡有敢开设赌场的，都没有好下场，甚至连赌局在元县除了徐掌柜的人能组织之外，其余任何人都是不敢组织开设的。” 龚瑞说道，他如何不了解这些事情。 “哼，开个赌场违反律例，竟然还敢垄断，龚都头，你马上回去派人来，把这家赌场给我封了。” 孙要大怒的对龚瑞吩咐道。 “大人，冷静啊，这是徐掌柜的赌场，而且那张员外等富户都有一些股份。” 龚瑞吓了一跳，这要是把整个元县的富户都得罪了，你这个县令还不得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本官身为元县父母官，难道还要看着元县的百姓被这些混账鱼肉不成？这赌场害了多少无辜百姓家破人亡，你身为都头你应该最是了解？” 孙要的语气有些重，盯着龚瑞的眼神也有了一些严厉，龚瑞虽然是武功高手，但是此时在孙要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面前竟然没有丝毫气势，脸色也羞愧的通红了。 这不是因为孙要官职比他高，更不是因为官大一级压死人，是因为龚瑞他有自己的良知。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派人来，大人你呢？” 龚瑞担心的问道，自己不在大人身边，他还真怕大人自己跑进赌场吃亏，赌场看场子大部分人都是亡命之徒。 “我在这里等着，你快去快回。” “是，大人，可千万要等我回来再动手啊。” 龚瑞不放心的说了一句。 “我没那么冲动。” 第27章 查封 第27章查封 孙要在龚瑞走后，就在附近一个街边茶摊里要了一杯茶喝着，这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凉棚摊子，一老一少正在沏着茶。 “店家，对面那家茶楼好热闹啊，你在这儿卖茶水，岂不是没生意？” 孙要盯着那斜对面的赌场看着那老者问道。 “公子爷说笑了，对面那家不是茶楼，我们呢也就是卖个糊口钱。” 这老者看着孙要一身穿着，对着他笑道。 “对面不是茶楼？那是什么？我看里面人很多啊。” 孙要好奇的问道。 “那里面可是赌场，公子爷知道就行了，可千万别进去啊。” 这老头叮嘱孙要不要进去。 “赌场？这可是个好地方啊。” 孙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哎，公子爷，你可千万不能进去啊，那里面啊，吃人不吐骨头哦。” 老头边说边摇头叹息。 “店家，为何这般说啊？” 孙要这是真的好奇了，连一个路边茶摊的老人都知道那地方不能进，怎么还是有那么多人进去呢？ “前年东城的老李家，一家三口喝农药都死了，可怜了那七八岁的娃啊。” “去年孙五家，孙老头儿那儿子到现在还死活不知呢。” 老头坐在茶摊前连连摇头，脸上露出可怜的神情。 “这赌场不是大宋律例禁止开设的吗？怎么没有人过问呢？” 孙要问道。 “哎，你这公子爷，好不晓事，如今这世道啊，有钱人什么不能做啊？当官的只管有没有钱送过去，哪里管老百姓的死活了？” 这老头的儿子突然站了起来，看着孙要大声的说道。 “你懂什么？沏你的茶去。” 老头儿明显被他儿子这么大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些话可不能乱说。 “爹，你怕什么？那当官的有几个是好官？几十年前的包青天包大人，也早就归西了，如今啊，没有人为老百姓做主咯，这赌场在元县开了两任县令了，现在这个糊涂县令，可是第三任了。” “住口，小崽子，赶紧把你那嘴闭上。” 老头儿大怒，作势就要抬手打那年轻人，老头儿的儿子见父亲发火，终于闭上了嘴巴坐了回去，摆弄起茶杯不再说话了。 孙要听了这话神色一呆，这赌场居然开了两任县令了，一任就是五年，也就是说这赌场最少也开了五年以上，难怪元县几个富户肥的流油啊。 “爹，官府来人了。” 突然这茶坊老头儿的儿子大惊，对着他爹大呼。 “官府来人了你怕个什么？你又没犯法，这，这？” 老头儿本来是对着自己儿子骂骂咧咧，但是见到那群差役的领头人竟然朝着自己茶摊走来，还穿着一身都头服，他连忙躬身迎接。 龚瑞看也没看这老头，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来到孙要面前。 “大人，一切已经准备好了。” 这时赌场里面已经有人走了出来，堵在大门口，外面的差役没有命令倒也只是列队站着，没有动作。 “恩，进去把那赌场给本官封了，赌场所有人，全部带回去。” 孙要说完龚瑞应是，立即前去照办。 “这位小哥，现在当官的还是会管百姓死活的。” 孙要笑着对这茶摊年轻人说了一句，然后朝着赌场走去，留下茶摊父子二人一脸的目瞪口呆，随后看向桌子上面孙要留下的十个铜钱的茶钱，内心有些震撼的又朝着赌场看去。 “龚都头，为何还不进去抓人？” 孙要见龚瑞还在和门口的人交涉着，走了过来问道。 “大人，这些是徐掌柜的人，不准我们进去。” 龚瑞如实说道。 “大胆，本官要查封赌场，尔等竟然敢阻拦？” 孙要怒了，这简直是胆大妄为，这些混蛋竟然敢阻拦官府的人办差？ “我乃赌场的管事，你是何人？” 赌场管事抬起头看着孙要问道，他如何不知道这人就是县令，元县能让龚瑞口称大人的也就县令一人了，可他此时就要假装不认识。 “龚都头，敢阻拦官府办差者，按照大宋律例，就地格杀勿论。” 孙要理都不理这管事，直接对龚瑞吩咐道。 龚瑞闻言立即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刀，后面的差役也扔下手中的水火棍，齐刷刷的抽出腰间的佩刀。 “大人，大人，小人有眼无珠，小人该死。” 那赌场的管事见状不敢再横了，眼看着再横这些差役就要动真格了，赶紧跑到孙要面前卑躬屈膝的说道，一脸的掐笑。 “叫你的人让开。” 孙要看着这人说道。 “大人，我是徐掌故的管事，这赌场是徐掌故的，另外张员外还有林员外也都有股份。” 这管事无奈只得搬出自己的后台，希望孙要给个面子网开一面，毕竟赌场是大宋明令禁止的。 孙要听了这话倒是一顿，他是在想这林员外又是何人？孙要只知道这林员外也送了自己几百两银子，不过没有一点此人的印象。 龚瑞见孙要一顿，以为孙要在犹豫得失，眼神也有一些暗淡了。 “龚都头，还站着干什么，立刻查封了赌场，这些人不让开，杀。” 孙要的话让龚瑞精神大震，双眼圆瞪，那些差役对这赌场也早已心存不满了，他们又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而还要对这祸害百姓的地方视而不见，此时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的跟着龚瑞朝前走去。 “大人，大人。” “这个人吵死了，来啊，来两个人，抓起来。” 孙要不耐烦的说道，立刻从队伍中走出来两个人，将这人摔在地上，死死的按住。 这人不愧是个管事，虽然被死死的按住地上，还是不停的挣扎，甚至破口大骂。 龚瑞在队伍前面，见那些人还不让开，也是有些犹豫，继续朝前走，恐怕就要动起手来了，孙要虽然说杀，但是真杀的话，事情就大条了，龚瑞还是有些理智的，可如果不杀，打起来伤了县令又怎么办？ “你酿的！” 此时这管事被制服，那些门口的亡命徒虽然没有上前解救，但是也没有让开，让龚瑞有了办法，走过去骂了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重重的一脚踢在脑门子上，这人哀呼一声，晕了过去。 “打得好。” “打的好啊。” 四周看热闹的百姓顿时传出几声喝彩，这管事平时仗势欺人的事儿可没少干。 “再不让开者，死。” 龚瑞的声音带着寒意，让门口的那些看管赌场的人动摇了，他们不愿意让开是因为这赌场能给他们衣食住行，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曾经也只是逃难过来的难民，并不是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如果没了赌场，他们就又要做回难民了。 但事关自己小命，又是都认识龚瑞的，此时只得退到两边。 “一个都不能走，全部带回去，若有敢逃跑者，重罚。” 孙要见这些看管赌场的打手讨钱之内的人让在了一边，开口大声的对他们说道，龚瑞心中一跳，大人这是逼他们动手啊。 孙要知道这个时候这话威慑力非常大，他们一定不敢动手，要动手早就动了，果然，这些人听了孙要的话并没有反驳，也没有反抗，一个个呆呆的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了。 龚瑞放下心来，把赌钱的和赌场的两边人分开，让后分出几个差役收没赌资赌具，其余差役看管着这些人。 “大人，搞定了，一共收没赌资一千六百两白银，黄金五十两，铜钱无数。” “恩，赌资全部带回去充公，这些呀全部丢进大牢看押起来。” “是。” 龚瑞留下两人拿封条封了赌场的大门和四周窗户，带着抓着的人浩浩荡荡的回去了，留下四周激动的人群，元县这些年的一大祸害，终于让孙县令给除了。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陈阳得到消息跑了出来，看到这抓的人竟然比差役还多出了两三倍，连忙对孙要问道。 “那徐掌柜的赌场，我给他封了。” 孙要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进去了，龚瑞自带着这些人去了牢房。 “这么多人，如何审啊！” 这是陈阳唯一的念头，他甚至想都没想这会得罪谁。 第28章 击鼓 第28章击鼓 “大人，抓回来那么多人，该怎么办？” 陈阳待得这么多人全部监禁起来后，跑过来问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谁的情面都不给。” 孙要说道。 “大人，这么多人啊，按律可都是要羁押，候审，然后判刑的。” 大宋律例赌博是明文规定要禁止的，但是这种东西，连前面那几位帝王都上瘾，一般也不会公开来处理，而像如今孙要全部都抓了回来，那就等于全部处理了，事情也不会轻易完结。 “大人，牢房也关不下这么多人啊。” 陈阳抱怨道。 “谁说关牢房了？那些赌场的人，全部充军，其余参与赌博的，全部罚款，然后让他们坐一年牢。” 孙要知道宋朝京城以外犯赌博罪的一律发配充军，而这些参与赌博的人，一定是上瘾的人，让他们出来没地方赌博了肯定还会继续找地方赌博，不如坐一年牢让他们戒赌也好。 孙要觉得这样还是比较人性的，可有的人不这么认为。 “大人，充军？他们可都是那徐掌柜的人啊。” 陈阳无语了，想不到孙要竟然如此不客气，抓了人回来还准备全部判个充军的罪名。 “徐掌柜的人？徐掌柜大的过当今皇帝吗？他的人犯了事就不用执行律法了吗？” 孙要不屑的问道，一个小县城的土豪，竟然让堂堂官府还要忌惮，难怪宋朝皇帝都被人抓了去。 “呃！” 陈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来孙要是动了真格了。 “大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可是收了人家好处的。” 陈阳不得不说了，收了人家好处就得给人家办事啊，不然人家抖了出来，那就不好听更不好看了。 “无妨，该怎么办怎么办。” 孙要无所谓，反正银子不是自己收的，心里也不会过意不去。 “是，大人。” 陈阳摇着头出去了，这些人就等来日让孙要发落。 “大人。” 陈阳又快速跑了回来。 “又怎么了？” 孙要看着陈阳，这怎么总是一惊一乍了？ “大人，刚刚你说发配充军？” 陈阳想要再次确定一遍。 “是啊，有错吗？” 孙要记得这是宋朝的律例啊。 “大人，犯赌博罪是可以判充军，只是那赌场管事儿的人有十几个，如果都判发配充军，我们也没有那么多公人押送啊。” 陈阳问道。 孙要明白了，元县县衙连自己在内吃俸禄的人也不过四十来人，押送十几个人去充军，至少也要20个公人，如此一来县衙人手就不够了，说不定这期间会出什么乱子。 “到时候，我自有安排。” 孙要想到了如何安排，就先卖了个关子，他想的是干嘛发配那么远？不如直接丢到大散关去。 陈阳走了，孙要自己有安排就行了，他只是个师爷，并不是做主的人。 第二天，元县县衙。 差役们陆续点卯上差了，但是他们到了之后发现今天太阳竟然从西边出来了，除了两次审案坐堂的县令大人，今天居然比他们来的还早。 这些差役诧异归诧异，还是很快的反应过来了，笔直的站在两边，不知道县令今天要做什么。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过去了，孙要一边喝着茶，一边无聊的看着一些文案。 差役们受不了了，平常师爷坐在这里的时候，他们还可以站的东倒西歪，也没人会说他们，今天县令亲自来了，他们不敢再平常那样了，一个个悄悄的抬一下左腿，然后换右腿抬起，看了看天色，快中午了，这都站了三个时辰了，关键是还不像外面站岗的，有得换班。 在等什么呢？陈阳也有些疑惑了，他在下手点的师爷位置上，都快要睡着了，这些文案大人都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了。 “咚咚咚。” 就在众人大惑不解等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击鼓声，击鼓声，那就是有人告状。 孙要来了精神，放下手中的文案。 “外面何人击鼓？带上来。” 差役们好奇的看去，这一看不得了了，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外面的一大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几个老者和前日孙要碰见的吴志，他们果然来告状了。 吴志和几个领头的老者走了进来，其余村民尽都在外面候着。 “堂下何人？为何事击鼓？” 孙要看着吴志问道，眼神里露出一丝赞赏。 “小人南阁村村民吴志，和我南阁村所有乡亲一同有冤要伸。” 吴志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 “你们有什么冤屈啊？竟然这么多人一起前来？” “大人，我们要状告本县富户张海涛。” 吴志毫无畏惧的说道，张海涛三个字一出，周围的衙役也都露出惊讶，这人可是本县第一富户啊。 “你们为了何事状告那张员外？据我所知那张员外已经和本官办理了路引离开元县了。” 孙要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对着吴志问道。 “县大老爷，那姓张的没有离开，他听说金国败退了，就回来了。” 一跪着的老头颤巍巍的说道。 “年纪都这么大了，来人，拿几个凳子来。” 很快，就有差役搬了几个凳子给这些老头，就剩下吴志一人跪在地上。 “谢谢大老爷。” “谢谢大老爷。” 几个老头坐下后，对着孙要连连拱手，这等待遇，活到七老八十了，也是第一次遇到。 “老人家，不要着急，慢慢道来。” 孙要脸色和蔼的对着几位老人说道。 这几位老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张海涛低价卖给他们土地后又强迫他们用更低的价格买回来一事详细的说了出来。 那有几位差役面色已经露出了愤怒，因为他们也是受害人。 “咚咚咚。” 又有人击鼓。 “击鼓何人，带上来。” 孙要看着外面问道，心想应该是那苟屠户来了。 等看清来人后，孙要惊讶，怎么会是他，他来击什么鼓。 那几名老者本来坐下的，看到来人后顿时大惊，脸色露出害怕的神色。 “大人，小人告状。” 来人一身绫罗绸缎，正是那日找孙要签发路引的张员外，张海涛，此时的他脸色流露出一股傲然的神情，分明就没有把孙要放在眼里，跟他那日索要路引的表情截然相反。 “你要告状？告谁？” 孙要皱着眉头问道。 “小人要告的正是县令大人你。”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声，惊恐的看着公堂之上。 第29章 掌嘴 第29章掌嘴 “你要状告本官？” 孙要听着就有些好笑，这些人果然是目无王法。 “不错，我要告的就是大人你。” 张海涛神色倨傲的说道，说着走到几个老者之间提了个凳子就自顾自的坐在了公堂中央，龚瑞眉头微皱，想要开口喝止。 “你要告我？你和本官告本官？你可能来错了地方了，你如果要告本官，就请去合川府找知府大人告去。” 孙要的声音渐渐发冷。 张海涛心中一突，这县令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这个时候你把这些人的案子结了，我也就不可能告了，完事之后你放了我侄子再放了赌场的人，我和徐管事他们再送你一些银子就万事大吉了啊。 “县令大人，你为何抓我那侄子？” 张海涛有些骑虎难下了，他并不想真正的撕破脸皮，真要去合川府告状，自己一定会大出血。 “你侄子？谁是你侄子？” 孙要玩味的看着张海涛问道。 “张旭，南阁村保正。” “哦，原来是张旭啊，他犯了一些事情，所以把他拿下了。” 孙要随意的说着。 “敢问大人，我那侄子所犯何罪？” “放肆，本官身为朝廷命官，捉拿犯人，其中缘由岂能和你说？你竟敢和本官公然打听犯人之事？来人，拿下。” 龚瑞他站在差役首位，早就在等着了，此时他听到孙要的话，第一个走了出来，他一出来，跟着又出来几个差役，都是刚刚脸色浮有怒气的那几人。 龚瑞将张海涛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张海涛身子比龚瑞还要肥胖，但是此时竟然被龚瑞一只手就提了起来，虽然双腿没有离地，但是孙要看龚瑞这只是随手一提，知道龚瑞功夫必然不简单，否则也不会让那么多地痞流氓见到就害怕的人物了。 提起张海涛后，龚瑞随手脚一踢，将张海涛坐下的凳子踢的远远的，几名帮忙的差役一拥而上，将张海涛死死的压着跪在地上。 张海涛何曾受过这等待遇，即便在合川府府衙上他也是座上宾，此时气的疼的哇哇乱叫。 “啪！” “张海涛，你可知罪？” 孙要拍了一下惊堂木，问道。 龚瑞听到孙要问话，放开了张海涛，那几个衙役也只得退了回去，怎么不打板子？他们心里疑惑，刚才可都是摩拳擦掌就等着了。 “我犯了什么罪？” 张海涛没有了刚才的傲慢，小声的问道，他这种铜臭商人最是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 “你欺压乡民，强卖强买，强迫他们低价卖土地给你，你可知罪？” “胡说，我和他们都是公平交易。” 张海涛怒气冲冲的说道，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几个老头。 “既然是公平交易，为何他们要来告官？” “大人，谁告我？他们都是自愿的。” 张海涛不服气的说道。 “各位，你们把刚刚的事情再说一遍。” 孙要看着这几个老头说道。 “罢了，罢了，大人，我们不告了，不告了。” 几个老头站在那，对着孙要鞠躬作揖，口里却说着不告了。 “吴志，你说。” 孙要看着吴志说道，他知道这几个老丈都被那张海涛刚刚的气势吓到了，也不强迫。 吴志一直跪着，也没有起身，此时满脸犹豫，他在思考得失，他是相信孙要的，此时不怕一万怕万一，他想的是万一孙要搞不定张海涛，那他自己可就危险了，十五两银子虽然被姓张的害了去，但是至少命还在。 吴志也不开口说话，就那么趴着，公堂一时陷入了沉默。 外面围观的也尽都是南阁村的村民，他们见为首的几人都不敢再告，自己哪里还敢出头。 “咚咚咚。” 就在公堂一片沉默，孙要脸色有些难看的时候，外面又传来击鼓声。 “何人击鼓，带上来。” 眼看就要吃午饭的时候了，谁还在击鼓？ 来人是那屠户苟全，孙要眼睛顿时一亮。 苟全被叫了进来，看到张海涛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过他没有多想，连忙跪下。 “小人苟全，求大人给小人伸冤。” “苟全，你有何冤？” 孙要问道。 “大人，小人要告他，他欺压小人，让小人损失了五百两银子，小人还要告那徐掌柜，小人借了徐掌柜的钱，那徐掌柜还没有到期就来小人家中砸了小人吃饭的家伙，还砸了小人的铺子和家。” 苟全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这让孙要有些意外，这苟全竟然不光敢当面告张海涛，竟然连徐掌柜也告了。 “具体何事？你细细道来。” 孙要说完苟全就要开口。 “苟全，你说话可要想清楚了？” 张海涛大怒，对着苟全喝道。 “放肆，来人，掌嘴。” 孙要更怒，你简直当本官不存在吗？威胁了几个老人和吴志，又来威胁苟全？ “遵命。” 龚瑞答应一声，也不拿木板，两个差役按着张海涛，龚瑞用手就是大耳光扇了过去。 龚瑞可没有收过张海涛的好处，无非就是那日给孙要送银子时候顺手给了所有公人一人五两银子而已，这还是几个富户一起送的，龚瑞平常拿这些人没有办法，但他为人也是从不恃强凌弱，早就对这些鱼肉百姓的人看不顺眼了，今天有机会收拾他们，如何不痛快？ 两巴掌就打的张海涛口鼻流血，挣脱了两个差役的控制，磕头求饶。 “苟全，你继续说。” 孙要挥了挥手，让龚瑞退下，对着苟全说道，他怎么也是个现代人，对这种拳拳到肉的方法还是有些抵触的。 “是，大人。” 苟全见到张海涛被打，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将自己借徐掌柜银子然后买了一百亩土地，接着又被这张海涛派人强迫自己签了地契，就这样每亩地又便宜了五贯钱被张海涛买了回去的事情一点不少的说了出来，还把那日孙要遇见他的时候被徐掌柜殴打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龚都头，即刻派人捉拿徐掌柜。” “是。” 龚瑞马上吩咐人手前去拿人。 “张海涛，你还有何话说？” 孙要看着张海涛问道。 张海涛低着头，眼里迸发出仇恨的目光，你收了我的银子，竟然还这样对我？不过他不敢说出来，说出来那是自讨苦吃。 张海涛还没说话，吴志脸色一狠，也说出了自己被张海涛强卖强买的事情来，那几个老头见吴志说了，也不再害怕了，跟着说了出来，他们看明白了，孙要是真的想为自己等人做主收拾这个姓张的。 一时公堂外面的人也是七嘴八舌，乱成一片，孙要没有阻止，任由众人辱骂，发泄。 张海涛听着公堂之上的人声鼎沸，心里顿时慌了，他害怕了，这事情牵扯金额太大，受害人太多了，三千亩地，一亩地赚五两银子，自己可是足足赚了一万五千多两白银，罚没家产流放都是轻的，绝对能判自己斩首示众了。 “大人，若是大人那日的数目嫌少，小人愿意再多送十倍过来。” 张海涛跪着走到孙要的案桌前面，对着孙要小声说道，他到现在还以为孙要是觉得一万五千两银子只给他送了一千两而耿耿于怀。 “谁让犯人行动的？他如果要刺杀本官怎么办？” 孙要对着龚瑞问道，龚瑞顿时脸皮一红，这是他失职了，他又不能开口解释就算他要刺杀你，我也能够阻拦他，赶紧过去一脚将张海涛踢趴下，前面两个差役拉起张海涛又丢回了公堂中央。 “哎哟。” 那一脚疼的他喘不过气儿来，这一摔反而让他摔的喘过气来了，躺在地上呻吟道。 不多久，开始出去捉拿徐掌柜的差役回来了，给龚瑞小声说了几句，龚瑞面色大变，走向孙要。 第30章 要灭口 第30章要灭口 “大人，那徐邦不在家中，据提刑司的士兵汇报，那徐邦昨天晚上就出了城去。” 龚瑞来到孙要耳边小声说道。 “出了城？” 孙要觉得事情有意思了，那徐邦不可能畏罪潜逃，他应该是去找帮手了。 “张海涛，你可认罪？” 孙要没有那么多担心，做人做事，问心无愧就好。 陈阳把刚刚写好的罪证和苟全他们的证词写好了交给孙要，孙要让龚瑞拿给他画押。 张海涛盯着这份罪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好你个孙要，我都说了给你十倍一千两的好处，你还要整我，你都已经收了我的银子，你就不怕我把这事儿给你抖出来吗？ 这份罪状张海涛是万万不敢签下的，一旦画了押，那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了。 张海涛现在有些明白那些他心中的泥腿子被他逼着签下卖地契约是什么感觉了，不过他到了此时也并不后悔，那些人，只不过是些泥腿子，到了这个时候，张海涛还在思考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孙要，他实在不能相信孙仅仅只是为了那些穷人出头。 “啪！” “大胆人犯，罪证确凿，还想抵赖不成？莫非真要本官对你大刑伺候？” 惊堂木的声音终于响了，孙要对着张海涛喝问道，虽然他不愿意对犯人动刑，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动刑。 “大人，孙大人，你，你” 张海涛咬牙切齿的看着孙要，他真的很想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一句，我给你的好处喂了狗了吗？ 不过他是个聪明人，现在形势逼人，这些人都是自己得罪死了的，都是告自己的，真要是问了出来，这些人一定会假装没听见，反而自己倒有可能直接被县令打死。 “让开让开。” “知府大人到。” 人群被一群差役分开了，一身五品知府官袍的从四品合川府知府，在随从拨开人群的道路中走了进来。 “廖大人。” 张海涛看到知府来了，高兴的大喊了一句，此时他正是满脸血迹。 廖知府看到张海涛的模样皱了皱眉，这张海涛可是他的财神，这次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不过张海涛给他送了五千两白银的孝敬，他也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了。 徐邦跟在知府身后，看到张海涛的样子，暗自庆幸，还好昨天自己在知道赌场被抓之后决定先找知府，否则今天自己也必然大难临头。 元县的张员外徐掌柜可没少喂自己这个知府，所以廖知府昨日夜里听到徐掌柜亲自来到，并告知事情，便连夜从合川府赶来了元县。 本来他可以写个字条让人来的，毕竟只是自己下属一个七品县令而已，不过他为了事后能多要几个银子，还是决定亲自下来元县。 “孙县令，你还坐在上方作甚？” 廖知府看到张海涛的惨样，又看到孙要竟然不下来迎接自己，顿时大怒，你一个小小的县令，还不起来让我坐？ “知府大人稍后，待本官审完这件案子，再和知府大人叙说。” 孙要还是没有起身。 “混账，本官既然来了，这案子自然是本官来审，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要身为知府的本官在旁边候着？” 廖知府暗骂这个孙县令不是个东西，他为官多年就没有见过这么目无上级的县令，还想不想混官场了？ “知府大人，这是我元县发生的事情，自然应当由我这个县令做主，岂能让知府大人操劳？大人稍后，本官很快就能结案。” 孙要说完廖知府笑了，这个县令还真有意思，在你元县境内不是在我合川府境内？ “既然孙大人要审案，那本官就在旁边看着，孙大人可要好好审理，莫要自误啊。” 廖知府让人去旁边侧厅搬了个太师椅过来，稳稳的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的随从也都立在一边。 “大人，那人就是徐邦。” 龚瑞在孙要耳边小声说道，孙要点了点头示意知晓。 “那就是那徐邦徐掌柜是？” 孙要看着廖知府旁边的徐邦问道。 “正是。” 徐邦痛快的承认了。 “来人，拿下。” 孙要说完，左右的衙役有些呆了，那可是知府身边的人，谁敢去拿？ 陈阳坐在侧位，并没有记录，他现在担心的是等下孙要如何收场，即便是按照大宋律例，知府来了，也该由知府审案，孙要这是自己找出来的歪理啊。 “你们都发什么呆，还不拿人。” 龚瑞觉得这个孙要真对自己脾气，怒斥他的手下，他可不管那么多，孙大人让拿人，那就拿人，大不了等下劫持了知府跑路就是。 “知府大人。” 徐邦被龚瑞扯了出来，对着知府大叫道。 “无妨，实话实说就是。” 廖知府非常的淡定，对着徐邦说了一句，徐邦心里顿时镇定了许多，他知道廖知府的意思，也知道实话实说指的是什么，他把一切都和廖知府说了。 “徐邦，你可知罪？” 孙要见徐邦跪了出来，问道。 “孙大人，我有何罪啊？” 徐邦扬起头，看着孙要说道。 “你肆意妄为，让人打砸苟全的家，甚至要赶走他一家老小，侵占他的财产，你可知罪。” “这事情小人一点也不知，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这苟全确实欠了我的钱。” 徐邦一推四五六，拒不认账。 “你开设赌场，私下坐庄聚众赌博，你可认罪？” 孙要继续问道。 “什么赌场，小人一概不知。” 徐邦说道。 “人我都已经抓起来了，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来人，传赌场管事。” “慢着。” 龚瑞正准备安排人去带那几个赌场的人，徐邦叫了一句打断的龚瑞的吩咐，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徐邦。 “大人。” 只见这徐邦跪着转过身去，对着知府磕头。 “知府大人，小人有冤屈，这孙县令索要了小人的贿赂，如今是想栽赃小人，他想灭口啊。” 开设赌场的罪名，按照大宋律例不死也残，轻则流放重则抄家，说孙要灭口倒也合理。 廖知府暗道这个徐邦果然聪明。 “大人，徐掌柜说的不错，孙县令他日前对小人索要了一千两白银，说是当作好处费，如今他更是串通他管辖内的老百姓要对小人施加重罪，他就是想要灭口啊。”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自己给的。” 陈阳听不下去了，开口打断道，孙要听了这话朝陈阳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欣慰，如今自己明显要遭罪，陈阳居然还帮自己说话，如果他这个时候转头帮张员外他们，这县令位置多半就是陈阳的了。 陈阳见孙要看向自己，心中一突，糟了，这明明是承认了收钱了，顿时后悔不已，不过他感觉到孙要的眼神中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 第31章 廖知府 第31章廖知府 “是你们自己给的吗？” 廖知府装作生气的样子对着徐邦问道，宋朝对贪污处罚并不严重。 “大人，不是，是他，是孙县令他强行索要的。” 张员外已经被打龚瑞两巴掌打的说话都不清不楚了。 “你可知道诬陷朝廷命官是何罪名？” 廖知府装作大怒的问道。 “大人，小人不敢撒谎，确实是这县令大人开口索要的。” 徐邦连连磕头。 孙要冷眼旁观，并未开口，龚瑞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陈阳已经气的直哆嗦了。 “孙县令，可有这回事儿？” 知府看着孙要问道。 “知府大人，本官无论是办事还是断案，都问心无愧。” 孙要看着知府满脸正气的说道。 “好，好一个问心无愧，你们两个，竟敢污蔑朝廷命官，还不从实招来。” 知府大笑道，对着徐邦和赵海涛喝道。 “大人，真的是他索要贿赂啊，那赌场也和小人无关。” “你二人详细说来。” 知府让徐邦二人细说。 “大人，我准备开那路引，结果却被县令大人索要贿赂，他说这个不好办啊，然后” 张海涛被打的说话实在有些不清楚，被徐邦打断。 “是啊，大人，张员外想要那路引，孙大人说不好办，张员外就来问我，最后还是我出的主意塞点银子给县令，后来张员外送了一千两白银，孙县令就给张员外批了路引。” 徐邦接过话来流利的说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练习过这番说法，说的非常顺畅。 “孙县令，可有此事？” 廖知府脸色开始变得阴沉了。 “大人，还有，小人只给县令大人送了三百两银子，县令大人可能是嫌少，就随便抄了一个茶楼，说是赌博，想要栽赃陷害我啊。” 徐邦不待孙要说话，直接抢过话来先把状告了再说。 “你身为朝廷命官，竟敢公然索要贿赂，该当何罪？” 廖知府不再问孙要有无此事了，直接问他该当何罪。 “大人，刘县令来了，想要进来见大人。” 廖知府的随从这时来报，他的随从已经控制了县衙。 “刘县令？他来干什么？” 廖知府一副搞不清楚原因的模样。 “大人，就是那珙县县令刘安刘大人，小的也不知道他要干嘛，他只是说要见大人。” “让他进来。” 廖知府说完，就站起了身来。 “元县县令孙要，贪赃枉法，来人，先拿下。” 龚瑞没有动，县衙的差役自然也不会动，但是知府的随从动了。 “你们想要干什么？” 龚瑞横身在前，刀抽出一半，他准备为孙要拼了命杀出一条血路了，他可知道这孙要是完全是为了元县的百姓如今才大祸临头的。 “龚都头，让开。” 孙要定定的说了一句，随后走下了县令案桌，经过龚瑞身边的时候塞了一个东西给龚瑞，龚瑞手一紧，赶紧缩进了袖子中。 孙要被拿下了，廖知府坐在了孙要的位置上，刘县令刘安这时候也进来了。 “见过知府大人。” 刘安扑通一声跪下行礼，同时眼睛斜着看了孙要一眼，露出冷笑。 孙要知道刘安这时候来必然是陷害自己的，毕竟贪赃在这个时代不算重罪，甚至都可能连官都罢不了。 “知府大人，我有状要告，求大人为小人做主啊。” 刘安冷笑后，立马又磕头说道。 “刘县令，你有何状要告？你自己身为县令竟然还要找我告状？成何体统？” 廖知府此时高坐衙门之上，完全一副官僚作风。 “大人啊，我要告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元县县令孙大人。” 外面那些来告状的百姓也知道孙县令今天难以自保了，他自己都不能自保，如何给自己等人伸冤啊，一个个面露哀色，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肯为民做主的县令，如今却要被人害了。 那几个老头摇了摇头就想要出去。 “站住，本府判案，不是尔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等下有何事告知本府，本府为尔等主持公道。” 廖知府说完，他的随从就将这几个转身的老头赶了回去，无奈几名老者只得跪下等候发落。 “刘县令起来说话。” 刘安谢恩后站起身来，同时县令，刘安和孙要此时的待遇完全不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孙要必然完了。 “谢大人，下官告知孙大人，他害死了下官的侄子。” 刘安开口就说孙要害死了人，孙要听得莫名其妙。 “你说孙县令害死了你侄子？却是何故？” 廖知府问道。 “大人，我那侄子刘大郎，他邻居被火烧死了，被这孙大人屈打成招，判成了通奸杀人，如今将我那侄子打入大牢准备秋后问斩，还将我那侄子的所有家产全部侵吞了。” 刘安说完孙要就明白了，难怪这刘安对自己意见颇大，原来那刘大郎就是他的侄子。 “孙县令，你好大的胆子。” 廖知府大怒，拍了一下惊堂木对着孙要喝骂道，不过周围拿着水火棍的差役都是县衙的人，此时都没有人叫威武，他们是知道实情的人，虽然此时不敢出声替孙要辩解，但也不忍再敲水火棍吓唬孙要。 孙要知道自己此时说什么都是无力的辩解，反而可能还会被大刑伺候，也不说话，只有等了，等李彦仙给自己的那个将牌是否管用了，若非李彦仙临别时悄悄给了自己一个令牌，孙要这段时间做事情也不会那么粗暴直接了，他感觉令牌的作用非常大，毕竟以前看的电视只要是军中令牌拿出来人人都要下跪的。 龚瑞已经悄悄出了县衙，找了匹快马直奔合川府都监厅。 “孙县令你为何不说话？难道是认罪了吗？” 廖知府问道，心里却在暗骂孙要，当了这么久的县令，还没有孝敬拿上来，你不被整谁被整？ “大人，孙县令真的是冤枉的。” 陈阳忍不住了，离开自己位置，跑到大堂中间跪在孙要的旁边。 “你是何人？” 廖知府揣着明白当糊涂，这师爷位置，他岂能不知是谁？ “大人，这人就是孙县令的师爷，那路引正是此人开给我的。” 张海涛含糊不清的说道。 “大人，这人也是帮凶。” 徐邦看着陈阳冷声说道。 “来人，一并拿下。” 廖知府一声令下，陈阳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孙要毕竟还是个朝廷命官，还没有被捆绑，陈阳就不同了。 “好兄弟。” 孙要对着跪在身边的陈阳说了一声。 第32章 都监 第32章都监 被关进大牢不久，就见知府的随从来提审那刘大郎了，不多时，刘大郎回来了，站在牢门外对着孙要嘲笑。 “孙大人啊，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小爷我就先出去了，您就在里面呆着，这里面虱子多蚊子多，孙大人您请好啊。” 刘大郎开怀大笑。 “走走走，牢房重地，赶紧离开。” 牢头看不下去了，他怎会不知这刘大郎的案子，对孙要非常同情也非常敬重，看到刘大郎如此，更是火冒三丈，但人家势大，只好轰赶。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陈阳和孙要被关在一起，这时更是急的都掉眼泪了。 “大人，有何吩咐您只管和小的说一声就是。” 牢头过来小声的说道，他虽然不能放了孙要也不能救他，但是他想的是在这监牢中必然不能让县令受委屈。 当晚，牢头悄悄的买了些酒食饭菜过来，请孙要和陈阳吃了。 “差大哥，多谢你了。” 陈阳一边吃一边感激，确实饿坏了，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陈阳倒是也分得清形势，叫的是差大哥了，孙要听得暗暗发笑。 “两位大人，那刘大郎翻供了，那罗老头被打了个皮开肉绽也不肯出卖大人，最终被打晕了丢了出去，还有就是罗老头晕了之后被他们画押了。” 牢头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孙要今天公堂上的实情。 “这群混蛋。” 孙要满脸杀气的骂道。 “大人，莫要着急，还是先吃些东西。” 牢头蹲在外面劝慰道。 “那南阁村的百姓和苟屠户呢？” 孙要问道。 “大人，哎，你还是别问了。” 牢头露出不忍的面容，不愿意再说下去。 “说。” 孙要死死地盯着牢头。 “哎，大人，那苟屠户和南阁村的吴志，都不愿意出卖大人，最后也被打了个皮开肉绽，不得已屈打成招签字画押，那苟屠户还被判全部家产赔给徐邦，另外那南阁村的人也全部都改口说是您逼迫的。” “这，这？” 陈阳吃不下饭了，眼泪又流了下来。 “哭什么哭？明日大不了就是被判个死罪，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个疤，先吃饱了肚子再说。” 孙要拿起牢头买的一只烧鹅，扯下半边就啃了起来，牢头见状佩服不已。 四周其余囚徒趴在门上看的直咽口水，只见孙要对面那牢房有一壮汉，大声喝骂： “都看什么？没见过吃的？” 顿时囚徒全部都缩回去了。 第二天，孙要被带到公堂上来了，门口围了无数的百姓，院子里都站满了，甚至还有站到街道上去的，他们虽然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想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几份供词被当众宣读完毕，百姓中不知谁骂了一声“狗官”，顿时引来全场谩骂，一声声“狗官”此起彼伏。 廖知府听得眉头大皱，随即松开。 “哼，想不到你做县令不久，就如此欺压百姓，如今百姓人人都骂你狗官，你还不知悔改？” 廖知府对着孙要怒骂道。 “本官办事，上对的起天地下对的起良心，百姓骂的是谁，廖知府心里自然有数。” 孙要不愿意和廖知府多扯，如今扯其他的也没有一点用处。 “啪！” 惊堂木响起，四周声音静了下来。 “元县县令孙要，勾结罗老头，霸占刘大郎家产，还公然索要贿赂，另外那所谓的赌场明明是一处茶楼，却被孙要屈打成招成为赌场，罪证确凿，不容抵赖。” “狗官。” “孙县令是无辜的，他是无门元县的青天。” 百姓骂起来了，那门口的差役拿着棍棒死死的堵在门口，不让百姓挤进来。 “公堂之上，禁止喧哗，若有再扰乱公堂者，本府决不轻饶。” 廖知府喝完，百姓倒也冷静了下来，毕竟只是普通百姓，还是不敢公然对抗官府的。 “大人，周都监来了！” 廖知府的随从这时候来禀告道。 “他来干什么？” 廖知府眉头大皱。 宋朝，知州知府管理行政经济,都监管理军队，但是宋朝重文轻武,都监低知府一级,合川府都监不是廖知府兼任，廖知府是从四品，周都监是正五品。 “见过知府大人。” 合川府都监周烈走了进来，对着知府躬身行了一礼。 “周都监客气了，不知都监来此有何事啊？” 廖知府笑着问道，虽然品阶大一级，但是各管各的，自己倒也管不了他。 “听闻廖知府在这里审案，本都监巡查府务，路过此地，特来观摩。” 周烈打起了太极，你总不能把我赶出去。 廖知府果然皱了皱眉，虽然平时和这个周烈关系没有仇恨，但是也谈不上有交情，毕竟周烈是个武将，廖知府从心里就瞧不上他。 但是此时周烈来了，自己还真不能赶他走，真赶他走那就是撕破了脸皮了。 龚瑞跟着周烈身后，对着孙要露出一个担忧的表情，孙要明白，这都监恐怕帮不上什么大忙。 确实，龚瑞找到周烈的时候，周烈也是无奈，毕竟那是知府，审案的事情也是知府的内政，不过看在李彦仙令牌的份儿上，还是跟了过来，哪怕自己插不上手，想那知府因为自己在也不敢过去栽赃，而且也还是可以如实向朝廷禀告的。 廖知府怕的也就是周烈向上面禀告这事儿，到时候这事儿闹大了，被上面知道了，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 “周都监一路巡视府务，辛苦了，来人，带周都监到隔壁厅房休息，好好伺候着。” 廖知府还是决定先把他叫到隔壁去，不能让他在这里，他在这里还怎么审？这案子一看就是冤枉的，甚至不用看，随便找个老百姓问一下就知道了。 “知府大人不必如此，我在这里跟着大人学习一下，以后回到军中也能审理一些军中的案子。” 周烈推诿道，他这次来没有带兵，带兵出来手续太过麻烦了，甚至他自己过来都已经违了军令了。 “周都监还是去旁边的好。” 廖知府语气开始变冷了。 “本都监偏要学习呢？” 周烈火爆脾气也起来了，李大帅的令牌在我这儿，我怎么能离开？ “周都监可是奉了军令巡查府务的？” 廖知府知道周烈必然没有军令在身，刚刚不提是不想撕破脸，现在提出来，是打算来硬的了，他觉得这个周烈，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当然，难道本都监还敢擅离职守吗？” 周烈说着掏出了李彦仙给孙要的那块令牌。 廖知府当然认得李彦仙的令牌，这李彦仙现在不过三十出头，却已经是身居正三品冠军大将军一职，统率通州大营二十万大军，乃是如今军中的后起之秀，前途无量。 “给周都监看座。” 廖知府不再多言了，哪怕你周都监来了，也保不住孙要，大不了到时候让这元县的几个富户拿银子给上边平事儿就行。 第33章 斩立决 第33章斩立决 “孙县令，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廖知府不再管那周烈，让人给周烈拿了一把椅子任由他坐下，反正都不合规矩，他倒也不在乎了。 “本官还是那句话，本官对得起天地良心。” 孙要说完，心里却在哀叹，这下被电视剧害惨了，令牌也不是万能的啊，不过他不后悔，让他和这些败类同流合污？他也做不到。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来人，大刑伺候。” 廖知府骂道。 “慢着。” 孙要还没急，周烈倒是急了，这要是看着孙要被动刑，自己还无动于衷，如何同李彦仙交代？这令牌可是李彦仙给孙要的，说明李彦仙是肯定要保全这人的。 “周都监有何事？” 廖知府看着周烈一脸不高兴的问道。 “刑不上大夫，乃是太祖皇帝吩咐的，你敢对大夫动刑？” 周烈怒道，赵匡胤之后“刑不上大夫”就逐渐演绎成了文官士大夫阶层的特权：刑罚可减免甚至是可免除的。 “哼，如此贪污之辈，害民之徒，也配称作大夫？本府已经剥夺了他的县令职位，如何不能动刑？” 廖知府事到如今也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到时候让元县的富户塞银子就能解决的事情。 “本都监看你们谁敢妄动。” 周烈横眉倒竖的看着那几个拿着夹棍走过来的差役吼道。 “你若敢插手我政事？本府必然上奏皇上，将你满门抄斩。” 廖知府见自己的人被周烈一人就震慑住了，顿时大怒，他说的罪名可就重了，周烈也有些为难了，他插手政务，本就是大事了，如果知府再上奏他一道谋反的罪名，那他到时候跑都没地方跑了，他做都监这么多年，心里可是清楚这些文人阴人的手段，那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廖知府，你何必动刑又何必动气呢？你说的我都认了便是，拿状纸来我画押。” 孙要不想再让周烈为难，他肯来自己已经很感激了。 “好，状纸给他，让他看后画押。” 廖知府吩咐随从把其余人招供的状纸给了孙要，孙要看都懒得看，直接画押。 “既然你认了，那好，本官现在就依照大宋律例宣判了。” 这时，龚瑞动了，跳到公堂中间，抬脚就将那拿状纸的三个随从踢倒在地。 “大胆，竟敢在公堂上动手，周都监，你还不将他拿下。” 廖知府大怒，对着周烈说道，他知道这周烈身手也是不俗。 周烈闻言翻了个白眼，看都不看廖知府，他看了看外面的人群，人群拥堵，叹了口气，莽夫啊，你这如何跑的出去？ 龚瑞和公堂上的差役殴打在一起，孙要也是被龚瑞刚刚的出手惊呆了，一个小小的元县，竟然有如此武艺之人。 只见龚瑞手中短刀并未出鞘，但是上下翻飞间，已经有好几人被他打了出去，倒在地上呻吟。 “救不出去的，走。” 周烈跳进了战圈，拉住龚瑞的一只手，悄声说道，随即和龚瑞拆了两招。 “龚都头，你走。” 孙要喊了一句。 “走？走个屁，元县出了孙大人这样的青天，却要死在奸贼手上？天理何在？” 龚瑞仰天怒吼，随即丢下手中短刀，跪在孙要旁边，一同待罪。 “你这是何苦啊？” 孙要看着跪过来的龚瑞无奈的问道。 “大人，卑职不能救你脱离险境，今后还有何面目存于世间？不若跟着大人一块儿死了，也不枉此生了。” 龚瑞毫无惧色的说道。 “哎。” 周烈见状，只得叹息，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要去京城，要去见李彦仙，他来时已经知晓事情的经过，他要如实禀告给冠军大将军李彦仙。 “现在还有谁能护着你？” 廖知府看着周都监走了，残忍的看着孙要说道。 “元县前县令孙要贪赃枉法，本府按大宋律例判杖责五十，教唆他人煽动百姓聚众闹事，等同于谋反，本府判孙要明日午时斩立决。” “本案从犯龚瑞，陈阳，明日午时，斩立决。” 廖知府都懒得宣读龚瑞和陈阳的罪名了，直接判了个斩立决，早点灭口，免得和那刘大郎一样判个秋后问斩留下翻案的机会。 孙要被拉到大院打了五十大板，因为是元县县衙，打板子倒也是县衙原来的差役打，这些差役也没有打的太重，不过就算没有被打的皮开肉绽，孙要也还是被打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被扔到牢房的时候动也不敢动，疼的直吸冷气。 不多时，老头悄悄的拿了床被子过来。 “大人，这个垫在身下会好一些。” 龚瑞道谢后接过，他们三被关在一起的。 “大人，外面有府里下来的公人，小人实在没办法放大人离开。” 牢头听说了孙要龚瑞的事情后，有心想要冒死放孙要跑路，但是牢房外面不知何时有知府的人守着，只得作罢。 “不可如此，怎可放了我而连累你自己呢？你有这份心意我就非常感动了。” 孙要小声的回答道，他此时已经感觉有气无力了，屁股太疼了，手一摸，全是血迹，最要命的是还没有药，只得生生的受着。 陈阳知道自己被判了死罪，明日就要问斩了，眼泪又刷刷的掉了下来。 晚间，牢房端来了断头饭，三碗白米饭，三碗红烧肉再加三碗青菜，牢头又拿来了三块大大的生肉。 不过三人谁都没有动筷子，此时哪儿还有心情吃饭啊，孙要想的是这一回还能再穿越不，没想到穿越一下竟然要体验那曾经传说中的砍头了。 牢头也不好再劝，陪着三人坐在牢房外面。 “哎，我说，你们哥仨不吃饭，不如给我吃如何啊？” “就是，不要浪费了，给俺吃？” 对面牢房有两个人，趴在牢房铁架子上看着这边。 “死人的饭也吃？你踏马缺德不？” 昨天喝喊的那个壮汉起身将这两人一脚一个踢的远远的，那两人被踢开后不敢多言，畏畏缩缩的跑到角落里蹲着了。 “赵老大，这几个人是什么人啊？” 这壮汉看着牢头问道，牢头姓赵。 “不关你的事，坐下，别出声。” 牢头不耐烦的说道，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呢？ “赵老大，看你这样儿，这几人也不是普通人啊？” 这犯人好奇的问道。 “别出声。” 赵牢头吼了一句。 “怎么就不让出声了，让我不出声也可以，拿壶酒来。” 这犯人讲起了条件，赵牢头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跑去端了一壶酒过来。 “哎，哎，给我说说咋回事儿啊。” 这犯人接过酒来顺带就一手扯着牢头不让他走，另外一只手娴熟的撬开酒壶喝了起来。 “放手，别问那么多。” 赵牢头使出吃奶的劲儿，却也挣扎不开，急的他涨红了脸。 “赵老大，我都叫你一声老大了，你就给我说说呗，再说了，咱们可都姓赵啊，说不定还真是亲戚。” “鬼才踏马跟你是亲戚。” 赵牢头骂道。 “你不给我说是，不给我说我就不让你走了。” 里面那犯人耍起了赖皮，扯着赵牢头的手臂不让他缩回去。 第34章 赵茂杰 第34章赵茂杰 “快放手，你问那么多干嘛？” 赵牢头无奈了，压低声音让这犯人放手，这旁边可是县令，虽然现在不是了，但是自己这样和犯人打闹，面上也不好看啊。 “你说不说，快点说给我听听，他们仨咋回事儿了？” 那犯人死活不松手。 “行行行，我说，你先放开我。” 赵牢头无奈的说道。 “少蒙骗我，我放开你还不跑了啊？我又出不来，就在这里说，说了我就放开，那仨人儿是咋回事儿，怎么都要问斩？” “哎。” 赵牢头还没说就叹着气，摇着头。 “你唉声叹气儿的干什么？又不是你砍头。” 那人扯着赵牢头让他赶紧说。 “那人是不是龚都头？” 这人说完话又突然问了一句，赵牢头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啊，报应啊，报应啊。” 这犯人松开了赵牢头，站起身来哈哈大笑。 “龚都头，你也有今天啊？啊？哈哈哈哈。” 这犯人的笑声让孙要感到莫名其妙，看了龚瑞一眼，眼神中透着询问。 “你小声点，不可胡闹。” 赵牢头赶紧斥骂这犯人。 “大人，这人是我两年前亲手抓进来的。” 龚瑞对着孙要解释道。 “啊呸，若不是你们人多势众，在城外你能抓的住我？” 这犯人大骂道。 “大人，这人是个大盗，在城外那次失手，被我所擒获，前任县令判了他三年监禁。” 龚瑞俯身凑到孙要耳边说道。 “怎么大盗才判三年？” 孙要疑惑道。 “大人，这，这其中有些蹊跷。” “姓龚的，我抢几个银子送给那些穷苦百姓，干你何事？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抓了爷爷我，那些逃难的百姓饿死了不少？” 那犯人犹自一个人在那边怒骂道，他身边有几个犯人都离的他远远的，生怕他现在火气大拿自己出气。 “你虽然是接济给百姓的，但是你抢劫就是违反了大宋律例，我身为都头不拿你拿谁？” 龚瑞有些绷不住了，也站起来解释道。 那犯人见龚瑞站了起来，站到了门口，顿时来了精神。 “你们这群狗官，不顾百姓死活，只为了自己的利益，如今真是报应啊，报应，你这个都头明天都要被砍头了，好啊，好的很啊。” “你，你这恶贯满盈的贼寇，你胡说八道什么？” 龚瑞顿时怒气冲冲的骂道。 “你说我是贼寇？老子我那叫替天行道，若不是为了救那一家三口，老子我早就跑了，还等着被你抓？” 这犯人越想越气，越气越骂，当初若不是自己离开前，那难民中有一家三口，两个大人得了寒热病，又有一个三岁的小孩儿，自己虽然丢下银子就想离开，却又不忍心看着他们等死，就帮着这一家三口去找大夫，等大夫来了，自己也被跟随的龚都头和他的手下包围了。 一路上这犯人其实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溜走，甚至他已经知道自己被人跟随了，他完全可以劫持这大夫走脱，不过他没有这么做。 龚瑞对这人也是挺佩服的，上下帮他使银子，前任县令也给面子，所以才判了三年监禁没有流放，刚开始进来的时候龚瑞还经常来看他，不过来一次被骂一次，龚瑞也就不好再来了，只是嘱咐牢头对他好生看管，所以赵牢头才和这人关系走的很近。 “哎，赵兄，明天我就要上路了，只怕你出来后也没机会找我报仇了。” 龚瑞骂着骂着又垂头丧气的坐了下去。 这犯人一愣，随即不再骂了，也安静的坐了下去。 “赵老大，再给我拿壶酒来。” 赵牢头不理他，也不应声。 “赵老大，你啥意思，听不见还是耳朵背了？给我拿壶酒来，别以为我不知道龚都头每个月都要给我往你这放五两银子买酒食，这才月初，银子被你贪墨了？赶紧拿酒来，拿两壶，我和龚都头喝一场。” 这人骂骂咧咧的说着。 “我说你都知道啊？” 赵牢头闻言拿了两壶酒过来，先给了龚都头一壶酒。 “我当然知道。” 这犯人接过酒后又是一把扣住了赵老头的手臂。 “你踏马又要干嘛？” 赵牢头无语了。 “说说他们的事儿。” 这犯人小声的问道。 龚瑞在那边无奈的摇了摇头，把酒递给孙要和陈阳，不过被拒绝了，他们都不喝酒也不想喝酒。 “好好好，我告诉你，真是怕了你了，里面躺着的那位就是本县的县令孙大人，那蹲着的就是他的师爷陈师爷。” 随即，赵牢头把孙要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娘的，狗官，简直是狗官。” 这犯人骂完后喝了两个酒，然后重重的砸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那几个躲在角落的犯人顿时一窝蜂的扑了上去，只为了过那一点酒瘾。 “龚都头，你是官我是贼，你抓我天经地义，我们谁也不欠谁，但是你每月给我银子让我在这监牢里面有酒有肉，我还知道，若不是你我早就被流放发配去那不毛之地了，现在是我欠你的。” 这犯人对着龚瑞喊道。 “赵兄，当初抓你，我也是身不由己，毕竟你在我们合川府搞的动静太大了，若不是上一任县令也敬佩你，我也保不住你，所以抓你，是我不对，但是我又不能不抓啊，后面就当我的补偿，咱们两清。” 龚瑞无奈的说道，并不想这犯人欠他，反正自己明日也要上路了。 “那不行，我赵茂杰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欠你的就是欠你的，还有里面躺着的那位大人，你们放心，我出去后一定去割了那狗官的人头，来你们坟上祭奠。” 这犯人浑身杀气腾腾的说道，那几个抢着酒壶碎片的犯人都停止了舌头，有些惊恐的看着赵茂杰，想来平时没少挨赵茂杰的揍了。 “赵兄不可，出去了就当好好生活，不可再去拼命。” 龚瑞劝住道。 “哈哈哈，你能为了青天大人不要性命，我为何不能舍了性命为青天大人报仇？” 赵茂杰说完便回到中间的位置躺下，不再理会了。 “赵老大，不好了。” 这时候一个看管牢房的差役跑了过来，对着赵老头喊道。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赵牢头见这人慌张的样子，呵斥道。 “不好了。” 说着这牢子就把嘴巴伸到赵牢头的耳边，赵牢头大惊，连忙跑了出去。 龚瑞站起身来，那对面的赵茂杰也站了起来，二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狠色，明日就要问斩了，还想夜里来害？ 龚瑞想着，今晚真想来牢里害大人，那说不得我真要大开杀戒了。 第35章 上药 第35章上药 赵牢头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那禀告他的差役指着不远处说道： “就是他们两个。” 赵牢头看着那两人，男的他认识，乃是回春堂的杨大夫，那女的他没见过，只觉得好生漂亮。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明日就要被砍头了，还不准亲人进去探望一下吗？” 那女子正是杨若恒，此时他正被廖知府的随从在牢房外面拦住了。 赵牢头走了过去。 “杨大夫，你来干什么？” 赵牢头疑惑的问道。 “我不来不行啊，那百姓人人都要来我回春堂买金疮药，后来更是推荐我来给县令大人疗伤。” 杨大夫听说了孙要的事情，他没想到孙要真的是个好官，如今都要被砍头了，傍晚他店都关门了，却被百姓围着人人手里都拿着铜钱要买金疮药，居然没有人说要赊账。 他听说孙要被打了板子，就和来买药的人群说自己亲自去牢房给大人治疗，此时不过换了一个说法。 “那就麻烦杨大夫了，进来。” 赵牢头让开了路，不过知府下来的人却没有让路。 “知府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探监。” 那侍卫语气冰冷的说道。 “明日就要砍头了，就让犯人舒服点上路，那五十大板你也知道厉害，还是让犯人临死前别那么痛苦。” 赵牢头说着就身上摸银子，半晌却只摸出几两碎银子。 杨大夫来的时候就有了准备，只是刚刚他不知道该不该给外面的守卫，这时立刻拿出十两银子给那守卫塞了过去。 “通融一下，犯人都伤成那样了，难道还能跑了？” 赵牢头也把几两碎银子塞了过去。 那守卫二人左右看了下，看到不远处的守卫并没有发现自己接了银子，于是点了点头，将银子不动声色的塞进了袖子，然后二人让开了一个通道，他们想想也是，那五十大板下去，还能逃狱？ “多谢了，多谢了。” 赵牢头点头哈腰的说道，杨大夫父女二人走了进去。 “孙大人，孙大人，杨大夫来看你了。” 赵牢头进了进来，在铁门外面对着孙要喊道。 “你不打开怎么上药啊？” 杨若恒皱着眉头问道。 “我现在要开牢门放杨大夫进去，你们几个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明日可以去知府那告我去。” 赵牢头边开锁边对着前面的几个差役说道。 “赵老大你说的什么话？就是你不愿意开，咱弟兄们也要开。” 前面那几人顿时传来不满的声音。 “进去，我在门口守着。” “多谢了。” 杨大夫和杨若恒走了进来，龚瑞连忙站在牢房门口死死的盯着整个牢房的大门。 “大人，你，你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杨若恒看着孙要那身衣服都被血渍打透了，顿时泪眼婆娑的难过道，眼睛里的泪水也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杨鑫杨大夫看的非常不满，又不好说什么，这人明天就要死了，他还能说什么？而且他见过那罗老头，那么大年纪了，还要惨，这板子明显就是放了水了。 “你转过身去，我要给他上药。” 杨鑫对着杨若恒说道，他本来不让杨若恒跟来，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了，平时那么听话，今天却打死都要跟着一起来。 “哦。” 杨若恒转过身子去了，正好看到陈阳在那边萎靡不振的样子，满脸都是哭过的痕迹。 “马脸，你在那哭什么？” 杨若恒对着陈阳问道，陈阳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并没有答应他，杨若恒讨了个没趣，也不再问他了。 孙要听到马脸两个字就想笑，不过想到陈阳竟然为了自己叫冤害了性命，心中也有一些替他难过，好兄弟啊。 陈阳此时虽然怕死，但是并没有人会嘲笑他，因为他已经表现出了他的大义，怕死只是人之常情。 “好了，药上好了。” 杨大夫很快上好了药，替孙要把裤子提了上去。 “多谢杨大夫了。” 孙要只感觉疼痛的感觉减轻了许多，那伤口处传来一阵阵冰凉的感觉，暗赞不愧是回春堂，老字号。 “大人客气了，大人为了百姓出头，如今性命都要没了，让杨某佩服。” 杨大夫收拾好药箱，对着孙要深深一鞠，他是真的佩服。 “杨大夫，那罗老头苟屠户他们如何了？” 孙要担心的问道，他也知道那几人肯定会被送到回春堂救治，也只有回春堂才能救治，毕竟那几人并没有被抓进来，只是屈打成了伪证，孙要也明白那些人要害的只不过是自己。 “那罗老头被打了个皮开肉绽，正在我回春堂治疗，不过没有性命之忧，那苟屠户和吴志也被打的更惨，不过他们都是壮年，倒也没有性命之忧，吴志上了药之后被村民接回去养伤了，只是那苟屠户。” 杨大夫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苟全怎么了？” 孙要急忙问道。 “苟全家产尽数被徐掌柜霸占了去，他家中的老母亲气不过在他猪肉铺前撞死了。” 杨大夫叹了口气说道，这世道啊。 “狗日的，这帮畜生，我出去定然杀光他们。” 那边的赵茂杰也听见了，大怒不已，破口大骂道。 龚瑞是从不恃强凌弱，赵茂杰却是嫉恶如仇，以前经常劫富济贫，而且他二人武功也是差不多不相上下。 孙要闭上了眼睛，终究还是没能帮到那苟全，还害了他的老母亲。 “是我害了苟全啊。” 两行清泪顺着孙要的眼睛留了下来。 “大人，我下午去治疗过苟全的媳妇儿，他说他不怪大人你，只怪这可恶的世道，他让我给大人送点金疮药，还把仅有的一两银子给我做酬劳，被我拒绝了。” 杨鑫轻声说道，他也怕孙要临死了还要自责，毕竟孙要确实是想替这些人出头。 “大人，你不要难过了，都是那些恶人害的，和大人无关。” 杨若恒在旁边也轻声安慰道，拿出手帕轻轻的替孙要擦去眼泪。 杨鑫条件反射般就要阻止，手伸在半空又顿了一下，缓缓的放下，这傻丫头，人明天就要砍头了，你还动情，你以后还如何嫁人啊。 “那苟全本来就不想告状，都是我让他来告状的，如今没帮他打赢官司，反而害得他家破人亡，我又如何能不难过？” 孙要缓缓的说道。 “大人此言差矣，那日大人也是亲眼所见，那徐邦他们就没有打算放过苟全，即便他不来告状，那日他就算没有被赶出去，到了高利贷的时间，他也还是这个结果。” 龚瑞插话说道。 “是啊，大人，只能怪那徐掌柜太坏了，和大人你无关的。” 杨若恒轻声说道，自从那日见到孙要之后，杨若恒就经常想起孙要，每次想起时就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不已，这次听到孙要替百姓出头，心中更是大喜，结果最后听说孙要没有出头成功反而要被砍头，自己的心就如同碎了一般，疼痛不已。 “若恒姑娘，临死前能见到你，我很开心。” 孙要看着面前这张绝美的脸笑道。 “咳咳。” 杨鑫感觉这孙要太过分了，当着我这个老子的面调戏自己的女儿？ “你身体刚擦了药，不要想那么多。” 杨鑫轻轻的说道，顺手拍了拍孙要的屁股，只疼的孙要呲牙咧嘴。 第36章 刑场 第36章刑场 赵牢头备好了一桌子菜，几人坐到一起吃喝起来，有了杨若恒在，孙要只觉胃口大开，本来就一天没吃东西了。 陈阳也被孙要拉着劝着吃了一些。 “喂，赵老大，为何不让我过去喝酒？” 赵茂杰大声喊道，赵牢头没有理会他。 “无趣无趣啊。” 赵茂杰躺下下来，眼不见心不烦，他准备睡觉，不过却在心里默记那狗官和那几个富户的名字。 不知不觉，竟然到了深夜。 “二位请回，都一更了，一会就天亮了。” 几人吃喝的差不多了，赵牢头来催促了。 “杨大夫，多谢你的一番好意。” 孙要感激的说道。 “你是好官，好官啊。” 杨大夫想着这一别就是生离死别，说话竟然有些哽咽了，那些百姓昨天傍晚来买药，那神情，那股热情，深深的震撼着杨大夫的心灵。 “好官，呵呵，若恒姑娘，请回，多谢你了。” 孙要自嘲的一笑，对着杨若恒说道。 “大人，呜呜。” 杨若恒已经泣不成声了。 “大人，保重。” 杨大夫心一狠，拽着杨若恒离开了。 “吃饱了，睡一觉，等会儿该来的总会来的。” “大人，不知道周都监？” 龚瑞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 “这里离京城多久路程？” 孙要问了一句，龚瑞不说话了，那丝幻想也破灭了，如今的京城临安（杭州），离元县快马加鞭也要三天三夜才能到。 龚瑞也是条硬汉，想到没有什么可能了，反而感觉轻松了不少，找了个地方躺下就睡了，陈阳早已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孙要也慢慢的回到那铺盖上，很快进入了梦中。 外面的打更声音响起，正好是五更时候，赵牢头过来叫人了，他一夜没有回去，也没有睡觉，就在等着。 “大人醒醒，五更天了。” 孙要知道五更就是5点左右，黎明时分了。 断头饭都是头天夜里就吃了，也有早上吃的，这主要是看牢头什么时候拿过来。 早饭现在也没得吃了，就是有恐怕也吃不下去，知府下来的人已经进了监牢等着提取犯人去刑场，赵牢头让手下差役给孙要三人简单梳洗一番就押着三人出了牢门，上了外面的囚车。 放心，赵某我说出的话绝对不会食言。” 赵茂杰在后面对着三人喊道 菜市口是每个地方行刑的区域，菜市口又属于闹市区，孙要四人被关进囚车，一路押着到了菜市口临时搭建的砍头台上。 菜市口附近已经围满了元县的百姓，他们尽都被士兵没拦着，县衙的差役和知府下来的人要拦这么多百姓也拦不住，人手不可能够，看来知府下令给了提刑司，调来了地方上的民兵。 孙要三人被推到了砍头台上，三人身旁很快来了三名红衣服的刽子手，每个人都把砍头大刀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定定的站着。 孙要看着四周百姓，从他们的眼神和表情中看的出来不舍和难过，孙要不后悔，哪怕再来一次，他一样会为了这些苦哈哈出头，哪怕他们在这个时代仅仅只是所谓的泥腿子。 他成了县令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做一个好官，这些穷人为了自己和一家老小，只求有一口饱饭能吃上就够了，他们没有大的理想，但是他们最基础的生存条件都会被人破坏，一辈子在田里，拼了一辈子攒下了十几两银子，就那么被人敲诈讹去了。 孙要如何能袖手旁观？孙要如何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那些富户给予他的银票？ 孙要脸色露出一丝无惧无畏，死就死，死了总比和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的强。 “大人，小人给您磕头了，今日小人也是迫不得已，以后每年大人的忌日小人都会给大人烧香磕头。” 这侩子手是元县二十年的侩子手了，旁边两人是他的徒弟，他本来早就收手不再干侩子手了，因为元县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几个砍头的案子，所以这侩子手是被大家请了出来，目的就是让孙要能一刀上路，免得活受罪。 刽子手说完就跪了下来恭敬的磕了三个头，他的两个徒弟也跪下来给龚瑞和陈阳磕了头。 “大人，大人，民妇来看你了，大人。” 那吴志的老婆在那边挣扎的想要过来，手上拿着三个碗，一手搂着一壶酒。 “让我给大人送碗酒解解渴。” 那吴志的老婆哭喊道。 “让他过去，让他过去。” 周围的百姓见状也对着那些民兵吼道。 “牛娃子，你狗日的让她过去，你拦着她干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 有百姓认出了拦住吴志媳妇儿的那民兵，顿时大骂道。 “你狗日的小时候没吃的，老子给你家送去了多少粮食？你现在当了兵了？神气了是？让她过去？” 那认出这民兵的是个老头，此时对着那牛娃子骂骂咧咧。 这牛娃子尴尬不已，被骂了几句后居然真的让开了，和他一起拦着的那民兵见状趁势也赶紧让开不再拦着这妇人。 这两个民兵放吴志他媳妇儿冲了进去，然后赶紧继续挡住后面的百姓。 “大人，喝口酒解解渴！” 这妇人冲到孙要的面前，急忙倒了一碗酒，小心翼翼的捧到孙要的嘴巴前，给孙要喂了进去。 然后她又给陈阳和龚瑞一人倒了一碗喝下。 “大人，都是我们害了大人啊。” 妇人回到孙要身边又倒满一碗酒，边给孙要喂下边哭着说道。 那监斩官就是知府自己，知府也知道这行刑前喂点水什么的，乃是人之常情，他也不好下令驱赶，心想你一个妇人又能做得什么？ “吴志还好？” 孙要喝了两碗酒，觉得精神了不少，对着这妇人问道。 “大人，我家那口子没事，大人放心。” 孙要临死还想着吴志，这妇人泪水又连串的掉了下来。 “恩，没事就好，大姐，多谢你了。” 孙要笑了笑，说道。 这刽子手在旁边好是敬佩，这么多年见过的死囚，也是不少了，尤其是前些年，难民多的时候，官府判的罪名都是非常的重，死囚月月有。 但是死囚见了那么多，却没见过像孙要这样的，谈笑自如，那些死囚不瘫软过去就算很好的了。 “大人，大人。” 孙要又听见了呼喊自己的声音，抬眼看去，真是杨若恒，他旁边还跟着一脸无奈的杨大夫。 早上，杨若恒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来刑场，把杨鑫气的是面如铁色，但是他打又舍不得骂又不管用，没办法，只得依了她，陪着女儿一起来了。 昨晚才见了，今天砍头你去干什么？杨鑫心里全是火气。 杨若恒到了之后就拼命往前挤，众人看到他身后的杨大夫，顿时让路，杨大夫太出名了，这可是元县活佛，穷人只要有了病痛，没有人会不去找他的。 “让我过去。” 杨若恒被两个差役拦下，那两个差役稍加犹豫，便也让开了，前面有了先例，自己还拦着干嘛，何况这是杨大夫的女儿。 第37章 不公 第37章不公 “大人。” 杨若恒扑到了面前，只见她今日穿着一身的素白，此时飞跑过来，扑倒孙要的面前，满脸如同梨花带雨，美丽的容颜满是满脸泪水。 “若恒姑娘” 孙要哆嗦着嘴唇，颤声叫道。 “大人。” 杨若恒不知道说什么，一个劲儿的叫着大人，一个劲儿的哭泣，初见孙要的时候，她就有了一丝好感，总是忍不住的去想孙要，第二次孙要来的时候直接约她出城，她更是胆子大到当众答应，不过因为父亲的阻拦而作罢。 后来听说了孙要的事迹，心中越来越佩服，越来越崇敬，昨晚见到孙要的惨样更是心痛，此时终于爆发了，也不顾什么男女之别，就在这里使劲儿的哭。 “若恒姑娘，你回去，不要看，砍头不好看。” 孙要不住的安慰，他的双手都被束缚着，只能口头安慰。 “不，大人，大人。” 杨若恒凄惨的哭声如同感染了所有人一样。 “大人，孙县令是好官啊。” “孙县令是青天大老爷。” 百姓们也开始了哭泣，口中纷纷喊道。 “各位乡亲，我孙要不能给你们做主，对不住你们了。” 孙要见到周围的百姓都在哭泣，仰天大吼。 杨若恒哭道： “不，大人，你没有对不住我们，你是我们心中的好大人。” 吴志的媳妇也跪下了： “大人，你没有对不住我们，没有对不住我们。” 哭声一片，百姓全都下跪，那杨大夫都忍不住跪了下去， “时辰已到，轰开那两个民女。” 廖知府自从杨若恒出现的时候，就看的呆了，直到此时才清醒过来，见那女子哭的那个哀伤，顿时大怒。 “大人，还有半个时辰才到午时三刻。” 旁边的一人小声的提醒道。 午时三刻钟时开刀问斩，此时阳气最盛，阴气即时消散，此罪大恶极之犯，要让他连鬼都不得做，以示严惩，午时三刻行刑，也就是中午十二点整。 这是朝廷规矩。 “本府难道还不知道时辰吗？” 廖知府瞪了这提醒之人一眼，他看到那小娘子如此，心中更是大恨，只想赶紧解决了孙要，然后去打听那小娘子的情况，尽快弄到自己府上去才是。 “本府说时辰到了，你还愣着干嘛？” 廖知府对邢台上的刽子手怒吼道。 这刽子手师傅眉头大皱，但也不好反驳，他只是一个刽子手而已。 “大人，知府说时辰到了。” 刽子手上前一步，小声的说道。 “两位请回，若恒姑娘，保重。” 孙要不舍的看着杨若恒轻轻说道，这若恒姑娘的心孙要已经明白了，可是却没有机会了。 “不，时辰还没有到，时辰还没有到。” 杨若恒发了疯一般的吼道，两手把那刽子手师傅使劲的往后推，好像推开了刽子手孙要就不用被砍头了。 “大人，时辰还没有到？为何行刑？” 杨大夫叹了口气，在人群前方大声的对着廖知府问道。 “大胆，本府说时辰到了就是到了，谁敢说没到？” 廖知府不屑的说道，虽然规定是午时三刻行刑，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提前行刑了，除非重要人物或者京城。 毕竟监斩官也不想在太阳下等时间，提前行刑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时辰没有到。” 杨若恒怒喝道。 “对，时辰没有到。” “时辰没有到。” 百姓们跟着大喝，对廖知府的话进行了反驳。 廖知府这下是一脸的难看了，眼睛如同充了血一样盯着杨大夫，在他看来这群百姓就是杨大夫煽动起来对抗自己的，让自己面子都挂不住了。 “大人，民愤不可欺啊。” 那刘安悄悄的说道，让廖知府冷静了下来，一屁股坐回位置上，那就再等等。 “若恒，乖，快回去。” 孙要也不叫人家姑娘了，顺口说了这么一句哄女孩子的话，他如果以前那个时代，这话再平常不过了，哪怕是普通男女开玩笑都可能会说出，可他只顾着自己顺口，全然没有想到这话对杨若恒造成的冲击力是多大。 只见杨若恒听了这话顿时停止了抽泣，满脸羞红，手足都有些无措了。 那吴志的媳妇儿虽然是过来人了，但是此时也是有些吃惊，她一直在旁边帮着安慰杨若恒，也没有离去，这话她也听得清清楚楚，到底是县令大人，哄媳妇儿都是这么霸道，哎，我家那口子恐怕一辈子也说不出这么好听的话了，这个乖字在她耳中竟然成了好听。 “大人。” 杨若恒轻声呼喊了一句，美目盯着孙要，孙要听到这声呼唤再看着杨若恒，一时看的竟然有些痴了。 “回去。” 孙要低下了头去，心里想的却是来生再见。 “嗯。”杨若恒点了点了头，竟然自己站了起来，深深了看了孙要一眼，转身走下了刑台，吴志的老婆也跟着离开了。 孙要不知道的是杨若恒离开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决然。 “大人，就没有办法了吗？” 一直没有开口的陈阳突然说话了，他可是知道李彦仙令牌的事情的，比龚瑞知道的还早，既然有冠军大将军李彦仙的令牌，为何不能用呢？陈阳还抱着一丝幻想。 孙要看着陈阳，轻轻摇了摇头，陈阳顿时面如死灰，双眼紧紧的闭上，他是真的不想就这样死了，不过他不后悔，不后悔自己跟着孙要，不后悔自己帮孙要说话。 孙要看着陈阳的表情心里也是难过万分，这是个好兄弟，哎，李彦仙的令牌竟然不管用，那都监来了，没帮上忙但是肯定和知府说了令牌的事情，知府却不买账，宋朝重文轻武竟然到了这般程度。 从四品文官竟然不把正三品武将放在眼里。 “李大帅啊李大帅，今后的历史还是要你来书写，我帮不上你忙了。” 孙要想到了李彦仙，心中苦笑不已。 “时辰已到，马上斩首。” 终于，时间还是到了，廖知府顿时迫不及待的说道。 “大人，请大人上路。” 刽子手师傅始终客客气气的。 杨若恒本来已经退在了父亲身边，杨大夫想带她离开，不让她见到砍头的画面，可她就是不走，杨大夫也无奈的留了下来。 刽子手抽掉了孙要身后的犯人牌，长刀高高举起，刀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夺目的光芒。 很多百姓都难过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哀叹，好不容易出了一个青天大老爷，却要被人害死了，那赌场开了七八年，害了多少人？而孙县令上任仅仅月余，就端了那赌场，除了元县一个大害。 元县多少人被张员外坑了一辈子的积蓄，众人敢怒不敢言，也只有孙县令愿意为他们做主，可如今却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百姓对自己好的人，都记在心里，这一刻，许多人都觉得不公平，许多人在心里质问苍天，为何要如此的不公。 “圣旨到！” 第38章 圣旨到 第38章圣旨到 就在廖知府下令刽子手举起了手中大刀的时候，不远处的传来一声公鸭嗓子般的声音。 “圣旨到。” 刽子手不敢砍下去了，停止了手中动作，在圣旨面前杀人，给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亵渎皇威，满门抄斩。 廖知府也吓了一跳，怎么会有圣旨传到刑场？这怎么可能？赶紧从位置上站来，前去迎接那前来的黄色队伍。 百姓也全都跪下了去，恭迎圣旨。 那传旨的太监叫做陈一，他没有名字，乃是赵构（宋高宗，当今太上皇）时期大太监陈源的第一个义子，拼命巴结义父陈源，连姓都改了，今日混到了当今皇帝赵昚（孝宗）身边第一红人，颇得皇帝喜欢。 那陈一先是到了县衙，得知县令在刑场，也没有多问，还以为在监斩什么犯人，他可不敢在县衙等着县令回来再传旨，皇上的旨意要第一时间传达到大臣手上，他不敢耽误，如果被人知道了去，一定会被有心人陷害。 陈一能混到今天这一步，不光靠的是拍马屁奉承，靠的更是做事滴水不漏，所以赶紧带着侍卫到了刑场，反正距离又不远，到了刑场一看果然人山人海，就扯开他那公鸭嗓子喊了一句。 就这么阴阳差错的，刚刚赶在午时三刻刽子手都已经举刀的时候，他出现了。 “你是知府还是县令？” 陈一看着面前为首的官员，纳闷的问道，不是说那孙要是县令吗？怎么一身的知府官服？这胡乱穿官服可是要杀头的。 “下官见过公公，下官乃是合川府知府廖信才。” 廖知府恭敬的对着陈一说道，这可不光是宫内的人物，更是钦差，能下来传旨的钦差，一般都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咱家要传旨给元县县令孙大人，孙大人何在啊？” 陈一问道孙大人何在的时候，脸色变得和蔼可亲了，陈一也三十多岁了，跟在孝宗身后红了十年，也长的非常的肥胖，此时那一脸的和蔼可亲却如同一团肉挤在了一起，甚是可笑。 不过廖知府等人却没人敢笑，笑出来，脑袋还要不要了？虽然宋朝因为唐朝的宦官为患，所有太监都没有实权，但是宰相门前还三品官，更何况天子身边的人？ “公公，那孙县令如今犯了大案，正在那马上就要被斩首。” 廖信才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会给孙要传旨，此时只好硬着头皮指着孙要说道。 陈一看过去，看到孙要的模样和旁边的刽子手，估算了一下时辰，顿时三魂吓得去了两魂，这要是晚来一步，自己回去如何交差？那李彦仙估计都不会放过自己？ 陈一可清楚的知道这孙要是如何被李彦仙夸赞的，知府可以不买李彦仙的账，但是他们这些太监却是不敢，要问皇帝如今最信任的人是谁，所有太监都会一致回答，除了李彦仙还有谁？ “为何处斩？” 陈一的声音都尖了。 “那孙县令煽动百姓，想要谋反。” 廖知府说了一个最大的罪名，陈一却是不信，谋反？谋反的人李彦仙会推荐？那不是老寿星上吊？ “大人，大人，孙县令是冤枉的。” 杨若恒见事情有了转机，马上开口大喊，如同那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 “不错，大人，孙县令是冤枉的。” “是啊，大人，求大人给孙县令做主啊。” 百姓们可不管那么多，有人带头顿时人人跟着跪下喊道。 陈一心里这个舒服啊，这么多年都是叫他公公，谁会叫他大人？陈一此时越看这些百姓越是顺眼。 “公公，不可听他们这些刁民胡言。” 廖知府急的说道。 陈一刚刚舒服了一下，顿时又听到公公俩字，心里那个气啊，但是又不好发作。 “刑场有人叫冤？按理应该重审？” 陈一对着廖知府问道，这廖知府没了语音。 “你们几个，去给孙县令他们几人松绑，咱家先传旨。” “是！” 后面跟着的几个大内侍卫立即去给孙要三人松了绑，这些大内侍卫可不管你是什么人犯还是什么，钦差的话就是天子的意思，他们出来就只会听钦差的。 孙要被松了绑之后起身都甚是艰难，跪了那么久腿都麻了，龚瑞陈阳还好点，起码没有挨板子，慢慢站起来还能走路，孙要却是站都站不稳，两个松绑的侍卫便一左一右扶住了孙要，那孙要的官服早已被脱了，此时正穿着白色的中衣和里面的里衣。 那白色的裤子已经在牢房里面弄的脏了，更是有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哎呀，孙大人，你这是怎么回事？” 陈一见了孙要那裤子满是血迹，不待孙要走近，就自己走了过去，围着孙要转了一圈急切的问道。 “被知府打了板子，一点小伤。” 孙要随意的回答了一句。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陈一生气了，这一刻是真的生气了，一个手指头指着廖知府喝道。 别说廖知府了，就是孙要都莫名其妙，这公公和自己素不相识，为何这般生气？ 陈一骂了一会，平复了下来。 “廖知府，刑不上大夫，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对朝廷命官用刑？” 廖知府如何回答？他用刑的时候是可是万万想不到孙要还有宫内的公公做后台啊。 他和这些公公又不一样了，他不怕得罪李彦仙，但是他怕这些公公啊，这些太监一句话，自己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好像自己对这孙要一样。 “大人，下官已经剥夺了孙县令的官位。” 廖知府无奈的解释了一句，这是自己境内的官员，自己剥夺了他的官位，何来刑不上大夫一说？ 陈一可不管这些，也不再多问，转头对孙要说道： “孙大人既然有伤在身，就不必跪地接旨了，你就站着躬身就行了。” 陈一的话让孙要更是疑惑，这古代圣旨到了哪里有站的接旨的说法？不过陈一的那些侍卫对此却不以为然，陈一如今拿着圣旨出来，他说的话就是皇上的话，让你站着就站着，并没有什么。 “多谢大人了。” 孙要见百姓都叫大人，自己也跟着叫大人，毕竟他不是朝廷命官了。 “孙大人，你是第一个叫咱家大人的官员。” 陈一凑了过去小声说道，孙要立刻会意。 “大人请下旨。” 孙要拱手说道。 第39章 监察使 第39章监察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陈一扯着嗓子喊道，一时间除了孙要和陈一的人，尽数都跪下了。 “孙要破献奇谋获金国大军有功，然孙要本身官居县令，任期未满，不予提拔，特加授孙要为陕西路京兆府，都察院监察使一职，钦此。” 陈一宣读完毕后将黄色的圣旨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孙要，孙要恭敬的接在手中双手捧着。 廖知府此时满脸疑惑的看着刘安，孙要和你们一起去了大散关为李彦仙效力，你怎么没告诉我孙要献了计谋？还获得了如此功劳？ 刘安看到廖知府目光看过来，赶紧低垂着头颅，他现在也是想不通李彦仙居然自己不要功劳，而要分给孙要一个县令？ 廖知府知道完了，别看他是从四品知府，连李彦仙的令牌都不放在眼里，但那毕竟是两个体系，如今这孙要虽然还是七品县令，但是多了一个八品监察使一职了。 （宋代专制主义中央集权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基本上消除了造成封建割据和威胁皇权的种种因素。为了防范文臣、武将、女后、外戚、宗室、宦官等六种人的专权独裁，宋朝廷制订出一整套集中政权、兵权、财权、司法权等各种制度。） 监察御史是负责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事务的一个官职，虽然官阶不高，但可以直接向皇帝弹劾违法乱纪和不称职的官员。实际上，这也是一个专门得罪人的差事，搞不好便会遭人打击报复。 如今孙要有了这等权利，自己的事情岂不是随时都可能被皇帝知晓？ 廖知府满脸死灰，现在有圣旨在身，谁还敢砍他的头？至少廖知府他是不敢了。 “孙大人，陛下对你赞赏有加，让你先好好任职县令，日后必有重用。” 陈一忘不了皇上和李彦仙那日的谈话，李彦仙说完孙要的计谋后，皇上那可是龙颜大悦，如今陛下当政不过两年，但是却是雄心蓬勃，虽然有太上皇（赵构）压着，但是皇上自己那也是有着雄才大略的。 当今皇上的抱负就是收复北方土地，如此更要依赖有谋之士，陈一明白虽然不能给孙要提拔，但是给他一个监察使的职位那可是等于给了他一个护身符了。 陈一可以预见将来金国再来犯，孙要必然成为第二个李彦仙，毕竟这可是李彦仙都大力推荐的人，如果是个草包，李彦仙会给陛下说？ “大人，恭喜啊，如今兼任监察使，真是可喜可贺啊。” 陈一对这孙要笑道。 “多谢大人了，如果不是大人，下官今日就要身首异处了。” 孙要捧着圣旨不能拱手，只好口中感谢道。 “孙大人，为何这知府要处置你啊？” 陈一问道。 “大人，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大人做主啊，这个狗官诬陷我们大人。” 杨若恒在旁边接话道，这几个大人把陈一喊糊涂了。 “公公，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可是有证据的。” 廖知府好歹也是从四品朝廷命官，这里也属他的官职最大，此时竟然被一个弱女子骂成狗官，简直是岂有此理。 “你有何证据？” 陈一只想把这个一口一个公公的混账丢到宫内净房去刷马桶去。 “公公，下官有人证也有物证。” 廖知府知道此时不把孙要搞死，那么死的必然就是他了。 “大人，那些人都是被他屈打成招的。” 杨若恒急忙说道。 “既然如此，此事容我回去禀告皇上，交由大理寺定夺。” 陈一点了点头说道。 “公公，不可，这等小事怎么能不交给大理寺呢？下官管辖内的事情下官自己处理就是了。” 廖知府大惊失色，这交给大理寺自己还有的好？ “那你想要如何？” 陈一有些恼怒了。 “人证物证俱在，人犯也已经招了，应该继续执行斩立决。” 廖知府刚刚还在担心害怕，但此时决定杀人灭口了，他狠下心来，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大胆，这是皇上刚刚赞赏过的人，你竟然敢杀？” 陈一没想到这个廖信才一个小小的知府，竟然如此大胆，皇上看重的人，你竟然要杀？ “公公，不论谁犯法，都是一样，谁也不能纵容。” 廖知府本来想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他还是改口了，不敢真的说出来。 “大人，这案子有冤屈，希望大人重审。” 杨若恒叫道，她实在喊不出公公两个字，就一直喊大人，没想到竟然投其所好，让陈一对这个小姑娘越看越是喜欢，真是懂事啊。 “重审？” 陈一没搞懂杨若恒的意思。 “大人，你是钦差啊，你可以重审此案。” 杨若恒撺唆道。 陈一听了这话一想对啊，我可是钦差，什么事不能做？这虽然没有过先例，但是自己也能开创一个先河，传旨钦差顺带审案，也是一段佳话啊，更重要的是给皇上看重的人伸冤，皇上定然对自己另眼相看。 “不错，咱家是钦差，可以审理此案。” 陈一决定了，这案子就由他来审，他也不急着回去了，办好了这事儿回去，自己在皇上面前也能吹吹牛了。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廖知府知道这人要是审案，必然是孙要胜出，孙要是皇上赞赏的人，那皇上身边的人还不帮着他？廖知府已经决定今日一定要弄死孙要，所以任何人审案都不行，必须要他自己来。 “为何不可啊？” 陈一睥睨着廖知府问道。 “你是宦官，自古哪里有宦官审案的说法？” 廖知府也不怕得罪陈一了，他自己都要完蛋了，哪里还顾得上你一个太监的面子，你就是要搞我，也等我渡过了面前这一关再说。 陈一听了这话，心里头那个气啊，此时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心里决定了，这事儿哪怕你是对的，我也必然判你死刑，不弄死你我就不叫陈一。 “廖知府此言差矣，陈大人如何不能审案？陈大人身为钦差，自然就是有权审案的，难道廖知府的意思是皇上也不能过问官府的事情？” 孙要在龚瑞的搀扶下悠悠的问道。 廖知府脸色不好看了，这话如何回答？回答是，那就是欺君之罪，皇上不能过问官府的事情？那皇上岂不是摆设？ 回答不是，那这案子岂不是要由面前这个太监来审理？ “回县衙，给咱家升堂，咱家今天要为孙大人伸冤。” 陈一不再看廖知府，撂下这么一句话就直接和孙要朝着县衙走去，陈一已经认定了要给孙要伸冤，认定了孙要是冤枉的。 后面的廖知府知道事情完了，跑也跑不了，难道跑到金国去做一个苦哈哈？自己还有一家老小在家的，打也打不过，那些可都是大内侍卫，而且只要一打，自己就要被满门抄斩了。 相干人等比如那张员外还有那徐掌柜，刘安等人，一个也不敢跑，尽都跟在廖知府身后，这廖知府就是他们唯一的后台了，希望廖知府有办法解决，只见廖知府神色不停的变化，最后终于一咬牙，像是决定了什么。 第40章 陈一升堂 第40章陈一升堂 陈一来到这县衙公堂之上，心中大乐，这平常虽然一个个官员对自己表面上都是万分尊敬，但是他知道这些官员尤其是文官心里是没有一个瞧得上他们这种太监的。 今天居然能够在这公堂上审案，审的还是从四品知府，陈一想到这里脸都藏不住笑了，咧着嘴径直坐到了那县令位置上。 “孙大人，你有伤在身，咱家就给你个椅子，来啊，去搬个椅子来。” 陈一也不知道旁边有椅子，但是他知道叫搬个椅子来肯定会有人搬来，这不用他操心。 果然，那一名陈一的侍卫很快就搬了一把椅子来了。 “谢大人。” 孙要拱手谢过，陈一越看孙要越是顺眼，心中暗想今天就是孙要的错，咱家也要给他平了。 没多久，廖知府等人也慢慢的走来了，百姓更是跟在廖知府等人的身后，在廖知府进了公堂之后争先恐后的围了过来，围在了大门口。 “陈公公，你当真要审案？” 廖知府已经知道陈一的身份了，这果然是皇上身边的太监。 “啪！” “大胆，上了公堂还不跪下？” 陈一拍了一下惊堂木。这还是他第一次拍惊堂木，看着廖知府喝道。 廖知府惊得眼珠子都差点儿瞪出来了，什么？让我跪下？你一个首领太监也不过八品，哪怕是你那便宜老子太监总管也才四品，你居然让我跪下？还是在公堂之上让我一个知府给你跪下？你踏马已经传完旨了啊。 “陈公公，敢问你是几品？” 廖知府不满的问道，答应让你审案就已经给你面子了，你还让我在我的管辖地内给你一个太监下跪？ “你问咱家几品？那咱家告诉你，咱家乃是钦差，没有品级。” 陈一也不傻，自然不会回答几品，就扯着钦差的身份和你说话。 “你只是传旨的钦差，不是代天巡查的官员，公公莫要管的太宽了。” 廖知府冷笑，下跪是万万不能的，圣旨面前下跪，那是跪皇上，如今下跪，那就是跪你一个阉人了。 “你，好，好，既然你是知府，那咱家也免了你的跪就是了，其余人，为何还不下跪？” 张员外，徐掌柜等人只得跪下，那刘安却站在廖知府身后无动于衷。 “你又是何人？” 陈一这个火气啊，被廖知府弄的已经压不住了，现在又来一个。 “下官乃是珙县县令刘安。” 那刘安躬身回答道。 “你又为何不下跪？” “下官乃是珙县县令。” 刘安重复了一遍。 “那孙大人也是县令，你们为何把他打板子？” 刘安问出这话，廖知府暗道不好，想要阻拦刘安，刘安已经开口了。 “那孙县令当时可是被廖知府卸任了县令一职。” “朝廷命官说罢官就罢官？” 陈一暗道这些地方官员还真是胆子大，就是那京城中一品宰相要罢免一个官员也要和皇上商议让吏部点头，这一个从四品知府居然只要一句话就行了？ “元县乃是廖知府管辖之地，廖知府如何不能罢官？” 刘安看着陈一说道，廖知府点头，这在地方上确实是符合规矩的。 “好威风啊，既然如此，那咱家也罢了你的县令一职。” 陈一冷笑道。 “陈公公，你如何罢我官？” 刘安怒问道，自己读书二十年，方才有今天一个县令的仕途，面前这个阉人居然就要给我罢免了？再说了，你案子都没审，就这么对我？ “哼，你们能罢免孙大人的官位，咱家为何不能罢免你的官职？” 陈一心里想的只是拿个县令出出气，罢免知府他是不敢的，毕竟这案子他还有怀疑，还真怕是孙要的错，但是罢免一个县令他却是敢的，因为你知府都已经罢免了孙要，那自己罢免一个刘安，大家都不会有话说，重要的是自己出了气又有了面子。 怪只怪刘安自己撞了上来。 果然，廖知府闻言面上露出犹豫之色，但是并没有开口。 “这里乃是合川府管辖之地，知府自然有权利罢免。” 刘安辩解道。 “那合川府不是陕西路管辖之地？天下土地难道不是天子管辖之地？咱家身为钦差，自然代表皇上，来啊，除了他的县令官服。” 这些侍卫都是皇宫的侍卫，从小在皇宫培养长大，此时一听搬出了皇上，哪还有什么犹豫，四个大汉提起刘安，就要脱他的官服，刘安拼命挣扎。 这四个侍卫见刘安还敢挣扎，提起来就往地上一摔，这就如同砸下去一样，把刘安顿时摔得七荤八素，脑中一片晕眩，很快就被侍卫脱掉了县令服，露出和孙要昨日差不多的装扮，不过孙要此时已经被龚瑞拿回了县令服套在外面。 “大胆狂徒，为何还不跪下？” 陈一看着刘安狼狈的样子心情大爽，对着刘安喝道。 刘安半坐在地上看了廖知府一眼，廖知府和他视线稍一对视，就移开了目光，刘安心中一冷，爬起来跪了下去。 除了孙要坐着，廖知府站着，刘安等人跪着之外，还有龚瑞陈阳几人站在一旁。 陈一让刘安跪下之后，傻了眼，他的桌案面前没有状纸，他是陈源大太监的第一个义子，自然是识字的，但是此时他又无法开口索要，难道要过来状纸现场看？那门外可全部都是百姓，传出去自己审案就成了一个笑话了，而且要过来他也知道必然是对孙要不利的。 陈一只想为孙要平冤，只是孙要是不是冤枉的，他一点不考虑。 “你们几个，谁先说？” 张员外等人见陈一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都是不知道何意，谁先说？说什么？ “陈公公，小人先说。” 徐掌柜喊道，这状可是他先去知府面前告的，他不先说谁先说。 “恩，你说。” 陈一点头，你说话了至少不让我尬尴。 “陈公公，事情是这样的，这孙县令煽动百姓，让百姓集体告状，这分明就是谋反的罪名。” “啪！” 这徐掌柜话一出口就让陈一吓了一跳，陈一赶紧使劲儿一拍惊堂木打断了徐掌柜的说话，煽动百姓，单这一条罪名，他是万万救不下孙要的，非但救不下，可能连自己都搭进去了，因为可是他在刑场把孙要救下来的。 “大人，不要听他乱说，是他们自己干了坏事儿。” 陈一拍了惊堂木还没有开口，杨若恒就先喊出来了，陈一闻言大喜，这姑娘甚是可爱啊。 “这位姑娘，他们干了什么坏事儿啊？” 陈一笑容满面的朝杨若恒问道，一脸的肥肉都在颤抖。 “陈公公没有问你话，你竟然敢在公堂之上插嘴？” 刘安看着杨若恒喝道，公堂上的规矩他是最清楚的。 “咱家没有问你话，谁让你插嘴的？来人啊，掌嘴。” 陈一盯着刘安，越看这家伙越不顺眼，怎么这家伙总是和咱家作对。 听到掌嘴，大内侍卫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动弹，他们打人杀人那都是不在话下的，甚至都不会犹豫，但是掌嘴？宫内太监宫女才做的事情你让我们大内侍卫去做？ 廖知府的人更不会动了，县衙的差役一个个都聪明的很，这事情明显不是他们能参和的，也不会动手。 “掌嘴，你们都聋了吗？掌嘴啊。” 陈一见没人动手，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平常自己在宫内喊一句掌嘴，手下那群太监哪次不是蜂拥而上？而且打的可欢了。 “陈公公，那女子也插话为何不掌他的嘴？” 刘安见没人对自己动手，也不怕了，看来公道自在人心，便指着杨若恒对着陈一问道。 第41章 掌嘴刘安 第41章掌嘴刘安 刘安指着杨若恒对陈一质问为何不掌他的嘴。 孙要坐在那顿时心中愤怒，对龚瑞使了个眼色，龚瑞立刻走上前去。 “啪！！！” 这事情龚瑞也是经常做的，不光在公堂上对人掌嘴，在元县也经常对一些刁民或者恶霸打耳光。 龚瑞反手两个耳光，刘安就已经口鼻都在流血了。 “陈公公，这人乃是戴罪之身，你竟然纵容他在公堂之上殴打他人？” 廖知府说话了，这陈一真是把自己这边的人不当人，再不说话这案子也不用审了，直接判自己有罪，然后结案就可以了。 “廖知府此言差矣，这人也是朝廷命官，如今和你们一样，都是疑犯，何来戴罪之身一说？” 陈一心道，跟我玩这一套，你还差的远了，他二十多年来在宫内，什么样儿的勾心斗角没有见过？看都看会了。 “这人明明是囚犯，陈公公为何说他是朝廷命官？什么人都能是朝廷命官，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廖知府冷冷的质问道。 陈一听了这话，看都不看廖知府，转头看向孙要。 “孙大人，如今皇上敕封你为陕西路京兆府的监察使，你可不要辜负了皇恩啊。” 陈一说道皇上之时两手斜着供着举过头顶。 “下官一定谨记陈大人的叮嘱，绝对不敢辜负了皇恩。” 孙要挣扎着站起来对着陈一拱手说道。 “恩，那就好，孙大人，监察使台内还应设有主簿和检法各一人，这两个位置一般都是监察使自己安排，不知道孙大人安排了何人？可否对咱家说说？” “主簿我安排了陈阳陈师爷，检法就是这位龚瑞。” 孙要在陈一问他的时候就明白了，检法虽然是九品，但是说他是朝廷命官那也是对的。 陈一点了点头，斜眼看着廖知府，好像再问你还有什么话说，廖知府闭紧了嘴巴，不说话了。 “哼，你再敢扰乱公堂，还掌你嘴。” 陈一骂了一句之后满脸带笑的看向杨若恒。 “这位姑娘，不如就由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如何？” 杨若恒大喜，明白这陈一就是摆明了帮孙要的。 “陈大人，这群坏人把之前孙县令审理的案子全部推翻重审，然后在公堂之上殴打那些苦主，让他们换了口供，全部都把矛头指向孙县令。” 杨若恒飞快的说完，陈一听了，暗想这孙县令果然是被冤枉的？这群混蛋，胆子居然这么大？他没怎么出过宫，在宫内看到的官员哪怕是一品二品，每一个都无不谨言慎行，小心翼翼，哪里会知道这外面的官员胆子一个比一个大。 “胡说八道。” 廖知府冷喝一声，他当然要反驳。 “我没有胡说，那几个苦主现在就在我爹的铺子里，他们被打的好惨，是我爹爹救了他们，还有那位婶婶，她就是苦主的妻子。” 杨若恒边说边指向了吴志的媳妇儿。 “这位，呃，大姐，你不要怕，你给咱家说说。” 陈一差点跟口喊出婶婶，赶紧改口喊了句大姐，太监是最看重辈分的。 “大人，我家那口子就是被这些狗官打的啊，我家那口子是来告这个姓张的，结果被他们打的昏迷不醒，还被他们强行画了押，连那上面写的什么都没有看就被他们按着手画押了。” 吴志的老婆因为自己男人被打的那么惨，对廖知府等人早就是满肚子仇恨，如今遇到一个能做主的，还是钦差大人，还有什么不敢说的，直接骂作狗官。 陈一在狗官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就噗呲一下，笑了，这大姐，太剽悍了。 “本官何时屈打他们了？你血口喷人，本官乃是合川府知府，你竟敢辱骂本官？来人，拿下。” 廖知府一声令下，他的随从直接越过大内侍卫抓人，大内侍卫看着陈一没有动作。 “慢着，咱家还没审完，谁敢拿人？” 陈一喝问那些随从，那些廖知府的随从听了停止了脚步，不停也不行啊，大内侍卫动了。 “陈公公，一个民妇当众辱骂本官，本官拿人你却阻拦这是何意？” 廖知府开口问道。 “咱家审案，没有结束，你岂能抓人？” 陈一针锋相对。 “陈公公乃是皇差，岂能任人辱骂朝廷命官？陈公公若不严办，朝廷威望何在？皇家的体统何在？” 廖知府振振有词的质问，好大一顶帽子就给陈一扣了过去。 他虽然心计上不是陈一的对手，但是若讲大道理，将大宋律例将大宋体统，是个陈一也不是廖知府的对手。 陈一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平常都是作威作福惯了，谁敢和他讲什么大道理？此时真有人和他讲大道理了，他不知道如何接口了，这话一个接不好就是亵渎皇室尊严了。 “公堂之上发生的一切，自然会有主审官随后发落，其余人谁也不能代劳。” 孙要在旁边见陈一哑了，便开口帮腔道。 “对，对，有什么错误咱家等会自会发落，廖知府莫非要越俎代庖，莫非认为自己大的过钦差？” 陈一听了孙要的话，又找到攻击的手段了，他虽然不敢说莫非大的过皇上，但是说出莫非大的过钦差也是一样的道理。 这下廖知府难办了，这帽子被踢了回来，他可不敢戴上，沉默了一下找不到反击的手段，给随从使了个眼色，他的随从退下了。 “这位大姐，恩，你辱骂知府，咱家当你有怨气所以才会出言无忌，你不可再出声辱骂了，否则咱家就要对你施加惩罚了。” 陈一对着吴志媳妇儿说道，这话的意思就是刚刚的事情就算了。 “是，是，陈大人，民妇不敢了。” 刚刚的阵势也把她吓到了，现在听见陈一的意思是揭过此事，放下心来对着陈一磕头感激道，她虽然恨这些人，但是自己真的也被处罚了，那家中两个孩子怎么办？ “你说说他们为何要屈打你的相公啊？” 陈一又问道。 “这个，这个都是因为这姓张的，哦，不，是这个张员外。” 吴志的媳妇儿又要骂了，想到刚刚的事儿赶紧改口，声音也停了下来。 “这个张员外怎么了？” 陈一继续问道。 “张员外他因为金国打了过来，说要卖土地，我们二十贯钱一亩的价格买了三亩，结果金国大军被李大将军赶跑了，这个张员外他就又回来了，还强迫我们十五贯一亩的价格还给他。” 陈一听了这话膛目结舌，天下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那你们卖还给他了吗？” 陈一疑惑的问道，只怕傻子才会卖还给他。 “卖了。” 吴志的媳妇点头说道。 “卖了？” 陈一大惊，看你也不像傻子啊，怎么做出傻子的事情来？ “陈公公，这明显就是交易买卖，你情我愿的事情，白纸黑字的地契也在，可那孙县令却煽动这些百姓集体状告张员外。” 廖知府接口说道，陈一听的疑惑，难道这事情还真是孙县令的过错？ “孙大人，你有煽动百姓吗？” 陈一问道，他自然以为孙要不会承认。 “不错，百姓确实是我煽动的。” 第42章 证词 第42章证词 孙要直接承认了自己煽动百姓，不光陈一此时目瞪口呆，廖知府等人包括外面所有看热闹的百姓也都鸦雀无声，煽动百姓的这个罪名可是要满门抄斩的，煽动百姓可是等同于造反。 “你，孙大人，你。” 陈一苦恼，你怎么就承认了啊，你不承认我才好给你申冤，你承认了可就坑了我了啊，我就成了从犯了。 “陈大人可是想问我为何煽动百姓？” 孙要听见陈一的话，对着陈一问道。 “不是，是，这个。” 陈一有点着急了，说话的不利索了，我哪里想知道你为何煽动百姓啊，可是不说出来我可就坐实了你从犯罪名了，说出来恐怕死的更快的。 “既然陈大人想知道，那我就解释给陈大人听。” 孙要可不管你说的是是还是不是，直接下了结论你想知道，陈一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传了圣旨就直接走人多好，结果为了巴结一下未来皇帝陛下身边的红人，把自己搭进去了。 主要是宋朝太监的实权实在是太低了，虽然是皇上身边的人，但是随时都可能被替换，没有权力，京城的官员又看不上自己，还是想趁着孙要如今落魄的时候给他一点帮助，雪中送炭永远强过锦上添花，如果李彦仙为自己说话，那自己肯定高枕无忧了。 可是雪中送炭也没有把自己冻死的啊。 陈一叫苦不迭，那边孙要说起话来。 “陈大人，你为何不问问那些百姓是不是自愿卖的土地呢？” “陈大人，我们不是自愿卖还给张员外的？” 吴志的媳妇儿赶紧说道。 “不是自愿卖的？那你们为何要卖？” 陈一不解的问道，他在宫内长大，自小就有陈源做靠山，如何知道被人欺压的感觉，虽然他也经常欺压别人。 “大人，我们不卖不行啊，这张员外有三千多亩土地，有的是银子，他的随从他的家丁就有几百人，我们谁如果不卖还给他，他就让他的家丁来我们村子里面闹事打人，而且他侄子还是我们村子的保正，不还给他，我们家都要被他们砸了。” 吴志的媳妇哭喊道。 “陈大人，遇见这种事情，如果你是父母官你该怎么办？” 孙要接过话来问道，陈一听了这问题也在心里想自己该怎么办。 “陈大人公正无私，乃是皇上身边的人物，自然会为百姓出头惩治这些恶霸对吗？” 孙要夸赞道。 “对，对，这种恶霸自然该惩治。” 陈一掷地有声的说道。 “不错，陈大人果然是心有百姓的好官，难怪这次皇上会让陈大人做钦差，也只有陈大人你够资格。”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孙要一个劲儿的奉承陈一，陈一何时听过这种敢拿皇上说事儿的马屁，只觉得这就是孙要的心里话，嘴巴都快裂到耳朵根下边了。 “孙大人说的是，这种恶霸必须严惩。” 那张海涛此时听了这话，双眼发黑，自己完了。 “所以我就去找了百姓，问清他们事情，让他们来告状，因为我不去让他们告状，他们不敢来告。” “孙大人说的不错，这种恶霸岂能不告？” 陈一点头说道。 “但是我去让他们告状，在廖知府这里却成了煽动百姓，既然说我煽动百姓，那我也认，因为我身为元县父母官，就一定要为百姓出头。” 孙要昂首说道。 “原来如此，孙大人做的非常对，哪怕是咱家遇到这种事情，也一定要让百姓来告状的。” 陈一已经被孙要捧得膨胀了。 “陈大人真是百姓之福，若不是陈大人来了，百姓今后更加凄惨了，真是天赐陈大人于我元县。” 杨若恒一边说一边蹦蹦跳跳的跑到堂案面前，背对着陈一，对着百姓说道，她冰雪聪明，自然知道孙要的马屁拍的恰到好处，便出来火上添油，让陈一更加开心了。 陈一已经想着快点回去告诉皇上，自己如何得百姓拥戴了。 杨大夫看着自己的女儿居然在公堂上面到处乱跑，有心喝骂，不过见那陈一满脸笑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这丫头，太放肆了，公堂之上平常人躲都躲不及，你跑这儿当自己家了。 “陈大人，我说的对不对啊。” 杨若恒说完还转过身去对着陈一问道。 陈一看到这张美丽的脸，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溺爱，但绝非是那种男女之间的爱意，他是个太监。 “对，对，你说的对。” 陈一满脸笑容连连点头，这丫头，真招人喜欢。 “那陈大人你说，孙县令是煽动百姓要谋反吗？” 杨若恒变了副脸色，可怜巴巴的问道。 “这是为民办事，怎么能是谋反呢？简直是荒谬。” 陈一已经明白事情了，这种好事儿居然被这廖知府说成是造反还要杀头，不是荒谬是什么？ “廖知府，这就是你审出来的案子？” 陈一抬头看着廖信才冷冷的问道。 “陈公公，这只是片面之词。” 廖知府也语气冰冷的回答道，你都想整我了，我还对你客气？ “哼，什么是片面之词？” 陈一不满的问道，死到临头，你还狡辩。 “陈公公乃是宫内之人，自然不懂得办案的流程，断案讲的是证据，如今证人都已经招了，都已经指认是这个孙县令煽动的，还有什么可以再审的？” 廖知府问道，只要只几份证词呈上去，孙要的案子就算铁案了，你一个太监，还想翻供？如今只有把这案子结了，把孙要处理了，让这几个富户大把的银子塞上去，皇上面前，可不是你说了算。 “证词？什么证词？” 陈一感觉有些不好，断案的流程他也听说过，不过具体怎么回事他哪里知道？ “当然是证人的证词。” 廖知府心道这果然是个二杆子，连证词都不知道也敢来升堂审案？ “证词在哪儿，拿给咱家看看。” “陈大人，证词自然是呈上京兆府了，等京兆府批了下来，这案子就是铁案了，陈公公你待如何？” 廖知府信心满满的说道。 京兆府，那就是总督那边的事情了，陈一大惊，这总督他是万万惹不得的，总督那可是封疆大吏，哪怕自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总督要整自己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皇上虽然是皇上，但是如今有太上皇压着，总督那都是太上皇的人。 陈一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个知府，居然有总督做后台，难怪他对自己没有什么好脸色。 其实也没有陈一想的这么多，在廖知府看来，无非就是拿些银子给总督大人，让总督大人出面拦下这事儿。 第43章 被害 第43章被害 陈一有些为难了，这孙要他是决定要保的，不为别人，就为了皇上另眼相看的人，而且这孙要还是清白的，于公于私陈一都应该保全。 但是牵扯到官府流程，最终如果真是总督府批了，而自己又推翻了总督府的决议，那得罪的人可就不少了，不管是总督提督还是巡抚都不是自己一个没有实权的太监能得罪的，毕竟现在不像前朝唐代，宦官能把持权利。 万一总督告到太上皇那里去了，太上皇要惩治自己，那自己在宫中恐怕连活命都难了。 “陈公公，真的要推翻本府的决议吗？” 廖知府见陈一面露难色，开口问道。 所有人都看着陈一，如果陈一这个时候退缩了，那孙要也还是要问斩的。 陈一面露犹豫，突然面色变幻，好似下定了决定。 “咱家不管其他，只管事实，咱家要用事实说话，你们说的证人在哪儿，带上来。” 陈一决定力保孙要，反正回宫就和皇上如实禀告，皇上现在可是雄姿勃发，自己秉公处理这事儿，皇上一定会赞赏自己，不然难道任由他们处斩了孙要？等皇上知道后查起来，自己一样跑不掉。 “陈公公，真要一意孤行？” 廖知府见陈一竟然还是决定重审，心里慌了，搬出总督也吓不倒他？ “陈大人，那证人就在我家里。” 杨若恒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知道廖知府说京兆府就是搬出陕西路总督来吓唬陈一，此时见陈一没有被吓到，顿时放松了心情，开口回答道。 “在你家？你去带他们来。” 陈一吩咐几个侍卫跟着杨若恒去带所谓的证人。 廖知府在杨若恒和侍卫离去后看了一眼徐掌柜，徐掌柜点了点头。 元县不大，没多久杨若恒就跑了回来，后面跟着侍卫。 “不好了，陈公公，那个叫吴志的伤者死了。” 侍卫禀告道。 “什么？死啦？” 陈一骇然，最重要的证人居然死了？ 孙要闻言，双眼死死的盯着廖知府，竟然杀了证人？ 吴志的媳妇儿跪在那呆了片刻，倒了下去，龚瑞赶紧带着几个之前的手下上去救治。 “好啊，孙县令，你为何杀了证人？” 廖知府见孙要盯着自己，大声喝问。 孙要慢慢的站起身来，看着廖知府缓缓开口。 “廖知府，人在做天在看，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 孙要万万没有想到廖知府居然会派人杀了吴志。 “哼，那吴志在回春堂，你和回春堂那大夫的女儿不清不楚，除了你们谁能杀的了吴志？” 廖知府信誓旦旦的说道，仿佛真的是孙要派人杀了人一样。 “挨千刀的啊，你怎么就死了啊，你丢下我们母子三人以后可怎么活啊。” 吴志的媳妇儿被龚瑞恰人中救醒之后，大哭的哀道。 百姓面面相觑，他们不相信孙要会叫人杀吴志，可人在回春堂，怎么会死的？ “陈公公，人命关天，你还不拿下凶手？” 廖知府站在那看着陈一问道，这下看你一个太监还能翻出什么花来，堂堂钦差审案，居然让证人都被人杀了，你丢的可是皇上的脸。 陈一一脸铁青，肥胖的身子都在颤抖，这事情，大条了。 “孙县令，此事发生在你县内，你说该怎么办？” 陈一对着孙要问道，他已经没了主意了。 “大人，这事情应该严查不怠。” 孙要说道。 “严查？人除了你派人杀的还能有谁？孙县令，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为了自己脱罪谋杀证人，来人，将其拿下。” 廖知府下达了命令，直接一口咬定人是孙要派人杀死的，这孙县令就是凶手。 “且慢，廖知府，事情没有证据，你如何敢拿人？” 陈一知道不能让廖知府抓了孙要，抓了那必然就又成了铁案了。 “证据？还需要证据？人在回春堂，除了孙要还有谁能让人进去杀人？” 廖知府质问道。 “胡说，回春堂只是一个医馆，又不是禁地，谁不能进去杀人？” 陈一反驳道，他刚刚听到杨大夫，自然知道回春堂是个医馆。 “陈公公，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帮孙县令脱罪了？” 廖知府不慌不忙的说道，他就不信这个陈一真敢应承下来。 “咱家不为任何人脱罪，咱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这事情先由孙县令调查。” 陈一也不慌不忙的回答廖知府的话，心中冷笑廖知府，和我勾心斗角？想用语言套我，你还差的远了。 从小在宫中长大，谨言慎行是为准则，几句话就要想把自己套进去？ “陈公公竟然让孙县令调查此事？孙县令嫌疑最大，你还让他调查？” 廖知府一脸质疑的说道，你一个太监，竟敢下如此命令？欺我这个知府不是命官？ “孙县令，咱家现在立马回京，向皇上如实禀告，请皇上定夺，但毕竟你嫌疑最大，这些侍卫咱家要留下来监视你。” 陈一对着孙要说道，孙要知道名为监视实则保护。 “一切任凭陈大人吩咐。” 孙要答应下来。 “此事皇上旨意没到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过问。” 陈一又对廖知府说道。 “哼。” 廖知府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心里想的是只要今天你不敢一意孤行，不敢直接结案，那我就有办法平了这事儿，不过得赶快送银子去京兆府才是。 陈一吩咐完后直接宣布退堂，对着跟随自己的侍卫头子嘱咐一番，带着两个侍卫直接出了县衙离开了，看这样子应该是快马加鞭的朝着京城赶去，这事情也只有让皇上出面才能摆平了。 也不知道这陈一心里有没有后悔自己自作主张的参和了这件事情，不过既然已经参和进来了，他也只能去寻求皇上了。 元县百姓对今天发生的一波三折极感兴趣，退堂后元县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廖知府带着张员外徐掌柜等人也离去了。 那吴志的媳妇儿还在大哭，孙要叹息一声，安抚一番后带着众人来到回春堂。 杨大夫心中悲痛，回春堂从来都是救人的地方，今日却成了害人的地方了，想不到吴志竟然被人杀死在回春堂。 “大人，死者是被一刀封喉。” 跟来的仵作检查了一下尸体，马上就下了结论，脖子上那一刀，痕迹太明显了。 吴志的媳妇儿扑到吴志身上，哀声大哭，龚瑞让两个差役费了半天的劲儿才将她拉开，杨若恒在一旁安慰着。 “大人，应该是武功高手所为。” 龚瑞提醒道，若不是武功高手，大白天进出回春堂如何做到不被人发现？回春堂可是还有其他病人和伙计的。 “病人为何一人一个房间？” 孙要问道，这回春堂本来就小，总共也没有几个房间，还要住杨大夫一家人。 “病人必须一人一个房间，因为需要住进来的都是身患重病的人，恐怕会影响到别人。” 杨大夫解释了一下，孙要其实也知道，只不过是随口问的，如果不是一人一个房间，肯定会有目击者，或者其他人也被杀了灭口。 “死者死了多久了？” 孙要问仵作。 “不过两个时辰，这血都还没有凝固。” 仵作回答道。 “不错，大人，早上出来的时候我还给吴志换了药的。” 一个杨大夫的伙计回答道，不过他直到刚刚杨若恒回来的时候才知道这吴志已经被人杀了。 “看了是刑场过后，陈大人要审案，他们就来灭口了。” 孙要低声自语。 “不好，那苟屠户何在？” 孙要大惊，那苟屠户难道也要被灭口？ 第44章 三个病人 第44章三个病人 “苟屠户现在在哪里？” 孙要担心的问道。 “大人，那苟全应该走不远。” 杨大夫说道，那苟全前日才被打的皮开肉绽，来这里上了药就挣扎着回去了，一身是伤，肯定走不远。 “龚都头，赶紧派人去找那苟全，恐怕他也活不得。” 孙要急忙对龚瑞说道，毕竟那些人如果是想要灭口，苟全也肯定会被杀。 “这些人真的是胆大包天，坏到骨子里了。” 杨大夫面色铁青，他自然是相信孙要的，这事情一定是被廖知府派人做下的。 “大人，我走了，谁来护卫你？” 龚瑞有些担心，如今谁死了对他们最好，当然是孙要，直接杀了孙要，比杀几个证人要方便的多。 “有这些侍卫在，他们岂敢来杀我？” 孙要看着跟着自己的黄袍侍卫，对着龚瑞说道。 那侍卫头子想起了临走时陈公公的吩咐，不着痕迹的对龚瑞点了点头，龚瑞心中大定，带着人去寻找了苟屠户了。 “你仔细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出入，还有，仔细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这事情一筹莫展，孙要只得对着杨大夫家的伙计说道，希望能从他口中知道一些线索。 “大人，我今天早上给这病人换了药之后，就出来了，然后直到小姐带着人回来，我才知道这病人已经被人杀害了。” 这伙计想了一下，回答道。 “门可是一直关着的？” 孙要疑惑的问道。 “是的，大人，如果门不关，那我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也就不会等到小姐回来才发现了。” 伙计确定门一直是关着的，而且这些病房只要有病人住进来，药的味道也会很浓，都是要关门的，更怕病人着凉，病上加病。 “既然门是被关着的，那杀手如何知道吴志在这个房间里面？其他房间呢？那杀手也一定会去其他房间观望，而且杀手一定认识吴志。” 孙要分析道。 “不错，既然是刑场圣旨来了之后才杀的人，杀手时间仓促还能准确杀死吴志，说明杀手一定认识吴志，他也一定开了其他房门观察。” 陈阳在一旁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一条线索。 “杨大夫，旁边可还有其他病人？” 孙要问道。 “有，旁边有一个中了风的老人，刚送来没两天，另外还有一个摔断了腿的村民。” “走，去问问他们。” 孙要说着就让杨大夫带路，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杨大夫刚刚打开门，惊呼一声，赶紧跑向另外一个房间，打开门后愣在当场，嘴唇都在哆嗦。 孙要在杨大夫打开的第一个房间门口，看的清清楚楚，里面那是一个老头，脖子上也是一道深深的伤痕，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另外一个房间不用去看，也必然出了命案。 “看来凶手不认识吴志，只知道回春堂的病人，干脆直接全部杀了。” 孙要低声和陈阳分析。 “这群天杀的恶贼。” 陈阳恼怒的骂道。 杨大夫此时在原地不动，浑身都在发抖，嘴巴里一直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回春堂总共就三个病人，全部被人杀死了，这对一直救死扶伤的杨大夫来说，打击是巨大的。 “爹爹。” 杨若恒走到杨鑫面前，轻轻拉住杨鑫的手，呼唤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 杨鑫四十出头的年纪，此时在女儿面前再也不是一座雄伟的高山了，而是一个无助的满脸泪水的人。 “爹爹。” 杨若恒心疼父亲的模样，哭喊着父亲。 “凶手在三个房间杀了人，竟然没有人发觉，这事儿可能吗？” 孙要看着伙计疑惑道，这事情以他的观念来看，根本就不可能啊。 “大人，这事情说难其实也不难。” 那陈一的侍卫头子居然开口了，看来他也忍不住了，残杀普通百姓，他们大内侍卫是非常鄙视的。 “这位大哥，怎么讲？” 孙要问道。 “大人，我姓高，叫高路。” “高大哥，怎么讲？这事儿不难嘛？” 孙要急不可耐的问道。 “大人，此人功夫必然上等，恐怕都不在我之下，若是由我来进这三个房间，杀这三个人，而且不被人发现，也是易如反掌。” 高路见孙要还不理解，再开口解释道： “大人，只要进来的时候，不被人发现，杀了人不一定要马上出去杀第二个，待得没有人的时候，再去下一个房间就行了。” 高路说完孙要恍然大悟，是啊，杀了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观察外面情况，再去杀第二个，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没有想到。 “多谢高大哥了。” 孙要客气的说道。 “大人客气了，我只是说出了凶手是如何杀人的，对这案子却是一点帮助没有。” 高路笑道，这个县令还真是客气，自己一个侍卫，竟然对自己拱手道谢，在宫内给那么多当官的引路或者护卫，何时有过谢字？那些当官的看咱们武官，鼻孔都朝天上去了。 “看来凶手是不慌不忙的杀完人后才离开的。” 孙要点了点头。 “大人，凶手会是谁？” 陈阳以为孙要有了看法，开口问道。 “不知道，但能进回春堂不被人发现，肯定不是一般人，对了，回春堂有几个门？” 孙要问那伙计道。 “大人，一共有两个门，前面大门出口就是看病的地方，后面还有一个小门。” 伙计回答道。 “难道凶手是从小门进来的？” 陈阳接口问道。 “走，去后面小门看看。” 孙要说完就朝着后院走去，其余人都跟在他身后。 后院小门只有三尺宽，高二米，是个木板门，门上被上了锁，没有打开过。 “你们小门都不用的吗？” “是的，大人，后院出去是个狭窄的胡同，我们从后院出门的话要绕很长的路，所以平时从不走后院，进出都是走前门。” 伙计解释道。 “进出都走前门？前门不是要关闭吗？” 孙要问道，他看到过前门，都是那种一块一块的木板搭上去的，那前门就是看病的地方，晚上停业后岂能不关闭？ “大人，前门我们从来不关门，杨先生就是怕半夜有人发病，进不了回春堂，所以我们都会留一个出口。” “不关门？你们不怕东西被偷了去？” 陈阳听了问道。 “前门都是一些药材，再说了，元县谁会偷我们回春堂啊？” 这伙计说到这话的时候有一丝骄傲的神色。 第45章 上吊自杀 第45章上吊自杀 孙要听了伙计的话点了点头，如果说有小偷会来偷县衙，孙要都是相信的，但是如果说元县没有一个小偷会去偷回春堂，孙要更是相信的。 回春堂这些年的名声实在是太好了，杨大夫走到哪都受人尊敬，今天去刑场，百姓见了都会自动让路。 老百姓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对自己好的人，自己一辈子都会记得，只要是清官，自己就会拥戴，今天刑场上发生的一切，孙要都记得。 “必须还元县一片净土，那些混账一个都跑不了。” 孙要暗暗发誓，实在不行就去找李彦仙，大不了通过李彦仙告御状，孙要就不信了一个县城几个刁民都没有人会出头惩治。 不过想归想，孙要不到万不得已的那一步，他是不会去找李彦仙的，他只是心里恶狠狠的想想而已，毕竟孙要知道李彦仙的权利巅峰还得在十几年之后了，而且在历史上李彦仙的结局非常的凄惨。 “这门不像是打开过的，看来凶手不是走的后院。” 陈阳已经检查了门上的锁，上面的锈迹短期之内没有开过的痕迹。 “既然后面是条窄胡同，而且出门走这胡同要绕很远的路，那凶手一定是走的后院。” 孙要对陈阳解释道。 陈阳看了看后院的围墙，这围墙三米来高，怎么上的去？ “高大哥，这围墙你徒手能上去吗？” 孙要看着高路问道。 “这小意思。” 高路笑了，这太小瞧人了。 “不知能否麻烦高大哥一件事。” 毕竟这些大内侍卫名义上是看守自己的，他不可能直接开口吩咐道。 “不麻烦，我这就和大人演示一遍。” 高路以为孙要要让他示范一下能不能跳上去。 “不急，高大哥，麻烦你上了墙之后去外面胡同里，把那凶手扔的凶器捡一下。” 孙要说完，高路一愣，随即明白了一些东西，他能做到这群大内侍卫的领头，也不是傻子。 “好的。” 高路说完一个下蹲，然后向上一跳，整个身子就直接跃上了围墙上面，孙要看的差点惊呼轻功？ 高路跳下去了，不多久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手上果然拿着一把带血的刀。 “大人，你怎么知道凶手的刀在外面？” 陈阳不解，难道孙要会透视眼？ “这可是白天，难道凶手会大白天带一把刀在街上转悠？那就是自投罗网了，我听到后面是条窄胡同，平常并没有人会走，我明白凶手一定是走的后院，而且多半凶器也就直接抛在了后面的胡同里。” 孙要对陈阳解释道。 接过高路递过来的刀，这是一把腰刀，刀锋周围也都是血迹，看来就是这刀抹了那三个死者的脖子。 “大人，凶手为何会把刀抛在胡同里，这不是等着我们去发现吗？” 陈阳还是不解。 “凶手这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而且就算刀被我们找到了，又怎么会知道他是谁？” 陈阳听了又是垂头丧气，明明知道人肯定是廖知府派人杀的，可必须要先查明凶手是谁，这让他好是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吴家大婶，你放心，我一定会抓住凶手为你们报仇，不过人死不能复生，还望节哀，生活还是要继续，回家好好照顾孩子，抚养他们长大成人，让吴大哥在那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孙要看着吴志的媳妇儿脸上的悲伤之情，不忍的劝道，本来他们一家亏了十五贯钱本想算了，是自己要他们告状，结果如今他们夫妇二人落得个阴阳两隔，孙要觉得有些对不住二人。 “大人，那些恶人，他们全都会不得好死。” 吴志的媳妇儿眼神充满恶毒的诅咒道。 “你先回去照顾孩子，这点银子你拿着，好好生活。” 孙要摸出一千两银票，递给吴志的媳妇儿，其余人都瞪大了眼睛，出手就是一千两？ 只有那些个侍卫没有反应，当官的没有银子，那还叫当官的吗？几百万几千万他们都查抄过，一千两还真不算啥。 “大人。” 吴志的媳妇儿见到银票就要推脱，这是一千两？自己两口子辛苦大半生也没有存下五十两啊，六十两银子去购买土地都要卖嫁妆。 “拿着，休要推脱。” 孙要不由分说的将银子塞进她手中，等龚瑞回来就让人送她离开，孙要知道这事儿和她无关，死了吴志，她也不会有事儿了。 “大人，谢谢大人，还望大人务必要查出凶手啊。” 吴志的媳妇儿感激道，神色也稍微缓和了，毕竟有了一千两银子，自己以后也能过下去了，目前唯一的就是吴志的仇。 “放心，我已经大概知道凶手的范围了，我一定会抓住凶手为你丈夫报仇的。” 晚上，在县衙所有人随意吃了点饭填了下肚子，毕竟又是一天没吃东西了，不过人人都是没有什么胃口，也只有那两座桌大内侍卫吃的麻麻香，他们见死人见的太多了，今天知道事情的时候虽然有些愤怒，但更多的却是鄙视，鄙视那凶手连普通百姓都杀，鄙视那凶手身为高手连病人都杀。 龚瑞不久也回来了，孙要招呼龚瑞吃饭，这龚瑞可也是一天没吃东西了。 “大人，苟屠户我在城外找到了。” 龚瑞坐下后，喝了碗稀饭润了润喉咙，然后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怎么样，他没事儿？” 孙要急忙问道，这可是最后一个证人了。 “死了。” “什么？死了？” 孙要大惊，苟屠户果然还是被灭口了吗？ “是的，大人，他死了，不过他死的非常蹊跷。” “什么蹊跷？怎么会蹊跷呢？” 孙要问道。 “那苟屠户不是被人杀死的，他是自己上吊自杀的。” 龚瑞也是大惑不解，好不容易在城外找到苟全，却发现他已经死了，竟然还是自杀的。 “他怎么会自杀？他的仇不报了吗？” 孙要想到苟全可能是因为自己都要被砍头了，所以他见没有希望就自杀了。 “他是什么时候上吊的？” “下午，苟全中午他家那婆娘还喂他吃了饭的。” 龚瑞回答道。 “中午都吃了饭？说明苟全并没有死的意向，他为何会下午自杀？” 孙要觉得苟全一定不是自杀。 “那城外有人说他觉得报仇无望所以自杀了，属下就问了问他们那些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不，他们说知道，中午吃完饭就知道孙县令被人救了，那苟全应该也知道，他为何还要自杀？这一点属下也想不明白？” “对了，大人，还有人说苟全是伤痛难忍，所以就自杀了。” 龚瑞又补充了一句，这都是他打听到的事情。 “胡说八道。” 杨大夫一拍桌子吼道，倒是吓了龚瑞一跳，这杨大夫，发什么疯？ 第46章 武林高手 第46章武林高手 “胡说八道。” 杨大夫吼道。 “不可能，那苟屠户身上的伤痛是有的，但是绝对不会痛到他会忍受不了而自杀，就算他没有涂药也不可能，别看他皮开肉绽的模样，但那只是皮外伤，何况我还给他伤口上了药的。” 杨大夫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了，便压低了语气解释道，他今天因为回春堂三个病人都被人杀害了，而心里有些非常的压抑，是以听到龚瑞的说法顿时就爆发了。 “既然杨大夫这么说了，那苟屠户因为伤痛难忍而自杀这一条就可以排除了。” 孙要点了点头，杨大夫的药确实能缓解疼痛，就算那苟屠户伤的更重，但也绝对不至于受不了要自杀，哎，苟屠户果然还是被人灭口了啊，自己到底是晚了一步。 孙要有些疲惫的坐了下去，他身上也有伤，今天又奔波了一天，是以坐下去的时候被疼的哎哟一声。 “碰到伤口了？小心一点。” 杨若恒见孙要刚坐下去就弹了起来，急忙上前扶住孙要，然后小心翼翼的坐回去，杨鑫看的叹了一口气，今天自己女儿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何况他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思去管自己的女儿了。 “证人都死光了。” 孙要坐在位置上，双眼出神，低声说道。 “大人，还有证人。” 龚瑞提醒了一句。 “不了，那些百姓就不要去找他们了。” 孙要知道龚瑞说的自然就是那些买了张员外田地的百姓，只是那张员外等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孙要不想要牵扯无辜了。 “龚都头，你派人送吴家婶婶先回驿馆，明日安排她回家。” 孙要又对龚瑞说道，此时城门已经关了，只有先去驿馆住一宿，龚瑞闻言立即安排。 “大人，一定要小心啊。” 吴志的媳妇儿临走时对孙要叮嘱道，她看到死了这么多人，也有些害怕了，让孙要一定要小心。 “婶婶，放心，我一定会为吴大哥报仇的。” 孙要点了点头说道，他叫吴志大哥，叫吴志媳妇儿婶婶，分开来叫，倒也并不奇怪。 吴志的媳妇儿跟着两个差役去驿馆了。 “大人，辛苦了一天了，这几天也受苦了，还是早些休息。” 杨若恒有些心疼的看着孙要，这么多事情，如今全部压在了他的身上。 “是啊，大人，你可千万要保重啊，大人是元县唯一的希望，可千万不能跨啊。” 陈阳也劝道。 “你们都先去休息，我要想点事情，回春堂如今为了保留现场，被我封了起来，杨大夫，你们父女二人就暂时屈身县衙。” 孙要看着杨大夫提议。 杨大夫点了点头，如今也只有睡县衙了，至于屈身，他是不敢想的，睡县衙，百姓谁有这个荣誉？杨大夫明白那只是人家孙县令客气。 让众人都去休息了，孙要单独留下龚瑞来到县衙花园中的亭子里，亭子让下人点了长明灯，虽然火光昏暗，但也能看的清楚。 “大人，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 龚瑞站在孙要面前问道。 “坐，坐下说。” 孙要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让龚瑞坐下。 “龚都头，元县可有什么武林高手？” 孙要待龚瑞坐下后开口询问。 “武林高手？大人说的是武功高手吗？” 龚瑞反问道。 “恩，就是武功高手，可有能和你过招的？” 孙要知道龚瑞武功不错。 “大人，这个不是属下夸口，元县还真没有什么高手。” 龚瑞自信的回答道，自己从小练功，即便是有些功夫底子的差役，对自己来说也不过三拳两脚的事情。 “那就奇怪了，元县不应该没有武功高手啊。” 孙要疑惑不已。 “大人是说今天的凶手是我们元县本地人？” 龚瑞问道。 “不错，你想啊，那人去回春堂杀人，必然是在仓促之间，也就是我们从刑场获救之后，而那人得到命令到杀人前去杀人直到离开，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孙要对龚瑞解释道。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那凶手对回春堂再熟悉不过了，就不可能是知府身边的人。” 龚瑞接口道。 “正是如此，如果是不了解元县和回春堂的人，他如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找到回春堂后面的窄胡同，而且回春堂虽然地方不大，但是那凶手却知道哪里是病房，并没有惊动到其他人，你说奇怪不奇怪？” 孙要此时正是满脸不解。 “这么说来，那凶手必然对回春堂了解，甚至在回春堂治过病。” 龚瑞来了精神，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啊，找那杨大夫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不急，这事情也不能肯定，或许是凶手武功好，能躲过回春堂伙计的目光。” 孙要摇了摇头，这事情不能随便下结论，否则自己判断错误，就会浪费大量的时间，还会干扰后续的查案。 “不错，大人说的也有道理，不一定那人就在回春堂治疗过，毕竟回春堂就那么大的地方，要找病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龚瑞也赞同不能随便肯定的说法，因为他想到自己的身手，躲开伙计的目光也是能够做到的。 “元县真的没有武功高手吗？” 孙要不死心的问道。 “大人，属下在元县当差十余年，对元县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如果谁有些功夫，属下是一定会知道的。” 这一点龚瑞说的不错，若说谁对元县最为了解，一定是龚瑞，县令一般做满五年就走了，最多的也就坐两届，十年而已，而龚瑞已经当差了十几年了，更何况龚瑞还是天天在元县到处跑。 “那么那个牢房里面的赵茂杰他是？” 孙要想到那赵茂杰不是和你功夫差不多吗？ “大人，那赵茂杰不是元县人，甚至不是合川府的人。” 龚瑞笑着解释了一下。 原来那赵茂杰乃是西京（洛阳）人氏，因为西京被金国占领，赵茂杰便跟着逃难过来的难民一起涌进了大散关。 “原来是西京人，那些难民逃过来的多吗？” 孙要想起了一些事情，此时正好问出。 “大人，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啊。” 龚瑞摇了摇头。 “此话何解？” “大人，金国占了我们多少土地？那可是半壁江山啊，那得是多少百姓，可逃过来的并没有多少，不过二十余万而已，所以也不多。” 龚瑞说道，二十余万难民和半壁江山的百姓比起来真的不多。 “那怎么说少也不少呢？” “那二十余万难民过了大散关，谁能照顾他们，谁能收留他们？饿死病死那可真是不计其数。” 哎，难民逃跑，没有死在敌人的铁蹄之下，却死在了安全的地方。 “只要打仗，受苦的一定是老百姓。” 孙要也叹气，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所以那赵茂杰也不算是元县人，他只是在合川府作案，正好落在了我手里，被关在了元县。” 孙要想的却是，这么说元县还真没有人有杀人的能力？ “龚都头，那难民里面出了一个赵茂杰，会不会出第二个？” 第47章 刘明 第47章刘明 “呃，这个，大人，这个就要问那赵茂杰了。” 孙要见龚瑞不知，便让龚瑞回去睡觉，明天早上放那赵茂杰出来。 “大人，他刑期未满” 龚瑞欲言又止的说道，要知道此时可不能再给人留下小辫子。 “无妨，我看他是条汉子，如今也是用人之际，就将他放出来，明天点卯过后就将他带来县衙。” 孙要不在乎那些，那赵茂杰被抓也是为了救助百姓，虽然违了宋朝法律，但出身本是好的，而且让孙要敬佩。 “是，大人。” 龚瑞离去后，孙要久久的不能入睡。 孙要这段时间杀人死人也见的多了，可那毕竟是战场，再有元县的死人也是和孙要没有交集的人，死了最多也就是一具尸体。 可苟全吴志等人，前几日还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说话，尤其是那吴志，还一起吃了饭，转眼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孙要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一直在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可怜那些老百姓，交纳了赋税，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自己都舍不得吃，甚至吃的还没有交出去的赋税多，一辈子好不容易攒点钱还要被人压榨。 “这些混蛋，一个都不要想跑。” 一晚上，孙要不知道在心里说了多少遍这句话了，直到四更天了，孙要才慢慢睡去。 第二天一早，孙要起来后，就朝着县衙旁边大厅走去，这是接待客人和喝茶休息的地方，公堂嘛，自然有陈阳负责。 廖知府已经跑了，跑去走他的门路去了，也没有心思管孙要了，这事情肯定捅到皇上面前了，已经不是廖知府一个知府说了就算的，他也不能再罢免孙要的县令了，罢免了也没有意思，孙要已经是监察使，有权利过问任何事情。 而且还是陕西路京兆府的监察使，严格说起来陕西路的总督孙要也是可以监察的。 刚走到大厅，就听见赵茂杰那豪迈的声音。 “你以为每个人都和我一样，跟在难民堆里面啊，哪里还有什么武功高手。” 赵茂杰看到孙要进来了，赶紧起身。 “两位大哥在说些什么呢？” “大人，属下在问赵兄那些难民里面有没有武功高手留在了元县。” 龚瑞回答道，他一早就传孙要的口令去牢里放人了，即便没有县令口谕，他身为都头也是有权利从牢里提人出来的。 “没有，大人，这事情也过去没几年，虽然现在难民越来越少了，但是高手我敢肯定，绝对没有。” 孙要点点头，这事情说的也是，哪儿有高手会去做难民的，这赵茂杰不也是准备留下银子就走吗。 “不错，两位，你们在元县或者合川府有知道的高手吗？” 能轻松越过一丈高的围墙，杀人还不被回春堂的伙计发现，一刀封喉又快又准又稳，龚瑞和大内侍卫无不说是高手所为。 “元县应该没有，不过合川府就要问问赵兄了。” 龚瑞笑道，合川府他可不熟悉。 “大人，合川府还是有几个有些功夫在身的人，比如那刘明就是一个。” 赵茂杰想了想说道。 “刘明？” 孙要神色大震，上次审那何娘子杀人案，那周三就是刘明手下的啰啰。 “刘明就是合川府那地头蛇？” 孙要问道。 “大人也知晓此人？此人倒是个地头蛇，也是整个合川府的地痞头子，我上次想去他家摸点银子散发给难民，结果居然被他发现了，那天晚上我和他拆了二十余招，他已经渐渐抵挡不住了，后来他的人围了过来，我就走了。” 赵茂杰回忆道，孙要听得连连点头，能和赵茂杰过二十多招，那也不俗了，毕竟赵茂杰和龚瑞不相上下。 “大人，会不会是这刘明？” 龚问道。 “恩？暂时还不能判定，这刘明为人如何？” 孙要沉吟了一下，肯定不能因为那刘明会点功夫就说他是杀人凶手。 “大人，这刘明恶贯满盈，在合川府违法犯罪，称霸一方，开设赌场、组织赌博，同时发放高利贷，采取暴力和软暴力方式收账，逼得许多百姓有家不敢回，流落他乡。” 赵茂杰几年前就打听了刘明的恶劣行为，是以才会想着去他家光顾，此时听到孙要问起，侃侃而谈。 “这么说刘明倒也有些嫌疑，毕竟他这么做而不被知府缉拿，必然和知府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说不定知府就是他的保护伞。” 孙要分析道。 “不错，大人，既然那知府是他的保护伞，那么他帮知府杀人也是在情理之中。” 龚瑞也点头说道。 “那刘明这几日在不在合川府？这个需要摸清楚，如果他不在，那他有可能，如果在的话，就可以排除了，必须找个人去合川府摸摸情况。” 孙要说道，任何线索，都必须要追查到底，如今没有先进的设备和科技，只能用笨拙的排除法了。 “大人，小人愿意走一趟合川府。” 赵茂杰拱手说道，龚瑞顿时面露尴尬，你这家伙，大人好不容易放你出来，你不好好呆着，去什么合川府？万一大人认为你要溜怎么办？ “好，赵大哥既然愿意去那再好不过了，我还在担心没有人能去呢，赵大哥的身手，去了肯定万无一失，只是？” 孙要看着赵茂杰好奇的说道。 “只是什么？” 赵茂杰本来前面听着很开心，但是这话风怎么又变了。 “只是赵大哥你刚出来，身子会不会？” 孙要想说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要不要休息一下。 “放心，大人，我天天在里面没事儿就锻炼，身子不会有事儿，我感觉还比之前有劲儿多了。” “是吗？那咱有机会得再比比了。” 龚瑞听到赵茂杰的话，横眉倒竖的开口。 “好啊，上次你人多占了便宜，我可是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呢。” 赵茂杰和龚瑞开始了斗嘴。 “好了，那赵大哥就麻烦你去查一查这事儿了，等这事情查清楚后，赵大哥你就自由了。” 孙要阻止了二人的斗嘴，开口对赵茂杰说道。 “自由。” 赵茂杰神色闪动了一下，对着孙要拱手。 “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 “赵大哥，可是需要一些银子？” 孙要问道，这赵茂杰刚从牢里出来，孙要恐怕他身上没有钱物。 “哈哈哈哈。” 赵茂杰大笑而去，去那刘明那种恶霸家，还怕没银子吗？上次不过是那刘明运气好发现了自己而已。 第48章 布匹生意 第48章布匹生意 赵茂杰离开后，孙要知道其实这样查无异于大海捞针，要在没有丝毫线索的情况下查清楚一个人，非常的艰难。 但是只能抱着一丝希望了，希望那刘明这几日不在合川府，那就足以说明刘明有作案嫌疑了。 “孙大人，你起来了？” 杨若恒在花园中见到孙要，跑过来打招呼。 “若恒姑娘，昨晚睡的可好啊？” 孙要见到杨若恒，心情立马大好，对着杨若恒满脸笑容的问道。 这个孙县令，怎么开口就问自己睡的好不好呢？杨若恒羞红了脸，娇羞不已。 “呃，若恒姑娘？可是没有休息好？” 孙要看着杨若恒的模样有些发楞，随口就说道。 “没有，大人，昨晚休息的很好。” 杨若恒声音如同蚊子一般，旁边还有人呢。 “对了，杨大夫呢？” 孙要问道，杨大夫昨天晚上可也是睡在县衙的。 “爹爹他先回去回春堂了，他让我给大人说一声。” “回去了？” 孙要记得回春堂他下令封了啊。 “爹爹说还有好多人等着他治病，这个治病可拖不得，所以他先回去了，爹爹让我告诉大人，那三间凶手的房子爹爹不会去动的，会保持原样。” 杨若恒说道。 “恩，这样也好，杨大夫真不愧是元县百姓口中的活菩萨，都这个时候了，首先想到的还是病人。” 孙要点头夸赞道。 “大人，我也要回去了，爹爹那里没有伙计帮忙，我要回去帮爹爹抓药了。” 孙要听了这话有些失望，但是想到需要人抓药，也不能再留了，只得点头。 “那我送送若恒姑娘，等事情过了，我就找人来回春堂做一场法事。” 孙要转身就要和杨若恒一起出门。 “大人公务繁忙，我自己回去就是了，大人可要多多保重啊。” 杨若恒深深的看了孙要一眼，快步跑了出去，这是大人公务的时间，大人竟然要亲自送我，杨若恒跑出去的时候，心里还是感到很开心。 “咳咳，大人。” 龚瑞见杨若恒已经走了，孙要还死死的望着那门口，开口叫了一句。 “你也该找个婆娘了。” 孙要回过神来，对着龚瑞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目的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 但是这话说的龚瑞就尴尬了，这么多年他都还没有想过要去找个媳妇儿，他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 远远的，看见那张可爱的马脸，此时正在批阅一些公文，都是各村的财务啊，税赋什么的，虽然都是小事，但是一大叠。 “陈师爷，辛苦辛苦。” 孙要开口对着陈阳笑道。 “大人，你怎么来了？” 陈阳疑惑，这个时候，孙要是从来不会来衙门的，都是自己帮忙批阅所有事务。 “来看看，顺便问你点事儿。” 孙要说道。 “大人请说。” 虽然是从小长起来的发小，但是公堂之上，还是得有尊卑长幼之分。 “本县那几个富户如何了？” 孙要问道。 “大人，提刑司来报说张员外徐掌柜还有那林员外都和廖知府离去了，并没有回自己家中。” 孙要听完之后看着陈阳，这个师爷真是让自己省心，全部都给自己打听好了。 “那林员外又是何人？” 孙要好奇的问道。 “昨日站在徐邦旁边的就是林员外。” 龚瑞说道，孙要想起来了，徐邦旁边有一个白面中年模样的人，原来他就是林员外，之前宴请自己的时候，这人并不在其中，只是礼单上面写了送银票五百两，倒是比徐邦要大方一些。 这三人也是送自己银子送的最多的，其余一些富户也有参与了宴席的，不过也就百两银子的赠送。 “这林员外具体是做什么的？好像那赌场也有他的股份？” “是的，大人，这林员外很少在元县过问事情，他是几年前突然冒起来的一个员外，据说是在外地做买卖赚了钱回来购置了房屋，做起了员外。” 龚瑞回答，这人是荣归故里做员外的。 “几年前？他现在模样也不过只有四十岁。” 孙要想着那林员外的模样，也就和龚瑞差不多大。 “是的，大人，不过那林员外很少露面，属下也曾经暗中探访过他，并没有任何发现。” 孙要听完眯起了眼睛，一个四十岁回来的富户，而且回来就能够入股本地土豪徐掌柜张员外的聚宝盆，那间赌场，看来这林员外定然非比寻常啊。 “他们走了也好，这样我们查案也就少了一些阻拦了。” 孙要点头说道。 “龚都头，那林员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孙要继续问道。 “大人，属下知道的并不多，甚至属下连那林员外家中有哪些人都不知道。” 龚瑞为难的说道，那林员外太过低调了，而且只住在城外，也很少抛头露面，自己如何去查他？所以这几年龚瑞对那林员外可以说是毫无了解。 孙要这就奇怪了，元县就这么大，龚瑞当了十多年的都头，也就相当于公安局长，对普通人不可能人人都认识，但是对这些富户，对这些元县的顶级人物，居然还有毫不了解的？这就说明有问题了。 “大人，属下曾经听说过这林员外是做生意的。” 龚瑞有些不好意思了，这说起来可是算是他失责了，毕竟他是都头，对自己辖内一个员外居然没有一点点了解。 “做什么生意的？” 孙要急忙问道。 “听说是做布匹的。” “做布匹？” 孙要听了直皱眉头，那么多人都做布匹生意，元县卖布的没有十家也有八家，而这林员外居然是做布匹生意的？最重要的是这种人物居然不搞垄断？ “是的，大人，做布匹生意的。” 龚瑞肯定道，这事情他记得清楚，当初别人就是这么说的。 “恩，我知道了。” 孙要记下了，布匹生意。 “大人，如今从何查起？” 龚瑞问道，他没有丝毫头绪，证人都死光了，孙要又不愿意再牵扯无辜，而且就算现在再去找证人，恐怕人家也不敢作证了，都死了这么多人了。 “等。” 孙要淡淡的说了一个字，也不知道他是要等赵茂杰的消息还是等陈一公公的消息。 “案子越来越复杂了啊。” 中午，在县衙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孙要回到花园休息，躺在躺椅上想着这案子。 证人死了，死无对证，凶手却不知道是谁，连那之前审案的凶手都被放了，可谓是一筹莫展。 “大人，不好了。” 孙要午时正想着案子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毕竟昨晚他就没睡好。 刚睡过去没多久，龚瑞的声音带着急切，响了起来。 “怎么了？” 孙要问道。 “罗老头，死了。” 什么？孙要感觉一个如同晴天霹雳响在整个县衙内，他瞬间蹦了起来，却感觉气血顿时往上冲，一时有些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了。 “大人。” 龚瑞赶紧扶住孙要。 孙要想着罗老头不是状告张员外强买强卖土地的证人，想着自己不去找他，那些人应该也不会去找罗老头的麻烦，想不到为了一个珙县县令刘安的侄子，他们居然也将其灭口了。 “大人，还有个事属下不知当不当说。” 龚瑞看着孙要的神色有些为难。 “说。” 冷冰冰的一个字传进龚瑞的耳朵。 “那罗老头儿家中有个长生牌，上面写着大人的名字，前面还插着一些已经烧尽的香。” 第49章 向彪 第49章向彪 “大人，大人。” 龚瑞说完后，发现孙要一动也不动。 “我孙要发誓，此生一定要杀尽天下所有贪官污吏还有欺压百姓的恶霸。” 半晌，孙要眼睛充血，死死的盯着前方，一字一顿的说道，就连龚瑞这种十多年的都头听了孙要的话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话里好重的杀气！ “那凶手刘大郎和罗老头的媳妇儿何在？” 孙要问道。 “大人，俱都消失不见。” 龚瑞拱手回答。 “哼，看来是畏罪潜逃了，多半逃回珙县了。” 孙要紧闭着眼睛，他怕一睁开眼泪就会止不住流出来，可闭上眼睛就不会流出来了吗？龚瑞还是看到孙要的眼泪淌了下来。 “罗老头身子在何处？” 孙要睁开眼睛问道。 “大人，停在敛尸房的。” “走，去看看。” 到了敛尸房，那敛尸房管事这么多年还从没遇到过这么多尸体在短时间内送过来的，哪怕是难民涌入，那些难民的尸体也都是就地安葬，不会听到敛尸房来。 此时那敛尸房管事刚刚忙完，正在休息，孙要来了。 “大人，那罗老头的尸体我已经处理好了。” 敛尸房管事知道孙要要看罗老头的尸体，这已经成了习惯了，只要是被害人的尸体，孙要一定会看。 “这些银子你拿着，给他们全部都好生安葬了。” 孙要拿出一百两银票，这都是那些富户们刚开始送的。 “大人，这可要不了这么多啊。” 敛尸房管事接过后一看，吓了一跳，这居然是一百两啊，寻常人家即便请人来做法事，也绝对不会超过五两银子的花销。 “这五人全部都厚葬，就由你来操办，记住，一定要厚葬，让他们风风光光的离开，剩下的，就给你做赏钱了。” 孙要对着敛尸房管事吩咐道。 “多谢大人，大人放心，我一定安排的妥妥当当。” 敛尸房管事乐了，这五个人哪怕每人花个五两银子，那还有七十五两银子的剩余，自己看管敛尸房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银子啊。 “大人，尸体如果安葬了，恐怕就更没有证据了。” 龚瑞开口提醒道，敛尸房管事也小心的看着孙要，万一不下葬了，这银子岂不是要退回去了？ “不必了，让他们都入土为安。” 孙要看着罗老头的尸体说道，这些尸体留着，也查不出什么，这个年代又没有指纹的录入或者瞳孔的检查。 龚瑞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劝，敛尸房那管事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罗老汉，你安心的去，你的仇我一定会报。” 孙要看着罗老头的尸体，低声说道。 晚上，赵茂杰就回来了。 “赵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孙要以为要个一两天呢，结果上午去了晚上就回来了。 “大人，那刘明一直在合川府，属下骑着快马中午就到了，问了好几个人，他们都可以作证，大人说的案发时间，那刘明就在赌场坐着。” 难怪赵茂杰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去就打听到了刘明这几日没有离开过合川府，孙要想的要一两天时间，是潜意识以为刘明不在合川府，赵茂杰要花时间打听。 “这么说，凶手不是那刘明了。” 孙要又陷入了沉思，到底是何人杀的人？如今就算知道是廖知府那几人安排的杀手，但是找不出凶手就没有证据。 “那凶手会是何人？” 陈阳也发问了，不光是他，所有人都疑惑，到底还有谁有些功夫而且又对元县地形熟悉的？ “哼，一定是廖知府那边的人。” 龚瑞怒哼一句。 “可是没有证据，如今想要查明一切，就必须知道凶手是谁，可上哪里找凶手去啊？” 陈阳对龚瑞说道，他是比较理智的，否则也做不了师爷。 “龚都头，你说那林员外是做什么的？” 孙要突然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 “大人，那林员外是做布匹生意的。” 龚瑞回答道。 “元县的人都知道吗？” 孙要又问道，他记得这事儿龚瑞本来不知道，是别人随口告诉他的。 “这个，这个” 龚瑞不知道如何说了，他哪里知道元县的人知不知道林员外是干嘛的，反正他也是听别人说的。 “你是听何人说的？” “属下是听珙县的都头向彪说的。” 龚瑞回答。 “珙县？你和珙县都头也认识？” 孙要问道。 “这个倒确实是认识，毕竟我和他都属于合川府管辖地内的都头，虽然很少见面，但是彼此知道，而且我和那向彪联手破获过一件案子。” “哼。” 龚瑞说完，赵茂杰冷哼一声，但是并没有开口说话，当初就是合川府几个县一起出动，才围住他的，甚至若不是赵茂杰没有想跑，这些人还不一定围得住他。 “那向彪武艺如何？” 孙要露出一丝期待，现在任何有可能的线索都必须要抓住，那珙县县令就是刘安，那都头可能是刘安的人。 “大人，那向彪武艺稀疏平常，我收拾他只要三招。” 赵茂杰插话道，当初若不是龚瑞是主力，你能抓得住我？ 孙要见赵茂杰说这话龚瑞对自己点了点头，暗想怎么都头之间的差距如此的大？ “看来向彪可以排除了。” 陈阳分析道。 “大人，会不会是向彪杀了罗老头？” 陈阳刚刚排除了向彪，但是又觉得向彪也有可能。 “恩，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毕竟罗老头没有得罪廖知府那边，仅仅是得罪了刘安的侄子，那么刘安为了他侄子出头，倒也有可能杀罗老头的人和杀其他人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孙要点了点头说道。 “大人，不可能。” 龚瑞叫道。 “恩？” 孙要和陈阳都疑惑的看着他，你为何如此肯定？ “大人，那向彪虽然武艺寻常，但是他为人我还是知道的，光明磊落，那日抓捕赵兄的时候，赵兄也知道，那向彪并不像是贪生怕死的小人，说他为刘安杀罗老头，我却是不信。” 龚瑞解释道。 “不错，那向彪倒是一条汉子。” 赵茂杰也点头承认，那日向彪为了抓自己悍不畏死，若不是自己当时敬重他是条汉子不忍杀他，那向彪早就被他杀死了，岂会和他这种武艺的人缠斗？ 孙要点了点头，既然龚瑞二人都这样评价向彪，那孙要也不相信向彪会帮刘安杀害无辜的人。 “我想见见这向彪。” 孙要心中一动，对着龚瑞说道。 “大人，那向彪是珙县的都头，而那珙县的县令？” 陈阳提醒道，那珙县县令可就是刘安啊，你如何见那都头？ “大人，你要见向彪？” 龚瑞也疑惑，而且孙要对自己说，龚瑞明白一定是让自己想办法安排。 “你们想，龚都头身为元县都头，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林员外是做布匹生意的，刚刚我问龚都头，龚都头也回答不上来元县其他人知道不，这就说明了什么？” 孙要问道。 “说明了什么？” 陈阳正听得起劲，孙要却不说了，反而问我们，我们怎么知道说明了什么？ “说明林员外做布匹生意，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既然是做生意的，为什么又不让人家知道？那他的布匹卖给谁呢？” “着啊，孙大人说的是，他做布匹生意的，反而不让别人买布匹吗？这事儿有蹊跷啊。” 赵茂杰反应过来大声说道。 “所以我想见见向彪，更想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林员外这些事情的。” 第50章 追随 第50章追随 “大人，如果大人想要见那向彪的话，还是不要去往珙县的好，毕竟不是自己的辖区。” 陈阳思索了一下，说道。 “陈师爷未免太过小心了？如今大人可是兼任着陕西路京兆府监察院监察使的，这可是皇上亲自加封的。” 龚瑞不以为然，监察使，虽然八品，在官场上实际权力可是大的过从四品的知府，这可是能直接上书给皇上的。 “陈师爷说的也是，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孙要想了想，点头说道。 “毕竟我们去找向彪，刘安知道了肯定会有所防备。” 孙要继续说道。 “大人，那如何见那向彪？难道大人你要乔装打扮？” 龚瑞问道。 “龚都头你既然和向彪熟悉，龚都头就有劳你去一趟如何？毕竟我去的话，向彪不一定会告诉我。” 孙要说道，确实，他只元县县令，询问珙县都头事情，也有些说不过去。 “大人的意思是我去打探？” 龚瑞也不解，要是能说上次那向彪就说了，这次自己去向彪多半也会推诿不说。 “大人，不如让我去试试？” 赵茂杰站了起来，说道。 “赵大哥你愿意去？我上午答应过你，只要你打听了合川府刘明的事情，回来你就自由了，现在赵大哥你可是自由身了。” 孙要好奇，这赵茂杰竟然不走？ “大人，小人家早就没了，如今也是四海漂泊，无家可归，大人若不嫌弃，小人愿今后追随大人。” 赵茂杰对着孙要拱手。 “你，你愿跟着我做事儿？” 孙要大惊也大喜，惊的是如今自己随时都可能不保，赵茂杰竟然还愿意追随自己，喜的是这么一个武功高手，在自己身边那可是太好了。 “大人是真心实意的为百姓办事，比我劫富济贫强多了，跟着大人，小人无怨无悔。” 赵茂杰认真的说道。 “哈，好，好啊，陈师爷，可给赵大哥安排一个职位？” 孙要转头对陈阳问道，陈阳顿时翻起来白眼，你一个县令，下边能有多少职位？ “大人，不若我那检法一职就给赵兄。” 龚瑞见陈阳为难，安排不出来职位，就对孙要说让出自己监察院的职位。 “好，赵大哥，以后你可就是赵检法了。” 孙要大喜，说道。 “想不到我一出狱竟然还成了朝廷官员了。” 赵茂杰笑了。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开怀大笑。 “赵检法，这次去珙县，可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陈阳叮嘱道。 “放心，这种事情我省得。” 赵茂杰点头说道，这种事情他自然会谨慎处理。 “赵兄，等你回来，咱们再比过。” 龚瑞说道，如今这赵茂杰竟然成了自己人，他是万分开心的，这赵茂杰的本事龚瑞还是清楚的，至少不在自己之下。 “不必了，占了你的位置，就算扯平了。” 赵茂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倒不是因为这个官职的问题，一顶乌纱帽，他还真的没怎么放在心上，不好意思的是龚瑞对自己是真心的，只是自己一直心中有刺，对他不满，如今和这龚瑞的大度比起来，他自己倒成了小人了。 “如此，那我可就多谢赵兄放过我了。” 龚瑞大笑，两人间的隔阂终于消散了。 “赵检法，速去速回。” 孙要知道时间紧迫，陈一的消息回来之前，必须要尽快搞清楚一些事情，否则不好交代，那可是圣意。 赵茂杰也知道事情的紧迫，不再停留，告辞众人，飞身上马，连夜朝着珙县而去。 孙要并不担心赵茂杰如何寻找那都头向彪和打听情况，这种人物既然敢应承下来，必然有自己的手段，而且他出面一定比自己等人出面效果要好的多。 “陈师爷，临安府到元县要多久的路程？” 孙要开口问道，这事情陈阳一定知晓。 “大人，临安府到元县快马加鞭的话三天能到，那陈公公估计就是快马加鞭。” 陈阳果然知道，而且还分析了陈一的时间，毕竟这事情陈一已经搅进来了，想要退出都不可能了，所以陈一一定是快马加鞭的赶过去。 “来去六天，临安府即使逗留一天，也只有七天时间，如今已经过去一天了，还剩下六天，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孙要说道，众人顿时都是一脸的凝重，他们都知道陈一陈一这次去临安府必然是去求助皇上，而陈一回来后，如果拿不出有利的证据，证人还都死光了，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廖知府等人必然对自己等人穷追猛打。 “还有六天时间，足够了。” 孙要突然一脸轻松的说道。 众人见到孙要如此模样，不知为何也都放下心来，再不是刚刚一脸的凝重了，他们认为孙要一定有了办法。 孙要其实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但他必须如此，如果连他都愁眉苦脸，那谁还有信心去查案？等死算了。 有信心不一定会赢，但没信心一定会输，孙要想起了之前听到过的一句话，所以此时必须给大家信心。 “都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孙要看看时辰不早了，对着众人吩咐道，同时想到了赵茂杰，这可是连夜赶往珙县。 。。。。。。 “大人。” 孙要回到房间不久，就听见陈阳一边敲门一边轻声喊着自己。 “你怎么不睡觉？” 孙要打开房门问道。 “大人，有些事情我想和大人说。” “进来。” 陈阳进了屋后孙要关上房门，二人面对面在房间坐下。 “可惜没有酒菜，要不我们还可以喝几杯。” 孙要笑道，他看的出来陈阳有一些拘束，这和他印象中从小一起长大的陈阳不一样，便先开了个玩笑，孙要自己不怎么喝酒的。 “大人，有些话我不知道怎么讲。” 陈阳开口了，有些手足无措，虽然孙要一直当他是发小，但是他自己是知道的，身份尊卑早已经有了，如今二人单独相处，陈阳还是有些卑微的感觉。 “你紧张个什么？孤男寡男的，我要吃了你吗？” 孙要笑骂道，陈阳听了孤男寡男的，竟然一时才笑了出来。 “说，什么事情。” 孙要见陈阳笑了，开口问道。 “大人，其实大人你有没有想过，本来就和大人你是没有关系的。” 陈阳放松了下来，双手放在了桌子上。 “什么叫和我没有关系？” 孙要皱眉问道。 “这些事情，其实在各地都有发生，所谓的老百姓其实就是有钱大户的泥腿子，大人如果没有办法，还是有一条路可以走的。” 陈阳知道孙要今天说法并不是真的有主意，不过他是真的有主意，此时就是来献计的。 “一条路？什么路？” 第51章 绣坊 第51章绣坊 陈阳说了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大人，如今当官的说白了就是为了银子，有了银子等到任期满了之后也能买官卖官，就是说有了银子就有了仕途，就算任期满了没有升迁，哪怕是回乡，也能安安稳稳的做一辈子富户，享受一生。” 陈阳斟酌的说道。 “陈师爷，你是让我做一个贪官？” 孙要冷笑着问道，他万万没有想到陈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如果这次真的搞不好，大人不若和那廖知府和解，大人是皇上指派的监察使，廖知府若是知道大人要和解，他一定会很开心，一定不会再置大人于死地了。” 陈阳这话没错，廖知府如今是因为孙要要严查这些事情，严查那就是置他于死地，所以他哪怕是圣旨褒奖的人他也要拼命，如果孙要放弃，那廖知府一定会乐意和孙要成为朋友的。 “难道这些人就白死了？难道元县那么多百姓就这样被人欺压？难道你要我去收那些带着百姓血汗的银子？” 孙要声音有些变了。 “大人，总比自己死了好啊？” 陈阳劝道。 “死了，那也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那也是问心无愧，你让本官去收那些恶霸的银子，本官做不到。” 孙要狠狠的说道。 “你若是怕死，你走，去廖知府身边，他一定会重用你，等本官死了，你就做县令了，去鱼肉百姓。” 孙要不等陈阳说话，继续说出这话。 “大人，你这是何意？” 陈阳不解的问，怎么大人你赶我走？ “本官还想问问你是何意。” 孙要反问道，你说出这事儿不就是怕死吗？想逃跑吗？我这是成全你。 “大人肯定又误会我了。” 陈阳笑了。 “又误会你了？什么又误会？” “你肯定觉得我贪生怕死，对？所以我说大人误会了。” 陈阳笑着看着孙要。 “你难道不是贪生怕死吗？” 孙要斜着眼睛说道。 “我身为大人你的师爷，自然要为大人着想，自然要为大人出主意，至于我出的主意大人要不要采纳，那就不关我的事儿了，我的主意出了，我做到了师爷的职责。 大人不愿意采纳，要和廖知府等人硬碰硬，那我自然跟着大人，哪怕再上刑场，也无怨无悔。” 陈阳看着孙要说道，这一刻他的形象在孙要眼中终于不再是胆小猥琐了，而是高大无比。 “我还真误会你了，想不到你居然能说出这话来。” 孙要坐直了身子，面对着陈阳感慨道。 “哈哈，我只是师爷，当然要为大人想好退路，否则我这个师爷就白当了。” 陈阳大笑，此时说出心里话，再也没有了一点拘束了。 孙要一直觉得陈阳胆小，在牢房也哭，上刑场也哭，平常做事也是兢兢业业，生怕自己做的不好，此时才知道，陈阳并不是胆小，只是人之常情，只是尽自己师爷的本分。 这一刻，孙要对陈阳刮目相看。 “有你这个师爷在，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放心了。” 孙要也笑了，竟然连退路都可以为自己想好，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大人如果决定要严查此案，那公事我一定为大人办好，让大人能全心追查此案。” 陈阳说道，公务事他来处理，绝不会给孙要查案添乱。 “好，如此甚好。” 孙要点头笑道。 “大人，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陈阳起身就要告辞。 “恩，你也早点睡。” 送走了陈阳，孙要今夜终于没有失眠，也太久没睡好了，倒下去没多久就睡着了，醒来已经是丫鬟叫吃早饭了。 洗漱后随意喝了点粥，来到大厅发现龚瑞早已经在等着了。 “大人，今天我们做什么？” 龚瑞问道。 “龚都头，那些差役有没有人知道林员外是做什么生意的？” 孙要还是纠结这个问题，既然做布匹生意，元县为何没有听说过？林员外不可能不在元县出售布匹啊。 “大人，我刚刚已经问过了，没有一个差役知道林员外是做什么生意的。” 龚瑞已经问过了。 孙要点头，这还真是奇怪，如果你做布匹生意，为何还要搞的这么神秘？ “走，跟我去布店。” 孙要说道。 “大人，容属下换身衣服。” 龚瑞见孙要穿着青色的便服，便去当差房脱了都头服也换了一身白色的便服。 “都头好气派啊。” 孙要见了一身白的龚瑞，赞叹道，龚瑞本就魁梧，此时气质更是不凡。 “大人说笑了。” 龚瑞不好意思的说道，这身衣服还是他过年的时候做的，然后一直放在差房的，很少会穿。 “元县有几家卖布的？” 孙要问道。 “大概有八九家的样子。” 龚瑞回答，具体多少家他也没有留意，不过布匹的需求非常大，毕竟人人都要穿衣，所以元县布匹店最多。 “最大的是哪家？” “绣坊！” 龚瑞回答道。 “绣坊？” 倒是个好名字，简单明了又不失雅度，孙要默念了一遍。 来到绣坊外面，孙要看着这绣坊，虽然比不上徐掌柜的当铺豪华，但是也不差了。 “这绣坊掌柜是？” “大人，是李川。” 龚瑞回答道，这种店铺在元县，掌柜的是谁龚瑞自然知晓。 李川，孙要记得送了自己一百两银票的。 “还有没有其他股东？” “大人，好像没有其他人入股。” 孙要听了龚瑞的回答，皱眉，这布匹需求这么大，那几个富户居然不分一杯羹？ “大人，虽然布匹销量大，但是运货等等路途遥远，而且做布匹生意的也不少，其实没什么钱赚。” 龚瑞好像知道孙要的疑惑，解释道。 孙要明白了，张员外那等人物看不上布匹生意，江南一带运货到陕西路，山高水远又不安全，一来一去路费等等都要打点许多，如果去陕西路里面进货，自然又赚不了几个钱了。 而且寻常老百姓又穿麻衣等粗糙的手工活，其实布匹生意看着销量大需求高，实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这家绣坊在元县还算生意不错的，也能赚点钱，其余布店恐怕连那苟屠户都不如。” 龚瑞见孙要沉思，又开口分析道。 “既然布料不赚钱，那林员外为何会去做？那林员外恐怕不比徐掌柜差？” 孙要心想林员外实力恐怕更强，就冲他这么神秘就能看出来，而且如果实力不强如何一回来元县就能入股赌场？ “呃，可能是林员外没有在元县买卖，毕竟已经有了李掌柜了。” 龚瑞胡乱的解释一句，说完他自己也想到不应该，做生意哪有跑到远处去做的，自己家门口做不是更方便？而且那些员外岂会讲规矩？一言不合就直接垄断了，你其他人还想做个毛啊。 第52章 李川 第52章李川 “走，进去看看。” 孙要和龚瑞走了进去，店里这个时候比较冷清，没有什么人。 孙要看着那一捆捆布匹，心里想着好多年没有见过了，都是买成品服装，这个年代还要自己买布匹然后找裁缝制造，或者老百姓家自己缝制。 孙要是县令，自然不会让他自己搞这些，管家他会安排的妥当，孙要没有管家，陈阳就是他的管家，所有事情都是陈阳在负责。 “龚都头，可要买几匹布料啊？” 孙要问道。 “大人说笑了，我不需要。” 龚瑞回答，若不是和孙要这段时间出来的勤，他一年到头都可能是一声都头服，几套来回穿，除了过年还真没有穿便服的时候。 “两位客官，要买什么？” 一个小厮见到孙要二人在挑选布料，麻利的从侧方跑了过来，开口问道。 “买几匹布，给赵监察做几身衣服如何？” 赵茂杰出来了，孙要见他那天穿的不再是囚服，孙要也认得那身衣服是龚瑞的，所以龚瑞今天穿了另外一身白色的。 “大人如此为属下等人着想，我代赵兄谢过大人。” 龚瑞有些感动，孙要竟然想的如此周到。 “几匹布而已，说不定一会儿掌柜还要送给咱们。” 孙要说道，不过是路过这里想到了这出，谢个什么。 不过孙要有些为难了，他什么时候挑选过布？哪里懂得这些，以前也是很小的时候见到过卖布的。 “按我身上的料子来两段布，照这位大哥的的身段裁剪，要一段白色的，一段青色的。” 孙要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龚瑞的身子。 “好嘞。” 小厮把手在自己身上擦了又擦，然后过来摸了摸孙要衣服的边角。 “哟，客官，您这身衣服可不便宜啊。” 小厮一摸，就惊呼，这可是上好的布料。 “就要这种布料。” 孙要对小厮说道，小厮转身跑去里面的商柜，打开柜子，取出里面的布料，看来外面的布料和孙要的衣服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我怎么摸着感觉都一样？” 孙要摸了摸柜子面前的布料，对龚瑞问道。 “大人，属下也不知道啊。” 龚瑞尴尬的说道，他又没有个婆娘，都是给裁缝银子，让裁缝自己去搞，他也从来没有选过布料。 “大人，这是上好的布料，做出来的衣服穿着一定舒适，质量一定上乘。” 小厮对着龚瑞的身段，各裁了二米。 “少啰嗦，直接说多少银子。” 孙要不耐烦的说道，他来不是为了买布的。 “一两银子一米，这里一共六米布，六两银子。” 小厮点头哈腰的说道，六两银子买六米布，一件衣服大概需要三米布料，做两套衣服就花六两银子，这两位还真不是一般人啊。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结账。” 孙要说完龚瑞暗道一声，来了。 “还愣着干嘛？去啊。” 孙要见小厮发愣，对他说道。 小厮不情愿的去了，你给了我银子我给你布，然后交易完成，叫掌柜的出来干嘛？不过这可是六两银子的买卖，但是这种布料寻常一年都卖不出去一米，自己一下竟然卖了六米，所以他还是去叫了，而且还是着急的去的。 店里还有其他伙计，所以他也不怕这客人直接拿了布跑了。 没过多久，掌柜李川从后面慢悠悠的出来了，看见孙要，顿时加快了步伐。 “大人，你怎么来了？啊，大人你要买布？大人买布还收什么银子？真是个破落户，还不给大人装上。” 李川对着小厮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难怪要叫我出来，你这混账县令来买布你还收银子？ “慢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子是一定要付的。” 孙要阻止了那小厮装布料的动作，对着李川说道，这小厮顿时一脸委屈，自己又不知道这人是大人，就骂自己，此时这小厮也不知道个这大人到底是哪个大人，不过一个叫他装一个叫他不装，他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听谁的。 “大人，瞧你说的，几匹布小老儿还要收什么银子啊。” 李川说道，他是个矮小的个子，约莫五十多岁，自称小老儿倒也没错。 “我找你有点事儿，找个地方说说话。” 孙要说道。 “大人，里面请，我这里有上好的龙井，大人请。” 李川引着孙要走进里面一个房间，这房间只有一个桌子，四把椅子，再无其他，不过四面墙壁上却都是挂着字画，孙要暗赞，好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英子，快，泡一壶龙井来，快啊。” 李川在门口招呼道。 “是，老爷。” 只听见隔壁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 三人坐下后，李川不待孙要问话，告了个罪，又跑出去了，不一会儿就端着几盘糕点进来了，原来是出去旁边糕点铺去买糕点去了。 李川回来后，茶壶和茶杯也端了上来，掐的时间点竟然刚好。 “大人，请，都头，请。” 李川给孙要和龚瑞倒满了茶，殷情的说道。 不怪李川如此做派，那送了一千两银子给孙要的张员外都吓得跑出了元县，自己这送一百两银子的人，如何敢得罪孙要？ 孙要还不知道，这次自己虽然上了刑场，但是之前整治张员外封了赌场的事情，已经把这些稍微有点家产的人吓怕了。 李川不知道孙要找自己到底何事，所以先做好了表面功夫，又吃又喝，他袖子里还装着一百两银票。 “大人，这个是小人孝敬大人的。” 李川见孙要喝了口茶，立马起身躬身将银子塞给孙要，倒也不避讳龚瑞在。 孙要拿着银票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李川见状心里一突，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一百两银票你嫌少吗？可我哪儿有那么多银子送你啊。 李川愣了一下后不得已，苦着脸又站起身来，朝外走去，龚瑞自顾自的抓起一个糕点吃了起来，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李川出去了，孙要半晌睁开了眼睛。 “这龙井没啥感觉啊。” “呲！” 龚瑞呛了一下，感情人家送你银票你没反应过来，而是在品茶啊？ 孙要确实在品茶，但是他实在喝不出来茶的味道，只是觉得所有茶好像都一样，有点甘苦的味道。 “人呢？” 孙要不见李川，对着龚瑞问道，他还要问李川话呢，怎么不见了？ 第53章 布料生意 第53章布料生意 对于孙要的疑问，龚瑞并没有搭话，假装没有听到，怎么搭话？难道说你嫌银子少，那李川可能又去拿银子了。 不过龚瑞倒是没有再拿糕点吃了，刚刚吃糕点也只是装作没看见，他吃了早饭没多久，并不饿。 “大人。” 李川没一会儿又跑了进来，恭敬的叫了一声大人，然后坐下。 “大人，请笑纳。” 李川坐下后拿着一个纸包，塞给孙要。 孙要好奇的打开，然后全部抽了出来，就当作龚瑞和李川的面数了数。 龚瑞看的清清楚楚，五十两一张，一共十张,又是五百两？ 李川也为难，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的富户，这些年做布匹生意，赚了一些家产，万两银子还是有的，不过这些布料都压在了里面，为了生意更好，还把店铺装潢的更漂亮，也是花了许多的银子，平常还要各方打点，张员外等人买布料也从来不给钱，那可都是最上好的，为了和他们拉关系，也是送出不少。 如今一咬牙，狠心拿出六百两银子来，那可是大出血了，不过李川人老为精，知道自己送点银子破财消灾，那可好过最后全部都被充公啊。 这年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廷命官比比皆是。 “李掌柜，好大方啊，看来这布料店很赚钱？” 孙要把这五百两银票放在那张一百两的上面，并没有装到身上去。 李川见状这可是要了老命了，可这一时半会儿哪儿去弄银子啊，老家屋子下面倒是埋了三千两现银，难道现在去挖出来？ “这，这个。” 李川怎么回答？回答赚钱？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小气了？赚钱才送六百两？赚钱见面礼才送一百两？ 回答不赚钱，那岂不是在敷衍县令大人？ “李掌柜，我问你话你实话实说就行了，我来不是找你要银子的。” 孙要边说边将银票推到李川面前。 李川赶紧小心的拿起来，生怕茶水溅到了上面。 “大人，这是孝敬的大人的，大人可千万笑纳啊。” 李川起身躬身说道，双手把银子递给孙要。 “我不是来要银子的，收回去坐好了。” 孙要哭笑不得，自己就那么像个贪官吗？ “是，是，大人不是来要银子的。” 李川坐了回去，有些局促不安，这明明就是他的地方，但是此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那六百两银票死死的捏在手中，他可不敢装回去。 “李掌柜，这布匹生意好不好做？你如实回答。” 孙要看着李川的样子，摇了摇头，语气放低，对李川轻声问道。 “大人，这布匹生意，其实赚不了什么钱。” 李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为何？” 孙要问道。 “大人，元县虽然是大县，但是老百姓并不富有，一年到头也就可能人人只买个三米布，甚至有许多人从来没有买过布。” 孙要听了这话，倒是相信，那些村里的村民，穿的根本就不能算是布料。 “而且这布料产地在江南一带，从陕西路到江南这一来一去，车马费，过路费，还有进城的打点等等，都要耗费许多的银子，再加上运费等等，最后回来布匹的价格虽然高了，但是实际上赚到的钱并不多。 而且遇到那些山贼草寇，一个不好性命都没了。” 李川叹息道，江南上好的布料一两银子就能买四到五米，元县一两银子却只能买一米，看着是暴利，但实际算下来赚不了几个钱的，而且这还是最好的布料了。 孙要点头，这样算下来确实不赚钱。 “既然不赚钱，那元县为何还有这么多人开设布店呢？” 孙要问道。 “大人，这布匹生意既然做了，那肯定想做大，而且在合川府也能进货，多少也有一些利润，好比我，在其余县有一两个亲戚，也就照顾他们也开了一个小小的布匹店，也能卖出去一些。” 李川说完，孙要明白了，元县八九家服装店，背后关系可能都有些错综复杂，有些人家有亲戚的，沾关系的在做服装生意，他们也就跟着沾点光，至少不用去那么远进货。 也有些百姓有些本钱，就去合川府进货回来元县卖，加上布匹又是生活必需品，所以做的人就多了。 “原来如此，那布匹需求这么高，李掌柜为何不垄断了自己一家卖呢？” 孙要问完，李川吓了一跳，自己如何有那个本事垄断？不准别人卖，那岂不是自己和朝廷一样大？只有朝廷才能下令不准别人售卖一些东西。 “大人，小人可不敢也从来没有那么做过啊。” 李川赶紧否认，自己欺压百姓，那在孙县令面前不是找死？那张海涛如果不是有知府撑腰，恐怕已经死了？ “你没有这么做过？” 孙要问道。 “小人绝对没有啊，大人如果不信，可以问问其他卖布料的掌柜，小人从来没有找过他们麻烦。” 李川心里暗暗庆幸，还好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垄断，更没有让别人不准卖过。 “恩，张员外他们有做布料生意吗？” 孙要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个，好像没有，” 一听张员外，李川变得谨慎了，就算知道张员外没有做，也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好像。 “可我听说，那林员外好像在做布料生意。” 孙要又问道。 “林员外？” 李川一怔，疑惑的说了一声。 “就是那林平。” 龚瑞说道。 “哦，哦，大人，这个我敢保证，林员外绝对没有经营布料生意。” 李川肯定的说道，这人孙要好奇了，这李川竟然敢给林员外打保票？ “那林员外还经常在我这里买布料。” 李川见孙要面露疑惑，直接开口解释道，反正那林员外每个月买那么多布料，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不如自己痛快的讲出来。 “他在你这里买布料？” 孙要连忙问道，那林员外为何在李川这里买布料？买了又去哪里卖呢？ “大人，正是如此，那林员外这几年，每个月都要在我这里买大量的布料，而且从不赊账。” 李川说起林员外，脸露好感，他这两年能做起来，大部分还是靠了林员外，每次进货一大半都要被林员外买去，而且还从不差钱。 “他买这么多布料干嘛？” 孙要问道。 “呃，这个？” 李川回答不出来了，他只管赚钱，哪里去管别人干嘛？只要给自己银子，那当然是爱干嘛干嘛了。 第54章 再去现场 第54章再去现场 孙要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也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倒也不是不枉此行了，他和龚瑞离开了绣坊，留下李川独自一人拿着那六百两银票发愣，真的没有收自己银子？ “老爷，那两位大人付了六两银子走了。” 直到之前那小厮来禀告，李川才回过神来。 “你是个猪脑子吗？谁让你收他们银子的？” 李川气不打一处来，银子没送出去还让大人自己破费？ “老爷，那两位大人出去的时候放了六两银子在柜台上，不是我收的啊。” 小厮委屈的辩解道，你都叫人家大人了，我哪里还敢去收银子啊。 “如果那林府的人再来买布，第一时间通知我。” 李川想起了孙要临走时候说的话，那林平再买布记得告诉他。 “大人，这个李川有问题吗？” 出来的路上，龚瑞问道。 “看不出来，你要派人注意林掌柜有没有继续和那林平交易，如果有，他不告诉咱们，他就有问题了。” 当然孙要也知道，如果李川真不告诉他，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那是他的生意，他也不想自己毁了。 “那李川一定怀疑咱们在调查林员外了。” 龚瑞有说道。 “恩，这个的确是，就看他们是不是一伙的了，李川会不会为了自己的生意告诉林平，不过他应该没有那个胆子。” 孙要想起了临走时龚瑞对李川的吓唬，直接把他吓得都忘记送客了。 “不过这个林平买那么多布料做什么？他又不卖。” 孙要疑惑不解。 “是啊，大人，如果说那林员外做布料生意，凭他的实力他完全可以去江南进货，赚的更多，为何在李掌柜这里拿货呢？价格都这么高了，他能赚到什么钱？还有李掌柜也说了林员外没有卖布料。” 龚瑞也疑惑不解。 “难道他是别处卖？” 龚瑞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他在李川这里买了去别处卖？就算李川低点价格卖给他，他能赚什么钱？” 孙要否认了林平卖布料的观点。 “不错，等赵兄从珙县回来了，看看他调查的如何了。” 二人继续朝着回去的路上走着。 “大人，前面右转就是回春堂了，要不要去看看？” 二人没走一会儿，龚瑞开口说道，他对元县再熟悉不过了。 “龚都头，你是说去看看案发现场吗？” 孙要问道。 “对，对，我想再去检查一遍案发现场。” 龚瑞点头。 “恩，如此，甚好。” 孙要赞同了龚瑞的建议，二人去了回春堂。 “龚都头，你不是说右转就是回春堂了吗？” 孙要发现已经转了三个右转，过了三条街道了。 “大人，我可能记错了，前面右转一定是了。” 孙要有些好笑，这龚瑞明显是在帮自己，还是有一些感动的。 果然，过了前面就是回春堂了，孙要到了这里就已经知道路了。 若问元县人气最旺的是哪里，一定是回春堂了，最冷清的是哪里，一定是孙要的县衙了。 还是这么多人，那之前的伙计也回来了，正在抓药。 “孙县令来了。” 不知道哪个认识孙要的人喊了一声，能认识孙要的人，都是去县衙看过孙要审案的人。 “孙大人来此作甚？” 杨鑫语气有些冰冷，就是你这混蛋，拐走了自己女儿，现在还有以后再也没有媒婆敢上门了，不过杨鑫一点都不怪孙要害的他回春堂死人。 “杨大夫，我们是来看看案发现场的。” 龚瑞说道。 “进去。” 杨鑫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也没有阻拦，虽然他对孙要态度不好，但是这个女婿，他不认也得认了，难道真让自己女儿嫁不出去？ “大人，请。” 龚瑞对孙要做了个手势，孙要和龚瑞朝着里面走去。 “杨大夫，恭喜啊，你女儿能嫁给孙大人，真是福气啊。” 这话杨鑫从前天开始都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关键还不能反驳。 “杨大夫是活菩萨，自然是好命啊。” 孙要听着身后的声音，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孙大人。” 杨若恒一个人在院子中间，无聊的发呆，看到孙要，立马惊呼，然后雀跃的跑了过来。 “孙大人，你笑什么？” 杨若恒走近了，看到孙要嘴角的笑容问道。 “呃，没，没什么，你在院子里面干嘛？” 孙要进来就看到院子中间的杨若恒了，于是现在正好问她，扯开这个尴尬的问话。 “哦，我在院子中无聊啊，我给你说你不要笑话我啊，那房子死了几个人，都是凶杀的，我有点害怕。” 杨若恒说道，之前也死过人，不过不是被人害死的，她并不害怕，可如今三个人都是被人杀死的，她有些害怕了，就对孙要说了。 “这样啊，要不你住到我县衙去。” 孙要说道，他说这话的目的很单纯，其实就是为了每天都能见到杨若恒。 “咳咳咳，大人，我去看看案发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发现的。” 龚瑞差点笑了出来，赶紧憋住，结果呛了一下自己，马上对孙要说去看现场，也不等孙要答应，就溜了，这个孙大人，真是彪悍。 “大人，你说啥呢？” 杨若恒羞得不得了，这话能随便说嘛？再说了，还没过门呢。 “呃，那我派两个县衙里的丫鬟来陪你。” 孙要也发现自己的话有些唐突，赶紧改口道，反正县衙有两个丫鬟，那是陈阳请来照顾自己的，不过孙要从来没有使唤过，连穿衣服都不要她们帮忙，情愿自己穿半个小时，他实在接受不了丫鬟的服侍。 “大人，还是不要了，如果你派丫鬟过来，爹爹一定会发火的。” 杨若恒知道爹爹节俭，一定不会同意的。 孙要想想也是，丫鬟对于百姓来说，那就是奢侈，而且是太过奢侈。 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孙要不知道说什么了。 “大人，你要不要喝水？” 还是杨若恒先开口，缓解这个沉默。 “哦，不用，不用。” 孙要赶紧说道。 “大人，你肚子饿不饿？” “哦，不饿，不饿。” 孙要发现这是在尬聊啊，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赶紧找话题。 “若恒姑娘，我有个很好笑的故事，你听过吗？” “什么故事？” 杨若恒果然来了兴趣。 孙要把以前那个时代的故事挑了几个，给杨若恒讲了，逗得杨若恒哈哈大笑，她哪里听过什么笑话，此时一点不顾及自己是个女儿身。 龚瑞在三个房间走来走去，听着杨若恒的笑声，感到非常好奇，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第55章 声音 第55章声音 龚瑞听着外面的笑声，再看着房间里，突然感觉不对。 孙要还在逗着杨若恒，看着龚瑞脸色严肃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 孙要心里一惊，难道还真有发现？ “大人，我们忽视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龚瑞说道。 “什么事情？” 孙要急忙问道。 “声音。” 龚瑞说道。 “声音？” 杨若恒和孙要异口同声的重复。 “不错，声音。” 龚瑞点头。 “大人请过来看一下。” 龚瑞更孙要二人回来了凶案现场房间。 “大人，如果你在房间里，看见一个陌生人拿着一把刀进来，会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龚瑞问道。 孙要脸色凝重，没有开口。 “就算是凶手闯进来一刀封喉，人也不可能马上就死，难道死者不会挣扎，难道就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 龚瑞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是啊，凶手哪怕踢一下床，也是有声音发出来的，外面的人不可能听不到。” 杨若恒也说道，毕竟外面的院子就那么小，还有两个伙计走来走去的，那天又没有开业，难道两个伙计都在睡觉？那可是中午过后了。 “你的意思是？” 孙要问道。 “伙计。” 龚瑞看着孙要说出了两个字，杨若恒在旁边，他还真不好说。 “伙计有问题？” 孙要问道，他说出来倒是没有什么。 “不会啊，大人，我们药铺伙计有两个，一个是现在外面抓药的，他可是我爹爹在合川府就收留了的，跟了我们七八年了。” 杨若恒解释道。 “那另外一个呢？” 孙要问道。 “另外一个就更不可能了，他是我们家的亲戚，是我表哥，不过我舅舅和舅母死的早，我爹爹在我小时候就把他接过来了，开始在合川府一直也在抓药，只是后面收了外面的那个伙计，他就负责照顾病人，轻松了很多。” 杨若恒说道。 “他现在人呢？” 孙要发现从刚刚进来回春堂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杨若恒的表哥。 “他回家去了，说是趁着现在没有病人住在回春堂，想回去祭拜一下舅舅和舅母，我爹爹就给了他二两银子，让他回去了。” “什么时候离开的，一直到现在没有回来？” 孙要继续问道。 “就是凶案发生的那天他就离开了，一直没有回来。” “他家在哪里？” 孙要急切的问道。 “他家在杨家村，就是住在村头的，我爹爹的祖宅也在杨家村。” 杨若恒连自己的祖宅都说了，真是不见外。 孙要听了看了一眼龚瑞没有说话。 “走路两个时辰的路途。” 龚瑞知道孙要的意思，也知道孙要不会骑马，不然上次去找吴志那就不是走路了。 “若恒姑娘，事关重大，刚刚的发现不要对任何人说，连你爹爹都不要说。” 孙要对杨若恒叮嘱道。 “恩，我不说，我那表哥会是凶手吗？” 杨若恒点头答应，同时询问孙要她那表哥是不是就是凶手。 “不是，放心。” 杨若恒听了孙要的话，脸上放松了。 龚瑞知道孙要说的不是实话，如今她表哥嫌疑最大，孙要肯定是安慰她的。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出来的时候，杨鑫怒问道，你来都来了？就不吃一口饭？大家现在都把你当成我女婿，你连饭都不留下来吃？ “突然想起还有些公务没有办，现在得赶回去。” 孙要说完就告辞急匆匆的离开了。 “混账小子，有公务还来？” 杨鑫怒骂，孙要听见后面的怒骂，溜的更快了，他哪儿知道杨鑫的意思。 “大人，路途有些远，要不要属下骑马带着大人。” 龚瑞问道，他还真怕孙要徒步受不了那么远的路程，这可比去找吴志要远得多。 “也好。” 孙要点头，二人回到县衙匆忙的吃了点食物，一上午了，肚子也有些饿了。 “大人要去哪儿？” 陈阳见孙要二人回来了，也跑到后院想休息一下，结果看到孙要二人在吃东西，就知道下午二人肯定要出去。 “有些发现，赶着去查一下。” 孙要见陈阳来了，就和陈阳说了一遍上午的发现。 “大人，此事应该不是杨姑娘表哥做的。” 陈阳安慰孙要不要着急，他知道杨若恒和孙要的情谊，如果真是杨若恒表哥杀的人，那该怎么办？杀了杨大夫的侄子？而且这杨姑娘的表哥还是杨大夫带大，和杨姑娘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下来岂会没有感情？ “我也希望不是。” 孙要叹道，可目前来看，分明就是啊。 “大人，一定不是的，如果真是，那另外一个伙计不也有嫌疑了吗？” 陈阳分析道。 “对啊，那日没营业，可是有两个伙计啊，另外一个在干嘛呢？” 孙要一拍脑门，自己竟然忘记了还有一个伙计。 “大人，那我们还去杨家村吗？” 龚瑞问道。 “去，一定要去，必须找到若恒姑娘的表哥，问个清楚。” 孙要还是决定去杨家村先找到那杨思贤再说，这案子就算不是他做的，多半也和他们脱不了关系，毕竟按照孙要说的，他们一定能听到动静。 吃完东西后，龚瑞去牵了一匹高大的黑马到了县衙门口。 “到了城外再骑马。” 孙要说道。 “是，大人。” 龚瑞知道孙要是怕自己在街上骑马伤人。 这回城门口的民兵不敢再拦人了，提刑司长官已经教育了他们每个人，让他们把自己的罩子放亮点。 出了城，龚瑞上了马，拉着孙要也上了马。 “大人，抓紧我的衣服。” 龚瑞提醒道，他还真怕孙要摔下去了。 “恩，我知道，出发。” “驾。” 一声响亮的吆喝，龚瑞双腿一夹，那马就奔跑了起来，一路上，从没见龚瑞拍打过马的屁股，马儿照样跑的飞快，龚瑞的手上甚至连马鞭子都没有拿。 骑马不消半个时辰就到了杨家村，村头的村民好奇的看着这两人。 “龚都头，你骑马都不用马鞭的吗？” 孙要一路上的疑惑问了出来。 “马鞭？呵呵，大人，我骑马从来不用马鞭，夹它肚子就行了，这样也不会让马儿吃痛，伤了马儿。” 龚瑞笑道，马鞭？骑术高超的人，谁用马鞭？ 孙要明白了，骑马不一定要马鞭，他也想起了在大散关，那些将军谁会带马鞭？自己还是以前电视剧看的多了。 第56章 破门 第56章破门 “这位大爷，你知道杨大夫的家吗？” 孙要走向旁边一个老人家，对他问道。 那老头儿正在村口晒太阳，见到孙要问自己话，连忙站了起来，这位一看就是公子啊。 “公子，那杨大夫的家在村中，前面小路一直走下去，走个二里路公子就看到了。” 孙要听得好笑，走二里路自己怕也是不知道。 “不过那杨大夫家没有人的，杨大夫在县城里面开药店，公子要找杨大夫，还是要去元县才能找到。” 那老头儿又说道。 “那杨大夫有个侄子叫杨思贤的，大爷知道吗？” “这个老头子我就不晓得了。” 这老头摇了摇头回答道。 “这位公子，我晓得。” 一个闲汉模样的人窜了过来，他也在这里乘凉。 “哦，你知道？” 孙要好奇的问道，人家老人都不知道，你能知道？ “当然知道了，那杨思贤如今跟在杨大夫身边，在回春堂啊。” 那闲汉笑道。 “他不在回春堂，你知道他如今在哪儿吗？” 孙要见这人还真知道，赶紧问道。 “不在回春堂？那肯定是在耍钱呗，那人不知道这次又偷了杨大夫多少银子。” 这人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嫉妒，嫉妒那杨思贤竟然有个能挣钱的叔父。 “什么意思？” 孙要皱眉问道，他知道耍钱就是赌场的意思，怎么这杨大夫的侄子儿还赌钱？甚至听这人的语气还不止一次偷钱？ “公子啊，这个嘛，我就不好说了。” 这闲汉见面前这公子好像真想知道，便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托着腮帮，眼睛东张西望的说道。 “混账东西，说不说？” 龚瑞暗骂一声刁民，将自己的都头牌子塞给了他托着右手的左手，竟然敢和县令大人要钱？ “妈呀。” 这闲汉吓了一跳，看到都头的令牌惊呼一声。 “这位小哥，你带我去那杨思贤的家中如何。” 孙要拿回龚瑞的令牌还给龚瑞，然后塞给这闲汉一两碎银子。 这闲汉马上乐了，也不害怕了，他有银子拿就是最大的，哪里还管你什么都头不都头。 “公子，请，请。” 这闲汉做着请的手势，帮龚瑞牵着马，在前面走着，不时的回头看着龚瑞低头掐笑，这都头令牌都拿出来了，自己还不得带路？何况又真的得了银子，这可是七八百文钱啊，自己又可以去耍耍钱了。 “公子，到了，就在这里。” 那闲汉走了没多远，就指着面前一处破烂屋子，说道。 “这就是那杨思贤的屋子？” 孙要周门，这屋子门都是破烂的，里面更是灰尘满地。 “对啊，大人，这确实就是杨思贤的家。” 这闲汉见孙要不相信，立即肯定道。 “怎么这么脏？” 孙要问道。 “公子，龚都头，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那杨思贤十多年没有回来住过了，这屋子早就是空的了。” 闲汉一副他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解释道。 “十多年没回来住过了？” 孙要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龚瑞开口冷冷问道。 “这，这小人就是杨家村人啊，小人当然知道了。” 闲汉被龚瑞一喝，吓得赶紧端正了姿态，恭敬的回答道。 “你好像对他很了解啊。” 孙要看着这闲汉说道。 “呃，公子爷，其实小人也是很久没见到他了，不过前年小人在徐村，见到他在耍钱，加上又和他小时候是玩伴，就又相识了。” 闲汉赶紧解释，他还真怕这都头揍他。 “徐村？徐邦你知道吗？” 孙要问道。 “知道，元县谁不知道徐大爷，所有赌场可都是徐大爷开的。” 闲汉一听到徐邦，说起话来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不过徐大爷好像摊上事儿了，听说如今的县令大人要整他，呃，都头肯定知道。” 这人说到县令的时候，马上想起了县令身边的都头就在这啊，赶紧对着龚瑞鞠躬，他想都没有去想面前这公子就是县令，在他心中县令就是最大的人物了。 “不该你知道的，不要多嘴。” 龚瑞喝道。 “是，是，小人不敢乱说话。” 这闲汉连忙鞠躬。 “好了，我现在问你话，你回答，我还有银子赏你。” 孙要见这闲汉完全就是一副小人物的样子，见到龚瑞就如同耗子见了猫一样，也有些不忍。 “是，小人一定照实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 孙要问道。 “小人叫杨五。” 这人立马回答，都不带犹豫的。 孙要知道这个时代，尤其是穷人取名字都非常简单，什么二娃子，什么三儿的。 “这几日杨思贤回来过没有？” 孙要又问道。 “大人，你看这屋子，就知道他肯定没有回来过啊。” 杨五说道。 “你能保证？” “这个，这个。” 闲汉不敢保证了，这如何能保证的了？他这几日又没有在徐村去耍钱，要是在徐村见过了杨思贤，那还可以保证。 “你们一个村子的人都姓杨？” 孙要好奇的问道。 “是啊，大人，我们这叫杨家村，本村人都姓杨，那徐村的人就都姓徐。” 闲汉不解，这公子怎么问出这个问题。 “徐邦是徐村人？” “是的，公子，那徐大爷就是徐村人。” 闲汉照实回答。 “甚么狗屁徐大爷？” 龚瑞怒道，提起徐邦他就一肚子气，若不是这家伙找了知府来，哪里来的这么多事情，这杨五一口一个徐大爷，龚瑞实在听不下去了。 “呃，是，是，小人口误，口误。” 闲汉吓了一跳，突然想起来县令可是要整治徐邦的，在都头面前叫徐大爷，那不是找死吗？ “把门打开，我们进去看看。” 孙要对着这杨五说道。 “大人，这个，这要是让保正知道了，可是要打我板子的。” 杨五面带为难的说道，他不知道什么大宋律例，但是知道趁别人不在家私自进入别人家中，那可是要抓起来打板子的。 “我让你进去的，那保正还敢打你不成？” 龚瑞问道，他不像孙要，他是知道的，这种闲汉就是好吃懒做的人，虽然没胆子做什么坏事儿，但是尽贪一些小便宜。 “是，那保正自然不敢，自然不敢。” 杨五说完，走到那门前，左推右推，明明看着门都这么破烂了，可就是推不开，于是他便退后两步，然后快速的往门上一撞。 只听见“砰”的一声，杨五“哎呀”连人带门一起摔到了地上，这杨五顾不得疼痛，赶紧爬了起来。 孙要见他一脸的灰，那条灰色的裤子本就破烂不已，此时更是烂了一个大洞，露出膝盖部分，都已经在往外面流血了。 “拿着去找点药包扎一下，然后在村头等我们。” 孙要不忍的又递过去一两银子，对闲汉说道。 “是，多谢公子，多谢都头。” 闲汉接过银子就往村头跑去，临走时还不忘谢过龚瑞。 第57章 去打探 第57章去打探 “这人没回来。” 孙要和龚瑞把杨思贤的家中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人回来过的痕迹，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其实不用检查，单单看他父母的灵位，已经铺满了灰尘，挂满了蛛网，一看就是多年没有打理过的了。 “他说了假话，骗了杨大夫。” 孙要在堂屋看着杨思贤父母的灵位说道。 “大人，他没有回来，会去了哪里？” 龚瑞问道，他其实也知道杨思贤去了徐村，不过这个结论要让孙要来下。 “多半去了徐村。” 孙要说完龚瑞表示赞同。 “走，再问问那杨五去。” 孙要说完龚瑞牵着马回到了村头，杨五果然蹲在那里等着。 “不是叫你去包一下伤口吗？” 孙要看着杨五的裤子问道。 “大人，不碍事儿，血都干了，结了疤很快就好了。” 杨五他家就他一个人，也没有跌打药，有了银子只想着去耍钱，哪里舍得去买药，孙要也记得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写着赌钱的人对自己其实是很小气的，在杨五身上这就表现出来了。 赌徒，情愿输了也不愿意自己过的好一点。 “杨思贤没有回来，你说他会去了哪里？” 孙要问道。 “公子爷，他不是在那回春堂吗？” 杨五疑惑，难道那杨思贤又偷了回春堂的银子不成？ “他不在。” 孙要淡淡的问道。 “那他一定去了徐村。” 杨五肯定的说道，那家伙不在回春堂一定是去耍钱了。 “徐村也有赌场？” 孙要也记得龚瑞曾经说过，各个村子也有人组织赌博，但想不到徐村居然有长期赌博的地方。 “徐村当然有啊，开了两年了都。” 杨五点头说道。 “这个我倒是我不知道。” 龚瑞不等孙要询问，直接说道。 “龚都头，不是小人多嘴，徐庄管事的放话，谁要是敢说出去，就打断谁的腿，在那里赌博的人啊，除了徐村的人，每一个外来的都必要要徐村的人带着才能第一次进去。” 杨五说道。 “保密措施做的倒是不错。” 孙要点头，这毕竟是徐邦老家的地方，保密做的当然不错，而且去赌博的又都是城外村子中的百姓，龚瑞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如果我们现在去徐庄，你能带我们进去那赌档吗？” 孙要问道。 “哎呀，公子爷，你饶了我，他们那些人谁不知道龚都头啊，我要是带你们去了，他们会把我打死的。” 杨五吓了一跳，带龚瑞去徐村？自己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杨五，你说你和杨思贤是好友？” 孙要问道。 “公子爷，我和他现在只是相识，小时候是玩伴。” 杨五有些不好意思，杨思贤现在哪里还看的上自己，不过就是一起在徐村碰见了一起赌过，算个相识而已。 孙要也知道，成年人的世界，很多以前的朋友也慢慢变的不是朋友了。 “你敢不敢帮本官办一件事？” 孙要问道。 “公子爷，何事？呃，大人？” 杨五问道，突然反应过来这位公子爷说的是本官？哪位大人？ “本官就是元县县令孙要。” 孙要看着杨五，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是孙大人，小人见过大人。” 杨五暗骂自己笨蛋，能让龚都头跟随的人，除了孙县令元县还有谁？说着就要下跪磕头。 “起来。” 龚瑞一把提起杨五，阻止了他下跪，你磕头那不是暴露了？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你敢不敢帮本官去打听一下那杨思贤的消息。” 孙要说道，他无法去徐村，去了恐怕也讨不了好，让这杨五去最合适不过了。 “这个，大人，小民愿意去，只是，大人不可卖了小民啊。” 杨五犹豫了一下说道。 “卖你？本官把你卖给谁？” 孙要笑了，这杨五答应了就省事儿多了，如果他不愿意去，自己还能强迫他不成？这种事情得你情我愿才行，否则强迫他去，他也会磨洋工。 “嘿嘿，那大人，小民这就去徐村。” 杨五心想反正自己有了二两银子，本来就想去拿赌一下，还能顺带帮孙县令一个忙，何乐而不为之？ “这个给你。” 孙要摸出十两银锭子塞到杨五的手中，这还是上次寡妇案的银子，不过被孙要用五十两银票换了过来，一切由陈阳做账。 “大人，这，这。” 杨五看着手中银子眼睛都直了，有心拒绝又舍不得，想不拒绝又不敢真要，好不为难。 “给你就拿着，去赌场岂能没有银子？” 孙要说道。 “放心，大人，小民一定把事情办的妥当。” 杨五急忙把银子塞进怀中，生怕别人看到。 “别光顾着赌钱，忘了我们的大事。” 龚瑞提醒道。 “都头放心，我这次去就随便赌一下，目的当然是为了打探杨思贤。” 杨五开心的笑道。 “明天上午，到县衙找我。” 孙要说完挥了挥手，示意杨五赶紧去徐庄。 杨五点头哈腰的离开了，朝着徐村疾步而去，一只手还紧紧的捂着胸口的口袋，那口袋里有十两银子，好像一定要捂着钱才放心一样。 “大人，如果那杨思贤不在徐村呢？” 龚瑞待得杨五走远后，问道。 “不在徐村，那会在哪儿呢？” 孙要也皱眉思索。 “大人，我的意思是如果杨思贤不在徐村，那大人的银子岂不是？” 龚瑞憋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 “龚都头原来担心这个啊，不碍事，反正这些银子都是张员外他们送的，用他们送的银子查他们的案子，龚都头觉得怎么样呢？” 孙要笑道。 “哈哈哈，大人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 龚瑞也笑了，这么一句褒义词竟然被他用作讽刺张员外等人了，同时又夸赞了孙要。 “龚都头也是读书人啊。” “哈哈哈，大人，上马，小心一点。” “驾！” 二人朝着元县奔去。 到了元县也不过才下午，二人进了城就下了马。 “大人，赵检法叫我们你回来了就和你说一下，他在大厅等着。” 门口的差役见到孙要立马上前禀告。 “多谢了。” 孙要快步朝着大厅走去。 “你先不忙站岗了，这马帮我牵回去。” “是，都头。” 这差役接过龚瑞递过来的马绳，就牵着马去了马厩。 （元县是有专门的马夫养马的，不光元县有，陕西路各个县城都有专门养马的地方，陕西路紧邻金国，马匹是必备的物资，也和政绩有关。） “赵检法，你可回来了，休息的可好？” 孙要问道，他可是记得这赵茂杰出来后就没好好休息过。 “多谢大人挂怀，小人昨天到了珙县就连夜找了客栈地方休息了。” 他虽然刚从牢里出来，但一点银子还是有的，他进去后有龚瑞照顾，加上自己一身的本领，也没人敢和他要银子，就算没有银子，他也有他的办法。 第58章 权利 第58章权利 “查的如何了？可有联系到那向彪？” 孙要急忙问道。 “大人，我中午在那衙门外直接找到向彪，把那向彪吓了一跳。” 赵茂杰大笑道，孙要等人也笑了，想不到这赵茂杰胆子居然这么大，直接找到了向彪，还是在人家县衙门口去找的，你这突然出现，可不要把人家吓一跳吗？ “那向彪怎么说？” “我和那向彪说我现在是大人新任的检法，但他好像不信，而且听说大人要查案，他对大人前几日的事情也听说了，好是佩服，所以他说想亲自面见大人。” 赵茂杰说道。 “他要见我？” 孙要疑惑，你是珙县的都头，我是元县的县令，这有些不合规矩。 “是的，大人，那刘安这几日都没有回元县，所以元县现在只有一个县丞，那向彪说明日晚上来面见大人。” 赵茂杰点头。 “看来事情有些非同寻常啊。” 陈阳说道。 “不错，不错。” 孙要点头认可了陈阳的话，心里有些期待那向彪有何事要对自己说了，如果是一般的事情，赵茂杰去了他多半也就说了，毕竟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 多半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给自己这个主事人说。 “赵监察，这是你上任的第一件事情，你就给本官办的如此妥当，啊？哈哈哈。” 孙要夸赞道。 “大人过奖了，我这等于就当了个跑腿的。” 赵茂杰憨憨的笑道，这副表情谁会想到他是刚从牢里出来的，谁会想到他居然是一个武功高手？ “按理说我是该好好奖励你的，不过最近银子花的实在是太多了。” 孙要没有说假话，出门就要花银子，而且最少都是银子还不是铜钱。 “大人，赵某岂是为了银子办事的？” 赵茂杰收起了笑容，正色说道。 “赵检法的为人，大家都清楚，只是，本官还是要奖。” “赵兄，大人今天一早就为你准备了奖励，亲自挑选了两段布匹，我已经交给裁缝去做了，过两头会有两套合身的衣服送你，那可是元县最上等的布料。” 龚瑞在旁边插嘴。 “多谢大人。” 赵茂杰躬身说道，他是真心实意的感谢，如果给他银子他反而看不起，可这孙要，居然想着他没有衣服，还不管自己还有没有办好的案子，早上居然给自己亲自去挑选了布匹做衣裳。 “不必客气，看来我们目前又只有等了，等那明日向彪来不来，等那李川有没有消息来了。” 孙要摆了摆手说道。 那李川估计是没有消息来，毕竟那林员外都跟着廖知府走了，应该暂时不会来找李川买布了，不过孙要也是死马当着活马医的心态。 “哦，对了，陈师爷，我现在是监察使，可是需要去陕西路京兆府监察院报到的？” 孙要想起了自己对监察使这个职务不甚了解，对着陈阳问道。 “大人，不需要的，监察使一般一个路（宋朝称州)，只设一位监察使，而监察使一般都由知府或者担任过两任县令的官员担当，像大人这种刚刚为官就兼任监察使的，倒从来没有出现过。” 陈阳前几日就已经详细了解了监察使的责任。 “陈师爷，监察使有什么权利啊？” 赵茂杰对此是一窍不通，他现在也是个检法，此时见大家说起，他也想知道到底有什么权利。 “御史台设三院，地方如设通判，与知州平列，号称监州，有权随时向皇帝报奏，此外，路一级的转运使、提点刑狱公事等，也负有监察州县的责任。为保证监察御史具有较多的从政经验，宋代明确规定，未经两任县令者不得任御史之职，所以我说大人这是开了先例。” 陈阳笑道，不过他并没有什么惊讶，皇上金口一开，谁敢拿大宋律例驳回？ “原来监察使就是皇上的耳目啊。” 赵茂杰感叹，这权利可大了嗨了。 “慎言。” 陈阳低喝，这话怎么能说出口呢？ “如何给皇上上奏折？” 孙要问道。 “大人，什么是奏折？” 陈阳疑惑，孙要暗道宋朝没有奏折吗？ “就是我如何给皇上上书？” “哦，大人说的是奏章啊，只需要大人派人直接送到朝廷奏事处即可。” 陈阳对这些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了。 （满人入关后才称为奏折。） “哦，奏章。” 孙要记下了，可不能再说错了。 “我听说皇上朱批谕旨，处理政事一般在延和殿，大庆殿西侧的垂拱殿，是皇帝平日听政的地方，紫宸、垂拱之间的文德殿，是皇帝上朝前和退朝后稍作停留、休息的地方。” 赵茂杰张口就来，将陈阳吓了个半死。 “赵检法，以后这些事情提都不可再提。” 陈阳急了，对着赵茂杰说道，赵茂杰倒是不以为然，但还是对陈阳点了点头，他知道陈阳是对自己好，这些事情确实不能提。 “如此，那我就知晓了。” 孙要主要是想了解监察使的责任和要不要去监察院点卯，此时已经差不多清楚的知道了。 “大家今天晚上都好好休息，赵监察这两天你最辛苦，就更要早点休息了，都回去休息。” 孙要也不管现在时间吃没吃晚饭，有没有到下差的时间，就让大家休息了。 “大人，这点事情算什么，一点也不辛苦。” 赵茂杰说道，这刚出来，还有什么比能在外面到处跑舒服呢？ “明天开始，就会有很多事情了，大家今晚一定要休息好。” 众人听了孙要的话，精神一震，齐齐应是，转身离去了。 陈阳自然会带着赵茂杰去安排房间。 “龚都头，你怎么不回家？” 孙要见龚瑞没有离开，好奇的问道。 “大人，小人身为都头，岂能不护卫大人？” 龚瑞说道。 “有龚都头在，那我可就安全的多了。” 孙要笑道，陈一的那群大内侍卫虽说监视孙要，但是他们得了陈一的命令，整日就待在县衙，全都懒得再跟着孙要，对孙要便服出去全都当作没看见，此刻的县衙别院每日好酒好肉陈阳是吩咐人招呼不断。 这群大内侍卫何时有过这等清闲？每天全部都是酩酊大醉。 “带两个丫鬟，咱们去回春堂。” 孙要问道，龚瑞没有答话。 “你们二人跟着我，天天无聊？” 孙要叫来陈阳安排的两个丫鬟，问道。 “老爷，不无聊。” 两个丫鬟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样，你们去回春堂，照顾那里有一位小姐，回春堂的杨大夫知道，只要你们尽心照顾，他肯定会给你们恢复自由身份的。” 孙要说道。 “啊？多谢老爷。” 两个丫鬟奴婢身份，能给县太爷做丫鬟，那可是烧了高香了，她们本来以为孙要要赶她们走，心中都是哀恸，却不想竟然还能恢复奴隶身份？那杨大夫何许人也？那是元县的活菩萨啊。 “恩，走，现在就去回春堂。” 第59章 没回去 第59章没回去 孙要来到回春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杨大夫已经没有停止了营业，门口果然有个小门，孙要径直走了进去，这杨大夫真是仁义，也不怕有人随时进来打扰。 “若恒姑娘，我给你带了两个丫鬟。” 孙要一进院子就大声喊道，没办法，小院子中间太黑了，这里又不像县衙那么灯火通明，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点在出口。 “大人来了。” 杨若恒听到孙要的声音快步从房间中跑了出来。 “这就是给你带的两个丫鬟，你给她们安排一下住处，以后她们陪着你。” 孙要指着身后两个县衙之前陈阳安排的两个丫鬟说道。 “大人，爹爹一定不会同意的。” 杨若恒知道丫鬟每月开销很大，不光衣食住行，还有薪水要发放。 “谁说我不同意了？就住西厢房。” 杨鑫走了过来，送两个丫鬟这种好事为何不同意？杨鑫虽然死了妻子，但是他并不好女色，这两个丫鬟是县令也就是他这个准女婿送的下人，可以烧火做饭，他怎么会拒绝？ 何况这几日回春堂又是凶杀地，多两个丫鬟也好的很。 “工钱孙大人要照发啊。” 杨鑫走近后对孙要说道，这丫鬟吃住回春堂可以管，工钱可发放不起。 “那是，那是。” 孙要连连应道，他还真怕杨鑫不要。 “孙大人这么晚了，就是来送这两个丫鬟到回春堂的吗？” 杨若恒已经带着两个丫鬟去了西厢房，杨鑫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如果是送两个丫鬟来的，那你可以告辞了，总不成还留你在这里过夜？那我这女儿名声还要不要了。 “当然不是，其实我来还是想和杨大夫问点情况的。” 孙要说道。 “和我问情况？那就请外面大堂坐。” 杨鑫说完穿过孙要和龚瑞往前走着，来到他平时给人看病的屋子里，点了一盏灯坐下。 “不知孙大人所问何事啊？” 杨鑫坐下后开口问道。 孙要无奈，他想多看几眼他的若恒姑娘，看来也无望了，只得坐下。 “杨大夫，你那侄子儿的事情，你知道几分？” 孙要问道。 “孙大人说的是思贤？” 杨鑫疑惑，怎么会问到自己的侄子身上？ “不错，就是那杨思贤，本官需要了解他的一切。” 孙要这话让杨鑫内心一突，了解他的一切？这岂不是说孙县令要查我那侄儿？ “既然孙大人问起，那我也定然实话实说，那思贤他母亲是我亲妹妹，很早的时候就亡故了，我那妹夫不久也心力交瘁跟着去了，我就将这侄儿接了过来，正好学着帮我抓药。” 杨鑫陷入了回忆。 “我这侄儿从小也聪明好学，很快就学会了抓药，只是后来我又找了个伙计来抓药，本想让我这侄儿学一点儿医术，可是他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对医术这些再没有一点兴趣了。” 杨鑫说道。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孙要赶紧问道。 “回到元县之后，也就是几年前，我们从合川府搬回来元县的时候。” 杨鑫回忆了一下说道。 “你这个侄子儿有没有偷过你的银子？” 孙要问道。 “大人，是不是我那侄儿在外面偷窃被大人抓住了？” 杨鑫赶紧问道。 “我倒是希望他只是偷窃，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定。” “希望他只是偷窃？” 杨鑫问道，这是什么话？这孙县令难道还希望我那侄儿去偷人家东西吗还是犯了更严重的罪过？杨鑫有些坐不住了。 “杨大夫，不要急，你且告诉本官那杨思贤有没有偷过回春堂的东西？” 孙要安抚道。 “有过两次，也不知道他偷那银子出去干嘛？” 杨大夫恨铁不成钢一般的说道，他每个月给这侄儿二两银子，却不想他还要偷，甚至偷的银子还不少。 “杨大夫，他真的只偷过两次？” 孙要疑惑的问道，从陈五口中知道的感觉这个杨思贤是经常从回春堂偷东西出去。 “被我发现的，有两次，还有几次我感觉银子少了，但是没有证据，也不好去问谁。” 杨鑫点头道，他每日进账和赊账太多了，每天都有人赊账，他也从来不记账也没有什么时间记，只要不是全部偷走银子少了一些他也难以发现，毕竟杨大夫不是为了赚取银子才给人看病的，所以哪个穷人家欠他多少钱他都不清楚。 “你侄儿现在在哪里？” 孙要又问道。 “他回去祭奠父母灵位了。” 杨鑫如实回答。 “杨大夫，杨思贤他是经常回去杨家村老宅祭奠父母灵位吗？” 孙要又问道。 “也不是经常，就是父母的忌日，还有空闲的时候比如说过年的时候，他会回去祭奠的。” “那么杨大夫，你有多久没有回过杨家村了？” 孙要继续问道。 “我啊，有十多年没有回去过了，虽然祖宅离这里也很近，但是为人医者，岂能不为人治病？哪里有时间回去看看啊。” 杨鑫二十年如一日，回春堂不论在合川府还是在元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过年的两三天之外，天天都营业。 龚瑞坐在边上都露出一丝佩服，他也找杨大夫看过病，不过他是给了银子的，并没有赊账。 “难怪，难怪啊。” 孙要点头连连说道。 “大人，难怪什么？” 杨鑫疑惑，怎么我就说了我没回杨家村看过，你就一直说难怪，你发现了什么？ “难怪杨大夫不知道你那侄儿从来没有回去祭奠过。” 孙要对着杨大夫说道。 “什么？从来没有回去过？” 杨大夫震惊了，这几年在元县，每年都说回去几次，却一次都没有回去过？那他父母的灵位他也从来没有去拜过？这个混账东西。 “是的，杨大夫，实不相瞒，我和龚都头今天下午才从杨家村回来。” “那他去干嘛了？” 杨鑫怒气冲冲的问道。 “听你们杨家村的杨五说他去赌钱了。” 孙要解释道。 “这个畜生啊，怎么会去赌钱啊，每次和我说要回去祭奠，我都给他几两银子让他买些东西好好祭拜一下父母，这个畜生居然全部去赌了？” 杨鑫也明白了，为何这个从小听话的侄儿会偷回春堂的银子，为何这个从小聪明的侄儿会对学医没有兴趣了，都是赌博害的啊。 “杨大夫，这些只是我的猜测，目前我还没有找到杨思贤。” 孙要说完，杨鑫自然不信，如果只是猜测，孙县令一定不会和自己说，而且那杨五不是都说了吗？ “孙大人，公事公办，我那侄儿做了什么该有什么处罚，孙大人秉公办理就是。” 杨鑫瘫在桌子前面说道，以他的为人，是做不出来为侄儿庇护求情的事情的，他也以为自己那侄儿可能犯了偷盗罪名了，他完全没有往回春堂凶杀方面去想。 “杨大夫，具体的事情还要待我查明后才知道，如果那杨思贤回来了，杨大夫可以让他来县衙找我。” 孙要对着杨鑫说道，他想给杨思贤一个自首的机会，到时候罪名也能稍微轻一点，同时孙要也希望这杨思贤千万不要参和进回春堂的凶杀案一事当中，所以他也没有和杨大夫明说。 “大人放心，他回来我就让他去县衙。” 杨鑫知道这是孙要给机会了，所以马上应道。 第60章 发财 第60章发财 “大人，这就走了？” 孙要和杨鑫说完就离开了，龚瑞出来后直接问道。 “不走还干嘛？” 孙要反问。 “大人不看看那若恒姑娘吗？” 龚瑞很好奇，你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杨思贤的事情你还用问杨大夫吗？ “杨大夫现在一肚子不爽，还是赶紧走的好。” 孙要解释道。 “哦，哦。” 龚瑞明白了，这是点燃了杨大夫的气，然后溜之大吉啊。 “走，回去睡觉，明天有得忙了。” 。。。 第二天上午，杨五就来了，龚瑞将他引到县衙偏房，和赵茂杰二人一起等着孙要。 孙要在哪儿？他在县衙去看望这群大内侍卫去了，他看看这群侍卫还缺什么不，人家给自己面子，自己自然要做好主人的身份。 这群侍卫除了两个站岗的，其他人居然都还没有起床。 和两个站岗的侍卫闲聊发现，陈阳虽然已经吩咐人送来很多酒了，但是好像还是不够，就跑去和陈阳说酒要翻倍的送过去。 “大人，龚都头说在偏房等你，有个叫杨五的来了。” 龚瑞吩咐的差役跑过来正好看到孙要，赶紧报告。 “好，我这就去。” 孙要快步离去，陈阳想了想吩咐了下事务，也急忙的跟了过去。 “杨五，打听的怎么样了？” 孙要推开门就问道，转身准备关门，见陈阳在后面也跟了过来，稍微等了一下，等陈阳进来后再把门关上。 “大人。” “大人。” 龚瑞和赵茂杰见孙要进屋后，起身叫道。 “坐，都坐下说。” 孙要手抬起手向下压，对着众人说道。 “大人，小民还是站着说。” 杨五不安的站着，他哪里敢坐下啊。 “坐下说，坐下说。” 孙要示意杨五坐下。 “是，谢大人，谢大人。” 杨五小心翼翼的坐在凳子上，大半个屁股都露在外面。 “怎么样了？你可找到那杨思贤了？” 孙要问道。 “大人，那杨思贤果然在徐村。” 杨五像献宝一样的说道，毕竟他的说法没有错。 “哦，他在徐村怎么样？” 孙要赶紧问道。 “大人，那杨思贤不知道从哪儿发了财，押注都是十两银子一注，中间还压过一百两银子。” 杨五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眼睛充满了光彩。 “他和你说什么了吗？” 陈阳打断了此人的演讲，皱眉问道，哪个管你赌的怎么样？ “这位，这位大人，那杨思贤赌的非常大，小的刚开始和他打招呼他还不理小的，最后小的也在他旁边押了十两银子，才和他说上话的。” 杨五解释道。 “他和你说什么了？” 陈阳问道。 “他说，哟，杨五啊，你也搞到银子了？这把大还是小？” 杨五又陷入了那把的回忆当中。 “说下去。” 陈阳喝道。 “是，是，那把小人也不知道压大还是压小，但是为了和那杨思贤搭话，小人就说压大，那杨思贤也跟着押了大，那把真的中了。” 杨五眉开眼笑，那把真的是中了，十两银子就变成了二十两了。 “然后呢？” 陈阳问道。 “然后杨思贤就让小人在旁边做军师，小人心想自己也赢了十两银子了，就不赌了，给他做起了军师。” 孙要觉得这杨五完全就是地地道道的小市民，不过可以理解。 “那你问出什么了吗？” 孙要需要知道的不是这些。 “大人不要着急，听小人慢慢道来。” 杨五已经整个人都坐回了凳子上了，心情也都放松了下来，开始讲起了他的英明判断。 “打住，本官不问你如何赌钱的，也不问你如何判断大还是小的，本官要知道的是那杨思贤怎么就发财了。” 孙要提高了声音说道，把杨五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县令，自己赌钱，打板子都是轻的。 “大，大人，小民只是为了接近杨思贤才赌钱的。” 杨无颤声说道。 “恩，你说，后来呢？赌完之后呢？” 孙要点了点头，不怪他赌钱。 “大人，后来小人的指挥下那杨思贤也赢了差不多一百两，他对小人可亲切了，啊，小人想着大人交代的事情，赶紧就劝杨思贤先不要赌了，去吃点东西喝点酒然后休息一下。” 杨五见孙要脸色有些不对赶紧加速说道读完之后的事情。 “那你们吃饭的时候都聊了什么？” 孙要问道。 “大人，我让那杨思贤和我去吃东西，我们在那湖边的渔船上叫了些河鲜，然后杨思贤就告诉我他已经输了二百两了，我帮他赢回来一百两，真是好兄弟，叫了一大桌子饭菜给我下酒。” 杨五不知道孙要到底要问什么，只好不提赌钱提起来吃东西。 “你刚说他发了财，发了什么财？” 孙要见他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直接开口问道。 “大人，小人也不知道啊，还有，发财的事情也不会随便对别人说，对。” 杨五表示自己也不知情，孙要也理解的点头。 “那你为何知道他发财了？” “他输了二百两银子眼不红心不跳，难道不是发财吗？而且，小人昨晚在他睡觉的时候，发现他腰包里面有银票，具体多少小人也不知道。” 杨五说道，他也是看到的，不过并没有去碰，像他这种人，贪下小便宜他敢，但是真要去偷去抢，他是不敢的。 “你见了银子就没有动心？” 陈阳不相信的问道。 “大人，那可是要坐大牢的。” 杨五说道，他赢了十两银子得了孙要的十二两银子已经很满足了。 “你这小子本性倒是不坏，这个给你。” 孙要说着又摸出十两的银锭子丢给杨五，杨五从面前的桌子上捡起来，笑的眼睛眉毛都凑到了一块儿。 “这银子不白给你，你还要帮我一个忙。” 孙要说道。 “大人请说，大人请吩咐，赴汤，赴汤，呃。”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五文化有限，实在说不出来，陈阳在旁边搭话。 “对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杨五头点的小鸡啄米一样。 “你去把那杨五带到元县来，然后通知本官，有没有办法？” 孙要不想去徐村抓人，如今徐邦还没有下落，去徐村抓人只会打草惊蛇。 “这个，这个？大人，那杨思贤在赌场，估计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会离开。” 杨五知道赌钱的人，赌的正上劲儿的时候，谁来了也不会走的。 “你告诉他，你知道元县有个赌场，更好赢钱，你就是在那赢的，让他跟你来。” 龚瑞在一旁出主意。 “杨思贤在徐村已经输了钱，让他换个地方，这个倒是可以试试。” 杨五答应了，哪怕没有办法他也要答应，办法可以慢慢想，银子拿到手是不能退回去的。 第61章 灭门 第61章灭门 “大人，我把他带到哪儿呢？万一杨思贤来了，却不见赌场，我又要来县衙告诉大人，那他说不定就又跑回徐村去了。” 杨五出门的时候想到了这点，问道。 “大人，我是生面孔，不若扮成这家伙的赌友，去接近那杨思贤，然后想办法将他抓回来。” 赵茂杰提议说道。 “如此甚好，赵检法，那杨思贤就交给你了，杨五，那杨思贤现在何处？” 孙要问道，心想也没办法给杨思贤自首的机会了。 “他要么在船上睡觉要么就去赌场了。” 昨晚杨五和他就睡在船上的。 “恩，你们速速去办，赵监察要去赌场，这五百两银票你拿着，赌场可以银票换银子。” 孙要从袖子中抽出五百两银票来，递给赵茂杰，这还是之前元县的一些大户人家合伙送的。 “可以，可以，银票赌场能换，还没有兑换费。” 杨五点头，心里更开心了，这下又可以当军师了。 他们二人去了，陈阳也回去处理公务了，孙要和龚瑞没什么事情就在县衙呆着。 “龚都头，你说那向彪今天什么时候来？” 孙要问道。 “估计要晚上了，毕竟白天还有公务。” “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就在县衙等他们。” 事情都有人去做了，孙要也乐的清闲。 “属下遵命。” 白天无话，晚上吃过饭不久，就有差役来报说是有人求见大人。 “来了。” 陈阳低呼。 “大人，我去。” 龚瑞起身，待得孙要点头后，和那差役走了出去。 不久，龚瑞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壮汉，看上去比龚瑞年纪还要大一点，好似魁梧，如果论外貌，孙要一定觉得龚瑞不是此人对手，但实际上，孙要知道，这人和龚瑞对打，龚瑞无非就是三拳两脚的事情。 “拜见大人。” 这人看到孙要赶紧拱手。 “你就是珙县都头向彪？” 孙要问道。 “正是。” “原来是向都头，向都头说亲自前来，今天果然来了，向都头这么远赶过来辛苦了，快，请坐，请坐。” 孙要起身热情的招呼道，亲自扶着向彪坐下。 “大人，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向彪有些不好意思了，推诿道。 “向都头这么远都愿意过来，本官好是感激。” 孙要也坐下，陈阳已经泡好了一杯新茶，给向彪送来，没办法，丫鬟都被这个败家县令送人了，只好他自己泡了，指望龚瑞？那家伙凉水都能喝，会给你泡茶？ “都头啊，我想和你打听一下那林平的事情。” 孙要说完向彪拿着茶杯的手都抖了一下。 “向兄，怎么了？” 龚瑞也看出了异常，怎么反应这么大。 “大人，真要查那林平的事情？” 向彪有些犹豫的问道。 “怎么了？向都头，那林平的事情不能查吗？” 孙要好奇的问道。 “大人，我对那林员外所知并不多，不过我知道那林员外背景极为不简单。” 向彪回答道。 “他背景不简单？有什么不简单？” 孙要问道。 “大人，我佩服你有情有义，如今像孙大人你这样的好官真的不多了，但是，我来此就是想劝大人一句，那林员外真的不能查。” 向彪看着孙要认真的说道。 “那林平还能吃了本官不成？” 孙要笑了，他决定惩治恶人，又岂会被恶人吓到？ “孙大人，我不知道那林平有何背景，但是我知道我们珙县之前有一位大财主，叫冯勇，龚都头应该听说过？” 向彪问道。 “冯勇？三年前珙县冯家满门二十八口被灭门案？” 龚瑞大惊，这案子他身为邻县都头岂能不知？ “不错，那冯勇在珙县不比你们的什么张员外在元县地位差，可还是被人灭门了。” 向彪点头说道。 “那和林平有什么关系？” 孙要听得疑惑不解，二十八口灭门案？孙要一点儿都不知道。 “据说那冯家满门被灭门，就是林员外做的。” 向彪面色凝重，缓缓说道。 “什么？” 龚瑞大惊，这案子是有名的疑案，而且听说一直被上头压着，至今没有结果，无人去查，但是珙县都头却有怀疑的对象？ “孙大人，我是真的佩服你，所以甘愿来走这一趟，从你打听林平的那一刻起，我就替你担心了。” 向彪说道。 “向都头，可否说一下你为什么怀疑那是林平所为？” 孙要请教道，既然有了怀疑，为何不抓人？ “三年前，冯勇的儿子冯七娃，在珙县遇到一个女子，就上前调戏，被那女子的随从打了一顿，冯七娃跑后不久就带着人把那女子从她的娇子里面抢了出来，带回去冯家糟蹋了，第二天晚上，冯家全家就被灭门，那冯七娃听说还被砍成了肉酱。” “这和林平有关系吗？” 孙要奇怪的问道。 “那女子就是林员外的一个小妾，也就是那时候我知道林平在做布匹生意，因为那冯七娃带人抢那轿子的时候，掉落出来很多布匹，许多人都看见了。” 向彪说道。 “难道林平真的是在元县买了布匹去卖，不过那林平的小妾为何会出现在你们珙县呢？” “据说是林平的小妾要运那些布匹去金国贩卖，路过我们珙县耽误了一会儿，结果就出了那事儿。” 向彪说道。 “难怪，难怪，原来林平做的布匹生意是卖到金国去的，那价格自然有他赚的。” 宋朝虽然和金国禁止通商，但许多商人为了利益，还是会私下和金国交易的。 “大人，一门二十八口命案啊，朝廷居然没有派人下来严查，大人你说，这林平的背景得有多大？” 向彪问道。 “确实是大得很。” 孙要点头，朝廷有人能压下这事儿，让这案子一直得不到调查，没有背景是办不了的。 “大人，那这林平还查不查？” 龚瑞有些担心的问道。 “查，为何不查？那林平的小妾在哪儿？” 孙要毫无畏惧，对着向彪问道。 “林平的小妾？也死了，冯家总共死了二十九人，其中一人就是那林平的小妾。” 向彪被孙要的一个查字惊到了，听到孙要问话半天没反应过来。 “那些布匹向都头看到过吗？” 孙要想问问那些布匹是不是元县李川的。 “没见过，只是听说那些布匹都是湿的。” 向彪那段时间也对这事儿大惑不解，所以和龚瑞追查赵茂杰的时候，才会提起。 “湿的？” 孙要迷茫了，布匹湿了还能卖吗？那岂不是都皱巴巴的了？ 第62章 改过自新 第62章改过自新 向彪第二天还要点卯，虽然刘安不在，但是他要尽职，拒绝了孙要的挽留，也拒绝了孙要给予的银子，临走时再三叮嘱孙要一定要三思，林员外不好惹。 孙要在门口又和向彪说了一些话，龚瑞在远处只见向彪满脸犹豫，最后还是一咬牙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答应了什么。 孙要送走向彪后，一个人在房间里思索。 林平从元县李川手上买了布匹去，然后让小妾带队拉到金国去贩卖，林平的小妾在珙县被冯家公子冯七娃调戏，还被冯七娃抢回冯家侮辱，第二天冯家就被人灭门，林平的小妾也死了。 这样说冯家的确是被林平灭的门，关键是林平有办法把这么大的案子压下去，当地县令都头都不敢去查，这林平确实不简单，这也解释通了为什么林平可以插手张员外徐掌柜的生意。 谜团看似解开了一些，但是出现了更复杂的疑惑。 布匹为什么是湿的？湿的布匹还能卖的出去？这常识白痴都知道？ 不过孙要还是明白了一件事，林家，确实有高手。 冯家二十八口人，这其中武功高强的护卫也不少，不然能抢走人？但是竟然都被人杀了？对方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对方有没有死伤？ 灭冯家的人，没有留下一具尸体，是走之前带走了还是根本就没有伤亡？或者就是一个武功高手做下的？灭人满门后离开还能带走自己一方的伤者死者？ 孙要越想越想不通，越想不通越要想，感觉头都要爆炸了。 “大人，睡了吗？赵检法回来了。” 就在孙要苦思冥想的时候，陈阳来报。 “走，去看看。” 孙要打开房门就走。 “大人，要不明天再审。” 陈阳看着已经大晚上了，对孙要劝道。 “现在就走，我们也没有什么时间了。” 孙要想着，还有三天左右陈一就该回来了，圣旨也该到了，而且现在一肚子疑团，说不定等下能解开一两个。 “赵检法，杨思贤呢？” 孙要看着就赵茂杰和杨五，急忙问道。 “龚都头押着他去监牢了，说是明天让大人审理。” 赵茂杰解释道。 “不，现在就审，让龚都头带人来。” 孙要说完赵茂杰转身就朝着龚瑞离开的方向奔去。 “大人。” 杨五低头叫道。 “办得好，说说怎么做的？” 孙要好奇的问道。 “大人，赵大人换了五百两银子，上去就压一百两大，整个赌场的人都看呆了，赵大人正好在杨思贤旁边，那杨思贤就主动和赵大人攀谈。” “你们是怎么进的赌场？” 孙要问道。 “小人本来要说赵大人是小人的兄长，结果赵大人拿出五百两银票，人家就直接放他进村了。” 杨五说道，这下正好出了事和他也没有关系了，毕竟他也没有说认识此人，而且此人确实赌钱了。 “那杨思贤和赵大人交谈后，不多久赵大人就输没了，也不知道赵大人说了什么，杨思贤就和赵大人一起出来了。” “五百两银子输没了？” 陈阳大呼，这可是五百两啊。 “五百两银子不算啥，陈师爷莫要再提。” 孙要对陈阳说道，怕等下让赵茂杰难堪，陈阳意会，不再提及此事。 “杨五，你做的不错，你这几日就在徐村，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来报，你那几十两银子就做你这几日的赌资，等完事儿后本官再一次赏你一百两银子。” 孙要说道。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杨五千恩万谢的去了，哪怕输完了也还有一百两啊。 不多久，龚瑞和赵茂杰就来了，跟着一个杨思贤，孙要见着眼熟，正是在回春堂见到的。 “大，大人，小人是杨若恒的表哥。” 杨思贤开口就说出来杨若恒的名字，他知道孙要和杨若恒之间有情愫。 “本官知晓，正因为你是若恒姑娘的表哥，本官才没有在公堂上审你，你现在把知道的一切告诉本官，本官还可以从轻发落。” 孙要说道。 “大人，去屋里说。” 陈阳见一行人站在外面，对孙要提议道。 “恩，进屋说。” 孙要进屋后找了个位置坐下，让杨思贤坐在他对面后，龚瑞和赵茂杰一个坐在门口一个坐在窗口，陈阳挨着杨思贤坐下。 “说。” 孙要淡淡的说了一句。 “大人，你要小人说什么？” 杨思贤问道。 “说说你怎么来的银子。” 孙要见杨思贤装糊涂，也不点破，直接问了起来。 “大，大人，都是小人赢的。” 杨思贤颤抖的说道。 “赢的？你都被本官抓到了这里，你还敢狡辩？” 孙要喝道。 “大人，确实是小人赢得。” 杨思贤还是不承认。 “本官给你机会，你不珍惜吗？你的银子明明就是人家给你的，你还敢狡辩？” 孙要大喝一声，杨思贤扑通一下趴在了地上，整个人被吓得浑身发抖。 龚瑞和赵茂杰在杨思贤离开位置的刹那就站起身来，不过看到杨思贤是跪到地上去后又慢慢的坐了下来。 “大人，大人，小人一时糊涂啊，一时糊涂啊。” 杨思贤哭着说道。 “从实说来，本官已经知道案发之时你收了银子。” 孙要诈道。 “大人，那天是徐邦的管事和另外一个人来的，他给了小人一包银子，让小人出去说话，另外一人进了回春堂之后不久从另外一条路上走了回来，之后小人才知道他们杀了人啊。” “那你为何不告诉本官，还蓄意撒谎？” 孙要问道，他也不怪杨思贤，如果杨思贤不收钱，恐怕连他也杀了，他恨的是杨思贤后面撒谎，让自己思路跑偏了，如果不是龚瑞那次提起声音，他还想不到这里。 “大人，那些人说如果我说出去，就，就。” 杨思贤说不出话来了。 “就什么？就杀了你？” 孙要怒道。 “他们要是杀了我，我也认了，可是，他们说连我舅舅也杀了，还要把我表妹卖到青楼去。” 杨思贤已经泣不成声了。 “砰。” 孙要使劲一砸桌子，站了起来。 龚瑞和赵茂杰也是一脸杀气，这些混账，就该抓起来一刀一个，痛快的杀了。 “杨思贤，那黑衣人是谁？” 陈阳见孙要生气，停止了问话，赶紧问出最关键的地方。 “小人并不认识。” 杨思贤回答。 “那另外一个伙计为什么没有发现？” 陈阳又补充的问道。 “他在厨房做饭。” “哦。” 陈阳点头明白了，只有这一个杨思贤碍手碍脚。 “那赌场管事认识你？” 孙要平复了一下，坐下来问道。 “我经常在那耍钱，所以他们认识我。” 杨思贤痛快的承认了。 “难怪会叫一个管事跟着一起，只是那杀手是谁？” 陈阳疑惑不解。 “那杀手长得什么样子？” “国字脸，脸上看着文文静静的，约莫四十出头。” 杨思贤回答道。 孙要听了心中蹦出一个人名来，不光他，陈阳龚瑞他们也都想到了一个人。 “杨思贤啊杨思贤，你让本官说你什么好呢？你这已经成了那些凶手的帮凶了，甚至你还帮他们隐瞒，扰乱我的思路，你这罪名可大了。” 孙要叹了口气，说道。 “大人，开恩啊，大人，小人只是一时糊涂。” 杨思贤求饶道，他是真没有想到会杀人。 孙要给陈阳使了个眼色，陈阳会意。 “大人，这杨思贤虽然有罪，但是念他开始并不知情，后来又遭人恐吓，要不网开一面？” 陈阳只知道孙要的意思说情，但是他也不知道孙要是要说到哪种程度，所以最后也是试探的问道。 “杨思贤，本官现在先不判你罪，不过要看你如何改过自新了。” 孙要听了陈阳的话稍微思考了一下，对着杨思贤说道。 “大人，大人，小人一定改过自新，一定。” 杨思贤立即应道，他想自己表妹那边的关系，孙大人果然是给自己机会。 “现在本官送你去回春堂，你和你舅舅如实说之，如果你舅舅肯给你机会，本官就给你机会。” 孙要想要这杨思贤不打草惊蛇，只有让他回去回春堂，而且将他交给杨大夫看管，他也省心。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杨思贤连忙磕头，那可是自己的舅舅，把自己一手带大的舅舅，他如何会不给自己机会？ 第63章 情话 第63章情话 杨鑫都已经睡下了，此时被叫醒了，那叫醒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侄子儿。 “你跑哪儿去了？这么晚回来不睡觉又要干什么？” 杨鑫见到杨思贤，气就不打一处来，孙要已经和他说了杨思贤并没有回去祖屋祭奠的事情。 “舅舅，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杨思贤见舅舅醒了，“扑通”一声跪在床边哭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鑫睡意也全无了，一个翻身起来坐在床边。 “舅舅，舅舅，你可要救我啊。” 杨思贤一个劲儿的哭喊。 在杨鑫的追问下，杨思贤把一切都交代了。 “啪！” “你这个畜生啊，畜生，为了那一包银子，你害了三条性命啊。” 杨鑫听完后怒气冲天，忍不住给了杨思贤一个耳光，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动手打人。 “舅舅。” 杨思贤挨了一耳光后哭的更厉害了。 “哎，作孽啊，作孽啊。” 杨鑫坐在床边一个劲儿的悲叹。 “杨大夫，此事已经发生了，后悔是没有用的，另外那日你这个侄儿不收钱，恐怕连他都会有性命之忧。” 孙要走了进来，他后面跟着龚瑞和一脸不可思议的杨若恒。 杨鑫听了孙要的话，也知道是这么一个道理，可是，他毕竟是收了银子，就和这事儿有关了，而且那三条人命也可以说是被他害死的。 “我倒是宁愿这个混账被那凶手一起杀了。” 杨鑫怒气冲冲的说道。 “舅舅。” 杨思贤悲痛的喊道。 “住口，别喊我舅舅，我没你这样的侄子。” 杨鑫打断了杨思贤的说话。 “杨大夫，消消气，如今还不能打草惊蛇。” 孙要接着告诉杨鑫，要让杨思贤继续留在回春堂，当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用以麻痹那凶手和徐掌柜那边，不然他们有了准备，恐怕凶手就会隐藏或者继续杀人了。 杨大夫虽然生气，但是知道凶手继续杀人，那肯定是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侄儿了。 “还不谢过孙大人，是孙大人给你这次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啊。” 杨鑫低下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杨思贤说道。 “谢孙大人，谢谢孙大人。” 杨思贤赶紧磕头。 “本官虽然暂时放过了你，但是日后，还是会治你罪。” 孙要说道。 “孙大人，开恩啊。” 杨若恒在身后求情，她刚刚在孙要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孙大人，还请秉公办理。” 杨大夫接口说道，他不希望孙要因为杨若恒的原因就纵容自己的侄儿。 “杨大夫，杨小姐，孙大人一定会公正处理的，不过这杨思贤自首，又如实交代，并且配合我们查案，到时候依照大宋律例是可以从轻发落的。” 龚瑞见杨家父女意见不一，知道孙要必然为难，就替孙要说了，反正人是赵兄抓来的，说他自首又有何不可？谁会过问？ “多谢孙大人。” 杨若恒感激道，虽然杨思贤犯了错，但是毕竟是和自己一块儿长起来的表哥，杨若恒还是从心里不希望他有什么闪失。 “你收了他们多少银子？” 杨大夫问道。 “舅舅，一共，一千两。” 杨思贤怯声说道。 “一千两，一千两，好啊，一千两就把你打发了？那可是三条性命啊。” 杨大夫还是想不通，一千两，你就帮着他们隐瞒，并且误导孙县令？ 孙要一直以为那人是武功高手，一直在查武功高手，却不想回春堂根本就没有人，只需要稍微有点功夫能轻松翻墙的人，就能杀了三个病人。 “银子呢？” 杨鑫问道。 “都被大人没收充公了。” 杨思贤回答道。 “杨大夫，那银子按律例是要充公的。” 孙要提醒道。 “如此也好。” 杨大夫听说充公也就不再多说了。 “杨大夫需要银子？” 孙要见杨大夫问这银子的下落，有些好奇。 “三个死者，我想赔他们一些银子。” 人是死在回春堂的，虽然没有人说，那死者也没来回春堂闹过，但是杨鑫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还是想赔点钱给他们。 “杨大夫，这是一千两，够吗？” 孙要从袖子口袋拿出一千两银票出来，已经没有多少了。 “我不要你这贪污得来的钱。” 杨鑫露出一丝鄙视，元县所有人都知道孙要收了张员外他们银子。 孙要面露一丝尴尬，手抬在半空不知道如何是好。 “给我，爹爹，孙县令收了那些人的银子，却是用在百姓身上，有何不可？” 杨若恒接过银子，塞到杨鑫手中，然后质问道。 “这个，哎。” 杨鑫双手紧紧攥着银票，重重的叹了口气。 “杨大夫，这杨思贤你就好好管教，莫要他再去耍钱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孙要说道，把这杨思贤交给杨鑫，他也放心了，虽然暂时放过了杨思贤，但是日后也肯定要处罚的，只是不至于处罚那么重就是了。 “孙大人放心，我一定好好管教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杨大夫留步，我们自己出去就行了。” 孙要见杨鑫穿鞋想要送自己，赶紧说道。 “爹爹，我送孙大人。” 杨若恒起身和孙要龚瑞出去了，给杨大夫和杨思贤单独留出空间谈话。 “孙大人，我那表哥他，他。” 杨若恒送出门口想要替表哥说说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若恒姑娘，相信令兄只是一时贪婪，并没有真的就是坏人。” 孙要见杨若恒说的结结巴巴的，如何不知道她的意思。 “多谢孙大人了。” 杨若恒松了口气，感激道。 “那两个丫鬟还习惯？” 孙要扯开了话题，龚瑞已经走到一边去了，顺带做做护卫。 “恩，有了她们我天天也好玩多了。” 杨若恒红着脸开口说道。 杨若恒红着脸开口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若恒姑娘如果无聊的话，呃，有那两个丫鬟陪着也好。” 孙要本来想说如果你无聊的话，可以来找我啊，但是想到这个时代，这话太过于放肆了，而且刚抓了人家的哥哥，转身就和妹妹谈情说爱，也有些不妥。 “孙大人，你这几天一定很辛苦？” 杨若恒看着孙要的黑眼圈问道，她父亲就是医生，自然看得出来孙要这些日子有多疲惫。 “是啊，本来是很辛苦的，但是一看到若恒姑娘，就不辛苦了。” 孙要语气有些怪异的对着杨若恒说道，那边的龚瑞，虽然在远处，但是夜深人静，龚瑞耳力又非常的好，此时龚瑞的肩膀正一抽一抽的，嘴巴紧闭，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大人，天色不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孙要的情话总是那么突然，让杨若恒又一次羞着跑了。 “想笑就笑出来，别憋着。” 孙要看着杨若恒跑回去了，走到龚瑞面前，见他已经憋的满脸通红，还是一脸憋着的笑意。 “哈哈，大人真是英明神武，厉害，佩服佩服。” 龚瑞终于笑了出来，憋得太难受了。 “你懂什么？对女人就要胆子大，不然和你一样，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个光棍。” 孙要鄙视道。 “呃” 龚瑞尴尬，我只是不想找，如果我想找，那元县的媒婆还不踏破了我家的门槛啊。 “走了。” 孙要解决了杨思贤的事情，心情也放松了一些，此时喊了一声走了，便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 龚瑞在身后跟着，暗想孙要刚刚的情话，我看到你就不累了，决定自己以后也要对心上人这么说。 第64章 确定凶手 第64章确定凶手 “李掌柜，打扰打扰。” 孙要带着龚瑞和赵茂杰来到绣坊，一进门就看到绣坊掌柜李川在柜台上打着算盘。 “孙大人，快请快请。” 李川见到孙要进来，马上放下了手中的算盘，连连躬身相迎，点头哈腰的把孙要请入上次喝茶的那个房间。 四个人围着那中间的茶桌坐下。 “泡茶，泡上好的龙井。” 李川待得孙要等人坐下好，连忙吩咐。 “哎，哎，不要浪费了，我们问点事情就走，你先出去。” 孙要叫住了转身就要去泡茶的那丫鬟，对她说道。 “这？” 丫鬟有些为难的看着李川。 “出去，出去，没叫你不准进来。” 李川急忙挥手让丫鬟出去。 “是，老爷。” 丫鬟出去的时候顺手关上了房门。 孙要见状本来想调侃李川几句，但是怕这李川一会骂那丫鬟，便止住了。 “李掌柜，来此问你一件事，希望你如实回答。” 孙要面色凝重了，开口说道。 “大人请说，小人一定如实回答。” 李川身子一哆嗦，不知道孙要又要问什么。 “那林平你是见过的，他长的什么样子？” 孙要想你和林员外做生意，定然是见过他的，不过又想这林平居然如此神秘，连都头龚瑞都没有亲眼见过？ “大人，他，四十多岁的样子，有些白净。” 李川想到上次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继续说，说详细点。” 龚瑞皱眉说道。 “呃，大人，他约么六尺身材（宋元时一尺合今3168），身形有些瘦弱，他的头发有些卷曲，白净的方脸，鼻梁有些高。” 李川努力的回忆着，看来啊也没见过几次。 “果然就是他，那天在公堂上见到的就是这个人。” 孙要低呼一声。 “大人。” 龚瑞压低了声音，提醒了一下孙要。 “李掌柜，你和那林员外这几日还有过交易吗？” 孙要问道。 “没有，没有，这几日元县的那几个员外都不见了。” 孙要知道李川说的是张员外徐掌柜和林员外。 “恩，记住，若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如果有人问起我来做什么，你只管说买布就行了。” 孙要说完就起身离去，临走时买了三段布匹，在门口的柜台上丢下银子。 “大人，不是已经确定了那人就是林员外，为何还要来跑这一遭？” 赵茂杰有些不以为然，认为这趟是白跑。 “龚都头，我问你，那日我们从刑场回来，有见到林员外吗？” 孙要问道。 “这个，这个属下记不清了。” 龚瑞面前为难，那天他还真没有注意，前面一共审案两次，一次是知府带着林员外出现，不过林员外没怎么说话，第二次刑场归来时候龚瑞就没有注意林员外了。 “我告诉你，见到了，但是时间我记不清了，因为那天可是陈公公审案，我再问你，那日跪下的可有林员外？” “大人，那日陈公公审案，确实没有林员外。” 龚瑞一惊，那林员外去了哪儿？ “所以大人就是特地来证明昨天杨思贤说的话，他见到的确实就是林员外。” 赵茂杰懂了，孙要这不是白跑，而是负责任。 “不错，再有，我问你们，那林平去杀3个人，又要翻墙绕后门走，又要给杨思贤银子，这要花多少时间？” 孙要边走边问。 “恐怕要花不少时间。” 龚瑞说道，具体花多少时间他也说不上来。 “最关键的是那天陈公公审案，一共才花了多少时间？而我在公堂上又确实看到他了。” 孙要继续说道。 “大人的意思是？” 赵茂杰听懂了一点。 “那林平还要换衣服，他那天可是一身黑衣，可我在公堂上看到的他却是白衣。” 林平那天一身白衣秀才的打扮出现在公堂，孙要记得清清楚楚，也正是因为他一身白衣，所以孙要才会记得。 “他是武功高手？” 龚瑞大惊，这林平居然是高手？普通人杀了人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还去换衣服？ “他既然是杀人，为何大白天的穿黑衣？那岂不是太过招摇吗？” 赵茂杰说道，他对这门道最清楚，白天穿黑衣，岂不是人人都多看一眼？ “他当天肯定不是黑衣，去杀人之前先换了衣服，穿黑衣杀人，才不会有明显的血迹。” 孙要分析道。 “他换了两次衣服？” 赵茂杰问道，这么短时间还能杀三个人，换两次衣服，收买杨思贤？翻墙走后面绕路？ 龚瑞和赵茂杰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的神色和自己一样，都是自己可能做不到。 “不管如何，我们已经确定了凶手了。” 孙要无比的轻松了，凶手已经查明了，那么就没有疑团了，所有事情也都真相大白了。 “大人，只是如今该如何审理？” 龚瑞问道，知道凶手知道事情真相又能如何？那廖知府都搞不定，何况一个功夫不在自己之下的林平，这个林平连二十八口灭门案都能压下去。 “等，我们还是等，等陈公公的到来。” 只有看圣旨了，旨意如何了，有皇上金口一开，什么事情都能办了。 三人回到县衙，陈阳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陈师爷，今天这么清闲？” 赵茂杰看到陈阳在县衙大门口东张西望，开口问道，这几天都没有百姓来告状，百姓知道他们的县令要查大事情，不然还得砍头，都约定好了谁也不去打扰。 “这几日是清闲，不过，大人，今天发生了一件事。” 陈阳有些担忧的说道。 “什么事情？” 孙要好奇的问道。 “提刑司的人来报，说张员外他们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孙要问道，陈阳的话让龚瑞赵茂杰都是心里一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知道林平的事情，两人都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据说是早上清晨的时候，提刑司的人看到了，马上就来回报给我。” 陈阳听到消息，就一直站在县衙门口。 “孙大人，你回来了啊。” 这时候，大内侍卫的领头过来了。 “高大哥，这几日我招待不周，还请恕罪。” 这侍卫领头姓高，叫高路。 孙要很是感激这些侍卫，听说自己想要查案人跟着不便，他们一个个的就连县衙都不出了。 “这整日好酒好菜招呼着，有什么不周的啊。” 高路大笑道，这陈阳天天酒菜一天送五六回来，还使人送银子，不过被高路拒绝了，高路也确实佩服孙要的为人，而且知道这是抗金功臣，吃人家住人家他实在不好意思还拿人家的。 “大人，既然他们回来了，这几日恐怕不安全。” 龚瑞在后面说道，他刚和赵茂杰商量了日夜轮流守护孙要。 “不消二人兄弟费心，我们这些侍卫这几日都闲来无事，保护大人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高路说完，龚瑞大喜，这保护人的事情谁能比得过大内侍卫？ 不久，大内侍卫就分成两班，开始日夜在县衙防守，这让龚瑞等人提着的心也放了下去，对方有一个高手，虽然没有过过招，但是还是让龚瑞等人提心吊胆，如今有了大内侍卫的帮忙，倒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今天是第五天了，陈公公应该后天就可以到了。” 晚上，一行人在县衙的亭子里围着喝茶。 “大人，我那属下给我飞鸽传书，说明天晚上就会到了。” 高路插话道。 “如此更好，早点解决了事情，早点给百姓一个交代。” 孙要知道百姓为了不打扰他查案，都不来县衙。 “大人身系百姓，高某万分佩服。” 高路发自内心的说道，这么多年见过的官员高路已经数不过来了，但是没有一个如同孙要这般，拿自己性命去维护百姓的。 第65章 史家三十六路天罡刀法 第65章史家三十六路天罡刀法 “那张员外等人回来了，不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 陈阳突然说道。 “陈师爷此话怎么讲？” 孙要问道。 “大人，那张员外还有徐掌柜林员外三人都没有进城，那徐掌柜的家还有一些产业当铺可都在城内，他们全部都在张员外城外的宅子里，也都并没有露面。” 陈阳回答道，他已经安排差役去盯梢了，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不管他们谋划什么，明天陈公公回来，这案子就能审理了。” 孙要说道。 “不对，他们回来了多少人？” 高路突然问道，他多年大内侍卫的经验告诉他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就张员外三人，还有珙县县令刘安。” “这刘安跟着他们在一起干嘛？” 高路问道，既然是县令，岂能不回自己管辖之地去？ “这个，可能刘安也牵扯进来了，他想和张员外等人一块儿解决这事情。” 陈阳说道也没有错，其余人都点了点头。 “他们随从有多少人？” 高路又问道。 “估计有二十多人。” 几个员外，带20多个随从，不算什么稀罕事，光那刘安在珙县都不止20多个手下。 “老吴。” 高路皱了皱眉，对着那边当差的一个侍卫招手。 “头儿，什么事情？” 那个叫老吴的侍卫走了过来，这些人都是一身黄色服装，他们出来也没有便服，每个人只带了两套黄色侍卫服。 “今夜加强守备，恐怕有人来袭。” “是。” 老吴脸色一紧，转身离去了。 “高兄的意思是？” 龚瑞坐不住了，等下恐怕有袭击？ “几个员外，跟着知府走了，然后回来的时候还带着随从？你们不觉得蹊跷吗？” 高路问道。 “蹊跷？哪里蹊跷了？” 陈阳不解的问道，员外带几个狗腿子不是很正常吗？ “高兄的意思是？那些跟随的人不是随从？” 龚瑞问道。 “你们到村里去，村里的保正跟你们进城，会带他的人吗？” 高路问道，这几个员外跟着知府，还会带自己的护卫？那是多大的不尊重？ “不错，他们跟着知府走，肯定是自己一人，毕竟知府有那么多侍卫，他们只不过是员外，岂敢带自己的护卫？” 陈阳反应过来了，这说明来的二十多个人不是他们的随从，如果不是，那会是什么？陈阳不敢想了。 “今夜孙大人和陈师爷就待在房间中，龚兄和赵兄负责保护，外面就交给我们大内侍卫。” 高路说完就起身去吩咐了。 “大人？” 陈阳看着孙要问道。 “走，进屋。” 孙要想都没有想就开口说道，这些人多半是给总督塞了银子但是没有压下来这事儿，所以派人先来杀了自己等人，造成事实，到时候也死无对证了。 四人毫不犹豫的进了厅屋，龚瑞和赵茂杰双手紧紧握住腰刀的刀把，外面高路呼喊询问的声音时不时的传进来。 “杀。” “啊。” 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声喊杀声，果然有人来袭。 “大人，不可出去。” 龚瑞见孙要朝门口走去，赶紧拦住。 “这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难道就让大内侍卫在外面顶着？” 外面的喊杀声已经变得惨烈了，时不时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 “砰！” 门被踢开了，门口出现一人，那人一身夜行衣，黑衣蒙面。 “人在这里。” 这人朝着外面大喊一声。 “刷。” 赵茂杰手中的刀快速一劈，只见一道寒光横扫而过，那人吓得后退几步，跌倒在地，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跳到一旁。 “别管这些侍卫，杀了那个狗官。” 黑衣服中间那为首的人，跳起来三连踢踢翻和他缠斗的那黄衣侍卫，看着那敞开的大门，门口里面的孙要吼道。 黑衣人四面八方的朝着大门涌入过来。 “大人退后。” 龚瑞扯过孙要，和赵茂杰堵在门口。 黑衣人的人数是大内侍卫的两倍还多，而且大内侍卫虽然武功都不凡，但是分为白天晚上两个班，此时一半的侍卫都是梦中惊醒，战力远远不足平常。 这群黑衣人武功也都不俗，和侍卫交手，也都能够抵挡一阵。 至于更外面围着的那群差役，他们也是听到喊杀声音时赶来，看到这翻打斗，谁敢上前，都是拿着水火棍子弓着个背远远的看着。 那黑衣人见门口这么多人，居然被两个人阻拦，大怒不已，横身而起，踩着众多黑衣人的头顶，来到最前方。 “哼。” 高路冷哼一声，一刀怒劈，跟他交手的那黑衣人只感到手中的刀一股大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顿，虎口都在发麻。 高路不再管这人，跳跃起来，随即越过两个人头顶，稳稳的落在那屋外的护栏之上。 黑衣人首领正要攻入屋中，高路从旁边杀过来，朝那首领一刀劈去，那首领停住脚步，侧身抵挡，随即和高路拆了几招。 “林平。” 孙要在屋内一声大喝，他看到这人不到六尺的身材，并不魁梧，再加上这人露出的眼睛附近，白净的皮肤，马上猜到这人就是林平。 林平没想到居然有人能认出自己，手中的动作稍微一愣，高路趁势挥刀连砍，林平反应过来急忙招架，却因为一招落败，此时只有抵抗没有还手之力。 高路不管那么多，一套刀法鱼贯使出，林平看着就要抵挡不住，马上就要落败了。 突然，林平的刀如同耍杂技一般，整个刀如同转圈一样，刀尖划出一个圆，寒光点点，那刀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那刀尖的圆却始终不曾消散。 高路不曾见过如此刀法，刀居然还能划圆？这又不是剑，看不清刀身，高路不敢交接，一个跃起，跳出战圈，再一个跳跃，来到孙要所在屋子的门口，和大内侍卫们汇合。 大内侍卫趁机围了过来，堵在了门口，站成一排，林平也恢复了一口气，走到前面，所有黑衣人站在他身后，两方人马形成了对峙。 “林平，你竟然敢深夜前来行刺本官？” 孙要喝问道。 “哼，狗官，天堂有路你自己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要闯？” 林平也不否认自己的身份，开口骂道。 “本官是好官也罢狗官也好，百姓自有公论，倒是你，竟然敢刺杀朝廷命官？” 孙要不在意林平骂他狗官。 “狗官，今天就要你死。” 林平抬起手中的刀，准备发动攻击。 “林平，回春堂的人，是不是你杀的？” 孙要毫无畏惧，死死的盯着林平问道。 “大丈夫敢作敢为，那三人，就是我杀的。” 林平承认了。 “大丈夫敢作敢为？那你为何还黑衣蒙面？” 陈阳在旁边冷笑道。 林平听了陈阳的话，稍微一愣，随即扯下脸上的黑色面巾。 “果然是你，林平，你杀证人是为了帮张员外出头，你逼死苟屠户，也是为了死无对证，可你为何要杀了罗老头？” 孙要悲愤的问道。 “罗老头？他是谁？” 林平反问。 “罗老头不是你杀的？” 孙要看林平的样子不像说谎。 “我说了，大丈夫敢作敢为，回春堂我杀了三人，因为我不知道哪个是要杀的人，所以一并杀了，至于你说的苟屠户，那也不是我逼死的，是徐掌柜下面的人做的，还有罗老头，我根本就不认识。” 林平也不愿意替人背锅，痛快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狗官，就是告诉你这些又有何用？马上你就可以见到阎王爷了，去和阎王爷告状。” 林平大笑，这几个大内侍卫除了那个领头的之外，他还不放在眼里，刚刚过了几招，他已经有把握对付了。 “史家三十六天罡刀法，你是那反贼史斌的什么人？” 赵茂杰突然开口喝问道，他认出了这刀法。 第66章 撤 第66章撤 “甚么史家甚么天罡刀法？你在胡说什么？” 林平听了赵茂杰的话，大惊失色，再也没了刚刚的气势。 孙要听了史斌二字，立刻就想起来了，虽然是他理科，但是这宋朝的史斌他也是极为了解的。南宋初年陕西路农民起义军的首领。（有说法称史斌是《水浒传》中史进的原型）。 “二十年前，那史斌被吴玠所俘杀，想不到二十年后，他的后人还要走这条不归路。” 赵茂杰鄙视的看着林平。 “哈哈哈，哈哈哈哈。” 孙要仰天大笑。 所有人都看着孙要，充满不解。 “史斌被杀，宋江等三十六人下落不明，你竟然不去找寻宋江等人，却跑回元县做员外，你可真是好的很啊。” （（宋江战败后向宋军投降，但在海州城一直流传有宋江被张叔夜杀害葬于白虎山中的传说，也有说宋江等三十人下落不明，本书借用后者说法。） 孙要嘲讽道。 “你，我杀了你。” 林平双目通红，朝着孙要奔来。 “我来对付他，你们收拾了其他人。” 赵茂杰一声大喝，拦住林平。 “赵兄小心。” 龚瑞大喝一声，将孙要和陈阳二人扯进房间，独自立在门口，那些黑衣人想要冲进来，无不被龚瑞拦住。 “杀了那狗官，全力杀那狗官。” 林平大喊道。 “还是先顾好你自己。” 赵茂杰霸气的说道，手中的刀和林平的刀叫不时击打在一起，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刀兵接触的响声。 黑衣人想要冲进房间杀孙要，房门太窄又冲不过龚瑞，四周又有大内侍卫的围攻，一时房门外面一片混乱。 大内侍卫有受伤的，但是他们个个都有软甲护身，要害都被护住了，黑衣人却没有任何防护，龚瑞已经连着杀死了两人，尸体就躺在他的脚下，其余黑衣人也有负伤到底或者身亡到底的。 这些差役已经满满的围拢过来，抓着空挡就从大内侍卫的身边将黑衣服拖走，捆绑起来，大内侍卫没有阻拦，其余黑衣人想要营救却被大内侍卫阻挡，差役的胆子变得大了。 又一个黑衣人倒地，伤他那名大内侍卫也被另外一个黑衣人从后背砍了一刀，扑在地上，这黑衣人想要补上一刀，又马上被另外一个大内侍卫拦住。 差役们马上上前，将这受伤的大内侍卫扶起，解开衣服，涂起了药粉，至于那被他所伤倒地的黑衣人，则被拖出战圈，捆了起来丢在地上，也没有人去管他流多少血，会不会死了。 孙要看着外面的交战，还是看出了差距，大内侍卫虽然人少，可每一个都是功夫不俗，而且他们的团队意识非常强，能放心的把后背交给队友，可黑衣人那边就显得劣势了，三个人围攻人家一个，却没有明显的配合，甚至有些手忙脚乱。 黑衣人越来越少了，只要受伤倒地就起不来了，他们一受伤就有一群差役拿着水火棍上去殴打，然后捆绑，虽然也有黑衣人想要杀差役，但是没有受伤的黑衣人只要一上前，这群差役就一哄而散，想要追赶，受伤的两个大内侍卫，刚被人家救了，岂能袖手旁观？ 局势渐渐对黑衣人不利了，那林平也看出来了，只要自己的人一倒地，那群可恶的差役就乱棒伺候，人根本不可能再站起来，林平看的大怒不已。 这赵茂杰好像非常熟悉林平的刀法，竟然隐隐有压制这恐怖刀法的势头，林平颇为无奈，一直引以为傲的刀法今天居然不奏效了。 那赵茂杰没有用出什么厉害的出名的功夫，就是那么随意的劈砍，却总能把自己的势头遏制住，林平也看明白了，赵茂杰的目的就是拖住自己，让自己不能行动，还有那门口的龚瑞，张员外等人说那人功夫极高，自己这几年都一直不觉得能有多厉害，一个都头而已，再强又能强到哪儿去？ 但是此时见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模样，林平心道，大意了。 “退。” 林平大呼一声，黑衣人丢下一半的人手，纷纷跟随林平而去。 “大人，没事儿？” 赵茂杰走了过来，他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全身，刚刚的交战看似他占上风，但是他自己清楚，稍微大意一下，自己就交代了，他也只能拖住林平，不可能胜过林平。 “没事儿，多谢各位了。” 孙要面露感激之色，这林平带人是来杀自己的，这些人可以说是舍身相救。 “大人说的哪里话，属下的责任。” 龚瑞和赵茂杰同时说道。 “高大哥，多谢了。” 孙要抱拳对着高路说道，这高路，武功真的好啊。 “陈公公的吩咐，我们也只是照办而已。” 高路随意的说道，他们侍卫的职责就是护卫。 “大人，这个林平不简单。” 赵茂杰想了想说道。 “赵检法刚刚说他的什么刀法你认识？” 孙要问道。 “认识，这是二十年前威震江湖的史家刀法，江湖人称史家三十六路天罡刀法，不过二十年前史斌被砍头之后，这刀法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我也是十二年前从一个老头那里偶然得知，所幸那次我了解了这套刀法，所以今日才能抵挡住林平。” 赵茂杰回忆道，他也只是了解，却不会使用，这需要日夜练习，他也有本身的功夫，所以也不会去练习。 孙要点头，也不多问具体情况。 “这刀法确实厉害，居然是那史斌所创。” 高路也说道，他刚刚交手，不知道如何对敌，只好一接触就退开。 “史斌，是我们陕西路人？” 孙要问道，他记得史斌就是陕西人。 “是的，大人，但是元县不是史斌的故居，他是京兆府人氏。” 陈阳回答道。 “那么说来，林平不是史斌的后人？但是即便不是，也一定有关系。” 孙要分析道。 “大人，你刚刚说你知道宋江等人的下落？” 高路好奇的问道，这宋江等人下落不明，已经有几十年了，现在恐怕都死没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时间这么久，这三十六人应该也亡故殆尽了。” 孙要说道。 “不错，如果按时间算的话，宋江这些人都应该六七十岁了。” 高路说道，那史斌他也听说过，二十年前死的时候就已经五十多岁了，作为史斌的兄弟，年纪应该也差不多。 “林平退走了，大人，我们怎么办？” 陈阳问道。 “等明日陈公公回来后，抓人。” 第67章 三堂会审 第67章三堂会审 “宋江。” 孙要再次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实在太熟悉了，山东及时雨，郓城呼保义，宋押司，这个押司其实也就相当于文案，也就是书写文书的人员，孙要下边也有，不过这里不提。 “大人，那林平既然会史家的刀法，会不会是那帮贼寇并没有消散？” 龚瑞疑惑道。 “不会，当初肯定是覆灭了，不过可能有些余孽残留。” 孙要回答的比较中肯，当初那帮贼寇无非就是贼首跑了，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听到有什么风声，那就是隐藏起来了，而谋反需要的就是造势，说明宋江等人的确是解散了自己的人马，或者说是被朝廷消灭打散了。 “今晚多谢各位了，那林平已退，应该不会再来了。” 孙要让大家去休息，他不信林平会和自己在大散关一样，杀个回马枪。 “大人，我和赵兄轮流护卫。” 龚瑞不放心，有这么一个敌人在，确实难以放心。 “高大哥，让你的人受伤了，真是过意不去。” 孙要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着高路说道。 “大人怎么又说这种客气话？我们的职责所在，与大人无关。” 高路说完对着孙要拱拱手，就去看自己的手下伤势去了，不过都是皮肉伤，并无大碍，大内侍卫有软甲护身，竟然一个没挂，皇家侍卫果然非凡。 “大人，不好了。” 赵牢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 孙要大惊，怎么这么慌张。‘ “大人刚刚让人关进来的六个刺客，全部都，都死了。” 赵牢头回答道。 “死了？” 孙要惊讶万分，怎么就死了？还全部都死了？ “大人，你看，就是这牢里，关进来不久他们就都不动了，口鼻流血。” 孙要跟着赵牢头来到大牢中，赵牢头指着关着六个黑衣人的房间对着孙要说道。 “中毒。” 孙要隔着牢门上的缝看进去，只看到这几个黑衣人面巾已经被扯了，但是此时每个死者都是口鼻流血，嘴唇发紫，不用想就知道，中毒。 “他们把毒藏在身上，伺机服下的。” 赵茂杰知道怎么回事，开口说道，这些人都是死士，很多大家族或者高官从小都会培养这种死士，这些人就好比大内侍卫一样，一代传一代，很少从外面招收，要不就是孤儿甚至是在这些人很小很小的时候买回来培养的，无比忠心。 “这林平居然有死士？” 孙要震撼了，一个元县小小的员外，居然会史家三十六路天罡刀法这种绝学，还有死士？ “这死士应该不是林平培养的，恐怕这林平身份来头大的吓人。” 赵茂杰感叹道。 “将这些人烧了，然后找个地方埋了，不管是什么来头，明天过后，就全部了结。” 孙要怕这些毒死的尸体发生什么疫情，所以吩咐赵牢头去烧了。 “大人今天受惊了，还是先回去休息。” “恩，也好。” 孙要点头，若不是他在大散关见到太多的杀戮，今天恐怕还真的承受不住，毕竟这是近距离看着一刀一刀砍在身上。 “大人。” 孙要刚出牢门，准备回去休息，就见一人来报，孙要认得这人就是提刑司司长。 “大人，刚刚有一群黑衣人，十多人左右，打伤守城士兵，开门跑了出去。” 这司长慌张的报告，这事情，他这个司长恐怕要吃官司。 “恩，关好城门，你不必管他们。” 孙要挥了挥手，就城门的民兵，是绝对抵挡不住的，那群人应该是有伤者，否则人人都能跳过城墙，那城墙也不过比回春堂高的围墙高一两米而已，毕竟只是一个县，若非元县是大县，又距离边关，否则城墙恐怕还要低或者甚至就没有城墙。 这提刑司司长见孙要居然没有因为有人出城而怪罪自己，那简直是大喜过望，自己身为提刑司司长，被人打开了城门，虽然是抢夺，但是自己肯定会吃官司，甚至杀头都是有可能的。 “是，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开恩。” 提刑司司长感激不尽，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生怕孙要反悔而追究自己责任。 孙要被这提刑司的管事弄的哭笑不得，这事儿本来就与他无关，现在反而好像他受了自己天大的恩惠一样。 当晚，果然没有人再来刺杀，那林平都出城了，谁还会来？ 第二天晚上，陈一到了，在陈一到了元县的时候，廖知府随后也到了，不过他没有进城，而是去了张员外的府上。 “陈大人，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孙要见到陈一，心里放心了，他还有些害怕那林平等人去半路截杀陈一。 “孙大人哦，你可别叫咱家大人啦，还是叫咱家陈公公，咱家这次如实禀告皇上，皇上因为孙大人你们叫咱家大人，怒骂了咱家一顿。” 陈一听到孙要又开口叫自己陈大人，赶紧推脱，一脸的委屈样子。 “陈公公。” 孙要并没有笑话陈一，不过还是遵着他的意思叫陈公公，陈大人这个称呼也是跟着杨若恒和那些什么都不懂的百姓一起叫的，那些百姓哪里知道谁是太监谁是大官？很多百姓一辈子也见不到一眼太监。 “孙大人，皇上有旨。” 陈一突然严肃起来，从袖子中小心的取出一个皇上的卷筒，那里面装的就是圣旨。 孙要等人赶紧全部下跪，听陈一说话。 “朕已经知道事情经过，不过陕西路沈总督却又另有一套说辞，沈总督已经告到太上皇那里去了，朕和太上皇讨论后，决定严查此事，任何作奸犯科之人，都绝不姑息。 事情既然发生在元县，那就由孙县令会同陕西路道台林英才，大理寺少卿彭治博三堂会审，查明事情真相，尽快上报，钦此。” “臣孙要领旨。” 孙要双手接过圣旨，站起身来，身后侍卫都表情羡慕，短短半月，两道圣旨啊。 “孙大人，这位就是大理寺少卿彭大人。” 陈一指着旁边一人说道，这人一张国字脸，表情冷漠，对着孙要点了点头。 “这位是陕西路道台林大人。” 陈一又指着一同来的另外一人说道，这人一脸阴沉，对着孙要冷哼一声。 孙要还是恭敬的朝着二人拱了拱手。 “这两位大人一路辛苦了，孙大人还是赶紧给他们安排歇息。” 孙要知道陈一这是要扯开二人和自己有话要说了。 “陈师爷，麻烦你安排一下二位大人的住处，还有陈公公带来的人手也安排一下。” “是，大人，二位大人，请跟我来。” 陈阳点头应道，对着那两位伸手虚引。 “孙大人，本官这次是来审案的，同时也要查明孙大人受人贿赂一事。” 那林英才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彭治博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并未开口，也跟着走了出去。 “陈师爷，我的这些兄弟都交给我。” 高路拦住陈阳，陈阳这时候才知道跟着陈一快马赶来的除了二位大人，其余都是大内侍卫，这大内侍卫还真多啊。 “如此，就麻烦高大哥了。” 陈阳也跟着孙要称呼高路为高大哥。 第68章 双簧 第68章双簧 “孙大人。” 陈一叫了句，他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孙要和龚瑞赵茂杰三人。 “陈公公，请坐。” 孙要正在把圣旨放入圆筒里然后放在桌子上，听见陈一叫自己，转身过来赶紧招呼道。 “孙大人，可知道这次为什么要三堂会审？” 陈一问道。 “应该是廖知府走了总督大人的门路？” 孙要试探着分析道。 “是啊，陕西路总督沈迁在太上皇面前诬陷孙县令，后来是皇上阻拦，再加上冠军大将军李彦仙也上书为大人担保，最终才决定三堂会审。” 陈一把这些日子京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那周烈果然找到了李彦仙，但李彦仙身为武将，不好出面，只能上书担保孙要的为人，并将周烈禀告的事情上书给了皇上。 陈一回京之后，也如实禀告，但是皇上虽然贵为天子，却始终被太上皇压着，在朝廷中也无法说一不二，大多数大臣还是心在太上皇，除了李彦仙这样的后起俊杰。 “孙大人，皇上有心为你做主，但是却也只能走朝廷程序，而且皇上说了，孙大人既然是无辜的，那么即便会审，皇上也相信孙大人的本事，定然能为自己平冤，也能将那些贪官污吏整治一空。” 陈一继续说道，他有一些话没有说但是孙要也明白，如果自己查不好这个事情，那么皇上也就会对自己失望了，也就不会再过问自己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明日上午，派人传那张员外等人到案，明日正午过后，三堂会审。” 孙要沉声说道，决定事不宜迟，明日就审。 “孙大人这么快就要审案吗？不用排查？” 陈一疑惑的问道。 “早点结案，早点给上面有个交代，也好早点让百姓们恢复正常。” 这些日子，百姓也是人人都不来衙门，生怕打扰了自己查案，而且那张员外坑了那么多百姓的事情，也该有个交代了。 “孙大人，还有一件事，我要和你交代一下，那道台是总督下面的人你应该知道？” 陈一问完孙要马上点头，那陕西路道台林英才一定是廖知府那边的人。 “那大理寺少卿，他不是皇上钦点的，只是按照大宋律例而派出的，所以他是哪边的人我也不清楚。” 陈一有些担心那大理寺少卿彭治博如果也是廖知府那边的人，明日二对一，孙要恐怕难了。 翌日一早，元县沸腾了，消息在一大早就被差役们传了出来，如同火药般瞬间点燃了整个元县。 龚瑞和赵茂杰二人也带着一队差役和一队民兵前往张员外的家中，请人。 “龚都头不来，我们也会自己去。” 张员外看了眼龚瑞，说道，那边廖知府穿着官服，已经出了门，自己朝着元县走去，刘安一身县令服，跟在廖知府的身后，他们不自己先走，难道等着被差役押着？ 有皇上的旨意，廖知府也不敢违抗，不过今天的审案，可不是皇上的旨意就能决定的，一切成败都在公堂上。 张员外徐掌柜被差役围着朝元县出发，他们的心都在滴血，这么多年的家产，全送上去了。 “那林平呢？” 赵茂杰悄声问道。 “居然没在这里？” 龚瑞皱眉，不是出城了吗？ “赵兄，我去那林宅看看，你先回去。” “都头小心，查明就好。” 赵茂杰不放心的叮嘱道，只需要查明下落，如果在，回来带人再去，毕竟那林平功夫很高。 “放心，我省得。” 龚瑞慢慢的脱离了队伍，朝着林平的府上走去，赵茂杰虽然能抵挡林平的刀法，但是他不知道林府的位置，只能龚瑞前去。 林府也在城外，而且听说那林平没有田地，为何要安排在城外居住？这也是孙要一直疑惑的地方，难道那林平真的这么低调？ 此时的林府，已经是一片火海，周围的百姓也只敢远远的观看，不敢上前，偌大的林府着火，一般人谁敢提着水桶就救火？ “该死，晚了一步。” 龚瑞看着那熊熊大火的林府，暗骂一声，懊悔不已，早知道昨晚就该来的，抓不到人也能查一些证据，如今一片火海，还能寻找什么？ “救火，快救火。” 龚瑞大喊一声，抢过一个百姓的水桶就去远处接水。 那些百姓无动于衷，有的甚至看着来回跑了两趟的龚瑞暗暗摇头，这火你这样能救的了吗？ “我是元县都头龚瑞，孙县令今天三堂会审之前的案子，是为了还给元县百姓一个公道，这林府可能有重要证据，还请大家帮忙救火啊。” 龚瑞见没人帮自己，无奈只得大喊道。 “孙县令？” “我早上从城里回来的，听说孙县令今天要审那姓张的狗东西。” “孙县令是好官啊。” “好官你还不救火？我去拿桶打水。” 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了救火的队伍，他们靠着自己浇菜的桶，愣是从远处一桶一桶的打水过来扑火。 元县县衙上，孙要坐在主位，左右两旁坐着大理寺少卿彭治博还有陕西路道台林英才。 “啪！” “升堂。” 孙要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喊升堂。 “威~武~！” 衙役在两边敲打着水火棍。 “带张海涛。” 孙要叫道，如今已经没有了苦主，只有一个一个审了，张海涛等人已经被衙役和大内侍卫看管在隔壁厅房，廖知府拿了把椅子坐在下手差役前面一点，他对面坐着的正是陈一。 张员外被带了上来，看着廖知府，又看了看上面三个主官，侧面又是太监陈一，有些愣了，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县城的员外，何时见过这种场面？ 幸好有廖知府昨天到了他府上，和他说了一些事情，让他心稍微安了一些。 “大胆刁民，还不跪下？” 孙要大喝。 “小民见过各位大人，见过廖知府，陈公公。” 张员外跪下后一一见礼。 “起来说话。” 那道台林英才不让孙要说话，直接开口说道，按官职，他是在场最高的，他乃是正四品。 大理寺虽然是朝廷最高的审判机关，但是少卿品阶却不大，只得从四品甚至正五品，和知府差不多，但是权力却从来不是按品阶来算的。 张员外听了林道台的话，也不理会其他人，直接就站了起来。 “张员外，孙县令说你强买强卖土地，可有此事？” 林道台旁若无人的自顾自问道。 “绝无此事啊，大人。” 张员外躬身回道。 “听说那有几个苦主，他们都告你强买强卖？” 林道台继续问道，孙要在一旁也不插话，就看着他们二人唱双簧。 “那几个苦主都是孙县令指使的，廖知府已经审明此事，请大人明察。” 第69章 吾日当三省吾身 第69章吾日当三省吾身 “廖知府已经查明？那请廖大人说说。” 林道台对着廖知府说道。 “是，下官已经查明，那几名苦主确实是孙县令煽动的，其用意就是在冤枉这张海涛。” 廖知府站起身来恭敬的说道。 “廖大人，怎么咱家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不一样呢？那几名苦主分明就是你屈打成招，你却说是孙县令煽动的？” 陈一坐在那看着廖知府阴阳怪气的说道，这陈一，心里可恨死这个廖知府了，让他差点在皇上面前办砸了差事。 “陈公公此言差矣，那几名苦主已经画押，何来屈打一说？” 廖知府毫不客气的回敬道，他心里同样也是恨死这个太监了，坏了自己的好事，如今，还想把自己往死里整。 “好了，你们二位不要多说了，传那几名所谓的苦主来问问就知道了。” 林道台阻止了二人的争吵，惊堂木一直在孙要手中拿着，他坐在孙要的左边，自然拿不到，他也不会和孙要去要。 “回大人，那几名苦主已经被杀人灭口了。” 廖知府回答道。 “什么？被灭口了？” 林道台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 “可知道是谁干的？” 林道台继续问道。 “回大人的话，下官那日和众人从刑场回来，并不知道谁做下的，不过那日估计只有一人有办法。” 廖知府斟酌道。 “谁？” “这位陈公公。” 廖知府看了陈一一眼，说道。 “你，好啊，你竟敢诬陷咱家？那人明明就是那林平杀的，而且还是受了你的指使。” 陈一气的嘴唇哆嗦，手指着廖知府怒道，那伸出来的手都在不停的哆嗦。 “廖知府，陈公公乃是钦差，你说话可要想清楚了。” 大理寺少卿彭治博开口了，这钦差岂能任由你随便说的？ “是，下官失口，下官失口，下官的意思只是怀疑，那日我们都被这陈公公的人看管起来，如果要说灭口，那恐怕也是孙县令安排的。” 廖知府的话滴水不漏，他们都被看管起来了，那除了孙要和陈一，还有谁能去杀人灭口？ 陈一这边心里苦啊，那日他是说了带这些人回去，可是没有看管啊，他在前面先走了。 “廖知府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那日元县的百姓都知道，陈公公自己先走了，并没有看管你们。” 孙要冷声说道，这双簧，唱的也不怎么样嘛。 “孙县令有何证据？你既然煽动百姓，那百姓的话岂能当真？” 林道台问道，他们最怕的就是百姓来作证，如今直接一顶帽子给孙要盖上去，造成事实，百姓作证自然就不算数了。 “大人口口声声说我煽动百姓，那又有何证据？” 孙要转头看着这林道台问道。 “连知府都说你煽动百姓，你还狡辩？孙大人，我还想问问你，为何收张员外他们的银子？” 林道台冷冷的问道，这事情，人所共知，你如何狡辩？ “这银子我是收了，不过你要问我为何收？那我告诉你，那银子沾满了血迹，本官收起来是为了好好看看这张员外的银子到底沾了多少老百姓的血汗。” 孙要冷声回答，毫无畏惧的承认。 “好。” “孙县令光明磊落啊。” 外面的百姓齐齐喝彩，孙县令把收的银子给了那吴志的媳妇儿，给了那敛尸房管事，百姓都已经知道了。 “肃静，公堂之上保持肃静。” 林道台大喊，不过没人理他，他没有惊堂木。 “孙县令，你果然煽动了百姓，我看你真是好胆。” 林道台制止不住百姓的呼喊，对着孙要厉声说道。 “啪！” “公堂之上，不可喧哗。” 孙要一拍惊堂木，百姓就安静了，甚至不需要说后面那句话。 “林道台说的可是这样？” 百姓安静之后，孙要还转头问林道台，那林英才脸色更是难看了许多。 “传刘安。” 孙要不再理会，直接对着龚瑞叫道。 “呃。” 林安不是在面前吗？他一直在廖知府的旁边站着，知府坐在公堂上，他是肯定只能站着了。 “走。” 赵茂杰可不管你是什么知县，见孙要说完刘安不动，上前就使劲儿一推，刘安哪里想到这人竟然敢推搡自己，只感觉一股自己完全无法抵挡的大力从背后传来，顿时张牙舞爪的扑了出去，差点就跌坐到地上。 等刘安急忙站稳了身子，那顶知县的乌纱也已经掉到了地上，赶紧捡起来戴回头上。 围观百姓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孙县令，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侮辱朝廷命官？” 廖知府坐不住了，站起来喝问道。 那些发笑的百姓见这知府站了起来，也就安静了下去。 “廖知府，本官现在坐在这里审案，传这刘安，他竟然不予理会，是他蔑视本官还是本官侮辱他呢？” 孙要反问道。 “廖知府，本官受了皇上旨意，彻查此案，你却屡屡扰乱，甚至质问本官，你是不是在侮辱皇上呢？” 孙要继续问道，他说的话太过大逆不道，谁也想不到孙要敢这样问话，都惊得呆了，皇上，那谁敢侮辱？大庭广众之下谁敢挂在嘴边？也就孙要敢。 廖知府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敢搭话，也不敢再帮刘安出头了，气鼓鼓的坐了下去。 陈一看着廖知府吃瘪的样儿立马眉开眼笑。 “啪！” “堂下何人？” 孙要首先拍了一下惊堂木，然后明知故问。 “本官乃是珙县县令刘安。” 刘安神色不满的看着孙要，同是县令，你却可以审我？还有你明明知道我是谁，还要我自己说？太混账了，难怪那么多人要整你。 “既然你是珙县县令，跑我元县来作甚？莫不是有什么要事要向我汇报？” 孙要问完，刘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向你汇报？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向你汇报？ “本官来元县是为了我侄儿的冤案所来，我侄儿就是被你冤枉的。” 刘安怒道。 “你那侄儿是不是被冤枉的，暂且不说，刘安，本官问你，三年前你珙县冯家二十八口灭门案，为何至今没有调查？” 孙要大喝道，旁边林道台吓了一跳，那案子就是他压下来的。 “孙县令，此事乃是审理你们元县的案子，如何扯到珙县那去了，还是三年前的事情，莫非孙县令想要故意找办法为自己开脱？” 林道台问道。 “本官身为陕西路京兆府监察院监察使，对陕西路境内任何事情，都有权过问，倒是你林大人，身为道台，却为自己境内发生如此大的案子不加理会，却是何故？” 孙要质问道。 “孙县令，本官不和你做口舌之争，那案子一直都没调查出结果来，孙县令岂能怪到我头上？” 林英才问道，这话问出来孙要右边的少卿彭治博，同情的看了刘安一眼。 “既然不能怪到你头上，那应该怪谁？难道怪本官监察不力不成？” 孙要喝问，这让林英才莫名其妙，还没提你的事情，你在这里发什么火气？ “本官刚任监察使才几天而已，林大人就认为本官监察不力，那本官当要好好反省一下，子曰：吾日当三省吾身。” 孙要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刘安： “刘安，你身为县令，却对境内发生的这么大案子，无动于衷，以至于毫无进展，你玩忽职守，身为县令却不尽责，该当何罪？” 第70章 两次掌嘴 第70章两次掌嘴 “你，你血口喷人。” 刘安急了，这孙要是监察使，他是有这个权利，他甚至可以到珙县以监察使的名义审理此案，可就凭这点，却说自己渎职，这简直就是不讲道理。 “就凭这一件疑案，就说刘安玩忽职守，孙大人过了？” 廖知府起身说道，他是刘安的上司，要说也该他来说。 “三年了，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还敢说不是玩忽职守？你身为知府，对这事情竟然如此冷漠，你，也是玩忽职守。” 孙要对着廖知府毫不客气的说道，廖知府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廖大人，孙县令说的不错，这么大的案子，二十八口灭门案，还是在你管辖之地，你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不是玩忽职守吗？” 陈一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嘲讽道，眼神充满了鄙视，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字面意思还是听得懂。 “哼。” 听了陈一的话，廖知府唯有冷哼，这种事情越是辩解越是无力，因为监察使如果说他渎职，这并不过分。 “刘安，你自己境内的案子都审理不明，竟然还有脸到元县来？谁给你的那张脸？” 孙要怒骂道。 “啪！” “罗老头是如何死的，说。” 孙要不待刘安说话，继续喝道。 “孙大人，今天三堂会审，审的是你收受贿赂，审的是你杀人灭口的案子，你休要扯其他的。” 林英才站起来低头看着孙要说道，再这么下去，还不被孙要带偏了？ “林大人，咱家这么不记得是审孙大人收受贿赂杀人灭口啊？皇上说的是查明元县所有真相，林大人，你竟然连皇上的意思都改了？” 陈一在旁边斜着眼看着林英才，他本不想过于得罪陕西路总督这一派系的人，但是此时这林英才竟然敢自作主张改了皇上的意思，他身为皇上身边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下官不敢，下官一时口误，只是刚刚明明是说到孙大人收受贿赂一事，现在却被孙大人扯到三年前的无头案上面，下官才开口询问的。” 林英才说完坐了下去，他不是怕陈一，一个公公，自己正四品道台又是总督的人，他倒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如今皇上的权利还远远不如太上皇。 “本官不管其他事情，但是只要和本案有关的事情，本官觉得都应该过问，刘安，刚刚孙县令问你那罗老头是如何死的，你从实回答。” 彭治博说了一句公道话，看来大理寺少卿确实是要秉公办理了，这让廖知府等人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事情本来就是他们做的，没人能保证如今大理寺参和进来会查不出来真相。 因为大理寺查不出来的话，一般会上报皇上，那个时候出面的就是皇城司了。 （皇城司，作为皇帝直属的机构，最精锐的禁军充当，相当于明朝的锦衣卫。） “大人，下官不知道那罗老头死了。” 刘安心惊胆颤，这可是大理寺啊，他赶紧撇清关系。 “啪！“ “传徐邦。” 孙要对着赵茂杰说道。 这县令要干什么？一个都没审清楚啊，所有人都感到纳闷。 “小民徐邦，见过各位大人。” 徐邦走了上来，跪在那左右行礼，没办法，下面左右还坐着两个人。 “徐邦，你经营赌场，你可知罪？” 孙要待徐邦上来就问道，赌场之事。 “我什么时候经营赌场了？那分明就是个茶楼。” 徐邦狡辩道。 “带证人杨思贤。” 孙要说完，杨思贤就自己走了出来，原来杨大夫父女二人早已来了，杨若恒此时跟着杨思贤后面，冲着孙要做鬼脸。 他们三人不在外面，也不在右边厅房，而是在左边差役的房间，等候多时了。 “小民杨思贤，拜见大人。” 杨思贤只对着孙要磕头，他倒是没有像徐邦一样左右跪拜，杨大夫父女二人则站在那些差役旁边观看，倒也无人阻拦，元县如今谁不知道这姑娘是主审官孙要的心上人？ “起来说话。” 现在轮到孙要叫人起来了。 “谢大人。” 杨思贤站起身来。 “杨思贤，本官问你，每次赌钱都在什么地方赌博？” 孙要开口问道。 “小民都是在徐村赌博。” “那徐村赌场是何人所开？” 孙要继续问道。 “是这个，这个徐掌柜，谁都知道的。” 杨思贤指着徐邦说道。 “胡说八道，我都不认识你，你如何知道？” 徐邦眼神变得锋利了，恶狠狠的盯着杨思贤，让杨思贤有些害怕了。 “啪！” “徐掌柜，你可以问问你旁边的张员外，掌嘴的滋味如何？” 孙要说完，徐邦条件反射一样的看向张员外，张员外却是被打怕了，不敢搭话，他嘴巴现在还肿着。 “啪！啪！” 赵茂杰不管孙要话中啥意思，听到掌嘴二字走了出来，左右开口，徐邦被两个巴掌打的眼冒金星，嘴里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水，中间竟然混合着几颗牙齿。 “孙大人，你竟敢用刑？” 林道台怒斥道。 “扰乱公堂？不该掌嘴？” 孙要毫不客气的回答。 “好，好，待得本官上奏朝廷，定要治你在公堂上屈打百姓之罪。” 林道台气呼呼的说道。 “林道台还是想想自己，本官事后必然上奏朝廷，说林道台在公堂上为那罪犯开脱。” 孙要斜着眼睛看了眼林道台，他现在是皇上指定的主审官，你正四品道台，也得在我边边上坐着，而且孙要是监察使，他有资格直接上奏给皇上，林道台上奏道朝廷还得走流程。 “杨思贤，你说。” 孙要看林道台不说话，便对着杨思贤问道。 “大人，这徐掌柜确实在徐村开赌场。” “徐邦，你还不认？” 孙要怒问道。 “那赌场和我无关。” 徐邦大喊，这一回轮到他口齿不清了。 “带杨五。” 杨五进来了，他也在厅房，不过没人关注他。 “大人，大人。” 杨五进来后看到这么多穿官服的大官，吓得腿都在哆嗦，也忘记了下跪，一个劲儿的朝着前面鞠躬，两个手不停的作揖，口里来来回回的喊着大人。 “杨五，那徐村的赌场是谁开的？” 孙要问道。 “这，这个。” 杨五本来已经答应作证，但是此时看到那徐邦张员外都跪在那里，心里害怕极了，又不敢作证了。 孙要眉头微皱，这杨五害怕了还是要反悔？ “大人，是他，是徐掌柜开的。” 杨五看到那徐邦转身看着自己，那徐邦竟然被打的那么惨，马上就不害怕了，你都被大人打成这样，我还怕你？ “你，胡说。” 徐邦转身看着杨五，怒斥道，不过他口齿不清，怒斥的话没有一点威严。 “就是你，狗东西，害我输了多少银子。” 杨五指着徐邦骂道，完全忘记了这是在公堂，把这么多年胸中的愤恨全部发泄到徐邦身上。 “看来你又忘了，赵检法。” 孙要嘴角阴笑。 “是，大人。” 赵茂杰揉着自己的手腕走了过来，徐邦还在看着那杨五，发现杨五不说话了，正盯着自己，呃，不是自己，是自己身后，那外面的百姓也都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身后。 “你，你？” 徐邦转过身来，看见面前站着一人，抬头一看，正好是赵茂杰。 “啪！啪！” 又是两个耳光，这下不光嘴巴吐血了，鼻子里面也止不住的流血，徐邦只觉得自己耳朵一阵嗡嗡嗡的响，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张员外在旁边跪着，一语不发，甚至转头看都不敢看，两个手在袖子里面直哆嗦，这孙县令，摆明了是要整死我们几个啊。 “孙大人，为何又要动刑？” 廖知府看着徐邦挨打，再次问道。 “不是动刑，只是掌嘴。” 孙要淡淡的解释道。 “这徐邦扰乱公堂，难道这杨五就没有扰乱公堂吗？” 林道台插口问道。 “本官在问杨五的话，何来扰乱一说？” 第71章 不要承认 第71章不要承认 “本官在问杨五的话，何来扰乱一说？” 孙要反驳道。 这孙大人真是快人快语，彭治博心里暗道，他从一开始到现在也没有说上两句话。 “孙大人，皇上的意思是三堂会审，你当这里是你的一言堂吗？” 廖知府又是一顶帽子扣了上来。 “皇上让三堂会审，可没有让知府参与，你若再敢插嘴，本官有权利连你也一块儿掌嘴。” 孙要冷冷的看着廖知府，缓缓的说道。 “你。” 廖知府吓了一跳，他觉得这个孙县令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如果当众掌了自己的嘴，且不管孙要会受到如何惩罚，自己明天就可以上疏请辞了，堂堂知府被县令掌嘴，不请辞还干嘛？大宋朝廷的体统何在？ “孙县令，廖知府说的不错，三堂会审，可不是你的一言堂，来人，这个杨五公堂之上出言不逊，掌嘴。” 林道台怒斥道，那知府的随从就走出来一人，抓着杨五就要掌嘴。 “砰！” 赵茂杰闪过去，一脚将这人踹飞。 “孙县令，你是何意？” 林道台使劲一拍桌子，再一次站立起来。 “这掌嘴之人是何人？” 孙要看也不看林道台，对着赵茂杰问道，赵茂杰这次动手也让孙要感到意外，此时赶紧开口问道。 “回大人，这人不是我县衙之人，所以属下将此人阻拦，恐他伤及证人。” 赵茂杰回答道，他飞檐走壁跑江湖多年，此时如何不知道怎么开脱自己。 “难怪如此，将这扰乱公堂之人拿下，再敢有人扰乱公堂，就地正法。” 孙要冰冷的语气，让躺在地上呻吟着准备说自己是知府衙门的那人，闭口不言了。 这人被差役丢抬起来直接丢了出去，那些廖知府的随从见赵茂杰拔出了刀立在身前，也无人敢动，主审官都说了格杀勿论，自己敢动，看这架势，恐怕真敢杀人。 廖知府一脸铁青，林道台不甘心的坐了回去，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第几次坐下去了。 “徐邦，你还不承认？” 孙要看着徐邦喝问道，让廖知府心头一紧，你可不要被吓到啊，不要承认啊。 孙要其实心里和廖知府一样的想法，你可不要承认啊。 “不是我开的，大人就凭两个赌徒作证，就推到我的头上？” 徐邦果然没有承认，让廖知府和孙要都放心了。 徐邦经营元县这么多年，自然有他自己的手段，他相信就算赌场管事被抓了，只要自己没事儿，那就不会有事儿，没人会招出自己，那赌场负责人就是赌场的大掌柜，和自己无关。 “杨五，你可知道那赌场所在地方？” 孙要问道。 “小人当然知道，小人还经常去赌。” 杨五奇怪孙要为何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高大哥，你带杨五和徐邦去指认现场如何？” 高路闻言立即答应，虽然他不懂指认现场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大概就是到那赌场去证明一下，然后让这人无从抵赖罢了。 “如此，有劳高大哥了。” 孙要点头说道。 “慢着，你既然叫他高大哥，那他不能出去，你让你的大哥带着这个徐邦去？说不得你会让你大哥严刑逼供。” 林道台阻止道，你让你大哥带人去，那肯定是帮你的人。 “放屁，老子岂会和你们一样卑鄙。” 高路怒了，堂堂大内侍卫会对一个人犯严刑逼供？传出去还不有损我大内侍卫的声誉？ 大内侍卫一般都是父传子，所以大内侍卫人人都很看重这个声誉问题，这也是为何大内侍卫很少有投降和逃跑的原因，这可是要交给自己儿子的。 “你，你敢骂我？” “老子我是二等大内侍卫，你污蔑老子，老子不能骂你？” 高路乃是二等大内侍卫，也是正四品武将，而且宋朝文官看不起武将，武将更是不鸟文官，这侍卫又是皇上身边的人，骂了你一个道台，你还真没办法。 （宋朝没有大内侍卫，宋朝枢密掌兵籍、虎符，三衙管诸军，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都虞候为殿前司正副长官，此时写大内侍卫是方便大家阅读记忆。） 林道台听到此人是大内侍卫，而且还是二等，只有自认倒霉了，这一刻，他有些羡慕彭治博了，不说话，少挨骂，这元县上下居然没有一个怕官的？ 高路带着几名大内侍卫押着徐邦带着杨五和杨思贤走了，出了县衙就遇到陈阳了，难怪今天陈阳作为师爷居然没有出现在公堂上，反而是一个押司在那里记着文案。 “高大哥。” 陈阳在衙门外见到高路出来，赶紧上前。 “陈师爷？我说今天怎么没有见到你，你怎么不在公堂上啊？” 高路见到陈阳疑惑不解。 “我特地在这里等你。” 陈阳扯着高路小声嘀咕着。 在二人嘀咕的时候，龚瑞回来了。 “龚都头，你这是怎么了？” 高路抱拳问道，他见过龚瑞的身法，也见过赵茂杰的功夫，知道这二人都不在自己之下。 “高兄，孙大人呢？” 龚瑞抱拳还礼，慌忙问道。 “在审案呢。” 高路说完龚瑞就跑了进去，留下高路一头雾水，随即继续和陈阳嘀咕起来。 “大人。” 孙要正在重审刘安。 “怎么了？龚都头怎么一身的黑灰？” 孙要见到龚瑞好奇的问道，他知道龚瑞去查林平了。 “林宅被大火烧了，林平下落不明。” 龚瑞回答道。 “好啊，孙大人又去灭口了？还烧了林员外的屋子？” 廖知府听到二人的对话，赶紧说道，这林员外烧了屋子他是不知道的，不过不管知不知道，都要先栽赃过去。 “龚都头，那现场可以发现？” 孙要看都不看廖知府一眼，继续问龚瑞。 “没有发现。” 龚瑞犹豫了片刻，好像是想要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决定说没有发现。 “知道了，龚都头辛苦了，先去歇息一下。” 孙要点头说道。 “是，大人。” 龚瑞随即朝着右边差役房走去。 “刘安，看来你还是不肯招了？” 龚瑞离开后孙要继续审问刘安。 “笑话，大人一定非要我招，那我还能说什么？大人不如直接把我砍了就是了。” 刘安怒道。 “你那侄儿和邻居通奸，杀死那的原本丈夫，你为何为他开脱？” 孙要看着刘安问道。 林道台心中冷笑，你就扯着这一件事使劲儿审，那彭治博心中却隐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那侄儿明明是被你屈打的。” 刘安又开始诬陷孙要了。 “那天我看到孙大人审案，何来屈打一说？” “那奸夫作恶，孙大人秉公办理，你这狗官竟然为他们开脱？” “不错，那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站着的那人就是个狗官。” “这狗官上次不是被陈大人罢官了吗？怎么又穿上官服了？” 外面百姓不干了，开始谩骂起来。 第72章 小心 第72章小心 “你说你侄儿是被屈打的？那他现在何在？” 孙要问道。 “我如何知道他在哪儿？” 刘安矢口否认。 “哼，你不知道？那日公堂之上你们趁着本官入狱，将人放了，然后原告罗老头也死了，你侄儿和那杜氏难道都失踪了吗？” 孙要对着刘安问道，他一问完彭治博就大概知道了，奸夫被无罪释放，而原告又被灭口了。 彭治博来的时候知道一点事情的经过，毕竟陈一也说了有人被杀害，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被灭口的人。 “我侄儿怕你日后报复，自然是躲了起来。” 孙要被入狱，他也不好污蔑孙要把他侄儿怎么样，只能说躲起来了。 “躲在哪儿的呢？” 孙要继续问道。 “躲在哪儿我怎么知道？你为何要这么问，难道孙大人你想知道他们下落再派人去灭口吗？” 刘安冷笑，你居然问出这种脑残的话来。 “啪！” “来啊，带奸夫。” 孙要大喊一声，刘安吓了一跳，人被抓住了？怎么可能？ 那外面的百姓这时候被分开一条道路，那珙县都头向彪正押着刘大郎和杜氏进来。 “跪下。” 向彪对着刘大郎使劲一推，刘大郎便趴在了地上。 “叔叔。” 刘大郎见到刘安，开口喊道。 “向都头，你，你？” 刘安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的都头向彪会去他家里拿了他的侄儿和这女人杜氏。 “刘县令，你身为我珙县父母官，却草菅人命，更是贪污受贿，不为民做主，我身为都头，早已不满，特奉监察使大人的命，捉拿这奸夫到案。” 向彪横眼看着刘安，那日他见孙要，孙要在临走时问起这对奸夫有没有在珙县。 向彪是珙县都头，自然知道刘安带了人来，而且还就住在县衙，所以对孙要如实相告，孙要昨夜便安排了一个差役去珙县让向彪抓人，带到元县来。 “各位大人，这对奸夫已经招了。” 向彪已经审明了，也让二人画了押，向彪直接在县衙抓人，稍微一吓唬，这俩人就什么都招了，毕竟之前就已经招过了。 “那罗老头是谁杀的？” 孙要问道。 “大人，就是这刘大郎自己杀的。” 向彪指着刘大郎说道。 “啪！” “刘大郎，你好大的胆子，你叔叔救你出了大牢，你却不思悔改，还要杀人灭口，你该当何罪？” 孙要大声喝道。 “这混账，该杀。” “就是，这个混账东西，珙县县令的侄子，却跑来我元县居住，偷人不说还杀人家丈夫，甚至杀人家丈夫的父亲灭口，大人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 外面的百姓上次就恨这刘大郎，此时更是怒火冲烧了。 孙要听了也不拍惊堂木，伸出两个手缓缓往下托，百姓立即住嘴了。 “这个孙县令居然如此得民心？” 彭治博暗想，他此时震撼不已，他是大理寺少卿，自然分辨的出来百姓是不是真心的或者是被蛊惑还是煽动的。 “刘安，你身为朝廷命官，珙县的父母官，却知法犯法，以权谋私，为自己的侄子开罪，还纵容他杀人灭口，你该当何罪。” 孙要看着刘安，眼神冰冷。 “你，你胡说，廖知府，他诬告我，你要给我做主啊。” 刘安瘫软了身子，双腿直哆嗦，充满唯一希望的看着廖知府喊道。 “哼，你说我诬告你，难道本官说的每一句话你们都要说诬告？百姓说的话你们也要觉得是诬陷？刘安，你，所做之罪天理难容。” 孙要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安。 “你身为珙县县令，连你手下都头都看不上你，你身为珙县父母官，珙县出了二十八口灭门案，你竟然不管不顾，甚至也不向上面提这事情，你又该当何罪？” 孙要继续数落道。 “那冯家的事情，是上面让我不准说的。” 刘安大喊，这时候他顾不上什么了，只想给自己开脱。 “上面？廖知府，你为何官压刘安？” 孙要继续问道。 “孙大人，这珙县二十八口灭门案，可和本案无关，我们三堂会审，审的是元县的案子，至于那灭门案，孙县令可以等本案结束后再查不迟。” 林道台开口打断了孙要的问话，再问下去，牵扯就太大了，岂能在公堂之上问这案子为何被压？ “既然和本案无关，那本官现在就审刘安的罪名，林大人觉得如何？” 孙要看着林道台问道，孙要如何不知道那冯家灭门案和陕西路总督那边的人有关？只要你林英才敢为刘安开脱，那孙要就敢马上用监察使的身份公开这事灭门案，刚刚孙要已经用过这方法了。 “孙大人说的是。” 林道台知道孙要的意思，也不敢再阻拦了，现在看那刘安，还真敢什么都说，反正他已经是死定了，不若放弃这刘安，把那事情再压下来，就算孙要以后要办，也有办法应付，总好过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刘安，你罪不可恕，本官要对你依法论罪，来人，摘了他的官帽，扒了他的官服。” 孙要喝道。 龚瑞这时候正好出来，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捕快服，此时正好上前摘了他的帽子，就要脱他的官服。 向彪在一旁见刘安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衣服不让龚瑞脱下，也就走上前去帮龚瑞的忙，扯着刘安的手臂，二人合力，很快就脱了刘安的县令服。 “咱家上次就给你扒了，你竟然又穿上了，现在还不是再被扒了，何苦呢？” 陈一手指头轻点，胖胖的脸上也浮现一抹嘲讽。 “跪下。” 龚瑞按着刘安的身子，抬腿一踢刘安的后膝盖的腘窝，刘安扑通便跪在了地上，向彪看的真是大快人心，这个刘安，贪赃枉法，勾结奸商，向彪对其都是恨之入骨，不然也不会来帮孙要了。 “刘安，从实招来。” 孙要大喝一声，刘安深深的低下头颅，眼中闪过一抹仇恨之意，他恨得是知府，此时竟然不出口帮忙，他恨得是林道台，每年他不知道要送多少银子上去，他恨得是总督，那冯家的案子林平肯定会给他送银子，结果最后他一根毛都没有捞到，还要出面压下这事儿。 “孙大人，你要小心啊，小心啊，哈哈哈。” 刘安仰天大笑。 “小心什么？” 孙要皱着眉头问道，这人失心疯了吗？ “你要小心那林平，他可是大人物啊，你得罪了他，你就会死。” 刘安不管其他，只管说自己的。 “住口，现在问你奸夫的案子。” 林道台见势不妙，赶紧开口打断。 第73章 疯话 第73章疯话 廖知府此时也是一团乱麻，他不帮刘安也是因为刘安的侄儿自己都招了，如果再开口还有什么可说呢？刘安的都头都站到他对立面去了，而且自己如果贸然开口，万一真被掌嘴了呢？ 看这元县的都头和那检法，好像就没什么不敢干的，尤其是孙要，真要一声掌嘴，这都头怕是一点都不会犹豫？他们这些人，死都不怕，怕掌嘴别人？ “林大人，你现在说我侄儿是奸夫了吗？” 刘安盯着林道台问道。 “你想做什么？” 林英才目光变得锐利了，紧紧的盯着刘安，他收了刘安多少银子，他自己也有数。 廖知府更是忐忑不安，见这刘安居然对林大人不客气，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收的银子只怕更多，毕竟这刘安在珙县可是吃拿卡要，雁过拔毛。 “林大人，我珙县冯家二十八口灭门案不是你下令压下去的吗？不是你下令不让我上报的吗？” 刘安看着林英才残忍的笑了，要完蛋是？那就一起完蛋，反正我除了两个小妾，早已是孤身一人，至今连个后人也都要没有了。 “你，你胡说什么？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林道台慌了，彭治博一看就知道这事情是林道台他们理亏了。 “刘安，我问你，你为何要释放那奸夫？为何要替他们开脱？” 彭治博说话了，这事情他也知道再说下去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他奉旨来办的是元县孙县令的案子。 林道台闻言对彭治博投去感激的目光，孙要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谈论冯家的案子的时候。 “大胆狂徒，以权谋私，本官现在宣判，刘大郎案子，罪证确凿，不容反驳，奸夫，再次监押，明日午时直接处斩。” 立刻有差役上来抓住刘大郎和杜氏，往监狱带去，孙要也不再判秋后处斩了，这对奸夫出去又杀了一人，而且两次认罪，加上又是三堂会审，也不必再等秋后上报了，直接判个斩立决。 孙要判完，没有人搭话，此时林英才更希望判刘安一个斩立决。 “刘安，身为珙县县令，却屡犯王法，证据面前不容抵赖，本官判处” 孙要说完顿了一顿，刘安已经低下了头，心如死灰，廖知府和林道台也是目露殷切的看着孙要，等着明日午时四个字。 “本官判处，另案重审。” 孙要缓缓的说完，刘安听了抬起头，看着孙要？不知道什么意思。 “判处另案重审？孙大人，岂能如此断案？这是哪一条律法？” 林道台大怒，知道孙要这是要彻查刘安了。 “孙大人，刘安知法犯法，而且帮那奸夫开脱，蒙蔽本府，让那刘大郎出去又犯下杀人之罪，理当处斩。” 廖知府也说话了，不能让孙要留着刘安。 “龚都头。” 孙要一声大喊，廖知府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把这刘安关押起来，切记，一定要严加看管。” 孙要叮嘱道，他要查冯家的案子，那林平恐怕会再次前来灭口。 “是，大人。” 龚瑞过来提起刘安就要出去。 “孙大人，你不合规矩。” 廖知府坐不住了，站起来对着孙要喊道。 “廖信才，你收了我多少银子，你现在落井下石，过河拆桥？孙大人，那廖知府是贪官，那廖知府就是林平在合川府的后台。” 刘安被龚瑞拖着往外走，听了廖知府的话挣扎着大喊大叫，龚瑞听了刘安的话，也不拖他了，直接放开了他，骂，说，全说出来，龚瑞心里想着。 “刘安，你犯下大罪，竟然还敢辱骂诬陷本府。” 廖知府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刘安说道，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刘安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廖信才，我怕你？我孤家寡人一个，我会怕你？如果不是你帮那林平来找我压下这事儿，我会不查这案子？你还帮那林平给总督道台他们送银子，你才是犯下大罪的狗官。” “来人，杀了他。” 廖知府对着自己随从说道。 “啪！” “廖知府，你竟然敢指使手下在三堂会审的公堂之上杀人？谁给你的胆子？” 孙要盯着廖知府问道，这让廖信才清醒了过来，他的随从也一直没有动过，开玩笑，这么多大内侍卫在场，那黄色的衣服好不耀眼，谁敢妄动？ “刘安，本官现在没有问你，你的案子择日本官自会审理。” 孙要看着刘安说道。 “是，是，大人，我认罪，大人，都是这廖知府，他让张员外等人给总督，还给那个林道台银子，张员外听说这次花了五十万两。” 刘安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他反正是豁出去了，你们要过河拆桥，丢车保帅，那我就连帅都给你们卖出来。 “你不说本官也知道。” 孙要说完对着龚瑞挥了挥手，龚瑞立刻拉着刘安出去了。 “这刘安应该是失心疯了。” 林道台看着离开的刘安大声说道。 “对，对，林大人说的对，这刘安肯定是疯了，一个疯子说的话岂能当真？” 廖知府心头已经在害怕了，刘安已经成了你的证人，你居然押走了，难道你真有办法对付我？ “狗官。” 杨若恒见这两人好不要脸，竟然说人家是疯子，说人家的招供不能当真，开口就骂道。 “大胆。” 林道台怒喝一声。 “难道不是狗官吗？” 孙要见这人居然敢呵斥杨若恒，也大声的反问道。 “狗官。” “狗官。” “就是狗官，狗官。” 外面的百姓也听不下去了，纷纷开骂，刘安的话他们也听到了，这个廖知府，居然让张员外送了五十万两银子，这些银子可都是这么多年搜刮的自己这样的百姓的。 林英才被外面的百姓骂的满脸通红，做了一辈子官，何时见过这么多刁民？ “你们，你们都没有王法了吗？” 林道台有些结巴了，这些刁民居然一起骂自己？ “你们是狗官，百姓自然是要骂你们的。” 陈一在下面接话说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可以回去交代了，他此时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了。 “陈公公，请你自重。” 廖知府恨死这个陈一了，都是你这个阉人惹出来的事儿。 “自重？你让咱家自重？你收了人家五十万两银子，你让咱家自重？” 陈一感到好笑了，你到现在还和咱家摆官威？ “我什么时候收了人家五十万两银子？一个疯子说的话陈公公居然相信？” 廖知府他当然不会承认，现在又是一口咬定了那就是个疯子。 “廖知府真是厉害啊，之前孙大人说的话廖知府全部说是诬陷，现在那刘安说的话，廖知府又说是疯话，看来只有廖知府你说的话才是道理，才能相信了？” 陈一慢悠悠的说着，孙要也不打断，林道台没有惊堂木，也不便打断，至于彭治博，则是眼睛看着屋顶，对他二人的争吵毫不关心。 “陈公公，那刘安不是疯子吗？在公堂上大吵大闹，前言不搭后语，这样的话你居然相信？” “为何不能相信？你不信？我信啊，咱家回去上报皇上，一定会证明这刘安肯定不是疯子的。” 陈一满脸嚣张的看着廖知府。 第74章 心理 第74章心理 “你，你居然敢蒙骗皇上？” 廖知府气到不行了，恨不得一口吃了这个阉人。 “你竟然敢说咱家是欺骗皇上？廖知府，你真是厉害，脸皮厚的厉害。” 陈一也恨不得立刻把这个狗官抓过来狠狠的打上一顿。 “前朝就是因为宠幸阉人，难道如今也要被这群阉人蒙蔽圣听了吗？” 廖知府仰天悲愤，林道台不由得喝彩，这话说的太是时候了，这太监说要回告皇上，廖知府这话打击的太到位了。 “你？” 陈一目瞪口呆，廖知府这话完全是在说他陈一了，他已经可以想象廖知府的这句话传回宫去，自己会怎么样了，皇上为了自己的圣明，必然也会疏远自己。 “陈公公说的如实禀告皇上，那不是蒙蔽圣听，那是让皇上知晓事情经过，怎么陈公公说要如实禀告在廖知府这里反倒成了蒙蔽了呢？难道廖知府觉得只有欺瞒皇上才叫做忠心吗？” 孙要好奇的问道，也解了陈一的围。 “对，对，还是孙大人说的对，廖知府，难道你要蒙骗皇上吗？” 陈一又开始嘚瑟起来。 “我等身为朝廷命官，岂会蒙骗皇上？” 廖知府气急败坏的说道，居然被孙要反击的滴水不漏。 “你不蒙骗皇上，为何收人家五十万两银子？” 陈一反正就抓着这件事儿说话，那林道台此时不敢帮忙，五十万两银子，就让这廖知府扛了。 “那五十万，我，你，你竟然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廖知府差点说出那五十万两银子不是他收的，但他可不敢出卖总督，如今总督是他最后的救命符了。 “你一口一个疯子？你身为合川府知府，竟然会让一个疯子做县令？” 陈一又找到攻击的手段了，他们这些人在宫内天天勾心斗角，一点语病都会抓出来无限放大。 “他当县令的时候，还不是疯子。” 廖知府无力的辩解道。 孙要好笑的看着陈一和廖知府斗嘴，斗，不斗我如何拖延时间，心里却想着外面的陈阳。 “他当县令的时候不是疯子，那他当了县令呢？” 陈一开始耍起了字眼。 “当然也不是疯子。” 廖知府说道，当了县令之后成了疯子还能一直当到现在，那还不是我的过错？ “咱家上次就看出了这个刘安是个疯子，所以罢了他的官，可廖知府为何又让他做回了县令？莫不是收了这张员外五十万两银子想要封口还是什么？” 陈一指着地上跪着的张员外，张员外现在已经是颓废到生无可恋了，家产全部送了不说，还借了合川府的那些帮会的银子，用良田做的抵押，那些田地就算市价三十两一亩全部卖了也不够十万两的。 “陈公公真是笑话，那刘安上次你罢官的时候，他也不是疯子。” 廖知府不知道这陈一想要干什么，只好一句一辩解。 “那么说来，是这刘安在说出张员外给你送了五十万两银子的时候才疯的？” 陈一笑了。 “哦。” “咦。” 外面的百姓也笑了，开口嘲讽起来。 “你，你这个阉人，怎么配做钦差。” 廖知府被陈一带到沟里去了，此时不顾形象破口大骂起来。 “咱家不和你一般见识、” 陈一最恨别人骂他阉人，不光陈一恨，每一个太监最恨都基本都是这个事儿，不过陈一此时可不想和廖知府一般见识了，因为廖知府肯定完了，总督也不会保他，肯定会拿一个人出来背锅。 陈一已经将这口锅甩给了廖知府。 这时候，陈阳从旁边的差役房走了进来，看见孙要正看着自己，便对孙要点了点头。 “张员外，你是自己招呢还是我问你呢？” 孙要见陈阳点头，内心大定，张员外此时心在滴血，对孙要的话不闻不顾。 “张海涛，那刘安说你向上面使了五十万两银子，可有此事？” 孙要见张员外不说话，便主动开口问道。 “大人。” 高路从旁边悄悄走了过来，递了一张画了押的纸给孙要。 孙要低头看着，旁边林道台看了一眼，心道，完了。 彭治博也看到了，他也是审案的高手，此时却是大惊，这孙县令居然让那徐邦招供了？难道严刑拷打了？ 原来高路带着徐邦出去后，就碰到陈阳正在等他，他们带着徐邦没有去赌场，而是直接到了审讯的地方。 陈阳早已得到孙要的嘱咐，要在心理上压制徐邦。 “你那赌场的事情你瞒得住吗？” “你只是开设赌场，和贿赂一罪，你并没有杀人。” “你不会被斩首，却要和他们一起背负斩首的罪名？” “林平昨晚已经来了，丢下几个手下逃跑了，你应该知道？他的手下有两个不肯自杀，已经指认林平了。” “大内侍卫也全部见过林平，林平已经跑不了了。” “你赌场的管事都不会出卖你吗？只要关你两个月，他们每一个人都会招供，到时候你就算只因为赌场的罪名被发配，发配后你觉得张员外他们会冒着被杀头的风险救你吗？” 陈阳一句一句的说给徐邦听，徐邦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越是胆颤，很快就全部招供了。 此时的张员外还是没有开口，他昨天就已经得到廖知府的意思，就是一个字都不要说，孙县令说什么，都是诬陷。 “你送了五十万两银子，徐邦送了三十万两，林员外还真有钱啊，居然送了一百万两。” 孙要看着张员外嘲讽道，张海涛心里一突，这数字他是如何知道的？ “你和徐邦银子不够，还去合川府借那刘明的银子，时间到了，你的良田全部就都是那刘明的了，你恐怕到时候连个家都没有了，你现在居然还要为那些吃了你都不吐骨头的贪官遮掩？” 孙要继续说道，张海涛心里也在害怕了，但是还是忍住不说话。 “林平在回春堂杀了三个人，昨夜还来刺杀本官，这些都和你张员外没有关系？” 孙要问道，有意帮张员外开脱一样，那林道台和彭治博对昨晚的事情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们没有出门，那些黑衣人目标只是孙要也不会去刺杀他们。 “和我当然没有关系。” 张海涛脱口而出，这罪名最大那是万万要撇开的。 “既然和你没关系，你为何要送银子呢？是因为之前强买强卖土地的事情？你占了百姓五两银子的便宜，不过也就赚了一万多两，如今却赔出去五十万两，啧啧啧” 孙要说完就止不住感叹，这是何苦呢。 张员外的眼中也露出了憎恨之色，更有后悔在里面。 彭治博暗道，这个孙县令抓别人的心理弱点居然如此在行。 第75章 宣判 第75章宣判 “张员外，你自己招，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孙要说道。 张员外犹豫不决，他自然不相信从轻发落，就冲那强买强卖土地的罪名，就够他斩首了。 “你既然不肯说，那你看看这个。” 孙要把徐邦的认罪书拿了起来，龚瑞马上走过来接过，然后拿到张员外的面前，让他观看。 张员外看了之后浑身都在发抖，不住的磕头。 “大人，大人。” 这时候外面从人群中走进来几个老人，那些围观的百姓已经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你们怎么来了？” 孙要看着这几个老头问道，这几个老头孙要有些印象，都是上次和吴志一起告状的人。 “大人，我们知道大人今天要审案，所以来做证人。” “是啊，大人，我们知道大人不愿意我们再受到牵连，但是我们还是要来，我们不能看着元县的青天被人陷害，今天哪怕是斗不过这些恶霸，我们也定然要来。” “大人，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多天了，吴志虽然死了，但是我们不怕，我们还是要告状，要把这些恶霸的罪名说出来。” 这几个老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大人，就是这个张员外，害的我们人人都要赔他银子，就是他，经常欺负我们这些村民。” “这个姓张的，死有余辜。” 几个老头指着张员外愤愤不平的骂道。 “张员外，事到如今，你还要抵赖吗？你要是自己招出来，本官在最后还能考虑是否对你从轻发落，否则你就要给别人做替罪羊了。” 孙要对张员外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说。 “大人，我招，我都招。” 张海涛点头说道。 “张员外，你可是有一家老小在的。” 廖知府见这张员外也要招供，急了，马上威胁他，难道你也要和那刘安一样？背叛我？你可是有一家人的。 “大胆，在公堂之上还敢出口威胁，来人，掌嘴。” 孙要大喝道，都忘记了拍惊堂木。 “本府乃合川府知府，谁敢掌我嘴？” 廖知府起身，傲气的看着孙要，给你个鸡毛你就当令箭了是？你只是一个七品芝麻官。 “站好。” “啪。” “啪！” 廖知府的话刚落下，龚瑞和赵茂杰同时动了，龚瑞一把扯过廖知府就是一耳光，那赵茂杰在旁边见廖知府被龚瑞扯到他正面去了，赶紧扯过来又是一耳光。 廖知府被打蒙了，公堂上的人看蒙了，那林道台手都在打抖，这个孙县令还有什么不敢做？ 彭治博皱眉，这样肯定不合规矩，但是他随即松开了眉头，这关我什么事？他心里想着，一边太上皇一边当今皇上，他来的时候大理寺卿就告诉他，少掺和少过问，两边都不要得罪。 百姓也都没有叫好的，不是不敢叫，而是，那被打的人，没看错的话应该是知府的官服？ 知府啊，哪次见了不下跪磕头？此时竟然被掌嘴了？这可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啊。 “你，你们。” 廖知府气的说不出来话，看着面前的赵茂杰一个劲儿的哆嗦，浑身不停的颤抖。 “再敢扰乱公堂，还打你。” 孙要对着廖知府威胁道。 “我是朝廷四品知府，你竟敢对我用刑？林大人，彭大人，你们不管吗？” 廖知府被打了岂会善罢甘休，看着另外二位审官问道。 “掌嘴。” 龚瑞听了孙要这两个字，把廖知府扯过来，作势就要打，廖知府吓得赶紧把头深深的趴下，两只手从背后举起，龚瑞鄙视的看了一眼，松开了手。 廖知府的随从在他被掌嘴的那一刻就已经发呆了，没有一人敢上前。 “廖知府，孙大人说了，你再敢扰乱公堂，还打你。” 陈一心里那个乐啊，对孙要也是敬佩不已，说打就打，还不带犹豫的。 “打得好。” “打得好，狗官。” 外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马上就引起呼应，人人都挥舞着一只手，齐声大喊打得好，齐声大骂狗官。 “张员外，你可以招了。” 孙要压了压手，止住了百姓的呼喊，看着张海涛说道。 “大人，我招，我全都招。” 张海涛说道，这连知府都敢打，自己不招还等什么？等挨打吗？ 很快，张员外就在公堂之上把他如何强买强卖土地，怎么给孙大人送银子，徐邦怎么请来知府大人，后面知府让林平杀人灭口的事情都招了，引得外面百姓一阵谩骂。 廖知府已经瘫了，只有期望林道台了，廖知府看着林道台想到。 “你们那五十万，三十万和一百万两银子又是怎么回事？” 孙要继续问道。 林道台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阻止了，他也没有好的办法，如何阻止？ ”大人，这张员外送银子给廖知府，已经不用他招了。“ 彭治博说道，这要是招到总督头上，事情就大条了，那就不是下面的争斗了，那就成了皇上和太上皇的争斗，而且到时候总有一个人要退让，是皇上还是太上皇退让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不是臣子应该做的，臣子应该做的是把这样的情况先行扼杀了。 “对，对，彭大人说的对，这廖信才指使人杀人放火，罪证确凿。” 林道台赶紧点头，这彭大人果然是向着自己这边的。 “那这个廖知府应该如何审判呢？” 孙要问道。 “当然是由孙大人决定。” 陈一此时一脸的痛快的说道，这案子等于自己立了大功了，保住了皇上看好的人，又查了这么大数目的贪官。 “好，那就由陈公公回报朝廷，至于廖知府，暂且收监，其余人等，本官开始宣判。” 龚瑞上来抓住廖知府走了出去，这人事关重大，他要亲自押下去才放心。 “本县员外张海涛，为富不仁，欺压百姓，更是勾结贪官廖信才，杀人灭口，罪大恶极，本官一律判处斩立决，明日午时斩首示众，另外，被张员外坑害的百姓，可以凭借字据到县衙花十五两银子买回之前卖出的土地。” 孙要判了张海涛斩立决，张海涛也没有反驳什么从轻发落，双眼无神，后悔不已。 “大人，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多谢大人啊。” 那几个刚刚来告状的老头，见到事情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而且还能十五两银子买回土地，那自己等人可就还是相当于之前二十两银子买的，还是赚了，赶紧对着孙要连连道谢。 “带徐邦。” 很快，徐邦被带了进来。 “本县员外徐邦，招揽地痞流氓，收一些闲人充当打手，在元县开设赌局开设赌场数年，放高利贷给苟屠户，勾结廖知府逼得苟屠户家破人亡，徐邦，那苟屠户是怎么死的？” 孙要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还没有问道。 “大人，那苟屠户是我手下逼死的。” 徐邦承认道。 “是你手下？那就是你指使的，从实招来。” 孙要怒道。 “小人让手下去对苟屠户说，如果你不死，那你全家都得死，然后留了条绳子给那苟屠户。” 徐邦倒也光棍起来，痛痛快快的承认了，反正刚刚也都全部招了，这一件事也没必要隐瞒了。 “大人，杀了他。” “大人，这徐掌柜这些年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家，大人，杀了他。” 元县百姓对徐邦的恨居然远远超过了张员外，那张员外强买钱卖，每亩地坑五两银子，人人有份，但是徐邦那就是抓住一个就往死里坑了，那赌场就是吃人的魔窟。 “徐邦，本官叛你暂且收监，你最好痛痛快快的把你手下的那些管事全部招出来，否则明日你就和这张海涛一起上刑场。” “大人，从轻发落啊，大人。” 徐邦听了孙要的话，跪在那里发抖，连连求饶。 “你如果配合本官，本官自会从轻发落。” 孙要看了眼徐邦，不再理会。 “那林平，道台大人认为应该怎么办？” 第76章 清净 第76章清净 “那林平，道台大人认为应该怎么办？” 孙要看着林英才问道，他也不去问那彭治博，孙要在彭治博刚刚阻拦自己问贿赂的银子时候，就已经知道这彭治博是要两边不得罪了。 “这个，这个孙大人决定就好。” 林英才也不知道孙要想要如何处置林平，毕竟人已经跑了，而且那林平身份背景都不简单，自己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免得到时候说是自己出的主意。 “林道台，林平已经逃跑，是不是让陕西路各地张贴告示捉拿他呢？” 孙要问道，如果总督府不点头，自己宣判了也没有结果，其他地方也不会执行。 “是，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林英才唯唯诺诺的说道，现在已经翻盘无望了，廖知府也完蛋了，只要孙要不要事情扩大，不查的太深那就一切万事大吉了，所以孙要的审判他也不再反驳了。 最好就是把所有人都一刀砍了，还有那廖知府，得想个办法让他闭嘴，林英才现在想的是这个。 “那就劳烦道台大人，让各地张贴告示缉拿案犯。” 孙要说道。 “应该的，不劳烦。” 林英才点头说道。 “彭大人也请回大理寺，让大理寺下令捉拿案犯。” 孙要看着彭治博说道。 “这是当然，此人杀了数条人命，还敢行刺朝廷命官，我自会告诉大理寺卿常大人，全国缉拿凶犯。” 彭治博点头，这种犯人，大理寺有责任缉拿。 “本官宣布，退堂。” 孙要起身小声说道。 “大人英明。” “青天孙大人英明。” 百姓也慢慢散了，还出游出县衙就开始讨论，县衙外面也都是人，这些进去的人出来就被人拉着询问，一时县衙外面所有人都聊得个热火朝天的。 “孙大人，事情已经办好了，咱家要连夜回去禀告皇上了。” 吃过饭后，陈一就告辞了。 “陈大人，你要走了呀。” 杨若恒对陈一满心感激，若不是这个胖家伙，孙大人那天就被砍头了。 “是啊，杨姑娘，有空来京城，一定要通知咱家哦。” 陈一也是对杨若恒满是喜欢，这姑娘，对他的胃口。 “陈公公，高大哥，保重。” “孙大人，彭某也告辞了。” 彭治博过来拱手说道。 “彭大人辛苦了，这次有劳彭大人了。” 孙要也拱手感激道。 那边林英才也已经走了，他是和大内侍卫一块儿来的，不过走的时候却是一个人，牵过一匹来的时候的马，就飞奔而去。 城门自然会开，毕竟今天情况不一样。 “都走了，清净了。” 孙要看着县衙，又恢复了之前的人气，再也不见那黄色衣服的大内侍卫。 “大人，爹爹叫我也走了。” 杨若恒走了过来说道，杨大夫在远处等着，他心里想难道要老子这个岳父过去跟你道别吗？ “若恒姑娘，有空我来找你。” “嗯。” 杨若恒娇嗯一声，转身朝着杨大夫走去。 “大人，杨思贤还没有宣判。” 陈阳小声的提醒道，他看见杨大夫竟然带着杨思贤一块儿走了。 “让杨大夫去审。” 孙要说道，毕竟他只是收了那天收了人家银子然后离开了，并没有参与杀人灭口的事情中来，后来也交代清楚了，倒是可以原谅，至于赌博，那就看杨大夫如何教育了。 “大人说的是。” 陈阳点头。 “陈师爷，明天开始你可有的忙了。” 陈阳一愣，想起来了，明天那么多百姓要来买地啊，这是全部交给我办？再看孙大人，却已经走远了。 孙要将县衙的事情又丢给陈阳，然后去找到龚瑞和赵茂杰。 “两位，那廖知府如何了？” 孙要问道。 “大人放心，没有关在牢房里，县衙有个地窖，他和那徐邦还有那刘安都关在里面的。” 龚瑞回答道，他也怕林平那等人物来灭口，毕竟林平真要闯牢房，牢房那点人手估计根本拦不住。 “县衙有个地窖？我怎么不知道？” 孙要好奇的问道。 “那是在后厨，腌制白菜的地方。” “那应该没有多大，你把他们三人关在一起？不怕他们打起来？” 孙要想到地窖那么小，如果打起来，恐怕会有死伤。 “大人多虑了，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二十五斤的枷锁，打不起来。” 龚瑞笑道，他没有说他还给每个人嘴巴都塞了厨房的抹布，因为他们实在太吵了。 “那就好，明日还要监斩啊。” 孙要想到了还有几名罪犯明日要监斩。 “大人，监斩之前还要游街。” 陈阳走过来，提醒孙要，他本来想让孙要自己处理那些土地的事情，明天百姓如果有来告状什么的，他根本忙不过来，毕竟这么久都没人来过了，但是听到明天孙要还要监斩，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明天有斩首，估计也没人会来告状。 “游街？怎么上次我们没有游街？” 孙要好奇的问道，他对游街并不陌生。 “大人，上次我们也游街了，不过百姓都在刑场等着我们，而且那一路上看见的百姓，他们也都是送大人的。” 龚瑞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发自肺腑的开心，那天百姓是来送我们的，但是明天百姓可就不是送他们的。 “恩，这段时间各位辛苦了，早点休息，明日斩首那些人，也算是这段时间来的事情有了一个了结。” “是，大人。” 孙要这几天确实累坏了，睡觉也睡不好，此时放松下来早已一脸的睡意，朝着自己房间走去，准备好好睡一觉。 “赵检法，从今日起，你我轮流守夜如何？” 龚瑞看着孙要的背影对着赵茂杰说道。 “恩，我也有这个想法。” 赵茂杰点头。 “你们，你们今日肯轮流守夜？还不告诉大人？” 陈阳有些惊讶。 “这样的大人，值得我们去守护。” 龚瑞说道，这些年，他虽然一身本事，但是从来没有过目标，如今，总算有了一个目标了，那就是追随保护孙大人。 “龚兄说的不错，还有这事儿不必告诉大人，以大人的为人，他一定不会同意的。” 赵茂杰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做点什么了。” 陈阳沉思道，这倒引起了龚瑞和赵茂杰的好奇，你做什么？你能做什么？ “我去吩咐差役，从明天开始加强守备。” 陈阳摸着自己那张长长的脸边说边点头。 龚瑞和赵茂杰听了鄙视不已，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二人一起上去一个抓头一个抓腿，抓住陈阳，然后直接丢到花园的灌木上面去，等陈阳半天爬出来的时候，二人早已没了影子。 第77章 好多盐 第77章好多盐 “大人，来了。” 这一次，菜市口的刑场又搭了起来，不过监斩官换成了孙要，龚瑞看着那边的人群骚动，知道那几个犯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孙要见到囚车进了刑场，奇怪的问道，那刘大郎和杜氏，还有张员外尽都是满头残羹剩饭，还有那破烂的菜叶，张员外的头上甚至还在留着鸡蛋，黄色的蛋黄挂在他的头发上，实在是恶心至极。 “这是游街。” 陈阳提醒道。 “这就是游街？” 孙要想起来了，上次自己从牢房被提出来，也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只是一路上没有人朝着自己丢东西，很多人都在刑场等自己，更多的人是不愿意出来观看。 刽子手没有上次那个老师傅，都是几个年轻力壮的人，一身红衣露出胳膊，怀里扛着一把大大的砍刀，这犯人被押过来跪在地上，刽子手看也不看，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等着午时三刻监斩官的发号施令。 张员外被押上来后已经是瘫软不堪了，一裤子的屎尿都流了出来，引得百姓哈哈大笑。 “这几个恶人，终于有了恶报。” “还有那徐掌柜呢。” 百姓已经在讨论了，他们对徐掌柜的恨更深。 “有孙青天在，还怕那徐掌柜跑了？” “对啊，有孙大人在，这些恶人必有恶报。” “多砍两刀，不要一刀就砍死了。” “对啊，多砍两刀。” 百姓冲着刽子手喊道，不过刽子手没有任何表示，脸色神色变也不变，多砍两刀？你说的轻巧，朝廷是有规矩的。 不过，一刀真没砍死，补上一刀就是了，刽子手想着，等下那就多砍两刀。 “大人，时辰到了。” 龚瑞看着天色，对孙要说道，孙要实在不会看时辰，只有让龚瑞说下时间了。 “斩首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一刀毙命即可，时辰已到，行刑。” 孙要听到那些百姓对刽子手的呼喊，但是他不想犯人临终还受到那非人的折磨，便在行刑前面加了一句。 刽子手听到孙要的话，也不敢乱来了，摘下犯人头上的牌子，大刀使劲一砍，行刑便已完成。 这称霸元县数十年的张员外，终于得到了惩罚。 孙要看了一眼那倒下去的三个犯人，然后转身离去了。 张员外的家人倒是没有被孙要宣判，只是他的土地被孙要收回了准备卖还给那些受害人，是以张员外的尸体自然有家人来收回，那留下来的几个差役冲洗了刑场后见无人收尸，便随便找个地方火化了。 （并不是火葬，古代人比较迷信，相信烧了的人不会回来报仇。） “大人，昨天林府有些发现。” 龚瑞在回来的路上对着孙要悄悄的说道。 “恩，有何发现？” 孙要问道。 “林府，好多盐，而且林府厨房有几口大水缸，里面居然是很浓的盐水。” 龚瑞昨天救完火后，看到林府已经被烧的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他本想检查一下有什么发现，却没有任何线索，只是林府废墟中好多地方都有盐。 而且还有几口大水缸，在大火熄灭后竟然里面竟然还有水，没有被全部蒸发，那水缸下面有着厚厚的一层盐。 “到处都是盐？” 孙要听了龚瑞的说法，大惑不解，林府要这么多盐干嘛？ “属下也不知道，只是大火熄灭后，只发现了盐，其余东西都被烧了一干二净。” “那布匹呢？” 孙要问道。 “没有发现，有估计也被烧成了灰了。” 龚瑞说道，那布和盐不同，是可以燃烧的。 “恩，林平的事情，暂时也没有办法，他家也成了废墟，只能看以后能不能遇见他了。” 孙要知道现在已经对林平无可奈何了，这个时代又没有通讯什么的，要抓一个武功高手，基本不可能，何况那林平又有深不可测的背景。 “可以问问那廖知府。” 赵茂杰插口提醒道。 “不错，我也有这个想法。” 孙要点头，众人回到县衙。 县衙已经排起了好长的队伍，都是来买土地的，很多人是刚看了张员外砍头才过来的，更多的是一大早就在这里排队的。 “各位，排好队，不要着急，按地契来，人人都有份。” 差役在维持次序。 “居然被坑了这么多人。” 龚瑞看着那队伍竟然从里面公堂排到了外面大街上。 “三千多亩地，一人买三亩，那也得一千多人了。” 孙要说道，这数字说起来简单，但真正看到，又不一样了，就好比那几十万大军，没亲眼见过的，真的不会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场面。 “陈师爷，辛苦了。” 孙要看着陈阳和他面前小山一样高的文案，开口道，这些地契每一张都要陈阳和押司当场重新，然后缴纳银子画押。 “大人，我这算什么，大人为百姓处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辛苦，我写几个字算什么辛苦？” 陈阳摇了摇头，然后继续书写。 “陈师爷，你忙着，我去问问廖信才他们。” 孙要说完就朝后院走去，陈阳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叫住孙要，他想劝孙要不要审下去了，不过想起来那天晚上的谈话，他还是忍住了。 地窖在厨房旁边，有地窖的这个屋子已经被龚瑞严令任何人进出，并且锁上了大锁。 龚瑞打开房门后，掰开地窖，孙要就听见里面有挣扎的声音。 廖信才靠在墙边，眼睛微微闭着，突然的强光让他有些忍受不了。 孙要看着他们每个人都带着重重的枷锁，双腿也被所在柱子上，更好笑的是嘴巴竟然被塞进了抹布，为了防止他们用手扯开，那抹布还被一个布条拴在了后脑勺。 孙要走过去，把廖知府的布条解开，扯下了抹布，龚瑞和赵茂杰见孙要的动作，也将刘安和徐邦的抹布拿下。 “你在这里护着大人，我在外面守着。” 龚瑞对着赵茂杰说道，赵茂杰闻言点了点头，退在了孙要的身后。 “张员外死了。” 孙要看着徐邦先说了一句。 徐邦闻言，眼神顿时暗淡了几分，一起在元县这么多年，虽然谈不上情谊，但也算是多年相识，而且还一起做了这么多年的赌场，此时听到张海涛死了，难免有一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徐邦，你的那些人也是逃的逃跑的跑，你现在有何感想？” 孙要见徐邦不说话，继续问道。 “树倒猢狲散，还能有什么想法？” 徐邦叹了口气，如今他的家常全部都被送了出去，剩下的只怕也要全部充公，那些人不跑难道等着被抓吗？ “在你逼迫别人家破人亡，逼得那些欠你钱的人不敢回来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也会有如此下场？” 孙要问道。 “成王败寇而已，落在你手上，我认命了。” 徐邦靠在墙上，回答道。 “哼，你还想不认命？告诉你，就是上次孙大人被你们害死了，你也一样活不过今年，我那个时候出来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赵茂杰见这徐邦竟然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大怒道。 这话说的徐邦一头雾水，我何时得罪过你？你杀我干嘛？他当然不知道赵茂杰当时在牢里的事情。 “成王败寇？你这只是欺行霸市，欺压百姓，你还不配说成王败寇这四个字。” 孙要嘲讽道。 “孙大人，如今我已经成了你的阶下囚，你要杀要剐就痛快点。” 徐邦开口说道，他听了孙要的嘲讽，更是心下不舒服了。 第78章 迁字令牌 第78章迁字令牌 “徐邦啊徐邦，看来你到现在也没有一点悔过之心啊。” 孙要摇头叹息道。 “孙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我现在就算有了悔过之心，还有用吗？不若直接给我一个痛快。” 徐邦昨天被陈阳的心理战术打败，承认了一切，但是在地牢里他也想通了，他犯下的事情杀头是足够了，单单那开设赌场的罪名就足够了。 “徐邦，本官说了对你可以从轻发落。” 孙要说道，开设赌场在孙要的认知当中，不算什么大罪，前世还有赌王呢，高利贷在宋朝有算是合法的，砍徐邦头孙要觉得还不至于。 “徐邦，你还是死了好啊，从轻发落，最差也是个发配。” 廖知府插话了，他怕徐邦真的把总督抖了出来，他现在还期望着总督能够救他，他也只有这个期望了，因为总督那边确实是收了银子的。 “廖大人，你又想被掌嘴了？” 孙要似笑非笑的看着廖信才，他的嘴巴现在还肿着，赵茂杰闻言上前一步，阴笑的看着廖信才。 “你，你？” 廖信才盯着赵茂杰惊恐的往后缩着，嘴巴一直叫着你，却不知道说下去。 “徐邦，你如果肯从实招来，我可以判你监禁十年。” 孙要想了想说道。 “大人，此话当真？” 徐邦眼睛充满生的希望，惊喜的问道，判他十年，那他还有出头之日，徐村几乎人人都得他恩惠，他坐牢也不愁吃喝。 “我问你，那林平到底什么来头？” 孙要不再回答徐邦的话，给他个希望就足够了。 “孙大人，我劝你不要问林平的事情。” 廖知府听到林平二字，又忘记了刚刚的害怕，主要还是他的思想里面根本上就是别人没人敢对自己不客气，所以很快又忘记了。 “赵检法，堵了他的嘴。” 孙要看着廖信才，这人真是执迷不悟，刚刚就不该给他解开。 “呜，呜！” 廖信才又被堵上了嘴巴，而且那抹布还是刚刚堵刘安的抹布，廖信才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说，徐掌柜。” 孙要又称呼上了徐掌柜，就是要给你希望。 “大人，那林员外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四年前回来的元县。” 徐邦想了想回答道。 “他四年前回来的？他祖上就是元县的？” 孙要继续问道。 “不错，那林平爷爷就是元县的，不过他们一家后来就不在元县了，林平的父亲我也不知道是谁。” 徐邦说道，这个林平就是突然出现在元县的，而且还是挣了许多银子回来元县，之前许多年来，元县从来没有他和他父亲这两个人。 “他既然在元县没有根基，那为何一回来就能入股你们的赌场？” 孙要好奇的问道，林平既然为人低调，那他为何要入你们赌场呢？ “大人，那林平背景深厚，他有迁字令牌，我们哪里敢拒绝他啊。” 徐邦说那迁字林平，就是总督沈迁的令牌，任何人的令牌，也没人敢造假，毕竟你要造假的令牌，一定是你或者别人得罪不起的人物。 “总督的令牌？” 孙要没有想到这林平竟然还真的有总督这层关系，陕西路总督，封疆大吏，正一品啊。 “是的，大人，所以这林平背景实在是深厚，我们也不敢拒绝，但是有一件事好生奇怪。” 徐邦想了想说道。 “什么事情奇怪？” 孙要急忙问道。 “那林平虽然入股了我们的赌场，但是他从来不过问，我们算出来他该分多少银子，他也从来不说什么，更奇怪的是这林平经常不在家中？” 徐邦回答道。 “你是如何知道他不在家中的？” 孙要更好奇了。 “因为我们知道他有总督这个后台，所以开始的时候，我们经常想去拜访他，只不过每一次去他都不在家中，这是他家小妾说的。” “小妾？就是死在珙县那个女的？” 孙要问道。 “不是，是另外一个。” “另外一个？林平有多少小妾？” 孙要继续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那林平家中一无管家二无主事，小妾有多少我们也不知晓，只知道林平经常不在家中，我们去拜访了好几次，小妾倒是见过三四个不一样的女子。” 徐邦知道的也实在有限，他只能挑他自己说的说出来。 奇怪，奇怪，这林平每次都不在家中，家中却有那么多小妾？ “会不会是林平不愿意见你们，让小妾来打发你们？” 孙要问道。 “不，绝不是，林平的小妾每次都让我们进屋了，所以我们才好生奇怪，那么大的屋子，连个护卫都没有，上次见过的小妾这次也见不到。” 徐邦否认了林平在家中却不愿意见自己等人这个说法。 “那你见过林平几次？” 孙要又问道。 “后来我们和他见面的次数也就稍微多点了，因为后来他出去的时候次数越来越少了，不过他的随从护卫倒也是经常改变，因为总是出现生面孔。” “他去回春堂杀人，是你的管事带着的，你是如何知道他有功夫在身的？他什么时候使用过？” 孙要想了想，问道。 “大人，我从来都不知道那林平是个武功高手，那次在刑场那钦差救下大人后，是这廖知府让林平去杀人的，让我叫一个了解回春堂情况的人跟着，我徐村赌场的那管事便自己请命前往，因为我那管事说他知道回春堂杨大夫的侄儿是个赌徒。” 徐邦解释道。 “廖大人，你说说。” 孙要扯下廖信才嘴巴里面的抹布说道。 “说，我说什么？” 廖信才打起了马虎眼。 “你又如何知道林平有办法杀人的？” 孙要问道。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有种你杀了我啊？” 廖知府笑了，想要我说？没门儿。 “混账东西。” 赵茂杰骂着就要上前殴打他。 “你是在想总督沈迁会来救你？” 孙要阻止了赵茂杰，对廖知府问道。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县令，以为当了个监察使就能和总督掰腕子了？告诉你，监察使只是言官，即便能够去各地审案，没有皇上给你撑腰，谁会买你的账？你以为皇上每次都会帮你吗？” 廖知府嘲笑道，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言官有这么大的权力，连总督的事情都敢打听。 “本官现在问你林平的事儿，不是问你沈总督的事儿。” 孙要纠正道，他知道廖知府不可能也不敢提及总督的事儿。 “林平背后的人就是总督，你这回满意了？” 第79章 两份地契 第79章两份地契 “林平背后站着的是总督大人？林平会使那反贼史斌的史家刀法，难道总督也和史斌那贼寇有关系？” 孙要似笑非笑的看着廖信才。 “放屁，总督大人岂会和史斌那等贼寇有关系？” 廖信才骂道，这话他可不会去说。 “找死。” 赵茂杰大怒，上去就是拳打脚踢，孙要没有阻拦，这廖信才，真是死鸭子嘴硬，让他被打打也好。 “哎哟，哎哟。” 廖信才为官多年，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待遇，被打的鬼哭狼嚎，惨叫不已。 赵茂杰打了一会，倒也没有下重手，就是让他受些皮肉之苦，看他还敢不敢再骂。 “刘安，你在大散关就处处针对我，我也不和你计较，你说说，张员外他们送的那些银子都去了哪儿？” 孙要见赵茂杰停下了，便对着刘安问道，刘安还一直没有说话。 “他们的银子，一百万两给了总督，三十万两在知府手上，还有三十万两给了道台大人，另外二十万两打点了其他大人。” 刘安听到孙要问自己，想到没有就全部说了出来，廖信才这下是真的被打怕了，在一旁小声的哀嚎，不敢再出口打断了。 “那你花了多少银子呢？” 孙要看着刘安，笑着问道。 “我，我为了救我那侄儿，给了知府大人十万两。” 刘安说完低下了头。 “你还真是有钱啊，一个县令，竟然出手就是十万两。” 孙要暗叹，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一个县令居然也能有这本事。 “我那银子大多是那冯家的，那冯家被灭门后，他的家产都充公了，上面又不让报上去，我便趁机捞了起来，不过我只是拿了小头。” 刘安说完孙要明白了，这恐怕又是被这知府他们拿去了。 “你对你那侄儿倒是舍得啊。” 孙要看着刘安问道，一个侄儿，还是元县的侄儿，你居然舍得花十万两银子。 “那已经是我几乎全部家产了，而且那刘大郎虽然名义上是我侄儿，实际上那是我亲儿子。” 刘安说着就哭了出来，原来这刘大郎，是刘安多年前和一名女子所生，不过那时候刘安家中贫寒，那女子早逝，刘安当了官后便觉得做一个贪官，是银子就要拿到自己手中。 他不愿意自己儿子跟着一起被人唾骂，也不愿意自己这个儿子成为自己的软肋，便在上任的时候将自己儿子安置在元县，是以任何人都不知道刘安竟然有个儿子，知道的人也不知道刘安在珙县当了县令，他老家现在已经是金国的土地了。 “难怪你对本官这么大的怨恨，刘安，你儿子，今天也死了。” 孙要对着刘安低声说道。 “哎。” 刘安重重的叹息，背靠在墙壁上，双眼再也没有神采。 “送些吃的给他们，走。” 孙要说着走了出去，赵茂杰去安排饭食给三人，人抓了也不能饿死。 一连三天，孙要都没有再去审这三人，因为他在帮着陈阳搞地契的事情，实在太多人了，县衙只有陈阳和两个押司书写新的地契，实在忙不过来。 还好孙要对毛笔字并不陌生，曾经也有练习过，如今就当练字了，孙要想着。 没多少人了，孙要看着外面的人群，已经只有寥寥几个人了，三天时间，终于处理了。 “咚咚咚。” 县衙外面响起了鼓声，时隔这么多天，终于有人告状了，而且孙要正好在公堂。 “何人击鼓，带上来。” 孙要对着外面的差役叫道。 不多时，一个老太婆和两个七八岁的孩子进来了。 “大人，孙大人，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这老太婆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那两个孩子见婆婆哭了，也跟着大哭起来。 “老人家，起来说话，不要急，慢慢说。” 孙要让差役扶起老太婆。 这老太婆起来后，抽噎着诉起了苦。 她家之前买了张员外两亩地，后来被张员外收了回去，昨天又到县衙换了地契，今天他儿子冉良兴高采烈的去地里干活，却来了一拨人，把这冉良从地里赶了出来。 这拨人对冉良说这地是他们老爷的，不准冉良种，这冉良就和他们争执，说这田地是自己从官府手上买过来的。 这些人就问冉良有什么证据，冉良就说有地契为证，这一拨人非要看地契在哪儿，让他拿出来，冉良就和这拨人回到家中，从家中拿出地契来。 结果这一拨人也拿出地契，非要说田地是他们老爷的，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冉良说要去报官，请县令大人做主，结果这些人就把冉良的地契抢了过来，用火折子烧成了灰烬，冉良见状眼睛都红了，这可是家里的本钱，便要和他们拼命。 可怜冉良一个人，怎么打的过那么多人，地契被烧毁了不说，人还被打的半死，被其余村民救治后，却连床都下不得了。 “大人，老婆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媳妇又难产死了，如今地也没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老太婆说完事情的经过后，又开始了哭喊，那些来买地的百姓都停止了购买，看着这老太婆暗道这老太婆真是可怜。 “陈师爷，这是什么情况？” 孙要听了老太婆的话后，对陈阳问道，他想的是怎么会有两张地契？难道是县衙搞错了？ “大人，这事情有些古怪啊？” 陈阳也疑惑，地契不是拿以前的换吗？难道以前张员外一地多卖？一亩地卖给了好几人？那也没有理由啊，如果这样早该在张员外出逃的时候就发现了才对。 “那些人什么来头？” 孙要对这老太婆问道。 “大人，他们都是生面孔，我们村没人见过。” 老太婆听了孙要的问话，赶紧回答道。 孙要听了心想，外村人？难道真的是一地多卖？如今张员外都死了，哪里去询问？ “他们还说了什么吗？” 孙要问道。 “他们打完我儿子就走了，临走时还说不准我们再去那地里干活，他们老爷自己会安排人。” 老太婆回忆了一下，说道。 “龚都头，你辛苦一下，带几个人和这婆婆去他们村看一下，找一下那几个打人的人。” 孙要对龚瑞说道。 “是，属下领命，婆婆跟我走。” 龚瑞来到这老太婆面前，扶着她伸手虚引道。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老太婆大喜，果然是青天大人，竟然肯安排人和自己一起回去。 “大家继续，这案子应该有一些误会，官府会处理好的。” 孙要见剩下几个卖地的人都愣着，忘记了手上的事情，便摆了摆手，对他们说道。 第80章 三省五路绿林会 第80章三省五路绿林会 晚上，龚瑞回来了。 “龚都头，吃过饭了吗？” 孙要在后院，见到龚瑞来了，招呼道。 “大人，还没呢，刚从村外回来。” 龚瑞挠了挠头，回答道。 “其他差役呢？” 孙要问道。 “我看已经很晚了，就让他们都回家了。” “那正好，我让厨房烧几个菜，你赶紧吃点。” 孙要马上吩咐手下差役去办了，他虽然没有了丫鬟，也没有请仆人，但是县衙最不缺的就是当差的。 “谢大人。” 龚瑞躬身说道，他心想大人竟然不问我结果，先问我吃饭没有。 “坐下说话，赵检法在地窖外面住了。” 孙要给龚瑞倒了一杯茶，赵茂杰见孙要这几天没有审那地窖的人，怕夜长梦多，便在刚刚主动提议要住到地窖的那个房间去。 “大人，赵兄是想等那林平来啊。” 龚瑞笑道，赵茂杰一直想和林平再战一场。 “哈哈，有机会的。” 孙要也笑了，有这二人在，省事多了。 “大人，今天我去了那村子，那村子有点远，带着那婆婆还有两个娃儿，也不能骑马，所以回来晚了。” 龚瑞见孙要不问，便主动说道。 “哦？那些人是些什么人？” 孙要问道。 “我也不知道，村里没有人知道。” 龚瑞回答道。 “他们不在村里？” “是的，大人，他们打完人后，居然又找了几家人警告，说地是他们老爷的，不过有了那冉良的事情在前面，后面那几家人没有拿地契给他们看，他们倒也没有再打人了，警告了几家人之后，他们就出了村子，不见了。” 龚瑞回答道。 “不见了？什么叫做不见了？” 孙要疑惑，人会不见了？ “呃，大人，他们都是骑马来的，出了村子就骑马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所以属下也查不出来他们是什么人。” 龚瑞解释道。 “既然他们说土地是他们老爷的，不管他们老爷是谁，他们肯定还会再来。” 孙要说道。 “不错，大人，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告诉村子里的保正，那些人不管什么时候再来，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县衙，另外，也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提刑司，免得他们再伤了村民，我刚刚已经和提刑司打过招呼了。” 龚瑞点头说道。 “好，龚都头办事，就是靠谱。” 孙要赞道。 “大人，饭做好了，是在这里吃还是在房间吃？” 孙要和龚瑞喝了一会茶后，厨房烧饭的伙夫这时候走了过来说道。 “就在这里吃？龚都头觉得如何？” 孙要问道。 “在县衙后花园吃饭，这可是我的福气啊。” 龚瑞笑道。 “都头玩笑了，都头愿意，天天都可以。” 孙要倒是不觉得在后花园吃饭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他这么说龚瑞可不敢答应。 第二天，县衙终于没有了人排队，陈阳也轻松不少，不过等着陈阳的是这么多天来各个村子的赋税，劳役等等，师爷好像永远有做不完的事情。 此时孙要在地窖里。 “廖大人，你还是不说？” 孙要坐在三人前面，对着廖信才问道。 “我说什么我说？” 廖信才也是无语，半天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让我说，你倒是问啊。” “噗呲。” 赵茂杰没忍住，笑了出来，孙要也笑了。 “说说那林平。” 孙要笑道，看来这廖信才有些松口的意思了。 “孙大人，这几天黑灯瞎火的我也想清楚了，我这辈子也够了，大人判我个死我也认了。” 廖信才叹道。 “本官不问你这些，廖大人说说林平。” 孙要皱眉，这人怎么突然就萌生了死志呢？ “孙大人，我奉劝你一句，莫要去招惹那林平。” 廖信才看着孙要劝道。 “本官的事情，不需要廖大人费心，谁犯法，本官自然抓谁。” 孙要也认真的说道。 “孙大人，我佩服你，你是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好官了，我见过当官的太多了，但是像孙大人这样的官，我还是头一回见。” 廖信才摇了摇头，叹道，孙要听得无语，这人居然一直感叹。 “孙大人，我就算说了那林平的事情给你，你不杀我，我也一样死。” “你是说总督也不会放过你吗？” 孙要问道。 “不光是总督啊，那林平不光有总督在后面，他的来头我根本不敢想象。” 廖信才继续摇头。 “有什么不敢想象的，无非就是宋江那伙人的后人。” 孙要揶揄道。 “你知道？” 廖信才有些吃惊的问道。 “你知道？” 孙要将这三个字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哎，我哪里知道啊，我也只是猜测的。” 廖信才还是摇头。 孙要更无语了，这简直就是一问三不知啊。 “我只是猜的，那林平可能和三省五路绿林会有关。” 半天，廖信才开口了。 “你是说斩天会？” 赵茂杰大吃一惊，脱口而出。 “什么斩天会？” 孙要好奇的问道。 “大人，那斩天会就是大名鼎鼎的三省五路绿林会。” 赵茂杰回答道，廖信才也点头。 “大名鼎鼎？我怎么不知道？” 孙要笑问。 “大人，你终日在元县为官，自然不知道，但是在外面尤其是道上，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赵茂杰说道。 “是个帮会？” 孙要问道。 “是的，大人，那三省五路绿林会，号称斩天会，大人你可知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孙要如何知道。 “斩天，什么是天？” 赵茂杰看了看地窖口，小心的说道。 “原来他们是想杀皇上。” 孙要真的笑了，刺杀皇上？大汉之后有哪个皇帝是被刺杀的？真是异想天开。 “大人，朝廷十年前调十万大军，要扑灭斩天会，耗时一年却无功而返，虽然杀了不少啰啰，但是头目据说一个都没死。” 赵茂杰面色凝重的说道。 “三省五路？是哪三个省？” 孙要不关心战绩，后来的天地会牛逼不？还不是一样没有成功。 “如今宋朝还有几个省几个路？” 赵茂杰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三省五路，这么说他们遍及全国各地了？” 孙要这下有些心惊了，居然遍及了全国了？这可比演义里面的梁山还要牛逼啊。 “是的，大人。” 赵茂杰点头。 “廖大人，你是如何知道这林平和斩天会有关的？” 孙要好奇的问道，这种事情，林平肯定不会轻易暴露。 “冯家二十八口灭门案，斩天会对外宣称是他们做下的。” 廖信才说道。 “看来真是斩天会的人，而且来头还不小，身份绝对不低，否则斩天会不会帮林平背锅，斩天会这么做的目的恐怕也是给陕西路总督施压。” 孙要分析道。 “应该是这样的。” 廖信才点头说道，有没有给总督施压成功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斩天会的消息后，他的压力那几日可是暴增，甚至门都不敢出，当即就下令不要过问这事儿，甚至林平的银子还没有送上来，总督的命令也没有传下来，他就下令给刘安了。 所幸的是后来银子也送上来了，命令也下达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管此事了。 第81章 走私 第81章走私 “斩天会，呵呵。” 孙要低声再次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廖大人，斩天会这么厉害，你说他会不会来刺杀本官？” 孙要问道。 “孙大人，你是个好官，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过问林平的事情了。” 正所谓人之间死，其言也善，廖信才一直在劝着孙要。 “本官如果不过问那林平犯下的大罪，那本官还是个好官吗？” 孙要反问道，这话将廖信才问住了，是啊，知道林平犯罪，却假装不知，那还是个好官吗？ “林平犯法，本官就一定要抓住他，不管他是什么绿林会的人也好，还是总督的人也罢，元县的几条人命，他必须还。” 孙要站起身来，沉声说道，赵茂杰双眼露出一丝敬佩之色。 “既然你不怕死，那本官就把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你。” 廖信才想了想，说道。 “你不等总督来救你了？” 孙要好奇的问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这人转变的太快了。 “大人，明人不说暗话，陕西路京兆府离元县不过一日不到的路程，总督如果真的在意我的生死，他的命令昨天甚至前天就该来了，而到现在都没有来。” 廖信才说道，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中充满了怨恨。 “看来他把你抛弃了，不过我是把你藏在地窖的，你不怕我阻拦了他们的命令吗？” 孙要问道。 “孙大人，你不会的，而且总督的命令，你一个县令也是阻拦不了的，如果总督大人真的要提我出去，你肯定阻拦不住。” 廖信才说完，孙要也点头，总督真的派人来，他也只好放人，最多事后向皇上上书，龚瑞和赵茂杰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抵挡的住总督的人马，毕竟双拳难敌四掌，何况总督身边会没有高手？ “你说的不错。” 孙要承认了廖信才的说法。 “所以孙大人，你可要开堂？” 廖信才问道。 “开堂？开什么堂？” 孙要反问道。 “开堂审理啊，不开堂如何做得证明？” 他是朝廷命官，认罪画押也要走流程，否则会给人诟病，尤其孙要还是监察使，是言官。 “孙大人，我想求你一件事。” 廖信才不等孙要说话，继续开口说道。 “何事？” “我上无父母，但是有个结发妻子还有个儿子，我这次回去之后已经将他们送走安顿好了，至于我那几个小妾我也管不了，孙大人结我案子的时候还请放过我那妻子和儿子。” 他的案子孙要还没有结，自然也就还没有抄家，如今也只是判了张员外的案子，没收了他的土地。 “好，只要你如实招来，本官到时候定然不碰你儿子和妻子。” 祸不及家人，孙要还是很反感什么满门抄斩，至少他做不出来，其实廖信才不说孙要也不会去刻意查抄，那张员外的家人不也还有宅子居住吗？ 那刘安听到儿子的时候，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 “多谢大人，大人是在这里问还是公堂上问？” 廖信才问道。 “就在这里问，不必上公堂。” “大人，我也招了，我也有家眷。” 徐邦本来半坐在地上，听了孙要和廖信才的话赶紧跪着喊道。 “徐邦，那张海涛的一家老小还是住在原来的屋子里，本官只是将他的土地全部充公。” 孙要淡淡的说道。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徐邦连连磕头，就算有二十五斤重的枷锁在身，他头也还是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只要不抄家，不流放，那他即便被判了监禁也完全可以接受了。 “廖大人，把你知道的那林平具体的事情说说。” 孙要还是想先知道林平的事情，这个林平就算事到如今还是那么的神秘。 “林平，我知道他和总督的关系非常近，因为大人也知道了，他有总督的迁字令牌，而且是随身携带，大人，你可知道随身携带什么意思？就是陕西路境内的所有大军，林平随时可以调动。” “什么？” 孙要惊得站了起来，这个林平，如果真是史斌的后人，如果斩天会真要造反？那陕西路的军队岂不是摇身一变就会成为叛军？ “大人担心的可以林平造反？” 廖信才见孙要的反应就知道了，同时也在心里发笑，果然只是个县令啊，见识太少了。 “正是。” 孙要点头。 “大人不必担心，陕西路总督虽然是封疆大吏，但是却并没有多少军权，陕西路也没有多少大军，最多就是提刑司的一些民兵，否则这次也不会让冠军大将军带通州大营来了。” 廖信才说完，孙要才稍稍安心，还好，这个林平，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如果林平随时能调动十几万大军，那还查个屁？直接跑路了。 “总督还真是信的过林平啊。” 赵茂杰感叹道。 “何止是信的过，这林平和金国还有生意上的往来，据说一年要赚数百万两银子。” 廖知府听了赵茂杰的话，说道。 “这么有钱？” 孙要不敢相信，一年赚数百万两？十年就数千万两银子了？这是在说笑吗？后世某个盛世，国库也才四五千万两银子而已。 “林平不缺钱。” 徐邦说道，他对林平最大的感觉就是这人和他们不一样，这人不缺钱，更是从来都不会和他们计较。 “难道他入股你的赌场只是掩人耳目？” 孙要看着徐邦，分析道。 “戚，你元县一个赌场能挣多少钱？” 廖信才嘲讽道。 “一年也能挣个上万两。” 徐邦见孙要看向自己，知道是要自己回答了，平常自己最骄傲的话题，此时竟然有一些不好意思说出来。 “看来果然是为了掩人耳目了，是为了让大家觉得他就只是个员外。” 孙要点头，看来自己刚刚分析的没有错。 “孙大人，你想这个林平有如此多的银子，他手下会有多少人为他卖命？” 廖信才继续说道，孙要完全赞同他的说法，也明白为什么上次林平能带那么多死士来了，有这么多银子，怎么会缺少肯为自己拼命的人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你知道林平和金国人做什么生意吗？” 孙要问道。 “布匹。” 廖信才想都没有想就说了出来。 “你如何知道的？” 孙要心中一动，这林平真的在元县买布然后卖到金国去？ “是我开的放行条。” 廖信才也不隐瞒，他是合川府知府，开了放行条，出大散关自然可以，毕竟大散关也属于合川府管辖。 “就只卖布匹吗？” 孙要不相信，金国虽然不盛产布匹，但是也有生产，不至于高价从林平这里买。 “应该还有其他的，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 廖信才也不信林平光卖布就能赚那么多银子，不过有总督示意自己又有银子收取，他自然不会蠢到去过问。 看来是走私了，孙要心想，他知道宋朝就比如说酒，不管是管酿还是官曲私曲，都是分区卖，不能跨区卖。 这林平胆子真大，竟然和金国走私。 第82章 交代 第82章交代 在廖信才的交代下，孙要知道了一些事情，也知道了当今朝廷的形势，赵茂杰一个江湖中人在旁边听得都是心惊肉跳，这二人一个真敢问，一个真敢答啊。 赵昚这位天资聪明的皇上在准皇储时候，和权臣秦桧关系很僵。主要是赵昚比较厌恶秦桧的屈辱求和。而秦桧也顾忌赵昚能力太强。赵昚的生父病故，秦桧于是上奏要求赵昚守制3年，因为赵昚的皇太子身份并未确定，所以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秦桧是想借机免去他的皇储身份，但高宗显然不为秦桧所动，守孝期满，赵昚就继续回宫。后来，秦桧病重，是赵昚及时得到消息，通知了高宗，高宗亲自去相府探视，粉碎了秦桧和他的爪牙准备让秦桧儿子当宰相的企图。 赵昚被养在宫中将近二十年，却一直未被确定太子的名份。主要原因有三： 首先就是高宗还是抱有幻想，想自己争取再生个儿子出来。 其次秦桧的强烈反对。 再次是高宗的生母韦太后不喜欢赵昚，而喜欢另一个养育在宫中的赵琢。 直到韦太后死后，高宗使出了最后一招，给两位准继承人每人送去美女十名，过了一阵又把她们召回。 经过检查，发现给赵琢的那十个都不是处女，而给赵昚的那十个都是完壁，于是，确立了赵昚的皇太子地位。 （历史上这事情赵昚是听从了史浩的意见。） 两年后，金海陵南侵，高宗又准备下海逃命，皇太子赵昚上书，要求自己率兵迎敌。事先不知情的史浩知道后大惊，担心犯了大忌，赶快让皇太子上书谢罪，并要求随皇帝一起出征。金兵退走后。高宗决定禅位给赵昚，自己退居太上皇。 “皇上如今和太上皇关系很僵，太上皇仍然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皇上处处受掣，很多事情，皇上都要听太上皇的意思，太上皇不点头，皇上也不敢做，而如今很多封疆大吏，都是太上皇的人。” 这是廖信才的原话。 “哎，这皇上当的，也是凄惨啊。” 孙要感慨万分，世人都以为皇上就是九五之尊，哪里会想到皇上竟然也要看人家脸色行事。 赵茂杰听得冷汗都下来了，这种话任何人听到都会冒冷汗，也只有孙要这种朝前意识的人才敢说。 “大人，这可是要牵连满门的。” 赵茂杰不得不提醒一句了，你们二人在这里居然这样议论当今皇上，赵廖知府是必死之人，大人你可不要被牵连啊。 “秦桧呢？” 孙要好奇的问道，如今的皇上可是给岳飞平反的这位。 “病死了，啊，都死了十几年了啊！” 廖信才不可思议的盯着孙要，这个你都不知道？你踏马怎么当的县令？偏偏你还把我搞成这样。 “他要是没死多好。” 孙要惋惜道。 “大人，皇上可是在去年就说了，岳将军是冤枉的，秦桧才是奸贼。” 赵茂杰大惊，孙大人明明是青天模样，怎么会替那秦桧惋惜？ “我知道，岳将军当然是功臣，还是英雄，我是想那秦桧如果没死，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孙要恨恨的说道，可惜没有机会了。 几人听了孙要的话，都不以为然，不过孙要真的是在惋惜，为啥不穿的在前面一点呢？千刀万剐了秦桧，改变一下历史，也不枉穿越一场了。 “廖大人，我问的也差不多了，虽然没有问出林平具体的事情，不过也知道了很多，本官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孙要说完就走了出去。 “多谢大人。” 廖知府对着孙要的背影说道，孙要能放过他儿子，他就满意了，他这次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结果正是最坏的打算。 “大人，准备怎么处置这几个人？” 外面，龚瑞在正门口守着，三人来到后花园，赵茂杰有些好奇，便开口询问。 “廖知府，必须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孙要说道。 “不错，这等贪官，必须死，而且是他主张杀死回春堂几人的。” 龚瑞点头赞同。 “刘安，判监禁。” 孙要又说道，这刘安只是以权谋私，倒是没有想到要杀人，不过他肯定是知道他儿子要去杀人灭口。 “那徐邦呢？” 龚瑞又问道。 “杀人回春堂的证人，是廖知府的主张。” 孙要想了想说道。 “不过，那苟屠户还有苟屠户的娘，可是徐邦叫人逼死的。” 陈阳这时候走了过来，听见孙要的话，接口道。 “这个是徐邦的过错，他派人去逼债，逼死了徐邦的娘，他还叫人威胁苟屠户，致使苟屠户上吊，那绳子都是徐邦叫人拿去的。” 孙要点头，这个徐邦，这个罪名，必须他承担。 “如果这样，徐邦也要死刑才行。” 陈阳熟悉大宋律例，甚至强过孙要。 “他配合交代自己所犯过错，检举揭发张员外等人有功。” 孙要斟酌着说道，他必须要让众人都服气。 “有功劳？” 这犯人交代罪名还有功劳？ “这也算是自首？” （宋朝已有自首经典案例，北宋：阿云之狱。） “大人，徐邦那恐怕不能算自首？” 陈阳弱弱的说道，他知道孙要答应了徐邦不杀他，这话还是他传达给徐邦的。 “大人，民愤的话，百姓恐怕对徐邦的恨更大。” 龚瑞也说道，他最了解这些事情。 “无妨，徐邦监禁十年。” 孙要觉得徐邦的罪名确实不构成死罪，虽然宋朝单单开设赌场就够了，但是孙要的思想可不会这么想。 “大人，我们听你的。” 陈阳听了想都不想就说道。 “大人既然这么说，那自然有大人的意思，我们听大人你的。” 龚瑞也点头赞同。 “不错，大人哪怕放了徐邦，不光我们，就是满城百姓也不会有意见，毕竟大人可是真正的青天。” 赵茂杰更不在意了，自己不也被提前放了吗？ “陈师爷，既然这样你就拟定审判结果，那廖知府，你监斩。” 孙要想起廖信才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又为了自己的妻儿主动交代了一切，不知为何不想见到他被砍头。 “是，大人，我明日就安排，这些人早些判了也好早些给百姓一个结果。” 陈阳点头答应，明日就办。 两日后，审判结果出来了。 廖信才，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刘安，以权谋私判处监禁十年。 徐邦，虽主动交代过错，但开设赌场，逼死苟全和其母亲，罪不可恕，判处监禁十年。 徐邦心里那个乐啊，那个感激啊，监禁十年，那可是从轻发落，还是特别轻，因为不斩首也还有流放发配。 一日后，廖知府被孙要斩首。 事情传到珙县，传到合川府，传遍整个合川府，人人都知道元县出了一个青天孙要，连知府都斩首。 合川府外倒是没有什么人知道，毕竟出入府外都需要路引，并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有路引出去了就是难民身份。（身上有银子的人另算，有银子需要路引，太简单不过了。） 七日后，朝廷吏部指派了新的合川府知府上任，知府上任之后又派了新的珙县县令。 第83章 洛县 第83章洛县 “大人，都过去十天了，那伙人还是没有出现过。” 龚瑞对孙要说道，这些天来他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情，也知道孙要很是在意，每隔两天就会问一下。 “奇怪，他们不是说要安排人来打理那些田地吗？也没有派人来吗？” 孙要问道。 “那些在县衙买过去田地的村民，自己开始了锄禾，那些人也没有来过。” 龚瑞说道，买田地的那些村民见那伙人再没有出现过，就又自己下地种植去了。 “他们既然来打人，又拿出地契，那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才对啊。” 孙要想了想说道。 “不错，大人，难道他们是让那些村民自己种地，然后等到丰收的时候再来抢夺？” 龚瑞担心道，这幕后的老爷是谁目前都不知道。 “有这个可能。” 孙要点头，他对这个世道的人心已经太了解了，坏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提刑司我已经吩咐他们多多留意了。” 龚瑞补充了一句。 “什么声音？” 孙要突然不动了，好像听到了什么。 “大人，有人击鼓。” 龚瑞仔细听了一下，回答道，他的耳力自然强过孙要。 “走，去看看。” 孙要带着龚瑞到了公堂之上，陈阳已经叫击鼓的人进来了。 “大人，我正准备去找你了。” 陈阳见到孙要，赶紧说道。 “小兄弟，你为何事击鼓啊。” 孙要坐在位置上，看着被带进来那人，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穿着一身粗麻。 “你就是青天孙要孙大人？” 这年轻人看着孙要问道，有些不敢相信，这人怎么生的这么斯文。 “跪下。” 龚瑞大喝一声，这小子竟然这样质问孙要，一点尊卑都没有。 “威！武！” 两边衙役敲起了水火棍。 “起来说话，小兄弟，我就是孙要。” 孙要见这年轻人被吓了一跳，马上就跪下了，趴在那里，便让他起来说话。 “是，是，大人。” 这人不敢再无惧了，吓得脖子都缩了起来。 “怎么，我不像吗？” 孙要笑道。 “大人，他们都说大人你全身漆黑，额头上还有一个月亮。” 这人见到孙要笑，也放松了下来。 “哈哈哈。” 孙要大笑不已，这是把自己当包公了，不过也是，包公也就离开这个世界不过几十年，看来包大人是真的声名远扬啊。 “小兄弟，我不是包大人，我是孙大人，你刚刚击鼓，有何事要告啊？” 孙要问道。 “大人，我要告李员外，我去年在他店里干了一年短工，到如今也没有结工钱给我，我去要钱，他们不但不给，还要打我。” 这人说完，孙要纳闷，这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个李员外的？店里？莫不是李川？ “你在李员外哪个店里干活？是不是绣坊？” 孙要问道，绣坊他也去过两次了，没见过这小厮啊，呃，他说的是去年。 “绣坊？不是绣坊，是红叶瓦子。” “红叶瓦子？” 孙要听了奇怪不已，哪个店会起这个名字？那是什么东西。 “大人，那是一家勾栏。” （瓦子又称“勾栏”、“瓦肆”、“瓦舍”,为表演场所,以极其丰富的曲艺说唱杂技等表演为内容。） 哦，原来是家戏院，等等，元县有戏院？ “红叶瓦子在什么地方？” 孙要连忙问道，这个时代的喜剧，倒是要亲眼去看看了。 “在城南。” 那年轻人回答道。 城南？那不是回春堂那一片吗？孙要马上又想起了杨若恒，想着带她去看看戏。 “大人，城南没有勾栏，元县也没有，喂，你是哪个地方的，跑过来告状。” 龚瑞先开口对孙要解释，又转头问那年轻人。 “我，我是洛县人氏，我叫蒋牛儿。” 龚瑞的一身捕快服，让这蒋牛儿有些害怕，连忙回答道，脖子又缩了起来。 “你是洛县的人，怎么跑我元县来告状了？” 孙要奇了怪了，你不去你洛县告状，跑这么远？ “大人，我邻居他们都说你是青天，你一定能做主，我在洛县告状，被那县衙的人打了出来。” “你邻居？” “是啊，大人，我被他们打，我左邻右舍的邻居就给我出主意，让我到元县找孙大人试试，还说孙大人是监察使，是青天，一定会帮我主持公道。” 蒋牛儿说着就把袖子卷了起来，手臂果然有几块淤青。 “谁打的你？” 孙要皱眉问道。 “是我们洛县县衙那些当差的，他们拿这个棍子打我，我就用手臂挡，所以就成了这样了。” 蒋牛儿指着两边差役的水火棍说道。 “欠你多少工钱？” 孙要问道。 “当初说的是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工钱，可是到年底也没给我一个铜板。” “那就是欠你十二两银子。” 孙要点头说道，他有心愤怒，这些掌柜员外，送上头当官的，几百几千两银子送上去都不带眨眼的，可辛辛苦苦给自己干活的人，却连每个月一两银子都要克扣。 县令既然不过问这事儿，还打苦主，看来这李掌柜给县令送了不少银子啊，却舍不得给自己工人发薪水？ “是啊，大人，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啊，小人去年一直没有领到工钱，家中父母都是吃存粮，如今我家里都已经揭不开锅了，都靠左邻右舍施舍啊。” 蒋牛儿心里苦啊，一年没有工钱，二老年纪大身体不好又在家闲着，本想着去勾栏做工，一个月有个一两银子也能生活下去，结果被坑的白干一年，一个铜板都不肯给自己。 “洛县县令叫卫为？” 孙要记得这个人，当初在大散关几乎就没怎么说过话，完全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对战场上的事情一概不说。 这人倒是圆滑，其余几个县令也是一样，孙要记得这个人完全就是因为当时觉得卫为这个名字实在是拗口。 “是的，孙大人。” 蒋牛儿点头，他可不敢叫县令的名字。 “龚都头，洛县离本县有多远？” 孙要问道。 “大人，三天就到了。” 蒋牛儿见孙要有意要管这事儿，心头大喜，急忙开口说道。 “大人，距此一百五十公里，骑马半天即可。” 龚瑞看了一眼蒋牛儿，说道。 孙要点头，他知道蒋牛儿是走路，一天能走一百里路，也算是很快了，寻常人出行，走路的话一天能走七十里就不错了，这将牛儿居然一天能走一百里，恐怕他也是告人心切。 “陈师爷，从公账支二两银子给他，让他租个马车回去，陈师爷你给他租好。” 孙要说道。 “大人，我有银子，何必从公账支呢。” 陈阳闻言连忙说道，你就是要贪污，也不能在这里说出来，你没看下面那么多差役吗。 “干嘛要用自己的银子？记好账本，这钱就从公账出，到时候如实交上去即可。” 孙要想的是这银子应该要报销才对。 “好。” 陈阳答应一声，就要带带着蒋牛儿出去。 “大人。” 蒋牛儿大喊。 “你先回去，回去等本官，本官明日就来，你把你的地址告诉这位师爷。” 第84章 煮的 第84章煮的 “大人，你要去洛县？” 陈阳回来后问道，并把一个纸条交给了孙要，上面有蒋牛儿的地址。 “去，这种事情，本官身为监察使，岂能不管？再说，人家那么远都要跑过来找我告状，我就一定要对得起百姓的信任。” 孙要定定的说道。 “是，大人，监察使，确实有权利过问这些事情。” 陈阳也不再说什么。 “陈师爷，以后我们办公的一切花销，你都记在账本上，到时候上交公银时，也好对账。” 孙要对陈阳吩咐道。 “大人，像这种给蒋牛儿租马车这种钱，不能记账的。” 陈阳提醒道，孙要虽然说了记账，但是陈阳决定也不记账，这不符合规矩。 “为何不能？这种全部记上去，用于百姓的，也全部记上去，前些日子给那个成五的一百两银子，也按实记上去。” 孙要说道。 “那之前给吴家大姐那些钱？” 陈阳犹豫的问道，是不是从公账支出来呢？ “那些不必记，从现在开始。” 孙要觉得自己收的那些银子也算是花出去了，花在百姓身上了，那些银子还是自己出。’ “是，大人，我明白了，只是大人准备何时出发？” 陈阳记下了孙要的话。 “可能明日，可能今日，我留龚都头在县衙帮你，带赵检法去洛县。” 孙要想了想，留下龚瑞在县衙，陈阳也方便的多，总不能抓强人让陈阳去抓。 “赵大哥，好功夫。” 孙要来到后院时，赵茂杰正在练功，一把腰刀上下翻飞，那地上的落叶都被刀风刮得在空中伴随着腰刀一起飞舞。 “大人，你还是叫我赵检法。” 赵茂杰说道，这个尊卑还是不能乱的。 “好，赵检法，我有个公事想让你办。” 孙要听了赵茂杰的话，想想也是，就叫了一声赵检法，因为他也一直叫龚瑞都头，都是刚开始习惯了而已。 “大人请吩咐。” 赵茂杰一听孙要说公事，立刻收起来腰刀，站立身子等孙要吩咐。 “洛县，最近出了点事情，别人告到我这里来了，想让赵检法你陪我去一趟洛县。” 孙要说道。 “大人放心，属下定然全力保护大人安全，只是洛县？是何案子？” 赵茂杰知道孙要让自己跟着那就是保护他安全，所以当下立即保证，同时有对案子有一些疑惑。 “一个戏院，老板欠了那伙计十二两银子，我去帮他要回来。” 孙要随口说道，赵茂杰愣了半天，啥米？你跑这么远就是去要十二两银子？一来一去路费开销够吗？ “你不愿意和我去吗？” 孙要刚刚说了案子就转身走了，这时走出好远见赵茂杰还在原地不动，有些疑惑的问道。 “哦，不，大人，走。” 赵茂杰回过神来，三两步就跃了过来，孙要暗赞好身手。 “大人，十二两银子，大人跑这么远，值得吗？” 和孙要走出县衙，赵茂杰也不知道去哪儿，反正就跟着，一路上，他实在憋不住了，开口终于问出了疑惑，这值得吗？ “这不是值不值的问题，洛县县令放任百姓有苦而不管，百姓告到我这里，不管多大的案子，哪怕就是一个铜板，我也一定会管，身为官员，就是为百姓办事的。” 孙要说道。 “十二两银子，或许对咱们来说不多，但是对那些百姓来说却是一年的工钱，却是百姓对朝廷的恨意，如果我今日不管，那百姓岂不是恨死了我们这些当官的？” “大人说的话，震耳欲聋，令人三思。” 赵茂杰佩服道。 “大人这是去哪儿？” 赵茂杰跟着孙要，在街上走着，也不知道到底去哪儿。 “回春堂。” 孙要说完三个字，赵茂杰闭嘴了，不该说的不该问道还是不要说不要问的好。 到了回春堂的时候，照样是人多的都坐在了门外面。 “孙，孙大人。” 杨思贤首先看到了孙要，结巴的喊道，他知道自己的罪孙大人还没有宣判，还以为孙要是来判自己罪的，赌博就算不死刑也的流放。 “孙大人，你怎么来的？” 杨大夫正在给人号脉，听见杨思贤的声音，抬头果然看到了孙要。 “闲来无事，过来看看。” 孙要边说边把身前要给自己让座的这人按回了座位上。 “孙青天，可算见到你了，我们元县的青天啊。” 一个病人上到孙要面前夸赞道，不过还没走近就被人拉住了。 “走远点，你一身的病，挨那么近想染给孙大人啊。” 这人被另外一个病人拦下，也不生气，连连点头称是。 “孙大人，我。” 杨思贤不知道说什么好，低下了头。 “你以后不可再赌了，杨大夫年纪大了，你要好好继承杨大夫的衣钵，争取做第二个老百姓的守护神。” 孙要知道杨大夫一直想把医术传给自己这个侄儿。 “孙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医，再也不赌了。” 杨思贤听出来孙要的语气，是放过自己，感激不已，当下暗暗决定，一定要好好学医。 赵茂杰跟在孙要的后面，面无表情，他知道孙要是给杨思贤开后门了，要放过他，不过他可不会傻到表露出来。 “回去把这药每天煎次，早晚各服用一次，一定要饭前喝下去，四天过后就能治愈了。” “多谢杨大夫。” 杨大夫把药方拿给杨思贤，杨思贤麻利的接过便抓药去了。 “进去。” 杨大夫起身打开那个通往内院的遮板，对着孙要说道，光杵在这也不是事儿啊，他怎么会不知道孙要来的目的？除了自己女儿还是什么？ “呃，是。” 孙要尴尬的一笑，便快速的走了进去，赵茂杰紧随其后，他的职责主要就是保护孙要，不管孙要去哪儿，他都得跟上。 “呀，孙大人来了，小姐，孙大人来了。” 之前的丫鬟认出了孙要，赶紧朝着杨若恒的屋子大喊。 “孙大人，你，你怎么来了？” 杨若恒跑出来问道，她每次见面都是这么一句话，孙要已经习惯了。 “来看你啊。” 杨若恒每次问话一样，不过孙要的回答却在改变，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真的啊。” 杨若恒内心欢喜不已。 “煮的，哈哈。” 孙要大笑道，每次，也只有在杨若恒面前，自己才像个正常年纪的人，做官做的自己都像个四五十岁的心境了。 “煮的？大人煮的什么？” 杨若恒没听懂孙要的意思。 “蒸发煮饭啊，馒头蒸的面是煮的。” 孙要解释道。 “讨厌。” 杨若恒娇羞道，原来大人是在调戏自己。 “若恒姑娘，想不想看戏啊？” 孙要问道。 “看戏？什么戏？” 杨若恒也好奇的问道，只有赵茂杰明白了，原来大人是要带杨姑娘去洛县啊，不过，你出的去么？ “是这样的” 孙要把蒋牛儿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个戏院的掌柜实在太可恶了，爹爹请的伙计都每个月二两碎银子，他竟然只给人家一两，还一年一发，到了年底竟然赖账？大人一定不能放过了他。” 杨若恒听了很生气，非常生气，不过又想到在洛县，爹爹会让自己去么？ 第85章 偷跑 第85章偷跑 “大人，爹爹不会同意我去的。” 杨若恒红着脸说道，她知道，这要是去了，晚上回不来的。 “我们走后门。” 孙要悄悄的说道，赵茂杰赶紧后退两步，孙大人这是再拐人家女儿啊。 “这个，这个。” 杨若恒想要拒绝，又不想拒绝，内心好不矛盾。 “想看戏吗？” 孙要问道，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拐骗小孩儿的怪蜀黍。 “想。” 她在合川府和爹爹看过一次戏，就再也没见过了。 “想就走。” 孙要拉着杨若恒的手，就朝着后院走去，杨若恒被孙要牵着，内心砰砰砰的直跳。 那两个丫鬟也看的呆了，赶紧跟在赵茂杰身后一起往内院走去。 “还有个伙计呢？” 孙要在内院墙边松开了杨若恒，对她问道。 “那个伙计爹爹给了他一些银子，他回家了，他以后不来了，说是要娶妻成家。” 有了两个丫鬟，烧火做饭倒也有人了，照顾住在这里的病人也有人了，那伙计要回去杨大夫也就给了些银子放人了。 “哦，你们两个，如果中午杨大夫不问，晚上才准被杨大夫说，听见没有。” 孙要知道杨大夫的回春堂一开就是一天，中午吃点饭倒是会休息一下，不过中午如果不问就不说了。 “是，大人。” 两个丫鬟乖巧的回答道。 “大人，晚上能赶回来吗？” 杨若恒担心的问道。 “应该回不来。” 赵茂杰见孙要看向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那还去吗？” 杨若恒弱弱的问道。 “去，咱们去看戏，看完就回来。” 孙要点头，看完回来个屁，还要审案呢。 “那我们怎么出去啊。” 后门被大锁锁了，这钥匙还在不在都是一个事儿。 “有赵大哥在，不担心。” 孙要想着赵茂杰的功夫，带着自己等人跳上去，那不是易如反掌。 “大人，这，这个。” “赵检法，快点。” 孙要吩咐道。 “好。” 赵茂杰无奈，先是攀着孙要的肩膀，然后提着浑身一跃，就轻松的跃上了围墙，随即轻轻跳了下去。 “去接杨姑娘过来。” 孙要落地后就对赵茂杰说道。 “好。” 赵茂杰有些为难，不过还是跃了过来，很快他就抓着杨若恒的肩膀跳了过来。 “大人，爹爹知道了一定会骂死我的。” 杨若恒出来后，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很大的错事一样。 “去看戏，走了。” 孙要一点没有把人家女儿拐跑了的觉悟，三人朝着县衙疾驰而去，到了县衙赵茂杰去租了辆马车，然后他在前面当起了车夫，朝着洛县而去。 “站住，检查。” 到了城门口就被拦下来了。 “把车门打开。” 那民兵不管赵茂杰是谁，说完之后也不等赵茂杰开车门，他自己先打开了。 “大，大人。” 这民兵不巧的又是上次拦住孙要那人，他都要哭了，早知道就调去巡逻了，总共两次都让自己撞上了。 “走。” 孙要对这人笑了笑，然后对龚瑞吩咐道。 “怎么走了？” “瞎了你的狗眼？你个倒霉催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孙要早马车里面听着越来越小的谩骂声音，再看杨若恒已经在抿嘴偷笑不已。 “忘了买些糕点给你路上吃了。” 孙要打开车窗，见那有卖小吃的，就让赵茂杰停车，他去买了一些。 “赵大哥，路上吃。” 分给赵茂杰一半，然后钻进马车拿给杨若恒。 杨若恒心里甜蜜蜜的。 “若恒姑娘，你看外面的风。” 一路上，孙要指着窗外，对着杨若恒说道。 “风好大哦。” 杨若恒也惊呼，赵茂杰无语了，这是马车奔跑起来的风，实际上有个屁的风。 “若恒姑娘，这是春风。” 孙要说道。 “大人，这明明是秋风啊。” 杨若恒反驳道，赵茂杰点头，这就是秋风。 “不，这是春风，是十里春风。” 孙要说完赵茂杰又是无语，这明明就是秋风。 “大人，什么是十里春风啊。” 杨若恒问道。 “春风十里，不及我相遇有你；晴空万里，不及我心中有你。” 孙要语气深沉的说道。 “大人。” 杨若恒低下了头。 “若恒姑娘，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眸子里，就全是清澈的你。” 孙要深情并茂的说道。 “恩。” 杨若恒低声的答应。 “一直忘了告诉你，我有多幸运，遇见的是你。” “恩。” “想牵你的手，一起到一个叫永远的地方，看天长地久的风景，尝海枯石烂的味道。” “恩。” “喜欢春天的花香，夏天的海浪，秋天的枫叶，冬天的飘雪和每一天的你。” “恩。” “恩。” “赵检法，你恩个什么？” 一路上，杨若恒已经沦陷到孙要的这些情话当中了，赵茂杰觉得自己也要沦陷了，实在太肉麻了。 “大人，到了。” 终于到了，赵茂杰唉声叹气，这一路上鸡皮疙瘩都不知道翻了几层了。 “到了就进去。” 孙要打开车窗的帘子看着城墙说道，这城墙和元县差不多高。 “大人，我们去哪儿？” 赵茂杰问道。 “直接去客栈。” 快到中午才出的元县，现在到了洛县也快天黑了，孙要想着只能先去客栈，然后晚上去看戏。“ “是，大人。” 赵茂杰也不问孙要为什么去县衙，他知道少问，按孙要的要求做就行了。 “两间上房。” 赵茂杰打听了城西看戏的地方，然后在附近找了家客栈，孙要进了客栈就要了两间上房。 “好嘞，三位楼上请。” 小二见三人打扮，尤其是那女子，美艳动人，知道三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赶紧殷勤的领着三人上了楼。 “小二哥，红叶瓦子在哪儿？” 孙要问道。 “哟，公子，红叶瓦子可是我们洛县最出名的地方了，公子居然不知道？出了小店的门左转然后一直走，不久不是。” “哦，多谢小二哥了。” “大人，我住隔壁去。” 赵茂杰感觉自己有些多余，知道另外一间房在隔壁，等小二一走就要开溜，杨若恒此时坐在那里心里紧张不已，这是要干啥呢？ “赵检法，你住隔壁？若恒姑娘住哪儿？” 孙要问道，让赵茂杰楞在那，完全搞不懂了。 “我和赵检法住这里，若恒姑娘晚上住隔壁。” 孙要说完，杨若恒心里松了口气，不过居然有一丝淡淡的失望，她也不知道究竟在失望什么。 “赵大哥，你检查什么？” 赵茂杰把两个屋子检查了一遍回来后，孙要问道，他也不知道赵茂杰在检查什么。 “哦，大人，习惯了，看看有没有下三滥的手段，比如屋子里有暗道，或者窗户有孔之类的。” 赵茂杰说的孙要不懂，也不多问。 “我去叫小二弄点吃的，咱们吃了去看戏。” “大人，我去。” 赵茂杰说完就出了屋子去找小二。 第86章 清澈的沟渠 第86章清澈的沟渠 红叶瓦子，整个都是是木质结构，而且是全封闭的，只有一个门供观众进出，勾栏的大门入口处，贴有“招子”，是花花绿绿的。上面写着当天演的是什么戏和名角姓名等。 大门入口处还挂有“旗牌”，“帐额”，旗杆上挂着类似横幅的东西，帐额是绢质的，上面写着金字。 孙要三人进了大门后，发现观众席分为神楼、腰棚。 神楼是正对着戏台而位置比较高的地方，放着供奉的梨园神之类的神灵牌位，也可以放观众席。 腰棚就是围着戏台的木制的观众席。观众席里是没有站席的，每个观众都有座位。座位是不编号的，先到先坐。 “这一个人进来居然就要100钱，瓦子还真是赚钱啊。” 孙要看着四周的人说道，这里少说今晚也来了数百人，那就是数万钱，一两银子七八百钱，这一晚上的收入就是数百两。 “是啊，大人，而且整个洛县就这一个瓦子，生意也是奇好。” 赵茂杰坐在孙要左边点头赞同道。 “这么好的生意，竟然不给伙计发工钱？真是坏人。” 杨若恒在孙要右边低声谴责道。 “黑豆粥，四色馒头，春饼，酸梅汤啰。” 这时候，最前面宽敞的走廊有个小厮挑着一副架子边走边吆喝。 “看电影怎么能不买爆米花和可乐？” 孙要暗想。 “卖小吃的，过来。” 孙要大喊道，朝那小厮招手。 “来了，公子，买什么？” 那小厮把挑子放下，赶紧跑了过来。 “黑豆粥，来三碗，还有一些小吃，你随便拿一些来。” 孙要说着就丢了一两碎银子给他。 “好勒，公子稍等。” 很快，三碗黑豆粥就来了，是用三个碗装着的，这个时候可没有塑料杯子，孙要看的无语至极。 （碗吃完放地上，会有人来收拾，这小厮也是瓦子里面的伙计，不是什么给入场费就让你进去的现在这种。） 一会儿，又拿了一大堆食物，社呢么春饼啊，献糍糕的。 孙要看着一点胃口都没有，这不是情调，这踏马是喂猪啊。 小厮很快走了，孙要把食物分给赵茂杰，赵茂杰只要了一点点，刚刚吃过饭，谁吃的下。 “我也没想到他给这么多过来。” 孙要尴尬的说道。 “大人，你可是给了一两银子的。” 杨若恒提醒道，平常人给十文钱就能买够了吃了，你这等于把人家挑子里的东西给人清空。 “分给旁边人吃。” 孙要想了想只有这个办法了。 杨若恒拿着手中这一堆食物就前后左右分了出去，顿时四周气氛大好，人人称谢不已，他们来看戏的，大部分都是百姓，寻常人家，偶尔舍得花个百文钱放松一下，但是却也舍不得再花十文钱买这戏院的小吃。 戏院的小吃可比外面贵多了。 台上的人唱的什么戏孙要是听也听不懂，不过听赵茂杰说这是“参军戏”。（一种类似于现在的相声一样的滑稽表演，唐朝就形成了。） 杨若恒倒是看的哈哈大笑不已。 孙要不管看不看得懂，能让杨若恒开心，他就满意了，这一趟，没白跑。 杨若恒每日就呆在回春堂，哪里出来玩过，她现在开心极了，哪里还会想着自己是溜出来的。 看完戏已经快深夜了，宋朝也没有宵禁制度，所以三人便在从戏院出来回到客栈也无人过问。 “若恒姑娘，我们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你大声喊我。” 孙要送杨若恒回到隔壁屋子，便出来了，帮她带上门的时候叮嘱道。 “恩，大人也早些休息。” 孙要的担心是多余的，当晚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大人，醒了。” 孙要起来的时候，赵茂杰已经起来了。 “赵检法，要不要来床上休息一会儿？” 孙要问道，昨晚赵茂杰坚持就在桌子上趴着就行，这样也好随时护卫，虽然孙要说二人睡一张床不算什么，可是赵茂杰死活不同意，孙要也只好由着他。 “大人，我不困，现在是去县衙吗？” 赵茂杰摇了摇头，拒绝了，大人都起床了，自己怎么可能再去睡觉？ “我去看看若恒姑娘起来没。” 孙要边穿衣服边说，这衣服，里外三层，还真是难穿。 “杨姑娘已经起来了，半个时辰前杨姑娘过来了一次，不过看到大人还在睡觉就回去了。” “哦，那我去叫她。” 敲了敲门，得到答复，孙要进屋后杨若恒果然已经起来了，正在屋里的窗口向下看着。 孙要走过去，果然看到下面就是外面的街道，一个木棍支着这个窗户，原来西门庆就是被这种棍子砸了头的，孙要看着棍子想明白了。 “大人，洗漱，水在桌子上。” 杨若恒看着孙要，低声说道，她早已经打好了水，准备等孙要起来就送过去，不想孙要先过来了。 “好，多谢若恒姑娘了。” 很快，孙要三人就离了客栈，先算还了房租，然后朝着蒋牛儿的地址一路问了过去。 “大人，先不去县衙吗？” 赵茂杰好奇道，去了县衙以大人的身份是可以直接开堂审问的，到时候让一一传蒋牛儿就来了。 “还是先自己了解清楚了好。” 孙要回答，自己了解清楚了，审案也方便，什么都不知道，光听别人说，那还审什么？ 那蒋牛儿的家，孙要好不容易才找到，还好出来的时候租了辆马车，否则杨若恒一定会腿疼。 这是一片破烂的地方，倒不是说是废墟，而是这片地区的民房都非常的陈旧，连胡同的墙壁很多都已经倒塌了，这片地方外面有一条水沟，水沟里面的水倒是清澈见底。 “居然连鱼都看的这么清楚？” 孙要大叫奇怪。 “大人，哪里的水看不见鱼？” 赵茂杰奇怪了，这有什么可稀罕的？ “外面的河也见的到鱼？” “嘉陵江，渭河都可以看见鱼儿啊。” 赵茂杰去过这两条河，可清澈了。 “呃，没事儿，我就是问问。” 孙要知道自己失态了，但是离开时还是没忍住贪婪的再看了一眼那条沟渠。 这地方的人家，居然这么穷，孙要看着那都长了一半青苔的房屋墙壁，内心叹息，这个世道，穷人真的是艰难生存。 赵茂杰问了一个大叔，大叔指着前面不远处说那就是蒋牛儿的家。 “大人，到了，就是这里。” 赵茂杰都不知道要不要推门，因为那门都已经掉了一半在外面，根本不能说是门了，连门的作用都起不了。 “蒋牛儿。” 孙要大喊道，那门他也下不了手，好像碰一下就要掉下去了。 “这三人干嘛的？” 四周已经有人在观望了，孙要三人穿着不是锦衣就是丝绸，赵茂杰的衣服也是孙要一两银子一米布买的顶级布料。 “大人，真的是你，爹，娘，我说，孙大人说了会来帮我的。” 蒋牛儿看到孙要，顿时满怀激动，冲着里屋大喊道。 第87章 李斌 第87章李斌 “你这门能打开吗？” 孙要好奇的问道，这真的是门？两个木板根本就不能合拢了。 “让大人笑话了。” 蒋牛儿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后将一个木板拆了下来，原来一个门板已经全部掉了，是装上去的，另外一个门板是固定的，所以孙要三人只能一个一个的进了进去。 “门可是一个屋子最重要的东西。” 孙要进屋后对蒋牛儿说道。 “大人，我们也是早就想换个门了，可是一直没有银子。” 蒋牛儿有些为难的说道，去年开始他就想换门，可是一直不发工钱他拿什么换？所以拖到了现在。 “大人，大人请坐。” 虽然还是秋天，但是出来这位大叔却穿着厚厚的棉衣，他搬了一个板凳出来，放在院子里面。 “你怎么穿的这么厚？” 杨若恒走上前问道，孙要强忍住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浓浓的药味，跟着走上前去。 “我身体一直不好，总是感到很冷。” 蒋牛儿的父亲叹了口气。 “你这是典型的阳气不足的表现。身体内的寒气很重，所以会怕冷。这种情形需要补充阳气，阳气补起来后，就会得到缓解。” 杨若恒多少也懂一些医术，一看就明白了这人是什么症状。 “是啊，那城里的大夫也是这么说的，可是那补充阳气的药实在太贵了。” 蒋牛儿说着就低下了头，不能给父亲治病，他这心里实在难受的很。 “你母亲呢？” 孙要并没有坐下，还是站着问道。 “大人，你坐下说。” “不必，本官站着就好。” 这么多人站着，孙要不想一个人坐下，何况杨若恒也站着。 “我母亲出去给饭馆洗碗了。” 蒋牛儿回答道。 “是哪位大人啊？” 外面有个大婶听到刚刚蒋牛儿的声音，赶紧跑了过来，在大门口探头探脑的问道。 “杨大娘，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元县的孙青天。” 蒋牛儿高兴的喊道。 “哎哟，孙青天啊。” 这大娘进了院子，没想到他身后竟然跟了许多人。 “真的是孙青天？” “孙大人，你怎么来我们这里了？小民给你磕头了。” 说着片团团跪了下去。 “起来，起来。” 孙要连忙上去扶着最前面的人，叫他们都起来。 “大人，元县的老百姓可真是好福分啊。” 这被孙要扶起的一个大叔说道。 “是啊，大人，我们这几日听说了元县的事情，好羡慕他们。” 这些人说起元县的百姓的时候，人人脸上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本官身为监察使，不光是元县的县令，也是整个陕西路的监察使，你们有什么冤屈可以告诉本官，本官一定为你们主持公道。” 孙要心里感慨，这世道，当官的都是一丘之貉吗？ “大人，我们倒是没有什么冤屈，但是还是请大人能为这蒋牛儿主持公道啊。” 那最开始进来的大娘开口说道。 孙要听了直摇头，你们都住这种地方，居然说自己没有冤屈，还想着别人，淳朴啊。 “放心，本官今日就是来给蒋牛儿公道的，只是本官要先了解一下详细的事情，比如那红叶瓦子。” 孙要说道。 “大人，那红叶瓦子掌柜姓李，叫李斌，其实不光我没有拿到工钱，还有几人也没有拿到工钱，更多的人都只拿到一半工钱。” 蒋牛儿回答道。 “那李斌除了克扣你们工钱之外，还有做什么别的坏事儿了吗？” 孙要问道。 “他还开设赌场，我们洛县的人恨死了他了。” 一个中年人说道。 又是赌场？孙要有点吃惊，不过随即想到赌场最好敛财，也就不惊讶了。 “对啊，大人，余大叔说的不错，余大叔的弟弟就是被那赌场的人打死的。” 蒋牛儿开口说道。 “打死？赌场的人敢打死人？” 孙要震撼了，这简直比徐邦还要大胆， “是啊，大人，可怜我那弟弟啊，他才刚结婚就被赌场的人打死了，如今妻子也改嫁了，他父亲也就是我三叔公，也活活气死了。” 这中年人说着就流下了眼泪。 “你弟弟被打死了，你为何不报官呢？” 赵茂杰问道，他已经有了杀意了。 “知县和那李掌柜穿一条裤子，谁能告的下来他啊？” “是啊，大人，我前几日去告状，也被打了出来。” 蒋牛儿说道。 “我去杀了那狗官。” 赵茂杰怒气冲冲的说道，他的江湖脾气又出现了。 “赵检法，你想本官抓你吗？” 孙要盯着赵茂杰问道。 “大人，属下一时冲动，大人恕罪。” 赵茂杰听了孙要的话，吃了一惊，如今自己可是检法了，可不能使江湖性子。 “赵检法有这份心，本官是佩服的，但是，一切都有王法。” 孙要看着赵茂杰认真的说道。 “是，属下谨记。” 赵茂杰点头应下。 “看来今天不能去县衙了，没想到还扯出人命官司了。” 孙要也没有想到随便来问一下，居然问出了人命案子，这就不能当作克扣工钱来处理了。 “大人，那我们今天不回去了吗？” 杨若恒问道。 “恩，先不回去了，我们在这洛县呆上几日再说。” 孙要点头说道，杨若恒心想反正昨天爹爹已经知道自己悄悄跑了出来，多呆几日也无妨了。 “各位，我准备在洛县悄悄调查几日，还请各位不要把我的行踪说出去，免得那些恶人有了防备。” 孙要看着大伙说道。 “大人，放心，我们不说，谁都不说，打死都不说。” “对，我们打死都不说大人来了。” 百姓纷纷应道。 “这些银子，你拿去买些补充阳气的补品。” 孙要递过去几两散碎银子给蒋牛儿。 “大人，这银子是大人的，小民不要。” 蒋牛儿赶紧拒绝道，孙要能帮他伸冤主持公道他就感激不尽了，岂能再要孙要的银子，其余百姓也看的呆了，这果然是青天啊，从来只有百姓给当官的送银子，何时见过当官的给百姓送银子的？ “你父亲的身子不要紧吗？先治病，治病要紧。” 孙要面色严肃的说道，不容拒绝。 “多谢大人，小人拿了工钱就还给大人。” 蒋牛儿双手接过后对着孙要连连鞠躬。 “多谢大人。” 蒋牛儿的父亲也颤抖着声音说道。 “本官先离去了。” “大人保重。” “孙大人小心啊。” 第88章 韩冬儿 第88章韩冬儿 三人离开蒋牛儿的家中，又回到客栈，那小二见三人又回来了，也没有任何的怀疑，殷勤的带着三人回到原先的两间上房中。 上房能租出去，客栈非常开心，哪儿还怪你是谁，来干什么的，有银子给就行了，平常来住店的都是外乡赶路人或者乡下来城里探亲的少部分人，上房基本无人居住。 “大人，你准备从哪里入手查这案子？” 杨若恒问道。 “大人为何不直接升堂，让那些证人到衙门告状？” 赵茂杰问道，有人告状不就可以直接开堂审案了吗？ 孙要解释不可这样做，就算有了原告和苦主，那红叶瓦子的李掌柜也不可能认罪，光凭片面之词是无法断案的。 最关键的孙要经历了元县证人被杀的事情之后变得小心谨慎了，所以他才决定要先私下查个清楚。 元县赌场的管事跑的跑抓的抓，都由陈阳按着徐掌柜的供认落实然后发配，只是这洛县，人生地不熟，孙要又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也不能第一时间去赌场抓人。 还得庆幸进城的时候赵茂杰给了一两银子，所以也没有盘查，主要是赵茂杰想到杨若恒在车上。 “赵检法，还得要你辛苦一趟。” 孙要想了想说道。 “大人请吩咐。” 赵茂杰立刻拱手说道。 “这事儿既然牵扯到赌场，那就还得从赌徒身上入手，赵检法去找个赌徒回来，先问问情况。” 孙要决定还是从赌徒着手，让赵茂杰去找一个输光了的赌徒，一个赌徒如果输光了出了赌场，那是最失落的时候，估计也是只要能搞到银子什么事情都敢不顾一起去干的时候。 “大人放心，我这就前去，那赌场我出去打听就知道了。” “恩，辛苦了。” 孙要点头后递给赵茂杰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赵茂杰接过后就出去了。 办案经费孙要现在一点也不担心，反正都是要记账报销的，到时候从公账支出就行了。 赵茂杰走后，房间就剩下孙要和杨若恒了，孙要又开启了他的撩妹模式。 下午，撩了一会儿妹的孙要又带着杨若恒去红叶瓦子看戏，这次孙要聪明了，不再是养猪了，买了十文钱的小吃和杨若恒边吃边看。 晚上，孙要等着赵茂杰回来一起吃饭，而且下午二人也吃了不少小吃，这小吃不是春卷就是大枣，渴了就喝粥，实在感觉不到饿。 二人回来没多久，赵茂杰也回来了，还带着一个满脸一会儿不甘心一会儿又充满期待的人。 这人二十多岁，也不像那种田里干活的农人，穿着并不破旧，但却非常的陈旧。 “你今天输了多少？” 孙要好奇的问道。 “二十，二十两银子。” 那人结巴的说道，说出数字来的时候双眼变得通红。 “你输这么多？你哪里来的银子？” 孙要好奇的问道，看你样儿也不像个公子爷啊。 “我连续十多天，每天赢一两银子，结果今天全部输了。” 这人懊恼的说道，随即解释他原定计划是每天都赢一点，只赢一两银子马上就收手，执行了十多天了，结果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一直输，直接输光了。 “哎，早知道带五两银子去就好了，其他的放在家里。” 这人又唉声叹气起来，孙要自然不信这种话，你放在家里肯定也会回去拿了继续输光。 “你每天赢一两银子，就舍不得给自己买身衣服？” 孙要问道。 “衣服有什么买的啊。” 这人满脸不屑的说道。 “喂，你买了衣服至少还有衣服啊，哪儿像你现在这样，你身上都发臭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换过了。” 杨若恒恼道，孙要听了就好笑了，怎么那人身上满是药味我都受不了你还去扶人家，现在这汗味儿你就受不了了？ “哎，是，小姐说的是，我都是每天想到怎么赢钱了，没有去想买衣服。” 这人见杨若恒的样子，早就惊为天仙了，此时被杨若恒说了一句，也不好开口反驳，自己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谁不想在美女面前威风凛凛？ “赵大哥，你给他说了什么？” 孙要对着旁边坐下的赵茂杰问道。 “公子，我说公子要问他些事情，他只要如实回答，公子必然会赏他银子。” 赵茂杰回答道，他见孙要叫自己赵大哥，马上明白孙要是要隐藏身份，但他不能叫孙要兄弟，只能叫起了公子。 “恩，你叫什么名字？来，坐下说。” 孙要指了指桌子面前的凳子，对着那人说道。 “小人姓韩，因为是在冬天出身，所以叫韩冬儿，公子有什么事情问小人，小人知无不答，公子给小人多少银子啊。” 这韩冬儿说到最后，已经露出了一丝讨好。 韩冬儿坐下后，杨若恒就起身跑到床上去坐的远远的了。 “你想要多少？” 孙要似笑非笑的看着韩冬儿问道。 韩冬儿犹豫了，有心开口又觉得不妥，问点消息能给多少？一百文钱还是两百文钱？ “公子给多少都行。” 韩冬儿不知道要多少，但是想到能有一百文钱也不错了，至少又可以去博一博，每天赢一两银子了，甚至他都想到了赢了之后每天还要规定个数字，输了多少也要收手了，免得和这次一样全没了。 “我问你的事情，一定要你保密，只要你能答应，我就给你五两银子。” 孙要哪里知道韩冬儿这么多的想法，只是想要韩冬儿守口如瓶不要去乱讲就行了。 “是，啊，是，公子，我韩冬儿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起。” 韩冬儿对孙要前面的话没怎么听进去，他在想着他的每天一两银子的大事，听到后面五两银子的时候顿时慌了，赶紧看着孙要指天发誓。 “记着，你如果和任何人说了，我一定会找你的，把你交给官府，说你赌钱，让你发配流放。” 孙要吓唬他道，这种赌徒，没了银子胆子很大，有了银子胆子就很小了。 “是，公子放心，我一定不会讲。” 韩冬儿连连点头，有银子拿哪里管你怎么吓唬我啊。 “我要问的就是你天天去的那个赌场的事情，赌场老板姓谁？” 孙要问完，韩冬儿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然后对孙要说： “公子，赌场大东家是李大爷，‘江中龙’李大爷。” 孙要听了一阵无语，怎么每个开赌场的都是大爷？这洛县开赌场的更厉害，还‘江中龙’？ “是不是叫李斌？” 孙要问道。 “公子，可不要乱喊。” 韩冬儿慌忙的说道，看来他是真的怕，连个名字都不敢喊。 这就让孙要好生奇怪了，这人为什么居然能让百姓这么怕他？连弟弟被杀了都不敢报官？ 第89章 身份证明 第89章身份证明 李斌，外号“江中龙”，红叶瓦子的老板，洛县赌场的老板，据韩冬儿介绍，那李斌还在洛县有当铺，肉铺，甚至良田万亩，洛县大大小小的产业李斌都有插一手。 这李斌居然比元县的张海涛还要生猛？孙要不可思议的想到，之前张海涛在元县也不够三千亩地。 “赌场发生过杀人案吗？” 孙要问道。 “杀人？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是听他们说过，谁敢在赌场做手脚，那肯定是要砍断双手丢出去的。” 韩冬儿回答道，事关杀人，他也不敢胡乱编排。 “在李斌手下做事，会被克扣工钱吗？” 孙要继续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小人也没在李大爷手下干过对。” 韩冬儿讨好的笑道，有些话他也不敢随便说出来。 孙要见这韩冬儿只是个小人物，也问不出来什么，便放弃了继续询问的打算。 “赵大哥，麻烦你先送若何姑娘回元县，我留在洛县继续打探一下。” 孙要说道。 “大，公子，那我走了你的安全？” 赵茂杰有些担心的问道。 “无妨，谁也不知道我，我会小心行事的。” “公子，为什么要我回元县？” 杨若恒嘟着嘴巴问道，这两天孙要的情话已经彻底让杨若恒不可自拔了，再说洛县这么好玩，她真不想离开，回去又是整天憋在回春堂，更要承担父亲的责骂，她更不想离开孙要。 “事情已经超出了预想，你回去了我才放心，乖。” 孙要说道，这个乖字第二次说出来，杨若恒还是感到甜蜜，想了想就点了点头，听从了孙要的安排。 “事不宜迟，公子，那我和杨姑娘现在就出发，我再连夜赶回来，明早也就回到客栈了。” 赵茂杰估算了一下时间，说道。 “恩，那好，你们马上回去，我送你们。” 孙要起身说道。 “公子，那我？” 韩冬儿见状，立即问道，意思就是银子还没给我啊。 “等下给你，你先别走，还有事情要你办，事成后给你更多银子，在这等着。” 孙要看了眼韩冬儿，让他呆在房间里，韩冬儿闻言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坐下焦急的等待。 不一会儿，三人离去孙要一人回来了，韩冬儿放心了，他怕孙要把他丢在客栈然后人走了，别到时候房钱都算在自己头上，当然这是他的想法，孙要自然不知道。 “公子。” 韩冬儿见孙要回来后就坐下沉思，忐忑的喊了一句。 “那赌场在什么地方？” 孙要问道。 “哦，公子要去赌场？小人可以带路。” “这十两银子你先拿着，带我去那赌场。” 孙要摸了摸袖袋，发现只有十两银锭子和一两的散碎银子，便给了韩冬儿十两。 “多谢，多谢公子。” 韩冬儿眉开眼笑，拿起银锭子捧在手中，对着孙要连连道谢，这下损失找回来一半了。 “别光顾着谢，今晚你得跟着我。” “放心，公子，小人定当跟着公子，保护公子。” 韩冬儿以为孙要是没了侍卫，所以要自己跟随，他刚刚见孙要和赵茂杰的对话就知道那赵茂杰应该是个护卫。 有了韩冬儿的带路，很快就到了赌场，孙要看着韩冬儿迫不及待的样子，有些好奇，这家伙怎么不在意自己是在调查李斌？标准的赌徒啊。 这赌场和元县的样子其实差不多，也是二层楼，像是一个大大的场馆，不过比元县徐邦的规模要大一半还多，看来李斌在洛县势力极大啊。 “身份证明。” 孙要进赌场的时候竟然被门口的两个大汉拦了下来，居然要检查身份证明？孙要笑了，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那合法的客栈没有按朝廷规定检查身份证明，这违法的赌场竟然要按朝廷规定检查身份证明？ 不过这可拦不住孙要，他摸了摸怀中，随手掏出一个身份证明来，这是陈阳给孙要的，之前见孙要总是便服出去，就给孙要开了三两个假的证明，没想到在元县没用上在洛县竟然用上了。 “元县的人？” 那大汉疑惑的看着孙要，又看了韩冬儿一眼，韩冬儿天天来，他们当然是认识的，韩冬儿见大汉看向自己，赶紧赔笑。 “元县赌场没封了，没地方赌了，只有来你们这里了。” 孙要不慌不忙的说道，同时手上抛着几块银锭子。 “元县赌场确实被封了，听说那群管事都被抓了不少，进去。” 那大汉对着另外一个大汉说道，然后放了行，他们对孙要手上的那几个银锭子倒是看也不看，你这几十两银子而已，抛个屁啊，等下输的你走路回去。 孙要也是第一次见赌博，上次查封元县赌场，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团遭了，此时见到每章桌子面前都围着好些人，嘴里不停的叫着大或者小，块儿或者叉。 “公子见着面生啊，要不要小人带公子去玩两把？” 孙要在观看这些人赌博，露出有意思的神色，这时候一个闲汉见孙要穿着打扮，赶紧跑过来对着孙要讨好的说道。 “去，一边去，这是我家公子，不用你操心。” 韩冬儿赶紧过来赶他离开，见孙要不搭理自己，那人只好悻悻而去。 “公子，你玩什么？” 韩冬儿生怕再有人来抢孙要，赶紧开口问道。 “我随便看看。” 孙要随意的说道，边说边朝前慢慢走着。 赌场的一个管事在不远处露出好奇的神色，不过他并不在意，第一次来赌场的人大多都是这样，举棋不定，到处观望。 孙要倒也不担心有人认出自己，陈阳已经下来缉捕通告文书给其他县，元县的管事跑了肯定是跑出陕西路，到洛县来那就是等死。 这时，最里面的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高大，腰围宽广，面圆耳朵大，腮边一部络腮胡须的壮汉，进入了孙要的眼中。 孙要见这人手臂孔武有力的模样，便走了过去。 “猪窝，猪窝。” 这人坐在那，双手撑在桌子边上，嘴里不停的大喊猪窝。 等到那摇两个碗的伙计把最上面的一个碗揭开的时候，孙要发现里面安静的躺着四个骰子。 “什么是猪窝？” 孙要在旁边对着韩冬儿问道。 “四枚骰子中，一个红四加上三个红幺，乍看上去，红红的一堆圆点，颇像一窝刚出生的小猪崽，围在母猪身旁，多以叫猪窝，也叫‘快活三’，是最小的。” 韩冬儿在旁边小声的解释道。 孙要明白了，这是和庄家对赌，刚刚这壮汉在叫“猪窝”，是希望开个最小的点数给庄家。 “我也押十两。” 孙要见这壮汉放了一两银子在那赌桌画上去的格子里，孙要便跟着放了一个十两的银锭子在壮汉银子旁边，顿时所有人都盯着孙要。 第90章 镖师 第90章镖师 “公子，每个人面前有一个格子，都是放在自己面前的格子里，不能搭伙赌。” 韩冬儿见状赶紧说道，孙要这明显就是来砸场子的。 “无妨，我见这兄弟面色红润环环财源如水，洋洋家计如春。片帆无恙，长江一夕遇春风，想沾沾运气。” 孙要看着这壮汉说道。 “呃，哈哈哈，公子说的好啊，喂，你还不开？” 壮汉本被孙要这么一搞搞的发蒙，然后准备发火，听见孙要的话，顿时大喜，谁不想听别人说自己运气好呢？尤其在赌博的时候，是以这火最后发给了赌场那摇骰子的伙计。 “这，这不合规矩。” 那伙计为难的说道，一人放一个格子这是赌场的规矩，其目的就是为了把赌资分开来压，一人压大一人压小，这样不会让赌场一次输太多，毕竟任何赌场任何时候都是讲究细水长流。 这个时代赌场又没有抽水的说法。 “什么不合规矩？” 壮汉怒道。 “既然不合规矩，我就不押了。” 孙要说着就把银子拿了回来，然后抛到壮汉面前。 “送你十两银子，你看可好？” 孙要问道。 “啊，好，哈哈，好。” 那壮汉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将十两银子放在前面。 “现在合规矩了？” 壮汉看着伙计问道。 那管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见那伙计看向自己，便在后面点了点头，管事要的是来赌场的客人玩开心，只要你银子能输出来就行，只有伙计在会认死理，讲死规矩。 “哎，输了。” 这把开了之后明显庄家的大，那大汉垂头丧气的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孙要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孙要输的可是他的十倍。 “继续。” 孙要对着壮汉打气。 “好，继续，哈哈。” 壮汉说着又押了一两碎银子上去，孙要也不知道这人押的是什么，顺手又丢给壮汉十两银子。 这时，那韩冬儿一直扯着孙要的衣摆，示意孙要过去一下。 孙要坐了下去，放下身上所有的银锭子，这是来元县的时候在县衙换的，差不多有七八个十两的银锭子和几个一两的散碎银子，然后马上起身和韩冬儿走到了一边。 那壮汉见状更是欢喜，这公子对自己还真是看得起啊。 孙要起身后只觉得轻松无比，虽然这些银子不是放在袖带而是贴身的衣袋里，但是七八斤重量，还是很沉的，为了泡个妞带这么多银子真是活受罪。 “公子，你怎么和那人搅在一块儿了？” 韩冬儿拉着孙要走远了，开口说道。 “那人？就是那壮汉吗？怎么了？” 孙要问道。 “公子你不知道啊，那人是我们县出了名的能打啊，一个人能打十来个，这赌场的管事都不敢轻易招惹他。” 韩冬儿面露担忧的说道，那壮汉要是和公子搅在一块儿，那哪儿还有自己的事儿啊，公子答应的银子估计也没了。 “哦，说说，他的情况。” 孙要来了兴趣，他就是见这壮汉与众不同，所以才主动去搭讪的，毕竟韩冬儿胆小怕事儿，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人是我们洛县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父母本来在洛县有些家产，但是他父母走的早，家产都被他赌光了，但他能打啊，路见不平，出手便打，洛县没有几个不怕他的，一直跟着张镖头走镖，挣了点银子不是赌没了就是喝光了。” “哦？这人叫什么？” 孙要对这人更感兴趣了，路见不平出手便打，这是真性情啊。 “这人叫吴昊天，从小就人称魁娃儿。” 韩冬儿说完，孙要知道了，看来这吴魁娃儿父母还是有些家产的，不然也起不起这么好听的名字，这个时代不是叫什么狗娃儿就是叫什么数字一二三。 “公子，你来了啊，刚刚这把赢了。” 孙要走了回来吴魁娃儿对着孙要笑道，指了指他那堆银子旁边的两锭银子，这是刚刚赢回来的。 “我说吴兄弟运气好。” 孙要笑道。 “那是，那是。” 吴魁娃儿笑了，连连点头，然后看着那骰子犹豫不决。 “吴大哥运气这么好，压什么肯定都中。” 孙要见吴昊天犹豫，便开口奉承道，他倒是不在乎输赢。 “好，就这个。” 吴昊天想了想，直接押了一两碎银子在一个格子里面，孙要见状想也不想，直接将所有银子全部押了进去。 “哇。” 周围呼声一片，连那其余桌子的人都看了过来。 “这，这？” 那摇碗的伙计面露难色，你倒是走走过场啊，这我怎么开？看了看管事，管事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开，猪窝，猪窝。” 吴昊天兴奋的喊着。 “哇！” 又是一片呼声，居然真的是一个红四三个红一，庄家输了。 “赢了，赢了。” 吴昊天双手将管事赔的银子拿了过来，然后自己拿出二两碎银子，其余的全部推给了孙要。 “都是沾的吴大哥的光啊。” 孙要笑着用刚刚的帕子将银子包了起来，虽然帕子比较大，但是却还是包不下，便又放了一些在袖带里面。 “真沉啊，还是银票方便。” 孙要心里想着，不过他知道这只是他自己，老百姓用的还是铜钱或者碎银子，银锭子对老百姓来说基本是用不到的。 “吴大哥，今日战果怎么样？” 孙要收起银子后问道。 “今天还输了二两。” 吴昊天回答道。 “刚刚吴大哥帮我赢了几十两银子，不如一起喝杯酒如何？” 孙要邀请道。 “恩，也好，我这也想喝酒了。” 吴昊天也没了兴致再一两一两的赌下去了，也起身了，虽然他没有嫉妒的意思，但是刚刚一下收了接近二百两的银子回来，再一两一两赌这个落差还是有的。 孙要三人离开后，赌场的两个管事聚在了一起。 “这人有些奇怪，表现的有些刻意。” “没什么好奇怪的，估计是来刻意接近这魁娃儿，毕竟魁娃儿有些功夫，恐怕是想保什么东西请这魁娃走一趟轻镖。” “恩，有可能。” 走镖是镖局的主要业务，不仅风险大，而且对镖师的要求也高。没有点真功夫，是别想吃镖局这碗饭的，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怀绝技，就出去走镖，那等于去送死，所以镖师走镖那可是实打实的活儿。 （宋朝走镖有轻重二种走法，轻镖指让人秘密上路，重指请大量保镖护持上路，也有保护人的，称肉镖。） 第91章 羊肉 第91章羊肉 “公子，咱们去哪儿喝酒？” 吴昊天问道，孙要只觉得这人没有一点儿心机，居然还直接问地儿。 “吴兄弟要去哪儿？” 吴昊天虽然粗犷，但是年纪看上去还没有孙要大，也就二十出头。 “咱们去培云店。” 吴昊天经常去喝酒的一个地方。 “好，吴兄弟带路。” 孙要点了点头，说道。 培云店，一个只有一个店面的饭店，并不高大更无显贵之处，就是寻常的百姓饭店。 “小二，来五斤熟牛肉，一翁好酒，其余下酒菜随便上点儿。” 孙要坐下后就对着正在擦桌子的小二吩咐道。 “这个爷，吴大哥知道的，我们这儿只有羊肉和猪肉，可不敢卖牛肉啊。” 小二赶紧说道。 “那就切五斤羊肉来。” 孙要挥了挥手，小二赶紧去了，离开的时候脸上带着狂喜。 “倒是忘记了官府不准吃牛肉。” 孙要自嘲的笑了笑，这还是他第一次下馆子点菜，之前在客栈那也是赵茂杰去吩咐的，晚上还说等赵茂杰回来一起吃饭，结果也没吃就让赵茂杰自己买些熟食。 吴昊天和韩冬儿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孙要，这公子居然连这个都能忘记？看来这公子来头不小啊，虽然官府不准杀牛肉，但是有钱有势的人还是会吃的。 “吴兄弟，来，吃饭，我倒是有些饿了。” 孙要见羊肉上来了，赶紧招呼道，这羊肉蘸着蘸料吃，倒是有一些风味儿。 “好，好。” 吴昊天听了孙要的话，也不客气，连连用筷子大块大块儿的夹起来送进嘴里。 “公子，你找我有何事，说。” 吴昊天吃了一会儿，见孙要已经吃饱了，正看着自己，便放下了筷子，那韩冬儿更是没吃两口，韩冬儿想的是早点去赌钱，更有些害怕吴昊天。 “吴兄弟，吃饭打紧，不提别的。” 孙要笑道，示意吴昊天先吃饱肚子。 吴昊天能押镖走江湖，自然不是傻子，他知道孙要一定有事儿要找自己，此时孙要不说，他也不问。 “公子，我吃饱了，不知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韩冬儿站了起来躬身问道。 “你是想急着去赌钱？” 孙要好笑的看着韩冬儿，从他一直坐立不安的样子就看出来了，韩冬儿听了孙要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赔笑，不敢回答是。 “这十两银子你拿去，去赌，不过等会有人问你，你就说我找吴兄弟是为了走镖的事情，具体你不知道，还有我问过你什么你一定不能说。” 孙要又丢了十两银子过去，知道三个人出来，赌场动静又那么大，管事的在身后孙要自然也看到了，等会韩冬儿回去必然会被人盘问，便教了他一套说辞。 “是，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韩冬儿见又得了十两银子，今天的损失全部回来了，大喜过望，点头哈腰连连道谢。 “去。” 随意挥手，韩冬儿立即小跑着离开了，看的孙要直摇头，赌徒啊，这已经不能是赌徒了，赌狗啊。 赌狗，人下人。 孙要暗暗叹息，看来宋朝虽然命令禁止赌博，但是由于那前面几个赵官家都带头赌博，估计各地都有这种赌狗，数量一定还不少。 吴昊天看的明白，也不过问，自顾自己吃自己的，那五斤羊肉最少四斤进了吴昊天的肚子。 “好，吴兄弟海量。” 孙要赞了一句，又给吴昊天倒满了酒，孙要自己是一碗都没有喝完。 “好酒。” 吴昊天喝完大喊一声。 “小二，结账。” 孙要朝着小二招手。 “公子，羊肉一两银子一斤，加上这翁酒，合计六两银子。” 这一顿饭竟然吃了孙要六两银子。 “这狗日的，羊肉肯定是去旁边大店现要的。” 吴昊天鄙视的骂道。 孙要想了想也是，这种店不可能有羊肉，这小二见自己穿着估计才说有羊肉，其实只有猪肉或者家禽。 （朝廷有限的草场和草料大部分都用在马匹的饲养上，而导致羊肉的产量低，供不应求，从而使羊肉的价格一涨再涨，南宋北宋都一样，民间卖的也得好几百文一斤。） “诶，靠着吴兄弟赢了那么多银子，也不差这几两。” 孙要笑道，起身和吴昊天走了出来。 “公子，有事儿你就直说，只要是光明磊落的事情，我帮公子你办了，刀里我也去得，火里我也汤得。” 吴昊天见孙要就是不说找自己的目的，有些急了，吃了吃了，喝也喝了，还要干嘛？ “吴兄弟要不要一条龙服务？” 孙要笑道，这吴昊天倒有些头脑。 “什么是一条龙服务？” 吴昊天好奇的问道。 “就是去青楼在给吴兄弟找几个姑娘。” 孙要说道。 “不去，公子莫要和我说笑，那种地方我是不去的。” 吴昊天脸一红，急道。 “哈哈，好，吴兄弟住哪儿？可否去吴兄弟的家中叙说？” 孙要问道，总不能两个人在大街上说话，这外面又没有路灯，黑灯瞎火的全靠夜色或者偶尔门前的灯笼照明。 “我住镖局的，我房子早就赔出去了。” 吴昊天回答道，他房子早就输没了。 “那我有地方住，吴兄弟可敢跟我去？” 孙要问道。 “有甚么不敢？” 吴昊天大大咧咧的说道，他觉得孙要蛮对他胃口，又不像坏人，最主要是这身打扮的人居然对自己客客气气的。 到了客栈，吴昊天有些惊讶了，乖乖，这有钱的公子就是不一样，居然开两个上房？是怕旁边有人打扰吗？ 孙要不知道吴昊天的想法，也没有解释，就是告诉他今晚给他睡一间。 “公子，我还是睡外面。” 吴昊天拒绝道，自己睡觉可是打呼噜的，这公子要开两间房防止被人打扰，那自己怎么好意思睡他旁边。 “你不睡不浪费了？明天都要结算银子的。” 孙要示意吴昊天坐下，倒了两杯水，吴昊天知道孙要是要说正事儿了，也不推诿房间的事情，坐下了看着孙要，等着他开口。 “吴兄弟听说你一身正气，好打不平？” 半晌，孙要喝了个水，看着吴昊天缓缓开口。 “公子，一身正气我可不敢当，我只是见不得谁欺负弱小。” 吴昊天回答道。 “吴兄弟，赌场可是明令禁止的。” 孙要试探的说道。 “这个虽然禁止，但是哪里都有，朝廷也管不过来。” 吴昊天押镖，走南闯北见过的赌场多了是了。 “赌场虽然不强迫任何人赌博，但是输的家破人亡的事情也不少。” “愿赌服输，你情我愿的事情。” 吴昊天对这方面倒是不在意，赌博，赌的就是愿赌服输，你赢钱了赌场不也照样赔你银子？ “但是我听说洛县赌场，伤人杀人的勾当也没少干，而且那赌场老板开的红叶瓦子，克扣甚至不发工钱的事情也没少干。” 孙要斟酌着说道。 “这个，这个我也有听说，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吴昊天听了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毕竟只是人传人。 第92章 飞鹤镖局 第92章飞鹤镖局 “我在那城边几处人家那听说了，有人在红叶瓦子干了一年活，却一个铜板的工钱都不发，告到县衙还被殴打出来，那里还有一个大叔，他弟弟被赌场的人打杀了。” 孙要说道。 “有这等事？” 吴昊天大惊，他可能许久不出去，但出去一趟可能就要许久，所以很多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清楚。 “我也是听说的，所以想要调查一下。” 孙要沉默片刻，然后说道。 “调查？公子你是要调查那‘江中龙’？” 吴昊天明白了，这公子原来是冲着李斌来的，难怪在赌场不像个赌客。 “不错，如果那些百姓说的是真的，那李斌简直就是无恶不作。” 孙要承认了，自己就是冲着李斌来的。 “公子，李斌和县太爷还有那合川府知府都关系甚好，你就算调查出来结果又能怎么办？那李斌在洛县家大业大。” 吴昊天斜眼问道，他倒是想知道孙要会怎么办。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要是有证据，那就按大宋律例惩处。” 孙要说的极为认真，让吴昊天内心震撼，你还真敢说，你一个人，又如此斯文，如何惩处？ “公子到底是何人，可否和我明说？” 吴昊天看出来孙要不是一般人了，一般人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你真想知道？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本官乃是元县县令，陕西路京兆府监察使孙要。” 孙要说完，吴昊天呆立半晌，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原来是青天孙大人，拜见孙大人。” 孙要见状赶紧扶起吴昊天，悬着的心也落下了，他只是听说吴昊天路见不平出手便打，觉得这是条汉子，但是还是摸不准底细，毕竟这是在洛县。 “大人，你可是青天啊，你要我做什么，一句话的事儿。” 吴昊天起身后，拍着胸脯说道。 “你也知道，那李斌和县令交好，我监察使虽然权力大，但毕竟只是个八品职位，所以不便打草惊蛇，直接审问，而且就算直接审问也定然审不出来个结果，所以需要证据。” 孙要说道。 “恩，大人，你说，要我做什么？” 吴昊天继续问道。 “今天已经太晚了，明日我们再说，而且你又喝了这么多酒，先去旁边睡觉先。” 孙要说道，等明天再商量。 “好，大人，有事叫我。” 吴昊天叮嘱了一句，既然是孙大人，那就不能掉以轻心了。 吴昊天走后，孙要也倒在了床上，一觉睡到不知多久，听见门口吴昊天大喝声音。 “什么人。” 然后乒乒乓乓的打成一团。 孙要惊醒，连忙起身出来，看到吴昊天房间门打开着，吴昊天躺在地上，龚瑞正一只脚踏在他身上。 “两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 吴昊天大喊，表情显得特别不服气，他听见有人进来，虽然还没天亮，但也有了一些光，还以为是孙要，但一看是两个人，瞬间清醒了，二话不说从床上跃起来对着二人直接动手。 龚瑞和赵茂杰是何等人物，一对一吴昊天都不是对手，何况两人一起上，很快吴昊天就被龚瑞一脚踹出房间门外，然后踏在他身上，刚好孙要出来了。 说来龚瑞和赵茂杰倒是也被吴昊天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他们二人到了洛县城门也差不多开了，就直接来到客栈，早起的小二认得赵茂杰，也没有多问，二人到了孙要的门口想着孙要估计在睡觉，不便打扰。 赵茂杰想起旁边这房间也是孙要的，二人便准进去歇息一会儿，谁知道里面竟然有个大汉，要不是二人以为进错了屋子，没有用全力，估计吴昊天就不是被打倒这么简单了。 “住手，快住手。” 孙要大喊一声，龚瑞抬开了脚，看着孙要扶起吴昊天。 “大人，这是？” 龚瑞奇怪的问道，这人是谁？ “进屋说，没事儿了，你去忙。” 孙要看到小二已经到了楼上，对着他摆手，小二见状，没事儿就好，下了楼去。 “这位是吴昊天，我昨天晚上认识的，是条汉子。” 孙要介绍吴昊天给龚瑞和赵茂杰认识。 “这位是元县的龚都头，龚瑞，这位是我监察院的赵检法，赵茂杰。” “原来是都头，检法。” 吴昊天拱手说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别看他倒地不服气，但从刚刚短暂交手，吴昊天知道自己不是他们二人当中任何一人的对手。 不愧是青天啊，手下竟然有如此高手，吴昊天也在感慨。 “吴兄，得罪了。” 龚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进了人家的门，把人家踢了出去，还是孙大人的朋友，这可有些面子挂不住。 “无妨，小事情，小事情。” 吴昊天大度的说道，跑江湖最重要的就是眼力和处事，吴昊天虽然冲动，但是这几年押镖也学到了不少。 “龚都头，你怎么来了？” 孙要有些奇怪。 “赵检法把事情都给我说了，我想大人要查那个‘江中龙’，一定会有危险，就跟了过来。” 原来是赵茂杰去叫了龚瑞。 “都头有心了，龚都头你知道这个李斌？” 孙要问道。 “知道，洛县的知名人物，有所耳闻，但是没有见过，只知道这人在洛县有些势力。” 龚瑞是元县都头，对不远处的洛县自然也听说过一些事情。 “何止是有些势力，这李斌在官府也有背景，呃，不过那合川府廖知府好像被大人砍头了。” 吴昊天挠了挠头，倒是险些忘了那知府都没了。 “吴兄弟对李斌有什么了解吗？” 赵茂杰问道。 “我出镖的时候，遇到过一些绿林中人，我们镖局的镖师有时候会报出‘江中龙’的名号，那些人掉头就会走。” 吴昊天想了想，说道。 “这李斌竟然和江湖中人来往密切？” 赵茂杰惊呼，一个县的员外，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出门在外，讲的是能少一些麻烦就少一些麻烦，所以能报名号平事情那是最好不过的。” 吴昊天点头说道。 “你们镖局是不是叫飞鹤镖局，镖头叫鹤无双？” 龚瑞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吴昊天好奇，这人认得我？ “陕西路出了名的镖局，我怎么会不知道，而且就在洛县。” 这一些情况龚瑞还是知晓的。 “可否去见见这个鹤无双？” 孙要问道，如果能见鹤无双那再好不过了，能了解更多的情况。 “大人，我认为不妥啊，这里是洛县，那鹤无双能报李斌的名号，二人关系自然极好，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胡说，那李斌既然是恶人，我叔叔岂会跟他同流合污？” 吴昊天大怒。 “他是你叔叔？怎么他姓鹤你姓吴？” 龚瑞不愿意和他争吵，问出了一个疑惑。 “我叔叔见我从小力气就大武功也不错，就把我收在身边，所以我叫他叔叔。” 吴昊天也不愿意在孙要面前争吵，何况龚瑞是孙要的人。 “你叔叔功夫怎么样？” 龚瑞问道，他好奇出了名的飞鹤镖局镖头武功到底如何。 “这个？这个，我叔叔他连我都打不过。” 吴昊天本来不想回答，但是看到孙要也看着自己，还是如实说了。 “不可能，白鹤镖局声名远扬，如果没有镇场子的人物，如何能做到？” 赵茂杰也是不信，他比龚瑞还不信，他也跑过江湖，自然知道一个镖局最重要的是什么，何况还是大有名望的镖局，镖头都不行，下面的人就更不行了，没有谁会在一个庸才手下吃这种刀口饭。 “真的，确实如此。” 吴昊天也不愿意相信，但就是如此啊。 第93章 鹤无双 第93章鹤无双 “吴兄弟，那你们飞鹤镖局还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吗？” 赵茂杰问道，虽然年纪长他十来岁，但是叫兄弟是一种客气的称呼。 “没有，我可以算是飞鹤镖局最厉害的了。” 吴昊天仔细想了想，说道，他说完这话有些不好意思了，眼前二人恐怕谁都能踩了飞鹤镖局的名头？ “那你们出门押镖，就不怕有个闪失吗？” 赵茂杰问道，他本来想问你们如何声名那么大的，但是这话等于直接开口骂人了，所以换了个婉转的方式。 “我跟着我叔叔也有五六年了，押镖也出去过好几趟，从来没有遇到过厉害的人物，只是听我叔叔有时候说过‘江中龙’三个字，别人就让开了，而且我叔叔还对我说一定不要在洛县招惹到‘江中龙’和他的手下。” 吴昊天说道。 “看来鹤镖头对李斌很是了解，我觉得很有必要问一个清楚了，吴兄弟，你叔叔在不在家？” 此时是清早，天刚亮，孙要打算一早就去拜访。 “在家，我们镖局也很少出镖，但出一次就要很长时间才回来。” 吴昊天说完孙要点了点头，在家就好，而且他也知道开镖局，几月不开张，开张就能吃几月，遇到特别贵重的东西，跑一趟就够吃十年甚至一辈子，不过越贵重的物品越是危险。 “大人，真要去吗？” 龚瑞还想阻拦。 “孙大人，我敢打赌，我叔叔绝对和‘江中龙’没有太多的接触，只是叫他的名字而已。” 吴昊天保证道。 “没有接触岂能借人名号，那李斌知道了岂会善罢甘休？” 赵茂杰知道借人名号如果乱借，那就是找死。 “真的不会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能保证。” 吴昊天急了，他不知道如何让几人相信。 “不管有没有，我都想去走一趟，吴兄弟，我相信你。” 孙要说道，如今去问问鹤无双是最好的办法了。 吴昊天听了孙要的话心头一热，孙大人竟然相信自己，还不顾手下的反对相信自己。 “你现在就带我去你叔叔家如何？” 孙要问道。 “好，大人，走。” 吴昊天高兴的站起来，能把孙青天带回去让叔叔看看，那多威风啊。 孙要跟着吴昊天出去了，龚瑞和赵茂杰对视一眼，无奈，也只有跟在后面。 “这就是飞鹤镖局？” 孙要不敢想象这就是龚瑞口中声名远扬的飞鹤镖局，这就是一个杨大夫回春堂那种大小的四合院，周围围着不高的篱笆，进门就是一个空旷的院子，中间一条过道将院子分成两边，篱笆下面陈列着刀，斧，长矛等各式各样的兵器。 然后就是正房了，里面也很简单，几个桌子几个椅子，一个柜台。 龚瑞和赵茂杰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这居然就是飞鹤镖局的大本营？说是个民房都不为过啊。 一个满头黑发，估计五十多岁的人，看上去是神采奕奕，精神十足，正坐在屋中看着一本书籍。 “叔叔。” 吴昊天走过去恭敬的喊了一声。 “带了客人回来啊，几位要押镖还是保人啊？” 镖局也可以充当保镖护卫之类的角色，价格因人或者事件或者物品而定，一般都先付定金，事成后结账。 “叔叔，这位是元县青天孙县令，找你老人家有些事情。” 吴昊天在鹤无双面前低声说道。 “里面请。” 鹤无双听到吴昊天的话，神色一震，脸色大变，瞬间恢复下来，对着孙要虚引道，里面有一个小屋子，一般都是密谈生意的。 孙要见鹤无双当先走着，也不迟疑，就跟了上去。 鹤无双的神色岂能瞒得过龚瑞二人的眼睛，对视一眼，悄悄跟上，眼睛死死的盯着鹤无双的手，生怕他有什么动作。 “两位不必紧张，我没有恶意。” 鹤无双和孙要在里面小房间坐下后，对着龚瑞和赵茂杰淡淡的开口，他就算武功不如二人，但是眼力什么的可强过二人太多了，只一个动作就能看出来对方想的是什么，可是说是人老为精。 “你们在外面等着。” 孙要听了鹤无双的话，对着龚瑞和赵茂杰说道，他知道二人已经露出敌意了。 “呵呵，一起坐。” 鹤无双笑了笑，伸手请二人坐下，龚瑞和赵茂杰也不客气，不等孙要吩咐直接坐了下来，孙要可不会功夫，他们二人出去还真不放心。 吴昊天也看出了一点什么，也挨着二人坐了下来，孙要只好挪了挪位置坐到最里面去。 “孙县令来洛县，恐怕是要查‘江中龙’？” 里面已经有烧好的开水，桌子上也有现成的茶杯和茶叶，鹤无双给泡了五杯茶水分发给每人后，直接开口问道。 除了孙要外，其余三人都是浑身一震，身子都稍稍坐直了。 “放松些，不要紧张，老朽只是猜的，孙县令前些日子的事情老朽已经听说了，连知府都敢砍的青天，到我们洛县来，除了‘江中龙’，老朽也不知道还能为了谁了，莫不是为了卫县令？” 鹤无双自称老朽，倒也无可厚非，这个时代五十岁已经算是老人了，何况他五十多岁。 “鹤镖头说的不错，正是为了那李斌来的，也是为了卫县令。” 孙要点头承认了。 “老朽猜的不错啊，不过老朽不知孙县令为何会为了‘江中龙’来洛县呢？” 鹤无双问完，孙要便把前日蒋牛儿告状的事情和鹤无双说了，也把蒋牛儿邻居弟弟被杀害一事明说了。 “孙大人不愧是青天，果然是心系百姓，我这个魁娃儿能认识孙青天，也是他的造化。” 鹤无双看着吴昊天说道，吴昊天顿时脸露喜色。 “听吴兄弟说鹤镖头经常报那‘江中龙’这个名号，敢问镖头和李斌是何关系？” 孙要毫无顾忌的问道。 “如果我和李斌是一伙的呢？” 鹤无双笑着问道，龚瑞和赵茂杰绷直了身子，吴昊天脸露为难之色。 “那我只有抓了你，免得你去告诉那李斌让他有了打算。” 孙要说完龚瑞和赵茂杰同时起身，就待孙要的命令一下，立刻出手，吴昊天脸色为难之色更重了，但是他没有动作。 “好，好，孙县令果然是青天，胆色过人啊，其实我和李斌并没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紧张的气氛缓和了，龚瑞二人在孙要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我就说，我叔叔怎么可能和那李斌一样？” 吴昊天放心了，他叔叔在他心中份量极重，而且他也厌恶李斌那种人，自然不希望自己叔叔是那种人物。 “呵呵，其实我报李斌的名号也是有原因的， 第一，他的名号确实好使，能省去很多麻烦； 第二就是我曾经帮他押过好几趟镖，他也欠我一些人情，所以我用他名号他也懒得和我计较。” 第94章 走镖去金国 第94章走镖去金国 十年前，鹤无双的白鹤镖局刚成立，第一趟镖就是押的本县李斌的镖，后来几年的时间里陆续又帮他押过几次。 在第一次押镖的时候，李斌就告诉他如果有一伙强人出没，就报他“过江龙”的名号，就能无事，所以鹤无双也学聪明了，后来每次遇到这伙强人都是报这个名号。 “当然了，只是那一伙强人面前，这个名号有用，其余的，有时候也不管用。” 鹤无双解释道。 “哪伙强人？” 赵茂杰好奇的问道，他对江湖上的事情也了解一下。 “就是那三省五路绿林会。” “什么？” 孙要惊呼，居然又和斩天会有关系？ “孙大人为何如此惊讶？” 鹤无双问道。 “鹤镖头，你可知道林平这个人？” 孙要满怀希望的看着鹤无双。 “林平？‘小豹子’林平？多年前倒是听说过，此人一手好刀法，威震江南，那还是我刚押镖的时候听说的，不过嘛后来这几年这人就没了消息。” 鹤无双回忆道。 “‘小豹子’？” 孙要低声重复这个外号。 “那‘小豹子’用的可是史家三十六路天罡刀法？” 龚瑞急忙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号，却并不曾见过。” 鹤无双摇头。 “想不到这‘小豹子’后来竟然到了元县，做起了林员外。” 赵茂杰感叹道，‘小豹子’这个称号他倒是没有听说过，只不过是有感而发，如此人物居然甘愿只做一个富户？ “元县林员外就是那‘小豹子’？” 这回轮到鹤无双吃惊了，毕竟同名同姓在他看来也是不少。 “正是，而且珙县冯家二十八口灭门案也是那林平做的。” “冯家的事情也是‘小豹子’做的？” 鹤无双更惊讶了，连连摇头不已。 “林平跑了，不过现在倒是又出了一个李斌。” 孙要想到这倒是可能顺藤摸瓜牵出林平来。 “鹤镖头，那李斌功夫如何？” 龚瑞问道。 “没有见过，倒是听说过，极高。” 短短两个字，让龚瑞神色凝重了，一个林平就对付不了，再出现一个李斌的话，上次可是还有着大内侍卫在场的。 “这倒也是，如果功夫不高如何能报个名号就让那些绿林中人让路呢？” 赵茂杰点了点头说道。 “鹤镖头，你说你帮李斌运过货物，就是走过镖？” 孙要好奇的问道，这等人物而且手下也是众多，为何还需要请人走镖呢？就不怕有个闪失丢了贵重的东西吗？ “是的，孙大人可是在想那‘江中龙’为何会找我走镖？” 鹤无双听到孙要的话马上就知道他的疑惑了，的确也是，他武功不行，而且当时他这个镖局也是刚开张，李斌就找他走镖？ “不错，我是有这样的疑惑，按理说来那李斌他自己不走也能让下人走才是，毕竟那李斌在洛县势力也是不小。” 孙要有了疑问就直接问了出来，也不和你虚伪客套。 “孙大人的疑惑我能理解，其实不光我能理解，在他第一次找上我的时候，我也就有了怀疑了，不过当我接他这单生意的时候，疑惑也就打消了。” 鹤无双从容的说道。 “能否和本官详细说说？” 孙要更好奇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让你打消了疑惑？打消了疑惑的意思岂不是你也觉得这单货物就该让你来走？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老朽奔波大半生，回来洛县准备安顿下来，老朽也有些功夫底子，便开了个镖局，开张没几日那‘过江龙’就找了上来，让我走一单镖，目的是东京（今辽阳）。” 鹤无双陷入了回忆之中。 “东京？” 孙要听了首先想到了一个地方，随即马上心中否认。 “让你走镖到金国？” 龚瑞先问了出来，他是都头，对这方面比较敏感。 “不错，他让我走镖到金国去。” 鹤无双点头承认。 难怪要让鹤无双走这趟镖，原来是到金国去，去了金国那么一个不小心也就可能回不来了，鹤无双这种人确实比李斌他去要方便的多。 首先鹤无双乃是开镖局的，路上行走也懂得小心谨慎甚至能预判吉凶，这一点李斌就难以相比。 其次，鹤无双乃是去交货，两国虽然为敌，宋朝也都禁止了和金国的通商，但是商人逐利，走私的事情获得的利润实在太大了，宋朝不准和金国通商，那就促成了物以稀为贵，宋朝人走私过去，金国反而是大大的欢迎，也不会为难这些宋朝走私客。 “孙大人，我叔叔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吴昊天知道孙要可是青天，走私的事情叔叔说出来那岂不是自投罗网？赶紧对孙要说道，而且这些年也确实没有怎么去金国了。 “鹤镖头，你帮他去了几次金国？” 孙要没有理会吴昊天，反而询问鹤无双。 “老朽一共去了三次金国，两次临安府，十多年来总共帮那‘江中龙’押镖五次。” 鹤无双没有像吴昊天那么在意，徐徐的回答孙要的问题。 “孙大人。” 吴昊天见孙要没有搭理自己反而询问自己的叔叔，顿时急了，刚叫了一句孙大人就被打断了。 “本官只是在查李斌，没有查你叔叔的意思。” 孙要打断了吴昊天接来下的话，不过孙要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吴昊天马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看来鹤镖头是帮着李斌全盘走私啊，又是进货又是出货。” 孙要玩笑的看着鹤无双。 “孙大人，这回你可是猜错了，我并没有帮李斌进货，我去临安府也是帮他出货。” “去临安府也是出货？” 这回孙要不淡定了，去金国让鹤无双去，孙要可以理解，毕竟这可是走私到其他国家，自己不出面或者自己的人手不出面，让外人办这是人之常情，可去这临安府也让鹤无双办？那临安府可是京城。 听鹤无双说他和那李斌并非深交，李斌就这么信任他？ “可否告知本官去临安府是出什么货？” 孙要问道。 “应该是银子，去临安府的两批货物都是间隔许久，不过非常的沉重，而且不光我镖局的人去了，鹤无双也派的有人一路同行，对那几车货物亲自看管，我镖局的人别说看了，靠近都无法。” 鹤无双想起了那两次运货，有个自己的手下晚上拿着火把深夜想要检查一遍货物，还未走近就被那鹤无双的人瞬间打倒，双方差点引发武力冲突，最终还是自己劝下来的。 “黄金，鹤无双把银子运到临安府去？别说京兆府了，就是合川府也有钱庄？” 哪怕不存钱庄，只要拿着银子到官府，一样可以换取银票。 （宋仁宗天圣元年(1023年)，政府设益州银票务，由京朝官一二人担任监官主持银票发行，并“置钞纸院，以革伪造之弊”，严格其印制过程，又称“官交子”。） “那不是黄金或者白银是什么？他们让我们押运护送，而我们却连靠近都无法靠近。” 鹤无双质问道。 “本官也不能猜出来是什么，既然到临安府的物品你们无法知晓，那么去往金国的物品呢？” 第95章 排除 第95章排除 “本官也不能猜出来是什么，既然到临安府的物品你们无法知晓，那么去往金国的物品呢？” 孙要不可能猜的出来那运的是什么，不过孙要知道多半不可能是黄金或者银子这么简单。 “去往金国的东西，我们就更不能知道了。” 鹤无双摇头，这给李斌押了五次镖，结果呢，每一趟镖跑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他这个镖头说起来心里也窝囊。 “也不知道？” 孙要皱眉，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镖头？” 孙要看着鹤无双半天一动不动，怎么还出神了呢？叫了他一句。 鹤无双没有说话，抬起一只手来示意孙要别打扰他。 “我想起个事情，不知道对孙大人有没有帮助。” 半晌，孙要都喝了几口茶了，鹤无双终于开口了。 “神情事情？” 孙要急切的又小声的问道，生怕打断了鹤无双的思路。 “我记得在多年前，我一个小兄弟和我说过，他说这李员外押这些东西去金国干嘛？能赚几个钱？恐怕路费都不够。” 鹤无双回答道。 “这些东西？什么东西？” 孙要听着鹤无双没头没脑的话，顿时一头雾水，只能从话面意思听出来，李斌要他们送的东西，非常的不值钱，极为的不值钱，否则鹤无双的小兄弟也不会这么鄙视加奇怪了。 “我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镖局的宗旨就是别人给钱，把镖安全送到，至于其他的，尽量不要过问。” 鹤无双说完孙要很是失望。 “不过我当时虽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听了我那小兄弟的话，我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和孙大人你刚刚问的一模一样。” 鹤无双说道，这只是好奇之下问出，不过也是人之常情，条件反射的问出。 “哦，你那小兄弟怎么说的？” 孙要急忙问道，连龚瑞三人都露出好奇的神色，一脸期待的看着李斌。 “我问完之后他说，那些箱子里我还以为是黄金白银呢，结果一车箱子里面全部是瓷器罐子，另外两车箱子里面装的都是布。” “布？” “布？” 几人惊呼，孙要三人是惊喜交加，而吴昊天只是单纯的惊讶。 “不错，瓷器罐子金国并不缺少，布匹虽说金国缺少但是也不是稀缺，我当时也是非常好奇，不过出于自己是开镖局的，镖局的规矩最大，所以也就严令任何人不得再提这事儿更不许过问，算来也有七八年了，孙大人今天不问我都想不起来了。” 鹤无双叹道。 “你那小兄弟在何处？” “几年前押镖的时候，和贼人交手，死了。” 鹤无双面无表情的回答，一双眼睛说到死了的时候，没有任何波动，这人已经看惯了生死。 “孙大人，你是想问我那小兄弟是如何知道的？我那个小兄弟是负责装车的。” 鹤无双说完之后就不说话了，孙要也不再开口询问。 布匹，李斌也走私布匹？孙要感觉这一趟没有白跑。 “李斌赌场的事情，那些管事有杀人的行为，镖头听说过吗？” 沉默良久，孙要开口问道。 “天下乌鸦一般黑，老朽我行走江湖数十年，听过的见过的数不胜数，哪个赌场没有血腥？” 鹤无双对此不以为然，所有赌场的规矩都是一样，出千必砍手，而出千赚钱实在太快了，任何时候都从来不缺少铤而走险的人。 “我明白了，鹤镖头，多谢你了。” 孙要起身拱手称谢，要告辞离去。 “孙大人要查‘过江龙’，老朽万分敬佩，虽然老朽有做过他的生意，却不是他一类人，魁娃儿，孙大人在洛县不会那么容易，你就不要回来了，跟着孙大人护卫孙大人的安慰。” 鹤无双送孙要出了门，转身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吴昊天说道。 “叔叔。” 吴昊天有些不舍。 “去，孙大人值得你守护，等孙大人办完这事儿，再作打算。” 鹤无双让开了身子，对着吴昊天挥手。 “是，叔叔。” 吴昊天恭敬的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四人回到客栈，叫了一桌饭，不过人人好像都没有心思吃。 那林平下落不明，他在元县走私布匹到金国去，如今要查这李斌，李斌虽然人在洛县，但是也知道他曾经甚至现在也在运送布匹到金国去。 而且这二人都是那三省五路绿林会中人，难道他们是合伙运送布匹到金国去？ 没理由啊，林平来元县不过短短几年，而那李斌十多年前就在做这事情了。 元县的张员外等人的案子虽然结案了，但是还有许多的疑团没有解开，如今洛县的疑团也是更多了。 “大人，吃点东西，我叔叔经常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吴昊天看孙要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饭碗，突然就一动不动了，开口劝道。 “恩，吃东西，都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孙要被吴昊天打断了思路，看着他微笑一下，然后对着三人说道。 下午，在客栈中，孙要躺在床上闭眼沉思，龚瑞在床边看着窗外，赵茂杰端个个凳子坐在门边，吴昊天一手拖着腮靠在桌子上，总之几人都是离床很远，也不发出一点声音。 如今该从何处着手呢？这是孙要一直在想的问题。 工钱的事情，赌场杀人的事情，李斌走私的事情，三省五路绿林会的事情。 工钱的事情不过十二两银子，这事情即便李斌认了也可以推个管事出来，然后赔了银子了事，孙要首先排除了，那蒋牛儿自己也给了他银子，倒是不用那么着急。 赌场杀人的事情，连案发时间案发地点都无从所知，那些人既然要杀人就肯定不会在赌场光明正大的杀，如今尸首凶器都不知，杀人见伤也无法做到，所以孙要也排除了。 就剩下李斌走私和斩天会的事情了。 斩天会，孙要觉得离自己太遥远了，自己也还没有那个能力去查，一个林平自己都拿不住如何去查？所以也只有排除了。 那么只剩下一个李斌走私了，那林平走私被打草惊蛇，李斌如今应该还没有察觉，只有从这一点着手了。 孙要坐了起来，龚瑞三人目光同时看向孙要。 孙要坐起来后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三人，三人一致赞同。 “大人，如今你要查那李斌走私，恐怕我们这点人手就算抓了现行也没有办法拿下啊。” 赵茂杰龚瑞已经搬了凳子坐在孙要旁边，吴昊天离得近一些，没有动弹。 “不错。” 第96章 肮脏 第96章肮脏 “大人，如今你要查那李斌走私，恐怕我们这点人手就算抓了现行也没有办法拿下啊。” “不错，我们四人也只有你们三人有战力，即便抓了现行，我们也没有办法。” 孙要点头承认。 上次在元县，还有大内侍卫和陈一公公请来的圣旨帮忙，如今这洛县，哪里还有其他的帮手呢？ 对付又是势力强大的本县员外，还有县令做后台，自己恐怕就算拿出来监察使的身份，也调不动衙门的捕快。 “本县都头是个什么人物？” 孙要想到衙门的捕快，就想到了龚瑞和向彪，自然就想到洛县的都头。 “大人想找洛县的都头帮忙？还是千万不要的好，洛县都头太过无能。” 龚瑞撇了撇嘴说道。 既然龚瑞都这么说了，孙要自然不会再想，无能的人只会坏事儿不会成事儿。 “大人，要不先查出来李斌何时会再进行走私，到时候再想办法。” 赵茂杰提议道，他的意思很简单，如今连李斌是否还要走私都不知道，想那么多也是白想。 “好，不错，赵检法说的是，如果那李斌已经不走私贩卖了，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孙要点头同意，那李斌多年前找了鹤镖头，如今时隔多年，恐怕已经收手了或者同时斩天会的人，这方面移交给了林平也说不定。 “吴兄弟，我们去赌场如何？” 孙要看着坐在桌子边的吴昊天问道，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好，孙大人，我们去赌场。” 吴昊天顿时就来了精神了。 “出门之后不可叫大人。” 孙要纠正道。 “是，公子。” “大人，我和赵检法分头行事。” 龚瑞也起身了，去赌场人多反而不方便。 “分头行事？” 孙要疑惑的问道。 “是的，大人，我去红叶瓦子，龚都头可以去民间走访。” 赵茂杰说完孙要明白了，这是各有各的强项，龚瑞做都头多年，走访这些非常有经验，赵检法去瓦子这些地方打探消息，也经验丰富。 “好，我们走。” 一连三天，龚瑞一直在城内奔波，他暗查这事儿，只是如同不经意间问起一些百姓，并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赵茂杰在红叶瓦子，和几个小厮打成了一块儿，天天看戏，没事儿就赏几个铜钱，小厮一见他来了，都争相把东西来卖给赵茂杰，赵茂杰也趁此问出来一些情况。 孙要和吴昊天天天蹲在赌场，赢钱了就请几个同桌的赌徒出来吃饭喝酒，这些赌徒确实一个个吹的天花乱坠，实际情况一点也不知晓，三天来什么都没有问道，银子反而输了几百两了。 第四天，客栈上房中。 “一连三四天了，各位有何结果？我先说说我的。” 孙要首先开口。 “这几天我在赌场，什么都没有问出来，银子输了四百多两，只知道那些赌徒都说赌场砍过人手断过人脚，但是我一问那些受害人姓名却没有一个能回答出准确的人来，我怕问的太多惹人怀疑，只有适可而止。” 孙要倒是光棍，直接先说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大人，我问了许多百姓，那红叶瓦子确实经常欠长工短工工钱甚至直接不发，很多百姓对那红叶瓦子是敢怒不敢言，县令卫为甚至在百姓口中就是和那李斌一伙的人，任何人敢去县衙告状李斌一伙，无一不是被打出来。” 龚瑞回答道，他倒是掌握了很多证据证人，但是只是拖欠工钱这种事情。 “红叶瓦子，里面还暗藏青楼，甚至逼良为娼。” 赵茂杰说道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怒意，若不是孙要的事情要紧，他已经一把火烧了红叶瓦子了。 “暗藏青楼？逼良为娼？” 孙要也浮现了一丝怒意。 “不错，大人，红叶瓦子有三个管事，一个负责外面戏院，一个负责里面青楼，还有一个负责整个瓦子的安全。” 赵茂杰点头。 “逼良为娼，从何说起？” 孙要看着赵茂杰怒道。 “大人，赌场很多人欠了钱，还不起的就只有把儿子女儿卖给赌场，赌场当然是收过来就送到红叶瓦子了，这些小孩儿从小就在瓦子打杂，女孩儿要么做丫鬟要么就被送到里面青楼去了。 最可恨的是红叶瓦子甚至逼迫那些赌场欠钱或者欠高利贷的人，他们如果老婆长得漂亮也抓到青楼去，一个月抵十两银子，至于他们在青楼受到什么遭遇，各位应该都清楚。“ 赵茂杰声音低沉，他说完之后吴昊天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我去烧了那个瓦子。” 说着就要朝门外走，赵茂杰甚至有冲动要一块儿，这家伙，但是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站住，回来。” 孙要拍了一下桌子，喝止了吴昊天。 “坐下，你这样去放火，那和那些恶人有什么区别？你一把火自己痛快了，那看戏的无辜的人呢？那青楼里面无辜的女子呢？那些无辜的仆人丫鬟呢？你一把火要烧的他们也陪葬吗？” 孙要指了指座位，让吴昊天坐下，然后对着吴昊天呵斥。 “三位，我孙要知道，你们都是性情中人，但是他们犯了法，自然有法律来惩罚他们，你们如果要代表法律，那你们也违背了大宋律例，我们只能依法办事，谁也不能代替法律。” 孙要语重心长的对着三人说道。 “大人，你说的对，大人你说怎么办，我魁娃儿就怎么办。” 吴昊天也清醒过来了，对着孙要说道。 “红叶瓦子居然如此肮脏，那里面的人岂不是可以作为证人？” 孙要喃喃道。 “不错，大人，既然已经知道红叶瓦子如此肮脏，大人，我们何不封了红叶瓦子。” 赵茂杰点头说道。 “赵兄，拿什么封？” 龚瑞比较理智，元县赌场如果不是孙要下了决心，他这个武功高手这么多年也一直不敢动，封一个瓦子极为简单，只要孙要拿出监察使的身份即可，只要那些人不敢当场造反，就不敢对孙要怎么样。 但是，真的要查封？你前脚刚走，那些人后脚就敢撕了封条继续营业，除非你有绝对的武力压迫。 “上一次，有大内侍卫，这一次，我们什么都没有。” 赵茂杰叹了口气，他个人武功高，但在面对人多势众的情况下，他也毫无办法，最多就是放把火然后就跑。 “不如我们回元县调人？” 龚瑞提议道。 “不可，元县只有一些捕快，而提刑司的兵，就必须要兵部点头。” 孙要说道，他在元县调动提刑司，他有这个权利，但是在洛县调动元县提刑司到洛县来，他就没有这个权利了，私自调用兵马，那无异于造反。 第97章 商讨救人 第97章商讨救人 “大人不是有冠军大将军的令牌吗？” 龚瑞记得孙要可是有李彦仙的令牌的，上次去找都监回来后龚瑞是交还了孙要的。 “不，不能用李大将军的令牌。” 孙要摇头说道。 如今他已经和陕西路总督沈迁走到了对立面，在陕西路用李彦仙的令牌调用兵马，势必引起总督对李彦仙的不满，孙要不想这样做。 最重要的是孙要极为佩服李彦仙这个人，而李彦仙最终下场却很凄惨。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龚瑞也没有办法了，人手不够，又是在别人家的管辖地内，关键的是如果查李斌，就必然会和洛县县令对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就看着那李斌为害一方？” 吴昊天心情烦躁的问道。 “吴兄弟不要着急，办法总是有的，本官也一定不会任由那李斌胡作非为。” 孙要说道，不为朝廷，也要为了百姓对自己的信任。 “让我想想。” 孙要再次躺到了客栈的床上。 他们三人这三天来轮流一人护在孙要的房间里，其余二人晚上在旁边客栈睡觉休息。 良久，孙要起来了。 “三位，我知道你们都有一身好本领，所以我想问问你们，如果去红叶瓦子，偷一个姑娘出来，你们能不能办到？“ “呃？大人，你说去偷一个青楼女子？” 龚瑞张口结舌，青楼女子，能用偷？ “是的，我需要一个证人。” 孙要说道。 “我没去过青楼，看我干嘛？” 赵茂杰见几人都盯着自己，无语的说道。 “我也没去过青楼，我只去赌场。” 吴昊天也赶紧表态。 “赵兄，你这么大岁数了，没有成亲，肯定去了不少次青楼。” 赵茂杰看着龚瑞笑道。 “滚犊子，你才去青楼呢。” 龚瑞大怒，对着赵茂杰骂道，他也没去过青楼，不过他之前在元县也养过外宅，只不过没有娶过门，后来那外宅回乡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毕竟龚瑞也是男人，只是他身为都头，去青楼实在不便。 “大人？” 三人为难的看着孙要，你想的办法，你自己搞定。 “今晚，我去青楼，如何救出来？” 孙要问道。 “大人的意思是？” 龚瑞好奇的问道。 “我去找一个青楼女子，然后夜宿青楼，我想我既然夜宿，青楼方面必然不敢来打扰，那我们就有机会把那青楼女子带出来了。” 孙要想了想说道，他也没去过青楼，只不过听说过，反正什么时候都一样，夜宿呗。 “大人，何不直接赎身呢？” 吴昊天想了个比较靠谱的办法。 “不能赎身，赎身就没有说服力了。” 你要懂得其中的门道，如果你给一个青楼女子赎身，那她说的任何话都有可能是你教的，只有让那女子逃出来，可是逃出来谈何容易？ 而且青楼的女子，那是只图钱的，一个不好就会出卖自己，所以只有找那种真正被逼迫的女子。 “大人说的方法确实可行，一晚上时间，成功率还是有把握的。” 龚瑞点头，他和赵茂杰二人从一个瓦子一晚上难道还救不出来一个女子，这点信心他是有的。 “只是大人，如果你今晚找的不是一个被逼良的女子又如何呢？” 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是被逼的，比如元县那何娘子，年纪大了还想做呢。 “这个？” 孙要有些为难了，如果不是，那自己可怎么办？难道真要夜宿？万一得个什么病然后去找杨大夫？ 想到这孙要不敢想了。 “不若我们先想个办法，晚上再依计行事。” 赵茂杰提议道。 “不错，是你大人，不若晚上我和你一起去，如果那女子是被逼的，我就出来报信儿。” 吴昊天提议道。 “报信？” “不错，我待得大人进了屋子后，然后我就出来，我们先提前商量好营救的办法。” 吴昊天说道。 “好，这个方法好，如果那女子是自愿的，本官也就不留下了。” 孙要点头同意。 “赵兄，你对那瓦子应该熟悉了，不若你想想办法。” 龚瑞看着赵茂杰问道，也只有赵茂杰知晓，其余人连红叶瓦子有青楼都不知道。 “好，那我说说那红叶瓦子的具体情况。” 赵茂杰仔细说起了红叶瓦子的布局，他在红叶瓦子三天，早就摸得清楚了。 原来那红叶瓦子进去就是戏院，在戏院后面有一幢三层楼，那里面就是所谓的青楼，要进入青楼就必须要走过戏院，因为红叶瓦子四周进入都是侍卫严密防守。 “那些侍卫身手如何？” 龚瑞问道。 “估计也就和我们县衙那些捕快差不多。” 赵茂杰分析道，这些侍卫应该也就是属于打手性质，不可能有那么多高手。 “如此好办，以我们的实力，悄无声息的放倒几个侍卫，然后救了大人和那女子翻过围墙，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龚瑞点头。 “不过有一件事儿你们忘记了。” 孙要听了之后说道。 “什么事情？” 几人同时发问。 “官府追查。” 孙要说道，那青楼如果知晓了这事情，必然报知县令，那县令还不派人一家一户的搜查？ “那城墙那么低，很好翻的。” 吴昊天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几人都不理会他。 翻墙？上次林平翻墙是自己没有追赶，所以提刑司也没有命令，如果这次被青楼的人追赶，你翻墙出去，红叶瓦子的人和官府的人追了出来，你人如何跑的过马？ 到时候在城外即便孙要说自己是监察使，这些人估计也敢下杀手。 “大人，你是说找个藏身之地？” 龚瑞问道。 “不错，我们必须要找好藏身之地，做好完全的打算。” “去我们镖局。” 吴昊天建议道。 孙要听了直接摇头，镖局那种地方，人多嘴杂，而且飞鹤镖局地方确实是太小了点儿。 “大人，不如去蒋牛儿那儿？” 赵茂杰提议道，那地方民房破败不堪，除了居住在那儿的人，其余人甚少有去那一片地方的。 “蒋牛儿那？” 龚瑞不懂何意。 “好，就去那儿。” 孙要点头。 “龚都头，那是一处民宅，周围房子都比较破烂。” “大人说的是贫民区？” 龚瑞皱眉问道。 “是。” “大人，不可。” 龚瑞强烈要求，不可去那里躲避，那里的人三教九流什么样儿的人都有，而且都是一些贫苦人家，如果官府悬赏捉拿自己等人，那些人多半会为了赏钱卖了自己等人。 “龚都头，我们是为百姓办事，如果连百姓我们都信不过，那我们还办什么事？” 第98章 地窖 第98章地窖 “是，大人说的对，我们为百姓办事儿，自然要信的过百姓，那咱们出来后就去那蒋牛儿家。” 龚瑞闻言虎躯一震，开口同意道。 “不急，我们虽然决定了去他家，但是，咱们呢还是要去和人家说清楚的，还是要听听人家的看法的。” 孙要说道，这事儿不能单方面决定，还要看那蒋牛儿肯不肯，敢不敢收留。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那蒋牛儿？” 龚瑞问道。 “这事还是我和赵检法去，你和吴兄弟好生休息，准备晚上行动，吴兄弟不可再去赌场了。” 孙要叮嘱道。 “放心，大人，正事要紧。” 吴昊天点头，他虽然好赌，但大事儿面前还是分的清楚孰轻孰重的。 洛县也就和元县差不多大，甚至比元县还小一些，人口更少，所以洛县算不上大县，孙要和赵茂杰都已经去过一次蒋牛儿家了，所以他们对去那蒋牛儿家并不陌生。 “小兄弟，在修门啊。” 孙要到了之后看到蒋牛儿自己买了个木板，正在那里打磨。 “孙大人来了，呃，快请进。” 蒋牛儿看到孙要和赵茂杰，顿时大喜，放下手中的活就站了起来，不过站起来后又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和你说点情况。” 孙要走到蒋牛儿面前。 “大人稍等，我去给你倒杯水。” 蒋牛儿慌里慌张的说道。 “重要事情，你要听好。” 孙要拉住了转身就要去倒水的蒋牛儿，对他说道，蒋牛儿看孙要脸色极为认真，赶紧站着不动了。 “是这样的” 孙要把要去调查红叶瓦子的和红叶瓦子暗藏青楼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人，红叶瓦子是有青楼，这不是秘密。” 蒋牛儿说道，他在红叶瓦子打杂，自然清楚，而且这事儿在洛县也不是秘密。 “恩？那吴兄弟怎么会不知道？” 孙要一愣，随即也想通了，那吴昊天只要不出镖，正日子不是赌钱就是喝酒，或者就是抱打不平，不知道青楼也是正常的，如果早知道了估计也没自己的事儿了，他早就一把火烧了。 “不过大人说的逼良为娼，我倒是不知道。” 蒋牛儿实话实说，他并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不过他身份低微，这种说不得的事情自然也没人和他讲。 “我们的计划是从红叶瓦子出来之后，需要一个藏身之处。” 然后孙要提出要在蒋牛儿这里躲藏。 “孙大人，这事儿孙大人放心，我们家有个地窖，藏几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蒋牛儿的父亲带着一身药味儿出来了。 “蒋大叔，气色有些不错了啊。” 孙要看的出来这人明显和前两日有了显着的差别，看来吃药补身子和不吃差距是真的明显。 “这都多亏了孙大人的帮助。” 蒋大叔边说边鞠躬。 “大叔不必客气，刚刚大叔说有个地窖？” 孙要好奇的问道。 “我们家这些年穷啊，我早几天天天在家没事干就挖地窖，一来可以找些事情干可以暖和身子，二来还可以扩充一下家里的地方，有那地窖我是用来腌一些菜过冬的，如今里面也只放了一口大缸，还是空的。” 蒋大叔解释道，那口大缸本来是准备今年腌菜过冬，不过有了孙要给的银子，也就没那么着急了。 地窖的入口在厨房旁边的柴房里面，那入口还有个板子，只需要把柴火一遮挡，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孙大人如果要藏身的话，这板子盖下来，原本就很难发现，再用柴火遮挡，保证无事。” 蒋大叔说道，这板子本就是陈旧不堪，颜色倒是和地面差不多灰的，当初修理的时候也没钱买新的，如今反而派上用场了。 孙要大喜，当即决定，就是这里。 “孙大人什么时候来，我好等你。” 蒋牛儿开口问道。 “估计今夜前来，到时候你只管睡觉便是，我们自己进去。” 孙要说道，蒋牛儿点头答应，这事儿事关重大，孙大人不肯细说，自己肯定不能多问。 “走，回去，商量个救人的办法。” 这边事情敲定了，孙要有了后路，放下心来。 “孙大人，这么快就走了？” 外面有人看到孙要过来，也围了好几个人在蒋牛儿门外面观望，看到孙要这么快就出来了。 “是的，各位，今晚恐怕有事情要发生，还请各位不要说我来过。” 孙要没办法，只得开口恳求，这些人看到了自己，晚上追兵来了，也不一定这些人就不会说，但是孙要选择相信这些淳朴的百姓，就好比那罗老汉，打死都不出卖自己一样。 “快走，快走，看什么呢。” 那中间那个肥胖的大婶转身就走，还让其他人也走。 “是啊，有什么好看的，蒋牛儿家又没有花。” 其余人也顿时走了，把孙要当成了透明人，孙要见状露出会心的一笑。 回来后，龚瑞还在睡觉，听到开门的声音很自然的就醒了。 “那吴兄弟在旁边，我去叫他。” 龚瑞起来后就去叫吴昊天，孙要也没有说让吴昊天多睡一会儿，毕竟晚上的事情要一起谋划。 四人落座后，赵茂杰先开口。 “如今，退路也想好了，只是，晚上我们还需要蒙面行事，而且吴兄弟晚上如果去的话，估计会牵扯到飞鹤镖局。” 赵茂杰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之前四人都忽略了，此时便先提了出来。 “不错，吴兄弟去的话，肯定会暴露。” 孙要点头赞同。 “大人，恐怕你也会暴露啊。” 龚瑞有些担心，这去了青楼，真的是暴露了，之前都没有想到暴露的问题，现在一商量，才发现全是问题。 “这个没事，只要能救一个人出来，暴露了也没事儿，只是说到这里，那我就得提醒一句了，我们只有这一次行动的机会，第二次再也没有了。” 孙要示意不必担心暴露的问题，脸色凝重的看着几人，只要这一次失败，下一次自己是肯定进不去青楼了。 “我的意思是晚上我和大人进去，龚兄和吴兄弟在外面接应，如何？” 赵茂杰问道。 “接应？如何接应？” 龚瑞问道。 “晚上，大人进了屋子后，我就出来告诉你们是哪个位置然后我再进去，我们等到三更时分，我在里面，你们在外面，我们解决那些守卫，将大人和那女子接应出去。” 赵茂杰说道。 “这样最好，只是位置会不会搞错了？” 吴昊天担心位置如果搞错了，那就会引起所有守卫的注意，也就意味着失败了。 “放心，这个错误我不会犯的。” 赵茂杰认真的说道。 “大人，搞定那些侍卫，恐怕只能一击搞定，这样很容易伤人性命的。” 龚瑞又有了一些担心，怕孙要会为了杀人的事情有责怪，他知道孙要其实心软，公堂不愿打板子，徐邦等人也没有砍头，流放发配也没有出现过。 “事关重大，这些人如果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孙要的心软和龚瑞想的不一样，只是孙要不能接受一些规矩和方法而已。 “如此，那今晚保证成功。” 三人大喜，能杀人那就更简单了，毕竟有时候一击不一定就能打晕，哪怕是他们这种高手也有失手的时候，但是一击毙命，他们绝对能做到，还能保证不会失手。 第99章 你过来说 第99章你过来说 红叶瓦子，买了门票孙要和赵茂杰二人进入。 “赵大哥，如何去那青楼？” 孙要不得不问出这话了，压低了声音对赵茂杰问道。 “呃，公子，我也不晓得。” 赵茂杰憨憨的说道，他又没有去过，他哪里知道，都是和那些小厮混熟了，等开戏的途中闲聊得来了。 孙要无语了，啥都想好了，你给我说不知道怎么进去？ “公子，要不我找几个伙计问问？” “找一个问问就好。” 孙要说道，你还想找几个问问？这种事情就算是真的去也没人会张扬？ “赵公子，您又来了？” 就在孙要和赵茂杰商量的时候，一个小厮打扮的小伙儿，远远的看到赵茂杰，放下挑子就跑了过来。 “呃，这是我家公子。” 赵茂杰指了指了孙要，对那小厮说道。 “公子好，公子好。” 小厮骇然，这居然才是公子？仆人都能那么大方，进进出出都赏自己铜子儿，那这公子出手的话？想到这，小厮双眼冒光。 “恩。” 孙要淡淡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公子嘛，就得有公子的样儿。 “我家公子本来不好听戏，但是听说你们这里有青楼，所以就想来看看。” 赵茂杰说着丢出十几个铜板，那小厮眉开眼笑的接了过去。 孙要听赵茂杰说的猥琐之极，什么叫我不好听戏？然后听了青楼就跑来了？我好青楼吗？ “赵公子，这位公子，哦，不，公子爷，那不是我吹牛，我们这儿的青楼美女数不胜数啊。” 这小厮一脸骄傲的样儿，赵茂杰很想一脚踢开他，你昨日还和我说你没进去过，今日就知道了？ “怎么进去？” 孙要看着小厮开口了。 “这个，这个进去的话需要身份证明。” 小厮犹豫的说道，青楼要身份证明，估计也就此一家了，毕竟他已经知道赵茂杰是外来人，那这公子定然也不是洛县本地的。 “进个青楼还要身份证明？” 孙要笑了，这个李斌还真会搞事情，进赌场要身份证明，入个烟火之地找姑娘居然也要身份证明？这不是摆明让大家都知道自己进了青楼吗？ 难怪洛县没什么人会提起这瓦子里面的青楼，难怪那吴昊天不能知晓这瓦子里面的青楼，拿身份证明进去的人，谁敢到处乱讲？ “伙计，头前带路。” 孙要说着就抛了个碎银子过去，能有一两大小。 “好嘞，公子爷这边请。” 这小厮接过银子，急忙揣到怀里去，弓着身子对着孙要虚引。 孙要也不想在外面久留，早点进去早点确定了，外面还有两个人在等着呢，何况前日自己也来过两次，万一被其他小厮认出来，虽然不会有什么事，但越是低调越是不引人注目那是最好的。 “赵公子，公子爷，到了。” 小厮将二人引到后面一个大大的入口处，那是一个拱形的院门，进去是一条没多长的走廊，两边都是池塘，布满了假山，此时这个池塘中间的走廊上面挂着几盏大红的灯笼，照亮着整个池塘。 孙要放眼四周，围墙下面太过黑暗，有些看不清楚，不过也能看到偶尔走动的人影，孙要想那应该就是守护在走动，不由得暗暗捏了把汗，这个院子不大，等下几人能顺利进来吗？ “大人，不用担心，晚上他们都会打瞌睡，没人走动的。” 赵茂杰见孙要一直站在走廊上，盯着那围墙，低声说道，让孙要不必担心这个。 “恩，走。” 孙要点点头，走到所谓的青楼下面，这个青楼就是走廊出来的外面一座三层楼，这楼就像好大的一座宫殿似的建筑，顶上是金黄的琉璃瓦，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红叶楼’。 “站住，身份证明。” 孙要正要进去，就被门口站着的壮汉拦住，和那赌场的情形一样。 “这是我们俩人的。” 孙要掏出两张假的身份证明，递了过去。 “他的怎么会在你身上？” 那壮汉看了眼赵茂杰问道。 “我们知道要检查，就提前放在一起了。” 孙要不紧不慢的解释道，眼睛却一直看着里面。 “进去。” 两个大汉会心的一笑，让开了去路。 进来后，孙要发现这果然是个好去处啊，门前有假山树木，还有流水，这里面虽然不像什么宫殿那般金碧辉煌，甚至和前世电视剧相比无比简陋，但绝不寒酸。 琴棋书画，笔墨纸砚，一样不少。 古董瓷器陈列有序，屏风图画更是精致。 “两位爷，这边坐，这边坐。” 很快就有一个小老头走了过来，满脸笑容的对这孙要二人招呼道。 孙要知道这就是“龟公”，身材非常的瘦弱，满脸尽都是皱纹，孙要理解，这种青楼的男接待必须要丑陋的，身材瘦弱的人来干，否则找些英俊的小哥来做，那恐怕就不是来做“龟公”的了。 “喂，茶壶，今晚哪位头牌啊。” 孙要跟着这龟公后面，刚坐下这龟公就被旁边一桌叫住了，那桌人开口问道。 茶壶？这个称呼有意思哦，孙要有些想要发笑。 “哟，胡爷，您也来了，今晚的头牌是五月姑娘。” 龟公看到叫他那人，赶紧点头哈腰。 “胡爷叫你，你不过来，站的那么远吗？” 胡爷旁边一人傲慢的问道。 “是是，是小人的错，小人这就来。” 龟公说着给孙要二人倒了两杯茶水，然后就跑了过去。 孙要坐的地方就好像卡座一样，或者像包房一样，但是又没有墙壁阻挡，都是那顶部一条条垂直下来的珠帘，把每一桌分隔成一个单独的小部分。 这些珠帘在灯光闪烁下还散散发光，更为青楼添加了几分雍容华贵。 “站住，回来，谁让你跑的？爷我也有话问你。” 那龟公转身离开，不过他走没两步就被孙要叫停了，一脸为难的站在那里，回头望着孙要。 “哟，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那胡爷身边的那人骂道。 “来，你过来说。” 孙要冲那人勾了勾手指头。 “尼玛的，我怕你。” 那人忍不了孙要勾手指头的动作，起身就从桌子上顺手就拿起了一坛子酒，啪的一下在桌子上磕碎，捡起一个大大的碎片就大跨步的走了过来，那气势，简直无敌了。 这酒坛碎裂的声音让青楼都安静了，甚至那些唱歌的歌姬都吓得停止了，人们都看了过来，这青楼门口那几个壮汉看到这情景也开始朝这边走了。 “这位爷，消消气，消消气。” 那龟公趁这人路过的时候赶紧拦住。 “滚开。” 这人伸手一拨，龟公就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赵大哥，干他。” 孙要小声的说了一句。 “砰！” 赵茂杰虽然不明白孙要为什么刚刚会生气嘲讽对方，但是孙要开口了，他只管照做就是，这人刚刚走到面前赵茂杰起身了，一脚直直的踢在他肚子上，砰的一声，这人飞了回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第100章 你看着我干嘛 第100章你看着我干嘛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赵茂杰，只见赵茂杰起身后就是那么随意的一踢，然后回身缓缓的坐下。 那走过来的壮汉脚步一顿，互相看了一眼，暗道恐怕遇到了硬茬子，那一脚的速度劲道让他们感到了一丝压迫。 “你是什么人？” 那个叫胡爷的坐不住了，站起来看着孙要喝问道，他看的出来赵茂杰应该是护卫之流。 “你还不过来？” 孙要理也不理那个胡爷，看着龟公说道。 “是，是，小人请问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龟公三两步跑了过来，这公子明显更不好惹啊。 “你们怎么回事儿？谁这么大胆敢在红叶楼闹事？” 那几个壮汉走了过来，开口问道，不过他们没看赵茂杰，这话明显是对着孙要和那被赵茂杰踢飞的人说的。 “小五，他，他们打人。” 胡爷指着孙要这桌说道，很明显他认识那护卫，看来是熟客了。 “这位公子，你们为何打人？” 小五听了这话，只得硬着头皮看着孙要问道。 “今晚你刚说的头牌五月姑娘是个什么情况？” 孙要继续问着龟公。 “这，这个？” 龟公面露迟疑，看着孙要和壮汉领头的小五，左右为难。 “看来红叶楼不让我消费啊，这有钱都花不出去？” 孙要从怀中取出那一帕子银子，里面还包括一些赌场赢来的，放在桌子上，拿着两个银锭子在手里转来转去。 “哈哈哈。” 周围的人本来惊讶孙要居然敢直接动手，此时见状尽都大笑不已，哪儿来的土包子？在青楼用银锭子？还要用帕子包着？ “小子，你那点银子，也敢来红叶楼捣乱？” 胡爷也乐了，也松了一口气，等着小五将二人拿下，决定等下一定要好好出口恶气，那被赵茂杰踢倒的人也挨着桌子走回了自己那桌，此刻眼睛里面充满了恶毒。 只有这个叫小五的壮汉，眼睛一缩，他和吴昊天的体型差不多，不过这一刻，他不敢动手了，甚至问都不敢问，因为他看到了什么？ 刚刚这公子从怀里掏这帕子银子的时候，露出来的那分明就是一块令牌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令牌，但那令牌的色泽，还有奇特的纹路，怎么看都让人心惊胆颤。 “这位公子，刚刚的事情恐怕是个误会，呃，对，误会。” 小五在青楼做护卫，知道能不得罪的尽量不要得罪，因为来这里的除了一些文人墨客和少数寻常人家以及赌徒外，更多的是本县的富户，掌柜。 如果小五不认识的，他更不会轻易得罪，比如眼前的孙要，有个好身手的护卫外还有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令牌？万一是哪位大人的公子，别说一个红叶楼，就是十个可能都给你封了。 “既然是误会，那你还站在这？不把那引起误会的人丢出去？” 赵茂杰冷冷的说道，小五一直没看赵茂杰一眼，就是怕引起更大的误会，此时听了赵茂杰的话，也不犹豫，转身走向胡掌柜那边，他身后的几个壮汉也跟着走了过去。 “胡爷，这位是？” 小五对着胡爷恭敬的问道，这胡爷，在洛县也有一些产业，算个员外，也是红叶楼的常客，小五也不会去得罪。 “这是我一个亲戚，来洛县看望我，我带他来这里消遣一下。” 胡爷也客气的回答道，他可不敢在红叶楼闹事。 “胡爷，如果不重要的话，请你这位亲戚离开。” 小五叹了口气，如今只能如此了，这个胡爷得罪了也无妨，那边摸不清底细的公子，万万不能得罪了，自己又不是赌徒。 “呃，这？” 胡爷听了小五的话，有些发呆，都说了你是我亲戚，你还让他出去？那公子什么来头？ “请。” 小五指了指门口，后面两个壮汉走上前去，将胡爷身边那人推搡着走了出去，不光胡爷看呆了，其余客人也看呆了，都只有一个疑问，这公子什么来头，打了人还能让红叶楼的人把人丢出去？ “没事儿了，都是一场误会，大家玩的开心啊。” 小五抱着拳团团拱了拱手，不再多停留，和身后几人朝着大门口走去。 “现在可以说说了？” 孙要见人走了，龟公还在发呆，便对着他问道。 “呃，是，那五月姑娘可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清倌儿，今晚是她第一次做红倌儿，今晚好多人啊，可都是慕名而来的。” 龟公说着五月姑娘时，竟然都露出一丝贪婪之色。 “混账。” 赵茂杰见不得龟公这一副猥琐的神色，怒骂一声，把这龟公吓了一跳，千万别给自己也来一脚啊。 “这位客官，那五月姑娘真的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平常做清倌儿的时候，都有人花大把银子捧场。” 龟公赶紧收起猥琐的表情，对赵茂杰陪着笑的说道。 “既然是清倌儿，为何要做红倌儿呢？” 孙要问完龟公就面露难色，不敢接话了，孙要见状神色一动。 “说说。” 说完孙要就从桌子上那帕子里面几个银锭子中拿出一个抛了过去，龟公赶紧接住，乖乖，这可是十两啊，花酒都能喝上好几壶了。 “谢公子，谢公子。” 龟公接在手中，连连躬身，随即端起桌子上的茶壶，给二人假意倒酒。 “公子啊，那五月姑娘也是有苦衷的。” 龟公已经倒好了茶，不过他没有再开口了。 “行了，你去。” 孙要摆了摆手，龟公如蒙大赦，感激的离去了，一句话，十两银子，这好事儿在青楼一辈子都没遇到过啊。 “公子？” 赵茂杰见龟公走后，叫了一声孙要。 “恩？” 孙要看着赵茂杰对自己使眼色，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那胡爷一桌都看着自己，眼神中露出一股子怨恨。 “真是麻烦。” 孙要端着茶杯就走了过去，其余人还有注视这边的，看到孙要起身都露出好奇的神色，青楼渐渐又安静了。 那胡爷见孙要走了过来，渐渐绷直了身子，怎么看看也要打？ 门口的那个小五，心里和孙要的想法居然一样，真是麻烦，这踏马是哪家的公子？这么狂妄？还不罢休？ “你看着我干嘛？” 孙要走到面前问道，赵茂杰紧紧的跟着他的身边。 这话问的那胡爷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什么叫我看着你干嘛？ “小爷我问你话呢，你瞅啥？” 孙要继续问道。 “？？？” 胡爷更是莫名其妙，这话啥意思？ “再看我，眼珠子都给你挖出来。” 手中茶水直接泼向那胡爷，然后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了。 这茶水可是刚刚倒的，虽然大部分被胡爷用手挡住了，他袖子非常宽大，所以泼过来他及时挡住了脸部，但是上手还是被淋到了，这胡爷顿时被烫的哇哇大叫。 “这位公子，还请不要再闹事了。” 小五硬着头皮劝了一句，这样红叶楼还如何做生意？ “他不看我，我自然不找他麻烦。” 孙要回答了位置上，小五原地站了片刻又回到门口去了，也没有去管那胡爷，虽然胡爷在洛县也有些产业，但是红叶楼还不放在眼里，只不过是客人，该有的尊重而已。 “那可是胡爷啊，那公子什么来头？” “胡员外今天这么倒霉？惹到什么人了？” 四周的客人无不惊讶，每桌都在小声议论，到底是谁居然谁敢在红叶楼这么张狂？ 第101章 你过来问 第101章你过来问 “姑娘们，出来了，出来啦！”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出来，站在楼梯口大声的喊道。 二楼房间的门都打开了，一个个女子走了出来，二楼都是红倌儿，三楼都是清倌儿，其实很好理解，三楼清倌儿上上下下都要经过二楼，这样可能有些人见得多了也就禁不住诱惑从清倌儿步入红倌儿。 毕竟青楼红倌儿才是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一个个女子下来后开始叽叽喳喳的到处上酒，孙要这桌也来了一个女子，捧着一壶酒奉了上来。 孙要好奇的看着四周，那些人在酒端上来之后都马上给了银子，孙要便拿起一个碎银子递了过去，那女子接过后来了一眼孙要帕子里的大块的银锭子，倒也没说什么，轻声道谢后离开了。 有那好事者在女子奉酒之后就直接将女子留下的，孙要看到四周的桌子，倒也有不少这样的人。 “赵大哥，喝酒。” 孙要给赵茂杰倒上一杯，然后也给自己倒上一杯。 “哎呀，公子，怎么不让姑娘来给公子倒酒呢？” 那最开始的妈妈桑在到处溜达，和每一个人都打招呼，真是左右逢源，此时见到孙要和赵茂杰二人自己倒酒，也不叫姑娘，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问道。 孙要见这妈妈桑倒是漂亮，不过女人嘛，化了这么浓的妆，丑女也变美女了。 “我家公子何许人也？赶紧叫五月姑娘出来。” 赵茂杰瞥了一眼这妈妈桑，淡淡的说道。 “哎呀，公子，那五月姑娘可是等下的头筹，要拨彩头的，公子稍等一会儿啊。” 这个老鸨人精的很，看出了自己不受二人欢迎，也感受到了孙要二人对自己的疏远之意，笑着说完就离开了，去向下一桌。 很多达官贵人虽然来了青楼，但是对老鸨多是敬而远之，能做到青楼的妈妈桑，她自然明白这些道理。 这会儿，又陆续有人进来了，整个青楼基本都坐满了。 “这红叶楼生意这么好？” 孙要有些惊叹。 “公子，估计是今晚那个五月姑娘的原因。” 赵茂杰分析道。 “恩，有可能。” 不久，整个喧嚣的红叶楼安静了下来，那三楼有一个人影缓缓的走下了楼梯，人们都朝着那楼梯望去。 这女子身穿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墨玉般的青丝，简单的梳成一个飞仙鬓发，几颗饱满圆润的珠子随意点缀在发间，让乌黑般的秀发，更显得柔亮瑞泽。 下得楼来，孙要见到，这女子肤色如雪，体态婀娜，出尘若仙，貌美无比。 一双会说话的的眼睛，直挺的鼻子，小巧可爱的嘴巴，乌黑的长发更是衬托出她的气质，仙女般的气质。 “五月，上来，这里来。” 老鸨笑着迎了过来，牵着五月姑娘的手走上来边上正中间的高台上，那高台铺满了红色的地毯，虽然地处边上，但是现在不知何时已经挂满了灯笼。 五月姑娘走了上去，这高台顿时成了整个青楼最绚丽夺目的地方。 孙要看的清楚，五月姑娘的脸上还挂着一抹泪痕，此时更加让人想要拥在怀中好生安抚。 “各位，这就是今晚的头牌，五月姑娘，五月姑娘年方十七，一直都是我们红叶楼的清倌儿，今晚可是她第一次做红倌儿啊，我要在这里首先告诉大家我们的五月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关键的是，她还是个姑娘。“ 老鸨最后一句话瞬间就带动了整个红叶楼的气氛，吹口哨的，吼叫的，问价的团团响起。 “大家不要急嘛，五月姑娘今晚一定是在座的某一个的。” 老鸨笑着对大家挥手，孙要看到那五月姑娘的泪珠又滚落了下来。 “直接说，多少银子？” 有心急的开口大声问出了许多人心里的想法，孙要也确实有这个想法，一是好奇，二是他觉得这个五月姑娘多半就是被逼迫的，今晚就她了，因为实在找不出哪个是被逼的哪个是自愿的。 既然是她了，那银子的事情，孙要摸摸了袖袋，还好，银票自己身上还有，都是一百两一张的，那都是从县衙账房里面拿的。 县衙收的银子是要上交的，不过孙要对这个上交不甚了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交，反正可以记账，多拿点银票在身上也方便的多，总不能去哪儿都装着几个砖头重量的现银。 “银子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不过还是要看各位的心意了，我们的五月姑娘今晚肯定陪出价最高的大爷啊。” 老鸨笑道。 “那大爷我出一百两。” 平常夜宿一般的青楼女子，大概也就花不到二十两，所以这人直接叫出了一百两。 “一百两也想睡五月姑娘？大爷我出三百两。” 很快就有声音跟上了，还顺便嘲讽了一下之前叫价的人。 “胡爷出一千两。” 胡爷身边的另外一人开口了，而且开口就是一千两，不过这也不高，这种员外送当官的见面礼都能随便几百两一千两。 “一千两你叫个屁啊。” 孙要开口骂道，胡爷那桌人大怒，那胡爷更是怒不可遏，你踏马没完了是，从进来我叫个龟公你踏马就开始找我麻烦。 “公子，那你倒是出价啊。” 胡爷虽然有些敢怒不敢言，但还是不想在美人面前失了面子，他今天可就是为了这五月姑娘来的。 “你出多少？” 孙要好笑的问道。 “我出一千两。” “我说了你出一千两叫个屁啊。” 孙要又嘲讽了，赵茂杰在边上听的都无语了，这是干啥啊，不是说了晚上劫姑娘吗？怎么抓着这个胡爷没完了？公子啊，你要看这人不顺眼，我晚上去摸了他头来就好了，何必这样计较失了公子你的身份呢？ 赵茂杰心里想着，但眼睛却注视着门口看过来的壮汉和胡爷那桌。 “你，你这是何意？” 胡爷也有些忍不了了，这摆明了就是冲自己来的。 不过他想多了，孙要不是冲着他来的，孙要只是想扮演一个嚣张跋扈背景深厚的公子爷，既然想找这个五月姑娘，那今晚估计会被严密监视，毕竟这五月可是第一次做红倌儿。 只有自己让人忌惮了，那些人才会怕而远之。 “你问我啥意思？你过来问。” 孙要站起身来，冲着胡爷勾了勾手指头。 好熟悉的场面，在场许多人露出看好戏的神色，只有那些后来人不明所以，这人谁啊，敢对胡爷发难？ 胡爷面色变了，过去问？过去找打么？ “你不过来，那我过你那来让你问，来啊，给我上茶。” 孙要把面前的茶水泼了，对着那龟公喊道，那龟公哪里敢过去？给你倒茶你又去泼胡爷？ 胡爷面色都气的发抖，刚刚被淋一声，虽然没有泼到脸上，但是手上却是烫的现在都还在痛。 第102章 三更动手 第102章三更动手 “愣着干嘛，倒茶啊。” 孙要见龟公不动手，冲着龟公喝道。 “公子，公平叫价，这乃规矩，公子如若喜欢五月姑娘，可以叫价，价高者得。” 红叶楼的小五走了过来，对着孙要说道。 “你觉得小爷我叫不起价吗？” 孙要坐了下去，歪着个头看着小五，手上端着小小的酒杯，问道。 “公子如果叫的起价，大可开口叫价。” “小爷要你教吗？” 孙要突然大怒，手中的酒杯泼向小五，小五也没想到孙要敢动手，这酒泼了他一脸都是。 “你。” 小五没有第一时间擦拭自己的脸，反而伸出手来指着孙要。 “啊，你。” 小五的话只说了一个你字，就感觉自己手被人抓住了，正是孙要旁边刚刚动手的那位，只觉得这人双手如同钳子一样把自己的手固定在半空，骇然的看着赵茂杰。 “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谁？滚。” 赵茂杰多少也大概知道孙要的意思了，此时更是说出一句狂妄的问话。 “公子，公子啊，不要动怒嘛，如果公子看上五月姑娘，那可真是我们五月姑娘的福气，不过公子还是要按规矩来才能服众，对各位。” 那老鸨见红叶楼的小五吃亏，赶紧过来拦在中间劝道，那小五看了赵茂杰一眼，然后带人走了。 “先不要管他，李爷的地头上，他翻不起什么波浪，估计是哪个京官的公子。” 小五走到门口，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对小五说道，他听小五刚刚说了令牌的事情，只要不砸场子，他要去骂那胡爷就让他去，这种有后台的子弟能不得罪就不要轻易的得罪。 那边老鸨在劝住，孙要也示意赵茂杰坐下后，看着胡爷。 “你一千两银子叫个屁，你还有意见吗？” 听了孙要的问话，胡爷只觉得一个死苍蝇进了自己的喉咙，堵得慌，他还敢有什么意见？红叶楼的人都惹不起退开了。 “既然你没意见，那本公子就出一千零一两，谁还有意见？” 孙要问道。 全场男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但是谁敢加价？这公子能出的起一千两，就一定出的起两千两，最关键的是再出价那就得罪了这公子了。 “都没意见？那好，一千零一两，我的了。” 孙要大笑着，从袖袋中拿出一叠银票，数了数，只有九百两，他记得自己是拿了有十张一百两，在赌场兑换了一百两却赚了一百两，这些日子花的也都是现银，此时加上帕子里面的银子，凑够了一千零一两。 老鸨见孙要的动作，有些发呆，那小五和门口那中年人也有些发呆，对视一眼，露出不置信的眼色，这真的是有大官儿令牌的人？ “好了，带五月姑娘去本公子的房间，对了，本公子的房间在哪儿？” 孙要看着老鸨问道。 “呃，在，在三楼，就是五月姑娘的房间。” “你奶奶个腿儿，本公子怎么知道五月姑娘的房间在哪儿？带路。” 孙要啪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对着这老鸨骂道，他是真的对这老鸨没有好感，所以这喝骂也是想也没想，你把女人当物品来拍卖？孙要心想到时候抓的第一个就是你。 “公子请。” 老鸨被骂她也是敢怒不敢言，急忙转身带着孙要朝楼上走去。 “赵大哥，你得跟着我，免得有人害我。” 孙要对赵茂杰说道。 “是，公子。” 赵茂杰点头跟上，公子去房间，下人一般都是在大厅等着，哪儿有在房间门口守着的道理，所以孙要对着赵茂杰说了一句，赵茂杰明白，是要自己去记房间。 其他人倒是不见怪，你特么这么嚣张，难怪你怕有人要害你，你也知道有人会害你啊。 “五月姑娘，本公子可是花了银子的，你还不快点上来，本公子都等不及了，哇哈哈哈啊。” 孙要走到二楼，见那五月姑娘还在那台上没有动作，便大声说道。 “你们看什么呢？再看本公子挖了你们眼珠子。” 说完孙要又指着全场绕了一圈，大骂道，然后转身上了楼。 这一刻，大厅所有男人都在心里怒骂，大厅所有男人看着那缓缓而去的五月姑娘，露出一抹深深的妒忌。 “果然是个纨绔。” 门口小五旁边的中年人摇头说道。 “二爷，他旁边那护卫好生了得。” 小五提醒了一句，同时伸出自己的右手，手腕处有五道深深的印痕，那是刚刚被赵茂杰抓的。 “算了，少赚点银子算了，不要去招惹那公子。” 这个叫二爷的开口说道，他是红叶楼的管事，也是李斌的得力手下。 “你跟着进来干嘛？本公子今晚要大展雄风，你还不滚下去？” 三楼，又传来孙要喝骂的声音，原来那护卫不知为何先进去了，所以这孙要是在喝骂自己的护卫。 “公子，小人检查一下房屋，有没有危险。” “这是五月姑娘的房间，能有什么危险？赶紧下去。” 原来赵茂杰是进去打开窗户看外面的情形，他已经记下了。 大厅很多人想着，你刚叫人家陪你上来，然后又叫人家滚下去？刚刚没有你这护卫，只怕你已经被小五他们痛打一顿了，他们内心都对孙要鄙视不已。 “是，公子。” 赵茂杰知道孙要自然不是真的骂他，对他拱了拱手然后下了楼，在楼梯口路过五月姑娘身边的时候，深深的低着头，完全一副侍卫的表现。 “这位兄台，不如一起喝一杯如何？” 赵茂杰下来了，那二爷走了过来，对着赵茂杰笑道。 “告诉你，我家公子如果在你这红叶楼少了半根毫毛，我家老爷一把火连你洛县都一起烧了。” 赵茂杰怒气冲冲的说了一句，然后出了红叶楼，朝着外面走去。 “莫名其妙。” 这二爷被赵茂杰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这冲我发哪门子火？还有，一把火烧了洛县？你就是让那皇帝老儿来他也不敢？ 不过这话威慑力还是挺大的，让那二爷对楼上的孙要更加忌惮了。 那五月姑娘站在房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孙要突然从房门口伸出一只手，猴急般的扯着五月姑娘进了房间，然后房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大厅许多男人露出惋惜的神色。 赵茂杰出了红叶楼，径直到了外面一条冷清阴暗的街道，赵茂杰到了不久，龚瑞和吴昊天闪身出来了。 “在三楼。” 赵茂杰开口说道。 “怎么在三楼？” 龚瑞问道，如果是三楼，自己等人还能跳上跳下，可还有个大人和一个姑娘啊。 “那外面我仔细看过了，没有落脚点，也就是说我们要带着大人和那姑娘从三楼跳下来。” 赵茂杰有些不安的说道。 “有多高？” 吴昊天问道。 “一层估计三四米，那三楼窗口处估计有八九米接近十米。” “我一个人跳，落地后能卸力，但是如何带着大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呢？” 龚瑞不敢保证了。 “找个推车，装满棉被，然后拿进去铺在下面？” 吴昊天建议道。 “这个方法倒是可行，你们搞定护卫后，把棉被铺盖那些拿进来摆好，我护着大人和那姑娘从楼上跳下，你们负责接应。” “好，就这么说定了。” “我带你们去那外面，你们记住地方。” 三人来到那青楼的最外面，这里虽然没有灯火，但在那青楼的映照下，外面街道还是毕竟明亮的。 “就从这里，三更动手，我在上面注视着你们行动。” 赵茂杰边说边指了指那个窗户。 “好，为什么要三更动手？不是说好的二更吗？” 吴昊天又问道。 “三更，多给大人一些时间。” 赵茂杰有些优越的说道。 第103章 办事 第103章办事 那五月姑娘被孙要一把扯了进来，内心充满了哀叹，孙要虽然在她一进来就放手了，但是她此刻只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了，所以走到床边。 孙要在窗口处，看着外面，他已经看到龚瑞三人了，虽然外面街道不是很光亮，但是隐约还是能看到三个人影，不多时，三人就散去了，孙要放心了，看来三人已经商量好了如何救自己。 这可真高啊，孙要但是不担心如何下去，在他看来三人都是有传说中的轻功的。 “五月姑娘，你。” 孙要回过头来，看到眼前一幕，鼻血都差点直接喷了出来，全身发热，躁动不安。 原来五月姑娘心想既然躲不过，那就早点来，看这公子这么心急，而且脾气又不好，自己也没必要作那无畏的反抗了。 此时的五月姑娘已经脱了白色的宫服，只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玫瑰香味的胸衣，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十分勾人心弦。 可谓是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呃，你？” 孙要不敢再看了，愣在原地，脑中不知为何想起了杨若恒的样子，赶紧制止了扑过去的冲动，端着桌子上的那杯茶水喝了下去。 那五月姑娘见孙要半天没有动静，她又是闭着眼睛，心内就一个劲儿的跳，同时心中充满了悲哀，突然听见孙要动了，有些害怕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孙要不是朝自己而来，反而去桌子上喝了一杯茶？ 那茶杯是我的，他怎么直接喝了？ 孙要喝完茶后，又动了，朝着五月姑娘而去。 五月姑娘眼睛又闭上了，没多久，只感觉自己怀中塞进来一件衣服，睁开眼睛才看到，正是自己脱掉的。 “你先把衣服穿上。” 孙要说道。 五月姑娘虽然不知是何意思，但叫自己穿上衣服，她又岂会反对，麻利的将那衣服穿在了身上。 孙要有些想要移开目光，但是又忍不住一直看着，他不是柳下惠，但他更不是。 “公子，你，随意。” 五月姑娘本来想问公子是何意思，不过想到这人花了一千两银子，那定然是为了自己，所以想了想还是给孙要说了随意。 “恩，你这个衣服不行啊。” 孙要看着这宫装一样的衣服，这等下能跑路吗？ “你换个衣服？” 孙要说道。 五月姑娘听了这话，神色突变，她听说有些客人有特殊的癖好，换衣服就是一种，莫非这公子也是那种变态？ “恩，换个不要这么雍容的，方便点的就行。” 孙要提议道。 “公子要怎么样的方便？” 五月姑娘不懂何意，继续问道。 “换一个你平常穿的，恩，你衣柜在哪儿？” 孙要不知道如何去说，也不知道那种简单的衣服到底这么称谓。 “在那里。” 五月姑娘指了指床边一个柜子，回答道，同时对自己接下来悲惨的命运感到担忧。 “这些都不行啊，怎么都是裙子？呃，姑娘，你怎么哭了？” 孙要见这柜子里面都是裙子，极度无语，穿这种裙子怎么跑？转身却发现五月姑娘坐在床边抽泣。 “公子，我没事儿，一时心酸，还请公子不要怪罪。” 五月姑娘赶紧擦拭了自己的泪水，露出一个强笑的表情。 “五月姑娘，你有没有男人装呃就是有没有裤子？” 孙要问道。 “公子？” 五月姑娘不敢相信，这公子竟然这么变态？要自己穿男人装？ “有吗？” 孙要殷切的问道。 “没有。” 五月姑娘说完就躺了下去，身上的白色长裙也没有脱。 “公子请随意。” 说完五月姑娘闭上了眼睛。 “起来，你干嘛？我今晚找你不是要睡你的，呃，不是要” 孙要说到最后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不过五月姑娘却是听得脸都发红了，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起来，我是来找你办事的。” 孙要坐在床边叹道，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说不定要做出什么了。 “公子，我没有什么经验，公子要办事就请随意，我绝不反抗。” 五月姑娘还是不睁开眼睛，孙要却不知道他说的办事在青楼的意思却是另外一种。 孙要听完站了起来，看着这副躺在床上愿意任由自己摆弄的尤物般的躯体，面露犹豫之色。 良久，孙要面色一变，开口了。 “起来，再这样本官可真要污了姑娘清白了。” 说完，孙要坐回了桌子边，他不得不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了，虽然不知道五月姑娘的经过，说出来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但是，再这样下去，孙要他是真的要把持不住了。 “本官？你是，大人？” 五月姑娘听了孙要的话，面露疑惑，见孙要坐在桌子边上，她也就坐了起来。 “坐过来，别坐床上。” 孙要说道，然后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起来。 “你坐我腿上干嘛。” 孙要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这五月姑娘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居然不坐凳子上，往自己腿上坐？ 五月姑娘也是一惊，虽然知道这是个大人，但想必更是身份不简单的大人，这些朝廷官员逛青楼也非常正常，而且她受过训练，要坐男人的腿上去，虽然她没有试过，但也是知道的。 不过此时两个人始一接触又立即分开了，五月姑娘站立不安不知所措，孙要却是浑身发热，口干舌燥，刚刚那一下让他的神经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你坐凳子上，坐好。” 孙要平复了一下心情，心里默念这杨若恒，若恒姑娘，然后对着五月姑娘说道。 “哦。” 五月姑娘乖巧的坐下了，她本来是内心伤心难过，此时却是被孙要这一系列奇怪奇葩的操作整蒙了。 “五月姑娘，你能否告知本官一件事情？” 孙要问道。 “大人，请说。” “你既然是清倌儿，那为何又要做红倌儿呢？” 孙要问道，这个回答至关重要，孙要问出这话的时候，甚至忘记了其它杂念。 “大人，这是小女子不愿意提的事情，大人能否准许小女子不回答这个问题。” 五月姑娘不愿意提及自己难过的事情。 “不行，一定要回答。” 但是孙要一定不顾及她的想法，一定要她回答。 第104章 现在也可以 第104章现在也可以 “大人，我真的不想再提了，还请大人不要问了。” 五月姑娘不想在提及难过的事情，但是孙要并不是想提及她难过的事儿，是实在想要了解清楚才能走下一步。 万一五月姑娘不是被逼或者被强迫，而是自己虽然不情愿还不得已为之的话，强行救她出去反而会坏了事。 “五月姑娘，我可以帮你。” 孙要看着五月姑娘认真的说道，明亮的眼神让五月姑娘看到了一丝希望，孙要的眼神太清澈了，和其他男人不同，这眼睛中没有一丝非分之想。 “大人，既然大人想知道，那我就说给大人听，不论大人能不能帮我，我都不怪大人。” 五月姑娘叹了口气，坐在旁边，这人想帮我逃出这地方，可能吗？片刻后，五月姑娘开口了。 “大人，我和我爹我娘本来是一家三口生活，虽然日子并不富裕，但也衣食无忧，八年前，我爹有一日进了洛县的赌场，随后便迷上了赌钱，最后输光了家里的一切。 我爹在一个夜晚，悄悄的一个人在厨房绑了个麻绳上吊自杀了，后来我娘安葬了我爹后，也心力交瘁，染病不起，不到一个月时间我娘也跟着去了。 大人，我娘要下葬，可我们家已经没有一点银子了，红叶楼的老鸨当时找了过来，说我只要签字就给我银子让我葬了我娘，我那年才九岁，什么都不清楚，加上左右邻居也都帮那老鸨说好话，我就签了。” 说到这里，孙要暗暗一叹，恐怕那就是卖身契。 “我当时还不知道我签了什么，只知道那些年老鸨一直让人教我琴棋书画，每天不认真学习就会挨打，还会饿肚子，所以我就拼了命的学，等我十四岁那年，老鸨就开始让我接客。 到了房间中那男人拼命的摸我，我虽然那个时候不懂是什么事情，但是我还是反抗了，一脚踢伤了那个男人的命根子，不过最后那个男人并没有来找我麻烦，我后来才知道，是红叶楼出面摆平了。 我后来打死都不愿意接客，因为我觉得那种事情很恶心，红叶楼打了我几次饿了我几天，但我还是不肯，他们就让我做了清倌儿。” 五月姑娘娓娓道来。 “那既然你做的是清倌儿，为何今日又要做红倌儿呢？” 孙要疑惑不解。 “大人，因为我九岁那年签了卖身契，我做清倌儿也挣了一些银子，红叶楼的卖身契有一条就是只有红倌儿才能赎身，我这些年挣的银子，虽然够赎身，但我不是红倌儿，所以，我为了赎身，只有做一次红倌儿。” 五月姑娘悲哀的说道。 “岂有此理，这分明就是霸王条款。” 孙要怒道。 “大人，什么叫做条款？” 五月姑娘问道。 “呃，没事儿，就是你即便今晚做了红倌儿，红叶楼只怕也不会让你赎身。” 孙要分析道，这么好的一颗摇钱树，如今又做了红倌儿，以后那多半就是金字招牌，红叶楼的做法，岂会让她那么容易溜了？ “大人说的是，可如今我想要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也只有做一次红倌儿然后赎身这个办法了。” 五月姑娘说道，她并没有其他方法可以离开，而且这里她也是一天都不想待下去了。 “这红叶楼有逼良为娼这些事情吗？” 孙要问道。 “有，经常发生。” 五月姑娘看着孙要认真的点头。 “好，五月姑娘，我乃是陕西路京兆府的监察使，就是为了调查红叶楼和赌场来的，本官如若升堂，你可敢出面指证？放心，本官一定护得你安全。” 孙要问道。 “这地方就是地狱，我对这里恨之入骨，大人，只要能消灭这地方，我愿意听从大人的吩咐，哪怕大人不护我安全。” 五月姑娘点头说道。 “好，如此，等下我就带你出去。” 孙要大喜，如今有了证人，而且还是红叶楼里面的苦主，审案就方便的多了。 “大人，这里戒备森严，我们如何出的去啊？” 五月姑娘担心的问道。 “不必着急，等下二更时候有人来接咱们。” 孙要说道，其实他也可以明天去县衙亮明身份，然后来查封，反正已经知道苦主了，不过他怕红叶楼和县令勾结，那些差役不会帮他，万一自己等人有所损失那就不划算了。 而且计划的就是先救一个女子出去，然后从元县调一对差役来，这样红叶楼就算狗急跳墙也不敢直接刀兵相见，毕竟人数多了红叶楼自己也要掂量掂量，一个动手那就是诛九族的罪名了。 所以孙要还是决定按计划行事。 “五月姑娘，你有没有裤子之类的衣服？” 孙要又一次问道，不过这一次问出来，五月姑娘没有再觉得孙要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了，点了点头。 “我转过身去，你赶紧换一身轻便的衣裳。” 孙要说着就转过了身子，对着大门，背对着五月姑娘。 五月姑娘见状，急忙去找了一件深衣和裤子换上，还束了一个腰带。 “大人，好了。” 五月姑娘换好衣服后，示意孙要可以转过身子来了。 “五月姑娘真是漂亮。” 孙要转过来后只觉得这女子更加漂亮了，只见她穿着一条紧致的裤子，上面一件黑色的深衣，更加勾勒出身材的曲线，不由得由衷的赞美了一句。 五月姑娘知道孙要绝非那种登徒子之流，听了孙要的话还是非常的开心。 打更的声音响起，正好是一更。 孙要听到更声，走出了房门。 “赵大哥，你在哪儿，在哪儿？” 外面人已经甚少了，不是离去了就是去房间夜宿了，但是赵茂杰还是稳稳的坐在下面，不过他回来后也没人再来打扰他，二爷都碰了钉子。 “公子，有何事儿啊？我在这。” 赵茂杰起身朝着上面喊道。 “你不上来站在门口给我守着？万一我被人害了呢？” 孙要吼了一句后就进了屋子，砰的一下把门关了，赵茂杰闻言直接咚咚咚的上楼了，然后在门外的护栏边坐了下去，靠在护栏边上。 那红叶楼的小五还在守着，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样的高手竟然如此窝囊？ 其余人也是有鄙视的，有不爽的，你叫人家滚下去，现在又叫人家上来，果然是个纨绔啊。 孙要在房间里面守着一个绝世美人，还是多少都会有些心动，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等着时间快点过，房间里面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终于，更夫敲响了二更时分，孙要起身看着门口，半晌不见人进来。 ？？？ 孙要和五月姑娘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一丝疑惑。 “赵大哥，你怎么还不进来？” 孙要问道。 “呃，公子，我们临时决定时间变成三更。” 赵茂杰在门口小声的说道。 “怎么换时间了？” 孙要不解。 “呃，公子，给你多留一点时间。” 赵茂杰低声解释。 “砰。” 孙要闻言直接关了门，混账，还真以为我是那种人吗？ “公子如果想的话，现在也可以的。” 身后传来五月姑娘的声音。 第105章 逃出 第105章逃出 这几人，竟然敢擅自更改时间，孙要此时尴尬不已。 “呃，五月姑娘，那就再等等。” 孙要说完坐了下去，五月姑娘微微抬眼看了孙要一眼，然后又低了下去。 好不容易，三更时间响了，赵茂杰先是试探的敲了敲门，孙要把门打开后，赵茂杰闪身进入。 “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了，不过门口还是有人守着。” 赵茂杰进来后看也没看五月姑娘一眼，对孙要说了一句之后就到了窗边。 孙要也来到窗边，看着下面阴暗处。 却说三更时分，更声一过，龚瑞轻轻的攀爬到了围墙之上，悄悄的露出头看了看下面的动静，然后一个闪身跃了过去。 黑暗中一个红叶楼的守卫正在打盹，龚瑞悄然摸到他身后，从后面左手捂住他的嘴巴，然后右手使作手刀，狠狠的砍他这守卫后颈脖子处，那守卫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地了。 轻轻的把人放下，龚瑞看了看左右，并无人察觉，那远处的墙壁边上也有一人在打盹，龚瑞丢了块石子儿在围墙外面，然后朝着那边那人摸去。 这时已是深夜，红叶楼也没有晚上那么明亮了，这围墙暗哨的地方也是黑暗的只有那一点红叶楼映照的灯光，所以龚瑞的行动并没有引起其他守卫的注意，最关键的还是龚瑞的速度太快了，落地后闪身过去直接就打晕。 吴昊天见到一个石子儿飞了出来，落在更远处发出了一点响声，立马闪身上墙，跳了下去，落地后没有动作，过了会儿慢慢的朝着右边那守卫摸去。 这光亮只能让他依稀的看到有一个大概的人影斜靠在墙边，吴昊天和龚瑞工作差不多，他挨到了这守卫旁边，左手也是从背后捂住这守卫的嘴巴，右手从后面抓住这守卫的后脑，使劲一掰，这守卫脖子发出一点清脆的骨头碰撞声音，再也不能动弹了。 吴昊天悄悄的放下这守卫的尸体，又朝着下一个目标缓缓而去，进来的时候就和龚瑞商量好了，一人左边一人右边。 其实也是红叶楼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来闹事过，守卫们晚上虽然是照例防御，但是心里早就麻痹了，晚上来这里放哨不过就是来站着睡觉的，还能领一份工钱，从没想过真的会有人来突袭。 不多时，龚瑞和吴昊天会合在刚刚跳下来的地方，二人见面点了点头，示意已经搞定。 “快点。” 龚瑞叮嘱了一句，然后闪身又跳了过去，接着又跳了回来，跳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两床棉被。 二人一人来去了三趟，外面停在围墙下面黑暗处的小车上面的棉被都已经被搬了过来。 龚瑞朝上看去，已经看到了三楼窗户开了一点，知道那就是孙要的位置。 孙要在上面看下面只看黑黢黢的一片，这是视觉效果，在明亮处看昏暗处是什么都看不见的，这也是龚瑞和吴昊天这么容易成功的原因，那红叶楼门口的守卫即便看过来也是看不清的。 “大人，准备好，一定要快。” 赵茂杰提醒道，这般了棉被在下面，那就得马上跳，不然人就围了上来了。 “你带着我二人跳下去，能行吗？” 孙要看着下面那么高，心里有些打鼓。 很多事情，想的非常简单，但是到了真正做了，又不一样了。 “放心，大人，八九米，下面有棉被，属下定保大人和这位姑娘无恙。” 龚瑞和吴昊天一人抱着一大摞棉被冲到了楼下，这是红叶楼的侧面，但是也是红叶楼外面，并不黑暗了，孙要在楼上都看的清清楚楚。 “大人，跳。” 赵茂杰见到下面二人已经将棉被摆好，一共三床棉被整齐的摆在下面，每层下面又有四床那么厚。 不会跳偏了？孙要心里担忧，这么高。 “姑娘，准备好。” 赵茂杰扶着孙要和五月姑娘在蹲窗台上，然后他在中间，看准了那棉被，深深提了一口气。 “跳。” 赵茂杰双手揽着二人的腰部，将二人使劲儿的用手臂箍住，不偏不倚正跳在棉被上。 孙要觉得下面软软的，还没有落稳，吴昊天已经用手抓住了他，朝上一用劲儿，帮他抵消了冲力，那边五月姑娘也被龚瑞抵消了冲力。 赵茂杰落地后踩在棉被上，松开二人，居然又向上跳了一跳，然后跳出了棉被，安稳的落在地上。 “什么声音。” “谁？大胆。” 门口的守卫听到这边的声音，过来查看，看到五人，立即大喝。 “走。” 龚瑞低喝一声，五人朝着围墙跑去。 “找死。” 吴昊天在后面，对着这冲过来的二人就是两掌，这二人全无抵抗之力，被打飞出去两米远。 “走。” 龚瑞回头低喝一声，然后扶着五月姑娘跳过了围墙，赵茂杰也带着孙要出了围墙。 吴昊天见四面八方都来人了，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不敢恋战，对着围墙冲去，轻轻一跃就跳了过去。 外面，五人按着之前商量的路线一路朝着那城西蒋牛儿的家中奔去。 五人在奔跑的时候，也不知道后面有没有人追来，反正五人是不敢停留，毕竟有个姑娘，速度并不是那么快。 好在洛县不大，五人跑了没多久就到了蒋牛儿家外面的那溪水边，这里晚上一片黢黑，哪怕有微弱的月光，也是什么都看不到，毕竟没有反光物品，不过那蒋牛儿家中却亮着一盏灯笼，让孙要一眼就认出来了。 “大人，你可来了。” 蒋牛儿居然一直在门口，门口顶上挂着的正是那盏灯笼。 “你怎么没睡？” 到了，孙要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这里太黑了，我怕大人晚上来，摸不清路。” 蒋牛儿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地方晚上实在太黑了。 “把灯灭了，我们先去地窖。” 龚瑞提议道，他是都头，知道现在在门口还是不安全。 “不错，说不定一会儿官府就要搜查了，我们早些躲到地窖去。” 孙要说完蒋牛儿取下那门上的灯笼，提在手中，带着五人到了柴房。 将入口的柴垛搬开，抬起地窖入口的木板，提着灯笼先下去了。 五个人跟在身后鱼贯而入。 蒋牛儿下来后已经将灯笼挂在地窖的墙壁上，又拿出火折子点了几个油灯，地窖变得光明起来。 孙要发现这地窖竟然还有一个地铺，那地铺上下都是崭新的被褥。 “大人，我去外面看着，大人你就先委屈一下，待我明日打探了消息再来，那桌子上有我准备的一些食物。” 一个小小的桌子，上面有一坛酒，一小碗肉，一盆已经凉了的米饭和一碟泡菜，还有二个空碗。 第106章 地头 第106章地头 几人都没有心思吃饭，蒋牛儿已经出去了，五人在地窖里待着。 “你们饿了就吃点东西。” 孙要看着龚瑞三人说道，他们可是辛苦了。 “大人，不饿。” 龚瑞摇了摇头。 “五月姑娘，你睡在地铺上。” 孙要等人都是直接坐在地上，谁也没去拿地铺，五月姑娘她只是站着的。 “大人，还是你在上面休息。” 五月姑娘推辞道。 “我坐地上就行了，你在地铺上休息，五月姑娘可不要怪这里条件简陋啊。” 孙要说道，如果不是他让五月姑娘逃出来，五月姑娘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了。 “大人，我能逃出那青楼已经是福分了，岂敢嫌弃这里条件简陋。” 碍不过孙要的要求，五月姑娘只好去那地铺上休息，她奔跑了这么一会儿，早已累的脚都疼了。 龚瑞等人随即都坐到孙要旁边，背对着五月姑娘。 五月姑娘侧身躺着，深深的看着孙要的背影，眼睛里露出一丝异样的光彩，然后闭上了眼睛。 四人坐了一会儿后。便各自到那墙壁边上，靠着墙壁睡了。 第二天孙要醒来的时候，龚瑞三人已经都醒了，那五月姑娘也坐在地铺上发呆。 孙要走到地窖门口，通过缝隙看着外面，却什么也看不到，都被外面的柴火给挡住了，没办法只好回来继续坐着。 “大人，现在怎么办？” 龚瑞问道。 “龚都头，现在你要想办法出去，然后去元县调人了，用我县令的命令调差役来洛县执行公务，切记，万万不可调动提刑司。” 孙要叮嘱道，提刑司虽然是民兵组织，但是调元县的民兵到洛县来，那就必须要有兵部的命令，孙要如今得罪了总督，不可能搞到兵部的命令，也没有时间让他去兵部。 “大人，现在只有晚上才能出去了，还要多委屈大人两天，我估计现在城中到处都在搜捕咱们。” 龚瑞说道。 “恩，就晚上出去，龚都头晚上一定要小心。” 桌上的饭菜已经被吴昊天早上忍不住吃光了，此时孙要肚子有些饥饿，但是看到那空着的碗，也只好忍着什么都不说。 一直到了黄昏天快黑了，地窖入口才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龚瑞闪身到了地窖口，低声喝问：“谁？” “是我。” 蒋牛儿的声音传来，龚瑞松了一口气，不过并没有大意，还是守在那地窖入口。 “吱呀！” 地窖被打开了，蒋牛儿小心的端着个木板，上面放着一只烧鸡，两盆馒头，一碗咸菜，蒋牛儿的父亲跟在后面，端着一盆米饭手里还提着一壶酒。 “大人，先吃点东西。” 蒋牛儿的父亲放下食物在桌上，起来打了蒋牛儿后脑勺一巴掌，然后对着孙要说道。 原来蒋牛儿放下食物后，看到五月姑娘就已经呆了，眼睛都不转一下，昨晚匆匆忙忙的，蒋牛儿只顾着孙要，没有去仔细看这五月姑娘。 此时随意一瞟，眼睛就移不开了。 “大，大人，吃点东西。” 蒋牛儿被他父亲打的清醒了，结巴着看着孙要说道。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孙要没有在意蒋牛儿的动作，他昨晚看到五月姑娘都差点移不开目光了，要不是自己定力好又加上等下要逃跑，估计孙要他自己昨晚就已经沦陷了。 “大人，外面到处都是捉拿贼人的告示，今天提刑司还带人两次来我们这里搜捕，不过他们并没有发现地窖。” 蒋牛儿回答道。 “你的邻居们呢？他们有说什么吗？” 孙要记得有人看到过自己过来了。 “大人放心，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一定不会说的，我们都恨死了官府和那些恶霸。” 蒋牛儿说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恨得只是恶霸。” 蒋牛儿的父亲怒道，你当着青天的面说恨官府，你岂不是老寿星上吊？ “蒋大叔，官府无能，官府不公，恨官府是应该的。” “哎，如果每个当官的都如孙大人一样，那老百姓可就有福了。” 蒋大叔叹息道。 “大人，你们快吃些东西休息，我们先出去了。” 蒋大叔叹息完后说道，这样地窖开着真不安全。 “大人，我也跟着出去。” 龚瑞说道。 “龚都头有把握吗？” 孙要没有想到提刑司居然真的满城搜查，那龚瑞这出去一个生人岂不是有了暴露？ “无妨，大人，我有把握。” “吴兄弟，你昨晚不会被认出来？” 孙要突然想起吴昊天虽然昨晚蒙面了，但是他在洛县还是很出名的。 “不会，我并没有怎么动手，那两个家伙被我一拳一个就打倒了，他们认不出我来。” 吴昊天大咧咧的说道。 “也是，明天龚都头回来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孙要说道，现在不能出去还是怕红叶楼狗急跳墙，就算不敢对自己动手，但是让人不顾一切杀了五月姑娘那就麻烦了。 五月姑娘说到底只是一个卖身给别人的奴仆，不属于工农士商法律保护的对象。 （虽然宋朝主人杀奴仆等同于杀常人论罪，但是奴仆要逃跑就另算了。） 这天半夜，蒋牛儿又送来一次食物。 等到第二天下午，蒋牛儿正在给孙要等人准备食物，来了一队差役，后面还跟着提刑司。 蒋牛儿认出那为首的都头就是龚瑞，在龚瑞的吩咐下蒋牛儿高兴的去给孙要四人报信了。 孙要四人走出地窖，看到龚瑞和身后熟悉的捕快差役，也放心了。 “就是那个女的，抓住他。” 外面有人大喊一声，龚瑞抽刀望着他。 “这是我元县要的证人，你敢杀？” “哼，这里是洛县，你元县都头为何来此拿人？让你进城就给你面子了。” 那提刑司司长竟然也跟来了，孙要看的好奇，元县提刑司司长从来不过问城防以及巡逻之外的事情，这洛县提刑司长竟然还过问都头的事情了？ 要说这话也该洛县都头来说才是。 “是他，就是他带五月那婊子跑了。” 说话的人正是小五，他正走过来，边走边指着孙要。 他们接到消息说元县都头带了二十几名差役进了城，马上感觉可能和昨晚的事情有关系，就赶了过来，正好看到五月姑娘和孙要等人。 “我是元县县令，陕西路京兆府监察使，这位古月姑娘是证人，你要拿他？” 孙要问道。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监察使？” 小五可不认这点，他已经接到命令，不论谁来，五月抓到后必须立即处死，红叶楼还是头一回发生这种逃跑的事情，李斌虽然不知道情况，但是下令命令要杀一儆百。 这小五也是胆子大，他听过孙要的事情，但是他们在洛县向来说一不二，听说的也不全信，倒是没有把孙要放在眼里。 “我是元县都头，你敢说我们县令是冒充的？” 龚瑞冷笑着问道。 “什么元县都头？就算你是元县都头，到了我洛县地头上，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趴着，洛县乃是‘江中龙’李爷的地盘。” 红叶楼二掌柜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也赶到了，听了龚瑞的话毫不犹豫的坐在马上直接开口打断。 第107章 杀一人 第107章杀一人 孙要听了那红叶楼二掌柜的话，不怒反笑，这人竟然狂妄到如此地步了，还真是少见。 “五月，你可认得我？” 二掌柜在马上盯着五月姑娘冷声问道，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五月姑娘看到二掌柜，身子一缩，本能的往孙要身边靠过去，纤长秀丽的手紧紧的抓着孙要的胳膊。 “你就是红叶楼二掌柜？” 孙要伸出手轻轻握着五月姑娘的手掌，看着二掌柜问道。 “死到临头还如此色胆包天？就是你救出五月的？你想干什么？” 二掌柜已经相信了这人就是孙要，如果孙要说要给这五月姑娘赎身，他倒是可以做主卖个人情给孙要，送了这五月姑娘给他，虽然刚刚的话有些狂妄，但是说出来后他也有些后悔了。 二掌柜刚刚的话不过是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随口就说了出来。 “本官再说一次，本官乃是陕西路京兆府监察使，你红叶楼逼良为娼，单此一条，本官就能抄了你们红叶楼。” 孙要毫无表情的对着二掌柜说道。 二掌柜还在马上，此时听了孙要的话，哈哈大笑，笑的那个得意，笑的那个猖狂，周围人人都盯着他，还得抬头看着他。 “你要封了我红叶楼？我看你是失心疯了？” 放佛孙要说的就是一个笑话，让他一边说一边笑，说完之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那小五等赶过来的人也是笑个不停。 “龚都头，拿下。” 孙要指着二掌柜，对龚瑞下了命令。 “是，大人。” 龚瑞抬刀冲向那二掌柜。 红叶楼小五等人自然不会干看着，抽出腰刀就奔着龚瑞而来，这群人，居然真敢对捕快动手。 其余捕快也和洛县提刑司的人形成了对峙，不过他们并没有打起来，说到底，还是上头的事情，他们这些小啰啰打起来也没有用。 洛县提刑司虽然人多，但多是民兵，让他们对差役动手，他们还是有些不敢的。 而龚瑞身后的差役，让他们对民兵动手，他们也是不敢，因为对面人太多了，而且对付可是刀枪，差役只是棍子。 所以差役和洛县提刑司相对站着没有动手，反而都朝着龚瑞的战圈看去。 龚瑞以一敌四，不落下风，孙要看的清楚，如果对方不是人人手中有刀，恐怕龚瑞已经胜了。 龚瑞和四人的战斗还在继续，赵茂杰突然高高跃起，落在二掌柜的身前，二掌柜提起马身来，那马的两个前蹄子高高的朝着赵茂杰踏去。 赵茂杰脚下步伐一转，身子已经到了旁边，一拳打在马头上，只是一拳。 那马头献血迸出，四个蹄子离地，侧飞着向下倒去，二掌柜也被掀翻在地。 如果二掌柜和赵茂杰一对一，他还没有这么快败下来，可是他在马背上，被赵茂杰一拳打翻了马，他自己也施展不开了，所以只能跟着一起倒地。 “趴下。” 吴昊天在二掌柜倒地的一刻，已经到了面前，将二掌柜压倒在地，然后用膝盖使劲的踩在二掌柜的背上，二掌柜疼的直吸凉气，再也不能动了。 “住手。” 人群外面传来一声大喊，来人是洛县县令卫为。 “你们干什么？” 卫为大喝下，龚瑞几人并没有住手，不是小五不想停手，二掌柜都被擒了，他们还打什么？但是龚瑞不停手啊，龚瑞不停手的原因更简单，卫为又不是孙大人，卫为说话自然不管用。 “龚都头，这四个人再不住手，杀了。” 孙要决定杀鸡儆猴了，不然可能还真出不去，外面还有提刑司和洛县赶过来的捕快虎视眈眈，何况洛县县令也来了。 孙要说完，龚瑞决定杀人了，一时小五四人压力剧增。 龚瑞抽刀到胸前，拨开小五刺过来的一刀，然后高高跳起，横扫一刀，逼退小五和他旁边一人。 龚瑞左边那人在龚瑞跳起横扫那一刀时从左边砍来一刀，龚瑞横扫一刀后用刀抵住这左边人砍来的一刀，足间已经落地，借着那人这一刀的力道，向后退出几步。 龚瑞右边也有一人，正要闪身前来夹击，却不料龚瑞竟然被对子自己退了过来，顿时大喜，举起到来，刀剑对着龚瑞后心猛力刺出。 却不想龚瑞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把腰一弯，那刀刺了个空，龚瑞手中的腰刀却已经刺入他的心窝。 这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口中也溢出一丝献血，不甘心的倒下了。 从龚瑞跃起到这人的倒下，不过片刻的时间，小五等人也是满脸骇然，自己四打一，居然片刻间被他杀了一人？ “再敢阻拦，继续杀。” 孙要冰冷的声音传来，小五几人不敢动了。 “孙大人，你这是何意？” 卫为阴冷着脸问道。 “卫县令，本官要升堂。” 孙要不回答卫为的问题，直接对着卫为说到升堂。 “孙大人不在元县升堂，反而跑到我洛县升堂吗？” 卫为问道。 “本官已经说了两次了，卫县令也应该知道，本官是陕西路京兆府监使，有人喊冤，本官有权过问。” 孙要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孙大人，不知何人喊冤？” 卫为知道洛县的事情，不可能让孙要就这么升堂审理，如果审案，必然查出许多问题来。 “何人喊冤本官自会升堂处理，自会上报给皇上，卫大人不必操心。” 孙要对着吴昊天使了个眼色，吴昊天一把提起二掌柜，押着他走了过来。 卫为认得这是红叶楼二掌柜，来的时候卫为也能猜到孙要是要查什么事情，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阻止他。 “孙大人，你要升堂本官自然配合，但是你总要让本官知道我洛县发生了什么，否则本官如何配合你升堂？” 卫为的意思很简单，你要在我洛县升堂，必须告诉我实情，否则县衙你一个人用，我洛县没人会配合你。 “卫县令，既然你要知道，那么去了县衙在公堂之上本官自然会告诉你。” 孙要说道，他们二人都自称本官，孙要是以监察使的身份自称，卫为却是以洛县县令的身份自称，这样都能压对方一头。 “不行，孙大人要么现在就告诉本官，要么孙大人就放人。” 卫为说道，他还是叫孙要孙大人，而孙要可以叫卫为卫县令，口头之争卫为已经落了下乘。 “放人？卫县令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如今已经出了人命了，你让本官放人？” 孙要感觉这个卫为比廖知府还要难缠，也不知道这个卫为是哪儿来的底气。 “不错，孙大人要么现在说出来，要么放人。” 提刑司司长也说话了。 “你是洛县提刑司司长？” 孙要问道。 “不错，下官正是。” “你一个洛县的提刑司，竟然敢让本官放人？” 孙要看着他问道，这人又是哪儿来的底气？ “下官负责洛县城防和安全，下官还兼任着洛县都头一职。” 这人正是洛县都头袁伦，兼任洛县提刑司司长。 “好威风啊，城内城外一手抓？” 孙要冷笑道，这根本不合规矩，但是，洛县偏偏做了，主要是洛县的提刑司都是民兵组成，倒是可以由县令指认，没想到这洛县县令竟然让都头当了提刑司司长。 第108章 离开 第108章离开 “为了朝廷办事，不敢逞威风。” 袁伦摇头说道。 “你倒是忠心，本官如果不愿意告诉你呢？” 孙要看着袁伦，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底气。 “孙大人如果不愿意告诉我们大人为了何事，那孙大人请回。” 袁伦不说告诉自己，只说卫为，倒是聪明。 “孙大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孙大人还是说说为了何事。” 卫为不急不慢的说道。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 孙要看着外面围了一大群人，怕等下交手误伤了无辜，而且对方人多势众，真要交手自己又是个文弱书生。 “孙大人请说。” 卫为笑道，看来这个孙要是服软了，你不服又能怎么样呢？我们这方如此多人，也只有二十来人而已。 “红叶瓦子，克扣拖欠工钱不给，苦主来告，卫县令为何要把人打出来啊？” 孙要问道。 “孙大人说的有何证据？我县衙何时打过苦主？” “狗官，那红叶瓦子欠我一年工钱，我来告状，你们打我出来，就在不久前。” 蒋牛儿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怒骂道，周围百姓脸上也隐隐有怒意浮现。 “孙大人，莫不是因为这人？” 卫为明知故问，孙要看着他没有说话，等卫为继续说。 “这人和红叶瓦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他和红叶瓦子的合约，写的清清楚楚，红叶瓦子每月给他一两银子做工钱。” 卫为说道这里顿了顿。 “孙大人可能是疑惑红叶瓦子为什么不给他发工钱是，那我可以告诉孙大人，红叶瓦子确实没有给他发工钱，因为他在红叶瓦子做事的时候，吃喝拉撒睡全在红叶瓦子，每天单单吃饭一个月都不只一两银子？” 卫为笑道，红叶瓦子没有找他要钱就是好的了，如何还欠他工钱？ 孙要明白了，这又是合同上动了手脚，几个字的问题，就让人家白干一年。 蒋牛儿听得大怒，高声谩骂。 “恩。” 孙要抬起手来，阻止了蒋牛儿的谩骂。 “一两银子的工钱，还要从里面扣人家伙食？” 孙要冷眼看着卫为问道。 “这可能也有些不对，不过毕竟是白纸黑字的合约，两方都是签了字的，不过既然他找到孙大人，那本官倒是可以为他做主。 二掌柜，你可愿意赔偿这人工钱啊？” 卫为对着二掌柜问道。 “孙大人，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红叶瓦子吃点亏，再给他一年工钱就好了。” 卫为还被吴昊天押着。 “孙大人，你觉得满意吗？” 卫为笑着问道。 “还有其他人呢？其他人也有被拖欠工钱的。” 蒋牛儿此时还想和别人。 “孙大人，请回，这红叶瓦子欠人工钱的事情，本官一定办好，到时候本官会上报此事详细经过的。” 卫为说道，他说上报，自然是这事儿会自己报给朝廷，不劳孙大人的意思了，孙要也听得出来这个意思。 “卫县令，接下来的事情你可做不了主了。” 孙要继续说道。 “还有何事啊？” 卫为咬牙问道，反正今天升堂你是别想了。 “洛县赌场的事情，你洛县竟然有赌场的存在，卫县令如何说？” 孙要问道。 “哦，我洛县有赌场吗？不知道在何处？孙大人如果知道的话，倒是可以带路，如果真有，我一定查封。” 卫为镇定的说道，孙要明白，这卫为恐怕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所有准备了，那赌场估计已经关门了，去了也白去。 “既然卫县令说没有，那本官相信你。” 孙要点头，其余人可不这么想，洛县谁都知道有赌场，为何孙大人要相信他呢？ “卫县令，红叶瓦子暗设青楼，逼良为娼，你又作何解释呢？” 孙要问道。 “孙大人，红叶瓦子有青楼？不知道在何处啊。” 卫为问道。 “就在红叶楼，我就是被他们逼得。” 五月姑娘说道，她见孙要一直不提自己，便自己主动提出来了，孙要叹息，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如何这样说呢？ “她叫五月姑娘，不过她一直是清倌儿，正要被红叶楼逼着做红倌儿，被本官救下。” 孙要解释道。 “原来堂堂青天孙大人也是个喜欢逛窑子的人啊。” 人群外，传来的声音，然后人群自动分散开来，一个穿着一身蓝袍的人走了进来，此时估计四十五岁的样子，看着像是个员外。 “孙大人，你也喜欢逛窑子啊？” 这人走了近了后，看着孙要笑道。 “看来那窑子是你开的了？” 孙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孙大人说的是红叶楼吗？不错，红叶楼是我开的。” 这人说道。 “你就是‘江中龙’李斌？” 孙要问道。 “孙大人居然知道我啊，那可真是荣幸，孙大人说我红叶楼是青楼？孙大人可要知道不管你是何人，只要你不是皇帝，诬告者都要反坐之啊。” 李斌看着孙要笑道。 “你说本官诬陷你？” 孙要知道今天事情不好办了，总的来说还是自己人手实在不足，这些员外等等都是手下众多而且和官府勾结。 “小人可不敢，可能大人是被人蒙骗的，大人旁边那个叫五月的女子，那是小人的小妾，后来这个贱货和下人通奸，被小人赶了出去，她怀恨在心，就到红叶楼做了暗娼，大人岂可信了一个暗娼的话？” 李斌大声的说道。 “你，你胡说。” 五月姑娘气的一只手指着李斌，颤抖的说道。 “我胡说？你为了报复我赶你出去，你就到我红叶楼做那人尽可夫的事情，你以为我知道？孙大人如果因为这事情说我红叶楼是青楼，那李某也认了，毕竟在洛县不知道多少人睡过这个婊子了。” 李斌盯着五月狠狠的说道。 “不错，李爷说的不错，这婊子我也睡过。” 小五哈哈大笑，李斌来了，他还怕什么？ “哈哈，不错，五月那肌肤，吹弹可破，我可是花了十两银子啊。” “老子花了二十两。” 李斌的人满口污秽，那提刑司的有些士兵见到这么美丽的女子，竟然也开口搭腔，不能拥有但是能意淫也是很满足的。 “你们，你们。” 五月姑娘此时被如此多的男人这般说道，气的直接晕了过去。 “五月姑娘。” 孙要急忙伸手扶住，赵茂杰眼露杀机，动了。 “来的好。” 李斌拿着他的兵器，是一根蟠龙棍，和赵茂杰战至一处。 两人你来我往，从地上打到屋顶，又打到旁边屋顶，那屋顶的茅草被打的如同满天飞羽一般。 龚瑞见赵茂杰和李斌打了这一会儿没分出胜负，抽出腰刀就要上去帮忙。 “住手。” 孙要大喝一声，赵茂杰躲过一刀，跳出圈子，回到孙要身边站定。 李斌也不出击，就在那屋顶看着孙要，也不下来，居高临下的注视着。 “我们走。” 孙要冷冷说道，抱起五月姑娘就要离去。 “孙大人，你来我洛县杀人，又要杀我县员外，杀不了就要走吗？” 卫为毫无畏惧的挡在孙要前面。 “你想死吗？” 孙要眼露杀机，龚瑞的手放在腰刀上。 “孙大人应该是一场误会，卫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李斌开口了，卫为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 “蒋牛儿，你带着你父母，和我一起出城。” 孙要对着蒋牛儿说道，蒋牛儿也知道留下来恐怕要遭到报复，带着爹妈就出去了，还好此时是快晚上了，他娘也回来了。 在洛县百姓，在洛县差役和民兵的注视下，孙要一行人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出了城门。 城门已经关闭，但是孙要等人要离去，城门又打开了。 第109章 萨县县令 第109章萨县县令 “大人。” 五月姑娘已经醒了，此时她正被孙要拦腰抱着，低声呼唤了一句。 “你醒了？” 孙要见五月姑娘醒了过来，就将她放下。 “都是我连累大人了。” 五月姑娘泪水淑淑流下下来。 “这和姑娘你没有关系，都是本官大意了，没想到洛县的县令竟然如此维护李斌。” 孙要叹道。 “大人，马车还在城里，我们现在去哪儿？” 龚瑞问道。 “龚都头身上有没有银子？” 孙要问道，他已经没有银子了，全部都花给了红叶楼。 “大人，我这里有些银子。” 五月姑娘掏出一叠银票来，这是一万两，她准备用来赎身的。 “够了，租个马车，去平江府（苏州）。” 孙要从那叠银票中抽出一张一百两的。 “去平江府？大人是说？” 龚瑞问道，平江府在江南路。 “恩，只有去找他了。” 孙要点了点头，这两次全部都要麻烦李彦仙，他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大人说的是找谁？” 吴昊天好奇的问道。 “你叔叔怎么办？” 孙要问吴昊天，他已经露了脸了，有人认识他，会不会牵扯到他叔叔。 “我叔叔不会有事儿，他那天叫我跟着大人你去的时候，他下午就押镖出去了。” 吴昊天说完，孙要点头，难怪他让吴昊天跟着自己放心干，原来他是要出远门，不过鹤无双倒是信任自己，他怎么肯定回来的时候事情就办好了呢？ 鹤无双如果知道孙要被赶出了洛县，估计是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大人，我建议我们还是走远点找个地方歇息。” 赵茂杰建议道，这里离洛县还很近，怕他们追出来。 “不错，赵兄说的是，你们连夜回元县去。” 龚瑞也觉得走远点好，同时也让元县的差役回去了，通州离江南路不顺路。 走了一宿，几人的的担忧是多余的，洛县并没有追出来，想想也是，孙要既然走了，那就是拿洛县没有办法，洛县的那几人也不敢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去杀监察使。 “前面就是萨县了，大人，要不要在萨县歇息。” 龚瑞看着萨县城门问道。 “萨县。” 孙要想起来，萨县县令好像叫做包周，在大散关遇到过，不过也是，并不怎么开口。 “进城。” 孙要点头。 “孙大人，下官包周见过孙大人。” 包周居然在城门口等着孙要。 “包县令，你知道我要来？” 孙要疑惑道。 “大人，你昨日在洛县的事情我昨晚就知道了，而且我也知道你朝着萨县来了。” 包周笑道。 “恩？包县令难道会神算？” 吴昊天奇怪的问道，他知道有些算命的算的可准了。 “我可不会算命的东西，只是我在洛县有个亲戚，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第一时间飞鸽传书给我的。” 包周解释道。 “不对，包县令，你在洛县有亲戚，可我们出了城他又是如何知道我们来了萨县的？” 孙要继续问道，不是他不相信包周，而是他现在不敢相信任何人，这陕西路从上到下在孙要看来都已经坏到了骨子里，没有一个清官。 难怪宋朝出了那么多名将，却打不过金国，孙要得出了结论，就是从内部坏出来的。 “孙大人，请到县衙歇息一会儿，你们也走了一宿的路了。” 包周对着孙要说道。 “孙大人，我也有些话要对你说。” 孙要听的有些奇怪，看这包周应该有些事情或者说秘密，所以孙要同意了。 “请，各位请。” 包周也是穿的便服，不过他年纪比孙要大许多，有三十多岁，所以看上去更像一个员外，而孙要却更像一个公子。 “带这几位去客房休息，好酒好肉要好生招待。” 包周带着孙要等人到了县衙后花园，对着仆人吩咐道，孙要看着周围，想着衙门好像都有后花园。 “是，各位请。” 仆人对着几人说道，不过没有人动身，都不理他。 “你们都去休息，蒋牛儿，你要照顾好你爹娘。” 孙要见所有人都不动，便开口了。 “大人，我留下来。” 龚瑞说道。 “我也留下来。” 吴昊天跟着说道，赵茂杰没有开口，但意思非常明显，我是不走的。 “大人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让妾身在大人身边斟茶递水。” 五月姑娘也表态了。 “呃，蒋牛儿，你爹娘岁数大了，赶紧带他们回房间休息，记得吃点东西。” 孙要见都不愿意走，但是蒋牛儿的爹娘也在，只得对蒋牛儿下令。 “是，多谢大人。” 蒋牛儿和他父母跟着包县令的仆人去了。 “去，弄些糕点来给诸位吃，各位请坐。” 包周见孙要的属下不愿意离去，也能理解，毕竟孙要的安全也要人保障，不可能一见面就相信自己。 这女子倒是美丽无比啊，恐怕就是信中说的那五月姑娘，包周只在心里想着，没有问出来。 “孙大人，各位请。” 糕点很快上来了，包周先不急着说事，让众人先吃饱肚子，孙要对这包周倒是有了一点点好感。 “肚子吃饱了，包县令有何事要说就说，总不能让我们再把茶也喝了？” 孙要和众人吃下东西后，见包周还不开口，孙要就先开口了。 “孙大人，这事说来有些事关重大，他们？” 包周有些犹豫的说道。 “你们到外面等着或者你们都先去睡一会儿。” “大人，我等就在外面守着，大人有事就叫我们。” 龚瑞说完就出去了，和门外的几个差役一起站着，孙要看的无奈，心里也是阵阵感动。 只剩下孙要和包县令了，只见包周左顾右盼，然后把凳子移了移，坐到孙要旁边来。 “孙大人，你在洛县查出什么了吗？” 包周低声问道。 “恩？周县令何意？” 孙要警惕的问道。 “大人不要误会，如果不方便说，大人不说便是，不过，下官倒是查到了一些事情。” 包周脸色凝重的说道。 “什么？你查到了什么？” “大人，我萨县的何荣何员外前几个月暴毙死了，但是我检查过尸体，明显就是中了大量的砒霜之毒而死，不过那时候廖知府让下官压下此事，下官也只好暗中查询。” 包周说道。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重审此案？不过我现在也是麻烦缠身啊。” 孙要换了语气，自称也由本官变成了我，他觉得这包周倒也不算贪官，至少还知道为本县之人暗中调查。 “大人，下官怀疑本县员外的死和那洛县有关。” “和洛县有关？你查到什么了？你也不必自称下官，你我平级。” 孙要惊讶的问道。 “大人，下官，我不是怀疑洛县，是怀疑洛县的那只‘过江龙’。” 包周说道。 “包大人，你详细说说？” 孙要赶紧问道，他听到‘过江龙’这三个字，就知道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第110章 休息一日 第110章休息一日 “孙大人，我之所以怀疑和那洛县的‘过江龙’有关系，是有原因的。” 包周对孙要讲起了原因。 萨县，有一个员外，也就是大的富户，名字叫何荣，几个月前中了大量砒霜之毒，死于非命。 包周感觉这事情有些古怪，因为明明是死于砒霜之毒，毕竟是一个员外暴毙，他家中之人也前来告状，可最后那廖知府却派人下来检查，说是死于重病，将此事压了下去。 县令包周无奈，只得暗中调查，这一调查不要紧，竟然发现这何荣和洛县的‘过江龙’走的非常的近，甚至还在帮那李斌进行走私。 “包大人，你是如何知道那何荣帮李斌走私的？” 孙要问道。 “那何员外生前有一个商队，而那商队中正好有一人在何荣死后，犯了事儿，被我拿住审问，孙大人你也知道，审问是肯定要用刑的。” 包周说道。 “恩，包大人你继续说。” 孙要点头，刑不上大夫，只用于大夫，不用于工农士商，更不用于奴仆。 “在用刑时那人招不住，就全部给交代了，说是帮那李斌去了两次金国。” 包周解释道，他用刑的根本原因就是为了审问何荣的商队帮李斌运的什么货，运往何处。 “又是走私。” 孙要脸色阴沉，这边境地区就这么好走私吗？ “孙大人，你在元县审那案子的时候，我就听说林员外也在走私，孙大人你说的不错，这陕西路紧挨着金国，走私起来确实方便的多啊。” 包周叹息，走私是暴力，陕西路的人占了地利不搞这个难道等着别的地方的人来搞？合川府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包大人，所以你就在洛县安排了密探？” 孙要问道。 “孙大人何处此话？我只是派人到洛县是秘密调查，我哪儿有能耐安排密探啊。” 包周笑着解释道。 “恩，包大人做的不错，比起那些见利忘义的县令，包大人你倒是正直。” 孙要夸赞道。 “其实，我只是想对得起自己的职位，对得起朝廷对我的信任，对得起这一县百姓，正直二字却不敢当，我姓包，虽然做不了青天包大人那样的官，但也不愿意做一个背后让人辱骂的官。” 包周说道。 “大人，不过我虽然有些发现，但是却并没有能力去查出更多的真相，上次在大散关我就看出孙大人绝非常人，竟然果然不假，我告诉大人这些，至于如何破案，还是要靠孙大人。” 包周又说道，他是没有实力的。 “包大人可知道他们到底是运送什么去金国？” 孙要期待的问道，一直不清楚他们走私到金国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布匹孙要是肯定不信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何荣的商队也只是运送，那些箱子却从来没有打开过，那人还说了，他听说好像何荣的死就是知道了运送的东西才被人灭口的。” 包周说道。 “好，包大人，如今我在洛县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大败而退。” 孙要见问不出什么也就不再继续问了。 “孙大人，我也没有想到啊，那洛县竟然被他们打造成了铁桶一样，加上提刑司又是都头担任，孙大人去了洛县，确实也办不成事。” 包周说道。 “是啊，如今那洛县根本就让我插不进手，就算有了苦主有了证人，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孙要说道。 “大人，你既然是监察使，为何不向皇上禀告？” 包周问道。 孙要听了这话，默然不语，又向皇上说？只要自己上书皇上，那总督必然又会去找太上皇，到时候不光总督对自己更加记恨，那太上皇也会对自己更加不满，而且自己一个小小的县令，难道短时间内又要引起皇上和太上皇的冲突？ 所以，这个案子只有自己搞定了之后才能上书皇上，如果事事都要皇上做主，那还要自己这个监察使干嘛？ “哎。” 孙要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孙大人，如果你真要严办此案，我萨县愿意协同孙大人。” 包周狠了狠心，决定支持孙要办案。 “孙大人，我萨县差役也有数十人，提刑司也有人。” 包周见孙要看着自己不说话，还以为孙要瞧不上自己，连忙说出自己的实力。 “不可，提刑司需要军部命令，才能调往其他地方，而合川府知府，乃是总督委任，绝对不会给我们调令。” 孙要摇头，虽然都监周烈掌管合川府兵马，但是他要调动军队知府必然阻拦，孙要可不信合川府这么一块儿能走私的肥缺，沈总督会派个不是自己人的人来上任。 “孙大人，那如何是好？” 包周失望的说道，他下定决心帮孙要也是因为他做这萨县县令快十年了，因为他不愿意和那些人同流合污，所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升迁。 可是包周又自以包青天包公为榜样，如果再没有升迁他就只有返乡了，若是他离开官场那就更无法成为包青天那样的人了。 所以他决定押宝在孙要身上，此时又正是孙要被赶出洛县最为落魄的时候。 他看的出来孙要，如此年纪就担任陕西路京兆府监察院监察使一职，而且军中又是屡立奇功，将来定然前途无量。 “包大人，我去平江府。” 孙要拒绝了包周的好意，多几十个差役也没用，洛县有多少地痞流氓？那李斌有什么底牌实力，如今一概不知。 “孙大人是要去找冠军大将军？” 包周一听平江府，就想起了李彦仙，如今李宴仙的通州大营就驻扎在京城（杭州）的旁边，护卫着京城。 “不错，也只有李大将军能帮忙了。” 孙要倒是一点不担心李彦仙会不会帮忙，历史上的李彦仙孙要清楚的很。 国之忠臣，豪侠之士，南宋名将，能力甚至能媲美岳飞，说的就是李彦仙。 （李彦仙军事能力确实很强，金兵进犯汴京,李彦仙散尽家财,招募兵马勤王，侠肝义胆让人敬佩。） “既然孙大人有了打算，还请孙大人在萨县歇息一日，明日再行也不迟。” 包周知道了孙要的决定，不再多说，不过还是希望孙要休息一天，毕竟昨晚奔波了一宿，这也算是给个人情给孙要了。 “甚好，那就劳烦周大人了。” 孙要拱手谢道。 “孙大人为国为民，让我好生敬佩，这区区住上一日，何来劳烦，我这就给孙大人和手下安排。” 第111章 将军府 第111章将军府 “大人，今晚就上路吗？” 晚上，包周问道，怎么也得住一宿明天白天上路啊。 “白天已经睡了，晚上也睡不着，明天白天上路又是睡觉，这一路风吹日晒，还是晚上行路的好。” 孙要解释道。 包周留不住，只好给孙要准备了一辆马车，几匹高大点的马。 孙要留下蒋牛儿一家三人在萨县，五月姑娘要当面和李彦仙交代，所以只好乘坐马车一路前去。 一路上，孙要不会骑马，也只好坐在马车里面，白天五人歇息，黄昏一直赶路，四天时间就到了平江府外。 这山高水远，倒也遇到了几伙强人，不过有龚瑞赵茂杰和吴昊天三人在，倒也平安无事。 孙要看到那些所谓的强人，才知道那不过是流民，真正的高手也不屑于做这拦路抢劫的勾当，比如那林平，李俊，做的都是更赚钱的生意买卖。 “大人，平江府到了，我们去何处找那通州大营？” 龚瑞在马车外问道。 “我们直接到门口去，找人带路。” 孙要哪里知道军营在哪儿，他又没有来过，不过他不知道，肯定有人知道。 “站住，全部下马，站好了例行检查。” 马车到了城门外，被守城的人拦了下来，这城门可比元县高了不止一倍了，估计有十来米高，左右望去一眼望不到边。 “看看这是什么？” 孙要走下马车，拿出李彦仙的令牌，龙飞凤舞的一个仙字。 “这位大人，还请恕罪。” 那城门的守兵吓了一跳，这可是冠军大将军的令牌啊。 “知道这是什么令牌吗？” 孙要下了车掏出李彦仙的令牌，对这守兵问道。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 那守兵吓得连连点头，其余要进城和出城的百姓见状都远远的站着，不敢靠前，另外的守兵也都汗如雨下，站着不动，死道友不死贫道。 “带我去见李大将军。” 孙要吩咐道。 “啊，这，李将军治军之严，小人若是在哨期间擅自离开，必然要遭军法处分。” 这守兵暗恨自己怎么就那么贪财，看着这马车像是大富人家，便先跑了上来，想着捞点银子赏钱，结果遇到的却是仙字令牌。 “你们的司长是谁？” 孙要见他不敢去，便开口问道。 “混账，让你去就去，啰嗦什么？” 旁边那人开口了，他就是司长，见到居然要扯到自己头上，赶紧对那守兵喝骂道。 “是，是，我这就带路。” 守兵一个激灵，赶紧去牵过孙要马车的绳子，本来是由龚瑞赶车，但是进了城不能赶只能牵了。 “李将军在城里吗？” 孙要坐在马车入口那，和那士兵并肩而坐，见这士兵赶车进城，有些疑惑，不是军营都在外面吗？ “是的，大人，李将军在将军府。” “哦。” 孙要点头，看来这李彦仙过的倒是自由洒脱，竟然能随时离开军中进城出城住在家中。 “大人，到了，这就是将军府了。” “恩，谢了，你去。” 孙要说道。 “是，大人。” 这守兵一转身就跑，他离冠军大将军太过于遥远了。 这将军府大门是朱红色的，上面一个匾写着将军府三字，门口还摆着两个石头做成的狮子，张牙舞爪。 “你们是？” 将军府看门的家丁见到马车的孙要，走过来问道，旁边还有三人三马，让他不敢小觑。 “李大将军在府上吗？” 孙要问道。 “这个，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这家丁问道，在没在府上他也不会随便说。 “你认得这个吗？” 孙要拿出令牌问这家丁。 “这是我们老爷的令牌，这小人当然认识。” “现在我们可以见见大将军了吗？” “公子稍等，容我去禀报一声。” 这家丁转身去了，孙要站在门口等着。 不多久，李彦仙就出来了，他没有穿着将军服，反而是一身白袍，看上去潇洒之极。 “孙县令，我一听说有个年轻人拿了个我的令牌，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来了。” 李彦仙见到孙要，哈哈大笑，上次可是承了这孙要天大的人情啊。 虽然李彦心啊有为孙要请功，但是他也知道功劳还是大部分都算在了他自己的头上。 “下官区区七品县令，岂敢劳驾李将军亲自相迎？” 孙要拱手，有些惶恐，他也没有想到李彦仙知道是自己，还亲自出来迎接。 官员极为讲究尊卑，尊卑过大甚至还要行跪礼。 “孙县令不必客气，请。” “见过李将军。” “李将军。” 龚瑞三人也早已下马等候了，此时上前行礼，他们合川府的人对李彦仙也是大为感激，是李彦仙率兵来救下大散关的。 “恩，不必多礼，都进去。” 李彦仙对着三人点了点头，突然，他眼睛有些发直。 孙要在三人行礼的时候，去了马车，打开马车门，五月姑娘走了下来，饶是李彦仙达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定力，都有些惊艳的感觉。 这女子，比那宫中的女子，都要好看的多，李彦仙认为的只是宫女，那皇妃岂能随便去看，也不能轻易看到。 “民女见过李将军。” 五月姑娘在车上已经听到外面的对话，知道这人就是冠军大将军李彦仙，她何曾见过这种官员。 “恩，不必多礼，进去。” 到底是李彦仙，稍微愣神便恢复了过来，大将军该有的体统一点不少。 马车和马匹自然由门口的家丁牵到后院去照料。 “看茶。” 李彦仙带着五人到了正堂，他也不问龚瑞等人是谁，反正跟着孙要来的就行，李彦仙对孙要是一百个放心。 茶水上来后，李彦仙又吩咐备酒席，要给孙要接风洗尘，对孙要为何来此也一句不问。 “李将军，不可，下官何德何能？” “什么叫何德何能？我那军中那几个将军对你可是挂念的很啊。” 孙要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彦仙打断。 “我也想念他们的很。” 孙要笑道，他也想起了那李彦仙的副将，陈飞虎，还有那泼粪将军刘泽和直爽的徐鹏程。 “去，准备酒席。” 管家点头去了。 “李将军，我来此其实是有要事相求。” 孙要见李彦仙不问，他就主动说出来了。 “哦？说说看。” 李彦仙当然知道孙要来此，多半是有事要求他，不然那么远从合川府跑到江南府来，就是是来叙旧的？ “李将军，这事儿可说来话长了，而且牵扯的事情实在太大太广太深了。” 孙要说道，他一连用了三个太，表示事情极为重要。 第112章 闹掰了 第112章闹掰了 “孙县令，是什么事情？” 李彦仙一听，来了兴趣了。 “李将军，之前我元县的事情，陈公公已经回京说了？” 孙要反问道。 “恩，你元县的事情我也有所了解，那廖信才我也见过，却不想他竟然是一个如此草菅人命的贪官。” 陈一回来之后上报皇上，皇上知道后也告诉了李彦仙。 “那廖知府的案子牵扯到陕西路总督。” “孙大人，这事儿就此打住，有些事情，还不是时候。” 孙要的话又一次被李彦仙打断了，李彦仙没有说明不是时候的原因。 不过孙要也知道，历史上这两个皇帝都算是雄才大略，只是一个年纪大了握着权利，一个等到熬死了太上皇，却也没有当年的英气了。 “是，这事儿下官不提，只是还牵扯到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三省五路绿林会。” 孙要说道。 “斩天会？” 李彦仙听说过斩天会，也听皇上说过元县有这伙人的踪迹，但是他并没有亲自接触过，毕竟他是大将军，斩天会的人再狂妄也不敢来招惹他的。 “是的，我元县的林平，就是斩天会的人，他会使用当年法反贼史斌的绝学。” 孙要说完，李彦仙皱眉，史斌？当年史斌混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听说了史斌和宋军一伙三十六人的事情，不过后来这伙人无影无踪了。 “当年斩天会被朝廷大肆围剿，没想到又出来了。” 李彦仙有些遗憾，当年围剿斩天会，没他什么事儿，只是听说过声势极为浩大。 “斩天会一直没有被剿灭。” 孙要接话说道。 “如果是岳将军围剿，哎，算了，不说了。” 李彦先重重的叹了口气。 孙要也沉默，岳飞要从金国迎回那皇帝，赵构岂能容他，是定然不会允许岳飞带岳家军从前线回来围剿斩天会的。 “孙县令，你刚刚说那林平是斩天会的人？” 李彦仙见孙要不说话了，他便问道，他知道孙要还没说完了。 “是的，李将军，那林平逃跑了不知所踪，后来洛县有人告状到我这个监察使这里，我岂能不管？” 孙要说着将前几日洛县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位就是五月姑娘，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身份，却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语侮辱。” 孙要指着五月姑娘说道。 李彦仙明白了，难怪要带着这么一位美丽的姑娘前来，原来是找我告状啊。 “孙县令，你以为如何？” 李彦仙不知道孙要到底要自己做什么，只好问道，他对洛县的事情倒也是愤怒，但他身为军中将帅，对地方上的事情也不好表态。 他和孙要差不多大，但是地位却比孙要大了好几级，又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不知道多少人眼红他。 （李彦仙死的时候年纪三十六岁，这个时候估计也就二十几岁，冠军大将军只是本书写的。） “如今奸臣当道，连皇上都不能正常理政，下面的百姓该如何生活？” 孙要问道。 李彦仙沉默不语，他知道孙要的话指的是何人，但也没有在乎，因为孙要说的是事实。 “洛县的事情，你想要怎么解决？” 半晌，李彦仙问道，他知道孙要的难处，在陕西路孙要想要办事，确实太难了。 “李将军，你觉得这种人应该怎么处置？” 孙要自己不回答，反而问到李彦仙，这本来就是让李彦仙做主的，他怎么能做主？ “不要牵扯到上面，就在洛县解决。” 李彦仙犹豫了一下，然后对孙要说道。 孙要大喜，知道这李彦仙决定挺自己了。 “我要徐鹏程徐将军。” 孙要说完，李彦仙目瞪口呆，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我无法调动通州大营的军队给你。” 李彦仙摇了摇头，他不能拥兵自重。 “呃，李将军，洛县他们人太多了，连提刑司都是他们的人。” 孙要提醒道，他想办事根本办不了，人家人多啊。 “我上报皇上，让皇城司的人陪你去如何？” 李彦仙说道。 “李将军，我们身为臣子，就当尽力为皇上分忧，岂能事事都去打扰皇上？身为百姓父母官，我就当为百姓办事，如果让皇城司去，那岂不是又牵扯到朝廷的争斗了？” 孙要心道，你让皇城司去还不如我直接上书皇上，我也是监察使。 “此事再做商议，等下吃点东西填下肚子再说。” 李彦仙现在也是好生为难，他也想管这件事，可是他在朝廷中实在是政敌太多，何况他又掌管着通州二十万大营。 如今朝廷求和派太多了，他身为冠军大将军又是皇上信任的人，就必须和这些人为敌，因为皇上现在是妥妥的主战派。 “如今那洛县百姓还在那些恶霸的淫威之下生活，如今那些贪官污吏还在吸食着老百姓的血汗，李将军你吃的下饭菜，我却吃不下，我自己去找皇上说明，告辞了。” 孙要起身拉着五月姑娘就朝外走，龚瑞三人骇然孙要这话的同时，也跟着起身，看也不看李彦仙，朝外走去，不过身上却全是汗水，这可是将军府，等下打起来自己五人肯定交代了。 李彦仙看着孙要的背影，并未发怒，眼中露出一丝赞赏，这一次，他去了皇宫，本将一定力挺他。 “将军？” 管家从侧面走了出来，他吩咐安排了酒席之后一直就在旁边。 “无妨。” 李彦仙摆手，管家的意思是要不要留下五人。 孙要等人出了城，孙要看着城门半晌不语。 “大人，要去临安府吗？” 赵茂杰问道，这居然和李彦仙闹翻了。 “你们是不是怪我太过于意气用事了？” 孙要问道，三人没有开口。 “我不是意气用事，我只是突然想起李将军在朝廷的状告，也知道他有苦衷，所以我决定不能把李将军拉下马来。” 孙要解释道。 “原来如此，大人原来是为李将军着想。” 龚瑞说道，他也不明白刚刚孙要怎么就突然和那李彦仙闹掰了呢？ “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 赵茂杰问道。 “要不我和赵大哥去摸了卫为那狗官的头。” 吴昊天说完，赵茂杰也有些意动，龚瑞也露出赞同。 先杀了县令，然后没有了官府的帮忙，解决红叶瓦子就方便的多了。 “不可，县令死了，必然又会派一个县令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反而我们抓不了那李斌，还把我们都陷进去了。” 孙要觉得这想法太过于天真了，换汤不换药，有什么效果？ 第113章 赶路 第113章赶路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孙要拿着李彦仙的令牌到了刚刚带路的那个守兵面前。 “大人，您就别拿小的开心了。” 那守兵刚刚和孙要同坐在马车上，对孙要也不陌生了。 “你过来，我有事儿问你。” 孙要收起令牌，来到旁边空旷没有人的地方，那守兵跟在他身后，不敢拒绝。 “你将军让我去通州大营办事，你可知道通州大营在何处？” 孙要问道。 “哦，大人，通州大营就在这个方向，三十里路就到了。” 这守兵边说边指着向东的方向。 “恩，多谢了，记住，不可告诉任何人我去了何处，否则军法从事。” 孙要对着守兵说道，那守兵连连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走，去通州大营。” 孙要上了马车对着赶车的龚瑞吩咐道。 龚瑞不明所以，不敢听孙要口气的坚决，也不多问，吴昊天和赵茂杰只管一左一右跟着。 “大人，到了。” 远远的，就能听到一阵阵响亮的“杀”声。 通州大营已经到了眼前，面前是一排排士兵，手持长矛站立不动，冷冷的看着孙要的马车。 两排士兵中间有一个通道，可容六个人并肩而走，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大大的大门，两边都是用木头做成的栅栏，延绵不断，看不到围了多长距离。 “我找徐鹏程，徐将军。” 孙要下车后也不等人来问，先对着哨兵说道。 “军中重地，任何人不得闯入，退下。” 这些拱卫军营的士兵，才不管你找谁，也不去给你通报。 “让开。” 孙要拿出李彦仙的令牌，这些人见了顿时惊慌的跪在地上，令牌如人亲至。 “叫徐鹏程出来。” 孙要冷冷的说道。 “是，大人，稍等，我这就去。” 孙要也不进去了，他乱闯入军营，恐怕会给李彦仙带来麻烦，他想的是麻烦还是少一点是一点。 “孙兄弟，原来是你啊。” 徐鹏程在军中整顿军纪，听说有人手持李彦仙令牌而来，赶紧出来，看到是孙要，顿时大喜，他上次功劳也是不小啊。 “徐将军，我没功夫和你叙旧。” 孙要淡淡的说道，暗想这徐鹏程果然直爽，大大咧咧的，也不想想我拿李大将军的令牌来干什么。 “大人。” 龚瑞面露豫色，这可是要杀头诛九族的。 孙要伸出一只手，手掌对着龚瑞，阻止了他的说话。 “徐将军，我来传皇上口谕。” 孙要也没有圣旨，只能说口谕了，反正都是死，不如就用皇上的旨意，免得连累了李彦仙，我借用李彦仙的令牌，最多也就是让李彦仙罢官。 孙要觉得李彦仙罢官了也好，回去做个普通人至少不会惨死。 孙要敢假传圣旨，他是真的想死吗？当然不是，他想的是，收拾了洛县，他就隐姓埋名，这个时代要抓一个人，尤其是他这种满脑子知识的人，基本很难。 孙要只要觉得自己对得起百姓就行了，至于宋朝生死，也与他无关了，这一次，就来个狠点的。 “孙大人请说。” 徐鹏程听到皇上口谕，立刻昂首挺胸，有李彦仙的令牌在，他没有任何怀疑。 “带上你的队伍，跟我走。” 孙要说道。 “是，末将领命，请孙大人稍等。” 徐鹏程转身就离去了。 孙要见此，暗中庆幸，找这个徐将军，果然没错。 。。。 “大将军，徐将军率部下出营去了。” 晚上，李彦仙在家中回忆孙要的话，他决定去京城了，有他去，至少也能给太上皇施压，毕竟他是皇上为数不多的一点势力。 “什么？徐将军去哪儿了？” 李彦仙看着陈飞虎问道，这来报之人正是陈飞虎，他在军中听到徐鹏程擅自出了营，一打听才知道是皇上口谕，还有李彦仙的令牌。 但他总觉得不对，又感觉不到哪儿不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李彦仙的令牌呢？皇上口谕又怎么可能直接下给徐鹏程？ 于是他连忙跑到城中，向李彦仙汇报。 “哎，由他去，把事情压一压。” 李彦仙叹了口气。 “将军，车马备好了，现在出发吗？” 管家的声音传来。 “恩，陈将军，我要去京城，军中暂时交给你管理。” 李彦仙还是决定进京，这事情，怎么也要先给皇上说明，至于如何善后，再慢慢想。 “孙大人，这次去打哪儿啊？” 徐鹏程带着他的一万人已经和孙要在回去合川府的路上了。 “这是秘密，到了合川府才能说，徐将军，如何让你这一路不被人发现？” 孙要问道。 “孙大人，这我可做不到。” 徐鹏程想了想，认真的说道，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 “那你把旗号收起来。” 孙要说道。 “不行，孙大人，旗是军队的灵魂，旗不能收。” 徐鹏程直肠子，直接拒绝了孙要的意见。 “这是命令，皇上说了，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孙要无语，直接搬出皇上吓唬他。 “那，好，听你的。” 徐鹏程吩咐人把李字旗号收了起来。 “加速前进，七天之内，必须赶到陕西路。” “是。” 一路上，这万人靠着五月姑娘的银子，吃喝补给倒也不愁。 足足走了八天，才到合川府外围。 所有前来询问的州府官衙，都被徐鹏程用例行换防敷衍了过去。 “例行换防？哪儿的换防？算了，不管了，只要不进城骚扰我就行。” 这些官员大多这样的想法，宋朝重文轻武，这些官员居然没有一个在意一个万人队的经过。 孙要都没有想到事情这么简单，不过他也没有去想。 到了陕西路，孙要的心提了起来。 “安营休整，有人问起，还是说例行换防。” 如果被陕西路的人知道，是自己带着军队来了，那就无法成事，毕竟陕西路也有军队，而且总督肯定知道，自己没有获得调令，因为不论谁要出兵，朝廷都会先知道。 只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了洛县，拿下洛县所有人，然后审问，判罪，最后呃，跑路。 “徐将军，我有一些话要先和你说明。” 孙要和徐鹏程坐在路边，这一路走的匆忙，晚上休息除了五月姑娘在车里，所有人都是睡在地上，所有这一万人现在人人都是浑身满是灰尘，也没地方洗澡，汗臭熏天。 那马上上的五月姑娘都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问道，不过她没有一点抱怨。 第114章 回来 第114章回来 “孙大人，有何事？” 徐鹏程不知所以，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徐将军，我要先和你说说我们去洛县的目的。” 随即，孙要把洛县他经过的事情还有之前元县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这狗日的，李斌是，等我碰到他，一定锤死了他狗日的。” 徐鹏程恶狠狠的骂道。 “徐将军也觉得这种人该杀，对吗？” 孙要问道。 “对，这种人丧尽天良，就冲逼良为娼这一点，那就是该杀，杀无赦。” 徐鹏程骂道。 “不错，我身为陕西路监察使，岂能对这种人坐视不管？” 孙要问道。 “不能，孙大人你肯定是个好官，一定不能放过这种人。” 徐鹏程说道，他觉得孙要一定是好官，不是好官能帮自己打断金国？这就是他的思路。 “所以，我为了收拾这些人，就带着徐将军来了，因为我这点人手，不是他们的对手。” 孙要想必须先把事情说明了，否则等下在洛县被人问起如何调军，徐鹏程临时责怪自己，那自己就不再是能先出城了。 “恩，孙大人，放心，我一定拿下洛县，绝对不让皇上和孙大人失望。” 徐鹏程说完，孙要更是无语，这人咋以为还是皇上让他来的，而且是让他来打洛县？真打洛县也不会派你来啊，一个县城还用大老远调兵吗？ “徐将军，你只是不要让我失望就行了，这里面没有皇上的事儿。” 孙要说完，龚瑞和赵茂杰在旁边，悄悄往孙要身边移了移，怕这徐鹏程暴起伤人。 “孙大人，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一个县城，我手到擒来，至于功劳，都是孙大人的，我不要，哈哈哈。” 徐鹏程还在为自己能出来高兴，他不是贪墨功劳的人，也是满不在乎。 这下龚瑞都不知道说啥了，这人居然能做到万夫长？而且据说因为上次大散关的功劳，徐鹏程已经快做将军了，只是没有正式编号，现在这将军被人卖了他还要帮人数钱？这怎么做到将军的？ “徐将军，也没有人任何功劳，因为这种是我假传圣旨。” 孙要直接明说了，不然徐鹏程听不明白。 假传圣旨这四个字，徐鹏程听了后笑声戛然而止，他再蠢也能明白什么意思了。 “孙大人，你说你调我出来，不是皇上的口谕？” 徐鹏程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是我编的，根本没有什么皇上口谕。” 孙要点头说道。 “你，你，你要被杀头的啊，你要被诛九族啊。” 徐鹏程骇然不已，这是什么事儿啊，这世上居然真有人敢假传圣旨？ “徐将军，你说，那洛县的贪官污吏，恶霸奸商该不该杀？” 孙要满不在乎的问道。 “该杀。” 徐鹏程点头。 “那就行了，那我们就去洛县杀他们，杀了他们之后，徐将军你也不会有任何责任，毕竟是我假传圣旨。” 孙要说道，他想着徐鹏程上次也有功劳，李彦仙也肯定会保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情，毕竟他只是被自己欺骗，只是估计他要等道做将军的时间更长了。 “这，这？” 徐鹏程犹豫不决，他心中想的是现在回去，或许还能补救。 “徐将军怕了？” 龚瑞见徐鹏程犹豫，就在旁边嘲讽道，这是他的激将法。 “谁怕？我会怕一个洛县？我只是担心孙大人的安全。” 果然，徐鹏程赶紧对着龚瑞反驳。 “既然不怕，那我们休息到傍晚，然后连夜到洛县，一路问起，就说是大散关的换防，赵检法，你先去接那蒋牛儿一家在洛县外等我们，龚都头，你去接杨大夫父女二人，到洛县来，那杨思贤，让他回家种地。” 孙要决定跑路，不能带的人太多，陈师爷肯定不会受到牵连，他只是个师爷，这事情也没参与，就不连累他了。 龚瑞多少也猜到孙要准备事后逃跑了，不过也没有感到奇怪，假传圣旨，不跑等着被砍头？ “要把事情告诉陈师爷吗？” 龚瑞问道。 “告诉他，让他自己做好打算。” 孙要说道。 “是，大人。” 龚瑞双腿一夹马身，飞奔元县而去。” “好，孙大人，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徐鹏程点头，这让孙要有些吃惊，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这么简单，一路上有人问却没有人怀疑，现在和徐鹏程说明了，他也没有生气，还反而有些担心自己。 总督府其实也已经知道了有支万人队进入了陕西路境内，不过沈迁并没有在意，虽然他是总督，可大散关的兵马却不在他手上握着，反而是在合川府周烈手上。 那周烈是李彦仙的人，平常就和知府不对付，沈迁和他也算是对头，这次元县的事情，朝中局势更加微妙了，沈迁估计自己也上了皇上心中的黑名单了，所以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生事。 一个万人队，还敢拿下自己不成？估计又是那周烈从哪儿暗调的兵马去大散关换防。 这也是孙要一直平安无事的原因，不是沈迁没办法整治孙要，而是暂时不方便对他动手。 正是这各种原因，让孙要和徐鹏程的万人队，到了洛县，都没有人来关注。 “这个东西怎么用？” 龚瑞走后，孙要看着手上的一个竹筒，是一个信号烟火。 “手举着对准空中，点下面的的引线，一会儿就会发出一个烟花在空中。” 徐鹏程解释道，孙要让他听信号在进城，否则人可能躲起来。 “白天烟花看得见吗？” “放心，大人，看的见，而且还有响声。” 徐鹏程拍了拍胸膛说道。 天快亮了，城门快开了，孙要在城门口已经远远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你这个混账小子，你，你要气死老夫啊。” 杨大夫气愤不已，晚上还在家中睡觉，龚瑞强闯进来，让自己收拾东西赶紧跑路。 杨大夫不明所以，龚瑞来不及解释，只是说了孙大人假传圣旨，可能会连累到杨家。 杨大夫瞬间睡意全无，额头冷汗直冒，假传圣旨？ 在龚瑞的催促夏，收拾了点简单的东西，然后给了杨思贤一些银子，把回春堂关了，和龚瑞到了县衙。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陈阳也是吓了一跳，天啊，假传圣旨？ “我和你们一起走。” 说着陈阳就跑进了府内，也不等龚瑞劝。 “走，跑路也要银子对，我从库房拿了十万两，这全是卖张员外土地的钱。” 陈阳走之前居然把县衙府库的银子都拿了。 此时孙要看着陈阳，哭笑不得。 “大人，我可是你带来元县的，难道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那？ “我们进城。” 孙要看着人都到齐了，也不耽误，对着众人说道。 这回是吴昊天赶车，杨若恒父女俩和五月姑娘坐在马车里面，龚瑞赵茂杰骑着马走在两边，蒋牛儿一家跟在后面。 洛县只是县城，倒也没有探子，所以天刚亮，进出城的人也没有把外面有军队的事情传进去。 “站住，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守兵认得吴昊天和赵茂杰，将他们拦了下来。 “滚开。” 吴昊天下车一脚，将这守城门拦住自己的士兵踢倒在地，那人倒地后滚来滚去的哀嚎不已。 “大胆。” 其余士兵挺着长矛就朝着吴昊天刺来。 赵茂杰从马背上高高跃起，落在这排刺过来的士兵身后，手中横着腰刀，对着这排士兵后排撞去，刺过来的速度更快了。 吴昊天身子一趴，双臂伸直，迎着这些守兵过来的身体也使劲的撞击过去。 这四五名守兵被赵茂杰和吴昊天一人一招，打的在地上七仰八素，爬不起来。 一个城门在非战争时候能有多少守兵？何况一个县城，那剩下的几名守兵吓得跑进城去，不知所踪。 第115章 杀了他们 第115章杀了他们 孙要坐在马车上，在城门口回合了来到县衙的时候，那卫为已经在县衙门口等着了，此时他看着孙要满脸冷笑。 孙要进城后，城门的那些百姓知道可能要发生什么大事来了，都远远的跟着。 一路上，人群越来越多，那有出门的百姓和在家中看到人群的百姓都跑出来询问，知道事情后也都是远远的跟着，所以后面百姓的队伍越来越多越来越长，都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们在孙要上次出城后都知道了孙县令败回，这些天来也传遍了合川府，此时孙要回来了，百姓谁不愿意跟着来看热闹？ “孙大人，你又何故来我洛县啊？还打伤我守城的士兵？” 卫为看着孙要走近后当先问道。 “红叶瓦子拖欠长工短工工钱，红叶楼逼良为娼，洛县赌场违法赌博，你说本官来干什么？” 孙要大声的说道，那些百姓都听得清清楚楚，果然还是为了这些事情回来的。 “孙大人，我们断案可要讲证据，上次已经明了，孙大人难道今天又要带一个婊子来作证吗？” 卫为冷笑不已，眼光看向了车中。 那车门缓缓打开，五月姑娘走了出来，让卫为疑惑不解的是另外一个女子又是谁？怎么容貌比起那五月姑娘来居然不遑多让？至于杨大夫，直接被他无视了。 “县令大人，红叶楼逼良为娼的事情，我统统知道，大人为何不开堂公开审理呢？” 五月姑娘这一路跟着孙要，心志也变得坚硬了，她可是知道孙要是冒着诛九族的罪名搬来了军队，如今孙大人连死都不怕，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大胆，本官如何办案，还用你来教？你在红叶楼做暗娼，还敢来我县衙放肆？来人，拿下。” 卫为知道这个叫五月的女子就是所谓的证人加苦主，只要拿了这个女子，孙要从何告起？上次李斌是准备杀了五月，但是没想到孙要身边竟然有两名高手，还让他折了人手，更有许多差役。 今天，你没了差役，那功夫最好的都头也不在，卫为根本不担心孙要还能翻出什么浪花，直接下令拿人。 “赵检法，把他拿下。” 孙要太县衙台阶下面指着台阶上面的卫为说道。 “是。” 赵茂杰答应一声，然后高高跃起，在空中凌空两翻，落地时候稳稳的落在卫为身边。 手中的刀已经在落地的瞬间抽出，赵茂杰将刀架在卫为的脖子上，卫为的手下差役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卫为心里这个悔啊，明知道孙要手下有高手，还自己跑出来，洛县有些功法的都头又兼任了提刑司，却也不在身边。 “孙大人，你竟敢胁迫本官？” 卫为颤着声音问道，他想拖时间，只要拖时间，提刑司很快就来了，孙要他们进城的时候那逃跑的守兵就分别去报信了。 而且卫为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去让人告诉李斌了，等人都到了，孙要还能怎么样？ “洛县县令卫为，勾结本地恶霸李斌，纵容李斌开设赌场，包庇李斌私开青楼，无视李斌逼良为娼，坑害百姓，百姓告状竟然还让差役殴打。 本官身为陕西路京兆府监察使，依照大宋律例，判处卫为斩立决。” 孙要走到台阶上，对着百姓高声说道，那卫为已经被赵茂杰压着跪在了孙要的身后。 “孙大人，你胡言乱语，竟敢强加罪名，对卫县令下手？” 洛县都头袁伦带着提刑司的人拨开人群走了进来，提刑司的数十人连同县衙的差役将孙要等人团团围住，围了个里外三层。 “袁都头，你身为洛县都头，不管理治安，竟然助纣为虐，本官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去封了红叶瓦子，拿了李斌等人。” 孙要看着袁伦，冷声道。 “孙县令，你在我洛县妖言惑众，我身为都头，本该拿你，但本都头也给你一个机会，放了卫大人。” 袁伦针锋相对的说道。 “袁都头，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铁了心要帮那李斌对？” 孙要问道。 “孙县令，你再不放开卫大人，我可要下令进攻了。” 袁伦看着孙要大喝，他手下的士兵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孙县令，我劝你还是放了卫大人的好。” 李斌带着一群手下，走了过来。 那县衙的差役和提刑司的民兵居然主动让开了一条路。 “吴兄弟。” 孙要低声喊道。 “是，大人。： 吴昊天在众人的诧异中点燃了火折子，然后掏出一个竹筒，点燃引线。 “恩，叫人？” 李斌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是传讯用的，但是如今你能叫谁？ “李斌，你是自己伏法还是我抓你归案？” 孙要问道。 “孙大人，放了卫县令，然后叫五月那婊子交还给我，我可以不和你计较。“ 李斌有些生气，这个孙要居然没完没了的找自己麻烦，若不是如今大家都隐忍了下来，像你这样的芝麻官，我斩天会有一个杀一个。 “李斌，外号‘过江龙’，实乃洛县第一大害，洛县百姓被你欺压的苦不堪言，你开设赌场，私建青楼，逼良为娼，你还到金国进行走私牟利，你，死不足惜。” 孙要继续大声的宣布，那些百姓有的人看着李斌早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李斌听了孙要的话，面露杀机，竟然知道自己自私，难道知道我走私的何物了？看来今天这个孙要不能留下了。 “孙大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闯进来？” 李斌决定不管卫为生死了，先把孙要杀了，反正他挟持朝廷命官，到时候就说他挟持卫县令，被提刑司的人杀了。 “李斌，你作恶多端，到了现在，却不敢承认吗？” 孙要嘲讽道。 “杀了他们。” 李斌手指着孙要说道。 “谁敢上前，你们大人的命你们不要了吗？” 赵茂杰抓起卫为，大声喝问。 那些提刑司的人和差役果然不敢动了。 “让开，杀了他。” 李斌推开左右的民兵，将入口变大，然后对着自己的手下下命令。 “李斌，你敢。” 这话是卫为喊出来的，他一说话，李斌的手下冲了两步也自然的停了下来。 “我让你们杀了他们，没听到吗？不要管其他人。” 李斌怒骂道。 龚瑞顶在前面，吴昊天护送着一干不会功夫的人退到县衙里面去。 李斌纵身一跃，被赵茂杰拦下。 原来赵茂杰见李斌动了，他把卫为推给蒋牛儿，迎了上去，将李斌拦在了台阶上。 蒋牛儿抓过卫为，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双手捏成拳头就往卫为的头上打，一边打嘴里还一边骂： “打死你个狗官，打死你，狗官。” 李斌和赵茂杰在台阶上斗得难解难分，这可苦了李斌的手下，他们如何过的去？那台阶上方还有龚瑞和吴昊天守着。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居然慢慢的越来越清晰，人们不经意的回头看去，只见一对士兵冲了过来。 这不能说是一对，这简直就是望不到头，两人一排，犹如长龙一样没有尽头，这到底是多少人啊？ 不过这些人怎么这么脏呢？他们的衣服怎么全部都是灰呢？ 徐鹏程的大军到了，那些百姓不用说也很自然的让开了，混乱的朝着两边退去，再退去，虽然这些士兵身上很脏，但是，这可是真正的士兵，那气势，那队形，那武器装备。 第116章 弓箭 第116章弓箭 “住手。” 徐鹏程骑在马上，看到孙要，而孙要的前面正有两人在交战，这二人武功颇高，徐鹏程也认得一人，正是路上认识的赵茂杰。 他大喝一声，赵茂杰二人听见了，同时后退一步。 “‘过江龙’不过如此。” 赵茂杰冷哼一声，讥讽道。 “不服？再来。” 李斌大怒，你赢了我了吗？ “我让你住手。” 徐鹏程也怒了，认为这家伙不给自己面子，居然还敢把手中的棍棒抬起来，还敢跃跃欲试。 李斌见了徐鹏程，也看到他后面的兵马，这人哪里来的？突然他想起孙要刚刚让人放的信号，内心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已经十几年没有出现过了。 徐鹏程的士兵已经将县衙整个的包围了起来，除了外面看热闹的百姓，所有拿武器的人都被他们圈在了圈子里面。 “孙县令，你好胆，你竟然私调军队？” 李斌震撼的吼道，如果孙要调兵来，他李斌一定会知道，因为总督沈迁肯定会告诉下面，可是他没有得到消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孙要私调兵马。 不过李斌疑惑的是，这孙要从哪儿调的兵马？都监周烈那？不可能啊，合川府新知府那也是自己的老熟人了。 “闭嘴，私调军队，是你说的？” 徐鹏程大怒。 “你是哪里来的将军？” 李斌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要把事情搞清楚。 “你管老子是哪里的，现在你给老子站好，不准说话。” 徐鹏程骂道，这李斌顿时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想跑？” 龚瑞早有准备，在李斌跃起的一瞬间跟着跃起，伸手将李斌拦住。 赵茂杰也动了，这李斌如何能以一敌二，很快就被二人打的退回了地面。 “弓箭手，准备。” 徐鹏程一声令下，数十名士兵抬起弓搭上箭，对准了李斌。 “洛县县令卫为，本官刚刚已经宣布了他的罪名，各位有何冤屈，可以道来。” 孙要走到县衙的石狮子上面，骑马一样骑着，对着外面的百姓高声说道。 有胆子大怨气深的人，高声喊道； “孙大人，我有冤。” 那人在前面，也看清楚了形势。 “让开，让他进来。” 孙要对着外围的士兵叫道，徐鹏程转身一招手，那人被放了进来。 “孙大人，这卫为从来不办实事儿，只收银子，谁给的银子多，谁的官司就能赢。” 这人进来就跪在孙要面前，数落卫为的不是。 “还有吗？” 孙要问道。 “这个狗官，只认钱不认人。” 不知道谁骂了一句，外面的百姓已经太多了，这话一出，辱骂卫为的百姓更多了。 “各位，好了。” 孙要伸出一只手，他不需要证据，要的只是民意。 “卫为，身为洛县县令，贪赃枉法，徇私舞弊，本官按大宋律例，斩立决，龚都头，行刑。” 孙要对着龚瑞吩咐道，龚瑞知道没有时间等明天监斩，赶紧处理完好跑才是正事。 “是。” 龚瑞提起卫为，抽出腰刀，一刀就割了卫为的好大头颅，然后跃上另外一个狮子头上，将卫为的头颅提在手上，给百姓展示。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孙要居然直接在县衙门口就行刑了，片刻之后众人哄然叫好。 “孙县令杀的好啊。” “不愧是我合川府的青天大老爷。” “孙大人好样的。” 百姓也不管规矩，能除了这一大害，他们自然高兴无比。 “袁伦，你身为都头，仗势欺人，徇私舞弊，做那红叶瓦子的狗腿，本官按大宋律例，判你斩立决，龚都头。” 孙要说完，龚瑞跳了过来，抓起袁伦，袁伦还反抗了两下，不过也就两下。 “孙大人，饶命，孙大人，你这样不合规矩，你按的是哪条大宋律例。” 袁伦拼命大叫。 龚瑞不给他反对的时间，腰刀一砍，又是一颗好大头颅。 杨若恒看的紧紧依靠着杨大夫身上，但是她并没有多害怕，五月姑娘眼中满是憎恨，更不觉得害怕了，倒是蒋牛儿一家三口都脸色有些发白，不敢去看地上咕咕冒血的两具无头尸体。 “李斌，你招不招？” 孙要看着李斌问道。 “孙大人，你敢杀我？” 李斌还不敢相信，孙要居然还真要杀自己。 “你作恶多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本官岂能饶你。” 孙要被这李斌的话问的想笑，你哪儿来的自信？我假传圣旨都敢，不敢杀你？ “孙大人，你可知道斩天会？” 李斌问道。 “知道，三省五路绿林会，那林平不也是斩天会的人吗？” 孙要挪揄道。 李斌听了心中一沉，同时知道那林平为何要离开合川府了，这孙要，确实不好惹。 林平曾经来找过他，他劝林平留在他身边，林平反而让他小心一些，最近不要多事，他还嘲笑林平胆小如鼠，如今才知道林平为何被孙要整的宁愿逃亡也不报仇了，不光是有两个高手的原因啊。 不过李斌这时候却还是想错了，林平逃跑的原因还正是因为有两个高手，那龚瑞和赵茂杰谁都能抵住他，加上认出了他的刀法，他才想远远的离开，毕竟和史斌扯上了关系，孙要真要抓他，总督也不敢保他。 “李斌，作恶多端，单凭逼良为娼一事，就死不足惜，本官按大宋律例，判处李斌” “孙大人，我知道林平的下落，我知道斩天会的事情。” 李斌不待孙要说完，就大声喊道，打断了孙要的话。 “大人，不能放过李斌。” 外面已经有百姓着急的喊道。 “李斌啊李斌，如果你上次告诉本官，本官或许还会考虑留你一命，不过现在，晚了。” 孙要说完示意龚瑞动手。 李斌被孙要的话说的有些发蒙，什么是晚了，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斩天会的消息？ 这时候龚瑞的刀劈了过来，李斌本能的用蟠龙棍格挡，堪堪挡住。 “龚兄弟退后，弓箭手，射。” 徐鹏程下了命令，他叫龚瑞退后，龚瑞闻言立即就退了，然后数十支弓箭对着李斌射去。 这李斌果然好武艺，竟然挡住了一拨，将那射过来的箭羽全部用刀蟠龙棍拨开，然后起身跃起。 这时候第二波箭羽来了，原来拉弓射箭的人分为两波，一波射箭一波搭弓，这样就能源源不断的射出。 赵茂杰心中汗颜，刚刚他差点就追出去了，没想到还有第二波。 那李斌之前虽然和军队打过交道，不过十几年的安逸生活他早就忘记了还有第二波弓箭，不过即便知道他也只有跳起来跑，不跑是肯定死了。 这第二波弓箭射到，李斌用蟠龙棍继续拨挡，不过胸中提着一口气也散了，落了下来，第三波弓箭又来了，李斌再也不能格挡了，被射成了一个刺猬，看着孙要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红叶瓦子的人，站左边，差役和提刑司的人，站右边。” 孙要看着李斌和官府的人说道，那些人见人都死了，只要听孙要的命令。 有衣服，有装备，这些人分好队伍后，一眼也看的出来。 “这些红叶瓦子的人，弓箭手准备。” 孙要说完，那群弓箭手本能的搭上了弓箭。 百姓见状大气都不敢出，疯了，这几十号人全部杀？ “放。” 孙要见弓箭手搭好弓箭后，开口喊出放字，徐鹏程听的心跳都瞬间加速。 “大人？” 徐鹏程在马上看了过来，带着疑问的语气叫了一句大人。 第117章 离去 第117章离去 “放。” 孙要冰冷的说道，徐鹏程内心骇然，不过他既然决定了跟过来，那就会听孙要的命令。 “放。” 徐鹏程也重复了一句。 “孙大人，你。” 那小五还有二掌柜等人已经说不出来也骂不出来了，因为那飞射的弓箭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这群弓箭手既然有了目标，那么只要还有一个人站着，这群弓箭手就会继续射箭，不会停下。 三轮过后，这些人没有站着的了，徐鹏程的手下还很自然的分出了一个十人小队去检查有没有侥幸不死的，有的话再补上一刀，不愧是李彦仙的部队。 “你们该怎么办？” 孙要骑在石狮子上面，冷冷的看着剩余的差役和提刑司的民兵。 “大人，饶命啊。” 那些差役和民兵估计都已经吓尿了，生怕孙要给他们也来上几波弓箭，许多差役和民兵都已经丢掉了手中的水火棍和长矛，跪了下来。 “你们这些人，本官相信你们是受了领头的蛊惑，所以本官给你们一个机会。” 孙要说道。 “大人说的对啊，都是卫县令和袁长官蛊惑我们的，我们只有听从啊。” 有差役立刻大声哭喊起来。 “你们听着，本官要你们立刻去查封了红叶瓦子，将红叶瓦子里面所有人全部抓回来监禁，等下一任县令来处置，还有红叶楼的所有姑娘，你们要发放他们钱财让他们回家，赌场等一起和红叶楼有关的产物，全部封了，财务统一起来，交给这位将军处置。” 孙要指着徐鹏程说道。 “大人，你？” 徐鹏程见状下了马，怎么还给我钱呢？ “徐将军，我已经是死罪难逃了，不过我不想坐以待毙，我准备给皇上上书，讲述事情经过。” 孙要说完，徐鹏程知道他不想坐以待毙的意思，那就是给皇上上书，然后自己应该是躲起来，等候旨意。 “大人，我在洛县护卫你。” 徐鹏程说道。 “不可，我也不准备呆在洛县，徐将军，这洛县很多贼人的产业，还需要徐将军你处理，那红叶瓦子还有那老鸨，徐将军要派人去抓，抓了就让百姓处置，至于查没的财物，徐将军可以分给百姓一些，然后就全部带回军中让李大将军处置。” 孙要觉得徐鹏程带这许多产物回去，估计李彦仙也能消消气。 虽然这是孙要的想法，但其实那李彦仙根本没有生气，反而非常担心，他此时已经在皇宫外面等候皇上的召见了。 “乡亲们，这些当兵的，是连续赶了接近十天路程，赶到咱们洛县的，是专门来帮洛县清理这些恶人的，你们看他们身上的灰尘就知道了，乡亲们，接下来洛县就交给徐将军了。” 孙要对着百姓说道，他准备走了。 “多谢孙大人，多谢徐将军。” “小伙子，去咱家洗洗澡。” “小伙子，这馒头是我刚买的，你吃。” 一个大娘拿着手中几个馒头，给旁边的士兵递了过去。 “徐将军，洛县你处置好，尽快明天回去，一路上，不论何人问你，都不要搭理。” 孙要叮嘱道。 “孙大人，好，明天我直接回去见大将军，一路上，我也不进城，就走官道。” 徐鹏程本来还想再劝，但是想到孙要假传圣旨，也不敢耽误他了，只好点头应道。 “蒋牛儿，这些银子你拿着，好好生活。” 孙要掏出五十两银子，那还是五月姑娘最开始一百两剩下的，看到这银子孙要都不得不佩服陈阳了，想的就是周到，那五月姑娘的一万两银子一路上吃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不好意思去军中要，还好陈阳拿了十万两。 “大人，这银子我们不要。” 蒋牛儿推脱。 “拿着，以后好好过活。” 孙要硬把银子塞给他，想到他一家确实也不容易，想到他一宿等在门口等着自己等人藏入地窖。 “杨大夫，我们出城。” 孙要小心翼翼的说道，从今早看到杨大夫，孙要都有些不敢面对。 人家杨大夫在元县开个回春堂当个活菩萨，日子过的好好的，突然让人家跑路，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都怪他女儿和孙要不清不楚，都怪孙要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 “哼。” 杨大夫知道现在也不好说什么，而且孙要确实是做的好事儿，哼了一声，气鼓鼓的上了马车，杨若恒陪着父亲一起也上了马车。 “五月姑娘，一起走。” 孙要暗叹，把这女子留下来，估计他要背锅了。 “大人。” 五月姑娘脸露犹豫，她早上见到杨若恒，心中明白为何那晚孙要不愿意碰自己了，此时心中五味杂粮，自己跟着孙大人又能做什么呢？ “走。” 孙要不知道五月姑娘的想法，还以为她是不想再麻烦自己，便拉着她的手走到了马车边，五月姑娘心中欢喜，只是那车上的两人，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了。 孙要只是拉人家有点习惯了，并没有其他想法。 “你们？” 孙要看着龚瑞三人，自己如今是要跑路，这几位都是高手，还是不要连累的好。 “大人，等等。” 吴昊天先开口，走到一个熟悉的老百姓身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坐到了马车边上，他的意思很明显，准备一起走了，还担当车夫了。 龚瑞和赵茂杰也飞身上马，一左一右的立在马车两边。 “徐将军，交给你了。” “放心，孙县令。” 徐鹏程此时看着那百姓源源不断的赶过来，给他的士兵送吃的，送毛巾擦身子，拉着他的士兵要回家去冲洗，心下震撼无比，当兵这么多年，何时见过这场景？ 平常老百姓看到自己等当兵的，那不是有多远躲多远？平常自己还以为威风了，现在看来，要让老百姓不害怕自己，那才叫真正的军人。 马车缓缓的出了城，停在了城外。 孙要在马车上感到一种不舒服，马车里面的气氛让他好难受，终于出了城，孙要开口了。 “杨大夫，去哪儿？” 孙要问道。 “你让老子跑出来，你问老子去哪儿？” 杨大夫不爽的骂道。 “爹。” 杨若恒听得尴尬不已，怎么能这样说话呢？爹爹怎么自称老子了，还从来没有听到过。 “杨叔叔不要生气，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总是能想到的。” 五月姑娘开口对杨大夫说道，她在青楼长大，自然有一颗玲珑心，她这么一说杨大夫倒是不好意思再发火了。 “呃，我出去看看。” 孙要见状赶紧溜之大吉，下了马车。 “大人，我们去哪儿。” 龚瑞三人也围了过来。 “吴兄弟，你走南闯北，经历的多，你说我们该去哪儿？” 第118章 去哪儿 第118章去哪儿 “大人，我们押镖走的都是小路和官道，一般歇息的歇息的地方也都是小镇，我也说不出来该去哪儿。” 吴昊天虽然冲动，但此次他是知道的，是出来亡命，他可不敢乱出主意，还是听大人的安排好一些。 “大人，你还是先上书一封。” 陈阳一直坐在马车边上，此时开口了。 “等找到合适的地方，我再上。” 孙要想的是先安顿下来，再上书给皇上说明经过，毕竟时间紧迫。 “那徐将军就在城内，大人何不现在上书，让徐将军交给李将军呢？” 陈阳问道，这样岂不是很快就能给皇上了？而且等到安顿下来再上书，估计已经在到处缉拿自己等人了。 “不错，我倒把这一茬给忘了，我先去写奏章，你们等着。” 孙要马上转身朝着城中走去，找到一处商铺，和掌柜借了纸和笔，就在那柜台上写了起来，龚瑞紧紧跟随着他。 那掌柜认得孙要，知道这就是青天，虽然今天的事情他没见到，他刚刚已经听说了，便很痛快的拿出文房四宝给了孙要。 不过刚看到孙要的开头“臣章以谢恩，奏以按劾，表以陈情，议以执异。” 这掌柜吓得半死，哆嗦着离开柜台，跑到旁边定定的站着，还眼神示意那小二和周围观看的人安静，休要打扰。 孙要用这张薄纸，用不甚好看有些歪扭的字体，写下来事情的经过，讲述了洛县的案情，陈述了自己去调用徐鹏程的大军，并说明李彦仙并不之情。 “臣孙要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但臣无悔，为了大宋天下安宁，臣亦无怨。” 一张纸不够，还多要了一张，那掌柜本来想提醒孙要这纸怎么能上书，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牵扯到皇上，谁敢多嘴？ 谢过掌柜后，孙要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柜台上，掌柜急忙追了出来，宁死不要，孙要只要告谢，然后朝着县衙走去。 一路上，已经有当兵的跟着城中的百姓在走了，那些百姓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甚至越到县衙就越来越多的当兵的围在一起，孙要好奇的看过去，原来他们围在一起吃东西，也不知道吃的东西是哪儿来的。 士兵们见到孙要，都笑着打招呼，孙要也笑着回应，他感受的到，这笑容是真心的。 “徐将军，这封书信，一定要交给李将军，让他交给皇上。” 孙要递过去叠好的纸张，交给徐鹏程。 徐鹏程听了脸色凝重，小心的接过，然后放在贴身的衣袋里。 “孙县令，放心，一定不会有误。” 徐鹏程拍着拍放书信的胸口说道。 “恩，事不宜迟，我要先走了，不然总督的人下来，我就走不了了。” 孙要说道。 “要不我派人护送大人离去。” 徐鹏程犹豫的说道。 “不必，我晚上赶路，也不进城。” 孙要说道。 “大人千万要小心啊。” 徐鹏程竟然有了一些不舍，不错，孙要这种官员，是值得他们去敬重的。 “告辞了。” 孙要不再停留，匆忙出了城，如今去哪儿都没想好，还墨迹什么？ 马车边上多了一人，孙要看到的时候发现这人居然不认识。 “大人，这人非要等在这儿见大人，还说自己是什么你的同僚。” 吴昊天不满的说道，若不是听到同僚二字，吴昊天早已经动手了。 “你是？” 孙要问道。 “大人，我是包大人的人，包大人要见你。” “恩？” 孙要感到纳闷，包大人要见我，他在萨县这么快就知道我的事情了？ “你们包大人什么时候说的要见我？” 孙要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昨天包大人说的，他应该是想劝我。 “刚刚说的。” 这人回答道。 “刚刚？” 孙要更不信了，这就有电话了？ “是的，我们包大人就在前面树林，他请大人过去有要事商量。” 这人说着就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也就是几十棵树木的地方。 原来包周也跟着过来了，他本就在洛县安排了人手，孙要发生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然后听说孙要在城门口，知道孙要这是要跑了，包周决定再送一个人情。 能调动军队的县令，背后岂能无人？而且孙要就算必死无疑，他能帮也要帮一把，不求回报，只求能和数十年前的包青天包大人一样问心无愧。 “走。” 孙要对着吴昊天说道，然后跟着那人步行而去。 吴昊天驾着马车缓缓的跟在旁边。 “包大人。” 孙要见到包周了，周围有几个黑衣侍卫守护着，这个时候出城的人几乎没有，只有寥寥几个进城的人。 “孙大人，你这次可是玩的大了，太大了。” 包周看到孙要，苦笑着说道，这事情，还有谁干的出来？前朝那安禄山，位高权重，没造反之前打死也不敢做这种违抗圣旨私调军队的事情。 “包大人，我也是无奈之举啊，在陕西路当官，没办法啊。” 孙要说道。 “孙大人准备去往何处？” 包周没有接孙要的话，他也明白这陕西路要么和总督等人同流合污，归顺总督一派，要么就像他自己一样，什么事情都无法干，连这一亩三分地的事情，不该管的也不能管。 “哦，孙大人若是信不过我，也可以不说。” 包周突然发现自己问的有些唐突了，准备去哪儿，怎么可能告诉别人，那岂不是等着别人来抓捕？ “我岂会信不过包大人，只是如今我还真不知道去哪儿。” 孙要解释道，如果直说不知道去哪儿，那明显就让人感受到信不过了。 “我倒是有一处地方，不知孙大人以为如何。” 包周犹豫着说道，因为这种事情别人怎么能随便建议，不过包周是真的想建议。 “哦，哪儿？” 孙要问道。 “川下四路（四川）成都府。” 包周缓缓说道。 （成都府，古称益州，南宋已叫成都府。） “成都府？” 孙要喃喃道，他对成都府很熟悉，历史上又名天府之国，这可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为何包周会建议自己去成都府呢？ “孙大人，成都府地处川下四路，虽英雄辈出，但这个地方人太过富有，专爱奢靡，动辄全城出动游玩。而且‘交子’也是产自四川。” 包周解释道，孙要没有打断，听他继续说。 “川下四路如今是朝廷抵抗异族的大后方，川东是前线，川西是粮仓，是国家第一重地，川中人口七百余万，皇帝潜邸多在此，所以外来人数也是络绎不绝，大人去往何处都是生面孔，所以我觉得去成都府最好不过。” 包周说完看着孙要，也不知道孙要会不会接受。 “多谢包大人，我就去成都府。” 孙要想到这个时代，去别的地方，这么多生面孔，肯定容易被盘问怀疑，只有去往人流出入大的地方，毕竟京城，但是去京城那就是自投罗网了，唯有去成都府，最好不过。 “孙大人放心，包某一定不会泄露半个字，否则天打雷劈。” 包周说道，他知道朝廷旨意下来后，一旦是杀无赦或者诛九族，孙要就危险了。 第119章 七盘关 第119章七盘关 “孙大人，要不先去萨县清洗一翻，稍作休整，当然，孙大人如果放心的话。” 包周看着孙要几人的一身打扮，想了想说道。 “甚好，我们也好久没有打整自己了。” 孙要已经选择了相信包周，自然是信得过他。 一路行到萨县，在县衙众人都好好清洗了自己，包周也派人送来了很多衣裳，这都是包周临时去买的，给孙要等人路上换洗的。 “包大人，我这和你进了城，会不会连累到你？” 孙要问道。 “哈哈，孙大人，我就说你们朝着江南去了。” 包周大笑，孙要也跟着笑了，这包周果然聪明，就说自己去了江南，一是把自己等人行踪说了，摆脱关系，毕竟今日包周可以说成孙要是已监察使的身份来的，二来又帮了自己省却一些麻烦，转移了追兵的跟踪。 “只是，大人，这出陕西路恐怕没那么容易。” 包周又说道。 “我们等下就出城，乔装打扮，夜里行路，并不进城。” 孙要点头，还是只有夜间赶路，不能进城，陕西路倒是挨着川下四路，出了陕西路就是保宁府（四川省广元市）。 “如此甚好。” 包周也不强留，晚上赶路他也是这么想的。 当晚，离去的时候，包周又开了一些假的身份证明，只是车上两个女子，太过美貌，身份证明也要写特点，他实在不知道咋开。 “大人，我和若恒姐姐面巾蒙纱。” 五月姑娘出了主意，这么一会，居然已经叫上姐姐了。 孙要想了想，也没说什么，进城塞点银子即可，想来也不会让她们摘下面纱。 “多谢包大人了。” 孙要等人告辞离去，朝着川中前行。 “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到达成都府。” 孙要提议，如今朝廷旨意还没有这么快下来。要尽快的安顿下来，否则一路上遇到盘查，就是大麻烦了。 “大人，城外基本不会有盘查。” 吴昊天说道，城外，没有哪个当官的会安排人手出来盘查的，这年头，城外流民到处都是，盘查的了吗？ “虽然如此，但是也要尽快出了陕西路。” “是。” 吴昊天加快了车行的速度。 一路上，众人白天在官道两边的树林或者空旷处休息，遇到下雨就在一些百姓人家中歇息，晚上下雨也只得第二天出行。 “大人，那元县的事情还没有办呢。” 在一颗大树下，陈阳靠着树干对孙要说道，这已是秋天了，倒是不会炎热。 “元县还有什么事情？” 孙要问道。 “那些购买回去张员外的土地的事情，那些百姓每人又花了十五两买回去，大人是知道的。” 陈阳说道。 “恩，我知道。” 孙要示意陈阳继续说下去。 “合川府地痞刘明，曾经借了五万两银子的高利贷给张员外，张员外用所有土地做抵押，大人走后我已经知晓，那些不准百姓种地的那伙人正是刘明派下来的。” 原来孙要走后，那些人又来过，照样不准所有人种地，说那些土地是他的，还到县衙找过陈阳，陈阳把那些人赶了出去，但是他却没有能力处理，只能等孙要回来再说。 “那些人呢？百姓呢？” 孙要急忙问道。 “这事儿还真不好解决，毕竟张员外确实拿了刘明的钱，写了白纸黑字的。” 陈阳有些担忧，孙要等于卖的是刘明收到的抵押物。 “什么不好解决？那些官府决定的东西，岂能由他刘明做主？哎。” 孙要说着又叹了口气，这事情没办好，反而又让百姓亏了银子，指不定又有人会家破人亡。 “大人不必自责，想那买地的人那么多，刘明也不敢怎么样。” 龚瑞劝道。 “只怕我走了后，百姓们心中已经在怨恨我了。” 孙要想到，他把土地卖了，钱在自己手上，却给百姓留下了更多的官司，百姓岂能不恨他。 “休息，晚上还要赶路。” 孙要见龚瑞还想说什么，阻止了他，闭上了眼睛。 车上五月姑娘看着孙要和其他几人，都是靠着大树就那么睡下了，眼中泛出一抹柔和。 “妹妹，可是担心孙大人。” 杨若恒在车中，也顺着窗帘缝看了过去，轻声问道。 杨大夫也睡在外面，马车留给了两位姑娘。 “恩，天气有些凉了，会不会着凉啊。” 五月姑娘回答道。 “有妹妹关心他，一定不会的。” “姐姐，你又笑话我。” 杨若恒在县衙门口见到孙要牵五月姑娘的手的时候，心中有些妒忌，想的是孙要认识自己这么久都没有牵过自己，但是后来听了五月姑娘说自己身世和孙要救自己逃出青楼的时候，妒忌变成了同情。 这个女子这么小，竟然就有了这么多遭遇，还在青楼那种地方长大，却是知道洁身自好，对五月姑娘也有了一些同情，这一路行来，杨大夫对五月姑娘的看法也转变了许多。 杨若恒本性就是善良，便和五月姑娘姐妹相处，五月姑娘从小没有亲人朋友，如今多了个姐姐自然非常开心，同时对杨大夫也是叔叔长叔叔短，这么漂亮一个女子，任谁也生不出厌恶。 行了四天后，终于要出陕西路了，这还是有一天晚上下大雨，耽误了一天。 “停下，检查。” 进入川中，有一道关卡，名为七盘关（又曾称七盘关），此时孙要等人被拦了下来。 “军爷，我家公子在车上歇息，不便打扰。” 陈阳腆着个长脸凑了过去，手中塞过去一锭银子，约莫十两重，那守兵不动声色的握在手中，心中还是惊了一下，这是哪家公子，出手这么大方。 “谁来都要检查，朝廷最近下了严令，要捉拿几个陕西路的重犯。” 这人说完就掏出一个画像来，陈阳瞟眼一看，正是孙要的画像，内心突突直跳。 “不是你们，走走。” 那守兵拿着画像，围着车走了一圈，对着陈阳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多谢，多谢军爷。” 陈阳没想到这么容易，连忙让吴昊天驱车进关，关内又是一条官道，因为这儿只是一个关卡，并不是城市。 “你怎么不打开车门检察？” 这伙守兵的队头在城门歇息，看着孙要的车进去了，自己手下又没有开车门，便过去把那守兵拉到一边问道。 “这个，这个是他们给的。” 这守兵知道躲不过去了，不检察肯定是给了好处，这是进城出城的潜规则，哪里都一样，但是想要独吞，却是不可能的。 这守兵摊开手掌，不知何时那锭十两的银子已经变成了一个五两的银子，他递给队头。 “恩，不错，晚上我请大家，吃酒吃肉。” 这对头见到五两银子，也暗赞一声好大方，拿过银子对这守兵说道，然后把银子装进了自己的腰包中。 “靠，还好我有备无患。” 这守兵看着队头转身的背影，摸着自己腰包的那锭银子，兴奋的想着，然后转身继续执行检查了，不过好像变得比开始有劲儿多了。 第120章 落户 第120章落户 两天后，孙要一行人到了成都府外，成都府的城墙高约莫也是十米左右，但是厚竟然有一丈八尺，孙要看着这城墙，感觉毕竟临安府也要强上一些。 “都说入川难，我看也不难嘛。” 孙要笑道。 “大人，咱们走的可是官道（金牛道），两边也不会担心有伏兵，自然要容易一些了。” 吴昊天解释道，他走南闯北，见的多了，这蜀道若是打起仗来，的确是很难走。 “恩，我们还是不进成都府了。” 孙要笑道。 “大人这是何意？” 陈阳惊问，不是说好去成都府落脚的吗？ “官府已经在缉拿我们了，进了城那可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啊。” 孙要看着城墙说道。 “大人说的也是，那我们去哪儿呢？” 陈阳问道。 “附近，找个村落，咱们也做一回彻彻底底的百姓。” 孙要笑道，吩咐吴昊天调转车头，随缘而行。 “我们做官之前不也是百姓吗？” 陈阳心里想着，不过没有问出来，但是他哪里知道孙要做官之前虽然也是百姓，但是可是锄头都没有摸过啊。 车子行了不走，龚瑞找了个人问了地名，回来禀告。 “大人，前面就是‘湔堋’了，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落。” 龚瑞在马车窗边叫道。 “湔堋？” 孙要下了马车，看着这里，果然山清水秀，一块块洼田，处处都是田地，稀稀疏疏的房屋坐落在四周。 “这里可真美。” 孙要看着不远处还有一条较为宽广的河流，称赞道。 (湔堋就是都江堰。) “这里也叫美？” 陈阳无语，这地方这么贫瘠，除了几块农田，就是高山峻岭，哪儿来的美？ “咱们就在这里落户。” 孙要笑道，这地方人烟稀少，与外来人接触相对较少。 “那咱们还要去找保正。” 陈阳嘀咕道，想落户，可不像城里，检查了身份证明就让你进去了，城外还得保正点头。 “那咱们就找保正。” 到了一户就近的人家，孙要得知这里地属湔堋，这个村子叫华村，归成都府管理。 华村的保正姓伍，叫伍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粗豪汉子。 得知孙要等这么多人想要落户，伍鹏有些犹豫。 “我们都是蔡州（今河南汝南）人氏，昔日蔡州被金国占领，我等逃难至临安府，做些买卖如今挣了点银子，想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孙要拱手说道。 “那你们为何不在临安府安顿呢？” 伍鹏好奇的问道，心中也充满了警惕。 “保正有所不知，那临安府乃是当今天子所在之地，我等外来之人如何落户？本想给点银子，结果那当官的却开口就要五万两，我们哪里拿的出来啊，后来生意也被他们勒索，我等干脆离开临安府。 久闻川下四路人杰地灵，我等就来到川中，还请保正大人收留。” 孙要侃侃而谈，仿佛就是事实一般，说道最后，拿出一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恩，那些狗官，只认钱不认人，我们村子虽然有三十多户人家，但是也还是有地方给你们的，你们等着，我这就给你们落户。” 这伍鹏见到银票，倒也没有嫌少，随手拿在手中，就去拿笔墨给孙要等人落户了。 倒也不是伍鹏不在乎银两，而是川中人人富裕，不愁吃穿，他村子良田也多的是，只是人口稀少，有人落户倒也可以行个方便。 他见孙要一大家子人，有男有女，还有个老者，也不像强人，何况虽然孙要的缉拿令发了下来，但那毕竟是画像，就和那画像差不多的人，成都府估计也能抓出十个八个。 （通过画像逮捕犯人的成功率极低，几乎九成需要依靠画像抓捕的逃犯都没有被抓住，甚至官府为了抓人会经常误抓。） 所以这种缉拿令往往只是关卡和城门走个过场而已，若是画像抓人管用，斩天会和宋军等人能玩失踪？如今孙要只不过也是仿照他们玩一把失踪而已。 伍鹏按照他们个人的假身份证明给开了新的户籍，到时候他只需要给衙门一报就行了，虽然这两个女子蒙着面纱看不出来是否和身份证明上面的描述差不多，但伍鹏也没有让他们揭开面纱。 这年头还极为传统，未出嫁的女子一般不出门，比如那潘氏，在遇到大官人之前不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多谢保正了，我们住在何处啊？” 孙要又问道。 “你们自己找地方住，自己修理屋子。” 保正说道。 “好的，多谢了。” 陈阳赶紧说道，免得孙要露出了什么破绽。 孙要等人回到马车上，陈阳坐在马车口让吴昊天行路。 “就这里停下。” 陈阳说道。 “怎么还要我们自己找地方住啊？” 孙要不解，这还能自己想住哪儿就住哪儿？盖房子都不用交钱的？ 在陈阳的解释下，孙要慢慢明白了，不光他明白了，其余的人也都明白了一些道理。 这个时期，买房子卖房子讲究先问四邻，城里城外都一样，邻居都不要的情况下才能卖给其他人，而买房子的人的人品也要和名声得到四邻认可，这笔买卖才算能成。 如果买房子的人的名声不好，四邻有权联合起来告到县衙，搅黄了你这笔买卖，原因很简单，你卖了房子，拍拍屁股走了，他们还得一辈子和这邻居打交道，如果是个恶邻，岂不是要一辈子的和坏人打交道，谁不想有个好邻居？ 所以孙要等人初来乍到，没有人会卖房子给他。 “那我们就自己找人盖房子。” 孙要点头。 “大人，其实盖房子是小事儿，主要还得是地。” 陈阳说道。 “地？地皮还是？” 孙要本能的想到地皮，但是保正都说了，随便找个空地盖，怎么又还要地皮了呢？ “土地，也就是田地。” 陈阳解释道。 “良田，不是市价三十两银子吗？川中贵一些，倒也无妨。” 孙要摇头笑道，如今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十万两啊，到哪儿不是富户？到哪儿不是员外？ “估计川中这里没人会卖田地给我们。” 陈阳有些担忧的说道。 “无妨，先盖房子，房子才是大事，金窝银窝不如我们有个狗窝嘛。” “哈哈哈，大人这话，让我无言以对。” “哈哈哈。” 龚瑞等人大笑不已。 接下里的几天，孙要等人在村子里想找人帮忙修缮屋子，还没开口就被拒绝了，连说给银子帮忙的机会都没有，但是如果是指路问路，这些人倒是很乐意说。 村子里村民拒绝的原因也让孙要等人无话可说，什么今天要下地秋忙啊，什么今天要进城有急事儿啊。 不得已，只有从邻村花更多的银子请来了工匠，然后花了差不多十多天的时间，才建好了一些土坯房，不过有个马车很是方便，至少去买些东西很方便。 木匠也是从邻村请来的，是一对父子和另外一个村民，做好了衣柜，床等物品。 半个月后，可以入住了，这土坯房，孙要看的好笑不已，这房子前世应该已经很少很少了，如今却成了自己修的新房，两边还用篱笆围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咱们也算有个居住的地方了，今晚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了。” 晚上，孙要在村坊买了酒肉，大家聚在一起也算个庆祝，庆祝乔迁姓居。 第121章 土地有多重要 第121章土地有多重要 “明天，咱们去买一些田地，大家以后就开始男耕女织了。” 孙要举杯对着大家笑道。 “大人，要不你和两位姑娘喜事儿也办了。” 龚瑞也笑了，男耕女织，这倒也是神仙般的生活，不过可不能形容自己等人。 “咳咳。” 杨大夫咳嗽一声，众人顿时不说话了，低下了头，这些日子来，杨大夫没谁人就逮着孙要怒骂，谁劝都不好使，搞的孙要头大如斗，天天都在这山林间转悠。 杨若恒也劝了几次，不过她却不知道杨大夫这可是为了她啊，傻闺女，你才是正妻啊。 陈阳此时脸色有些难看，不过没人注意他，都注意着杨大夫。 “办什么喜事，如今还在亡命，你们还有心事办喜事？” 孙要说道，岔开了话题。 “哎。” 陈阳这时候不合时宜的发出一声叹息，让众人惊讶，又不是让你办喜事，你叹个什么气？ “陈师爷，你叹气什么？” 龚瑞问道，虽然孙要说过以后叫他公子，不过龚瑞等人在没外人的时候，还是叫孙要大人，叫陈阳师爷。 “土地，恐怕买不到。” 陈阳说道。 “怎么会呢？多给些银子还不能买吗？” 孙要疑惑，元县那么多人买卖土地，怎么川中居然没人卖？ “这不是地方的问题。” 陈阳说道，原来卖地和卖房子差不多一个道理。 有人要卖田地，先问本家（宗族），再问邻居或者这地附近的人，一块儿田地只有亲戚不要，宗族亲戚也不要，那块儿田地挨着的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都不要，外来人才有一线机会。 所以有钱也没有用，孙要前世有人说回到古代什么几百几千亩地，大把银子买，根本不靠谱。 “各位，你们有没有发现虽然村子里的村民对咱们客气，但是总有一种拒咱们于外的冷漠。” 陈阳看着大家问道。 “是啊，确实有这样的原因。” “不错，我也感觉懂啊了。” “这是为何呢？” 众人不解的问着陈阳，杨大夫父女从来都受人尊敬，杨大夫小时候也是在本村，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五月姑娘在青楼长大，更不知道这种情况。 龚瑞吴昊天这种人更不会知道了，而赵茂杰倒是有一些似曾相识。 “莫不是以为我们是流民？” 赵茂杰问道，其他人也点头，这个说法还靠谱。 “不，如果以为咱们是流民，他们连客气都不会有。” 陈阳说道，这个说法虽然不客气，但也是事实，流民虽然可怜，但是除了官府收留，所过之处的老百姓却是恨之入骨，这是流民那如同蝗虫一样，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关不准流民进入的原因。 “那是为何？” 孙要也想不通，难怪不愿意帮助自己等人，只是表面客气。 “大人，你家连地都没有，一旦遇上个旱灾风灾的，粮食减产，作为亲戚，作为朋友，帮你不帮？救你不救？怎么帮？怎么救？富户员外家都可能没有余粮，普通人家就更别提了，与其到时候左右为难，不如一开始就不跟你家打交道，这样多省事？” 陈阳说完，众人陷入了沉默，孙要更是心中悲悯，这个时代最底层的生活，他还没有经历过，如何知晓？ 你外来户没有土地，遇到风灾旱灾，带着老婆孩子撒开脚丫子跑了，跟你建立人际关系有何意义？浪费感情，只有你有土地，土地拴着你，才能得到村民的认可，才能同甘苦共患难。 “既然土地这么重要，他们又不肯卖给我们，那咱们就自己开荒。” 孙要说道，开荒这个词语，他是知道的，如今必须要得到他们的认可，自己等人也才住的安心。 可是孙要说完后，所有人都盯着孙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那附近不是很多地吗？砍了树木不就行了？” 孙要问道，反正这年头又没有地皮的说法，开了荒那就是自己的地了。 “大人，如果开荒容易，那么多难民也不会饿死在流亡的途中了，这世道也不会有那么多山贼和狗腿了。” 赵茂杰叹道，这年头，流民不开荒，就只能饿死或者沦为草寇，可流民开荒，死的更快。 “是啊，大人。” 陈阳缓缓道来，孙要才知道开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开荒也讲究季节，春种夏管秋收，正是地里最忙的时候，肯定抽不开身，但是孙要等人有钱，不去下地，一年四季开荒，也不是那么容易。 首先，没人帮你，其次，即便有空，零零碎碎去开也没意义，草木正盛，灌木正硬，今天开了半分地，夜晚一场雨水，一夜之间，野草又铺天盖地的长了出来，白费功夫。 再说还有狼虫虎豹威胁安全，春夏之际，蛇鼠蚂蚁和毒虫也烦不胜烦，不幸被剧毒之物叮咬几口，中了毒或者害了病，轻则费钱重则丧命。 唯有秋后十月到开春这段时间，农闲了，地里活儿也忙完了，蛇虫鼠蚁都销声匿迹了，荒草也枯了，灌木也干了，能砍能伐，收拾起来也不费事儿了，才能大把的时间和精力来开荒。 孙要等人还好点，穷人流民了？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这段时间吃什么？开荒的人一般都是穷人和难民，什么叫穷人和难民？那就是家无隔夜之粮。 你半夜饿了，起来掀开米缸一看，老耗子都抹着眼泪走了，你拿什么填肚子？ 这四五个月开荒，肯定没法出去挣吃的，全家饿死怎么办？ 所以必须要攒够全家半年消耗的粮食，一旦没了吃的，开荒这事儿就得停下来。 “哎，那些穷人为了开荒，全家人起早贪黑，给地主或者别人家扛活儿，先把一天的吃喝挣回来，然后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攒个半年‘开荒粮’，才能开始干。” 陈阳脸露不忍，低声说道。 “秋冬季节，开荒很省事啊，骑马除草简单嘛，点把火一烧，烧荒嘛。” 孙要建议道。 “这孙大人怕是个傻子？” 这是所有人心里的想法，包括五月姑娘都这么想。 “咳咳，大人，不可能，山火无常，小风一刮，火苗子漫空飞舞，引发了山火怎么办？” 杨若恒小声解释道。 这个时代秸秆宝贵，一部分要用来喂牲口，一部分作为赋税的一种要上交朝廷，朝廷统一收拾起来，再分发给军队喂养牲口，元县也有这种赋税，不过都是陈阳在安排，孙要没有去关注过。 （某个风雪山神庙，写的就是一把火把草料场烧了，那草料场其实就是收集上来的秸秆。） 第122章 赤脚医生 第122章赤脚医生 “不能燃烧？难道没有隔离带吗？” 孙要疑惑懂啊。 “大人，什么是防火隔离带？” 杨若恒问道。 孙要恍然大悟，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隔离带。 孙要便讲述了一下放火隔离带的知识，众人听得也有一些新奇。 “大人，如果能做那放火隔离带的时间，还不如直接开荒呢。” 陈阳说道，孙要也赞同，确实，这个时候也没有那么多工具，做隔离带和开荒差不了多少。 所以这个时候开荒根本不能用火烧，老百姓的日常做饭和冬天取暖也都全靠妇女上山捡些干柴，烧光一座山等同于绝了整个村子几百人的活路。 还是得老老实实，撅着屁股一锄头一锄头的往下刨，这样开荒的效率那是可想而知的。 秋天还好，土层松软，可是冬季土里上了冻，土层都冻得梆硬，一锄头下去，结果只有一道儿白印儿，反而还震得自己的手生疼，真要开荒这点疼咬着牙也要干换上镐头硬凿。 而且开荒遇上灌木老树根，又得锯又得砸，还要刨根。 光开出来也还不行啊，夏天一下雨，暴雨大水冲刷还带走土壤，把个庄稼也是冲的七零八落，侥幸没死的也活不长了。 开荒过后什么活最累？当然是挖土方，孙要听了陈阳的说法，看着龚瑞等人，估计是他们这样的高手，也得脱层皮。 回家起便池，挑着百十斤的粪肥，一担子一担子的走到地里，浇上去，路近的还好说，路远的呢？ 开了春，还要租村里的牛深耕一遍，全家上阵用锄头细细的再翻一遍，大块的土块儿打碎，草根还得除尽。 还要把晾晒了一个冬天的杂草灌木枯叶，烧成灰做成草木灰，这样才能让土壤有肥气和养分，并不是土地开了就能播种当田了，就更不要说良田了。 而且既然是开荒，那就算开荒出来四周也全部都是荒草灌木，等于小动物的天堂，不管你种植什么东西，也不够这些小东西祸害的。 而且开荒虽然开辟出来，辛苦经营几年，也可以是一片良田，但是猪皮不会有人眼馋，但是肥肉就不一定了。 地上豪强和大户恶霸，很容易对你一个外地人产生歹意，没准一个小花招就能害得你家破人亡，如同那元县张员外一样，又或者蒋牛儿那种在合约上做了手脚的。 这时代，对于穷人来说，尽量避免各种潜在的风险，安稳度日才是最高的生活哲学。 “哎，这开荒还真的难。” 孙要叹道。 “是啊，大人，如果开荒简单，那谁也不愁吃不愁穿了，金国还敢打我们吗？” 赵茂杰接话道，那一路逃难过来的难民流民，死了多少？那大片大片的野地都是无主之地，为何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开荒呢？不是官府不给落户，而是实在无能为力。 流民难民最后的下场大多只有一个，客死他乡，而存活下来的那些不是成了毛贼就是成了大户人家的家丁奴隶或者狗腿，反正都是见不得光的。 “大人，不必去想那土地的事情，就算我们今年就能开出来一片地儿，真正要成为良田也要年时间了。” 陈阳劝道，反正又不是长久居住在这儿，说不定明天又要跑了。 “你说的不错，只是我们要有地才能和村民融为一体啊，不然人家始终当我们是个外人。” 孙要说道。 “大人，干嘛要和他们融为一体？” 吴昊天好奇的问道。 “呵呵，吴兄弟，不管在哪儿，都不要受人排斥，才是最好的。” 孙要也不过多解释，难道说是怕他们去告状？对自己等人有怀疑？ “我明天继续行医，还给人看病。” 杨大夫不管其他，他的本行就是医生，而且他热爱这个工作，让他停下来是不可能的。 “杨大夫高兴即可。” 孙要也不阻拦，总不能让人家天天在家里闲着。 当晚，众人都住进了各自的房间，算是在这里真正的落户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大夫就出去了，挨家挨户的告诉村民，自己是个大夫，告诉村民自己住的地方，渐渐的，终于有人上门请杨大夫治病了。 孙要每日也是在村子里面闲逛，或者带着二女到处游玩，川中的风景着实让孙要着迷，那陕西路边境，难民涌过，城外连树皮都被吃的差不多了，还有何风景？ 加上这个时代的风景和曾经孙要那个时候完全不同，这河水清澈见底，那林中空气清新，花草茂盛，鸟儿更多，孙要逛了许多天都觉得看不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咦，杨大夫这是去哪儿？怎么不穿鞋？” 孙要这天刚游山回来，见到杨大夫把鞋提在手上，准备和一个村民出去。 “他家有人应该是发高烧了，我去看看。” 说着杨大夫就赤着双脚跟那村民走了。 “爹爹说这村子里面经常去远处，要过一些土地，鞋子里面会进泥土，所以他就打起了赤脚。” 杨若恒解释道。 “赤脚医生”，孙要暗道，原来赤脚医生竟然是这么来的。 每天出去，如果穿着鞋子，回来这鞋子刷不刷？ 不刷，看着恶心，穿的也难受，可是刷呢？天天出门，难道天天刷？都刷了穿啥？ 而且这些鞋子，刷过次，基本就能把鞋子刷坏了，还好这时候没有生产力，没有废弃的钉子，碎铁皮，和那些玻璃渣子。 孙要想起了曾经的抗战时期，很多农民都参军入伍，部队发下新鞋，很多人都舍不得穿，但是上面严令必须穿，因为不止是行动不便，更重要的是战场上随处都是碎铁丝，碎弹片，和锋利的碎的炮弹皮儿，一旦扎破脚底，伤口太深，难以清理，引发到了破伤风，就会造成不必要的战斗减员。 孙要看着杨大夫的背影，眼睛中露出一抹敬佩。 劳动人民是真的伟大，有道是劳动是最光荣的。 “大人，近些日子，百姓对咱们好像也比较亲近一些了。” 陈阳在旁边说道。 “这都是杨大夫的功劳啊。” 孙要点头，像杨大夫这样的人，走到哪儿都是受人尊敬的。 “大人，明天我进城去打探一下消息。” 陈阳想了想，还是要去探听一下消息，才能放心。 “陈师爷，还是我去，你那脸太有特色了。” 龚瑞建议道，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龚大哥去，最好不过了，一切小心为上。” 孙要点头同意，让陈阳去，他也有些不放心，那脸是真的长。 第123章 奇怪的通缉 第123章奇怪的通缉 第二天，龚瑞决定进城去打探一下，他选在了中午时分，这个时间也是一天中最松懈的时间。 龚瑞稍微换了个发型，叫头发箍了一下，然后换了一身粗麻旧衣，整个衣服农家人的样子，都不用塞银子给成都府城门的守兵，守兵随意看了看龚瑞就放龚瑞进城了。 孙要在集市买了两个鱼竿，和钓具，不过竿、线、浮漂、铅坠、鱼钩、饵料这六般，准备去钓鱼。 但是等到了河边，居然没有看到一个钓鱼人。 “大人，钓鱼或者狩猎一般都是休闲活动，贵族人家在干的事情。” 陈阳解释道，他到底是贫苦人家过来的，虽然孙要也是，不过现在可不是。 原来这个时代，穷人或者寻常百姓每日都要为了生计奔波，根本不可能有时间钓鱼，而且钓起来鱼，除了熬成汤之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吃，关键的是钓鱼，做鱼之类的食物，需要最重要的就是盐。 盐实在太贵了，只有官府能卖，寻常人家吃个红薯地瓜饭食之类的，根本不需要盐，所以这个时代捉鱼吃的很少很少。 “若恒姑娘，你和五月姑娘钓一根。” 孙要穿好鱼饵之后，递了一根鱼竿给杨若恒，杨若恒和五月姑娘开心的紧紧盯着那浮漂，她们何时玩过这个？ “起。” 孙要这根鱼竿的鱼线刚丢下水里，没多一会儿就有鱼上钩了。 “我靠。” 孙要郁闷极了，这水里的鱼有多大啊？居然把鱼竿拉断了，难怪什么人钓鱼，这上百文钱的东西，下去就废了，一般人谁消耗的起。 不过孙要看着那拖着半截鱼竿跑的水花，想的却是这鱼真大啊，这水真清澈啊。 “哎，有了有了。” 杨若恒拉着鱼竿左右摇晃，那五月姑娘也是手忙脚乱的瞎帮忙，孙要看的好笑。 “拉着，拉直，等鱼游累了就往岸边拖。” “公子，你来，手好酸。” 孙要接过鱼竿，等鱼游了一会儿后，终于拖到了岸边，不过提不起来，孙要又小心翼翼的移动到水边将鱼儿抱了出来。 “这么大啊。” 杨若恒惊叹，这是一条鲤鱼，估计能有五斤重。 “这条鲤鱼够了，晚上清蒸。” 孙要想到，晚上可以换换口味了，这些日子除了集市买的猪肉，就啥也没吃过了，这也是陈阳拿了那许多银子的缘故，穷人几年都吃不上一口猪肉。 鱼没钓一会儿，就收获了一条大鱼，孙要也不得不感慨这个时候的生态是非常的好。 把鱼放回去之后，孙要决定自己去集市上走走，寻常都是杨大夫有空和龚瑞或者赵茂杰去买菜，陈阳的脸太有特色了，孙要等人让他尽量不要去集市等地。 因为孙要晚上准备清蒸鲤鱼，所以想要自己去找找配料，到了集市才发现居然有菜籽油卖，不过实在是贵，川下四路已经不单纯的用猪油了，还有菜籽油芝麻油等等，要不说四川是美食之地呢。 晚上，孙要按前世的记忆做法，做了一道清蒸鲤鱼，让善于做饭的杨若恒都是吃的赞美不已。 “明天我也去钓鱼。” 吴昊天吵吵的明天去钓鱼，这五斤的鱼这么多人吃，实在没吃到几口，而且两个女子都说好吃，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根本就不好意思吃。 “吴兄弟，你是要让我成为伙夫啊？” 孙要笑道。 “哈哈，大人手艺竟然这么好，若是成了伙夫，那我们可就有口福啦。” 陈阳也开玩笑的说道。 饭后，龚瑞将孙要拉到一旁，孙要知道正事来了。 “大人，情况有些奇怪啊。” 龚瑞说道。 “什么奇怪？” 孙要诧异的问道，你哪怕说个情况不妙我都能接受，怎么还能用奇怪？ “官府到处都贴满了缉拿我们的告示，可是，却没有赏钱？” 龚瑞一点都不理解，他做都头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说过缉捕通缉犯，没有赏钱的，你不给赏钱，谁帮官府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没有赏钱？” 孙要更诧异了，这怎么可能不给赏钱呢？孙要还准备问问像前世看过的一些画面，对龚瑞问问自己的头值多少钱呢。 “是啊，我也想不通，而且，通缉令上面也只有大人你一个人的画像，我们其余人的都没有张贴出来。” 龚瑞说道。 “哦？这么说你们都没事儿？看来我私调军令，朝廷也只抓我一个人。” 孙要摇了摇头，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不过这也是个好消息，那就是孙要等人再露面的时候，只要孙要自己不暴露，那就不会一点儿事情。 “大人，那通缉令上面还有一件事情奇怪，那就是那些告示上面写的是大人违反了朝廷律例，却又没有说具体违反了什么，更没有提到大人你假传呃，消息的事情。” 龚瑞又说道。 “朝廷也有自己的体统，这个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孙要倒是对最后这个不感到奇怪，毕竟假传圣旨传出去多少都会有损朝廷的威名，所以朝廷也不会说出来。 “也不知道元县的百姓现在怎么样了。” 孙要靠在之前修建好的磨盘旁边，看着天上星星说道，好久没有这样看过星星了，上一次，还是在我读书小学的时候。 “大人如今还挂念着元县的百姓，龚某佩服。” 龚瑞恭敬的说道，他觉得跟着孙要跑这一趟，值得，他是土生土长的元县人，对元县感情更深，但是孙要在元县不过当县令两月左右，如今逃命了，居然还挂念着元县的百姓。 “这一趟走的太急了，没有把事情给他们办好啊，还给他们带来了麻烦，等于这十万两银子，我们现在用的是那元县百姓的血汗钱。” 孙要说道，他心里想的是愧对元县百姓，他本因为那罗老头的死发誓要杀尽元县所有贪官恶霸，可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竟然成了要杀的恶人了。 “大人不必自责，这件事情也不怪大人，而且这件事情也并没有大人想的那么不可挽回，毕竟元县百姓有官府开的地契，那刘明只是一个高利贷借据。” 陈阳走了过来，开口说道，元县百姓有官府开的地契，自然要比刘明的一张借据更有效。 “但愿。” 第124章 大船 第124章大船 今天是中秋节，可高兴坏了杨若恒和五月姑娘，一大早就起来忙东忙西，等孙要问她们要干嘛的时候，她们告诉孙要要忙着准备晚上的拜月。 月饼在这个时代早就有了，前朝大唐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而且这个时代的月饼，那可是作为流行的食品，一年四季都有销售的，并非只有中秋佳节才会出现。 昨天，杨大夫就和龚瑞几人进城买了许多东西，孙要下午也开始了忙碌，按前世的做法做了许多美食，没办法，这段时间来，两位姑娘总是缠着孙要做美食。 成都府外，碧绿的，鲜红的辣椒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是川中的特色。 晚上，桌子上摆满了一大桌子菜，有鸡鸭鱼肉，最中间还有一叠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月饼。 众人先对着天空那月亮拜月，那时男女都可以拜，求月神赐福自己，少年求功名显达，少女求貌美如嫦娥。 拜完之后坐下吃饭，孙要跟着拜的莫名其妙，这么一下下的时间，你们从早上就期待到晚上？真是不可理喻。 “至如铺席之家，亦登小小月台，我等一起家宴。” 杨大夫作为长者，当先举起酒杯说道，和众人一饮而尽杯中酒。 “大人，今晚江边非常热闹，要不要等下去看看？” 陈阳提出来建议。 “好啊，好啊，天天在这里都快闷死了。” 杨若恒赞同道。 “等下吃过饭，时间会很晚了？” 孙要犹豫了一下，这会，他虽然不知道是几点了，但是如今虽然是秋季，天黑的比较早了，但是看这月亮估计也得七八点了，吃过饭岂不是晚上十点了？ “大人，今晚城门都不关闭，听说三更时分都还会有不少人。” 龚瑞说道，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城门是不关闭的。 “哦？那咱们等下就去江边。” 孙要赞同道，这里本就是城外，离江边倒也非常近，去那城外最热闹的地方，马车倒也方便。 “好哦，妹妹，赶紧吃饭，吃了咱们去江边。” 杨若恒开心的对着五月姑娘说道。 “恩。” “你们去，我在家收拾。” 杨大夫见状也不扫兴，直接说自己留下来。 “杨叔，一起去。” 孙要说道。 “我就不去了，明天还要去给西头那家抓药。” 杨大夫拒绝道。 众人也不好再劝，在简陋的篱笆院里，一大桌子人开怀大笑，快乐的吃过了一顿中秋晚饭。 江边，虽然已经很晚了，但那水边却有许多船只，船只的亭台楼榭打扮得很漂亮，每条船只都还是人满为患，许多的人在那船边赏月。 江边到处是丝竹之声，孙要听着耳边传来的一阵阵的音乐声，看着宽广清澈的江面，仿佛像从云外飘来。 许多的小船今晚也非常的别致，船头有长长的引水竹管，中间可摆一张饭桌。游人无须自带食物，茶具、碗筷全由船家提供。 这些船只的人家通常精于烹饪，所烧的菜肴称为“船上菜”。船夫还捕鱼卖于游客，供放生之用，江边更有许多的小贩，摆着小摊位或者推着简陋的车子，卖瓜子、栗子、糖藕、烤鸡等，还有的专门卖茶。 有的大船上载着艺人，按照习俗靠近游客的船，表演歌舞、特技、投掷、射击等游戏。 “公子，那里有船，比较空闲，咱们上去吗？” 龚瑞看着远处一艘最大的最豪华的船，那船比普通船大了不止一倍，但是上面却只能在灯光下看到寥寥数人，想来定是价格太高，让得寻常之人望而却步。 但是孙要等人，还真不缺钱，既然来玩，那就玩个痛快，在江边肯定不如在船上。 “也好，看着她们，别走散了。” 孙要点头，同时看着跑来跑去的杨若恒和五月姑娘二人。 杨若恒和五月姑娘今晚倒是没有带着面巾遮面，因为川中却是美女如云，而且蜀中之地较比其他地方，也要稍微开放一些，城中街上甚至城外都有许多女子来往，这些女子中称的上美女二字的，也数不胜数。 是以杨若恒和五月姑娘走在街上，也只是引得阵阵侧目，倒也少有那种惊叹。 “公子，我们上那艘船吗？” 五月姑娘来到孙要身边问道。 “恩，走，船上去玩。” 孙要点头，朝着那不远处的大船走去，这江边虽然也是平整，但人数着实有些太多了，想想这个成都府至少也有数十万人口，怎么能不拥挤？ “这位公子，你们要去干嘛？” 孙要等人还未上船，离船还有一些距离，就被一个大爷叫住了，孙要走到居中靠前的位置，很自然就看得出这群人是以孙要为中心。 “怎么了，大爷？” 孙要客气的问道。 “公子你们要上那船吗？” 这大爷问道。 “是啊，有什么规矩吗？” 孙要问道，他还真怕其中有什么规矩。 “公子啊，那船可上不得啊。” 这大爷说道，原来这船上，看上去虽然没有几个人，但是从黄昏开始，凡是有上船的人，不听劝告下去的，无一例外都被打了下去。 “岂有此理，中秋佳节，居然还有这等恶霸闹事。” 吴昊天骂道，赵茂杰还未开口，看着吴昊天，这人抢了我的词？ “三位大哥，我们还上吗？” 孙要听了吴昊天的话，笑呵呵的问道。 “上，为何不上？” 龚瑞说道。 “好，走。” “哎，公子。” “老人家不必担心。” 龚瑞走在前面，当先走上码头，跨上船与码头之间的栈桥。 龚瑞刚刚进入大船，面前突然闪过一人，这人穿着朴实，面无表情，看着众人。 “这船不是游船，也不是商船，各位下去。” 这人阴沉着脸，对着几人说道。 “这不是商船也不是游船？停在这里干嘛？难道是阴船？” 龚瑞在前面还没有开口，吴昊天就开口怒骂道。 “大胆。” 这人喝骂一声，身子凌空飞起，抬起一只手朝着吴昊天抓去，吴昊天这话等于在骂人了，他如何不怒。 可是这穿着朴实的人还未落地，手还未抓到吴昊天，他的这只手就被赵茂杰在空中擒拿住了，他的后腿也被龚瑞抓住了，吴昊天见状大喜，抬起一脚踢在这人左胯上，这人身子直挺挺的朝着右边江中落去。 这也是吴昊天不想伤人的原因，否则就不是踢他屁股这么简单了。 第125章 锦蓉帮 第125章锦蓉帮 这人落水的同时，从船舱四面八方窜出十来个同样打扮朴实的人，这些人每一个都是眼睛阴沉的盯着孙要这群人，龚瑞前进的脚步停留，面露凝重。 赵茂杰闪身在龚瑞身边，吴昊天见状也站在那船与码头之间的栈桥口，此时孙要等人还没有上得船来，还在码头边上，刚刚龚瑞一踏上去就发生了这事情，时间实在是很短的。 龚瑞三人在刚刚那人起跳的时候就知道，那人也算个好手，此时这些人竟然有这么多？自己等人虽然不怕，可码头上还有孙大人陈师爷和两个女子，不由得他们不凝重了。 “让他们上来。” 这些穿着朴实看上去如同仆人一般的人，听了船舱中传出来的话，愣了一愣，随即退回船边，消失不见，原来都是隐藏在船下舱内。 孙要走上了船，暗道里面这人来头这么大，胆子竟然也这么大，让侍卫待在下面这层，也不怕有人行刺，侍卫来不及反应可如何是好？ “几位客人，进来坐。” 船内那人声音传了出来，孙要听了也不犹豫，当先进入。 “居然进去了？” “天啊，把人家打下水还进去了？” 附近早有看热闹的人，却不想孙要等人居然进去了，那开始劝孙要的那老人也是看的呆了，片刻后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这是一个很大的船舱，四桌都是纱帘遮住，内有左右各摆了六个小案桌，可以让客人一人一个案桌安置，这开口之人坐在居中的位置，身穿天蓝色丝绸做的外衣，内衬白色绸缎衣，看上去居然一点没有不协调的感觉，反而让人眼前一亮。 这人年纪约莫三十，虎背熊腰，身材壮硕，皮肤有些许的黝黑，满脸却是一脸的阳刚之气。 “各位，请坐。” 这人对着孙要说道，他的眼力一眼就看的出来孙要是做主之人。 “多谢。” 孙要也不客气，上来了，不坐难道站着和他说话？孙要坐下后，杨若恒和五月姑娘却没有一人一个案桌，反而左右坐在孙要的两边，龚瑞等人站在孙要身后，陈阳坐在孙要下手的一个桌子前。 “呵呵，上酒。” 这人看了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内心也是赞了一句，好美的两个女子。 话音落下，就立马有人拿着酒端着菜在孙要和陈阳面前铺满了满满的两桌，居然每桌还有一个精致的月饼。 “这个公子，怎么称呼？不知上我船上来却是何道理？” 这人等仆人上菜完毕退下后，开口了。 “这是你的船？” 孙要愣了一下，问道。 “是，这是我的船。” 这人同样愣了一下，回答道。 “呃，打搅，抱歉，我以为这是商船，所以上来了。” 孙要急忙起身，这说起来还真是自己的不对了。 “哈哈，坐，坐，公子真是快人快语。” 这人见孙要告罪之后就要离去，起身阻拦道。 孙要转回头看着这人，眼中露出询问的意思，你不是不要人上你的船吗？那我给你道歉离开便是。 “公子，并非我不让人上船，只是难寻一知己而已。” 这人的意思很明显，就是那江边的人他看不上。 “如今公子莫不是当我只知己？” 孙要问道，这话他可不相信，路遥知马力，日久才见人心，刚见面就成为知己？恐怕也只有男女才有可能。 “哈哈，不知公子贵姓？” 这人笑了一笑，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也不回答孙要的问题。 “在下姓杨。” 孙要拱手说道，杨若恒在一旁听得眉目含笑，五月姑娘的神色却是稍稍暗淡了一下，脚步却下意识的往孙要身边靠了一步。 “杨兄弟，你为何不姓孙呢？” 这人大笑说道，龚瑞的眼睛一张，死死的盯着这人，那吴昊天和赵茂杰也是左右防备。 “各位不要紧张，我开玩笑的，哈哈，开玩笑的。” 这人爽朗的笑声，让龚瑞等人更加防范了，这人的话意思太明显了。 “孙大人坐下说如何？” 这人见此并不意外，对着孙要说道，他此时除了左右两个侍女以及船外摇橹的人之外，再无其他人了，之前那些穿着朴实的护卫并没有出现。 “哎，各位，都坐下，不要煞了今晚的风景如何？” 这人再次开口说道。 “都坐下。” 孙要示意龚瑞等人落座，都一人一个位置。 “哈哈，好，上酒。” 这人只是一句话，后面立刻有人陆陆续续的在每个人面前摆满了一桌子的食物和一壶酒，最关键的是精致的月饼，每个桌子都有，一个不少。 “各位，请。” 这人端起了酒杯，对着众人隔空示意，然后一饮而尽，不过孙要等人都没有喝下去，而是静静的端着，甚至酒杯都没有举起来。 “看来各位还是不能放松下来啊。” 这人自嘲的一笑，放下酒杯，沉默片刻，站起身来。 他这一站起来，龚瑞等人也立即站了起来，紧紧的盯着这人，余光扫视着舱位的动静。 “孙县令，不必隐瞒，我认得你，自从知道你杀了李斌之后，我对你就越发了解了，你的画像我记在脑中，加上你的事迹对应你的这几个手下，我一猜就能猜出来，现在看这局面，我猜的没有错。” 这人看着孙要说道，然后又缓缓的坐了下去。 “阁下是何人？” 孙要问道，你怎么对我这么感兴趣？ “哈哈哈哈，我才姓杨，叫杨义。” 这人大笑着说道，原来他才姓杨，他说完之后吴昊天眉毛一挑。 “‘黑面兽’？” “这位朋友知道我？” 杨义大笑。 “川中锦蓉帮，你是锦蓉帮帮主，‘黑面兽’杨义？” 吴昊天大惊失色，他跑镖在外，听说过这号人物。 “不错，孙县令，现在可以放心了？” 杨义看着孙要说道。 但是孙要此时更加莫名其妙，这锦蓉帮是什么，他怎么知道？ “阁下向来劫富济贫，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汉子，赵某佩服。” 赵茂杰也听说过这个名号，此时抱拳说道，孙要听了，也不多问了，既然是条汉子，那交个朋友倒也无妨，不知道是受到什么影响，反正孙要对劫富济贫很有好感。 “今日乃是中秋佳节，我本想在这江边祭奠亡灵，却不想碰到了孙县令。” 杨义待孙要等人坐下后，声音沙哑的说道。 “中秋佳节都是团团圆圆，怎么杨兄却当成清明节来过？” 吴昊天大嘴巴，知道这人是杨义后反而没了规矩。 “我杨家，如今只有我一个人了。” 杨义说道，一家只有一个人了，和谁团聚去？什么节日不当清明节过？ 第126章 杨义 第126章杨义 “杨家，莫不是传言是真的？” 赵茂杰听了杨义的话，疑惑的问道。 “恩。” 杨义点了点头。 这杨义，是杨家将的后人，满门忠烈，如今，也仅有这一点杨家血脉了。 “原来如此。” 孙要感叹，一门忠烈，如今唯一子嗣竟然落得个成为强人的下场，哎。 “刚刚听到杨兄说起那李斌，却是不知杨兄和李斌有何挂个瓜葛？” 孙要问道，这事儿牵扯李斌，不由得他不问。 “孙县令，那李斌” “杨兄还是叫我孙要，如今我已经成了钦犯了。” 杨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孙要打断了。 “好，孙兄弟，那李斌和我有着深仇大恨，二十多年前先父姓杨名讳宗保，曾欲破那天门大阵，却不想被李斌出卖，惨死阵中，后来母亲虽然破了那天门阵法，却痛苦不已，一年后追随而去。 我后来听说那李斌在江湖上号称什么‘过江龙’，待我长大学艺之后欲找那李斌报仇，他却下落不明了，再听到李斌之时，已经被孙大人万箭穿心。 所以我对孙大人好生感激，特意派人到元县将孙大人的事迹了解了个透彻。” 原来，杨义是杨家第三代唯一子嗣，二十多年轻，应该就是北宋节节败退的时候，孙要心里默默的想到。 “杨家满门忠烈，后人谁不敬佩？天幸还有杨兄这样的血脉保留，我提议，大家敬杨兄一杯，同样也是敬那杨家英雄一杯。” 孙要说着和大家一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孙兄弟，为何来到成都府？” 杨义放下酒杯后，好奇的问道。 “陕西路呆不下去了，留在陕西路只有死路一条，川中民富，百姓人人安居乐业，想必也只有川中才是最安全的一条路了。” 孙要说道，这个时代逃犯数不胜数，何况对方也是帮派之人，倒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孙兄弟说的是，不知孙兄弟有何打算？而且我看这通缉令，朝廷好像也并不是要置孙兄弟于死地，只是不知孙兄弟所犯何事？” 杨义问道，他就是想问有没有什么他能帮上忙的。 “实不相瞒，我犯得乃是假传圣旨。” 孙要接着把去通州大营调兵遣将的事情说了一遍，杨义这种江湖中的一帮之主，听的都是汗如雨下，冷汗直流，假传圣旨？杨老太公最巅峰的时候也不敢？风波亭的岳将军，那般人物，也不敢？ “孙兄弟真是，真是，我真是佩服。” 杨义一时竟然不知道什么词语形容孙要了，因为他想到的词语好像都是贬义的。 “比起杨家，我这又算的了什么呢？” 孙要摇了摇头，杨义见他对杨家如此推崇，心中更是大喜。 “孙兄弟，不如到我锦蓉帮来，咱们共建一翻大业如何？” 杨义问道。 “杨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没有打算加入任何帮会组织，也不愿意落草为寇。” 孙要说完龚瑞的脸色先变了。 其实这也不怪孙要，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人，你让他去打家劫舍？拦路抢劫？收保护费？如何能够接受？ 杨义面不改色，孙要这种想法他理解，当初他也是这样的想法，杨家满门忠烈，如今到了他这一辈，却要落入江湖，他也不能接受，无奈时局所迫。 如今的太上皇赵构当初登基之时，先皇的那一派就连岳将军都含冤而死，杨义他也不得不远走高飞，到这川中隐姓埋名，得了一个诨号，成为一帮之主。 “既然孙兄弟如此说道，那杨某也不强留。” 杨义说完在侍女耳边小声嘀咕一句，侍女转身进入，不久，一个穿着简朴的那种侍卫端出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十个金元宝，每一个都有五十两重。 好大方，出手就是五百两黄金，相当于五千两白银了，一两白银等于一贯钱，一贯钱差不多700多800铜子儿，要知道普通百姓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金元宝，何况使用。 “杨兄这是何意？” 孙要看着托盘举到自己身边，明显就是给自己的，开口对着杨义问道。 “李斌都头，对我来说就远远不止这个数目了，请孙兄弟不要推辞。” 杨义说道。 “我杀李斌可不是为了给你报仇，而是为了那洛县满城百姓。” 孙要拒绝道，银子他也有，而且这刚刚相识就收人家这么多金子，孙要实在也是不愿意更不好意思收。 “孙兄弟，你不必推辞，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杨义说着对那侍卫斜了一下眼色，那侍卫会意，放下金子在孙要的桌子边上就转身离去了，杨义送金子给孙要的意思很简单，毕竟孙要是在跑路，跑路一般都需要银子，因为不可能会有收入。 但是像孙要这种带着十万两银子跑路的实在是见都没有见过。 “杨兄，你身为一帮之主，需要使银子的地方很多，这金子给我也用不上，杨兄还请收回。” 孙要起身躬身说道，这银子他不会收。 “孙兄弟，我身为一帮之主，来银子的地方，多的是，孙兄弟你如今带着这么多人，又没有一个收入，还是收下，而且我估计孙兄弟今后若是能回朝廷，要用银子的地方更多了。” “杨兄觉得孙某我也需要用银子去买官卖官吗？” 孙要脸色一变，有些不悦的说道。 “杨某失言，孙兄弟在合川府可是青天，岂会做那贪官污吏的事情，我自罚一杯。” 杨义知道自己失言了，解释了一句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道这样的清官真是重自己的名声，看来以后让他加入我锦蓉帮的事情也休要再提了，再提就会伤感情了。 “孙大人，带着两位弟妹，岂能没有银子傍身，不可再推辞了。” 杨义喝完酒后继续说道，银子反正一定是要给你的。 “既然杨兄如此说，那我就收下了。” 孙要点头说道，他不是贪财，只是想到刚刚杨义说的需要用银子，他还真需要用，现在用的银子都是朝廷的，以后能还还是还上。 “好，孙兄弟，爽快，干一杯。” 杨义说完举起酒杯又是一杯下肚，侍女等到他喝完自会给他倒满。 难怪你们喝酒都一杯接一杯，有人倒酒喝的怎么会不快？孙要好笑的想着。 “孙兄弟，我就在成都府内，有任何事情可以到城东怀来府找我。” 杨义就住在怀来府的，他是帮派帮主，自然不可能叫什么杨府之类的名字。 第127章 戒指案 第127章戒指案 最后，在杨义的要求下众人一起吃了月饼，原来杨义是为了陪着杨家列祖列宗过中秋节，所以准备了这么多精致的月饼。 孙要感觉这个时代的月饼好像都只有一个口味，那就是里面全部都是豆沙，不过没有过多的香料，就是那种纯粮食做出来的，虽然口感有些粗糙，但是却有甘醇的味道。 回来已经是深夜了，孙要回屋后一觉睡到第二天快中午了，刚起来还没多久，杨若恒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公子，村里发生了个事情，我爹爹在给他们调解，但是好像没有用，保正也劝不下来，都快要告官了。” 杨若恒喘着气说道，她觉得孙要肯定有办法。 “杨叔叔怎么了？” 孙要急忙问道。 “不是我爹爹。” 杨若恒解释道，她一早陪着父亲去附近采药，陈阳没事儿干也跟着，还有那吴昊天也跟着做个护卫，结果还没有出去多远就遇到村里有人吵架。 杨大夫他们好奇之下就跑过去观看，是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那女子说男子偷了她的戒指，而那男子说戒指本来就是他自己的，就这样僵持不下，保正伍鹏来了之后也没有办法说明戒指是谁的。 那女子的家人不久后也来了，证明戒指是这女子的，后来那女子的丈夫还和那男子扭打在一起，幸的吴昊天一掌一个拉开，此时都说要去城里报官。 杨若恒想到孙要机智聪明，就想让孙要帮忙处理，因为双方都是村里的乡亲，报官的话一方必然坐牢。 “走，去看看。” 孙要摇了摇头，本来这事儿他不想管，毕竟这事儿遇到了肯定是报官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杨若恒心善，不忍看着村里谁坐牢，孙要也只得去看看了。 “公子来了。” 吴昊天看到孙要，叫道。 “恩，怎么回事？” 孙要走进人群看着伍鹏正拦在中间，两边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还有女子的父母和丈夫正吵的厉害，这一刻孙要不得不佩服这男子了，竟然一对四，还有还嘴的余地。 这男子孙要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闲汉模样，穿的狗模狗样的，下地干活的人谁会这种打扮？ “关你屁事儿啊。” 这男子看到孙要出来问话，怒骂道。 “你吃了豹子胆了？这是我家公子。” 吴昊天想都没想一个耳光就刮了过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人群安静了下来，他吴昊天本来就是冲动之人，路见不平出手就打，只是刚刚不知道孰是孰非，所以没有动手。 但是这男子骂人骂了这么久，吴昊天在旁边都忍不住了，都替那女子一家人着急，这骂的吴昊天都想上去打他了，可那女子一家人就是不动手。 这也怪不得那女子一家人，毕竟川中民风还没有那么彪悍，人人又有吃有穿，而且刚刚吴昊天一抓一拉，那力道让他们也有点心惊，说到底还是看他吴昊天在场，才没有动手。 吴昊天反而还怪起了别人，完全忘了自己刚刚阻拦了人家的打架。 “说说，怎么回事？” 孙要皱了皱眉问道，因为吴昊天动手后，有的村民已经脸露愤恨了，说到底孙要只是一个外乡人。 “这位公子，还是让他们报官处理。” 刚刚杨若恒离开时虽然没有说让孙要来解决，但是伍鹏身为保正，也还是不希望自己村里有谁会被送到衙门，这种事情查清了由他打一顿板子长个教训即可，怎么说都是自己村里的人嘛。 现在看到吴昊天动手了，这来路不明的公子也要插进来，伍鹏觉得还是报官的好。 “对，报官。” 那女子也说道，她已经气的满脸通红了，眼角隐隐还有泪水。 “说，什么事。” 孙要看着那女子问道，他看这女子一副委屈样儿，怕是真的是那男的偷了她戒指，这要到官府去，那男的估计不死也要脱成皮了，挨板子是轻的，偷盗一般也是要发配的。 “我今天在河边洗衣服，把两个金戒指放在岸边的石头上，这无赖想趁我不注意，然后把戒指偷走，可是他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了。 他从石头上拿了我的戒指就想走，我赶紧起来抓住他，让他还我，他却说戒指是他的。” 这姑娘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他丈夫赶紧安慰，看的出来，小两口感情还是不错的。 金戒指？孙要暗想，这川中的百姓都这么富裕了么？村子里的百姓都能有金戒指？不过想想也释然，老百姓辛苦点存个十两银子也值得一两金子了，一两金子能打多少戒指？一两白银倒也可以打一个五克重的黄金戒指了。 “那戒指在何处？” 孙要问道。 “在他身上。” 那女子指着那闲汉说道，那闲汉被吴昊天打的一直摸着自己的脸，缩在一边。 “你偷了人家戒指，为何不还给人家？真要报官的话，你可要知道后果，到时候把你发配到千里外做那猪狗不如的活，你后悔可就晚了。” 孙要对那闲汉说道。 “奇了怪了，你一个外来人，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冤枉我？这戒指是我死了的母亲留给我的。” 闲汉不满的嚷嚷道。 “是啊，你这公子好不讲道理，这事情没有证据怎么就乱说呢？” 有那闲汉的朋友也开口帮腔。 “什么不讲道理，这赵娃他母亲死了那么多年了，要有戒指会留到他现在？早被他赌输了。” 有那女子一家的朋友开口反对，一时间吵吵成一片，更多的人却是看热闹的。 “姑娘，你这戒指是什么时候做的？” 孙要问道，人们见孙要开口了，声音也渐渐的小了下来。 “戒指是我去年结婚的时候，我娘给我的嫁妆。” 孙要知道嫁妆就是女子出嫁时，从娘家带到丈夫家去的衣被、家具和首饰以及一些其他用品，只不过孙要前世的记忆中嫁妆好像很少很少听到了。 “既然是去年的，那戒指应该是新的了，你娘死了多久了？” 孙要问道，刚刚也听到有人说闲汉的酿死了那么多年了，那肯定不是一两年的事情。 “我娘给我留的是一个大的戒指，我去把他重新打成了两个小的，就是去年重新打的。” 闲汉辩解道，他听到孙要的话知道孙要是想用新旧颜色来辨别。 “你平常戴戒指吗？” 孙要问道。 第128章 智断 第128章智断 “我平常不戴，我怕丢了，都是藏在家里的，只是昨天过中秋节，我想我娘了，才拿出来戴的，结果早上出来忘记了取下来，就被这女的看到了，愣说是他的。” 这闲汉解释道，说的倒是给人滴水不漏的感觉。 “胡说，明明是你在石头上拿的。” 这女子否认闲汉的说法。 “好了，都不要吵了，真要去见官的话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诬告者可是反坐之，那后果你们要想好。” 伍鹏听得头大，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根本就不知道听谁的。 “见官就见官，走。” 那闲汉大喊道，戒指在他手上戴着，他怕什么？ “走，去府里找知府老爷。” 这女子一家也同意，戒指他们当然是认识的。 “都停下，听我一句。” 孙要大喊道，众人都好奇的看着他。 “如果见官，你们必然有一方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这一点大家应该都清楚。” 孙要说完其他人都莫名其妙，这话今天早上恐怕已经被人说了不下十遍了。 “我有一个办法，不知你们觉得如何？” “什么办法？” 所有人都好奇，想听听孙要说的是什么办法。 “我看你们都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若我出个主意，此事呢你们都有道理，也没有旁证，不若你们二人一人拿一个戒指如何？这样也不伤害两家的和气。” 孙要提议道，这提议就连杨若恒都觉得无语，这叫什么提议？这不摆明了让受害者亏一个戒指算了吗？ “公子说的可行，我同意。” 闲汉想了想，直接答应了。 “不，我要见官，为什么把我的戒指给他一个，不行。” 那女子委屈的说道。 “嘿，什么是你的戒指？这明明是我的，我现在送你一个，免得被你找麻烦，你还要见官？” 那闲汉怒气冲冲的说道。 “吴大哥，拿下。” 孙要指着那闲汉说道。 “是。” 吴昊天不明所以，但是他听孙要的，孙要叫拿下，他直接上去将闲汉一招就掀翻在地。 孙要走过去脱下他两个戒指递给那女子，那女子满脸惊喜的接了过来。 “你干什么，你一个外乡人，竟敢在我们村抢东西？你好胆，伍保正，为何不做主？” 闲汉被吴昊天压在地上，大呼小叫。 “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戒指就是这位姑娘的，因为这戒指本来就是这姑娘的东西，所以她才不愿意无缘无故的给你一个，而你不花任何代价就可以得到一个，还能省去麻烦，你自然爽快的答应一人一个了。” 孙要说完许多村民都恍然大悟，是啊，这闲汉能得到一个都是赚了，他肯定愿意了。 “多谢公子。” 这女子走上前来给孙要道谢，孙要笑着摆了摆手。 “爹，我说，公子一定有办法的。” 杨若恒眉开眼笑的对着杨大夫说道。 “是，你公子就有办法，我老头子劝了一个上午，还不如你公子两句话。” 杨大夫挪揄道，他一直在劝二人，不是自己的东西就别拿，还给人家，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爹，你救死扶伤是强项嘛。” 杨若恒抱着杨大夫的手臂夸道。 “你，我要见官，我要告你。” 那闲汉此刻看着孙要，一脸的不服气，凭啥就因为这个就断定戒指我是我的。 “我就是不想那么麻烦，不想她们一家被判罪，才忍痛给她们一个。” 闲汉继续叫嚣。 “你这戒指去年打的？去年哪儿打的？你去了官府，知府大人一问你，你就会穿帮，你确定要去官府告状？” 孙要问道，这审案的门路他还真知道不少。 “这，这个。” 闲汉有些惊恐的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他还真没想到，万一让拿出证据，自己说不出来，这案子也不用审了，都怪自己刚刚说去年一个打成了两个。 “保正，事情已经清楚了，这人应该怎么惩罚？” 孙要问道。 “拉到官府，判他罪。” 有村民叫道，这闲汉，也是本村人，但是一直好吃懒做，若非家中父母留了两亩地，估计早就饿死了，而且地也不种，都是给别人种，每年收点租子，有一顿没一顿的。 “保正饶命啊，饶命啊。” 闲汉现在不敢再辩驳了，去了官府那还了得？自己就完了，估计仅有的那两亩田地，也要没有了。 “哎，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吴鹏说道，能做保正的，一定是维护自己村里的，否则也不会被人选做保正，伍鹏实在不愿意看到这闲汉被拉去官府遭罪，否则他早就让两方去成都府府衙了。 “挨完板子后，来我住的地方，杨大夫给你上药。” 孙要也不再多说，总不能板子都不打就这么算了？挨打，也是让他长记性。 “公子，多谢你了。” 女子的父母见孙要转身要离开，走上前来道谢。 “不客气，戒指可要戴好了，不要再轻易的放在河边了，万一你走的时候忘记了，那麻烦可就更大了。” 孙要开玩笑的笑道，女子听了这话，看了丈夫一眼，然后低下头去，决定回去以后就把戒指藏起来，再也不随便戴了。 闲汉被保正带人抓去打了，杨大夫出了这事儿也没时间去采药了，毕竟都中午了，回去吃了点东西，就等着那闲汉来上药，毕竟村子里可没有药店。 左等右等都不见那闲汉来，一直到太阳下山，也不见人来。 孙要这时候也和其他人一起回来了，孙要每天的生活特别悠闲，早上睡到自然醒，中午起来就有饭吃，下午不是钓鱼就是带着二女去外面游玩，晚上回来吃饭，晚上院子里和大家闲聊吹牛，然后睡觉。 “今日那人没有来。” 吃晚饭的时候，杨大夫看着孙要说道。 “那应该就是生我们气了。” 孙要说道，这闲汉不来也没有什么意外的，毕竟是自己等人坏了他的事儿。 “五十大板啊。” 杨大夫摇了摇头，他可是知道五十大板的威力的。 孙要也知道五十大板的厉害，真的能把人打个皮开肉绽，上次孙要挨了板子还是放水的，都疼的那个样儿，何况是贼一样的勾当，估计保正的人打起来比起衙门的差役更甚。 毕竟衙门的人知道怎么打不伤及筋骨，可村里的村民只顾着打这种人出气的话，下手可能更重。 第129章 赵娃 第129章赵娃 那今日村中的闲汉叫赵娃，没有名字，就叫赵娃，他此时是一肚子的怨气，当然是对孙要的。 被打了个皮开肉绽，然后被保正叫人抬回家里，虽然少了官司的追究，但是这顿打挨得估计是半个月下不了床了，至于孙要说的什么去他那里找杨大夫上药，被他直接忽略了。 赵娃正躺在床上呻吟着，孙要在一个村民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龚瑞一人。 “你来干什么？” 赵娃停止了呻吟，恶狠狠的看着孙要。 “你被打成这样，不敷药的话恐会落下后遗症。” 孙要说道。 “要你来操心？如果不是你，我会挨打？” 赵娃不服气的说道。 “如果不是我，你只怕死在发配的路上了。” 孙要说的不错，虽然判发配后会有些日子，那被打了板子也能好一些，但是一路山高水长，徒步前往，路上可能又被押解的公差欺压，死在路上的也在正常不过了。 有的公差为了早点交差，这犯人又没有银子钱物相送，在路上谋害了犯人，在当地落个公文也就可以回来交差了，这在这个时代也很常见。 “哼。” 赵娃不满的转过头去。 “啪！” “偷人东西你还有理了？” 孙要坐在床边，就是一巴掌拍打下去，可怜赵娃刚被打的屁股上面全是血迹，这一拍差点疼的他断过气。 “啊，啊，疼，嘶。” 赵娃喊都喊不出来，只能一直吸气。 “你还要我给你上药吗？给你放这里，自己上，上好了叫我，我在门口等你。” 孙要把杨大夫给的药膏放在赵娃耳朵边，然后走了出去，在门口等他。 龚瑞对这种闲汉见过的数不胜数，着实想不通孙大人为何要亲自给这种人送药？ 不过龚瑞从来不会多问，陪着孙要站在门口。 “好了。” 大概半个时辰过后，赵娃的声音传了出来，不是他不硬气，是实在抵不住疼痛，就好比一个人，饿昏了头，或许会在仇人面前不吃不喝，但是美食摆在面前，仇人也不在眼前，他还是会忍不住拿起来吃的。 赵娃因为自己给自己擦药，实在不方便，摸摸索索的花了半个时辰，此时孙要听到他的叫声，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我还以为你死撑着就是不用呢，这么长的时间。 “现在好些了吗？” 孙要进去后问道。 “哼。” 赵娃见到孙要，又是火气直冲，哼了一声，孙要作势又要拍打。 “别打，别打，公子有什么事，就说。” 赵娃见状立刻求饶，现在好不容易没那么疼了，你再打谁受得了，而且他这样的闲汉，最会察言观色，知道孙要肯定有事情找自己，否则绝对不会来给自己送药的。 这种公子，身边有那天仙儿一样的美人，会来自己这破屋子就为了给自己送药？赵娃绝对不相信。 “你倒是聪明，知道我找你有事儿。” 孙要说完掏出一锭银子，大约有五两重，丢到赵娃枕头边。 赵娃看到这银锭子，眼睛发亮，也顾不得屁股上的伤痛了，居然就那么坐了起来，然后拿起银子放在嘴边一咬，是真的？ “公子，这是给我的？” 赵娃坐在那，好像没事人一样，看着孙要不可置信的问道。 “恩，不过可不白给你啊，你得告诉我，你今天为何要抢人东西。” 孙要见到赵娃咬那银子，有一丝恶心，也不知道自己口袋里的那些银锭子有多少人咬过了。 “今天，这个。” 赵娃见孙要提起这事儿来，有些结巴。 “说，直说。” 孙要看着赵娃，让他说，他知道同村人之间，一般不会轻易互相得罪，这赵娃居然连同村人的戒指都想抢夺，必然有些原因。 “是不是因为赌博？” 孙要问道，他今天听人说了赵娃有银子就赌，不过他不是为了这个来，而是想了解所谓的成都府的赌场，怎么每个地方都有赌场？走到哪儿听到哪儿？ “公子，我虽然喜欢赌钱，但是赌的可直了，从不耍赖。” 赵娃自豪的说道，仿佛赌的直就是很值得他骄傲一样。 “停，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抢夺人家戒指，不是问你赌钱。” 孙要急忙打断，他对这些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听都不想听。 “我也是有些迫不得已啊。” 赵娃沮丧的说道，若非真的迫不得已，谁会去抢同村人的东西？这下以后连出门都没脸了。 “如何的迫不得已？” 孙要好奇，难道不是因为赌场？ “公子，我也知道，我虽然好吃懒做，想讨个媳妇儿也是很难，同村的也没人愿意嫁给我。” 赵娃低着头，叹道，孙要想到你一个村儿才多少人？你就非要在同村找吗？ “不过所幸我娘还给我留了两亩地啊，所以我也想改过自新，我一个亲戚是隔壁村的，给我说了一个姑娘，虽然年纪和我也差不多了，但是至少也凑合着过日子不是。” 赵娃说道。 “所以你抢夺人家的金戒指，是为了换点钱讨了那个媳妇儿？” 孙要明白了，这赵娃原来是为了娶媳妇儿。 “公子，我早上出门，见到那石头上有两个金戒指，顿时就起了歹意，想着这两个戒指，也能做聘礼了，所以就一时糊涂。” “原来如此。” 孙要点头，这赵娃虽然好吃懒做，还好赌钱，但是心里还有些底线，知道保留两亩地，这样在村子里也有个容身的地方。 这年代农村女人不怕嫁过来吃苦，怕的是想吃苦都找不到地方吃，你家连地都没有，就算嫁过去一天三顿喝糊糊，喝的都是别人家种出来的粮食，这跟嫁个要饭的有啥区别？ 不是谁都像孙要这种，没地但是有钱。 “这五两银子够你讨她过门了？” 孙要问道。 “够了，够了，公子大恩大德，小人愿意做牛做马报答。” 赵娃大喜，这五两银子，比那两个金戒指还值钱啊，这可相当于半两金子啊，打两个五克重的轻首饰，再买些布匹做聘礼，已经算富裕了。 “现在能告诉我一些事情了。” 孙要问道。 “公子，还有什么事，请说。” 赵娃愣了，原来这位公子不是为了问这个事情啊。 “你平常去的赌场在什么地方？” 孙要问道。 “这，公子，在成都府城北，清江楼里面。” 赵娃想了想，还是从实回答了。 “那赌场是谁开的知道吗？或者属于哪个势力。” 孙要接着问道。 “好像是锦蓉帮。” 赵娃犹豫着，这种事情他也只是听人说起，他哪里接触的到。 锦蓉帮，杨义的帮会，孙要沉默了，看来这时代，只要有些势力的人都会开赌场啊。 第130章 被抓了 第130章被抓了 从赵娃处回来，龚瑞见孙要就问出了个锦蓉帮，也是有些无语，他当都头这么多年，抓的最多的，就是赵娃这种人，所以也极为厌恶这种人。 龚瑞实在不明白，孙要为什么要来给这赵娃送药，还要给他五两银子。 “龚都头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来这个赵娃这里。” 孙要见龚瑞几次欲言又止，知道他想说什么，主动开口问道，他最喜欢龚瑞这一点，不该问的绝对不问。 “是的，公子，为何要来看这种人啊？” 龚瑞听孙要说出来了，便开口问道。 “其实这种人真的很可怜。” 孙要说道。 “公子，这种人是最不值得可怜的。” 龚瑞反驳道。 “哎，时代因素啊，可怜之人虽有可恨之处，但是他们还是可怜的人。” 孙要说道，可怜的人已经可怜了，而且这赵娃也非那种大奸大恶之人。 “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公子，这样的人见利忘义，有奶便是娘，而且嗜酒烂赌，实在不该可怜。” 龚瑞倒不是心疼那五两银子，只是觉得给这种人就是浪费。 “龚大哥，这赵娃也说了，他想要改过自新，那我们对于想要改过自新的人，就应该怀有包容之心，给他一个机会。” “公子说的有些道理，我受教了。” 龚瑞赞同的点了点头。 “其实像赵娃这种人，很难成什么大事儿，但是，一些小事，他这样的人去做，却能事半功倍。” 孙要说道，比如上次杨大夫老家村子那个杨五，他去探听杨思贤的消息，就最合适不过了，因为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错，这样的人去做一些打探消息之类的事情，最合适不过了。” 龚瑞也想起了杨五那种人。 “看来这杨义在川中混的真的不错啊。” 孙要又提起了杨义，锦蓉帮能在成都府内开设赌场，没有一些实力还真做不到，比如那元县，徐邦就不准别人开。 “想不到杨家满门忠烈，后人却落草为寇。” 龚瑞摇了摇头，叹息道，杨家，岳家，谁人不敬重，何人不佩服？ “这是朝廷内部的事情，那杨义也是不想卷入是非，逼不得已。” 皇帝更换，派系清洗，这是难免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孙要等人和华村的村民关系越来越好了，尤其是那受到过杨大夫帮助的人，逢人便说杨大夫的好，周围村子都有人慕名而来，寻医求药。 唯一遗憾的就是杨大夫这里没有什么药，只有开了药方去成都府里面抓药。 那些没有现钱去抓药的，杨大夫非但不要诊金，还借钱给他们，这让杨大夫一时声名远扬。 孙要每日享受这清闲，那成都府他也没去过，倒是龚瑞去探听了两次消息，却没有探听到什么。 孙要的画像还张贴着告示，孙要来到川中已经两个月了，现在也没人在意这人有没有被抓到，更不曾听说这人犯了什么罪名，只知道是朝廷的钦犯。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孙要都打算一辈子就这样在这里过下去了，他每日睡到自然醒，几个高手天天除了练功也和自己到处游玩闲逛，杨若恒和五月姑娘跟孙要的感情也在与日俱增。 孙要自己都没有想过要让五月姑娘离开，五月姑娘就更不会提了。 来了华村已经两个月了，天已经慢慢变的凉了，华村人人都在开始准备腊肉，要过年了。 华村的人做的腊肉，要用柏树枝熏一遍，这样的目的是久藏不腐,腊香味美,烟熏肉是可以保存更久也更有味。 孙要也和众人一起，到处去找柏树枝、枣木枝等作为熏料，然后把腌制的猪肉准备熏出来。 但是这一天，发生了一件事情，改变了孙要目前的状况。 杨大夫被抓了。 这一天，杨大夫照例去给人看病，但是晚上都没有回来，他有时候去别的村子看病，一夜未归，大家也都习惯了，可是第二天，第三天还是没有回来，孙要等人着急了。 华村的人，有那从成都府回来的，告诉了大家事情的情况。 原来，杨大夫之前给隔壁吕村的人开了一个药方，结果那人拿回去吃了当天晚上就死了。 后来查出来是药方的问题，那家人告到成都府去，成都府就派人下来拿了杨大夫。 杨大夫那天正要出诊，结果在村头就被城府的官差拿了，本来那寻求杨大夫的人是可以回来告诉孙要等人的，只是没想到一起被拿了去。 而且是在村头，那个点刚好也没有人经过，所以孙要等人三天后才知道。 “那天叫杨大夫看病的人是谁？” 孙要怒问道。 “是隔壁丰村的大林，他也是今天才被放回来，在路上碰到我我才知道的。” 这村民说道。 “杨大夫现在在哪儿？” 孙要问道。 “听那大林说是在大牢里面，具体我也不知道。” 这村民回答道，他也只是在路上听人说的。 “带我去大林家。” “这天色，哦，好，好，公子请。” 这村民本待要拒绝，但是看到孙要丢过来的一锭银子，赶紧开口答应，乖乖，这可是银锭子啊，起码五两。 “我跟他去问问情况，你不要着急，吴大哥和赵大哥看好家。” 孙要对着杨若恒安慰道，吴昊天赵茂杰急忙答应。 杨若恒已经急得眼泪止都止不住，五月姑娘一个劲儿的安慰着她。 孙要和这村民还有龚瑞三人走了快两个时辰，才到丰村，没有骑马，夜间路难行，到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这就是大林家。” 这带路的村民指着门口说道，同时朝里面呼喊大林。 “谁啊，这么晚了。” 大林不满的走了出来。 “这位公子就是杨大夫家的公子，你把事情告诉这公子。” 这村民说完，就对孙要说要先回去了，明天还要干活，实则是想早点回去把银子藏好。 “恩，你回去，多谢了。” “公子，请进，屋里坐。” 大林听到杨大夫家的公子，换了脸色，殷勤的开了屋门，邀请孙要进屋，他对杨大夫也是感激的，现在他媳妇儿还病在屋里，之前还欠杨大夫一些买药钱。 “你家有病人？” 孙要听到呻吟声，问道，同时也打消了对这大林的怀疑。 “是啊，我这苦命的媳妇儿啊，本来等杨大夫来给看看，结果，哎，三天后我回来，我媳妇儿病的更重了，若不是隔壁邻居每天送点吃的，哎。” 大林连连叹气。 “这个给你，明天去城里看病，给我说说事情，我要知道全部。” 孙要说着就往桌子上放了个银锭子，有十两重，比给刚刚那村民的还要大一倍。 第131章 探监 第131章探监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大林看着银子先是连连弯腰感谢，然后把银子拿在手上，双手还不停的颤抖。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孙要问道，心里悲叹，这些百姓，几两银子或许就能救他们一家的命。 “公子，那日上午我来华村请杨大夫去我家给我媳妇儿看病，因为我媳妇儿病重，实在无法下床走路。” 大林说着解释了一遍。 “恩，我知道，你继续说。” “我和杨大夫走到村头的时候，应该是快到中午时分，在村头碰到一堆差役，对我们问道杨大夫住在哪儿，杨大夫说他就是，然后问这些差役有何事情，谁想这些差役二话不说，就将杨大夫和我绑了。” 大林回忆道。 “然后呢？” “然后这些差役把我们押到成都府去，一路上我苦苦哀求他们，我媳妇儿还病重，能不能先给我媳妇儿看病，这些差役连管都不管，还拿棍子打我，不准我在多嘴。 等到了成都府，那知府大人说杨大夫谋财害命，给人开了杀人的药方，让杨大夫认罪。” 大林接着说道。 “那知府他是如何审的？杨大夫认罪了吗？” 孙要有种不好的预感。 “公子，如果杨大夫不认罪，我如何回得来啊。” 大林点了点头。 “什么？杨大夫真的认罪了？” 龚瑞惊骇，这可是谋财害命，要砍头的啊。 “杨大夫开始也不认罪，但是他们动刑啊，我也被夹了棍子，公子，你看。” 大林说着，挽起了裤腿儿，露出那一道深深的夹痕，他第一天就被夹了棍子，不过第二天开始就被关在牢里，没有再让他上公堂了，知府可能也知道问他真的问不出来什么。 “第二天，杨大夫被抓回来的时候，已经被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等到第三天，杨大夫被关回来我就被放出去了，那牢头说是杨大夫一个人扛了事情，认罪画押了，和我无关我才被放了。 公子啊，杨大夫是好人啊，他怎么可能谋财害命呢？他认那死罪的时候都想着我啊，想着我是清白的啊，结果他竟然被判了个秋后问斩。” 大林悲愤的说道。 孙要听得直喘粗气，半晌才平复下来。 “任何事情不要说出去，免得给自己找麻烦，龚大哥，我们回去。” 孙要对大林说了一句后，便和龚瑞出了门。 出来后，一路上孙要脸色阴沉，一句话不说，龚瑞也不问，两人就这么沉默的走着。 村里一般都是一条稍微宽敞的路直通村头，刚刚又走过这条路，所以孙要也知道去村头的路。 “我们去成都府，不回去了。” 到了村头，孙要对着龚瑞说道。 “好。” 龚瑞什么都没有说，点头应道，这事儿，回去也真不好和杨若恒说。 到了成都府外才二更时分，城门一般都是五更的时候才打开，孙要就在那城外城墙下和龚瑞二人倚靠着歇息。 天稍微有些亮了，城门开了，孙要和龚瑞朝着城门走去。 都不用塞银子，那城门的守兵随意拿过二人的身份证明，因为是伍鹏开的，也不知那守兵是看到华村还是看都没有看，就随意瞟了一眼，就让二人进去了，也有可能是还没睡醒。 “公子，如果去大牢的话，估计？” 龚瑞不得不开口说话了，因为去大牢的话，孙要有可能直接就暴露了，毕竟那是官府之地，而孙要如今还是朝廷钦犯。 “龚大哥，有什么办法，可以进牢里？” 孙要问道，来成都府就是为了进牢里看下杨大夫。 “需要易容，只是，大人要受些委屈。” 龚瑞说道，他不会真的易容，但是化个妆稍微改变一下容貌还是可以的。 （古代易容术是真实存在的,不过没有影视剧中演的那么夸张。所谓的“易容”，其实就是对样貌进行改变，只要能改变相貌都可以叫易容。） 龚瑞用一些散碎银子，买了两件旧衣服，成都府如此大，二手衣服还是有很多地方有卖，又在剃头匠那里把孙要的头发重新挽了一下换了个发型，最后找了一些胡须，给孙要用浆糊贴在下巴上。 忙完这些已经是快中午了，孙要买了些熟食和药膏，就和龚瑞一路问路问到了监牢。 龚瑞乃是都头出身，和监牢打招呼这一块儿他得心应手，塞了些银子说了些好话，监牢的人便让他们进去了。 “那，这就是那死囚杨鑫，你们可快点说啊，一会儿来人看见了总归不好的。” 那狱卒把孙要二人带到杨大夫的牢门口，便离开了。 “杨叔叔，杨叔叔。” 孙要轻声喊道，杨鑫趴在那一动不动，半晌，听到孙要的声音，看了龚瑞一眼，慢慢的朝着这边爬了过来。 “杨叔叔，是我啊。” 杨大夫缓缓爬了过来，孙要从栅栏缝隙伸手抓住杨大夫的手，低声呼喊道。 “是，是公子你啊。” 杨大夫露出一丝笑容，孙要亲自来了，让他感到意外，要知道，孙要可是钦犯。 “杨叔叔，事情我也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你先吃些东西。” 孙要说着把熟食递了进去，放在边上，他知道没有狱卒的照顾，犯人吃的那简直猪狗不如，而要狱卒照顾，还得使银子才行。 “哎，这一次，我竟不想给人开错了药方了。” 杨大夫摇了摇头，叹道。 这话说的孙要神情一紧，难道真是杨大夫给人开错了药方？ “不是他们陷害你吗？” 孙要惊问。 “那药方是我写的，没有错啊，是我开错了。” 原来第三天，那知府把药方找了过来，拿给杨大夫一看，杨大夫也是大惊失色，果然是自己开的药方。 “杨大夫，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放心。” 孙要可不管是不是杨大夫开的药方，即便是他开的，那也不过是无心之错，怎么可能判死刑呢？ “你不要来了，我杀人抵命，认了。” 杨大夫说话都很艰难，但是还是对孙要劝道。 “杨叔叔，你趴过来点，我给你上药。” 孙要和龚瑞扶着杨大夫的身子，慢慢的靠近的牢房的栅栏边，然后二人小心翼翼的给杨大夫上了药。 只见那杨大夫的下半身，全是血迹，上半身虽然没有那么多血迹，但是也是青一块乌一块，真不知道受了什么样的酷刑。 孙要想着自己上次被打后，都已经难以忍受，如今这杨大夫的伤，比自己上次更要严重，他一个四十几快五十岁的人，如何能承受？ 药还未上完，狱卒就来赶人了，龚瑞走过去连说好话，终于换来狱卒一句“快点儿啊，快点。” “好了，你们走，公子，你不要来看我了，你的身份被抓住了可就完了，照顾好我那女儿。” 杨大夫说道。 “杨叔叔，吃些东西，吃些东西伤口才能好的快。” 孙要将熟食给杨大夫打开，放在他面前。 “你们走，快走。” 杨大夫一个劲儿的催促孙要二人离开，孙要看了杨大夫一会儿，叹了口气，起身离去了。 “多谢各位哥了，多谢了。” 龚瑞一路给狱卒道谢，二人走了出来。 第132章 商量 第132章商量 “公子，莫要太过着急，秋后问斩，此事还有转机。” 龚瑞对孙要安慰道。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 孙要缓缓说道，龚瑞一震，是啊，现在就是深秋了，秋季霜降后至冬至前进行问斩，也就是说没有多少时间了。 “租个马车，我们先回去。” 孙要有些疲惫的说道。 “是。” 龚瑞答应后，立马询问了车马行，租了个马车回到了华村住所。 “公子，怎么样了？” 杨若恒见到孙要在门口下了车，立即跑来问道，龚瑞自会算还车钱让车夫离去。 众人都是一宿未睡，人人都是顶着两个黑眼圈。 “杨叔叔已经认罪了。” 孙要将今天去牢里探监的事情给众人说了一遍。 “不可能，我爹爹开了这么多年药方，怎么可能开错呢？而且就算开错，也不可能开到毒药上面去啊。” 杨若恒摇头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杨叔叔不可能开错药方，我怀疑那个药方有问题。” 孙要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只是，那药方给杨叔叔看了，明明就是他的字迹，杨叔叔自己也承认了，这就很奇怪。” 孙要继续说出疑惑的地方。 “还有十多天，杨叔叔才问斩，我们还有时间。” 陈阳见大家着急，开口说道。 “恩，今天大家先休息，若恒姑娘，你也不要太过于着急，杨叔叔的事情，我一定会想出来办法的，放心。” 孙要对着杨若恒安慰道。 “大家都没有睡觉？今天先休息，晚上起来再商量。” 孙要知道身体才是本钱，如果身体都吃不消了，还谈什么救人？ 一觉睡到下午快黄昏了，孙要才起来，众人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杨若恒也被孙要哄着喝了一点粥，然后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救人的办法。 “吴兄弟说的劫狱，是一定不行的。” 孙要摇头，吴昊天一直说去劫狱，有他和龚瑞还有赵茂杰三人在，一定可以成功。 “为何不行？我们救了杨叔叔出来，然后我们大不了再跑路便是，反正都是跑路。” 吴昊天大大咧咧的说道，他这两个月对龚瑞和赵茂杰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还让二人教了他一些功夫，他的拳脚都是跟着他叔叔鹤镖头学来的，只是力气蛮大而已。 “先不说我们又跑到哪里去，只要那成都府城门一关，我们如何跑的出来？” 那成都府城门高大厚实，城内军马也远非一个县城可比，那李斌功夫那么好，面对几十号弓箭手，不也是只有闭眼的份儿？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如何是好？” 吴昊天急着问道。 “要不，我们送银子给官府，把杨叔叔捞出来？” 陈阳试探着问道，孙要让他管家，银子在他身上，他觉得这些银子应该够捞一个人了。 “成都府内，民殷地富，这几万两银子估计搞不定，而且我们还不知道知府是个什么样的官。” 龚瑞说道，万一知府不贪钱呢？那岂不是坐实了杨大夫的罪名？虽然现在已经坐实了，但大家都不相信，一旦送了银子去贿赂，那不信也得信了。 “那死亡人家，在隔壁村，晚上我们可以去探查一下。” 孙要想了想说道，要想查明事情真相，还得从苦主查起。 “不错，还得先查苦主，不过，公子，既然杨大夫已经承认了，那苦主一定不会和我们说的。” 陈阳虽然赞同这个方法，但是觉得也不靠谱，官府已经判了，就等着问斩了，你要去给杨大夫翻案，查事情真相，那么即便有真相苦主也会想方设法掩盖。 “暗中调查，吴兄弟，这几天家中就交给你了。” 孙要对着吴昊天说道。 “公子放心，有我在，家中不会有事儿。” 吴昊天知道，这是要自己守家了，家中还有两个姑娘和一个管家，而且两个姑娘貌美如仙，一个管家怀揣巨款。 “赵大哥，龚大哥，你们二位明天早上辛苦一下，我们早点去查一查。” 孙要说道，他无论做什么都要先征求别人意见，这也是众人服气孙要的一个原因。 “公子决定就是。” 赵茂杰笑道。 “龚大哥，这下那闲汉又有了用处了。”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就出来了，孙要没有直接去隔壁村，而是朝着赵娃家走去，龚瑞闻言脸露笑容，是啊，查消息这种事情，让赵娃这种人去做，真的太合适不过了。 赵娃不在家，在家的是一个女子，身材有些胖，正在家里晾晒粮食。 “你们找谁？” 这女子见孙要三人不打招呼就进了篱笆的门，疑惑的问道。 “赵娃在家吗？” “他出门买年货去了。” 这女子回答道。 “姑娘，别怕，我们是他朋友，找他有要紧的事情，你忙，我们在这里等他。” 孙要说着就出了篱笆墙，在门外等着。 这女子待孙要三人出了门后，稍稍的把篱笆的大门关上，孙要三人也当作没看到。 不多久，赵娃手上提着一扇猪肉回来了，远远的就看到孙要三人，把猪肉抱在怀里连忙跑了过来。 “公子，你咋来了。” 赵娃跑到孙要面前点头问好。 “过年就做这几斤腊肉，够吃吗？” 孙要疑惑道，这也就五斤不到。 “够了，够了，若不是公子你，我过年猪肉都吃不起呢。” 赵娃眉开眼笑，这五斤猪肉都快一两银子了，在他看来五斤猪肉已经够过个肥年了，虽然在村子里开始不受待见了，但是他提着猪肉回来的时候，一路都是趾高气扬的。 “五斤不够，你刚结婚岂能不多买一些年货给你媳妇儿？” 孙要摇头说道。 “呃，公子，你不知道我们穷人家，过年有口肉吃就是烧了高香了，我这都是走了大运遇到公子你了。” 赵娃说着就把门打开，将孙要三人让了进去。 “你怎么不开门啊？这可是我给你说的公子。” 赵娃进屋看到媳妇儿就责怪道，他媳妇儿闻言面露委屈，他们自己走出去的。 “是我们自己出来的，你也别怪你媳妇儿了。” 孙要连忙说道。 “这猪肉去腌起来，回头做腊肉，切一斤下来，给公子炒两个下酒菜。” 赵娃将猪肉递给他媳妇儿，吩咐着做饭。 “不必麻烦，我们有要紧事找你，你跟我们出去一趟如何。” 孙要阻止了赵娃的媳妇，然后对赵娃说道。 “好的，公子？” 赵娃说着就要出门，他媳妇儿也是脸露担忧之色，这种富家公子找自己相公做什么？ “你媳妇儿嫁给你，家里多了一个女人，你也不多准备一些年货？” 孙要说着就掏出一个银锭子递给赵娃的媳妇儿，这女的看的有些发呆，这啥意思？见面就给五两银子？ “放这里了啊，赶紧收起来，莫要让别人看到。” 孙要见这女子发呆，放在旁边一个凳子上，对那女的说道。 四人出门后，来到村头不远处一个小酒馆，说是酒馆，其实也就是木头搭建的两间简陋的屋子，外面一间做馆子，里面一间做厨房，门口挂个“酒望”（招牌），就是一个馆子了。 切了二斤羊肉，二斤猪肉，一盆米饭，两个青菜，几个蘸碟，孙要让大家先吃饱肚子再说。 第133章 火化了 第133章火化了 待得众人吃饱后，孙要开口了。 “赵娃，杨大夫的事情你知道？” 赵娃一听，暗道，果然是为了这事儿，这事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整个村子都传开了，他虽然不受待见，但是也还是知晓的。 “知道，只是杨大夫为什么会杀人呢？” 赵娃点头说道，他是不相信的，别说他，其余人也大多不相信。 “这事情就是疑点重重，我需要你帮助。” 孙要说道。 “公子，你只要开口，我一定去办，只是，我一没本事二没关系，能帮什么忙啊？” 赵娃说道，他对孙要是感激不尽的，只要孙要开口，他就决定不论啥事儿都一定要帮忙，只是这看来明显是要救人了，自己怎么救的了？ “不需要你做其他的，只要你去隔壁村帮我打听一些消息即可。” 孙要说着拿出十两银子给赵娃。 “公子，这可使不得，刚刚已经拿过了。” 赵娃赶紧拒绝道，这让孙要有些好奇，你都能抢人家戒指想占为己有，今天给你银子你反而推脱了？ “拿着，你去吕村打探消息，也要花银子，比如多请人家喝酒之类的，方便一些，你在吕村也有认识的人？” 孙要将银子给他，对他说道。 “有，公子，我在吕村也认识几个人。” 赵娃手捧着银子，看着孙要说道。 “你这样，有没有那种之前和你一起赌博的人？” 孙要问完之后，赵娃就面露不好意思了，他认识的都是这种人，也就是和他一样的闲汉，寻常人家谁会和他交往？他媳妇儿虽然也是隔壁村的，但是不是吕村的。 孙要见赵娃神色就知道是怎么样个情况了。 “你就找他们，你告诉他们这几天什么事情都不要做，就去悄悄的打探这些消息，谁打探明白了，我就赏他们谁十两银子，如果谁泄露了，一个子都没有，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公子，不用我打探吗？” 赵娃急了。 “他们打探好了，我给他们十两银子，也会再给你十两，也算你的功劳。” 孙要笑道。 “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给公子打探好就行了，不要公子再破费了。” 赵娃虽然知道孙要有的是银子，但是对他来说十两已经是太多太多了，说是天文数字也不为过，所以他自然也不愿意孙要再破费。 “他们打探比你打探要强的多，毕竟你是外村人，记住，你要让他们打探清楚，比如那家病人是怎么死的？那家人如今生活咋样等等，只要对我有帮助的，都要打探个清楚。” 孙要对赵娃说道，他也知道，赵娃这种闲汉，对这方面一定比较了解，知道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 “是，公子，我一定给你打听的明明白白的。” 赵娃保证道。 “恩，事情比较急迫。” 孙要随口说了一句。 “王叔，这顿饭记我账上，回头我算给你。” 赵娃听到事情急迫，赶紧起身，然后对着里面的店家说道。 “给你记个锤子，你有钱给吗？” 里面那店家出来骂道。 “给你，给你。” 赵娃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掏出那十两银子给店家。 “呃，我这找不开，你等等。” 这店家哪里有那么多零碎银子找钱？这一顿饭也就三两银子不到，主要是羊肉贵，他家店里也备的不多，但总归是有，村头人来人往，一两二两羊肉也还是有些人买回去打牙祭的。 “你快点，我还有急事儿要办。” 赵娃有些着急了，公子都说急迫，自己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但是不找钱？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先走，银子拿回去，我这里有散碎的。” 孙要朝着赵娃挥了挥手道。 “公子，那，那下顿，我一定请，一定请。” 老百姓把人情往来看的非常的重要，只有当官的才只进不出。 “公子，我们如今去哪儿？要不要去找那杨帮主？” 龚瑞提议道。 “我暂时不想接触那杨义。” 孙要摇了摇头，不是他看不上人家是帮会，只是不想去麻烦人家，毕竟那杨义的身份也有些特殊。 “那我们现在？” 赵茂杰问道。 “人死了总要收敛，既然告官了，那尸体一定在敛尸房，我想去查看一遍尸体。” 孙要说道，中毒死了和吃错药死了肯定不一样。 “对，或许从尸体上能发现一些什么。” 龚瑞点头说道。 三人算还了饭钱，朝着成都府走去。 成都府的敛尸房，比那元县的大得多，进了里面看到的尸体也比元县多的多。 成都府几十万人口，城内也有数万甚至十数万，每天都有人死，很多穷人死了就抬在敛尸房，因为这个时代讲究人死了要停放三天，城内没有什么地方停留的话，只能抬到敛尸房来。 “干什么的？这里岂能随便进来？要放尸体，三百文钱。” 敛尸房停尸，一百文钱一天，这也是当官的收入一个来源，这种事情也不会上报给朝廷的，收了钱也就落在了当官的包包里面，要不怎么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呢？这时代当官就有钱。 “检查尸体。” 孙要看着这管事，是一个佝偻的老头，五十岁年纪左右，看管敛尸房也属于铁饭碗，很多人一看就是一辈子，毕竟不愁吃不愁穿，每天就呆在敛尸房，还有薪水拿。 “什么检查尸体？有手印吗？” 管事负责看管敛尸房，自然不会让人随便查看尸体，否则还要他一个管事干嘛？ “有这个可以不？” 孙要说着就掏出五两银子，要是陈阳在的话，一定会心疼孙要，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你给一两银子就够了。 “这，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这位公子，你要看哪个尸体啊？” 管事接过银子后，看着孙要小心的问道，那神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吕村有人吃错药死了，你知道。” 孙要问道。 “知道，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 孙要皱眉。 “那尸体火化了。” 管事有些揪心，这银子你是不是要要回去啊。 “怎么可能火化？” 孙要大怒，这人还没有斩首，秋后处斩还有翻案的机会，怎么可以把尸体直接就火化了？ “是的，公子，直接火化了。” 管事点头说道，这每具尸体，他都知道来源和去向。 “仵作验尸后有什么结论？” 孙要问道。 “这个小老儿就不知道了。” 敛尸房管事摇头，仵作有什么结论也不会告诉他啊。 “仵作，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第134章 字体 第134章字体 成都府仵作有好几个，孙要要找的仵作叫冉三同，他正是给杨大夫案子验尸的仵作。 成都府太大，几人走了许久才找到敛尸房管事说的地址。 让人办事，自然少不了银子，再孙要给了十两银子后，仵作的态度大变。 “公子，那死者叫吕俊，成都府境内吕村村民，确实是死于药材中毒。” 冉三同说道。 “有没有中毒的明显迹象？” 孙要问道。 “没有，确实就是死于药材中毒。” 冉三同回答道。 “你如何知道是死于药材中毒？” 赵茂杰在旁边问道，你这一口一个死于中毒，你有何证据？ “升药，轻粉和那狼毒花配在一起的中药，吃了不死人才怪了。” 冉三同解释道，升药，轻粉和那狼毒花都是一种中药药材。 （狼毒花是一种中药药材，同一个方子中不能同时出现水银和砒霜，升药，轻粉含有大量的汞，龚即是水银。） 孙要闻言，暗想，难道真是杨大夫开错了药方？ 同冉三同告辞后，孙要一路上心事重重。 “公子，莫不是你也以为真是那杨大夫开错了药方？” 赵茂杰走在路上，开口问道。 “两种中药相冲突了，这人引人死亡的话” 孙要有些不想说下去了。 “公子，我也有个疑问。” 龚瑞开口了。 “龚大哥，你有何疑问？” 孙要急忙问道，因为这龚瑞平时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 “公子，即便是杨大夫开错了药方，那去抓药的时候，难道抓药的人不会看不明白吗？” 龚瑞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着啊，这种药材相冲突，先不说杨大夫行医那么多年，不可能会出错，即便出错了，那抓药的人，岂会看不明白？如果抓药的人连这点都不知道，他怎么能抓药？” 孙要想到了，多半就是抓药的伙计出了问题。 “不过杨大夫也承认了是他开的那药方啊。” 又一个疑惑出现在孙要的脑海中。 “字迹模仿太过简单了，有的人模仿的字迹和原本写出来的可以说完全相同。” 赵茂杰说道。 “对，字迹模仿。” 孙要点头，这果然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成都府有谁专门模仿自己的吗？” “能模仿字迹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龚瑞说道，元县只怕都有好几人能模仿自己，那些押司包括陈阳也能行，只是像与不像。 “有没有那种出名的？” “找个学子模样的人问就行。” 几人讨论着，一边往前走去。 “这位兄台，请问成都府内谁临摹字体最是有名？” 孙要看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便拦住他客气的问道。 “你们是外来的？” 这书生见被人拦下，问的又是临摹字体，好奇的看着三人。 “正是，外地来成都府的。” “你问临摹字体啊，教书的陈教授（教授：教书先生的尊称），梅兰墨斋（专门卖文房四宝的地方）的金先生，还有城东的卢先生” 这学子一连说了好几位先生的名字。 “你们问的是哪一种字体呢？” 这学子末了才问道。 “这个？” 孙要一时答不出来了，什么字体他哪里知道，他只知道写的是毛笔字。 “有什么不一样吗？” 孙要问道。 “当然不一样了，每个先生也主要写一个字体，不过临摹么？我倒是不清楚了。” 书生说完微微鞠躬，然后离去了。 “这等于没说啊。” “不，是咱们没问。” 孙要摇摇头，看来还得回去问问杨若恒啊，自己连个字体是什么都不知道，没文化真可怕。 晚上，回到华村，孙要才从陈阳那里得知，如今主要流行苏、黄、米、蔡四种字体。 其中苏轼的字很有真性情，字体很扁。 黄庭坚的字，有点拙但是还带有一定的秀气。 米芾的字，艺术价值高，他学了百家之长，起笔重，字斜向右上。 蔡襄（有说蔡京）的字，侧峰很多，字体也很秀气。 “我父亲的字体是米派。” 杨若恒说道，她在他父亲的熏陶下，她写的也是米派字体，反而不是秀气的蔡体。 “米派字体，那明天我们进城再打听哪位米派的字体临摹的最好。” “公子的意思是，我父亲开的药方其实不是他开的，而是别人临摹的？” 杨若恒惊问道。 “不错，杨大夫不可能开错药方，即便开错了，那抓药的也应该指出来，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而且杨叔叔开始也没有招，反而是第三天看到药方的时候才招。” 孙要点头说道，这事情，疑点重重。 “如今能够确定一点的就是，那抓药的伙计，给他的药就一定有毒，中药药材相冲突，置人于死地。” 陈阳分析道。 “不错，关键就在于杨叔叔的药方到底是何人所伪造的，竟然让得杨叔叔自己都相信了。” 孙要点头道。 “公子，为何不去那药铺问问？” 陈阳不解的问道。 “暂时不能先去药铺，第一，我们连哪家药铺都不知道。 第二，去了必然打草惊蛇，暴露我们在查这事情，毕竟案子已经结了，真有人要害杨叔叔，他们一定没有防备了，我们去了药铺，他们肯定会有防范。 第三，药铺也有办法撇开嫌疑，因为他们只要一口咬死了只按照药方抓的，我们反而还给杨叔叔坐实了开错药方的罪名。” 孙要一点一点分析道。 “公子分析的不错，只是有一点，开错药方，杨叔叔也只是失误杀人，怎么也不该判斩首罪名啊。” 陈阳精通律例，这一点他最有发言权。 “所以我们这里面有很多疑点，肯定是有人陷害，要置人于死地。” 孙要眼睛微眯，他在想到底是谁要害杨叔叔这么一个大夫。 一夜无话，不过出了这事情，孙要等人心情也是很不好的，又有些焦急，睡觉也睡的不好。 五更天刚亮，孙要就起来了。 “公子，这么早？” 龚瑞和赵茂杰还有那吴昊天三人起来的更早，他们在院里练功打拳。 “恩，我们去城里。” 孙要点头说道。 “不喝点粥再去吗？” 吴昊天问道，他已经熬了粥在锅里。 “早点去早点查清楚，时间不多了，杨叔叔还在牢里受罪，吴兄弟，看好家。” 孙要对着吴昊天说道，那人既然是冲着杨大夫来的，那么就有可能还会冲着别人来。 “公子放心，家里有我。” 吴昊天点头应道。 第135章 三人 第135章三人 城内打听了一遍，知道米字字体写的最好的，成都府内一共有三人很出名，一个是城西的教书的陈教授，一个是城东帮人写字的吕先生，还有一个是城西年金六旬的何老爷子。 “吕先生？我们先去城东找吕先生。” 孙要想到没有，听到吕字马上就去了。 “公子，真要找到的话，恐怕也是打草惊蛇了。” 龚瑞说道，去药铺打草惊蛇，去找这临摹字体的人不也是打草惊蛇吗？ “真要找到了，就不会打草惊蛇了，有你们二位在。” 孙要说道，那药铺抓药的人可以说是照着药方开的药，临摹字体的人能说是照着药方临摹的吗？那岂不是直接招认了，要是真招认了，倒也省却了不少麻烦了。 “公子说的是，到时候我们直接拿下。” 龚瑞点头，还是公子想得周到。 城东，吕先生，在门口支了一个摊位，上面搭着个凉棚，可以遮挡太阳，不过这时节已经深秋，成都府内也只会冷不会热，所以那凉棚有些坏了倒也没有去休整。 孙要刚看到这凉棚的时候，有些纳闷，字体写的这么好的人，竟然混的这模样？ “公子，是要写状纸还是写书信？” 孙要走近后，吕先生站起来问道。 “听说你会临摹字体？” 孙要坐下后问道。 “会，那米派字体，在下临摹的得心应手，不知公子要临摹哪一种字体？” “你是何处人氏？” 孙要问道。 “公子要临摹字体，这和我是哪里人有关吗？” 这吕先生奇怪的问道。 孙要也不说话，只是点头。 “想来公子肯定是要我保密？” 这吕先生笑道，孙要听了心头一动，难道真是眼前这人？ “我是成都府境内人氏。” 这吕先生笑着说道，这有时候帮人临摹一些书信，却也是要保密的，打听了自己住址，这样也是防止自己乱说，吕先生还是能理解的。 “你是吕村人？” 孙要问道，他先来找这个吕先生就是因为他姓吕。 “吕村虽然是吕姓大村，但是在下却不是吕村的，在下就是成都府境内人氏，这就是在下的祖居。” 吕先生指了指身后的房子，对着孙要说道，这下你该放心了？ “你可能临摹药方？” 孙要眼睛定定的看着吕先生，想看他脸色的表情变化，可是孙要失望了，什么都没有发现。 “药方，信件，什么都能临摹。” 吕先生点头说道，成都府一天要审案无数，虽然杨大夫是斩首，但是也没有多少人去关注，案子太多了，成都府太大了，何况又和杨大夫不熟，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即便有些人观看了审案，也不会去到处议论，毕竟两个熟悉的人在一起聊天，去聊一个都不认识的人，那哪里还聊的下去？也不像元县的案子，动静闹得那么大，人人都在关注，自然才有人议论。 “公子，请问原帖在哪儿？” 吕先生准备磨墨了，对着孙要问道。 “你知不知道前几日有个药方的案子？” 孙要问道，眼睛再次死死的盯着这吕先生的面部表情。 “公子说笑了，我整日里一日三餐都忙不过来，哪里有心情关注什么案子啊。” 吕先生苦笑道，他科考从来不中，如今只得靠给人写字来养家糊口。 “我忘记带原件了，改日再来。” 孙要说着丢下一两碎银子，然后起身离去了，留下那吕先生一脸的发呆，这？也有银子拿？ “公子，不是吗？” 赵茂杰问道。 “不是。” 孙要见刚刚对话的时候，这人脸色竟然没有一点变化，否定了此人。 也不是说此人就不能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如果是那种人，岂会摆个小摊摊给人写字？ “剩下两个都在城西，我们去找找。” 孙要说道。 “要不要租个马车？” 龚瑞问道，这么长的路，刚刚走过来都走了一个时辰，怕孙要受不了。 “还是龚大哥想的周到。” 孙要点头同意，他一直急着找这几人，越急越是忘记了可以租马车，速度更快，还好此时龚瑞提起来了。 乘着马车，速度快的多了，人也轻松的多了，三人同坐车厢里，马车自有车夫赶着，上次租的马车，丢在了洛县，下落不明，虽然不用赔钱，但是押金却没有了。 由马车赶路不用抵押金，只需要先付一些车马费。 在马车上，倒是有些闲工夫看看这成都府了。 成都府城内街道，有的宽十来米，有的宽达二三十米，街道两旁店肆林立，秋季的阳光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倒是有着几分朦胧和诗意。 “三位爷，城西到了。” 车夫跳下车，掀起车帘，对着里面三人满脸笑容的说道。 “恩，多谢了。” 孙要下车道谢后，找了个人问了问那何老爷子的地方。 何老爷子今年五十有七，身材精瘦，胡子有些花白的下垂到了胸口。 “你可能临摹药方？” “你知不知道前几日有个药方的案子？” 孙要还是这样问道，无奈，何老爷子年纪虽然不到六十，可耳朵都有些背了，问他一句他反而还要你大声点儿，这能看出什么？ 丢下一两银子，失望的离去。 “刚才公子是看那吕先生年纪不大，一日三餐没有着落，现在莫不是看这何老头儿年纪大了，一日三餐也没有着落，所以都给他们银子？” 赵茂杰好奇的问道，公子不喜欢劫富，但是喜欢济贫啊。 “人家做的是生意。” 孙要随口解释道，虽然他也有些想要帮助这些人一把的意思，但是他不会说出来，有些事情，说出来反而没有意义。 赵茂杰闻言咧嘴一笑，没再多说，他很佩服孙要这一点，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尤其是对百姓，极为善良。 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就是教书的陈教授，打听到了陈教授的私塾，孙要等人走了过去。 这私塾就是陈教授自己的屋子腾出来的，大厅做了教书的地方。 此时陈教授正在给几个八九岁大的孩子上课，看到孙要三人进了院子，他有些好奇的迎了出来。 “不知几位有何贵干？” 陈教授拱手问道。 “听说陈教授对米派字体颇有独到之处，特来拜会。” 孙要同样拱手说道，龚瑞赵茂杰二人没有动作，就那么安静的站在身后，动也不动。 “三位若是不嫌弃的话，这边请。” 陈教授指了指旁边的房间，那是他平常迎客的地方，主要是为了招呼这些学生的家长。 第136章 天闲龙 第136章天闲龙 孙要和陈教授进去了他平常迎客的屋子，孙要同样问了几句话。 “陈教授你可能临摹药方？” “当然可以，只要是米派字体，我都可以临摹，其他派系字体，我也可以临摹。” 陈教授笑着回答道。 “陈教授知不知道前几日有个药方的案子？” 孙要继续问道。 “你说的可以那杨鑫杨大夫案子？他开错药方，害死了吕村一人，被官府判了偿命。” 陈教授想到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陈教授你是如何知道的？” 孙要见陈教授虽然知道，但是这脸色也没有惊慌之类的神情。 “我这有个学生的父母是个差役，这几日来往，倒是和我提起过。” 原来是听说的，像陈教授这般，每日接触往来的人较多，知道这事情倒也不奇怪。 “打扰啦，我也就是想来问问陈教授这点事情的，别无他意。” 孙要见陈教授的回答和表情也无破绽，无奈只得起身告辞。 “公子，莫不是为了那杨大夫的事情烦恼？” 陈教授想了想，对着孙要的背影还是开口问道。 孙要的脚步停下了，转身看着陈教授。 “不知陈教授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只是心中有些奇怪，公子一直在问米派字体，莫不是那陈教授平常写的就是米派字体？” 陈教授问道。 “正是，我怀疑那药方是别人临摹的，所以杨大夫才以为是自己写的，认了罪。” 孙要点头说道，如今没有办法，倒不如实话实说，看看能否打听出来一点什么。 “那杨大夫都以为是自己写的，这等临摹手段公子找到我，我也没有那个本事的。” 陈教授摇头，他虽然也能临摹，也能仿写笔迹，但是要瞒过写字的本人，还是差了许多火候。 “不知城中有何人能有这等能力？” 孙要问道，陈教授既然叫住自己，估计也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否则他不应该叫住自己才是。 “本城同知，‘天闲龙’，公孙清大人。” 陈教授低声说道。 “‘天闲龙’公孙清？” 孙要低声重复。 “他虽然是同知，但是整日闲着从不过问公事，但是他自己写的又极好，善写苏、黄、米、蔡四种字体，写出来龙飞凤舞般，所以人称‘天闲龙’。” 陈教授解释道。 “他的字写的怎么样？” “极好，非常好，普天之下不说第一，也绝对是第二。” 陈教授赞叹道。 “陈教授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孙要盯着陈教授问道，这岂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公子，那公孙同知身为同知，却整日什么事情都不做，专门帮知府收受贿赂，城中谁不恨的他？而且我听那杨大夫的案子，即便是杨大夫开错了药方，也不至于判人死罪啊。 所以公子既然再问这事儿，我就告诉公子一些消息便是。” 陈教授解释道。 “原来如此，多谢教授，还望教授勿要对他人说之” 孙要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事我一定烂在肚子里，惭愧惭愧。” 陈教授还礼说道。 出来后，三人准备去打听同知公孙清的情况。 “如今我们都只是猜测，不能直接去询问那公孙同知，所以只能暗中打听，等到赵娃他们的消息来了之后，才能下结论。” 孙要说道，毕竟那有人模仿杨大夫的字迹伪造药方，这只是猜测，毫无依据，就连到底是谁要害杨大夫，也无从得知。 “公子，我们找谁打听公孙同知呢？” 赵茂杰问道，这打听官府中人，还有从六品同知，一般人如何敢说？就是敢说那说的也只是听说。 “打听官府中人，当然是找官府中人打听了。” 孙要说道，龚瑞立即表示赞同。 三人到了成都府衙，孙要感叹这府衙好气魄，比元县县衙大了不止一倍。 “公子，成都府府衙不过如此，比起那总督大人的府邸来又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了。” 龚瑞笑道。 （宋朝历史上并非如此，地方行政区划基本上是两级制度，书中这样写只是方便阅读和记忆。） “恩，等会儿，现在这么过去直接塞银子，岂不是让府衙难堪。” 孙要笑道，就在府衙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凉棚下坐着，等着喝茶。 每个衙门附近都有茶摊，因为每天来府衙的人数众多，尤其是成都府这种每天都不止一桩官司的衙门，来观看热闹的百姓更多，所以茶摊摆在这里也相当于摆在热闹的地方，关键的是摆在这里倒没有什么地痞敢来闹事。 “公子，要不我们二人在这里等，你回避？” 龚瑞犹豫的说道。 “并不是每个差人都像龚大哥你一样负责的，放心，肯定没人能认出我来，估计他们连那画像画的什么早就忘记了。” 孙要笑着说道，龚瑞听了后也不再劝说。 等到衙门差役画酉的时候，陆续有差役从衙门走了出来。 （画卯，画酉，就是在卯时正刻去衙门画押签到,。卯时就是早上五点。酉时就是下午五点。） 终于有那一个单独的差役走了过来，要了一碗茶水。 “这位差大哥，画酉回家了？” 孙要坐在那斜着身子拱手对着差役说道。 “是啊，放衙了。” 这差役对孙要的打招呼也没有过于在意，他们当差的一身差役服装，走到哪儿都有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人打招呼。 “差大哥辛苦，辛苦了，这边坐。” 孙要起身对着这差役让位。 “不了，喝个茶水回去了。” 差役笑道，孙要纳闷你专门来喝茶水？你衙门就没有茶水吗？ “韦兄弟，这是这个月的月钱。” 就在孙要疑惑的时候，那茶摊的主人从怀里摸出二贯钱来，给了这差役，差役随手装进了衣袋里面。 原来在衙门门口摆摊，也要有公人照应啊。 差役收了钱后，放下那茶碗，就离去了，孙要对着二人使了个眼色，也不知道茶钱是多少，随手留下一叠铜板，也没有数，就跟了过去。 “怎么给这么多？” 那茶摊的主人看着铜钱有些纳闷，三个人一下午喝了六碗茶，一碗茶一个铜子儿，怎么给了二十多枚铜子儿？ 那差役一路走没有多久，发现孙要三人跟在身后，便转身进了一个胡同，在那里等着。 孙要三人刚刚进去，就和那差役碰了个对面。 “你等跟着我作甚？” 在成都府，他可是当差的，向来只有他跟踪别人，哪有别人敢跟踪他的？ “差大哥误会了，我是有话想和差大哥说。” 孙要急忙拱手说道。 “你有什么话说？” 那差役眼睛中露出警惕的神色，不知为何，从一开始见到龚瑞赵茂杰二人，他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这也是他为何只在茶摊口站着，而没有进来坐下。 “这位大哥每日为了成都府辛勤，在下好是敬佩。” 孙要继续拱手说道，开始拍起了马屁。 “这位公子，有话你就直说。” 差役自然不信这种话，说这话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而且孙要的穿着打扮无论谁见了都要叫一声公子，这可是最上等的布料做成的衣服，再加上他的年纪相貌。 第137章 城南柳林庄 第137章城南柳林庄 “差大哥，不知如何称呼？” 孙要走近了问道。 “我姓余名海，叫余海。” 差役余海回答道。 “余大哥，不妨一起喝一杯如何？” “行，请。” 余海看了看三人，点头答应了，三人到了一处酒楼，孙要要了几个菜，一壶酒，便招呼余海喝酒吃菜。 酒过三巡，余海知道该谈正事了。 “公子，如此款待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直说。” 这桌饭菜，这酒楼，估计也要好几两银子了。 “余大哥快人快语，是这样的，我想打听下本府同知公孙大人的一些事情。” 孙要手上把玩着酒杯，低着头随口说道。 “公孙大人？” 余海吓了一跳，这人要打听公孙大人作甚？ “不错，就是公孙同知，我想走他的门路。” 孙要解释道，余海心稍稍放松了一些，原来是想走后门，这也无可厚非，毕竟知府的门路都是要走那公孙清的，知府很是聪明，寻常人他是见都不会见的。 “原来是要寻找公孙大人，这事儿简单，你去他家找他就是了。” 余海说道。 “不知那公孙大人的家住何方？” “城北，北城门溪边，那间最大的屋子就是公孙大人的家。” 余海说道，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说了也无妨。 孙要暗道，这么简单，我还找你作甚，这些同知，经常不家中，孙要可不会去他家里等，有时候天不回家也正常不过。 何况现在时间有些紧迫，等人的话不光心里焦急，又会浪费时间。 “公孙大人每天都在家吗？” 孙要问道，余海听了面露豫色。 “余大哥，还请告诉我，我真有急事儿。” 孙要说着掏出十两银子递了过去，余海面不改色熟练的接过，收了起来。 “公孙大人一般不在家中。” 孙要一听，果然，这些贪官污吏，有几个天天在家里呆着的？ “还请余大哥指点。” 孙要凑了过去。 “公孙大人最近养了个外宅，在城南柳林庄，那女子听说是千娇百媚，公孙大人那是流年往返啊。” 余海低声说道。 “多谢了。” 孙要听了大喜，知道地方就好办的多了。 “公子可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啊。” 余海末了还叮嘱孙要，这要是让公孙大人知道了，他这铁饭碗也就得丢下了。 “放心，余大哥，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 孙要说完放心了，这样你也不可能说了。 余海离开后，孙要结账出了酒楼，天已经黑了。 “城门已经关闭了。” 龚瑞看着天色说道。 “想那几十年前，城门都不会关闭，现在朝廷，越来越落败了。” 赵茂杰听了龚瑞的话想都没有想就接口说道。 “兴衰成败是非功过而已。” 孙要摇头说道，城门既然关了，那就找个客栈。 成都府这么大，客栈也很好找，要了三家普通房间，孙要三人住了进去。 “公子不去那柳林庄吗？” 赵茂杰问道。 “去是要去，不过不是现在去，等那赵娃，看他能不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消息。” 孙要说道，理由还是很简单，如今只是推测，岂能随便去找朝廷命官，何况自己还是个钦犯。 第二天算还了房钱，孙要并没有直接回华村，而是去了柳林庄。 “公子不是说先等赵娃消息吗？” 赵茂杰疑惑道，昨天你才给我说的先等消息再去啊。 “现在同知应该不在了，我们正好去试探试探。” 赵茂杰听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龚大哥，麻烦你去给杨大夫买些吃的送去，完事儿后在城门口我们碰头。” 龚瑞点头去了，孙要和赵茂杰二人去往柳林庄。 这就是柳林庄？孙要还以为柳林庄是一个大的庄园，结果并非如此。 一栋栋单独的楼房宅院，都是二层楼高，这些小院坐落周围全部都是柳树，只是如今深秋时节，枝叶都掉落了。 那公孙同知包养的外宅是在哪里？孙要有些犯难了。 就在孙要徘徊的时候，一顶轿子走了过去，轿子？孙要其实也有，他元县就有，不过他从来没有坐过，也没有让陈阳安排轿夫，因为他觉得这东西就是娘们用的，他无法接受。 估计现代男人回到过去，也没有几个愿意坐那轿子的。 那顶轿子从前面不远处的一个院子中出来，孙要心中一动，拦住旁边一个仆人家丁模样打扮的人。 “这位兄台，那顶轿子好漂亮，不知是何人的？” “你说那个轿子啊，那个轿子是邓公子的。” 这仆人显然认得那轿子。 “哦，我还以为是公孙同知大人的轿子呢。” 孙要摇头说道。 “公孙大人？公孙大人来这里岂会乘坐轿子？人家都是坐马车来的。” 这仆人提起公孙大人，脸色都有些变化了。 “不知公孙大人是住在哪里？” “不可说，不可说。” 这仆人连连摆手，脸色有些慌乱，这种事情岂可乱说。 “兄台，实不相瞒，我家老爷让我找公孙大人有急事儿，却只给我说了柳林庄，我如今上哪儿去找啊。” 孙要边说边塞过去五两银子，他出来的时候身上帕子包着银子，非常沉重，不光他身上有，龚瑞赵茂杰都有，总不能哪儿都用一百两五十两银票。 只是现在孙要身上的银子越来越轻了，他人也觉得越来越轻松了。 “你家老爷？” 这仆人面露疑惑的问道，不过手可没有闲着，银子那是已经接过装了起来，他做家丁仆人一个月最多一二两银子的工钱，这五两银子岂有不要的道理？ “就是我家老爷，也是我叔叔，我给你说，他犯了些事儿，急需走公孙大人的门路啊。” 孙要可不会乱说父亲，说了个叔叔，而且理由也让人相信，犯了事儿。 “前面那一栋房子右转一直走，门口放了两个石头做的麒麟就是，这片地方只有公孙大人一个人住的地方门口有麒麟，不过这个时候他应该不在家中。” 那仆人说完就急匆匆的离开了，生怕再和孙要多呆一秒就被人看见了。 “多谢，多谢。” 孙要大喜，找到地方以后办事就方便多了，如果今天不来一趟，下次来还是找不到地方。 那人说的不错，这些楼房宅院门口，有的是石狮子，甚至有大象，貔貅，但是麒麟还真的只有一个。 这是一间六椽楼屋，二层楼高，门口摆着一对石头做的麒麟，孙要不得不感叹，在这成都府这种大城中，一个同知，从六品还无甚实权的官儿，居然都可以买下如此美丽的宅院养二奶。 敲了半天门后，那二楼门打开了，一个女子骂骂咧咧的走下了楼梯。 赵茂杰有些错愕，这么漂亮一个女子，怎么满嘴脏话？ 孙要看到，这女子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居然和那青楼姑娘一个打扮，尤其是那双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的勾人心弦。 第138章 赵娃请客 第138章赵娃请客 “敲什么敲？” 这女子走过来把门打开。 “哦，公子啊，什么事情啊？” 这女子在上面没有看清楚孙要的样子，因为孙要是贴在门口的，此时见到孙要，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双眼含笑，对着孙要说道。 “请问这里是余公子的家吗？” 孙要问道。 “这里没有余公子，倒是有位胡姑娘，公子要不要进来坐啊。” 这女子妩媚的对着孙要说道，至于赵茂杰，直接被他无视了。 “胡姑娘？是狐狸吗？” 孙要也笑了，这女子倒挺像个狐狸精的。 “公子真会说笑，狐狸精要吃人的。” “那这里的狐狸精会吃了我吗？” 孙要继续浪道。 “你进来不就知道狐狸精会不会吃了你了。” 这胡姑娘说着还眼睛看着孙要接连眨动。 “本公子号称一夜七次郎，自然不怕狐狸了，只是怕有其他猎人啊。” 孙要说着眼睛就往四处张望。 “我家里没人，只有我一人在，公子号称一夜七次郎？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这女子说着就让开了道路。 孙要暗道，好一个骚狐狸，大清早的就开始勾引人了。 这也不怪孙要这么想，那女子正值二十年纪，天天陪着那公孙同知一个小老头儿，附近住的也都是有些身家的财主员外，谁不知道同知大人的外宅？谁敢来勾搭？所以这女子也是寂寞难耐。 如今有个公子竟然撞了上来，她自然心动，春心泛滥之下，哪里怪什么同知什么大人。 “我找余公子有急事儿，等我忙完再来打狐狸。” 孙要说着就转身离去，不理会这女子哀怨的眼神。 “哼，想要勾搭我，事到临头了又没有那个胆量了，胆小鬼。” 这女子看孙要走后，骂骂咧咧的上楼去了，他见孙要刚刚的调戏，分明就是为了勾搭她而来，至于什么余公子，直接被他忽略了。 “这女子，水性杨花，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和孙要离开后，赵茂杰忍不住骂道。 “赵大哥也该找个媳妇儿了。” 孙要取笑道，一句话，让赵茂杰直接闭嘴了，他和龚瑞吴昊天一样，性情直爽，无意女色，只好每日练功，但也并非就是公公，刚刚那女子让赵茂杰有些烦躁，所以他在有些发怒。 到了城门，龚瑞已经在等着了，监狱离那住的客栈近也离城门近，他又是公人出身知道如何和狱卒打交道，身上又不缺银子，自然早早的完事儿了。 “杨大夫让我们不用再花时间和精力去管他，杨大夫让我转告公子，公子如今身份不同，让公子小心，勿要再进城。” 龚瑞看到孙要后对孙要如实说道。 “他倒是看的开，都要被砍头了，还一点不在乎。” 孙要说道。 “杨大夫也是为了公子你好。” 龚瑞说道。 “但是我却不能真的不管他，这事情何况还有疑点。” 孙要摇头说道，岂能说不管就不管？孙要还想娶人家女儿呢，就算不为了杨若恒，为了杨大夫的为人，孙要也必须要管。 “回去，找那赵娃。” 到了村头，赵娃居然已经在等着了，这让孙要有些意外。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我昨天晚上就去了你住的那里，那个吴大哥说你进城了，我今天一大早就等着了。” 赵娃迎了上去，他旁边还跟着一个穿着比赵娃还要破烂的男子，赵娃新婚不久，穿的自然不一样，何况又得了孙要的银子。 “走，先去吃饭，吃了饭再说。” 孙要也不问那男子，看看已经过了中午了，想着他们定然没有吃饭就一直在等，就准备先吃饭，何况他们三人也没有吃饭。 “公子，我陪杨大夫已经吃过了，我先回去报个平安。” 龚瑞说道。 孙要知道他肯定没有吃，也知道龚瑞明白问了事情之后多半就不会回去了，所以龚瑞决定先回去给杨若恒他们说一声。 “龚大哥，辛苦了。” 孙要点头说道，眼中露出赞赏神色，从认识龚瑞那一刻起，很多事情孙要觉得简单多了。 “这一顿，公子可是说了，让我请啊。” 赵娃坐下后，急忙先表态。 “好，你请。” 孙要点头笑道，你来我往，才是人情世故。 “店家，二斤羊肉，三斤狗肉，其他菜随便上，再来一壶酒啊。” 赵娃豪气的说道，他旁边那闲汉有些拘束的坐着，在听到羊肉的时候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羊肉他只是听说过，哪里吃过啊。 “好嘞。” 店家答应一声，急忙端了上来，上次赵娃拿出十两银子来，他对赵娃看法就变了，否则估计赵娃喊一嗓子，店家又要出来骂他了。 “公子，我” 赵娃跟着的那闲汉，见孙要一直不问，赵娃也不提，有些坐不住了，但是刚开口就被孙要打断。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公子，那银子？” 这闲汉还是忍不住，赵娃说的可是十两银子啊，自己为了这十两银子，这两天可是跑断了腿了，此时听不到让人心安的消息，他如何坐得住，而且他对赵娃说的十两银子也有些不相信。 “只要你说的有用，十两银子，一分不少。” 孙要淡淡的说道。 “有用，有用，一定有用，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这闲汉赶紧说道，孙要虽然马上心动了，但还是忍了下来，不能表现的太过急躁。 “先吃饭。” 孙要说着摸出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那闲汉马上就要伸手去拿，被赵茂杰把他手打了回去。 “嘿嘿，是，先吃饭。” 这闲汉揉了揉有些发痛的手，贱笑着说道。 孙要没什么胃口，赵茂杰也不是没吃过羊肉的人，二人随意吃了碗饭便停住了，那赵娃和闲汉如同饿汉一样，吃的个酣畅淋漓。 主要是赵娃没吃过羊肉，吃的连连干呕，让孙要赵茂杰二人实在没得胃口，关键这赵娃没吃过差不多一两银子一斤的羊肉，明明吃不来还是要使劲儿吃。 赵茂杰已经起身站在路边去了，孙要看的直摇头，老百姓，苦啊。 终于吃完了，赵娃急忙去结账，然后三人走到路边的大树下，找了几个石头坐下。 “说，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孙要手中把玩着那十两银子，对着这闲汉说道。 “知道，知道，公子啊，那杨大夫我估计是被人陷害的。” 这闲汉一句话刚开口，让孙要手上把玩银子的动作停止了，然后把银子直接抛给了闲汉，示意他继续说，就这一句话，在孙要看来，就不止十两银子了。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这闲汉止不住的道谢，妈妈呀，真的是十两啊。 “说下去。” 孙要皱眉说道。 “是，是，公子啊，我听人说，杨大夫其实是得罪了邓神医。” 第139章 邓公子 第139章邓公子 听了这闲汉的话，孙要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 杨大夫每天给村民看病，因为他医术精湛，看病又收的诊费极低甚至不收，很快就声名远扬，连那城中都有人来寻医，孙要那段时间每日在外面游玩，但也知道杨大夫看病非常忙碌。 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忙碌，而那邓神医，号称成都府第一名医，城内药铺众多，徒弟诊所也是极多，可以说直接垄断了成都府的医药门路。 而那杨大夫一来，低价甚至看病不说，还给人拿钱资助穷人看病，甚至还有了上门服务，这么一搞对那邓神医的声望也就造成了严重的打击。 许多病人也都不愿意去找那邓神医看病了，所以邓神医心里怨恨，便想要陷害杨大夫。 “公子，这个陷害也只是我听人随口说的，我并没有证据。” 这闲汉说完之后，解释了一遍，证据他是没有的。 孙要点头，难怪杨大夫会这样，那抓药的人就是邓神医的人啊，而且那所谓的邓神医，如此一来，也有了陷害杨大夫的动机。 杨大夫居住在城外，很多人只是听说，并没有过于在意，但是病人就不同了，邓神医下面的医馆看病抓药花费太高，很多穷人就拿杨大夫到邓神医这边说事儿，邓神医自然心怀不满。 杨大夫出事之后，并没有太多人知道，这也是很多人对杨大夫不熟悉所致。 现在知道了杨大夫出事的原因，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公子，若恒姑娘还有那五月姑娘让我转告你一定要小心。” 龚瑞到了。 “都头肚子饿吗？” 孙要点头，然后对着龚瑞问道。 “吴兄弟虽然性情直爽，但是饭还是做的不错的。” 龚瑞笑着回答。 “你知道那死者是在哪个药铺抓的药吗？” “治愈堂。” 那闲汉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你还打听了什么？” 孙要继续问道，看来这人倒是打听的很多啊。 “公子，这事情太隐秘了，我也是从一个朋友那里知道的，我那个朋友正好是治愈堂的伙计，但是不是他抓的药，而且他知道的也极为有限。” 这闲汉的意思是他也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还是需要孙要自己去查了。 孙要看着赵娃，这赵娃还真不错，居然真的找到了这么一个知道事情的人。 “这是你的。” 掏出十两银子抛给赵娃，赵娃稳稳的双手接住，连连弯身道谢，虽然知道自己也有报酬，但是真的拿在手里赵娃还是忍不住激动难耐。 “今天的事情不可对任何人说起，否则” 孙要没有说下去，转身走了，赵茂杰还在那边等着。 “有命拿钱就得有命花钱，管好自己的嘴。” 龚瑞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是，小人一定不会再说。” 赵娃和这闲汉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只是为了银子来的。 赵娃二人赶紧离开后，孙要把事情对着龚瑞和赵茂杰说了。 “这么说来的话，杨大夫还真是被陷害的？” “邓神医？早上遇到的不就是邓公子？” 因为在城内都是租的马车代步，所以他们用时并不长久。 “也有可能，你们二位说说我们现在该先从哪一步入手？” 孙要问道，他也想听听这二人的意见，这二人一个是劫富济贫的江湖好汉，一个是做了十多年的都头，对这种查案的事情应该都有些看法。 “我们如果直接去那治愈堂，先不说都不知道是哪个伙计抓的药，即便知道了那伙计也不会承认，公子之前也说了，只要他一口咬死是按照药方抓的药，咱们不光没办法之外还打草惊蛇了。” 龚瑞分析道。 “不错，龚大哥说的对，不能直接去那治愈堂。” 孙要点头。 “我们何不从邓公子入手？” 赵茂杰提议道。 “先要知道那邓公子是不是那邓神医的公子。” 孙要沉吟道。 “这好办，打听一下就是。” 赵茂杰说道，打听了邓神医的公子是谁，不管早上那人是不是，只要对着真正的公子入手便可。 “恩，不错，还有那公孙同知，也暂时也不要动他。” 孙要说道，朝廷命官，不能轻易妄动。 “那我们进城去找邓公子。” 孙要说道，他怀中倒是有些银票，虽然大部分在陈阳那里，但是他为了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龚瑞赵茂杰二人身上也有个万两银票，这也是大家对孙要死心塌地的一个原因。 在成都府内，随便找个人问一下就知道了，邓神医住在哪儿。 城中到处都有邓神医的医馆，城中四个方向也都有邓神医的住宅，这就有点难办了，到底去哪儿找呢？ “敢问你家邓公子在哪儿？” 孙要无奈，只得到药铺去问抓药的伙计。 “不知你找我们公子有何贵干？” 这伙计问道，这只是一家药铺，并没有坐堂的大夫。 “我是你们邓公子的朋友，找他有些要事。” 孙要答道，他的穿着打扮倒是让这伙计相信了。 “我家公子此时应该在家中。” 那伙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是下午时分。 “邓府有好几个，不知邓公子在哪儿？” 孙要继续问道。 “城南柳林庄，那是我们公子的府邸。” 原来，邓公子没有和家人住在一起，而是单独的住在了城南柳林庄的一处楼房宅院。 “多谢，告辞了。” 出来后，孙要等人有些肯定了，上午遇见的那顶轿子还真有可能就是那邓公子。 因为这药铺距离城门很近，所以几人刚刚没有租马车，此时又先去了车马行租了马车，到了城南柳林庄。 “可知哪处宅院是邓神医的公子所住之地？” 孙要拦住一个仆人模样的人问道，这附近住的都是有钱之人，仆人自然不少。 在拿到一两散碎银子的打赏下，那仆人马上就说了邓公子的住所。 毕竟是名人，这里住的谁谁谁，这些仆人还是多少都知道一些的。 这处宅院不像庄园，但也好比一个单独的小别墅了。 “邓公子在家吗？” 孙要敲门问道。 “你是何人啊？” 那打开门问话的是一个侍女，长得还是蛮水灵儿的。 “我找你们的邓公子。” 孙要客气的说道。 “公子在楼上办事儿。” 这侍女有些害羞的说道。 “我们进来等他。” 孙要说着直接进了屋子，那侍女倒也没有阻拦，毕竟眼前这人一看也是个公子。 孙要三人进去后，就在院子里站着，也不进屋，那侍女自己忙活去了。 良久，邓公子走了下来。 “娟儿，今晚换你了啊，恩？” 邓公子出来后边走边说，刚下楼梯的时候却看到孙要三人，发出了疑惑。 “是，公子。” 那之前开门的侍女在院子一边轻声答应，脸上还挂着笑容。 孙要看到邓公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侍女，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邓公子，原来是个色中饿鬼。 “难怪你要坐轿子出门，估计是走路都走不动了。”孙要心里想着。 “你们是谁啊？来我家做什么？” 邓公子边下楼梯边问道，神气还有些傲慢。 第140章 教唆 第140章教唆 “邓公子啊，久仰久仰。” 孙要拱手笑道。 “恩，你久仰我什么啊？” 邓公子傲慢的问道，这话让龚瑞赵茂杰二人听得有些怒意。 孙要却没有在意，暗道这神医的儿子原来还是个草包。 “在下久仰邓公子威名，听说邓公子威风凛凛，又是那邓神医的公子，所以特来拜会。” 孙要笑道，这话其实是他在讽刺邓公子，而且说邓公子是个二世祖。 “原来如此啊，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邓公子不知道孙要的意思，只知道孙要是在夸她，脸上有了一些笑容。 “在下乃是陕西路人称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的唐伯虎。” 孙要笑道，反正唐伯虎是明朝人，说了他也不知道。 “原来是唐兄，幸会幸会。” 邓公子有些不爽了，什么狗屁胜潘安，压海棠的。 “不过在下虽然人称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今日一见邓公子，却是感到自愧不如啊。” 孙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唐兄哪里不如了？” 邓公子急忙问道，果然是个草包。 “今日一见邓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啊，外面的人说的不错。” “外面的人说我什么？” “外面的人说邓公子啊，风流倜傥如门庆,十分姿色偿花蕊啊。” 孙要夸赞道，看着面前这公鸭子一般的人，心里有些觉得恶心。 “哇哈哈哈，果然是这么说的，不错，不错，说的不错啊。” 邓公子开心的点头又抚掌。 “久闻邓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幸得一见，不如在下做东，请邓公子喝上几杯如何？” 孙要趁热打铁的说道。 “唐公子前来，怎能让唐公子做东，我这里可有好酒，唐公子不妨喝上两杯？” 邓公子神秘的说道，孙要听了正合他意。 二人走进屋子，坐在桌边，龚瑞和赵茂杰立在孙要身后站定。 邓公子看二人也是侍卫随从模样，也懒得多问。 “唐公子，这可是上好的美酒啊，乃是我爹用秘方配置的，唐公子可知这是什么酒？” 邓公子问道。 “既是美酒，那定是上好之物啊，还请邓公子赐教。” 孙要心道既然是秘方，我知道个屁啊？ “这乃是我爹用枸杞子、淫羊藿、菟丝子仙茅，鹿茸等名贵药材秘制的材料泡出来的，喝了保证是雄赳赳气昂昂。” 邓公子满脸笑容，如同献宝一样对孙要说道，孙要听的大汗不已，这尼玛不就是春药？ “唐兄，请。” 邓公子倒了一杯，递给孙要，也不管有没有下酒菜了。 孙要见那酒，泛着鲜红，接过来拿在手中，也不知道是喝还是不喝。 “唐兄，请啊。” 邓公子已经自顾自的喝下了一杯，看到孙要还没喝，又劝道，在他看来这可是宝贝了，既然看孙要顺眼，那怎么也得分享一下。 “呃，邓兄竟然如此好客，那小弟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孙要说着借机将酒杯放下，看着邓公子正色道。 这邓公子被孙要的话题吸引，也没在意孙要到底是喝了没有。 “唐兄何事，请说。” 邓公子也收起了猥琐的笑容，开口问道。 “小弟听说邓心你人又英俊，为人又仗义，对朋友又肝胆相照，小弟心中可是极为的佩服。” 孙要拍着马屁夸道。 “那是，那是，我做人，就讲个义字。” 邓公子被孙要夸的有些飘飘然了，他完全忽略了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只有狐朋狗友。 “邓兄既然如此重义气，小弟有一件天大的事情，邓公子怎么也要帮帮小弟。” 孙要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赵茂杰龚瑞二人在身后听了，大惊，难道公子要直接询问？只怕不妥。 “唐兄，你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出来，不是邓某我自夸，在这成都府内，还没有我邓某办不了的事情。” 邓公子说这话的时候，又恢复了刚刚的傲慢。 “好，邓兄如此有情有义，那我就直说了。” 孙要点了点头，看着邓公子说道，龚瑞已经想要阻止了。 “唐兄，说。” “是这样的，前几日，小弟刚到成都府来，是为了给家里进一些货物，后来小弟在那柳林庄见到有一女子，十分美丽，小弟这之后整日都是魂不守舍啊，便让商队自己回去了，小弟就这么留了下来，却不想再也没见到那女子了，哎。” 孙要说着摇了摇头，连连叹息。 “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让唐兄你如此模样？” 邓公子有些好奇了，开口问道，他压根就没有去想孙要进什么货物做什么生意。 “在下当日便打听了，只知道那女子姓胡，家住柳林庄，可我来柳林庄寻了这几天也没有寻到。” 孙要摇头说道。 “姓胡？莫不是年纪二十来岁？” “正是，听说他是成都府同知大人的什么亲戚。” 孙要犹豫着说道。 “狗屁亲戚，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惜，可恶，可耻，可恨。” 邓公子不屑的骂道。 “邓兄为何如此发火？若是邓兄不愿意帮我，那我告辞便是。” 孙要说着就要起身离去。 “哎哎哎，唐兄误会了，我不是骂你，我是骂那老东西，一年到头收我邓家多少银两，若不是我邓家，那胡娘子会跟了他一个老头？” 邓公子连忙解释道。 “邓公子的意思是？” 孙要假装不明白的问道。 “你说的那姑娘，我认识，却是漂亮，只是她不是同知的亲戚，而是那公孙清包养的外宅。” 邓公子说道。 “啊？原来是给人包养的外宅啊？那我要是娶回去，我叔叔非打死我不可。” 孙要面露为难之色。 “是啊，唐兄，那女子还是不可娶回家的。” 邓公子也劝住道。 这邓公子居然不上钩？孙要看着邓公子有些惊讶，这种难道就不动心吗？ “邓兄，虽然不能娶回去，但是那种美人我却是不甘心啊。” 孙要循循善诱的说道，他来的时候本来是想从其他方面入手，但是刚刚看到这邓公子竟然是个，便改变了主意。 “莫说唐兄不甘心啊，哪怕是我，也是早就不甘心了。” 邓公子说道，原来自从那公孙清搞回来这个女子后，在柳林庄邓公子也早就见过了，他心里一直不甘心，这种美人儿怎么就跟了那么个老头，可是那是从六品同知，邓公子还是不敢去招惹的，何况他也不缺女人。 今日被孙要这么一说，邓公子又喝下这大补的酒，已经是满心躁动了。 “既然邓兄也不甘心，那不如我们？” 孙要露出一个淫笑的表情，邓公子见了有些发怯。 “唐兄，那公孙清虽然年老，但是他可是我们成都府的同知大人啊，而且听说知府很多事情都听他的。” “他难道大的过总督大人吗？” 孙要说道。 “总督大人一般也不在成都府，而是在川下四路各地，再说了，总督府也不过问成都府的政务，都是知府和同知打理啊。” 邓公子说道，说白了，这成都府最大的还得是知府，而知府又经常听那同知的意见，邓公子如何敢去招惹，何况这还是给人戴绿帽子的深仇大恨。 第141章 我帮 第141章我帮 “邓公子看来有些难处啊？” 孙要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又称呼回了邓公子。 “唐兄，不是我不帮你，而是那公孙同知” 邓公子面露难色，刚刚还被唐兄夸赞义气，结果？ “邓公子是怕那公孙同知，这我能理解。” 孙要点了点头，露出不再为难邓公子的表情。 “唐兄，不是我怕他，我怎么会怕他呢？只是最近确实，哎。” 邓公子话到嘴边有打住了，这可急死孙要了，继续说下去啊。 “邓公子看来确有难处啊？” 孙要引导话题，希望邓公子继续说下去。 “确实有些难处，唐兄不要介意啊。” 邓公子点头应道。 “邓兄，你有何难处，只管明说，邓兄当我是朋友，那朋友有难我必然要帮。” 孙要正气凛然的说道，一副有我在你不要担心的样子，但是让人觉得反而是邓公子在求他一样。 “呃，也不是有难处，就是，就是” 邓公子见孙要这模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邓兄，喝酒。” 孙要拿着邓公子之前拿出来的那壶酒，给邓公子倒满。 “唐兄，请。” 邓公子拿起酒杯就一饮而尽，完全忘记了他父亲的交代，一天只能喝一杯。 这酒是邓神医给邓公子准备的，作用吗当然是用来壮阳的，孙要也不知道效果，但他却是知道作用。 “邓兄，你有难处，只管明说，还有什么事情是银子摆不平的呢？” 孙要也不喝酒，看邓公子喝完之后从袖袋里面掏出一叠银票，就开始数了起来，龚瑞赵茂杰无动于衷，邓公子旁边站着的那两个侍女眼睛都发光了。 “唐兄，这是作甚？” 孙要数了一千两银票递了过去，邓公子急忙问道。 “不够？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孙要拍着胸脯说道，然后又开始数银票。 “不是，唐兄，收起来收起来，银子我多的是，怎么能用唐兄你的呢。” 邓公子反而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了，一直被孙要夸赞讲义气够朋友，现在却觉得讲义气够朋友的明显是这位唐兄啊。 “邓兄到底何意？难道是看不起唐某我？” 孙要佯装生气的样子，再一次站起来就要告辞。 “唐兄请坐，邓某不是那个意思。” 邓公子连忙阻拦，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原因，免得孙要生自己气，他本来朋友就没有个真心的，但是现在这唐公子本来就是冲着他名气来的，又和他推心置腹，连那等想要胡娘子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既然邓兄不是那个意思，那邓兄为何对我含糊不清呢？” 孙要质问道，此时已经是他完全的占据了上风了。 “哎，实不相瞒，不是我不想帮唐兄你，那胡娘子我对他也是垂涎三尺了。” 邓公子说到这里，孙要三人心里都是鄙视不已。 “只是一直以来，那公孙同知我和家父关系甚好” 原来邓公子的父亲邓杰，乃是太医赵自化的徒孙，那赵自化，官至医官正使赵光义（宋太宗）和那赵恒（宋真宗）两名皇帝，到了邓神医这一代时，已经是改朝换代了。 那赵自化的徒孙只能流落民间，但是毕竟是名医传人，所以邓杰在成都府也混了个神医的名号，而有了神医的名号，名气大了实力自然也慢慢变得大了。 在这成都府，也就只有邓杰一个所谓的医生，其余行医者要么是服从投奔他要么就是出自他的门下，是以邓杰在成都府实力财力也是数一数二，和那官府中人自然也是交情匪浅。 “既然令尊邓神医如此有能力，为何邓兄还怕他区区一个同知？” 孙要好奇的问道。 “唐兄，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不是怕他，只是他和家父关系好而已，但是虽然我忌惮这一点，如今唐兄来了，一个娘子而已，我也应该帮忙，只是” 邓公子说道这里又开始了犹豫，这可把孙要气的啊，你不说岂不是白忙活了？ “只是什么？” 孙要殷切的问道。 “只是前几日那公孙同知帮了我们家一个大忙。” 邓公子说道。 “哦？帮了什么忙？竟然让邓兄如此在意？想必定然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了。” 孙要随口问道，手上还帮邓公子倒满了酒。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邓公子随手拿起酒杯喝了下去。 “是何事啊？” 孙要问道。 “城外有一个大夫，抢了我们家生意，但是城外那大夫没药啊，他让一病者来抓药，我父亲早有安排，就在那抓取的药上做了点手脚，那病者回去就死掉了，我父亲又安排人正好路过，便过去检查，说是抓的药药性起了冲突，害死了那病人。 结果城外那大夫也是硬气，打死不承认，没办法，只好找了那公孙同知。” 邓公子说完，孙要心中是怒气冲烧，沉默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看着邓公子。 这邓公子还真是个草包，这种事情竟然被孙要几句话就套了出来。 “想来那公孙同知便把案子改判了，硬判了城外那大夫的罪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啊，花点银子给那同知不就扯平了？” 孙要随意说道，仿佛这种事情在他看来不过如此。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父亲却找那公孙同知不是为了这事儿，而是让那公孙同知仿写了一篇药方。” 邓公子说道。 “仿写药方？怎么这么麻烦？” “因为听说那大夫在城外有些实力，他家还是有些银子也还有一些亲戚，而且也得到一些穷人的尊敬，我父亲要把事情坐实了，不能落人口舌。” 邓公子解释道。 “那这药方仿出来有用吗？” 孙要不在意的说道。 “有用啊，就是这药方，那大夫才认罪的，那公孙同知可是人称‘天闲龙’，什么是‘天闲龙’，天天闲着没事干，就写书法，那写的是如同龙飞凤舞一样好看。” 邓公子解释道。 “这么说，就是那公孙同知临摹了一个药方，那大夫以为是他自己写的，就认罪了？” 孙要问道，这倒是和自己猜测的还有赵娃找的那闲汉的说法相同。 “正是如此，如今我邓家有一些把柄在那公孙同知手上，我去触碰他的霉头，岂不是给我父亲惹麻烦吗？” 邓公子说道。 原来他是忌惮有把柄在那公孙同知手上，并不是因为什么和他父亲关系好。 “邓兄，你此话有些道理，只是，那无非就是一个婊子，公孙同知也经常不在家，邓兄帮我一次，如若真有事情，我也绝对不会出卖邓兄，这相思之苦让我好生难受。” 孙要哀求道。 邓公子想了想，皱着眉头。 “唐兄，我这两个侍女也是美丽动人，唐兄若不嫌弃，可以今晚挑一个。” 邓公子说道。 孙要听得只想将邓公子暴打一顿，这混账，简直就不是个东西。 “我就要那胡娘子。” 孙要摇头说道，那两个侍女闻言眼中露出一抹失望，她们本也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孙要这帅气的模样，她们如何不喜欢？何况孙要刚刚拿出来的可是一叠银票。 “算了，邓兄不帮我，今晚我自己去，我就不信找不到她。” 孙要起身了，这次邓公子是拦不住了。 “我帮，我帮还不成吗？” 邓公子点头答应了。 “好，邓公子果然够朋友。” 孙要大喜，拉过龚瑞走到一边，对龚瑞吩咐道。 “赶紧假报消息去知府，就说那公孙同知的家中出了事情。” 龚瑞闻言会意，立刻前往。 “不知唐兄要我怎么帮忙呢？” 邓公子答应后有些好奇的问道。 第142章 朋友妻不可欺 第142章朋友妻不可欺 “邓兄，我已经让我随从去那府衙打探消息了，也能拖住那公孙同知，只是不知道那胡娘子家中还有没有外人。” 孙要想了想，说道。 “莫不是唐兄要我去打探消息？看那胡娘子是否一人在家？” 邓公子说道。 “正是，邓公子也是这的名人，又住在这里，就以拜访公孙同知为由，也再正常不过了。” 孙要点头说道。 “这好办，我们何时动身？” 邓公子心想原来你是想直接去人家家里，我只是帮你打探是否有其他人，那太简单不过了，早这么说我不早就答应了吗？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 孙要说道。 “好，走。” 邓公子心道，原来这个唐公子也是我辈中人啊。 “邓兄你可知道那胡娘子家住在何处？” “知道，唐兄你跟着我来就是了。” 邓公子早就知道那胡娘子住哪里了，只是一直不敢有那个胆子罢了。 “原来是这里。” 孙要点头。 “唐兄，我们一道去敲门如何，若有其他人，我就去拜访公孙大人，若只有那胡娘子一人，唐兄自己进去即可。” 邓公子倒是想的周到。 “我还是藏身一边，如果有人的话，邓公子出来即可，若是没人，那邓公子就等我进来后你再离去，如何？” 孙要出了个主意，邓公子听了也不觉有疑，便答应了。 那邓公子等孙要转过一个屋子后，看不见了，便去敲了胡娘子的门。 这一开门的瞬间，邓公子就沦陷了，他也是个年轻公子，那胡娘子又是水性杨花整日饥渴的女子，邓公子又要进去等候，这干柴遇烈火，结果可想而知。 却说孙要转身离开后，跟着龚瑞就回到了邓公子的住所，两个侍女认得孙要，也未多说，更是没有问那邓公子的下落。 “公子，若有需要？” 孙要和赵茂杰坐了没多久，最开始在楼下的那侍女走了过来，含羞的对着孙要说道。 “不需要，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我坐一会儿等你们公子，你们自便。” 孙要赶紧拒绝道，怎么这柳林庄竟有如此多水性杨花的女子？ 快到吃晚饭的点儿了，邓公子终于回来了。 “唐，唐兄？” 邓公子出来后没见到孙要，还以为他有事离去了，心里倒是放松了，结果回家竟然看到孙要在等他，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哼，我刚刚还给你的侍女说朋友妻不可欺，竟不想你居然如此卑鄙。” 孙要见到邓公子就开始问罪。 “唐兄，误会，这是误会。” 邓公子理亏，加上又不好意思，只得讪讪的说是误会。 “什么误会？我进去之后就听见你们的窃窃私语，难道还要我打开门来看个明白才不是误会吗？” 孙要假装大怒，手都指到邓公子的鼻子了。 “唐兄，我也是糊里糊涂的就，就，唐兄，你可千万不要介意啊，千万不要生气啊。” 邓公子说的也是实话，他还真的就糊里糊涂的和那女子整到了一起，他还一直后悔，早知道这么容易，那不是早就来了？ “哼。” 孙要气鼓鼓的坐了下来，邓公子赶紧一个劲儿的赔礼，却难消孙要的心头之恨。 “公子，那公孙同知回了自己的家了。” 龚瑞这时候回来了，进来见到孙要等人还在屋里，纳闷怎么不去找那狐狸呢？便直接开口说道，他虽然不知道孙要的意思，但是却是知道孙要的大概意思是要找那狐狸。 “回了自己的家？那看来公孙同知晚上不会过来了，可是有个屁用，白白给人做了嫁衣。” 孙要先生诧异，接着就变了语气，甚至说完后又一个人自言自语的骂了起来。 龚瑞有些糊涂，这公子是在骂啥呢？怎么这么生气，只有赵茂杰心里好笑，孙要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给赵茂杰解释了。 那邓公子一看就是个，白日都在宣淫，虽然身体有些空了，但是下午可是喝了好几杯那壮阳的烈酒，加上那胡娘子妖艳妩媚，本身又是极为寂寞空虚，两个人在一个屋子里，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赵茂杰心里可佩服了，这都能想到，不愧是让自己心服口服愿意追随的大人。 “唐兄，不是说好不生气了吗？” 邓公子见孙要又开始骂骂咧咧，没办法只好继续赔礼，同时心里想着那公孙同知晚上不会来，那岂不是？刚刚急匆匆的，可没有过瘾啊。 “不生气？我可是专门留下来的，每日花销无数，回去还必然被我叔叔扣月钱，我能不生气？” 孙要怒道。 “钱的事儿好说，好说。” 邓公子说着就从袖带里掏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他是成都府邓神医的公子，银子自然不缺，而且这可是成都府，不是元县那种员外可比的，张员外随手都是一千两，何况是他。 “一点银子你以为我稀罕？” 孙要虽然嘴巴这么说着，但是银票却麻溜的接了过来，装进了袖袋，这些日子的损失回来了不说，还赚了许多啊。 “那是，唐兄必然不缺钱，只是，这，要不，唐兄今晚不走了，我这两个侍女留下来陪你？” 邓公子试探的说道，孙要一听就知道这邓公子啥意思了，让两个侍女陪自己？他晚上又好跑去会那胡娘子。 “我说了朋友妻不可欺，告辞了。” 孙要起身离去，这一次，邓公子没有挽留，他巴不得孙要赶紧走，他还再去找胡娘子，反正公孙同知晚上不过来了。 出来后，龚瑞询问事情原因，他不得不问了，因为怎么好像孙要和那邓公子发生了矛盾？作为护卫，龚瑞必须要知道事情原委。 “公子好计谋啊。” 龚瑞听完孙要的解释后，也是佩服不已，这都能算计进去。 “龚大哥知道地方？” 孙要问道。 “恩，知道。” 龚瑞点头，刚刚才跑了一趟，而且那家就是那附近最大的府邸，一眼就能认出来，只是他刚刚租的马车，已经离去了。 三人租了马车，孙要吩咐在稍远的地方停下后，待得马车走后，对赵茂杰说道： “赵大哥，这次要你辛苦一趟了，去那公孙同知的府上，就对守门的家丁说柳林庄姓胡的人，急事儿要见公孙大人，让公孙大人速去，晚了，恐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孙要说道，他想公孙大人既然是养作外宅，那就必然不会对家里人说，可能是那胡娘子名声不好。 “赵大哥，你说完然后等那家丁进去禀告时，就回来这里，我们这里等你。” “好，我这就去。” 没多久，赵茂杰就回来了，三人找了个客栈住下，准备明天去一早就去找那邓公子。 第143章 邓公子被打 第143章邓公子被打 翌日，一早，孙要到邓公子家中，邓公子在屋中呻吟，那两个侍女好像在说着什么。 也不等她们开门，孙要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邓兄，你这是怎么回事？” 孙要确实有些惊讶，因为邓公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躺在床上，床边还放着很多药膏。 “没，没事儿。” 邓公子见到孙要来了，面子有些挂不住，总不能说我昨晚又去偷你那胡娘子，被公孙同知堵住了。 “邓兄，那公孙同知竟然敢把你打成这样？” 你不说我帮你说，孙要假装大怒，他是真没想到公孙同知会让人下手这么狠，还以为最多只是教训一下，不过打成这样更是方便多了。 “哎，这事儿还真是倒霉。” 邓公子表情也有些无语，谁知昨晚竟然被那公孙同知抓了个正着，也怪他天天在成都府横行霸道，无人敢惹，除了出门招两个轿夫之外，他也不带随从侍卫，毕竟经常更换侍女，白天都要做那事儿，他也不会在家里安排护卫。 结果昨晚被打的时候，身边竟然连一个帮手都没有。 “什么倒霉？那狗日的公孙同知，一个他养的外宅而已，竟然还敢下如此毒手？他就不顾及你邓公子的身份和名望吗？” 打成这样，昨晚肯定也有其他人知道，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邓公子成了笑话？公孙同知倒没什么，毕竟只是一个外宅，随时都能弃之。 “邓公子，既然你和那胡娘子你情我愿，我昨晚想了，就成全邓公子你，所以我今天又来了，却不想那公孙同知竟然当着林娘子的面打你，这个账不能不算。” 孙要见邓公子没有表态，便继续说道。 “唐兄，那你说该怎么办？” 邓公子想的是这事儿即便闹到父亲那里去，自己还是挨打的份儿啊。 “怎么办？当然要报仇啊？那胡娘子心是你的，你难道也忍心他跟着那么一个公孙同知？” 孙要引诱道。 “可，可这事儿我不在理啊。” 邓公子脸色有些微变了，但是这事儿他给人家戴帽子，怎么有理啊。 “邓兄，我原本你是个好汉，竟不想做事情这么婆婆妈妈的，他养外宅就在理了？你和那胡娘子有情有义，你就忍心她受一个老东西的折磨？” 孙要说的让龚瑞和赵茂杰脸色有些发笑但还要憋着，跑人家家里去偷情竟然在公子这里成了有情有义了。 “不错，那胡娘子是我的才对，怎么能跟了那么一条老狗。” 邓公子听了孙要的话想着公孙同知在胡娘子的身上，顿时心里有了醋意，而且被打成这样内心深处也早就是一肚子的火气了。 加上那胡娘子确实美艳勾人，邓公子的魂早就被那胡娘子勾去了。 “不错，胡娘子就该是邓兄你的，而且那公孙同知身为官府中人，竟然对你行此殴打之举，这个仇，也一定要报。” 孙要义不容辞的说道。 “可是，这仇如何报啊。” 邓公子有些心虚的问道，要能报他早就报了，就是不能报才说这么多的。 “邓兄，你先回去，让你爹知道这件事。” 孙要出主意说道。 “唐兄，我会被我爹打死的。” 邓公子直接拒绝，要是能让父亲出面，他也不会躺着了，而且这事儿岂能和父亲说？丢人至极。 “邓兄，你只说你被公孙同知打了，不要说胡娘子的事情就是，让你爹心里有数就行，那公孙同知他会把你和胡娘子的事情说出去吗？所以你爹现在肯定不知道。” 孙要说道，邓神医的儿子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公孙同知会去和邓神医说吗？有那脸吗？ “那我爹要是知道了，去找那公孙同知怎么办？” 邓公子弱弱的问道，孙要暗骂一声，蠢货。 “放心，你只是被打了一顿，你就说是冲撞了公孙同知，你爹刚刚欠下那公孙同知的人情，不会去找上门的。” 孙要说道。 “这倒可行，只是我爹不会找上门，我如何报仇啊。” 邓公子以为报仇只能靠他爹，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靠爹的。 “报仇的事儿，包在兄弟我身上，我不光能让你报仇，还能让那胡娘子以后都跟着你。” 这话听得邓公子双眼冒光，那胡娘子让他欲生欲死，巴不得能以后收入房中。 “好，我听你的，好兄弟。” 邓公子大喜，也不问是何计策。 “龚大哥，麻烦你去租个马车来，记住，不要车夫。” “是，公子。” 龚瑞离去后，孙要又询问了那胡娘子的详细情况，想那邓公子和胡娘子在床上厮混，定然会谈及这些。 邓公子果然知道，那胡娘子也是青居城（南充）人，父母早亡，嫁给了一个老实人，但老实人可管不住这么美丽的女子，后来这女子因通奸罪被处罚，恰好公孙同知在青居城，便收回成都府养做外宅。 “这个胡娘子还真敢说。” 孙要心中暗骂这胡娘子真是不要脸。 “既然这胡娘子没有家人，等下便把她带走，以后就是邓公子你的了。” 孙要开口说道。 “真的？可是，那公孙同知岂会善罢甘休？” 邓公子听了先是一喜，然后又犹豫起来。 “我自有办法。” 孙要神秘的说道。 “好，我听唐兄的。” 邓公子点头，龚瑞的马车租来后，孙要和两个侍女扶着邓公子上了马车。 “这两个侍女你还要打发了，不然的话？” 孙要没有说下去，邓公子已经明白，怕她们泄密。 “屋里有些银子，你们拿了马上回去乡下等我消息，不准乱说一个字。” “谢谢公子。” 两个侍女大喜，进屋拿银子去了。 龚瑞来的时候就没有要车夫，他此时驾着马车直接到了胡娘子家门口不远。 看着左右没人，孙要下了马车直接朝着胡娘子家走去，也不知道公孙同知有没有在，有没有安排人留下来看管。 敲门后，半晌，胡娘子才慢慢走了下来，不过没有骂骂咧咧的了。 “啊，是公子你啊。” 胡娘子看到孙要急忙低下头去，孙要看的清楚，那充满诱惑的双眼都是一大块乌青色的伤迹，两个脸也肿着，看来也是被那公孙同知打的够惨。 “胡娘子。” 孙要叫了一句。 “公子，可要进屋啊。” 胡娘子虽然刚被打，但是孙要敲门，她竟然还敢低头看着孙要连眨眼睛，让孙要进屋，这等，孙要觉得比起二潘来，都要更甚一筹啊。 孙要看了看左右没人，闪了进去，胡娘子在孙要进屋后，急忙把门关了，然后一头就扑到孙要的怀中，大哭起来，感受到怀中的胡娘子，孙要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 邓公子在车上看的清楚，那孙要进屋以及胡娘子关门的速度，心中一跳，就要挣扎着起身。 “那唐兄他。” “邓公子有伤，还是在车上等着。” 赵茂杰急忙阻拦他，将他按了回去，虽然不知道孙要进屋干嘛，但是他可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孙要做任何事情，这是他的职责。 第144章 回华村 第145章绿帽子 赵娃夫妻俩走后，孙要把邓公子和那胡娘子安顿在赵娃的屋子里，并叮嘱他们一定不要出门，免得误了大事。 华村村子，人少房稀少，基本都是几亩田地一个屋子，所以倒也不会过于担心有其他人看到，孙要也不管他们俩在屋子里干嘛，反正有米有菜，饿不死就行了。 给保正伍鹏打了个招呼，说那赵娃的屋子里面住了两个朋友，伍鹏也没有在意，赵娃自己都不在意，他还去在意什么？ “公子，现在我们干什么？” 龚瑞问道。 “现在进城，看看情况。” 孙要坐在马车上说道。 “估计邓神医都要疯了。” “应该不会，那不有两个侍女吗？那两个侍女肯定会被找到。” “那岂不是把咱们都说出来了。” 龚瑞不解的问道。 “她们又不知道咱们真实身份，只知道咱们是外来做生意的，还能起个麻痹作用，她们告诉邓神医说邓公子要去报仇，岂不是更好？” 孙要解释道。 “原来公子早就算好了。” 龚瑞赞道，一行人随即又进了城，每天进出城太正常不过了，守兵倒也没有在意，不过这次进城没有给银子，他们要检查就检查，三个大男人。 哪怕城门边上就贴了告示，守兵也没有认出来，有没有奖赏的告示，谁会真的在意？ 还了马车，孙要吩咐住到客栈去，然后龚瑞又去给杨大夫送了一些食物。 晚上，几人正在睡觉，屋子被人敲开了，三人都开了门从三间屋子出来。 “原来是公子你啊。” 这敲门的人带着一对人手，不过他认得孙要。 “请问你们是？” 孙要却不认得他，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们是杨帮主的人。” 这人说道，然后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去检查其余房间。 孙要让进这人进了屋子后，龚瑞赵茂杰自然也跟了过来，四人围桌坐下。 “原来是杨帮主的人，不知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孙要问道，他其实一猜就猜出来了，不过必须得假装不知。 “公子有所不知，成都府邓神医的公子，不见了。” 这锦蓉帮的小队领头说道，这人也是那日在船上暗中护卫的人，所以认得孙要。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孙要好笑的问道。 “那邓公子就是失踪了，而且据城门守兵的说法，也没有见他出城。” 这领队欲言又止。 “那就定然是在城中了？邓神医也算一方豪强，难道有人敢害他公子不成？他可就这一个独苗苗啊。” 孙要说道。 “可不是吗，关键是这昨天邓神医的公子被那公孙同知痛打了一顿。” “公孙同知？他一个朝廷命官为何要打那邓公子？” 孙要装着有些惊讶的样子问道。 “具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今天下午，邓神医找了我们帮主，让我们帮主帮他在城中寻找儿子。” 这领队解释道，他知道孙要和杨义那日关系，金子都送了五百两，所以觉得说给孙要也无妨，帮主的座上宾，有机会结交还是要结交的，虽然他想结交可惜他连姓名都不知道报。 “哦，那既然在城中，想来以锦蓉帮的实力，应该还是找寻的到的。” 孙要说道，心想那公孙同知肯定不会说自己为何让人痛打邓公子，这种事情确实难以启齿，何况他还是成都府的同知大人。 若非是邓公子，若是换一个寻常人儿，估计已经被那公孙同知找个坑埋了。 “找了一晚上了，也没有一点消息。” 这领队摇了摇头。 “我虽然不知道事情经过，但是听你这么说，倒是有点想法。” 孙要慢慢的说着，好像一边说还在一边思考。 “公子，请说。” 这领队急忙问道，这也算是个功劳啊。 “既然那公孙同知痛打了那邓公子，何不从那公孙同知下手？” 孙要缓缓说道。 “我也有这个想法，可那公孙同知乃是朝廷命官，帮主一再强调不能和官府之人走的太近，也不可随便得罪官府中人，我们虽然想过，但是却是不能啊。” 这领队摇了摇头说道。 “没让你去查那公孙同知，我是说去那殴打邓公子的地方那附近询问一下，以锦蓉帮的实力，那些人还是不敢不说？” “公子说的也是，只是那殴打邓公子的地方是哪儿我却是不知道？” 这领队又摇头说道。 “那邓公子平常都住哪儿？” 孙要有些着急了，难道非要我告诉你去那柳林庄胡娘子的家附近去问？ “听说住在城南柳林庄，不过那儿住的都是员外富户，和我锦蓉帮也有不少的交情。” 这领队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若非如此，恐怕早就已经有人去那儿搜查询问了。 “你可以找那附近的家丁仆人问啊，谁说非要问那些公子老爷了？” 孙要已经要崩溃了，这么就这么难理解呢？ “对啊，问一下那些打杂的仆人，他们多半知道原因，给点银子也不怕他们不说。” 这领队大喜。 “别让功劳被别人抢了，你赶紧去。” 孙要说道，闹，闹得绿帽子事件满城皆知，看你们这么收场。 “多谢公子。” 这领队谢过孙要后，急急忙忙出去，带了人往柳林庄赶去，只要知道为何殴打，说不定就能查出来邓公子现在的地方了，这领队心里想着。 “本来我还想着怎么去搞一把动静儿，没想到锦蓉帮就帮了我们大忙了。” 孙要关上门后，对着龚瑞赵茂杰笑道。 “那锦蓉帮也是地头蛇了，出了这事儿，自然是找他们出面最合适。” 龚瑞解释道，这种找人的事儿，没有比地方帮派出面更合适的了，那洛县‘过江龙’李斌，还不是帮派只是个地方员外，都能发动那么多地痞流氓满城找人。 “等明天，明天如果公孙同知的事情还没有传出来，我便给他捅出去。” 孙要本来是等着那两个侍女传出来，不过现在看来多半也是被邓神医压了下去，孙要可不信那两个侍女不会被找到，邓神医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岂会不留意邓公子身边的女人？ 当晚，三人再各自回屋睡觉，再没有人来打扰了，睡到第二天上午，三人起来后，出门街边小摊子吃了点早饭。 “你听说了吗？那公孙大人，被人戴了绿帽子。” 已经有人在传了，昨晚那锦蓉帮的领队果然打听出来了消息。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被邓公子戴上的。” 这种消息，只要一个人知道了，恨不得见一个人就说给一个人听，这实在太劲爆了，所以只得这么一宿，便通过那些锦蓉帮的人传了出来，家丁知道了，如果没有银子他们也不敢乱说，毕竟家丁的规矩还是很严的。 可是锦蓉帮的人可不同，他们消息传的本来就飞快，知道消息不过两个时辰，就差不多满城皆知了。 孙要喝着粥，露出了笑容。 （绿帽子最早出现在唐朝，但是并非指红杏出墙，本文南宋出现绿帽子的说话，也只是借用，真正指红杏出墙还得是元朝。） 第145章 绿帽子 第146章你爹被抓了 “我们三人，分头行动，一人一个方向，专门去那茶楼，酒楼或者集市人多的地方，去找一些地痞，闲汉之类的人，和他们搭讪。 就说我们听说邓公子被公孙同知谋害了性命，尸体都被悄悄的运到了敛尸房，中午各自吃饭后，城门口汇合。” 孙要回去算还了客栈的房钱出来后，对着龚瑞和赵茂杰低声说道。 “公子，你一个人？” 龚瑞有些担心。 “现在这么乱，没人会和我过不去，你们都算是道上跑的人，散布这些消息应该得心应手。” 孙要问道。 “这个简单，公子放心。” 龚瑞赵茂杰答应后，一个朝东朝西去了，孙要一路朝着北方慢慢行去。 果然，昨日晚上全城搜查，今天到处都在议论这事情。 “那邓神医的公子，你们有下落吗？听说邓神医说了，谁找到他公子给一千两赏银啊。” 一个路边卖饼子果子之类的摊位，有人在议论。 孙要刚好路过，听得心头一动，要了一个饼子两块糕点，还有一碗茶水，坐在了那人群之中。 “是啊，一千两啊，这要是找到了可就发了。” “你们估计找不到了。” 孙要开口说道，心里也在暗叹朝廷把自己当钦犯，结果没有一个人在意，而一个医生出点赏银，这竟然成了人人都在议论的香饽饽了。 “这位，呃，公子，此话怎讲？” 有人看到孙要，开口问道。 “我刚刚在前面不远处，听到有人说那邓公子因为给公孙大人戴了绿帽子，公孙大人心怀怨恨，公报私仇，已经将邓公子杀了灭口了。” 孙要边说边指了指来的那条路。 “不会，公孙大人怎么可能杀了邓公子，他不怕麻烦吗？再说了，那不过是公孙大人养的一个外宅而已。” 有人不相信的开口说道，但是他不信却有人相信。 “怎么不会，给公孙大人戴了绿帽子，公孙大人岂会咽下这口气？而且那公孙大人可是朝廷命官，会怕一个邓公子的麻烦？” 人就是这个样儿，这就是人性的一种，为了突出表现自己，那不相信的此时也要说相信，否则怎么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呢？ “不错，公孙大人可是朝廷命官，可是我们成都府的二把手，我还听说那邓公子的尸体就在敛尸房。” 孙要继续说道，接着人群开始了讨论，孙要已经悄悄离开了，只有那摊主在疑惑这人怎么买了之后一点都没吃呢？ 孙要继续朝前走着，一路走一路停下来要些茶水或者小菜，不过东西也就随便吃两口或者干脆一点都不吃，他只不过是为了和那些议论此事的人们搭上话而已。 等还没有到中午，都已经不用孙要去说了，已经有人再说邓公子被杀了，尸体就在敛尸房。 孙要见状，不再继续停留，直接朝着那城门行去。 三人汇合后，都说效果非常明显。 “公子，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既然公子想要栽赃那公孙同知，让邓神医和他相斗，为何还要说尸体在敛尸房呢？这样如果邓神医找过去，岂不是？” 赵茂杰开口问道。 “这是虚虚实实而已，还得给那邓神医一个盼头啊，否则他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又或者他直接想通了呢？” 孙要也说不准，如果邓神医真的知道儿子死了，他到底会不会去和同知斗下去，虽然说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但是那邓神医或许不会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去和同知硬碰硬，因为邓神医背上还背着杨大夫的案子。 “公子高见，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赵茂杰问道。 “租个马车回华村，告诉那邓公子，就说他父亲的事情穿帮了。” 孙要说着朝着城中车马行走去，城门碰头最方便，而且城门附近就有车马行。 龚瑞和赵茂杰对视一眼，都不明白孙要告诉邓公子，又要让他干嘛，不过他们也不问，去了不就知道了。 到了华村赵娃家，孙要看到院子里放着两个空碗，还有一盘没吃完的米饭，那赵娃的腊肉也被他们切来煮了，估计也是那胡娘子做的，因为胡娘子在柳林庄不就是一个人住吗？ 打开屋门后，孙要怒斥一声，然后赶紧带上门退了出来，这两人竟然又在床上睡觉，大白天的，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会儿，邓公子出来了。 “唐兄，你怎么来了？” 邓公子问道。 “我怎么来了？你不要报仇吗？你还不愿意见到我了？” 孙要坐在那斜着眼睛看着邓公子问道。 “哦，不，唐兄，我是说咱们什么时候报仇？” 邓公子早就忘了自己被打了。 “看来你不想报仇啊？” “不是，这仇我一定要报的。” 邓公子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已经没了怒意了，有道是春意让人醉。 “你要想把胡娘子收入房中，你就必须要报仇，你得知道，这里，终究是别人的家。” 孙要觉得给邓公子说这话，都要远远强过说他老子出事儿了。 “不错，还是唐兄想的周到，请问唐兄我该如何？” 邓公子问道。 “你父亲，已经被公孙同知抓了。” 孙要淡淡的说道。 “什么？我父亲被抓了？” 邓公子脸色大变，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他父亲在成都府无人敢惹，都是仗着他父亲才能为非作歹，可是乍一听他父亲都被公孙同知抓了，邓公子已经慌了，他现在想的不是报仇，而是赶紧跑。 “你慌什么，你父亲被抓了，咱们正好把那公孙同知扳倒就是了。” 孙要说道。 “扳，扳倒？如何扳倒？” 邓公子心不在焉的问道，他心中的大山已经轰然倒塌了，他哪里还敢去扳倒公孙同知。 至于邓公子对孙要的话，他是没有一点怀疑的，不光因为他是个草包，更因为的是胡娘子本来就该孙要的，如今却成了他的人，好处都在他身上，他对孙要是一点疑心都没有了。 “对，扳倒他，你也不问问你父亲是为什么被抓的吗？” 孙要看着邓公子说道，他觉得面前这人简直就是弱智。 “唐兄，那公孙同知为何抓我父亲，以何罪名抓的？” 邓公子赶紧问道。 “他说你和那胡娘子通奸，让你父亲把你交出去，天下哪儿有老子把儿子交出去的道理？你父亲不肯，那公孙同知就拿了你父亲，还让知府审那杨大夫的罪。 结果查出来那杨大夫是被人冤枉的，真正的凶手是你父亲。” 孙要说完还摇了摇头，说的好像真的一样，龚瑞都差点信了，邓公子眼睛已经瞪圆了。 “不可能，那公孙同知可是他伪造的药方，他怎么敢如此？” 邓公子着急的说道，其实他的慌张孙要知道他也差不多信了。 “他是朝廷命官，能帮你爹害人，也自然能害你爹。” 孙要说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唐兄，要不我去你陕西路避一避。” 第146章 你爹被抓了 第146章你爹被抓了 “我们三人，分头行动，一人一个方向，专门去那茶楼，酒楼或者集市人多的地方，去找一些地痞，闲汉之类的人，和他们搭讪。 就说我们听说邓公子被公孙同知谋害了性命，尸体都被悄悄的运到了敛尸房，中午各自吃饭后，城门口汇合。” 孙要回去算还了客栈的房钱出来后，对着龚瑞和赵茂杰低声说道。 “公子，你一个人？” 龚瑞有些担心。 “现在这么乱，没人会和我过不去，你们都算是道上跑的人，散布这些消息应该得心应手。” 孙要问道。 “这个简单，公子放心。” 龚瑞赵茂杰答应后，一个朝东朝西去了，孙要一路朝着北方慢慢行去。 果然，昨日晚上全城搜查，今天到处都在议论这事情。 “那邓神医的公子，你们有下落吗？听说邓神医说了，谁找到他公子给一千两赏银啊。” 一个路边卖饼子果子之类的摊位，有人在议论。 孙要刚好路过，听得心头一动，要了一个饼子两块糕点，还有一碗茶水，坐在了那人群之中。 “是啊，一千两啊，这要是找到了可就发了。” “你们估计找不到了。” 孙要开口说道，心里也在暗叹朝廷把自己当钦犯，结果没有一个人在意，而一个医生出点赏银，这竟然成了人人都在议论的香饽饽了。 “这位，呃，公子，此话怎讲？” 有人看到孙要，开口问道。 “我刚刚在前面不远处，听到有人说那邓公子因为给公孙大人戴了绿帽子，公孙大人心怀怨恨，公报私仇，已经将邓公子杀了灭口了。” 孙要边说边指了指来的那条路。 “不会，公孙大人怎么可能杀了邓公子，他不怕麻烦吗？再说了，那不过是公孙大人养的一个外宅而已。” 有人不相信的开口说道，但是他不信却有人相信。 “怎么不会，给公孙大人戴了绿帽子，公孙大人岂会咽下这口气？而且那公孙大人可是朝廷命官，会怕一个邓公子的麻烦？” 人就是这个样儿，这就是人性的一种，为了突出表现自己，那不相信的此时也要说相信，否则怎么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呢？ “不错，公孙大人可是朝廷命官，可是我们成都府的二把手，我还听说那邓公子的尸体就在敛尸房。” 孙要继续说道，接着人群开始了讨论，孙要已经悄悄离开了，只有那摊主在疑惑这人怎么买了之后一点都没吃呢？ 孙要继续朝前走着，一路走一路停下来要些茶水或者小菜，不过东西也就随便吃两口或者干脆一点都不吃，他只不过是为了和那些议论此事的人们搭上话而已。 等还没有到中午，都已经不用孙要去说了，已经有人再说邓公子被杀了，尸体就在敛尸房。 孙要见状，不再继续停留，直接朝着那城门行去。 三人汇合后，都说效果非常明显。 “公子，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既然公子想要栽赃那公孙同知，让邓神医和他相斗，为何还要说尸体在敛尸房呢？这样如果邓神医找过去，岂不是？” 赵茂杰开口问道。 “这是虚虚实实而已，还得给那邓神医一个盼头啊，否则他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又或者他直接想通了呢？” 孙要也说不准，如果邓神医真的知道儿子死了，他到底会不会去和同知斗下去，虽然说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但是那邓神医或许不会为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去和同知硬碰硬，因为邓神医背上还背着杨大夫的案子。 “公子高见，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赵茂杰问道。 “租个马车回华村，告诉那邓公子，就说他父亲的事情穿帮了。” 孙要说着朝着城中车马行走去，城门碰头最方便，而且城门附近就有车马行。 龚瑞和赵茂杰对视一眼，都不明白孙要告诉邓公子，又要让他干嘛，不过他们也不问，去了不就知道了。 到了华村赵娃家，孙要看到院子里放着两个空碗，还有一盘没吃完的米饭，那赵娃的腊肉也被他们切来煮了，估计也是那胡娘子做的，因为胡娘子在柳林庄不就是一个人住吗？ 打开屋门后，孙要怒斥一声，然后赶紧带上门退了出来，这两人竟然又在床上睡觉，大白天的，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会儿，邓公子出来了。 “唐兄，你怎么来了？” 邓公子问道。 “我怎么来了？你不要报仇吗？你还不愿意见到我了？” 孙要坐在那斜着眼睛看着邓公子问道。 “哦，不，唐兄，我是说咱们什么时候报仇？” 邓公子早就忘了自己被打了。 “看来你不想报仇啊？” “不是，这仇我一定要报的。” 邓公子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已经没了怒意了，有道是春意让人醉。 “你要想把胡娘子收入房中，你就必须要报仇，你得知道，这里，终究是别人的家。” 孙要觉得给邓公子说这话，都要远远强过说他老子出事儿了。 “不错，还是唐兄想的周到，请问唐兄我该如何？” 邓公子问道。 “你父亲，已经被公孙同知抓了。” 孙要淡淡的说道。 “什么？我父亲被抓了？” 邓公子脸色大变，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他父亲在成都府无人敢惹，都是仗着他父亲才能为非作歹，可是乍一听他父亲都被公孙同知抓了，邓公子已经慌了，他现在想的不是报仇，而是赶紧跑。 “你慌什么，你父亲被抓了，咱们正好把那公孙同知扳倒就是了。” 孙要说道。 “扳，扳倒？如何扳倒？” 邓公子心不在焉的问道，他心中的大山已经轰然倒塌了，他哪里还敢去扳倒公孙同知。 至于邓公子对孙要的话，他是没有一点怀疑的，不光因为他是个草包，更因为的是胡娘子本来就该孙要的，如今却成了他的人，好处都在他身上，他对孙要是一点疑心都没有了。 “对，扳倒他，你也不问问你父亲是为什么被抓的吗？” 孙要看着邓公子说道，他觉得面前这人简直就是弱智。 “唐兄，那公孙同知为何抓我父亲，以何罪名抓的？” 邓公子赶紧问道。 “他说你和那胡娘子通奸，让你父亲把你交出去，天下哪儿有老子把儿子交出去的道理？你父亲不肯，那公孙同知就拿了你父亲，还让知府审那杨大夫的罪。 结果查出来那杨大夫是被人冤枉的，真正的凶手是你父亲。” 孙要说完还摇了摇头，说的好像真的一样，龚瑞都差点信了，邓公子眼睛已经瞪圆了。 “不可能，那公孙同知可是他伪造的药方，他怎么敢如此？” 邓公子着急的说道，其实他的慌张孙要知道他也差不多信了。 “他是朝廷命官，能帮你爹害人，也自然能害你爹。” 孙要说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唐兄，要不我去你陕西路避一避。” 第147章 四川监察使 第147章四川监察使 孙要三人看着面前这个二世祖，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父亲被抓了，且不管真假，你就要跑到陕西路去避一避？你是个做人儿子的吗？你连一点最起码的孝道都没有吗？ “邓兄，去陕西路做什么？这个仇还没有报，岂能离去？” 孙要表情淡定的说道。 “这，这如今我父亲都被抓了，我还如何报仇啊？” 邓公子表情却无法淡定了，还显得非常的慌张。 “那公孙同知抓了你父亲，把那一切都栽赃给了你父亲，他难道就没有一点事吗？” 孙要问道。 “他只是帮我父亲写了假的药方。” 邓公子唯唯诺诺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也搞进去，这样你还怕啥呢？” 孙要出着主意。 “不行啊，那样我父亲岂不是就暴露了？” 邓公子还没有那么蠢，知道这么做就会坐实了他父亲陷害杨大夫开错药谋人性命的罪名。 “你如果不这样做，你父亲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那公孙同知既然要害他，必然是要置他于死地的。” 孙要分析道。 “那，那我该怎么办？” 邓公子一听又急了。 “邓兄，你听我的，我担保你没事儿，而且以后你还能有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那胡娘子以后也只是你的一个妾而已。” 孙要说道。 “唐兄，快说，你快说。” 邓公子见孙要有主意，而且自己还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钱，大喜，让孙要赶紧说出来。 “邓兄，现在你父亲在那公孙同知的手上，你只有找到一个能治他之罪的人，将所有事情告诉那人，这样一来，公孙同知也必然要背负受贿和开假药方的罪名。” 孙要说道。 “可我父亲？” 邓公子还是觉得这样不妥，那他父亲如何救出来？他倒不是孝顺，而是他觉得没了父亲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邓兄，你想啊，那公孙同知要害你父亲，但他也有罪了，还有谁会害你父亲？到时候你成都府那么多家产，随便送一些出去，你父亲岂不是就没什么大事了？成都府的家产不也都落在你头上了？” 孙要说的邓公子两眼开始有神了。 “邓兄，现在哪个当官的不贪钱？你告诉我？” 孙要问道。 “这个，这个好像没有听说过。” 邓公子想了想还真想不出来。 “那不就是了，只有公孙同知倒了，这成都府境内，岂不是今后邓公子你的天下了？” 孙要继续诱惑道。 “唐兄说的是啊，如今我们怎么办？” 邓公子已经完全以孙要为主导了。 “必须要找一个能严惩公孙同知的人，那知府肯定不行，否则他也不会帮着你父亲陷害杨大夫又抓你父亲了。” 孙要想了想说道。 “那我们找总督。” “找总督？” 孙要无语的看着邓公子，总督能让人当这成都府的知府，能不管公孙同知在成都府的事情，不管你爹垄断了医药这一行，不管锦蓉帮发展到现在，你找总督有用？ “是啊，找总督，我把事情告诉他，大不了分他一些我家的产业。” 邓公子说道，龚瑞赵茂杰听得骇然至极，这邓公子被公子这么一忽悠，就要卖了自己父亲？他们二人看着孙要满脸佩服，公子这真是最有两张皮，咋说咋有理啊。 “不行，总督肯定和他们也是一伙的。” 孙要摇头道，他本想说肯定是一派的，但是怕这邓草包听不懂。 “那唐兄，我们该找谁？” 邓公子实在不知道在川中还有谁能大的过成都府知府和同知了。 “我昔日在陕西路就听说川下四路监察院监察御史武懈，人送“忠查”外号，其人时任江阳府（泸州）知府，打击豪强，疏浚河道，修筑水利工程，力主严惩贪官污吏，禁止徇私受贿，在川中都享有美名。” 孙要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 “唐兄，那武监察和我们邓家向来不和，他多次想要找我父亲的麻烦。” 邓公子有些犹豫了，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邓兄，如今你是去主动交代，而且那武监察为官清白，说不定你还不用花一个子儿，岂不是更好？” 孙要说完，邓公子听了，对啊，可能一个子儿都不用花啊。 “唐兄说的有理，我们这就去找那武监察。” 邓公子点头说道。 这么着急，连孙要都没有想到，他本来是想这么一说，让邓公子慌乱，然后慢慢引诱，甚至还准备让些人来告诉邓公子事情急迫，让他相信，结果这么都不用做了，这草包直接就慌了。 “现在城中乱糟糟的，那杨大夫估计也没多少时间了。” 孙要暗想，如果此时去那江阳府，应该还来得及，不过得要快马加鞭了。 “邓兄你会骑马吗？” 孙要问道。 “不会。” 邓公子摇头，骑马那种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他只会骑另外一种马。 “邓兄你还是在这里等着，我去请那武监察来。” 孙要想了想，说道。 “公子，还是我去。” 龚瑞开口了，他知道孙要也不会骑马的。 “你带我去。” 孙要点头。 “公子？” 龚瑞有些着急，你可是钦犯，那武监察又是正直之人，岂会放过你？ “龚都头有把握吗？” 孙要问道，这此去300多公里，单独一人也要三个时辰，如果加上自己，那就不好说了，而且这么远两个人骑马都不方便。 “实话实说即可。” 龚瑞回答道，在这种清官面前，只有说实话，只是孙要是万万不能说的。 “好，龚都头拜托了。” 孙要看看天色，心想明日就可以回来了。 “龚都头，直接告诉武监察是我即可，这事情等他来了我还要和他商议的。” 和龚瑞一起出了大门，孙要对龚瑞说道。 “这？” 龚瑞有些为难。 “放心，那武监察应该不会为难我，何况我又帮他搞定了他一直想办的事情。” 孙要知道那武懈的名声，倒也不在乎和他直言相告，何况孙要也想知道朝廷中对自己到底是个啥说法，总不能这样一直拖着。 假传圣旨肯定是要杀头的，但朝廷又对自己的捉拿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东西，这里头肯定有人在保自己。 李彦仙一个武将，在这种事情中肯定是保不住自己的，除非十年后他的巅峰时刻。 皇上也不可能，虽然皇上英明，但是自己毕竟是假传了他的圣旨，他还要保自己，赵家的威严和体统何在？ 所以朝廷中必然还有人保着自己，孙要一直很好奇到底是谁，倒是可以借武监察的口打探一下，毕竟他可是御史，能给皇帝上书，也就相当于能和皇帝直接通话了，消息肯定是灵通的。 “好，公子，我这就去。” 龚瑞点头离去。 “邓兄，你在家等着，我明日来找你，明日就是我们报仇的时候了。” 孙要回身走到院中邓公子身边，对他说道。 “唐兄，你可真是我好兄弟。” 邓公子感激道，他对孙要本来就愧疚，因为他先占了胡娘子，结果孙要还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他，让他心里感动不已。 “你我兄弟何必如此？赵大哥，你在这里守着，我回去看看，你千万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了邓公子。” 孙要说道。 “恩，公子放心。” 赵茂杰应道。 第148章 一杆判官笔 第148章一杆判官笔 孙要回去后，杨若恒迎了上去，这几日她已经消瘦了好多，孙要见了心疼不已，这才短短几天时间啊，就瘦了这么多。 “若恒姑娘，事情都已经差不多了，就等明天了。” 孙要说道。 “多谢公子。” 杨若恒松了一口气，感激道。 为了让杨若恒能开心一下，孙要将今天那邓公子发生的事情说给大家听。 “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蠢的人啊。” 陈阳知道孙要的意思，夸张的说道。 “哈哈，我一直在想这邓公子是吃什么长大的。” 孙要说着又看向杨若恒。 “若恒姑娘，你说那邓公子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蠢啊，你也懂些医术，你定然知晓。” 孙要问道，终于，杨若恒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五月姑娘也含笑看着，只是，眼里闪过一些失落。 不过，杨若恒的医术虽然被孙要夸赞了，但是很快也用上了。 晚上睡觉后，不知多久，孙要听到整个外面闹哄哄的，赶紧起来查看。 起来没多久，就见到吴昊天带着赵茂杰回来了，那赵茂杰浑身好几处伤口。 “发什么了什么？赵大哥，你怎么伤成这样？” 孙要骇然，谁能把赵茂杰伤成这样？ “若非吴兄弟，我可就回不来了，这一次，我误了公子的大事了。” 赵茂杰摇头，沮丧不已。 “先止血，其他的等会再说。” 孙要看到赵茂杰伤口不停的流血，生怕他失血过多，这个时代哪里有血输？ 杨若恒和五月姑娘也拿了药膏出来了，杨大夫住的地方，止血药跌打药还是不会少的。 将那伤口血止住，杨若恒用针线将其缝好，然后包扎。 外面闹哄哄的声音也早已没了。 “公子，邓公子被劫回去了。” 赵茂杰摇头说道。 “什么？谁干的？他们怎么知道的？” 孙要急忙问道。 “有村民报信，去领那赏钱了。” 赵茂杰说道。 “大意了。” 孙要如同晴天霹雳，一动不动，这邓公子的蠢让孙要觉得事情很简单一样，实在是大意了。 “赵大哥，快去好好休息。” 孙要低声说道，然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到院中月光下坐着。 “公子。” 五月姑娘走了过来，伸出手来压在孙要的手上，轻声叫道。 “公子，赵大哥让我给你说，那些人是锦蓉帮的。” 吴昊天也走了出来，低头说道，他没有去看孙要和五月姑娘的手。 “锦蓉帮？” 孙要惊呼，原来今晚赵茂杰守在那赵娃家门口，邓公子自然和胡娘子在房间里睡觉。 锦蓉帮的人突然到来，赵茂杰自然要抵抗，这些人中又没有人认识赵茂杰，双方就交战在了一起，那晚在船上的都是锦蓉帮中的好手，地位自然也高一些，要不然也不会护卫在杨义的身边。 这些人半夜来城外村子，却也没有高手，也不认识赵茂杰，就打斗在一起，呼喊声引来了吴昊天，至于其他村民，谁敢出来？ “那赵大哥是被何人所伤？” 孙要急忙问道。 “我是被那公孙同知所伤。” 赵茂杰走了出来，杨若恒一脸担忧的看着。 “公孙同知？赵大哥你的伤？” 孙要有些不相信，一个书法大家居然武功如此好？ “公子，这都是皮外伤，那‘天闲龙’我现在总算知道了，并不是天天闲着没事儿干，写字龙飞凤舞这个说法，而是他一杆判官笔，使起来龙飞凤舞，如同闲庭信步。” 赵茂杰坐在孙要身边，五月姑娘见到杨若恒，急忙将牵着孙要的手松开。 “若恒，你和五月姑娘先去休息，你好好休息，我保证，一定会救出杨大夫的。” 孙要起身走了过去。 “公子。” 杨若恒点了点头，眼中却有着浓浓的忧愁。 “杨姑娘，进屋。” 五月姑娘挽着杨若恒离开。 “那公孙同知的武功竟然如此高？” 孙要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人武功如此高，书法也能写的如此好，还能做官，岂不是全才？ “他不是我的对手。” 赵茂杰摇头，这公孙同知比起林平李斌差的远了，只是他今晚一要顾及邓公子，二又不想杀锦蓉帮的人，免得麻烦，三是对付实在人多势众，他被围了起来。 孙要听了心想也是，这公孙同知如果也是高手的话，那高手岂不是太简单了。 赵茂杰是可以很轻松的跳出人群，不过顾及这邓公子，只得苦战，最后竟然受了伤，若非吴昊天赶来，恐怕真就悬了，那些人虽然不敌吴昊天一招，但是对赵茂杰可招招都是死手。 “赵大哥，多谢你了，这种情况下竟然还为了我们着想。” 孙要由衷的感激道，这种情况下还不顾自己安危，生怕引来锦蓉帮对自己等人的报复。 “公子你怎么也这么婆婆妈妈的。” 赵茂杰对孙要的道谢有些不满。 “如今怎么办呢？” 吴昊天岔开了话题，他明白赵茂杰这种人是不需要别人感谢的，他也是一样。 “等明天武监察来了再说了，如今我也一时没了好的主意。” 孙要摇头说道，本来想从邓公子这里入手，如今也难了，甚至还让人有了防备。 “他们会不会对杨大夫下手？” 赵茂杰低声问道。 “不会，他们知道我们要救杨大夫，他们必然不会落下口舌，砍头的流程他们还是要走的，只不过肯定会严加防范咱们了。” 孙要说道，同时心里庆幸还好今天去请了监察使。 孙要扶着赵茂杰回屋休息，自己算了算时辰，天刚亮就去了村头。 先看到的是赵娃和他媳妇儿。 “公子。” 赵娃跑了过来。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昨晚的事情你知道了？” 孙要问道。 “公子，绝对不是我出卖的你啊，绝对不是。” 赵娃见了孙要就赌咒发誓，今早他刚起来，就有村里的人进城，来告诉他他家昨晚出事了。 他虽然不受待见，但是这段时间有了银子，也在城里经常请人吃饭，缓和关系，所以那也有人知道他住在城里哪个客栈。 “你先回去，你家估计也乱了，回去收拾下。” 孙要说道，他只是好奇赵娃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听他解释了一下，也就相信了，要出卖早就出卖了，何必等到昨晚。 “公子，我有点消息。” 赵娃低声说道，同时让他媳妇儿先回去。 “什么消息？” “那邓公子早上在城门开了进城后，好像和公孙同知发生了争执，据说是为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本来是公孙同知的女人。” 赵娃说道，寻常人对这种消息极感兴趣，所以早上在城门口发生了这事儿，传的也飞快。 “那女人现在在哪儿？” 孙要急忙问道。 “听说被邓公子带回家去了。” 赵娃说道，孙要听了心想，可能是那公孙同知顾及面子，不好在大庭广众和邓公子抢女人，这邓公子还真是人才，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女人。 “好，多谢了，你先回去，我有事儿再找你。” 临到中午，远远的看见龚瑞骑着一匹马奔来，旁边还有一人一马。 第149章 武懈 第149章武懈 “公子，这位就是‘忠查’武懈武大人。” 龚瑞和武懈奔到村头，看见孙要，龚瑞马上下了马，对孙要说道。 “孙大人，久仰久仰。” 武懈倒是没有觉得孙要是钦犯，就对他冷言冷语，反而拱着手脸色挂满了笑容。 “武大人，‘忠查’二字，我才是久仰了。” 孙要脸色并不好看，但还是强挂着笑容。 “孙大人莫不是以为我会拿你？” 武监察看着孙要的表情，想了想，还是决定明说。 “我既然敢让龚都头找武大人，自然是不怕武大人拿我了。” 孙要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为何强颜欢笑？” 武监察不解的问道，这案子都已经明了，我也已经来了，你怎么一脸的为难呢？ “哎，邓公子，被邓神医他们救走了。” 孙要叹道。 “什么？” “什么？” 龚瑞和武监察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怎么人一夜就没了？ “武大人可是对我有怀疑？” 孙要问道。 “有怀疑我就不来了。” 武监察摇头，只是他想不到事到临头了，居然还是出了问题。 “既然武监察信得过我，就到寒舍一坐如何？” 孙要问道。 “悉听尊便。” 武监察点头，跟着孙要朝家中走去。 走到半路，看到吴昊天到了。 “公子，一早不见你的人，可急死我们了。” 吴昊天说道，他怕杨若恒他们着急，一早起来也出来了，到处去找孙要。 “吴兄弟有心了，这位是武监察，我们回去说。” 孙要说道，吴昊天急忙对武懈抱拳行礼。 回到家后，赵茂杰知道武懈来了，也挣扎着起来和武携详细说明了情况，昨天新伤，还不觉得怎么样，今天睡了一晚起来，龚瑞倒是觉得有些疼痛，不过好在金疮药并不缺少。 “这么说来，那邓公子还是回去了。” 武携低声问道。 “正是。” 孙要点头。 “难怪能让七省五路绿林会中的几个头目都吃瘪，甚至还杀了一个大头目，孙大人厉害啊厉害。” 武监察夸赞道，他听了孙要把那邓公子忽悠的团团转，不得不佩服孙要过人的智谋。 “只是如今还是功亏一篑，武大人也知道那斩天会？” 孙要问道。 “知道，何止是知道，我和他们还是死仇。” 武监察笑道。 七省五路绿林会中‘拦路虎’雷竖，就是江阳府都头，武懈任江阳府知府的时候，查了出来，所以说是死仇也是对的。 “可惜最后还是让那雷竖跑了。” 武懈惋惜的说道。 “那林平也跑了。” 孙要同样有些惋惜，不过内心更是震撼，斩天会的势力分布竟然如此的广泛。 “还是说说这成都府，杨大夫既然是被冤枉的，那本官身为川下四路监察院监察使，就必然为他伸冤。” 武懈义正言辞的说道。 “小女子代家父多谢武大人了。” 杨若恒闻言立即行礼。 “武大人，那锦蓉帮的杨义，和我也有些交情，我本不想去找他，不想他牵扯进来，但是既然是他锦蓉帮拿了人，我想我是要去找一找他了。” 孙要说道。 “恩，那杨义我也认得，也有一些交情，以他的为人我想他应该也不知道杨大夫的事情，否则他定然不会帮那邓神医找人。” 武懈点头说道，有那杨义帮忙，在成都府做事也容易一些。 “那武大人，吃过午饭，我们一起去找杨义如何？” 孙要提议道。 “孙大人，那邓公子回去，必然会把你说出去，你还敢进城？” 武懈看着孙要问道。 “王法之地，他们能奈我何？” 孙要问道。 “哈哈哈，好，好一个王法之地，不愧是敢假传圣旨的孙大人。” 武懈哈哈大笑，他年长孙要大概有十岁，此时如同看着一个后辈，眼中有着赞叹和佩服。 吃过饭后，孙要和武监察进了城，为了以防万一，龚瑞跟着一起，留下了吴昊天守卫，那赵茂杰也有陈阳和二女照顾。 在那城门口，也只是例行检查了一遍，就放行了。 “如果我没看错，那城门边上就贴了孙大人的画像？” 武懈笑着走在孙要身边问道。 “是啊，可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辨认过我。” 孙要回答道，在那陕西路交界处，倒是拿着他的画像一个一个看，不过进了川中，就完全没人关心了。 “孙大人可知，为何你的画像没有赏钱？” 武懈问道。 “我也好奇这个事情，还请武大人告知。” 孙要急忙问道。 “不急，等查了这案子我再对孙大人慢慢说来。” 武监察卖了个关子，孙要听了这武懈的话，也不好再问。 城东怀来府，这是杨义告诉孙要的地址，不光孙要知道，武懈也是知道的，而且武懈还来过这里，对这极为熟悉。 “武大哥，你怎么来了？孙大人？” 杨义走了出来，此时虽在下午，但是今天天气比较阴沉，不过也掩盖不住杨义的黑脸，太过于明显，否则怎么会叫‘黑面兽’呢。 “杨兄，我既然叫你一声杨兄，对你自然是敬佩的，也是认可的，却不想你竟然勾结贪官污吏，还误我大事。” 孙要不等武懈和杨义寒暄，直接开口问罪。 “孙大人这话何意？杨某做事，向来对得起天地良心，岂会勾结贪官污吏？” 杨义质问道，孙要的话从何说起？ “那城中邓神医的公子，你为何替他寻找？” 孙要也质问道。 几人就这么站在大门口，也没有进去，不过周围也不会有人观看，城东怀来府，什么地方？谁敢来这里观望？ “孙大人，我锦蓉帮也有那么多人吃饭，那邓神医出了价格，我们帮忙找人有何不对？” 杨义问道。 “那邓神医是什么人？他公子又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 孙要从见到杨义起就一肚子不爽，你坏的大事可是要我岳父的命啊，那杨若恒整日茶饭不思，孙要心疼不已，岂能不怪他杨义？ 但是杨义也是糊里糊涂的，他招谁惹谁了？ “那邓神医虽然有些贪财，给人治病也是高价收取诊金，他儿子听说是个好色之徒，却也没有对良家下过毒手，都是青楼烟花之地寻来的女子。” 杨义想了想回答道。 “看来，杨帮主是真的缺银子，既然如此，上次那五百两黄金，就还给杨帮主，龚大哥。” 孙要说道。 “是。” 龚瑞应了一声，拿出准备好的五千两银票递了过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义没有接过银票，看着武监察问道，他可真糊涂了，看这架势，是上门问罪来的，还叫上了他另一个尊敬的监察使。 第150章 再骗 第150章再骗 “孙大人，你也莫要着急，杨帮主难道连口茶水都不招待吗？” 武监察劝道，他也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孙要对杨义有些成见也是正常的，毕竟孙要忙活了那么久被杨义的锦蓉帮给搞成了徒劳一场空。 “呃，请，三位请。” 杨义侧身对三人虚引道，三人进了杨义的怀来府后，杨义安排茶水奉上，孙要倒也没有继续责问了，发两句牢骚也就得了，主要是孙要一大清早就一直有些压抑。 武监察和龚瑞二人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主要还是武监察说龚瑞补充。 “有这等事？这，孙大人，这我锦蓉帮绝对是无心之举，毕竟我锦蓉帮那么多人也要生活，这银子也就挣了，但是我绝对不知道那杨大夫的事情。” 杨义说道，若是他知道杨大夫被人陷害，他就算没有孙要这层关系也会出面想办法营救。 “杨兄，我刚刚语气有些不妥，杨兄不要往心里去。” 孙要说道，他本来就认为杨义不知道这件事情，此时看来杨义果然不知道。 “孙大人哪里的话，这事情也是我锦蓉帮的不是，只是我万万想不到那邓神医竟然做出如此卑劣之事，之前只听说他爱银子，不过他毕竟是做那救死扶伤的事情，所以我也没有过于关注他。” 杨义说道，孙要知道杨义说的关注多半是打劫或者勒索邓神医，这也是地方帮派经常做的。 “那‘天闲龙’是什么样的人？” 孙要问道，一杆判官笔，虽然比不上赵茂杰，但是也能联合他人伤了赵茂杰，肯定也不是寻常人。 “那公孙清么，我和他交往不多，但也知道这人是成都府知府智囊，估计这人应该也是知府推荐保举的同知。” 杨义和官府中人不怎么打交道，他为人也是心高气傲，除了孙要武懈这种官员之外。 “杨兄，这人虽然是你们锦蓉帮劫了去，不过我也不是来问罪的。” “孙大人若是问罪，杨某也愿意承担，那杨大夫既然和孙大人有关系，杨某自会想办法救了他出来。” 杨义义不容辞的说道。 “不，不光是救他出来，公孙同知还有邓神医这等欺压百姓之人，也是万万不能放过的。” 孙要说道。 “不错，孙大人说的甚是，那邓神医和这成都府的知府同知，我早已听人说过，都是贪赃枉法之辈，我也多次上书皇上，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这次撞见了，岂能不过问？” 武懈决定了，这种这事儿管定了，一定要查他个水落石出。 “那两位需要我杨某做些什么？” 杨义问道。 “邓公子那边回去见他父亲无事，必然会如实禀告，这么一来，他们对这事情肯定会严加防范，有了准备，我们再查就难了。” 武监察想了想，分析道。 “武大人说的不错，那邓公子肯定会说，也会知道我其实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但是，有一件事，就是那邓公子还有公孙同知为了胡娘子的事情。” 孙要说道，他可是散布了消息的，如今那胡娘子还在邓公子身边。 “孙大人的意思是从那胡娘子下手？” 武监察问道。 “邓公子给公孙同知戴了绿帽子，公孙同知作为一个男人你们觉得他会咽下这口气吗？关键现在已经是满城皆知了。” 孙要说道，若是没有什么人知道，一个青楼烟火般的女子，或许邓神医花点钱还能平复了公孙同知，只是如今公孙同知是肯定不会收钱了事的，收了他的面子往哪儿搁呢？ “孙大人的意思难道是借用那胡娘子引起公孙同知和邓公子的争夺，让他们内讧？” 武懈大概明白一点儿了。 “不，他们本来就不是一家人，算什么内讧？而且这个时候，杨大夫的事情把他们绑在一条船上了，他们也肯定不会在杨大夫的事情没有落下之前动手。” 孙要边说边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说完就陷入了沉默，其余人也都在思考。 “不如，让我去把那邓公子再抓出来，就当将功赎罪。” 半晌，杨义开口说道。 “杨兄，你去？抓了邓公子？” 孙要好奇，现在就是抓了邓公子，他也肯定什么都不会说了？ “不错，我去，他不是和公孙同知有仇吗？咱们将计就计，我就说是奉了公孙大人的命令，要杀他泄恨，这个时候武监察再走出来，护得他一条性命，让他招供，孙大人不是用过这计策了吗，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还会在用这条计策。” 杨义说道，孙要暗道这杨义居然和我在大散关的思路一样，不过，这样倒是可行，正好也省却了自己出面的麻烦。 “那邓公子如今身在何处？肯定是严密的保护起来了。” 孙要突然又想到了这一点。 “我锦蓉帮要在成都府打听到一个人，太简单不过了。” 晚上，杨义就出门了，他已经知道邓公子就在治愈堂，不过哪怕你在知府衙门，杨义也有办法把你拿了。 当天晚上，邓公子就被杨义带到了他的怀来府中，孙要也在，他没有按照杨义的计划完全行事，他还是在邓公子面前露面了，不过武功监察反而没有露面。 “是你？你骗我？你是那杨大夫的家人。” 邓公子看到孙要，面露凶光，不过杨义在旁边，他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敢发怒的骂几句。 “你怎么又到了这儿？” 孙要明知故问，他知道肯定是杨义用了江湖上的手段，不过他并不想去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孙要虽然不想知道杨义用了什么手段，但是龚瑞却能够猜到，无非就是暗地里抢人，或者治愈堂没有高手，杨义只需潜入进去，刀架在邓公子的脖子上即可。 不过看邓公子这迷茫的样子，胡娘子又不在，估计是被用了那迷魂香，把人弄出来后又给了解药。 “我怎么在这儿？你说我怎么在这儿？” 邓公子倒不相信孙要会杀他，不过他已经决定了，无论孙要说什么他都不会再相信。 “我不是杨大夫的家人，我要整你也只是奉了公孙大人的命令。” 孙要嘲笑道。 “公孙同知？” 邓公子问道。 “公孙同知早就想对你们邓家动手了，你们邓家家大业大，你以为昨天锦蓉帮是真的想救你吗？告诉你，无非只是迷惑你们的，等川下四路监察使大人来了，就是你们的末日。” 孙要笑道。 “呸，你还想骗我。” 邓公子这回不傻了。 “我骗你？我骗你的话杨帮主昨晚救了你，今晚又怎么会帮我？你问他是不是奉了公孙大人的命令今晚来拿你的？那胡娘子现在可是又躺在公孙大人的床上了。” 孙要奚落道。 “哎，你可真是蠢啊，公孙大人若不是对你们邓家的财富感到兴趣，岂会让我把他的女人送给你？那胡娘子被你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以胡娘子那天仙儿般的人物，岂会看上你？” 孙要嘲笑道。 “所以啊，你是扳不倒公孙大人的，等监察使大人到了，你就等着进大牢，这回，你爹是真正的跑不了了。” 孙要也不理邓公子，就自顾自的说道，武懈在旁边屋子听到，都不得不赞一句好一张利嘴。 “不，不可能，你不是说那武监察公正严明吗，我也听说他可是铁面无私，他又岂会帮助公孙同知害我邓家？” 邓公子果然有些慌张了，他见到杨义，锦蓉帮的人，救自己的人，反而和孙要处在一起，他就信了五分了。 那胡娘子那种女人，自己一进门，她就扑在自己身上了，现在想想却是没那么简单，他已经信了七分了。 “邓公子，你明天见到武监察大人，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否则你必死无疑，你若是乖乖的，公孙大人占了你爹家产之后，说不定还会给你留条命，你以后还能做个泥腿子。” 孙要说完，给杨义使了个眼色，杨义大手一挥，邓公子被带了下去。 “明天，这邓公子估计什么都要招了。” 杨义笑道。 “不错，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爷，岂会去种田地？孙大人这么一吓，他简直比死了还难受啊。” 武懈也出来了，他对孙要佩服不已，这口才，假传圣旨难怪有人相信。 第151章 带出来即可 第151章带出来即可 当晚，几人就在杨义的怀来府中休息，那邓公子自然被安排到后院没了自由。 第二天中午时候，邓公子被带了进来。 “邓公子，这位就是武懈武监察。” 孙要给邓公子指着武懈介绍道。 “武大人，救我，救我啊。” 邓公子慌忙叫道，他完全忘记了这武懈监察使可是这孙要叫来的啊。 “何事？要我救你？” 武监察皱着眉头问道。 “武监察，这邓公子陷害杨大夫的事情，你不是知道了吗？” 孙要在武监察说完后立即说道。 “胡说，他胡说，我没有陷害杨大夫，是公孙同知陷害的。” 邓公子已经慌了，谁要害他他就指认谁。 “明明是你父亲，为何要害那公孙大人？你还勾搭了公孙大人的女人，你真是好胆。” 孙要佯装大怒的喝道，在邓公子看来他更相信了孙要是公孙大人派来害自己的，至于这武懈，恐怕就是孙要故意找来要整自己父子的监察使大人了。 “武大人，你别听他的，是那胡娘子故意勾搭我，让那公孙大人有出手的机会。” 邓公子说完，孙要暗叹，这人也不蠢啊，居然能想到这里来。 “到底何事？” 武懈不满的看着邓公子，问道。 这不满在邓公子看来，那就是他不信自己说的话，想来这个姓唐的一定在武大人面前说了不好的话了。 “武大人，我要揭发，我要揭发那公孙同知。” 邓公子叫道。 “你要告那公孙大人？你可知道我大宋律例，诬告者反坐之。” 武懈说道。 “我要告，我有十足的证据。” 邓公子语气十分肯定。 “好，你说。” 武懈点头说道。 “他不能在场，这里面还有他的事情。” 邓公子指着孙要说道。 “孙唐公子请你先回避一下。” 武懈看着孙要下意识的就要叫出来孙大人，不过好在及时打住了。 那个“孙”字一出口，孙要心里下意识就知道要糟，不过好在没有说出来后面的大人两个字，孙要看了邓公子一眼，转身出去了，龚瑞极为聪明，要不怎么是做了十多年的都头了。 龚瑞跟着孙要出去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恐吓的表情，眼神非常凶狠的看了邓公子一眼。 邓公子看到龚瑞表情，便明白这是威胁他了，哼，威胁我？我要你们一起完蛋，邓公子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大概在外面呆了一个时辰这么久，孙要见到邓公子被人带了出来。 “姓唐的，大家都别想好过。” 邓公子恶狠狠的叫道，然后被人带走了。 “武大人，如何？” 孙要问道。 “我现在就上书朝廷，将这邓公子的供述如实禀告，这成都府的知府和同知，这次终于跑不了了。” 武懈脸色露出了笑意，他没想到这事情竟然这么简单。 “上书朝廷？那马上就要霜降到来了，那杨大夫他？” 孙要质疑道，这一来一去估计最快也要七天，可那杨大夫等得起吗？邓公子又一次失踪了，难免他们不会狗急跳墙，先斩后奏。 “无妨，我以监察使的身份，去提那杨大夫到我江阳府去，待得圣旨到了，然后再回成都府重审。” 武懈说道。 “监察使不是有权利直接审问境内各地的案子吗？只要监察使觉得有疑点，就可以重审，无需请奏。” 孙要质疑道，他可是做过监察使的，在境内虽然品级小，但是在境内可是相当于某个时代的八府巡按的权利。 “这成都府非比寻常，如今我一个人，恐怕反而会误了杨大夫的性命。” 武懈摇头说道，孙要明白了，就好比他在洛县一样，看着有权有势，实际上搞不定，除非，成都府的地头杨义帮忙。 不过就算杨义肯帮忙，孙要也不敢要他帮忙，这可是杨家后人，当今的派系早已改了，杨家后人可以说和如今的赵官家是死敌，他一旦没知道，肯定没有活路。 “那武监察肯定能把杨大夫提走吗？” 孙要有些不相信，你审案都不行，就更别说提人了。 “这还是需要杨帮主帮忙了。” 武懈一点儿都不客气，看来他和杨义关系，很近。 “举手之劳。” 杨义笑道，凭他，去牢里劫一个人，还真的不难。 “不可，杨帮主岂可妄动？” 孙要果然拒绝了杨帮主出面，能把邓公子劫出来，他已经很感激了。 “公子，让我去。” 龚瑞说道，劫狱，他也能去，不过，他肯定不行，带一个人出来和一个人进去，可是天壤之别。 “孙大人担心的可是我的身份？” 杨义对龚瑞摆了摆手手，问道。 “正是。” 孙要点头。 “孙大人不必担心，狱卒有我的人，我说带人出来，并不是攻进去，而是光明正大的带出来。” 杨义有些傲然，他锦蓉帮虽然只是在川中活动，但是这成都府早已被他在各个地方安插了自己帮中的人了，否则他怎敢满城搜查？这可是十余万人口的大城，不是洛县。 孙要龚瑞听得骇然，一个帮派帮主，居然能光明正大从牢房提人出来？ 孙要不得不想这杨义心怀叵测了，孙然虽然不认可这些官府，但是朝廷他还是认可的，毕竟大宋可是历史上浓重的一笔。 “孙大人，杨帮主要有异姓，就不会是杨家忠烈的后人了。” 武懈仿佛看出了孙要的顾虑。 “是我多心了。” 孙要拱手说道，脸色露出惭愧，后人无人不知杨家的忠烈，他的后人怎么会有异心呢？杨家之人可是坚持贯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原则的。 “孙大人不必如此，孙大人心系大宋，杨某万分佩服。” 虽然杨家后人遭到朝廷不公的对待，但是杨义还是有着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魂的精神。 当晚子时，杨大夫就被两个狱卒带了出来。 “你们二人都没有家室顾及，这次事情出了必然推到你们二人身上，带着这封信去江阳府，找分堂主，他会给你们安排新的身份。” 杨义对着那两个狱卒说道，同时给了他们一人一张百两银票。 “多谢帮主。” 二人拿着银票和信去了，这人都是这些年逃难过来的难民，大部分在陕西路死的死留的留，但也有逃过陕西路跑到川下四路的。 （虽然川下四路和陕西路有官卡，但是那也只是官道有，小路山路不可能有。） 杨义把个成都府渗透的如同自己家一样，只需要两个狱卒就能轻松搞定孙要不可能搞定的事情，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是有十分的道理的。 “这次倒是连累武大人做出这等事情了。” 孙要知道武懈公正严明，有些愧疚的说道。 “杨大夫明明是被冤枉的，本官救他有何不可？” 武懈反问道，孙要闻言笑了，看来这武懈也非是那种迂腐之人，这种人做清官，倒真是百姓的福分，还有那萨县县令包周也是一样，上头不让调查，但是他会自己私下调查。 孙要暗道：“朝廷，还是需要这种人做官，百姓才会好过啊。” 第152章 回村 第152章回村 武监察，好像没有来过成都府一样，没有人知道他。 华村，已经人去楼空，杨大夫的家人去了何处，没有人知晓，好像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杨大夫，被神秘失踪，两个狱卒，消失不见。 城内城外都有流言，说是邓公子再度失踪，那胡娘子被囚禁在治愈堂，还有人说那胡娘子竟然和邓神医搞到了一块儿去了，惊得无数人目瞪口呆。 更多的人私下悄悄的说，邓公子已经被“天闲龙”公孙清公孙同知灭口了，原因就是因为公孙大人被邓公子戴了绿帽子。 而那邓神医之所以那么大年纪要收了胡娘子，也是因为给他儿子报仇，他也要给公孙同知戴一顶绿帽子，毕竟邓神医拿公孙同知没有办法。 城东怀来府，终日闭门谢客，有人说那帮主杨义不在府中，有人说就是那帮主杨义派人杀了邓公子。 整个成都府暗涌流动，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整个成都府好似都笼罩着一层压抑，谁都知道会有大事发生，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包括那知府和同知，包括那邓神医和他温柔乡里面的胡娘子。 他们只知道出了这么多事情，岂会没有大事发生？从邓公子胡娘子的口中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邓神医和公孙同知都没有轻举妄动。 他们在等，等那如今隐入暗处的敌人行动，他们要以不变应万变。 他们是准备以不变应万变，可那突如其来的行动开始的时候，他们直接蒙了。 公孙同知号称“智囊”，此时看着那一对钦差还有钦差手中黄澄澄的圣旨，以及听到圣旨的内容时候，公孙同知瘫了。 “公孙大人，知府大人，别来无恙啊。” 武监察阴冷的笑道，他的身边跟着龚瑞，孙要并没有到场，是为了不节外生枝，有圣旨有武监察，够了。 川中总督虽然是太上皇一派，但是和那陕西路总督不同，因为他没有沈迁那么肆无忌惮。 “武监察，你居然请来了圣旨？” 公孙同知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个监察使历来和他们不对付，可他好歹是个阳江府知府，平常也顾及不到成都府来，却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悄无声息的请来了圣旨，还有证据告倒自己。 “邓神医号称神医，生了个儿子居然如此的草包。” 他们只能在心中骂道。 “圣旨在此，还不捉拿人犯邓神医。” （懒得起名了，各位见谅。） 武懈威严的说道，这一次，传旨的不是陈一，也没有公公，而是直接让了大内侍卫前来，并没有下派钦差，圣旨在武懈手上，自然就是武懈做主了。 “去，捉拿邓神医到案。” 公孙同知毫不犹豫，反正这案子是邓神医做下的，他只是受贿，至于临摹仿写药方，这并不算罪名，他完全可以用不知情推脱。 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在这一刻发挥了出来。 孙要和杨大夫等人已经回到了华村，有武懈武监察在，这案子他不用操心。 “公子，要不要给武监察还有杨帮主送些银子以表感谢？” 陈阳开口问道。 “你要是送了，反而会让他们看不起，对这样的人，只要有一颗敬佩的心就可以了。” 孙要摇了摇头，对陈阳说道。 “孙大人，这次辛苦你了。” 杨大夫一直称呼孙要为大人，并未改口，他不可能称呼自己认定的未来女婿为公子，而且虽然孙要提了多次，直呼名字即可，但是杨大夫还是没有改口。 “杨叔叔，这辛苦的话就别说了，我坐牢之时，你也不来照顾我吗？” 孙要说道。 “公子，还是要感谢你，我父亲这次安然无恙，若恒感激不尽。” 孙要最烦这种婆婆妈妈的了，上次去了阳江府等候圣旨，也是这般，好不容易磨过去了，这回到华村又开始煽情了。 “这些话以后不要说了，若恒姑娘，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杨大夫的事儿就是我的事，我岂能坐视不理？” 孙要说完这话，杨若恒果然不开口了，杨大夫也不知道怎么接茬了。 孙要长舒一口气，终于过去了。 “你父亲不就是公子的父亲吗？” 吴昊天突然张嘴神补刀，孙要也无语了，场面开始了尴尬。 不过还好，马上就有百姓来了，打破了这尴尬。 “杨大夫啊，听说你回来了，我给你送些吃的来了。” “马上要过年了，你这里什么都没买，我给你拿了些自家腌制的咸菜。” “杨大夫，你没事就好啊，我们村的人听说了你的事情，打死都不相信你会做出那种杀人的事来，我给你拿了两斤猪腿。” 这些村民手里提着东西，虽然在孙要看来并不值什么银子，但是这份情义，却不能以银子来等价相比。 “之前不来，一个个无动于衷，现在来了，马后炮。” 杨大夫迎了上去，吴昊天在孙要身边没有动弹，开口讥讽道，之前可是没有一个人来问过。 “他们都是村民，普通百姓，岂敢掺和进来官府之事，如今这却是真情实意。” 孙要对吴昊天说道，之前百姓没有议论没有谩骂，没有落井下石把他们赶出村子，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公子啊，我听说杨大夫回来了，特意从家里割了两斤腊肉，公子莫要嫌弃啊。” 赵娃跑了进来，将腊肉放在院子中间的桌子上，他没有去挤杨大夫那边，来到孙要这边打招呼，他和杨大夫是不熟悉的，送药也是孙要送的。 “有心了，多谢。” 孙要感激道，这虽然不值钱，但却是赵娃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了。 “公子，不嫌弃就好，谢什么。” 赵娃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既然娶了媳妇儿，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赌了。” 孙要想了想，还是劝了一句，他知道赌徒是很难劝的，但是赵娃娶了媳妇，但是可以用这个劝一劝。 “公子，我早已没有赌了，这些日子也在家中，再没去过那赌场了，等来年我就把那二亩地收回来，不租给别人了。” 赵娃说道，看来他是真的戒赌了，准备过正常人的日子了。 “恩，对了，你们一亩地能产值多少粮食？” 孙要疑惑的问道。 （宋代已进入中国封建社会后期，农业经济和商品经济都有新发展，加上新耕具的推广、优良品种的采用、肥料的增施等，粮食亩产有较大幅度的提高。） “公子，一亩地能出二石多一些米。” （宋仁宗时，范仲淹在奏议《答手诏条陈十事》中说：“臣知苏州，田出税者三万四千顷，中稔之利，每亩得米二石至三石。”） 一石等于925宋斤，即是现在的592公斤。 “二石多？那就是150公斤，一年两季也才300公斤一亩。” 孙要在心中换算。 （亚热带地区一年只可以种两季，如安徽，四川等地；东北地区一年一季；只有温度比较高的地方，如海南，福建等地可以一年三季。） 两亩地，一年三百公斤产量，养活一家人难啊，都得省着吃。 孙要听了摇头不已。 “你明年插秧的时候，记得叫我。” 孙要说道。 “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公子乃是金贵之躯，岂能做那种活？” 赵娃连连拒绝，他以为孙要是要帮他插秧，毕竟农村里面农忙的时候都会请人帮忙。 “我不是帮你插秧，我是想到时候做一件事情，可能要用到你的田地。” 孙要解释道。 “好，公子，这个好说，我到时候一定来叫公子。” 赵娃听了放下心来，他是万万不敢让孙要插秧的，至于要用自己的田地，赵娃一点都不担心，孙要还能坑他一亩田地？ 第153章 过年 第153章过年 村民的好意，杨大夫自然无法拒绝，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堆积着那许许多多的白花花的大米，白菜头，还有一些用叶子包装好的一些咸菜等等。 要知道这个时候老百姓自家的大米自己一家人基本都不够吃，也不可能会拿去售卖，甚至一家人还要花钱购买大米，所以这些村民能送大米来已经是很真诚的心意了，何况还有送来蔬菜甚至赵娃送的腊肉。 送走村民后，杨大夫父女二人还有五月姑娘开始了忙碌，陈阳也去帮忙打下手了。 “公子，那公孙同知被罢官发配到大散关了。” 龚瑞和赵茂杰回来了，武懈要回去交差，没有对孙要来辞行，让龚瑞代为辞别。 “发配到大散关，恩，发配边疆，让他将功折罪也好。” 孙要点头说道。 “还有那成都府的知府大人，也被罢官还乡，至于邓神医，因为杀人害命被判了斩立决，明日午时处斩，邓公子也被判了监禁三年。” 说起来这中间也没有邓公子的什么事儿，无非就是判了他一个通奸之罪，监禁三年即可。 想来这邓公子三年牢狱之灾，出来之后，恐怕也只有成为流民了，不过这也是他的报应，家里的财产本来就来的不干净，甚至高价诊金和药费，相当于是在吸食老百姓的血汗了，他风光了二三十年，也够了。 孙要对邓公子这种精虫上脑的二世祖没有一点儿好感。 至于那胡娘子，龚瑞倒是没有禀告消息，孙要也没有多问，只是成都府的青楼不久后出现一名极其妩媚的头牌姑娘，在随后的几年成都府青楼的风头，甚至一度盖过了向来以姑娘知书达理温文儒雅而着称的教坊司。 成都府没有了邓神医，孙要想让杨大夫到成都府去经营药店，免得这样整日东奔西跑太过辛苦。 不过杨大夫拒绝了孙要的提议，他还是留在了华村村子里。 成都府邓神医之前的徒弟或者手下医师，此时没有了主心骨，也就开始了各自为政，没多久成都府的诊费和药钱便因为他们抢夺生意而直线下降，再也没有了之前看病贵的说法。 甚至再后来因为城外有个杨大夫可以赊账，成都府内的药店也都可以赊账了，这对穷苦百姓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也没有再出现生了病却看不起医生和买不起药的情况了。 锦蓉帮在知府更换的时间里，有了一些动作。 杨义他的锦蓉帮大多数时候也是对穷苦的百姓施加帮助，而且锦蓉帮也从来不欺压贫苦百姓，但是这一次，邓神医的很多产业被杨义的锦蓉帮直接占有了。 杨义给武懈的说法很简单，与其留给官府没收，落入上面贪官的口袋，不如给他拿去劫富济贫。例如城南柳林庄，邓公子的屋子，胡娘子的屋子，都成了锦蓉帮的。 杨义的想法肯定是得到钦差武懈的支持的，武懈又非是那种迂腐死板的官员，让杨义捞一些好处去帮助穷人也是好的，武懈就当作没有看见不知道。 川下四路的总督在接到消息的时候也回到了城内的总督府，监察使能直达天听，这次惩治成都府官员和邓神医对他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大不了换一个知府就是了，所以他也不会去为难武懈。 主要是川下蜀地，民殷地富，总督整日的日子过的那叫一个美滋滋，不像陕西路总督，面对金国随时都是朝不保夕，那沈迁又无时不刻不在给自己想后路，所以两个地方的总督完全不能比较。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川中有锦蓉帮，那斩天会也很难插进来。 不过这些都和孙要无关了，武懈也答应过他不会将他的消息说出去。 “公子，武大人还说了，朝中保你的，是贵王爷，是李大将军请出来的。” 这是武懈答应告诉孙要的消息。 “贵王爷？” 孙要疑惑道，他如何没有听说过。 “大人，这贵王爷乃是赵家子孙，名叫赵柯引。” 陈阳正好走过，听到孙要的疑惑，便出口解释道。 赵柯引，当今天子的亲弟弟，因为当今天子乃是太上皇赵构的养子，那养子当了皇帝，他这个养子的亲弟弟自然也就成了王爷。 贵王爷只是他的王号，并无实权，但就王爷二字，也算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了，贵王爷居住京城，如同被太上皇关在笼子里养着一般，寻常王爷哪个不是封地在外？ 而且这个贵王爷极为平易近人，在京城虽然无实权，却喜欢帮百姓出头，因此百姓亲切的称呼他为小贵王。 小贵王虽然没有实权，但是毕竟是天子的亲弟弟，当今皇上也是大权旁落，大多权力都在太上皇手中，因此也不会发生天家无亲的情况，所以贵王爷和皇上兄弟俩人关系极好。 这也是小贵王虽然没有权利却能在朝中说的上话的原因。 “原来是‘小贵王’贵王爷保了我一次。” 赵柯引，这个名字孙要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成都府杨大夫的事情，终于彻底的解决了，那成都府的一大蛀虫邓神医，也彻底的被铲除了。 接下来时间，孙要又恢复了整日游山玩水的日子了，那杨大夫和村民的关系越来越近，甚至还有村民来问孙要要不要买地。 毕竟在村民们看来，只有买了地，才能把杨大夫他们彻底的留住，也只有有了地，杨大夫等人才算真正的同村人。 不过孙要并没有买地，反而让杨大夫劝着大家，让大家都先不要卖手中的地，等年后会有一些安排。 那些村民又有谁会真正的卖地呢？无非是那保正，家里地多，禁不住村民的劝说，也想留下杨大夫，就打算卖给二亩地给他，毕竟保正还有朝廷补助。 而要当保正，却要全村人的同意，全村人的意思，保正也不敢违背。 村民听了杨大夫的话，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人家都不买，难道还能要保正强卖给他么？ 过完年，要不了多久就是播种的时候了，不过还是得先过年。 别人都是年前一个月甚至两个月就再开始准备年货，而孙要却是年三十的头几天，才陆续进城，采买年货。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孙要准备去拜访一下怀来府的杨义，不过得知杨帮主并没有在府上，只能作罢，恐怕杨帮主也是和帮众们过年去了。 他这种帮主，过年岂会在家中过？ 孙要购置的年货很简单，每人两套直领，对襟的新衣服，两双鞋子，还有一些肉食蔬菜等等，最后更是拉了一马车的烟花回来。 这马车是在阳江府租的，现在不可能还回去了，虽然押金比买一辆新马车还要贵一些，但是孙要也不会去在乎这个。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冰箱不能冷藏，但是川中蜀地冬天的季节，还是有些冷的。 每天进城一趟出城一趟，这几天的时间就这么一晃的过去了。 这天，年三十，过年了。 整个华村都是喜气洋洋的，孙要早早的就带着二女去了成都府，其余人也跟在后面，家中只有杨大夫一人不愿意出门。 今天的成都府更是热闹非凡。 第154章 除夕 第154章除夕 虽然只是早上，但是城里已经是热闹非凡，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无论高门大户还是普通百姓之家，门口都有着那些百姓更换春联（桃符），辞旧迎新。 街上小孩子跑来跑去，如同那滑腻的泥鳅，转眼就从这边跑到另一边，后面还跟着几个小伙伴。 虽然今天是除夕，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是有着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门口比较宁静的地方，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 冬季温暖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老百姓对于过年的祝福以及开心。 孙要等人也下了马车，在路上随意的走着，到处看到的行人都是满脸的喜气洋洋，有的说，有的笑，有的跑，有的跳，热闹极了。 连平常很难见到的小猫，小狗也跟着跳了起来，说的人说的津津有味，笑的人笑容可掬，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气味。 两边的商店有摆着各种的零食，糕点，果子之内的，最吸引孙要眼光的是那居然有卖糖葫芦的。 那卖糖葫芦的摊位前，孩子们成群的吃着糖葫芦，手上还抓着香包等等玩具，附近的大人们在聚在旁边，谈论着各种家事，孙要招呼众人去试试那糖葫芦，众人跟着孙要朝那走去。 一人一串糖葫芦，孙要却不见了五月姑娘，仔细一看，原来她正被旁边的一件手工品深深的吸引住了，那是一只陶泥做的小狗，圆圆的脸让它看起来胖胖的，大大的眼睛让它看起来很萌，还有那粗粗的尾巴让它看起来非常的可爱。 “五月姑娘，给。” 孙要走了过去，伸手递过一串糖葫芦。 “谢谢公子。” 五月姑娘伸手接过谢道。 “这个，买了。” 孙要指着那只陶泥小狗，对那摊贩主人说道。 “好勒，公子，五十文钱。” 那摊贩递过陶泥小狗给五月姑娘，孙要爽快的付了钱，临走时只有那摊贩看着五月姑娘的背影，痴了醉了。 逛到中午，一行人找了个酒楼，坐了下来，虽然是除夕，但是中午酒楼生意也是极好。 食在中国，味在四川风味小吃，冠绝天下人杰地灵，天府之国！到九寨方知什么是美，到稻城方知什么是世外，到成都方知什么是小吃，到青城方知什么是道！ 来了成都府这么久，还没有好好吃过成都府的特色，今天岂能不试试？ 巴山蜀水长，灯影牛肉香，扬子江心水，蒙山顶上茶。 富顺豆花味道长，吃下一口永难忘，不吃剑门豆腐，枉游天下雄关。 当然了，这是孙要曾经知道的特色，现在肯定是没有牛肉吃滴，哪怕有也不是在酒店就能光明正大随便吃的。 “哇，好麻啊。” 杨若恒吃了一口水煮肉片，便受不了了。 “这叫做鲜香麻辣。” 孙要笑着解释道，确实，川菜中的麻，很多人受不了，尤其是这个时候，交通不便利，那个麻味儿，外地人只怕也很难吃到。 “拿两个碗来，装满清水。” 孙要吩咐小二哥去拿来两个装满清水的碗，让两位姑娘可以涮一下麻辣。 夕阳西下，众人逛了一天了，也该回去了，那杨大夫还在家等着吃饭呢，也不知道这城门过年的时候晚上关不关闭，不过众人也没想在城中玩的太晚。 买了一些川中的特色食物，回到了华村。 一天没回来，小院里面居然又多了许多的礼物，甚至还有人送来一段布匹。 “村民们今天来拜年了。” 杨大夫看到众人好奇这些蔬菜瓜果，便给他们解释道。 “爹，我给你带了些成都府特有的小吃，你尝尝。” 杨若恒拿出一个小油纸包，递给杨大夫，是那满是芝麻的排骨，杨大夫吃了一口，辣的满脸通红，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虽然很辣很麻，但是很香很好吃，杨大夫被辣到了，但还是抓在手上吃完了。 “吃辣能够温中散寒，能够下气消食，但是吃多了容易引起肝火，容易上火。” 杨大夫吃完后，也不喝水解辣，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口说道。 “不愧是杨叔叔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孙要马上夸赞道。 “对，对，要不怎么能是昔日元县的活菩萨呢？” 陈阳也马上恭维道，立刻引起其他人的附和，杨大夫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招呼大家一起动手，准备年夜饭。 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坐，吃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夜幕完全降临，周围的天空上时不时的冒出一些烟花，还有那在村里回响的爆竹声音。 孙要等人也开始搬运烟花在外面的空旷之处，分散摆好后，大家站在不远处等着期待着。 引信燃到尽头，顿时金花四射，就像五颜六色，闪着金光的鲜花，在空中绽放。 导火线越来越短，不断冒着火花，“嘭”的一声巨响，烟花腾空而起，在天空中绽开五颜六色烟花，有的像流星徘徊在夜空，有的像万寿菊欣然怒放，还有的像仙女散花，一朵朵小花从天而降。 很快，就看见一束束耀眼的光线飞上天空，“啪啪啪……”那一束束光线突然炸开，金色的、银色的、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星星般的花朵向四周飞去，似一朵朵闪光的菊花，光彩夺目。 “好美啊！” “太美了！” 两位姑娘连连感叹。 只听“隆”的一声，烟花飞上了天。在空中，烟花就像向四周撒满无数的晶莹艳丽的珍珠一般，天空顿时明亮起来。 附近的村民也开始走了出来，站在自家门口看着天上的烟花。 美丽的烟花一下子喷了出来，它们有的成双成对，有的五颜六色，在天空中绘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真是千姿百态，有的像怒放的菊花，有的像流星雨……美丽极了。 天空中如同仙女把花瓣撒向了人间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寓意着新年新气象,事业步步高;快乐总依然,心情永远好;幸福总绵绵,生活更美好。 第155章 稻田 第155章稻田 过年的时光总是快乐而又短暂，正月初三一过，人们又开始慢慢的恢复了往日的繁忙。 不过孙要等人整日都是玩耍，倒也没有什么好忙的。 “赵娃，新年快乐啊。” 年初四，孙要就去了赵娃家里，看到赵娃正准备出门，对他拜年道贺。 “哎哟，公子，新年好，新年好啊。” 赵娃面露惶恐，孙要居然主动给他拜贺，让他感到受宠若惊。 这几天，也就回娘家那天有些年味儿，其余时候他也就和妻子在家，也不可能有人来拜访他，毕竟他之前可是做了偷盗抢劫的勾当。 可是今天，孙要却主动来拜访他了。 “进城还是去哪里？” 孙要问道。 “呃，公子，我就没事儿出去走走，出来随便走走。” 赵娃有些窘迫的说道。 “你家那两亩地呢？方便吗？带我去看看。” 孙要问道。 “公子请，几位请。” 孙要今天出门，带了陈阳和吴昊天二人。 这娃的地就在不远处，大概离他家也就一里路，站在屋子门口都看得到。 “这是稻田啊。” 孙要大喜，对着赵娃说道。 “呃，对，公子，我们这里基本都是种植水稻。” 种植水稻，家里才有吃的，这一家最多几亩地，开荒又不可能，唯有种植主食，一年两季才够一家人的温饱。 “你这稻田堤埂太低了啊。” 孙要摇了摇头，说道。 “公子，这，这还低啊？” 赵娃不解的问道，这高度水已经够了啊，虽然他这几年都没有自己种植，但是自己种植却也是会的。 “恩，太低了，你还要加宽、加高和加厚，然后拍打结实。” 孙要对赵娃说道。 “呃，公子吩咐，小人一定照办，只是不知道公子说的加高是还要加高多少呢？” 赵娃对高度有些不明所以，加宽加厚他倒是没觉得什么，翻倍就行了，这个不影响，只是加高了干活就不方便了。 “高最少要四尺，宽最少要三尺。” 孙要想了想说道，四尺一米二，足够了。 “是，公子，我记下了，只是不知道公子要我种植什么呢？” 赵娃记住了数字后对孙要问道，因为在他看来这个数字肯定不是种植水稻，因为这样的话就太麻烦了，只是他又想不到这个数字的田地还能种植其他什么。 “种水稻啊。” 孙要被赵娃问的莫名其妙。 “水稻？公子，那会不会太过麻烦了？” 赵娃没想到还是种植水稻，那干嘛还要加高加深啊。 “麻烦？不麻烦，你要在稻田里面养鱼啊，就得加高加深。” 孙要解释道。 “养鱼？公子，水稻里面有泥鳅和黄鳝我知道，可是这个鱼？” 赵娃疑惑不解的说道。 这个水稻里面有黄鳝和泥鳅孙要也是知道的，这些东西有时候老百姓也会抓捕了去，不过不多，也就一顿两顿，尤其是收成不好，干旱年，别说黄鳝泥鳅了，就是大米都没多少吃。 “我说的是养鱼，是放进去饲养。” 孙要说道，这个时候也没有鱼苗卖，不过那河里可多的是，只是这时候的人们捕鱼技术太过落后，就是捕捞的多了，回去也吃不了几天就坏了，所以捕鱼也没什么人愿意去捕。 “这样会不会影响到稻谷的减产。” 赵娃有些担心了，这可是他和他媳妇儿的生活来源。 “不会，按我说的做，放心。” 孙要接着又给赵娃说了挖鱼沟、鱼溜或鱼坑，并设置鱼栅。每亩可养殖鱼种数百条小鱼儿左右。稻田养鱼后应保持较高水层，关键是防止大雨时逃鱼。 赵娃听了默默的记在心中，同时也有些期待，一亩养数百条，光是鱼都比那一亩稻田的产量多的多了。 “公子，下个月底播种，再下个月上旬就可以插秧了。” 赵娃说道，孙要听了三月底播种四月上旬插秧，离现在还有一个半月。 “播种之前一定要把我说的那种稻田做好。” 孙要叮嘱道，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了。 “公子放心，我从明天开始，就下地去挖深加宽。” 赵娃点头道。 “这银子给你，你多找村里人帮忙，让他们也可以了解一下。” 孙要说完抛给赵娃十两银子，赵娃面露感激之色。 “记住，一定要按时做好。” 孙要临走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遍，毕竟这多少曾经也是个赌徒，万一他误了事，又得等半年后的下一季了。 “放心，公子，小人一定不会误了时间。” 赵娃保证道。 其实赵娃并没有用那么长的时间，只用了十多天就把田地挖好了，他也就只有两亩地，而且他又有了银子，他没有请村里的人帮忙，倒是请了隔壁村的那几个闲汉，毕竟都是曾经他的难兄难弟。 村民们有好奇的，问赵娃怎么这么早就下地了，土都还冻住的。 “我要用这稻田养鱼呢。” 每当有人这么问他的时候，赵娃都会笑着回答。 那些村民听了无不摇头，稻田里面养鱼？你鱼活不了还吃你稻谷，听都没有听过。 （稻田养鱼三国时期记载，在稻田里捕到了鲤鱼，但是只是后人推测可能是稻田养鱼，并无实际根据，唐朝记载是利用草鱼，在开荒的时候来吞食荒田的杂草，开荒田并没有上稻。） （最早进行稻田养鱼的是浙江省东南沿海的一个县，位于瓯江下游段的北岸，名为永嘉县，只是一个县，那个时候也不可能推广，所以本文让孙要来推广。） 孙要告诉了赵娃后，也就不再操心了，时间毕竟还多的是，而且这成都府外之地，旁边就是嘉陵江等，山村之中溪流小河水分也是充足，但是不用担心水的问题。 元宵之前，孙要去看了一次赵娃的田地，不得不点头，这赵娃看来倒是真的改过自新了。 “公子，明天就是元宵了，听说那城外锦城湖会举行一年一度的元宵灯会。” 杨若恒过来告诉孙要，意思很简单，她想去看看。 杨大夫现在对杨若恒等年轻人的事情很少过问了。 “明天，咱们一起去，叫上杨叔叔。” 孙要笑道。 “好。” 杨若恒高兴的跑开了，在元县，她整日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越来越自由了。 第156章 元宵节 第156章元宵节 元宵节，又称上元节、小正月、元夕或灯节，为每年农历正月十五日，是中国春节年俗中最后一个重要节令。 这天晚上，孙要等全部出动，来到锦城湖观赏灯会。 杨大夫本来不想出来，磨不过杨若恒和孙要的劝说，也跟了一起来了，之前挨的板子这么久了也好的差不多了。 锦城湖，被那小桥划分为了四个湖区，湖边连串的花灯好像两条五颜六色的长龙，在水面悠闲的游着，湖水的倒映下更显得生动。 今晚的灯会，花灯才是主角。 湖边，小摊前，道路上，街道边，早已是人山人海。 “哇，这只小牛花灯好可爱啊。” 五月姑娘拉着杨若恒，发出惊叹。 这小牛花灯蓝色的羊毛被的绒毛，两颗乌黑的眼珠好像滴溜溜的转着，还有那可爱的嘴巴，大大的张着，仿佛有什么事情让它开心的合不拢嘴。 孙要不得不夸赞一句手艺人的手艺，真是逼真。 “跟紧了，别走丢了。” 孙要对着二女说道，这么多人，走散了可不好，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有龚瑞赵茂杰一左一右的护卫着，岂会走丢？ 除了小牛花灯，别的花灯也不差，一个个都在争奇斗艳，前面一只小老鼠花灯，胸前挂着金色的带子，随风飘扬。 还有那长长的耳朵，红红的眼睛，白白的绒毛，这是一个小白兔花灯。 “看，快看，是巨型灯，‘龙凤门’出来了。” 旁边有人惊呼道。 孙要等人看过去，那是一个亭子型的大灯，八根柱子上分别盘绕着四条青龙和四条金龙，灯的最上端是“二龙戏珠”的图案。 灯的右上方，还有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这只大公鸡有着火红的鸡冠，圆而有神的眼睛，好像正扑闪着它的双翅，正在“打鸣”呢！大有“雄鸡一唱天下白”的感觉。 再往前走，人更加的多了，湖边还有一个码头，停靠着许多的船只，那锦城湖中心，正停着一只巨大的船只，船只四周围绕着许多的小船。 “那是官府的船，看来这次朝廷为了办这个灯会花了不少银子。” 陈阳在孙要身边说道。 “哼，还不是民脂民膏。” 赵茂杰鄙视道。 “赵大哥，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陈阳解释道。 “知府新上任，这么做也是为了得一些民心。” 孙要看的透彻，难怪这一届都说比以往漂亮多了，知府是刻意为之。 “那大船就是官府的船。” 陈阳指着那大船说道。 “那旁边三艘小点的船呢？” 孙要好奇的问道。 “左边第一艘最大的是锦蓉帮的，右边第一艘最大的是德闰学府的，后面那艘五颜六色的是教坊司的。” 旁边有人正好经过，听见孙要的问话便给他说了出来。 “其余的船只是一些学子或者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的。” “多谢兄台。” 孙要对这人道谢，这人摆了摆手，继续朝前走去。 “公子，要不咱们也要一艘小船。” 这时候，杨若恒过来说道。 “好。” 杨若恒开口，孙要自然不会拒绝。 这是一艘湖边小船，也已经挂满了灯笼，摇船的船夫是个中年汉子。 “二十两银子？上这船干什么？” 杨大夫听了价格，大怒不已，斥责杨若恒乱出主意。 “杨叔叔，今天过节，开心嘛。” 陈阳说道，然后硬推着杨大夫上了船，那吴昊天也在旁边帮忙，杨大夫拗不过，只得上了船。 小船缓缓的划着，慢慢的朝着中间那大船靠了过去。 “公子，你们也是来参加比赛的？” 船夫好奇的对着站在船头的孙要问道。 “比赛？什么比赛？” 孙要更好奇了。 “呃，公子不知道？就是那对对子大会啊。” 船夫说道。 “哦，对对子哦。” 孙要恍然大悟，对对子可是元宵佳节的传统。 “听说这次谁得了第一，可是有百两黄金的奖励。” 船夫有些羡慕的说道。 百两黄金，一千两银子，新任的知府倒是真的大方。 “包大人这次可真是费了心了。” 船夫说道。 “包大人？” 孙要对新知府倒是好奇。 “新任知府包大人包周啊。” “谁？” “谁？” “谁？” 不止孙要一个人发出疑惑，所有人都望着船夫。 “呃，包，包周包知府。” 船夫被众人的表情惊住了，半晌，重复了一遍。 孙要这回听清楚了，该不会是萨县县令包周？居然来了成都府当知府了？ 孙要感到不可思议，这任期未满，怎么可能调动呢？ “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船夫问道，这公子一家人怎么反应这么大？ “没，没什么，就是好奇。” 孙要随口笑道，刚刚反应有些过了。 “这位大哥，你这船是自己的吗？每天都在这里打鱼吗？” 孙要想到了鱼，那稻田养鱼可需要鱼啊。 “公子说笑了，我只是偶尔打鱼，这船也确实是我的，平常也载一下客人，不过都是在嘉陵江边，只是今天，各地的船只都到了这锦城湖。” 船夫解释道。 这些船只都是各地汇聚过来的，有的也专门打鱼，其余的大多数时候还是用来载客的比较多，至于那专门打鱼的，也是家中有亲戚开酒店之类的，用到鱼多的人家。 “打鱼不挣钱吗？” 孙要好奇的问道。 “公子，打鱼卖给谁啊？再说了，那有专门的鱼伢子，卖鱼卖的可便宜了。” 船夫说道，打一天鱼卖不出去，死了也只有自己吃，吃不完就得丢掉。 “哦，鱼伢子。” 孙要记下了这个称呼。 “包大人出来了。” 船夫看着大船，说道。 孙要看去，果然是那萨县县令包周，此时正穿着知府的服饰，他居然升官了，调到成都府做知府了。 只见那包周，走到船头，对着四周拱手。 “见过包大人。” 四川船只传来声音。 岸边的声音虽然嘈杂，但是这里是湖中心，倒也不会影响。 “各位，都是饱学之士，本府今天举办这个对对子大赛，也是想看看我们成都府的才子才气如何，各位不会见怪。” 包周客气的问道，声音倒是能让附近的船只都听得到，毕竟这是湖中心，湖面很是空旷。 “在下岂敢怪罪包大人。” 有船只传来声音。 “这位是我们锦蓉帮帮主杨义，杨帮主的大名大家都听过，他可是江湖上的好汉啊。” 包周指着锦蓉帮的船只说道，那杨义正威风凛凛的站在船头。 孙要暗暗发笑，这包周，果然不得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能升为知府的，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和朝廷的对头地方上的帮派走的如此的近，还说人家是江湖上的好汉，你一个知府能这样说话吗？ 其余船只的游人，学子，或者是公子小姐都不明所以，面色尴尬，锦蓉帮大名鼎鼎，他们当然听过，只是，你一个知府，也能和他们走到一起？ 那德闰学府为首的一白发老者，早已是气的胡子直翘。 “包大人身为知府，岂能和江湖地方帮派如此交情，岂不是同流合污吗？” 这老者开口责骂道。 孙要露出看戏的神色，这就有意思了，居然来的人会勾心斗角，不过想想也是，这些人本来就是来争名夺利的。 第157章 怎能出蹄 第157章怎能出蹄 “花老夫子这是何意？” 包周有些不虞的问道。 “这锦蓉帮乃是帮派，本就该是朝廷浇剿灭的对象，你岂能和他们站在一起？” 这白发老者乃是成都府德闰学府的老夫子，也是院长，他的大船上还有着许多的学子，这些学子还有一个称谓，就是所谓的“才子”。 “锦蓉帮虽然是帮派组织，但是本府知道，这些人并没有违反我大宋律例，本府如何不能和他们站在一起？” 包周质问道。 “包大人初来乍到，还是了解清楚了再下结论也不迟，锦蓉帮，黑暗组织，老朽对他们可没有半分好感。” 花老夫子傲气的说道。 那边杨义，目光平静，没有半点动作，甚至看也没有看那花老夫子的船，而是平静的看着湖边。 杨义的船上，还有一人，孙要如果见到一定认识，那人就是武懈，武监察。 不过这武懈却是坐在下首位置，正首位置坐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这男子，能坐在监察使上首，必然地位极高，要知道武懈也是一个知府。 可是这男子却不是川下四路的总督，孙要见了肯定也不认识，这男子位高，却无威严，好像并没有什么架子，非常的平易近人。 如果花老夫子和这位男子相比，却完全没有这男子的谦逊、文雅、和气了。 “今晚对对子，第一名赏金一百两黄金，乃是由锦蓉帮赞助。” 包周这话没有对着花老夫子说，而是对着众人的船只说道，他旁边出现一个侍卫，手上端着个托盘，放着整整齐齐的十根黄金金条，在灯光夏闪闪发亮。 看到这一百两黄金，众人虽然早有准备，可还是呼吸有些急促，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黄金啊。 这些人中虽然有些人能拿得出来一千两白银，可那毕竟是银子，这可是黄金啊，没有谁会去用银子换黄金来花。 “哼。” 花老夫子见包知府不理他了，便冷哼一声，一脸高傲的抬起头来，看也不看那银子，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 可是他身后的那些学子，大多数眼睛都直了，他们中有寒门子弟，也有家境一般的学子，别说金子，就是银子恐怕都没有怎么用过。 “今晚的比试很简单，谁都可以出对，谁都可以答对，最后由本府和衙门的文书还有杨帮主评判出获胜者来。” 包周对大家解释道。 杨义对这个灯会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武监察介绍包周认识，又听到包周说想要举办灯会，他便出资赞助。 杨义要出资赞助的原因很简单，包周也算是个好官，在萨县帮主孙要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至于包周在萨县帮主孙要的事情，他为何会知道，也是因为那徐鹏程回去后，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李彦仙讲了，所以包周才会被皇上委任成都府知府。 总督也是有权利自己委任的，那就是给吏部推荐，吏部一般都不会驳回，但是皇上金口一开，总督即便是太上皇的人，也不敢不遵。 “诸位，谁先来？” 包周示意大家可以开始了。 “在下献丑了，先出一对，匝地楼台春富贵。” 这人说完，立刻就有人说出下联。 “喧天歌舞夜风流。” 这对子太常见了，不过也只是用来开口而已。 杨若恒五月姑娘都好奇的站在了船头，那船夫自去船尾撑杆保持平衡了。 不知为何，杨若恒和五月姑娘的出现，仿佛天地间出现了一抹明亮，人们的目光好似都看向了她们二女。 那杨义也很自然的跟随大家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二女时也露出惊叹，但是看到旁边那人时却笑了，原来是孙大人。 包周看到二女的时候，太熟悉了，然后马上看到了孙要，差点双腿一软，跌了下去。 杨义等人虽然知道包周帮过孙要，但是杨义武懈等人可没有给他说过孙要在成都府啊。 孙要看到包周看向自己，和他对视，咧嘴一笑，包周神色稍缓，轻轻的点了点头，说起来，他能当上知府可也是托了孙要的福。 “该我了，我出个上联，姑娘有约桃花坞。” 这是一个二十岁的秀才，站在一个小船上看着杨若恒和五月姑娘说道。 “哈哈哈。” 众人大笑，这明显是在调戏二女。 杨若恒脸都红了，五月姑娘毕竟是青楼长大，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阁下无心坐杏坛。” 杨若恒听了孙要的话后，大声说出。 “哈哈，好。” “姑娘才思敏捷，佩服佩服。” 那其余小船上有一中年先生模样的人拱手说道。 这对子的意思是，杏坛是孔子讲学的地方，人家是无心搭理你呀。 那之前开口调戏的秀才，笑着闭口了，人家都对上来了，还能咋办。 “姑娘如此才华，小生好生佩服，不如小生说一个上联。” 这是那德闰学府的一个学子，此时站在船头靠前的位置，俯视着杨若恒，缓缓开口： “痒痒抓抓，抓抓痒痒，不痒不抓，不抓不痒，越痒越抓，越抓越痒，姑娘请对。” 这人说完，那杨义目露杀机，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包周听了都有些变色，这明显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了。 其余人都静了下来，这人道貌岸然，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如此上联来羞辱一个女子？ 其实这德闰学院的学子，他倒也并不是羞辱杨若恒，只是被杨若恒和五月姑娘的相貌惊的呆了，心中顿时起了淫念，便出了这么一个下联。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不生不死，不死不生，先生先死，先死先生。” 孙要见这人内心恶心至极，也不让杨若恒回答了，站了出来霸气的回复道。 这个下联如同炸了马蜂窝，那德闰学院的学子们怒不可遏，这摆明了是在骂船头的花老夫子。 这花老夫好歹也是太学院任过职的，地方上的才子从来没有入得他眼的，此时被那孙要辱骂，他如何受的了？ “谈天说地不知天高地厚！” 花老夫子开口了，众人听得明白，这是在亲自辱骂孙要了，花老夫子果然咽不下这口气。 “杀鸡取蛋无奈鸡飞蛋打！” 孙要稍加思索就对了回去，花老夫子听得瞬间面色潮红，他听着周围船只上面杂七杂八的话语，心里更是大怒。 “你德闰学院出了上联给我，我对上了，那我也给你们出个上联。” 孙要不待对面开口，他先说道。 “哼。” 花老夫子没有理会孙要，冷哼一声，对对联？老夫几十年的功夫会输给你？在他看了孙要能出什么上联？刚刚那个上联虽然辱骂了自己，但是并不怎么着调。 其余学子也是摩拳擦掌，尤其是最先说出上联起了淫心的那人，心想等下对出来看我怎么羞辱你，他想要在杨若恒和五月姑娘面前好好出出风头。 “一马陷足泥泞中,老畜生怎能出蹄（题）。” 孙要大声的对着德闰学府的船说出了他的上联来。 第158章 讨教 第158章讨教 静，湖面死一般的安静。 无人说话，那德闰学府的学子都不敢开口了。 “这个孙大人，还真是” 包周无奈的摇了摇头，内心苦笑不已，这上联已经是在骂那花老夫子是老畜生了。 孙要在刚刚花老夫子责问杨义的时候，内心就不爽了，杨家将后人，竟然被你如此侮辱？加上德闰学府的学子出那上联，孙要更是怒气冲天。 之前那人虽然上联是求约会，但是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能理解，但是这德闰学府的学子出上上联就可以说是污言秽语了。 孙要反驳是因为这花老夫子身为学府之主，听了这等上联居然不反驳，这花老夫子能教出这等学生来，孙要看来，就是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所以孙要出了这么一个前世较为熟悉的题目，让德闰学院的人回答。 德闰学院学子众多，能上得船的学子，更是胸有才华的“才子”，可此时面对这个上联，如何回答？ “这位兄台，你这上联怎可辱骂，辱骂” 有那学子不服气，站出来质问道，不过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辱骂谁？辱骂花老夫子，那岂不是变相的承认了花老夫子是老畜生？ “辱骂何人啊？” 孙要斜看着大船上的那人问道，没办法，不斜眼看那就是仰视了。 “这位兄台说你怎么可能辱骂那位花老夫子，对？” 陈阳也不爽那德闰学府和花老夫子，此时见那学府大船上面无人搭话，便开口给孙要做起来搭档。 “孔子曰：老而不死是为贼，骂贼岂分长幼？” 孙要摇头晃脑的说道。 “孙大人，还真是快人快语啊。” 包周暗道。 “各位，这位公子刚刚出了上联，可有人对的出下联？” 包周开口了，他是主会人，总不能这么尴尬下去，而且这尴尬已经有了很浓很浓的火药味儿了，他不能不出来打圆场。 “那人就是陕西路合川府元县县令孙要孙监察？” 武懈上首那人听了武懈的介绍疑惑道。 “是，他就是孙大人。” 武懈再次应道。 “有意思，好，好。” 外面，杨义也是满脸笑容，盯着孙要，越看越是顺眼。 “既然没有人能对出下联，那么可还有人再出上联？” 包周问道。 “我出一个上联，华灯灿烂逢盛世，这位兄台，你来回答。” 这是德闰学府的另外一个学子出的上联，点名了让孙要回答。 孙要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你这上联虽然正常，但是你让我回答我就回答？ 孙要又没有想要那百两黄金。 “看来这位兄台你也不过如此。” 这人见孙要不理他，开口嘲讽道。 “锣鼓铿锵颂丰年。” 陈阳冲着那人甩了一个下联，那人立即闭嘴了。 孙要笑着看向陈阳，给了一个眼神，意思是没有必要。 “看不惯他们，就这也叫才子？” 陈阳出口说道。 “小生德闰学府何阳，向这位兄台请教，我这上联是乐同万户金吾驰。” “小生德闰学府孙同，向这位兄台讨教，我这上联是明月皎皎千门秀。” “小生德闰学府” 一连好几人，站了出来出着上联，那杨义船上，最首位那人摇了摇头，他虽然看不见外面，因为杨义的船船舱四周都被纱帘隔住了，但是却听得到。 他没想到这些所谓的“才子”，居然一个个都是如此的得理不饶人，得志便猖狂，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竟然一个个的如此心性。 这些人要是以后当了官，还不得一个个急着给自己捞好处，哪里会为朝廷为百姓做事？最重要的是这么大的一个学府，成都府最出名的学府，竟然如此的，恩，输不起？ 这些所谓的“才子”，终身成就，一定不高。 “你们这些德闰学院的学子，向我讨教？” 孙要疑惑的问道。 “怎么，这么兄台你难道不敢应对吗？只要兄台说一声，对不出来，认输便可。” 这时候一个学子说话了。 “阁下这么想要那一百两黄金？” 孙要讥讽道，这些人一起上多半不是为了给花老夫子出头，多半是看自己刚刚连花老夫子都给难住了，怕自己拿了第一？毕竟只有第一才有奖励。 “这和黄金有什么关系？兄台若是对不出就请认输。” 这人大声喝道，其他小船的一些公子或者才子，脸色都有些难看了，这么说，他们这些也是小船的人，想要获胜还要胜过你们一船的人？ “难道谁要取胜，必须要赢了你们德闰学院的所有人？” 果然，有人不忿，开口问道。 “这是我们德闰学府和他的事情，与你们无关。” 德闰学府马上有人开口反驳道。 “怎么无关？那我们想要获胜，是不是也要赢了你们所有人？这岂不是比谁的人多谁第一？” 又有小船上的人开口说道。 “呵呵，有我们德闰学府的人在，你们赢的了吗？” 船上传来猖狂的声音。 这话一出，各个船上的人都面色难看了，那杨义终于看向了德闰学院的大船上，虽然隔了一个知府更大的船，但是并不影响视线。 “这位兄台刚刚可是出了上联，你们到现在还没有对出来。” 有人出口讥笑，继续刚刚的对子。 “我们出了如此多的上联，他现在一个都没对出来。” 德闰学府的学子听到继续刚刚的对联，脸色有些变了，不过马上有人说出这话，他们脸色都露出认可的表情，不过，你才一个我们对不上来，我们这么多个，你一个都对不上来。 “谁说对不出来，我来对。” 问话那人气不过，便要开口帮孙要对。 “你对不算，我出的对子只能他对。” “不错，我的对子是出给他的。” 德闰学府出对子的那几人开口说道，这下连杨义的脸色都露出笑容了，不过却是冰冷的笑容。 所有人都被德闰学府的学子惊呆了，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连后面那艘教坊司的船，都有许多女子倚靠着船边护栏或者船舱，露出笑容，嘲讽的笑容。 那花老夫子傲然而立，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那么看着众人。 不过花老夫子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其实也就代表了他的意思，他是认可他学府学子们的说法。 “不要脸，不要脸至极。” 陈阳骂道，这么一群不要脸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德闰学府的学子，为了那一百两黄金，居然就能如此的不要脸，甚至连学府的尊严都不要了？那花老夫子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顾及学府的面子了？ “哎。” 杨大夫也已经走了出来，发出叹息。 “你们都要向我讨教？我看还是不必了。” 孙要摇头大声说道。 “兄台你怕了就认输。” “对，兄台你认输。” 那德闰学府的学子都是心中一喜，大声开口对着孙要说道。 “讨教是真的不必了，后面不是教坊司的船吗？我听说那些姐姐个个都是多才多艺，你们可以向她们讨教。” 孙要指着教坊司的那艘船说道。 第159章 杨恒 第159章杨恒 “我等向来洁身自好，教坊司那种地方我们是从来不去的。” 德闰学府的一学子怒道。 但是他这话说出来，不光包周包知府变色，就是那武懈上手那地位尊贵的人，都是脸色大变。 （教坊司，是官方妓院，拥有众多乐师和女乐，隶属礼部，教坊司里的女乐，不少是被处罚官员的妻子、女儿，被视为，纳入贱籍世代连坐，受到非人对待。） 这可是在骂当官的不洁身自好。 “你们不去教坊司？那你们去什么地方？难道你们去青楼吗？” 孙要假装惊讶的问道，这话问出来后孙要马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给德闰学府的学子说话的机会。 “哦，对了，我倒是忘记了，你们这么想要这一百两黄金，想必青楼你们是去不起的，看你们一个个打扮寒酸的很，想必也去不起那些地方，看来若是万一有了需要，也就是手持长矛，于心中运筹帷幄，在房间之中，纵横捭阖，雄风凛凛，一枪灭尽亿万兵马，事后也只得喘一口粗气罢了……” 孙要看着他们笑道，这些德闰学府的学子一个个穿着确实寒酸，有钱人家的公子一般也不会去学府学习，都是在家中请教师，即便去了学府也是自己划小船，哪里会这么多人挤在一艘大船上。 这话是何意思？那德闰学府的学子们，一个个脸色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红了起来，连脖子都红了。 五月姑娘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是久在那种地方生活，多少也还是了解一些，此时她的脸都有些红了，公子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话来了。 孙要的船上除了杨若恒之外，所有人都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孙要的这句话用词似是很文雅，而且说来还很有气势，众多的小船上，有不少人均是愣了一下，仔细想了一番才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忍不住都是吃吃地笑起来。这小子，实在是太……坏了！ 还有些女性，知道意思的，也都是看着孙要哭笑不得，这，这公子太敢说了。 “咕。” 那武懈首位那尊贵男子，嘴巴发出一声怪叫，随即紧紧闭住，只是肩膀仍然在一抖一抖的，武懈低着头看着面前的酒杯，许久没有动作，他的肩膀也是不停的抖动。 一时间，整个湖面都是属于男人的那种心领神会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猥亵笑声…… 德闰学府的学子，一人站了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知道如果这般斗嘴下去，丢人的是自己一方。 “今日，包大人恩赐，举办这灯火对联大会，乃是以对对子为题，既然这位兄台对不上来，那我们也不逼迫，刚刚的对子可还有人能对上来？现在都可以对了。” 他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你不认输，那我就代你认输了，这样一说，意思也就很明显了。 “谁说我对不上来，对对子，太小儿科了。” 孙要抬着头，望着天说道。 “大言不惭。” 这人怒斥道，孙要太过狂妄了，谁敢说对对子小儿科？哪怕是国子监来了也不敢这么说。 “明月皎皎千门秀，华灯盏盏万户春。” “乐同万户金吾驰，夜是三元玉漏停。” “匝地楼台春富贵，喧天歌舞夜风流。” “” 孙要一口气，将刚才的几个对子全部对了上来，孙要他可是研究生，诗词万千，举一反三，对对子还真难不倒他。 （这是主角，大家不要介意孙要的才华。） “好。” 众人大声称赞，无不佩服孙要才思敏捷，而且记忆如此的好，刚刚的几个上联，众人估计记得一个都算好记性了，毕竟刚刚发生了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可是这孙要，居然引发了那有趣的事情不说，把人家的上联还记得清清楚楚。 “对对子讲究字数相等，内容相关，词性相当，结构相称，节奏相应，平仄相谐。” 孙要等大家叫好声停止后，开口说道，众人都静静的听着。 “这小孩子都会，还用你教？” 那德闰学院有学子开口说道，不过没有人理他，因为孙要又开口了。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雷隐隐。雾蒙蒙。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开世大吉。万事横通。平仄平仄平平仄。仄平仄平仄仄平。” 孙要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大声说道，众人听得有趣极了。 “一个纨绔子弟，竟然还敢在这里当先生。” 花老夫子不满的开口讥讽道，在他看来，孙要就是一个富家公子，那两个绝色美女，不过只是两个妾室而已。 “花老夫子，既然你是老夫子，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 孙要开口说道，他想和花老夫子说一说教育的意义。 “你不配向老夫请教。” 花老夫子俯视着孙要，开口说道，这一刻，赵茂杰也是眼中流露出杀机，这老狗，简直就是输不起，还要自命清高。 “刚刚的上联花老夫子可是没有对出来。” 包知府开口说道，意思是你连人家的上联都对不出来，是你不配指教别人？ “哼，我德闰学院历来才子辈出，老夫我教授一生，桃李满天下，岂会和一个小辈计较？” 花老夫子说着回到了船舱中，不理孙要，这让孙要想和花老夫子说一些话的机会也没有了。 “哼，本府宣布，今晚的或者者，就是这位，呃，这位公子，你叫何名字啊。” 包周知道孙要的身份是肯定不能说出来的，但是他又不知道孙要现在用的是何身份。 “在下姓杨，叫杨恒。” 孙要高声说道，杨大夫听了脸色也露出一抹笑意，杨若恒更是欢喜。 “今晚的第一名，就是杨公子，请杨公子上大船来领取奖励。” 包周说着，那些小船自动让出一条路来，大船打开中间部位的门口，放下梯子，接引孙要上船。 德闰学府的学子一个个都失望不已，来的时候都认为那金子是他们的了，结果，却真的是鸡飞蛋打了，学府的大船开走了，小船也开始四面散去。 孙要等人告别船夫，上了大船。 “你们不坐我的船回去了吗？” 这船夫疑惑的问道，那可是知府的船，知府会送你们回去吗？ “多谢了，你先离去。” 孙要笑道，让那船夫走了。 “我们也走。” 武懈上手位置那尊贵的男子说道。 “是。” 武懈点头，立刻去安排船夫摇船离去，他知道这尊贵男子这次来，可是谁都不知道的。 第160章 浪中白龙 第160章浪中白龙 “锦蓉帮走了？” 孙要看着杨义的船也离去了，对着面前的包周问道。 “我也是武监察介绍认识的杨帮主，并不是太过熟悉，只知这人仗义，在民间口碑也是极好。” 包周回答道，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让杨义赞助这一百两黄金了。 “杨帮主乃是杨家忠烈的后人。” 孙要说道，这杨义号称“黑面兽”，但却是杨家将后代子孙。 “原来如此。” 包周点头，他还不知道杨义是杨家将后人，现在总算明白武懈身为监察使，为何会给他推荐一个江湖帮派的帮主了。 “包大人认‘忠查’武监察？” 孙要又问道。 “我也是来这成都府才认识了，我可是托了孙大人的洪福啊。” 包周说到这对孙要拱手致谢，并将调任成都府知府的原因说给了孙要。 “包大人为官端正，升任知府是迟早的事情，我个不敢贪功。” 孙要笑着说道，对这包大人还是佩服的。 “几个月前对孙大人说来川中，却不想没过多久我自己也来了，哈哈哈。” 二人相视大笑。 “来啊，这是孙大人你该得的。” 包周对着那托着金子的侍卫挥了挥手，那侍卫将金子托到孙要的面前。 “既然包大人如此说了，那我也就不推辞了。” 孙要没有拒绝，也没有客气，对包周这种知府官员，不收银子难道让给他？他是万万不会要的。 “杨公子现在所居何处？有何打算啊？” 在船舱中，包周招呼孙要等人全部落座，然后备好酒菜，这不像刚才和孙要面对面可以低声交流，有外人在包周还是很自然的称呼孙要为杨公子。 “在下目前所在华村，准备实施一些让百姓增加一点收成的打算。” 孙要回答道。 “各位请。” 包周端起酒杯，和众人一饮而尽，招呼众人吃喝，毕竟都在萨县见过，倒也不陌生。 “华村正是我成都府辖区，杨公子竟然能让老百姓增加收成？” 包周大惊道，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啊。 “目前还在研究中。” 孙要摇了摇头，毕竟稻田鱼在曾经那个时候，可以说是大规模的失败了，不过在现在这个时候这个产量，倒是肯定能改善民生的。 “杨公子若是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可以让人来成都府找我。” 包周对孙要说的能增加收成的事情，大感兴趣。 “一定，一定。” 孙要点头说道。 酒足饭饱后，已经夜深了，元宵节，灯火大会又在城外，所以成都府并不关城门，湖边游人也还没有全部散去。 众人下了大船后，包周和孙要在前面并排走着。 “朝中听说有人对你意见颇大。” 包周想了想，说道，这并不是武懈告诉他的，而是他另外的同僚，毕竟他是因为孙要的事情升迁的，所以他在朝中好友写了封书信给他。 “是那陕西路总督？” 孙要冷笑，这总督居然和斩天会不清不楚，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全部和斩天会有关，总督岂会放过自己？ “不光是总督，不过具体是谁，我那同僚也不好点明，不过皇上对你倒是褒奖有加，只是可能也是因为朝中态度，所以也没有办法重用你。” 包周说道，这些就是武懈告诉他的了，孙要自己也清楚。 “无妨，我现在的日子可以说神仙般啊。” 孙要倒是看的开，他现在的日子，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孙大人倒是看得开，你在元县拿了十万两银子，被贵王爷压下去了，否则岂能不满天下捉拿你？” 包周说道，若非贵王爷压下银子的事情，孙要恐怕根本无法安身立足。 “原来银子竟然比我假传圣旨的罪名还要大。” 孙要感叹道，果然，还是银子的事情才是最大的。 说起来也是，假传圣旨只是皇室尊严，而国库才是大宋的立国之本。 “孙大人，可要我派人送你回华村？” 包周问道。 “不必，包大人请。” 孙要看着包周的轿子已经到了，知道该分离了。 第二天，一觉就直接睡到正午。 “公子，吃饭啦。” 五月姑娘轻敲着孙要的房门，大喊道。 “来了，这日子，越来越悠然了，人也越来越懒散了。” 孙要回应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 吃过饭后，孙要让吴昊天陪自己出去一趟，吴昊天自然是欣然答应。 “公子，去哪儿。” 吴昊天问道。 “吴兄弟，你知道鱼伢子吗？” 孙要问道。 “知道啊，专门做鱼买卖的人，也就是鱼行的商人。” 吴昊天自然知道这个。 “我们去找鱼伢子，和他做笔买卖。” 孙要说道。 “哪里去找鱼伢子？” “赵娃肯定知道。” 赵娃此时不在家，因为刚到赵娃门口，孙要就见到赵娃田里有几个人在忙活。 “公子，你来了。” 赵娃赤着双脚，一叉一跳的从田里跑了过来。 “做的不错啊，马上都要完工了。” 孙要看到田地里面挖的那些深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给公子办事，岂能不尽心尽力。” 赵娃笑着回答道。 “恩，这也是为你自己做的，你知道鱼伢子吗？” 孙要问道。 “知道，公子，那嘉陵江边上就有鱼伢子。” 赵娃点头说道。 “那鱼伢子你认得吗？” “小人哪里认得那种人物啊。” 赵娃有些不好意思的摇头说道。 “那种人物？哪种人物？说来听听。” 孙要好奇的问道，这鱼伢子又是哪一号人物？ “公子，嘉陵江边上所有卖鱼的，都要听从那‘浪中白龙’的命令，那人可是嘉陵江边的一霸，如若有人敢私下卖鱼，或者乱卖价格，以后就不可能在嘉陵江打鱼了。” 赵娃说道。 “混账东西，竟然还有如此恶霸？那嘉陵江是他家的？” 吴昊天怒骂道，他平生最恨这种恶霸，但凡遇到，出手便打。 “那‘浪中白龙’可了不得，他手下数百人，都是打鱼为生的，他这么做也只是统一价格。” 赵娃被吴昊天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道。 “你这厮，被人欺负了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他不准人打鱼，难道不是恶霸？嘉陵江是他的吗？” 吴昊天瞪着赵娃问道。 “吴兄弟稍安勿躁，赵娃，那‘浪中白龙’姓甚名谁？” 孙要问道。 “姓张，叫张曲。” 赵娃没有犹豫，这个名字直接说了出来。 “他和锦蓉帮是何关系？” 孙要又问道。 “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不过好像听说锦蓉帮看不上打鱼的。” 赵娃想了想，如实回答道。 孙要听了摇头，恐怕不是看不上，只是那张曲没有为非作歹，他统一价格也是为了渔民都能有个好收入，不存在恶性竞争，杨义才没有去动他。 在杨义的锦蓉帮面前，也应该不会有人敢为非作歹。 “带我去找他。” “公子，这个可不行啊，那‘浪中白龙’惹不得啊。” 赵娃呆住了。 “你怕甚？你不找他，你哪里来的鱼放进田里啊？市场上能买几条？” 孙要笑着问道。 赵娃想了想自己以后的生活，咬咬牙还是同意了，这张曲，对赵娃来说，那就是老虎一样的人物。 第161章 张曲 第161章张曲 “公子，这一片就是那张曲他们的上货之地了。” 赵娃指着前面说道。 孙要顺着赵娃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江边一排渔船停泊在岸边，许多人各自从自己的船上将一个个鱼筐取出来，抱下船，放在岸边。 “都是在这里卖吗？” 孙要好奇的问道，因为他看到有人给铜钱拿走鱼了。 “这些都是鱼贩子，明天上午拿到城里卖的，他们今天买了就拿回去养着。” 赵娃解释道，那些打鱼的人，都是随时打了随时回到江边卖，谁也不会拿到市场去自己卖，一来路远又麻烦，二来又怕打鱼的互相竞争价格，最后都讨不了好。 “这张曲倒是有些能力。” 孙要点头说道，这就等于垄断了鱼市场，至于鱼贩子，就和他们无关了，想要便宜的，都可以来江边买，只是寻常人买条鱼也不至于跑到江边，而鱼贩子也就是卖给寻常人，那几条几条的，也影响不了什么，反而帮了鱼贩子出鱼。 “这位大哥，你这鱼怎么卖啊？” 孙要走到一个船夫边，看着他那一筐鱼，问道。 “你要什么鱼？” 那船夫笑呵呵的问道。 “鲫鱼，怎么卖？” “十文钱一斤。” 那船夫笑道，看孙要的打扮也不像个鱼贩子，不过他可不敢乱卖价格，是以你要一斤和要一百斤都是一个价格。 孙要听了十文钱一斤？这么便宜的吗？不过对比一下粮食产量，孙要又觉得这并不贵了，这一斤鱼肉可抵的上三斤大米了。 像赵娃这种两亩地的人，亩产150公斤一季，一年两亩地两季，最多不超过六两银子的收入，也难怪他宁愿做个闲汉也不愿意种地了。 一家三口没有个四亩地的人，只有出门被人剥削的份儿，人均二亩地，才能叫贫农。 （这是作者根据资料推测出来的，勿要介意，至于三文钱一斤大米，主要是因为古时候没有什么人会卖出自己种的粮食，所以比史料记载要高一些。） “十文钱一斤？我要买的多一些呢？” 孙要不得不问了，因为他不是给自己买，而是想要其他村民都买，这样的话，恐怕还真没有什么村民买得起。 一斤十文钱，按照满贯一千文钱折一两银子算，一亩地一百尾鱼都要投入一两银子了。 “你买多少都是十文钱一斤。” 这船夫说道，在他看来这就是哪家的公子哥，不知道行情。 “你们主事的是谁，我想和他谈谈。” 孙要说道。 “公子，你和谁谈都没有用，这规矩就是我们主人定下来的，谁来买，买多买少，都是一个价。” 这船夫说道。 “你告诉我你们主人在哪儿，我自会和他谈。” 孙要说道。 “诺，就那儿。”船夫说着就指着那边一个头上顶着个轻纱头巾，肩膀上搭着一个毛巾的人。 孙要看过去，那人浑身皮肤，白皙的很，不愧是“浪中白龙”。 “他就是‘浪中白龙’？” 孙要不相信一般的问道，实际想套出更多的消息。 “不错，他就是我们主人，你可别小看他啊，他水下功夫极好，一个猛子可以直接扎到江对岸去，半个时辰不露头都可以。” 这船夫见孙要面露轻色，便对孙要这么说道。 孙要本来没有不信，但是此时却不信了，告别船夫，朝着张曲走去。 “吴兄弟，半个消失不露头，你信吗？” 孙要问道。 “换气功夫。” 吴昊天缓缓说道，面露凝重之色。 还真的可以？孙要惊骇，人在水下半个时辰不露头？一个小时啊，岂不是比潜水氧气瓶还牛逼？ “张兄。” 孙要走近后，抱拳对着张曲叫道。 “你是？” 张曲见孙要一身公子装的打扮，面露疑惑，这人是谁？ “久仰张兄‘浪中白龙’的称号，今日特有要事相商。” 孙要文绉绉的说道。 “何事？” 张曲走出了人群，对孙要问道。 “我想买些鱼” 孙要还没说完就被张曲打断。 “买鱼去那小船上买。” 张曲听都不想听了，不耐烦的说道，然后转身就要离去，你这公子也不像没钱的人，怎么买鱼还来找我？在他看来买鱼找他的人，都是想要低价，不过他可不会给面子，哪怕之前有人报出锦蓉帮的名号，他也没有买账。 “你这厮，要往哪里去。” 吴昊天早就对这人不爽，认为他是个恶霸，此时见他对孙要这副德行，顿时火冒三丈，孙要一听就要遭，江湖中人，面子问题极为紧要，何况这里又是人家的地盘。 果然，吴昊天吼完，四周都安静了，刚刚的人群都呆呆的看着吴昊天。 “你待怎的？” 张曲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吴昊天问道。 “你这鸟不拉吉的东西，还敢让人家叫你主人？” 吴昊天问道，双拳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哟呵，来了个找茬的？” 张曲冷笑的看着吴昊天，四周的船夫有的已经把撑船的船蒿拿在了手里，赵娃吓得双腿打哆嗦，不过他并没有跑开。 “吴兄弟，住手，张兄，能否听我把话说完？” 孙要想这张曲虽然不是杨义那种好汉，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便想和他谈谈。 吴昊天被孙要抓着手臂，慢慢放松下来，不过看着张曲的眼神还是那么不友好。 “说话可以，但是，这位兄弟好像不满意啊。” 张曲被吴昊天这么一闹，心里更是不爽，岂能就此罢休？便开始挑逗了起来。 “张兄是要人多欺负人少吗？” 孙要见了就知道这一架劝不住了，别人都在嘲讽吴昊天了，孙要岂能帮着别人劝吴昊天忍住？只能开口激一下张曲了。 “你们都不要动。” 张曲果然上当，对着四周的船夫鱼贩下令，然后走到了人群中间，四周的人群纷纷散开。 吴昊天早已忍不住了，冲了过去，和张曲打在了一起，嘴里还骂骂咧咧。 “让你小子当恶霸，让你小子欺负人。” 张曲和吴昊天都是双拳打斗，吴昊天又得龚瑞和赵茂杰教授功夫，张曲哪里是对手。 加上吴昊天嘴里的谩骂，让张曲更是气愤不已，谁特么当恶霸了？谁特么欺负人了？不低价卖你们鱼就是欺负你们？ 张曲是真的没有想到孙要身边会有如此功夫的侍卫，在他看来方圆数百里，除了杨义，谁是他对手？公孙同知岂会和他动手？公孙同知也不会和人动手。 “给不给我鱼，你给不给我鱼？” 张曲已经被吴昊天压着打了，边打还边质问。 “混账东西。” 张曲咬牙大怒，双手紧紧抱着头部。 孙要赶紧跑过去从背后将吴昊天抱住，那些船夫还有个别鱼贩冲了上来。 “通通住手。” 张曲跳了起来，对着四周的人喝道。 “张兄，这事儿是我们不对，还请见谅。” 孙要急忙作揖赔礼。 “哼。” 张曲冷哼一声，莫名其妙被打一顿，任谁都不会好受，不过他对孙要倒是高看一眼了，这侍卫竟然这么服他？ 第162章 价格 第162章价格 “张兄，我请你喝酒，给你赔罪如何？” 孙要见张曲没有发脾气，赶紧借坡下驴。 “主人。” 那有几个船夫拿着长长的竹蒿走了过来，不怀好意的看着孙要等人。 “卖你们的鱼去。” 张曲没好气的说道，丢人还没丢够吗？ “你这家伙，就这么怂吗？” 吴昊天看着那被张曲说的人问道。 “张兄，请。” 孙要赶紧说道，生怕两人又打起来。 “劳你破费了。” 张曲说着就顺着孙要的手转身。 “能请张兄吃饭，是我的荣幸。” 孙要疾步走上，转身对着吴昊天和赵娃打了眼色示意跟上。 “吴大哥，我还是先回去。” 赵娃面色为难的说道，和张曲这种江边霸王喝酒，他想都不敢想，不过更佩服孙要身边的人，连张曲都能打败。 “瞧你小子那点儿出息，有我在你怕个啥？” 吴昊天鄙视的说道，不准赵娃离去，赵娃只得哭丧着脸跟在后面。 “就这里。” 孙要看了看江边有一处酒楼，倒是好风景。 “哟，张爷，请，请。” 小二认得张曲，急忙上来招呼。 “你瞎了狗眼了？还有你吴爷。” 吴昊天在身后不满的说道，孙要差点笑出声来，这吴昊天，今天吃了火药的？ “哦，吴爷，吴爷请。” 小二看着吴昊天跟在张曲身后，暗自鄙视，不过嘴上却还是恭维道。 四人到了一处靠着江边的位置坐下，孙要吩咐小二上些河鲜和美酒。 还是江边好啊，陕西路虽然也有河流，但是元县却是很难吃到河鲜，因为这个时候难以保存。 “这就不会被水淹了吗？” 吴昊天东张西望，然后问道。 但是没人搭理他，孙要觉得这个为题太低下，张曲被他打了一顿岂会理他？ “这是河虾，鲫鱼汤” 小二接连上了好几个菜，然后搬来一瓮酒，虽然孙要说随意上，但是小二可不敢多少，张曲在这儿，他岂敢乱卖？吃不完恐怕自己就要遭殃了。 “张兄，请。” 孙要给张曲倒满了酒，然后先敬他一杯。 “公子，有何话说，就直说。” 张曲觉得气氛太不好了，哪里还有胃口吃饭。 “吴兄弟，还不快给张兄赔不是？” 孙要知道张曲的意思，任谁都不会自在。 “公子？你让我给他赔不是？他把江边的船夫欺负的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让我给他这种恶霸赔不是？” 吴昊天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孙要，你不是嫉恶如仇吗？现在这是怎么了？ “谁欺负那些船夫了？你这混账才是恶霸，看你这样儿就是恶霸。” 张曲大怒，感情是当我是恶霸你才来打我？你踏马这不是恶霸作为是什么？ “你不是恶霸？你不是恶霸你让那些船夫不准卖高价？谁不想多卖点钱？” 在吴昊天看来这张曲就是不准那些船夫卖高价，他肯定是好自己得利，至于他自己得的什么利，吴昊天就不知道了，他也不想知道。 “吴兄弟，张兄这么做是对的，那么多船夫都各自买卖，你卖十文，他卖八文，再比来比去，最后只能价格越卖越低，那船夫还怎么生活呢？” 孙要解释道。 “卖低了好啊，老百姓都能吃的起了。” 吴昊天说道，就是你们这些人抬高价格，让老百姓吃不起鱼。 孙要听了也不能说吴昊天说的不对，但是老百姓吃不起鱼，难道就要船夫自己饿着肚子给老百姓卖鱼？那船夫不是老百姓？ “市场乱了，大家都不打鱼了，那老百姓想吃都没得吃了。” 孙要说道，然后给吴昊天从经济学的角度解释了一遍，如果为了各自小利互相压价，最终会丧失市场。 （本人也不是太懂经济学，就不解释了，免得写出来四不像。） “公子好才华，竟然说的这么清楚。” 张曲自己都没有想到孙要居然说的这么明白，经济学他哪里知道？他只知道乱卖价格大家都没得好过。 “原来你是办好事儿啊。” 吴昊天有些过意不去了，端起酒杯给张曲赔礼。 “吴兄弟好身手。” 张曲赞叹道。 “张兄弟，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稻田里面养鱼。” 孙要见二人彼此都放下了成见，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因为他这稻田养鱼说起来也是损害了船夫的利益。 “稻田里面养鱼？公子这话何意？” 张曲有些疑惑，稻田里面还能养鱼？这可是头一回听说啊。 “我观川中，虽然百姓人人都有饭吃，而且人人都说川中之地，民殷地富，但其实不然。” 孙要摇了摇头，说道，不亲自接触，永远不会明白。 其余人安静的听着。 “就说这位赵娃，他刚成亲，家中就他们两口子，但是只有二亩地，一年的收入最多六两银子，还是缴纳赋税，张兄可知道这说明了什么？” 孙要指着赵娃对张曲问道。 “说明了？恩，最多六两银子一年，两口子，这能吃饱饭吗？以后还有孩子？” 张曲懂了孙要的意思。 “公子，无事，我闲暇的时候还可以去城里给人帮工的。” 赵娃挠了挠头，说道，不过几人都不以为然，两口子都吃不饱饭，以后孩子多了呢？你给人帮工有何意思？家里有地谁愿意去给人做短工挣那一点点口粮？ “普通老百姓，一家能有几亩地？赋税沉重啊。” 孙要说的是他心里感受，他之前的时代朝廷可以免了百姓的赋税的。 “哎，是啊，老百姓苦啊，公子说的稻田养鱼又是什么意思呢？” 张曲又问到了之前的话题上，他知道老百姓苦，否则也不会仗着自己本事统一市场让大家都有个好价格了。 “我让他们稻田养鱼，就是为了给老百姓增加一些收入，那稻田空着也是空着，即便不拿去卖，自己吃也能吃饱肚子？身子骨也长的好？” 孙要接着把那稻田养鱼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张曲。 “着啊，公子，这是个好办法，鱼虽然贵，但是我让他们便宜些卖给老百姓就是了。” 张曲接着和孙要商量起来，只要是买回去自己养的，只要五文钱即可。 “那如果那些鱼贩子也冒充老百姓买呢？” 吴昊天问道。 “那我就砸了他们的鱼摊，他们谁冒充我肯定知道的。” 张曲自信的说道。 “哈哈，好，到时候我和张兄弟一起去砸那鱼摊。” 吴昊天跃跃欲试的说道。 “不过这个方法我也只是在实验中，还不能保证能不能成，所以准备先让这赵娃买两亩地的鱼回去养着。” 孙要解释道，并不是现在就有那么多人来买鱼。 “无妨，我送他两亩地的鱼便是，等公子这个方法能行了，再让村民们来买。” 张曲说道。 “我，我花银子买。” 赵娃畏畏缩缩的开口说道。 “一起喝了酒，我岂能收你银子？” 孙要和张曲接下来又谈了一遍市场，孙要分析的头头是道，张曲连连点头。 其实只要第一次低价卖给一些百姓就行了，下一季鱼自然就便宜了，因为就不止江边卖鱼了。 “不过，张兄弟的规则，可能就变了。” 孙要看着张曲，面露为难之色苦笑道。 “我又没收他们一分钱银子，只是为了他们都能卖个好价钱，没有那么多竞争才统一规定的价格，如果百姓都能稻田养鱼，这可是一件好事，公子不也说了吗？百姓的食物多了，那粮食价格不也下来了吗？” 张曲大笑道，就这么说定了，以后鱼的价格也不会那么高了，卖粮食的人也多了，百姓的生活自然就提高了。 第163章 死了三个学子 第163章死了三个学子 不等孙要说，张曲就和赵娃说好了，插秧前后让赵娃来拿鱼，到时候张曲叫人给赵娃送到村子里面去。 每亩先放四百条，每条重约一两到二两之间。 说好之后告辞离去，天已经差不多快黑透了，不过孙要是在城外华村里，不用进城，倒不用担心城门会不会关闭。 元宵一过，老百姓们恢复了日常劳作，为了生计开始了奔波。 孙要每日游山玩水也有些腻了，就好比有些人天天上班了，就想要天天玩一样，可真到了天天玩了，又想找个事做一样，确实无聊。 孙要在自家门口开了一小块儿菜园子，种植了一些葱蒜，还有一些川中家家必备的辣椒。 毕竟孙要要做菜，而他的菜却是少不了葱姜蒜这三样东西。 “杨公子，你好悠闲啊。” 孙要正在菜地里摆弄他种植的大葱，听到背后的声音，孙要知道包周来了，除了包周，谁会叫他杨公子？ “包大人，你怎么有闲情逸致来我这里？” 孙要回头看到，果然是包周，还跟着几个随从，难怪会叫他杨公子。 “杨公子，就不招呼我进去喝杯茶吗？” 包周问道。 “包大人请。” 孙要知道包周肯定有话要说了，赶紧走出菜地，请包周入内。 包周将随从留在门口守着，并没有要他们也跟进来。 “孙大人，你倒是悠闲。” 包周和孙要在院中坐下后，对着孙要说道。 孙要刚叫五月姑娘倒两杯茶，就听到包周的话。 “包大人，我这也是不得已啊，没有地方去，只能呆在村子里。” 孙要苦笑道。 “孙大人，我就不和你多扯别的了，我知道你断案如神，特来请你帮忙的。” 包周说道，他遇到麻烦的案子了。 “多谢。” 五月姑娘端好了茶水送了过来，孙要和包周道谢接过，五月姑娘笑着回应了一下，然后离去。 “怎么了？” 孙要问道。 “城中出了命案，死了三个人。” 包周脸色有些苦，刚上任没多久，就出了这多人命案。 “死了三个人？怎么回事？” 孙要惊问。 “死的三个人，你也认识的，全部都是那德闰学府的学子。” 包周叹息道，如今死的都是学府的学子，对他来说压力颇大，如果处理不好，就会遭到天下学子的共同讨伐，他包周的理想也就到头了。 德闰学府，前天夜里，三个人被杀，可是他们却不是死在学府的。 一个死在从学府出来不远处的小巷子上，一个死在城南柳林庄外，一个死在教坊司的不远处的胡同里。 “三个人，死在三个地方？死亡时间呢？” 孙要急忙问道，这到底是一个案子还是巧合？ “仵作回报都是前天夜里一更时分左右死亡的。” 包周哭丧着脸，总督下令一个月必须查破此案，这案子包周昨天思考了一整天，连衙门的公事都是新的同知在处理，他一整天一点思路都没有。 不得已，只有来华村找孙要了。 “同是一更时分，死了三个德闰学府的学子，关键死亡的地点又相隔那么远，那么说来就不是同一个人杀的人？这是为何？包大人，你有没有找过锦蓉帮杨帮主？” 孙要问道。 “这种凶杀案，我当然找过杨帮主，不过杨帮主并不在府上，我让他的管家用他们帮中的方法通知杨帮主事情，可杨帮主今天回复却说他们锦蓉帮绝对不之情。” 包周已经找过杨义了，杨义并不知情，不是锦蓉帮做的，杨义那天虽然面露杀机，但是他却不会无缘无故去杀几个学子。 孙要也知道，杨义既然说没有做，那么肯定不是杨义做的，不是杨义做的，谁会去杀几个德闰学府的学子呢？ “孙大人，这事情该如何查起啊？” 包周脸露难色，这事情根本就是无头凶案。 “包大人别急，杀人案一般都有是原因的，这几个学子你有调查过吗？” 孙要问道，杀人者肯定有杀人动机，这几个学子会不会和谁有矛盾？ “孙大人，这几个学子一个叫何阳，正是上次出那上联是乐同万户金吾驰的人，死在了半夜出学府的巷子里，身上有一处刀伤，是被人刺破心脏当场死亡； 还有一个叫时迪，是死在教坊司不远处的胡同里，喉咙有伤痕，是被人割破了喉咙； 另外一个叫温凯，是死在城南柳林庄，是被人用木棍重击头部。” 包周缓缓道来，他已经把这些人的名字死因都记得清清楚楚了，三个人，三种死法。 “可有派人去查，附近的人，谁第一个报的官这些？” 孙要问道。 “我都派人查了，案发时没有现场目击者，报官的人都是打更的，他们二更打更的时候路过发现的。” 包周说道。 “奇怪，奇怪，谁会去杀三个学子，同时在三个地方杀人，肯定不是一人所为，而且一更时分，为何三个学子都同时在外面呢？” 孙要大惑不解。 “我也纳闷啊，孙大人，你说那三个学子在三个地方，而且都是一更，杀人者怎么能保证他们同一时间都在路上？杀人者是如何确定在一更时分能同时杀死三个人的？” 这也是包周奇怪的地方，这个时代又不可能有手机通讯，难道真是巧合？ “这事情，既然是德闰学府的学子，看来还得从德闰学府入手啊。” 孙要建议道。 “那花老夫是德闰学府的院长，我也派人去询问过学府，不过却进不得门。” 包周摇头说道，那花老夫子根本不准差役进学府，宋朝重文，差役还真不敢对这些有功名的学子动粗 “那德闰学府竟然能阻挡官府办差？” 孙要问道，宋朝哪怕重文轻武，一个学府也不可能阻挡官府办差。 “哎，那学府死了人，古人云，人死为大，而且那花老夫子还联合所有学子，对我施压。” 包周如今只感觉压力甚大，不光朝廷，总督，就连学府那边都来施压，如果办不好，他还真的只有告老还乡了，可是他的理想可是造福一方。 “恩，既然有花老夫子阻拦，那学府那边倒是不能妄动。” 孙要点头，如果去学府查不出来什么，那包周就更难了，毕竟民间百姓也会有恐慌和怨言，舆论都能把包周压死。 所以即便孙要现在有些怀疑花老夫子或者包周也在怀疑花老夫子，却无可奈何，只有从其他地点入手。 “包大人，总督下令一个月破案？” 孙要问道。 “恩，这事情影响太大了。” 涉及到了学府学子，案子影响自然大的多了。 第164章 大清早 第164章大清早 在包周的邀请下，孙要带着龚瑞和赵茂杰二人去了成都府内，协助包周破案，留下吴昊天在家中保护。 杨大夫要每日行医，自然是去不得的，杨若恒和五月姑娘也是不方便去的，还是留在家中的好。 孙要等人到了衙门，包周安排了住的地方，衙门后面住的别的很多，三人被安排到了包周住的旁边的一个别院。 包周是知府，哪怕知道孙要是朝廷钦犯，也没有人会过问，何况大家对那捉拿的孙要的画像早就忘记了，又没有赏钱，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会挂在心上。 “孙大人，如今我们作何办法？” 包周安排好了孙要的地方，便开口问道，不由得他不着急，这案子目前已经两天了，一点头绪都没有，拖得越久越难破案。 “这案子，案情一点都不了解，也没有收集到与本次案件有关的各种线索，我想我们只有亲自去现场勘查了，包大人，现场有保护好。” 孙要说道，他本来想说他亲自去，但是顾及包周的面子，还是说了我们，因为包周肯定勘察过现场，不过没有一点发现。 “放心，已经安排人把守了。” 包周这一点还是懂的，而且成都府不论差役还是提刑司的人手，都远非元县或者萨县可比。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孙要说道，都是室外，万一下场雨水，那现场也就不用保护了。 “好，孙大人请。” 包周急忙起身带路。 “包大人，还是叫我杨公子。” 孙要提醒道，怕包周现在着急，等下在别人面前口误了。 “杨公子，这个我省得。” 包周急忙点头。 先去离教坊司不远的现场勘察，这里也是离官府衙门最近的地方，毕竟教坊司主要也是开给官家的，怎么会离官府衙门远了呢。 地上只有一滩血迹，连个脚印都没有发现，孙要不得不失望的摇了摇头。 再去学府不远处的现场，这里地方除了血迹，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孙要心开始沉下去了。 只能寄希望于那城南柳林庄了。 到了城南柳林庄，孙要比较熟悉了，这里地面都被下人打扫的干干净净，若不是那一滩干涸的血迹，可以说就是平整的地方再无一物，连灰尘都看不出来，就更不可能有发现了。 三处地方，出入的不是当官的就是富户或者功名学子，环境自然干净，难怪包周什么都没有发现。 查完三个地方，孙要的心也完全沉了下去，没有一点线索，没有一个目击者，这案子如何去查？ “包大人莫要着急，如今虽然没有线索，但是我们可以自己去发现。” 孙要见包周那神态，开口说道，不过此时回到府衙，已经是晚上了，四人就在孙要居住的别院中。 “孙大人还有何方法？” 包周问道。 “没有线索，只能走访调查了，包大人可以广布线人。” 孙要提议道。 “广布线人？” 包周好像不懂这线人是啥意思。 “其实就是安排人去民间打听获取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情报。” 孙要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 包周点头答应。 “明天，我去成都府走访调查，包大人这知府的工作还是要继续的，不能因为这个案子荒废了政事。” 孙要决定帮包周查案了，包周面露感激之色。 “多谢孙大人了。” 第二天，一早，孙要就和龚瑞赵茂杰出门了。 “公子，我们先去查哪里？” 赵茂杰见孙要在官府门外出神，开口问道。 “先去查教坊司，那学子既然死在了教坊司不远处，恐怕和教坊司有些关系。” 孙要想了想说道，毕竟这是最近的地方，还是先从最近的地方查起，省时省事。 “要不先去问下包知府，他有没有查过教坊司。” 龚瑞开口问道。 “如此，最好，二位兄弟在这里稍等我片刻。” 孙要对着二人说完，然后回身去找包知府。 半柱香的时间，孙要出来了。 “教坊司说什么都不知道，连问那人有没有去教坊司，教坊司都说不知道。” 孙要苦笑着对龚瑞和赵茂杰说道。 “这可是知府询问，教坊司竟然敢如此回答？” 龚瑞大惊，这教坊司胆子也太狂了。 “这是人命大事，教坊司岂会张口就来，恐怕也是不想牵扯进去。” 孙要倒是理解教坊司的说法，那就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查去，别来烦我们，人又不是死在我教坊司里面的。 烟花之地，最是忌讳死人之事。 “哎，暗访暗访，又要去那烟花之地了。” 孙要摇了摇头，朝前走去。 “龚兄，我怎么感觉公子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赵茂杰看着龚瑞坏笑道，然后跟上，龚瑞目瞪口呆，公子刚刚有过高兴的意思吗？ 成都府的教坊司，可比那洛县的红叶楼，壮观的多了，也大的多了，这教坊司也是三层楼高，但是宽可不是红叶楼能比的，而且教坊司是光明正大的开着的，有官府做后台。 不像红叶楼，为了逃税，开的那是偷偷摸摸。 “干什么呢？现在还没有开始接客，黄昏再来，哪有人大清早的跑来嫖妓的？” 孙要还没进去，在门口就被那正在门口冲洗地面的仆人止住了，白天，教坊司不开门，姑娘们也都还在休息。 得，来的不是时候，还被人嘲讽了。 孙要无奈，只得朝着德闰学府走去，龚瑞和赵茂杰在后面和孙要照了个对面，皆是面露尴尬，大清早的就跑来嫖妓，这话，不尴尬才怪。 德闰学府，成都府第一的学院，也可以说是学校。 学府门口没有守卫，门是打开着的，但是有几个书生模样的人站在门口守着大门。 不时有书生背着竹子做的竹篓进出，那竹篓孙要知道，应该就是曾经所谓的书包作用，里面放着笔墨纸砚。 “各位兄台请了。” 孙要笑着过去打招呼。 “是你？你来做什么？” 那门口不止一人认出了孙要，就是这个混蛋，害的我们一百两黄金没了，那可是花老夫子答应的，拿回来船上众人一起分了。 结果第一名没拿到，还让自己学府出丑，船上的人还被罚看门，扫地等事情。 “我来请教各位一些事情。” 孙要依然笑容满面的说道。 “滚，滚滚，哪个和你讨教，快滚。” 有不客气的人直接对孙要骂道。 “你找死是不是。” 龚瑞大怒，赵茂杰还没来得及开口，此时也是满脸怒气，这就是学子？这就是才子？一点教养都没有。 “这里可是德闰学府，怎么，你们还想在这里闹事？” 一个看门的学子挑衅的看着几人问道。 第165章 开开荤 第165章开开荤 “走。” 孙要看着这学子挑衅的样子，没有动怒，内心叹息这堂堂成都府第一学府德闰学府的学生，竟然一个个如此心性，这种人真要上位了，那肯定也是功名利禄熏了心，妥妥的贪官一个。 龚瑞和赵茂杰听了孙要的话，也不再多说，跟在孙要身后离开，远远的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声嘲讽。 “也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优越感，明明元宵那天就已经输了。” 赵茂杰有些气愤。 “就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输了，所以才有优越感。” 孙要说道，这些人不服气而已。 “赵兄，何必跟着他们一般计较呢？办案要紧。” 龚瑞也劝道。 最后一处地方，只有那城南柳林庄了，孙要心想昨天也是这样来的，一无所获，难道今天又是一无所获吗？ 城南柳林庄，如今也没了熟悉的人，孙要唯一知道的，就是这里家丁仆人众多，或许能从这些下人的口中获取一些消息。 马车缓缓的行驶到柳林庄，孙要下了车后，果然见到来往的大多都是仆人，因为除了那些下人和家丁之外，就只有路中间偶尔行驶过去的马车或者轿夫抬得轿子了。 “这位小哥，你是哪个府上的人啊？” 孙要拦住一个家丁开口问道。 “哦？我是刘掌柜府上的，怎么了？” 这家丁问道。 “小哥忙吗？想和小哥打听一点儿事情。” 孙要客气的问道，他也不知道刘掌柜是哪个，是做什么的。 “你要问什么？” 家丁有些警惕的看着孙要，刚问了我家主人，又问我事情，这是要问什么？ “前些日子，这里发生了凶杀案，我本来想在这里买一栋房子，但是出了这事儿好生为难。” 孙要面露难色的说道。 “你要买房子，那没事儿，发生凶杀案的地方离这边有些距离，不影响。” 这家丁松了口气，还以为你问什么呢，你买房子随便买啊，反正有些距离，中间又隔了那么多房屋。 “只是这事情毕竟太过晦气，所以我想了解清楚一些，听说那死者叫温凯，从是柳林庄出来的？我也怕是买到凶宅了，这世道，人心不古啊。” 孙要说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 这家丁摇了摇头，说道，他并不关心这个，所以也不知道。 “公子，要不换个人问问？” 龚瑞看着这家丁远去，对着孙要提议道。 “恩，再换个人。” “这位小哥，你是哪个府上的人啊？” 孙要故技重施的问道。 “走开，别烦我，我事儿没干完呢，要扣工钱的。” 这人不耐烦的说道，然后急匆匆的走了，他才不管你穿的咋样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只要你不是朝廷的官府或者捕快差役服，都没有他工钱重要。 “这位小哥，你是哪个府上的人啊？” 孙要不气馁，继续向着下一个路过的家丁问道。 “我是陶府的人，怎么了呢？” 这个家丁又客气了一些了，许是今天的事情做完了或者不多了。 “前些日子，这里发生了凶杀案，我本来想在这里买一栋房子，但是出了这事儿好生为难。” 孙要继续问道，不过最终，这人也不知道一点儿消息。 “哎，这些人，接触的不多，每天都是想着自己的事情要做，问他们，应该问不出什么。” 孙要摇头说道，如果知道一些的话，估计也很快就去官府换赏钱了，或者要不就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果然啊，还是无功而返，孙要坐在马车上，看看外面天色，都已经下午了。 “找个酒店，吃些东西。” 孙要对赶车的龚瑞说道。 “好的，公子。” 龚瑞就近找了个酒店，三人吃了顿简单的午饭。 “下午回去睡觉，晚上咱们去那教坊司看看。” 吃完饭后，孙要在车上对着龚瑞说道。 “杨公子，你可回来了。” 包周正在衙门后花园喝茶，见到孙要赶紧叫道，因为有外人在，他只得叫孙要为杨公子。 “晚上，我去教坊司看看。” 孙要没有说结果，怕包周着急，毕竟他是等消息的，心里肯定焦急不已。 “辛苦了，杨公子，可需要我帮忙的？” 包周的意思是问孙要要不要银子，毕竟出去办事总要给人家经费。 孙要听懂了，却假装没听懂。 “包大人安心，不要焦急，我会处理的。” 孙要说完就跟着龚瑞赵茂杰回了自己的别院，之前那元宵等会有进账一百两金子，孙要自然不会再要银子。 早上虽然后面去城南柳林庄坐了马车，但是去教坊司和德闰学府可都是走路，所以早上也可以说走了很多路程，中午回来正好休息。 半下午起来后，孙要在别院中等着，等着吃过晚饭去那教坊司，早上别人奚落了，孙要可不想如那色中饿鬼一样再去被人奚落。 “公子，包大人让人送饭菜过来了。” 龚瑞端着门口差役送来的饭菜，走了进来。 孙要看了看，是两碗肉菜和一个青菜，还有十个馒头。 “包大人倒是有心了。” 孙要说道，包周知道孙要下午没有出去，便安排人送了饭菜过来，孙要还准备去衙门一起吃的，毕竟衙门他还是熟悉的，却不想包大人先安排了。 “都吃一些。” 孙要先拿起个馒头吃了起来，龚瑞和赵茂杰待孙要动手后便也吃了起来。 吃完饭，歇息了会儿，天色全黑了下来，孙要才出发。 这个时候也是教坊司生意最好的时候，当然，那青楼也是一样。 “听说最近去青楼的人多了一些。” 孙要进来教坊司后，就听到旁边的谈论。 “可不是啊，那胡娘子可是个妙人儿啊，听说可是之前公孙同知的外宅。” “有机会咱去见识见识？” “那银子可少不了啊。” 孙要听得笑了，胡娘子那种女人，或许还真的只有青楼才是最适合她的。 这教坊司和红叶楼的规矩可不一样，进来就有花酒送上，也是一个女子端上来，一般都要现给银子，一两打底，这些女子算是青楼的侍女，如果有人看上了，一样可以留下来作陪。 “公子，今晚怎么打探？” 赵茂杰好奇的问道，难道又是叫个女子去房间？ “听说教坊司的女子，个个知书达理，都是朝廷有罪官员的家眷。” 孙要说道。 “是有这么个说法。” 龚瑞点头，但是他也知道，肯定也有非官员家眷的女子，否则全国那么多的教坊司，哪里有那么多官员家眷呢？ “你们说那死去的学子，是不是来教坊司后出去的？” 孙要对着二人问道，请他们二人一起分析，三个诸葛亮，赛过诸葛亮嘛。 “有这个可能，想来那些所谓的‘才子’，一个个自命清高，洁身自好，青楼多半是不去的，可是这教坊司，就说不定了。” 赵茂杰想起了那天才船上看到的那个学子。 “恩，所以我们找几个女子问问，要不，也给两个大哥开开荤？” 孙要坏笑道。 第166章 仔细想想 第166章仔细想想 “公子说笑了。” 龚瑞有些尴尬的说道，孙要可是一直让他讨个媳妇儿。 “哈哈哈，老鸨呢？” 孙要大声吆喝道。 “来了来了。” 很快，一个女子就小跑了过来，这女子就是老鸨，年约三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倒也有些姿色，可是在这种烟花之地，三十岁已经是太老了。 “哟，三位爷，可有认识的相好？” 这老鸨笑着问道。 “没有。” 龚瑞淡淡的回答道，因为这老鸨问的就是他。 “哟，那要不我给三位爷挑选几个？” 老鸨一听，心中一动，这种新来的客人可要把握好啊。 “慢着，有没有雅间？” 孙要问道，开玩笑，选几个妓女在大庭广众之下喝花酒，孙要可干不出来。 “有，有，有，楼上请，三位爷，楼上请。” 这开口就要叫雅间的，可是真正的爷啊，寻常人哪里要的起那房间？老鸨笑的更开心了。 “走，上楼。” 在老鸨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这房间里面到处都是粉色的纱帘，里面还有一张床，床上铺着大红色的床单和被褥，那床和外面的桌子也是一张薄薄的粉色的纱帘隔着，看上去有些朦胧的感觉。 “三位爷，这房间满意吗？” 老鸨问道。 “恩，这房间好啊，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孙要点头。 “哟，这位爷可是风流的很啊。” 老鸨笑道，雾里看花可是男人的喜好，他纵横风月场所，岂能不懂这个，自然的也以为孙要是这方面的老手。 孙要无语，他只是想起了曾经听过的一首歌而已。 很快，老鸨就带了好些个女子进来，约莫有七八个。 “三位爷，看上了哪一个？你们还不给三位爷问好。” 老鸨指着这群姑娘挥着手说道。 “三位爷好。” 这七八个姑娘异口同声的叫道，那声音娇滴滴的让赵茂杰有了一种破窗离去的冲动。 “公子，你看上了哪一个？” 这老鸨凑到孙要面前问道，身子已经靠在了孙要的肩膀上。 感受着这肩膀的接触，孙要抽了抽手臂，然后使劲的一拍。 “我看上你了行不？今晚你留下来？” “啊。” 这老鸨被孙要的动作吓了一跳，同时心中也有些开心，这公子看上我而看不上这些姑娘，说明自己魅力犹在。 “公子若是有心，等我忙完了，一定来伺候公子。” 老鸨答应了，她这个年纪想做姑娘也做不了了，只能做个老鸨，有人看上他，还是有钱的公子哥，她心里还是能接受的。 “好，那本公子可等着你啊。” 孙要笑道。 “那这两位爷呢？” 老鸨问道。 “这两位是我的兄弟，你还不快把你们整个教坊司最好的姑娘带出来。” 孙要脸色一变，喝道，老鸨心道，你头一回来怎么知道还有最好的姑娘？还有你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刚刚还拍人家 孙要为何知道这教坊司还有更好的姑娘，因为孙要那天可是在船上看见的，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想来那些姑娘应该认得自己才是，学府门口的学子可都是认得自己的。 孙要想来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些姑娘都是胭脂俗粉，真正的知书达理的姑娘还没有出现，这也是教坊司的销售学问，先让你来个一般的，等你选好了人之后再来更漂亮的让你看到，这样你下一次就还得来，或者就是先用一般的做衬托，然后再来更漂亮的让你有个对比。 孙要既然准备让龚瑞和赵茂杰开荤，那自然要挑选最满意的，哪怕只是开玩笑，但是既然来玩了，就要玩到最好，即便是为了查案来的，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兄弟。 很快，那老鸨又带了几个姑娘进来，果然，这几个姑娘一进来就惊呼“杨公子”。 “你们认得？” 老鸨连忙问道，你不是刚说你没有相识的吗。 “妈妈，这个就是那日等会的第一名，杨公子。” 有姑娘开口说道。 “哎呀，你就是杨公子啊。” 老鸨眼睛都发光了，一百两黄金啊。 “你不要留下来吗？” 孙要看着老鸨坏笑道。 老鸨脸色一红，想到了什么。 “杨公子，我等下就来，二位爷，你们挑选。” “全部留下来。” 孙要大手一挥，说道，他很反感这种把女性当物品一样的挑选，而且让龚瑞和赵茂杰挑选，他们二人也只会干瞪眼。 不愧是杨公子啊，这么大手笔，老鸨笑的更甚了。 “今晚你陪我，你们好好招待我这二位兄弟。” 孙要豪气的说道。 “是，杨公子，二位爷，喝酒。” 有那姑娘已经坐到赵茂杰腿上了，赵茂杰此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孙要其实知道这两位反感，但是，总不能天天跟着自己做和尚，所以，他才想到了今天晚上这么一出，人，我给你们安排上了，至于你们真要做和尚，那就不管我的事儿了。 孙要看着龚瑞和赵茂杰的窘迫样儿，想到了吴昊天，那火爆脾气，恐怕真的会摔桌子走人。 那老鸨不一会就来了，她把事情交代给了其他人，反正又不是只有她一个老鸨。 “公子。” 老鸨进来就坐到孙要的腿上，半搂着孙要娇滴滴的喊道，配上他这个年纪这个姿色，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儿。 “再来二个雅间，给我这两个兄弟一人一间。” 孙要对着腿上的这个老鸨说道。 “公子，我还有事儿，先离去了。” 龚瑞实在无法消受，起身急匆匆的离去了，赵茂杰也紧随其后。 “哎，正人君子啊。” 孙要看着二人的背影叹道，他知道二人绝对不会真的离去，肯定会在附近注视着保护自己。 其余姑娘都吓的有些傻了，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我今晚就要你了，你让她们都离去。” 孙要说着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老鸨，这已经足够了，坐下来没一会，就一百两了，老鸨喜上眉梢，对着姑娘使眼色，其余姑娘都陆续出去了。 “公子？” 老鸨关上门后，叫道，她想问问孙要今晚要怎么玩。 “你坐那里。” 孙要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对她说道。 “全凭公子吩咐。” 老鸨笑着坐了下来。 “你知道我在包大人手上，得了个第一名。” 孙要问道。 “这个我听说过，杨公子好才华。” 老鸨夸赞道，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夸赞。 “所以我和包大人有些交情，我今天来此，不是来寻欢的。” 孙要说完老鸨的脸色有些变化了，来教坊司不是来寻欢的？ “杨公子来干嘛的呢？” 老鸨的语气有些不一样了，再也没有了妩媚的声音在里面了。 “日前，德闰学府学子时迪，就死在外面不远处的胡同里，被人割了喉咙，他死之前有没有在教坊司出现过，又见了谁？” 孙要问道。 “这个事情，我们教坊司已经和知府大人说过了，我们也不知道。” 老鸨打起了官腔，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真的不知道吗？” 孙要问道。 “杨公子，教坊司每天进出那么多客人，我们哪儿记得起来啊。” 老鸨说道。 “你再仔细想想，想清楚。” “我再想也是不知道，啊？让我仔细想想。” 老鸨看到孙要手中的几张银票，声音马上变了。 孙要笑着看着这老鸨，他就不信这老鸨会抵抗的住银子的诱惑，能卖自己的女人，银子才是万能的，这也是为什么孙要一开始就要老鸨留下来的原因，不过是试探而已。 家中有着两个绝色美女，孙要岂会看的上外面的女子？ 第167章 怕什么 第167章怕什么 “我想想啊，我想想。” 老鸨开心的拿着那几张银票，这一张虽然是一百两的面值，但是回答个问题或者几个问题，就能赚几百两，这生意可是再好没有了。 “公子，那时迪确实是来了我们教坊司。” 老鸨一边玩着银票，一边看着孙要说道。 “他当时和哪些人在一起？” 孙要问道。 “他当时是和一个男的进的教坊司，但是我却是没有见过那个男的。” 老鸨摇了摇头，说不认得那男的。 “具体情况你说说。” 孙要心想，这不就有突破口了吗？这银子没有白花。 “那天他们俩人就在大厅里面，玩到子时，那男子先出去了，不久那时迪也离开了，我能这么清楚的知道也是因为都快子时了，一般哪个男的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教坊司呢？而且他们又没有办事儿。” 老鸨说出了她为什么知道的原因，同时也是说自己知道了说了出来，这银子可就是自己的了。 果然，老鸨说完后就将银票装进了自己的怀里，孙要没有阻止，本来就是给她的。 “那先离开的男子长得什么模样？这个你应该有印象？” 孙要等老鸨将银票全部装起来后，对她问道。 “当然，那男的长得七尺身材，体型壮硕，浓眉大眼的。” 老鸨想了想，也就说出了大概特点，毕竟就见了那一次，也就记得个大概的特点。 “那你为何之前不对官府说呢？” “哎呀，杨公子，我们教坊司，讲的是个和气生财，再说了，这里的人都是戴罪之身，岂敢再多惹是非？” 老鸨解释道，孙要听了也不和她多说，起身离去了。 “公子，常来啊。” 老鸨将孙要送到大门口，笑着说道。 孙要离开教坊司不多远，龚瑞和赵茂杰果然出现了。 “公子，你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赵茂杰好奇的问道，你可是点名让人家留下来的。 “二位大哥，你们今晚可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啊。” 孙要看着两人的出现心中一暖，开口调笑道。 “公子，这种事情我们还是不会做的。” 龚瑞正色道。 “好，好，好，是我的错，下次我不再自作主张了。” 孙要知道这几人都是正人君子，今晚他自作主张了。 “我今晚也并非是真想让那老鸨作陪，只不过是打听一些事情。” 孙要解释道。 “公子打听到了吗？” 赵茂杰问道。 “恩，回去说。” 孙要看了看身后的教坊司，说道。 三人回到府衙的别院，孙要将老鸨的话给龚瑞和赵茂杰说了一遍。 “这么说，那先出去那人可能就是凶手？” 龚瑞分析道。 “浓眉大眼，身长七尺，这种放在成都府也太普通不过了，如何去找？” 赵茂杰说道。 “不管如何，这案子总归是有了突破口了，今晚这教坊司，就没有白去。” 孙要说道。 第二天，孙要决定了，要从德闰学府入手。 “孙大人，要不我下令，让德闰学府的人配合你？” 包周知道后，对孙要说道。 “包大人不必如此，那德闰学府的学子如此品行不堪，只要一点银子必然能撬动他们的口。” 孙要摇头拒绝了，如果官府下令，若德闰学府脱不了干系的话，那德闰学府必然串口，反而影响破案的方向。 “孙大人，我去账房给你支些银子。” 包周让孙要等等，说完就要去账房拿银子。 “包大人，那一百两黄金，足够破这个案子了。” 孙要自信的说道，就算不够，孙要也会自己填进去，包周连个幕僚都舍不得招，他不愿用包周的银子，虽然是朝廷的，却也是包周府衙的。 “这岂能让孙大人你破费？” 包周有些犹豫，还是想自己拿给孙要。 “这一百两金子，可也有包大人你的功劳啊。” 孙要那天虽然赢了一百两金子，可毕竟是包周从杨义那争取过来的。 “好了，包大人赶紧去忙，我这就出去了。” 孙要不待包周拒绝，便决定了下来。 “有劳孙大人了。” 包周小声的对着孙要的背影说道，看着孙要他们出了别院离去。 孙要出去后，就在附近钱庄换了一百两银票的银锭子和一些散碎银子。 到了德闰学府，门口还是有那书生模样的学子守门。 这些学子和那些考生其实都是一样，等到每年科考，便去参加科考，考中了学院自然大肆吹捧，增加知名度。 这虽然是上午，但是偶尔还是有学子背着竹箱进进出出，有的是从家里来的，有的是回家去的，倒也没有规定时间的课程，先生和夫子偶尔也会讲课，大部分时间还是自己学习。 所以学子在学府时间还是挺自由的，随时可以离去。 “就这人了。” 孙要在远处，看到一个书生出来，然后朝着这边走过来，便迎了上去。 “这位兄台请了。” 孙要拦住这学子说道，这人倒是不认得孙要，想来那天元宵灯会，没有在那艘船上。 “兄台有什么事吗？” 这学子好奇的看着孙要，他身后还有两个壮汉。 “想和兄台打听一些事情。” 孙要文质彬彬的说道。 “兄台请说。” 这学子倒也客气。 “前些日子，德闰学府有一个叫何阳的学子，被人杀死在不远处，兄台可知道这事儿？” 孙要问道，这学子本来想要拒绝，但是感受到手里塞过来一个硬物，低头一看，竟然是五两银锭子。 “这，这个？” 这学子手里捏着银锭子，又回头看着德闰学府的门口。 “兄台请说，我们不会说是兄台说的。” 孙要明白这学子的意思，连忙说道。 “我们德闰学府禁止将这些事情的任何消息说出去。” 这学子有些为难。 “我说过，兄台说了没有任何人会知道是兄台说的。” 孙要说完这话，龚瑞和赵茂杰便一左一右的让出数步。 “这里不是说话处，我们到那边去说。” 这个学子又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大门，没有发现异样，松了口气，然后指着前面转角处对孙要说道。 “好。” 孙要自然点头同意，但是却不知道这个学子在怕什么？ 跟着这个学子来到转角处，这是一个小胡同，倒是隐秘，孙要不等这学子开口，便主动进到胡同里面，这学子看了看手上的银锭子，跟了进去，龚瑞和赵茂杰守在胡同口。 “兄台为何如此小心？” 孙要在胡同里面看着这学子开口先问道。 第168章 怀来府管家 第168章怀来府管家 “不是我要如此小心，而是此事事关重大。” 这学子有些担忧的说道。 “无妨，我说过，这件事情，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孙要说道。 “我们德闰学府的院长，花老夫子，已经下了命令，谁若是敢把那三个死者的任何消息哪怕是名字说出去，一律开除，我们德闰学府不是死了一个，而是死了三个啊。” 这学子还是说了出来。 “兄台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吗？” 孙要双眼发亮，急忙询问道。 “不知道，不知道，学府里面连谈都没有人敢谈，谁敢说在嘴边啊，那可是直接开除的。” 这学子说道，被学府开除了，你连科考的机会都没有了，谁会拿自己的前程去做儿戏。 “兄台勿忧，此时出之你嘴，入之我耳，还请兄台多多指教。” 孙要好不失望，还以为能问出什么来，结果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你刚刚问的那个向阳，我只知道是我们德闰学府花老夫子的弟子。” 这学子也对自己答不上来孙要的问题有些惭愧，毕竟是收了人家的银子，只好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来，可是，这算什么事儿呢？ “那其余两个呢？” 孙要不甘心的继续问道。 “一个叫温凯，一个叫时迪，那时迪我不熟悉，并不知晓他任何事情，不过？” 这学子说着说着就停顿了。 “不过什么？” 孙要急不可耐的问道。 “不过那温凯，小生惭愧，也只是听说的，听说那温凯在城南柳林庄，被一个有钱人家的妇人包养了。” 这学子面露惭愧之色，读圣贤书的他，对这种事情是不该议论的。 还有这种事情？孙要大喜，这五两银子，花的又值了。 “他被何人包养？” 孙要问道。 “这个小生就不知道了。” 这学子摇了摇头，说道。 也是，这种事情道听途说，也只能大概猜测，具体的事情除了当事人之外，谁也不会清楚，而当事人，更不会说出去了。 “兄台若是没有事儿了，小生告辞了。” “请。” 这学子走了出来，急匆匆的溜了，孙要慢慢的跟在后面。 “这德闰学府的学子，很多人骨子里都是肮脏的。” 孙要心里叹道。 知道这温凯在柳林庄出现的原因了，也知道时迪死前在教坊司见过一个男人，喝了几杯花酒，还有那何阳，乃是花老夫子的门生。 德闰学院，竟然下达了硬性规定，那么，就不能随便查了，不然真害的哪个学子被开除，孙要心里也过意不去，哪怕那人心术不正。 教坊司，也问不出什么，昨晚能知道的也全部都知道了。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地方可以再去查一查了，那就是城南柳林庄。 古代，一个城市最容易发生事情的，一定是富人区，穷人区，除了打架斗殴之外，基本再没有其他犯罪的事情了。 富人区，包养之事，太平常了，这次孙要来富人区，又是为了查包养的事情来的，孙要坐在马车上无奈的摇了摇头。 “从哪里入手？” 这是孙要一路上在想的问题，龚瑞赵茂杰也在帮着思考。 “这种事情，你给银子都问不出来，除了自己家的家丁仆人之外，谁会晓得？恐怕自己家的家丁仆人也没有几个知道的？” 下了马车，龚瑞将马车寄放后，回来对二人说道。 “是啊，只有分析了。” 孙要无奈的说道，总不能见个人就给点银子，然后问人家之前被杀的死者有被哪个富家主母包养吗？ 那么不消一日，整个柳林庄肯定都知道了，那还查个屁啊。 “分析，怎么分析？” 赵茂杰问道，这么多人，如何分析？ “那就要问锦蓉帮了，他们难道没有柳林庄这些富人的情报吗？” 孙要说完三人都笑了。 要说谁对柳林庄的住户最了解？一定不是官府，肯定是那锦蓉帮，劫富济贫或者打家劫舍一定是从这柳林庄的人家开始，城内就算不能打家劫舍，绑架勒索也一定是从柳林庄的人家开始下手。 谁让柳林庄的人最是富有呢。 “杨帮主在府上吗？” 孙要到了城东怀来府，对着门口的家丁问道，这些家丁肯定不是单纯的家丁，也可以说是护卫。 “帮主不在，公子有什么事儿吗？” 孙要三人都来过怀来府，是杨义的座上宾，这些人能来怀来府当护卫，眼力自然是有的，怀来府是杨义的大本营，这里的护卫岂是寻常护卫所能相提并论的。 “那劳烦通知一下管家，就说是在下求见。” 孙要在杨义面前没有用过化名，所以一时还不知道如何自称。 这护卫虽然也好奇你求见居然用在下，我如何禀报？但是还是去找管家了，不行就说是帮主的朋友便是。 管家很快走了出来，看到孙要后，先是一愣，他可是知道孙要的，然后快步迎了出来，这可是帮主大力赞赏的人物。 “孙公子，请，请。” 管家热情的招呼道，虽然杨帮主不在家，但是自己总不能让人家门都不进，这岂是待客之道。 “你认得我？” 孙要有些奇怪了，这管家他还没有见过，上次来也没见过，只是听知府说目前怀来府是管家在管事儿，所以刚刚才开口说找管家。 “经常听帮主说起孙公子，好生敬佩。” 这管家拱手说道，不论孙要是什么人，哪怕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只要他们帮主敬佩，他就得敬佩。 “岂敢岂敢，今天来有事相求。” 孙要也拱手回道，既然认得，那就再好不过了，他还想着是不是要搬出杨义的身份来让管家给消息呢。 “孙公子有事儿只管吩咐便是，请，请大厅用茶。” 管家招呼道，然后吩咐侍女赶紧泡茶，他想的是这能和杨帮主佩服的人交个朋友，那是最好不过了，他已经决定了，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儿，他直接就帮了。 能被杨义挑为管家的人，不光是对他有义气，对锦蓉帮忠心不二，更重要的这人肯定是为人处事，滴水不漏，要是找个吴昊天那种的火爆脾气做管家，这家还要不要了？ 茶摆好后，管家开口了。 “孙公子有何事为难，只管吩咐。” 第169章 三个人 第169章三个人 “我想要知道柳林庄所有人家的情况。” 孙要看着这管家说道。 “这，这个。” 管家顿时面露为难了，这种事情牵扯太大，而且也是他们锦蓉帮的私密情报，他虽然是杨帮主的心腹，但是也不能擅自做主的。 “这位大哥有何为难吗？” 孙要问道。 “公子叫我杨龙即可。” 管家名叫杨龙，乃是杨义的远房兄弟，后来一直跟着杨义，难怪杨义把他的怀来府都交给杨龙管理。 “杨龙大哥，我也不瞒你，我要柳林庄所有人家的情况也是为了分析一些事情，为了破那案子。” 孙要接着将德闰学府那死去的学子何阳的情况给杨龙说了一遍。 “公子你是想要分析出来那何阳被谁包养？” 杨龙有些诧异，这种事情还能靠分析就能分析的出来的？ “女人会去包养一个男人，无外乎就是寂寞，空虚，住在柳林庄的一些女人，家中有的是银子，但是她们很少有时间享受家庭的温馨，或者夫妻关系不好，或者水性杨花，才会去包养一个男人，这种分析还是能分析出来一点的。” 孙要说道，杨龙也明白了，孙要是想要知道柳林庄里哪个女人在家庭中会显得寂寞，空虚，哪个女人又或者水性杨花。 “好，孙公子，那我也不瞒你了，那柳林庄每家每户，我们锦蓉帮都有资料，尤其是那些大户富户。” 杨龙承认了，果然不出孙要所料，这些资料，地头蛇一般都有。 “那就劳烦杨龙大哥给我一份，若要什么报酬，可以一并说出来，能帮上的，孙某绝不谈价。” 孙要说完杨龙暗道漂亮，这个孙公子做人做事也是滴水不漏。 “孙公子何出此言，一份资料而已，只要孙公子保证不泄密，我做主给孙公子过目就是。” 孙要虽然说了客套话，可杨龙并不会当真，收你银子？我家帮主都给你金子好不好，杨龙知道一个人情有时候可比金子银子重要的多。 “杨龙大哥爽快，这份资料我绝对不会外传，更不会告诉任何人，是锦蓉帮告诉我的。” 孙要知道杨龙担心的是什么，如果锦蓉帮有成都府所有富户大户员外等人的所有资料，那锦蓉帮马上就会成为过街老鼠了，这也是杨龙一开始担心的地方。 “孙公子，稍等。” 很快，杨龙便转身去了书房，这书房在大厅左拐进去，具体在哪儿孙要就不知道了，不过却是能看的出来非常隐秘。 一会儿，杨龙出来了，手上端着个铁盒子，盒子上面还上了锁。 杨龙将锁慢慢打开，里面还有一个小一圈的铁盒子，上面同样有锁，再一次把锁打开后，就露出了一叠纸张，每个纸张上面都写满了名字或者关系。 “孙公子，请过目。” 杨龙连着外面那个铁盒子一起放在孙要面前，然后就在孙要旁边坐下。 孙要也不客气，从里面拿出那一叠纸张来，然后看一张放进铁盒子一张。 “王飞：城北米贩子，‘天闲龙’公孙同知府上好友，家中银子至少过万两，父亡母在，结发妻子xxx，小妾三人，xxx,xxx,xxx，有一公子年纪七岁。” “xxx：” 看一张，放进去一张，偶尔抽出一张放在外面没有放进去。 “胡娘子：‘天闲龙’公孙同知外宅，极其风骚。” 孙要看到胡娘子的这张纸，笑了笑，然后放了进去，看来没有更新啊。 “李立，城西大户，良田过千亩，每年收租数千两，为人小气吝啬，城外外宅数十人，都是贫苦百姓家女子，城南柳林庄有一结发妻子牛氏，膝下无子嗣，父母皆亡故。” 孙要看到这个李立的情报，良久，将其放在外面。 杨龙不动声色的看着，并没有出言打扰。 “胡兵，成都府经营布匹生意，家中银子至少过万两，父母皆在，家有一结发妻子，其家住城南柳林庄，胡兵时常夜宿青楼和那教坊司，甚少回家，膝下有一公子年约十七。” 这张情报，也被孙要放了出来，全部看完后，一共只有三份情报，请假女人有可能包养那何阳。 还有一份是“荀义安，住在城外，家中良田千亩，是个员外，年纪已过花甲，却是几年前娶了个小妾，无奈家中结发妻子太过于厉害，这荀义安员外只能将那小妾悄悄的安置在城中柳林庄。” 李立，胡兵，荀义安，孙要要来文房四宝，将四人的信息抄录上去，不过只抄了姓名和住址，并没有记录那什么产业或者生意之类的，杨龙看的露出连连点头。 “多谢杨龙大哥了。” 孙要起身就要告辞。 “孙公子不如吃了饭再走？” 杨龙挽留道。 “不了，这事情确实急切，改日再来拜访。” 孙要拒绝了杨龙的挽留。 “如此，孙公子若有何事需要帮忙，只管来我这里吩咐。” 杨龙也知道孙要是为了给知府办案，那知府杨帮主也是大为赞赏，否则也不可能资助金子给他了，这两个人都是他自己可以做主帮助的。 离开怀来府后，孙要和龚瑞赵茂杰就近吃了点饭食，在一起商量应该先从哪一家入手，这又是三家。 “我觉得那李立的结发妻子最有可能。” 龚瑞分析道，那李立可是在城外有数十个外宅的，他那结发妻子只怕早已被他冷落了。 “不错，这李立的妻子最有可能，只是这李立养了那么多外宅，狗日的锦蓉帮也不过问。” 赵茂杰说道，不是说杨义劫富济贫吗？这人养了这么多穷苦人家的女儿做外宅，杨义怎么不过问？ “想来那李立倒也没有威逼，若只是利诱，杨帮主也没有出头的道理。” 孙要说道，杨义讲的是道义，若是就凭人家养几个外宅就找人家麻烦，那就没有道理了。 “那我们先从这李立下手？” 赵茂杰听了孙要的话，想想也是，便决定先从李立下手。 “这事情若是直接从李立的妻子下手调查，你们觉得那李立的妻子会说吗？或者她府上的家丁敢随便说吗？” 孙要对着二人问道，二人面面相觑，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怎么可能会直接说。 “所以我们要想个万全的法子，不能全部都靠推测。” 第170章 收租办法 第170章收租办法 “咚！咚！咚！” 孙要直接敲起了门，这正是那李立的家室，如今只是住着李立的妻子牛夫人，李立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几次。 这也很好理解，视觉都已经疲惫了，还回来干嘛呢？ “你找谁？” 开门的是一个仆人。 “牛夫人在家吗？” 孙要问道。 “我家夫人在家，怎么了？” 仆人疑惑的问道。 “劳烦通报一下，就说我找牛夫人有些事情。” 孙要拱手对着仆人说道，这仆人见孙要如此客气，又穿着华贵，便对孙要说了一句你等等，然后关上门转身通报去了。 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这仆人身后跟了一个年纪快要五十的女人，体型有些富态。 “你找我有事儿吗？” 牛夫人见孙要面生，回忆了一下并不认识孙要。 “我有些生意想和牛夫人详谈。” 孙要在门口说道，同时暗暗记住了开门的仆人。 “什么生意？” 牛夫人并没有让孙要进去。 “可否让我进去说？” 孙要问道，他想要进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仆人，其实按照龚瑞等人的身手，只需要潜入进去查看一下也就能记住，不过孙要没有让龚瑞和赵茂杰这样做。 因为孙要还想亲自接触一下牛夫人，因为这种包养的事情并非是让那何阳住在宅子里，只不过是偶尔前来，仆人家丁可能都不清楚。 不过孙要分析的是，那何阳能偶尔前来，说明必然有人通报消息，否则何阳怎么敢随便就前来呢？所以家丁仆人又肯定有知道的。 “行，你进来。” 那牛夫人说完转身进了大厅，孙要跟着走了进去，果然跟孙要想的一样，他一个男人进了李立的家中，大厅里面已经站立了好几个仆人。 牛夫人岂会如此光明正大的和他单独相处？ 孙要暗暗观察着这几个仆人，侍女倒也看了看，不过更多的还是在意仆人，毕竟去德闰学府通报，那肯定不可能是一个侍女前去，那样太显眼了。 “有什么生意要谈啊？” 牛夫人问道，她对生意并不感兴趣，毕竟她也不差钱了，只是人家找上门来做生意，也不能拒人于门外。 “我听说李员外有着千亩良田。” 孙要说着停了下来，看向牛夫人。 “我李家确实有良田千亩。” 牛夫人的语气有些傲然，这是成都府人人皆知的事情。 一亩田地一年估计收入五两银子，一千亩最少就五千两，这绝对是妥妥的富豪。 不过牛夫人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也很聪明，等着孙要开口，她也不问。 “这千亩田地，包给那些村民做，无论长工还是短工，收租都是个麻烦？” 孙要问道，牛夫人的眼睛稍微暗淡了一些。 “可不是吗，收租确实麻烦。” 如果不麻烦，如果都交的起租，那死鬼能讨那么多小妾在城外吗？牛夫人心里想着。 “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夫人和李员外不会有这方面的麻烦。” 孙要肯定的语气，让牛夫人有些好奇了。 “什么法子？” “想那德闰学府的学子，可以把良田租给他们的家里。” 孙要说道德闰学府的时候，眼神观察着四周的仆人和牛夫人，却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常。 “租给德闰学府学子的家人？” 牛夫人更加不懂了。 “第一，学府的学子，他们家人租了地，若是收不回来租子，必然影响到那学子在学府的名望，第二，租给学府学子的家人，也算是另一种方法资助那些穷人家的孩子读书。” 孙要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这算是做善事？” 牛夫人大概明白了一些意思。 “不错，而且这事情还完全可以和学府谈，我想学府也一定会答应，他们学府学子的家人租了地，多一份收入，对学府来说也是好事儿，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收租的问题了。” 孙要说道，这也是一种信用的说法。 “这个方法倒是可以实施，只是你为何来做这等生意？” 牛夫人感觉孙要说的在理，很多人家里没地，都想着租地，可地就那么多，还不如租给学府的学子，这样自己一家也和学府拉近了关系。 不过牛夫人好奇的是，这中间的事情和孙要有什么关系？他有什么好处？ “我代表李员外和学府谈此事，赚点中间钱。” 孙要倒也不藏拙，直接说出来他就是有个方法，然后想赚中间钱，也不怕牛夫人反感，因为孙要本来就没打算赚这个钱，无非就是来试探一下牛夫人，记一下她家的仆人，然后能成的话最好，还能直接去接触那德闰学府。 “恩？你倒是坦诚。” 牛夫人笑道。 “夫人若是喜欢，在下还能和夫人更加坦诚相见。” 孙要微微躬了躬身子，说道，不过牛夫人并没有任何觉得不妥，脸色也没有任何变化。 孙要这意思一般人听不出来，但是如果是那包养何阳的女人听了，一定能听的出来其中意思，哪怕不心动也绝对不会是面不改色。 看来不是这牛夫人，孙要心里想到，不过还是记住了那几个仆人的样子。 “好，等我派人去通知我家老爷，再和公子答话，不知你是何人府上的少爷？” 牛夫人问道，她的年纪，自然不可能叫孙要为公子。 “这样，后天我再来询问牛夫人结果如何？” 孙要问道。 “好，就这样，后天我在家等你，给你答复。” 牛夫人见孙要不说，也不好再问，毕竟只是做生意又不是查户口。 从李立的家中出来，转角处龚瑞和赵茂杰站在那等着，孙要见到二人就微微摇了摇头。 二人明白，看来不是这牛夫人，又要进行下一个目标了。 “公子，下一个查谁？” 赵茂杰问道。 “谁都不查，现在在马车上休息，黄昏时候再出来。” 孙要说完就上了马车，龚瑞和赵茂杰也靠在外面，天空的阳光，照在身上是暖洋洋的感觉。 黄昏时分，城南柳林庄出入口，孙要坐在马车上紧紧的盯着外面路过的家丁，并不是每个家丁仆人都住在主人的府上，也有住在城里打长工短工的人，住在自己家里的。 只有那乡下来府上帮工的，才会住在主人的府上。 “就是他。” 孙要看到一个仆人，正是下午在李立的府上见到的一个仆人，这人从孙要进门后，就一直立在大厅门口那里，面无表情的站着。 第171章 一百两银票 第171章一百两银票 龚瑞按照孙要的指认，知道那那人，便一直驾着马车跟在他的身后。 这个仆人就这么一路走，只是在路边买了两个炊饼，就这么一路走了大半个时辰，连孙要都佩服这人的毅力，这么远的路程，每日就这么走路去给人府试劈柴烧火看家护院。 这也是个苦命人啊，孙要叹息，他时不时的掀起车帘看着那仆人。 终于到了他家了，是一个矮小的平房，但从外面看就知道屋里一定非常简陋，因为这种房子连个自家的院子都没有，这在这个时代是很少见的了。 “爹爹。” 一个小孩儿从旁边不远处奔了过来，然后被这仆人一把搂在怀里。 小孩儿从这个仆人手中接过一个炊饼，大口的吃了起来。 那边一个村妇打扮的女子，一直在人家门口和另外几个女子一起纳鞋底，此时手上拿着一双带着针线的鞋底，走了过来。 这仆人接过女子手中的鞋底，然后将另外一个炊饼递给了她，女子带着孩子进屋了，这仆人自己坐在门口，用针引起了线。 孙要看的连连摇头，这么偌大的一个汉子，竟然还能做这种事情，也都是被生活所逼的啊，为了多一口饭吃，一点儿明亮的时间都不放弃，此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不过也快了，他要抓紧这最后的光线多做一点活儿。 也是为了自己的女人晚上能在微弱的灯光下能少做一点活儿。 突然，这仆人手中的鞋底被一阵阴影所遮挡，他疑惑的抬起头来，看见面前这个熟悉的公子，这不正是下午来李府谈生意的公子吗？他怎么到我家来了？ “公子，你这是？” 这仆人好奇的问道，他也看到了孙要身后还站着一人，至于稍远点的马车和龚瑞他倒没有在意。 “有些事情，谈谈？” 孙要淡淡的说完，仆人犹豫了一下，放下鞋底在一边，对着屋内招呼了一声。 “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啊，哟，有客人啊，要不，一起，吃点？” 这仆人的媳妇儿走了出来，想让他丈夫吃完饭再说，他都做在锅里了，看到孙要在，又看到孙要的打扮，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招呼孙要一起吃点儿。 “不必了，我们谈点要紧事。” 孙要笑着说道，然后转身示意仆人跟上。 这仆人知道孙要定然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或者就是哪里有钱的公子，就凭能和自己主人谈生意，他也是不敢违逆的，但还是和自己女人小声说道没事，安慰她不用担心。 “上车。” 孙要坐上马车之后，打开车帘对仆人说道。 “我就在路上走着就行了。” 仆人不肯上车，孙要也不勉强，对龚瑞说道就近找个酒店。 这些酒店孙要觉得都是一个味道，那就是辣，也吃不出来哪个好哪个不好。 龚瑞应声答应，驾起了马车，示意这仆人坐在车门外边，也被这仆人摇头拒绝了，就那么不紧不慢的跟着马车走着。 不过走不远，就有酒店了，孙要进去后要了三斤羊肉，四个小菜，和两壶酒。 “公子，这，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仆人在孙要点完菜后，有些坐立不安，这一斤羊肉就接近一两银子，他哪里能吃的下去。 “先吃饭，吃完饭后给小孩儿打包一些回去。” 孙要说道，先不说事情。 “这，这无功不受禄啊。” 仆人说道，这他自己吃都吃不安稳，如何还敢打包？ “放松点，我找你确实有事想要你帮助。” 孙要示意这仆人不要这么拘束。 “公子请吩咐。” “都说了吃完饭再说。” 孙要摆了摆手，对他说道。 一会儿，菜上来了，孙要热情的劝着这仆人吃东西，龚瑞和赵茂杰也给他倒酒和他碰杯，倒是三杯酒下肚，这仆人才没有了那么拘束，渐渐的也有些放松了。 “小二，来两斤熟羊肉打包，再来几个馒头。” 孙要对着小二招呼道。 “公子，一斤就够了，吃不完的。” 仆人赶紧劝道，这一斤就一两银子啊。 “无妨，吃不完明天还可以吃，这天气又坏不了。” 孙要笑道。 这回回去，这仆人坐在了马车外面，和龚瑞并排，回家后将羊肉交给自己女人，低声吩咐了两句，然后走了出来。 只是那女人看着这仆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露出深深的担忧。 “就在这里说，你那媳妇儿有些不放心啊。” 孙要笑着对这仆人说道。 “让，让公子见笑了。” 这仆人憨笑道，吃了人家的，还对人家不放心，这仆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孙要问道。 “我家姓陈，我叫铁狗。” 陈铁狗，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穷人家取的，建名，好养活，只有今后有了身份或者一些银子，才会真正的改一个好名字。 “铁狗兄弟，你孩子也快到读书识字的年纪了？” 孙要问道，他孩子看上去也有差不多五岁左右了。 “我们穷人家，读书干嘛啊。” 铁狗说道，他家全靠他给人打长工和他女人做点针线活，哪里有钱买文房四宝。 “读书才有出路，不读书识字以后能干嘛？” 孙要反对这种极不正确的思想，穷人家的孩子就不读书了？那样只会一代一代的更穷。 “哎，公子不知我们穷人的日子啊，哪里有钱读书啊。” 铁狗叹道，他自己也不识字，送娃去只有去私塾，哪里出的起钱啊。 “书是一定要读的，你也不想你孩子没出息是。” 孙要说着掏出一百两银票，连赵茂杰都没有想到孙要居然这么大方，这可是一百两啊，读书识字那是绰绰有余了。 其实孙要在这个陈铁狗接过那个鞋底自己做起针线活那一刻，孙要就决定帮他了，而且他只买两个炊饼，自己一个都舍不得吃，这样的丈夫这样的父亲，孙要觉得值得他帮。 “公子，这可使不得。” 铁狗吓了一跳，出手就是一百两，他是见都没见过，听都没有听过。 “给孩子读书，收起来。” 孙要递了过去，陈铁狗没有敢接，孙要给龚瑞使了个眼色，龚瑞接过银票后，放进了陈铁狗的手心里。 “公，公子。” 陈铁狗摸着手中的银票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嘴唇都在直哆嗦。 “其实我是想问你一些事情的，你就是不知道或者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帮你也是因为你是一个好丈夫。” 孙要说道。 “公子，请问。” 陈铁狗深吸一口气，看着孙要缓缓说出。 “我要问的是关于那李立府上，牛夫人的事情，若是你觉得为难，可以不说，我并不怪你。” 第172章 够了吗 第172章够了吗 “公子，可是要我帮公子你在牛夫人面前说说白天那生意的事情？” 陈铁狗问道，虽然他说不上话，但是他还是决定去帮孙要给牛夫人说说。 “不，那生意的事情做不做都没有关系。” 孙要摇了摇头，说道。 “？？？” 这下陈铁狗实在搞不懂了，这面前这公子请自己吃饭，又给了自己银子，却不是要为他自己的生意而来，那是何意？ “你知道前些日子柳林庄外那凶杀案。” 孙要想了想，直接对着陈铁狗问道。 “凶杀案？听说死的那人是德闰学府的学子。” 陈铁狗对这事情当然是知道的。 “你之前可认得这死去的学子？” “公子，我哪里认识那德闰学府的学子啊。” 陈铁狗摇头说道，对于他们这些苦哈哈来说，学府的学子比那些员外掌柜还要高不可攀，毕竟自己还能给员外掌柜做做长工短工或者帮工。 “那死去的学子你见过吗？或者说是在牛夫人的家里见过吗？” 孙要问到了重点，可是那陈铁狗还是一个劲儿的摇头，确实没有见过。 “好，看来是我想错了，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和牛夫人无关，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因为对我很重要。” 孙要说道。 “公子请吩咐。” 陈铁狗急忙说道，他也不问孙要什么想错了，他们这种给员外掌柜做工的人，也都很有眼色，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就好比到现在为止，他也一直没有问过孙要如何称呼一样，就只叫孙要为公子。 “柳林庄你可听说过有哪个女人养一些年轻力壮的男子做外宅？或者说是偷情？” 孙要问道。 “这个，小人倒是没有听说过。” 陈铁狗还是不知道，孙要有些失望了。 “公子，要不，这银票我还给你。” 陈特狗说着掏出银票来，他什么都没有帮到，还吃了一顿肉，已经知足了。 “银子你收起来，给你小孩儿读书识字。” 孙要无语，给你了你还拿出来？不过这陈铁狗倒是真的朴实。 “公子，我没能帮到你，这银子我受之有愧。” 陈铁狗说道。 “无妨，银子我不缺，你收着，我再去想办法打探打探。” 孙要说的不错，银子他还真不缺，到了川中用的估计都没有杨义给的五百两黄金多，除了杨大夫给一些穷人赊药钱，不过那对五百两黄金来说并不值得什么。 “公子，你为何说柳林庄有人偷汉子呢？” 陈铁狗说的话就有些粗糙了，不过他本来就是个粗糙的人儿。 “我听说的，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而且我有一些事情跟这个事儿有关，所以一定要查清楚。” 孙要说道。 “公子，如果信的过我，那我去帮公子查一下，我也有几个朋友在各个府上做长工短工，如果真有这事儿，他们或许知道或者听说了。” 陈铁狗说完，孙要大喜，这有陈铁狗去查，可比孙要他自己查方便的多了，而且他朋友要是知道，也会告诉他，不会有什么防备，不知道的话，也可以去打听。 “好，我等你消息，希望你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孙要说道。 陈铁狗回家后，就把门死死的关紧了，孙要也回到了官府别院，天也已经黑了。 包周知道孙要回来后，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 “包大人，有了一些收获了，明天我再去打听第二个人。” 孙要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给了包周。 “孙大人辛苦，辛苦了。” 包周有些喜出望外，这孙要还真是厉害，居然还真抓到一些线索了，有了线索只要顺着线索查下去，那就是顺藤摸瓜手到擒来了。 “孙大人明天准备查哪一家？” 包周问道。 “胡兵虽然甚少回家，但是他父母都在，这样他那夫人想要偷汉子，也还是有些难度的，所以相比荀义安，胡兵夫人的嫌疑要小一些。” 孙要说道，准备明天去查那荀义安养在柳林庄的小妾。 荀义安，年纪已过花甲，却是几年前娶了个小妾，无奈家中结发妻子太过于厉害，这荀义安员外只能将那小妾悄悄的安置在城中柳林庄。 虽然这个时候没有具体的门牌号，但是那锦蓉帮却有记载详细的位置，孙要第二天很容易就找到了荀义安员外小妾的住址。 这小妾姓刘，取名晨曦，估计也是那青楼烟花之地所取的名字。 “公子你找谁？” 开门的正是刘晨曦，孙要一个人前来，龚瑞和赵茂杰还是在那不远处的拐角处等候。 打探这种事情，还是一个人比较方便。 “我找刘姑娘你啊。” 孙要露出一副轻佻的表情，这刘晨曦不到二十，会不会和那胡娘子一样，整日里寂寞难耐？所以孙要决定以身试险，虽然决定这事儿的时候遭到了龚瑞和赵茂杰的怀疑。 “公子找我何事？我并不认识公子。” 刘晨曦说完就要关门，她长得也算是漂亮，不然岂会被人花大价钱专门在柳林庄买一套屋子养作外宅？ “刘娘子别急着关门啊。” 孙要露出夸张的表情，然后将门止住，对着刘晨曦说道。 “公子再这样我可要叫人了啊。” 刘晨曦有些恼怒，这人看着也是一表人才，也是个富家公子，怎么就上门来调戏自己呢？ “你叫人来我怕吗？失了名节的可是姑娘你啊。” 孙要腆着个脸，就赖在这里一样，不让那刘晨曦关门。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刘晨曦应该也是风月场所出来的，知道孙要这种人找上门来，肯定不是调戏自己这么简单。 “本公子看上你了，那荀义安给你多少钱？本公子每月给你双倍。” 孙要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要脸之极。 “你，你胡说。” 这刘晨曦有些生气了，手送了门，胸口气的一起一伏的。 她如何不生气，她可不是被这荀义安包养的外宅，是荀义安娶回来的小妾，孙要的话太过轻佻了，把他当作被人包养的外宅了。 “刘姑娘干嘛这么生气？荀员外人老力衰，想来肯定不如和德闰学府的学子有的痛快对吗？” 孙要看着刘晨曦一脸的坏笑。 “你，你出口不逊，简直就是登徒子。” 刘晨曦开口骂道。 “你不认识德闰学校的那学子吗？” 孙要试探的问道。 “我如何认得那学府的人？我每日都不怎么出门。” 刘晨曦说道，她家有一个侍女，都是侍女照顾她，那德闰学府都是男子，孙要这话是拐了弯在骂她了。 “哦？这么说来刘姑娘倒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了？” 孙要不相信的说道。 “懒得跟你说，再不让我关门我可要告官了。” 刘晨曦说道。 “刘姑娘，这些够了吗？” 孙要从袖袋里面掏出一叠银票来，看着她问道。 第173章 胡公子 第173章胡公子 “公子把我当什么人了？赶紧走开，我要关门了。” 刘晨曦面色非常的难看，对着孙要呵斥道。 “刘姑娘，我开个玩笑的，你莫要见怪。” 孙要收起了银票，收起了调戏的笑容，对着刘晨曦正色道。 “公子若是开玩笑的，那就请出去。” 孙要还站在门口里面一点，所以那刘晨曦关不了门。 “在下告辞。” 孙要讪笑着退了出来，那刘晨曦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这女人虽说嫁了一个年过花甲的老者，但倒也不是那种不守妇道的人，而且这刘晨曦有一个侍女，想来也是那荀义安安排上的，这刘晨曦应该也没有偷人的机会。 孙要走了回来，对龚瑞和赵茂杰又露出不信的表情，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有可能的人了。 胡兵，成都府经营布匹生意，家中银子至少过万两，父母皆在，家有一结发妻子，其家住城南柳林庄，胡兵时常夜宿青楼和那教坊司，甚少回家，膝下有一公子年约十七。 只是这个胡兵的妻子虽然有可能，但是他想要在这柳林庄做那苟且之事却是极难，先不说他有个儿子，十七岁，单单胡兵的父母在家，就基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孙要只是想到胡兵的那结发妻子有可能是寂寞空虚，但是怀疑却是最小，如今没得办法，也只有去试一试了。 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只有自己去找出线索，哪怕是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乱碰，都好过什么都不做在家中等，那样任何案子都只会变成无头公案。 “公子，何不从这胡兵的儿子入手？” 赵茂杰提议道，他可是知道孙要戏耍那邓公子。 “这倒也是个办法。” 孙要点头，不过还得先去他家接触一下才行。 孙要一人到胡府开门，这胡府也是要比其他人的别院大上许多，开门的是一个侍女。 “这位公子，请问你有何贵干？” “我找，恩，找胡公子。” 孙要说道。 “公子读书去了。” 这侍女回答道。 读书？德闰学府？孙要大喜。 “敢问胡公子在哪里读书？什么时候回来？” 孙要拱手问道。 “公子在王教授那里读书，估计要下午饭点才回来。” 孙要一听有些失望了，不过也是，这些富家公子哥岂会去那学府？基本都是自个儿家中请教书先生或者去教书先生家中单独学习。 “我找你们公子有紧要的事情，不知那王教授在何处教书？” 孙要目光透过这个侍女的身后，看到那院中正躺着两个老人，在晒太阳，这两个老人估计也有七老八十了，这个时代倒是长寿啊。 看到这，孙要不打算进去了，因为想来这胡兵的妻子也没奈何能在家中做那苟且之事，如果她也养外宅，养在这柳林庄，岂不是自己找死？ “王教授在前面两里路的王家胡同里教书。” 这侍女见孙要说紧要事情，便告诉了孙要地址。 “多谢姑娘。” 孙要道谢后回到马车上，顺着这侍女刚刚指的方向，大概走了一两里路后，询问路人，找到了王家胡同。 王教授门前，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读书声，只有一个人的读书声音，想来就是王公子。 “王公子在吗？王公子在不在。” 孙要在门口大喊。 开门的是一个山羊胡子的小老头，看着孙要问他什么事情吆喝。 “王公子在吗？有紧要事情相告。” 孙要对着这教授说道。 “什么事情这么紧要？” 王教授问道。 “紧要事情当然紧要，晚了，你这教授可能担当不起的。” 孙要并不告诉这王教授何事，因为他也不知道何事。 “胡公子，有人找你，快出来。” 王教授转身进了院子，对着屋里读书的胡公子叫道。 “什么事情？” 胡公子出来了，这胡公子倒是和那邓公子差不多打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 “紧要事情，快来。” 孙要拉着胡公子说道，然后将胡公子拉到一边去了。 “兄台，何事啊。” 胡公子见孙要搞的这么神秘，有些好奇。 “胡兄弟，你可知道布匹打湿了，能卖到哪里去？” 孙要低声问道，他一直好奇林平的布匹为什么是湿的，还有那李斌也是如此。 “布匹湿了，哪里还有人买啊，干了也都皱巴巴的。” 胡公子摇头说道，这怎么可能还卖的出去？卖给傻子？ “胡兄弟，我有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要请教你，特别着急，你能不能告假？” 孙要对着胡公子问道。 “告假倒是可以，好，我去招呼一声。” 胡公子听到这和自己做的生意倒是有些关系，都是布匹，也来了兴趣，就去和那王教授说了一声，王教授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同意了。 他不同意也没办法，这来读书的公子，就是他的衣食父母，他可是收了人家高价的，而且这种公子打是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的，只能由着他自己。 胡公子跟着孙要上了马车，到了一处茶楼，找了个二楼清净的地方四人一起坐下。 “我之前有个朋友，在元县” 孙要把之前的事情，当作听说，询问起了胡公子。 “走私？走私到金国？还要把布匹打湿了走私？” 胡公子听的满头雾水，走私本来就是高风险，这把布匹打湿了走私，岂不是增加自己的负担？ “对，你说这里面有利润吗？” 孙要问道，术业有专攻，这种事情问一下胡公子或许他能清楚的多，成都府做布匹的，其实元县做布匹生意的人能比的？ “布匹的话，若是从江南运过来，价格一般倒是可以翻个三倍，不过我们川中自己也有生产布匹的，价格却是比江南那边贵的多，只是省却了麻烦。 至于运到金国去，若是从我们川中买，一两银子我估计到金国也能卖个五两左右。” 胡公子分析道，毕竟金国那边缺布匹，有钱的人还是急需布匹的。 “若是从江南运，一两银子到川中都能卖三两，那到金国最少也翻了十五倍甚至更多，这走私利益实在是大。” 孙要点头说道。 “可是，你说把布匹打湿了卖过去？那能卖给谁？怕是谁也不会买？我觉得不可能的事情。” 胡公子摇头，天下卖布匹的人，哪儿有把布匹先打湿了再运送的，重量大大的增加了不说，根本也卖不出去啊。 第174章 嫌弃一千两 第174章嫌弃一千两 跟胡公子没有打听出来任何消息，而且这个胡公子看上去也并非是一个纨绔子弟，喝完茶后，马车送还胡公子回了家中。 静静在车上思考，突然，一个人名浮现在孙要的脑海中。 王飞：城北米贩子，‘天闲龙’公孙同知府上好友，家中银子至少过万两，父亡母在，结发妻子xxx，小妾三人，xxx,xxx,xxx，有一公子年纪七岁。 这个王飞，当时被孙要筛除了，原因是王飞他有一个妻子，还有三个小妾，情报中也没有王飞家中不和的内容，所以孙要觉得这王飞的妻子或者小妾应该不会做那苟且之事。 但是现在突然想起来，但是也有可能，毕竟家中能有三个小妾，这王飞多半也是好色之徒，多半也会冷落了他的妻子或者其余小妾。 虽然家中这么多人，偷男人确实不方便，也也是有可能。 城北米贩子，一个米贩子居然如此有钱？能养三个小妾在家中？孙要决定回去问问包大人这王飞的消息。 遗憾的是包周也来了没多久，并没有什么王飞的具体情况，无奈，孙要只得第二天亲自前去打探。 这一次直接去了城北，没有去柳林庄，既然是米贩子，那就在城北米铺去找最合适。 “成都米店。” 一块大大的匾额，上面写着这么四个字。 进去之后左右两边延伸很长的距离，不知道是多少个店铺合成一起的，屋内整整齐齐的用竹筐等等装满着白花花的大米，摆放的非常整齐。 “三位客官，这边是新米，这边是陈米。” 有伙计肩膀上搭着个白帕子，看到孙要三人进来，赶紧招呼道。 “王掌柜的在吗？” 孙要问道。 “在，在那边，坐着的那个就是。” 伙计边说边指。 孙要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那人身高七尺，浓眉大眼，心中顿时一跳。 “公子？” 龚瑞也发现了端倪，对孙要低声说道，旁边有伙计在，孙要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看了龚瑞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王掌柜，幸会幸会。” 孙要走了上去，打起了招呼。 这王飞正在那里闭目养神，或者睡个回笼觉，桌前面上摆着一杯热茶和几个吃剩下的米糕。 “你是？” 王掌柜被孙要的声音叫醒了，睁开眼睛看着孙要，一身崭新的公子装扮，后面两个明显的侍卫模样，孙要三人今天都换了衣服，是包周送来的，都是上好的布料做成的。 这个时代的衣服并不需要确切的码数，大一码小一码都是可以穿的，只要大概的身材模样就行了。 “特来和王掌柜商量点生意。” 孙要昨天想到王飞的时候，脑中就有了主意。 “生意？公子要买米吗？” 王飞虽然和公孙同知相熟，是好友，但是并不认识孙要，恐怕那公孙同知也只知道一个唐伯虎，也是不知道孙要的。 “买米？我三人能买多少米？你能赚多少钱？” 孙要挪揄道。 “那公子是有何指教啊？” 王飞听见孙要好狂的口气，语气也变得有些嘲讽了。 “一两千亩地的每年产量，你可想要？” 孙要问道。 “公子真会说笑话，一两千亩地的产量？” 王飞笑了笑，说实话，他还真看不上，一斤赚一文钱或者两文钱，一年也不过一千两银子，关键还要卖的出去才行。 “对，你可想要？” 孙要笑道。 “我不想要，没兴趣。” 王飞直接拒绝道，这让孙要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斤赚一文钱，一年一千亩也能赚七百五十两银子？你这一个米贩子居然不在意？ “王掌柜，一年千两白银的收入，你真不在意？” 孙要说这话的时候，发现王飞身后站起的一人嘴角不屑的撇了一撇。 “你走，我的生意，从来不要外人介绍，来啊，送客。” 王飞挥了挥手，立即有几个伙计走了过来。 “公子？” 赵茂杰低声说了一句，是在询问孙要要不要动手。 “走。” 孙要对赵茂杰说道，然后朝王飞拱了拱手，再一次记下了王飞的样子，然后离去了。 “这个王飞，恐怕不简单啊。” 孙要出来后在马车上对着赵茂杰说道。 “他身后有一人，有些气势。” 赵茂杰说的正是朝孙要撇嘴的那人。 其实孙要哪里有什么一千亩两千亩地的产量，无非就是想借那牛夫人的事情来空手套白狼，当然，套的并不是银子。 只是孙要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王飞，对千两白银一年的收入居然丝毫没有兴趣，甚至还面露鄙视。 “看来，又得去找锦蓉帮了。” 孙要无奈的说道。 “是，公子。” 外面龚瑞答应一声，直接朝着锦蓉帮杨义的怀来府行去。 “公子，到了。” 一会儿，马车停了，龚瑞在马车外喊道。 这一次，门外侍卫没有去禀告，而是直接请孙要三人进去了，想来杨龙已经吩咐了，不要让孙要三人站在门口等了。 三人在大厅，坐下没多久，杨龙就来了，他是直接从大厅侧面跑来了，想来应该是在书房之内的地方。 “孙公子，两位兄弟。” 杨龙进来后抱拳笑着招呼道。 “杨大哥，杨兄。” “孙公子，不知今日来此又为何事啊？” 杨龙笑着问道。 “那城北米贩子，王飞，我特来打听一些他的情况。” 孙要说道。 “王飞，王掌柜？他是卖米的，怎么了？” 杨龙好奇的问道。 “这人好像挺有钱啊。” 孙要神秘的说道。 “呃，只要他没有仗势欺人，或者坑害百姓，我们锦蓉帮都是不会去碰的。” 杨龙有些尴尬，人家有钱，你来找我，该不会是让我去搞一票？ “我并不是想要他的银子，只是我很好奇，他一个米贩子，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的？” 孙要不解的问道。 “整个成都府的米铺都是他家的，他经常在城北店铺，所以我们标注的是城北米贩子。” 杨龙解释道。 “而且那王掌柜，一斤新米只赚一文钱，一斤陈米甚至不赚钱，也从不以陈掺新，所以还算公道，去那城外收米也不存在强买强卖。” 杨龙又补充道，说这王飞倒是没有损人利己的勾当。 “杨大哥，我今天去给那王掌柜说了一笔生意，一年能赚一千两白银，可是那王掌柜却根本瞧不上，反而还有些嫌弃，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孙要问道。 “一年一千两白银？” 杨龙问道，说实话，杨龙他自己心里都有些嫌弃。 “正是，一个米贩子，一年能多赚一千两，哪怕是那些员外富户，也不会嫌弃？” 孙要说道，这才是其中的观点，怎么会有人嫌弃银子呢？一千两也不是小数目啊，除非这人实在是有钱。 还有一点孙要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这人身材七尺，浓眉大眼。 第175章 查出一个凶手 第175章查出一个凶手 “孙公子说的也是，有一千两白银多赚，怎么会有人嫌弃呢？” 杨龙也有些奇怪了，就算锦蓉帮有些瞧不上一千两，但真有人送上门来，他们锦蓉帮也一定会吃下。 “杨大哥有什么关于这个王飞其他的消息吗？” 孙要继续问道，他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那王飞平时倒也守规矩的很，平时也从不欺行霸市，若是有其他米店开起来，他也不会去过问，不过有他这么大的店铺在，其他米店也开不长。” 杨龙沉吟道。 “对了，我们锦蓉帮好像见到那王飞的商队运往陕西路。” 杨龙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对孙要说道，主要是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在意。 “运粮到陕西路？” “是，他经常运粮去陕西路。” 杨龙点头确定，不过这也不算什么，陕西路缺粮，川下四路粮食多，运到那边去卖，倒也很合道理。 “难道他靠着收来的粮食到陕西路卖高价？” 孙要不可置信的说道。 “大人，陕西路粮食和川下四路一个价。” 赵茂杰插嘴道，龚瑞也确定，这价格都是一样，那杨龙卖过去能赚什么钱？白费力气？ “难道是走私？” 孙要低声说道，他现在对边关走私极为敏感。 不对啊，金国虽然是北方，稻谷一年只有一季，但是金国有黄米或者大黄米（黍米），不会缺少粮食啊，要不然金国能打的宋朝划江而治？而且畜牧业金国也很强大，绝对不会高价去买大米。 那这个王飞走私大米干嘛？又不像那布匹等暴力。 孙要想不明白，至于运到陕西路去卖，孙要更不相信了，成都府收了粮食拿到陕西路去贩卖，还和成都府一个价钱？那王飞像是慈善家吗？ 不过孙要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王飞绝对不是靠贩卖大米赚钱，因为单靠贩卖大米赚钱的商人，有一千两白银一年的收入，一点不会看不起，更不会嫌弃鄙视。 在怀来府杨龙这里没有得到答案，反而多了一个疑问，孙要都有些无语了。 线索有了，又等于没有，除了王飞，其余人都没有什么怀疑，而对王飞的怀疑，却又是因为他的身材和长相，他家夫人和那小妾却还没有查。 孙要本来想靠着和王飞谈生意的情况，去和王飞拉近距离，然后想办法摸他几个夫人的情况，只是现在看来这个办法也失败了。 “龚大哥，今天晚上麻烦你一件事儿。” 孙要说道。 “公子请吩咐。” 龚瑞立刻回答道。 “黄昏时分，去那陈铁狗家中等他，看他有什么消息没有。” “是，公子。” 龚瑞答应下来。 “赵大哥，麻烦你去监视那‘成都米店’，看他们有没有出货去远处。” 孙要又对赵茂杰说道。 “是，公子，只是你身边？” 赵茂杰问道，他们二人都去了，谁保护你？ “他们又不知道我在查他们，我没事儿。” 孙要摇头说道，谁无缘无故来害他孙要？ 龚瑞赵茂杰分头行动了，孙要在官府找到包周，然后把记忆中的王飞的画像画了出来。 “差不多了，也就这样。” 这种画，也只能画个大概，不可能和人完全一样，更不可能和照片相比，但是这样也够了，孙要想到。 黄昏时分，孙要去了教坊司，这一次就点了个花酒，然后老鸨来了。 老鸨看到孙要，知道他肯定不是来玩的，所以就一个人走了过来。 “公子？” 老鸨对孙要还是有好感的，毕竟一下挣了那么多银子。 “这画像你看看，是不是那人。” 孙要把画像摊在桌子上，慢慢打开，避免其他人的注意。 “有些像，好像真是。” 老鸨点头，确认道。 “行，回头我再找你。” 孙要丢下一个五两的银锭子，然后急匆匆的走了，剩下那老鸨一脸发呆，这都什么情况？这么快就把人查出来了？那人老鸨其实也认识，经常来，她岂能不知道，但是她是万万不能亲口说出来的。 确定了这王飞和那叫时迪的学子的死有关系，孙要现在要查的，就是另外两个人了。 回到府衙别院，龚瑞已经在等了。 “公子，那陈铁狗还真打听出来了。” 龚瑞有些心急，见到孙要就直接说道。 “哦，是谁？” 孙要更是急迫不耐的想要知道。 “王家夫人，邓涵，邓夫人。” 龚瑞回答道。 “是不是那王飞王掌柜，详细说说。” 孙要招呼龚瑞坐下，说仔细点。 “公子，我晚上到那陈铁狗家去等他” 陈铁狗果然打听到了一些消息，他的一个朋友听别的家仆说过，说那王掌柜的夫人，偷养汉子，一家子人都瞒着那王掌柜的母亲，而且听说王夫人不光自己养，那三个小妾也跟着沾光。 “卧槽，这么混乱？” 孙要砸咂舌，这消息太劲爆了？他老婆自己养汉子给他戴帽子不说，连他的三个小妾都被他老婆拖下水，一起给他戴帽子？这王飞也太惨了啊。 “那温凯十有八九就是王掌柜夫人和小妾一起包养的。” 龚瑞说道。 “如此说来，王飞杀人的动机倒是有了。” 当孙要说给包周之后，包周大喜，这样一来完全可以抓人了，那王飞必然就是杀死时迪的凶手。 “可是那温凯还有何阳呢？” 孙要觉得暂时不能抓人，因为事情还有很多疑点，王飞不可能同时在三个地方杀人，就算他们不是同一时间死亡，王飞也不可能在一个更次连续三个地方杀害三人。 “必须要找到杀害其他两个人的凶手。” 孙要对包周说道。 “明天，我去找那牛夫人，试探试探。” 孙要把自己打算给包周说了。 “孙大人不是说牛夫人没有问题吗？那如何还去他那里入手？” 包周不解的问道。 “拿下那个生意，我好去学府，试探一下花老夫子。” 孙要也一直觉得这个花老夫子有问题，无论是心性还是品德，都不像一个学府的院长。 “孙大人，辛苦，辛苦。” 包周连连拱手，这孙要就这么几天，就把凶手找了出来，还是在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找出了一个凶手，包周心里那是万分敬佩的，同时也庆幸，还好自己找了孙要。 “包大人何必如此客气？” 第176章 一万公斤 第176章一万公斤 赵茂杰去打探王飞和他的米铺了，孙要第二天和龚瑞找到了牛夫人，也就是员外李立的府上。 “我家老爷说你说的这个事情可以考虑，他让你去城西李府找他，他在那里等你。” “多谢夫人。” 孙要没有进门，既然说了在城西那就直接前去城西找那李立便可。 城西李立，是在城外，离城不远的一个村子里，这李府很大，房屋围起来都有十来间，想来这每一间都是李立的温柔乡，李立只要不逼迫人家，倒也没人能说他什么，毕竟这个时代男人有钱怎么都行。 “李员外在吗？前番牛夫人说好和他谈生意的。” 孙要在门口对着侍女说道，这李府居然没有一个家丁男仆？ “老爷，这人就是牛夫人那谈生意的。” 这侍女引着孙要和龚瑞进来后，来到李立的房内。 这房间倒是像个书房，不过这李立一看就是酒色掏空了身子，四十岁的年纪眼睛都已经凹进去了，难怪没有子嗣。 “小兄弟怎么称呼啊？坐。” 李立指了指两边的位置，说道。 “我姓杨，叫杨恒。” 孙要坐下后回答道。 “杨小兄弟，听说你能让我和那德闰学府的人达成交易？让他们学府学子的家人种地，我收租就方便多了？” 李立问道。 “李员外，那德闰学府的学子，他们家虽然不算贫苦，但也绝对不会富裕，你说对？” 孙要问道。 “说下去。” 李立明显没有牛夫人那么好忽悠。 “但是那些学府的家人，他们也不会反对多一份收入？只要你把地交给他们，不论他们找谁来种，你只管跟他们要租子就行了。” 孙要说道。 “我要是把地给他们，他们肯定会开心，只是我如何保证他们交租及时呢？毕竟我租地给附近村子的人，还有保正帮忙收取。” 李立摇了摇头说道。 “你让保正等人帮你收租，但是遇到干旱或者灾年，租子也收不上来？但是学府可不同了。” 孙要说道，一亩地一个季度产量一百五十公斤，你收五十公斤，但是如果灾年一亩地都没有五十公斤，你还是收当初说好的五十公斤，穷人哪里有给你的？ 这也是李立听到他夫人说孙要的办法，他立刻就心动的原因，毕竟他这种良田千亩的员外，靠的也完全就是租金。 “和学府达成协议啊，比如一亩地一季度给学府十公斤的好处，这样学府帮忙租给学子的家人，然后你只管找学府收租就行了。” 孙要说道，不过李立听了还是不明白。 “那学府万一交不上来呢？” 李立问道。 “学府会自己去问那些学子收租，如果交不上来那就把学子开除了，你觉得学子的家人会不准时交租吗？” 孙要反问道。 “着啊，杨小兄弟，这个办法妙啊。” 李立听了大喜，他这下明白了，就是把地租给那德闰学府，让德闰学府去安排随便他租给谁，反正自己最后只要找德闰学府收租就行了。 圣贤书的地方，岂会没有信用？这可比自己去一家一户收租要方便的多了，李立看着孙要，心想自己怎么就一直没有想到呢？ “李员外，这个事情由我去和德闰学府谈如何？” 孙要问道，李立知道孙要肯定是要自己从中捞好处了，因为孙要也给牛夫人说过，只是说的没有这么清楚而已。 “好，就你去谈。” 李立点头，这方法是人家出的，当然是人家去谈，你捞好处也无非就捞这一季，等下一季，我还不会自己去谈吗？ “李员外等我消息，马上就下一季了，李员外地还没有租出去？” 孙要急忙问道。 “还没有，都是播种前几天才安排给别人。” 李立点头，地一般都是一季一季的租，这样谁交不上租子，下一季就换人，这个时代，没地想要租地种的人实在太多了，哪怕孙要曾经那个时代，也有这样的情况。 从李立这里出来后，孙要和龚瑞驾着马车朝着德闰学府行去。 龚瑞不喜欢多问，不过他此时有些忍不住了，看着没有进到马车里面而是和他并排坐的孙要几次欲言又止。 “龚都头是想问我那些想要租地的穷人怎么办？” 孙要早就知道龚瑞想问什么了，就等他问却一直不见他开口。 “呃，是有一些疑惑。” 龚瑞说道，他不明白孙要这一次为什么要做损害穷苦百姓利益的事情。 “德闰学府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就算德闰学府的人租了这地，他们还是找那附近的穷人来种，那些穷人种地，无非就是少收一些，给德闰学府的人赚了差价而已。“ 孙要解释道。 “那穷苦人家种地，收成却少了许多。” 龚瑞问道，这样差价岂不是还是从穷苦百姓头上扣出来？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不过穷人少收一点粮食，至少不会再出现用女儿抵债的事情了？” 孙要说道，那些学府学子的家人，难道也会去拿人家女儿来抵债吗？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孩子怎么在德闰学府立足？文人最是注重声誉。 而且有一点孙要还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一直怀疑花老夫子肯定有关系，这次是去和花老夫子谈，如果花老夫子真的有问题，这租地的事情也就黄了。 在那临时找人种地，租子反而会降低很多，孙要想的是能帮一季就帮一季。 不过，这只是怀疑，所以，孙要不会说。 “是你？你来干什么？” 那门口站着的书生，又有认识孙要的。 “我来找花老夫子。” 孙要淡淡的说道。 “这里可不欢迎你，走开。” 那书生过来就推孙要，龚瑞大怒，不过没有动手，孙要手一翻，这书生从台阶上咚咚咚滚了下去。 虽然孙要也是书生，但毕竟天天整日里到处跑，没事儿也和龚瑞他们学习了两个月的锻炼，推倒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还是不在话下的。 “你们要干什么？” 其他书生纷纷大惊，已经有人进去叫人了。 “花老夫子，你总算出来了。” 孙要看到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在船上那老者，花老夫子。 “你来干什么？” 花老夫子看了看旁边那摔倒的学子，厉声问道，那学子现在还躺在地上呻吟，之前门口的几个学子没有人敢经过孙要二人身边去搀扶他。 “要我出题吗？” 孙要问道，花老夫子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了，这是孙要那个老畜生怎能出题的上联，他可是一直没有对出下联的。 “你要做什么？” 花老夫子问道。 “给你德闰学府一年的口粮，你要不要？” 孙要笑着问道。 “混账。” “狂妄。” “大胆狂徒。” 学子们纷纷骂道，口粮？这是在侮辱整个学府，龚瑞都没有想到孙要这么大胆，虽然他不害怕，但是人家这么多人，他不敢保证能保孙要全身而退，所以身子绷紧了一些。 “李立员外有笔生意，想和花老夫子谈，种植水稻一季能给德闰学府带来一万公斤的粮食，花老夫子有没有兴趣？” 第177章 学习 第177章学习 “一万公斤粮食？” 花老夫子有些不可置信，一年两季，那可是二万公斤的粮食。 虽然换成银子可能没有多少，但是，学府的开销那可是足够了，学府的学子来读书，完全可以由学府供应饭食，然后多收学费。 而且两万公斤粮食，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可算是天文数字了，毕竟三文钱一斤大米，一百五十两银子最少。 “不错，一年最少二万公斤粮食，甚至更多。” 孙要说道，因为那李立良田千亩，可不是真的只有一千亩，甚至是一千多亩。 “我如何信你？” 花老夫子问道。 “我是李员外叫来的。” 孙要搬出李员外来，只是说是帮李员外做事儿。 “进来说。” 花老夫子示意大家都回去读书，他要和孙要单独谈谈，孙要暗道，果然，这个老东西，果然看重银子。 和花老夫子来到学府内，一处安静的房间里面。 “坐，详细说说。” 花老夫子当先坐下，对着孙要指了指凳子，他对孙要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他不想和银子过不去，二万公斤粮食啊。 孙要把和李立谈的事情和花老夫子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我把地全部接过来，每亩抽十公斤的大米，然后我再租给我德闰学府的学子？” 花老夫子皱着眉头问道。 “是。” 孙要点头，他对这个花老夫子同样没有好感。 “这事情倒是可以办，但是如果他们真的交不上来或者交不及时，难道我真要开除他们的学子？” 花老夫子问道，这学子可是学府的经济来源，他岂能随便开除？而且开除了，岂不是断了人家的前途，人家就不和你拼命？ “他们一定会交上来的，因为他们能送自己的儿子来读书，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有个好的前程，肯定不会自己亲手毁了自己儿子的前途。” 孙要说道，花老夫子听了倒也是点头，这个说的倒是不错。 “你怎么肯定他们一定会租呢？如果租不出去呢？” 花老夫子问道，如果租不出去，一亩五十两的租子钱谁来给？还不是他给。 “谁会嫌自己赚钱少呢？只要一亩地有五公斤粮食，我想他们都会抢着来租，因为什么都不用干，只要一份契约就每季度一亩地多五公斤粮食的收成，他们只会嫌自己租的地少，绝对不会嫌多。” 孙要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我一亩地给李员外多少租子？” 花老夫子已经同意了，就好比孙要说的，一般人谁会嫌自己收入多？除了那王飞不知道搞什么名堂的人。 “四十五公斤。” 孙要说道，至于其他人，你要收多少那就是你的事情了，看你的本事了。 “我德闰学府要是拿十公斤，岂不是一亩地要收他们五十五公斤的收成？他们再租给别人，就算赚五公斤，岂不是要收六十公斤？一般市场价也就才五十公斤，这可是足足高了十公斤。” 花老夫子开始讲起了条件，孙要听的暗骂无耻，就算只收你四十公斤，你只怕也会五十五公斤租给别人。 “租子高一点，也有的是人抢着租。” 孙要不理他的条件，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你不租，有的是人租。 “如果四十公斤的话” 花老夫子沉吟道。 “你决定好了再说，我去找那衙门的都头，问问他那些差役要不要。” 孙要说完起身就走，根本不给花老夫子说话的机会。 “我租，我租，四十五公斤，就这么决定了。” 花老夫子急忙说道，你要和差役说了？那自己还租个屁。 “那我回去和李员外说一下，然后再来找你。” 孙要并没有停下来，说完就已经出了房门了。 “公子，现在去李府吗？” 龚瑞驾着马车问道。 “不去李府，去李府干嘛，我们回别院吃午饭。” 已经快下午了，孙要想着先回去吃饭，这又跑了一个上午。 “呃，不是说给李员外说一下吗？” 龚瑞有些不明白了，事情已经谈好了，怎么不先办了呢？ “李府的事情不急，我要的只是一个能随意进出学府的机会。” 孙要说道，他只是想和花老夫子拉近一下距离，和他接触上，然后想办法混进学府，毕竟死的全部都是学府的学子，肯定有其他学子多少知道一些消息，这还要混进去了才能套的出来。 回到别院，包周很快来了。 “孙大人，那个赵兄弟来过了，他让我告诉孙大人，暂时没有发现米店的疑点，他吃了点东西换了身衣服然后出去了，他还带走了一套让我给他准备的夜行衣。“ “看来赵兄应该是有发现了。” 龚瑞说道，不然不会要夜行衣，这明显是准备晚上行动。 “不会有事儿？” 孙要有些担心的问道。 “公子，赵兄的身手，谁能留的下来他？” 龚瑞自信的说道，这成都府，目前还真没有人是赵茂杰的对手，除了那不知深浅的杨义之外。 “哦，那就好，我吃点东西，下午还去德闰学府。” 孙要说道。 “孙大人稍等，我这就让人给二位送来。” 包周急忙出去了，他也不问事情发展的如何了，反正他知道孙要出马一定比他出马要强的多。 下午，到了德闰学府，果然看门的学子没有再阻拦孙要了，也不知道是花老夫子下了命令还是那些人不敢阻拦。 “花老夫子天天清闲的很啊。” 孙要进了花老夫子的房间，看见他正在午睡，也不管他是不是睡着了，直接开口叫醒他。 “午睡是老夫多年的习惯了。” 花老夫子也没有不满的表情。 “李员外说了，等到播种的前几日，就可以给花老夫子签那契约了。” 孙要说道。 “为何要等到播种前几日呢？早点不是更好吗？” 花老夫子疑惑的问道。 “这是李掌柜的意思，他说现在租给你，怕那些给他种地多年的乡亲对他有意见，等到时候木已成舟，就交给花老夫子你来处理了。” 孙要随便找了个借口，反正也不怕这花老夫子不相信。 “如此，也好。” 花老夫子想想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而且又是李员外的意思，播种前几日就前几日，也不怕租不出去。 “久闻花老夫子一生教书，桃李满天下，而且是满腹经纶，在下有一事相求。” 孙要恭维道。 “呃，你有什么事情啊？” 花老夫子怎么都没有想到孙要竟然会恭维他，这孙要可是一直在他面前高傲的很啊。 “我想来德闰学府读读书，在这学府学习一些自身不足的地方。” 孙要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毕竟他年纪可是二十五了。 “你还需要来我们学府学习？” 花老夫子更惊讶了，你随便出个上联我到现在都想不出来下联，你还要来德闰学府学习？是来踩场子的？ “实不相瞒，我科考从来没有中过，哎。” 孙要为难的说道。 “原来如此，年轻人不要气馁，既然你想来学，那就来学习。” 花老夫子笑道。 “多谢了。” 孙要道谢后告辞离去，准备在这学府呆个几天，摸摸情况，他也懒得和花老夫子提学费。 第178章 听课 第178章听课 这天晚上，赵茂杰没有回来，不过孙要想来赵茂杰的功夫，他倒也不用过于担心。 第二天一早，孙要自己一人前去了德闰学府，让龚瑞去寻常赵茂杰了。 德闰学府，有许多的房间，有教经义的，有教论和策的，每个房间也就是教室，教的内容不一样，众人可以自己随意选择，也没有规定必须学什么。 （北宋时期，王安石任参知政事后,对科举考试的内容着手进行改革,取消诗赋、帖经、墨义,专以经义、论、策取士。） 孙要随意进了一间学经义的房间，也没有人管他，那教书的老夫子来了后甚至都不知道孙要在。 所谓的经义，与论相似，是篇短文，只限于用经书中的语句作题目，并用经书中的意思去发挥。 随意的听了一会，孙要就觉得头大如斗，若非这具身体本身有些记忆，孙要完全可以说是听不懂。 将身子往后斜靠着后排，手上拿出两个银锭子，当作健身球一样在手上转动不停，还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不过教书先生却是看不到，因为孙要身子是斜的，被前面桌子挡住了。 这两个银锭子可吸引了旁边人的注意，他们虽然读得起学府，但是可不代表他们有银子，否则为了一百两金子，也不会一个学府的人都不要脸了。 教书先生讲了没多久，就离去了，这房间的学府拿出那经义的书本开始朗读起来。 “这位兄台，我没有书本，能借我看看不？” 孙要对旁边这人说道，这人可时不时的盯一下孙要手中的银子，孙要早已看在眼里，此时教书先生出去后，孙要立马主动和他拉距离。 “当然可以，兄台请。” 这人想都没有想，就把自己面前的书籍推给了孙要，孙要拿着看了没两下，心里直呼没意思没意思。 “兄台科考了几次了？” 孙要旁边这人见状暗笑，看你年纪也二十几了，还来学府读什么书啊。 这德闰学府的学子，年纪一般都在十五六岁，也有一些十七八岁左右，但是绝对没有人超过二十岁。 这个时代十六岁都结婚生子了，成家了，你二十几岁还花着家里钱来学府读书吗？ “科考？哎，不提这个，我姓杨，兄台如何称呼？” 孙要说起科考面露为难，总不能给人说我都考上当了县令了，那你来学府干嘛？ “杨兄，小生叫做赵杉。” 孙要见这赵杉估计也有十七八岁左右，比起前面的一些学子，一看就要大那么一些。 “赵兄弟，这整日这样读书，可无聊否？” 孙要问道。 “哎，为了考取功名，无聊又能如何？” 赵杉回答道，说起功名时，眼中露出向往之色。 “是啊，来学府学习，都是为了考取功名嘛。” 孙要也叹道，不过更加瞧不起这德闰学府了，居然只注重学子的功利心，一点不培养学子的品德。 “杨兄你为何要来德闰学府呢？” 赵杉好奇的问道，他们已经收到夫子的吩咐，孙要来了任何人不得过问，在赵杉想来孙要一定是通过关系进来的。 既然有这等关系，必然是富家子弟，而且随时拿出两个银锭子出来玩，赵杉可是没有见过的。 “我来这德闰学府当然也是为了学一些科考有帮助的东西，只是，我听说我们德闰学府最近不太平啊。” 孙要说完，就看着赵杉，希望这个赵杉知道一些内幕。 “可不是咋地，死了三个人，都是我们德闰学府的。” 赵杉说到这里，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前几日还一起天天见面的人，突然一下死了三个，换谁心里都可能有些堵。 “本来还想去那教坊司玩玩，但是听说我们学府有个学子就是死在那教坊司外面，害的我都不敢去了，哪怕我不是德闰学府的学子，都是不敢去啊。” 孙要摇头叹息。 “杨兄为何如此胆小？去那教坊司有何害怕？” 赵杉听到教坊司，眼睛都有些发光。 “为何不怕？那可是死了人啊。” 孙要说到死人的时候，表情露出害怕。 “那个时迪啊，虽然是死在教坊司外面不远处的，但是跟去教坊司没有关系。” 赵杉说道，露出一个你去，没事儿你放心的表情。 “怎么没有关系，听说他是刚从教坊司出来就死掉了。” 孙要见这赵杉还真知道一些，趁热打铁赶紧问道。 “我有一朋友，他告诉我的，时迪的死和去教坊司没有关系。” 赵杉肯定的说道，他之前和他那朋友也商量着去教坊司一次，但是一次苦于手上没有太多银子，而且他那朋友也和他说过，这事儿和去教坊司没有关系，不过具体，他却没有多问。 孙要见这赵杉不知道具体事情，也没有失望，他不知道，他朋友可能知道啊。 “如果是这样，倒是可以去那教坊司一下，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啊，毕竟你们也不知道详细情况，多半只是猜测。” 孙要面露为难之色。 “可不是猜测，我那朋友和我从小穿开裆裤长起来的，现在我们都是邻居，他和那时迪可都是花老夫子的门生。” 赵杉说到花老夫子的门生，居然脸上还带有一种自豪，仿佛他自己就有这层关系一样。 “真的？那这么说可以去的？” 孙要惊问道。 “当然可以去。” 赵杉点头说道，他心里在想怎么能让自己也跟着去。 “我还是不放心，要不赵兄叫上你那朋友我们三人一起去，我请客，也认识一下你那朋友？” 不用赵杉自己想了，孙要主动开口了，正合赵杉心意。 “什么时候？” 赵杉心中大喜，也根本不拒绝，直接问起了时间。 “今晚。” 孙要好笑，这人还真是，呃，淫啊。 “好，好，我这就去找我那朋友说知。” 赵杉急忙就要起身出门。 “你那朋友不是花老夫子的门生吗？这事儿可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啊。” 孙要急忙阻止了他，怎么这么急？ “放心，花老夫子不会看着他们，只是给他们布置一些文章让他们自己做，我随时可以叫他出来。” 赵杉说道，他意思是叫他那朋友出来两个人悄悄的说。 “好，快去快回，等你消息啊。” 孙要放心了，不过想想也是，去教坊司那种地方，是去干嘛？除了自己朋友私下说，哪里会和别人说？ 不过也有那把那去一次教坊司当作炫耀的人，到处去给人说，而且这种人，哪个时代都有的。 第179章 《海陵王》 第179章《海陵王》 不多时，赵杉就急匆匆的回来了，给孙要点了点头，露出一切说好的表情。 “下午，黄昏时候，我来学院门口等你们。” 孙要说道。 “杨兄你不读书了吗？” 赵杉奇怪，怎么第一天来学府，就要旷课回去？ “恩，我啊，不是科考的料，这些经义，我看都看不下去。” 孙要摇摇头，准备离去。 “杨兄，这科考看不下去，我这里可有好东西哦。” 赵杉神秘的说道，孙要听了非常好奇，没有直接离去，看着赵杉在竹箱里面翻找，好奇他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杨兄，你看这个，包你喜欢。” 赵杉递过来一本书，这本书封面写着《海陵王》这个书名。 “卧槽，黄色小本？” 孙要惊呼。 “杨兄，你说什么？” 赵杉急忙问道。 “没，没什么，你看你的书。” 孙要翻起了《海陵王》，对赵杉示意不要打扰他，赵杉看了看孙要看的津津有味，暗道果然是我辈中人啊，然后把自己的经义拿了回来。 金朝第四位皇帝海陵王完颜亮是一个极具争议性的皇帝。他身上具有很丰富的戏剧色彩，他是男人的典型代表：志向远大，智力发达，才华横溢，残忍好色，虚荣自私。在他身上聚集了太多的矛盾：既霸道又细腻，既好色又专情，既多疑又坚信。 孙要花了一天的时间，看完了这金朝第四位皇帝海陵王的一生，连中午吃饭都是赵杉在外面给孙要打来的。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黄色小本，也没有图案，更没有那么多详细的描述，不过海陵王的后宫那一些内容，也确实在这个时代算的上禁书了。 大学时期可是看过岛国电影的孙要，对这本《海陵王》，孙要只是当作历史知识在读，毕竟这个金国皇帝几十年前还是大宋的死对头。 看来宋朝打不过人家，民间就把人家写成黄色小本了，孙要好笑的想着，打不过你我骂死你。 看完这本《海陵王》后，已经差不多快到黄昏了，那教书的夫子从早上来过一下之后再也没有来过了，这倒让看禁书的孙要没有曾经上课看课外书的那种担忧了。 “杨兄，我们什么时候去。” 赵杉见孙要放下了书本，凑了过来说道。 “现在还早啊，这么早急着去干嘛？” 孙要又想起了几天前在教坊司门口被阻拦的情形。 “杨兄，还要吃饭不是，我那朋友已经在外面等了。” 赵杉说着看着外面，外面果然有一个瘦瘦高高的学子在等着了，这学子那日在元宵灯会孙要也见过。 看来那天在船上的全部都是花老夫子的门生，他一收就是一个班啊，这个班在德闰学府应该就好比那种火箭班，精英班了。 “在教坊司吃不就行了？” 孙要说道，他倒是没觉得什么，但是赵杉惊呆了。 “教坊司吃饭？那得多少银子啊。” 赵杉惊讶不已，这杨兄还真有钱，他们几个人凑钱去教坊司的时候，都是只敢点一瓶花酒，哪里敢点一桌子菜？ 孙要突然想到，这个时间也不晚了，毕竟没有马车，这人恐怕是要走路去。 “走，现在出发。” 孙要起身说道，赵杉大喜，将书本收好也不背着，就放在桌子下面，跟着孙要出了教室。 “赵兄，这位一定是杨兄了，那日我在德闰学府的船上，可没有出口为难杨兄啊。” 这高高瘦瘦的学子一见孙要二人出来，立刻上前打招呼，马上要吃人家的花酒了，那日开口了也一定要说没开口。 “杨兄，这位就是我朋友，叫冯群。” 赵杉介绍道，同时还给冯群递过去一个我够意思的表情。 “冯兄弟，走，今晚就我们三人去，不可声张啊。” 孙要说完冯群立马露出一个领会的意思，他可是知道孙要旁边还有两个貌比天仙的女子的，看来孙要也是想要偷偷摸摸的去，那他哪里还敢声张。 “咱们先去吃几个饼啊。” 冯群说道，毕竟是孙要请客，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就想自己先请几人吃几个饼，拉近下距离。 “不必，咱们快点到教坊司，去教坊司点菜就行。” 孙要摇头拒绝，哪里有心情和你吃饼，赶紧到了我好问话。 “呃，全凭杨兄做主。” 冯群立刻说道，去教坊司点一桌子饭菜，那多有面儿？他是求之不得啊。 教坊司离衙门不算太远，德闰学府离衙门也不算太远，但是两个地方不在一个方向，这就有些距离了。 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教坊司，天已经昏暗下来了，教坊司也已经有人进出了，那里面也坐了一些客人了。 “哎呀，公子啊，你可来了。” 老鸨见到孙要，心里就有些打鼓，可又不能不见？这种肥羊又不会占你什么便宜，还有的是银子，她岂会让给别的接待？ “上酒，上菜。” 孙要走在前面，揽着这老鸨让她别说认识自己，而且他肚子也是有些饿了，直接丢过去十两银子让老鸨上酒菜。 “好勒，公子。” 老鸨领会，然后急忙吩咐去了。 赵杉和冯群对视一眼，好大方啊，出手就是十两银子，这都可以喝上十壶花酒了啊。 酒菜上了一桌子，孙要招呼赵杉二人赶紧吃，自己先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赵杉冯群见状，也不客气，三人先吃了个饱。 来教坊司吃饭，除了孙要估计也没有人做的出来了。 孙要没有喝酒，倒是一个劲儿的劝着赵杉二人喝，吃饱喝足之后，孙要开口了。 “两位，那时迪的死，真的不是因为来了这教坊司吗？” 孙要露出突然想起了的动作，对着二人问道，主要是看着冯群。 “杨兄放心，那时迪的死，还真不是因为来了教坊司。” 冯群示意孙要不要担心，没有事儿的。 “那他怎么会出了教坊司就死了呢？要不，咱们还是回去，我这心里总是怕的很。” 孙要表情有些犹豫，看着吃完的酒菜说道。 冯群听了孙要的话，岂会甘心？他们平常来这里都是几个人凑钱，也根本过不起夜，想要过夜都是去找那种非常便宜的暗娼，在教坊司过夜，那可是梦寐以求的事情，今天遇到个大款杨兄，岂能不让他的如愿？ “杨兄，真的不要担心，那时迪的死啊，真的和来不来教坊司没有任何的关系的，再说了，来一次教坊司，怎么就会被人杀呢？对，杨兄。” 冯群说道。 “是啊，杨兄，教坊司可是官家开的，如果谁来教坊司就要被杀？那岂不是和官家作对？” 赵杉也帮腔道。 “那那个时迪怎么会死呢？” 孙要直接开口问出了这个问题。 第180章 今天先不玩 第180章今天先不玩 孙要问出德闰学府的学子时迪为什么会被人杀这个关键问题的时候，那冯群马上有些为难了，好像不愿意讲出来。 “咱们要玩就要玩的开心，玩的舒坦，如今这事情让我玩的好不尽心，我今天也没有带护卫，哎。” 孙要叹了口气。 “杨兄，放心玩就是，我敢打包票，不会有事儿的。” 冯群劝了一句。 “如果要玩，肯定是要放心的玩，不放心玩，哪里有那心情啊。” 孙要说着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在手上，冯群眼睛都看的直了。 “杨兄。“ 冯群没有开口，对着孙要喊道，因为他在看孙要时，发现孙要在发呆。 “那人是谁？” 孙要突然指着进来的一个人问道，虽然是在大厅，但是孙要他们的位置不显眼，而且四周也有纱布做遮挡的。 不过门口就不同了，就那么一个位置，也是最显眼的位置，进来谁一看也就看的出来。 “那是‘成都米店’的王掌柜啊，他可是教坊司的老熟客了，不过那做布匹的胡兵，更厉害，号称教坊司的金主，最多不超过三天，就要来留宿一次。” 冯群顺着孙要的目光看过去，然后解释道，说道那胡兵的时候，更是一脸的羡慕，但是他倒是没有怀疑孙要为什么要问那王掌柜，因为那王掌柜进门的时候，几个老鸨同时迎了上去，太引人注目了。 “哦，王掌柜。” 孙要点点头。 “冯兄弟，那时迪到底是怎么死的？来，喝酒喝酒。” 孙要见那王斌走向自己这边，拿起酒壶就给冯群倒酒，冯群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端起了酒杯。 “没酒了，再来一壶。” 孙要把最后一点酒倒进了冯群的酒杯，看那王斌并没有走过自己这边，而是中途换了方向，去了二楼的房间，便放下心来。 “还喝吗？” 冯群问道，你又不喝酒啊。 “喝，怎么不喝？” 孙要起身招呼那老鸨，那老鸨走了过来，边走边想要不要说啊，他在王斌进来的时候就知道跑不掉了，孙要连人家的画像都拿了过来，会不认识王斌？ “再来一壶酒。” 孙要爽快的说道，然后起身将一个另外的十两银子交给了老鸨，走到老鸨身边轻声问道： “是不是这个王掌柜？” 老鸨手中拿着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的点了点头。 “好勒，马上来。” 然后大声说了一句，扭着纤腰离去了。 孙要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可以确定一件事了。 酒在上来之后，孙要给冯群和赵杉倒满，劝他们喝下后，继续了刚才那个问题。 “那时迪是怎么死的？” “公子为何一直要问这个问题呢？” 冯群倒不是怀疑，而是他实在不想说，孙要见状知道他肯定清楚一些事情。 “不打听清楚怎么玩的痛快？我真怕我玩了教坊司的姑娘之后，走出教坊司，就被人一刀给劈了。” 孙要说道。 “哎，公子，这事情牵扯有些大啊，我实在不方便说。” 冯群面露为难，孙要明白他恐怕不是不方便说，而是不敢说，要么就是被人威胁过，要么就是怕被学府开除，看来和自己猜测的果然没错，德闰学府有人有问题。 孙要见这样问，肯定问不出什么，反而还会引起冯群的怀疑，便叫来那个老鸨，安排一个房间。 三人进到房间里面后，孙要又吩咐上了一桌子食物。 冯群和赵杉哪里见过这等世面，只觉得今晚这趟没有白来。 “冯兄弟说的是，既然没有事儿，那咱们今晚就玩个痛快。” 孙要安排二人坐下，又出去叫来那么老鸨，让老鸨带姑娘来，还特地吩咐一定要带极佳的姑娘来。 很快，姑娘们都来了，这些姑娘可比大厅见到的那些还兼侍女工作的姑娘美多了，冯群二人看的呆了。 “哈哈，两位兄弟，喜欢哪个，选。” 孙要大笑着说道。 冯群二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都不知道选哪个，反正都比自己平时见的美多了，每一个都充满了诱惑，勾引着他们二人的心弦。 狗哈哈的看了半天，冯群终于选了一个，那赵杉也选了一个，这两个姑娘站了出来，等孙要再选。 孙要夹了一口菜吃了，然后慢悠悠的走到这群姑娘面前，一个一个的挨过看去，这些姑娘也都认得孙要，在船上可是见过的，还有几个上次来也见过的，所以她们倒没有对孙要露出嘲讽，反而一个个的期待着自己被孙要选中。 冯群和赵杉看着自己选的姑娘，现在还没有坐过来，心里痒痒的慌，但是孙要请客，他们二人又不能开口催促，只能耐着性子的等着。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我心里有些担心，你们都出去。” 边说边给老鸨使了个眼色。 本来按规矩你点了就得付钱，只要你点了，哪怕你马上走，也得付银子，不过老鸨倒是没有和孙要计较，她也知道孙要肯定和上次一样，不是来玩姑娘的，肯定不会留下来。 “走，姑娘们。” 老鸨挥了挥手，带着姑娘们出去了，姑娘们虽然有些不满，尤其是开始被点了的那两个姑娘，毕竟冯群二人也是年纪轻轻的样子，比那些员外掌柜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但是老鸨开口，她们也不敢违逆，乖乖的跟了出去。 “怎？怎么了？” 冯群看着姑娘们出去了，一颗心沉入了谷底一般，看着孙要坐在了旁边，不解的问道。 “哎，我突然想起来，万一真点了姑娘，出门被人杀了可不划算啊，我还是等改天带着护卫再来。” 孙要摇了摇头，为难的说道。 “杨兄，你为何如此胆小呢？那时迪，在教坊司也没有夜宿姑娘啊，他是有人要故意杀他，跟他来教坊司没有关系的。” 冯群心里也有了不满，点了姑娘你又让人走，你这不是耍我吗？语气也有了一些不客气。 不过孙要才没有在意他的语气，孙要只是要问出详情来，随便他什么语气，只要他肯说了就行。 “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算了，二位，我们改天再来，我还做东，咱们先回去。” 孙要说着起身招二人离去。 “这，杨兄，来都来了干嘛急着走啊。” 赵杉心里也不愿意离开，这不是耍人开心吗？这一肚子的邪火怎么办？ “二位，今天是我不好，明天咱们再来好不，明天一定来，明天我带上护卫一起来。” 孙要说道，同时心里有些忐忑，你们两个，不要起身啊，不要起身啊。 第181章 锁定凶手 第181章锁定凶手 孙要心里的忐忑是多余的，这两个混账果然没有起身。 “杨兄，真的不要担心啊。” 冯群坐在那里没有动，反而拉着孙要的手臂，让他也坐下。 “冯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光叫我不要担心，又不给我说原因，你叫我如何能够放心啊？再说了，你也不能让我拿着我的生命做儿戏？我的命可是很值钱的。” 孙要说道，冯群听了没有怀疑，确实，这杨兄的命，确实值钱。 “冯群，你就告诉杨兄，杨兄也不是外人。” 赵杉对着冯群说道，他也不想就这么走了啊，都一起来逛过窑子了，也算是自家兄弟了。 “哎，好，我说出来让杨兄安心，但是你们两人可要答应我，不可乱说啊，否则咱们都完了。” 冯群倒是想都没有想，就决定对孙要说了，不说怎么办？不说晚上就没得玩了，今晚这场面，自己可以说是错过了以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而且说给孙要，有了今晚，也算朋友了，下次说不定还能再来，不说的话就有了隔阂了，别说下次，今晚都没得搞。 “你说就是了，谁去给别人说啊，只要能玩的放心而已。” 孙要随意的说道，好像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杨兄你有所不知，那时迪是被人杀的，而不是因为来了教坊司。” 冯群低声说道。 孙要听了直想骂娘，你特么说的等于屁话，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 孙要没有开口，斜着眼睛看着冯群。 “那时迪听说是得罪了一个员外，才遭此毒手的。” 冯群说完，孙要怒了，感情你特么也不知道啊？ “得罪员外？得罪员外岂会死在教坊司外面？” 孙要问道。 “哎，听说这是凶手的掩人耳目之法。” 冯群解释道。 “何谓掩人耳目？” 孙要问道。 “冯群死的时候，头两天，我们学府还有一些议论，后来花老夫子禁止任何人再谈论这件事情，否则开除学籍，就再也没有人议论了，不过我那两天倒是听说了一点消息，毕竟我也是花老夫子的门生。” 冯群想了想说道。 “继续说。” 孙要最烦这人说着说着就不说了，你是门生了不起？来个教坊司都来不起，这还值得自豪？ “我听说我们学府死的三个人，好像都是被同一人杀的，这件事情花老夫子也有参与。” 冯群既然决定说了，他就把所有知道的消息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 “什么，花老夫子也有参与？那何阳也和这事儿有关？他可是花老夫子的门生啊。” 孙要还没开口，赵杉就先开口了，语气中露出不相信的意思。 “就是因为我也是花老夫子的门生，我们才知道啊，你们不是花老夫子的门生，你们哪里知道。” 冯群说道，这话倒是让赵杉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不过并没有表露出来，冯群说的也是事实，他们花老夫子的门生也很少和他们这些其他夫子的门生有交情，除了邻居或者他们二人这样的发小之外。 “花老夫子杀死的何阳？” 孙要对着冯群问道，他心里有些恐惧，这么大年纪的一个老夫子，居然杀自己的学生？ “倒也不是花老夫子杀的，我听说是何阳，时迪，温凯，他们三人从小玩到大，是好朋友，那日去温凯家帮忙，就得罪了一个员外，那员外找到花老夫子，然后他们三人晚上就死了。” 冯群说道。 “他们三人死在不同地方，怎么会是因为一件事情？” 孙要问道。 “如果不是一件事情，死的三个人在相同时间，还都是我们学府的学子，世上岂会有这么巧合的巧合？” 冯群反问道。 “你是听谁说的？” 孙要问道。 “邵欢，他那日在花老夫子门外，听到花老夫子和那员外议论何阳三人，不过听得不清楚，因为他只是路过，后来这三人死了邵欢才反应过来，而且那天下午花老夫子还专门找其他学子打听过何阳三人的其他事情。” 冯群解释道。 孙要想到看来是花老夫子打听了温凯被人包养，所以在柳林庄动手，那时迪喜欢去教坊司，也就在教坊司外面动手，至于何阳，更好办，只要花老夫子一句话，让他到学府外面等着，何阳一定就会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邵欢。” 孙要暗暗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其实，德闰学府之前好多人都怀疑和花老夫子有关，只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没人敢说出来。” 赵杉插嘴说道，看来他也知道一些，但是不敢乱说，直到现在冯群说了，他才敢说。 “你们也这么想？我们这些花老夫子的门生之前议论的就是这样，只是后来没人敢再提了。” 冯群看着赵杉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说明我们今晚玩，是肯定没有事儿了？” 孙要作出一副放心了的表情。 “我早说过没有事情了。” 冯群笑道。 孙要很快让老鸨带来刚刚那两个姑娘，然后让这两个姑娘带着冯群和赵杉去了她们自己的房间，孙要帮她们把银子付了。 “公子，你真在查这件事情？” 老鸨又不是傻子，从孙要来第一次起就知道了。 “是。” 孙要也不隐瞒，直接点头说道。 “那王掌柜不好惹。” 老鸨好像知道什么，对孙要提醒道。 “我遇到过更不好惹的。” 孙要自信的说道，那金国五十万大军，他都没有害怕，岂会怕一个王掌柜？ “公子，小心。” 老鸨见孙要直接就要出门，知道他要离开，低声的说了一句。 直接回去官府，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和他说的一样，没几人认识他，谁会来找他的麻烦？ 回到别院，让人通知包周，包周来后孙要和包周把事情说了一遍。 “孙大人，你居然这么快就锁定了凶手？” 包周佩服不已。 “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和王掌柜有绝对的关系，因为是王掌柜邀请时迪去的教坊司。” 孙要说道，花老夫子还不能肯定。 “不错，想那定是王掌柜把那时迪请去教坊司，然后他决定一更三处地方一起动手，所以一更时候才放时迪离去。” 包周说完，孙要想的是这时迪也真是惨，一更了还要离去，想来是他自己没有银子留宿，王掌柜更不可能让他留宿了，所以他只得自己一个人摸黑回去。 “不过他们到底发现了王掌柜什么呢？” 孙要纳闷，冯群说的发现了一个员外的一些事情，孙要觉得十有八九就是那员外的事情。 “你不是说，何阳他们去温凯家里帮忙吗？那明天，我派人去那温凯家里，打听一下他们之前去帮了什么忙，然后去了哪里。” 第182章 赵茂杰出事 第182章赵茂杰出事 第二天一早，孙要一个人在别院，刚起来没多久，龚瑞就来了。 “龚大哥，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孙要见到龚瑞，连忙问道。 “赵兄出事了。” 龚瑞压低了嗓子说道。 “什么？” 孙要大惊。 前天晚上，赵茂杰一直在暗中监视那‘成都米店’，因为他发觉了不对，所以要回来要一套夜行衣方便晚上监视。 当晚，赵茂杰发现那‘成都米店’装了满满的一车货，第二天城门一开就朝着陕西路行去，他便换了身衣服，跟出了城门，跟了一段距离发现前面一片空地，不好在跟着，就闪身出来想要抢夺那车货物。 但是押送那车货物的，居然个个都是高手，身手不俗，赵茂杰受了几处刀伤，逃了回去，被人一路追杀，好在他对华村熟悉，躲回了华村。 “他现在怎么样？” 孙要急忙问道。 “杨大夫说虽然受的是皮肉伤，但是背上和胳膊上有两处伤口砍得太深了，需要时间恢复。” 龚瑞如实回答道。 “那王斌手下怎么会有那么多高手？” 孙要奇怪不已。 “昨天吴昊天在城门口碰到我，我跟他回去看了一下，赵兄说那些人虽然身手不俗，但是也远不是他的对手，主要是因为他想要急着看那车货物到底是什么，其次就是他们当中有一人，兵器只是朴刀，但是将赵兄拦住了。那人赵兄估计没有个三十回合他斗不下来。” “走，回华村。” 孙要听了这么大的事情，马上叫龚瑞安排马车回去。 “公子，那这边的事情？” 龚瑞问道。 “这边我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了，也能锁定凶手了，就是那‘成都米店’的王斌，今天等包大人消息，先回华村。” 孙要非常担忧赵茂杰的情况，龚瑞也不再劝，立即出门驾车。 也没有和包周说，孙要和赵茂杰直接离开了成都府，回到了华村。 “赵大哥，你没事儿？” 孙要看到赵茂杰躺在床上，杨大夫已经给他包扎了好几个地方。 “公子，这点小事情，不碍事，我只是一时大意，没想到竟然有个使朴刀的高手。” 赵茂杰笑道。 “这王斌，看来不简单啊。” 孙要沉吟道，居然有高手，还能伤了赵茂杰，这不可能只是一个米贩子。 “公子，他们真的是运送大米去陕西路那边，我用刀劈开了他们的货物，否则他们也不可能伤到我。” 赵茂杰说道。 “真的是米贩子？怎么可能？” 孙要完全不相信，可是赵茂杰又亲眼所见啊。 “他们的大米全部是湿的。” 赵茂杰又说道。 “湿的？” 孙要更是不解了，布匹是湿的，大米也是湿的？湿的东西在金国好卖钱吗？ “公子，我这里没事儿，有杨大夫照顾我。” 赵茂杰不愿意一群人围着他床前，让他很不自在，尤其还有两个女子。 “公子，我和赵大哥商量了，我去成都府帮你，他留在家中。” 吴昊天开口说道。 “赵大哥需要人照顾，吴兄弟还是留下来。” 孙要怕那些人找到华村，拒绝了吴昊天的提议。 “公子，没事儿，那些人好像也没有追我多远，这里肯定安全的。” 赵茂杰摇了摇头。 “是啊，公子，还是让吴大哥去帮你。” 五月姑娘也开口说道，他觉得孙要在城里查案，应该更危险。 “我父亲这几日都不出门，赵大哥不会有事儿的。” 杨若恒也说道，杨大夫自从赵茂杰受伤回来后，昨天今天都没有再答应和人出去行医，不过上门来的倒是没有拒绝。 “也好，估计那‘成都米店’是个麻烦，有吴兄弟帮忙也好。” 孙要点头说道。 在赵茂杰再一次催促众人离去的情况下，众人出了门，没有再围着赵茂杰床边。 “公子，要万分小心啊。” 杨若恒和五月姑娘见孙要出来后就马上要回成都府，只得满脸担忧的叮嘱。 “混账小子，也不给老子打个招呼。” 杨大夫走了出来，看着孙要离去的马车骂道，杨若恒白了一眼父亲，爹爹现在怎么变得喜欢说粗话了，还有公子他都不知道你在家啊。 回到别院，包周打探的消息还没有来，不过包周却让人送来了一份请帖，请帖的主人正是杨义。 “现在去，估计只能吃点剩饭了。” 孙要看着请帖时间，又看看天色，这一来一去华村，都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那我们还去吗？” 吴昊天问道。 “去啊，别人发了请帖，咱们不去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孙要说着又上了马车，龚瑞继续驾车，没办法，他驾车了这么久，比吴昊天熟悉路。 “你去了人家都吃完了，好像更不给面子？” 吴昊天上车的时候想着，不过没有说出来。 “杨帮主，实在不好意思，我刚从华村回来，我一个兄弟受伤了。” 孙要进了怀来府，直接请罪道。 “我就知道孙大人一定会给我面子。” 杨义大笑着对武懈说道，一桌子饭菜动都还没有动。 “孙大人请。” 大厅里面只有杨义杨龙和武懈，没有其他任何人，毕竟武懈是官场中人，有其他人在也不方便。 “杨帮主真是太给面子了。” 孙要有些受宠若惊，这居然还一直等着自己。 “孙大人刚刚说你一个兄弟受伤了？” 杨义没有见到那日动手的赵茂杰，心想该不会是他？ “是的，受了几处刀伤。” 孙要也不隐瞒，直接开口说道。 “莫不是那赵兄弟，他的手段我那日也见过，谁能伤他？” 杨义惊问，虽然那日是孙要这边三人动手，但是杨义一方可是他十几个好手，动起手来却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赵茂杰的身手岂能不凡？ “听说是一个擅使朴刀的。” 孙要随口说道。 “朴刀？孙大人若无忌讳，可否详细说说？” 武懈问道。 孙要听了武懈的话，倒也没有任何的忌讳，直接将包周请自己帮忙办案，一直到今天早上回华村，全部说了出来。 “孙大人真是厉害，居然已经锁定了凶手。” 杨义和包周的反应一样，孙要的种种手段更是让他心惊不已，这是怎么想出来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伤了赵兄弟的那人，恐怕就是我江阳府之前的都头，‘拦路虎’雷竖。” 武懈听了孙要的话，缓缓说出。 “雷竖？” 杨义表情有些不一样，他之前帮过武懈，若无他帮助，恐怕那雷竖武懈还真搞不定，所以他是知道雷竖的。 “原来是他。” 孙要恨声说道，伤了他兄弟，雷竖跑不了。 “孙大人也觉得是他？” 武懈诧异，你认识雷竖吗？ “‘成都米店’走私，我就怀疑和七省五路绿林会有关了，说是那雷竖，我完全相信，而且你们说那雷竖也是擅用朴刀。” 孙要点头说道。 只不过这事情又和“斩天会”扯上了关系，就显得有些麻烦了。 第183章 一言为定 第183章一言为定 “那七省五路绿林会的手竟然还是伸进了川中，更是到了成都府，简直是欺我川中无人吗？” 杨义大怒说道，他的锦蓉帮和那斩天会可不一样，锦蓉帮做的是劫富济贫为民除害替天行道的义举，那斩天会却是一群妄图颠覆朝政的反贼。 “孙大人，若是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只需要知会一声，杨某义不容辞。” 杨义对孙要说道，他也知道如今孙要又要和斩天会对上，这成都府内除了他锦蓉帮，即便是孙要手下几个高手加上一些个捕快，也定然不是那斩天会的对手。 “在下先谢过杨帮主了，不过那斩天会在成都府势力应该不大，也只是偷偷摸摸的贩卖一些粮食罢了。” 孙要不想杨义和斩天会直接对上，因为那斩天会势力实在太大，而且目前看到的应该也只是冰山一角，想想那陕西路总督都和斩天会不清不楚，岂可小觑。 “若是捉拿‘成都米店’那些人的话，我锦蓉帮是可以帮忙的。” 杨义听出了孙要话中拒绝的意思，对孙要直接说道，凶手已经锁定到了米店王掌柜，肯定是要捉拿的，那米店又有高手，杨义还是决定要帮忙。 “那到时候就请杨帮主派一些好手协助官府捉拿。” 孙要点头，一味的拒绝也不行，协助捉拿还是可以的。 “好，就这样说定了，孙大人准备何时动手？” 杨义问道。 “快了，不过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落实，动手之日我定会提前告诉杨帮主。” 孙要说道。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孙要和杨义说好了之后，武懈开口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妨碍你们了，等你们二位把事情搞定了之后，我就上书皇上，为二位如实请功。” “还不知道武监察为何在这里？” 孙要有些好奇的问道。 “哈哈，杨帮主盛情难却，邀请我来成都府小聚一下。” 武懈笑道，孙要想到原来他和杨义的关系竟是如此的好，不过杨义的表情却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但是杨义也没有开口反驳。 “饭也吃饱了，那我就先告辞了，还有一些事情要等着查清楚。” 孙要见大家都吃饱后，对着杨义道谢。 “孙大人，我等你消息。” 杨义起身恭送孙要几人离开后，转身回来看着武懈。 “武兄，为何不如实告诉孙大人？” “那位对这孙大人好生看重，而且那位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打听孙大人的意思，这些事情还是先不要告诉孙大人，毕竟孙大人现在还是钦犯。” 孙要三人出门后，回到府衙别院已经是半下午了，包周派人打探的消息也已经传了过来。 “公子，包大人让小的告诉公子，小的今天去探查了，那日何阳二人去温凯家帮忙，他们三人正是出去买粮食。” 这个差役看来也等了很久了，终于等到孙要回来了，赶紧对孙要说道。 “买粮食？温凯他们家里没有粮食吗？” 孙要好奇的问道。 “这个小的也打听了，好像是那温凯这两年挣了钱，今年他们家没有在城外种地了，全家都搬进城里了，所以家中没有粮食，他们三人就一起去买粮食了。” “多谢差大哥了。” 孙要道谢后差役连说不谢，然后快步离去回报任务完成了。 买粮食不就是买大米了？ 看来这温凯是被那王斌的妻子和小妾包养，所以王斌怀恨在心，要杀了温凯才能消除心头之恨，但是王斌为何要杀何阳和时迪呢？为何要把事情做的这么大呢？ 难道是温凯把事情也告诉给了何阳和时迪？那也不会啊，因为知道这事情的恐怕也不只何阳和时迪？ 又或者说温凯和他们二人在一起？那就更没有理由了，就为这个就动杀心？说都说不过去。 邵欢？孙要突然想到了这个名字，那冯群也是听那邵欢说的，这邵欢说不定知道的更清楚。 “龚大哥，快，我们去德闰学府。” 孙要看了看天色，还来得及，对着龚瑞赶紧说道。 龚瑞听了也不问什么事情，直接去驾车了。 到了德闰学府外面不远处，龚瑞停下了马车，孙要朝着学府走去，龚瑞和吴昊天守在这里。 路过门口站着的学子时，孙要随意的朝他们摆了摆手，他们也没有任何阻拦。 来到昨天读书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人过问，本来学府也就是比较自由的，夫子一般也就是上午讲解一些知识或者回答一些学子提的问题而已，其余大部分时间夫子都不在，全靠学子们自己读书背诵。 “杨兄，你怎么才来啊？” 孙要坐到赵杉的旁边，赵杉好奇的问道，这个点儿还来学府干嘛，马上都要放学了。 “你们两个，今天早上走也不知道叫下我。” 孙要不满的看着赵杉说道。 “呃，杨兄，今天早上我们走的时候敲你房间门了，不过没人答应。” 赵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他们早上确实来敲门了，不过他们二人虽然也去过教坊司，但是哪里知道那房间其实就是相当于包房一样，并不是姑娘的房间。 除非孙要在那里留宿，那里晚上是不会有人的，即便是有，那也是后面去那房间的人，也不可能是孙要。 “哎，好好，那可能是我没有听到，我问你，邵欢是什么人？” 孙要问道。 “杨兄，你不会真要打听昨晚冯群说的那事情？” 赵杉吓了一跳，这个可不能谈论的。 “我打听那事情干嘛？我只是想多结交几个朋友，毕竟多几个朋友做什么事情也方便对，想那邵欢能知道这么多内幕消息，结交一下肯定没有错的。” 孙要随意的说道，就是想交朋友。 “杨兄，结交那邵欢有什么好的？那家伙，滑头的很，而且喜欢贪小便宜。” 虽然邵欢是花老夫子的门生，但是赵杉说起他的时候，却是一脸的鄙视，一脸的看不起。 爱贪小便宜？那邵欢要真是这样的人，那最好不过了，孙要想着。 “无妨，爱贪小便宜而已，这种人啊，有的时候能帮上大忙的。” 孙要说道，想那杨五，想那赵娃，越是不起眼的人，有时候越能帮大忙。 “那邵欢如果杨兄真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帮你约他，不过一顿饭的事情，只是” 赵杉说着有些为难，只是他没有银子请客。 “你约出来吃饭，我请客，你和冯兄弟一起来。” 孙要知道赵杉的意思，便主动答应请客。 “好，什么时候？” 赵杉大喜，又可以吃一顿了，不过他倒是没有去想那教坊司，毕竟昨天才去了。 “就今晚。” 第184章 去看金子 第184章去看金子 当晚，学院不远处的一座酒楼，冯群约来了邵欢，和那赵杉三人坐在酒楼中，孙要跟在后面也来了。 四人到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龚瑞和吴昊天二人叫了一桌酒菜坐在不远处。 “是你？” 邵欢显然是认识孙要的，他那日也在船上。 “邵兄弟，久闻你的大名啊，在德闰学府可谓是才子啊。” 孙要夸赞道。 “哪里哪里，冯兄弟比我也不遑多让。” 邵欢果然滑头，这话说的也是滴水不漏，既不贬低自己也不得罪冯群。 “邵兄弟，我这个人啊，虽然年纪比你们长一些，但是我特别喜欢结交朋友，尤其是结交你们这样的才子人物，以后你们考中了功名，当了官，可不要忘记了我今天这一顿酒席啊。” 孙要大笑着说道，这么一来，直接拉近了距离，让他们三人都觉得孙要是为了几人今后的前程才结交自己。 “杨兄才华横溢，我等敬佩，要说考上功名，杨兄才是最有可能的啊，我在那花老夫子的房间，见到过花老夫子把杨兄的上联写在桌子上面的一张纸上的。” 邵欢神秘的说道，这家伙，好奇心是真的重。 “我那只是对个对子，出个上联，难登大雅。” 孙要摇头笑道。 “听说杨兄那日得了第一，不知那一百两黄金可是真的拿到手了？可是真的真金白银？” 邵欢猥琐的问道，这话一出口，连冯群和赵杉都是眉头一皱，这种事情怎么能当面直接问？ “邵兄弟快人快语，我喜欢，那黄金呢确实都是真的，我搬着都感觉好沉重。” 孙要夸张的说道，不怕你问，就怕你啥都不问。 “真的？一百两，但是确实有些沉重啊。” 邵欢点头，眼中露出贪婪的欲望。 “邵兄弟如果感兴趣，那金子现在还在我家中，可以等会跟我回去看看。” 孙要笑道，心里鄙视这就是花老夫子的门生？不是精虫上脑的白痴就是贪念金银的混蛋？ “杨兄居然没有换成白银啊？” 邵欢疑惑道，在他看来金子就该换成银子用，甚至银子也该换成铜钱用才对。 “我家不缺银子，不需要换，邵兄弟想看金子，等我跟我去看就是了。” 孙要说道，再次提醒邵欢跟着一起去看。 “真的吗？那我倒是真想去瞧瞧。” 邵欢含笑说道，同时心里在想，怎么把面前这肥羊的金子搞一点在自己手上。 “杨兄，喝酒，喝酒，我敬你一杯。” 邵欢端起酒杯对孙要敬酒，旁边冯群早已面露不满，这杨兄可是我们先认识的，还有刚刚不是说了吗？杨兄不喝酒。 “我不喝酒，我以茶代酒。” 孙要端起茶杯和邵欢的酒杯碰了一下，邵欢也知道孙要不喝酒，就是为了迎合孙要，能和孙要碰杯就行。 “既然杨兄不喝酒，那杨兄吃菜。” 邵欢说着拿起一双新的筷子，给孙要挑了一块鸡肉，恭敬的放进孙要碗里。 赵杉脸上的鄙视更浓烈了，甚至嘴角都直接撇了撇。 邵欢才不管你其他人怎么想，这种富家公子哥，既然他有心结交自己，那自己就要让他欢心，他一个开心赏我一个金条，那可就是发了。 孙要说他不缺银子，那邵欢觉得那金子对孙要来说，他肯定也没有太在意，既然这样，一开心赏自己一根，岂不是很正常？但是他为何要赏自己金条呢？当然是自己让他开心了。 邵欢一个劲儿的拍马屁，直接无视了赵杉二人，别说孙要这个当事人了，就是不远处的龚瑞和吴昊天都是面面相觑，这人太无耻了啊。 孙要只想快点结束这顿饭，对龚瑞使了个眼色，龚瑞和吴昊天结账离去，拉着马车在外面等候。 “好了，吃饱了，我们去看金子。” 孙要摸了摸肚子，然后叫来小二结账，小二报了四两银子的价格，孙要随手丢出去五两，示意小二不要找了，可怕小二开心坏了。 直接赏给下人一两银子？这在邵欢三人来看，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哪儿遇到过有银子不用找的？ 到了酒店，龚瑞开来了马车。 “公子，上车。” 龚瑞和吴昊天是后进来的，龚瑞也是背对着孙要那桌，所以他们也认不出来。 “我这马车只能上两个人，我上去了，你们谁跟上来呢？” 孙要有些为难的说道，至于马车能上几个人，当然是孙要说了算。 “我去，我去。” 邵欢现在不和冯群客气了，甚至开始得罪冯群了，和孙要比起来，邵欢觉得冯群什么不算。 “那二位，你们是跟着呢还是改天咱们再玩。” 孙要露出一个你懂得的表情，冯群二人心领神会，也不愿意跟在邵欢那种人后面，便和孙要说下次再玩，然后告辞回家了。 在车上，召唤看到还有一个吴昊天，不过他没有多想，他和吴昊天点头后，就在思考怎么能让孙要给自己一个金子，是直接开口要呢？还是说借呢？ “公子，去哪儿？” 龚瑞这下没了主意，不知道孙要要带着这人去哪儿。 “回别院。” 孙要坐在马车外面，没有进去马车。 “公子，你怎么坐外面啊？那可使不得，要不我坐外面。” 邵欢见马车开了，孙要没有进来，想起孙要说的只能坐两个人，暗骂自己没有眼色，这怎么能让孙要坐在外面？ “没事儿，你坐好，我想呼吸下新鲜空气。” 孙要拒绝了邵欢的提议，看着龚瑞驾着马车到了府衙门口。 “到了，下车。” 孙要说道，这是府衙的另外一个门，并不是衙门大门口击鼓的那个门，邵欢一时也没有发现异常，这种地方他怎么会来过？ 邵欢跟着孙要一路走，一路夸，府上好大啊，侍女可真漂亮，公子你可真有福。 慢慢的，邵欢夸不出来了，这怎么有差役站岗？这分明就是官府的差役啊？ “杨，杨兄，这是去哪里啊？” 邵欢察觉到了不妙，准备开溜，不过被车上那个一直不和他说话的吴昊天拦住了。 “公子让你去看金子。” 吴昊天也不啰嗦，邵欢转身的时候，直接一掌把他推了过去。 “杨兄，杨兄。” 邵欢跑到孙要面前叫着。 “等会儿到了我住的地方，你就明白了，龚大哥，去叫下包大人。” 孙要说道。 包大人？新来知府灯火晚会可是见过的，就姓包啊。 “叫，叫包大人干嘛啊？” 邵欢急了。 “包大人找你有事情。” 孙要不再多说，到了别院吴昊天看着邵欢，他也别想跑，很快，龚瑞就和包周来了。 “孙大人，呃，这位是？” 包周叫了孙要大人，看到旁边还有一人不认识，马上有些尴尬。 “包大人，这人是邵欢。” 孙要说出来邵欢的名字，包周立刻知道了，这就是那德闰学府知道一些消息的邵欢。 “这人不能放回去，包大人如何审问，应该不用我帮忙了？” 孙要问道。 “有劳了，孙大人辛苦。” 包周大喜，这审问他要再不会，这知府也就不用当了，马上叫来几个差役，把邵欢押了下去，至于如何审问，孙要也不想知道，反正后面案子也要包周自己办理的。 第185章 帮一季 第185章帮一季 第二天，孙要没有再去德闰学府，那邵欢自然也没有去，冯群和赵杉也没有在意邵欢回来没有，在他们二人看来，邵欢不回来也和他们没有关系。 “孙大人，一晚上，这邵欢全部招了。” 包周说道。 在孙要的询问下，包周说了邵欢招的内容。 邵欢知道杀人的就是王斌，因为温凯被王斌的结发妻子包养这不是什么秘密，德闰学府内有些学子还是知道的，甚至都知道邵欢遇到了大富婆，只是很多人不知道是王府。 “这也不能说明杀人凶手就是王斌啊。” 孙要摇头说道。 “孙大人别急。” 包周又说了，那日，温凯让何阳和时迪一起去他家帮忙做一些事情，温凯现在有些钱财，何阳和时迪自然愿意，邵欢本来也想去帮忙，不过却被拒绝了。 邵欢那人被拒绝后，就只得留在学府，但是好心贴了冷屁股，他心里还是有些怨恨的，下午时候，正巧出了学府房门，出来方便。 路过花老夫子的房间，正好听到温凯二字，邵欢顿时就有了兴趣，凑着耳朵在门边听。 “孙大人，你永远想不到人的贪欲会有多可怕。” 包周说到这里，脸色有些难看。 “包大人，那邵欢听到了什么？” 孙要赶紧问道，连旁边的龚瑞和吴昊天都来了兴趣。 “邵欢说，他听到王斌说给花老夫子说了温凯的事情，让花老夫子将温凯开除学籍。” 包周说道。 “恩，开除温凯的学籍，让温凯这辈子不能再科考，断了温凯的前程，这王斌还真是狠毒。” 孙要说道，毁了一个人的前程，确实是太过于狠毒了。 “不，孙大人，这还不叫狠毒，那花老夫子说了，开除的话，影响实在不好，而且男欢女爱也不能作为开除的原因，不如直接把他们三人杀了。” 包周说道。 “什么？花老夫子说的杀人？还要杀三人？” 这话是龚瑞惊呼出来的，闹了半天主谋是花老夫子？ “怎么可能？这死三个人比开除影响还要大？花老夫子是怎么想的？” 孙要不置信的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邵欢确实是这么招的，我多年询问的经验来看，应该不是假的。” 包周摇头说道，那邵欢被他严刑逼供，他觉得邵欢这样的人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想的出来这样的谎言。 “他还说什么了？” 孙要问道。 “没了，他当时也吓了一跳，不敢再听下去了，就急着去方便了，不过他在听的时候确定了那人就是‘成都米店’的王斌王掌柜，然后第二天一起来就听说温凯三人被人杀了。” 包周说完，孙要陷入了沉思，这么说来花老夫子是主谋，那温凯三人恐怕是王斌派人杀的。 之前也想到了，知道了三人的消息，自然要在同一时间杀人也简单多了。 “孙大人，现在是拿人吗？” 包周问道。 “拿那王斌么？不过花老夫子为何要让王斌杀人呢？何况都是他的学生啊。” “是啊，孙大人，现在看来只有拿下审问了，实在不行也只有逼供了。” 包周建议道。 “不急，等我先做一件事情。” 孙要想到还有那李立李掌柜的土地的事情，现在已经是三月初了，播种的时间也快了，那李掌柜一定没有把地租给别人。 “好，我等孙大人消息。” 包周非常相信孙要，孙要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他也不急着拿人。 “龚大哥，去城外李府别院。” 孙要说了一声，然后和龚瑞驾着马车朝着城外行去。 “龚大哥，这些百姓我虽然不能让他们过的更好，但是能帮一季就帮一季。” 孙要知道龚瑞对这事儿有些耿耿于怀，虽然龚瑞不问，但是他先开口主动解释道。 “公子，是什么意思？” 龚瑞听了孙要的话，疑惑道。 “现在已经知道花老夫子是主谋，那和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误，我们把这些地拿过来，给花老夫子，花老夫子租下后，我们再租给穷人，每亩地租金就是给花老夫子的一个样，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孙要问道。 “原来公子早有主张。” 龚瑞面露惭色，他明白了，这是让所有穷人的租子都少一些，还能坑花老夫子一笔。 “花老夫子这种为老不尊的教书先生，只会误人子弟啊。” 孙要想起了那德闰学府的学子，一个比一个贪墨功名，而且好色，贪婪，哪里像个读书人？ “李员外，我和花老夫子已经谈好了，每亩地四十公斤大米，你看如何？” 孙要问道。 “不是四十五公斤吗？” 李立质问道，看来他已经和花老夫子私下联系过了。 “怎么？李员外这是要踢我出局了？” 孙要问道，这李立和花老夫子有联系，孙要想过，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又这么近，他们岂能不自己联系一下？ “哪里哪里，我怎么会踢你出局呢？四十公斤就四十公斤。” 这李立也算是仗义，他还是决定给孙要五公斤的好处，想来也是，如果不讲道义，怎么可能在锦蓉帮下面混的风生水起？恐怕早就被劫的毛儿都没有了。 “如此，这契约如何立下？” 孙要问道。 “这契约我早就拟好了，不过有个条件，就是咱俩得去找锦蓉帮作证。” 李立说道，孙要听了大喜，这后面倒是少了许多麻烦了。 李立拿着契约，坐着轿子到了怀来府，孙要坐着马车跟在后面。 “见过杨帮主，见过杨帮主。” 李立见到杨义亲自出来迎接，急忙上前热情的打招呼，孙要在一旁给杨义使了个眼色，示意杨义不要认识自己。 杨义明白了，跟李立点头之后把几人迎了进去。 听了李立的说法，杨义明白了，这是找他锦蓉帮做担保来了，这种事情也经常发生，这些员外掌柜也经常给锦蓉帮好处，以求平安，锦蓉帮也乐于做中间人担保双方公平交易，谁也不坑了谁。 杨龙已经知道孙要找李立的事情，也告诉了杨义，这时，杨龙拿起契约看了一遍，没发现问题。 对着杨义点了点头，又不着痕迹的对孙要点了点头。 孙要知道肯定没问题了，就和李立双方在锦蓉帮的见证下签了字。 锦蓉帮倒是没有签字，因为签了在这个时代也不作数，何况他锦蓉帮也是非法组织，不过有锦蓉帮见证，这些员外掌柜谁也不敢耍花招的。 “杨龙，送李员外回去，这位公子，你这个租地的方法我倒是有些兴趣，你暂时留下，和我说说。” 杨义见双方签好后，对着众人说道，李立见杨义下了逐客令，不敢停留，便在杨龙的陪同下出了怀来府。 “每亩地少了十公斤，孙大人还真是有本事。” 杨义赞赏的说道，其实每亩地少十公斤，一千亩地也不过少了一百多两银子而已，但是对穷人来说，这一亩地少六十文钱，已经是一笔不少的数字了。 像那陈铁狗，一天买两个烧饼也不过才几文钱，加上吃一顿饭，几个窝头一天的开销都不会超过十文钱。 “这四十公斤每亩地，花老夫子租不了了，到时候还需要锦蓉帮出面租给那些百姓。” 孙要说道。 “哦？花老夫子真有问题？” 杨义眯着眼睛问道，这成都府居然这么多败类，他锦蓉帮数年来替天行道，结果眼皮子底下就有这么多他没发现的？ 孙要把花老夫子的事情也和杨义说了一遍。 “这条老畜生，他怎么能当德闰学府的院长？” 杨义站起来大怒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杨帮主，那‘成都米店’准备收网了。” 第186章 抓捕 第186章抓捕 “公子，王斌还有他身边那高手，全部都在‘成都米店’。” 第二天中午，赵茂杰手上缠着绷带和龚瑞回到府衙别院，孙要昨天从怀来府出来就让吴昊天去华村换赵茂杰前来了，吴昊天留在了华村。 “这里离怀来府大概半个时辰的路途，龚大哥，你现在去怀来府让杨帮主带人去‘成都米店’围起来，任何人许进不许出，等包大人来拿人，王斌等人拿下后，你就带几个差役来德闰学府拿花老夫子，我在德闰学府等你。” 孙要说道，去学府拿人还是要差役动手的。 “是，公子。” 龚瑞点头答应，然后快步离去，前往怀来府了。 孙要找到包周，让他一个时辰之后去‘成都米店’拿那王斌等人，杨义会协助他抓人。 歇了大半个时辰，孙要朝着德闰学府前去，留下赵茂杰在别院等着。 “花老夫子，李员外的田地，我们现在可以合作了。” 孙要说道，反正花老夫子也已经知道了，李立确实有这方面打算，他也懒得再和花老夫子多说。 “是每亩地交四十公斤吗？” 花老夫子问道，孙要暗骂这老混蛋，死到临头了，还雁过拔毛。 “契约上确实是每亩地交四十公斤，不过一千多亩地，我给你得手四十五公斤的租子。” 孙要说道。 “不错啊，年纪轻轻就这么会做生意了。” 花老夫子笑道。 “你得先交租子。” 孙要又说道。 “什么？哪儿有租田地先交租子的说法？” 花老夫子奇怪的问道。 “当然，租那几亩地，自然不用先交租子，你这里是全部一千多亩租过去，当然要先交租子了。” 孙要说道，你德闰学府一年收多少学费？岂能不坑你一些？ “为何要先交租？” 花老夫子问道，他派人询问过李立，李立没有这个说法啊？ “昨天，我去李员外府上，但是那王斌王掌柜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这个事情，你也知道他是做大米生意的，对这田地自然感兴趣，所以他找了上来，李员外为难之下只有让我给你说先交租子他才放心。” 孙要扯起了胡言，反正你现在也不可能去问王斌。 “哼，那王掌柜会在乎大米的生意？他会在乎每亩地五公斤的租子？” 花老夫子冷哼道，一公斤不过六文钱，一亩地也不过三十文钱，那王斌会在乎？ “王掌柜为何不在乎？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孙要说道。 “等我问问那李员外，我就不信李员外会让我先交租子。” 花老夫子冷着脸看着孙要，他人老成精，自然不是孙要一句话就能骗过去的。 “契约在我这里，花老夫子不信？” 孙要说着拿出契约，递给了花老夫子。 “这是在怀来府签下的，李员外可等于是租给我了。” 孙要淡淡的说道，花老夫子拿着契约的手一抖，不再看了，锦蓉帮见证，你看不看又有何用？ “王掌柜确实也想租地，不过好像是他对德闰学府有什么不满，想要插一手，李员外怕得罪了王掌柜，就直接把地租给了我，我也是无奈之举啊，我现在要守信用，所以要租给你啊，毕竟我们是先说好的。 可我租给你我就得罪了李员外了，我准备先收了租子，早点给李员外，然后拿着赚的这点银子换个地方呆，远离这是非之地。” 孙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绕什么，不过也把花老夫子绕蒙了。 “你要跑？” 花老夫子总算明白了一点。 “之前就有一百两金子啊，再赚点这些银子，我不跑还干嘛？不过你放心，这是锦蓉帮见证的契约，我是万万不敢坑了李员外的。” 孙要说的也在理，花老夫子也知道有锦蓉帮在，先给了租子给孙要，孙要也不敢跑，跑了那就是锦蓉帮找他麻烦了。 “四十五公斤，一共多少租子？” 花老夫子不爽的问道，若不是以后这种事情可以持续做下去，他才懒得先交租子租下来，可是现在不租，孙要找了别人，以后他还怎么租？ “四十五公斤租子，每公斤六文钱，一千四百多亩地，就算一千四百亩，折合成银子大概五百两，你就给我五百两凑个整数。” 孙要说道，心里想着这下五百两，自己办案的费用差不多又回来了。 “哼，契约带了吗？” 花老夫子不想和他过多争辩，这人能说会道，花老夫子还真说不过他，而且对这人也是早有火气，早点打发了最好。 “还要契约干嘛？先给了银子，我这份契约就给你了。” 孙要摇头说道。 “还能这样做？” 花老夫子无语的说道。 “你给我银子，我给李员外四百两，然后我就走了，那些田地就是你的了。” 孙要说道。 “好，你等着。” 花老夫子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给了孙要，孙要接过后把契约给了他。 看来这花老夫子家里银票大大的有啊，孙要想着。 “你怎么还不走？” 花老夫子问道。 “我坐一会儿，你急啥？” 孙要无语的问道，人还没来呢。 至于孙要为什么要坑花老夫子这五百两银子，无非就是想光明正大的把他办案的经费要回来，等包周来抄这花老夫子财产的时候，那银子就是公家的了。 孙要和包周都是那种不想动公款的人，至于陈阳拿的那十万两银子另算。 花老夫子懒得理他，将那契约拿在手上，然后捧着一本书看起来，他就不信孙要这样都还能坐得住。 可是孙要还真就坐得住，也没坐多久，外面来了个学子，是那门口被罚去守门的学子。 “夫子，不好了，门外有差役来了。” 这学子冲进了屋内，对着花老夫子喊道。 这时候，龚瑞也跟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差役，龚瑞手一指花老夫子，叫了声“拿下”。 这些差役本来就是包周派来，听龚瑞吩咐的，龚瑞开口，这几个差役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花老夫子锁住，花老夫子年纪这么大，倒也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就这么轻松被拿下了。 “公子，王斌已经被拿下了，那‘拦路虎’雷竖，被杨义当场击杀。” 龚瑞说道，说着杨义的时候，他脸露佩服之色，不愧是杨家将的后人，功夫是真的强。 “你，你” 花老夫子听到龚瑞的话，指着孙要惊恐万分。 “你为老不尊，作为德闰学府院长，不思好好教育学生，尽干那争名夺利的事情，还指使王斌杀死自己的学生，你该当何罪？” 孙要冷冷的说道。 “你胡说，胡说八道。” 花老夫子惊恐的大叫道，那苍老的面庞，看着有些狰狞。 “你的学生已经招了，那王斌的手下也就是杀死何阳的人，也被拿下招供了，你还想抵赖？” 孙要诈了一句。 “把这里查封了，让包大人来查抄，把这人带回府衙。” 孙要说了一句，然后这些差役留下两个守着这间屋子，其余人和孙要龚瑞一起回了府衙。 很快，包周亲自派人来封了整个学府，将那学府所有学子遣散，然后收了花老夫子的所有财物，足足有三千多两白银。 花老夫子已经被孙要诈了一句，包周审起来也就顺着孙要的诈语审问，简单多了。 至于花老夫子为何要指使王斌杀自己的学生，完全就是因为那是灯火晚会，他对包周和锦蓉帮的人走在一起，很有意见，而且最后又让他花老夫子出了丑。 这个花老夫子虽然厌恶锦蓉帮，但是他自己却也不敢和锦蓉帮为难，只敢当着官府的面摆明自己的立场。 花老夫子让王斌杀人，也是他出的主意，三个都杀了，分开不同的地方杀，做成无头冤案，然后他用学府的名义给总督施压，引起民间舆论，所以总督才会下令一个月破案。 花老夫子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报复包周，让他在时间内破不了案，然后卷铺盖回家。 “哎，想不到这花老夫子，被人称为‘夫子’，竟然如此的小肚鸡肠。” 孙要事后摇头叹息。 那雷竖，斩天会在川中的一个小头领，竟然就这么死在了杨义的刀下，而那王斌，被拿下后，孙要决定亲自审问，审问他到底是在走私什么，包周很痛快的答应了。 武懈也闻讯赶了过来，他要把这成都府的事情如实上奏皇上，为孙要表功，毕竟孙要现在是戴罪之身。 第187章 放鱼 第187章放鱼 三天后，包周已经将所有罪犯都审问清楚了，花老夫子也已经全部招供了。 人确实是花老夫子指使杀害的，凶手乃是王斌和他的两个手下。 成都府，衙门，审问室。 孙要坐在首位看着下方的王斌。 “说，你到底是把大米运到何处。” 孙要揉了揉脑袋，这王斌走私大米，他却不知道为何要把大米打湿，只知道是雷竖要求这么做的。 “我已经说过了，是雷老大要求我这么做的，走私一车大米，他给我一千两银子的报酬。” 王斌回答道，他这几天天天都被孙要询问，问的问题就是一个，到底是运的什么。 “我就知道雷大哥每车货给我一千两银子，然后我负责派人运送到金国境内，到了金国就有人收货，那雷大哥每次都会派人跟车，最近他没有做都头了，就亲自跟车。” 王斌说道。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找你走私的？” 孙要皱着眉头问道，这王斌，是个猪么？运的如果是大米，人家会给你一千两银子？ “五年前，雷大哥找到我，让我帮他走私，一车大米一千两银子，只是每次装车的时候，都是他的人安排，我只给他把大米装好。” 王斌招认道，已经帮他走私了五年了。 “我找你做生意，你为何看不上？” 孙要问道。 “我帮雷大哥运货，一个月最少一车，一年就是一万多两，我哪还有心思做大米生意？无非就是雷大哥让我做个幌子，其他米店开张，我甚至还巴不得他们开张，我好少一些事情做。” 王斌说道，孙要也明白了为何他一个米贩子能养三个小妾，为何王斌会看不上孙要说的生意，一年一千两，他还真看不上。 “五年前，那雷竖还是都头吗？” 孙要对旁边的武懈问道。 “是，雷竖在阳江府当了十多年的都头，他也是阳江府本地人氏，若不是上次露出了一丝马脚，又有杨帮主帮忙，我还真把他查不出来。” 武懈说道。 看来斩天会并不是安插人到各地，而是在各地招收人手，这样岂不是说明那斩天会更加恐怖？员外，掌柜甚至是都头，都是本地人氏的话，三省五路岂不是被斩天会渗透了？ 看来王斌这人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收钱。 “那花老夫子让你杀人，你就杀人？” 孙要怒问道。 “那小鬼给我戴绿帽子，虽然我当时没想要杀死他，可是，花老夫子劝说下，我还是动了歪心思。” 王斌悔恨不已。 “你不用悔恨，你勾结雷竖走私，已经是死罪了，包大人会发落你的。” 孙要决定不问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斩天会的人做事情，不是毁尸灭迹就是不留痕迹，想要知道斩天会到底走私什么，还需要新的线索。 不过，只要他们继续走私，孙要就相信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时候，真相总会有大白于天下的时候。 古往今来，多少帝王掩盖历史，做下的事情，后世不都找出了线索？ 花老夫子的案子，震惊了成都府所有人，一时，德闰学府名声大臭，同时，其余小的学府，报名者众多。 李立的田地到了锦蓉帮手中，锦蓉帮以每亩四十公斤的租子租给了城外的那些百姓，百姓无不感激涕零，那李立，知道一些内幕消息，也知道锦蓉帮插手了，以后租子也涨不起来了，只得自己认了，不过有锦蓉帮出面，后来的租子倒是不用他操心，这也算是一个好事儿。 民情难平，李员外的租子是四十公斤，其余佃户也要求降租，不过也只是一时，等到下一季，百姓已经不要求降租了，因为出现了稻田鱼。 成都府的事情结束后，孙要在华村等到播种后，开始插秧了，赵娃搞定田里的事情后，孙要和他去了江边，找到‘浪中白龙’张曲。 “公子，原来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找到张曲后，张曲对孙要的态度大大的转变了，他和杨义相识，打听成都府那事儿的时候，知道感情这位就是那孙大人。 “叫我杨公子。” 孙要笑道。 “杨公子，哈哈，鱼儿我早就让人准备好了，都在江边养着。” 张曲说着就做了个手势，示意孙要这边来看。 那江边放着好些个大的竹篓，里面全部都是鲜活的鲫鱼，竹篓也很长，很宽，需要好几个人一起拉才拉的上来。 “这些鱼儿多少钱？” 孙要问道。 “公子，小人自己买就是了。” 赵娃见孙要有付钱的意思，连忙说道，他身上也有一些银子，都是孙要以前给他的。 “我不是说了吗，送他。” 张曲指着赵娃说道，上次已经说好了，白送，还让人送上门。 “既然张兄如此，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孙要笑道。 “好说，好说。” 张曲笑道，然后吩咐手下装车。 “这运过去不会死了？” 孙要有些疑惑，孙要四月份快五月份了，但是这可是鱼儿，离了水两个时辰的路程，那么远岂能不死？ “放心，死不了。” 张曲一个手下说道，然后推来几个推车，每个推车上面都有一个大大的竹桶，原来是把鱼装在里面然后运送。 把竹篓里面的鱼儿装进推车上的竹桶后，几个张曲的手下一人推着一个推车，跟着孙要的马车前行。 张曲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来，他说要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稻田鱼。 赵娃的田地，果然和别人不一样，田坎都比别人家的要高的多。 “这里面养鱼，倒是个好办法。” 张曲看了这稻田，就知道能成。 “这样既可获得长肥的鱼儿，又可利用鱼吃掉稻田中的害虫和杂草，排泄粪肥，翻动泥土让水稻长得更好，还可以提升产量。” 孙要解释道。 “不错，杨公子真是有办法。” 张曲看着孙要恭维道，他是发自内心的恭维。 在赵娃这边放鱼的时候，村民们围了很多人过来，看着这赵娃的稻田，如同看个稀罕一样，那一尾尾鱼儿在稻田里面欢快的游着。 “这样能行吗？会不会把稻谷吃光了啊？” “这水会不会干的快？到时候鱼儿死了稻谷也死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 “你天天都要来经营着啊，可不能偷懒，要是时间稍久不下雨，你可要去打水过来。” 孙要看着赵娃开玩笑的说道，这稻田养鱼和不养鱼用水其实一样，难道鱼还能把水喝了不成？ “公子，放心，我一定天天待在这稻田边上看着。” 赵娃不知道孙要是开玩笑的，哪怕孙要不说，他也要天天来看着，这里面可是鱼啊，保不准被人偷了去。 “公子，这样行吗？” 伍鹏跑过来问道，这要是真的和孙要说的，还能增产，那他也要去做了。 “肯定行，这一季，让赵娃先做，等下一季，你们就可以全村都这么做了，这就是让赵娃先做个实验，不过伍保正啊，这可是赵娃在做实验，可不能让人为破坏了，这可是关乎全村人的利益。” 孙要对伍鹏说道，伍鹏听了立刻明白了，如果有人来偷鱼，损坏了稻田，鱼也没了稻谷也没了，那这个方法就是人为造成的失败了，这对全村人来说可不是好事儿。 “谁也不会来这里捣乱，放心。” 伍鹏说道，他这么一说孙要倒是放心了，赵娃也心里有底了，毕竟那田里游着的鱼就是游着的铜钱啊。 “这个方法好，以后也不用我这个鱼伢子了。” 张曲笑道。 “张兄弟？” 孙要有些不好意思，这可是坏了人家张曲的规矩。 “我不是说过吗？我做鱼伢子也是为了渔民，如今百姓人人都多了产量，这可是好事儿啊。” 张曲摇摇头，这种事情他可不会去嫉妒。 “张兄弟，晚上去我那里吃饭如何？” 孙要邀请道。 “杨公子盛情，那我只有恭敬不如从命。” 第188章 坟堆 第188章坟堆 稻田鱼的事情也落实了，孙要也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活会怎么样，就这么每日里游玩着，什么都不用操心。 除了杨大夫每天给人治病之外，其余人好像都放了一个好长好长的假期，龚瑞三人每日里也是除了练功就是和孙要到处游山玩水，杨若恒和五月姑娘更是每日都玩的疯了。 这一日，杨龙居然来了，找到了华村众人。 “杨龙大哥，你怎么来了？” 孙要招呼道，这杨龙会来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帮主捎了封信来，让我转交一个请帖给孙大人。” 杨龙说着掏出一个请帖，孙要接过后一看，居然是那“忠查”武懈发来了，武懈的母亲过七十大寿。 “孙大人，那张曲说孙大人做得一手好菜，尤其是红烧鱼，简直说成了天上美味，武监察想让孙大人在他母亲大寿的宴席上露上一手，也让他母亲尝一尝这等美味佳肴啊。” 杨龙说道。 放鱼那日，孙要邀请“浪中白龙”张曲回来吃饭，顺手从赵娃的田里抓了七八只大一点的鱼儿，每只有个一两多二两重，回来之后孙要将这些鱼儿用葱姜蒜红烧了出来，加上川中独有的辣椒，吃的张曲这种吃惯了鱼的人，都连呼好吃。 不知道张曲如何对武懈他们说的，总之就是一个词，美味。 “武监察吩咐，在下必然照办，时间是后天，那在下后天一定准时到达。” 孙要对着杨龙说道。 “明日我送孙大人前去如何？” 杨龙问道，毕竟江阳府离成都府也有些路程，明天上午出发，也得明天晚上才到了。 “杨龙大哥也要去吗？如此最好不过了。” 孙要答应了，跟着锦蓉帮的人过去，又方便的多了。 “明日要带些礼物前往，所以我也要去。” 杨龙点头说道。 “公子要出远门吗？” 杨若恒看着孙要问道。 “公子，那江阳府离这里也有五百多里路，不如我也跟着公子去，路上也能照顾公子。” 五月姑娘低头小声说道。 “是啊，我也要去。” 杨若恒也不甘落后，她倒不是要压过五月姑娘，只是也想出去玩一下。 “这个，杨龙大哥，方便吗？” 孙要有些为难，毕竟是跟着人家去，两个女孩子也不知道方便不。 “方便，有马车的。” 杨龙笑道，无非就是多加一辆马车而已，有什么不方便的。 “好，那我们明天早上到怀来府里来？” 孙要问道。 “不必，孙大人就在村头等候就是了，我们去江阳府正好要路过华村村头。” 杨龙和孙要说好后，便离开了，他还有些礼物要安排。 “咱们也要准备礼物啊。” 杨若恒说道。 “赵大哥，你伤还没有全好，你就留在家中如何。” 孙要说道。 “我也留下来。” 陈阳主动说道，毕竟人都走完了，家里留赵茂杰一个人，还是有些孤单的感觉。 “好。” 孙要点头，这陈阳，果然让人省心。 “我在山上挖到两棵野人参，拿去做礼物。” 杨大夫在一旁摆弄一些药材，这时候突然开口了。 “野人参？” 孙要诧异，这还没听杨大夫说过。 看着杨大夫转身拿出来的两颗人参，孙要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在之前那个时代，不知道得多值钱，这时候，居然能在山上挖出来？ “我去包起来，送礼也要送的好看一些。” “我也去。” 杨若恒和五月姑娘去拿红布包装了。 当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孙要和龚瑞吴昊天还有二女已经在村头等着了，等了没半个时辰，锦蓉帮的车队就来了。 两辆马车，杨龙驾着一辆车，后面还有一个锦蓉帮的人驾着一辆车，还有几匹空马被两个骑马的人牵着。 孙要和吴昊天坐一辆车，由杨龙驾车，龚瑞驾后面那辆车，车上坐着杨若恒和五月姑娘。 “好像多了一匹马？” 孙要问道。 “哈哈，没事儿，拴在车上就行。” 就这样，一行人上路了，朝着江阳府而去。 这杨义和武懈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啊，孙要看着车上装着的礼物，他和吴昊天两个人坐这么大的马车，都稍微有点拥挤。 不过看样子，倒也不像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都是一些成都府的特长，还有就是布匹绸缎，并没有金银珠宝之内的。 像武懈那种人，你给他金银珠宝反而可能会伤了两人之间的和气。 “孙大人，到了江安县境内了。” 杨龙掀开马车的帘子对孙要说道，江安县，已经是江阳府管辖的地方了，杨龙让孙要下车歇息一会儿，在路吃点东西。 他们没有进城，一会还要赶路，吃的都是杨龙提前准备好的干粮，炊饼和一些凉了的糕点之内的。 “这两只狗狗好可怜。” 杨若恒看着不远处出现的两只狗说道。 孙要好奇的看了过去，只见那不远处出现两只狗，都是那种看家的狗，也不像是野狗。 这两只狗就在不远处，看着孙要他们低声“汪汪”的叫道，但是又不靠近。 “来，吃。” 杨若恒拿起几块干粮朝着两只狗丢了过去，两只狗看也不看，就这么冲着众人叫唤，好像还有些着急的样子。 孙要知道自从狗被人类驯化后,它就成了人类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从古至今,狗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我过去看看。” 孙要说着站起了身子。 “公子小心。” 龚瑞紧紧的跟随这孙要，吴昊天侍卫在杨若恒和五月姑娘旁边。 孙要朝着狗走去，这两只狗就往回跑，跑没几步又朝着孙要叫唤，好像是在示意孙要跟上一样。 这是城外的一片小林子，孙要见这狗有些意思，就跟了上去，杨若恒他们也跟了过来，杨龙不敢大意，留下一人照顾车马，也是紧随其后。 那两只狗见这么多人跟着，变得跟急促了，不过孙要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两只狗就是在带路，以前听说过狗帮主人叫人救助的事情，所以孙要也没有停下，就这么跟着。 跟着走了两三里地后，映入眼前的是，是一处坟堆，坟头的土呈深褐色，上面并无杂草，显然这就是一座新坟。 “这坟堆和两只狗有何关系？” 孙要好奇的低语，因为他看见这两只狗就这么趴在坟堆前。 “奇怪，奇了怪了，这两只狗为何要带我们来这里？” 吴昊天疑惑不解的问道。 “常听人说，狗通人性，莫不是要我们帮他上坟？” 杨龙也感到好奇，他虽然现在是怀来府管家，但是也曾经跑过江湖，听说过的事情也非常的多。 杨龙这话说者无意，但是听者有心。 孙要在附近找了户人家打听，更诡异的消息打听了出来。 这坟堆里面埋得人叫做董彦承，生前是个锡匠，大概是一个半月前刚死。 死因却是极其骇人，是遭人割了整个头颅而死。 第189章 割了头颅 第189章割了头颅 宋朝那个时候，并没有塑料制品，而锡因为其质量轻，熔点低的特点，所以在百姓的生活之中广泛运用。 不管哪个城市，都会有小贩挑着担子走街串巷，替人融锡，制成那种水壶啊，酒壶啊，烛台等等物件儿。 锡匠靠的是手艺讨生活，求的也不过是温饱的营生，算不上什么员外掌柜，更不可能是商贾巨富，所以行凶者肯定不是谋财害命，可是那为什么要下如此的毒手？要将董彦承的头颅割了去？ 孙要觉得此时疑点重重，但是此时显然不是查案的时候，还要去那江阳给武懈的母亲祝寿呢，何况这里也是武懈管辖的地盘，还是到了江阳府告诉武懈。 孙要心中记下了此事，回去马车上继续向江阳府行去，终于在黄昏时候赶到了江阳府。 “还好城门没有关闭。” 杨龙笑道，进城的时候给江阳府提刑司的守城士兵说了一句是给武懈的母亲拜寿的寿礼，那些守兵便痛快的放行了，也没有搜查，这给知府大人的寿礼，谁敢乱翻？翻出值钱的东西那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杨公子，你可算来了，诸位，请，请。” 武懈看到孙要急忙上前热情的说道，其余人武懈也是抱拳一并招呼，这里人多，武懈自然称呼孙要为杨公子。 “好美的女子。” “好漂亮啊。” 那知府衙门的差役看着杨若恒和五月姑娘无不惊叹。 “武大人，令堂大人在吗？我先去拜访一下。” 孙要说道。 “孙大人有心了，明天再见家母，孙大人远来是客，现在府衙休息一晚，我已经安排好了酒席给孙大人接风洗尘。” 武懈低声说道，他母亲也不住在知府衙门，而是住在衙门外的一处房子里。 “那好，有劳武大人了。” 孙要感激道，这武懈都给自己安排了接风宴，看来是算准了自己今晚回来。 “是我感激孙大人才是，从成都府专门到江阳府来，这么给我面子。” 武懈客气道。 “武大人邀请，我岂能不来？咦，那不是杨帮主吗？” 孙要看到酒席上旁边的座位上已经坐了一人，正在独自饮茶，正是锦蓉帮帮主“黑面兽”杨义。 “杨帮主。” 孙要招呼道。 “孙大人，我们可是就等你了啊，我肚子早就饿了。” 杨义起身笑道，对着孙要身后的其他人一并点头示意。 “杨大哥肚子饿了，和我说可没有用啊，这可是武大人的地盘。” 孙要开着玩笑说道。 “哈哈，请，请入席。” 武懈招呼道。 “孙大人，听那张曲说你做的一手好菜啊。” 武懈让大家入坐后说道。 “对了，张曲张兄弟呢？” 孙要问道。 “他明天来，他明天带几尾大鱼来。” 杨义解释道，张曲并不在这里。 “武大人既然好奇我做的菜，那我明天就只有献丑了。” “哈哈哈，好，张曲可是把孙大人做的菜都夸到天上去了，明天我等有口福了。” 众人互相恭维，一顿酒席吃的人人欢乐。 吃完饭后，武懈安排了一个别院给孙要等人。 “孙大人，今晚你们好生休息，明日我们再见。” 武懈安顿好他们后，就准备离去。 “武大人且慢，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孙要叫住了武懈，二人走到别院中间的石桌子前坐下。 “孙大人有何事？” 武懈好奇的问道，这个时候孙要叫住自己，多半是真的有事儿。 孙要不急不慢的把今天遇到两只狗的事情说给了武懈，武懈摸着下巴回忆起来。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但是那江安县的县令，已经查出来了事情的真相，那凶手已经落网了。” 武懈想起来了，那县令给他汇报过，董彦承的死，源自一起拜佛事件，因为这也是近两个月来，江阳府境内唯一的一起杀人案，所以武懈记得很清楚。 董彦承的媳妇儿崔氏迷信佛法，那天，她和她的丈夫同往郊外的临江寺烧香许愿。 临江寺虽然是在县城外面，但是规模也算是宏大，分为前院和后院。 前院是大殿以及僧人们念经打坐的地方，后面是一处荒坟，僧人们把这么多年来，把收敛的一些难民尸体或者穷人的无名尸体全部埋在后院，久而久之便成了公墓一样的地方。 由于这些死者没有亲人或者家属，这里也就常年无人料理，因此后院杂草横生，慢慢的成了不少香客排泄秽物的地方。 董彦承的妻子崔氏，上完香后，忽觉腹中疼痛，她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寺庙了，就和董彦承说了一声，然后轻车熟路的去了后院。 在后院一处荒坟前面，崔氏就先把自己的红裙子给脱下来挂在树上，然后就去找了个灌木丛方便了。 方便完毕之后，崔氏发现自己的红裙子，居然离奇的消失了。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她的裙子是谁拿走的？ “谁拿走的？” 孙要越听越迷糊，赶紧问道。 “孙大人，你想啊，先不管这崔氏裙子是谁拿的，就说这崔氏没了裙子，她如何能挪动？她当时就剩下一件衬裤，露出两条光洁白嫩的大腿，这可如何走出这住满了和尚的寺庙？” 武懈说道。 “不错，她后面如何了呢？” 孙要又问道。 “后来这崔氏急的大哭了起来，前院的和尚隔着院门问明事由后，赶紧叫来董彦承，找来一件长袍遮住下身，这才仓皇的出了临江寺。” 武懈继续说道这个案子。 “那崔氏出了寺庙后，围观者无不感叹，说是那崔氏弄脏了坟地，得罪了那鬼神，所以才偷走裙子，这是对她的警告。” “胡说八道。” 孙要说道，他是万万不信那鬼神之说的。 “孙大人勿急，更诡异的事情，不止于此。” 武懈继续说道。 “恩？” 孙要好奇了，无缘无故裙子不见了不说，居然还有更诡异的事情？ 原来那董彦承夫妇回家后，当夜两人正在熟睡，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道鼻音很重的声音： “崔娘子，我给你送裙子来了，哈哈哈。” 夜半三更的，突然传来这惊悚的声音，着实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崔氏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董彦承壮着胆子，决定开门去看看，谁料想，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情了？” 孙要听得非常入神，随着武懈讲解，他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果然，武懈告诉孙要，就在那董彦成开门一探头的刹那，只听那唰的一声，董彦承的人头居然不见了。 “啊！” 杨若恒走了过来，突然听到武懈的说法，吓的惊呼了出来，孙要没被武懈吓到，但是却被杨若恒这声惊呼吓了一大跳，连那说话的武懈都被吓得一个激灵。 “呼!呼！” 武懈连连拍打自己的胸口。 “若恒姑娘，你怎么不睡？” 孙要走过去问道。 “我来问问你们是喝茶还是喝水。” 杨若恒看到孙要和武懈二人坐在院子中聊天，就想给二人倒两杯水过来，结果刚好听到董彦承的死因。 “若恒姑娘先回去睡，我问问武大人案子的事情，也就回去睡了。” 孙然安慰道。 “恩。” 杨若恒跑开了，这么晚，听到这么恐怖的事情，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杨若恒离开后，武懈继续说了起来。 那董彦承血溅七步，当场毙命后，崔氏吓得哇哇大哭，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邻居还是闻声赶来了，看到董彦成的情况后，赶忙把案子报到江安县县令那里。 县令认为鬼神之事皆是虚妄，这事情定然有些蹊跷。 “不错，这个县令倒是个明白人。” 孙要点头说道。 “是啊，孙大人，这县令很快就破案了。” 县令收到案子后，觉得不可能是鬼神作祟，稍加思考就发现了线索，崔氏口中那人，鼻音很重，那究竟会是谁呢？还有那董彦承的头颅又去了哪里？ 县令决定去临江寺，想要看看崔氏方便的那个坟堆附近，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这个县令，不错。” 孙要夸赞道，如果是他，他也是要去那坟堆看个究竟的。 第190章 疑点 第190章疑点 那江安县县令到了临江寺后，发现了诡异的事情，那就是当初崔氏方便的荒坟，竟然出现了新土，显然是有人动了手脚。 县令立刻让人挖开，这一挖，居然挖出了董彦承的头颅，外面裹着的，居然就是那崔氏遗失的红裙子。 这县令不觉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鬼也太狠了，妇人尿急，在你的地盘上撒泡尿，你把人家裙子拿走羞辱一番也就算了，还要把人家丈夫的头颅给割了去。 恰在这时候，这临江寺的主持，觉法和尚，在旁边说了一声“阿弥陀佛”，县令的耳朵一听，立刻让人把觉法和尚拿下。 因为这个觉法和尚，鼻音很重。 临江寺的主持，觉法和尚，被押入县衙后，一顿棍棒下来，就很快招供了。 原来是这觉法和尚垂涎崔氏的美色，趁着崔氏方便的时候欲行不轨，不成想这崔氏性情刚烈，觉法和尚见事迹败露便怀恨在心，便在当天晚上杀了崔氏的丈夫董彦承泄愤。 觉法和尚被判了斩立决，第二天在菜市口被斩首了。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这案子已经结了？” 孙要问道。 “结了，那觉法和尚也已经正法了。” 武懈说道，但是说完后他发现孙要眉头一直皱着。 “孙大人，有什么疑问吗？” 武懈问道，他知道孙要断案很在行。 “这案子矛盾重重啊。” 孙要问道。 “孙大人发现这案子有矛盾？哪里有矛盾？” 武懈听了孙要的话，赶紧问道。 “那崔氏被觉法和尚欲行不轨，为何不说出来？反而要等觉法和尚被抓了，由觉法和尚自己说？” 孙要问道。 “我当初也是这一点觉得不对，所以问了那县令，那县令给我说的是那崔氏为了自己的名节，不愿意说，而且那觉法和尚也已经招供了，第二天就被处斩了，所以我也没有追究。” 武懈解释道，斩立决是不用等上面确定的，秋后问斩才会等上面确定后，才能问罪，一般罪大恶极之人，都是直接斩立决，再汇报。 “这么说倒也说的过去。” 孙要点头，毕竟这个时代名节甚至大过性命。 武懈把事情给孙要说了之后，便回去了，孙要在武懈走后，怎么想都觉得哪儿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不对。 第二天，武懈老母亲的七十大寿，安排在城中自己的家中，一大早，孙要等人就被接去了武懈的家中。 “伯母，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啊。” 孙要拿着杨若恒包好的人参送给了武懈的母亲。 “你就是孙，呃，杨公子啊，好，好啊，老婆子对你可是敬佩的很啊。” 武懈的母亲也是快到四十才有了武懈这么一个儿子，对武懈也是抱有厚望，所以武懈能有今天，也多亏了他母亲的教育。 武懈父亲在武懈小时候就过世了，他对这个母亲也很是孝顺，什么事情都给他母亲讲，所以武懈的母亲对孙要也是极其了解的。 “哪里，哪里，武大人才是我辈楷模。” 孙要称赞道，他对武懈也很佩服，武懈这种官，在这个时代，可谓少之又少。 “杨公子别站着，坐，你们都坐啊。” 武懈的母亲招呼着众人坐下，这时候快要吃午饭了，不过祝寿一般都是在晚上，武懈已经给他母亲说过了，要称呼孙要为杨公子。 中午虽然不摆寿宴，但是孙要等人还有那杨义的人，武懈家中的午饭自然也是丰富的很。 吃过午饭后，孙要决定出去买些菜和佐料，毕竟晚上他要下厨的。 “杨公子，何必你亲自去买呢？” 武懈的母亲拦住孙要说道。 “晚上我给伯母做几道菜，还是自己出去挑选的好。” 孙要说道。 “哎哟，这可真麻烦杨公子了，老婆子也听那张家哥儿说了，孙大人做的一手好菜啊。” 武懈的母亲笑道。 “那晚上伯母可要多吃一些啊。” 下午买了一些新鲜的会做的菜，还有一些佐料，虽然说川中有些佐料这个时代外地人可能不懂，但是孙要可是明白的很。 孙要回来后，张曲已经到了，正和杨义在武懈家的院子中闲聊。 “张兄弟。” “孙大人。” 张曲走近后小声的叫道。 “孙大人，我带了几条十斤重的大鱼，今晚可要劳烦孙大人了，上次那鱼吃了后，我吃其他的鱼都不香了。” 张曲玩笑的说道。 “好说，好说，我这就去忙着。” 晚上的宴席，武懈已经安排了专门的人做，毕竟好几桌子，一个人哪里做的出来，还是要请人来做的。 不过孙要说要做饭，自然是去武懈家中的厨房做了，那些请的人自己有专门的简易灶台，就在那院子中做。 晚上祝寿，自然是宾主尽欢，值得一提的是孙要做的红烧鱼块，麻婆豆腐，还有那回锅肉，众人吃的无不叫好，连那武懈专门请的厨子都在宴席结束后跑来孙要面前请教，孙要也不藏私，讲这做菜的方法告诉了厨师。 酒席过后，众人陪着老寿星也就是武懈的母亲聊天，没聊一会儿，老人家年纪大了，早早的去睡觉了。 其余人也都散了，只留下知道孙要身份的人，这些人也都是在江阳府没有地方住的人，外地来的人。 孙要也没什么可回避的，和武懈自然而然的说起了昨天的案子。 “武大人，那案子我想了一天，还是觉得有蹊跷。” 孙要先开口说道。 “哦，孙大人有发现什么吗？” 武懈问道，其余人听了顿时好奇，询问起来，武懈倒是将昨天讲的再说了一遍，这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都是明了的案子。 “这和尚六根不净，色胆包天。” 杨义怒骂道，这要是他撞见，这和尚也必死无疑。 “杨帮主，这和尚可能是被冤枉的。” 孙要低声说道。 “什么？” “什么？” “冤枉的？” 众人无不大惊，尤其是那武懈，这要是冤枉的，可就是在他管辖之地内出了冤案了。 “第一，我还是昨天那个疑问，那崔氏既然是被觉法和尚图谋不轨，那么他在报官之时就该说出来，抢他红裙子的那个人就是觉法和尚。 第二，这觉法和尚是主持，多年收集死难者的尸体埋葬，应该不是那种坏人。 第三，单凭鼻音就能判断一个人是凶手，太过武断了。” 孙要可是知道衙门审问，一般都是先打再审，或者直接屈打成招，这觉法和尚明明就是被用刑了才招供的。 “公子说的是啊，那觉法和尚能见到死者头颅还念一句‘阿弥陀佛’，想来也不是那种恶人。” 杨若恒说道。 武懈本来想要反驳孙要的，因为孙要的三处疑点，其实都可以说不通的，但是听到杨若恒的说法，他也觉得有些不对了。 正常来说，如果真是这觉法和尚做的，他不可能那么淡定的还念一个佛号，应该有些慌乱才是。 “不错，杨姑娘说的不错，是我糊涂啦，那觉法和尚在城外，他如何进城杀人，又如何那么快速的出城，又把人头埋了起来？” 武懈说道。 “你这进出城倒是没有个道理，别说那是个县城，就是你这江阳府，我也能跳下去什么事儿都没有。” 吴昊天说道，他不懂什么断案，但是他知道进出个城，拦不住一些高手，而且这江阳府和成都府的城墙也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孙大人，明天可否和我去一趟江安县？” 武懈说道，这案子孙要既然发现了疑点，有他在，办起来也方便的多了。 “武大人，悉听尊便。” 第191章 隔壁监视 第191章隔壁监视 第二天，孙要既然和武懈去了江安县，杨义和张曲二人和众人告别后，各自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武懈将府衙的事情交给了同知，只带着江阳府的一个都头还有两个侍卫，孙要决定先不进城，先去临江寺，武懈自然听从。 这寺庙果然蛮大，一路直接走到后院，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坟头，不过都是荒芜的。 转身回到庙里，找了几个和尚打听，得到的消息都是一致的。 主持觉法和尚，人品极好，而且老实本分，经常把庙里赚的香火钱施舍给附近的穷人，直到现在，官府公布了觉法和尚的事情后，都有好多人不相信觉法和尚是凶手，甚至还有一些来寺庙烧香的人，都说觉法和尚一定是冤枉的。 孙要和武懈对视一样，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难道这觉法和尚真是被冤枉的？一个大好人就这么被屈杀了？ “武大人，我们先不要去县衙如何？” 孙要问道。 “孙大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悄悄的调查那崔氏？” 武懈问道。 孙要暗道一声聪明，难怪这武懈能做到知府和川下四路的监察使。 “我和吴兄弟现在进城，打听那崔氏的下落，然后我和吴兄弟今晚监视那杜氏，明晚换武监察的人如何？” 孙要看着武懈身后的都头问道。 那都头没有开口答应，武懈同意了，那都头也就同意了。 孙要等人进城后，先悄悄的到一处客栈开了几个房间，然后孙要和吴昊天出门了。 都是官府中人，进城不暴露身份自然是有办法的。 孙要和吴昊天走在路上，看到一个挑着担子卖糕点的人，孙要走了过去，要了几个糕点，递给吴昊天几个，然后给了文钱和那挑夫攀谈了起来。 “我之前在客栈听人说，城里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是那鬼把人头割了去，有这回事吗？这可实在太吓人了啊。” 孙要说道最后还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 “嗨，这位公子，你别听人家瞎说，这事情不是那样的。” 这卖糕点的挑夫，见孙要的模样就是个公子，听了孙要的话，立刻来了兴趣，开始表现自己了。 这挑夫说的倒是和武懈说的差不了多少。 “原来是和尚杀人啊，却是不知那死者是住在哪里？” 孙要好奇的问道。 “公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挑夫不解，怎么还有人打听死者住处的。 “我是外来的人，想在本县落个屋子，就是怕买到那死者附近的屋子啊，毕竟这个事情太过邪乎了。” 孙要编了个要买房的理由，这挑夫听了也信了，毕竟买房子也讲究个风水，周围出了命案的屋子还是没什么人愿意买的。 “公子，那死者叫董彦成，住在北门巷子的。” 这挑夫回答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现在恐怕本地人都知道了，之前那段时间，这个事情可是传的火热。 “多谢了。” 孙要记住了这个名字，然后和吴昊天离去，朝着北门走去。 陆续询问了几个路人后，找到了北门巷子。 “公子，这哪一个才是那董彦成的家？” 吴昊天看着这条巷子，起码十来户人家。 “去问。” 孙要说道，不知道哪一家？去问就是了。 走到第三户人家，孙要敲响了门。 “这位公子，你找谁？” 开门的是一个老头子，看着孙要好奇的问道。 “认得这个吗？” 孙要拿出李彦仙的令牌，上面一个龙飞凤舞的仙字，不过这老者看到的是反面，并没有看到这个仙字。 “这，这是？” 这老者面露惊恐之色，和孙要想的一样，果然他不认识，但是他一定知道这是什么，毕竟令牌这个时代可没有人会造假的。 “我们是官府中人，特来查案。” 孙要上前一步，低声说道，那老头儿立刻后退一步，大门已经让了出来，不过他是不是让，而是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什么事情啊。” 里面又出来一个老太婆。 “嘘。” 孙要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闪身进了屋子，吴昊天紧随其后，进来就就把门关上了。 “你，你们？” 这老太婆惊恐的问道，因为孙要已经把令牌拿在了手上。 “别怕，我们是朝廷命官，是来查一起案子。” 孙要悄悄的说道，然后取出五两银子，塞给了老头手上。 果然，还是银子好用，老头和老太婆拿着银子，顿时不说话了，疑惑的看着孙要，你给我们银子，那就不是要害我们了，倒也不害怕了。 “董彦成家住哪里？” 孙要开口问道。 “前面第二间就是。” 老头儿说道。 “哦，就是这过去一间再过去一间？” 孙要问道，老头儿赶紧点头，说正是。 “旁边住的何人？” 孙要问道。 “没人，这里死了人，这旁边的张大哥一家搬回乡下了，说要满一百天才回来，正好回去种地也方便。” 这次是老太婆开口了。 这情况，让孙要大喜，没人？那就太好了。 “我们这几天去旁边，你们不要声张，那董彦成的死有些蹊跷，我们要查探一下，你们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行了。” 孙要说道。 “好，好，我们儿子在给人帮长工，也很少时候回来，家中就我们两个老的在，我们平时也很少出门，不会和人乱说的，放心。” 老头儿连连点头，不住的答应。 当下，孙要就和吴昊天趁着没人的时候进了隔壁的屋子，再旁边，就是那崔氏的家了。 “公子，为何要监视这崔氏？” 吴昊天不解的问道。 “自古以来，命案发生，非奸即盗，那董彦成无钱无势，想必就是因为奸情，不是他和别人有染遭人报复可能就是他妻子和别人有染，然后杀他害命。” 孙要说道。 “哦，你是说那崔氏。” 吴昊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恩，监视好，看那崔氏家会进来什么样的人。” 孙要说道，在元县的几个案子，几乎都是奸情，这一次，又撞见奸情了。 大概是时代不同，这个时代奸情不被人容许，所以一般都会出现命案，孙要感慨的想着。 “公子，我看着，你休息。” 夜幕渐渐来临了，吴昊天去买了些吃的，待得孙要吃下后，他便让孙要去休息。 “我们一人守一半时间，你下半夜叫我。” 孙要说道。 “好的，公子。” 吴昊天答应下来。 孙要一觉直接睡到自然醒，那吴昊天还在窗户边上盯着，孙要看看天色，居然已经天亮了。 “你怎么不叫我？” 孙要问道。 “公子，你醒了？这守夜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不用叫你。” 吴昊天憨笑道。 “哎，我们现在回去，换他们来，你赶紧回去休息。” 孙要看着吴昊天通红的眼睛，有些感动。 “公子，万一一会儿有人去了崔氏家怎么办？” 吴昊天问道。 “那是我们倒霉。” 孙要没好气的说道，然后拉着吴昊天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回了客栈。 让吴昊天去睡觉了，孙要带着武懈和他的人，悄悄的去了崔氏旁边的屋子，门已经被吴昊天撬开了，不过却是能关闭，只是关不紧了。 看着左右没人，几人闪了进去。 “武大人，明天白天你来换我，你自己安排好时间，尤其是晚上。” 孙要叮嘱道，然后让武懈在他走后，把门从里面定死，不要白天的时候开了，因为他出来的时候也是用小块布料卡住的，如果开了，就麻烦了，多半会打草惊蛇。 “放心，孙大人，这些我还是明白的。” 武懈说道，他不用孙要解释就知道要从崔氏开始查，自然清楚这些小事情。 第192章 镇南大营 第192章镇南大营 又是三天过去了，没有一点发现，有龚瑞和吴昊天，根本不用孙要前去监视，武懈监视的第二天，龚瑞自告奋勇，让孙要不必前往了，他和吴昊天肯定能办的妥当。 二人的好意，孙要也不好拒绝，所以这几天也一直陪着杨若恒和五月姑娘在这江安县游玩闲逛，若非二女出门都蒙着脸带着面纱，恐怕都引起不小的轰动和麻烦。 即便是二女都带着面纱，那回头率也是高的惊人，让孙要都有一些自豪和飘飘然了。 这天孙要和杨若恒还有五月姑娘逛的有些累了，回到客栈，龚瑞和吴昊天都在。 “你们怎么没有去换班呢？” 孙要好奇的问道。 “武大人有了发现，已经去了衙门了，我们在这里等着公子回来告诉公子。” 龚瑞说道。 “哦，去了衙门？我去看看。” 孙要让杨若恒和五月姑娘留在客栈，他朝着衙门前去，毕竟已经逛的累了，哪里还能让两个姑娘都在跟着？ “我跟着公子，你保护杨姑娘和五月姑娘。” 龚瑞对吴昊天说了一句，跟了出去，吴昊天没有任何意见，他对龚瑞和赵茂杰都是很尊敬，他们属于那种半师半友的关系。 孙要到了县衙的时候，武懈已经在了，不过并没有在公堂上，而是在院内，门口是他的都头，在等着孙要，他怕孙要进不来，所以让都头在这里等着。 “孙大人，你真是神机妙算啊。” 武懈见到孙要，就夸赞道。 “怎么了？” 孙要问道。 “昨夜蹲点，我这都头叫醒我，说有人进去了，我连忙起来，悄悄在那崔氏门口听着。” 武懈说道，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崔氏家窗前，俯身听着，里面那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觉法和尚已经死了那么久了，我也躲了快两个月了，以后我们不用再过这种担心受怕的日子了。” 武懈当时就觉得有问题，立刻让他的都头的差役进屋拿了二人，然后扭送到县衙。 这县令见到武懈就知道这是江阳府的知府大人，马上听知府的命令将崔氏二人拿下。 武懈连夜审问，如今已经是真相大白。 这个半夜摸进崔氏房间的男子叫向磊，是个略有资产的生意人，相貌也是不俗，浑身透着一股精干之气。 向磊有些资产，生意也有些不错，常年更是游手好闲，以勾搭妇人为乐。 趁着董彦成四处去摆摊的时候，向磊勾搭了崔氏，俩人如胶似漆，想要天长地久。 为了做个长久夫妻，向磊策划了一个灵异的套路，他自知临江寺的主持觉法和尚鼻音有些浓重，于是就设计让觉法和尚陷入这个套路。 按照他的计策，拿走崔氏的裙子后，就在那临江寺后院的荒草地里云雨一番后，让崔氏大哭，让人们误以为是得罪了鬼神。 当晚，向磊捏住鼻子喊话，骗的董彦成出来，一刀就割了董彦成的头颅，然后他用红裙子包裹住人头，埋进坟地里，接着忽悠本县县令，让县令认为是那觉法和尚杀的人。 案子已经审过了，如今也是水落石出了。 崔氏和向磊被判了斩立决，江安县县令按照大宋律例，断案不公与犯人同罪论处，被发配流放两千里外。 “哎，可惜了那觉法和尚。” 孙要摇头叹息。 不过倒是有一件事孙要不解，那两只狗也未见有任何的特异之处，为何会替那死者董彦成喊冤？ 武懈听了孙要的疑惑也是愕然，那两只狗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求着孙要去董彦成的坟头？ 想不通，暂且不想，武懈要留下来处理一些公务，毕竟没有了县令，武懈还是要安排一下的，孙要不想在停留了，便和武懈告辞，准备回华村了。 在路过董彦成的坟地那条路时，孙要想起了那两只狗，便停了下来，过去看了看。 可惜的是那两只狗已经不见了，孙要感到有些失望。 “公子，可是寻那两只狗的？” 这时候，一个老妇人出现了，正是孙要之前询问的那人。 “正是，那两只狗哪儿去了？” 孙要急忙问道。 “那两只狗啊，是没有主人家的，估计已经跑到深山去了。” 老妇人摇了摇头说道。 “那为何两只狗会趴在这董彦成的坟头呢？” 孙要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两只狗啊，是吃坟头的祭品，吃完了没有了自然就走了。” 老妇人摇了摇头说道。 孙要听的满脸愕然，其余几人包括二女也是，他们也都知道了这个案子的原本始末。 “看来，那天是董彦成的坟头没有了祭品，两只狗是让我们来摆放一些祭品的。” 回来的路上，龚瑞和吴昊天坐在马车外面，说道。 “这也许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董彦成死的冤枉，觉法和尚更是冤枉，董彦成的祭品给狗吃了，但是狗却给他们找来了我们，让我们帮董彦成伸冤报了仇。” 孙要叹道，这大概就是坏事做尽终有报，那向磊什么都算好了，却败在了两只狗的身上。 “公子，那向磊是活该，这就是注定了的。” 杨若恒嘟着嘴说道，这种人，就该死，孙要听了微微一笑，心中还是在叹息那觉法和尚，恶人有了恶报，可好人却总是死在恶人的手上。 回来后，孙要又开始了游山玩水的生活，他觉得自己的日子真是神仙一般，唯一遗憾的就是如今他是戴罪之身，逢人只能说假的名字，杨恒，但是杨若恒每次都是开心不已。 一个月后，发生了举国震惊的大事，金国举大兵四十万，再次压境，这一次，朝廷没有派李彦仙出马，而是派了镇南大营的统帅，秦亮，率兵三十万，前往大散关应战。 这个秦亮，善用一个方天画戟，武艺超群，但是性情极为暴躁，容易冲动，人称“雷电戟”秦亮。 孙要对这个秦亮不是很了解，但是听陈阳说了，这个秦亮性如烈火，孙要就感到奇怪了，这种人怎么可能当上统帅的？ 大散关一丢，中原地带一马平川，川下四路虽然挨着陕西路，而且地势险要，但是却不能做为宋朝的屏障啊。 所以这大散关有多重要，朝廷会不知道吗？怎么会派一个莽夫来守？ “公子勿要着急，这次我们大宋可以三十万大军，守一个大散关还是没有问题的。 陈阳说道，确实，三十万宋军守这个时候的天下第一关大散关，对面只有四十万大军，就是不用任何计谋，谁都能守的下来，只要每日坚守就行了。 “希望那秦大帅不会冲动。” 孙要点头说道，就怕这种人冲动之下出去决战啊。 “那秦亮好像是太上皇的爱将。” 陈阳沉默了片刻，说道。 孙要明白了，感情是皇上的爱将李彦仙打了个大胜仗，太上皇就要自己的爱将也胜一次啊？ 这不是亲生父子，果然难得一心，哪怕退位了，也要抓着权利不放。 第193章 出使 第193章出使 半个月后，大散关传来了消息 金国这次统帅是完颜才英，乃是上次来的完颜洪的亲叔叔。 那完颜洪大败而回，虽然没有受到责罚，但是军权却全部交了回去，完颜才英为了完颜家的颜面，也为了完颜家的势力不被削弱，多次请命前来报仇。 这次，秦亮面对完颜才英，本来是能稳守大散关的，毕竟他也有三十万人，比上次李彦仙可要优势多了。 可是那完颜才英得知守军竟然是秦亮，当时就大喜，说自己半月内必能拿下大散关。 在大散关前面，完颜才英却一次也没有发动进攻，每日就是在关外高声辱骂。 秦亮愤恨不已，终于在第十天忍无可忍，下令出关决战，众将苦拦去是拦不住，若非他也有三十万大军，当天便把大散关丢了。 敌方准备充分，秦亮的镇南大营基本就没有想过会决战，这一出去，顿时陷入苦战。 秦亮大军当日败退后，大散关第二天起，便被完颜英才猛烈攻击。 士气，军力每日都在下降，五天后，就在大散关快要被突破的时候，种家军十万大军到了，这才堪堪保住大散关不丢。 “哎，为了个人势力，任人唯亲，竟然置天下于不顾。” 孙要叹息道。 “可不是吗，公子，不过现在种家军到了，老种经略相公可是个有能耐的人，有他在，大散关倒是无忧。” 陈阳说道，毕竟大散关一丢，之前的合川府，元县那就是首当其冲了。 也不知道李彦仙怎么样了，这个时候的李彦仙，应该还不是很得志，那秦亮，那老种经略相公，可都是一品武将，只有他李彦仙，通州大营统帅，可才只是冠军大将军，不过三品而已。 孙要相信，有李彦仙在，这二十年南宋无忧。 “公子，杨帮主请你去赴宴。” 门口，有一个精干的汉子来了，龚瑞问过他之后转身对着孙要说道。 “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孙要走到门口问道。 “小人只是锦蓉帮一执事，特奉帮主之命，请杨公子前去赴宴，时间地点是明日黄昏嘉陵江畔，渡江码头的那艘大船上，帮主说公子是见过那艘大船的。” 这人说完之后递过一份请帖就离去了。 “公子，去吗？” 陈阳见这人走了，开口问道。 “去，为何不去？杨帮主这个人，还是可以结交的。” 孙要点头说道。 渡江码头，是嘉陵江边的一个小码头，做停船卸货之用，这时代，有时候走水路可比走陆路要快的多，顺江而下即可。 孙要到了的时候，杨义已经在船上了，不光杨义在，武懈还有包周竟然也在，不过宴席上也只有他们三人。 孙要只带着龚瑞，二人入坐后，整个船舱就他们五人，也没有倒酒的侍女。 “孙大人，这次请你来是和你商量一些事情的。” 杨义开门见山，直接说道这此宴请孙要的目的。 “杨帮主有事就请直说。” 孙要点头道，他喜欢直白的人，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的那种，杨义就是前者。 “大散关的事情孙大人知道了？” 杨义问道。 “听说了，老种经略相公带了十万大军前往，大散关应该无忧了。” 孙要点头，川中挨着陕西路的，边关这么大的事情，不出三天就能传过来。 “大散关是无忧了，可是，西夏趁着老种经略相公支援大散关，出兵我甘肃路庆州府（今甘肃省庆阳市）。” 庆州府乃是老种经略相公的管辖之地，驻兵在庆州府，主要目的就是抵御西夏。 （西夏原来是宋的藩镇，后来独立，和宋之间的战事不断，整个北宋阶段，宋和西夏的战事就没有中断，这也使得宋最精锐的军队是在西北防御西夏的西军。） “这么说来，老种经略相公如果率兵回援，那么大散关就会不保？” 孙要听了杨义的话，问道。 “不错，如今大散关一定不能丢，金国已经占领我们那么多土地，再丢了大散关，那就是一马平川，金国大军就可以一路南下了。” 武懈点头说道。 “李大将军呢？” 孙要问道，他问的自然是冠军大将军李彦仙，这可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统帅。 “李将军要护卫皇城，而且，虽然辽国和咱们关系好，但是我们大宋年年都要向辽国纳税进贡，但是如果我大宋朝不保夕，辽国也一定会趁机分一杯羹，所以李将军的通州大营，不能随意调动。” 武懈说道。 “本来镇南大营就是护卫皇城的，可是，哎，李将军如今也是爱莫能助。” 杨义叹道。 这个时代，君王集权制，所有的权力都在皇帝手上，皇帝自然要在身边有大军保护，不可能把军队都派了出去。 “杨帮主刚刚说找我有事，却是不知找我有何事啊？” 孙要问道，他怀疑这些人是想让他前去出谋划策，毕竟有了大散关的战绩。 “并非我的意思，而是圣上的意思。” 杨义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凝重。 圣上？那不是皇上吗？杨义竟然能知道皇上，看来如今的皇上并不在意杨义的身份，甚至还在暗中用他。 宋孝宗赵昚不愧是历史上的明君。 “圣上的意思，圣上是什么意思？” 孙要好奇的问道。 “孙大人，你看看这个。” 武懈从袖袋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封信，递给孙要。 孙要接过来后，看到上面有着孙要亲启四个字儿。 有些好奇的打开，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然后看到落款，竟然是贵王爷，赵柯引。 孙要再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原来贵王爷是想让孙要出使一趟吐蕃。 吐蕃就是现在的西藏，这时的吐蕃处于各个部落的分裂状态，缺乏一个有力的领导者，故而虽然和宋时有摩擦，但都是小打小闹，与西夏和金国不可同日而语，而宋朝很多时候也借助吐蕃牵制西夏，双方的关系算是不错。 孙要的眼睛瞪大了，让我出使吐蕃？还是私下出使，连一个使臣的身份都没有？ 孙要只知道吐蕃就是那西藏，这个时候的吐蕃还是分裂的，出使哪个部落？这信上也没有说。 “你们知道上面的意思吗？” 孙要问道，那武懈杨义都点了点头，看来贵王爷也已经和他们都说了。 “吐蕃自己都在内战，还能出兵牵制西夏吗？” 孙要好奇的问道，这个时候各部落都是自身难保，岂会再去招惹一个更强大的西夏？ “孙大人，吐蕃目前最大的势力就是黑夷部落。” 黑夷部落，占据三分之一西藏的面积，和西夏相邻。 （吐蕃王朝灭了，但西藏还在，吐蕃的人还在，分裂成大大小小的割据政权，所以地图上是吐蕃诸部而不是吐蕃，宋是叫那块地方吐蕃的，所以这里也称为吐蕃。） 第194章 走小路 第194章走小路 孙要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出使吐蕃，虽然孙要对吐蕃一点都不了解，但是他还是决定前往。 不为其他，就是为了南宋的百姓不被西夏屠戮。 “孙大人忠义，忠义啊。” 包周端起酒杯敬了孙要一杯。 “孙大人，这是一万两银票，是皇上托贵王爷转交给你的经费。” 武懈说着又掏出十张银票，每张都是一千两的。 虽然是南宋的银票，但是在吐蕃也是可以用的，别说关系稍好一点的吐蕃，即便是金国，南宋的银票也是通用，因为这银票，是能够实实在在的换成银子的。 （这个时候已经有了交子，但是还是写成银票方便一些。） 孙要见了这银票，也不客气，接了过来，出门在外，银子就好比韩信用兵-多多益善。 “孙大人，上面的意思是，这事情非常急迫，老种经略相公的种家军，虽然是我大宋最精锐的部队，但是目前人调走了一半不说，连种大帅也离开了，所以还请孙大人尽快出发。” 武懈拱手客气的说道，他也没办法规定孙要何时出发，因为贵王爷也没有说日期，只能恳求孙要尽快。 “我明日便出发。” 孙要点头说道。 “孙大人高义。” 武懈佩服道，这一趟，还不是以使臣的身份前往，一路山高水远，却是吉凶难料，孙要竟然不作任何犹豫就答应下来了。 不是朝廷不派使臣，第一，孙要是钦犯身份，若是出使，成何体统？ 第二，宋朝如果派了使臣，西夏必然也会派遣，而且更会加大进攻力度，种家军更是难以抵挡，在如今情势危急的宋朝和西夏之间难以肯定吐蕃到底会帮谁。 当晚，宴席后，孙要谢绝了杨义安排的留宿，摸黑回到了华村。 第二天，打包行李，租了一辆马车出发了，二女自然落泪，这可是去吐蕃啊。 就在孙要安慰杨若恒和五月姑娘的时候，杨大夫拿了几个药瓶过来了。 “拿着，路上可能有用。” 这些药有金疮药，跌打药等等常备药品。 “爹爹，公子要出远门，你不祝福他，还给他药，多不吉利啊。” 杨若恒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这些药可是居家旅行，出门必备的良药，多谢杨叔叔了。” 孙要笑道。 “公子，真不用我们去？” 赵茂杰问道，这次孙要只带了龚瑞一人。 “家中还是需要你们照顾的。” 孙要可不放心杨若恒和五月姑娘，所以留下了赵茂杰和吴昊天。 “公子，一路多加小心，保重。” “公子，妾身等你回来。” 告别众人后，龚瑞驾着马车朝着成都府行去，去和包周拿一些过关卡的物件。 虽然马车没有骑马的速度快，但是怎么也快过走路了，孙要花了六天时间，才到了吐蕃境内，虽然龚瑞是一个人赶车，但是走走歇歇的，以他的体力，比起两个人赶车也慢不了多少。 “公子，咱们得下车了，过去就是吐蕃的地界了，咱们不能走官道了。” 龚瑞掀起马车帘子对着孙要说道，虽然吐蕃和宋朝并没有开战，但是边境还是有驻军的。 “走小路进吐蕃，只怕只有找附近的民众带路了。” 孙要说道。 “公子说的是，咱们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如何知道哪里过的去。” 龚瑞看着前方说道。 “这辆马车足够让个人带路了？” 孙要笑着然后朝着附近的一处民居走去。 这户人家是一家三口，看到孙要和牵着马车的龚瑞走了过来，非常好奇，这里马车可是很少见的。 “你们这是？” 这户人家的男主人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看到孙要径直进了自家的小院，充满警惕的问道。 “过路人，想要讨口水喝。” 孙要笑道，示意这男子不要紧张。 “娘子，给二位客人端两碗水来。” 这男子没动，在院中看着孙要二人，让他媳妇儿去倒水了。 “多谢，多谢。” 孙要和龚瑞接过后一饮而尽，倒是真的有些口渴了。 “两位这是从哪里来啊？” 这汉子见孙要二人喝完水后，稍微有些安心，对着孙要问道，这过去就是吐蕃了，男子的警惕不无道理。 “从川中来的，想要去吐蕃一趟。” 孙要照实直说，他本来就是想要这男子带路的。 “去，去吐蕃？” 这男子有些害怕，这二位要去吐蕃？去干什么？这男子虽然心里奇怪加害怕，倒是没有敢问出来。 “恩，你看这马车怎么样？” 孙要问了一句，这户人家的男主人有些蒙了，这都哪儿跟哪儿？ “漂亮。” 半晌，他只能这么说道，而且他也估计了，这马车得值一些银子，单那匹马就很值钱了。 “你觉得漂亮，送你如何？” 孙要笑呵呵的问道。 “公子，你说送我？” 这男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白无故的，就一碗白水，就要送自己一辆马车？ “对，送你，不过你得告诉我怎么去吐蕃，不能让人发现的那种。” 孙要说道，他见这户人家的住处，他就不信这男子不动心。 “这，这个？” 男子有些担忧，神色也有一些矛盾，他妻子也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他，等着他做决定，他们夫妻二人都是想要又不敢要的，毕竟这算什么？这算走私还是通敌之罪？ “放心，我们是去办事儿的，绝对不会连累到你们夫妇。” 孙要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我带你们去。” 终于，这男子一咬牙，点头答应了。 走小路难过走官道，甚至难的太多了，一路翻了两座山，才走了过来，这时候的山路可是没有什么大路或者阶梯可以走的，若不是龚瑞在，孙要一个人根本走不了。 这男子看样子倒是经常行走这里，动作还是蛮麻溜的，对这路也是极为熟悉，想来也是经常过来做些交易买卖。 “二位，这里下去就是吐蕃的胡满部落了。” 男子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跟过去。 “多谢了，你回去。” 孙要点头，马车已经留在他家了。 “二位，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去做什么，但是这吐蕃部落太多了，经常发生部落战，遇到了一定要躲开啊，因为他们一个部落一旦灭了另外一个部落，男的基本杀个精光。” 这男子刚转身准备离去，又转过身子来对着孙要龚瑞提醒道，都是大宋人，面对外族人，还是有些团结的，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这意思也很简单，孙要也明白，就是他去了一个部落，如果这个部落失败了，那么他作为男子，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多谢了，我明白的。” 孙要笑道，对着这男子挥了挥手，表示感谢，他要去的是最大的部落，应该不至于他去了就被灭了。 第195章 胡满部落 第195章胡满部落 胡满部落，紧挨着南宋国土，对南宋百姓还是很友好的，是以经常有南宋百姓来这里交易，做生意做贸易。 孙要二人下了山，走到一处集市，他们的穿着很自然的就让人看出来是南宋的人，而且外貌也有一些的区别，西藏人因其高原气候，皮色黝黑， “哟，宋人，难为爷，里边请。” 这每个地方的小二都是一样，热情，还有一些卑躬屈膝，这是集市上的一处小店，也是唯一的一处酒店，因为这个集市并不大。 四周的墙壁由木头搭建，更多的是帐篷的油布，遮挡，这和宋朝的居住差异实在太大。 “有什么吃的，端上来。” 孙要说道。 “好勒。” 不一会儿，羊肉就端了上来，蔬菜却是没有，孙要二人也不挑拣，吃了起来。 “这吐蕃的酒倒是有些奇怪。” 龚瑞喝下一口酒后，对孙要说道。 “这应该就是青稞酒了。” 孙要说道。 “公子你知道？” 龚瑞好奇的问道，这酒在大宋，他是听都没有听过。 “呃，以前偶然听说过。” 孙要讪讪的解释道。 二人吃饱后，孙要正要结账，突然被人叫住了。 “孙，孙公子？” 门口传来一声诧异的叫喊声。 “鹤镖头？” 孙要看过去，发现正是那洛县认识的飞鹤镖局镖头鹤无双，吴昊天的叔叔。 “果真是你。” 鹤无双走过来热情的招呼。 “鹤镖头这是去哪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孙要问道。 “接了一趟镖。” 鹤无双笑道，原来他接了一趟镖，押送一些到这胡满部落，刚刚交了镖，准备回去。 “鹤镖头居然还往吐蕃押镖？” 孙要问道，他也没问押的是什么，镖局的规矩也是不会透露的，甚至可能鹤无双自己都不知道。 “吐蕃和咱们可是准许通商的。” 鹤无双笑道。 “哈哈，鹤镖头，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官的了，鹤镖头即使走私，我也没有任何办法的。” 孙要也笑了。 “孙大人的事情我听说了，真是佩服啊，佩服，我那侄儿吴昊天听说和孙大人一起走了，不知他现在如何？” 鹤无双问道，他自然不会说和孙要一起跑了，那多难听啊。 “我们在成都府外的华村，他现在很好。” 孙要说道。 “他跟着孙大人，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鹤无双满意的说道。 接下来，鹤无双安排他镖局的人吃东西，非要拉着孙要和龚瑞再吃一些，同时，孙要的酒肉饭钱他也一并让小二等会跟他算。 孙要和龚瑞无奈，总不能驳了人家的一片热情，陪着鹤镖头吃了一会儿，孙要问起了黑夷部落。 “孙大人，我们镖局从来不去黑夷部落，这一路过去，还有几百里路，小部落也是众多，这些部落之间经常发生战斗，不知道多少宋人进来后，最终因为这些部落的战争白白送命。” 鹤无双说道，他是没有去过黑夷部落的。 “几百里路速度快一些的话，差不多一天也就到了。” 孙要问道，这要是骑马，一天也能奔跑是四百里路，这还是不让马儿长跑。 “骑马？你要是骑马，你人单力薄，走不出多远马就被人留下了。” 部落里，马是最重要的东西，部落打仗，主要也是骑兵，别说你一个人两个人，哪怕是十来个人十来匹马，遇到骑兵也只有乖乖让人家把马儿牵走。 “看来只有步行了。” 孙要看着龚瑞有些担忧的说道，龚瑞自然清楚孙要在担忧什么。 “公子去那黑夷部落有急事儿吗？” 鹤无双看出孙要的担忧，开口问道。 孙要想了想，把老种经略相公带兵支援大散关，但是西夏进犯庆州府的事情和鹤无双说了。 “公子是想要合纵连横？” 鹤无双惊讶的问道，这孙要可真是大胆啊，千里迢迢就要去找黑夷部落的首领，也就是国王，还是以个人身份。 “不错，如今形势危急，庆州府又是种家军经营了数十年的地方，如果丢了，对我大宋的打击实在太大。” 孙要说道，哪怕就是一个普通的城市丢了，对宋朝的打击都是巨大的，只能说明宋朝如今太弱了，那时候，恐怕周围蛮夷都会来瓜分一口。 我认得胡满部落的首领，倒是可以让他送你们走出百里之外，然后就只能靠你们自己前往了。 孙要听了大喜过望，鹤无双知道事情紧迫，也不再吃饭了，算了房钱让他的人在这里等着，他去去就回。 “鹤镖头也是悄悄过来的吗？” 路上，孙要问道。 “过关卡的话，查的太严，而且还要交钱。” 鹤无双隐晦的说道，就是关税太重，而且又不能有违禁品，他也不知道他运送的是什么，万一出了事情，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到了胡满部落的首领处，孙要发现，这里就和府衙差不多，倒并不是帐篷。 “当年文成公主过来后，吐蕃人就渐渐的开始学我们汉人的一些方法了，所以吐蕃还是有很多我们汉人的风格了。” 孙要虽然没有问，但是鹤无双见他看着这府衙有些出神，便主动开口解释道。 “原来如此，住在房子里可比住帐篷舒服多了。” 孙要点头，虽然这些地方没有住帐篷，想那草原上的部落肯定还是住帐篷的。 这胡满部落的首领，和宋朝关系还是非常好的，对孙要和龚瑞也很客气，和鹤无双更是熟识。 胡满部落紧挨着南宋，和南宋自然友好，不然就得两面受敌，而且南宋也帮着胡满部落打退过几次敌人，唇亡齿寒的关系，大家都还是清楚的。 所以宋朝也可以说是胡满部落的后盾。 听了鹤无双的要求，胡满部落的首领马尔扎哈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孙要在当天晚上，坐着胡满部落的马车，到了挨着胡满部落的另外一个部落，柯基部落。 柯基部落是胡满部落旁边的一个小部落，孙要并没有去借宿，征求了一下龚瑞的意见，二人就在路边歇息了一会儿，准备连夜赶路。 经过两天的赶路，终于在第三天中午到达了黑夷部落的境内。 这黑夷部落和胡满部落隔着四百里路，中间还有着三个部落。 找了个就近的集市，孙要和龚瑞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宿了，虽然他们是宋人，但是倒也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 一觉睡醒，到了中午，吃了点午饭，找到小二问道，黑夷部落的首领在哪儿，在得到一两银子的好处和孙要说是去拜访的情况下，小二终于说了出来，在“布达拉宫”。 （布达拉宫：建立于唐朝公元7世纪。） 第196章 说客 第196章说客 这是黑夷部落的一个小集市，人不多，相当于宋朝的一个小村子。 孙要二人知道了布达拉宫后，算了房钱和饭钱，准备去那布达拉宫，说实话，孙要对布达拉宫太熟悉了，想不到竟然成了黑夷部落首领的寝宫。 “两位兄台，哪里来？” 走到门口，孙要被人拦住了。 “看我们的打扮，你也该知道是从大宋而来啊。” 孙要说道，面前这人，孙要只觉得他浑身一股英气，不像是普通人。 “两位穿着荣华富贵，却是不知道来我黑夷部落有何贵干？” 这人问道。 “无可奉告啊。” 孙要摇了摇头，他来干什么，还真不能说给面前这人听。 “我刚听到兄台问布达拉宫，不知兄台问那做甚，可是要去往布达拉宫？” 这人开口询问。 “这和你有什么事？” 龚瑞冷冰冰的问道，如今时间紧迫，他和孙要三天赶路才到这里，居然被人拦着问个没完了。 “当然和我有关系，因为那布达拉宫就是我家。” 这人傲气的说道，配上他的雄姿，但是有些气势。 “你家？” 龚瑞露出不相信的眼神，任你有什么气势，都把龚瑞吓不倒。 “当然，你若不信，问问这刚刚给你说话的小二，你问问他我是何人。” 孙要听了转身看着这小二，双腿都在哆嗦。 “小王，小王子。” 小二惊恐的叫道。 “现在信了。” 小王子看着孙要嘴角露出笑容的问道。 “你是黑夷部落的王子？” 孙要有些不敢相信，这可真是太巧了，刚想睡觉就有人抱了个枕头过来。 “也是黑衣部落今后的首领，你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和我说一样的。” 小王子说道。 小王子？小王子怎么会是黑夷部落的未来首领，不该是你哥哥大王子吗？ 孙要心里嘀咕着，不过他也没有质问。 “既然是小王子，又是未来黑夷部落的首领，那我倒是可以和你说说。” 孙要说道。 “说，你来做什么的？” 小王子询问道。 “黑夷部落大祸不远了。” 孙要说着就摇了摇头，他要做说客，他也不知道说客怎么开场白，反正之前看到的电影电视剧都是这样开场白的，所以他也就照搬了。 “什么？大祸不远了？” 果然，小王子听得一惊，虽然孙要知道这是说客的开场白，但是那历史上的人物，哪里有真正这样见面就恐吓的？ “然也。” 孙要肯定的点了点头。 “兄台，可否详细说说，哦，去我住的地方，我们详细说说。” 孙要对这个小王子但是并不反感，虽然他身上偶尔有一丝傲气，但是人家是王子，自然是配的上傲气的，而且这人开口兄台闭口兄台的，但也算是有些涵养。 “好。” 孙要答应了，如今时间紧迫，如果和这个小王子说有用，那自然最好不过了，便跟着小王子离去了。 那店小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虽然大家都知道首领住在布达拉宫，可如果随便说给一个外族人听了，那不死也得脱层皮，还好今天啥事儿没有，还白白赚了一两银子。 不过这店小二也就高兴了一下，他就被人带走了，是那饭店的另外两人，原来是那小王子的手下，看来这小王子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物。 孙要并不知道店里发生的事情，但是他知道周围一定有小王子的人手，一个王子出门，居然没有一个护卫，说出去谁相信？ “这就是我住的地方了。” 这小王子走到一处房子前面，对着孙要说道，这完全就是一个四合院，四周都有围墙，周围那些屋子在远处，不过倒也不像是帐篷，只是比起这处房子来，就要难看的多了，因为周围远处的房子有的屋顶还有油布。 进去入座后，小王子问起了详细事情，为何会大祸不远。 “庆州府和西夏最近发生了什么，小王子可知道？” 孙要问道。 “当然知道，那种俊良竟然带了一半的兵力去支援大散关，西夏如何坐的住，西夏早就对你们大宋这块儿肥肉垂涎三尺了，不过这和我们黑夷部落有何关系？” 小王子质问道，不愧是王子，消息竟然如此灵通。 孙要对他把大宋比作肥肉很是不爽，但是又不能发作。 “宋朝如果丢了庆州府，恐怕整个甘肃路都要丢，现在西夏和宋朝各占了一部分甘肃路，如果西夏得到了全部的甘肃路，他又会如何？” 孙要问道。 “西夏会如何？” 小王子问道。 “西夏如果得到了整个甘肃路，国力必然大涨，你说他野心会不会大涨？到时候他会不会继续想打别的地方？” 孙要反问道。 “当然，他肯定会继续打你们宋朝。” 小王子有些幸灾乐祸。 “打我们宋朝？他最多拿了甘肃路，他如何能再打我们，再打过来辽国机会坐视不管？” 孙要问道，宋朝可是每年给辽国进贡的，和辽国这些年关系还是很不错。 “说不定辽国也会瓜分你们呢？” 小王子说道，他也在想到时候是不是黑衣部落也瓜分一下宋朝。 “呵呵，如果西夏占了整个甘肃路，他一定不会再打宋朝了，而是和我们求和，因为再打过来，他也吃不下。” 孙要说道不错，打下来领土，也要派兵镇守，打下整个甘肃路，可就和宋朝大面积接壤了，如何还能继续打？ “你想说什么？” 小王子感到有些不妙了。 “还未请教小王子尊姓大名。” 孙要拱手说道，说了这么多，竟然还没有互报姓名。 “我叫扎西巴，乃是黑夷部落第九王子。” 小王子介绍自己道。 “王子殿下，甘肃路如果丢了，到时候西夏一定会打你黑夷部落，你信吗？” 孙要没有介绍自己，对着小王子说道。 “打我黑夷部落？” 小王子嘀咕道，他在想孙要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没有了甘肃路，我大宋想要打下甘肃路，就有些难度了，毕竟整个甘肃路都在西夏手上，可不比现在一人一半，小王爷认为对吗？” 孙要说道。 “不错，西夏如果全部占领了甘肃路，那些关隘路卡都在西夏手上，再想拿回来就难了。” 小王子承认这点，这也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一人一半，相当于守城攻城，但是有了关隘路卡就不同了，尤其是大散关那样的关隘，让金国几十万大军都不能前进一步。 “既然我们也知道拿回来很难，肯定不会去耗费国力，不如和西夏和了算了，那西夏腾出手来必然会攻打黑夷部落了，而且据我所知，你们如今的实力还比不上曾经的吐蕃王朝。” 孙要问道。 虽然黑夷部落没有和西夏接壤，但是黑夷部落是最大的部落，西夏要是打吐蕃，早晚也是要打黑夷部落的。 “不错，你说的不错，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小王子急忙问道，他有些慌了，要成为首领成为国王，那也要黑夷部落还在才行啊。 “出兵西夏，解南宋庆州府的危机。” 孙要说道。 “出兵西夏？万一西夏调转头来打我们怎么办？” 小王子问道，他也是个聪明人。 第197章 两尸 第197章两尸 “出兵西夏是让你牵扯住西夏大军，又不是让你们和西夏决战，你这边出兵，西夏那边对大宋就不敢过分压境，必然会分一部分兵力回防，这样西夏也没有足够兵力攻打你们，他只能防守。” 孙要说道。 “我们出兵西夏，有什么好处？” 小王子沉吟片刻，然后问道，孙要暗道不愧是王子，搞朝政的，这个时候了，还在先想好处。 “好处么，第一点就是，帮大宋就等于帮自己，和大宋唇亡齿寒，第二点就是，西夏如果不挥兵回防，那么，他的边境城市是肯定抵挡不住你们黑夷部落的，哪怕中间还隔着其他部落，但是城市打下来要换好处还不简单吗？即便就是城中的储备资源也是一笔丰厚的财富？” 孙要说道，皇上只是让他想办法悄悄出使，又没有给他能许诺好处的权利，所以孙要也只能言语上诱导了。 “这件事情我还做不了主，需要回去和父王商议。” 小王子说道，这事情他如果能做主，孙要反而会产生怀疑了。 “时间紧迫啊。” 孙要盯着小王子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个我知晓，但是种家军号称你们大宋最是精锐的部队，抵挡一段时间是没有问题的？” 小王子说完后就让孙要住在他这里，安排好侍女照顾，然后他就带着几人急匆匆的离开了，是去布达拉宫商议要不要出兵了。 小王子离去后，孙要住在小王子的住所，也不知道他一个王子为何会住在这么远的地方，周围倒是有些壮硕的侍卫，但是有小王子的吩咐，也不是软禁，所以孙要进出还是自由的。 现在还不能离开，不得到准确消息，孙要不会离开，小王子如果没有说动黑夷部落出兵，孙要还是要亲自再去布达拉宫的。 但是在这里住着实在无聊，呆了一天后，第二天，孙要和龚瑞准备出去走走，估计小王爷应该两三天就会回来。 “公子，要去哪儿？” 孙要和龚瑞刚要出门，就来了两个侍卫。 “哦？小王爷这是要软禁咱们？” 孙要冷着脸问道，毕竟他来也是代表了大宋，哪怕小王子不同意孙要的说法，也不该软禁他们。 “公子莫要误会，只是王子吩咐了，公子去哪儿让我们随同护卫公子。” “不错，哪怕公子现在要回去宋朝，我们也会护送公子回去，绝不阻拦。” 两名护卫说道。 “让王子费心了，我们就出去走走。” 孙要说道。 “公子请便，我们就在身后，有事我们会第一时间出现。” 两名护卫说完让开了路，孙要暗想原来这个小王子出行带的都是暗卫啊。 这屋外附近都没有人家，也没有田地，就是空旷的一片，想来也是为了侍卫查看，有人前来多远就能看见，倒是一个好住所。 往前走着，孙要想看看这吐蕃的生活还有民情。 走了二里路，就看到人家了，是个村子，这个村子村头围了一大群人。 孙要看着好奇，就想走过去看看热闹。 挤到人群一边，看到那人群在一户人家门口，那户人家屋子旁边小屋子里，停着两具尸体，都有些腐臭了，孙要看着恶心不已。 “公子，这是家事，也是他们村子里自己的事情，咱们走。” 这时候，门口遇到的那个护卫，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他见孙要对这事儿感兴趣，让孙要不要过问。 “这是何意？死了人还不下葬？还留在这里干嘛呢？” 孙要好奇的问道。 “下葬？他们欺人太甚，如何下葬？” 旁边有个大爷，听了孙要的话怒气冲冲的说道。 “这是何意？” 孙要问道，那大爷不再理会孙要，背着手又往那中间看去。 “怎么回事？这天下还有人死了不让人下葬的说法？” 孙要对着这侍卫问道，任何时候，华夏不都是讲究人死为大吗？ “这事情，难啊，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做清官难断家务事吗？这事情啊，恐怕是王上来了，都不好说啊。” 侍卫说道，小王爷也知道这事情，不过小王爷也不好过问，毕竟两条人命。 “你们小王爷居然不管他臣民的事情？” 孙要问道，这百姓的事情还有小王爷管不了的？ “不是不管，公子，你听我说” 这侍卫见孙要一直问，不说也不好，又不是什么秘密，就说给了孙要。 原来，这户人家叫次仁顿珠，他的妻子叫白玛。 前段时间某一天，白玛在外面地里干活，收工回家之后行到半路，见到路边有一把刨子，白玛见四处也没有其他人，就顺手捡了起来，抗在肩头朝家走去。 不曾想，走没多久，遇到一个老头追上，向她索要刨子。 这老头叫强巴，是住在另外一个不远处的村子的人，他说那刨子是他的，因此索要。 白玛见状，就把刨子给了归还了他，按理说，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可那叫强巴的老头，嘴巴里不干不净，非要说白玛偷了他的刨子，是个贼婆娘。 这话说的就有些过分了，白玛气不过，一把就把刨子夺了过来，要他赔礼道歉，要不然刨子就不还给他。 这么一来无疑就是火上浇油了，两人当即就发生了口角，其余人过来劝也劝不住，二人各持己见，谁也不服谁。 就在两人争吵的时候，远处跑来一个人，正是这老头儿的大儿子，时年三十来岁，是个愣头青。 到此之后，不由分说，从白玛手上夺过刨子，而后朝着白玛就打，将白玛的额头都打破了。 白玛倒地之后，强巴爷儿俩仍然不肯罢休，将白玛的上衣撕破，使其袒露上身，而后，强巴爷儿俩扬长而去。 强巴爷儿俩回家之后，老头儿依旧情绪激动，坐在家门口骂着粗话，骂着骂着，突然一头栽倒，孙要明白，那就是“猝死”，不定时心脏就是脑血管出了问题，这是老年人经常能见到的毛病。 老头儿强巴死在家中，却是不知道白玛也死了，原来白玛回家之后，委屈难忍，让丈夫替自己撑腰，找强巴理论。 结果他的丈夫次仁顿珠怕事儿，不敢出头，白玛一气之下，不知道吃了什么，当天便中毒而死。 就在次仁顿珠家里乱作一团的时候，那强巴的家人来了，而且一来就是兄弟三人。 “那强巴家还敢来人？” 孙要不解了，这种时候逼死人家老婆，还敢来人？ 第198章 陪葬 第198章陪葬 “是的，公子，而且一来就是一家子。” 那护卫听了孙要的问题，点头说道。 那强巴的三个儿子还有家人来了，是因为那强巴猝死后，他们三个儿子认为是白玛气死了自己的老爹，因此联络了一些亲戚，用门板抬着强巴的尸体，来到次仁顿珠家里，要次仁顿珠给他们安葬费安葬强巴，还要次仁顿珠拿一笔钱出来，算是给强巴家的赔偿。 次仁顿珠家里人丁单薄，男主人次仁顿珠又是胆小怕事，见强巴家里人多势众，他也不敢理论，只能任由强巴家人放肆。 此时白玛的尸体，还在家中放着，强巴家人干脆将强巴的尸体跟白玛的尸体摆在一起，并且声称要白玛给他们老爹“陪葬”。 这么做简直就是有违人伦，连本村的几个闲汉混混都看不过去了，几个混混还有几个村民拿着棍棒就要跟强巴家的人动手，结果反而被次仁顿珠给拦住了。 次仁顿珠怕再闹出人命，到时候自己更是雪上加霜，因此恳求混混儿们不要动手，他自己想办法处理，大家见他这么窝囊，也不是自己家的事儿，因此也就不管了。 两村的地保也就是保正，出面协调过两次，要强巴家的人不要太过放肆了，可强巴家的三个儿子蛮横不讲理，丝毫不听劝，扬言次仁顿珠不给他们老爹强巴安葬费用和赔偿，决不罢休。 “这事情王子就不管？” 孙要皱着眉头问道，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王子不就在附近吗？他岂能不管？ “如何不管啊？王子说让地保去报官，结果地保又被次仁顿珠拦下了，那次仁顿珠不想再招惹事端，愿意筹钱赔偿给强巴家，我们王子见这人如此窝囊，所以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侍卫有些鄙视的说道，孙要听了这侍卫的话，也不再多问了，这是人家家务事，人家都不报官，王子也不能随便插手进去，毕竟这事情又不属于杀人案，一个猝死一个自杀。 即便这时候人们不知道那是猝死，就当是白玛气死的，但是白玛也死了，都成了苦主了，如何管？ 那次仁顿珠到处筹钱，强巴的家人就住在次仁顿珠的家里，在这段时间，强巴家人也将次仁顿珠家里养的鸡鸭全部吃掉了，两只羊中的一只也被当了下酒菜，期间还要次仁顿珠为其准备了米饭，蔬菜，猪肉等等，可以说是把那次仁顿珠家里吃的个底朝天。 次仁顿珠筹了一百两银子，又借了十两银子给强巴家里做安葬费，最后答应把家里唯一剩下的一只羊也做补偿，强巴家里人才答应罢休，也就是今天。 犹豫耽搁的时间太长了，白玛和强巴的尸体都有了腐臭的状态，所以孙要刚刚看到觉得有些恶心。 孙要听得暗暗摇头，这种懦弱胆小之人，你即便有心帮他，也帮不上忙，这就是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既然人家都已经答应赔钱了，事情也答应罢了，孙要也就不想去了解了，转身准备离开。 “这种混账，如果在元县，有一个我抓一个。” 龚瑞说道，他倒是也没有太过生气，不过吴昊天在这里恐怕就不一样了。 龚瑞的话那护卫也听见了，倒也没有在意，能出使的人，不是官是什么？说实话，那护卫对强巴家人也是不满，不过小王爷都说不管了，他一个护卫岂能出头？ 孙要走了没两步，后面传来争吵的声音，看样子还不是两个人的争吵，急忙转头看了过去，一看不得了，这是要火并的节奏？ 那护卫叫来保正，问这又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回事，保正是认识这护卫的，脸色难看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强巴家人得了赔偿，但是吃便宜吃上瘾了，今天是下葬之日，这强巴家人虽然不要白玛陪葬了，但是硬要把白玛埋在强巴坟墓旁边，说是要让白玛到了地下去侍奉老爹。 次仁顿珠不从，强巴家人刚刚打了次仁顿珠，还将他家的桌椅板凳门窗全部砸烂，这也是刚刚孙要看到的要火并的节奏。 哎，孙要摇了摇头，虽然这不是大宋的人，但是千百年后大家都是华夏人，孙要还是决定出手了。 孙要让龚瑞拨开人群，他走了进去，那护卫吓了一跳，顿时朝后面打了个手势，后面的护卫也出现了，跟了过来，这护卫不能不吓一跳，这孙要要是出了啥事儿，宋朝岂会罢休？这是使臣啊。 杀了一个国家来的使臣，有的时候比打人家一个城池的仇恨还要大。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孙要走进人群，就看到强巴的三兄弟要强行把白玛和强巴的尸体带走，顿时大喝道。 “哟，来了个汉人啊，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管我们的事儿？” 说话的是强巴的大儿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样子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啪！” 这强巴的大儿子刚走到孙要面前，准备动手的时候，龚瑞的习惯性动作犯了，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强巴大儿子的脸上。 后面那护卫眼睛一缩，这人出手的动作？好快。 强巴的大儿子被这个大耳刮子打的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吐出一口血水，里面还混合着几颗牙齿，看来龚瑞这一次也是怒火中烧，打人的力气不知道比以前在元县大出多少。 “你，你敢打我？” 强巴的大儿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龚瑞，他居然在这里被一个汉人打了？这可是黑夷部落。 强巴的另外两个儿子冲了过来，一人手上拿着一根木棍，冲到龚瑞面前。 龚瑞抬脚便将第一个冲过来的踹飞出去，然后手一翻，那木棍出现在龚瑞手中，空手夺白刃，孙要看的眼花缭乱。 不过龚瑞没有使用木棍，只是拿着那木棍，然后又是一巴掌将这强巴的另外一个儿子打蒙，倒在地上，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用木棍容易把人打出问题。 龚瑞还是很有分寸的，吴昊天的话，估计这人的脑袋已经开花了。 “地保，地保，他们打人。” 强巴的大儿子冲着地保叫道，周围其他村民发出嘘声，你刚刚打人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地保面露为难之色，这两个人身份可不是他能过问的，小王爷的护卫都在给他们做护卫，他哪里敢过问？ “次仁顿珠是？你小子怎么这么孬种呢？啊？他们把你家吃空了不说，还要你赔钱，你都欠了一屁股债务了，他们打你你不敢还手？” 孙要没有理会强巴的三个儿子，反而看着次仁顿珠问道。 “这，这，这个” 次仁顿珠眼神躲闪，不敢看着孙要，孙要这一次没有鄙视次仁顿珠，只是觉得悲哀，时代的悲哀。 “你一个汉人竟然敢在我们黑夷部落撒野？各位，还不把他拿下？” 强巴的大儿子摸着脸颊，冲着周围的人群大喊。 “你再说话，我杀了你。” 第199章 断手 第199章断手 “你再说话，我杀了你。” 孙要冷冰冰的看着强巴的大儿子说道。 强巴的大儿子被孙要的话镇住了，惊恐的看着孙要，但是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你，你们汉人好大的胆子，这里是黑夷部落，你们怎么敢如此放肆？” 这说话的人是强巴的一个亲戚，他说的不错，孙要二人毕竟只是个汉人，相当于一个外国人。 “你问问你们地保，我杀了你，他会抓我吗？” 孙要露出一抹微笑的看着说话这人问道。 这人听了孙要的话，转头向着地保看去，地保慢慢把头低了下去，这就说明了一切。 孙要是小王爷的宾客，就算地保不知道孙要是使臣，但就单单小王爷的客人，那杀几个百姓，他或者官府还真不敢拿人，哪里都是一样，除非遇到那种不怕死的清官或者孙要这样的猛人。 强巴的几个儿子，此时如何还不知道面前的这两个汉人背景不简单，而且打又打不过，即便他们人多，也不敢打了，打了那就真的事情大条了。 别看强巴的几个儿子敢这样逼迫次仁顿珠，那是次仁顿珠软弱好欺负，遇到稍微硬气点的，他们也是不敢去欺负的。 “哼，尸体给你留着，我们走。” 强巴的二儿子开口了，对着次仁顿珠撂下一句狠话，然后就要过去推着抬着装着强巴尸体的门板离开。 “让你们走了吗？” 孙要慢慢的开口说道，这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强巴的儿子和亲戚都不再动了，如同被定住了一样，所有人也都变得安静了，这还要干嘛？ 那护卫头领，也就是和孙要说这件事情的那人，也有些好奇，事情这样已经解决了，强巴的亲戚也服软了，还要干嘛？ “把那羊留下。” 孙要指着那只羊说道。 “这是次仁顿珠赔偿给我们的。” 强巴的二儿子大声说道。 “我让你留下。” 孙要看着他，重复了一遍。 强巴的二儿子深吸一口气，对着那牵羊的亲戚使了个眼色，那亲戚松开了牵着羊的手。 “我让你们走了吗？” 强巴的儿子和亲戚放了羊之后，转身就走，走没两步孙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围观的所有人，脸上都变得精彩了起来，那护卫头领也开始动了，这摆明了是要打起来啊，虽然对方人手他们三两下就能解决，但是他却要走到孙要近处，万一这人不会功夫，被伤了怎么办？ “还要作甚？” 强巴的二儿子面色更难看了，又转身看着孙要问道。 “把赔你们的银子留下。” 孙要慢慢的说道。 “你欺人太甚。” 强巴的大儿子大怒。 “龚大哥，杀了他。” 孙要冰冷的喊道。 这话一出，天地好像安静了下来，虽然已经是快六月份了，却如同寒冬一样，听见这声音的人心跳都在加速。 尤其是那护卫，这使臣胆子居然这么大？敢真的杀人？哪个使臣到别的国家去不是规规矩矩的？ 龚瑞听了孙要的话，都是愣住了，眼睛看着孙要，真杀？ “公子，公子，那银子我赔给他们的，算了，就这样算了。” 次仁顿珠回过神来走到孙要面前连连弯腰鞠躬，对着孙要连说算了。 “啪！” 孙要忍不住了，这还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动手打人，不打不行，实在见不得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儿。 “你瞧你那副熊包样儿，你老婆都被人家害死了，虽然不是他们杀的，但是却是因为他们死的，你小子不想着为你老婆报仇，反而还为他们求情？就你小子这样的怂样儿，活该被人欺负。” 孙要看着次仁顿珠骂道，围观者闻言尽都点头，你老婆不是因为他们才死的？你反而还赔人家钱，简直就是荒唐。 “我数三个数，把银子留下，否则，死。” “三。” “二。” 孙要的一还没有数出来，那强巴的大儿子就把银子丢了出来，一百两装用一块儿布包裹着，整整十个银锭子摔在了地上，一个十两。 “这回我们可以走了？” 强巴的二儿子问道，主要是刚刚被龚瑞的身手吓到了，而且地保的态度也说明了一切，那就是面前这两个人虽然是汉人，但是惹不得。 “还有十两银子。” 孙要淡淡的说道。 “那是赔偿我们老爹的安葬费。” 强巴的二儿子怒了，自己老爹被那白玛气死了，还要自己出安葬费？那次仁顿珠一分钱都不用赔吗？ “龚都头，断他一只手。” 孙要对着龚瑞说道。 那护卫头子只见面前龚瑞的手一花，然后自己随身的配刀就出现在龚瑞手上了，片刻后，强巴的二儿子在地上哀嚎。 说断就断，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看着地上的血迹，许多人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孙要有些发呆，怎么砍断了？我的意思是骨折就好了啊。 龚瑞想的却是，断一只手，总比杀了人家强，自然就以为孙要的意思是直接砍断。 那强巴的二儿子不住的打滚儿，滚了两下眼睛一翻，疼的晕了过去。 强巴的亲戚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都盯着龚瑞手上的刀，悄悄的咽口水，生怕那刀会砍到自己头上来。 “你们这些天在次仁顿珠家里吃的，喝的，住的，也都赔了。” 孙要看着那些强巴的亲戚，淡淡的说道。 “公子，算了，算了。” 次仁顿珠又来求饶了，孙要恨不得这人马上去死。 “算了？你家都被吃空了？不要他们赔？你的这些乡里乡亲的，都帮了你多少，你银子拿了自己感谢他们，摆宴席招待他们，给他们吃了这比给这强巴家的人吃了强的多。” 孙要对着次仁顿珠说道，他想的是这些村民至少还帮过次仁顿珠，等次仁顿珠拿到赔偿之后，再请这些乡亲吃几顿，那强巴的家人以后也不敢再来了，即便来了，次仁顿珠也有人帮忙了。 孙要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他也不可能把强巴家的人都杀了或者废了，不过他既然帮了，就要把后面的事情也想好，免得走了之后，强巴的人再去挖坟什么的。 “没钱是？你们老爹的尸体留下，回去筹钱，筹够了五百两银子，再回来。” 孙要看出了强巴家人应该是没钱，对他们说道。 五百两银子，孙要倒也不怕他们拿不出来，一只羊虽然在吐蕃可能没有大宋那么贵，但是一只羊卖也能卖几十两上百两，毕竟在大宋都要卖到一两银子一斤了。 “如果你们三天没来，我就去找你们。” 孙要又补充了一句，然后让强巴的家人离去，没有再阻拦了，龚瑞居然直接砍断了人家一只手，孙要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只能让他们走了，继续下去就只能杀了。 “五百两银子拿着，分给这些帮你忙的村民，你要是敢自己私吞了，我再找你。” 孙要看着次仁顿珠说道，周围村民都是面露喜色。 这些村民孙要知道，都是刚刚来帮忙的，甚至有那混混闲汉都来帮忙，还没有一分钱好处，如今拿了银子，想那强巴家人也不敢来找次仁顿珠的麻烦了，即便来了，次仁顿珠也有人帮忙了，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嘛。 “公子，佩服，你居然把事情解决了。” 那护卫头领跟在孙要身边离去，对着孙要称赞道，他也有些气愤这强巴家人，不过他没有办法解决，强巴家人这种做法，任谁都会气愤。 这护卫头领想的更多的却是刚刚龚瑞露出的功夫，这要是对小王爷动手，他们能否抵挡的住。 第200章 王子令 第200章王子令 第二天一早，孙要和龚瑞睡醒之后，黑夷部落的小王子扎西巴已经在大厅坐着了。 “宋朝的公子，那次仁顿珠和人家的争斗，我都是束手无策，无法过问，却不想公子你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小王子见了孙要，起身笑呵呵的说道，看来心情大好。 “只是看不过眼罢了，在王子殿下的地头上，我还耍了一回官威，还请王子莫要见怪。” 孙要客气的说道。 “哪里哪里，公子你帮我解决了臣民的大麻烦，我要感谢你才是。” 小王子说完就安排孙要吃些东西，只字不提攻打西夏的事情，孙要也是只字不问。 “王子殿下，肚子也吃饱了，我该回大宋去了，来了这么久，也不知如今局势如何了。” 孙要说着就要告辞离去。 “公子勿忧，我这也是提前几天先过来，等着后续部队到来之后，我便亲自率兵攻打那西夏。” 小王子哈哈大笑道，这次小王子他不光说服了他们部落的族长，也就是他父亲，还得到亲自统帅大军的机会。 “哦？那在下就先预祝小王子旗开得胜。” 孙要的表情很平静，从小王子一进来第一句话，孙要就能知道这事情妥了，如果不妥，小王子也没有心情提那次仁顿珠的事情，毕竟小王子自己可是赞成出兵的。 “这次，孤要顺道灭了蒙风部落。” 小王子顺着孙要的祝福说了出来，他这里过去就是蒙风部落，再过去就是西夏。 “王子殿下，可是要先打蒙风部落？” 孙要这下挂不住了，这小王子怎么说一出是一出？ “公子不要慌，本王是顺道，当然是先打西夏，打他两座城再说。” 小王子笑道，他已经派人去和蒙风部落说了，他借道打西夏，打了西夏城池都归蒙风部落。 那蒙风部落前有黑夷后有西夏，夹在中间根本也强大不起来，所以黑夷部落要借道，想来蒙风部落也不敢反驳，而且还有城池可以得到。 西夏的城池可比部落的空旷要强的多。 “原来如此，小王子真是，真是足智多谋。” 孙要不知道如何称赞了，这小王子是真的阴险才对，收兵回来的时候，城池丢给蒙风部落，又抢蒙风部落的地盘，将他们赶到城池里面去，又能让蒙风部落的人抵挡西夏，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公子要走，拿着这个令牌，一路无人敢抢夺公子的。” 小王子说着就掏出自己的一块小令牌递了过去。 孙要欢喜的接过，有了这令牌，一路上倒是安全不少了，只是在其他部落的地盘有用吗？ 告辞之后，孙要也没有想到这次出使居然这么简单，都没有费多少口舌，想来也是，吐蕃早已名存实亡了，如今的吐蕃再也不是那个吐蕃王朝了。 如今的吐蕃急需一统，只要能增加自己的实力，和谁合作都是可以的，关键在于有无好处。 果然，孙要和龚瑞一马一车飞奔在吐蕃的境内，一路上也不知道被人拦截了多少次，马车可比马匹显眼而又好拦截的多了，不过每次拿出小王子的令牌，那些拦路的人都尽都作为鸟兽散了。 “这个扎巴西在吐蕃看了还是有些威望啊。” 孙要感叹道，这也能说明黑夷部落确实强大，若非部落实在太多，黑夷部落也吃不完，否则黑夷部落恐怕早就又统一了吐蕃了。 连其他部落的人都要卖黑夷部落一个小王子的面子。 前面就是胡满部落了，现在孙要二人正是在胡满部落和柯基部落的交汇处。 “公子，咱们还是走小路穿回去吗？” 龚瑞看着前方问道。 “不，咱们走官道。” 孙要摇了摇头，说道，走官道，顺着这条路就可以一直走到宋朝境内，走小路，还得绕来绕去的，不过都得走面前这条路先。 经过胡满部落的时候，倒是没有再遇到劫匪了，胡满部落和宋朝果然关系不错，想来也是，胡满部落经常和宋朝做生意，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宋朝的商人必经胡满部落。 靠着宋朝的商人交易买卖，谁也不会对自己的金主动手。 “什么人过关？” 到了关卡，有宋朝的士兵拦住了孙要二人，这里也只有宋朝的士兵，胡满部落并没有士兵镇守。 “认得这个吗？” 孙要突发奇想，想试试扎巴西的令牌在宋朝的关卡管不管用。 “王子令？走。” 那守关的守兵果然认得，侧身让开了孙要和龚瑞的道路让得他们入关。 孙要不动声色的进了宋朝的境内，脸色隐隐有些怒意，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公子，那黑夷部落的小王子令牌竟然在关卡这么管用？” 龚瑞忍不住了，开口说了出来，他也是官府当差十几年的人，如何不明白这代表什么。 代表黑夷部落的人，竟然能够随意进出大宋境内，那走私都根本不用走私了，直接光明正大的运送就行了，还不用给朝廷缴纳税收，只需要给关卡塞点好处。 孙要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示意龚瑞不要再提这事儿，这事情关乎太大，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如实回报了。 这种事情要是朝中没有超级大官或者大势力点头，谁敢这样干？边关守兵就是给他再多银子，他自己也是不敢的？ 龚瑞也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也就不再多说，驾着马车朝着成都府驶去。 第三天晚上，龚瑞为了赶路，错过了进城休息的时间，这要办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回来的每天晚上，孙要二人也都是进城找客栈，没有那么着急了。 “公子，城门已经关了，我误了时间。” 龚瑞远远的看着关闭的城门，打开窗帘对孙要说道。 “龚大哥，城门关了咱们就在外面找个地方住着就好。” 孙要笑道。 “前面有个村子，咱们过去看看。” 龚瑞说道，这也没了干粮，天天都要进城，又何必买那干粮呢？所以这时候还是要去找点吃的。 这是一个比较富裕的村子，看那房屋就看的出来，只不过比起华村，这里的屋子就要紧密的多了。 村口还有一家酒肆，随便吃了一些，孙要见这酒肆无法留宿，就朝着村子里面走去。 “这一个村子居然还有如此气派的宅子？” 龚瑞看着面前这栋宅院，有些惊讶，这比起之前元县外面或者其他县城外面员外居住的屋子，可是要大气不少。 这处宅子内有大小屋子几十间，院里还有假山，池塘凉亭，光从外面看就看的出来很是气派，哪怕放在城里也可以说是首屈一指了。 第201章 操刀鬼 第201章操刀鬼 “砰砰砰！” 龚瑞上去敲了半天门，都不见有人出来。 “这房子这么新，应该是刚建立起来没有多久的啊，怎么会没人住呢？” 龚瑞折身回来对着孙要有些不相信的说道，这屋子没人。 这时候，龚瑞才发现不远处居然站着一个阿婆，一直在看着龚瑞敲门。 “公子，要不咱问问？” 龚瑞说道，要不要问问那个阿婆。 “算了，这家既然没人，咱俩晚上在马车里将就休息一下便是。” 孙要摇了摇头说道，随意去打听别人家里的事情也不好。 龚瑞听了便牵着马车，将马车拴在这屋子门口的石雕像上，正好有突出的地方可以拴马匹的缰绳。 “你们要在这里干嘛？” 这下那阿婆站不住了，过来问道。 “怎么了，这位婆婆？我们是过路的人，耽误了进城的时间，城门关闭了，所以想在这里歇息一宿。” 龚瑞还是客气的回答道。 “这屋子闹鬼啊，你们可不能在这里停啊，晚上过了午夜，那鬼就要出来抓你了。” 那阿婆有些惊恐的说道，她是这村子的村民，刚刚见龚瑞敲门就有些担心，不过见没人开门也就放心了，结果哪儿知道这两个人居然胆子这么大，就在这门口睡。 这阿婆看不过去，担心他们出事儿，忍不住还是过来提醒了一下。 “闹鬼？” 龚瑞被这阿婆的话整蒙了，这么好的新屋子，居然闹鬼？ “是啊，闹鬼啊，前不久这家人一家四口还加个侍女都死光光了。” 阿婆心有余悸的说道。 孙要在马车里面听到心中一突，灭门？急忙跳下了马车。 “这位婆婆，我们就是过路的人，实在找不到地方歇息了，这里既然闹鬼，那我们能去哪儿歇息啊，这外面又这么黑。” 孙要面露难色，那婆婆看的有些不忍，这婆婆本来心就有些善良，要不然也不会过来提醒了。 “要是两位不嫌弃，就去老婆子家里将就一下，虽然简陋，但是干净。” 这婆婆犹豫着说道，面前两人坐着马车，想来必定是有钱人家，不一定愿意去自己家。 “如此，多谢婆婆了。” 孙要大喜，便要扶着这婆婆上马车。 “就在前面没几步路，走。” 这婆婆拒绝上车，慢慢的在前面走着，走了大概三百米左右，就到了她家了。 婆婆的家和她说的那闹鬼的宅子，完全不能相比，就是一个篱笆围着一个小院子，然后有两间屋子，一个破烂的厨房。 不过和这婆婆说的一样，这屋子，非常干净，此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那院子，也看着非常清爽，好像没有什么灰尘一样。 屋子里还有一个老头，就他们老两口二人。 “我儿子在城里给人帮工，很少回来。” 这婆婆解释道，然后招呼孙要和龚瑞坐下，那老头儿也出来了，并没有过问孙要二人是谁，反而接过龚瑞的马车将马拴在门口的一根柱子上。 孙要和龚瑞二人坐在院子中，老两口儿也回来了，询问孙要二人要不要吃些什么。 “多谢两位老人家，我们刚刚村口吃了，这位老丈，你拴马车这么熟练，想来已经也经常骑马了。” 孙要笑呵呵的问道。 “哪里，哪里，以前我可是给人赶了十几年的马车，对这些，自然不会陌生。” 老头儿笑道，四人都在院中坐了下来。 孙要是有事儿要问，老两口则是太久没人这么说话了，也想好好说上一回。 “这位大婶，刚刚听你说那宅子闹鬼，却是何故？” 孙要和老两口闲聊了一会儿，然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哎，公子，这大晚上的，可不能说这个啊，那‘操刀鬼’可厉害了，邵家员外家里五个人都被大卸八块了。” 老头儿急忙说道，让孙要别提这个，同时他脸色也浮现一抹害怕之色。 孙要神色更加凝重了，‘操刀鬼’，居然还大卸八块？什么又是操刀鬼？ “老丈，你莫要害怕，能否详细的说与我听听？放心，有我的这位龚大哥在，那什么操刀鬼不敢来的。” 孙要慢慢的说道，示意老两口不要害怕，可那老两口如何不怕？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敢说。 “老丈，你儿子还没有娶媳妇儿？” 孙要说着扯开了话题。 “哎，家徒四壁，哪儿有婆娘肯嫁给他啊，现在他也在城里给人帮工挣钱。” 老婆子听了孙要的话，忘记了什么鬼怪了，叹着气说道自己的儿子。 “你把那‘操刀鬼’的事情说给我听，这个给你儿子娶媳妇儿用。” 孙要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银锭子，老头儿一看就知道，这可是十两的。 一个银锭子就是十两，虽然不像砖块的密度，没有那么大，但是重量却是在那儿，若非以前的那种宽松的衣服，还真没办法装下。 “这个，这？” 老两口有些犹豫了，这可是十两银子啊。 “给你。” 孙要笑着把银子递给了老头，老头摸在手中，双手有些颤抖。 “说，两位，不会有事儿的，我就是来抓鬼的。” 孙要笑道，他可不相信真的有什么鬼怪，有那也定然是人装的，既然是人装的，装神弄鬼，想来也没有什么真本事，有龚瑞在，他孙要还真的不怕。 “好，那我就说给你听听。” 这老头一狠心一咬牙，决定说出来，他们老两口的命，在他们看来都没有儿子娶个老婆传宗接代强。 在这老两口的说道下，孙要明白了一点前因后果。 这家屋子的主人，是个商人，叫邵仁中，辛苦经营了多年，家产也是颇为丰厚，回到村子里，花重资修建了这个宅院，准备颐养天年。 新屋落成后，邵仁中和妻子还有儿子儿媳就迁入其中，跟随一起的还有一个侍女，就是买菜做饭洗衣的佣人。 按理说这么大的一个宅子，不可能只有一个侍女，那是因为邵员外还没有购买其他的侍女和家丁，这个侍女是跟着他们从外地一起回来的。 “邵家五个人住进去不久后，就发生了怪事。” 这老头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了，龚瑞都听得有些好奇，发生了怪事儿？什么怪事儿？ “发生了什么？” 孙要急忙问道。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屋里就常常发出怪声和吓人的怪笑，连我们这么不远的邻居都听得到，那声音，真的让人毛骨悚然，可是那邵家的人起来点灯察看后，又找不出什么踪迹。” 老头儿摇摇头说道。 孙要听到这儿，马上想到了，这肯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了。 “那邵员外的儿媳妇，没两天就吓得要逃回娘家去，但是那邵员外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啊，他开始也不信那些鬼神，还花了一点儿银子请村里胆子大的青壮年，去他房子里住。 邵家五个人和那为了一点银子的胆子大的村民，那天晚上都在邵员外的屋子里呆着，熄了灯火，等着看着究竟。” 老头儿回忆道。 第202章 邵府 第202章邵府 “那天晚上看到了什么？” 孙要和龚瑞都非常好奇的问道。 那天半夜时分，邵家五个人和几个村民在邵员外的屋子里，听见那凄厉的怪声又响了起来，他们悄悄躲在窗子后面往外观看，只见客厅里有闪闪的火光。 一会儿厅前院里出现了几条黑影，摇摇晃晃的，果然是一群鬼过来了，每个都足足有两个人那么高，身上都穿着古怪，宽袖长袍，有的还戴着纱帽，手里还拿着刀剑，一个个走进厅屋的时候，还弯着腰，极其吓人。 邵员外本来不信这个邪门，但是此时也已经吓得牙齿咯咯作响，几个女人也早已经吓得趴在地上抖作一团了，那几个大胆的村民，也是害怕不已，其中有两个人却还是悄悄的看着窗外。 只见有两个鬼又从大厅屋子走到后院去了，不一会儿厨房里面也亮了起来，还升起了火，乒乒乓乓的好像有人在烹调，再后来就是两个鬼断了菜进了厅屋，只听那些鬼在那里大吃大喝，跟平常人倒是一样。 就这样折腾了一宿，天亮之后，众人出来一看，院子里和厅屋里什么都没有，只见后院有一堆鸡毛鸡骨头，两只大雄鸡昨天夜里被吃掉了。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从那之后，村子里的所有人再也没有人敢去邵府了，而那邵员外每天晚上也都不能安眠了。 起先，每天晚上只有个鬼来，渐渐地陆续增加到了十几个之多，每天晚上都来。 邵家养的鸡鸭猪羊，都逐渐的进了这些鬼的肚子里面去了。 每天早上，只留下一堆骨头而已，邵府闹鬼的事情左邻右舍全部都知道，有的好心人还来劝邵员外，搬走出去算了，可邵员外就是不愿意。 一个多月后，鬼是越闹越凶，邵员外发愁了，于是到处请亲朋好友和邻居来他家里住，他认为人多了阳气盛了，鬼就不会敢来了。 可是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啊，邵员外请了半天，一个人也没有来，即便他想买几个家丁，却也没有人敢来。 就这样拖了一段时间后，期间倒也没有出什么事情，邵员外一家子慢慢的也有了一点习惯了，对晚上闹鬼也不是太在意了，就是吃点鸡鸭家畜而已，又不会伤人，邵员外有的是钱，对此也没有过于心疼。 时间到了上个月，邵员外开始慢慢的将以前四处做生意的财产，全部都集中到新屋来了，决定就在这里住下去了。 谁料到，一些东西搬过来后不几天，这群鬼半夜又来到邵员外家中，当晚村民只听见邵员外家中有人惨叫，但因为都知道邵府闹鬼，所以没有一个人敢过来看上一眼。 第二天一早，村民们围到邵员外家外，胆大的翻墙进去打开了屋门，邻居们还是不见动静，就一齐进屋看个究竟。 只见邵员外家五个人，就连那个侍女也没有逃脱杀身之祸。 邵家五个人，每一个人都被大卸八块，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惨状实在令人发指。 老头儿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婆婆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造孽啊，造孽。” “后来呢？” 孙要问道，他已经明白这估计是一起有预谋的谋财害命。 “后来啊，县令大人接到村里的报案，亲自来查看了，捕快等等也走访调查，才知道最近运过来的大批银两不知去向了。” 老头儿说道。 “县令如何得知邵府有银子不见了？” 孙要问道。 “这事情，大家都知道，邵员外曾经自己对好多人说过，以后就在这里住了，不走了，各地的财产都要搬运回来养老。” 老头儿说道。 哎，财不外露的道理，这个邵员外做了一辈子的生意，居然还不明白，孙要叹息道。 不过，他房子修的这么好，恐怕早晚也有飞来横祸？孙要又想到，毕竟这是在城外。 “龚大哥，今晚咱们去邵府居住，你意下如何？” 孙要对着龚瑞问道。 “好，龚某也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鬼怪。” 龚瑞豪气的说道。 “哎呀，两位，可不能去啊。” 老头儿一听就着急了。 “咱们就是来抓鬼的。” 孙要笑道。 “不能去啊，那鬼连那么重的银子都能凭空搬走，可不能去啊。” 老头儿说道。 “凭空搬走？” 孙要觉得这就有些奇怪了。 “那些银子可是拉了好几趟马车的，可是那天晚上，邵府虽然发出了惨叫，可是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动静了，村子里也没人听见什么别的声音，更是没有人听见有马的声音，这么多银子，第二天就凭空消失了，难道不是操刀鬼杀的人吗？” 几十万两银子，几万斤的东西，哪怕用马车搬运，也不容易搬完，那些人杀了人还敢留下来搬一晚上的东西？ 孙要也有些想不明白了，不过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邵府还是要先去查看的，是不是鬼，去了今晚便知道了。 拒绝了两位老人的劝阻，孙要和龚瑞拿了两个火折子，就去了邵府，这次是龚瑞先翻墙进去，打开了大门。 这四周还有灯笼油灯等等物品，龚瑞点燃后，林府有了一些光亮。 “公子？” 龚瑞对孙要问道。 “先休息，这地方我看咱俩也别分开了，一起在大厅歇息。” 孙要对着龚瑞说道。 “好的，公子。” 龚瑞答应下来后，去一个房间找了两床被子，铺在地上做地铺，现在也是六月份了，晚上还是有些热的。 孙要和龚瑞一觉睡醒后，天都已经亮了，却根本没有发现什么鬼怪，别说鬼怪了，凭龚瑞的武功，一点响声都能惊醒，昨晚却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孙要和龚瑞确定了，一定是有人在装鬼。 二人出了邵府的门，就看见不远处昨晚那个婆婆和老头儿就在那站着。 看到孙要二人出来后，两个老人脸上明显舒了一下，放松了下来。 对和婆婆两人笑了笑，示意他们不要担心，两个老人也有些相信孙要二人是捉鬼来的了，便转身回去了。 “龚大哥，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回来看看这邵府，有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密道密室。” 孙要说道。 “公子，你的意思是？” 龚瑞有些明白了。 “这些装鬼的人，是怎么把所谓的几十万两银子从邵府搬出去的？而且这些装鬼的人，还没有被外人发现过，他们如何做到来无影去无踪的？怎么邵府外面的其他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些鬼？” “不错，公子，既然有人装鬼，他们不可能这么久不被人碰到过，如果被人碰到过，早就传了出来了。” 龚瑞觉得孙要说的极为在理，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唯一的可能就是林府有暗道或者密室。 第203章 钟县令 第203章钟县令 吃过早饭，孙要和龚瑞回到了邵府，在邵府细细查看，那老两口也不是多嘴之人，虽然未得孙要叮嘱，但是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况且这邵府又是凶宅，寻常人都是离的远远的，很多人甚至情愿多走几百米的远路，都不从邵府门口经过。 孙要和龚瑞在屋内查看，也没有人来打扰。 二人先是仔细的查看了新屋的构造，研究这么装鬼的人为什么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可以来去没有影踪。 孙要记得听那老头儿说闹鬼一般都是在大厅之中，便和龚瑞尤其注意这大厅屋里的一切。 从梁上到铺地的青砖，从窗户到墙壁细细的观察。 “公子，你看这儿。” 龚瑞突然一声低呼，孙要急忙过去查看。 龚瑞发现的是一根柱子，这根柱子在离地约有两人高的地方，颜色和其他的地方稍有不同，不注意看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孙要找个个桌子搬了过来，龚瑞站在桌子上一看，还有很多手指触碰过的痕迹。 龚瑞右手使劲一拍，原来是一个木质的按钮被按了下去，龚瑞正感到奇怪的时候，靠着柱子的墙面移开了一条缝隙，足足有可以一个人侧身进去的距离，里面则是一个暗室。 孙要和龚瑞进去一看，这暗室里面居然全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而且推了这么多银子不说，还可能再容纳几个人藏身，这分明就是一个小屋子。 不愧是公子，听了一个故事就能找出这么多银子，龚瑞不得不佩服孙要了。 而孙要发现了机关和暗室，心里十分高兴，但是孙要没有声张，又和龚瑞研究了一下那个机关，居然把密室给关上了。 “走，去县衙。” 孙要说道，毕竟这是人家县的事情，而且孙要又不是当官的，这事情还是得让官府来处理。 到了县城里面，二人先吃饱了肚子，然后找到县衙去。 已经打听清楚了，本县县令姓钟，叫钟元，虽然口碑不是那种贪官污吏，但是能力好像确实不足。 “站在，干什么的？要报官先击鼓，写好状纸。” 孙要在县衙门口就被差役拦下了。 “我找你们钟县令，麻烦你禀告一声。” 孙要说道。 “哼？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我们大人？要报官先击鼓。” 那差役横了孙要一眼说道。 “你告诉你们钟大人，就说几十万两银子问他要不要？” 孙要笑呵呵的凑到这个差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这差役听得想笑，但是这事情又太大了，几十万两银子，卖了他也是远远不够滴，怀疑的看了孙要一眼，就跑进去禀告了，反正等会挨板子也不会是自己，自己不过是禀告而已。 那钟县令正在县衙内，听到差役禀告，说几十万两银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邵府，马上叫这差役赶紧请孙要进去。 那差役回来后态度变了许多，头前带路，把孙要引到了钟县令的面前。 “你刚刚说？” 钟县令刚要问话，又见左右人多，便起身带孙要朝后院走去，好像所有衙门后面都有一个花园。 “呃，大人，我们的案子怎么算呢？” 这时候，跪在下首还有两个人，正在被审理。 “什么怎么办？他打了你，本官现在判他杖责三十，你骂了他，本官现在判你掌嘴二十，案子已经审了，退堂。” 那两边的差役拖着二人就出去行刑了，孙要看的好笑，掌嘴二十比杖责三十还要难受？这个县令倒是，谁也不偏袒，就是有些胡闹。 “你刚刚说什么几十万两银子？” 钟县令屏退左右后，对着孙要问道，孙要身边还跟着龚瑞，这个钟县令竟然一点不怕。 “邵府，几十万两银子，我知道在哪儿。” 孙要说道。 “什么？你知道？” 钟县令大惊，这个案子一直悬着的，虽然他知道不是鬼怪所为，但是他不知道如何破这个案子。 “是的，我知道，就在邵府。” 孙要点头说道。 “在，在邵府？” 钟县令有些惊讶了，这居然在邵府？他可是查了个底朝天的，什么都没有发现，而且别说几十万两银子了，哪怕一两银子，被官府查过之后，也不会留下。 “密室。” 孙要淡淡的说道，随即将自己路过听到故事产生怀疑的事情，全部给这钟县令说了一遍，不过孙要没有自报姓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难怪，难怪。” 钟县令听的大喜不已，一直一来，他都没有什么政绩，这次几十万两银子查获了，这个案子破了，他完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几十万两银子的案子，可比几宗杀人案都要强的多。 “好，好啊，你们二人功劳不小，本官这就派人去查封了那银子，好处是少不了你们的。” 钟县令笑道，怪不得那么多谜团，原来是有暗室。 “我们要是为了好处，就不会来报官了。” 孙要说道，同时心里有些鄙视这个钟县令。 “呃，那你们？” 钟县令有些尴尬了，确实，他们要是要好处，完全可以自己拿一些银子跑了，就算拿不完，那也肯定比官府给的赏银多。 “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 孙要说道。 “不错，不错，必须要还死者一个公道。” 钟县令立即点头应道。 “那钟大人你如何破案？” 孙要问道。 “这，这个？” 钟县令又是一头蒙，他哪儿知道如何破案，知道的话早就破了。 “这房子既然是新修的，而且又有暗室和机关，那么这案子恐怕和那修建房子的匠人脱不了关系。” 孙要提醒道。 “对，对，肯定和他们有关系。” 钟县令一听，急忙点头，确实如此，既然是暗室，那就肯定不会和别人说，除此之外，就只有那修房子的匠人知道了。 “所以，大人，先去查那修房子的人是谁。” 孙要说道。 “对，我这就让人去查，这个很好查。” 钟县令急忙起身，唤过捕快，对他吩咐了几句，那捕快急忙去了。 “现在呢？” 钟县令吩咐完之后，又回身对着孙要问道，这让孙要无语，连那龚瑞都无语了，这就是县令大人？ “等那匠人找到后，就可以审问那匠人了，只要告他勾结强人谋财害命即可，他若否认，便可以用墙上机关暗室来诈他，告诉他强人已经抓到了，让他自己开口招供。” 孙要怕这钟县令不会审案，直接将如何审案都告诉了他。 钟县令听得连连点头，审案他其实也是会的，只是破案有些没有办法。 果然，没两个时辰，捕快就回来了，已经打听到是谁修的邵府了，却是隔壁县的几个工匠。 “这人叫黄吉，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工匠，不过没关系，我派人连夜拿他回来。” 那钟县令说道，然后对着他的都头吩咐了几句，都头跟着师爷去开了字据，然后去了隔壁县。 “城门没关，能打开吗？” 孙要好奇的问道，这过去，恐怕都关城门了。 “那黄吉住在城外的。” 钟县令笑道，工匠住在城外，办事才方便，住在城内，恐怕经常都回不了家了。 第204章 踩高跷 第204章踩高跷 黄吉从隔壁县城被悄悄带到县衙了，钟县令审问之时黄吉果然是矢口否认。 钟县令虽然夸下了海口，但是他对那机关之内毫无所知，孙要也没有带他去，怕是打草惊蛇。 无奈之下，只得叫来了孙要，厚着脸皮让孙要帮忙审问。 “黄吉，那房子是你修的，你还不承认吗？” 孙要看着被身上很多伤痕的黄吉，暗道这人还真能抗的住，被打成这样了，一个字都不招供，如果换做一些别的县令知府，恐怕只要把你打伤打晕，然后用你的血直接就画押了。 这个钟县令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也不是那种为非作歹的官员。 “承认什么？我如何知道你们说的什么机关。” 黄吉咬牙大叫道。 “哼，你私造密室，勾结强盗杀人抢劫，还不承认。” 孙要怒喝道。 “你冤枉我，冤枉我。” 黄吉就是一个劲儿的叫冤，并不承认。 “冤枉你？那柱子上有个机关，是那墙壁拴着的机关，按进去就是进入那墙壁里面暗室的门，你还不承认？” 孙要问道。 黄吉听了不说话了，机关都已经被孙要找到了。 “你建了机关和暗室，然后杀了人之后把那几十万两银子全部运到暗室之中藏了起来，你好的胆子，那五条人命你得抵命。” 孙要见黄吉不说话，开口继续说道。 “杀人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跟我无关啊，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杀人。” 黄吉见机密已经败露，自己建造机关暗室那是跑不掉了，但是杀人谋财害命自己却不能背锅。 在孙要面前，此时的黄吉硬不起来了，只得开口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倒是邵员外盖房子的时候，他的一个朋友把他约到茶馆之中，邵员外开始还以为那个人也要盖房子，一谈之下，才知道那个人拿了一千两银子给邵员外，让他在邵家新屋里面悄悄的修建一座密室，等修好之后还有重赏。 邵员外的银子本就多的用不完了，但是他是商人出身，有银子岂有不要的道理，便贪图这一千两银子，答应了这件事情，但是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是险恶的用心。 “这位，这位大人，我也不知道那人他想要谋财害命啊，我只是当日那个人请我修密室，我并不知道他要杀人抢劫。” 黄吉说道，他那日也在茶馆，只是为了钱财修建密室，此时黄吉也才知道那密室竟然是用来窝藏脏物的。 “说出那人的名字，不然你说的当不得真。” 孙要冷声说道。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知道啊。” 黄吉立刻萎了，他还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你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他请你喝茶？你不知道那人是谁你就帮他在别人家修建密室？” 孙要怒问道。 “我真不知道啊，他找到我时，我根本不认识他，但是他给我银子，我岂有不收的道理？我本就是手艺人，谁给我银子我就帮谁修房子啊。” 黄吉说的不错，他就是吃这碗饭的。 孙要见黄吉这里是真的问不出来凶手，便不再问他了，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押司记好了文案，交给县令过目。 县令对孙要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至少表面那是愈发的恭敬了，没办法，这案子，只能靠孙要了。 “钟大人，你觉得谁会是凶手？” 孙要对着钟县令问道，这是他的管辖之地，他应该心里有数。 “这个嘛，至少应该是能随便拿的出来一千两银子的人。” 钟县令想了想说道，这一点他还是懂的。 “不错，那钟大人认为会是谁呢？” 孙要继续问道，希望这钟县令心中能有怀疑的人选。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钟县令回答道，能随便拿出一千两银子的人，除了本县几个富户还能有谁？可是这要说怀疑，他还真想不出来谁最可能，而且本县的富户员外一般都根基牢固，关系广泛，也是不能随便怀疑的。 不是每个人都和孙要一样愣头青，专门搞员外富户的。 “钟县令既然没有怀疑的对象，那我们如何查此人？哎，算了，我出去走访查探一番。” 孙要摇了摇头，这县令都没有怀疑的人，那如何追查凶手？只有出去自己打听查探了，这也是破案最笨的办法，也是最无奈的办法。 “好，好，有劳杨公子了，有劳有劳了。” 钟县令心中这个欢喜啊，心中决定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和这个杨公子拉近关系，有这人帮忙，自己破案的效率可就高的多了。 孙要看了钟县令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和龚瑞走了出去，这钟县令，还真是脸厚，不过，脸厚的人，一般过的比较舒服，比死撑着要强的多。 孙要和龚瑞也是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这样走访去哪儿走访啊？那邵员外又是住在城外，他的左邻右舍都以为他家闹鬼呢。 无奈之下，只得随意打听，这城内有人听说了城外的事情，也有人没有听说过，还有人对那鬼神之说一笑了之。 “那邵员外死的惨啊，听说是被鬼抓了去。” “城外死人了？我哪儿知道啊，我天天给人帮工，忙都忙不过来，哪儿有心思顾及什么死人啊。” “那邵员外一家听说是被鬼抓了去，若不是我天天没时间出城，否则的话我倒是想晚上去看看那是什么鬼怪。” “是不是被鬼抓了去，我也只是听说，不过那鬼倒是没见过，活鬼倒是见过。” 这是孙要问话的对象，他们的回答让孙要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位兄台，你刚刚说活鬼，什么活鬼？” 最后这人，孙要继续拦着他，他的回答让孙要实在有些好奇。 “你说活鬼啊，就是那帮踩高跷的呗，那晚上出来，不吓死个人啊。” 这人笑着说道，高跷他也是去见过的，那不就是活鬼一样吗？个个化着妆，晚上出来不知道的恐怕非要吓个半死。 （踩高跷起源于春秋时期。） “高跷？那踩高跷的在哪儿？” 孙要急忙问道，他心中有了一丝明悟，邵员外家的鬼，孙要一直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如今听到踩高跷的，这不就是装神弄鬼的最佳人选吗？ 第205章 钟馗 第205章钟馗 “你问踩高跷的啊，他们都在城外，五十里外的五龙镇上。” 这人对着孙要说了地址，然后摆摆手走了。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娱乐项目，踩高跷也算是一种表演。 孙要和龚瑞回县衙取了自己的马车，朝着五龙镇行去，这个时候的道路也非常好认，就顺着城外的大路走就行了。 到了白桃镇已经快到下午了，这个白桃镇倒是热闹非凡，远近各处不光有踩高跷的，还有舞狮子的队伍，今天刚刚是七天一次的赛会，四周百里以内的老百姓很多人都赶来看热闹了。 当然居住在城里的人很少出来，因为晚上回不去城里了。 孙要看到这些踩高跷的人穿着古怪，打扮的如同一个个台上的戏子一样，身高也正好两个人左右的高度，和那邵员外家的古怪居然如此的相似。 “公子，应该就是这些人了。” 龚瑞低声说道，他的辨识能力也很强，毕竟是十几年的都头了。 “恩，不要声张，等结束后看看。” 孙要不作声色的说道，然后和龚瑞在附近逛了起来。 这个镇子里好像就是靠这个赛会维持生计的，孙要看到这个五龙镇子的赛会，很多寻常百姓在摆摊，卖零嘴儿，卖小物件儿，踩高跷和舞龙狮的赛会，吸引了大批的游客，自然就能带动本镇的经济。 慢慢的，天色是越来越晚了，人群还在渐渐的消散了，孙要注意到一个踩着高跷的人走了过来，他虽然已经取掉了脚上的高跷，但是服装等等还是没有变化。 这人径直的朝前走去，好像赛会已经结束了，孙要和龚瑞对视一眼，也不说话，就在后面慢慢的跟着。 走出一里地，四周已经无人了，只有微弱的月色，这人进了一处屋子，看来他就是住在这里的。 “龚大哥，能不能记住这里？” 孙要见这人回家了，便对龚瑞问道，他自己是记不住的，这天色实在太暗了。 “好说。” 龚瑞点了点头，悄声去到这家屋子的外面，然后取出随身的小刀，在那门上刻了个印记，然后又在那低矮的围墙上刻了个印记，以防万无一失。 “咱们回去，明天抓人。” 孙要说道，龚瑞也不问孙要如何就能肯定，因为他也能感觉到，这些踩高跷的就是那抢劫邵员外的罪魁祸首。 龚瑞虽然不问，但是钟县令不能不问，回到县衙，孙要让钟县令带人晚上去拿人。 “杨公子，这个做贼拿脏，如何能确定那人就是贼人啊？如果不是，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钟县令问道，他现在在不能肯定的情况下，可是不敢随便拿人的，就是怕打草惊蛇，因为这个案子实在是太大了，如果破了，他的政绩那是明显的，所以他非常小心。 “钟大人，你只管拿人便是。” 孙要对钟县令的墨迹有些不满，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 “杨公子，即便是，我们没有证据，他不招怎么办？” 钟县令继续问道，他连那几十万两银子都没有去看，也没有去查封，因为他是真的想要抓住贼人。 “放心，我有办法让他招供。” 孙要神秘的一笑，脸色充满了信心。 “好，那就去拿人。” 钟县令狠心的一点头，既然孙要有办法审案，那他就不用操心了。 “乔装一下，只要个捕快即可，关键是城门不能关闭，连夜审出来，明天拿人。” 孙要说道，主要是怕捉了一个人，第二天就会被泄露消息，最关键的还是城门的原因，毕竟是在城外，连夜根本无法带回来，如果城中出动大批差役，五龙镇又有人不见了，他的同伙必定会引发大乱，无法一网打尽。 所以城门的问题，是最严重的，就看县令怎么说了，县令是有权可以开城的，就看县令愿不愿意担这个责任了，朝廷规定到了时间必须关闭城门，私自开城，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必然落人口舌。 “好，晚上我在城门上等着，人抓回来后，我亲自开门。” 钟县令虽然没有什么智谋，但是好歹也是个县令，也是个朝廷命官，这点魄力还是有的。 “如此，今晚龚大哥带几个人去抓人，一定要半夜再动手，我在衙门安排一下，连夜夜审。” 孙要说道。 晚上，龚瑞只带了三名差役去了五龙镇，三个差役都是便装跟随，孙要和钟县令在衙门部署，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钟县令去了城楼。 提刑司已经知道县令要来，所以在城门处也留了人值守在关闭的城门前，县城还是县令这个父母官最大。 三更时候，钟县令带着这人到了县衙，跟着的还有他的媳妇儿。 “跪下。” 一个差役大喝一声，然后让这人跪在地上。 “县令大老爷，我犯了什么事儿啊？” 被抓来的这人跪在地上，问着钟县令，他的媳妇儿也惊恐的看着县令。 县令一身官服，他们自然认得出来。 “你犯了什么事儿，我也不知道。” 县令摇了摇头说道。 “那大人你为何抓我啊？冤枉啊。” 这人听了县令的话，松了一口气，然后叫起来冤枉。 “不是我要审你，是那钟馗要审问你。” 县令说着就离开了。 （钟馗，唐初长安终南人，早在唐朝人们为了驱赶年兽,就会在这一天守夜,还会把画有钟馗画像的年画贴在门上,吓唬年兽。） 这人听说是钟馗要审问自己，虽然有些搞不明白，但是不害怕却是假的，跪在县衙满脸惊恐，钟县令已经离开了，他却不敢离开，毕竟这是衙门。 没有多一会儿，外面鼓声响起了三下，正是三更时分。 四周冒起了白烟，这跪在地上的人和他媳妇儿吓得妈呀一声，站了起来就要逃跑。 外门突然出现两个守卫，将他二人拦了回去，这两个守卫其实一早就在了，只是没有现身，就是防止二人逃跑，结果二人现在才逃跑，倒是省事了许多。 接着，那高堂之上，白烟渐渐散去，出现一个虬髯翁，坐在县令的位置上。 “本官姓钟名馗，堂下何人啊。” 这个叫钟馗的人就是孙要，钟馗本来是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异，为人磊落,待人正直,胆气过人，孙要其实和钟馗比起来外貌差了实在是太多，哪怕是现在化了妆的，也一点儿都不像。 不过这个时候，这被抓来的这人，已经吓得分不出是非了，加上半夜三更，四周白烟，又是衙门里面，哪里有不害怕的道理。 第206章 破了 第206章破了 “你，你，你” 这个被龚瑞抓来的人跪在地上，抖若筛糠，嘴里惊恐的哆嗦着，说不出来一句囫囵话来。 他媳妇儿居然“啊”了一声，直接吓晕了过去，这让这人更加惊恐了，果然是人吓人，吓死人。 “你什么你？本官姓钟名馗，你见了本官还不问安？” 孙要问道。 “是，是，是，钟大人，小民见过钟大人。” 这人这下听懂了，赶紧磕头拜见钟馗。 “你且说姓甚名谁？” 孙要问道这话时，这人一头雾水，你抓我来你不知道我叫什么？你不是神仙吗？怎么不知道我叫什么？ “啪。” “如实招来。” 孙要可不知道这人的想法，而且知道了他也没办法，因为他本来就不是钟馗，见这人在迟疑，便习惯性的觉得这人想要使诈，便拍了拍惊堂木，让他如实招来。 “小人姓乔，家中排行第二，所以叫乔二。” 乔二听了惊堂木的声音，吓得赶紧招认道。 孙要的出场确实有些震撼，这乔二浑然没有觉得四周居然一个人都没有，除了门口有两个人之外，所以孙要的惊堂木响起来，也没有人叫威武，此时他已经被吓的魂不附体，哪里开在意那些。 衙门的差役，孙要都让去休息了，明天还有大的行动，虽然是本县管辖地，提刑司可以调动，但是明天还是人越多越好，孙要是这么觉得的，所以这里审案，四周没有安排差役。 “乔二，你可知道本官找你所谓何事？” 孙要问道。 “小人不知，小人确实不知。” 乔二急忙说道。 “本官问你，你为何假扮本官的样子去吓唬别人？” 孙要的话让乔二一惊。 “大人，大人，小人没有装扮过你的样子啊。” 乔二干嘛说道，他回忆了一下，确实没有办钟馗啊，还有钟馗长的啥样儿，他也是现在才知道，如何能假扮钟馗？ “还说没有？那邵员外下来后，告诉本官，说你扮作本官的样子，吓唬他们一家，还敢狡辩？” 孙要冷声说道。 “那邵员外还不听本官的解释，告到十八层阴曹地府的阎罗王那里去了，要治本官的罪，本官现在只有带你去阴曹地府了，你去给本官解释。” 孙要继续吓唬道，反正阴曹地府人人都知道阎罗王，所以孙要就直接说出阎罗王了。 “啊，大人，小人确实没有扮作你的样儿杀人啊，小人没有啊。” 乔二一听要去阴曹地府，他哪里敢去？一个劲儿的求饶。 “混账东西，你如果是扮作本官的样儿吓唬人，本官或许还可以网开一面，但是你们竟然还扮作本官的样儿去杀人害命，本官岂能饶你，来人啊，割了他的头颅。” 孙要大喝一声，那头，本县的都头已经披头散发的走了过来，穿着一身黑衣，扛着一把砍头的大刀，目露阴森的表情，朝着乔二走了过来。 “啊，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乔二吓得瘫倒在地上，不住的坐着后退，裤裆里都留住了一滩湿迹，孙要看的无语，你自己都能去吓唬别人，居然还这么胆小。 那扮鬼的都头，在到乔二面前两米远，停住了，刀就这么扛在肩膀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乔二吓尿了而愣住了。 “乔二，你看看我是谁？” 孙要说着浑身开始抖动，那动作让乔二更是大惊失色，就连那都头看的都头皮发麻。 “乔二，你看看我是谁？你和你的同伙杀我全家，还抢走我的银子，今天我们一家屈死鬼要找你们一伙索命来啦。” 孙要说着就跌跌撞撞的朝着乔二走去，走到乔二面前，又开始了抖动。 “乔二，刚刚那人你可认识？” 孙要问道，半晌，不见乔二说话，原来这人也晕过去了。 “卧槽，玩大了。” 孙要无语，你特么吓唬别人的时候，胆子那么大，现在居然被吓晕了？你可千万别被吓死了啊。 此时，孙要又不能掐他人中，万一醒过来看到自己掐他人中，岂不是穿帮了？ “怎么弄醒他，别让他看出来。” 孙要悄声对着这个都头说道。 “这好办。” 这个都头走了过去，使劲儿的踩着乔二的手掌，果然没多久，乔二就“嗷”的一声，醒了过来，先看到这扛着大刀的鬼，又看了看身边自己的媳妇儿，还躺在地上。 再看高堂之上的孙要，也就是钟馗，又止不住的颤抖。 “邵员外刚刚被本官请了过来，乔二，你不光扮作本官吓人，还杀人全家，现在邵员外告到阎王爷那里去了，阎王爷要本官抓你回去，下十八层地狱，要把你上刀山下油锅，走。” 孙要说着就站起身子。 “大人，不要啊，不要啊，不关我的事儿啊。” 乔二赶紧大喊道。 “不关你的事儿？难道是那邵员外诬告你？你须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犯下的事情，阎王爷和本官全部都知道，你们的银子还藏在那邵府的密室之中，是也不是？” 孙要冰冷的声音问道。 “钟馗大人，钟馗爷爷，不是我害的邵员外，也不是我扮的你啊，是陈大栓的主意，是陈大拴的主意啊。” 乔二连连说道。 在旁边暗中听着的钟县令，眼睛一亮，心中那是欢喜无限，成了，这案子，破了。 “陈大拴？乔二，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诬陷别人？” 孙要不管不顾的说道。 “钟馗爷爷，我没有诬陷别人啊，是陈大拴的主意，他吩咐我们这么做的。” 乔二说道。 陈大拴，是他们这群踩高跷的班主。 陈大拴先买通木匠黄吉，在给邵府盖房子的时候，营造暗室，然后躲进邵府装神弄鬼，吓唬邵员外一家，而且闹得满村人都知道，整的是人尽皆知。 待得时间久了，大家都松懈了之后，又隔三差五的去闹，就是等着邵员外家里的财产运过来。 然后将邵府全部都杀了，造成是闹鬼的假象，想等着再过一段时间风声平息了之后，把钱财取出来大家分了。 至于那陈大拴是怎么知道邵员外会把财产运送回来的，还是因为邵员外自己大嘴巴子，到处去说，说以后就在这里养老了，以后那些外面的产业都卖了，不过问了。 暗处的一个押司，已经飞快的写好了供人状，这时候孙要让他写好了就出来给乔二画押。 乔二虽然疑惑，但是却不知道钟馗是如何审案的，也就画了押了。 “把你媳妇儿救醒。” 孙要淡淡的说道，乔二急忙把自己的媳妇儿叫醒过来。 “肃静。” 孙要大喝一声，阻止了乔二媳妇儿的大呼小叫。 “乔二，你的事情还是由钟县令来审判。” 孙要说了一句之后，钟县令走了出来。 “杨公子，多谢你了，果然是神机妙算啊。” 钟县令哈哈大笑道。 “大人过奖了，之前的种种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判断和猜测，不过猜测却是做不得数的，只有搞这么一出来让他自己承认了。” 孙要也笑道，同时走下了主位，把县令的位置还给了钟县令。 孙要扮演钟馗，也只是为了吓唬乔二，让他招供。 “你，你不是钟馗？” 乔二反应过来了，对着孙要不可置信的说道。 “你扮鬼吓唬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不会被别人扮鬼吓唬啊？” 孙要反问道。 “啪!” “来人，把乔二押下去，关起来，等天亮后拿了人一并发落，乔二的媳妇儿也一并看押起来。” 钟县令吩咐了一句，门口那两个守卫差役闻言进来将乔二夫妇带去了监牢。 黎明时分，城门开了，提刑司和捕快差役走出了城门，朝着五龙镇飞奔而去。 钟县令下令把那踩高跷的和舞龙狮的全部抓回来，此时他正在城外邵府之中，带着几个差役正在搬着密室中的几十万两银子。 孙要和龚瑞已经上了自己的马车，谢绝了钟县令的挽留，朝着成都府外的华村而去。 第207章 生姜 第207章生姜 “公子，那钟县令面对几十万两银子，会不会？” 龚瑞在路上，对着孙要说道。 “这个就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了，毕竟他是县令，那些银子都该由他来做主，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孙要说道，那些银子他也没有数，他也不想知道那些银子的下落。 “要是人人都像公子这样，那大宋岂会割让半壁江山给别人？” 龚瑞喃喃道，身为大宋人，江山被外族占了一半大的地方，龚瑞心里还是难受的。 孙要听了只是笑笑，并没有太过在意，虽然他也有心向着大宋，但是他知道，千百年之后，天下都归天下人，各个民族都是团结一致的了。 又行了两天，快要到那江阳府管辖之地了。 “公子，前面就是江阳府了的泸县了。” 龚瑞赶着马车看到不远处的县城，对孙要说道。 “今晚就在泸县歇息，明天再去江阳府。” 孙要看了看天色，现在去江阳府估计到了城门也关闭了，只有现在泸县住一晚上了。 二人进了城后，因为没有来过，也不知道客栈在哪儿，就在路上闲逛着，反正也进了城了，也不着急了。 “前面怎么回事儿？” 孙要看着前面路边围了一群人，有些好奇，正好旁边有个客栈，要了两间房后，寄放了马车，孙要和龚瑞走了出来，挤进人群，想看一看。 龚瑞力大，二人打扮也让四周看热闹的百姓稍微的让了一让。 走进人群，孙要发现原来是一个卖生姜的摊主和一个穿着华丽的人，正在争吵。 （生姜：春秋时期就已经有了。） “各位街坊，你们看看，我这么一篮子的生姜，还全部都是上好的姜，他给我十文钱就要全部买走，你们说这可能吗？” 那卖生姜的摊主朝着围观的人群喊道，孙要正好进来，听到这么句话。 “给你十文钱就不错了。” 那穿着华丽的人说道。 “你这十文钱还狠心了，我不卖。” 那摊贩摇头拒绝。 “你不卖，我王巡偏偏要买。” 这个穿着华丽的人叫王巡，他这时候伸手把生姜整篮子的夺了过来，那篮子旁边的地上，还摆着是个铜板。 卖姜的摊贩倒也不管着王巡，也伸手把生姜篮子夺了回来，还把姜倒了出来。 “啧啧啧，这罗东要倒大霉了。” “是啊，泸县谁敢对王巡这样？这罗东不可能不认识王巡啊。” 孙要听见后面有人小声交流，通过他们的对话知道了卖姜的人叫罗东，那王巡恐怕是这泸县的一霸。 这时候，罗东和王巡争夺篮子，孙要冷冷的看着，龚瑞面上也露出一抹怒色，要是在元县，他早就上去揍那王巡了，不过现在，他听孙要的。 罗东这时候把生姜全部倒了出来，倒在了地上，让那王巡无法抢走。 王巡见状，有些恼羞成怒，对着罗东的胸口就打了一拳，那罗东瘦弱不堪，此时一个趔趄，仰面朝后倒去，摔倒在地上，一脸的惨白，顿时就不省人事了。 王巡虽然强横不讲道理，但是对这一突发情况也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孙要见出了这等事情，也知道救人要紧，但是他还没有动手，围观的百姓就有反应过来的，已经上前给罗东掐人中穴位了，还有一个人使劲儿摇动着罗东的身体，不断的喊着：“快醒醒，快些醒醒！” 一会儿，还是不见罗东醒过来，孙要见那旁边不远处有卖茶水的，就去买了一碗，喝了一口在口中，然后回来朝着罗东的脸上喷去。 “哎，醒了醒了。” 围观的百姓见那茶水喷在罗东的脸上，罗东立即吐出一口气，缓缓苏醒过来了。 “这人要是死了，你就得偿命了。” 孙要看着王巡，淡淡的说道。 “是，是，我一时冲动，一时冲动。” 那王巡见此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虽然有些为非作歹，但是杀人的事情他还是不敢干的，平常也就欺负欺负人。 王巡此时急忙上前，扶起了罗东，然后不住的给孙要道谢。 “我刚刚听说兄台可是姓王对？” 孙要看着王巡问道。 “是，我叫王巡。” 王巡赶紧回到道。 “王兄，我观你的样儿，也不像是个差钱的主儿，怎的为人如此小气？” 孙要看着王巡的衣衫就知道，这王巡定然不差一篮子生姜钱。 “哎，我父母早亡，但是给我留下了一大笔财产，银子我确实不缺，只是，有时候就好喜欢欺负一下别人，就这么个乐子。” 王巡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泸县被他欺负的人也多了，不过他也就是小打小闹，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王兄，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啊，为人不做亏心事，则心绪宁静，对一切都是泰然处之。” 孙要劝道。 “公子说的不错，只是有些习惯了，呵呵，习惯了。” 王巡尴尬的说道。 “人只有做的正大光明，才可以光明磊落。做了亏心事，你就总会担心害怕。人活着就是为了面子。你可以没有钱，但绝对不能没有脸面。人从骨子里就是个做贼心虚的人，况且做了，你难到在白天还可以走的光明磊落吗？” 孙要一句一句的说道。 “这位公子说的好啊。” “不错，是这么个道理。” 围观百姓无不称赞。 “这位公子说的是，今日之事是我不对，不若我请两位还有卖姜的罗兄弟晚上去我家吃个饭如何？” 王巡邀请他们去家中，他想的是孙要说的不错，而且刚刚如果罗东倒地身亡的话，那么现在估计自己已经在大牢里面了。 王巡现在是后怕不已，冷汗直流。 “我们二人明天还要赶路，就在这客栈居住，不打扰你了。” 孙要婉拒道。 “这有什么，就在这客栈吃饭即可。” 王巡爽快的说道，然后拉着罗东硬要一起吃饭，罗东拗不过，只好跟着王巡也进了客栈。 饭桌上，王巡叫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然后先给罗东赔不是，接着对孙要也是感激不尽，罗东也感激孙要的救命之情。 饭后，王巡掏出两个十两的银锭子，递给罗东，非要高价买下罗东的生姜不可，罗东虽然贫苦，但是执意不要。 “罗兄弟，这银子你收下，王公子也是一番好意。” 孙要也开口劝道，罗东这才收了下来。 “王公子刚刚说你父母早亡，却是不知道王公子是做什么的？” 孙要有些好奇，这人这么纨绔，居然没有败家？ “哪里做什么啊，我爹留了百亩良田还有一住屋子，另外也有一些银子，这几年什么都没做，就靠着收租过日子。” 王巡说道，他哪儿会做什么生意。 “哦，那王公子家只有一人了？” 孙要问道。 “还有个娘子，成亲两年了。” 王巡笑道。 看来这王巡虽然纨绔，但是至少还不是个败家子，孙要暗想道。 王巡对孙要也非常好奇，不过孙要直说自己姓杨，做买卖的，也不多言。 饭后，王巡和罗东离去了，龚瑞和孙要回到房间准备睡觉，明天一早起来还得去阳江府。 第208章 李佩竹告状 第208章李佩竹告状 阳江府，府衙。 “忠查”武懈虽然是川下四路监察使，该在成都府监察院任职，但他是阳江府知府，兼任的监察使，所以还得是在阳江府，这和孙要但是任职县令一样。 孙要目前连陕西路京兆府监察院去都没有去过。 “孙大人，真没有想到，你居然成了。” 见到武懈，武懈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这让孙要很是吃惊，回来的时间绝对不超过十天，还是在路上破案耽误了几天，那黑夷部落出兵的事情，阳江府就能知道了？ 而且那小王子扎西巴，还要借道用兵，孙要走的时候，黑夷部落借道的事情，可还没有谈妥啊。 “那黑夷部落如今怎么样了？” 孙要问道。 “黑夷部落小王子亲自带兵，急攻西夏边境，只用了一天就打下了一座城池，西夏王国从我庆州府撤兵回援了。” 武懈解释道。 “这就是合纵连横的功劳啊。” 孙要笑道。 “吐蕃用兵，我没过几天就知道了，如今皇上也一定知道了，孙大人这次功劳可是不小，就看皇上如何安排了。” 武懈说的有些委婉，意思是都知道这是孙要的功劳，但是要不要认可，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 “功劳什么的我并不在意，无非就是为了边关百姓少遭一些罪。” 孙要听懂了武懈的意思，不过功劳什么的，孙要还真没有在意。 “孙大人此番来去，一路辛苦，还请在我阳江府歇息几日。” 武懈挽留道。 “武大人，我来阳江府就是为了告诉你，黑夷部落已经答应出兵了，至于歇息几日么？我还是想早点回去华村。” 孙要也婉拒道，他心里有些想那若恒姑娘了，甚至还有点想那五月姑娘，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孙大人务必要多留几日啊，我听到你来了，已经派人去请杨帮主了。” 武懈非要孙要歇息几日。 “杨帮主不是在成都府吗？我回去正好拜会他。” 孙要说道。 “杨帮主可是很少在成都府的。” 武懈说完就请孙要和龚瑞进了大厅，厨房接着陆续上菜。 孙要不好再驳了武懈的面子，只好在阳江府歇息。 第二天，那“黑面兽”杨义就到了，见到孙要一个劲儿的夸赞。 谁也没有想到，孙要这一去，竟然这么快就让吐蕃出兵了，这么快就解了大宋的一个危机。 “‘贵王爷’说了，这次一定会给孙大人请功。” 杨义说道。 “请功就不必了，再说这一次不一定是我的功劳，说不定那黑夷部落本身就打算出兵呢？” 孙要说道，这功劳还是要皇上决定，朝廷现在也有难处，孙要并不想要那贵王爷为难。 “什么不是你的功劳，你这一去，黑夷部落就出兵了，谁敢说不是你的功劳？” 杨义反对道，这么明显的功劳，不是你的是谁的？ “‘贵王爷’决定的事情，我们就不要议论了，今天咱们去河边江安亭好好喝几杯。” 武懈出来打圆场，对着几人说道。 “好，阳江府江安亭特产河鲜，孙大人咱们去喝几杯。” 一连五日，孙要和杨义在阳江府每日游玩，龚瑞和杨义也特别对性子，喝酒都是他们二人喝，武懈忙完公务每天晚上也会陪伴。 孙要住了五日，想要回成都府，武懈挽留不住，只要答应孙要第二天分别。 第二天，府衙门口，武懈和孙要道别，孙要正要离开，有人冲了过来跪在武懈面前叫冤。 是一个女子，相貌算是标致，身段也是丰韵，孙要好奇这等女子有何冤屈。 “何事叫冤？” 武懈皱眉问道。 “大人，我相公，我相公死的惨啊，他惨啊。” 这女子哀声哭道。 “你相公怎么死的？怎么又惨了？你又是何处人氏？” 武懈问道。 “大人，武大人，民女姓李，叫李佩竹，乃是武大人治下泸县人氏。” 这女子哭道。 “荒唐，你是泸县人氏，为何不找泸县县令，要跑来找寻本官？” 武懈不满的说道，这等于你一个县里的事情，你要跑到府里来闹。 “我相公被县令杀了，杀了啊。” 这女子的话引起了孙要的注意，他本还没有离开，只是正在和武懈分别的时候，这女子来了，然后孙要就好奇的看了一下，结果听到这事情。 “你相公被县令杀了？” 武懈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县令杀人？ “我相公叫王巡，他被县令砍了头啦。” 这女子哀嚎道。 孙要一听王巡二字，又是泸县，坐不住了。 “你相公什么时候被砍头的？” 孙要急忙问道，武懈见孙要开口，也不打断，任凭孙要询问。 “前，前天。” 这李佩竹，见孙要竟然敢插话知府大人，有些好奇，不过见知府大人并没有阻拦，就说了出来。 “为何被砍头啊？” 孙要急忙问道，几天前还在一起吃饭呢，怎么转过身来就被砍头了？ “县令刘大人说我相公杀了人，所以砍了我相公的头。” “你相公杀了谁？” 孙要急忙问道，那王巡他认得，不像是会杀人的主儿。 “县令说我相公杀了一个卖生姜的，还有一个我家侍女的丈夫。” 李佩竹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杀了罗东？” 孙要变了脸色，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来人，带她进府衙。” 武懈见孙要的表情，就知道事有缘由，而且孙要应该认得这王巡，武懈不敢大意了，带着李佩竹进了府衙。 孙要和龚瑞也不走了，跟了进去。 武懈没有升堂，而是将李佩竹带到了大厅，升堂的话，孙要就不方便询问了，武懈是想让孙要自己来问话，毕竟这事情孙要比他清楚的多。 “你坐着，你把王巡的事情说一遍。” 孙要进来后，让李佩竹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因为这才几天啊，人就被砍头了。 “我相公那日在街上，和一个卖生姜的人发生了争吵，可是我相公说那个卖生姜的已经和他和好了，还有两位公子可以证明，可是那卖生姜的却死了，但是一定不是我相公杀的。” 李佩竹说起了那日的事情。 “谁可以证明？那两个公子是什么人？” 武懈问道，这县令已经判了案，武懈一定要知道那两个公子的身份，毕竟这是两个证人。 “武大人，那两个公子就是我和龚大哥。” 孙要说道，随即将那天住在泸县的事情说了一遍。 武懈听到大惊，难道泸县县令真的冤杀了王巡？ 第209章 敲诈 第209章敲诈 在李佩竹的述说下，孙要知道了那日之后的事情。 王巡请孙要和龚瑞还有罗东吃过饭后，就和罗东先离去了。 王巡回到家中，李佩竹见到一篮子生姜，便问王巡，王巡就给李佩竹解释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还告诉李佩竹这篮子生姜是他用二十两银子在罗东手上买下的。 李佩竹也没有在意，只要平安无事就好，而且李佩竹也经常劝说王巡不要出去惹是生非。 第二天，王巡和李佩竹在家中刚刚吃过午饭，突然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王巡打开院子门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这男子皮肤黝黑，身材健壮有力。 男子进门就问这里是不是王巡的家，王巡回答说是，他就是王巡，找他有什么事情。 这年轻男子听罢，一把就揪住王巡的胸口领子，气势汹汹的把他推着靠在了墙壁上。 “有什么事情？你杀了人，你打了罗东一拳头，罗东昨晚回到家里，口吐鲜血死了，我是他的弟弟，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要你偿命。” 这年轻男子恶狠狠的说道。 王仁两口子一听，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你怕不是个无赖，想来讹诈我们？你是罗东的弟弟，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罗东已经死了，你又如何证明？” 李佩竹镇定了一下，对着年轻男子问道。 这年轻男子听了李佩竹的话，挥舞着巴掌就狠狠的打了李佩竹一耳光，又一拳狠狠的打在王巡的脸上。 两口子都被打的眼冒金星，不敢说话。 这年轻男子随后从身上摸出两锭银子，正是王巡昨天给罗东的。 年轻男子又拿出一张纸，上面清楚的写着罗东的死讯，落款人是泸县下面一个叫云村的村子的保正开的，还有保正的一方印信。 王巡两口子这下傻眼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 王巡平时仗着家中有百亩田地，父母亡故时候也留下一笔家产，有两个银子，行事作风比较骄横，但是在面前这个两下就几乎能拧断他胳膊的壮汉面前，就好比是一只小鸡一样无力挣扎。 这时候，年轻男子又故意把腰带上的匕首给王巡晃了晃，王巡吓得连连求饶。 王巡和李佩竹见面前这个年轻男子动了真格了，于是便央求这年轻男子给他一条生路，一切都好商量。 年轻男子这才松了手，王巡便把他请进家中，让侍女给这男子上茶，喝了茶过后，王巡又给了他五百两银票，让他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年轻男子拿了银票后，对着王巡说：“王公子果然是个懂事儿的人，既然王公子如此慷慨，那我就回去劝劝亲戚，此事就这样算了，那罗东家也没有个至亲，放心，不会再有事儿了。” “哼，这种敲诈勒索之事，你们为何不报官？” 武懈听到这里，大怒说道。 “大人，这，这人命关天，我们哪里敢，哪里敢” 李佩竹被武懈的怒喝吓得有些六神无主，话也说不出来了。 “哎，后来呢？你们侍女的丈夫又是怎么死的？” 孙要摇了摇头，叹息着问道。 李佩竹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开口继续讲述。 那个年轻男子走后，王巡就像做了个噩梦一样，只觉若是那年轻男子不依不挠，今天只怕就难以善了。 结果今天的事情被李佩竹的侍女知道了，她也是泸县本地人，还嫁了个丈夫在泸县，平常晚上都是回家去和丈夫一起居住。 当晚，这个侍女的丈夫就来了王巡家中，竟然拿出这事情来敲诈王巡，王巡当时是一忍再忍，侍女的丈夫要一百两银子，王巡就给了一百两，只想着花钱买个太平无事。 结果第二天，侍女就没有来王巡家中干活了，但是晚上，侍女的丈夫又来了，又要一百两银子。 王巡照例给了，第三天，侍女的丈夫又来要银子，说是赌钱赌没了。 正好那天王巡气闷，出门解闷去了，就李佩竹一人在家。 王巡的父母留下的银子虽然有一些，但是也禁不住这样的霍霍，李佩竹便不打算再给了。 那侍女的丈夫就威胁说要报官，李佩竹也怒了，说报官就报官，你敲诈我们二百两银子，一样犯了法。 李佩竹这话倒是起了作用，这侍女的丈夫害怕官府让他还出来二百两银子，便说不给银子也行，但是要李佩竹和相好。 李佩竹生的漂亮，王巡这种公子也不可能找个不漂亮的女人，这侍女的丈夫见家中无人，心痒难耐，加上又有把柄在手，竟然就扑上去动手动脚。 李佩竹虽然漂亮，但是却非水性杨花的女人，拼死反抗，随手拔下秀发上的发簪，刺入了这侍女丈夫的脖子上。 李佩竹侍女的丈夫倒地抽了几下，就断气了。 “哎。” “哎。” 几人听到这里，同时叹气不已。 后来王巡回来后，看到死者和李佩竹，急忙询问经过。 王巡了解事情经过后，对李佩竹满是愧疚，后来决定说人是他杀的，反正他也杀了一个了，然后告诉李佩竹他准备逃亡，逃跑去外地，若是官府询问就实话实说，一切都推给他。 处理了侍女丈夫的尸体，王巡就离开了，李佩竹在家等了几日，都不见有人来询问。 直到三天后，她家来人了，说他丈夫要被砍头了，李佩竹这才知道他丈夫原来是去自首了，把所有罪名都自己承担了。 “这王巡已经是生无可恋了，只想死了一了百了。” 孙要摇头说道，武懈也点了点头，事情说到这里，已经明了了。 “你丈夫已经替你死了，你为何还要叫冤？” 武懈开口问道，确实，人是你们杀的，你丈夫扛了罪名，你还自己来自首？难道也是想死了吗？ “相公已经亡故，那日就被砍了头，只是威胁我们的人，拿了我们银子的人，若不是他们，后面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李佩竹又哭了起来，看来他恨得是罗东的弟弟和那侍女的丈夫。 “你丈夫杀了他们的亲属，赔他们银子是应该的。” 武懈说的话比较公正，虽然他们威胁王巡是不对的，但是他们也是受害人的家属。 “不，民女不相信，那日罗东回去，怎么就会死了呢？为何他还能和我相公喝酒吃菜？我不信那罗东死了。” 李佩竹说道，难怪她叫冤枉，原来是想不明白罗东为何会死。 武懈听到这里，看了看孙要，毕竟那日孙要在场。 “我也不信罗东会因为王巡那一拳被打死了，看来事有蹊跷。” 孙要沉吟了一下，说道。 “不错，那日那一拳，根本不可能要了那罗东的命。” 龚瑞也说道，他是这方面的行家。 看来这李佩竹说道冤枉，还是有些道理的。 “我本来先找了泸县县令，可是县令不管此事，还将我驱逐了出来。” 李佩竹哭道。 武懈苦笑，能不赶你出来吗？不赶你出来，难道要和大家说王巡不是凶手？案子县令都已经审明白了，重审王巡不是凶手，让县令如何交代？ 第210章 淹死的 第210章淹死的 “也罢，既然这件事情有如此多的疑点，本官就和你去一趟泸县。” 武懈想了想后，对着李佩竹说道。 “李姑娘，你要想明白了，如果重审的话，人可是你杀的，你要知道后果。” 孙要也开口问道。 “人就是我杀的，民女愿意承担罪名，只是我相公的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 李佩竹说道。 孙要听了感叹，好一对情深意切的夫妇，那王巡做人狂妄，但是对自己妻子却是爱护有加，他妻子对他也是情深意重。 “我也去泸县，那王巡毕竟请我吃了一顿饭，我也不想他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孙要说道，他先不回去了，先去泸县。 “既然你不回成都府了，那我就先离去了，你们去泸县放心查案，我去华村给你娘子他们报个平安。” 杨义大笑道，他不打算去泸县了。 “多谢杨大哥了。” 孙要拱手说道。 随后，武懈带着几个捕快还有孙要和龚瑞去了泸县，孙要的马车让给了李佩竹，但是孙要不会骑马，又不方便和李佩竹单独呆在车内，只得和龚瑞一起坐在马车外面。 泸县离阳江府不过百里路程，当天城门关闭前就到达了，县令知道后亲自到县衙门口迎接武懈。 武懈不光是他的顶头上司，更是监察使，只要不是不合，就是川下四路的总督恐怕也要出门迎接。 “下官张大为，见过武大人。” 泸县县令叫张大为，此时见到武懈急忙躬身行礼，随即看到马车上下来的李佩竹，心里一突，暗道完了。 “前日斩首的王巡，为何不向本官发放文书，直接就砍了？” 武懈开门见山，对这张大为的行礼视而不见，开口问道。 这张大为明知道自己办了错事，还不补救，虽然是自己的下属，但是武懈的为人，此时对他是没有一点好感了。 “武大人，那王巡的案子，罪证确凿，他自己也承认了，所以，所以下官就判了他斩立决。” 张大为说道，案子罪证确凿，可是直接斩首，事后给刑部上报即可，所以直接跳过了知府。 “哼，罪证确凿，罪证确凿怎么就让人叫冤叫到本府这里来了？” 武懈冷声说道。 “这，这个？” 张大为哆嗦着不知如何是好。 “张县令，你明知自己错杀了王巡，还不知悔改，王巡的妻子来叫冤，你反而驱赶她？” 武懈问道。 “武大人，那，那罗东确实是王巡所杀。” 张大为狡辩道。 “那罗东尸体何在？被何利器所杀？” 武懈问道，既然要重新审理这案子，那就必须要弄清楚这罗东到底死了没有，是怎么死的。 “听，听说是被王巡一拳打死的。” 张大为额头已经流汗了。 “胡说八道，你连人家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敢判人斩立决？来人，把这张县令关起来，本官日后要办他渎职之罪。” 武懈怒气冲冲的说道，他本来还没打算对张大为怎么样，毕竟王巡自己承认了杀人，人证物证俱在，他判个斩立决倒也没有错，只是现在听说罗东的死他压根就不知道，还敢驱赶李佩竹叫冤，这就是明显的渎职了。 “是。” 武懈带来的差役，可不管你是什么县令，直接动手摘了张大为的乌纱帽，将张大为押着去了县衙的后面，县衙的差役面面相觑，不敢多话，这可是知府啊。 “押司文案何在？” 武懈进了县衙，居高独坐，对着下面问道。 “小人泸县押司任羽。” 边上一秀才模样的人，站了出来。 “王巡的案子，可有记录？” 武懈问道。 “有，有，小人都有记录在案。” 这任押司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有记录，急忙跑回旁边的小桌子，拿出记录，恭敬的递给武懈。 武懈看后，又给了孙要，孙要此时一直站在他旁边的。 “张县令渎职，已经本官拿下，县衙的事情暂时由县丞处理。” 武懈说道，他知道张大为没有请师爷，武懈的治下，谁都没有师爷，全部都是县丞担任二把手。 县令可以不要县丞，自己请师爷担任，这样就可以在当地只手遮天了，不过武懈不准这样。 武懈和孙要等人出了县衙，武懈提议先去云村打听那罗东的消息，孙要立即赞同。 首先是要确定人死没死，那县令张大为就是连这个都没有确定，就听信一面之词就把人判了斩立决，这也是武懈要办他的首要原因。 城门已经快要关闭了，武懈走的时候吩咐提刑司，晚上等着给他开门。 提刑司司长不敢有半句疑惑，急忙答应。 到了云村已经是晚上了，天已经都黑了，孙要他们先找到保正。 保正看到武懈的打扮，就知道这是知府了，疑惑不解知府大人这种人物怎么会来找他？ “小民见过知府大人。” 保正急忙下跪磕头，他自称小民，是因为保正不属于朝廷官员。 “起来，本官问你，那罗东家住何处？” 武懈问道。 “罗东？他家住村子西头，不知知府大人找他何事？他已经死了。” 保正恭敬的回答道。 “死了？” 孙要惊问，真的死了？ “是的，死了有几天了。” 保正不认得孙要，但是跟着知府身边的人，能开口询问，他就不能不回答。 “他是怎么死的？” 孙要急忙问道。 “淹死的。” 保正想都没有想，就说道。 “淹死的？” “是的，淹死的。” “龚大哥，拿下他。” 孙要也不管这事情该武懈做主了，直接给龚瑞说道。 “大人，大人，我做了什么事情？那罗东不是我害的啊。” 保正被龚瑞一招就制服了，吓得赶紧开口喊道。 “既然他是被淹死的，你为何说他是被人打死的？” 孙要问道。 “我何时说过他是被人打死的啊？” 保正大叫冤枉。 “你没说过？前日王巡被官府斩首，你不知道？” 孙要继续问道，武懈没有开口，孙要问话，他反倒是乐得轻松。 “斩首？我听人说过，但是县令都判他杀了罗东，我哪里敢多嘴啊。” 保正说道，这话孙要倒是可以理解，示意龚瑞松开保正。 “那我问你，为何你开的死亡证据，说那罗东是被人打死的？” 龚瑞松开保正后，孙要又问道。 “死亡证据？我只是写他死了，并没有写他是被人打死的啊。” 保正说道。 “那罗东家中还有何人？可有个弟弟，另外你的死亡证明是开给谁的？” 孙要问道。 “罗东家中好像并没有什么直系亲属，倒是有一些亲戚，毕竟都是自己村子的人，他的死亡证据，我是在他们办理丧事的时候，开给他们罗家亲戚的。” 第211章 罗通 第211章罗通 “人已经办了丧事了，看来尸体也已经无法查验了，不过保正说是淹死的，那就一定不是王巡打死的。” 回到县衙，孙要对武懈说道。 “不错，但是现在要找出那敲诈王巡的人，也就是要找出那个所谓罗东的弟弟。” 武懈说道，这个人，是整个案子的关键，后面的事情，都是因为这个人引起的，他不是凶手，但是比凶手更可恶。 “这个好办，天亮后我去云村查探一番即可。” 孙要点头说道。 “这又要麻烦孙大人了。” 武懈有些不好意思，从认识孙要之后，就一直给他带来麻烦，刚刚去了趟吐蕃，现在又因为自己境内的事情，让孙要忙前忙后的。 “武大人这是何意？就算不为了百姓的事情，你我都是朋友，我帮你忙又何来麻烦一说？” 孙要问道。 “是，孙大人仗义，那明天就麻烦孙大人去一趟云村，我明天提审那个侍女。” 武懈决定下来，明天两人分头行动。 第二天，孙要带着龚瑞到了云村。 “公子，我们去哪儿找罗东的弟弟？” 龚瑞看着孙要把马车寄放在保正家，然后在村里晃荡，也不问路人，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找个人问问。” 孙要笑道。 找个人？龚瑞无语，这来来往往都过去了多少人了？还有问谁都不如直接问保正啊。 继续溜达了一会儿，孙要见到一棵大树下，躺着一个青年，孙要笑了，果然每个村子都少不了这种闲汉啊。 龚瑞也看到了那人，想起孙要说的，这种闲汉懒汉给银子办事儿最给力。 “起来，起来，太阳这么大你也睡得着？不热吗？” 孙要走过去踢了踢那人的身子。 “老爷我睡觉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那闲汉被孙要踢醒，很是不爽，但是看到孙要两个人，也不敢动手，便坐在地上骂骂咧咧。 “你和谁称老爷？” 龚瑞大怒，不过随即就被孙要拦了下来。 “我跟你打听点事儿？” 孙要在这闲汉的旁边坐了下来，对他说道。 “什么事儿啊。” 这闲汉见孙要是来问自己事儿的，要抬眼看着天，摇头晃脑起来，心想你这打扮也是公子样儿，怎么就这么不来事儿呢？ 孙要在阳江府，武懈自然会给他安排上好的衣裳。 “看来你有银子是不想挣了啊。” 孙要摸出两个一两的散碎银子，在手上捏着，本来他是想给个十两的，一来可以减轻自己身体的负重，二来因为他向来出手都是五两十两。 不过这闲汉的态度，让孙要决定给个二两就差不多了。 那闲汉看到二两银子，眼睛发光了。 “公子，请说，请说，小人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诉公子。” “好，我问你，最近你们村子谁变得突然有钱了？” 孙要问道。 “变得突然有钱了？嗯？对，罗通，他好像发了一笔横财，出手大方了许多。” 这闲汉想了想说道。 “罗通？罗通和罗东是何关系？” 孙要问道。 “你说被淹死的那个罗东啊？他们好像是表兄弟。” 这闲汉随口说道。 “罗东不是被王巡杀死的吗？” 孙要又问道。 “嗨，淹死的，还是我亲自下水捞起来的，就是前面不远处那条塘子里。” 说着就指了指前面那个大大的天然水塘。 川中，不缺水，几条大江在，所以天然形成的水塘也有的是。 “你带我去看看那水塘。” 孙要说着把二两银子丢在了这闲汉的肚子上，这闲汉可一直都是躺着的。 “好勒。” 闲汉抓住银子急忙爬了起来，带着孙要走了二里路，就看到一个大大的水塘。 “这水塘是干嘛的？” 孙要问道，看这水塘，方圆应该有个几亩地大小，水深估计最深的也得有个五米八米的样儿。 “谁知道干嘛的啊，就是一个水塘呗，里面有不少鱼，那罗东怕就是来抓鱼的时候跌落下去的。” 这闲汉摇摇头说道。 “你下去捞起来的？” 孙要好奇的问道。 “是啊，罗家亲戚给了我一两银子，让我下去捞起来的。” 这闲汉说道。 “谁给你的银子。” “就是你刚刚问的罗通啊。” 闲汉回答完，孙要心里已经有了数了。 “你刚说那个罗通发了笔横财，你是如何知道的？” 孙要开口问道。 “那罗通，这几天天天请客，前几日他家还杀了一头猪，大家都说罗通发财了。” 闲汉说道，这可不是过年，平常人家谁杀的起猪吃？这不是发财了是什么？而且村子就这么大，有点儿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那罗通在哪儿你可知道？” 孙要决定看一下罗通的样儿，如果和李佩竹说道一样，就直接抓人。 “那罗通我可得罪不起啊。” 闲汉说道，这万一你们要是去找事儿的，那他岂不是成了帮凶了。 “五两银子，带我去。” 孙要懒得墨迹，也懒得再去问了，直接摸出一锭银子。 “好，好，我带你去，他应该在家中。” 闲汉大喜过望，接过银子就带着孙要前去找那罗通。 到了罗通家，孙要让闲汉先去问问罗通在家不，结果不在，说是去了县城请客了。 “在洛县春来酒楼，摆酒席呢。” 闲汉快步回来，对着孙要说道。 “今天的事情，不准给任何人说，听见没有。” 孙要说道，他倒也不怕这闲汉去告密，人毕竟在县城，告密也得去城里。 “是，公子，放心，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去自找麻烦的。” 闲汉说道，得了几两银子，他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找罗通什么事情，他才懒得知道。 孙要和龚瑞快速朝着洛县而去，马车在保正家寄放着，昨天保正见过孙要，今天孙要来了，要寄放一辆马车，他自然答应。 而且昨天知府也说了，不得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虽然进村的时候，队伍不小，但是天黑了，倒也没人看到。 龚瑞驾着马车，快速的到了洛县，到了县衙找到武懈。 “那侍女说的，和王巡的媳妇儿李佩竹说的一样。” 武懈对孙要说道。 “我找到那罗东的弟弟了，武大人，准备拿人。” 孙要说完，武懈立马来了精神，连问在哪儿。 “洛县城内，春来酒楼，我先带着李佩竹去确认一下。” 孙要说道。 “好，你们先去，我马上带人前去春来酒楼，在外面等你们。” 武懈点头说道。 孙要立即找到李佩竹，让她戴了个面巾，然后前去春来酒楼。 到了春来酒楼，孙要也不知道那罗通还在不在，毕竟早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了。 不过既然是请客，那自然没有正常时间那么快吃饭。 到了春来酒楼，果然二人还有许多人在吃饭，那请客之人，小二说了正是罗通。 孙要内心大定，带着李佩竹悄悄的走上了二楼，李佩竹一看罗通，双眼就露出仇恨的目光，对孙要点了点头。 第212章 王巡 第212章王巡 得知那二楼做东的人正是罗通，他还没有结束饭局离开，孙要慢慢的退了下来，然后走到酒楼外面，没片刻，武懈已经带着人来了。 其实就罗通这种人，只要龚瑞就能直接抓回去，但是毕竟是涉及县衙，还是让武懈出面毕竟合适。 武懈带着李佩竹上去拿人了，孙要和龚瑞在外面等着，很快罗通就垂头丧气的被武懈带来的差役押了出来。 案子审理的非常简单，有李佩竹这么个当事人在，罗通也无法狡辩，痛快的承认了自己敲诈一千两银子的事情。 “我问你，罗东是如何死的？” 武懈问道。 罗通开始狡辩罗东真是被打死的，但是武懈说出保正的证明，罗东是被淹死的时候，罗通低着头不说话了。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罗东是被你淹死的。” 武懈心中也有个大概，便出口诈了一下。 “大人，我一时糊涂啊，一时糊涂啊。” 罗通却是做贼心虚，听了武懈的话连连求饶。 “哼。” “还不从实招来？” 武懈拍了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大人，我招，我全招。” 原来是那日王巡请罗东吃了饭后，又给了罗东二十两银子，罗东回到村子，碰到自己表哥罗通。 两兄弟重逢，加之罗东今日心情又是大好，便一高兴就和罗通多说了几句。 罗东说到开心处，就把今日被王巡打了一拳然后昏迷，被两位公子救起，还送了他二十两银子的事情给罗通都说了。 正好兄弟二人走到村子那个天然水塘边上，罗通见到二十两银子心中起了贪恋，又想着还能敲诈那王巡一笔，就狠心将罗东的头按在水中，淹死了。 罗东身子弱小，哪里反抗的了，就这样罗东死了之后，罗通把他尸体抛进了水塘里，随后回家和其余几个人假装一起又路过水塘，发现了罗东。 罗通为了洗清嫌疑，又碰到过来一个闲汉，就急忙花了一两银子让他救人，证实了罗东是掉进水塘被淹死的事实。 为了进一步迷惑王巡，罗通还让村子的保正当场开了一份罗东的死亡证据，那日拿给王巡夫妻看时，故意遮挡了罗东的死亡原因，王巡夫妻二人看的也急切，只看到罗东死了和保正的信印。 王巡一直没有问那罗东的地址，也没有问罗东的家里情况，所以罗通上门来勒索时，看到那二十两银子和罗东的死讯，便相信了罗通的话，被他勒索了一千两银票。 但是罗通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巡家的侍女，竟然也起了贪念，伙同自己的男人同意来勒索王巡，而且是一连三天天天来勒索，最终落得个死亡的下场。 出了人命，案子就不一样了，李佩竹竟然去了知府面前，请来了知府，将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 “罗通，你谋财害人，勒索他人，而且除了那罗东之外，另外几条人命也都是因你而死，本官今日便判你斩立决，明日午时三刻行刑。” “啪！押下去。” 武懈拍了拍惊堂木，宣判了罗通的死刑，罗通此时已经走不动路了，被差役拖着死狗一样的拖了出去，刚刚还在请客做东威风八面，马上就被判了死刑，落差实在太大了。 “侍女伙同自己丈夫敲诈勒索，引的你丈夫被人杀死，害的你主子家破人亡，本官叛你发配千里之外，为奴。” 武懈又宣判了侍女的罪名，孙要看了侍女一眼，心有不忍，不过还是没有开口劝阻。 这侍女被发配出去会遭受什么，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就是现在，公堂之上的差役，听到这个发配千里几个字，都是有些人面露贪色，更有的差役充满欲望的望着跪在那的李佩竹。 这是这个时代的制度，孙要只能自己不去触碰这样的事情，不去判别人发配流放，但是却不能改变不能让别人也不这样做。 “李佩竹，你杀害了侍女的丈夫，本府判你” “武大人，且慢。” 孙要打断了武懈的话，武懈好奇的望着孙要，想知道孙要会说些什么。 “武大人，《唐律疏议》‘诸夜无故入人家者，笞四十。主人登时杀者，勿论’。” 孙要说道。 “孙大杨公子，那侍女的丈夫可是这李佩竹让进屋子的。” 武懈是为“忠查”，最是讲究大宋律例，听了孙要的话，虽然很想给孙要面子，但是却还是要将大宋律例。 （无故入人宅是上人、车、船、牵引于犯法者及时格杀之无罪，没有正当理由，未经主人同意进入宅舍车船这些地方侵犯人身自由的，当时打死是无罪的。） “非也，非也，对于对抗强行侵犯妇女及其家人，法律也允许他们行使正当行为。在左传中规定，丈夫杀死企图强行侵犯自己妻子的罪犯是无罪的，且规定罪犯家属不得复仇。” 孙要对这点还是了解的，此时对武懈说了出来。 （妇女据奸杀人物论，面对强行侵犯自己的男子，将其杀死定为不犯罪，却是在清朝嘉庆年间才写进律法的。） “恩，这位杨公子说的不错，李佩竹应该是判正当防卫，何况他的丈夫已经替他受了罪过了，本官就判你无罪释放，回去之后好生生活。” 武懈拍了拍惊堂木，宣判了结果，李佩竹对着武懈和孙要磕了几个头，面露感激，她有她丈夫留下的那么多家产，武懈也没有充公，以后即便成了寡妇，这辈子也够她生活了。 武懈指令县丞为县令，和孙要离了公堂，连夜返回了江阳府。 “这王巡，也是因为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得到了报应。” 武懈在马车上对着孙要说道。 “由此可见，做人要与人为善，不可为了一时冲动，做下损人利己的事情，得饶人处且饶人，最终，心狠的人都遭到了报应。” 孙要也感叹道，不过这时候，孙要却想起了那元县的“小豹子”林平，不知道这人现在何处，又在做什么？ “孙大人，天色已经晚了，就在江阳府歇息一夜，明早再回去。” 到了江阳府外，武懈对着孙要说道，孙要见天色也晚了，回去华村还有一天的路程，便点头答应了，和武懈又回到江阳府的县衙内住下。 第二天一早，孙要便和武懈告辞，武懈也不再阻拦，和孙要互道保重后，孙要和龚瑞花了一天的时间，终于在晚上前回到了华村。 第213章 图谋不轨 第213章图谋不轨 “公子，一路辛苦了。” 华村，众人围着孙要和龚瑞，桌子上是满满的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是为了给孙要和龚瑞接风洗尘的。 “不辛苦，不辛苦，看到若恒姑娘你，我一点儿都不觉得辛苦了。” 孙要看着杨若恒由衷的说道。 “公子” 杨若恒有些手足无措了，杨大夫假装没有听到，夹了一块肉大口的咀嚼起来。 众人哈哈大笑，其乐融融，这恐怕也只有孙要才能在逃跑的途中过的如此安稳了。 没办法，孙要虽然是钦犯，但是他背后站着的可不只是当地官员啊，他还能帮朝廷办事儿，在这成都府也可谓是黑白两道通吃了。 一屋子的人开心的聊着天，之前孙要去吐蕃，大家都是提心吊胆的，毕竟那是去往大宋朝之外的地方了，现在总算是放心了。 “吴兄弟，你叔叔我们碰见了。” 孙要对着吴昊天说道。 “啊？碰见我叔叔了？” 吴昊天诧异万分，这也能碰到？ 孙要点头，把在吐蕃境内碰到鹤无双镖头的事情和吴昊天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我叔叔也算是立功了啊。” 吴昊天挠了挠头，憨笑道。 “是的，武大人会把你叔叔的功劳上报的。” 孙要点点头，这鹤无双的确也是立功了，至少可以说是给自己等人争取了不少时间，让吃紧的边关战事提前得到援助了。 就在众人开心的聊天的时候，欢聚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超过一顿饭的时候儿，就被人打断了。 “杀人啦。” “不得了，杀人了。” 村子中传来一声哭喊声，孙要等人吓了一跳，这时候儿已经是晚上了，这声音显得更加的凄厉。 “赵大哥，和我去看看。” 孙要对着赵茂杰说道，龚瑞刚回来，还是不叫他的好。 “好勒。” 赵茂杰点头，立即起身。 “吴兄弟，你和龚大哥照顾家中。” 孙要见吴昊天也要跟着去，赶紧阻止道。 “好。” 吴昊天立刻会意，终止了自己的好奇心，停止了脚步，屋内除了他和龚瑞之外，都不会有人会功夫了，屋内的人才是更需要保护的。 朝着发出喊声的方向走去，不久就看到一群人，打着火把，站在村中伍六嫂家中。 保正伍鹏已经到了，孙要看到武六嫂已经死了，不过伍六嫂家门口一直有着血迹，顺着这血迹，看过去，孙要发现这血迹滴滴答答的直达村子里黄二的家门口。 因为在这村子也住了大半年了，孙要对村子里的人也都算是熟悉了。 黄二，已经被保正伍鹏带人拿住了。 “你为何要杀伍六嫂？” 伍鹏大怒，看着黄二问道。 伍六嫂算是伍鹏的亲戚，伍六嫂今天被黄二杀了，伍鹏身为保正，自然是要出头的。 “呜呜呜，呜呜呜。” 黄二摇头晃脑，急的满头大汗。 孙要知道，这黄二，是个哑巴。 “啪，啪！” 伍鹏急了，抡起手来左右开弓，对着黄二就是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慢着，保正息怒。” 孙要走上前来阻止了保正打黄二，赵茂杰横在孙要身边，让保正伍鹏有些忌惮，虽然不满，但是却是不敢发作。 村子里谁不知道孙要关系实在是硬，而且孙要身边的几个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还有那大名鼎鼎的锦蓉帮，多次来拜会孙要，村民不说，但是却都是知道的。 “这是什么？” 孙要看着伍鹏一直拿在手里的东西，对着伍鹏问道，因为伍鹏刚刚就是在质问黄二，问黄二这是不是他的。 “这是他黄二的舌头。” 伍鹏怒气冲冲的说道，同时，摊开了手掌，手掌里面赫然就是半截子舌头。 孙要看的有些骇然，怎么这黄二的舌头掉了？ 给赵茂杰使了个眼色，赵茂杰走过去，掰开黄二的嘴巴，孙要一看，果然没有了半截子舌头，这确实就是黄二的。 “呜呜呜！” 黄二急的满头大汗，对着孙要拼命的摇头。 “这舌头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孙要不会去问黄二问题，他没有伍鹏那么冲动，因为问了黄二也等于白问。 “在我六嫂子的嘴巴里发现的。” 伍鹏说道。 “黄二的舌头怎么会在伍六嫂的嘴巴里面？” 孙要搞不懂了，难道是伍六嫂临死前咬下的？但是怎么可能会咬的是舌头？能咬舌头为何不咬脖子还能保命？ “这混账东西，一定是对我六嫂子图谋不轨，被我六嫂子咬下了半截子舌头，然后他怒气行凶杀人。” 伍鹏分析道，但是黄二听了伍鹏的话，拼命的摇头，眼睛里面都已经急的流出眼泪了。 孙要不可否认，若是能咬断对方舌头，那么对方一定是在图谋不轨，可是，孙要是知道伍六嫂的。 伍六嫂已经五十岁的人了，这黄二怎么可能会对伍六嫂图谋不轨？孙要想来事情必有蹊跷。 “明日，等知府大人来了，由他发落。” 孙要想了想，对伍鹏说道。 “事情已经明明白白的，何必要去麻烦知府大人？” 伍鹏说道，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杀人偿命，村子里面自己解决了就可以了。 “有人犯法，就当有朝廷决断，除了官府能按大宋律例执行律法，其余人谁能越俎代庖？” 孙要问道，这话让伍鹏难以反驳。 “保正，此事乃是杀人命案，干系重大，还是由知府大人来决断，毕竟保正你也想弄个水落石出对？” 孙要降低了声音，对着保正劝道。 “恩，杨公子说的不错，就等明天白天，官府来人。” 伍鹏同意了孙要的说法，劝看热闹的村民都散了，然后留下几个人看着黄二，以免黄二逃跑。 “赵大哥，看来今晚咱们是睡不着了。” 孙要说道。 “公子放心，今夜我守着。” 赵茂杰明白孙要是怕黄二被怒气的保正和伍六嫂的亲戚杀了报仇，所以自愿留下来看守黄二。 赵茂杰很是佩服孙要这一点儿，只要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绝对不会乱害一个人，也不允许任何人害任何嫌疑人。 “我回头让吴兄弟来接替赵大哥下半夜。” 孙要说道。 “那再好不过了。” 赵茂杰笑道，孙要走后，他留了下来，和那几日一同看管着这黄二。 回去后，孙要把事情和众人说了一遍，众人都是唏嘘不已，这小小的一个村子，居然也能出人命关天的案子。 “吴兄弟，我看那黄二杀人有些蹊跷，而且那黄二的杀人动机也完全不对，所以，我让赵大哥留下来看守他，免得他被其余愤怒的村民害了，下半夜还想你去接替赵大哥？” 孙要说道。 “是，公子。” 吴昊天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孙要起来后，得知吴昊天在黄二家，赵茂杰已经回来睡觉了，立即去了黄二屋子。 此时，黄二屋子已经被村民团团围住了，吴昊天站在黄二身前，看到孙要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第214章 询问赵娃 第214章询问赵娃 “保正，派人通知官府了吗？” 孙要来到伍鹏身边，对他问道。 “去了，官府应该马上就来人了。” 伍鹏回答道，很早就已经派人去报官了，而且伍鹏也早早的就起来看着这黄二了，虽然他对黄二也是恨得有些咬牙切齿的，但是他是保正，也不敢乱来。 知法犯法，那可是罪加一等啊。 “吴兄弟，要不回去歇息一会儿？” 孙要问道，吴昊天后半夜一直在守着，想来应该没有睡觉。 “公子，放心，我不困，等官府来人。” 吴昊天憨憨笑道。 “好，辛苦了。” 孙要点头说道。 不多一会儿，就见一队官差走了在一个村民的指引下走了过来，中央骑着马匹的人正是成都府知府包周。 “拜见包大人。” 伍鹏急忙过去参拜包周，那些村民也都团团的跪了下去。 只有孙要没有下跪，吴昊天跟在孙要后面乐得轻松，也没有下跪。 “孙，杨公子，这是嘛情况？” 包周今天听说华村出了命案，一想这是孙要所在的地方，急忙亲自带人来了华村。 孙要进吐蕃大功告成，包周可是知晓的，锦蓉帮杨义回来已经告诉他了。 孙要见包周发问，便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告诉了包周。 “你就是黄二？” 包周看着黄二问道。 黄二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又拼命的摇头，嘴巴一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包大人，这人是个哑巴。” 孙要对着包周说道。 包周眉头大皱，哑巴，还断了半截子舌头。 “带回去。” 包周对着差役说道。 “包大人，借一步说话？” “好。” 包周想到都想就和孙要二人单独走到一边，伍鹏看的骇然，这杨公子果然身份非凡。 “包大人，这黄二不像是凶手。” 孙要犹豫着说道。 “孙大人，何以见得啊？” 包周问道。 “第一，那死者五十余岁，黄二岂会去侵犯她？第二，这黄二是个哑巴，肯定也不识字，问也问不出经过，想来是有人栽赃陷害，因为栽赃给黄二，那就相当于死无对证了。” 孙要说道，他知道这黄二一旦去了官府，什么都不能说，那案子肯定就直接结了，所以还是得和包周说清楚，不然为何孙要要派人保护黄二？ “可是黄二的舌头为何会在这死者的嘴巴里？他怎么会被死者咬掉半个舌头？” 包周疑惑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可以问问黄二是谁把他舌头咬下来的。” 孙要说完，包周点头，孙要说了怀疑，包周是肯定会放在心上的。 包周派人押着黄二回了成都府官府，他知道孙要无事，就放心了。 “吴兄弟，回去睡觉。” 孙要朝着吴昊天说道。 “好勒。” 吴昊天跟着孙要回了家中。 “龚大哥，起来这么早啊。” 孙要回来就看到龚瑞在院子中练功。 “习惯了早起。” 龚瑞笑道。 “龚大哥，和我出去走走如何？” 孙要问道。 “好，公子请。” “公子，我也去。” 吴昊天急忙说道。 “你快去睡觉。” 孙要无语，把吴昊天赶回屋子里，和龚瑞出门了。 一路就在村子里走着，龚瑞也不问去哪儿，孙要就在路上把黄二和伍六嫂的事情和龚瑞说了一遍。 “公子觉得是有人杀了伍六嫂，然后栽赃给黄二？” 龚瑞听出了孙要的意思。 “不错。” 孙要点头。 龚瑞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他没有开口，毕竟孙要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村子里面已经有很多人学着赵娃搞起稻田养鱼了，那田坎都高出了许多。 来到一处田坎，孙要看见那不远处的赵娃，赤着双脚，蹲在田坎上，定定的看着自己稻田里面的鱼儿。 “赵娃。” 孙要喊了一声。 “公子？” 赵娃疑惑的抬起头来，看到孙要，一个激灵，赶紧的跑了过来。 “公子，你咋来了哇？” 赵娃满脸惊喜的问道。 “闲来无事，出来走走，这鱼儿长的好吗？” 孙要问道。 “好，好啊，公子，你看这些鱼儿游的多欢快啊。” 赵娃一边指着稻田里面的鱼儿，一边对这孙要说道。 “可不能光顾着鱼儿，水稻也要兼顾啊。” 孙要说道。 “公子放心，种地这块儿，我还是会的，这些水稻我每天都有经营着。” 赵娃说道，他每天都要来除虫之类的，虽然养了鱼儿，施肥不用施那么多了，但是他也没有落下，这两亩地可是他的命根子。 孙要围着这稻田走着，看着这半米多深，稍微有些浑浊的水，不住的点头，里面的鱼儿确实是游来游去的，很是好看。 “死掉的鱼儿要及时的捞出来。” 孙要叮嘱道。 “是，公子，我都是见到浮出水面的死鱼，马上就捞出来的。” 赵娃点头说道。 “恩，不错，我问你点事儿。” 孙要已经走到两亩稻田的中央了，对着赵娃开口了。 赵娃知道正事儿来了，立马保持端正的姿势，收起了笑容。 “公子请说。” “昨天那个伍六嫂死了，你知道吗？” 孙要问道。 “公子，这么大的事情，谁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我虽然没有去看，但是我家婆娘半夜还和回来路过我们家门口的人议论来着。” 赵娃说道。 “黄二你认识吗？” 孙要又问道。 “黄二我认识啊，咱们一个村子的，以前我和他倒是经常一块儿玩来着。” 赵娃说他和黄二关系还不错，因为他以前是个闲汉，黄二是个哑巴，在村里都显得比较孤独，俩人自然是同病相怜，走的近一些。 “你觉得黄二会杀人吗？” 孙要问道。 赵娃听了孙要的话，不敢胡乱说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你就说你的感觉，没事儿的。” 孙要安抚道。 “公子，黄二会不会杀人我不清楚，但是都说他对伍六嫂子图谋不轨，这个，这个也太，太那个啥了？” 赵娃说的结结巴巴的，在孙要面前他可不敢过于放肆。 “不错，你说的也正是我想的。” 孙要点头说道。 “公子，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龚瑞这时候插嘴了，他刚刚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一直没有说，怕误导了孙要。 “龚大哥，有话直说啊，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孙要好奇的看着龚瑞。 “公子，这个人一旦是糊涂起来了，那么他就没有了理智，就会，那个，这个，啥？” 龚瑞说着说着居然和赵娃一样，结巴起来，孙要听得好笑。 “龚大哥说的也有些道理，难道黄二真的？赵娃，那黄二可有妻室？” 孙要突然想起来都还不知道黄二有没有成家。 “公子，黄二是个哑巴，谁会嫁给他啊？” 赵娃说道，意思就是黄二没有妻子。 第215章 多年前的案子 第215章多年前的案子 “原来这人没有妻子，想来也是糊涂了。” 孙要暗暗摇头，难道这人真是凶手？但是看他昨日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啊。 “公子，不是我和黄二交好，就帮黄二开脱，而是对那伍六嫂，我实在不敢相信，若是对伍六嫂的邻居，赵家妹子，那还说的过去。” 赵娃又说道。 “赵家妹子？” 孙要好奇，这个向家妹子又是何人。 “就是伍六嫂隔壁那女的，年纪估摸二十七八不到三十岁，长的实在漂亮。” 赵娃说道。 孙要心里暗想，这个向家妹子又是何人？长得漂亮？他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说实话，村子里的人，孙要也都见过了，长得漂亮的又能有几个？孙要如果见过，一定会有印象的，毕竟漂亮的女人总能给人留下较深的印象。 “赵娃，你说说那向家妹纸是什么样儿的一个人？” 孙要对着赵娃说道，然后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地方能坐。 “公子，若不嫌弃的话，去我家坐坐？” 赵娃说道，他家就在稻田边儿上不远。 “也好。” 孙要点头同意了，三人老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儿，何况赵娃都邀请了，便朝着赵娃家走去。 “媳妇儿，赶紧倒茶。” 赵娃进门就吆喝着，赵娃的媳妇儿见了孙要二人，急忙倒茶去了。 在院子中坐下，赵娃说起了向家妹纸。 “这向家妹子就叫向琪，长得是漂亮，他是我们村子伍宗平的媳妇儿。” 赵娃先说了这向家妹子的情况。 “怎么你们都叫她向家妹子？” 孙要问道。 “那伍宗平常年不在家中，所以我们这些人，你也知道，就那么乐呵一下。” 赵娃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伍宗平是怎么个情况？” 孙要问道。 “公子，那伍宗平在外地做买卖，听说是赚了一些银子，家里的屋子前年也盖了起来，每年回来也会留一些银子给向家就那向琪。” 赵娃解释道。 不过孙要听了没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这向琪还有那伍宗平和黄二的案子没有任何的关系啊。 就算是黄二想要对向琪图谋不轨，但是为何他的舌头被伍六嫂咬了下来呢？ 这事情实在是说不过去，其实孙要也知道，黄二的舌头被伍六嫂咬了下来，那么黄二多半就是凶手，只是黄二昨天的表情，让孙要产生极大的怀疑，那不像装的，如果是装的，那这黄二的演技实在是炸裂了。 “赵娃，那向琪现在还是一个人在家？” 孙要问道。 赵娃半天反应过来，原来公子是要问那伍宗平。 “公子，应该是，但是也不确定？” 赵娃思索了一下说道。 “你不是说那伍宗平在外地吗？” 孙要问道。 “是啊，公子，但是那伍宗平前几日回来过一趟，后来听人说他又离开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离开了。” 赵娃说完，孙要心中一动。 “那伍宗平和伍六嫂是什么关系？” 孙要问道。 “他们应该是姑侄关系，伍宗平的父亲应该是伍六嫂的兄长，保正伍鹏也是伍六嫂的兄长。” 赵娃解说道。 “都是亲戚啊。” 孙要点头。 “公子，你说那黄二真的是凶手吗？” 赵娃又开口问道，黄二也算是他赵娃为数不多的朋友了，他知道黄二的事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过的。 “伍六嫂和那伍宗平有什么仇恨吗？” 孙要没有回答赵娃暗道问题，而是开口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赵娃也是这个村子土生土长的人了，村子里面有什么事情他应该都知晓。 “好像没有，不过听说伍六嫂昔日和武宗平的父亲伍强有点恩怨。” 赵娃说道。 “说来听听。” 孙要来了兴趣了。 赵娃想了想便说了一下过去的一些事情。 原来多年前，伍家老一辈过世后，伍六嫂兄弟几人便分了家，各自为家。 武宗平的父亲伍强和伍六嫂两家挨得比较近一些，按理说关系也应该更好一些，但是伍强和伍六嫂兄妹二人最终却因为屋子宅基的问题，经常发生争吵。 最终还闹到了官府，好像是伍六嫂赢了官司，后来两家人就不再交往了，没过两年伍强老两口也相继过世了，再就是伍宗平和向琪结婚成家，外宅地基的事情也再也没有发生过矛盾了。 “公子，官府都判了伍六嫂赢了，所以这事情，后来也就没有人再提过了。” 赵娃说道。 “恩，我知道了，我有事去趟成都府，先告辞了。” 孙要起身说道。 “公子，吃了饭再走。” 赵娃看看天色，该做饭的时候了。 “不了，我有急事儿。” 孙要急匆匆的离去了。 “龚大哥，我们现在要去成都府，这多年前的案子会不会让两家人成为仇恨？” 孙要在路上对龚瑞说道。 “公子的意思是，可能是那伍宗平杀了伍六嫂？” 龚瑞疑惑道。 “我无法确定，只是听说那伍宗平前几天回来过，然后伍六嫂昨天就被人杀死了，这事情有些古怪。” 孙要说道。 龚瑞不再多问，回家后，取了马车就要朝成都府前去。 “公子，要出去吗？怎么不吃了饭再出去？” 五月姑娘走了过来，站在马车边上对孙要问道。 “事情匆忙，去了成都府再吃。” 孙要说道。 到了成都府，龚瑞驾着马车直奔府衙。 “包大人呢？” 孙要对着站班的差役问道。 “在里面午休呢。” 差役回答道，都认识孙要，孙要径直走去府衙，也无人阻拦。 “公子稍后，奴婢去叫包大人。” 一个侍女迎了过来，得知孙要是找包大人的，立即说道。 “不必了，麻烦你弄些吃的来，我们先吃饱肚子。” 孙要阻止了这个侍女去叫醒包周。 很快弄了一些饭菜上来，孙要和龚瑞吃了一些，看看时辰包周也该快醒了。 果然，没一盏茶功夫，包周走了出来，看到孙要先是一愣，然后立即走了过来。 “孙大人可是为了那黄二的案子来的？” 包周说道。 “黄二没有招供，他也无法招供，我让人写字给他，他也不认得。” 包周摇了摇头说道，若非孙要的叮嘱，包周估计已经结案了，遇到这种案子，审也审不出个名堂。 “包大人，府衙可有多年前的案宗？” 孙要问道。 “多年前？” 包周疑惑道。 “对，多年前，伍六嫂和伍宗平宅基的案子。” 孙要说道。 “华村么？我派人找找。” 包周说道，案宗都有分类的，只是年数太久的话，估计也就没了，毕竟这个时候，纸张保存时间都不久。 第216章 多年前的押司 第216章多年前的押司 案宗找来了，是十七年前的案子了，案宗都已经发黄，很多地方也都损坏了。 “落笔是许押司，这个许押司还在成都府吗？” 孙要见到这个许押司的落笔，对包周问道。 “我去打听一下。” 包周离开了，没多久就过来了，还跟着一个押司。 “杨公子，那许押司还在，在城东集市整日摆摊给人写字儿，我让这位林押司带你们二位前去，他认得许押司。” 包周指着旁边这位林押司说道。 “多谢包大人了，有劳林押司了。” 孙要客气的说道。 “杨公子请。” 林押司也不废话，带着孙要二人到了城东集市。 “许老，这些日子清闲啊？” 林押司带着孙要二人找到曾经那位许押司，这许押司果然就在集市摆了个小摊给人写字。 “是小林啊，你不在衙门当差，怎么有空跑我这儿来了？” 许押司看到林押司，有些诧异，怎么这个时候儿会来找他。 “奉知府包大人的命令，带这两位前来见许押司，有些事情请教。” 林押司介绍孙要说道。 “哦，包大人？不知二位有何要老朽效劳？” 许押司看着孙要问道。 “效劳不敢，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许押司。” 孙要开口说道。 “何事，公子请讲。” 许押司说道。 “那个，我还要回去复命，就先告辞了。” 这林押司知道自己不方便在场，便立即请辞。 “有劳了。” 孙要拱手相送。 林押司走后，孙要对着许押司问起了之前华村伍六嫂和伍宗平父亲伍强的官司。 “事情过的太久了，老朽有些不记得了。” 许押司想了半天，没有想出来，这不算大案子，时间又过了这么久了，不记得也很正常。 “许押司你看看这个。” 孙要把那案宗拿了出来，递给许押司。 许押司接过后，立刻认得这是自己的笔迹。 许押司看着曾经自己记下的案宗，思绪仿佛回到了曾经，良久，才把目光从案宗上移开。 “公子，这个案子，老朽记起来了。” 许押司说道。 “哦，许押司还请告知，此事干系重大。” 孙要说道。 许押司也不问什么事情，他已经远离了衙门，自然不会多问。 “这案子我记得清清楚楚，本来是伍家的家务事，那伍家在华村也算是个大族，这种事情官府一般不好审理，但是那伍六嫂子，当时塞了银子的。” 许押司说道，前任的前任知府，当时收了伍六嫂的银子，所以把案子判的偏向了伍六嫂。 “一点宅基的问题，至于塞银子吗？” 龚瑞好奇的插嘴问道，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无非就是那一点点地，能值得给知府塞银子？ “何止是宅基啊，那是祖上留下来的祖屋啊，当时那伍六嫂和伍强都想要那祖屋，那伍六嫂的丈夫有点家产，就收买了知府。” 许押司解释道。 伍家兄弟分家，伍六嫂和伍强争夺祖屋，其余兄弟分了家产，最终结果就是祖屋成了伍六嫂的，伍强什么都没有分到。 “原来如此。” 孙要知晓了情况，原来是知府偏帮伍六嫂，这么说伍宗平一家对伍六嫂的仇恨自然是不可化解了。 “多谢许押司了。” 孙要拿回卷宗，放下五两银子在摊子上面，准备离去。 “这位公子，这是何意？这区区一个问题竟然值得五两银子？” 许押司面露不快之色。 “呃，我看许押司在此摆摊，想来也是” 孙要没有说下去，他的意思是这五两银子给许押司改善一下生活。 “哈哈哈，公子真是菩萨心肠啊，不过，老朽在这里摆摊，可不是图个生计。” 许押司笑了，起身说道，顺便把银子塞回孙要手里。 这还是孙要第一次送银子给别人，别人不要的。 “老朽当了几十年的差了，不说大富大贵，生计还是没有问题的，昔日也攒了不少银子，如今摆这个摊位一来，图个事儿做，二来，也为了穷苦百姓能有个明事理的给他们出主意。” 许押司摇头说道，很多百姓告不起状，连状纸都不会写，他就出来做这个事儿，为百姓出主意，这是他的初衷。 “原来许押司您才是菩萨心肠。” 孙要敬佩道。 “公子请回，公子能翻多年前的案子，想来也是大事，回去忙。” 许押司摆了摆手，坐回了摊位。 孙要拱了拱手，再看了看许押司，然后转身离去。 回到府衙，等包周有空后，把事情和包周说了一遍。 “原来我成都府还有个许押司，佩服。” 包周记在了心里，暗想这人虽然老了，但还是能对官府出力。 “孙大人，想来这伍六嫂的死，恐怕另有其人？” 包周说道。 “也不能确定黄二就不是凶手，包大人，不知方便否，我能否去问问那黄二？” 孙要说道，这事情他要插手，也要包周同意才行。 “方便否？孙大人说的哪里话？我这就带你去。” 包周说完就带着孙要和龚瑞去了监牢。 监牢的人见到包周，谁敢阻拦？进去后，孙要才发现黄二是被关在一个单身牢房里面，杀人犯，都是单独关押。 黄二一见孙要，就隔着牢房的栅栏扑了过来，额头直撞牢门，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 “你放松点，我问你，你的舌头是不是伍六嫂咬下来的？” 孙要蹲了下来，看着黄二问道，周围差役远远的站着，包周在这里，他们也不敢过来。 “呜呜呜~呜呜呜！” 黄二“呜呜”的叫着，脑门子直撞牢房的牢栏，又不停的摇头。 “是谁咬下来的？” 孙要问道。 “呜呜呜~呜呜呜。” 黄二说不清楚，只能呜呜呜的干叫唤。 “是不是被人咬下来的？” 孙要又问道。 “呜呜呜！” 这回黄二不是摇头了，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孙要皱着眉头，这黄二的舌头竟然真的是被人咬下来的？谁能咬下来他的舌头，真是奇怪。 “你会不会写字？” 包周问道。 “呜呜呜！” 黄二又开始摇头了。 “咬你舌头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孙要问道。 “哦，咬你舌头那人是不是男的？” 孙要想了想，又改口问道。 “呜呜呜！” 黄二又摇头。 “是女的？” 孙要诧异万分，惊问道。 “呜呜呜！” 黄二点头不已。 “是不是姓向？” 孙要想起了赵娃的话。 “呜呜呜！” 黄二瞪大了眼睛，一个劲儿的点头。 “嘶！” 孙要倒吸一口冷气，赵娃说的居然是对的？ 第217章 什么可能 第217章什么可能 “黄二，你为何要对那向家妹子图谋不轨？” 孙要大喝一声，把身边的包周都吓了一跳。 “呜呜呜！” 黄二急的眼泪都下来了，拼命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对向家向琪图谋不轨。 “那她为何能咬断你的舌头？” 孙要质问道。 黄二拼命的摇头，拿额头撞牢栏，但是孙要三人都无法理解黄二的意思，无奈只得离去。 “黄二，你先在这里呆着，如果人不是你杀死的，包大人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但是，如果人真的是你杀死的，你也休想能侥幸逃脱。” 孙要离去前对黄二说道。 “哎，这人是个哑巴，又不识得字，光我们这样问一句让他摇头，实在是无法断案。” 包周出来后对着孙要说道。 “是啊，不过他说了一件事情，倒是让我有了些思路。” 孙要点头说道。 “可是那什么向家的什么妹子咬断了黄二的舌头？” 孙要点头说是。 “那向家的什么妹子是什么来头？” 包周好奇的问道。 孙要也不隐瞒，把赵娃说的也给包周说了一遍。 “原来是伍宗平的媳妇儿，那为何会叫向家妹子呢？” 包周更是奇怪了。 “都是那些人闲来无事，调戏人家，喊出来的。” 孙要摇头说道。 “孙大人，你说那个赵娃，我也见过，你说他和这黄二是朋友，那赵娃会不会有办法和他交流呢？” 包周问道。 “对啊，包大人，我让那赵娃来，包大人可否让赵娃和那黄二呆一晚上，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孙要问道。 “孙大人既然说了，又有何不可？孙大人只管叫那赵娃来找我，我安排，只是要问什么？” 包周说道。 “包大人放心，我会告诉他的，包大人只需安排赵娃和那黄二呆在一起即可。” 孙要说道。 “好，孙大人准备何时安排？” 包周又问道。 “明天一早，我让赵娃来。” 孙要看了看天色，对着包周说道。 “好，明天上午，我在府衙等他。” 包周和孙要商量完毕后，孙要出了城，回到华村。 先去赵娃家中找了赵娃。 “公子，明天让我去大牢里面？” 赵娃面露惧色，对老百姓来说，官府的大牢，就是地狱一般的地方。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去了监狱，和那黄二在一起，你问他一些问题。” 孙要点头说道。 “什么问题？” 赵娃对孙要还是相信的，既然孙要都这么说了，赵娃也不会拒绝。 “你要问他” 孙要对着赵娃小声的说着，赵娃全都记在了心里。 “这银子你拿着贴补，明天一早就去。” 孙要说着把给许押司那五两银子递给了赵娃。 “公子，这可就看不起我了，帮公子办事，如今还要拿公子的银子，岂不是我太没良心了。” 赵娃说什么都不收，他已经衣食无忧了，田里还有收成，之前的银子还有那么多，如今，怎么也不肯再要孙要的银子了。 “今天送银子，居然还送不出去。” 孙要在回家的路上，手上拿着那锭五两的银子，自言自语的说道。 龚瑞在身旁，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晚上吃完饭后，陈阳前来询问孙要。 “公子，那事情如何了？” “哎，一言难尽，这里面肯定有玄机。” 孙要叹了一口气，这事情有些复杂，不过还是给大家讲了一遍。 “那人的舌头被咬断了，只有一个可能。” 杨大夫犹豫了一下，开口了。 “爹爹，是什么可能啊。” 杨若恒问道。 “你女孩子不方便听这些杀人的事情，回屋子去。” 杨大夫怔了一下，对着杨若恒喝道。 杨若恒面露委屈，但是见杨大夫的脸色，知道她爹爹这次是认真的，不敢违逆，起身回屋子去了。 五月姑娘本来有些好奇，想要听一下，而且她也多少知道一些，不过杨大夫赶走了他女儿后，又看向了五月姑娘，无奈，五月姑娘也只得跟着杨若恒回屋子去了。 “杨叔叔，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孙要好奇的开口问道。 “黄二应该不是图谋不轨，否则，他的舌头怎么会被那向琪咬下来？” 杨大夫斟酌着说道，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 “对啊，这么说来，那向琪难道是自愿的？” “不错，如果向琪是被威逼的，她又怎么敢咬下黄二的舌头？而且她咬下黄二的舌头，为何黄二又会去杀了伍六嫂？” 众人分析道。 “难道是黄二威逼向琪的时候，被伍六嫂撞见了？那为何黄二杀了伍六嫂，不见向琪出来指证？” 陈阳问道。 “赵娃说向琪平日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莫非是怕自己名节受损？” 孙要问道。 “这也有可能，但是伍六嫂和武宗平家从不来往，伍六嫂怎么会去向琪家里？还偏偏撞见这事儿？伍六嫂又是死在自己家中的，黄二杀了伍六嫂就直接回家了？不管向琪？这事儿也说不过去。” 陈阳分析道。 “伍六嫂的家，血迹滴到黄二家，为何向琪家没有流血到伍六嫂家里？” 孙要说道。 “你们不必猜了，那血迹一定不是黄二的。” 杨大夫说道。 “恩？” “杨大夫说说，为何不是黄二的？” 众人听了杨大夫的话，停止了分析，都看着杨大夫问道。 “舌头被咬断了，那有多痛，你们不知道，黄二不可能还有功夫去杀人，而且他们两家的距离，也不可能滴那么多血。” 杨大夫说道。 “不过可惜那天我没有在场，不然我能知道黄二的舌头是不是当时被咬断的。” 杨大夫摇头叹道。 有了这么一个权威人士的分析，众人都选择了相信，却是，那血迹流的也太明显了。 “这么说来，黄二估计不是杀人凶手，而是被栽赃的。” 孙要点头说道。 “那是谁杀了伍六嫂，又要嫁祸给黄二呢？” 陈阳问道。 “这就要看看黄二平日里有没有什么仇家了。” 孙要说道。 “公子，你去哪儿？” 龚瑞见孙要起身，要出门，开口问道。 “去找赵娃问问。” 孙要说道。 “我陪你去。” 龚瑞开口了。 “龚大哥，你跑一天了，早点休息。” 孙要拒绝了龚瑞的跟随。 “我陪公子去。” 赵茂杰开口说道。 “也好，路上注意安全。” 龚瑞叮嘱道。 第218章 张乃娃 第218章张乃娃 “咦，公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赵娃在家，看到孙要来了，迎了出来，开口问道，他心里估摸着可能是明天的事儿。 “赵娃，明天的事情你有把握吗？” 孙要问道。 “公子放心，我会如实去问那黄二，哪怕他是凶手，我也定然不会隐瞒。” 赵娃保证道。 “好，另外，我来是问问你，那黄二和村里谁人有什么过节，或者他有什么仇家？” 孙要问道。 “村子里面好像没有，不过隔壁青村倒是有一个。” 赵娃说道。 “隔壁青村，快，说来听听。” 孙要赶紧问道。 “是这样的，那次我也在场，去年的时候，我闲来无事，和黄二一起出去放牛，当然，是他放牛，那头牛是村子里面的，保正那段时间让黄二在放。” 赵娃说道。 “那日，我陪着他放牛，和他闲聊着就走出了村子，公子，你也知道，放牛嘛，满山到处放，哪里都能吃草，那天我和黄二闲聊的时候，那牛竟然跑到田里去了。” “如果那田是本村的还好，毕竟是村子里面的牛，大家骂两句就算了，但是那田却是隔壁村子的，刚好被那田的主人发现了，黄二又不能说话，我给那人赔不是也没用。” “那人就动手揍黄二，我一看不妙，就急忙跑回来找保正，等我和保正赶过去的时候，他们二人已经被拉开了，那打黄二的人，满身是伤，因为他打不过黄二，但是我过去的时候黄二伤的更重，原来是被村子里面其他人一起痛揍了。” “后来还是保正赔了人家一两银子作罢，那人气不过，最后还放出狠话，说要黄二离开村子的时候小心一点儿，黄二后来因为这个事情，连放牛的差事都丢了。” 赵娃说完，孙要明白了，这也不算多大的仇恨，毕竟是对方先动手打的人。 “那人叫什么？” 孙要问道。 “好像是青村叫张乃娃的。” 赵娃想了想，说道。 张乃娃？这是个什么破名字啊，孙要无语的想着。 “好，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什么仇人吗？” 孙要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没有了？黄二在村子里，平常也不得罪人，毕竟村子里面很多人都帮过他的。” 赵娃说道，黄二是孤儿，又是哑巴，他父母是逃难过来的，被村子收容，但是早亡，黄二可以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大家平常可怜他，也会给他点施舍。 所以黄二这次杀了人，村民才会这么群情激愤，认为养了一个白眼狼。 “行，你明天辛苦一下。” 孙要起身告辞，记下了青村张乃娃，准备明天去会一会这个人物。 回去后，大家竟然都没睡，都在等着。 “你们等我干嘛？” 孙要好奇的问道。 “公子，你天天这么辛苦，又是当使臣的，又是帮人申冤的。” 五月姑娘起身说道。 “这有什么，我这个人啊，就是闲不下来。” 孙要笑道。 “公子，刚刚出去打听到什么了吗？” 杨若恒问道。 “恩，黄二有个仇人，叫张乃娃，不知道会不会是他栽赃陷害。” 孙要说道。 “栽赃陷害，肯定是有仇才会栽赃。” 陈阳也点头说道。 “好了，大家都歇息，这么晚了。” 孙要对着大家说道。 “公子，我给了放了水，洗个澡放松一下。” 杨若恒来到孙要身边，轻声说道。 杨大夫那边脚步一个趔趄，然后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回屋子去了。 第二天，孙要带着赵茂杰去了青村。 “这位大叔，请问一下，张乃娃家在哪里？” 孙要在村头碰到一个大叔，向他打听道。 “张乃娃啊，朝前面走，村中就是他们家了。” 孙要听得无语，连赵茂杰都无语，怎么村里的人指路都喜欢说村头村中村尾呢？村中那么多人家，鬼知道是哪一家啊。 一路走一路问，终于问到了张乃娃的家中，村头没有闲汉，孙要也懒得去找闲汉了。 “请问这是张乃娃的家吗？” 孙要在门口问道。 “是啊，请问你是哪位啊？” 出来一个老两口，都上了年纪了，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看着孙要客气的问道，不过他们二老没有过来开门。 “我找下张乃娃。” 孙要说道。 “他啊，下地干活去了。” 老头说道。 “请问他的地在哪里啊？” 孙要继续问道。 “就在前面不远处。” 老头指着前面斜方向的地方说道。 无奈，孙要只得又去找田地。 “那人就是张乃娃。” 一个路人好心，带着孙要找到张乃娃，因为很近，没多远。 “多谢了。” 孙要谢过这个路人后，走近了打量张乃娃，这就是个身材瘦小的汉子，难怪打不过黄二，此人皮肤黢黑，是常年晒太阳晒出来的，挑着一但子肥料，正在一瓢一瓢的给田地施肥。 “张乃娃？” 孙要叫了一声。 “恩？你是？” 张乃娃转身发现了孙要，答应一声后疑惑的开口问道。 “在种地啊？我找你有点儿事儿？” 孙要说道。 “公子，有什么吩咐？” 张乃娃走了过来，同样是赤脚，浑身都是脏兮兮的。 “认得华村的黄二吗？” 孙要问道。 张乃娃面色一变，看着孙要，还是点了点头。 “听说你要杀了他？” 孙要看到张乃娃的第一眼，就知道不是这人了，不过还是准备直接简单粗暴的诈一诈。 “这？我只是说一说。” 张乃娃面色变得更难看了，这莫不是黄二找来的帮手？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他早就忘记了。 “说一说？黄二现在杀了人，被关在监狱里。” 孙要冷笑道。 “他，他杀了人？” 张乃娃面色大变，黄二敢杀人？那上次自己岂不是在找死？ “我乃是官府之人，特意下来调查此事，黄二说人不是他杀的，而是你杀的，你和他有仇，故意栽赃陷害他的。” 孙要冷声说道。 “大人，冤枉啊，我本本分分，连村子都很少出去过，每天就经营着这块田地，怎么可能去杀人陷害他啊。” 张乃娃“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 “你连村子都没有出去过？” 孙要问道。 “是啊，大人，我家还有父母，我每天都指望着这块田地生活，哪里有心思去别的地方啊。” 张乃娃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你既然生活如此困难，怎么还敢动手打那黄二？” 孙要质问道。 “大人，我一家三口就指望着这块田地生存下去，那黄二放的牛吃了我的田地，我岂能不打他？” 张乃娃说道。 “哎。” 孙要叹了口气，这张乃娃说的也合情合理。 “我相信你。” 孙要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张乃娃松了口气，不住的对着孙要磕头。 孙要路过张乃娃家的时候，那老两口在门口张望，看到这一身华丽的孙要，又回来了，面露慌张。 “这个给你们。” 孙要把昨日那五两银子给了张乃娃的父母，然后也不停留，径直离去，张乃娃的父母拿着银子如在梦里，良久，才对着孙要离去的方向不停的作揖。 第219章 向琪 第219章向琪 “公子，不是吗？” 赵茂杰和孙要出了村子，开口问道。 “不是，这种人不会是敢杀人的主儿。” 孙要摇头说道，赵茂杰听了点点头，他也觉得不像。 “赵大哥，陪我去成都府如何，我想去看看那赵娃有没有好的消息。” 孙要问道。 “公子吩咐即可。” 说完二人回到家中，取了马车，朝着成都府行去。 到了成都府已经是晌午了，正好在府衙吃饭。 “孙大人，可有什么线索？” 包周问道。 “目前毫无线索。” 孙要摇头说道。 “孙大人，这案子又要劳烦你操心了，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啊。” 包周忐忑的说道，目前他上任，成都府发生的命案，都是孙要在解决，功劳政绩却最终全是他的。 “你我只是为民办事，有何过意不去的？” 孙要反问道。 “我家孙大人，是真心实意为百姓做主的，虽然不当官了，但还是肯为百姓办事儿，赵某我是万分敬佩的。” 赵茂杰说道，他和龚瑞吴昊天私下也说过这事儿，几人对孙要那都是敬佩不已。 “是，是，都是为民办事儿的，是我多想了。” 包周自嘲道。 “赵娃去了多久了，应该问出什么了？” 孙要扯开了话题。 “我中午还让厨房给他们送了一些酒肉过去，希望有酒有肉能让那黄二多说一些。” 包周说道。 “包大人想的周到。” 孙要夸道。 “孙大人稍候片刻，我去让人叫那赵娃来。” 包周对着孙要说道，然后起身对着门口的差役低语了几句。 很快，赵娃就来了。 “见过大人，见过公子。” 赵娃看到包周，急忙行礼，末了还不忘记给孙要也行礼。 “问的怎么样了？” 孙要问道。 这公子好厉害，知府在这里，竟然还敢开口问我话，赵娃砸咂舌想到，这里可是官府啊。 “公子，那黄二说了，他是被向琪勾引的。” 赵娃说道，同时面色也有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 不光赵娃自己不信，其余人也是不相信。 “你问清楚了吗？” 包周问道。 “回包大人的话，我问的清清楚楚，我还特意多问了几遍，确实黄二说他是被向琪勾引的。” 赵娃点头说道，他初次听到这个意思，也是不敢相信，特意多重复的问了几遍。 “向琪岂会去勾引黄二？” 包周不敢相信的说道，赵娃也说那向琪美丽，怎么可能去勾引一个哑巴？而且还是无钱无势的哑巴？ “这黄二生的也不是俊美，甚至可以说丑陋，向琪会去勾引黄二？” 孙要无语了，这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公子，我虽然不信，但是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 黄二对着孙要说道，眼睛不时瞟向包大人。 “你说。” 包周见孙要看向自己，马上开口说道。 “那伍宗平常年在外，向琪寂寞难耐的话，勾引黄二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黄二每天时间也多，而且也没有人会去怀疑一个哑巴。” 赵娃说完，孙要和包周都陷入沉思，这赵娃这话说的也不错。 “先不管是不是向琪勾引黄二，黄二的舌头是向琪咬掉的？” 孙要问道。 “是的，黄二说了，是向琪咬掉的。” 赵娃点头说道。 “向琪既然要勾引黄二，为何要咬掉黄二的舌头？” 包周质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黄二说他和向琪之前并没有什么关系，就是勾引他的那天晚上，就咬掉了，甚至黄二还没有脱衣服。” 赵娃说道。 “我明白了。” 孙要大呼一声。 “？？？” 几人都把孙要看着。 “向琪并不是故意去勾引黄二，而是借机咬掉黄二的舌头，然后嫁祸给黄二，这就是为什么黄二的舌头会在伍六嫂的嘴巴里面。” 孙要说道。 “对啊，对，伍六嫂被向琪杀了，向琪正好用黄二的舌头来嫁祸给黄二，这就是为什么那天明明是邻居，向琪也不出来的原因，人就是她杀的。” 包周也明白了过来。 “那向琪我见过，他应该杀不了伍六嫂啊，不是说伍六嫂是被人掐死的吗？” 赵娃问道。 “即便不是向琪杀的，也是她身边的人杀的，伍宗平不是几天前回来过吗？他根本就没有走。” 孙要说道。 “不错，我现在就派人捉拿向琪。” 包周点头说道。 “不可，要先看看伍宗平在不在家，如果在，就能捉拿，如果不在，以后哪里去抓那伍宗平？” 孙要阻止了包周，不能先拿人，如果伍宗平不在家，也要想办法把伍宗平先骗回来，否则走漏了风声，到时候想骗都骗不了了。 “杨公子想的周到，那杨公子的意思是？” 包周问道。 “我先回华村，打听伍宗平的消息，看看他在不在家中。” 孙要说道。 “杨公子如果去打听，那伍宗平藏起来的话？” 包周问道。 “有我这赵大哥在，不用打听。” 孙要笑道，赵茂杰也笑了，去查一下那屋子里有没有男人，太简单了。 “好，那我就等杨公子的消息了。” 包周说道。 “赵娃，给你个任务。” 孙要打开车帘，对着赵娃说道。 赵娃始终不肯坐进马车里面。 “公子请吩咐。” “等会儿，你去敲向琪家的门，询问她事情，就说你是黄二的好朋友，不相信那黄二会杀人，看那向琪的反应，最重要的是看那伍宗平会不会出面。” 孙要说道。 “好，公子，我知道怎么做。” 赵娃点头说道，马车到了向琪家不远处，赵娃下了马车，朝着向琪家走去。 “砰砰砰！” 赵娃开始了敲门。 “谁呀。” 良久，终于有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砰砰砰！” 赵娃继续敲门。 门开了，是个女子，孙要看的清楚，长得却是算是漂亮。 “你找谁啊？” 向琪打开了门，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眼睛看着赵娃有些鄙视，都是华村的人，她虽然不怎么出门，但是对赵娃却也是知晓的。 “向家妹子，我来问你个事儿。” 赵娃说道。 “什么事儿？” 向琪不耐烦的问道。 “那黄二真的杀了伍六嫂吗？” 赵娃问道。 “问保正去。” 向琪看着黄二的眼光充满了厌恶，这人估计是来借机揩油？说着就要关上大门。 “向家妹子，别急着关门嘛。” 赵娃笑道，伸手推住了房门，上前一步阻止了向琪关门。 向琪急忙后退一步，警惕的盯着赵娃。 “你要干什么？” “向家妹子，我和那黄二是好朋友，我实在不相信他会杀人，你和伍六嫂是邻居，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赵娃问道。 第220章 伍宗平 第220章伍宗平 “我不知道，走开。” 向琪脸色的不耐烦越来越严重了。 “别关门啊，告诉我嘛，你肯定知道的。” 赵娃纠缠在门口，身子还想往里面挤。 “再不走我叫人了啊。” 向琪有些着急了，甚至用身子过来堵着赵娃，也不在乎两人碰触在一起了。 孙要在不远处看的清清楚楚，这向琪分明就是怕赵娃进屋。 “向家妹子，我听人家说是我那朋友黄二的舌头是你咬下来的啊？” 赵娃笑嘻嘻的问道。 “你，你胡说。” 向琪身子都震颤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赵娃。 “我还听人家说是你勾引我那朋友黄二的，是吗？向家妹子？” 黄二站着也没有硬要挤进去，就这么看着向琪。 “哪里来的狗东西，竟敢来我家里撒野？” 突然，向琪的侧身窜过来一个人影，那人飞起一脚就将赵娃踹倒在地。 “赵大哥，动手。” 孙要低喝一声，赵茂杰其实也不用孙要吩咐，他已经动了，朝着向琪家窜了过去。 “砰！” 向琪见到有人飞奔过来，急忙关门，但是赵茂杰何等力道，只一脚，就将门踢开了，那门后面的向琪，被打开的门撞的跌倒在地上。 赵茂杰没费几下功夫，那男子就被抓住了。 孙要已经过来扶起赵娃，赵娃虽然被踢了一脚，但是这人却非武功高手，所以赵娃也无大碍。 “这人是谁？” 孙要扶着赵娃走了过来。 “伍宗平，他就是伍宗平。” 赵娃说道，他自然是认得伍宗平的。 “拿下，赵娃，去叫保正。” 孙要说道，赵娃应了一声，转身去叫伍鹏了。 很快，伍鹏带着几个村民来了，一来就见到伍宗平被赵茂杰押着跪在地上，那向琪在一旁瑟瑟发抖。 “杨公子，这是何意？我这侄儿如何得罪了你？” 伍鹏心里打鼓，这伍宗平可是他侄儿啊，得罪了这杨公子，岂能好过？知府都对这杨公子礼遇有加啊。 “这就要问问你这个侄儿了，问他为何要杀了自己的姑姑伍六嫂。” 孙要看着这伍宗平冷声说道。 “你胡说，我何时杀了我姑姑？我姑姑明明就是黄二杀的。” 伍宗平脸色狰狞，对着孙要大喝道。 “老实点！” 赵茂杰一脚踢过去，伍宗平“哎哟”一声，疼的嘴巴直呼唤。 “住手，杨公子，可把此事说个明白？” 伍鹏急忙说道，生怕赵茂杰再动手打自己侄儿伍宗平。 “现在天色一晚，明天，我押他夫妻二人去成都府，交由知府大人发落。” 孙要说道。 “那就请杨公子先放人。” 伍鹏说道。 “放人？放人他跑了怎么办？” 孙要反问道。 “杨公子如何证明我侄儿是凶手的？” 伍鹏问道。 “这向琪勾引了黄二，趁机咬下黄二的舌头，你问他是不是。” 孙要冷笑着看着向琪。 “是不是？说啊。” 伍鹏看着向琪怒道，你这向琪倒是说话啊。 “我，我没有。” 向琪犹豫一下，连连摇头否认。 “没有？明天，你和那黄二公堂对质，你再说没有。” 孙要说道。 “杨公子，你说黄二是被向琪咬掉舌头的？你听谁说的？” 伍鹏又问道。 “黄二自己说的。” 孙要说道。 “哈哈哈，黄二一个哑巴，他如何与你说得？” 伍鹏怒极反笑，觉得孙要完全就是在撒谎。 “黄二和我说的，我和黄二是朋友，他的一些手势我自然懂得。” 赵娃这时候说道，同时把今天在监牢里面和黄二的对话说给了大家。 众人都是骇然，这个杨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这赵娃能进入监牢和黄二喝酒吃肉？要知道黄二可以说是死囚一个啊。 “向琪，你要知道，杀人偿命，你如果自己交代了，我还能在知府大人面前，替你求情，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杀人凶手，伍六嫂一定不是你杀的。” 孙要开始了攻心之术。 “我，我” 向琪面露犹豫，声音开始结巴起来。 “臭婆娘，你要说什么？人可是黄二杀的。” 伍宗平看着向琪，怒喝道，向琪低下了头，不敢说话了。 “公子，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吴昊天过来了，他在村里见好多人都往这边跑，就跟了过来看看。 “你怎么来了？家里呢？” 孙要诧异的问道。 “龚大哥在呢。” 吴昊天说道。 “你来的正好，这个就是伍宗平，你带回去，严加看管，不准他和任何人接触，告诉龚大哥一声。” 孙要对着吴昊天说道。 “好的，公子。” 吴昊天走过来，提起伍宗平就往外走，那有两个想阻拦的，被吴昊天一手一个推的后退几步，不敢再有人上前了。 吴昊天押着伍宗平走后，也没人敢站出来反对了，伍鹏也明智的不阻拦，这位杨公子连监牢都能让人进出自如，谁还敢和他过不去？ “伍宗平已经走了，向琪，你说。” 孙要搬了个椅子过来，站在向琪对面，对着向琪说道，同时，也示意向琪坐下说。 “我，我” 向琪刚刚我了一下，就哭了起来。 “你哭个什么啊，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你哭个什么劲儿啊。” 伍鹏着急了，怎么还没说就哭了啊，到底这个杨公子说的对不对，你倒是说啊。 不光伍鹏着急，其余村民看着也着急，都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向琪，你不用哭，你不说我也知道，伍宗平杀了伍六嫂，因为昔日的恩怨，对吗？” 孙要问道。 “他杀了伍六嫂，却想栽赃嫁祸给一个哑巴，这样哑巴不能说话也不会写字，自然就无法争辩。” “所以伍宗平让你去勾引哑巴黄二，让你趁机咬掉那黄二的半截子舌头，这样伍宗平的计划就可以天衣无缝了，对不对。” 孙要冷声喝问道。 向琪已经震惊了，这面前的是个什么人啊，这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你还不承认？你要知道，你虽然只是协助杀人，但是你也是帮凶，难道你想被发配流放吗？” 孙要问道。 向琪听了这话吓了一跳，她一个女子，又较为貌美，发配流放会遭受什么，她如何不清楚？ “不，不，黄二的舌头是我咬掉的，但是我绝对不知道伍宗平会去杀了伍六嫂啊，我不知道啊。” 向琪瘫坐了下来，半跪在地上，哭喊道。 第221章 伍飞 第221章伍飞 向琪的话一出口，满屋子的人都寂静了，甚至那外面有赶过来的人，知道前因后果的人，都震惊了。 人，果然是伍宗平杀的？伍宗平杀的可是他的姑姑啊。 “畜生，畜生啊，这个畜生。” 伍鹏气的直跺脚，人竟然是被自己这个侄儿杀了的？ “保正，你不知道你侄儿和伍六嫂家的事情吗？” 孙要问道。 “知道啊，之前我那妹子和我那弟弟，闹了官司，不过后来官府定了之后再也没有争吵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忘了那档子事儿了，只知道我这个侄儿和我妹子从不来往，加上我侄儿也常年不在家里，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谁知道，那个畜生啊。” 伍鹏哀叹道。 “向琪，你说你不知道伍宗平杀人？” 孙要这时候看着向琪问道。 “是啊，公子，我真的不知道啊，保正叔叔，我确实不知道伍宗平要杀人啊。” 向琪说道。 “那你是何时知道伍宗平杀了伍六嫂的？” 孙要质问道。 “那天，就是那天抓了黄二，我才知道武宗平根本没有离开，他当晚就回了家，才和我说了伍六嫂其实是他杀的。” 向琪说道。 “胡说八道，你不知道他要杀人栽赃给黄二，那他为何叫你去咬下黄二的舌头，你就去了？” 孙要问道。 其余人也都是点头不已，是啊，他叫你去咬黄二舌头你就去咬？这不正常啊。 “快点说，你是不是帮凶？” 伍鹏怒气冲冲的问道。 “我不是，我真的不知道他要我咬黄二的舌头是为了杀伍六嫂栽赃嫁祸给黄二啊。” 向琪哭道。 “那他为什么让你咬黄二的舌头？他不说要杀人，怎么要你去咬黄二舌头的？” 伍鹏一个劲儿的问道。 “呜呜！呜呜！” 向琪不说话了，就一个劲儿的哭，发出的声音竟然和那黄二差不多。 “向琪，你如果如实招来，你不是为了杀人栽赃，那你就不是帮凶了，大宋律例也不会把你当帮凶处置。” 孙要放低了声音，和颜说道，如果不说，那你就只能是帮凶了。 “我说，我说，是他，是因为他。” 向琪的手指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这人竟然是保正的儿子，伍飞。 伍鹏呆了，这怎么和自己这个儿子有关？伍鹏年纪比伍宗平的父亲要大，但是他是老来得子，所以他这个儿子只有二十出头。 “混账，你都做了什么？” 伍鹏吓了一跳，急忙对自己的儿子问道，生怕自己儿子也是帮凶。 “父亲，父亲饶命，饶命啊。” 伍飞什么都不说，就急忙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朝他父亲磕头大喊。 “向琪，你说，说啊。” 伍鹏大喝道。 “那日，那日伍宗平回家，是半夜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伍飞就在我屋里” 向琪低声说着。 “哦！” “哦！” 周围的人都发出不齿的声音，这说明了什么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伍鹏眼睛一黑，也瘫坐在地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向琪的交代中，大家明白了事情的情况。 派人通知吴昊天带着伍宗平过来后，伍宗平知道自己妻子全都交代了，跪在地上也只得都承认了自己杀死了伍六嫂的事情。 伍宗平，因为他父亲没有分得家产，父亲亡故后，他和妻子在家中无法过活，就出门做生意，这一出门就是常年在外闯荡挣钱，多天前的一个晚上，伍宗平在外面带着赚了大包的银子，回来了家中。 舟车颠簸，一路跋涉，到家时已经是半夜了，伍宗平拍了拍银袋子，不由得多了一个心眼，决定先把银子埋起来，一来是害怕遭人暗算，二来是担心有人前来借钱，这血汗钱来的很不容易，所以他很是在乎。 伍宗平埋好银子后，来到家门口，却发现家中妻子向琪已经入睡了，伍宗平刚想要敲门，却听得屋内传来男人的鼾声。 伍宗平顿时气从心中来，准备冲入屋内一探究竟，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因为那声音只是刚刚偶尔听到的，现在又没了，万一自己听错了，岂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于是他故意在门口咳嗽几声，又轻轻的叩门。 媳妇儿向琪很快听出了伍宗平的声音，于是起床点灯后，给他开门，一转眼功夫的时间，伍宗平立刻闪入屋内，他四处看了看，发现屋内没人，即便是有人也不可能这么断时间内逃走。 不过伍宗平还是不放心，又以上茅房为由，悄悄的房前房后都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可疑的踪迹，便回来拥着向琪上床睡觉了。 小别胜新婚，小两口如胶似漆，随后，向琪问伍宗平为何只身回家？难道没有挣到银子？ 伍宗平随即小声的告诉向琪，银子埋在老坟地那棵大柳树下面，明天就去取回来，随即二人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伍宗平起床穿衣服后，带着向琪去挖银子，可是到了埋银子的地方一看，别人早已捷足先登了，只有几块破砖烂瓦，哪里还有什么银子？ 众人听到这里，都知道银子肯定是被伍飞挖去了，只是好奇伍飞藏在哪儿的，怎么没有被伍宗平发现。 当时向琪还假装生气，口中大骂不已，银子呢？是那个杀千刀的这么手长？干了这昧着良心的事情？ 伍宗平见银子被人挖走了，心中怒火升腾，当即从长袖子中抽出随身携带的防身尖刀一把，刀尖抵住了向琪的喉咙，问她是不是在屋内藏人了？ 藏银子的事情就只有向琪知道，莫不是向琪把消息走漏给了野汉子？ 伍宗平威胁向琪快说，若不从实说来，他手中的尖刀就要不认人了。 伍宗平说话做事从不含糊，向琪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于是只得跪在地上哭道：“我说，我说，这个花贼就是，就是就是那黄二。” 黄二是谁？伍宗平当然知道，村子里面的哑巴。 孙要听到这儿，也知道了，黄二是背了锅了，看了眼伍飞，暗叹一息。 周围的百姓也都是叹息不已，明明是那伍飞在家，却要说是黄二，这女子死到临头了，还在为自己的姘头着想啊。 第222章 结果 第222章结果 当时向琪招了那男人是黄二后，伍宗平大怒不已。 “好你个歹毒的歹人，既睡了我的媳妇儿，还想图谋我的钱财？但是想要占的老子的便宜，还没有那么容易。” 伍宗平快步走向了不远处的一个白皮松树下，从树下挖出了那装银子的包袱。 原来是伍宗平他多了一个心眼，来了一招声东击西，否则的话，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自己常年在外，媳妇儿在家不甘心寂寞，忍耐不住也是人之常情，伍宗平没有对向琪拳打脚踢，回到家后，只是心中不甘心就这样放过黄二，他就对着向琪说出了一个计划。 让向琪必须按照他的要求，偷汉子这种事情，向琪也不愿意张扬出去，所以没办法拒绝，只得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伍宗平对外说是又要出远门了，实际上是去了成都府，然后向琪当天就开始和哑巴黄二勾搭，都是村子里面的人，倒也没有人在意。 当天晚上，黄二按捺不住，就被向琪勾引到家中了，黄二一个哑巴，又没有妻子，对向琪自然是无法拒绝的。 向琪按照伍宗平的指示，一口咬掉了黄二的半截子舌头，并且用荷花叶子好生包着，第二天伍宗平悄悄的摸了回来，向琪把这半截子舌头小心翼翼的交给了伍宗平。 当天晚上，也就是孙要刚好回来的那天，伍宗平看着伍六嫂家中只有他一人在，她有个女儿，嫁给了同村的人，也没有住在家里，她老公也过世了，就翻墙进入了伍六嫂家中。 伍六嫂看到伍宗平，质问他翻墙过来干什么？伍宗平面露凶色，先是说了自己父亲和她的恩怨，然后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伍六嫂很快的掐死了。 掐死伍六嫂后，伍宗平又将黄二的那半截舌头拿出来，塞进一半到伍六嫂的嘴里，随后，悄悄的出了门，趁着左右无人，麻利的弄来半碗鸡血，从伍六嫂家一直滴滴答答的滴到黄二家门口。 当天晚上，正好伍六嫂的女儿过来看她，结果发现了伍六嫂的尸体，吓得大呼小叫，很快就被村民知道了。 伍宗平这个时候本来想离开华村，结果没想到事情都被传开了，他也不敢出门，只得在外面窝着，趁着晚上众人放松了之后，潜回家中，和向琪说了事情的经过。 这么多天，伍宗平都一直在家中，不敢出门，孙要的猜测果然正确。 “伍宗平啊，伍宗平，你这一招果然是狠毒，既断了黄二的舌头，又杀死了老仇人伍六嫂，黄二还有可能因为杀死了伍六嫂被处死，这一石二鸟之计，真是妙不可言啊，妙啊，妙啊。” 孙要都感慨道，若不是成都府知府是包周，若不是赵娃认得黄二，若不是包周同意赵娃和黄二接触，这计划还真是让伍宗平实施成功了。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奸夫居然是这个畜生。” 伍宗平看着伍飞大怒道。 伍飞低下了头颅，不敢说话。 “圣旨到！” 就在屋内众人还在审问伍宗平的时候，外面竟然传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圣旨？哪里来的圣旨？怎么可能有圣旨会到华村来？村民别说见到圣旨了，就是钦差恐怕一辈子也都没有见过一次？ 传旨的太监，肥胖的身子，正是那陶林陶公公，后面还跟着杨若恒，五月姑娘等人，还有那包周竟然也在。 看来陶林先是去找了包周，然后包周带路找的孙要，结果孙要不在家，又找到伍宗平家里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全部跪下，由陶林宣读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元县县令孙要，屡破奇案，屡立功劳，这次出使吐蕃，成功使得吐蕃出兵西夏，解了我甘肃路庆州府之危，功不可没，但孙要私调兵马之过，不得不罚，今日朕决定，县令孙要功过相抵，着令孙要进京复命，不得有误，钦此。” 陶公公读完圣旨，村民还在纳闷谁是孙要，就见到这位杨公子起身接过来圣旨，原来这位就是孙要啊。 皇上都要给他下圣旨，私调兵马竟然还能无事，朝廷钦犯竟然成都府知府还不捉拿，看来这位杨公子来头那是极大啊。 “孙大人，可谓是吉人自有天相啊。” 陶林笑道。 “多亏陶公公上次的照顾，否则，下官早就一命呜呼了。” 孙要对陶林还是感激不尽的。 “孙大人，皇上召你入京，不知孙大人何时可以启程啊，咱家一路护送孙大人。” 陶林笑道，孙要知道陶林的意思，就是要带着他一起进京，这不光是孙要进京复命，陶林同样是要回去复命的。 “咱们后日启程如何？” 孙要说道。 “好，孙大人方便即可。” 陶林也不多说什么，后天启程，已经很快了。 “包大人，这案子我已经审明了，凶手就是这个伍宗平。” 孙要把这个案子的前因后果又说了一遍，这案子全是亲戚，听得陶林一脸的不可思议。 “来人，拿下。” 包周对着自己的侍卫下令，很快就将伍宗平和向琪拿下了。 “包大人准备怎么处罚？” 孙要问道。 “伍宗平，逼迫妻子咬断黄二的舌头，又杀死自己的姑姑伍六嫂，还栽赃嫁祸给黄二，其心其行皆是罪大恶极，令人发指，本官判处斩立决。” “至于向琪么，流放。” 包周说道，有钦差在这里，随时都可以当作是在公堂发落。 向琪听了脸色顿时惨白，她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还不如一并砍头算了。 “哎，包大人，向琪不守妇道在前，咬断黄二的舌头在后，是一定要处罚的，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丈夫伍宗平是借此杀人栽赃，何况这次破案他也如实交代，也算有自首情节，不若？” 孙要想了想，对着包周说道，但是案子的结果，他却只能等包周来定夺。 “既然如此，那杀死伍六嫂之罪名就和向琪无关了，本官判处杖责五十。” 包周知道孙要这是为了向琪求情，估计是刚刚答应了向琪什么，而且这向琪充其量也就是不守妇道，索性就卖了孙要一个面子。 “多谢大人，多谢两位大人。” 向琪听到真是从地狱到了天堂，虽然五十大板很是难受，但是可比起流放来说，幸福多了。 “伍飞，勾搭人妇，竟然还是勾搭自己的嫂子，本官判处杖责一百。” 包周宣判完毕后，就让人押着伍宗平等人回去了。 “包大人，这杖责的事情不若交由保正伍鹏来实施。” 孙要又说道，包周看了伍鹏一眼，也同意了，他知道孙要这是在还人情了，保正伍鹏当初收留了孙要，包周也是知道的，不是什么大罪，打板子哪儿打都是一样。 “城门没关，陶公公，孙大人，我们进城。” 包周对孙要和陶林说道。 “好。” 陶林点点头，答应道。 “你们先行一步，我随后就来。” 孙要说道。 陶林只以为孙要要交代家人收拾东西，也没在意，包周更没有在意，这案子都是人家孙要审出来的，能抓住真凶就行了，至于其他人么，有孙要在他就懒得追究了。 第223章 缘由 第223章缘由 “保正，你自己处置，记得，一定要服众！” 包周陶林离开之后，孙要对着伍鹏说道。 “是，多谢杨公子，哦，不，多谢孙大人，多谢。” 伍鹏感激的说道，若非是孙要，他儿子被带到县衙，一百板子打下来，估计就算不会残疾，也得落个三个月下不了床了。 伍鹏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还有那侄媳妇儿，只得心中哀叹，真是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 “我也要多谢你的收留。” 孙要笑道。 “不敢，不敢，孙大人当初是按大宋律例留下来的，也是交了银子给朝廷的。” 伍鹏连连摇头，他可不敢居功。 “如此，这里事情已了，我先回去了。” 孙要说道。 “孙大人放心，你那屋子我一定给你好生看管，日后孙大人可随时回来小住。” 伍鹏说道，他知道孙要这次入京面圣，那一定是飞黄腾达了，以后能回村子来小住，那都是华村的福气了。 “不急，我先进京，杨大夫他们暂时不离开。” 孙要说道。 “杨大夫不走？” “那太好了，杨大夫不会离开啊。” “真的舍不得杨大夫走啊，上次我婆娘病了，现在欠杨大夫的药钱我都还没有给他呢。” “杨大夫上次的事情，城里的药费全部都便宜了好多好多，杨大夫可真是活菩萨啊。” 杨大夫听到连连摆手，连说不必。 周围议论纷纷，孙要已经坐着马车，由赵茂杰驾着，二人朝着成都府前去。 有包周和钦差在，孙要也不担心成都府城门是关闭的，肯定会有安排的。 在出了村子没一会儿，就追上了钦差的仪仗队伍。 “孙大人，咱家本来是想明天再来传旨的，可包大人说你在村子里，不在城里，咱家就怕明天你又不在，所以连夜就来了。” 陶林看到孙要来了，对他解释道，他为何会深夜还来传旨。 “陶公公办事，不辞辛苦，实乃孙某之福啊。” 孙要拱手道。 “孙大人，你此番进京，乃是皇上力排众议。” 陶林说道，贵王爷不参与朝政，很多事情无法说出口。 “能得皇上赞许，孙某之幸。” 孙要理解的点了点头。 “孙大人，皇上他说他也不知道给你一个什么官位合适，所以圣旨上面就没有下达了，他让咱家转告给你，问你想要什么职位。” 陶林开口问道。 “职位？” 孙要诧异，这职位还有自己开口说的吗？难道要个宰相丞相也可以？不过孙要知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就是太不识抬举了。 “下官为民办事，并不在乎什么官位，只要能为百姓申冤，让百姓有公道即可。” 孙要摇头说道，他不会开口要什么官位。 “孙大人既然想要为百姓做主，让百姓有公道，何不学那包青天要一个哎。” 陶林说着突然停止了声音，开封府府尹大人么？可是如今开封已经没了。 （北宋的都城是汴京，也就是今天的河南开封，被金国占领。） 学那包青天？不过虽然没有了开封府府尹，但是孙要的脑中立马出现了一个官职，曾经的铁血反腐，那可是深得民心啊。 “陶公公，孙大人，到了，咱们进城。” 包周这时候过来说道，原来已经到了成都府城门外了。 “一切听从包大人安排。” 孙要说道。 “下官岂敢安排，不过，那‘锦蓉帮’的帮主杨义，已经安排好了酒菜，请咱们过去。” 包周说道。 孙要看了看陶林的神色，居然没有半点波澜，看来杨义也是认识陶公公的。 想来也是，孙要大概也知道一些，杨义的背后估计就站着贵王爷，否则“锦蓉帮”也不可能如此的风光，要知道杨义那可也是钦犯。 贵王爷和皇上那可是真正的亲兄弟，虽然天家无亲，但是当下，皇上和太上皇都并非亲生父子，这个时候，亲兄弟自然就会更加亲密了。 包周安排好钦差仪仗，吩咐府衙安排酒菜和饭食后，就和孙要陶林去了城东怀来府。 怀来府，不光杨义和管家杨龙在等着，连那监察使武懈也在场。 “见过陶公公。” 几人见到孙要等人到来后，先是和陶林行礼。 “杨帮主，两位大人面前，咱家可不敢当啊。” 陶林谦虚道，虽然连连摆手，但是肥胖的脸上却是笑开了花。 “陶公公当得，陶公公乃是圣上身边的人，当初杨某还是多亏了陶公公的帮助啊。” 杨义回忆道。 “那时候，咱家也只是奉命行事。” 陶林摇头说道。 孙要面露疑惑，这又是哪儿跟哪儿？ “当初，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陶公公就是圣上身边的近侍了。” 武懈看出了孙要的疑惑，便开口解释道。 杨义先是被押解进京，还是太子时候的皇上，和贵王爷二人出动一切力量，帮助杨义逃了出来，又是陶林亲自带着杨义来到了成都府。 后来在贵王爷的明面帮助下，皇上的暗中支持下，“锦蓉帮”才可以在短短十多年时间，做到毫不畏惧那三省五路的绿林会。 孙要恍然大悟，难怪锦蓉帮能发展如此，杨义一个钦犯，敢明目张胆的住在成都府里，川中的一个帮派而已，竟然敢和数十年的老牌帮派为敌，原来一切都是后台极强的原因。 “孙大人马上就要进京了，说给孙大人知道也无妨。” 陶林笑道。 “如此说来，下官倒是成了外人了。” 包周脸色有些发黄，这些事情他如何得知？ “贵王爷说了，包大人也是一个好官，以后更是前途无量。” 武懈笑道，意思很明显了，贵王爷说的就是包周包大人，也是自己一个圈子的人物了。 “多谢贵王爷。” 包周点头，他能从县令升任到成都府知府，而且还没有任满的县令，他如何不知道肯定是有人提携，而提携他的人，多半就是贵王爷了。 孙要突然有些发寒，这个时代别说什么网不网的，哪怕是通讯消息都要好几天才能知道，贵王爷竟然把他和包周在陕西路的情况知道的清清楚楚？ 而且还知道包周帮了自己？这贵王爷如何做到的？ “孙大人，包大人，你们二人可是诧异你们在合川府下面做的事情，贵王爷是如何知道的吗？” 杨义八面玲珑，看出来孙要和包周的疑惑。 “正是。” “我也好生奇怪。” 孙要和包周说道，包周也一直疑惑，这么说来，如果朝廷执意要动孙要，那么他也是跑不掉的。 包周本以为做的无人知晓，因为他一直都是暗中进行，结果没多久就被调任了。 “哈哈，是我告诉贵王爷的。” 杨义哈哈笑道，他奉贵王爷的命，派人暗中进行调查陕西路的一切情况，结果却知道了包周帮助孙要的事情。 “难怪杨帮助那日在船上初见我的时候，并没有太多奇怪，原来早就知道我会入川。” 孙要说道。 “我只知道你会入川，但是我并不知道你会来成都府。” 杨义解释道，这下孙要明白了，为何自己这快一年的时间，在成都府都是顺风顺水，原来是有人暗中保驾护航的原因。 “这都是缘分啊。” 孙要感慨道。 “谁说什么好人命不长的，咱们都是为民办事的好人，今天能聚在一起，也如孙大人说的，缘分啊。” 武懈也感慨道。 “各位，入座，今天为陶公公接风洗尘。” 杨义伸手虚引众人入席。 第224章 秦智 第224章秦智 在杨义的怀来府休息一夜后，孙要告辞后随着钦差仪仗队回到了华村。 “这次进京我和陈阳还有龚大哥二人前去即可。” 孙要回来后，做出了如此决定。 “公子，真不用我跟着吗？” 赵茂杰问道。 “若恒姑娘和五月姑娘两位绝世美人，身边若无高手护卫，我可不放心啊。” 孙要笑道，一句话说的杨若恒和五月姑娘面红耳赤，也打消一些了离别时的忧愁。 “孙大人和我入京，这一次，不会有危险的。” 陶公公插嘴说道，都是熟人，说一些话也没有那么多禁忌。 “陶大人，你要多多照顾公子啊。” 杨若恒走到陶公公身边，随即掏出一张银票，塞进了陶公公的手中。 掏公公对杨若恒还有很有好感的，这是低头一见银票，吓了一跳，这可是一万两啊。 “小姑娘，这个咱家可不敢要。” 陶林急忙把银票推了回去，并连连保证一定不会有事情。 这银票是杨若恒和陈阳拿的，陶林虽说没有实权，但是在皇上身边那可谓是如日中天，有他照顾，众人心中也放心。 而那陈阳又说，皇上身边的人，银子要送就一定不能送少了，结果送多了陶公公却是不敢要。 这要是要了孙要这边的银票，先不说孙要日后多半是前途无量，只要被人知道了，那自己也完蛋了，宫内不知道多少太监等着上位呢，宫外也不知道有多少大臣视自己为眼中钉呢。 “好了，我为大宋办事，一心为了大宋出力，又岂会有危险呢？你们别担心了，再说了，君要臣死，臣岂能不死？” 孙要说道。 “哎哟，孙大人啊，这话可不能再说啊。” 陶公公吓了一跳，这话是这么说，可岂能随意说出口的？ “我们先离去了，等京城安顿下来，我再接你们前往。” 孙要对着其余人说道。 “早就听说上有天堂，下有临安，不知道那临安府是如何的美丽。” 吴昊天问道。 “我相信，吴兄弟你很快就能再见了。” 孙要说道。 “公子，一路保重。” “孙要，这个带上，路上祛暑的。” 杨大夫话不多，递过来一个小包裹，孙要接过来一看，里面都是泡水喝的。 “多谢杨叔叔。” 孙要谢道。 “京城是个大染缸，进去了，别变坏了。” 杨大夫叮嘱道。 “放心，杨叔叔，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孙要保证道。 “恩，走走，别让钦差队伍在家门口干等着，赶紧出发。” 杨大夫催促道，外面的钦差队伍已经等了很久了。 “保重，各位。” 孙要说完，和陈阳上了马车，龚瑞驾驶着车辆，缓缓的跟随在钦差队伍的后面。 行了七日，快要进入临安府境内了，这时候，有人拦住了钦差的仪仗队伍。 “陶公公，陶公公安好。” 孙要见马车停了下来，打开车帘见有人阻拦，就好奇的走了过来观看，正好看见有人在和陶公公问好。 “原来是秦县令，秦县令别来无恙？” 陶公公认出了这人，乃是嘉县县令，秦智。 嘉县，紧挨着南宋国都临安府，陶公公也和这个秦县令熟识，而且这次钦差出行，陶公公出发的时候，钦差仪仗队伍还在这嘉行住了一宿。 “得知陶公公出行，下官派人日夜打探，日日悬心，深深期盼陶公公早日平安归来，今日，见到陶公公回来，下官心中也就放心了。” 这个秦县令满嘴花里胡哨，孙要听到暗暗恶心。 “秦县令，陶公公乃是钦差，天下谁人敢害？秦县令何来担忧悬心一说？” 说话的人乃是陈阳，他这么一个老好人都听不下去了。 陶公公也是听得满脸通红，这马屁拍的，太直接太粗暴太过于赤裸裸了啊。 “陶公公金贵之躯，要去川中，这一路山高水远，下官岂能不担心？何况陶公公可是为皇上办事，替皇上分忧。” 秦智满脸敬佩的说道，他不知道陈阳是谁，但是知道这人能混在钦差仪仗队伍中，他也不敢随意得罪。 不过秦智这话说的倒是没有错，是替皇上办事，陈阳也不好反驳了。 “陶公公，今日天色一晚，就在我这嘉县歇息一宿如何？” 秦智对着陶公公说道。 孙要看了看天色，这踏马才中午刚过不久，这叫天色已晚？这个秦县令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现在回宫，估计也要傍晚才能到宫中了，陶公公还是不要那么晚回去的好，那个点儿皇宫宫门也没有开啊。” 秦智见陶林也看了看天色，赶紧说道。 （皇宫大门在早晨3点打开，，晚上6点，宫门关闭，任何人不得出入，大多都是这样。） “这个？” 陶公公有些犹豫，按理说，这个秦县令说的也不错，住一宿，明早赶回去，倒是能够在宫门关闭之前回宫。 “陶公公有所不知啊，今日还是我大喜的日子，我可是专门等着陶公公回来才办的。” 秦智笑着说道。 “大喜，你为什么大喜？” 陶公公有些好奇的问道。 “今日是我纳妾的日子，我可是专门挑着陶公公回来才办宴席啊，陶公公今日可是务必要赏光啊。” 秦智说道。 孙要听得好笑，这个秦智，又是一个草包吗？结婚请太监赏光？孙要觉得面前这个秦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拍陶林的马屁还是专门等着恶心陶林。 “行，咱家今天就赏你这个光。” 陶公公也是笑着回答道，不过孙要却是听出来了，话音中透着不满。 秦智听了大喜，急忙安排差役清路，亲自引着陶公公和钦差仪仗队伍入城。 秦县令一路倍感风光无限，那个妾居然能请到钦差前来，这可相当于皇上前来了啊。 陶公公心里想的却是一来，现在回去，时间确实不凑合，二来，这个混蛋县令，纳妾居然等着我才办席，那咱家说不得就只能好好的赚一笔喜钱了。 入城后，秦县令直接将钦差队伍安排进自己家中，在自己大厅喝茶。 孙要等人进来后，发现这个秦智不简单啊，一个县令而已，家里的屋子竟然如此的大，一个钦差队伍十几二十人，进来了居然一点都不拥挤，单单是大厅就不拥挤。 那秦智在大厅摆了好几张桌子，众人都是围着桌子坐下的。 外面的下人，在秦智的吩咐下，已经张罗起来红色的喜字，屋里屋外处处都已经张灯结彩了，看来这个秦智果然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陶林回来了。 第225章 第六房小妾 第225章第六房小妾 晚上，秦智穿上大红色的新郎服，钦差坐着三桌，首桌首位当然是坐着陶公公。 虽然陶公公让孙要坐自己旁边，但是孙要以不愿意暴露自己身份为由，坐在了最外面一桌最下首位置，不过身为钦差仪仗队伍的人，孙要却是想低调也低调不了。 看着那满面风光的秦县令，孙要暗暗鄙视，这个老不羞，起码都已经五十多岁了，竟然还要纳妾。 秦智家的大院里，起码摆了三十桌，整个院子热闹非凡，由此可以看出秦智一个县令的府邸，有多么大了。 孙要也懒得去管其他，人家结婚，总不能说人家是官员就不准纳妾，先把肚子吃饱才是大事儿，孙要和陈阳还有龚瑞只管埋头吃饭。 孙要抬头看了一下，发现同桌的钦差居然个个都是先干饱肚子再说，对那娶亲之人也不甚在意，倒是同道中人啊。 吃了一会东西，孙要起来开始了溜达，没办法，由于是钦差，坐在那里要喝酒，不时都有人过来敬酒，那些能喝酒的钦差还有龚瑞还好说，孙要喝了两杯就不行了，只有找借口离开了座位。 “公子，这酒可是美酒啊，咋不多喝几杯呢？” 陈阳跟在了后面，对着孙要调笑道。 “你咋不喝？” 孙要对着陈阳翻了个白眼说道。 “哈哈，我不胜酒力，哈哈，不胜酒力。” 陈阳哈哈笑道。 “这秦县令倒是好福气啊。” 孙要看着不远处四处和人碰杯的秦智说道。 “呸，狗屁福气。” 这时候，旁边一个青年，路过孙要的时候，想都没有想，就开口骂道。 “呃，这位兄弟，此话怎讲？” 孙要好奇的急忙问道，难道说这秦智只威逼？如果真是这样，孙要决定得管上一管了。 “没，我什么都没说。” 这青年突然反应过来，知道面前这孙要和陈阳二人，刚刚可是坐在钦差一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钦差，但是，钦差来给秦智祝贺，这确实板上钉钉的事实，自己刚刚这话，岂不是在找死吗？ “这位兄弟，不要紧张，我们和秦智没有半点关系，只是过来蹭吃蹭喝的。” 陈阳笑道，示意这人不要那么紧张。 “你们，蹭吃蹭喝的？” 这青年有些无语的看着陈阳问道，蹭吃蹭喝你和钦差坐一桌？你们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对，我们就是蹭吃蹭喝的。” 陈阳点头说道。 这青年明显不相信的样子，没有再说话。 “这位兄弟，我们这边聊聊。” 孙要走上去攀着这人，往旁边没人的地方走去，这青年稍微挣扎了一下，也就放弃了，能被钦差攀着，也够他吹了，在他心中，孙要和陈阳就是钦差，不是钦差那秦智敢随便安排在钦差一桌？ “你刚刚说那秦县令狗屁福气，在下愿闻其详。” 孙要和这青年走到一边，对着这青年说道。 “我，我刚刚失口乱言，勿怪，勿怪。” 青年赶紧否认。 “你不要这么紧张啊，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只是见那秦县令年纪都五十多了，居然还能纳妾，所以好奇这难道不是他的福气是什么？” 孙要说道。 “是啊，这位兄弟，你知道什么，就说给我们听听，我们绝对不会说是你说的，放心。” 陈阳也开口说道，眼中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说给你们听也无妨，这件事情嘉县谁不知道，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这青年想了想说道。 “哦，是什么事情？” 孙要问道。 “嗨，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这秦县令啊，他的这个第六房小妾，乃是我们嘉县红椿院的头牌姑娘。” 这青年神神秘秘的说道，他对这个秦县令有怨气，想来也是因为头牌被县令金屋藏娇了，他以后就只能想想了，所以有些怒气， “原来是个青楼红牌，说不定是个清倌儿呢。” 孙要不以为然，这青楼红牌也有清倌儿一说。 “你说错了，这女的叫红莲，她可不是什么清倌儿，她啊，不知道被嘉县多少男人点名过。” 这青年摇头说道，孙要明白了，难怪他说这秦县令是什么狗屁福利，原来如此啊。 “既然是青楼女子，能嫁给县令做妾，也算是有个归属了。” 孙要感叹道，他原以为是什么威逼，不过既然不是，那你情我愿的事情，就算不得违法了。 “哼哼，公子你是外来人，你当然有所不知道了。” 青年冷笑道，随即告诉孙要二人，这秦智身为县令，竟然经常花天酒地，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要娶了这红莲为妾。 县令大人要娶青楼女子，青楼岂敢不给？红莲又岂敢不嫁？就这样，一桩“老少配”的姻缘，今天就算是成了。 青年离开后，陈阳和孙要说道：“公子，这居然是第六房小妾了。” “一个县令，娶青楼女子，本来就是不成体统，如今却还要大操大办，一点都不顾及影响吗？” 孙要摇头说道。 “孙大人，在聊什么呢？” 陶公公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钦差侍卫。 “陶公公，这酒吃的怎么样？” 孙要笑着问道。 “呃，咱家可没有吃醉啊。” 陶公公笑道。 “陶公公，我告诉你个事儿。” 孙要把嘴巴凑到陶林耳朵边上说道。 “啥事儿啊，孙大人这么神秘？” 陶林问道。 “这个秦县令今晚纳的小妾，是第六房了。” 孙要笑道。 “嗨，这个不是什么事儿，不就是纳妾吗。” 陶林不以为然的说道，在京城，别说六妾，就是十几妾他都见过的。 “关键是这个第六房，是红椿院的头牌，是个青楼女子。” 孙要小声的说道。 “嘎！” 陶林一个激灵，浑身的酒立马醒了。 身为钦差，居然去参加一个青楼女子的喜宴，陶林觉得自己简直是把天家尊严当儿戏。 这要是传回去了，那岂不是死路一条了？ “这个混蛋。” 陶林怒目看着秦智，终于明白了秦智为何一定要等着自己来了再办婚宴，为何之前没有提婚宴的事情，就是等着自己上他的船，恐怕是以后要自己为他的胡作为非保驾护航了。 “陶公公无忧，此事既来之则安之，看这秦智的生活就知道他必然是贪赃枉法之辈，陶公公是不是想要趁机敲诈他一笔？” 孙要问道。 陶公公的脸色一红，他还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秦智，居然会娶一个青楼女子，他可是县令啊，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和陶林相比，秦智的脸还真不重要，而且孙要说的不错，这个秦县令，就是是贪官，所以他急着要抱住陶公公的大腿。 “陶公公完全可以敲诈一笔后，回去交给皇上，就说是知道这个秦县令贪赃枉法，所以特地前来参加的他喜宴，就是为了暗访秦县令，皇上仁义，必然会理解陶公公的。” 孙要出着主意说道，陈阳在一旁听的暗暗佩服不已，就连那两个钦差侍卫都额头冒汗，这简直就是吃了人家还要把人家卖个彻底啊。 “不错，孙大人说的不错，咱家等下就去敲他一笔，然后回去全部献给皇上。” 陶公公点头说道，然后转身朝着秦智走去。 孙要看到清楚，陶林走到秦智面前，先和秦智寒暄几句，然后满脸笑容的说着什么，随即这个秦县令如同受宠若惊一般，引着陶林朝着屋内走去。 贱啊，孙要摇头说道，陶林估计是要好处，被人索要好处，还能受宠若惊，秦县令，贱的很啊。 当晚，钦差队伍就在秦智的家中住下，第二天天还没怎么亮的时候，就早早的起来了，今天还要赶着回京呢。 就在孙要等人起身后，陶林让秦智的下人去通知秦智，秦智还在睡觉，人家昨夜当了新郎嘛。 下人敲了秦县令房门后不久。秦县令房内传出一声惊叫，“啊！” 这声音把众人吓了一跳，龚瑞横身在前，谨慎的盯着秦县令的房间，只见秦县令和他的小妾二人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 他这个小妾居然光着两条大白腿，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看来屋内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第226章 骷髅头 第226章骷髅头 “发生了什么？” 陶林看着二人惊恐的面部表情，骇然的问道。 “啊，那，那床上，那床上” 秦智的第六房小妾惊魂未定，哆哆嗦嗦的说着，全然不顾及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儿，看来被吓得神志都有些不清了。 孙要看了眼秦智，随即走进了房门。 “公子？” 龚瑞看到了床下上的一物，立即闪身在孙要的身前。 原来床下竟然是一个骷髅头，这可不是什么装饰品，而是真的骷髅头。 孙要前世见过不少骷髅头，不过基本都是装饰品，和面前这个比起来，有很大的区别，不过既然见过了，自然没有那么害怕了。 问了问秦县令才知道，他今天早上听到下人来报，说陶公公的钦差队伍马上就要离去了，急忙就想起床相送，结果，起床的时候发现腰跨不为碰到了什么东西。 秦县令伸手探入床被之中，把那东西摸出来一看，竟然是一颗骷髅头！秦县令吓得魂飞魄散，他将骷髅头一把扔到床下去，正好刚起来的小妾红莲，看到这东西，吓得大呼小叫起来。 秦县令被小妾的呼叫声感染了，本来他还没有那么惊恐，但是小妾一害怕，他也就更加害怕了，二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正好被孙要陶公公等人撞见。 众多钦差和秦智的家人都过来了，看到这个眼前的鼓楼头，也是目瞪口呆，新婚之夜，被窝里面居然出现了一个骷髅头。 秦县令这时候已经定了定神色，他想了想就让大家不要声张，先让一个下人把骷髅头拿去埋了。 “陶公公，您公事要紧，我先送您回京。” 秦县令对着陶林说道。 “这骷髅头是何人的？” 陶林还没有说话，孙要倒是抢先开口了。 秦智有些不爽的看着孙要，他不知道孙要是谁，但是他知道孙要肯定不是钦差队伍里的人，因为哪个钦差仪仗队伍的人会穿的这么随意？ “下官审案无数，也判了不少死刑，想来是有那冤魂作祟，故意来吓唬报复本官。” 秦县令开口说道。 孙要听得只想一口唾沫喷在他的脸上去，这等荒唐的话，居然出自朝廷命官之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秦县令既然这么说了，孙要也知道问是肯定问不出什么了，默默的退在陶林身后，不在说话了。 陶林见孙要沉默了，也急着回京复命，便和秦县令告辞。 秦县令一路把陶林送出城，然后又送出城外十里开外，才和陶林告别。 “陶公公，今早这事情有些蹊跷。” 孙要说道。 “咱家也觉得古里古怪的，那骷髅头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那秦县令的被窝里？” 陶公公说道，他也是不相信有鬼怪作祟的。 “那骷髅头想来必是有人死后留下的。” 陶公公身边的一个侍卫插嘴道。 “噗呲，人没死怎么会是个骷髅头啊。” 陶公公笑道，那侍卫想想也是，也就跟着陶林讪笑。 “既然是人死后留下的，那为何人死了连个囹圄尸首都没有？谁这么残忍还要砍掉他的脑袋？又是谁放进陶林的被窝里面去的？” 孙要问道。 “这，这个？” 陶公公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公子，这些侍卫个个武艺高强，昨晚也有人守夜，不知？” 龚瑞说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了，他身份不高，岂能开口让孙要质问这些侍卫。 不过孙要随即明白了过来，他看着陶公公，陶公公也懂什么意思了。 “山鹰，你说说，昨晚发现了什么没有？” 陶公公问道。 “呃，昨晚我和哥儿几个轮流守夜，咱们好像都没有听到动静儿啊。” 这个叫山鹰的侍卫想了想又看了看其余几人，那几人都在摇头，随即便告诉陶公公什么都没有发现。 “能在大内侍卫的防护下，无声无息的把骷髅头放进秦县令的被窝里面？” 孙要问道。 “这孙大人，我们昨天虽然是在守卫，但是我们守卫的却主要是陶公公和孙大人你啊，其余人，我们倒是没有在意。” 山鹰突然说道，他这也不是为自己等人开脱，他们昨晚守卫的确实只是陶公公和孙要，至于秦智的死活，和大内侍卫还真的没有关系。 “奇怪，秦智身为县令，在这嘉县城中，秦智是最大的官儿了，他的侍卫应该也不会少，何况又是昨晚那种人多的场合，奇怪，谁这么大的能耐？” 陶公公想了想说道。 “不错，陶公公，何况还是把一个骷髅头塞进秦县令和他小妾的被窝里，依我看来，没有高明的身手，是难以做到的。” 山鹰也说道。 “那他为何不直接杀了秦县令，反而还要搞这么一出？” 陶林反问道。 “莫非，真是是鬼怪作祟？” 山鹰问完，众人在这六月的阳光下，也如同刮过来一阵寒风，太阳光下的皮肤都爬起了鸡皮疙瘩。 “其实，不用什么身手都能做到。” 孙要摇了摇头说道，他是不可能去相信什么鬼怪之说的，几千年来，都没有人能证实鬼怪的存在，他自然是不相信的。 “孙大人，此话怎讲？” 陶公公问道，他可不是在意这事情，他只是非常的好奇。 “如果是秦县令身边的人呢？如果是他的丫鬟侍女呢？谁会在意？” 孙要问道。 “不错，如果这放骷髅头的人，就是府内的人呢？侍卫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啊。” 陶公公点头说道。 “只是此事出来了人命问题，那秦智身为县令，竟然还要把骷髅头埋了掩盖事情真相，这事情我碰到了，岂能不管？” 孙要说道。 “孙大人，咱们马上就进京面见皇上了啊。” 陶林吓了一跳，虾米？你还要回去管这事儿？ “有劳陶公公将事情回报给皇上，就说小臣处理了嘉县的事情再来。” 孙要说道。 “这，孙大人，这可是欺君啊，欺君啊。” 陶林顿时大急，这个孙大人，怎么如此大胆？到了临安府外了，又不进去了？让皇上等你？ “哦，对了，陶公公，你回去告诉皇上的时候，顺带说一下，就说小臣没有实权，只能查案，不能做主，还请皇上派一个官员来处理这事情。” 孙要说道。 “孙大人，咱们啊，还是先回京见了皇上，再来做这事情。” 陶公公带着商量的语气说道。 第227章 办砸了事情 第227章办砸了事情 “陶公公，此时刻不容缓，我先去嘉县，陶公公进京先。” 孙要和陶林拱了拱手，随即和陈阳上了马车，让龚瑞驾车回去，龚瑞毫不犹豫的调转马头。 这些钦差侍卫，想都没有想就让出了一条通道。 皇上圣旨请人，他们见的多了，基本上每个侍卫都不止见了一次。 哪一个被皇上请的人不是屁颠儿屁颠儿的急着进京？哪一个敢像孙要一样，遇见不平事连皇上都不见了，要管到底的？ 这些大内侍卫对孙要都是心里敬佩不已。 “哎，进京。” 陶林跺了跺脚，无语的说道。 下午，皇宫就要关门了，陶林赶了回来。 “皇上，奴婢回来了。” 陶林跑到御书房，和皇上见礼，跪在地上抬眼一看，贵王爷竟然也在。 （奴才是清朝的叫法，之前基本上都是自称奴婢，有些地位高的太监自称臣。） “小林子，朕问你，那元县县令孙要现在何处？为何不来见朕？” 皇上看到陶林一个人来了，却不见孙要，有些诧异。 “朕不是说了嘛，孙要来了就让他赶紧来，不必通报。” 皇上对着门口站着的太监说道。 门口的两个太监面面相觑，门外哪儿有孙要啊？ “皇上，奴婢，奴婢办砸了事情。” 陶林哀嚎道。 “你办砸了什么事情？” 皇上问道，贵王爷也在一旁皱着眉头。 “元县县令孙要，他，他没有进京。” 陶林说道。 “什么？” 皇上顿时龙颜大怒。 “皇兄息怒。” 贵王爷见到皇上的表情，也是心里一突，赶紧起身劝道。 “那孙要为何不进京？” 皇上深吸一口气，对着陶林问道。 “是这样的，皇上” 陶林把在嘉县发生的事情和皇上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他是查案上瘾了？” 皇上转怒为喜，有这样的臣子，随时肯为大宋江山着想，他如何还有怒气。 “这，这个？” 陶林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小林子，你收了那秦县令多少银子？” 皇上问道。 “啊？皇上？” 陶林吓了一跳，这事儿皇上如何知道的？ “哼，你堂堂钦差去他一个县令的府上，他岂能不送银子？老实告诉朕，收了多少银子？” 皇上问道。 “呃，收了，收了一万两。” 陶林如实交待道。 “你竟然冒充朕的名号去收银子？上交九千两到国库去。” 皇上说完，陶林先是心里直跳，最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儿了。 “是，是，奴婢马上就交，马上就交。” 陶林连连磕头，随即起身就往外走。 “呃，皇上，那孙大人还有一事儿要我回来告诉皇上。” 陶林说道。 “何事儿？” 皇上问道。 “他说他没有实权，只能查明案情，却无法做主，还要皇上给他派一个大官儿过去。” 陶林如实说道。 “这个混账东西，拉了屎还要朕给他擦屁股吗？” 皇上佯怒道。 “是啊，是啊，皇上，奴婢也劝孙大人，让他先进京面见了皇上，再去处理这个事情。” 陶林连连点头。 “你是猪啊？等他进京后，再去处理这个事情，那相关的人等，估计不是被灭口就是被打发了，还怎么去查？” 皇上看着陶林骂道。 “” 陶林无语至极，这叫什么事儿啊。 “行了，朕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明日朕再找你。” 皇上挥了挥手说道。 “是，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陶林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皇兄，这孙县令，还真是嫉恶如仇啊。” 贵王爷赞赏的说道。 “皇弟说的是，只是这孙要看起来桀骜不驯啊。” 皇上感慨道。 “皇兄现在缺的不就是这种人吗？有能力，又不会夸夸其谈，做实事儿，说实话，更难得的是，这种人，一心为我大宋朝的百姓着想，不会和任何派系同流合污。” 贵王爷说道。 “皇弟，朕还没有见你如此推崇过一个人啊，那杨义，你也不过说他嫉恶如仇而已。” 皇上笑道。 “这孙县令，不是莽夫，他有才华。” 贵王爷也笑了。 孙要三人又悄然的进了嘉县城内。 找个饭馆吃点东西，喝点茶水，县令大人被我出了骷髅头的事情，竟然在一两个时辰内，就已经是风传十里，坊间热议，妇孺皆知了。 “公子，这事情传的好快啊。” 陈阳说道。 “县令身上的事情，百姓们传的岂能不快。” 孙要笑道。 “公子，这秦县令家境豪奢，一个县令为何能有如此多的银子？” 陈阳说出了昨日就想说的疑惑。 “贪的呗。” 孙要摇头说道，以前的时候，十官九贪，这秦县令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贪官。 “在临安府边边上，竟然还敢贪的这么光明正大？” 龚瑞惊道。 “估计临安府内有他的后台。” 孙要说道。 “秦县令的洞房中，发现了骷髅头，这根本上来说就属于命案，秦县令他本应追查才对，却埋了骷髅头，死无对证，这中间必然有隐情。” 陈阳说道。 “所以我才回来要彻查此事。” 孙要点头说道。 “大人，只是皇上那边？” 龚瑞还是有些担心。 “龚大哥，放心，这也是为民办事，为皇上分忧啊，皇上要是那种小气量的人，我们在元县就跑不出来啦！” 陈阳大笑道。 “你那十万两银子，还有多少？” 孙要问道。 “还有十万两啊。” 陈阳说道。 “怎么没用？” 孙要眼睛都瞪圆了，跑了这么久，银子没用？ “公子，何止是用了啊，还有多余的，咱们这在成都府，银子都花不完。” 陈阳解释道，单单杨义就送了五千两，那就足够花了，后来杨大夫又给人治病，花的银子基本都是杨大夫挣来的。 “杨大夫挣得银子，就够咱们每天的开销了？” 孙要疑惑道。 “何止够啊，虽然杨大夫对穷人不怎么收钱，但是百姓却不会不给啊，有很多人隔几天送点蔬菜粮食来，咱们啊那是吃都吃不完。” 陈阳说道。 “我还以为花的很多了呢。” 孙要说道，他以为人人都是他这样的花法，见人就给个十两五两的。 “哈哈，公子，我走的时候，杨大夫把所有银子收了起来，全部给我了，说是见到皇上，把银子还给皇上，这样也能替孙大人减些罪。” 陈阳说道。 “还是杨大夫想的周到。” 孙要点头说道，杨大夫虽然平常不怎么和自己说话，但是心里还是想着自己的。 第228章 秦府小厮 第228章秦府小厮 孙要觉得这嘉县县令秦智有问题，而且出了命案，但是如今要从何处入手查案呢？ 之前孙要就说了，多半是秦智的家丁或者丫鬟做的手脚，所以孙要决定从秦智的丫鬟或者府上的家丁入手。 “公子，我们在这里喝茶吗？” 龚瑞和陈阳跟着孙要来到一处茶肆。 “这二楼可以看见秦府，我们注意看下，有没有人出来。” 孙要说道，随即叫了几碟点心和一壶茶水，在二楼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 从这窗户看过去，甚至能看到秦府后院的情况。 “这个秦智，他的嘉县县令没有白当啊。” 孙要对着陈阳和龚瑞说道。 “恩？公子何意？” 陈阳问道，这县令没有白当，这话是啥意思？ “你们看秦府的后院儿，居然出来都是这繁华地带。” 孙要说道，一般人家，后院基本都是死胡同，像秦智这样前门后门都是繁华地带的，实在是少见。 而且秦府实在是太大了，几十间屋子。 “不错，这秦智果然没有白当这个县令，不知道他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陈阳看了看秦智的府邸，点头说道。 “咱们吃了人家的，现在又查人家，是不是有些过分啊？俗话说的好，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嘛。” 孙要半开玩笑的说道。 “公子，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啊。” 陈阳说道，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在元县收了张海涛的银子，结果呢？把人家家产全部没收了，只不过这话陈阳不好提及。 陈阳知道合川府百姓在知府衙门买了土地，结果却不知道后面如何了，反正有人来捣乱，自己等人去离开了，孙要这等爱民如子的性格，必然自责。 “开个玩笑，这等贪官污吏，我恨不得斩尽杀绝。” 孙要咬牙切齿的说道。 “公子，有人出来了，是个小厮。” 龚瑞说道，他一直盯着秦府的后门，龚瑞不喜欢多说什么，他只用行动去做，孙要叫盯着，他就一直盯着。 “走。” 孙要急忙起身，和龚瑞快步出去了，陈阳算了茶钱，也急忙跟了上去。 “客官慢走啊。” 店小二开心的说道，这才多久，就要走了？店小二心里乐呵呵的想着，这些点心，他可以自己得了。 这个小厮应该是出来买菜的，孙要跟着他没走多远，就到了一处卖菜的地方，虽然不是市场，但是却有很多人摆摊卖一些食物。 “这位小兄弟，你可认得我？” 孙要走了过去，攀着这小厮的肩膀，把他拉到一边然后对他问道。 这秦府的小厮正在买几头大蒜，被孙要攀着，脚步不由自主的跟着孙要走了过来，随即被孙要问的一愣，然后仔细看着孙要，越看越是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哦，我想起来了，你们不是我们老爷的客人吗？’ 小厮反应过来了，这人是上午才见到的，是钦差队伍里面的，不看到急匆匆奔赶过来的陈阳这张马脸，这小厮还真不敢确认。 “你可知道我是给皇上办事儿的？” 孙要问道，既然能认出自己来，那就再好不过了，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搬出皇上来比什么都管用。 “小，小的知道各位是钦差大人。” 小厮急忙说道。 孙要心里发笑，这小厮认为人人都是钦差了？不过想到这种小厮，哪里见过什么钦差，也就释然了。 “你这中午怎么还要买蒜回去？” 孙要问道。 “吃完饭没事儿干，就出来买一些，反正下午也要买，我早些买了把事情办了早些回家。” 小厮说道。 “买的东西很多吗？” 孙要问道。 “有一些东西要买。” 小厮回答道。 “那就先别买了，我问你一些事情，下午点再买回去。” 孙要说道，他以为这小厮就只买蒜的话，就让他先买了，不过买的多就先问话。 “大人，不知道大人要我小的什么？” 小厮极度不解，钦差大人怎么会找自己问话？ “找个地方，咱们聊聊。” 孙要说道。 “全听大人安排。” 这个小厮不敢反对，人家可是钦差，何为钦差？他虽然也是头一回见钦差，但是钦差大人代表什么身份，他还是知道的。 即便换一个懂事儿的来，知道孙要不是钦差，只是钦差队伍里的人，但是孙要要问话，那也是不敢反对的。 又回到刚刚的茶馆，店小二见到孙要等人心里一突，怎么又回来了？刚刚东西自己都收拾好了啊。 “再来几份点心，沏一壶茶来。” 孙要说道。 “好勒，几位客官，还是坐楼上吗？” 店小二问道。 “恩。” 孙要恩了一声，也不待他招呼，径直上了楼坐在刚刚的位置上。 茶水和点心很快上来了，孙要给这秦府的小厮倒了一杯茶。 “谢谢，谢谢大人。” 这小厮受宠若惊般，颤抖着双手捧起茶杯，对着孙要连连道谢。 “这秦府真大啊。” 孙要看着那窗外的秦府，感慨道。 “这，是，是挺大的。” 这小厮知道孙要是在和自己说话，但是没来由的说起这个，这小厮不敢随便说话。 “你放轻松点，不要害怕。” 孙要安慰道。 “我问你，这秦智是什么地方的人？” 孙要问道。 “听说是临安府的人。” 这小厮回答道。 “临安府？京城人氏？” 孙要惊问道。 “小的也不敢确定，只是听其他人偶尔提起过。” 这小厮说道，在主人家做工，打听主人家的事情，这可是大忌，所以这小厮不敢确定也实属正常。 “恩，你是哪儿人呢？” 孙要又问道。 “小的就是嘉县人。” 小厮回答道。 “哦，嘉县人，那再好不过了，我再问你，这秦府以前是什么地方？” 孙要问完这小厮一脸蒙蔽。 “我的意思是，这秦府是一直就有的，还是秦县令来了之后才修的。” 孙要问道。 “哦，这个秦府存在不过几年而已。” 小厮这下听懂了孙要的意思了。 接下来，这个小厮又告诉孙要，秦智县令是七年前来上任的，秦府家的规模也是慢慢变的大的。 以前没有秦府的时候，只有一处宅子和很多民房，后来都被秦智买了下来，所以现在秦府才这么大的。 “那秦智买地的时候，有没有威逼人家？” 孙要问道。 “这个，这个？” 这小厮不敢乱说了，结巴的不知道怎么办。 “看来有了。” 孙要点头说道，这小厮的面部表情就告诉孙要，他肯定听说过或知道一些事情，不需要这小厮回答了，有就行了。 “今早秦府的骷髅头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后面满城皆知了？” 孙要又问道。 第229章 拿钦差做幌子 第229章拿钦差做幌子 “大人，今天早上秦府的骷髅头，我们都觉得好生奇怪，只是秦大人说了，不准任何人再提及此事，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这小厮说道。 “你告诉我，你们这些秦府府上的家丁或者丫鬟，谁和秦县令有仇？或者是被那秦县令欺负过？” 孙要问道。 “照实说，不要害怕，也不会有人知道是你说的。” 孙要继续说道。 “如果不说，那就是欺君之罪，你知道欺君之罪的下场吗？” 陈阳在旁边吓唬道。 “这，这个小的肯定知道，只是小的也不知道谁和秦县令有仇啊。” 这小厮看着陈阳苦笑道。 “有没有仇你不知道吗？平常就没有注意或者听说？” 孙要不相信的问道，如果没有的话，那自己的猜测岂不是错了？ “秦大人平时对咱们这些下人倒也还是蛮好的，也从来不打咱们，最多就是偶尔骂几句，那也是咱们做错了事情。” 秦府的小厮认真的说道。 “那工钱方面呢？有没有拖欠你们？” 陈阳问道。 “这个也没有啊，秦大人给我们每月一两银子，还管我们吃住，月月都给，从不拖欠。” 小厮说道。 “一两银子？” 孙要暗骂这秦智小气，能住这么大的宅子，竟然只给一两银子，那红叶瓦子给人都是一两银子，何况这还是京城边上。 “是啊，公子，一两银子不错了。” 小厮点头说道。 “那秦县令有没有欺负过哪个丫鬟？” 孙要不甘心的问道，如果真是这样，那秦府下人动手的可能性就小得多了。 “这个，也没有听说过啊，秦大人应该不会欺负自己的丫鬟。” 小厮犹豫的说道。 “何以见得？” 孙要问道。 “前年，秦府有个丫鬟叫玲玉，可漂亮了，秦大人不光没有欺负她，还给她找了个丈夫。” 这小厮想了想说道。 “恩？秦大人给自己丫鬟找丈夫？” 孙要好奇的问道。 “也不能说找，就是做媒，不过好像是和别人换的。” 小厮又说道。 “你说的到底是啥意思？什么找丈夫，找丈夫还能换？” 陈阳在一旁听的无语，这家伙说的啥意思？ “是这样的，前年，秦府有个漂亮的丫鬟叫玲玉，被我们秦大人安排嫁给了车夫马六。” 这小厮解释道。 “秦县令安排丫鬟嫁给自己的车夫？这车夫和那秦县令是何关系？” 孙要问道，没道理啊，漂亮的丫鬟，秦智这种色中饿鬼岂能放过？连青楼红牌都要娶回家中自己霸占。 在这个小厮的解释下，孙要明白了两年前的事情，而且孙要还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秦智的车夫马六，有一个结婚一年多的妻子，两年多前的一天，马六的马鞭落在了家中，马六的妻子李氏过来送马鞭，和秦县令撞了个满怀。 秦智一见到李氏的身段妖娆，容貌俊美，便动了霸占的心思。 秦县令得知是马六的妻子，便将马六找了过来。 “那马六就把妻子给了秦县令？换了丫鬟玲玉？” 孙要问道。 “秦县令还给了马六二百两银子，也没有说让玲玉嫁给她，就说准许马六在秦府任意挑选一个年轻貌美的丫鬟做妻子，只是让李氏嫁给他就行。” 这小厮解释道。 “不过马六也不算和秦县令有仇啊，因为马六本来就是个奴才，秦大人的话他哪儿敢不听？再加上白花花的银子，还能够随便再找一个丫鬟做妻子，马六当时半推半就的就答应下来了。” 小厮说道。 “这么说来马六是自愿的？” 孙要说道。 “是啊，大人，马六当时可开心了，而且秦大人还升了马六为管家，现在他可是我们秦府的管家了。” 这小厮说道。 “马六住在哪儿？” 孙要问道，既然马六去了玲玉，那必然有自己的住所。 “他以前和李氏，就是现在秦县令的三房太太，住在城西的，现在有没有搬家，小的也不知道。” 这小厮说道。 “今天问你的话，不可对任何人说起，否则，秦县令会不会找你不说，我一定会问你泄露机密之罪。” 孙要说道。 “是，是，小的告辞。” 这小厮很聪明，知道孙要问完了话，急忙起身就要离开，他一直都是坐立不安。 “这个给你。” 孙要摸出五两银子，丢了过去，这小厮急忙接住，这已经接住了，不要也得要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的一句话都不会乱说。” 这小厮笑容满面的说道，然后快步跑了下去。 “公子，你说这马六有问题吗？” 陈阳问道。 “马六是管家，他做这事儿再方便不过了。” 孙要说道。 “这么说，我们要找这个马六问问了？” 陈阳说道。 “先去马六家，找那个玲玉问问，马六应该会回家。” 孙要说道。 三人出了茶肆，到了城西，随便一问马六住在哪儿，马上就有人告诉孙要了。 看来马六到了秦智的管家，身份地位都是水涨船高了。 马六的家，也算是个富裕家庭，至少是个独门独院的住宅。 开门的是一个女子，面容虽然不如小厮说的那么美丽，但是算是姣好了。 “你们找谁？” 开门的女子问道。 “你就是玲玉？” 孙要问道。 “恩，我就是，你们是？” 玲玉好奇的看着三人，这三人一看也不像是普通人。 “我们找马六，他什么时候回来？” 孙要问道。 “他在秦府当差，每五天回来一次，恩，今晚就要回来了。” 玲玉说道。 “择日不如撞日，时间还真是巧的很啊。” 孙要笑道。 “我们在院里等他，玲玉姑娘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孙要说着就推门进去了，这玲玉也不敢阻拦，毕竟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孙要三人在院里找地方坐下，那玲玉躲在了屋子里也不出来，孙要三人也不去管她。 天色黑了下来，马六回来了。 “你，你们？” 马六是管家，当然认得孙要三人。 “马六，你好胆，杀了人还做成哭成骷髅吓唬秦县令？你要谋反不成？” 孙要走到马六身边喝问道。 “你，你胡说，我没有杀人。” 马六惊慌失措的说道，他如何能想到，回家听到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看着马六惊慌的表情，孙要心里估计，多半就是这人了。 “那你说你为何把骷髅头放进秦县令的被窝里面去？” 孙要问道。 “你要知道，我们可是钦差队伍的人，你若撒谎，以后查明白了，你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陈阳故伎重施，拿着钦差做幌子，吓唬马六。 第230章 往事 第230章往事 马六叹了口气，说出了一段往事。 虽然马六现在做了秦府的管家，身份地位都大大的提高了，但是马六自己知道，他的身份地位是他用他自己的老婆李氏换来的。 马六的前妻李氏，当初无奈的做了县令秦智的第三房小妾，却是整日里愁眉不展，自哀自怨。 而这秦县令，原本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货色，将李氏迎娶过门儿后不久，便看厌烦了李氏的苦瓜脸，因此便将李氏冷落在一旁。 李氏见秦县令也不来打扰，倒也是乐得清静，只是她偶尔想起前夫马六，李氏便会偷偷落泪。 李氏的房中有些好的水果，点心，她也常常偷偷的送给马六。 马六见李氏对自己念念不忘，也是又悔又愧，懊恼自己对不住妻子，但是怎奈寄人篱下，马六也唯有偷偷落泪而已。 “大人，别看我是秦府管家，但是我过的，我也知道人人都看不起我，哎，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 马六说道。 “哼，拿自己老婆去换取荣华富贵，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孙要怒骂道。 “大人，他是县令，他看上了我老婆，那是我老婆的福气。” 马六辩解道。 “狗屁福气，我看分明是你猪油抹了心，贪图那二百两银子。” 孙要说道。 马六听了孙要的话，沉默不语，确实当初有些猪油抹了心了。 “后来呢？骷髅头又是怎么回事儿？” 孙要见马六沉默，也不再骂他，如今骂他也没有一点儿用处。 “后来，我就做了管家，但是，那天晚上” 马六脸露哀色的说道。 这天晚上，秦县令赴宴归来，一脸酒气的找来马六，让马六驾车。 马六很是疑惑，他现在已经是管家了，好几个月不驾车了，怎么今天又要让他驾车？ 但是秦县令的命令又不能不遵守，马六准备好车架后，见两个家丁，抱着个凉席上了马车，秦县令还叮嘱两个家丁，一定要把头和身子分开埋葬。 马六当时知道肯定是杀了人了，因为秦县令一边吩咐一边还骂骂咧咧：“你这不识好歹的下贱女人，我让你死了也不得安生。” 两个家丁唯唯诺诺的答应了，马六知道这种事情不能过问，不能声张，便专心的驾着马车准备出城。 城门开了后，马六便把两个家丁拉到山脚下，那两个家丁抱着凉席就下了车找地方掩埋了。 马六当时不知道那是何人的尸体，也不敢乱和两个家丁打听，便只好在车上等着。 就在马六百无聊赖之际，马六无意中向着车厢一看，便发现了一个圆滚滚的物体，这时候天还没有大亮，但是也有些光亮了，马六上前一看，才知道那是李氏的头颅，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什么？那秦县令杀的是你的前妻李氏？” 孙要惊问道。 “是啊，大人，那两个家丁，因为是埋人尸体，又是被砍了头的，他们早已是胆战心惊，头颅掉在了车上他们也不知道，更是把秦县令分开埋的话忘得九霄云外去了。” 马六说道。 他当时看到李氏的头颅，不敢声张，他也知道走漏了消息必然会遭到灭口，因此马六当时便将李氏的人头，偷偷的藏在了车厢铺卧下面。 那两个家丁更不知道此时人头遗落车上，还以为人头，尸体都在凉席之中，便都一股脑儿的埋在了一个坑里。 然后两个家丁心照不宣，哪里管什么分开掩埋的昏话？ 掩埋完毕之后，马六将李氏的人头带回了家中，埋了起来，也是为了能够祭拜李氏。 那天，秦县令又娶妻，马六在席间也喝了不少酒，便越发思念前妻，也更觉得李氏死的凄惨可怜。 当天深夜，马六越想越气，就跑到家附近把前妻李氏的人头挖了出来，此时，人头已经成了鼓楼，马六怀抱着骷髅垂泪不已，想着都是他自己的过错，还得李氏如此凄惨。 所以他决定出一出心中的恶气，吓死禽兽不如的狗东西秦智。 因为马六是管家，所以进出秦府还真是如入无人之地，他轻车熟路的来到秦智的新房外。 此时已经是深夜，秦县令和那新婚小妾红莲，早已云收雨歇了，睡得跟死猪一般无二。 马六悄声进屋后，把那骷髅头悄悄的塞进了秦智的被子当中，然后转身逃了出来，在秦府自己的屋子里蒙头大睡。 马六原本以为秦智会被吓死，不死也有钦差在这里，他也难以解释，谁知这秦智回过神来后竟然先打发了钦差，然后不事声张，命人将骷髅头埋了了事。 马六失望之余，也侥幸自己没有引火烧身。 “秦县令虽然不知道骷髅头是谁人的头骨，但也肯定知道是仇家所为，他担心追查下去，会引起太大的注意，毕竟这里挨着京城临安府，所以，他想将此事大事化小，弹压下去。” 孙要分析道。 “不错，大人，那秦县令忒不是东西，坏的很啊。” 马六说道。 “哼，你既然知道李氏被秦智所杀，为何不报官，为何不叫冤？” 孙要问道。 “大人，那秦县令是本县父母官，我去哪里告他？即便我去府里告他，那也是官官相护，弄不好我自己还会白白搭上性命啊。” 马六说道。 “所以你就想用骷髅头吓死秦智？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已经是犯法了。” 孙要怒道。 “哎，他是本县县令，我就是想要报仇，也只是有心无力啊。” 马六叹道。 孙要突然觉得面前这个马六实在是可怜，他的老婆被县令看上了，他也不敢拒绝，他的老婆后来被县令杀了，他也不敢声张，民不和官斗的道理，孙要明白，或许，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马六，看来这秦县令在嘉县，官声很不好啊。” 孙要说道。 “是啊，大人，不过他有个兄长听说在朝廷任职，谁也不敢奈何他。” 马六说道。 “朝廷任职？任何职位？” 孙要问道。 “我不知道，只是听说的，官职有点大。” 马六说道。 “连你也不知道？” 孙要好奇了，这马六身为秦府管家，居然也不知道秦智的后台？不过既然是在京城里，那估计起码也能是个三品官儿了。 文官三品官，不管有无实权，在品阶上来说，比那保家卫国，战功卓着的李彦仙，冠军大将军的品阶还要尊贵。 “行了，你先回去，此事不要声张，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你前妻李氏，我孙要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孙要说道。 马六听了连连起身鞠躬致谢，他何曾见过钦差啊，竟然居然还得到了钦差的保证，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可思议。 “回去。” 孙要挥了挥手，马六感激不尽的离去了。 第231章 大理寺少卿 第231章大理寺少卿 马六走后，孙要决定要进京，见了皇上再说，就他和龚瑞两个人，别说捉拿县令了，能不能安全离开都是个问题。 第二天一早，和龚瑞驾着马车前往临安府。 “公子，我们到了京城如何见到皇上？” 龚瑞忍不住问道，虽然皇上要召见孙要，但是这皇上可在皇宫中，他们二人怎么进皇宫这可是个问题。 “临安府可是京城，我们进了京城，皇上一定会知道的。” 孙要解释道，皇上是什么身份，进京入城给了身份证明，自然有人来找他们，哪里需要他们去闯皇宫？ 不过孙要和龚瑞走了没多久，就迎面遇到了一群人。 “孙大人，居然在半路碰到你了。” 迎面这人拦住孙要的马车，和孙要客气道。 孙要看着这人好是面熟，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小人拜见大理寺彭少卿。” 龚瑞当先开口，他见孙要面露疑惑，急忙开口说的哦啊。 “原来是彭少卿彭大人。” 孙要也急忙行礼，他都忘记了面前这人了，还好龚瑞记得。 彭治博虽说是个老好人的性格，左右都不去得罪的人，但是此时也是有些极度无语，这都啥人啊，上次我也没得罪你啊，居然都不记得我了。 不愧是皇上要保要召见的人，自己好歹是个大理寺少卿，人家居然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孙大人，皇上说孙大人在嘉县有案子在身，让我特来协助处理。” 彭治博开门见山的说道，他不说不行啊，人家孙要都要离开嘉县去京城了。 “哦？如此正好有劳彭大人了。” 孙要大喜，看来陈公公已经给皇上说明了事情经过，这下省得自己来回跑麻烦了。 将嘉县自己打听的事情给彭治博说了一遍后，彭治博暗暗佩服孙要，思路如此敏捷，一天时间就把前因后果全部都搞清楚了。 “孙大人，嘉县县令秦智，是当朝宰相徐相爷的外甥。” 彭治博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他只知道来嘉县协助孙要处理案子，却不知道竟然是查县令秦智？ “宰相？” 孙要无语了，如今的皇上换宰相速度之快，何人能及？这个徐宰相刚做宰相没有一年？估计也快告老还乡了。 看来这个徐宰相之前在朝廷的时候，就有些贪赃枉法啊，他外甥在他还不是宰相的时候就敢胡作非为了。 “彭大人，我得是为皇上为朝廷办事还是为了宰相办事啊？” 孙要不满的问道。 “当然是为了朝廷为了皇上。” 彭治博心中一突，这孙要是要严查到底了？还搬出了皇上来质问自己，这要是自己不办的话，回去估计也就没了，得罪了皇上，还能有？ “既然是为了朝廷办事，那我们知道秦智犯法，却忌惮宰相大人，难道把事情压下去吗？如此可对得起头上的乌纱帽？” 孙要问道。 “一切听孙大人的安排。” 彭治博不敢再扯下去了，再扯下去估计就是和宰相谋反了，这个孙大人，什么事情都不忌讳啊，得罪了山西路总督，如今到了京城又要得罪宰相了。 彭治博不知道的是，孙要知道这个徐宰相当不了多久，所以对宰相倒是不怎么在意，如果不是宰相，换做另外一个一品大员，孙要估计还要斟酌一下。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嘉县拿人。” 孙要说道。 “孙大人，且慢，我们还是再找寻一下那秦智贪赃枉法的罪证。” 彭治博说道。 “罪证？不必，只要秦智一旦被拿下，必然有无数百姓来告状的。” 孙要说道，你在位置上，百姓忍气吞声，但是你一旦落水，那打你这只落水狗的人可就不会少了。 众人回到嘉县，县令秦智早有消息，知道大理寺来人了，早早的就在府衙外面等候。 “下官秦智，拜见大理寺彭大人。” 秦智看着彭治博笑呵呵的说道，这彭治博他熟悉，大理寺的少卿，他办理的案宗很多都要过大理寺，而且他的管辖之地又挨着京城大理寺，所以他再熟悉不过了。 “秦大人，别来无恙？” 孙要没等彭治博开口，先出口问道，他才是正主儿，彭少卿不过是来协助他的。 “你？是你？” 秦智认出了孙要，这人不是和陈公公一起的吗？不是钦差的队伍里面吗？怎么又到了这里？ “自然是我啊，秦大人，我问你，前日那个骷髅头是怎么回事啊？” 孙要问道。 “骷髅头？这位，这位大人何意啊？” 秦智疑惑道，他不知道如何称呼孙要，但还是开口叫了大人，还有，那事情不是压下去了吗？陈公公可是收了我银子的啊，你怎么在大理寺少卿面前提这事儿？ “骷髅头的主人冤死在你秦府，我和彭少卿来此，自然是来查明冤案的。” 孙要说道。 “胡说，那骷髅头分明就是我嘉县犯了死罪之人，他死有余辜，他家人因为我砍了他的头，所以来吓唬我。” 要不怎么叫秦智呢，这个智也不是白叫的，急中生智，将此案说成犯人家属的报复。 “秦县令说的倒是不错，这骷髅头确实是被秦县令砍的头，也确实是她的家人来报复你，吓唬你的。” 孙要点头说道。 秦智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银子没有白花。 “秦大人既然知道是她家人来报复你，吓唬你，可知道这骷髅头的主人又到底是何人呢？” 孙要问道。 “这个？这个？我任嘉县县令也有数年，砍杀的犯人也有许多，我如何知道是谁报复我？” 秦智说道，他还真不知道是谁想要报复吓唬他。 “你不知道？我知道。” 孙要说道，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六，这里是府衙，马六居然也在这里。 “你知道？” 秦智脸色有些变了，你怎么知道的？ “这骷髅头的主人原来名字姓李，是你的第三房小妾。” 孙要冷声说道。 “原来前日说道那骷髅头就是那李氏啊。” “秦府管家之前的媳妇儿，我听说过那事儿。” “李氏居然死了？我还以为她嫁到秦府享福了呢，之前大家都说李氏跟了马六那是糟蹋了。” “嫁给秦智不是糟蹋了？如今人都被害死了。” 县衙虽然是重地，但是门口却是人来人往，此时百姓议论纷纷。 “你胡说，怎么可能是李氏呢。” 秦智大怒道。 “秦县令，你杀了李氏，还让人把她尸体分开掩埋，却不想头颅根本没有被你的家丁埋了？” 孙要问道。 “你，你，你血口喷人。” 秦智指着孙要怒道。 “马六，你在这里正好，还不从实说来。” 孙要看着马六，大喝一声。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我那前妻死的惨啊。” 马六哀嚎道。 “来人，把这疯子拿下。” 秦智急了，赶紧叫人动手拿下马六。 “秦大人，你当本官是摆设吗？谁敢妄动？” 彭治博叹了口气，看来孙要说的都是真的了，这徐宰相，自己必定要得罪了。 马六都在现场，秦府管家都在县衙等着，彭治博只觉得孙要好手段，今天这案子，只有破获了。 彭治博不知道的是，马六在县衙，完全是巧合，他不过是来给秦智送东西赶上了。 如今正好光天化日之下，说出事情真相了，所以彭治博觉得孙要好手段。 县衙的差役不敢乱动了，平常他们在嘉县作威作福，但是真有大官在此，他们也就如同耗子见了猫儿一样。 彭治博虽然是四品官儿，但是县令却只得七品，绿豆怎么都比芝麻大的多了。 第232章 头去哪儿了 第232章头去哪儿了 彭智博喝止了县衙差役的动作，但是也没有下令捉拿秦县令，他在等孙要的命令，皇上可是说了，来嘉县做辅助的，辅助孙县令办案。 “马六，你说，秦智被窝里的那个骷髅头是谁放进去的？” 孙要看着马六问道。 “是，是小人放进去的。” 马六结巴的回答道，他只觉得这事情有些大条了。 “大声点，告诉我，谁放进去的。” 孙要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回大人，是小人放进去的。” 马六连忙回答道。 “你为何要放骷髅头到秦县令的被窝里面去？那骷髅头究竟是何人？” 孙要直接在县衙门口问话，这里百姓围了这么多，孙要就是要让百姓都知道，秦智，要完了。 “大人，那骷髅头是我前妻李氏的，她死的惨啊。” 马六哭道，随即跪在地上，将事情在众人面前重复了一遍。 “秦县令居然连自己的妻妾都杀？” “强占人家老婆，还杀了人家老婆，简直岂有此理。” “秦县令，你可是我们嘉县的父母官啊，你竟然连自己下人的老婆都不放过？” 百姓的愤怒被点燃了，你一言我一语，再无之前对县令的那般惧怕了。 “胡说，你胡说，李氏是病死的，不是我杀的。” 秦智狡辩道，双眼盯着马六，如同要吃了马六一般。 “马六，那天和你一起去抛尸的两个下人，现在何处？” 孙要问道。 “在秦府。” 马六低着头，不敢看秦智。 “你去叫他们来，我在县衙等你，来人啊，把这秦智拿下。” 孙要对着马六说完，又看着秦智说道。 县衙的差役自然不会动手，大理寺来的差役也不会动手，孙要说完根本就没人拿秦智。 “拿人啊。” 彭治博看着随行的差役说道，他心里也是一阵烦躁，自己当官数年，从不得罪任何人，今天却要得罪当朝宰相了。 “是。” 彭少卿的差役，得了彭治博的吩咐，上前将秦县令身子束缚起来。 “你，你可知道我舅舅是谁？你竟然拿我？” 秦智怒气冲冲的对着孙要和彭治博吼道。 “你舅舅？秦县令，我不知道你舅舅是谁，我只知道我这次来拿你，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彭治博说道，他只能搬出皇上来了，奉了圣旨拿人，也不算得罪了徐宰相了。 彭治博的心思，孙要明白，他也知道这人是老好人一个，也不点破。 “各位街坊，等下大堂审案，审理嘉县县令秦智一案，各位可以来围观，另外，有冤屈者，尽管来告。” 孙要对着看热闹的百姓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不消一个时辰，必然是全城皆知。 “各位，我们奉了皇上的旨意，查办县令秦智，各位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报，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了。” 孙要有说了一句，随即和众人押着秦智进了县衙。 “孙大人，我只是来协助孙大人办案的，还是孙大人坐主位。” 孙要本来想让彭治博做县令的位置上，毕竟这里就数彭少卿地位最高，但是彭治博可不是白痴，这案子主次地位他是再明白不过了，所以他急忙推辞道。 “好，那就由我审理，若有不对的地方，还望彭少卿指正。” 孙要说完在县令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彭治博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孙要非要他坐县令的位置，至于指正么，至于指正么，彭治博想的是，哪怕你污蔑秦智，他也决定假装不知道。 秦智跪在地上，骂骂咧咧的，内心无限悔恨，去巴结一个太监干嘛，这下好了，给自己招来了麻烦。 不过秦智倒是不太害怕，因为他舅舅可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保他一个小小的县令，那一定是没有问题的，何况他每年给他舅舅徐宰相不知道送多少银子。 “大人，马六在外面。” 这时候，有个差役来报。 “快，带进来。” 孙要说道。 马六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家丁，这两人一进来，看到彭治博跪在地上，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啪！” “你二人可知，今日说谎，将会是欺君之罪？” 孙要见到二人，先不问话，先拍了拍惊堂木，吓唬吓唬他们。 “是，是，小的不敢说谎。” 那两个家丁一脸懵比，不过却也明白了孙要的意思，急忙点头哈腰。 “我问你，之前你们和马六出去埋尸体，埋的是谁？” 孙要问道。 “这，这个？” 两个家丁看了眼秦智，不知作何回答，至于说没有，他们是万万不敢的，毕竟欺君之罪，不是谁都敢犯的。 “敢不承认？” 孙要怒道。 “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埋的是谁。” 那两个家丁其中的一个急忙说道。 “不知道？跪下。” 孙要大喝一声，两个小厮闻言麻利的跪了下去。 “秦智让你们把头和尸体分开掩埋，你们竟然说不知道？” 孙要问道。 “大人，那尸体用草席包着的，我们只知道是个死人，却不知道是谁。” 一个家丁回答道。 “不知道是谁？那头呢？头那哪儿了？” 孙要问道。 这话问的好多人心里一阵寒意，什么叫头去哪儿了？ “头，头？大人，那天我们也知道是埋死人，我们也不敢去看头啊，所以，所以” 一个家丁结结巴巴的说道。 “所以，你们就把头和尸体埋在一起了对？” 孙要问道。 “是，大人说的是。” 一个家丁承认道。 “你们两个混账东西。” 秦智怒骂道。 “啪！” “大胆，竟然敢公然辱骂证人，来人，掌嘴。” 孙要拍了下惊堂木，对着下面喊道。 下面无论是县衙的差役还是彭治博带来的差役，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动。 彭治博也没有叫人动手，这可是宰相的外甥，他哪里敢公然用刑，自己的人动了手用了刑，这个梁子可就是真的结下来了。 “掌嘴？这位大人，你恐怕不知道我舅舅是当朝宰相徐呈？” 秦县令不屑的看着孙要，说出了自己舅舅的名字，他还真怕被掌嘴。 “你舅舅是徐呈？” 孙要突然问道。 “是的，大人，聪明的话把我放了，咱们一切好商量。” 秦智冷笑道。 彭治博看的有些诧异，孙大人不是知道他舅舅是谁吗，怎么又会这么问？ “原来你舅舅是徐呈啊，龚大哥，掌嘴。” 孙要更是不屑的看着秦智，你舅舅要不是宰相，哪怕是个二品官儿，或许我都忌惮你，偏偏你舅舅是一品宰相，在这个换宰相如换衣服的皇帝手上，还真没啥好忌惮的。 “是，大人。” 龚瑞又称呼回了大人，然后走到秦智面前，在秦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两个耳光打的秦智发蒙。 “你，你真敢打我？” 秦智有些不敢相信，知道我舅舅是宰相，你还打我？ “啪！” “还敢恐吓我？再打。” 孙要说道。 “是，大人。” 龚瑞答应一声，反手又是两个耳光，其实龚瑞没有多打，只是打了两下，他只是听孙要的吩咐动手，毕竟宰相这个名头，除了孙要外，还是能吓唬住别人的。 龚瑞也怕打的过分了，会有麻烦，所以这几个耳光也只是打的秦智有些发懵，要知道，龚瑞一个巴掌打的你满地找牙都是轻的。 第233章 徐宰相 第233章徐宰相 “你们两个，说的可是事实？” 孙要见秦智不敢再开口了，便问那两个家丁。 “是的，大人，马管家也在。” 两个家丁承认道。 “哼，马六，你说。” 孙要冷哼一声，对着马六吩咐道。 “是，大人。” 马六也不怕秦智了，他本来就想报仇，只是没有机会，如今这坐在主位的大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是看他打秦智就如同打着玩儿一样，还不在乎宰相，他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秦智，我问你，他说的可是事实？” 孙要喝问道。 “大人，你到底是何人，你以何身份审问我？” 秦智知道躲不开了，他不回答怕又要被打，干脆问起了孙要的身份，不管你什么身份，你都大不过宰相？ “我？草民一个。” 孙要笑道。 “你，草民？” 秦智觉得孙要在拿他开心，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对孙要的身份也好是好奇。 “不错，我没有任何官职在身，这一点，彭少卿可以作证。” 孙要点头说道。 “那你为何审问我？” 秦智只觉得自己肺都要气炸了。 “你贪赃枉法，滥杀无辜，我如何审你不得？” 孙要反问道。 “我乃朝廷命官，即便要审我，也该由朝廷官员审问。” 秦智说道，难怪面前这人不怕宰相，他根本就不是朝廷中人啊。 “哦，我虽然没有官职，但是皇上要见我，陈公公回去和皇上说了我要查嘉县县令，所以皇上就派了彭少卿来协助我，我审不审得你？” 孙要问道。 “你” 秦智哑口无言了，原来这人是皇上要面见的，陈公公估计是请这人到京城来，结果自己倒是把这个煞星请回家了。 “秦智，你听着，我叫孙要，乃是朝廷通缉了一年的钦犯。” 孙要又说道。 “孙要？好熟悉的名字。” “前段时间，街上张贴的告示啊。” “就是那个没有任何赏金的告示。” “元县县令，孙青天？” “正是孙青天，竟然来我嘉县了，孙青天可是连军队都敢私自调动的啊。” “秦县令这回糟了。” “糟了啊，据说是秦县令自己撞上去的。” 秦智听着门口围观百姓的议论，内心哀叹自己倒霉，居然请了这个煞星来。 孙要的名字他也是知道的，当时自己还嘲笑朝廷不给赏钱就要捉拿犯人？这人可是总督的面子都不给，朝廷的军队都敢私自调动的人啊。 秦智只觉得面前的孙要就是一个愣头青，宰相的外甥说打就打，不是愣头青是什么？他最怕的也就是这种愣头青啊。 “秦智，你还没回答我的话，我问你，我审不审得你？” 孙要问道。 “按照规矩，你审不得我，应该由知府或者大理寺审问我才行。” 秦智一口咬定孙要审不得他，只要到了知府或者大理寺那里，他秦智就有办法脱身，毕竟那些人还是会给自己舅舅面子的。 “皇上都让彭少卿协助我了，难道我还审不得你？” 孙要笑道，彭治博在旁边看着秦智，也是眉头紧皱，这秦智心里想的什么，彭治博也清楚。 “按照朝廷规矩，你本就审不得我，自古哪儿有民审官的道理？” 秦智大叫道。 “秦县令，孙大人可是皇上下令审案的，可是说是钦差，不是什么民不民的，你可要想清楚。” 彭治博插嘴道，他虽然不想得罪徐宰相，但是，皇上交代的事情，办不好那可就是得罪皇上了。 “即便要审我，也该到大理寺才对。” 秦智说道。 “秦智，你还没说呢，你为何要杀马六的前妻你的第三房小妾李氏。” 孙要问道。 “孙大人，你要审问我这些，不到大理寺或者知府面前，我是不会说的。” 秦智死猪不怕开水烫，这里说了，他知道他必死无疑，面前这个孙要，从他之前的事迹就能知道，只要自己说了，孙要就敢砍了自己头。 “大人，外面有人告状。” 孙要还没开口，就有差役来报，说有人叫冤。 “带进来。” 孙要挥了挥手。 进来的是一个老头，看着孙要也不管不顾，就跪下指着秦智。 “大人，我要告这个秦县令。” “你要告秦县令？为何？” 孙要问道。 “前些日子，我儿子被这秦县令屈打成招，打的到现在都下不了床。” 这老头脸露哀色的说道。 “他为何打你儿子？” 孙要问道。 “说来也怪我那儿子，他请朋友去红椿院喝酒，结果银子却在红椿院丢了，于是我儿子就状告红椿院，这秦智不但不给我儿子伸冤，还说我儿子诬告红椿院，将我儿子一顿乱棒打的现在都下不来床。” 这老头儿愤怒的说道。 “秦智，他说的可是真的？” 孙要问道。 “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后来我才知道，他要娶红椿院的姑娘为妾，自然是帮红椿院出头了。” 老头急忙说道。 “哼，你儿子就是诬告，还有，孙大人，我说了，在这里，你审不得我。” 秦智满脸不屑的说道。 “秦智，看来你是忘记了。” 孙要看着秦智笑道。 “忘记？忘记什么？” 秦智一愣，自己忘记了什么？ “龚大哥，让他涨涨记性。” 孙要说道。 “徐宰相到，何知府到。”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叫声。 “舅舅。” 秦智听到声音，急忙转过身去，高兴的看着面前这人喊道。 孙要见到外面一队人马，走进来一个满身富贵的人，还有一身知府官服的人。 宰相和知府居然一起来了。 “下官拜见徐宰相。” 彭治博起身作揖，心里却想的是这下如何收场，皇上让自己来协助，又不给道圣旨，如今可如何是好。 “发生了什么？” 徐宰相看着首位的孙要问道，这人好大的架子，竟然不迎接自己。 “舅舅，他，他诬陷我。” 秦智站了起来，对着徐宰相指着孙要说道。 “他冤枉你什么？” 徐宰相问道。 “他说我杀了我小妾，又叫人来作伪证。” 秦智说道。 “你小妾怎么了？” 徐宰相问道。 “她是自己病死的。” 秦智急忙说道。 “不错，徐大人，秦县令的小妾的确是病死的，这事情我可以作证，当初秦县令还到我府里求医，我还给他介绍了大夫，结果却还是没有治好。” 何知府待秦智说完立刻说道。 “这位想来是孙大人，为何要诬陷秦县令呢？” 徐宰相问道。 “你身为首辅大人，说起话来竟然和放屁一样。” 孙要看着宰相说道，难怪你做不了几天宰相就下课了，果然是有原因的。 第234章 给我退开 第234章给我退开 “大胆，你好狂妄的胆子，竟然敢辱骂徐大人？” 何知府听了孙要的话，顿时大怒，哪怕是当今皇上，也不可能如此说宰相大人的话是放屁？ 不止是何知府，就是那围观的百姓，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了。 龚瑞此时很想大声发笑，公子实在是，实在是牛逼啊。 秦智和彭治博就不用说了，身为官场中人，最讲究的就是上下尊卑，哪怕权利极大的四品官在无权无势的三品官面前，也得面露尊敬。 尤其是彭治博带来的差役，此时脸色变得为难起来了，等下宰相要拿孙要，自己等人是拿人呢还是看戏呢？ “我狂妄？这位宰相大人一来就质问我为何要诬陷秦智，敢问这位徐宰相，你知道事情经过吗？身为宰相竟然如此的武断，不是和放屁一样是什么？” 孙要说道。 “哦，对了，忘了解释一下了，放屁那才是想来就来的。” 孙要又补充了一句。 这时候，人人的脸色都是极为的精彩，这位大人无官无职，竟然说当朝宰相是在放屁，还没完没了的一直说个不停，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这可是前所未有，听都没有听过的事情啊。 “你就是钦犯孙要？” 徐宰相面色变得难看起来，也不叫孙要为孙大人了，之前他给孙要面子叫他孙大人，那是他知道孙要去了趟吐蕃将功折罪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孙要就能辱骂他。 “既然是钦犯二字，那就不是由你宰相大人来决定的了。” 孙要说道。 “皇上让你进京，你为何在这嘉县不走？难道是怕进京受罚？” 徐宰相问道。 “你看不到我是在惩治贪官污吏吗？” 孙要说道。 “混账，无凭无据就要捉拿朝廷命官？你是何身份？竟然让嘉县县令给你下跪？” 徐宰相怒道，他的这话孙要还真不好回答，孙要连皇上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是钦差？ “你问我是何身份？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是钦犯啊。” 孙要笑道。 “你？哼，本相不和你作口舌之争，立刻回京面见皇上。” 徐宰相怒气冲冲的说道，孙要说他是钦犯，但是皇上又要见他，徐宰相也不能把孙要咋样。 而他身为宰相，孙要自己都说自己是钦犯，他却不能拿人，这是孙要摆明了欺辱他无能。 “彭大人，皇上让你来嘉县，却是作甚？” 孙要看着侧边的彭治博问道。 彭治博顿时无语，孙要这是让他站队啊，不过，既然话已经问了出来了，他不站队却是不行的了。 “皇上让我来辅助孙大人办理嘉县县令一案。” 彭治博只好实话实说，既然说了实话，那就是站队孙要这边了，也等于是站队皇上这边，彭治博对这点还是分得清的，那边虽然是宰相大人，但是如果不站在孙要这边，这就是真正的欺君之罪了。 官场之上，尔虞我诈，一点口舌是非都可能害了性命，何况这还是落下欺君的口舌。 “彭少卿，皇上让你协助孙要审理嘉县县令一案？你可有证据证明秦智犯案？” 徐宰相问道。 “目前倒是有人证和物证。” 彭治博回答道，人证就是马六，两个家丁还有后面来的老头，物证么，那个骷髅头全城皆知，彭治博也是实话实说。 “舅舅，他打我，他屈打我的。” 秦智急忙说道。 “孙要，你竟敢当众殴打朝廷命官？” 徐宰相抓住这一点，对孙要问道。 “扰乱公堂，不该掌嘴吗？” 孙要反问道。 “公堂？这里是你的公堂？” 徐宰相冷声说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都让我审案了，那天下何处都可为我的公堂。” 孙要说道。 “这么说来，孙大人你是屈打成招了？” 何知府插嘴问道。 “知府大人啊，你下面出了这样的贪官污吏，你竟然不知道？如此说来，你也难辞其咎啊。” 孙要冷笑道。 “放肆，你一口一个秦县令是贪官污吏，你分明是强词夺理。” 何知府也怒了，你这家伙，在宰相面前，还这么嘴硬，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宰相？何知府不是没见过没听说过敢和宰相作对的人，但那些人都是什么身份地位？这孙要是哪儿来的底气，何知府就不明白了。 “老丈，你把刚刚说的再说一遍，你不要怕，我代表皇上替你做主。” 孙要不理会何知府，对着这老告状的老头儿和颜悦色的说道。 “你孙要，一个朝廷钦犯，你敢说自己代表皇上？” 何知府气乐了，面前这个孙要还真是头铁啊，私调军队犯下死罪不说，还敢说自己代表皇上。 “你不信？那你问问彭大人。” 孙要说道。 彭治博在旁边一阵头大啊，他只知道自己来嘉县是陈公公来传话，说辅助孙要查案，哪里知道孙要能不能代表皇上？要说能，确实是能，毕竟是皇上要自己来办案的，要说不能，也确实不能，因为只有口谕，没有圣旨。 “哼！” 何知府没有跟个傻子一样去问彭治博，只是冷哼一声不说话了，彭治博暗暗松了口气。 “大人，你要替我做主啊。” 老头看着孙要，把刚刚的事情再说了一遍。 “何知府，你管辖境内居然发生这种欺压百姓的事情，你说你是不是难辞其咎？” 孙要看着何知府问道。 “一面之词，孙大人就信了一个老头儿的话？就要说县令的不是？” 何知府自然不会承认。 “秦智，有没有这事儿？” 徐宰相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啊。” 秦智急忙摇头。 “你，分明就是你叫人殴打的我儿子，这些差役肯定都知道，你居然说没有？” 这老头儿有些着急了，他听人说了今天的事情时，离县衙本来就很近，急忙跑来告状，却不想现在是这么个情况。 按照大宋律例，诬告者反坐之，这秦智不承认，那宰相在这里，他岂能有好？在百姓眼中，宰相那就是最大的，这老头儿也是一时气愤填膺，觉得孙要能代表皇上，就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 老头满脸怒色的看着周围的差役，这些差役明知道事情经过，却没人敢站出来说话，一个个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彭治博一看差役的表情就知道，这老头儿没有撒谎，内心暗叹一口气，可是办案，却不能靠看人表情来办的。 “老丈，你不要着急，这县令是对你儿子用刑了？” 孙要问道。 “是啊，孙大人，他们打的我儿子现在都下不来床。” 老头伤心难过的说道。 “秦智，你招不招？” 孙要问道。 “你诬陷我，我如何招？” 秦智不屑的说道。 “啪！” “我要审案了，闲杂人等，给我退开。” 孙要拍了拍惊堂木，看着徐宰相和何知府说道。 第235章 扒了他这层皮 第235章扒了他这层皮 “你让我退开？” 何知府笑了，彭治博也摇了摇头，这可是人家何知府的地头，你如何让人家退开？ “你是聋子吗？” 孙要盯着何知府问道。 “你给我下来。” 何知府走到案桌旁边，对着孙要说道，让孙要让开，他来审。 “龚大哥，扒了他这层皮。” 孙要对着旁边的龚瑞说道。 “是。” 龚瑞不管你是谁，只要孙要敢下令，他就敢动手。 何知府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龚瑞一手按在桌案上，扯了下一声知府袍子。 “你，你敢羞辱我？” 何知府外面的知府服被脱了，大怒不已。 “还有帽子。” 孙要说道。 何知府听了孙要的话，连连后退，龚瑞大步跟了过去。 “住手。” 徐宰相怒喊道。 可是龚瑞没有鸟他，直接走到何知府面前，把他帽子摘了下来。 “你，来人，把他拿下。” 徐宰相大怒不已。 “是。” 跟着的数名差役朝着孙要走了过来，在半道就和龚瑞交上了手。 这些差役哪里能是龚瑞的对手，三拳两脚，就被打翻两个在地，其余差役围着徐宰相不敢再上前。 “孙要，你要造反？” 徐宰相没有想到孙要一个钦犯，身边居然还有如此高手作为死忠，只能口头上对着孙要怒吼道。 “造反？我刚刚是不是说过，我要审案了，闲杂人等退开？” 孙要反问道。 “何知府是本府知府，嘉县的案子，他有权过问。” 徐宰相说道。 “你是怎么当的宰相？” 孙要不理这个话题，对着徐宰相问道。 “本相科举进士出身” 徐宰相想要说自己的屡立。 “我不想听你的过去，你现在退开，不然，我连你的皮也扒了。” 孙要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疯了？彭治博听了孙要的话，脸色大变，这是上了贼船了？ 他哪里知道孙要的想法，孙要才是真的知道，这个时候的宰相，在皇上眼里，那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孙要相信自己只要不是杀了徐宰相，皇上都会想办法保自己。 身为皇上却没有什么真正的权利啊，这是皇上最大的无奈。 “你，你要趴了我的，我的官服？” 徐宰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为官多年，自从当了宰相后，谁敢对自己不敬？哪怕是皇上，对自己也是稍加礼遇？这个孙要，失心疯了么？ “你不信？要试试吗？我审案，你再敢出言打扰，龚大哥，直接扒了他的皮。” 孙要说道。 “是，大人。” 龚瑞闻言答应一声，然后笔直的站在徐宰相身前。 “马六，你再说一遍你的事情，还有你们两个，也再说一遍。” 孙要说道，他要马六和两个家丁再说一遍，其实就是说给徐宰相听的。 马六和两个家丁早就吓傻了，宰相的人都敢打，都说宰相门前三品官儿啊，这自己要是乱说，岂不是杀了自己都是小事情？ 马六三人老老实实的说了一遍，不敢有任何心眼。 “秦智，还不从实交待？” 孙要对着秦智喊道，秦智此时早已经站了起来，孙要也懒得叫他跪下。 “你们，你们三个家奴，竟敢污蔑本官？本官平时如何对你们的？” 秦智指着三人大吼道，马六三人跪在那不敢抬头。 “秦智，看来你是真的忘了，来人，掌嘴。” 孙要喊道。 “是。” 龚瑞知道这是在喊自己，因为其他人谁敢上去掌嘴？ “啪啪啪啪！” 四个耳光，比开始重的多，打了秦智口鼻流血。 “哇！” 秦智吐了一口血水，还夹带着几颗牙齿。 龚瑞刚刚是为了孙要忌惮宰相，如今宰相都被自己威胁了，那自然不会顾及什么了，打的秦智头昏脑涨的，牙齿都掉了几颗。 “孙要，你，你敢殴打朝廷命官？” 徐宰相怒不可遏，早知道就多带点人来了，他以为他所到之处，人人敬畏，却不想遇到一个不买自己账的人。 “外面的街坊，谁还受过欺负的，都可以来告，我代表皇上替你们做主。” 孙要说道，反正他做的一切都是代表皇上，都是为了大宋朝廷，所以他说的也是心安理得。 “大人，大人，小的，小的也要告状。” 这时候，走出来一个年轻人。 “你说，你要告什么？” 孙要问道。 “这秦大人，哦，不，秦县令，他家盖房子，他强迫我们搬走，只给我们一点点银子，就霸占了我家的老宅。” 这年轻人说道。 “秦智，你的家比县衙还大，你霸占了多少地产？你从实交代。” 孙要怒道。 “大人，这秦县令也霸占了我家的房子。” “大人，这秦县令收了城东牛掌柜的银子。” “大人，这秦县令是红椿院的后台。” “大人，这秦县令的第四房小妾，是他强抢回家的，是城南布店掌柜的千金。” 围观百姓，越来越多的人出言说道，数列着这秦智的罪证。 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孙要开始指着一个人，让一个人进来说，还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县衙告状。 不一会儿功夫，就细数了秦智十宗大罪。 “秦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孙要看着秦智问道，同时，大堂外面还有人要告状，孙要没有再审问了。 “你冤枉我，他们都冤枉我。” 秦智无力的狡辩道。 “秦智，你说冤枉你，满城百姓都会冤枉你吗？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孙要讥讽道。 “彭大人，这秦智，该如何处置？” 孙要问道，这彭治博是大理寺的少卿，他的决定也就相当于大理寺了，这时候，还是问问他比较好。 “这个，这个自然是死罪难逃了。” 彭治博说道，这秦智的罪证，十个脑袋都不够砍了，这时候任何人即便想要帮秦智开脱，也是无能为力了。 “舅舅，救我，救我啊，舅舅。” 秦智看着徐宰相慌忙的喊道。 “哼，孙要，今日之事，本相记下了。” 徐宰相怒气冲冲的走了，今日丢人，丢大了，这个外甥，也不能救了，再救，自己也要人救了。 “站住，何知府，你去哪儿？” 孙要叫住了何知府，徐宰相脚步先是一顿，随即快步离去。 “你，你要作甚？” 何知府惊恐的问道，龚瑞已经拦在了他前面，他即便是想走，也走不了。 “这个秦智，是你管辖之地的县令，你不知道他的罪？” 孙要问道。 “嘉县的事情，都是县令自己做主，也没人来府上告状，所以，下官并不知晓。” 何知府的语气已经软了下来，徐宰相都走了，他也只能自称下官了。 “秦智，你说，你每年送多少银子给何知府？你若是说出来，我保证，你的家人，你的妻女，绝对不会被流放不会被发配。” 孙要说道。 “孙要，你，你敢以公济私？” 何知府着急了，他每年确实收了不少银子。 “孙大人，你说的是真的？” 秦智从徐宰相走后，就自知难逃一死了，孙要连早些的官服都敢说扒了的人，岂会放过自己？ 此时听到自己的妻女不会被发配和流放，如同将死之人看到一丝希望般，不敢相信的看着孙要。 “孙大人，他的罪名，妻女必然流放，你敢袒护他？” 何知府急忙说道。 彭治博忍不住想要开口大骂何知府了，这个混蛋，真不要脸，刚刚可是你一味的袒护他啊。 “何大人，你？孙大人，我每年给何知府送一万两真金白银。” 秦智说完，何知府双眼一黑，完了。 第236章 小民无惧 第236章小民无惧 “来人，把何知府拿下。” 彭治博对着差役吩咐一声，随即彭治博被捉拿起来。 秦智被孙要判了罪证确凿立即处斩，家产全部充公，至于秦智的妻子孩子孙要只是发放银子遣散了，并没有判任何罪名。 “孙大人，你岂能放了秦智的家人？” 彭治博疑惑的问道。 “犯罪的是秦智，跟他家人有何关系？遣散了即可。” 孙要说道，虽然这个时代是有抄家之类的惩罚，但是孙要并不想这样去做。 第二天，孙要亲自担当监斩官，看斩了秦智，随即和彭治博离开了嘉县，去了临安府。 何知府也被彭少卿押回了大理寺，这又是一个贪污案，不过还需要大理寺查明，不能因为秦智一句话就直接判罪。 “孙大人，今日天色已晚，不若孙大人先去我家歇息，明日再进宫复命。” 彭治博提议道。 “如此，有劳彭大人了。” 孙要想想也好，去彭治博家休息也好，这天色确实也晚了。 不过还没有走到彭治博家，孙要就被人叫住了。 “孙大人，可还识得我否？” 孙要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高大哥？” 孙要转过头去，认出了来人，正是高路。 “是高兄弟？” 龚瑞也喊道。 “正是我，孙大人，我可是知道你要来京城，特意在此等候你多日了。” 高路笑道。 “高大哥怎么知道我要来京城？” 孙要好奇的问道。 “皇上说的，皇上前日就说你要来，让我注意你何时进城，免得你进了京不知道方向。” 高路大笑道。 “皇上倒是有心了。” 孙要说道，他之前就和龚瑞说过，果然如此，只要皇上想见的人，进城必然会被注意。 “我估计皇上这时候已经得到消息了，咱们等等。” 高路这样说了，谁也不好反对了。 “高大哥，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孙要问道。 “上次元县的事情，我一回去，皇上一高兴，让我做了皇城司的教头。” 高路笑道。 “教头？八十万禁军枪棒总教头？” 孙要惊问道。 “是禁军教头，但是可没有八十万啊。” 高路摇头失笑，整个临安府，都没有几万军队，哪里有八十万禁军啊。 “这倒也是。” 孙要也笑了，要真有八十万禁军，北宋岂会失地求和？ “孙大人，你私调军马，去杀贪官，我初闻时那是好生敬佩。” 高路说道。 “只是一时气愤不已，何足挂齿？” 孙要说道。 高路听了更是佩服，他知道孙要说的是一时气愤，但是真的去私调军队，惩治贪官，又有几个人做的出来呢？又有几个人有胆子做呢？ 这个孙大人，是实打实的为了百姓考虑，高路也明白为何皇上要亲自力保他了，高路也明白，能得到皇上力保，孙要那是前途无限。 不多一会儿，就有几个小黄门跑了过来，看来是宫中传旨的太监。 “孙大人，可是孙大人？” 小黄门身边的一个士兵模样的人，给他们指了指孙要，立即有一个太监走上前来问道。 “真是。” 孙要回答道。 “那太好了，皇上有旨，要孙大人即刻进宫面圣，不得有误。” 太监说道。 “什么？这个点进宫？” 彭治博骇然道，要知道宫中下午黄昏左右就关闭了，如今看时辰也快是一更时分了。 （一更是每天晚上的七点到九点。） “正是，彭大人，皇上叫你也去。” 太监点头确认。 “好，有劳公公头前带路。” 孙要点头，随即和龚瑞还有彭治博跟着太监前往皇宫。 “高大哥，我先进宫，改日找你喝酒。” 孙要说道。 “好，孙大人你先忙。” 彭治博看着太监带着自己走侧边小门进了皇宫，他才知道，原来宫中关闭了，还有小门可以进入。 “孙大人，我在京城为官多年，还是头一回走这小门，之前听也没有听说过，这次可是沾了你的光了。” 彭治博苦笑道，那几个小太监闻言差点失笑。 “孙大人，你总算来了，皇上在书房等你，你们几个，忙去。” 陈一陈公公很快出现了。 “是，公公。” 几个带路的太监离开了。 “孙大人，你若不知道礼数，跟着彭大人后面学就行了。” 陈公公说道。 “好，彭大人，等下你走前面。” 孙要没有反对，他还真没见过皇上，还真不知道在皇上面前该用什么礼数，纸上谈兵不如现学现用。 彭治博点头示意知晓。 “贵王爷也在，等下还要给贵王爷行礼。” 陈公公又叮嘱了一遍，众人点头示意明白。 皇宫，御书房，孙要他们到了外面，陈公公进去禀报了。 看着这御书房，孙要只觉得灯火通明，还有周围的岗哨，侍卫，数都数不过来。 孙要知道这是明面上的，暗中肯定还有不少大内侍卫，难怪历史上没有什么皇上被人刺杀，就这防范措施，谁能得手？除了造反和皇上身边的人能得手，刺客想要杀皇上，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几位，进来。” 陈公公很快走了出来，叫孙要等人进去。 孙要跟在彭治博后面，进了御书房，龚瑞也同样跟着，他本来说不去的，孙要却是不肯，非要龚瑞一起跟着。 “龚大哥，你傻啊，有好处为何不去要？皇上如果要奖励我们，你跟着一起，他岂能少了你？” 这是孙要的原话。 “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彭治博跪了下去，但是没有三跪九叩，只是头趴着恭敬的喊道。 “小民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要和龚瑞也有样学样的跟着照做。 给皇上下跪，孙要倒是没有什么不舒服，毕竟这是华夏历史上的礼数，孙要还是能够接受的，但是给传旨的太监下跪，孙要就觉得有些别扭了。 “起来说话。” 皇上喊道。 彭治博闻言立即起身，随即又对着贵王爷弯腰行礼。 孙要起身后，发现皇上，竟然是一个青年，这让孙要有些诧异，这皇上，居然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估摸只有三十出头。 又对着旁边的贵王爷行礼，贵王爷竟然更年轻？这就是皇上，王爷？和孙要印象中的威武霸气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行礼完毕后，皇上先开口了。 “彭少卿，这次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你做的不错，那何知府被你拿在了大理寺，朕命你即刻查明他的事情。” 皇上说道。 “是，微臣领命。” 彭治博拱手说道。 “工部目前还少个侍郎，彭少卿你就兼任了。” 皇上又开口说道。 “多谢皇上。” 彭治博大喜，这个奖励实在是太大了，工部啊，那可是六部之一的工部，侍郎等于副部长了。 （工部侍郎：宋代时候，正三品。） “恩，回去好好查明那何知府的案子。” 皇上说道。 “是，微臣马上回去，一定严查。” 彭治博知道皇上是下逐客令了，随即躬身离去。 “你就是孙要？” 皇上好奇的盯着孙要说道。 “正是小民。” 孙要点头应道，贵王爷在一旁眼露赞赏，这是他第二次见孙要了。 “你做的事情，知不知道十个脑袋都不够朕砍的。” 皇上说道。 “小民知道所犯之罪乃是死罪，但是小民问心无愧。” 孙要大义凛然，旁边的龚瑞也是一脸无惧。 第237章 小民问心无愧 第237章小民问心无愧 “哦，你知道你所犯乃是死罪，你为何又问心无愧呢？” 一旁的贵王爷好奇的盯着孙要，开口问道。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小民明知道那县令，那知府，甚至还有那总督，官官相护，欺压百姓，小民一无权利二无势力，不私自调动军队前去，只能眼看着百姓受苦。” “皇上，王爷，这不是小民的为官之道。” 孙要毫无惧色的说道。 “好一个为官之道，如若天下官员人人都和你一样，那我大宋，岂会被人占了这半壁天下而去？” 皇上拍案而起，他也知道有些陕西路的情况，可他也处置不了边疆大吏。 “皇上，陕西路总督，沈迁，小民估计和那三省五路绿林会有勾结。” 孙要突然说道，他一直有这个怀疑，只是不知道对何人去讲，如今皇上在面前，正好说了出来。 “慎言！” 皇上闻言急忙喝了一句，然后看了看门口的太监，随即压低了声音对孙要说道： “你坐到朕面前来。” 孙要听了皇上的话，也不矫情，走到御书房桌子旁边坐下，坐在贵王爷下手位置。 “陕西路乃是边疆，不能出问题，所以沈迁的事情，朕也是知道一些，却一直没有过问。” 皇上低声对孙要说道。 “孙要啊，你可不要小看了皇上，虽然如今上面还有人，但是，你要知道，皇城司可是在皇上手上。” 贵王爷补充道。 孙要听了心里暗想，这皇上果然和历史上的记载一般无二，前期的时候极为明智，也极有雄心壮志。 皇上上位不过三年，没有任何权利的同时，竟然能把皇城司这么重要的位置抓在自己手里，果然非比寻常。 只是历史上记载，这皇上后期，因为被太上皇压抑的太久，所以郁郁不已，再也没有了雄心壮志了。 “皇上，正是因为陕西路乃是如今的边关之地，更不可掉以轻心啊。” 孙要担忧的说道。 “如今内忧外患，内有‘斩天会’为害朝廷，外有金国吐蕃虎视眈眈，此时更不能已生祸乱了。” 贵王爷满脸担忧。 “那位抓着权力不放，就这么重权吗？” 孙要问道。 “住口，那位怎么说也是我们兄弟二人的养父，岂能胡乱议论？” 贵王爷脸色变了，改进开口呵斥。 俗话说天家无亲，这位贵王爷竟然当着皇上的面说他们是兄弟二人，这对兄弟，关系还真是极好。 至于贵王爷说的什么养父，孙要自然没有放在心上，要是“父子情深”的话，怎么会一个把持权利不放，一个各种手段收拢权利呢？ “是，贵王爷说的是，只是如今乃是生死存亡之秋，在此特殊时期，我大宋还是得做好各种手段以防不测啊。” 孙要提醒道。 “如今种家军，朕已经调了一半前往大散关，有种家军守着，大散关应该无忧。” 皇上说道。 “说起来，这都是你小子的功劳啊，竟然真的说服了吐蕃出兵。” 贵王爷说道。 “吐蕃出兵也只是利益关系，如果他们能在我大宋得到利益，他们同样会出兵，大辽如今也是休养生息，尤其是蒙古各部落，更是要防范。” 孙要说道。 “蒙古各部？他们能成什么气候？” 贵王爷摇头失笑。 一代天骄，这个时候应该也出生了，孙要暗暗想道。 “总之，还是要防范于未然啊。” 孙要说道，他自然不能说大宋就是被蒙古灭了这种话出来，先不说他是怎么知道的，单单说大宋被灭，估计马上就被侍卫拖出去砍了。 “你说的不错，是要防范于未然。” 皇上点头说道。 “皇上，冠军大将军李将军，为何不让他守边关？” 孙要问完这话，贵王爷脸色有了变化，这孙要是要让李彦仙带兵出去？这可是大忌啊，极易引起朝廷猜忌。 “李将军，年少有为，如今也是难得的帅才，只是不是朕不想他出去，而是京城离不开他。” 皇上摇头说道。 “为何？” 孙要急忙问道，他可是知道李彦仙有何本事的，后来打的金国丢盔弃甲，收复了重要城池的将军，可以说是岳飞之后第一猛将。 “一是那李彦仙将军，如今只是三品武将，让他镇守边关，若非万不得已，不可为之，二则是朝廷有人不愿他做边关大将。” 皇上摇头说道。 孙要明白了，这是朝廷有人打压李彦仙了，何人打压他，那就再明显不过了。 如今种家经略相公，两头防守，又要防西夏，又要防金国大军来袭，两边又隔着千里之遥，种家军就算再厉害，双线作战，真能守的住吗？ 孙要虽然担心，但是却不能再提了，李彦仙，在危机时刻，还是能出手的。 只是，这个时代，好像因为自己的到来，一些东西改变了，孙要发现了一个问题。 历史，不再是按照原本的走向走了，大宋，目前的危机就已经加深了，单单一个“斩天会”，就好像是专门为孙要的到来准备的一个难度，从元县开始最先接触的就是斩天会了。 可是如今，孙要看到的斩天会，却还只是冰山一角。 “孙要。” 皇上开口叫道。 “小民在。” 孙要站了起来。 “如果有一天，我大宋真的守不住了，你会怎么办？‘ 皇上问道，看来皇上也是知道如今的情势了，可那太上皇怎么就看不清楚呢？还是说太上皇有自己的本事？ “皇上不必如此，我辈男儿，生是大宋人，死也是大宋的魂，真有那一天，我必定手持三尺长剑，上那战场，最终马革裹尸还。” 孙要说道。 “好，好一个大宋男儿，孙要，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贵王爷起身称赞道。 “不过，我们也不必如此悲观，我大宋子民，数以千万，只要皇上是一个好皇上，那么我大宋的百姓，自然会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组成一道新的长城，保家卫国，护我大宋。” 孙要说道。 “朕，是一个好皇上吗？” 皇上喃喃的说道。 “皇上，您是，皇上如今勤政爱民，天下人无不称道，只是个别官员，贪赃枉法，害了我大宋的百姓而已。” 孙要说道。 “皇上，小民也是民，小民知道，老百姓其实只希望能吃饱饭，他们能够衣食无忧，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竟然有一些当官的，身为老百姓的父母官，却连这一点都不能够做到。” “皇上，王爷，就拿那陕西路来说，朝廷征收的税是多少？可陕西路却私自征收各种税收，李将军大军抵御金国，各处府衙是该筹备粮食，可那些府衙，他们根本不是拿自己府库的粮食，而是强行征收的百姓家的存粮，如此，百姓还怎么能够吃饱肚子？” “百姓家里没有了食物，如何有力气再去种地？逃荒的路上十停死去了七停，甚至遇到瘟疫等疾病，更是尸横遍野，这难道就是朝廷对百姓的承诺？” 孙要脸露悲色的说道。 “都是朕无能啊，朕无能啊。” 皇上坐在那里垂头丧气的说道。 第238章 八府巡抚 第238章八府巡抚 “不，皇兄，不是你无能，这怪不得你，只是无奈罢了。” 贵王爷摇头说道。 “孙要，你可知道为何本王一向不过问朝廷之事，却又经常出现在皇上的身边？” 贵王爷转头对着孙要问道。 “小民不知。” 孙要实话实说，他还真不知道。 “都是猜忌啊，这也是我兄弟二人的无奈。” 贵王爷摇头说道，他和皇上并非太上皇的亲子，所以贵王爷不方便过问朝廷之事，只能表面说做个与世无争的逍遥王。 “小民有些明白了。” 孙要点头说道，但是他不好点破。 “我虽然表面与世无争，但实际上却在四处网罗人才和拉拢人手，身为王爷，却做这种拉帮结派的事情，还是皇上允许的，你说，这事情好笑不好笑？” 贵王爷面露苦笑之色，帮皇上拉拢人手？这传出去却是是滑天下之大稽，但事实偏偏就是如此。 “皇上忧国忧民，王爷心向朝廷，这只能让人佩服，何来好笑一说？” 孙要摇头说道。 “行了，你也别安慰本王了，本王和皇上对你也有很多了解，你却是是个朝廷栋梁，敢冒满门抄斩的风险私调军队惩治贪官，就冲这一点，本王佩服你。” 贵王爷说道。 “孙要，你想要个什么官儿？” 皇上开口问道。 “官？” 孙要愣了，他还真没有想过要个什么官儿，他之前的记忆中，对这个朝廷的体制都还不熟悉，能要什么官？ “嘉县县令一案，牵扯上了当朝宰相，他侄儿竟然如此肮脏，孙要，你做个宰相如何？” 皇上问道。 “不可，皇上万万不可。” 孙要慌了，这皇上如何见面就人一个百官之首的宰相给自己？别说孙要想不到，就是那一直笔直的站在哪儿没有任何表情动作的龚瑞都面露惊讶之色，随即很快恢复正常。 “有何不可？” 皇上问道。 “小民年纪尚轻，就身居首辅之位，百官必然不服，天下人必然不服。” 孙要急忙拒绝道，宰相他是万万不会做滴，哪怕百官都推荐他做，他也是不做的，在这个时期当一个宰相，那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皇上，孙要确实不便做宰相。” 连一向保举孙要的贵王爷，都开口劝道，宰相这个位置，事关重大啊，如今的宰相，是太上皇一派的人，皇上早就看不顺眼了，干掉他也不能让孙要就上，这不是把孙要往火坑里面推吗？ “那尚书？” 皇上对着贵王爷问道。 “户部还是吏部？” 贵王爷问道，这两个位置也是极为重要，同样的一品官职，同样的大权在握。 “也不可，尚书还是一品大员，小民岂能担任？” 孙要汗水都要下来了，果然是皇上啊，一品官职说给就给？ “吴周瑜，七岁学文，九岁习武，一十三岁官拜水军都督，统带千军万马，执掌六郡八十一州之兵权，汉时霍去病十七岁,拜骠姚校尉，率领八百骁骑深入大漠,大破匈奴骑兵，他们能，你孙要也能。” 皇上说道。 “不可，皇上，不可，尚书乃是朝廷一品重要大员，小民岂能担任，不可，不可。” 孙要摇头连连拒绝。 “你不是想为百姓办事吗？这也不能，那也不能？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皇上喝道，他想用孙要就是因为孙要一心为老百姓着想，给孙要一个大官的位置，孙要更方便办事儿。 “皇上，朝廷之上，尔虞我诈，我岂能生存的下去？” 孙要说道。 “混账，朝廷什么尔虞我诈？” 皇上怒道，说这话岂不是在打他的脸？ “你不想在朝廷任职？” 贵王爷听出了孙要话中的意思。 “皇上，王爷，朝廷之中一道任命，下面的人同样会层层克扣，哪怕是皇上，哪怕是宰相为百姓着想的一些福利，一些政策，到了百姓头上，却可能完全的变了。” 孙要说道。 “那你究竟是何意？” 贵王爷问道。 “小民想出去为百姓办实事儿，并不想待在京城，纸上谈兵。” 孙要说道。 “混账东西，难怪敢私调军队，孙要啊，你可真是胆大妄为，京城有多少官员？竟然都被你说成纸上谈兵？” 皇上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孙要，还真是胆子大，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做啊，留在京城，恐怕也会成为朝廷人人喊打的存在。 皇上的想法有些松动了，但是他还是不想孙要去做一个地方官。 “你想到地方上去做一个地方官？” 贵王爷皱眉问道，这个孙要，着实让人头疼，不光胆子大不说，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忌讳，做地方官？封疆大吏还是知府县令？ “不错，我想到每个地方上去，惩治各地的贪官污吏。” 孙要说道，身为曾经那个时代的人，对腐败有着高度的仇恨。 “每个地方上去惩治贪官污吏？你就想当个钦差？” 皇上好奇的问道，这小子怎么看也不像个狐假虎威的人啊。 “晚辈以包青天包大人为偶像。” 孙要说道。 “包大人，包拯？” 皇上问道。 “正是，包青天，包大人。” 孙要说道。 “包拯也只是历权知开封府、权御史中丞、三司使，后来升任枢密副使，他如何到过每个地方？” 皇上问道。 麻蛋，被前世的电视剧忽悠了，还以为包拯就巡查天下呢，孙要心里怒骂道。 “呃，皇上，小民的意思是，小民以包大人为榜样，为百姓办实事儿，而且小民想问问朝廷有没有这种，就是可以巡查天下的官位，可以到各地去，查办各地的案子。” 孙要问道。 贵王爷脸色浮现一抹笑意，他双嘴紧闭，肩膀却有微微颤抖，这家伙，当皇上的御书房是菜市场呢，你隔这儿买菜呢，还询问这询问那的。 “巡查天下么，钦差倒是有这个资格。” 皇上说道。 “大理寺提刑官呢？” 孙要问道，他记得大宋比较出名的有一个包青天，还有一个提刑官。 “孙要，大理寺提点刑狱官，只得四品，而且也没有权利天下巡查。” 贵王爷提醒道，一品你不做，你想做个四品？ “这个，皇上，王爷，小民曾经听说过某个时期，有一个官职，叫做八府巡抚，当然，并不是指真正的八府，乃是临时由朝廷委派监察御史担任，分别巡视各省，考核吏治。” 孙要说道。 “还有这种职位？监察御史吗？朕怎么没有听说过？” 皇上疑惑的看着贵王爷，贵王爷也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过。 你们听过那才是见了鬼了，难道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孙要看着皇上和贵王爷的表情，心里想着。 第239章 准备早朝 第239章准备早朝 “八府巡抚乃是几品官儿？” 皇上虽然不知道，但是以他天子的身份，岂能说不知道？只好问孙要这是几品。 “好像是一品。” 孙要说道。 “你小子不还是想要个一品官儿吗？” 皇上无语了。 “这个。。。” 孙要面露尴尬之色，八府巡抚本来就是一品，而却巡查天下，要是一个七品官儿如何去巡查？还没出府就被人拿下了。 “不过你说的八府巡抚，代表朝廷巡查天下，倒也是一个好主意。” 皇上点头说道。 “不错，皇上，反腐倡廉是每一个国家和朝廷任何时期都高度重视的问题，是关系到一个政权和民族生死存亡的严重政治斗争。” “所以，小民愿意替大宋朝廷，替皇上，替天下人，做这等事情。” 孙要说道。 “这位，就是那元县的都头，龚瑞龚都头。” 皇上看着龚瑞突然问道。 “小民正是龚瑞。” 龚瑞不卑不亢的说道，欺君之罪都犯了，龚瑞的为人，自然不会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懦弱了。 “不错，不错，高侍卫还和朕说过一个赵茂杰，那人武艺非同小可啊，孙要，你的身边，倒是人才济济啊。” 皇上点头说道。 “都是大宋的子民，人才多了，那正是朝廷的福气。” 孙要回答道。 “行了，你们今晚就在朕这皇宫里住下，明日和朕一起上早朝。” 皇上说完叫了陈一公公，带着孙要和龚瑞二人离去了。 “孙大人真是洪福齐天啊，竟然今晚能住在皇宫之中。” 陈公公满脸笑容的说道。 “皇上叫我来京城拜见他，我们没地方住，他不得给我们安排吗？” 孙要好奇的问道。 “呃。孙大人说的是，说的是。” 陈公公被孙要的话噎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对了，陈公公你怎么在这里？” 孙要问道，刚刚怎么没见他啊。 “我一直侍奉在御书房外面的啊，刚刚孙大人两位来的时候，我都看见两位了。” 陈一说道，他只是没有待在御书房里面而已。 “哦，皇上明天让我们也去早朝，却是不知何故。” 孙要问道，他什么草民，如何能上朝？“ “这个，皇上定然有他的安排。” 陈一表示他也不知道。 “我二人没有去过早朝，不知道明天早上？” 孙要面露难色。 “放心，孙大人，你们二位只管好生休息，明儿一早，我亲自来给孙大人引路。” 陈公公说道。 “如此，有劳陈公公了。” 孙要放下心来，其实他不知道，皇上让他二人上早朝，必然有人来叫来引路的，孙要只是怕到时候不知道规矩，出了洋相。 第二天，天刚亮，陈一果然就来叫醒了孙要和龚瑞。 洗漱完毕后，孙要和龚瑞就跟着陈一朝着早朝的地方走去。 “龚大哥，我明智，京官儿都要上早朝，连个懒觉都没得睡。” 孙要眼睛有些发酸的说道，这是典型的没有睡好，一直都是每天睡到自然醒，突然这么早起来，哪里习惯。 龚瑞没有搭话，这话他可不敢乱说，旁边的陈一，嘴角一抽，也没有搭话，心里想的却是，天下不知道多少地方官儿花无数银子就是为了来京城任职，这孙大人倒好，却想着出去，而且就只是因为一个起来的太早了谁不好觉？ “孙大人，到了，先在这里等着，等会儿皇上来了，大家就一起进去，对了，孙大人，咱们要站在百官之后。” 陈一公公说道。 “站哪儿都一样。” 孙要点头说道。 “哼，站哪儿都一样？你还真是没有规矩，你只能站在最后，难道你还想要站在前面来不成？” 孙要刚说完话，就听见一声冷哼之声，随即百官全都鸦雀无声，默默的看着孙要和那说话之人。 这说话之人正是百官之首，当朝宰相，徐国展，在嘉县已经见过了。 “徐宰相别来无恙？” 孙要看着前面的徐宰相问道。 “本相好的很，倒是你，居然也能来这里。” 徐宰相满脸嘲讽的语气说道。 “这人是谁？” “这人怎么得罪了徐宰相？哎，第一天上朝就得罪了徐宰相，估计也是最后一天上朝了。” 百官心里想着，有许多人都在同情孙要，得罪了徐宰相。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徐宰相还真是小气，当众和一个连官服都没有的人为难。” 也有官员心里对徐宰相鄙视。 “这小子应该就是贵王爷说的孙要了？” 户部尚书范文斌心里想着。 “孙大人果然是得罪死了徐宰相啊。” 大理寺少卿彭治博内心有些不忍，他知道孙要是为了惩治徐宰相的外甥秦智那等贪官才得罪的徐宰相。 “我为何不能来这里？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孙要说道。 “庙堂之上，可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 不等徐宰相开口，就有官员出言呵斥，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他和徐宰相作对，那有须溜拍马之人，自然会开口喝骂。 “说的好，孙老弟，身正不怕影子斜，天下之大，哪里都能去。” 百官右边那一队伍里，居中位置有一个年轻武将，一表人才，此时开口赞道。 “李大帅？” 孙要惊喜的发现，李彦仙居然也在这里，叫了一声李大哥后，便朝着李彦仙走去。 龚瑞没有任何的犹豫，也跟了过去，陈公公面色有些难看了，这孙大人还真是乱规矩，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跟着小跑了过去。 文官这边，有人面露不快，这成何体统，太监都能进到百官队伍？ 武将那边，为首的一名老者，眼睛微眯，看着前面，对身后发生的事情，看也不看。 “这个老家伙怎么也上朝了？他都有十年没有上过朝了？” 户部尚书范文斌惊讶的发现，上一任老种经略相公居然也在这里？如今老种经略相公种俊良的父亲，种耀。 “哈哈哈，诸位，早啊，诸位来的这么早啊。” 一脸和气笑容的贵王爷出现了。 “贵王爷。” “拜见贵王爷。” “见过贵王爷。” 百官纷纷打着招呼。 “贵王爷也上朝了？” 范文斌更是觉得今天有大事要发生，哪怕没有大事，估计也有重要事情宣布，这从不上朝的贵王爷都上朝了。 户部尚书范文斌心里有些奇怪，自己也算是皇上这边的人，掌管着户部，虽说没有太大的实权，但也是一片大员，掌管着天下的钱粮，皇上有什么事情却不和自己商量呢？ 范文斌拿眼色看着种耀，希望能知道点什么，种耀看见了范文斌的神色，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 “怎么回事？” 范文斌也懒得顾及什么规矩了，太监都进了队伍，还顾及什么，走了过去对着种耀问道。 “我老人家刚刚还在睡觉，一个小黄门儿来传旨让我上朝，我哪儿知道什么，现在还想睡觉的很呢。” 种耀说道。 这老不死，还以为刚刚是装深沉了，原来是困的，范文斌无语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孙要这时候正在和李彦仙交谈。 “李大帅，你怎么也要上朝吗？” 孙要问道，他记得李彦仙不是不在临安府吗？ “三天前，皇上就叫我入京了，我也不知道干嘛，反正就是让我天天上朝，也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李彦仙纳闷的说道。 孙要明白了，看来皇上是早就准备好了给自己一个官位，叫来李彦仙入京是压阵来了，到时候朝堂之上多一个说话的人。 孙要心里说实话，没有感动是假的，皇上自己都没有什么权利，却还是要叫来自己的人手，只为了给自己一个官位加点分量。 第240章 皇上英明 第240章皇上英明 “见过贵王爷。” 孙要见到贵王爷走了过来，立马行礼。 “恩。” 贵王爷淡淡的恩了一下，并没有和孙要作过多的交流。 孙要明白，贵王爷这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和孙要有多少关系，毕竟贵王爷是向来不过问朝廷之事的，和百官之间也只是点头之交。 “贵王爷，你来的正好，朝廷可是有规矩的，上早朝必须穿朝服，可如今这人，却是锦衣在身啊。” 吏部侍郎突然开口说道，徐宰相立刻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这话，他说的话，显得自己太没用了，说这话，是吏部侍郎对自己告状，那自己如果惩罚孙要，可就是摆明了得罪皇上了。 徐宰相可是知道孙要是皇上要召见的人，可此时吏部侍郎朝着王爷告状，那可就真是再好不过了，王爷不管，就是置朝廷规矩于不顾，王爷若管，那就是插手朝廷之事，落人口舌了。 “这事情恐怕要皇上才能处置了，你们想想，他能来上朝，能是谁的吩咐？” 贵王爷看着吏部侍郎说道，一句话，堵死了百官的嘴，也避免了自己的麻烦。 众人不再多话，默默的等着早朝开始，却是人人都在心里盘算，这最后这两个人，什么来路？ 陈公公暗暗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这群文人，一个个良心都是黑的吗？整天这样勾心斗角的，有何意思？ 孙要如果知道陈公公的想法，一定会嗤笑，你若生在后面的朝代，你一个太监斗的只怕更凶猛。 这时候，钟声响了，宫门开了，百官开始依次进入，孙要这才放心，刚刚跟着陈公公，竟然左拐右拐的，已经出了宫了。 这皇宫果然是大啊，跟个迷宫一样，自己都出来了还全然不知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谁有本可奏？有事只管启奏。” 礼仪结束之后，皇上开口说道。 “皇上，微臣有事起奏。” 徐宰相先开口了，百官听了暗道，来了。 “皇弟，你居然也来了？来人，快快看座。” 皇上好像突然发现了贵王爷，不理会徐宰相，急忙让人给贵王爷看座。 “臣弟谢皇上赐座。” 贵王爷行了一礼，随即在侧前方坐下。 “哦，徐爱卿，有何本奏？” 皇上这才看着徐宰相问道。 百官看的好笑，这可是宰相啊，首辅大人，竟然被皇上奚落？ “皇上，今日早朝多了两个不速之客，微臣不明白却是何故？” 徐宰相问道，他是宰相，百官之首，自然有资格问这话。 众官员心想，果然没错，这徐宰相真是针对那两人。 “这位就是日前朝廷钦犯，孙要孙县令，那为便是孙县令下面的都头。” 皇上解释道。 “孙要？” “私调军队的那个孙要？” “他就是孙要？” 百官闻言顿时议论纷纷，见过钦犯逃跑的，没见过钦犯上朝见皇上的。 “皇上，既然是钦犯，为何不捉拿？” 徐宰相问道。 “孙要可是立了大功的，前日西夏大军犯我大宋，种家军两头作战，有些不支，是孙要去吐蕃做的使臣，促使吐蕃出兵，这件事情，众爱卿应该都听说了？” 皇上解释道。 “我等知道皇上派了使臣出使吐蕃，竟不知道皇上原来派的是孙县令。” 有官员开口说道。 “不错，孙县令虽然私调军队，却不是谋反，可以不追究。” 皇上说道。 “皇上，如果人人私调军队，都不是为了谋反，那人人都不用追究了？” 徐宰相问道。 “那也要看做什么事情，如果是惩罚贪官污吏，立了大功，可以免责的，李将军。” 皇上说道。 “末将在。” 李彦仙走前一步应道。 “说说你的军队被孙县令私调去干嘛了？” 皇上问道。 “是，孙县令当初私调我的军队，却是去抓贪官。。。” 李彦仙解释道，随即把孙要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事情，臣略有所知，臣以为，孙县令所做之事，有利于朝廷，可以既往不咎。” 户部尚书范文斌站了出来说道，他不能不站出来啊，皇上刚刚一直盯着他。 “范大人，说的简单，岂不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功是功，过是过，岂能混为一谈？再说了，那县令犯错，为何不上报知府？就算知府当时犯了错误被罢免，为何不报总督？孙要身为陕西路监察院监察使，为何不上报朝廷，而是非要私调军马？” 吏部侍郎开口说道。 “皇上，臣以为，孙县令所办之事，实属无奈，而是事情牵扯到朝廷大患，那‘三省五路绿林会’，孙大人私调军队，并没有太大过错，毕竟那‘斩天会’凶残，只有朝廷大军方能与之抗衡。” 新任工部侍郎，大理寺少卿彭治博终于开口说道，孙要明白，这彭治博终于选择站队了，那就是皇上这边。 “彭少卿所言差矣，一个江湖帮派，岂能和总督为敌？孙县令那分明就是舍近求远，我看，多半是故意拖延时间，给‘斩天会’时间，让他们逃跑？” 工部尚书梁国柱出言说道，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在朝堂之上居然政见不一，这也是稀奇事儿了。 “梁尚书的话，未免过于武断了，孙县令后来所做之事，却是人人知晓，杀了贪官，灭了斩天会在一地的根基，而且若是那沈总督有能力处理‘斩天会’，陕西路又岂会有‘斩天会’屡屡犯案的事情？” 说话的人是大理寺卿，常羽，常大人。 皇上和贵王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抹喜色，这常羽，可不是他们的人，今天却站在了他们这边。 其实常羽站出来也是出于无奈，他大理寺只管办案，审案，也不属于哪一派系，今天，少卿彭治博站队了，也就相当于大理寺站队了，而且彭治博还被尚书反驳了，在朝堂之上，相当于自己手下被人欺负了，常羽也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最关键的是，常羽是大理寺卿，最是讲究公道，孙要当初私调军队做的事情，却是也容不得工部尚书冤枉诬陷。 “常大人的意思是，孙县令当初私调军队做的对了？” 梁尚书问道。 “孙县令当初做的事情，虽然不对，但是事出有因，其后的功绩，却也是不容抹杀的栽赃的。” 常羽摇头说道。 “你说本官栽赃孙县令？” 梁尚书不爽的问道。 “你难道不是栽赃吗？” 彭治博反问道。 “岂有此理。” 梁尚书大怒道。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皇上哼了一声，几人不敢再说话了，再说话就是真正的欺君之罪了。 “皇上，不论孙县令当初做的对不对，但是他毕竟是朝廷钦犯。” 徐宰相继续开口说道。 “他早已是使臣了，何来钦犯一说？” 皇上问道。 百官暗自庆幸，当初就知道孙要是皇上要保的人，从那通缉令就知道，所以也没有人去提一个县令，毕竟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县令触碰皇上的霉头，连那沈迁自己都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钦犯如何能是钦差？” 徐宰相皱眉问道，孙要总算明白了，为何这宰相干不长，自己是皇帝，遇到这么一个倒霉宰相，也要尽快搞走才是。 “徐大人这话何意？皇上当初让孙县令做钦差，自然是赦免了孙县令的罪，至于为何赦免，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孙县令私调军队，是有功劳的，而徐大人你却一口一个钦差是钦犯？岂不是在抹黑我大宋体统？” 贵王爷突然开口说道，他虽然不参与朝政，但是事关朝廷威望，他若不在乎，那他就枉自当一个王爷了。 “不错，贵王爷所言甚是，孙县令后来出使吐蕃成功，更是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劳，说明皇上慧眼识人，皇上英明。” 户部尚书范文斌接着贵王爷的话说道。 “皇上英明。” 百官急忙开口起身喊道，就连那徐宰相心里就是一万个不乐意，也不得不跟着喊道，这要是不喊，那他又是欺君之罪了。 孙要突然觉得之前电视剧演的没有问题啊，这百官的喊声，真的好像是排练过的，这声音，多么整齐。 其实在范尚书说出皇上英明的时候，百官就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根本不去想对和错，这都成了习惯了。 第241章 正一品 第241章正一品 “恩，既然这样，徐爱卿还有何事？” 皇上听着徐宰相的英明之声，对着徐宰相问道。 “微臣无事了。” 徐宰相说完默默的退在了一旁，他虽然是宰相，但是在皇上面前，终究是有着巨大的差距。 “恩，众位爱卿，你们还有本要奏吗？” 皇上问道。 “皇兄，臣弟有些事情，不知当说不当说？” 贵王爷起身，对着皇上说道。 “皇弟有话，但说无妨啊。” 皇上点头说道。 百官无不好奇，这贵王爷能说出什么话来，贵王爷从不上朝，今天可以说是第一次出现在朝堂，他会说什么呢？百官全部都安静的听着。 “皇兄，你也应该知道，臣弟经常和一些街井市民接触。” 贵王爷说道。 百官听了全都笑了，这贵王爷确实是，以王爷之躯和那些泥腿子接触，这都成了京城众人的笑谈了。 “恩，朕也听说了，皇弟你还有个称号，是百姓给你取的，叫什么‘民间王爷’？” 皇上笑道。 “是有这么一个称号，正是因为臣弟和老百姓走的近，所以臣弟对老百姓太过了解了，今天不得不来说几句话，还望皇兄恕罪。” 贵王爷说道。 “皇弟要说什么，只管说，朕不会怪罪你的。” 皇上大度的说道，百官更加好奇了，他们都以为贵王爷这么做，是想远离朝廷纷争，为了避祸才如此，今日看来，贵王爷竟然敢冒险得罪皇上怪罪，恐怕并不是为了避祸这么简单啊。 “皇兄，如今四海之内，并不太平，北有金国，西有西夏，还有吐蕃大辽虎视眈眈，可我们面对如此危机，却做了什么？人人以为安居乐业，就开始勾心斗角，那百姓民不聊生，却无人估计民生？” “皇兄，百姓是我大宋的根基啊，可百姓过的，却是一天不如一天，各地官员，总有许多压榨勒索百姓的存在，这种事情不能不严办啊？” 贵王爷说道。 “贵王爷，这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大辽和吐蕃，和我们可谓是盟友关系，怎么能说他们虎视眈眈呢？” 徐宰相皱眉说道，天下如果真的如同贵王爷说的那样，他这个宰相，肯定第一个跑不了，所以他不得不出言反驳。 “徐宰相，如果有个二品官儿和你是盟友，你垮了他，你说他会帮你了还是顶了你的宰相位置呢？” 孙要突然开口问道。 “这个孙要，不愧是敢私调兵马的人啊，这话能直说？” “这个孙要，哪里来的胆子？” 百官心里都是一突，这人简直是在找死，就连那李彦仙都是一脸诧异，好像自己听错了一样。 “你，放肆。” 徐宰相怒了，敢说自己垮台，他如何还能心平气和？ “你能说得王爷，我不能说得你？咱们在皇上面前，都是臣子，咱们就不能讲道理吗？” 孙要问道。 很多官员暗赞一声聪明，皇上面前都是臣子，意思就是皇上面前咱们大小都一样，可真的一样吗？ 但是不一样，谁敢说出来，谁敢说就代表自己不是臣子？徐宰相脸色变幻，还真不好反驳。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择其不善者而改之’，我觉得贵王爷说的对，虽然我们是盟友，但是如果有机会吃我们一口肉，你觉得大辽和吐蕃会不下手吗？” 孙要问道。 “你这是挑拨我们和大辽还有吐蕃的关系，你该当何罪？” 徐宰相问道。 “我该当何罪我不知道啊，但是我知道，这里都是大宋臣子，皇上的爱卿，我们关起门来自己说话，大辽和吐蕃谁又会知道呢？徐宰相，莫非你知道大辽和吐蕃他们朝会发生的事情？” 孙要问道，然后顺手一顶反贼的帽子给徐宰相扣了过去。 徐宰相脸色更加难看了，关键是其他许多官员都在点头，孙要这话说的不错，咱们自己说自己的，大辽和吐蕃岂会知道？ 他们虽然派系不同，但终归是大宋的人。 “皇上，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贵王爷说的有理，我们必须要居安思危才是。” 孙要又对着皇上说道，这下徐宰相更不敢插嘴了，愤怒的看着孙要，连连对礼部尚书使眼色，弄的礼部尚书直翻白眼儿。 孙要不打招呼，直接和皇上说话，是违礼了，可他已经和皇上说话了，自己再出言打断，那岂不也是违礼了？而且这孙要能出使吐蕃成功，必然是能言善辩之人，到时候要是他说自己上梁不正下梁歪，那自己可是说不清了。 “孙县令说的不错，不知皇弟有何见解？” 皇上对孙要露出一个赞赏的神色，然后对着贵王爷问道，至于违礼，皇上心里压根儿就没在乎过，要说违礼，昨晚御书房，孙要直接就可以被砍头了。 “臣弟听说，以前有一种官职，叫做八府巡抚，当然，并不是指真正的八府，乃是临时由朝廷委派监察御史担任，分别巡视各省，考核吏治。” 贵王爷说道。 这回轮到孙要翻白眼儿了，大哥，你倒是换一个官位称号啊，八府巡抚，改都不带改的？再说，我都说了这是曾经某个时期的官职，不是大宋的啊。 “哦，皇弟的意思是，八府巡抚，巡视天下？替天行道？” 皇上问道。 “正是，皇上选一能者，担任八府巡抚一职，代替皇上巡视天下。” 贵王爷说道。 “皇弟这个方法，朕觉得甚好，这天下那么大，朕就是走上十年也走不完，十年都不知道各地都换了多少官员了，如今有个八府巡抚，替朕专门巡视天下，惩治天下贪官污吏，为民办事，是个好主意。” 皇上点头说道。 这下，百官都知道了，就连那两边的宫女太监都明白了，敢情这贵王爷上朝，是要朝廷加一个官位啊。 “敢问皇上，这八府巡抚，是几品官儿？” 吏部尚书梁国柱出列说道，他乃吏部之尚书，这事情，他必须得知道。 “皇弟，这八府巡抚是几品官儿呢？” 皇上问道，他差点就说了一句一品官儿出来了，那可就穿了帮了，于是皇上赶紧对着贵王爷问道。 “皇上，这八府巡抚，乃是一品官儿。” 贵王爷回答道。 “王爷恕罪，下官熟读史书，却从没有听说过八府巡抚这个职位，不知王爷说的是何朝代？” 梁国柱疑惑的问道。 贵王爷心里暗骂梁国柱不识时务，他哪里知道是哪个朝代，昨天孙要说出来的时候，他都是一脸懵。 “皇上，我知道是哪个朝代，乃是春秋战国时期。” 孙要开口说道。 “春秋战国时期，有这个官职？” 梁国柱更加疑惑了。 “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孙要笑道。 “孔夫子列国车知道吗？公孙衍佩五国相印，苏秦佩六国相印，你又知道吗？这些，都可以算是八府巡抚。” 孙要满嘴跑火车，反正你也查不出来史料，那就不可能驳倒我了。 果然，梁国柱不说话了，再说下去不是胡搅蛮缠了，而是他这个吏部尚书不够资格了。 “八府巡抚，皇弟，是个好主意，朕决定，从今天起，朝廷增加一名八府巡抚，众爱卿，有何意见吗？” 皇上开口问道。 百官谁敢开口？你都决定了，还问我们有没有意见，这不是欺负人吗？ 见百官不说话，那就都是同意了，皇上心里松了口气。 “臣附议。” 户部尚书范文斌当先开口。 接着李彦仙，种耀等人接连开口，百官全部都附议了。 “皇上，不知这八府巡抚，让何人担任？” 吏部尚书梁国柱又开口了，这是他分内之事。 “皇上，这八府巡抚，刚刚孙县令也说了，苏秦和公孙衍等人，这些人都有安邦定国只能力，臣以为，八府巡抚一职，必须要由一名忠心耿耿，大公无私的官员来担当，而且此人必须要有为官多年的经验方可。” 徐宰相说道，他知道皇上的意思了，不过还不算晚，皇上这是要让孙要担任八府巡抚啊，还好现在还能阻止。 八府巡抚，贵王爷刚刚可是说了，正一品的。 第242章 杀鸡敬猴 第242章杀鸡敬猴 “皇上，末将保举一人，可担当此要职。” 李彦仙听了徐宰相的话，嘴角一撇，站了出来。 “李将军保举何人啊？” 皇上问道。 “县令孙要。” 李将军说道。 “李将军，你说你要保举孙县令当八府巡抚？” 吏部尚书没有徐宰相那么想，他甚至就没有想过孙要上朝是因为皇上要让他担任八府巡抚，此时听了李彦仙的话，好像是自己听错了一样，怀疑的再问了一遍。 “正是，皇上，末将在大散关，就多次得到孙县令的帮助，而且孙县令在元县又有青天的称号，孙县令破案有如神助，这巡查天下的事情，必然需要破不少的案子，所以孙县令担任此要职，是在合适不过了。” 李彦仙说道。 孙要暗赞李彦仙果然是李彦仙，心思活络，年纪轻轻就能打胜仗是有原因的，历史上，若不是皇上后来越来越放弃了，李彦仙或许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笑话，笑话，七品官还是被革职的七品官，居然一跃就能成为一品大员，这天下还有比这还好笑的事情吗？” 梁国柱气极反笑，这李彦仙，简直就是乱搞。 “梁尚书，什么事情那么好笑？本帅一辈子打了不少胜仗，都不敢在皇上面前如此狂笑，你在笑什么？” 种耀盯着梁国柱问道，声音有些发寒。 梁国柱听了种耀的声音，急忙止住了自己的笑容，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 “皇上，孙县令或许有些本事，但是，绝对不能一步登天。” 梁国柱不敢反驳种耀，这老东西七老八十了，等下和自己吵架一不小心嗝儿屁了，那自己也不用活了，二十万种家军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自己淹没了。 “孙县令能出使吐蕃成功，能破获那么多奇案，应该没有问题。” 户部尚书范文斌说道。 “什么叫做应该？这等朝廷国家之大事，岂能只是应该？” 徐宰相问道。 “众位爱卿不要争吵，这个官职倒是的确需要一名能破案的官吏担任，同时，又要有自身能力，孙县令虽然官居七品，但是，朕相信，他一定能做好这职位的。” 皇上点头说道。 “皇上，不可，孙县令不可直接就做八府巡抚，如此一来，让百官心里如何想？他们任劳任怨一辈子，到头来却不如一个年轻人？” 徐宰相说道。 “周瑜一十三岁官拜大都督，我大宋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孙县令如何不能？” 皇上问道。 “皇上，绝对不可，要挑，也应该正常升迁才是。” 徐宰相据理力争。 “难道你们当官，都是为了把官当的越大，而不是为了朝廷为了天下吗？” 皇上有些怒了，这几年他一直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此时，有些快要爆发了。 “微臣自然是为了朝廷为了天下，正是因为我等为了朝廷，所以才不能答应让孙县令当这八府巡抚，如果他真要是当了，天下人会如何看？万一他没有当好这个八府巡抚，出现了差池，我大宋岂不是成了笑话？” 徐宰相此时毫不退缩，这可是一品大官，而且还相当于永久的钦差，权力实在是太大，要当，也只能太上皇这一派担任才行。 “孙县令屡破奇案，连那‘三省五路绿林会’都退避三舍，这等人才，怎么没有能力担任八府巡抚呢？” 李彦仙说道。 “皇上，我大理寺对孙县令破获的一些案子也知道一二，微臣觉得，孙县令担任这八府巡抚，是有能力的。” 大理寺卿常羽，刚刚已经站队了，此时他明白个中关键，也开口帮衬道。 “微臣反对。” “微臣觉得徐大人说的不错，微臣反对孙县令担任。” “微臣也反对孙县令能担任八府巡抚。” 。。。。。。 可是反对的人更多，一时间，群臣争论不休。 贵王爷暗暗叹气，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抛出一个引子而已，却不能再保举孙要了。 “孙县令，朕也听说你破获了很多案子，不知你都破获了哪些案子？挑一两件说来朕听听。” 皇上突然开口对着孙要问道，百官静了下来，不知皇上这时候怎么问起了这事儿，这些事情大家多少也都听过一些，那时候孙要是朝廷钦犯，大家好奇的同时也打听一些，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皇上此时心里想的是，孙要啊孙要，你一定要懂得起啊，如果你懂得起，朕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八府巡抚的位置给你，你要是懂不起，咱们可就输了啊。 反对的人那么多，皇上也不可能一意孤行，此时，他只有看孙要了。 孙要也是暗叹，皇上这时候问这话是何意思？他当然明白，这是要杀鸡儆猴了，而且杀的鸡可是最大的，比猴还要大的大公鸡。 若是孙要不知道这段历史，可能孙要会傻瓜一样去说元县或者那扮演钟馗捉鬼的事情，毕竟这事情最有说的地方，可是偏偏孙要知道这段历史，知道皇上的用意。 于是，孙要把在嘉县发生的事情在朝堂之上说了一遍。 常羽心里一突，难怪彭治博今天要站队了，明哲保身啊，他早已代大理寺得罪了徐宰相了。 “彭爱卿，孙县令说道可是事实？” 皇上问道。 “回皇上，孙县令说道一字不差，那日，臣出城办事，遇到孙县令，得知孙县令有了证据，臣便做主去查那贪官，结果和孙县令说的一般无二。” 彭治博说道。 “放肆，堂堂知府，竟然被你大理寺捉拿，还不报于朝廷，你们大理寺要造反不成？” 徐宰相大怒道。 “我们只是为了查明事实真相，待真相查明后，再告诉皇上。” 彭治博立刻说道。 “那知府何在？” 皇上问道。 “就在我大理寺中，常大人已经审明一切了。” 彭治博说道。 “好，好啊，常大人果然不愧为国之栋梁啊。” 皇上看着常羽赞赏道。 大理寺卿常羽，这时候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更加庆幸自己刚刚出言帮了彭治博了，这彭治博竟然都能跳过自己直接给皇上办事儿了，刚刚彭治博说的话，他一概不知，最后，功劳却成了自己的了。 常羽明白这是要自己闭嘴了，立即谦虚的说道：“皇上，微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皇上吩咐彭治博把那知府的供词拿了出来，彭治博竟然是随身携带，无数官员露出鄙视之色，刚刚皇上说有事要奏，你又不拿出来，分明就是提前准备好了的东西。 当说到每个月孝敬徐宰相一万两白银，秦智每年送五万两给自己的时候，徐宰相知道，自己完了。 孙要听到这儿，都是一阵发寒，自己选择不在京城当官，是真的明智，玩政治手段，自己还差的远了。 这可真是关键棋子下在了关键的地方啊。 徐宰相被皇上当朝打入了大理寺，随后皇上再说孙要担任八府巡抚的时候，再也没有了一人反对，全部赞同。 就这样，历史上的第一个八府巡抚，出现在了大宋朝，历史上第一个八府巡抚的名字，叫做孙要。 第243章 八府巡抚府邸 第243章八府巡抚府邸 孙要不光做了第一任八府巡抚，还得到了一座府邸，坐在在京城西面位置，这座府邸中间还有一条小池塘，假山很是高大。 “孙大人，这府邸啊，可是前任宰相汤宰相曾经的府邸。” 陈公公满脸笑容的跟在孙要身边，带着孙要来到这里，对孙要介绍道。 “汤宰相？” 孙要知道，陈公公说的汤宰相，就是历史上的汤思退，宋孝宗，也就是如今皇上身边的第二任宰相。 (徐宰相乃是小说人物，各位不必纠结，宋孝宗时期也没有姓徐的宰相，只需知道宋孝宗换宰相很勤快就是了。) “是啊，他被罢免了之后就返乡了，这府邸一直都空着，没想到今日皇上今日赏赐给了孙大人。” 陈公公说道。 “这府邸如此大，如此豪华，陈公公，一定要回去替我好好感谢皇上啊。” 孙要说道，他在陈公公面前也不用本官，他心里还是很感谢面前这个胖子的。 “一定，一定，孙大人放心。” 陈公公笑道，他知道孙要将来肯定会飞黄腾达，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这一步了。 八府巡抚啊，巡查天下，世人都知道，这就是永久的钦差职位。 检察院监察使，皇上的耳目，权利已经够大了，那‘忠查’武懈，一个知府，但是身为监察使，和贵王爷都能搭上话，川下四路的总督，也都是对他不闻不问。 没办法，不敢得罪啊，一旦得罪了监察使，那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了，你一个密报上去，我怎么解释？又没有电话。 陕西路孙要那般搞事情，沈迁都是一再迁就，并没有亲自下场找孙要的麻烦，就是因为监察使在这个时候权利太大。 八府巡抚呢？那比监察使权力还要大的多了，走到哪儿，单单就那一品的品阶就能压的人喘不过气儿来了。 “陈公公昔日在元县的恩情，孙某永不敢忘。” 孙要说到曾经的事情，是想陈公公不要这样子，他可是有些不习惯，朋友嘛，还是要真心交往的好。 “都是孙大人的福气，咱家只是奉命行事。” 陈公公说道，孙要这么说那是孙要大度，他现在的身份可不敢在孙要面前摆架子了。 “陈公公，这些银票你拿着。” 孙要说着掏出厚厚的一叠银票。 “这，这？” 陈一的汗水马上就下来了，这么多银子，他也是第一次见。 “这里是十万两。” 孙要说道。 “十，十万两？” 陈一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给我十万两？ “这可不是给你的，陈公公，你知道我在元县当初跑路的时候，可是拿了元县府库的银子的，如今都在这里，还请陈公公带回去帮我交给皇上，归还国库。” 孙要说道。 “这，孙大人，这事情皇上都没有提，孙大人你又何必？” 陈公公好心劝道。 “一码归一码，陈公公，这是国库的，就该归还国库才是。” 孙要说道。 “好，那我即刻就回去交给皇上。” 陈公公小心的把银票贴身收好，就要回去了，这银子在他手上出了什么问题，他的脑袋可都赔不起。 “大人，这以后就是咱们住的地方了？” 龚瑞待陈一走后，看着这府邸有些不敢相信，这府邸，比元县的县衙还要大的多？就是比那嘉县的贪官县令秦智的府邸，都不遑多让了。 关键是秦智那是贪污的，孙要的这可是皇上赏赐的。 “你怎么又叫我大人了？” 孙要问道。 “大人如今是朝廷一品大员，岂能再叫公子？” 龚瑞正色的说道，叫公子那是跑路的时候，不得已改口，如今还是叫大人顺口一些。 “皇上也真小气，知道你们是我兄弟，也不给你们一人封个官儿。” 孙要不满的说道，还以为那天在御书房，皇上问了龚瑞，也要给龚瑞一个官儿，毕竟龚瑞第二天也上朝了，结果啥都没有。 “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龚瑞吓了一跳，他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却一直安分守己的做个都头，从不敢乱来，如果是吴昊天在这里，估计就和孙要一起骂上了，但是说归说，听了孙要的兄弟二字，心里还是热乎乎的。 “龚大哥，这里虽然是咱们的府邸，但是你要知道，我现在是八府巡抚了，恐怕以后，还要你和我一道出去。” 孙要说道。 “大人，你要我天天在屋里呆着，那才是无聊呢，能出去帮百姓罚贪官，那才是我向往的生活。” 龚瑞说道。 “好，龚大哥，那过几天我们就开始出去，巡查天下。” 孙要说道。 “是，大人。” 龚瑞回答道。 孙要不是不想即刻出去，而是陈一刚刚带来了皇上话，孙要的官印还有朝廷的通告都还没有弄出来，还要等上几天。 官印好说，只是通告，这等一品官员的大事儿，没有宰相首辅的通告，皇上总不能自己下来办？所以还得等到下一任宰相上位。 接来下几天，各方宴请孙要，什么户部尚书，礼数尚书，还有太尉，太师什么的，都被孙要一一拒绝了。 只有李彦仙，孙要第二天就邀请他来家中，李彦仙本来是要回去军中，不过孙要邀请，他也就隔了一天才回去。 “公子，有人送来拜帖。” 孙要的府上如今只有他和龚瑞俩人，所以龚瑞自然而然的当起了守门人。 “拜帖？” 孙要好奇的接了过来，这几天都是请帖，请帖自己赴宴，还没人来送拜帖让自己请客的。 是一个叫黄三的人，是个百姓。 “龚大哥，这人在哪儿？” 孙要问道。 “就在门口等着。” 龚瑞说道，他并没有见人家是个平民，就让人家离开，反而是给他通报。 “叫他进来。” 孙要对龚瑞说道，龚瑞立即前去，不多一会儿，就带了一个穿着粗麻衣服的人。 “你就是黄三？” 孙要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这人。 “小民正是黄三，拜见八府巡抚孙大人。” 黄三慌忙下跪在地，对着孙要磕头说道。 “你在拜帖上说你有冤屈？有什么冤屈？” 孙要问道。 “小民听说孙大人是新任八府巡抚，八府巡抚又是代天子给百姓做主的官，所以小民来求大人给小民伸冤。” 黄三说道。 “恩，你说你什么冤，要告何人？” 孙要问道。 “我要告参知政事李明果，李大人。” 黄三说道。 “什么？参知政事李明果？” 孙要惊问，参知政事可相当于副相，也是一品了。 “正是。” 黄三叩头说道。 “大人，陈公公来了。” 龚瑞看着大门口进来的人，对着孙要说道。 “孙大人，我给你送官印和官服来了，孙大人啊，你的官服上面还有一条蟒龙啊。” 陈公公满脸震撼的说道，就在刚才，他接过皇上给孙要的官服时候，看到最上面的那条蟒龙，现在他的心都还在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孙要接过官印，在陈公公一个劲儿的要求下，穿上了官服，胸口那条蟒龙如同太阳一样直摄人的眼睛。 “孙大人，这十万两银票，皇上说就交给孙大人了，孙大人要巡查天下，还是要有些银子傍身的好，户部，今年就不拨银子给你了。” 陈公公又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了孙要。 “孙大人，我等奉命前来，以后我等几人就跟着孙大人了。” 说话的是跟着陈公公身后的人，也是孙要的熟人，曾经的大内侍卫，如今的皇城司领队高路。 “高大哥，你不是在皇城司吗？” 孙要问道，这怎么也跟我了？ “皇上说让我等跟着孙大人办事，护卫孙大人周全。” 高路解释道。 “真的，那太好了。” 孙要这下是真的开心了，说实话，蟒龙不蟒龙的，对孙要来说，只是一个花纹图案，高路的功夫，可是极高的，多一个这种人在身边，自己巡查天下，为百姓办事，那可更方便了。 “龚大哥，这是皇上的心意，你收起来。” 孙要说道。 龚瑞将陈公公递给孙要的袋子拿在手上，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不动声色的装进衣服里。 “各位先坐一下，正好有些事情，黄三，你继续说。” 孙要说道。 “是，孙大人。” 黄三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听到孙要的话，赶紧平复了一下心神。 “孙大人，那李明果，吃人不吐骨头啊。” 黄三说道。 “停，你说谁？” 陈公公急忙问道。 “你刚刚说的可是参知政事李明果，李大人？” 陈公公说完，黄三急忙点头，正是此人。 “孙大人，如今的宰相，由李明果李大人补上了。” 陈公公瞪大了眼睛，然后转过头去，对着孙要缓缓说道。 第244章 按照礼数 第244章按照礼数 “李明果当宰相了？” 孙要问道。 高路在旁边满脸汗颜，当朝宰相，大庭广众之下可能也就只有孙要在会直呼其名？连皇上也只会叫爱卿。 “已经是宰相了，今日早朝，就定下来了。” 陈公公解释道。 “哦，那看来他当不了几天了，黄三，说下去。” 孙要冷声说道。 “这，这个，小民不告了，小民不告了。” 黄三说着就要起身出门，不过被龚瑞拦住了。 “岂有此理，有冤屈岂能不申？” 孙要怒道，高路等几名侍卫在旁边好奇的看着，这还有人逼着别人告宰相的？ “小民家还有高堂，下还有妻儿，算了，小民不告了。” 黄三害怕的说道，之前只是副相，他觉得有些希望，毕竟八府巡抚官也很大，但是，如果是宰相，那就不同了。 天下谁人不知，宰相乃是皇上之下最大的官儿？那八府巡抚，恐怕也比不上宰相。 “你要伸冤和你家有妻儿老小有何关系？告诉本官，那李明果如何了？让你觉得冤屈。” 孙要问道。 黄三面露犹豫之色，同时内心惶恐不安，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黄三，我家大人，在没有任何官职的情况下，都敢和徐宰相作对，你觉得现在我家大人成了八府巡抚，就会退缩了吗？只要你有理有据，我家大人必然为你做主。” 龚瑞在旁边开口说道。 高路闻言看着龚瑞，两眼放出异样的光芒，自己和龚瑞武艺一般，至少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但是人家，竟然根本没有把宰相放在眼里，这是自己多么向往的生活啊？ “大人，孙大人，我确实有冤屈啊，确实有啊。” 黄三说着又跪了下去。 “黄三，你说，到底有何冤屈。” 孙要声音放低了，对着黄三问道。 “大人，我家在城外河流之上，每日靠打鱼为生，却被李大人霸占了整条河流。” 黄三说道。 众人都是一脸好奇，这跟宰相李明果有何关系？李明果是如何霸占整条河流的？ “你说李大人霸占了整条河流？那李大人可是宰相，之前也是副相大人，他如何会霸占河流？” 陈公公好奇的问道。 “他让我们这些水上行船打鱼的渔户，平均每人交一两银子每个月，我家上有二老，下有妻儿，一共是五口人，每月如何缴纳五两银子啊？” 黄三悲愤的说道。 “小民平头百姓一个，家中有无田地，这李大人是把我等一家往绝路上面逼。” 黄三说着就声泪俱下。 “有这种事儿？” 孙要闻言眉头紧皱，看着高路问道。 “朝廷征收鱼税，我是知道的，但是按人头来算，却是，却是” 高路说的有些结巴了。 “跟我做事，就要一心一意的为百姓着想，若是有所顾忌，还是不要跟着我的好。” 孙要冷声说道。 “大人，我不是顾忌自己，我是顾忌大人，这事情牵扯实在，实在是太大。” 高路说道。 “高大哥，我身为八府巡抚，就不会有任何顾忌，只要是为百姓谋福利，哪怕是得罪天下人，我也在所不惜。” 孙要声音缓了下来。 “大人，按人头算鱼税，是因为国库不支，前些日子才实行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高路说道。 “什么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就拿百姓的生死做儿戏？逼的人家打不了鱼？” 孙要更怒了，人家都不打鱼了，朝廷还收个屁的税收，这朝廷的百官，是怎么想的？ “黄三，你回去，继续打你的鱼，至于什么狗屁税收，一文都不交，告诉所有渔民，谁如果强行征收，叫他们来孙府，找孙要。” 孙要对着黄三说道。 “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黄三不敢相信的看着孙要。 “你只管回去，这事情，我自会处理，你们继续打你们的鱼就是了。” 孙要说道。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黄三闻言大喜，千恩万谢的离去了，只要能打鱼，他一家的生活就能继续了。 “孙大人，高侍卫刚刚可是说了，这事儿牵扯太大啊。” 陈公公想了想还是说了这话，他虽然不知道具体，但是也有过耳闻，不过太监没有权利，他也只能听听而已。 “牵扯有多大？” 孙要问道。 “据说户部尚书都参与了。” 高路说道，他在京城当差，哪个是哪个派系他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户部尚书范文斌范大人？他竟然也是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官？” 孙要怒骂道。 “孙大人，范大人可是，可是” 陈公公有些急了，这可是皇上下面为数不多的人啊，孙大人你可不能连范大人都查没了啊。 “我明天上早朝，哼。” 孙要怒道。 “我陪着大人去。” 龚瑞想都没有想就说道。 “龚大哥，我去早朝又不是去抓人，你跟着去干嘛？” 孙要笑道。 “呃，我是怕公子出事儿。” 龚瑞尴尬的说道。 “放心，我们皇上，我知道的很清楚，他现在不是个昏君，所以有理还是能走遍天下的。” 孙要说道，他的职位，就是需要有理，才能巡查天下。 陈公公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个，高路和几个侍卫面露佩服之色，果然是孙大人啊，敢议论皇上是不是昏君，还是敢在皇上的贴身太监面前议论，破天荒头一人了？ 第二天，宫门外等候早朝。 “孙大人，你可是大忙人啊，今儿也有空来上早朝？” 孙要刚到，又听到一声嘲讽。 “你是何人？” 孙要好奇的问道。 “我嘛，太师，蔡州。” 蔡太师一脸高傲的看着孙要，虽然都是一品，虽然孙要实权很大，但是这些人，心里并不看好孙要，总感觉孙要就是个不懂规矩不懂礼数的蛮子，而且他们都是太上皇的人，最重要的是人多势众，个个都可以说是权势滔天。 “哦，蔡太师。” 孙要喊了一句，然后站在了他前面位置。 蔡太师这个气啊，可关键八府巡抚没有上过朝，大家也不知道他具体该站在哪里。 “孙大人，你应该站在后面才是。” 礼部尚书说道。 “你又是何人？” 孙要问道。 “本官乃是礼部尚书罗逸云。” 礼部尚书回答道。 “哦，你为何说我站后面？难道上朝还讲究先来后到？” 孙要问道。 “按照礼数” 罗逸云还没说完就被孙要打断了。 “按照礼数？哪条礼数规定八府巡抚要站在后面？我问你，曾经，第一个八府巡抚是何人？” 孙要问道。 “这？” 罗逸云面露难色，他知道个屁的八府巡抚，还不都是那贵王爷说出来的？ “你连八府巡抚的官位都不知道，你还有脸当礼部尚书了？” 孙要嘲讽道。 “孙大人，你为何开口辱人，读书人的斯文呢？还是出口侮辱礼部尚书罗大人，天下的礼数呢？” 这开口的人正是新任宰相李明果。 “李大人，恭喜你当了宰相啊，但是，这礼部尚书，居然连本官八府巡抚的官职都没有听说过，李大人，你怎么看？” 孙要问道。 “本朝从未有过八府巡抚，罗大人没有听说过，也属正常。” 李明果淡淡的说道，随后不再开口，转过身去，盯着宫门。 这么一来，也再没有人说话了，唯有那蔡太师一脸不爽，还有那罗尚书，一脸的难看。 “你现在有皇上撑腰，我等不和你一般见识，过段时间，就不信你不犯错误。” 第245章 吃人不吐骨头 第245章吃人不吐骨头 “时辰已到，上朝。” 打开皇宫宫门的，今天早上竟然是陈一陈公公。 陈公公亲自来开宫门，就是想看看是不是孙要真的要来，现在看到孙要，暗道，今天早朝，又不太平了。 文武百官上朝之后，在那“金銮殿”上站立完毕，皇上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数完毕之后，皇上看到孙要，面无表情，随即抬眼转向别处。 陈公公昨晚回来就和皇上汇报了孙要的话，说孙要今天要来上朝，是为了渔民的税收问题。 但关键是这事情皇上也是知道的，前方打仗，后方自然要筹备银子，可是这银子哪里来呢？还不是老百姓身上出？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陈公公喊道，眼睛却是瞄着孙要。 “皇上，臣有本要奏。” 说话的却不是孙要，而是礼部尚书罗逸云。 “罗爱卿有何事要奏啊？” 皇上问道。 “臣奏五福巡抚，孙要孙大人，来上早朝竟然不穿官服，礼数何在？” 罗逸云开口说道。 皇上心里这个气啊，你踏马不说，孙要或许还不会提那税收的事情，你这一说，惹恼了孙要，他不提才怪。 “皇上，臣的官服昨日才拿到，今日事出匆忙，没来得及换，还望皇上恕罪。” 孙要开口说道。 “恩？既然拿到了官服，为何不穿？你赶紧回去穿官服去。” 皇上摆摆手，示意孙要赶紧滚蛋，这事儿就不追究了。 “孙大人，你当这是菜市场吗？上朝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连官服都能忘记？” 李明果，新任宰相开口讥讽道。 皇上一听，这混账玩意儿，人家穿不穿官服，朕都没在意，关你屁事？ 果然，孙要没有转身离去，而是上前一步。 “皇上，臣有重要事情，所以忘记了穿官服了。” 孙要开口说道。 “什么事情。” 皇上不得不硬着头皮问一句了。 “昨日，有百姓到臣这八府巡抚面前，叫冤。” 孙要说道。 “什么冤屈？” 皇上问道。 “孙大人好威风啊，昨日刚拿到官服就有人找你叫冤了？” 李宰相继续讥讽孙要，他意思是说孙要刚拿了官服，一定是穿上出去迫不及待的威风去了，可现在上朝，竟然不穿？ “皇上，昨日有一个渔民，向臣告状，说李明果李大人，不给百姓活路。”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你胡说八道。” 李明果大怒，这孙要，摆明了是在污蔑，刚刚被自己讥讽了，现在玩这种手段？也太小儿科了。 “有这种事情？” 皇上皱眉问道。 “确实如此。” 孙要点头说道。 “孙大人，那渔民是何人？在何处？为何不交给大理寺处理？” 蔡太师站出来质问孙要。 “本府身为八府巡抚，为何本府还要交给大理寺处理？” 孙要问道。 “孙大人，你好威风啊，一口一个八府巡抚，你说有人告本官，人呢？” 李明果问道。 “人么？我放回去了，人家也要生活的。” 孙要说道。 “孙大人，我倒想问问，你说百姓告本相，那是告本相什么呢？” 李明果问道。 “李大人，人家告你吃人不吐骨头。” 孙要面无表情的如实回答道。 “放肆。” “大胆。” 这句话如同炸了锅一样，百官当中好多人出言喝止，竟然敢说宰相吃人？还是在早朝当着皇上和百官的面说？简直是放肆至极。 户部尚书等几个皇上的心腹，眉头紧锁，他们当然知道孙要是自己人，但是却不知道孙要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看来以后得和孙大人交流一下了，免得他孤军奋战。” 范文斌心里想着，同时有些埋怨孙要，你我一条船上的人，为何不事先给我通个气儿呢？ “皇上，李宰相任职副相之时，曾下令渔民，每家每户按照人头算，每个人每月要缴纳一两银子的税收，否则就不准人家捕鱼，这不是吃人不吐骨头吗？” 孙要说道。 百官安静了，大殿之上落针可闻。 “还好没有和老夫通气儿。” 范文斌心里有些庆幸，这孙要，还真是个愣头青，以后大家还是不要交流的好，否则老夫说不定就被他吓死了。 这事情，人家皇上默许的，你拿出来说什么？ 范文斌不知道的是，如果李明果没有当宰相，或许孙要还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但是李明果当了宰相么，呵呵，那就不一样了。 反正皇上就没看宰相顺眼过，孙要决定帮皇上把黑锅扣在李明果头上。 “李爱卿，你下过这样的命令？” 皇上皱眉问道。 “臣的确下过。” 李明果叹气，当时他是副相，这种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自然是由他这个副相来下。 “不过，皇上，当初这命令，也是有原因的，是为了我大宋社稷着想。” 李明果说道。 “是啊，皇上，当时前方战事吃紧，国库户部又无银子，所以，只好从百姓头上收取了。” 蔡太师出列说道。 “蔡太师说的是。” 孙要点头说道，百官都好奇的看着孙要，怎么又帮起蔡太师了？皇上也不知道孙要啥意思，只好看着孙要，虽然皇上有些不高兴孙要把这事情扯出来说，但现在看来，孙要好像只是针对李明果一个人。 “前方战事吃紧，恩，后方紧吃啊。” 孙要笑道。 “孙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说话带刺呢？” 蔡太师大怒道。 “本府这几天，在京城，就有无数官员要宴请本府，难道不是紧吃吗？” 孙要说道。 “本府可是去过吐蕃的，至于为何去吐蕃，列位同僚也应该知道，前方战事本府比你们了解的多，清楚的多，前方早已稳定下来，为何京城的百姓还要交纳这样的税收？” 孙要问道。 “孙大人，天下土地，莫非王土，他们在王土捕鱼，岂能不交税一说？” 蔡太师问道。 “蔡太师，捕鱼者，一个月能赚五两银子吗？他们一家五口就要交纳五两银子？” 孙要冷声问道。 “难道你说交不起就不要打鱼了？那鱼儿活在水里，不捕鱼鱼儿会自己上岸让你吃？活在水里和给老百姓捕鱼吃了有何不一样？非要收人银子？还让人家倒贴钱？” 孙要继续冷声问道。 “孙大人，前方战事吃紧，为何不能让百姓出点银子接济国库？” 吏部尚书罗逸云问道。 “罗尚书，听说你有好几个儿子？” 孙要突然问道。 “我有几个儿子？何意？” 罗逸云有些发懵，这个八府巡抚，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你有七个儿子，罗尚书，没错？” 孙要问道。 “不错，本官有七个儿子。” 罗逸云回答道，他有七个儿子众所周知，谁不知道？又不是什么错误的事情。 这几天，孙要在京城也没有闲着，很多事情也了解了一下，所以他知道罗逸云有七个儿子。 “既然前方战事吃紧，罗尚书又有这么多儿子，你为何不送你儿子去前线？” 孙要问道。 “这？本官的儿子，又不是当兵的。” 罗逸云怒了，这孙要，明显就是胡搅蛮缠。 “你身为尚书，你儿子居然不当兵？你儿子居然不保家卫国？别人老百姓的儿子能上战场，你罗尚书的儿子就不能上战场？老百姓能出钱支援国库，你罗尚书出了多少银子？” 孙要大声的质问道。 皇上本来想要阻止这事情，但是此时听了孙要的话，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决定让孙要继续说下去，也就这么安静的看着。 陈公公偷偷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心里对孙大人升起一股由衷的佩服，陪同皇上上了几年的早朝了，就没有见过这样威风的官员。 第246章 死无葬身之地 第246章死无葬身之地 “孙大人，你，你无理取闹。” 罗逸云满脸怒色，声音都在颤抖，当着皇上的面这样说，岂不是说他罗逸云不忠君报国了。 “罗大人，我说的有错吗？你儿子不能上前线吗？你不是说前线吃紧吗？” 孙要继续问道。 蔡太师不说话了，悄悄的退了回去，麻蛋，太可怕了，在这个孙要这里，完全就没有一点忌讳，什么东西都拿出来说，他们这些人的公子，哪一个不是在家里当宝一样的养着，怎么可能去战场？ “孙大人，罗尚书说的没错，你无理取闹，国家有难，要老百姓出几个钱，并没有什么不对。” 李明果摇头说道。 “哦，难怪老百姓说你这人吃人不吐骨头，看来你骨子里就是生性凉薄，老百姓自己都吃不上饭了，还要他们出银子？这难道是对的？” 孙要问道。 “难道要国家亡国了，你才觉得对的？” 李明果反问道。 “国家会不会亡国，本府不知道，但是本府知道，前方战事吃紧，后方的补给却没有多少送了过去，而是层层克扣，落进了你们多少人的腰包？” 孙要问道。 “孙大人，你竟然在朝会上污蔑百官？” 李宰相问道。 “每年朝廷会向地方拨下大量公款，有的用来修缮一些场所与设施，有的用来供养军队，还有的是在灾荒年间，发放的救济公款。无论这些公款是用来做什么的，在官员们手中，都是自己可以捞上一笔的，李宰相说是不是？” 孙要问道。 “从朝廷到地方下拨公款所需要经过层层官员的审批与派送。经手这些程序的所有官员都有机会，为自己捞得一些好处，范尚书，对吗？” 孙要又对户部尚书问道。 “当然官员们也不敢太过，大多数官员只是为自己谋一点福利。然而层层剥削克扣下来，这些公款真正派上用场的，可能仅仅余下不到一半。除了公款，砖石木料，还有粮食等物，都是一样的道理，也会经过层层的贪污与克扣。官员们获得这些东西之后，会暗中转卖出去，将这些东西变成自己的钱财。” 孙要悠悠的说道。 “皇上，如果不信，给臣三天时间，三天之内，臣至少查出十人。” 孙要又对着皇上说道。 皇上有些无语了，你查出十人？你哪怕查出二十人，朕都更加开心，可是你查的人，都是太上皇的人啊。 “皇上，孙大人满嘴胡言，污蔑我朝廷命官，这种人，完全没有半点礼数。” 礼部尚书开口奏道。 “除此之外官员们捞钱的重要来源还有收受贿赂。官员永远是不缺少贿赂的。掌管刑讯的官员们会收到犯罪者家属的贿赂请求，将其从轻判决，或是找人替死将自家的孩子偷换出来。 掌管审核官员业绩的官员们会收到来自下属官员的贿赂，希望其在给自己的考核中，多多赞扬，减少对自己错处的批判，以求得升职的可能。 梁大人，你说对吗？” 孙要又对着吏部尚书问道。 （梁国柱是吏部尚书，前面有误。） “够了，孙大人，你无凭无据，还是勿要妄言。” 大理寺卿常羽，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再不打断，孙要就要和满朝文武为敌了。 常羽前几日自从站队皇上这边，就受到了皇上的召见，他自然清楚，如今皇上这方的势力，其实非常的微弱，他不希望孙要早早的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常大人，大理寺，应该查一查这些事情啊。” 孙要早就做好了和这些贪官为敌的准备，不为敌难道为友？以后怎么办他们？ “孙爱卿，你说的也不无可能，但是没有证据，还是不要瞎猜疑的好。” 皇上开口了，这个时候，他不能不开口了，孙要是他看重的人，他还是要保的，虽然这家伙有些不上道，有些愣头青，但总归对朝廷一片忠心。 “是，皇上，但是百姓告状告到我头上了，我身为八府巡抚，代表朝廷巡查，又岂能不闻不问？” 孙要说道。 “你想做什么？” 皇上问道。 “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李大人应该是胸怀宽广之人，既然做了错事，就应该改正才是。” 孙要说道。 “笑话，相爷忠心为国，才出了那加收税收的政策，岂能说是错事？” 一个四品官儿开口说道。 “相爷？皇上面前都叫相爷，皇上，他们刚刚说我威风，现在是谁威风啊。” 孙要问道。 皇上差点被孙要问的噎过去，这话你问朕？你让朕怎么回答？ “不，我是说李大人。” 那官员立刻纠正道，正好缓冲了皇上的尴尬。 “李大人，百姓民不聊生，就是因为你一道政策害的，难道你不该认错吗？” 孙要问道。 “本相是为了朝廷，为了大宋安危着想。” 李明果说道。 “你是为了你自己着想？为了大宋安危？你可知大宋朝廷只不过是鱼，而天下老百姓才是水。” 孙要说道。 “你把大宋朝廷比作鱼？” 李明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的是打鱼捕鱼，你马上就把朝廷比作鱼？ “不做，老百姓能养着朝廷，那是水清澈，如果你让百姓民不聊生，那水就是污水，臭水，鱼儿怎么生存？” 孙要问道。 “放肆，百姓只不过是子民，岂能养着朝廷？” 李明果大怒，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 “老百姓不能养着朝廷，那你为何让老百姓交纳那么繁重的税收？” 孙要不甘示弱的问道。 “老百姓是子民，他们不出银子吗？” 李明果不屑的说道。 陈公公突然打了个寒颤，他刚刚分明看到皇上看着李明果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杀气了。 “你让老百姓吃不饱肚子，你可知道他们会干什么？” 孙要也是一脸不屑的看着李明果。 “他们会干什么？他们要吃饱肚子，要看朝廷给不给。” 李明果说道。 哎，这帮读书人，脑子里面只有天地君亲师，读书都读傻了，孙要心里为大宋后期默哀，难怪会打不过蒙古，被蒙古灭了，只有自己利益，完全没有天下了。 “你不知道他们会干什么？我告诉你，他们会揭竿而起，到时候，你李明果，第一个，死无葬身之地。” 孙要怒骂道。 “混账，来人，将这等叛贼拿下。” 李明果大怒的对着外面的侍卫喊道。 皇上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觉得孙要的话有道理之外，对李明果更是充满了杀意，你被贬之日，就是你送命之时。 原本宰相说这话，侍卫也是该进来拿人的，但是，如今两个都是一品，侍卫更是觉得孙要有道理，也都假装没有听到，反正皇上也没有开口。 “够了，吵够了没有，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皇上说话了，百官齐声下跪，山呼万岁，孙要站在前面巍然不动，并没有跟着百官跪下去。 陈公公看着孙要的眼神，那是更加崇拜了。 “都起来。” 皇上烦躁的喊了一句。 “谢皇上。” 第247章 出京 第247章出京 “哎，朕这一方，无人啊。” 皇上心里有些心酸，今日这事儿，明显就能直接把李明果拿下，最不济也是直接把他的宰相位置给腾出来，可是孙要说这些事情，站出来的却几乎都是为了李明果开脱的。 皇上也知道，当初加收税收这些事情，都是众多大臣集体决定的，而那前任宰相徐宰相就是主谋，但是皇上当时也是无奈点头的。 此时如果真要直接拿下李明果，群臣肯定也会让自己下不来台。 唯一一个帮孙要说话的人，还是大理寺卿常羽，但是他也只能算是和稀泥。 “税收，改回去，战事已过，按原来的税收执行便可。” 皇上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开口说道。 “是，皇上。” 百官们全部应承道。 “皇上，那李明果所犯之罪，就这么算了？” 孙要突然问道。 百官无不摇头，这愣头青，还真是蠢蛋。 “当初李爱卿也是为了天下社稷着想，你还待怎样？” 皇上有些怒气了，随即宣布退朝。 百官看着孙要被骂，脸露笑容的走了，那常羽也摇了摇头，有一丝失望的离开了。 “孙大人，你今日为何如此犯忌讳？” 户部尚书故意走在最后，却没有出大殿，悄悄的走在孙要的身边，对着孙要问道。 “这事情，你范大人也脱不了干系？” 孙要问道。 “哎，国库确实无银。” 范文斌摇头说道。 “所以，就拿老百姓的血汗钱？” 孙要横眉问道。 “孙大人，我知道孙大人你心系百姓，可孙大人你也别拿我出气啊，当初他们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皇上都做不了主，只能应承，皇上都答应了，老夫身为户部尚书，岂能不参与？” 范文斌摇头说道。 “范大人的意思是，人在庙堂，身不由己了？” 孙要讥讽道，你这分明是同流合污，为了自己的官位罢了。 “老夫有时候真的很想告老还乡，可一想着户部如果也被他们抓在手上了，那皇上，可就真的成了傀儡和摆设了。” 范文斌说道，敢在龙椅下面议论皇上是摆设的，恐怕也就只能和孙要这样说了。 “范大人，忠心可嘉啊。” 孙要改变了对范文斌的看法，告老还乡，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可范文斌却选择了留下来，也的确是为了皇上。 “孙大人你还在这里？太好了，皇上召见你。” 陈公公跑了过来。 “孙大人快去，皇上应该有话要和你讲。” 范文斌松了一口气，这个孙要，还真得是要好好敲打一下，否则天天就知道得罪人，这朝廷之上，天天得罪人，还能有好果子吃？随便一个栽赃陷害，你就没了。 “范大人，保重。” 孙要拱了拱手说道，然后跟着陈公公离开了。 “保重？” 范文斌一脸疑惑，去见过皇上而已，跟我说保重？ 御书房内。 “皇上。” 孙要进来后，站在皇上面前，轻轻的叫了一句，陈公公眼睛瞪得溜圆，你倒是跪啊。 “孙要，你以为你做了一品大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皇上也不在乎孙要有没有下跪，其实跪地磕头什么的，这只不过是一个过场，他根本也没有想到这，见到孙要立刻怒气冲冲的问道。 “皇上何出此言？” 孙要问道。 “你今天，是要朕把那些官员全部罢免了吗？” 皇上问道。 “他们又不是忠臣，为何不能罢免？” 孙要反问道。 皇上被孙要问的，呃，无话可说，表情也呆了，这混账，说的不错啊。 “你长的是猪脑子吗？我又怎么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忠臣？能免，我还等你？” 半天，皇上才开口骂道。 “皇上息怒，我虽然才入朝几天，但是，情况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孙要说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 皇上问道，你知道个屁。 “皇上也有些无奈啊。” 孙要说道，陈公公在旁边只想赶紧溜了，孙大人真是胆大妄为啊，居然敢说皇上无奈？ “你知道为何今天还要那样做？” 皇上问道。 “皇上，臣忠心为大宋着想，所以才那么做。” 孙要说道。 “你忠心为大宋着想？你这么做，是唯恐天下不乱？” 皇上不以为然的问道。 “这几日，每日宴请臣的人，数不胜数，臣知道，他们有些人是因为臣的职位，想要巴结臣，这是人之常情，臣能理解，但是还有一些人，比如太尉等，他们位居高位，手有实权，所以他们一定不是为了巴结臣。” 孙要说道。 “你说的是。” 皇上点头，这些人不是为了巴结那又是为何？除了拉拢恐怕就再也没有别的意思了，难道真的只是吃饭？ “所以臣今天才这么做的。” 孙要说道。 “你这么做是为了做给我看？你不惜得罪那些官员，只是为了向朕表忠心？” 皇上脸色缓和了，他和孙要的对话也非常的直白，陈公公听的胆颤心惊，不知道为何，陈公公突然有些羡慕聋子了。 “皇上，臣的忠心，不需要表露，因为臣本就是大宋之人，臣这么做，只是和他们划清界限，因为，臣是八府巡抚。” 孙要说道。 “好，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皇上赞赏的说道。 “皇上，如今的天下，还不太平，希望皇上准许臣，早日出京。” 孙要说道。 “你想早点离开？” 皇上问道。 “不错，臣要早日去为天下百姓做主。” 孙要说道。 “好，朕准了，你随时可以出京，也可以随时回来，不必再来和朕说。” 皇上说道。 “多谢皇上，臣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孙要点头说道。 “不过你要查的每一个贪官，每一个案子，都要给朕一份详细的说明，你身边那个高侍卫，他知道怎么做。” 皇上说道。 “是，皇上。” 孙要闻言大喜，早就想离开了，京城这一票贪官，孙要早就想眼不见心不烦了。 “滚。” 皇上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 “大人，你回来了？” 龚瑞在门口闲坐着，看到孙要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弄点吃的，饿死了。” 孙要回来的时候，还是坐的马车，皇宫里陈公公给孙要安排的，可也是快中午了，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是，大人，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大人回来呢。” 龚瑞立刻起身，跟着孙要一起去了饭厅。 高路等人也陆续来了，两桌子饭菜，高路和他的侍卫还有龚瑞坐一桌子，孙要一人坐一桌子。 “你们当我是猪吗？吃这么多？” 孙要无语的说道。 高路等人没有说话，龚瑞更没有开口，现在孙要是一品大员，他哪里还能和孙要坐一起吃饭？尊卑体统还是要有的。 “这几日，我们就出京。” 孙要吃着饭，突然开口说道，随即和高路说了皇上说的话，也没有避嫌。 “是，大人，小的明白，只是不知道大人，我们出京先去往何处？” 高路问道。 “成都府，先回去，接人。” 孙要笑道。 第248章 打算 第248章打算 一路上，孙要并没有穿官服，和众人都是，穿着寻常衣服。 因为沿途也没人知道孙要，孙要也是一心前往成都府，也不进城去官府查问。 几天时间就赶到了成都府，此时正在成都府府衙内。 “下官包周拜见八府巡抚孙大人。” 包周如同梦幻一般，前些日子接到朝廷下发的公文，就知道朝廷新增加了一个八府巡抚的官位。 而这个官位的担任者，正是孙要，八府巡抚的品阶还是正一品超级大员，一个前些日子还是朝廷钦犯，转身一变就变成了一品大员，换做谁听到了都会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包大人，何必多礼呢？我来成都府，是为了去华村接人的，不是来查你的。” 孙要打趣的说道。 “孙大人，下官可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孙大人尽管查就是。” 包周也笑道。 “包大人，之前在成都府有劳你多加照顾了，我现在先回华村。” 孙要并不想在成都府多停留，而是一心急着回去华村。 “孙大人心切，我就不多留孙大人了，华村众人也是想着见孙大人，他们可是都知道孙大人当了八府巡抚了。” 包周笑道。 “哦？他们也都知道了？” 孙要好奇的问道。 “哈哈，朝廷如此大事，别说他们知道了，恐怕就连那金国都知道我大宋出了个八府巡抚孙大人了。” 包周说道，这可比缉拿朝廷钦犯的宣传力度还要大的多啊。 华村，孙要回来了，杨若恒和五月姑娘先是围着孙要转，然后二女拿着孙要的官服看个不停，看着官服胸口上的蟒龙花纹，内心砰砰砰直跳。 这是多大的信任多大的期望，才会给他官服上纹一条蟒龙。 就连陈阳都看的羡慕无比。 “不就一条龙吗？有啥好稀奇的。” 吴昊天不满的嘟囔道，这条龙还能比孙大人好看？ 杨大夫无语的看了吴昊天一眼，不就一条龙？你知道这条蟒龙代表了什么吗？ 孙要倒是和吴昊天一样，没怎么在意这条龙，虽然知道这是无上的荣誉，但是孙要并没有当真，那发配大散关的公孙清，还绰号“天闲龙”呢，那死去的不也是“江中龙”吗？还有成都府外鱼伢主人，不也叫“浪中白龙”吗？ “公子，你居然做了八府巡抚了。” 杨若恒满脸震撼的说道，直到现在，她都如同在梦里一样。 “现在是孙大人了，还叫什么公子？” 杨大夫说道。 “杨叔叔，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都会叫你杨叔叔的。” 孙要说道，这话让杨大夫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也有一些欣慰。 “不叫公子，以后也要叫相公啊，难道和我们一样叫大人啊。” 吴昊天不以为然的说道。 一句话弄的众人哈哈大笑，孙要心里暗道，好一个神助攻。 “高兄！” “赵兄！” 几人相见，得知以后要在一起共事，都是大喜。 “吴兄弟，高兄可是大内侍卫出身，他的拳脚极为了得，你的拳脚功夫我们指点不了太多，正好可以请教高兄。” 龚瑞对吴昊天介绍道。 “大内侍卫？太好了，高兄多多指教。” 吴昊天抱拳说道，天下谁不知大内侍卫武功高强，对吴昊天这种人来说，那就是再好不过的师父了。 “大人，下一步准备去哪儿？” 陈阳问道，他已经知道了八府巡抚的职责，同时他也知道孙要应该会去哪里。 “皇上在京城，赐了一套府邸给我，杨大夫他们应该先回去京城，以后那是咱们家了。” 孙要沉吟道。 “大人的意思是，让杨大夫和杨姑娘还有五月姑娘先去京城居住？” 陈阳问道。 “为什么要我们去京城，那儿人生地不熟的，我才不去。” 杨若恒闻言立即嘟嘴反对道。 “不知五月姑娘有何打算。” 孙要转头对着五月姑娘问道。 “我愿意侍奉公子。” 五月姑娘蚊子般的声音传进孙要的耳朵，让得孙要的心神突然有些恍惚不定。 “孙大人，你要我们去京城？” 杨大夫也问道。 “是啊，杨大夫，如今京城有一套府邸，你正好在那里享福。” 孙要说道。 “我不是为了享福跟着孙大人的，如今没了钦犯身份，我还不如回元县去，还能为那里的穷人做些事情。” 杨大夫变了脸色，不爽的说道。 “就是，我们还不如就留在华村，都呆了这么久了。” 杨若恒说道。 孙要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但是他总不能说我想娶你女儿？ 如今天下未定，自己的事情也才刚起步，怎么娶亲？ “杨叔叔，那京城你也更能大展拳脚，医馆也更能发扬光大啊，毕竟我有俸禄可以领取，还有那府邸也能开医馆招学徒留病人。” 孙要说道。 “杨大夫，你们还是去京城，总不能让孙大人的八府巡抚府邸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陈阳也劝道。 “是啊，杨大夫，你们还是去京城，这样孙大人也能放心的下来。” “孙大人在外面为百姓办事儿，很是危险，你们跟着也多有不便，还是去京城居住的好。” “至少，孙大人在京城还有一个家。” 众人无不开口劝道，最终，杨大夫终于同意了。前往京城。 “高大哥，你给陈公公传个消息，让他照顾一下。” 孙要松了口气，对高路说道。 “孙大人还是叫属下高侍卫，属下这就去办。” 高路说着便离去了，孙要也不问他用什么方法，也不在意他用什么方法。 “龚大哥，京城你熟悉，你陪他们前去如何？” 孙要问道。 “属下听从大人安排。” 龚瑞点头说道。 “好，明日，你们动身去京城。” 孙要对着杨大夫说道。 “大人，那我们呢？” 陈阳问道。 “回元县，有些事情，该办了。” 孙要冷声说道。 果然，陈阳叹了口气，不愧是孙大人，他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件事儿。 “孙，孙大人，你真的做了八府巡抚了？” 屋外，村民们来了，保正伍鹏一进来就直奔孙要。 “正是，你们可有什么事儿要本府为你们办的吗？” 孙要笑道。 “孙大人，八府巡抚，一品大官儿啊，他可是在我们华村住了一年啊。” 伍鹏颤抖着声音说道，这声音充满了骄傲。 “赵娃，你要好好的把稻田鱼种植好啊。” 孙要看着赵娃也在人群中，对他叮嘱道。 “孙大人，孙大人放心，我过几日又要买几块地，伍保正已经答应了，我全部用来养稻田鱼。” 赵娃脸色自豪，他可是帮孙大人办过几件事儿的人，这就够他在乡亲们面前吹嘘了。 “恩，虽然挣的不多，但是，我相信，大家伙儿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会越来越好的。” 孙要说道。 “孙大人真是个好官儿啊，在成都府为民办事儿，在我们华村，也教我们种地养鱼，还有那杨大夫，给我们看病任劳任怨，多远多偏僻都肯去。” “孙大人，我们给你们磕头了。” “孙大人，我们给你们磕头了。” 村民们说着就都跪了下去。 “快起来，快起来。” 孙要和杨大夫等人，急忙上去搀扶。 第249章 了解情况 第249章了解情况 陕西路，合川府。 “我们又回来了。” 孙要看着不远处的合川府，感慨道。 “是啊，大人，我们又回来了。” 陈阳在旁边也是一脸的感慨。 “不知道元县的百姓过的好还是不好。” 孙要一脸的难色，当初自己只顾着自己逃命，把那一县百姓的事情都抛之脑后。 “大人，当初我等也是有心无力，这不怪我等。” 陈阳知道孙要心中所想。 “是啊，大人，我们是先去元县看看还是进城？” 赵茂杰问道，元县他也极为熟悉，他还是当初检察院的检法呢。 “直接去元县，不进城。” 孙要说道，这合川府的知府，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陕西路总督沈迁的人，孙要并没有接触的意思。 一行人马不停留，朝着元县而去。 陕西路，总督府。 “沈大人，那八府巡抚孙要，回来了。” 陕西路道台林英才，来到沈迁面前说道，他收到关卡的消息，立刻就来禀告沈迁了。 “他去了哪里？” 沈迁淡淡的问道。 “听说一路朝着合川府而去。” 林英才说道。 “看来是为了那群泥腿子的事情，算了，他不来招惹我们，我们也不去招惹他。” 沈迁想了想说道，如今，孙要是八府巡抚，而且还相当于钦差身份，能不招惹，尽量不要招惹。 “那个势力，好像不会放过他。” 林英才说道。 “那和我们无关。” 沈迁皱眉说道。 “是，大人。” 。。。。。。 孙要没有先去元县，而是到了珙县，他和赵茂杰二人单独进了城，人太多，办事儿也不方便，留下陈阳还有高路他们在城外等候。 “向都头，别来无恙？” 孙要看着向彪，问道。 “你，你是孙大人？” 向彪诧异的回头，看见面前这人，惊骇的说道，他刚出来县衙，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转身发现居然是孙要。 前些日子，向彪也知道朝廷有个一品官职，八府巡抚，担任者正是孙要，可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快，孙大人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向都头，出城叙叙如何？” 孙要问道。 “是，小人遵命。” 向彪知道孙要是在和他商量，但是今非昔比，孙要开口他如何拒绝？别说一品官儿了，就是个四品道台林英才来了，他也只敢听之任之。 “都头不用和县衙招呼一声吗？” 孙要问道。 “孙大人的事情重要，孙大人请。” 向彪不敢托大，急忙对着孙要说道，就算误了县令的事情，只要说一句，孙大人有事和我说，那县令也是不敢放个屁的。 孙要和向彪出了城，发现陈阳他们居然找到了一处凉棚，还有若干茶水。 “向都头，我找你是想和你打听一些事情。” 孙要让向彪坐下后，对向彪说道。 “孙大人是想问元县百姓的事情？” 向彪没有思考，就知道孙要是为了什么来的。 “正是。” 孙要点头说道。 “我就知道，孙大人有朝一日回来，必然不会善罢甘休，那元县的事情，我也知道，只是，我人微言轻，我也无能为力。” 向彪叹道。 “无能为力？发生了什么？” 孙要顿时感觉心头不妙，陈阳赵茂杰几人也露出大事不妙的神情。 “元县土地，在孙大人走后，尽数归了刘明，那元县百姓，无地可种，无法生活，全部，给那刘明做了佃户。” 向彪说道。 “佃户？” 孙要疑惑道，如果是这样，那还好说。 “虽然是佃户，其实就是做牛做马。” 向彪说道，刘明不给百姓工钱，稍微有人偷懒，那就是非打即骂，土地长得不好，也是直接殴打。 “孙大人，还有那元县百姓家的姑娘，也不知道被刘明他们糟蹋了多少。” 向彪说着神色也有些难看了。 “这个混账，我去宰了他。” 赵茂杰起身大怒骂道。 “慢着，向都头，刘明生在何处？” 孙要问道。 “就在元县，他现在把元县当成安乐窝了，就连我珙县，他也搞了不少土地去。” 向彪说道。 “他在元县？他在合川府不好吗？居然跑到元县小地方来？” 孙要问道，难道这刘明不知上进，就想在个小地方做土皇帝？ “他在元县经营布匹生意，把那元县原来几家卖布的，全部都赶走了。” 向彪说道，他知道的就是，刘明跑来元县，不光是为了土地，还是为了在元县卖布。 “奇怪，怎么这么多人喜欢卖布？以刘明在合川府的势力，要做布匹生意也不难？为何要来元县？” 陈阳在旁边疑惑道。 “走私？” 孙要脑中顿时想到这件事情。 “走私布匹，也赚不到多少钱啊？” 陈阳说道。 “走，先去元县。”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你们就这几个人？虽然武功都非比寻常，但是，那刘明手下人多势众，恐怕？” 向彪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他知道孙要是一品官，身边的人虽然有几个不认识，但也肯定武功了得，但双拳毕竟难敌四掌。 “无妨，我想去村子里。” 孙要说道，他自有安排。 “孙大人，可要小人跟随？” 向彪问道，在县令和孙要面前，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 “不必，向都头回去珙县，此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孙要说道，毕竟向彪是珙县的都头，如果插手这事儿，恐怕沈迁会怀恨在心，这一次，孙要知道，不可能凭这些就能搬动总督，毕竟沈迁那是太上皇的人。 “是，小人先回去了。” 向彪也不在意，他还有家儿老小在珙县，他也有所顾忌。 元县外面的村子里，一路上，孙要几人都看到，种地的百姓，人人面有菜色。 “这前面的人，应该是这个村子的保正？” 孙要看着一人周围跟着几人，有些好奇的问陈阳。 “大人，过去打听一下就是了，得，不用打听了。” 陈阳看着那几人走了过来，对着孙要说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为首的人，年约六旬，走过来对着孙要问道。 “你是村子里面的保正？” 孙要问道。 “我就是保正，你们是？” 这人不认得孙要，但是看孙要一方也有十来人，人人穿着也是富贵人家之人，语言有些客气了。 “保正，我问你，这些百姓人人种地，怎么看上去好像人人都吃不饱饭啊。” 孙要问道。 “哪儿来的东西，关你们什么事？快走。” 保正身边一人，手上拿着鞭子，对着孙要喝骂道。 “各位，还是快走，别在这里多事儿了。” 保正摇头说道，对着孙要连连使眼色。 第250章 帮本府一个忙 第250章帮本府一个忙 “你是何人？” 孙要没有理会保正，对着保正身边喝骂的那人开口问道。 “我是刘大爷手下，你可以叫我歪爷。” 那人高傲的说道。 “歪爷？” 孙要笑了。 “刘老爷手下？可是那合川府流氓头子刘明？” 孙要嗤笑道。 “这位公子，快走，不要惹麻烦了。” 保正急忙说道。 果然，那几人围了上来，还有人竟然把手伸进了嘴巴，吹了一声口哨。 很快，四面八方就有人来了，一个小小的村子，竟然能瞬间召集几十号人，这让孙要有些意外，刘明的势力，竟然如此的大了？ “保正，以前元县不是有个孙县令吗？他不是把土地卖给了百姓，这些人又是干嘛的？” 孙要问道。 “孙县令成了钦犯，早就跑了，哎，留下这一烂摊子事儿。” 保正悲愤的说道。 “孙县令不是当了八府巡抚了？” 孙要问道。 “我前几天也听县里的人说他做了大官，他哪里还能记得我们啊。” 保正摇头说道。 “你几天不打就皮痒痒了是？” 那开始喝骂孙要之人，说着就对着保正的背使劲拍了一下，拍的保正脚下一晃，往前不由自主的扑了几步。 “赵大哥，打断他的手，看他还敢行凶？” 孙要盯着这人，杀气腾腾的对着赵茂杰说道。 “好勒。” 赵茂杰早就手痒难耐了，听了孙要的话，往前一步，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赵茂杰拖住双手，然后就那么一扭，他的双手齐齐折断，痛的在地上哀嚎。 “找死。” 一群地痞模样的人，顿时冲了上来，高路等人一看，大喝一声，来的好。 这群地痞虽然人多，但都是痞子，哪里能是大内侍卫的对手？赵茂杰和吴昊天没有再动手，静静的立在孙要左右护卫着。 高路和他五个手下，片刻间就打倒十来个地痞在地上，其余地痞不敢再向前了，急忙后退，惊恐的看着这群人。 那跟着保正喝骂孙要的人，此时还在地上打滚，吴昊天见场面安静下来了，知道孙要有话说，过去一脚将其踢晕过去，看的陈阳都觉得一阵痛。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保正惊骇的看着孙要。 “我就是之前跑了的那个孙县令。” 孙要也不隐瞒，对着保正如实说道。 “你，你，你就是孙县令，不，孙大人？” 保正更加惊骇了。 “不错，保正，之前的那个保正呢？” 孙要问道，按理说元县的保正，应该都认识自己才是。 “孙大人，孙大人啊，之前的那个保正，被刘明他们一伙，打死了。” 这保正哭泣道。 “什么？” 孙要急忙问怎么回事。 原来孙要走后，元县无人做主，刘明带着人下来收土地，新任县令，自然是判了刘明获胜，县衙又不认之前百姓买的地，也不可能退还百姓银子。 刘明得到县衙的支持，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可刘明不光把地要回去了，还非要这些买地的村民给他种地，说是用了那么久的土地，自然要还回去。 如果不愿意种地，那就得一亩地三十两银子赔偿给他，没有银子，就给他种地当做赔偿。 之前的保正和刘明辩理，却被刘明的手下殴打致死，这之后村民只敢忍气吞声，不敢再闹事了。 “打死了保正，县令怎么说的？” 陈阳问道。 “哎，那保正就他和他女儿两个人生活，他女儿还没有嫁人，当晚就被人带走了，第二天一早，他女儿就上吊了。” 保正摇头痛苦的说道。 孙要听得眼睛越瞪越大，只觉得一股血液直冲脑门，赵茂杰等人也是气得浑身发抖。 高路和五个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都是瞪得溜圆，他们岂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自小在宫里长大，哪里听说过这等荒唐的事情？如今居然遇到了。 “你为何又成了保正？” 孙要问道。 “我老人家，孤苦无依，又没有土地，只是年纪大了，他们把我选为保正，只是想让我代表村民不要和他们作对，我没有办法，只能照办，但是，老头子我绝对没有坑害过任何村民。” 保正摇头说道。 “恩，你把村民都集合起来，我有话说。” 孙要说道。 “是。” 保正急忙去找锣鼓了。 “赵大哥。” 孙要见到这帮地痞有人悄悄跑了，知道这人是要去报信，急忙对赵茂杰喊道。 不待赵茂杰说话，高路手下一人，拿出短弓，一支短箭，直直的正中那人小腿，那人中箭倒地，又在地上乱滚哀嚎。 “谁敢再跑，就射脖子了。” 高路大喊一声，这群地痞尴尬的站着，不敢乱动了。 不久，就听到村里响起了锣鼓声音。 吴昊天看着无聊，正好和高路学了几手功夫，刚刚又没有动手，便冲到那群地痞中间去，施展拳脚，那群地痞一来不敢还手，二来吴昊天本就力大无穷，直被打的那群地痞鬼哭狼嚎。 孙要见了也懒得阻止。 村民渐渐集中了过来，看着平日作威作福的这群地痞，许多都躺在了地上，一时都好奇的看着孙要。 “孙大人，你是孙大人？” 一个老婆婆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是我。” 孙要急忙走过去扶住这老婆婆。 “是孙大人回来了，是孙大人回来了。” 这老婆婆满脸泪水，对着众人喊道。 “孙大人回来了？” “孙大人现在听说可是大官儿了。” “是啊，我前天听我在元县给人打长工的兄长说了，孙大人现在是大官了。” “孙大人，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孙大人，求你给我们做主啊。” 。。。。。。 村民一阵骚动，那老婆婆老泪纵横的抓着孙要的手，死死的不肯松开。 “老人家，你是，你儿子叫冉良对？” 孙要记得这老婆婆。她上次还来县衙报官来着，他家的地契被刘明的人撕了。 “孙大人还记得老婆子，孙大人没有忘记我。” 老人家笑着说道，脸上还挂着泪痕。 孙要一阵心酸，这些百姓，实在是朴实，竟然没有一个怪他的人。 “乡亲们，是我之前自己逃命，却害苦了你们啊。” 孙要说道。 “孙大人，不怪你，那时候你都自身难保了，我们怎么会怪你呢？” “孙大人，你私调军队，那已经是杀头的罪名了，而且你还是为了处置狗官在私调军队的，我们敬你佩服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孙大人，你在元县做县令的时候，就是我们的青天，老百姓感激你，感激不尽，绝对不敢怪你。” 百姓你一言我一语，话语里面却没有一句责怪。 高路见的暗暗称奇，他知道孙要是个好官，却不知道孙要居然如此得民心，心里多少也有些明白赵茂杰这样的江湖中人，为何肯死心塌地的为孙要卖命了。 “乡亲们，这次我回来，就是为了大家的事情的，任何一个坏人，本府都不会放过。” 孙要说道。 “孙大人，我们元县的百姓，盼望这一天，盼望了太久，太久了。” “终于盼望到孙大人回来了。” “我之前听说孙大人在京城做了大官，就知道孙大人一定会回来帮咱们，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孙要听着村民的话，一阵愧疚，当初自己先跑了，害的元县的人这么惨，现在，他们竟然还感激自己。 “那些人，平常是怎么对你们的？” 孙要问道。 “他们打我们，还调戏我们家的女人。” 有村民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们现在在那里，你们想要怎么办？” 孙要问道。 “打死他们。” “打死他们。” “对，打死他们。” 村民阵阵怒骂。 “他们这些人，都要由官府发落，本府一定会处置他们，现在麻烦你们帮本府一个忙。” 孙要说道。 “孙大人吩咐，我们一定做到。” “对，孙大人，什么事情，说。” 村民叫道。 “把他们都绑起来，然后看管起来。” 孙要说道。 村民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群人快速的冲了过去。 “大人，这不合规矩啊。” 陈阳出口提醒道，他已经看到有村民过去先动手打人了，这些村民，看来是被压抑的太惨了，此时有孙要做主，自然就爆发出来了。 “官民合作嘛。” 孙要淡淡的说道，随即给赵茂杰使了个眼色，赵茂杰意会，走了过去。 很快，哪里有还手的，哪里就有赵茂杰。 第251章 杀了他 第251章杀了他 “老婆婆，你儿子冉良还好？” 孙要对着面前的老太婆问道。 “谢谢孙大人挂怀了，他没事儿了，他也在人群里面。” 老婆婆指着人群说道。 “你两个孙子呢？” 孙要问道。 “他们在家，在家。” 老婆婆回答道。 “恩，老婆婆，很快，土地就会回到你们自己的手上了，相信我。” 孙要说道。 “相信，相信，我们相信孙大人。” 老太婆连忙说道。 “保正，你继续做你的保正，这群人，不可放过一个，全部看管起来，若有其他人来，你们联合一起，把人拿下，你们这么多人，应该没问题？” 孙要问道。 “放心，我们不怕。” 保正说道。 “恩，好，我们去元县。” 孙要点头说道。 “大人，这群百姓，居然看到大人，就有了血性，属下真不知道大人如何做到的。” 半路上，高路由衷的说道。 “他们，都是老实人，但是，老实人，如果爆发了，是很可怕的事情。” 孙要说道。 “这个属下相信，属下曾经在宫内，见到过一个太监，总是被人欺负，后来把那欺负他的太监，活活的咬死了。” 高路点头说道。 “。。。。。。” 孙要无语了，太监本来就不是正常人，这能作对比吗？ 元县大门口，提刑司懒洋洋的检查着进出城的身份，突然，这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随即急忙奔了过去。 “孙，孙大人？” 这人张嘴结舌的喊道。 “你，你拦过本府两次，对吗？” 孙要笑道。 “是，是啊，我半夜还给孙大人开过门呢。” 这人笑道。 “怎么，又要检查本府的身份了？” 孙要问道。 “不，不敢，不敢。” 这人正是提刑司的人，认得孙要。 “走，我们进城。” 孙要说道。 这人听了立正身子答应一句，随即转身就跑，他知道今天要有大事发生了，这个煞星回来了啊。 “等等，你也不问问本府的身份？” 孙要叫住了这人。 “孙大人，八府巡抚嘛。” 这人笑道。 “去。” 孙要也笑了，知道我身份，事情就好办多了，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进城之时，无人敢拦孙要，一路走在元县的街道上，孙要心中全是回忆。 街道两旁的人，无不认出孙要，就是没有认出来的，也很快就知道了，因为孙要的身后，已经跟了一大群百姓了。 回春堂，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了，门口都结满了蜘蛛网，轻轻一吹，全是灰尘。 孙要走了进去，赵茂杰紧随其后，其余人被陈阳叫住了，有一个赵茂杰跟随就够了。 再出来时，孙要才发现，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各位，若有空闲，帮我打扫一下回春堂。” 孙要对着百姓抱拳说道。 “孙大人，放心，这事儿包在我们身上。” “孙大人，你这次回来，是做什么？” 有人好奇的问道。 “你们知道刘明住在什么地方吗？” 孙要开口对着百姓问道。 果然，百姓暗道，果然是为了刘明来的。 “大人，我知道，他就在我之前的布匹店里。” 说话的人正是那布店掌柜李川。 “是李掌柜？他为何住在你的布店？” 孙要问道。 “哎，卖给他了，不卖不行啊，三天两头有人来捣乱，折了许多银子，卖给他了。” 李川摇头说道。 “我那侍女英子，也被他糟蹋了。” 李川恨恨的说道。 孙要听了没有言语，脑中却回忆起了那侍女的样子。 “走，去布店。” 孙要语气不带半点色彩的说道。 元县，绣坊。 门口已经站满了泼皮无赖，人人手里都拿着棍棒。 不远处，有一个人，看着孙要走了过来，满脸仇恨。 “胆小鬼，竟然叫我逃跑，真是可笑。” 绣坊内，刘明不满的骂道。 孙要走到绣坊门外，绣坊已经被泼皮堵住，无法进入。 “叫刘明出来。” 孙要对着门口的地痞轻声说道。 “我们刘大爷今天不见客。” 为首的一个地痞满不在乎的说道。 “杀了。” 孙要说道。 “？？？” 赵茂杰好像没有听懂啥意思，专门看向孙要。 “杀了。” 孙要又说了一遍。 “哈哈哈，他说杀了我，啊？哈哈哈。” 那为首的泼皮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样。 高路等人都绷直了身子，这是要来真的啊，那身后许多百姓，没有听到孙要的话，但是听到这绣坊门口地痞的大笑，孙大人要杀人？ “是。” 赵茂杰这下听清楚了，拿出刀来，纵身跃入泼皮之中，只一刀，这为首的泼皮，喉咙就喷出许多鲜血，仰天而倒。 不远处，看着孙要，满脸仇恨那人，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腰刀，然后看了看孙要，脸色的仇恨消失了，他不再停留，转身出了城门，居然是，溜了？ “住手。” 另一边，有人大叫道，奔了过来，正是元县县令，宋刚。 “何人敢当街行凶？” 宋刚看着那倒地的泼皮，喝问道。 孙要其实早就知道宋刚在不远处了，已经有百姓告诉他了。 “你是尼玛个瞎子吗？凶手跑了吗？” 孙要问道。 “你，你说什么？” 宋刚被孙要问道有些懵了，你好歹也是八府巡抚，一品官，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凶手就在那儿，我下的命令，你要拿他吗？” 孙要鄙视的看着宋县令问道。 宋刚一脸难看之色，你都说了你下的命令，我还怎么拿？你是一品，我是七品啊。 宋刚这时候有一种小孩子被大人欺负了的感觉，嘴巴里面都是苦的。 “你们还不让开吗？” 孙要看着这群泼皮问道。 “再杀一个。” 孙要对着赵茂杰说道。 这么多泼皮，他不可能一个一个审问，最终结果只能是有许多漏网之鱼，不如先杀两个，也能吓唬一下这些泼皮，让他们涨涨记性。 “是。” 赵茂杰没有犹豫，二话不说，又杀一个，泼皮顿时大乱，一窝蜂作鸟兽散了，四下奔逃，消失的无影无踪。 绣坊里面的刘明，这时候知道林平为什么来叫自己跑了，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此时的刘明，满头冷汗，一个县令，他知道，是不可能保住他的，只能希望总督府来人了，再次看了一遍桌子上的那封信，没错，总督大人的亲笔信。 信上的内容是，让刘明千万不要跑，总督不会见死不救的，一个孙要，在陕西路翻不起浪花。 刘明心里略微有些放心了，把信再看了一遍后，将信烧了，这也是他不愿意和林平逃跑的主要原因。 孙要不理会宋刚，脚步毫不停留的走进了绣坊。 赵茂杰和吴昊天脚步不离孙要半步，跟了进去。 高路让他的几个手下各守住绣坊一角，然后也跟了进去。 “你就是刘明？” 孙要走进绣坊，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刘明，正坐在中央的位置。 “不错，是我，阁下就是孙要孙大人？” 刘明说道。 “你这种败类，怎么活到今天的？” 孙要没有想到见这刘明居然这么容易。 “孙大人，士可杀不可辱，你为何辱骂我？孙大人你可是朝廷大员，竟然满嘴粗话，也不怕人笑话？” 刘明有了总督的保证，心里也没把孙要放在眼里。 陕西路，可不是你孙要的地盘。 “你是自己跟我走呢？还是我让人拿你走？” 孙要问道。 “我跟你走便是。” 刘明说道。 “什么？你要我拿你走？” 孙要问道。 “我说我跟你走。” 刘明再次说了一遍。 “高大哥，他不肯跟我走啊。” 孙要对着高路说道。 “这个好办。” 高路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你要干什么？” 高路笑了，刘明的脸色却变了。 “高大哥，外面可有许多百姓等着出气，你明白吗？” 孙要说道。 高路点头，他知道孙要是要收拾这刘明，手上还有轻的？ 半晌，脑袋肿的跟猪头一样的刘明被吴昊天绑了出来，县令宋刚看的脑袋发懵。 “宋大人，升堂。” 孙要叫了一下还在发懵的宋刚。 第252章 给我打 第252章给我打 元县，县衙，孙要坐在县令的位置上，好熟悉的感觉啊。 “孙大人回来了，孙青天回来了。” “孙青天又给我们升堂了。” “是孙大人，孙大人升堂了。”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涌向县衙。 县衙里面站不下人，连县衙外面都被团团围住的情况，再次出现在元县。 当得知里面被抓的人，正是那恶霸刘明，还有越来越多的百姓向着县衙涌入。 甚至有许多的百姓跑出城，去通知乡下的村民，让他们知道那恶霸刘明被抓了，终于，被孙大人，擒获了。 “宋刚，你身为元县县令，你为何对刘明所犯之事，不闻不问？” 孙要让刘明跪在地上，并没有审问他，而是对着站在下方的元县县令宋刚问道。 “孙大人，下官并不知道刘明犯罪，也没有人来告官啊？” 宋刚一脸恭敬的对着孙要回答道，没人告官，就是他最好的附身符，不知者无罪嘛。 “无人告官？门外的乡亲们，你们可有人告过这刘明？” 孙要对着县衙外看热闹的百姓问道，众多百姓面面相觑，好像还真没有人告过。 刘明一脸不屑，宋刚满脸笑容，告官？他们谁敢来告？ “李川，你说刘明强占了你的‘绣坊’，你难道没有找过官府吗？” 孙要问道。 李川一脸尴尬，他还真没有找过官府，加上他自己老家也埋了一些银子，刘明也给了一些，他一辈子也衣食无忧了，就想要个平安，哪里会去告官生事？ “啪！” “那英子是怎么回事儿？她侍奉于你，你竟然对她不闻不顾，李川，我本以为你是个好人，原来，你竟然也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孙要拍了拍惊堂木，对着李川喝骂道，内心却在叹息，这元县一城之百姓，竟然被一个地痞刘明，欺负的到了现在，都不敢站出来举报啊。 “大人，冤枉，当时，小民哪里敢报官啊。” 李川跪了下来，对着孙要说道。 “那英子呢？你为何不帮她？” 孙要问道。 “大人，我哪里敢帮？这县令，他，他和刘明是穿一条裤子的啊。” 李川心里想着英子，也涌起了一阵怒火，也不再顾及那么多了，直接张嘴说了出来，县令和刘明是关系那么密切，他告官有什么用呢？ “李川，你说话小心点儿，我什么时候和刘明穿一条裤子了？” 宋刚看着李川怒吼道。 “宋县令，你问问百姓，本府在这元县公堂之上，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 孙要说道。 宋刚听了孙要的话，好奇的看向外面的百姓。 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句，“掌嘴”，顿时人群大呼“掌嘴”。 宋刚的脸色变了，他如何不知道上任县令孙要，在元县除了掌嘴之外，就好像没有动过任何刑具？ 难道真的要掌我嘴？宋刚心里有些打鼓，至于什么太祖武皇帝说的，刑不上大夫，宋刚是压根就不相信的，知府都能被掌嘴，何况是他。 “孙大人？” 宋刚见到吴昊天跃跃欲试的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急忙转头对着孙要喊道。 孙要没有说话，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吴昊天明白了。 “啪！啪！” 两个耳光打的宋刚头晕脑胀，嘴角都出了鲜血。 吴昊天和龚瑞不同，龚瑞好歹是公人出身，下手可是有轻重之分的，吴昊天本来就是个莽夫，哪里有什么轻重之分，只要打的自己过瘾就行了。 “李川，你继续说。” 孙要对着李川说道。 “大人，我说，我说。” 李川连连点头，心里骇然，果然，孙大人还是那个孙大人啊。 “他，他，刘明，要花一千两银子买我的店铺，我那店铺光是上好的库存布料，都不止一千两银子啊，何况还有那么大的铺子，我自然不同意，后来，他三天两头就让人来我店铺捣乱。” 李川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不得已，只有卖给他，保个平安了。” 李川说道。 “保个平安？他还敢杀了你不成？” 赵茂杰插嘴问道，这人竟然如此的无法无天？早知道，当初在合川府，就该一刀割了他的头去。 “杀了我？他又不是没有杀过人。” 李川看着赵茂杰说道。 刘明很是聪明，对着李川的话，不闻不顾，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看也不看刘明。 反正总督大人会救我，你爱怎么判怎么判，只要我咬紧牙关不承认，只要我不受皮肉之苦就行了，这是刘明的想法。 他可不想和那县令宋刚一样，被打几个耳光。 “刘明，他说的可是真的？” 孙要看着刘明，问道。 刘明一言不发，也不抬头，像个哑巴一样没有任何表示。 “哼，你继续说。” 孙要对着李川说道。 “还有我那侍女，英子，大人你是见过的，当时，刘明说要英子继续照顾‘绣坊’，每月照样给英子薪水，英子为了生活，也答应了，我也没有多想，结果，当晚，我就听说英子被刘明糟蹋了。” 李川恨恨的说道。 “这个人渣。” “畜生啊，这就是个畜生啊。” “还有我们村的刘氏，也被这个畜生抢回去糟蹋了，第二天被人送回来的时候，若不是发现的早，也上吊自尽了。” “我们村的许娘子也是，被他抓进了刘府。” “刘府？赵大哥，你赶紧去带提刑司的人，去封了刘府。” 孙要急切的说道。 “是，大人。” 赵茂杰知道上次林平的府邸，当即转身走了出去。 刘明眉头一挑，变了变脸色，但是没有任何动作，随即面部又恢复了平静。 “你封我刘府？除了一点银子，你还能发现什么？那些东西，岂会再留下证据？” 刘明心里冷笑道，林平那是吃一堑长一智，上次的事情过后，这次回来，变得那是极为小心。 “刘明，你人面兽心，你不是个人，本府真想剥了你的皮，挖出你的心，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畜生变得。” 孙要对着刘明冷声骂道。 刘明眼睛紧闭了一下，脸色浮现一丝怒意，随即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跪着。 “刘明，你招还是不招？” 孙要怒道。 刘明还是不说话。 “来人，给我打。” 孙要喝道。 两旁差役身子僵了一下，没有动作，孙要本来也就没有指望这些差役动手。 高路听了刘明的事迹，对这人也是恨得咬牙，给自己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走过去，从一个差役手上拿过水火棍，对着刘明的后背就是重重的一棍。 百姓看的解气不已，只见那刘明躺在地上，一口气半天都顺不过来。 这是要打死人啊，人群中的林英才，吸了一口冷气，内心犹豫了一下，走了出来。 他不是想要救刘明，而是怕刘明乱说话。 “陕西路道台林英才，拜见八府巡抚孙大人。” 林英才走进公堂，对着孙要说道。 刘明脸上浮现一抹喜色，果然，总督还是派人来了。 第253章 出去啊 第253章出去啊 “林道台？你来此所为何事啊？” 孙要冷声说道，他自然知道林英才来此，是干嘛的，肯定是为了刘明来的。 “下官奉了总督之命，暗访陕西路各地，有何冤情，路过这元县之时，不想竟然撞见孙大人在审案，所以，特来拜见。” 林英才说道。 孙要听得好笑，皇上让自己巡查天下，这林英才就说自己奉了总督的命令，巡查陕西路，这明显是在和自己争斗，不过，你一个四品道台，却是狗肉上不了正席。 “既然知道我在审案，那你就一边儿去站着，等我审完了案子，你再来跪见我。” 孙要说道，他说的是跪见，这乃是礼数，你四品官儿看到我一品官儿，还真得下跪磕头。 “孙大人，下官也是奉了命令行事的，不知这元县有何案子，要孙大人操心？孙大人你路途遥远，不如就交给下官来审理。” 林英才说道。 孙要听到更加可笑了，这个林道台，居然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交给你审理？这话你这么说的出口。 “林英才，本府问你，你长的是个猪脑子吗？” 孙要玩味儿的看着林英才，对着问道。 “你，孙大人，你为何辱骂下官？” 林英才脸色难看了。 “你让本府把事情交给你办？案子交给你审理？本府身为八府巡抚，八府巡抚的案子，你一个小小的道台，你审理的了吗？啊？” 孙要加重了语气，对着林英才喝道。 “你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儿，见了本府为何不下跪？本府说了，让你等下来跪见，你自己现在就要来，那好，你跪下。” 孙要说道。 林英才怒发冲冠，他虽然是四品，但是在这陕西路，到了哪儿，哪儿不都是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哪怕是那老种经略相公，在大散关见了自己，那也是客客气气的，他何时受过如此侮辱？ “怎么，林大人，难道你连朝廷礼数都不讲了吗？看来，我要找个人好好的教教你规矩了。” 孙要说道。 吴昊天笑嘻嘻的走了过去。 “下官陕西路道台林英才，拜见孙大人。” 林英才见到吴昊天走了过来，急忙跪下恭敬的喊道。 “啪！” 吴昊天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这一下，林英才懵了。 围观的百姓懵了，公堂之上的差役懵了，高路等人也懵了。 孙要揉了揉发懵的脑子，无语的看着吴昊天。 “不好意思，大人，我，我没有收住手。” 吴昊天挠了挠头，尴尬的说道。 林英才屈辱的想要大骂，你狗屁的没收住手，我都跪下去了，你手都还没有伸出来。 吴昊天确实有些尴尬了，他打了林英才之后，才发现气氛不对，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一耳光自己不该打的。 “既然没收住手，那你下次可要收住啊。” 孙要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儿了，你退下。 吴昊天赶紧退在一旁，身边的高路用手碰了碰吴昊天，对着吴昊天挤眉弄眼。 “孙大人，我身为朝廷命官，你竟然无故让人殴打我，我，我要上报朝廷，我一定要告你。” 林英才怒道。 “你刚刚连下跪都不知道，本府是让人教你礼数，谁让你站起来的。” 孙要见林英才居然站了起来，顿时喝道。 “你？” 林英才更是屈辱了，悲愤的看着孙要。 “吴侍卫。” 孙要大喝一声。 “啊，叫我呢？” 吴昊天走了出来。 林英才见吴昊天脚步一动，急忙跪了下去，围观的百姓顿时哄堂大笑，林英才更是羞愧不已。 “没事儿了。” 孙要笑道，吴昊天哦了一声，然后又退了回去。 “高侍卫，这刘明，怎么不打了？” 孙要问道。 “孙大人，你是要屈打成招吗？” 林英才跪在地上虽然不敢站起来，但是还是开口问道，他就是为了这事儿出来的。 “何来屈打成招一词？那么多人告他，难道林大人是聋子？” 孙要问道。 “这些刁民，可有证据？” 林英才问道。 孙要看到外面的百姓，不少人都脸上浮起怒气，孙要笑了。 “林大人，你说他们是刁民？你可知道，众怒难平？” 孙要问道。 “一群刁民而已，有什么难平的？” 林英才不屑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林道台你出去，平了这些刁民的怒气，本府却是无能为力的。” 孙要说道。 “吴侍卫，送林道台去外面和乡亲们交流交流，乡亲们有什么冤屈，就和林道台述说。” 孙要说道。 “是，大人，林大人，请。” 吴昊天答应一声，走到林英才面前，对着林英才请道。 林英才哪里敢出去，他一个人出去，不被人打死才怪。 “孙大人，这案子是孙大人审理，还是孙大人做主。” 林英才认怂了，他知道自己现在出去，肯定是被人打死，不认怂也不行啊。 外面围观的百姓，顿时发出一阵嘲讽的声音。 “既然我做主，那林大人就别说话了。” 孙要说道。 林英才松了一口气，正要起身，起到一半的时候，被一只手用力的按了下去。 林英才怒气冲冲的看了一眼吴昊天，却发现吴昊天清澈的双眼正定定的看着自己，心里更加悲愤了，早知道就不出来了，这简直就是让自己跪在一旁听审啊。 有心开口问孙要，但是又怕身边这壮汉说自己扰乱公堂，给自己掌嘴，只得低下了脑袋，不再言语。 高路和几个侍卫已经拿了棍子，准备动手了。 “孙大人，他们说的，没有证据，我不认，难道孙大人是要屈打我吗？” 刘明没有想到林英才这么快就败下阵来，无奈，只得自己开口说道。 “冤枉你？满城百姓对你无不咬牙切齿，本府怎么冤枉你了？” 孙要问道。 “他们可有证据？” 刘明问道。 “他们不需要证据，为何现在还需要证据？” 孙要好笑的看着刘明。 “没有证据，孙大人你就要定我的罪？” 刘明笑了，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一城的百姓，都怨恨你，我现在可以放你出去，请。” 孙要说完，示意高路给刘明松绑。 刘明身上的绳子松开了，看了眼外面乌泱泱的人群，内心有些害怕了。 若是平常，他有钱有势，身边狗腿子又多，哪里会惧怕一些百姓？ 但是现在，外面那么多百姓，个个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要吃了自己一样，而且身边又没了帮手，他现在知道为何刚刚林英才不敢出去了。 这出去就是送羊入虎口，不被外面的人打死才怪。 他会一些功夫不假，和赵茂杰也能拆上一二十招，但是现在出去，绝对被淹没在愤怒的人群之中，这是想都不用去想的事情。 “孙大人，你这分明是强人所难。” 刘明大怒道，现在放了我，我能出去吗？ “你出去啊？怎么，你不敢出去啊？本官就纳了闷了，你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得满城百姓，对你是恨之入骨啊？” 孙要问道。 第254章 七日之后 第254章七日之后 “孙大人，你让我现在出去，外面这么多人，我怎么出去？” 刘明问道。 “你出去，乡亲们自然会给你让开一条路，我相信我元县的百姓都是讲道理的人，吴侍卫，你出去给这个刘明示范一下。” 孙要说道。 “是，大人。” 吴昊天昂首挺胸的走出了县衙，那围观的百姓果然让开了一条道路。 很快，吴昊天就回来了，看着刘明。 “刘明，你说他们的那些事情，你都不认，本府就让你出去，只要你能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本府就判你无罪。” 孙要说道。 刘明看着外面的百姓，好像人人眼里都在盼望着自己走出去，那一个个男子都是紧紧的捏着拳头，眼睛死死的瞪着自己，分明就是在等着自己去出。 刘明不敢出去，脚步动都不敢动一下，高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孙大人审案，还真是有意思。 “啪！” “怎么，你不敢出去？你是做贼心虚？既然不敢出去，就跪下从实招来。” 孙要拍了一下惊堂木，对着刘明喝道。 “跪下。” 高路走了过去，一声大喝，刘明不由自主的又跪了回去。 “既然他们说的，你都招了，本府也没有兴趣再问你的其他事情了，就他们说的这几件事情，你就是死罪难逃了。” 孙要说道。 “我何时招了？” 刘明大声喊道。 “本府说了，你不敢走出去，就是招了，本府再给你一个机会，自己走出去还是招认自己的罪状？”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你分明就是煽动百姓，诬告刘明，上次你就煽动百姓，孙大人，这还真是你的拿手把戏啊。” 林英才开口说道。 “煽动百姓？林道台，如果百姓今天集体说你是贪官污吏，本府现在就把你丢出去，让你去和百姓说说你是个清官还是个贪官，本府如果能煽动百姓，难道你不能？” 孙要说道。 林英才闭嘴了，让百姓说他是贪官？那是必须的，陕西路，林英才自己都知道自己是个贪官，不折不扣的贪官，何况百姓乎？ “陈侍郎，刚刚百姓说的，你可有记录在案？” 孙要问道。 陈阳内心一惊，这就给了自己一个侍郎了？这个是和下面那个道台一样的品阶啊。 “回禀大人，属下都已经记录在案了。” 陈阳回答道。 “很好，高侍卫，拿给刘明看看，让他画押。” 孙要说道。 如今赵茂杰不在，只有让高路给刘明看，免得刘明突然暴起伤人。 “是，大人。” 高路走过去陈阳那里，接过文书，递给刘明，刘明看着上面的罪证，和那些百姓说的一般无二，没有一处遗漏。 这是要整死自己啊，刘明内心哀嚎。 “刘明，你可知道，本府昔日跑路到川下四路的时候，心里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孙要对着刘明说道。 刘明没有开口，他怎么知道孙要担心的是什么呃？ “本府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元县的百姓，本府走之时，你运气好，只是派人来了元县强占土地，并没有亲自露面。” “后来本府知道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回来元县，替元县的父老乡亲收拾你这泼皮，上次本府私调军马，本来是想再来合川府灭了你这个畜生，只是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不想李大帅的通州兵马陷入绝境，所以让你多活了一年。” “刘明，你一个破落户，泼皮无赖，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还要本府给你拿证据，告诉你，只要一城百姓对你怨恨，本府身为八府巡抚，就有权利将你直接就地正法，何须证据？” 孙要说道。 “你今日画押也好，不画押也罢，本府宣判，七日之后，将你斩首示众。” 孙要直接下了命令，哪怕刘明没有在状纸上画押。 “孙大人，岂能如此判案？” 林英才怒道。 “孙大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致我于死地？” 刘明怒目圆睁，对着孙要咬牙喊道。 “为了元县的百姓，为了一城被你欺负的百姓，我若不杀你，我孙要二字，就年三十的晚上贴福字，倒着写。” 孙要挥了挥手，吴昊天走过去，一把扯起刘明，不由分说，把那绳子又给他绑上。 刘明死死的捏着拳头，但是不敢动手，在一品官儿面前动手，马上就得死了，只有等总督大人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高侍卫，将刘明看管起来，任何人不得见他。” 孙要说道。 “是，大人。” 高路答应下来，也没有把刘明押去监狱，而是让他两个手下看着。 “林道台，你恐怕是走不出去了。” 孙要看着林英才说道。 林英才听了孙要的话，看了一眼外面的百姓，没有说话，他确实是走不出去了，外面的那些他口中的刁民，已经被孙要煽动成功了，他出去，必然会被打死。 林英才不得不佩服孙要了，两句话，就让得百姓对自己是恨不得是剥其皮抽其筋了。 “既然林大人出不去了，就暂时留在县衙。”、 孙要说道。 林英才深深的低下了头，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呢？ “各位乡亲，大家先回去，七天之后，斩首刘明，另外，各位乡亲，去各处还有合川府，给其他百姓说说，如果和刘明有仇有怨的，皆可以在这七天之内，来元县县衙告状。” 孙要说道。 “各位乡亲父老，孙大人也需要大家多多提供刘明犯罪的线索，毕竟这刘明啊，头上有人啊，大家提供的越多，孙大人就越能少一些麻烦。” 陈阳这时候开口补充道。 “对，我们去告诉所有人，让他们都来告状。” “这几天，除了来告刘明的，其他的一些小事情，大家就不要来麻烦孙大人了。” “不错，小事情大家自己处理了算了，不要来麻烦孙大人了。” “我本来明天要去合川府，我快些去，今晚就去，明天一早进城我就去告诉大家。” “我也要去合川府，我们顺路一起。” “我也去。” “我也去。” 。。。。。。 外面围观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各位，还有一些事情，今天开始，提刑司会大肆捉拿刘明的狗腿子，还望大家能帮忙就帮忙。” 孙要说道。 “太好了，我帮忙。” “我也帮忙。” “我们大家一起去找刘明的狗腿子，交给提刑司。” “我去合川府，元县刘明狗腿子的事情，你们办。” “这些畜生，终于有了报应了。” “报应啊，报应啊，哈哈哈，报应啊。” 。。。。。。 外面的百姓散去了，赵茂杰带着提刑司也回来了，除了搬回来一些银子，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绣坊”也暂时被查封了，里面同样也没有任何发现。 赵茂杰带着提刑司到处捉拿刘明的爪牙，有满城百姓帮忙，很快就抓了不少，还有各处村子里面，还在作威作福的，也悉数被抓了。 陈阳整日在公堂之上，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来状告刘明。 林英才有苦说不出，他被孙要软禁起来了，还有和宋刚，也是被高路的手下看管起来了。 高路亲自看守着刘明，吴昊天陪同着孙要。 五日过后，龚瑞回来了。 “大人，属下进城的时候，发现元县不一样了。” 龚瑞说道。 “龚大哥，发现了什么不一样了？” 孙要笑着问道。 “有那认识我的，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孙大人，您真是让属下佩服。” 龚瑞说道。 “龚大哥，他们在京城怎么样？” 孙要问道。 “我们去的时候，皇上安排了好些侍女，而且皇上应该是知道，府里只有两个女眷，所以没有安排一个家丁，全是侍女，这些侍女当中，还有功夫不错的侍女，杨大夫他们在京城，不会有差池。” 龚瑞说道。 “皇上倒是有心了。” 孙要笑道，但是他知道，帝王心术，这些侍女，只怕不单单是来保护的，不过孙要并没有在意。 第255章 给你机会 第255章给你机会 刘明没有被关在监牢，林道台和宋县令也不可能被关在监牢。 但是刘明是单独被看押的，看押刘明的正是龚瑞高路还有吴昊天三人，可以说刘明想要方便一下都有人跟着。 “刘明，刘大爷，知道本府为何对你这么照顾吗？” 这天，孙要来到关押刘明的地方，对着刘明说道。 “哼，你是怕我跑了？还是怕我手下来救我啊？” 刘明冷冷的看着孙要。 “你手下我已经抓了一百多号人了，监牢都关不下了。” 孙要笑道。 “你抓的完吗？” 刘明不爽的说道。 “还有很多，只是跟着你混口饭吃的人，我统统都放了，合川府那边儿，我也没有去抓。”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你就这么几个人，你怎么抓？” 刘明嗤笑道。 “元县的提刑司，你道他们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你家都被他们查封了。” 孙要说道。 “一个小小的元县提刑司，能去合川府拿人？” 刘明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你觉得你合川府的手下，敢来元县劫朝廷一品大员捉拿的钦犯？” 孙要反问道。 刘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手下来劫持他跑，他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单不说孙要身边个个都是一流高手，即便真的劫持成功了，不管杀不杀孙要，自己都不如死了算了。 刘明现在一心想的就是，陕西路总督沈迁，能救的了自己。 “刘明，你不用想沈迁会来救你，林道台都还在县衙里面做客，整日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他还能传的了消息给总督？” 孙要问道。 “他传不了消息给沈总督，难道沈总督就不知道吗？” 刘明问道。 “看来你还真是想着沈总督会来救你啊，这已经过去六天了，你明天就要被砍头了，沈总督派人来了吗？” 孙要问道。 刘明心里一惊，是啊，明天就要砍自己头了，沈总督怎么还没有来人？ 不过刘明却不会放弃心中最后一丝幻想，坚持咬牙不说。 “我之所以今天才来问你，刘明，那是因为我也在和你等，等那沈迁会不会来人。” 孙要说道。 “即便明天沈迁来人了，你觉得本府不能替天行道，杀了你给满城百姓一个交代吗？你觉得本府就一定要给沈迁面子吗？还是说你觉得沈迁会为了你，调集大军来威压本官？” 孙要问道。 刘明没有说话，他知道孙要说的是事实，但是他还是相信，总督沈迁给他的那最后一封信，那信上可是说了，一定会保刘明无恙。 至于沈迁总督用什么方法保证他刘明无恙，刘明是不会去考虑的，他只要选择相信就行了。 “你在走私？” 孙要见刘明不说话，开口问出了这个问题。 “恩？你冤枉我？” 刘明反应过来后，开口大叫。 这是他最核心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个，他才和总督搭上线的，刘明知道，就是因为他帮总督沈迁走私，总督才会救他，因为事关太大了。 “往金国走私，和那林平一样。” 孙要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林平，我也没有走私。” 刘明急忙矢口否认。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之前在合川府做的案子，全是和走私有关，但是，我知道，你一个泼皮无赖，一定不可能是‘斩天会’的人。” 孙要说道。 刘明额头上的汗水渐渐渗透了出来。 “你刘明，和‘三省五路绿林会’比起来，还差的远了，你不过是帮他们跑腿儿办事儿的小人物，所以，本府杀不杀你，其实并不重要。” 孙要说道。 刘明咬紧了牙关，还是保持沉默，只是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了。 “本府办你，只是为了给百姓一个公道，如今，你的罪证摞起来已经有一人多高了，你说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孙要冷声问道。 “刘明，你不要不说话，你干的时候胆子那么大，现在不敢说话了？” 孙要继续说道。 刘明还是跪在孙要面前，闭口不言。 “其实，我惩办了你，把你的地这几天也都还给了百姓，你的家产，我也分给那些被你害了的人，也算可以了，杀不杀你，并不重要。” 孙要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他说的是实话，刘明这种人，杀了和留一条狗命发配了，其实一样的，有时候，孙要觉得发配比砍头还要惨，至少死了就是一了百了，发配，简直是活受罪。 刘明的眼睛有了一丝光亮，头抬起来看了一眼孙要，随即缓缓的低了下去。 “你不信？本府实话告诉你，本府想要惩办的，并不是你，你还差的远了，只要你给本府这边立功，本府让你恕罪，留你一命，本府说到做到。” 孙要说道。 “孙大人要我如何立功？” 刘明开口问道，谁都有求生的欲望，刘明虽然不信孙要，但是此时还是好奇的问了出来。 “本府要知道，你们是如何走私的，走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孙要问道，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一种猜测，只是，缺少证据，这事情，说出来牵扯的，那就恐怕得是半个朝廷了，所以，孙要只能猜测。 “我没有走私。” 刘明摇头说道。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真以为沈迁救得了你？” 孙要质问道。 “我并没有走私，孙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刘明喊道。 “大胆，孙大人面前，你也配称‘我’？” 吴昊天看不下去了，不说话就罢了，还敢说孙大人冤枉诬陷他？走过去就是一脚踢在刘明的后心窝。 之前被打了一棍，现在随时还痛着，现在又是一脚，刘明若非有些功夫底子，这一脚估计直接就要断气儿了。 饶是如此，刘明也是疼的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缓过气儿来。 孙要并没有责怪吴昊天，刘明这种人，对于孙要来说，那是死不足惜的。 “现在可以说了吗？” 孙要问道。 “你，你要我说什么？我没有走私。” 刘明到底也是个泼皮无赖，这下脾气也上来了，躺在地上吼道，吴昊天没有再打他了，打他，恐怕真的就挂了，反正他明天也要被砍头了。 “本府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到了明天，你想说可就晚了。” 孙要摇头说道，随即起身，出离了房门。 不久，吴昊天走了进来，端了一碗饭给他。 “这是断头饭，吃了，吃了明天好上路，明天早上，别想要老子给你送吃的。” 吴昊天骂骂咧咧的说道。 龚瑞看的好笑，这才中午刚过，敢情你晚上也不给他吃的了？ 第256章 游街 第256章游街 第二天，天亮，孙要早早的起来，先来找了刘明。 “刘明，你真的不肯交代？本府现在还是来给你个机会，如实交代，否则等下，你就要去那菜市口吃上一刀了。” 孙要说道。 “刘明，你好歹也算是个人物，且不论你是歹是恶，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等下人头落地，你又是为了哪般？” 陈阳在旁边也劝道。 “哼，要杀便杀，我出来混这么久了，我何曾怕过死？” 刘明冷声说道，他觉得他自己犯下的罪，即便是孙要不杀他，朝廷也必然不会放过他，只有等总督救了他，他才能无恙。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刘明啊，你要是不怕死，那日又怎么会束手就擒呢？为何不就地反抗，博个生机？” 孙要冷笑道。 刘明没有再回答孙要的话，他那日不反抗，一是知道孙要身边高手如云，更是因为总督大人的一封信，否则他就早和林平逃之夭夭了。 孙要见刘明不愿意说，转身不再理会他，吩咐高路，将刘明押解至菜市口之前，先带去游街。 元县的提刑司，之前就对孙要佩服的五体投地，此时更是对孙要言听计从，那些差役第二日起，对孙杨也是恭恭敬敬，极为听话。 主要还是因为孙要在元县，声望实在是太高，太高。 刘明被押解出去了，游行在街上，那街道两边早已是人山人海。 “终于出来了，这个混账终于出来了。” “快看后面，还有十余人，都是这混账的狗腿子。” “这些混账死有余辜，乡亲们，砸啊。” “我从昨天就从村子来了元县，就是等这一刻，砸啊。” 百姓们群情激奋，手里的鸡蛋，烂菜叶，使劲的朝着刘明等人砸了过去。 可怜刘明在合川府作威作福数年，如今却落得个浑身狼狈不堪。 这十余个狗腿子，也都是罪大恶极之人，都被孙要判了斩立决。 刘明被那些鸡蛋砸的头晕脑花，一直扭头转身看着身后的道台林英才。 林英才在孙要旁边，半步也不愿意离开，他知道离开的话，百姓说不定会砸他的。 看到刘明看了过来，林英才面无表情，但是眼睛却微微示意，示意刘明稍安勿躁。 刘明的心，有些放松下来了，沈总督，会救我的，无视着头上被砸的鸡蛋，菜叶，虽然有些疼痛，但是他还是闭上了眼睛，面无表情的坦然受之。 “孙大人，你这是作甚？” 林英才见到游街的队伍又变了位置，朝后走去，有些疑惑的问道。 “百姓们手上还有东西，让他们再砸一遍。” 孙要说道。 “如此岂不是乱了规矩？” 林英才说道。 “规矩？刘明早就坏了规矩了。” 孙要冷笑道。 “孙大人，此时应该去菜市口才是。” 林英才不想和孙要做争辩刘明的事情，只是不愿意再游街一遍。 “那林道台你可以去前面带路。” 孙要说道，他见林英才死死的跟在自己旁边，岂能不知道林英才在担心什么。 林英才骑在马上，不再说话了，垂下头颅默默的跟在孙要的马车旁边，又朝回走去。 百姓们见到游街队伍又朝回走，有些纳闷，不过倒也没有人发问，毕竟午时还早呢。 刘明见队伍朝回走，心中一喜，莫非是沈总督的命令来了？ 可是很快，刘明的喜色就变成了愤怒，因为走回来之后，队伍又掉了个头，再次朝着菜市口走去。 “啊哈哈，大家伙打死这个混账。” “打啊，打死这混蛋。” “多谢孙大人，多谢孙大人，我家闺女的仇，今日得报了。” 一老头说道，随即问旁边的人要过几个烂鸡蛋，朝着刘明死死的砸了过去。 旁边那人见这老头根本就砸不中，不过听说他闺女的仇，自己就停止了砸，将鸡蛋全部给了老头，这么多个，总有一个砸上的。 “砸上了，我砸上了。” 老头哈哈大笑，他来晚了，本来以为没有机会亲手砸一下这刘明了，却不想还是有了这个机会。 老头儿笑着笑着，泪水就出来了，旁边人也是连连摇头叹息。 车队到了菜市口，刘明跪在砍头台上，左右都跪着他的这十余个狗腿子。 诺大的阳光晒在刘明的身上，晒在老百姓的头上，却没有一个老百姓愿意离开，远处，还有源源不断的老百姓围了过来，周围茶肆的窗口上，也是挤满了人。 他们都在等，等着刘明吃那一刀。 还有几个披麻戴孝的人，他们早早的就守在了最前面，看到侩子手过来，一个女子走了过去，双手递过去一些闪着白光的东西。 侩子手退了回去，不知道这女子说了些什么，侩子手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接过那女子手上的东西，这女子施了个万福，默默的退了回去。 “大人，他们估计是要买刘明的肉。” 陈阳过来解释道。 孙要听到一阵反胃，瞪了陈阳一眼，没有说话。 “大人，如果刘明真的招了，你会不杀他吗？” 陈阳问道。 “会，不杀他。” 孙要点了点头，实话实说。 “大人，这刘明如此众怒，大人不杀他？恐怕？” 陈阳问道。 “恐怕满城百姓不服气对吗？” 孙要摇着头对着陈阳问道。 “对，民愤难平啊。” 陈阳说道。 “刘明若肯招供，我说不杀他，就不杀他，毕竟他如果招了，就有重大立功表现，是可以发配充军的。” 孙要说道，他当然不能和陈阳解释，在我心中，发配充军比砍头还要惨？ （宋朝发配，和水浒传什么发配去草料场，发配去孟州道完全不一样，真实的发配将罪犯送到边远地区去服劳役是很惨的。） 孙要看着面前的沙漏，不再说话，百姓也是安静的等着，平时热闹不已的菜市口，此时竟然寂静无比。 “大人，时辰快要到了。” 陈阳过来低声说道。 “刘明，你还在等什么？时辰就要到了，你觉得还有人会来救你吗？” 孙要问道。 刘明听了孙要的话，猛然抬头，看了看孙要下方的林英才。 可是林英才根本没有看他，就那么平静的盯着自己的膝盖，林英才来的目的，本来就是阻止刘明乱说话，让刘明死了，死无对证，一了百了。 刘明的心沉了下去，过河拆桥，兔死狗烹？他明白了，总督沈迁根本就没有打算救他。 “刘明，本府再给你一个机会，说还是不说，你要是说的话，本府当着满城百姓的面，对你网开一面，收回对你斩立决的命令。” 孙要大声说道。 满城百姓惊讶的看着孙要。 “各位乡亲，刘明牵扯到一宗大案，本府答应如果他肯招供，本府不杀他，还望各位乡亲成全。” 孙要起身对着周围百姓拱手说道。 “孙大人，岂能如此做法？” 林英才不得不起身了，刘明知道的太多了，牵扯出来，他这个道台，是绝对跑不掉的。 “孙大人，我们相信你，虽然我恨不得吃了刘明的肉，喝了他的血，但是，既然孙大人说了，民女愿意听孙大人的。” “不错，孙大人说什么，我们都支持。” “我们听孙大人的。” 陈阳这时才是骇然不已，孙大人怎么做到的？自己一直跟孙大人在一起，他是怎么让百姓放下对刘明的仇恨不杀他的？ “林英才，你狗娘养的，孙大人，我说，我说。” 刘明大声喊道。 “大人，小心。” 高路一个箭步冲到孙要面前，死死的盯着那突然闯进来的一个黑衣人。 “林平。” 孙要大吼一声。 龚瑞已经和林平斗至一处了。 这时，西北方又杀进来一个黑衣人，双手持着两把双刀，直奔刘明。 赵茂杰拦了上去，可是那手持双刀的黑衣人，一个跳跃，一把单刀直直的奔向刘明。 刘明惊恐的看着那把单刀，他想要起身，却因为全身被绑着，站不起来，等他想要就地打滚的时候，那刀已经插进了他的胸口。 第257章 双刀客董翘 第257章双刀客董翘 孙要看着刘明被单刀插入胸口，急忙奔了过去，高路和吴昊天紧随其后。 “董翘，‘双刀客’，董翘。” 刘明对着孙要说出这最后一句话来，便再也没有了气息。 龚瑞拦住林平，赵茂杰拦着那“双刀客”董翘，四人厮杀在一起。 “高侍卫，务必拿下他。” 孙要死死的盯着那突然出现的董翘，对着高路说道。 “是，你们几个，保护大人。” 高路答应一声，跃了过去，和龚瑞联手对战董翘。 董翘见高路过来，本想撤退，但是他原本就是使用双刀，此时兵器本就不趁手，加上赵茂杰功夫不下于他，他如何能撤退的了？ 很快，董翘就落入了下风。 “大人，我去帮龚大哥。” 吴昊天说道。 “不必，龚大哥能对付林平，这林平只不过是个丧家之犬，跑了也无妨，你去拿那董翘。” 孙要看着林平，对吴昊天说道。 林平听了孙要的话，气息絮乱了一些，瞬间就被龚瑞压着打，龚瑞这一年，整日都是练武，加上这几日和高路这等大内侍卫又有了切磋的机会，功夫自然增涨不少。 哪怕林平“三十六路天罡刀法”使出来，也不能击败龚瑞，二人打的难分难舍，林平气息一乱，顿时就落入了下风。 看了一眼董翘，知道董翘跑不了了，林平虚晃一刀，脚下借力点出，朝着后方疾奔而去，路过之处，提刑司之人根本不敢阻拦，就这么被林平逃了。 龚瑞刚刚也听到了孙要的话，所以也没有去追林平，加上他又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回到了孙要的身边。 孙要没有让龚瑞也去帮忙，三对一，董翘已经坚持不住了，就让龚瑞好好休息一下。 “要活的。” 孙要大喊一声。 赵茂杰和高路的攻势，渐渐的收敛了一些，基本上，就是吴昊天在和董翘对阵。 吴昊天有点危险的时候，龚瑞和高路就会上前阻拦，三人有种猫戏耗子的意思，又有让吴昊天增强本领的意思。 “哈哈哈，想要活的？我岂会和刘明这种货色一样？” 董翘突然仰天大笑。 龚瑞听了董翘的话，暗道不好，急冲了过去，也不见四人谁再有动作，那董翘就已经倒地了。 “大人，是中毒，他把毒药暗藏口中。” 龚瑞摇了摇头，神色暗淡的说道。 “原来是江湖上的下三滥。” 林英才走了过来，对着尸体鄙视道。 “不错，‘斩天会’的人，都是下三滥。” 孙要点头说道。 林英才的脸色顿时难看了。 孙要没有理会林英才，凭他现在的实力，还拿不下总督沈迁身边的人，至于总督沈迁，就更不用说了。 孙要走回了监斩官的位置，看着下面的侩子手。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孙要说完，那刘明的十几个狗腿子，顿时慌了，死，他们还是怕的。 “大人，时辰已经过了。” “是啊，现在时辰已经过了。” 有几个人惊恐的大叫道，刚刚主犯刘明已经死了，他们心里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这案子能够因为主犯被人杀了而得到重审的机会。 不过，现在看来，孙要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他们啊。 “这些围着的百姓，他们还等着买你们身上的肉回去喂狗，本府岂能辜负了他们？” 孙要冷声说道，说出来的话，让这三伏天，如同刮过一阵寒风一般的冰冷。 侩子手可不管什么时辰不时辰，他们只听监斩官的吩咐，更何况杀的又是该杀之人？ 很快，这十多个狗腿子个个都已经人头落地了。 孙要见到这个场面，还是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龚瑞等人没有笑话孙要的意思，高路更是一时好生佩服，这就是孙大人吗？ “大人，喝口水。” 陈阳端起了茶杯，递到孙要的面前。 下面，已经有人群围了过来，再和侩子手要犯人身上的肉。 本来，砍头的尸首，是没人买的，又不是千刀万剐，侩子手也不会亲自去割肉，但是刚刚孙要都说了，围观的百姓要买肉，侩子手有了孙要的说法，也就留在了原地，给百姓割肉。 那有犯人的家属，想要来收尸的，不过看这阵仗，自己敢过去说收尸，估计自己的肉都要被割了，只好呆在原地，不敢过来。 陈阳看的出来，那有些人是这些犯人的家属，摇了摇头，孙大人，不知道为何，从来不牵扯家属。 林英才走了，趁乱，悄悄的溜出来元县。 孙要内心清楚，林英才一定是找林平去了。 “大人，要不要我跟着？” 龚瑞听了孙要说林英才多半去找林平的分析，立即说道。 “不必，‘斩天会’虽然是下三滥，但是实力，却不容小觑。” 孙要说道。 “‘斩天会’现在还没有和朝廷明着来的意思，应该还是在暗中发展实力。” 陈阳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错，‘斩天会’看来是高手如云，不过朝廷如今有几个军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孙要说道，‘斩天会’应该是在等天下大乱的时候，趁机出来分一杯羹，毕竟个人武功再强，面对朝廷大军，那也只不过是螳臂挡车，不堪一击。 “元县，需要一个好的县令做主了。” 孙要看着宋刚，低声说道。 宋刚心里一惊，自己，知道自己，完了。 “宋大人，我也不和你计较，你任职元县县令，元县竟然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自己上书朝廷，告老还乡。” 孙要说道。 “是，下官遵命。” 宋刚走了，孙要知道他人微言轻，上峰有命令，他也不敢不遵，所以倒也没有难为他，最主要的是，他任职县令之时，倒是没有和那刘明一起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对刘明不闻不问而已。 “大人，元县县令一职，恐怕？” 陈阳担心的说道。 “元县，直通大散关，这个地理位置，太方便走私牟利了。” 龚瑞说道。 “找个放心的人来担任。” 孙要点头说道。 “大人，你来任命元县县令？” 陈阳不可思议的问道。 “恩，龚大哥，麻烦你一趟，去请那珙县都头向彪来一趟。” 孙要说道，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孙要还是叫他们大哥，这也着实让几人感动不已，要知道，孙要可是一品八府巡抚了。 “是，属下立刻去办。” 一日后，向彪来了，他在路上就听龚瑞说了元县昨日发生的事情，前些天，抓了刘明，向彪自然也是知道的。 “向都头，我们又见面了。” 孙要和向彪招呼道。 “孙大人，佩服，佩服啊。” 向彪恭敬的说道。 “何来佩服，本府堂堂一品官儿，连个泼皮无赖都搞不定，还怎么做官？” 孙要笑道。 向彪知道孙要这是客气，那刘明背后站的是谁？是总督和‘斩天会’，他怎么会不知道？ “向都头，那‘双刀客’董翘，可曾听说过？” 孙要问道。 “略有耳闻，这人是‘斩天会’的一名高手，十年前在江南一带，倒是有些名气。” 向彪说道，身为都头，消息还是有一些的，没有见过，听还是听说过的。 “果然是‘斩天会’的人。” 孙要点头，能和林平一起来的，必然是同路人，不过可惜，死在了元县。 “向都头，元县缺个县令，向都头你素来稳重，又在衙门当差多年，不如就屈居一下。” 孙要说道。 “孙大人，小人只是一介都头，也无半点功名，岂敢做县令一职？” 向彪大惊失色，这完全不合规矩，他这种人，怎么可能做官？而且朝廷历来又是重文轻武。 “我说你做得，就做得，只要为百姓着想，就是好官，至于功名么，仗义多时屠狗辈，负心才多是读书人啊。” 孙要说道。 高路脸色浮现古怪，自从太祖皇帝以来，就是重文轻武，孙大人这话，在朝廷来说，有些大逆不道了。 “可是，孙大人，我做了元县县令的话？” 向彪为难的没有说下去。 “我亲自和皇上来说，你不必操心，总督想来也不会来过问元县的事情了。” 孙要笑道，折了这么多人手，总督沈迁只要不翻脸，就一定不会再来元县布置了，这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县。 “高大哥，帮我给皇上说一声，就说我任命了向彪为元县县令。” 孙要对着高路说道。 “是，是。” 高路有心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 “高大哥是担心我在皇上面前，有结党营私的嫌疑？” 孙要问道。 高路面色尴尬，这不是嫌疑？你任命县令，这已经是结党营私了。 “在陕西路安排一个自己人，皇上不会怪罪的。”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你放心，元县，我一定会让他干干净净的。” 向彪表态了，孙大人都说自己是自己人了，谁的自己人？皇上的自己人啊，再不表态，那就是真的大逆不道了。 “这些日子，向县令要多多辛苦了，如果合川府知府有什么事情，向都头不该理会的，就不必理会，如果他用官职威压你的话，让他直接来找我。” 孙要说道。 “是，孙大人，大人你要离去了？” 向彪好奇的问道。 “是啊，元县交给向县令你这样的官，本府也放心，只是如果再不离去的话，就会有人不放心了。” 孙要说道，他整治了元县，不整治其他地方，那沈迁会以为他只是来为元县百姓出头，如果再在陕西路巡查，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第258章 贵州 第258章贵州 “大人，我们去哪儿？” 陈阳出了七盘关，就对孙要问道。 他们第二天就出了陕西路，元县交给了向彪善后。 “川下四路有‘锦蓉帮’，我们就不要插手了，直过川中，去贵州。” 孙要说道。 众人进了川中，没有多做停留，一路来到了贵州。 “大人，贵州这地方，贫瘠啊。” 陈阳看着前面的城市，对着孙要说道。 “他们刚归顺不久，自然有些贫瘠。” 孙要摇头说道。 “前面就是贵阳府了。” 陈阳盯着前面的一座大城，说道。 一路上，贵州百姓看着自己等人，都是目露好奇之色。 贵阳府，乃是土砌城墙，并不雄伟，百姓与汉人也有一些区别。 “站住，干什么的？” 守城官兵拦住了孙要等人。 “八府巡抚，巡查贵州，你要阻拦吗？” 赵茂杰走在前面，对着守城官兵喝问道。 “小兄弟，你看看这个。” 孙要递过去自己的官印，并不想为难他们。 “拜见大人。” 守城官兵急忙下跪，那周围的百姓好奇不已，很快，八府巡抚进城的消息，就传开了。 “大万谷落总管府？” 孙要在守城官兵的带领下，来到了府衙，盯着府衙前面的字，好奇的念道。 “大人，这是以前的，以前的。” 出来一个官员，本想对孙要行礼，听了孙要的话，急忙走到近前解释道。 “你就是贵阳府总管？” 孙要好笑的问道，总管这个词，总是让人想到大内总管，总是让人觉得缺点什么。 “是，是，下官就是贵阳府知府，乔洛。” 贵阳府知府乔洛，说着就要下拜。 “不必多礼了，站着说话。” 孙要不耐烦的说道，这下跪虽然是礼数，但是跪来跪去的，却是要墨迹个半天。 “是，是，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乔洛恭敬的谢道，孙要是什么人，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一个钦犯，当了一品官，这背后的实力，那想想都恐怖。 “知道本府来贵州干嘛来了吗？” 孙要问道。 “知道，知道，孙大人是来巡查贵州。” 乔洛急忙说道，你八府巡抚巡查天下，谁人不知道？ “巡查？何谓巡查啊？” 孙要问道。 乔洛面色一僵，他怎么知道什么是巡查？本朝开国以来，就没有听说过巡查二字。 “乔大人，咱们进去，把你没有处理的案子还有处理了的案子，都拿出来，本府看看。” 孙要说道。 “是，是，大人。” 乔洛面色松缓了下来，原来是来查看政绩的。 他乔洛虽然不是什么清官，但是也不是贪官，官声还是不错的，政绩也是没有荒废过。 “孙大人，要不先吃点东西。” 乔洛说道。 “东西不急，等会就吃晚饭了，我们先看看你的政绩。” 孙要说道。 “是，是，大人。” 乔洛恭敬的退在一边。 那什么赋税，徭役之内的，自然是陈阳在看，孙要看的是案子。 翻看了一个时辰，陈阳那边已经看完了。 “怎么样？” 孙要看着陈阳走了过来，低声说道。 “这个乔知府，倒是有些本事。” 陈阳说道，他虽然没有一笔一笔核对，但是大概还是看的出来，记数那些，都是规规矩矩。 “恩，我这边看他审的案子，倒也是磊落。” 孙要点头说道。 “乔大人，不错，不错，陈侍郎甚少夸人，如今对你都是称赞不已。” 孙要对着乔知府说道，如今官员，规规矩矩，就是最好的夸赞了，历史上，能出多少个海瑞那样的清官儿？ “岂敢，岂敢，下官只是尽心尽力为朝廷办事罢了。” 乔洛说道。 “乔大人尽心尽力，本府一定会如实禀报皇上，为乔大人请功的。” 孙要说道。 “啊，多谢孙大人，多谢孙大人。” 乔洛急忙跪下磕头道谢。 “孙大人，厨房已经安排了晚饭，还请孙大人暂移脚步，先吃饭。” 乔洛起身后，对着孙要说道。 “恩，好，咱们先吃饭。” 孙要摸了摸肚子，这么多天了，倒也该好好吃顿饭了。 饭后，乔知府安排好了住处给众人，就在府衙之内。 “大人，这个乔知府，怎么如此卑躬屈膝的？” 吴昊天有些不爽的对着孙要问道。 “他是苗族人，你没看出来吗？” 孙要说道。 “苗族人？” 吴昊天挠了挠头，不懂孙要的意思。 “他非汉人，当了朝廷命官，岂能不小心翼翼？” 孙要叹道，他想起了曾经他所在的时代，那个时候，五十六个民族，就是一家人，如今，苗族却是归顺之族，在朝廷看来，甚至在他自己看来，他始终是个外人。 所以他今日对自己卑躬屈膝，原因还是因为他不是汉人。 “孙大人，还没有睡啊。” 乔知府走了进来，见到众人都在这里，顿时一脸的尴尬。 “乔大人，过来坐。” 孙要见了乔洛，起身邀请道。 “下官，下官站着就是了。” 乔洛急忙说道。 “坐，坐下说话。” 孙要说道，龚瑞马上起身，让开了座位。 乔洛在孙要的坚持下，惶恐不安的坐下，盯着孙要欲言又止。 “乔大人想说什么？你这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孙要玩味儿的问道。 “这个，这个？” 乔洛满脸尴尬，这里这么多人啊。 “拿出来看看。” 孙要笑道。 “是，大人。” 乔洛听了孙要的话，不敢反驳，只好打开了袋子。 黄澄澄的，全是金子。 “乔大人这是何意？” 孙要问道。 “孙大人，下官也知道，这有失礼数，虽然我们贵州挨着川下四路，但是我们却很少用交子，因为我们不是汉人，去了川中兑换交子，也不受人家待见。” 乔洛满头大汗的说道。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给我送金子是什么意思？” 孙要问道。 “孙大人，你是朝廷大员，来我贵阳府，是我们的荣幸，这，这只是一点心意，一点心意。” 乔洛说道。 “哎，我看外面百姓，过的也不怎么样？这些金子，你哪儿来的？” 孙要问道。 “哎，孙大人，这绝对不是我贪污的，绝对不是啊。” 乔洛急了，陈阳噗呲一笑，哪儿有当官的见面就说自己不是贪污？ “下官，下官家自己家的，自己家的。” 乔洛急忙说道。 孙要明白，这乔洛应该是出自大户，家里应该是属于曾经族长之内的人，所以有些家私。 “金子收回去，本府不缺金子，乔大人只要不要忘了自己是大宋官员就行了。” 孙要说道。 “这，大人，是，下官绝对不敢忘记自己是大宋的官员。” 乔洛还想再说什么，见到孙要的脸色，急忙点头说道，最后无奈把金子收了回去。 “那袋金子，起码十来斤，这乔洛，提起来走路都费劲儿。” 孙要看着乔洛提着金子离开后，笑道。 第二天，孙要坐在府衙，乔洛不敢有半点怨言的坐在下首位置。 “砰砰砰！” 很快，就有人击鼓了。 乔洛心里一惊，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是命案啊。 命案，对一个地方来说，都是天大的事情。 第259章 阮氏三兄弟 第259章阮氏三兄弟 来府衙申冤的是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老人家，不必行礼，你有何冤屈啊？” 孙要见了老太婆进来，就直接开口说道，让她不必下跪行礼了。 “大人，我要告，要告我们族长。” 老太婆说道。 公堂之上的人，皆是骇然，状告族长？ “你要告你们族长什么啊？” 孙要问道，一族之长，权利之大，孙要进了贵州自然是知晓一些的，但是并不是太了解。 “大人，我那儿子，本次科举，乃是中了新科举人，可是，我们族长却不给他开证明，反而把他开除了族谱。” 老太婆哭喊道。 “新科举人，你们族长反而把他开除了族谱？这是何故？” 孙要好奇的问道，辛苦举人，前途无量，日后前程必然远大，身为族长，岂会把他逐出族中呢？ “大人，我听人说，因为，因为他想要把他儿子顶上去。” 老太婆说完，知府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 “孙大人，这个，这个？” 乔洛不得不惊了，这种事情发生在境内，自己毫不知情也就算了，竟然还闹到孙大人这里来了，要是孙大人如实上报，自己可以告老还乡了，虽然自己并不老。 宋朝重文轻武，朝廷对科举制度那也是极为重视，却不想自己境内竟然有人徇私舞弊，欲要公然顶替新科举人的位置？ 这事情，要是真实的，比命案可要严重多了，毕竟命案，哪里都有发生。 “乔知府，你不必着急，毕竟，不知者不罪嘛。” 孙要知道乔洛心里所想，他不是汉人，内心自然敏感一些，所以，见了乔洛的神态，孙要立即安慰道。 “是，多谢孙大人，下官的确不知，的确不知。” 乔洛松了口气，只是这事情，也不能听一个老妇人的片面之词？ 果然，孙要也是这么想的。 “老人家，你说你儿子被逐出宗族了？” 孙要问道。 “是啊，大人。” 老太婆连连点头。 “那你说你儿子乃是新科举人，可有凭证啊。” 孙要问道。 “有，有啊，大人，几个月前科举，官府点中了我儿子，我儿子乃是举孝廉啊。” 老太婆说道。 “你儿子呢？现在何处？” 孙要问道。 “大人，我儿子，被他们关起来了。” 老太婆说道。 在孙要的询问下，老太婆说出了她儿子的情况。 她们乃是贵阳府外麻岭村的村民，族长相当于一村之保正，但是实际权利却又比保正大的多了。 族长对宗族的重要性不仅体现在上述的各种严厉措施中，权力越大职责也就越大，更多时候，族长是在负责传递族训族规的精神，执行和监督各种规定。 而麻岭村的村民，又非是汉人，祖上的规矩规定又极为的不一样。 族长又充当族人的分家、立嗣、财产继承的公证人；主持宗族的祭祀活动；作为宗族的最高代表，出面解决本族与外姓发生的争执，以及其他涉及本族利益的一切事宜。 可以说，族长，在本宗族之内，又是最大的一个人，所有人都要听族长的。 汉人也有这样的宗族，但是族长却没有少数民族宗族的权利这么大。 族长通常并不是一种官职，也不是一级行政管理，他不是政治身份的标志，没有朝廷赋予的行政权利，却有能够处置他人生死的权利。 孙要听了老太婆的解释，马上下令，要乔洛带人，前去麻岭村。 乔洛稍微犹豫了一下，立刻点头照办，召集了府衙人马，大约有五十来人，全部都是差役。 “孙大人，要不要调提刑司来？” 乔洛看了看人手，又好像觉得不够，便对孙要问道。 “官府去办事，五十多人还办不下来吗？” 孙要反问道。 “孙大人，这事情，有些棘手啊。” 乔洛说道。 “你去麻岭村，难道全村人还敢和你这个知府为敌？” 孙要冷笑道。 乔洛神色一变，不敢再说话了，只是内心却非常的忐忑，不过却也不敢去叫提刑司来了。 孙要坐在马车外面，把马车让给了这个老太婆坐。 “这新来的八府巡抚，要去麻岭村找事儿？” “这个孙大人，自己坐马车外面，却让这婆婆坐在里面？这孙大人倒是个好官儿啊。” “呸，狗屁好官儿，他们汉人就是喜欢做表面功夫，实际上，心啊，黑的很啊。” “不错，我上次去成都府进货，那狗日的看门狗，不塞足了银子，根本不让你进去。” “别说成都府了，只要是汉人的地头儿，一看咱们不是汉人，不给银子根本不让进城。” “哎，麻岭村可是阮氏一族的地头儿，连知府都不敢过问那麻岭村的事儿。” “麻岭村儿，阮氏三兄弟，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咱们跟过去看看热闹去。” 。。。。。。 麻岭村，距离贵阳府城门大约一个时辰的路程，这也是孙要等人骑了马或者坐了马车，差役们自然要跟得上，若是寻常走路，恐怕还得多半个时辰。 孙要到了麻岭村的时候，只见村头已经被一群人堵住了，有人扛着锄头，有人拿着镰刀，更多的是一些大汉站立在高出，冷冷的看着官府的人马。 “大人，事情恐怕不好办啊。” 陈阳坐在龚瑞和孙要的中间，此时对着孙要低声说道。 赵茂杰，吴昊天也已经靠拢在孙要的两边了，高路等人早已站好位置戒备着了。 “下车，咱们过去。” 孙要说道。 “孙大人，这，这。” 乔洛也下了马，对着孙要结结巴巴的说道。 “乔大人早就知道会是这情况了？” 孙要站住了身子，看着乔洛问道。 “孙大人，这麻岭村，向来都是阮氏宗族做主。” 乔洛说道。 “哼，既然归顺朝廷，如何不是官府做主？这种事情，你为何不上报朝廷？” 孙要冷哼道。 “这，这千百年来的规矩，下官，下官” 乔洛实在是有苦难言，孙要也不逼迫他，他也知道，封建社会，封建思想还是很是固化的。 “你们谁是族长？” 孙要走到队伍前面，看着人群问道。 “你找我爹什么事儿？” 一个站在高出的大汉，粗声问道。 “大胆，见了八府巡抚还不下拜？” 孙要的一个侍卫开口喝道，他自然是昔日的大内侍卫。 “我不知道什么是八府巡抚，在这麻岭村儿地头上，我爹就是最大的。” 那大汉猖狂的说道。 “你爹是最大的，那你是何人啊？” 孙要问道。 “这位，是我们的阮二爷，人称‘麻岭太岁’。” 一个村民介绍道。 “太岁？你这破落户，也敢自称‘太岁’？” 高路看着阮二郎，冰冷的声音带着一股杀意。 “还有我，我还叫短命王呢？” 又一个大汉走了出来。 “记住了，爷爷我叫阎罗王，专门给你们收尸的。” 再一个大汉走了出来，看着高路同样冷声道。 “这是我们五爷和七爷。” 开始介绍阮二郎那人继续介绍道。 第260章 阮族长 第260章阮族长 “你们父亲呢？让他出来！” 孙要在心里就没有瞧的上这三个蠢货，直接开口对这他们三人问道。 “你找我爹？找他做什么？” 阮二郎问道。 “本府找他做什么？你叫他出来自然知道了。” 孙要气乐了，一个小小的族长，竟然这么大的架子。 “我爹他不见你啊。” 阮二郎狂妄不已，对着孙要张牙舞爪。 “孙大人，这可不能火拼啊，会出大事儿的。” 乔洛一听阮二郎这话，就知道要遭了，急忙对着孙要低声说道，这要是火并，不知道得死多少人了，最关键的是，他这个知府，事后必然要背锅，他不背锅，难道让八府巡抚来背？ 乔洛身为知府，聪明的很，他也知道麻岭村儿这档子事情，不好招惹。 “二娃，休得无礼。” 就在乔洛劝阻孙要的时候，一个老头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然后对着阮二郎呵斥道。 “爹，是他们无礼。” 阮五郎帮腔，指着孙要说道。 高路等人，人人都是满脸杀气，这帮草民，竟然如此大胆，简直是，狂妄到了极点！ “面前这位，莫非就是八府巡抚，孙大人？” 阮族长走到孙要一丈外的地方，停止了脚步，他身后的人，也跟着他朝前走了几步。 “本府便是八府巡抚。” 孙要点头说道，语气极为平静，仿佛刚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这副模样在其他人看来，就是认怂了，那阮氏三兄弟，目光直接都充满了鄙视。 “不知道孙大人来此，有何贵干？莫非是因为小老儿没有因为孙大人的到来而去拜访？” 阮族长问道。 “本府到任何地方，从不在意任何人有没有拜访本府，因为本府，是为民办事儿的。” 孙要说道。 “原来孙大人是为民办事儿啊，如此说来孙大人岂不是一个好官儿？只是，如今天下，还有好官吗？” 阮族长问道。 “哈哈哈。” 阮族长身后，传来阵阵嘲讽，此时，连那乔洛都有些变了脸色，这话，可是把他也带了进去了。 “阮族长，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天下，好官还是有很多的。” 孙要笑道。 “哦，是吗？那小老儿倒是想要请教请教。” 阮族长也笑道。 “佛曰：心中是佛，看谁都是佛，心中是狗屎，看谁都是狗屎，你可以问问，乔知府，在他心中，本府算不算好官。” 孙要笑道。 “孙大人为国为民，当然是个好官。” 乔洛虽然不是汉人，但是孙要这句话的意思，他还是能理解的，他要说孙要不是好官，那岂不是承认自己也不是好官了？ 阮族长神色变得冷了，面前这个孙要在指桑骂槐，他如何听不懂。 “哦，对了，阮族长，你只是阮氏一族的族长，还不是朝廷命官？” 孙要问道。 阮族长没有搭话，要这样算来，他当然不是命官，但是，按照规矩，他可以说是“土皇帝”了。 “阮族长，这个婆婆的儿子，你赶紧放了。” 孙要说道。 “原来是你在搞事情。” 阮族长目光愤怒的看着老太婆。 “族长大人，你把我儿子放了，我劝他不要做那举人就是了。” 老太婆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这孙大人好像也不管用啊。 “哼，你儿子，违反了族规，岂能说放就放？” 阮族长冷声说道。 “阮族长，她儿子，违反了什么族规？” 孙要问道。 “这是我们阮氏一族自己的事情，和你有何关系？” 阮族长质问道。 “本府乃是代替皇上巡查天下的八府巡抚，贵州也是天下土地，天下土地，那就是王土，本府前来巡查，你说关不关本府的事情？” 孙要问道。 “你们那个皇帝，不在京城好好当皇帝，派你来巡查什么？我这儿，可跟你们八竿子也打不着。” 阮族长说道。 “放肆，你想造反吗？” 高路听不下去了，这人，这话，可真是大逆不道。 “造反？这位护卫，你说的倒是轻松，我们宗族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就是造反了？你们汉人不是说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吗？” 阮族长对高路的话，丝毫没有半点在意，可是他也不会正大光明的说自己造反，他也并不傻。 “嘶！” 高路的佩剑拔了出来，他手下的几个侍卫也将腰中的武器拿了出来。 “你们想干什么？” 麻岭村顿时群情激奋，阮氏三兄弟高高跃起，随后便落在了阮族长的身前。 龚瑞顿时面露凝重之色，口中轻呼“螳螂弹跳功？” “阮族长，看来你是要和本府动手了？” 孙要盯着阮族长问道。 “今日乃是是孙大人你，要强行处理我们宗族的事情？” 阮族长对着三个儿子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退后。 “同姓则同德，同德则同心，阮族长是这个意思吗？” 孙要问道。 “不错，就是如此。” 阮族长说道。 “宗族成员之间必须相互帮助和救济，宗族社会之所以能一直维持，正是凭借着这种守望相助，因此作为宗族‘家父’的族长，其地位凌驾于同层次政治与经济人物之上，即使族中有人当了大官，也一样需要尊敬族长。” 孙要缓缓的开口说道。 众人都是不明白孙要的意思。 “以德治家，忠孝廉洁，寻根谒祖，尊老重贤，这是宗族的理念，也是家族传统道德观念。” 孙要一边说着一边点头。 “大宋百姓，无论汉人还是其他族人，都应该有这种团结一心的凝聚力，这样我们大宋的江山，才会让外族敌人无法撼动。” 孙要说完，不少人开始点头，要是汉人能和他们一样，团结一心，他们也不会受到一些歧视了。 “你身为族长，确实应该受到大家的尊重，你用宗族规矩，来约束宗族之人，这也是你们多年的规矩，这一点也无可厚非，只是你，为了一己之私，就要剥夺人家的举人身份，为了一己之私，就要将人逐出宗族，还要把人关押起来，阮族长，是谁给你的权利？” 孙要说道最后，直接冷声大喝。 “哼，亵渎尊长、扰乱家礼、蔑视族权，这等人难道不该接受惩罚吗？” 阮族长冷声问道。 “私设刑堂，这就是你的惩罚？那你藐视王法，目无朝廷，亵渎皇威，又该受到何等惩罚？” 孙要质问道。 阮族长脸色变得难看了，这话一个不好，传出来的话，来的恐怕就不是一个官了。 “孙大人，你今日来，无非就是想要我交人对？” 阮族长突然开口问道。 “那阮族长是交还是不交呢？” 孙要问道。 “阮浩我可以交给孙大，只是我们麻岭村不可再容留这样的大逆不道之人居住了，我把人交给孙大人，孙大人也不可再来我麻岭村找麻烦，如何？” 阮族长问道。 “爹。” 阮二郎急切的急道。 “爹，不可，大哥做了举人，以后回来当个官儿，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那乔洛，有乔家撑腰，根本不可能和我们一条心的。” 阮五郎也阻拦道。 “不交，今天这一关过的去吗？他可是八府巡抚，那乔洛又站在他们那一边，你们是不是想我们多年的心血毁之一旦？” 阮族长问道，他明白，今日不交人，又留不下孙要的话，必然遭来横祸，那可是朝廷一品大官，他虽然表面强硬，但是心底还是很在意的。 “爹，你怕什么，大不了咱们回洞里去。” 阮七郎说道。 “啪！” 阮族长一个耳光重重的打了过去。 “你现在锦衣玉食不好吗？要回去受人那腌臜气吗。” 阮族长骂道，随即对着后方之人吩咐一句，那人快速离去。 孙要看的有些好奇，怎么自己一方还动手打上了？ 第261章 螳螂弹跳功 第261章螳螂弹跳功 很快，麻岭村儿这边就带了一个年轻人过来，这人正是阮浩。 阮浩的母亲，一看见自己儿子这副模样，惨叫一声就扑了过去。 孙要看的清楚，这阮浩估计就是一口气吊着了，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阮族长，你敢对他用刑？” 孙要冷声问道。 “我没有对他用刑，他犯了族规，每个人都想收拾他，至于是谁动的手，孙大人可以自己调查。” 阮族长交了人，对孙要也不再客气了。 “哼，乔知府，让人扶着他们娘俩上车，咱们回去再说。” 孙要说道。 “是，大人。” 乔洛马上安排了差役，叫阮浩抬上了马车，一行人转身离去。 “这，这麻岭村儿的阮家，真的放人了？” “孙大人怎么说也是朝廷一品大官儿，啥叫一品啊？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阮氏三兄弟，个个都是身手不凡，他们居然服软了？” “孙大人身边，岂会没有高手？” “孙大人身边有没有高手我不知道，阮氏三雄却是实打实的高手，寻常十个八个人也近不得身子啊。” “本以为有好戏看，却不想竟然是这般结果。” 围观的百姓摇了摇头，跟在孙要队伍后面往回走，进城后逐渐散去。 “爹，就放他们走了？” 阮七郎挨了一耳光，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七郎，疼吗？” 阮族长面色难看的对着阮七郎问道。 “爹，这点小事儿，怎么可能疼，只是，爹，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放人。” 阮七郎说道。 “是啊，爹，他姓孙的，要来硬的，咱们难道就怕他们吗？” 阮二郎问道。 “哎，他啊，是朝廷一品官儿啊，那相当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了。” 阮族长摇头说道。 “一品官儿怎么了一品官儿，咱们什么时候怕过汉人？” 阮二郎怒气冲冲的说道。 “咱们现在，已经归顺了汉人，汉人的军队来了，谁还会替咱们出头？” 阮族长问道。 “实在不行，咱们可以找端木洞司啊。” 阮五郎突然说道。 “是啊，爹，实在不行，咱们回洞里就是了，反正这些年，银子也赚够了。” 阮七郎好像忘记了刚刚挨得耳光，又开口说道。 “回洞里？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回去？你回去后，有银子也没处花，汉人的花花世界，你们难道不喜欢吗？哎，算了，你们也没有在洞里生活过，那地方，和外面比起来，不是人呆的啊。” 阮族长摇头叹息道。 “二郎，你功夫最好，你跟着进城一趟，找个机会，杀了阮浩。” 。。。。。。 孙要回到府衙，吩咐乔洛立刻找大夫给阮浩治病。 “孙大人，我有话说。” 阮浩躺在床上，对着孙要低声说道。 “小兄弟，你治好了伤，再说也不迟啊。” 孙要笑道。 “孙大人，我一定要说。” 阮浩挣扎着说道。 “行，你说。” 孙要坐在了床边。 “都是自己人，说。” 孙要见阮浩为难的看着左右龚瑞乔洛等人，示意他不必担忧。 乔洛听了孙要一句自己人，心怀大慰，这一趟，没有白走啊。 “麻岭村，藏污纳垢，里面，里面” 阮浩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晕了过去。 “乔大人，他说的什么意思？” 孙要脸色变了，对着乔洛问道。 “这，这下官也不知道啊，不过下官只是听说，听说” 乔洛结巴起来，事关重大，他也不敢乱开口。 “听说什么？” 孙要喝问道。 “听说，那麻岭村，私下有人叫做，叫做‘销金窟’。” 乔洛说道。 “具体如何？” 孙要问道。 “下官不知道啊，下官真的不知道啊。” 乔洛哭丧着脸，一个劲儿的说不知道。 “大人，乔大人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陈阳开口说道。 “乔大人乃是知府，那种地府是肯定没有去过的，麻岭村看来如果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也不可能让乔大人进去的，再来就是，乔大人乃朝廷中人，平常人也不敢在乔大人面前提这事情，因为提了可能就会引来泼天的麻烦。” 陈阳分析道。 “是啊，是啊，陈大人说的是，下官真的不知道。” 乔洛连连说道，他可不想因此而摊上一个渎职的罪名。 “看来，只有等着乔洛醒了才知道了。” 孙要点头说道，他也相信乔洛真的不知道。 很快，大夫来了，给乔洛治理了之后，抓了药。 乔洛安排了两个差役照顾阮浩，加上又有阮浩的母亲贴身照顾，孙要等人便不再打扰，在乔洛的邀请之下吃饭去了。 饭后，孙要和乔洛闲聊了起来，得知乔洛乃是乔家村人，乔家村人也是都姓乔，是一个大族，虽然和阮家宗族没有关系，却也是不敢招惹麻岭村软家一族。 阮家，高手如云。 这是乔洛的说法。 “大人，这阮家三兄弟，人人都会‘螳螂弹跳功’。” 龚瑞补充道。 “‘螳螂弹跳功”，这门功夫很厉害吗？” 孙要好奇的问道。 “倒不是说很厉害，这是一门轻功，飞檐走壁，无所不能。” 赵茂杰说道。 “五十年前，有一个姓戴的江湖人氏，神偷天下，就是一手‘螳螂弹跳功’名震江湖，官府屡次派人围剿，都是捉拿不得。” 赵茂杰说道。 “五十年前？那这人应该死的不能再死了？” 孙要说道。 “恐怕这阮氏三兄弟，就是他的传人，想不到那姓戴的神偷，居然后来逃到了贵州。” 赵茂杰摇头说道。 “哎，这些人，身怀绝技，却不能为朝廷所用，反而和朝廷作对，若非如此，多年前又岂会有那‘靖康之耻’？” 孙要摇头叹息，乔洛听得骇然，你不是朝廷一品官吗？你怎么敢说出来“靖康之耻”的？ “杀人啦！” “快来人啊！” 孙要众人闲聊之时，隔壁院子突然传来两声惨叫。 龚瑞贴身不离孙要，赵茂杰吴昊天二人已经冲了过去。 等孙要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两个差役，已经死在了院子中。 不好，孙要暗叫一声，急忙奔向房中。 “大人小心。” 陈阳惊呼一声，也急忙冲了进去。 只见房中，吴昊天立在那里，脸色铁青，却不见了凶手和赵茂杰二人。 陈阳再看床上，一把刀，直直的立在那里，明晃晃的夺人心魄，床边，鲜血一直流淌，顺着床沿，滴入地上。 第262章 十八洞洞主 第262章十八洞洞主 陈阳看的心惊胆颤，再看阮浩，他此时正瞪大了眼睛，满脸悲哀的看着趴在自己床边的母亲。 原来那一刀，正插在阮浩母亲的背上，陈阳不用问也知道了，那凶手只准备杀床上的阮浩，却被阮浩的母亲拼死扑了上去，那一刀杀死了阮浩的母亲。 “娘，娘啊！我的娘啊！” 半晌，阮浩挣扎着爬了起来，双手颤抖着抚摸着母亲的脸庞。 孙要暗自责怪自己，明知道阮浩知道那麻岭村儿的事情，对方多半肯定要灭口，却没有做安排。 “大意了啊。” 孙要叹息道。 “大人，谁也没有想到凶手居然敢跟着我们脚前脚后的进来，这也不怪大人。” 陈阳听到孙要自责的声音，开口说道。 良久，赵茂杰回来了，一进屋子，就摇了摇头，龚瑞却是没有丝毫的意外。 “‘螳螂弹跳功’，乃是上乘的轻攻，一人之力，完全阻拦不住敌人的逃跑。” 龚瑞解释道。 “阮浩，节哀。” 陈阳坐在阮浩的床边，开口说道。 “高大哥，麻烦你安排个人手，将阮浩悄悄送出城门，一路直去京城，送往我府中，顺便，我再给皇上上道折子。” 孙要开口说道。 “孙大人，你要我走？” 阮浩听了孙要的话，满脸悲愤，不报母仇，枉自为人。 “大人，还是我去。” 龚瑞开口说道。 “有劳龚大哥了。” 孙要说道。 “大人客气了，京城我熟。” 龚瑞说道，有他去，孙要确实放心的多。 “孙大人，我要报仇。” 阮浩拒绝离开，对着孙要说道。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孙要对着阮浩问道。 “孙大人你是八府巡抚。” 刚刚苏醒的时候，阮浩的母亲已经和他说了一些情况，他也知道，自己是孙大人救回来的。 “既然知道我是八府巡抚，你就应该放心，你母亲的仇，我会替你做主。” 孙要点头说道。 “我要亲手报仇。” 阮浩泛着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孙要。 “你报仇，你拿什么报仇？你去杀人吗？先不说你杀不杀的了，你要是真杀了，你这些年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吗？你娘，为了救你，你又要自己去送命？你对得起你娘挨得这一刀吗？” 孙要怒骂道。 阮浩听了放声大哭，哀嚎不已，孙要听到心头更加烦恼。 “别哭了，乔大人，把阮浩的娘安排一下后世，记得要厚葬，银子，陈侍郎给你。” 孙要说道。 “孙大人说的哪里话，本府境内之事，本府自当做主，哪里要孙大人的银子。” 乔洛慌忙说道，然后急忙让人抬了阮浩母亲的尸首出去了。 “龚大哥，连夜出发，这个时候走，他们反应不过来。” 孙要对着龚瑞说道。 “是，大人。” 龚瑞答应一声，马上出去安排马车了，高路不放心，和孙要请示了一下，还是安排了一个侍卫跟随，乔洛为了讨好孙要，又安排了一个侍女，一路上有个服侍，孙要没有拒绝。 “孙大人，我连送我娘最后一程都不行吗？” 阮浩问道。 “不行，你留在这里，随时都可能丧命，你去京城，我会给皇上举荐你。” 孙要摇头说道。 “大人，你们汉人不是有什么服丧吗？我娘刚死，你就让我做官？” 阮浩瞪大了眼睛，看着孙要。 “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一路上龚大哥会和你说的，你知道你该做什么，记住，我虽然是汉人，你虽然不是汉人，但是，我们，都是大宋人。” 孙要说完，阮浩心内一震，随即又想起了自己的娘，放声大哭。 孙要懒得再看他，人家死了母亲，总不能让人家不哭，这人要是不哀伤，孙要也不可能让他去京城了，不过他哭归哭，却是会让孙要感觉心烦，只好退了出来，让他一个人哭。 阮浩没有哭多久，龚瑞就来了，还有一个侍女，这个侍女，孙要只是一看，就知道不是汉人。 龚瑞驾着马车，和高路的一个手下坐在马车前面，这个侍女和阮浩在车内，趁着夜色，悄然出了城门，朝着京城而去。 “大人，这事情还没有开始处理，就去了两个帮手？” 赵茂杰有些担心的说道，对方轻功实在是了得，他怕对方狗急跳墙，孙要的安全实在难以保障。 “本府，何曾怕过坏人？” 孙要说道。 “是，大人说的是。” 赵茂杰面带佩服的说道。 “今晚那人，是阮家的吗？” 孙要开口问道。 “蒙着面，看不清，不过身材挺像那三兄弟当中的一人，轻功绝对是‘螳螂弹跳功’，这一点不会有错。” 赵茂杰肯定的说道，那三兄弟身材差不多，今晚之人也是魁梧之人，虽然不能确定是谁，但是功夫却是能肯定的。 “看来麻岭村儿，有大问题。” 孙要说道，如果没有大问题，也不会来杀人灭口了，今天之事，分明就是灭口，为了一个逐出宗族的事情，肯定不会来八府巡抚面前杀人的。 “大人，那我们怎么办？明日去那麻岭村儿吗？” 乔洛连忙问道。 “如今还不知道对方底细，不可轻举妄动，麻岭村儿背靠土司之地，我们这几日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孙要摇头说道。 “那土司复姓端木，不归我们大宋管理。” 乔洛解释道。 “本府知道，就是因为他们不是我大宋的地方，所以本府才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孙要说道，他对这些还是清楚的，贵阳府外，乃是各个大大小小的部落，再加上十万大山横岭，大宋对此也是无可奈何，派兵去剿灭，人家往深山里面一躲，那里面山高林深，瘴气弥漫，进得去可能就出不来了，只能是途耗粮草罢了。 等官兵粮草耗尽，一离开，这些土着又出来了，所以之前朝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象征性的打一打灭一灭，直到后面来投，贵州才是大宋的地头。 却也不是全是，还是有很多土司部落不肯归顺，他们想法很简单，与其俯首称臣，不如自己做一个快活王。 “贵阳府周边，有十八洞土司，又称十八洞洞主。” 乔洛介绍道。 “十八洞洞主？” 孙要好奇的问道。 “不错，也就是汉人所说的十八个部落，他们大小不一，但是组成同盟，攻一个而十七个相救，不过他们向来和大宋井水不犯河水。” 乔洛说道。 “恩，既然是井水不犯河水，那我们暂时不管他。” 孙要点头说道，他知道虽然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暗地里，只怕个个都盯着大宋，毕竟大宋对于他们这些蛮子来说，实在是太富有了。 第263章 欺生 第263章欺生 第二天起，贵阳府内，风平浪静，孙要也没有在坐府衙了，一切公务还是由乔洛在打理。 贵阳府内的老百姓有嘲讽的，有失望的，有谩骂的，也有等着看热闹的，无论哪方胜哪方败了，他们都等着看好戏。 孙要在干嘛？他还是老办法，乔装打扮，化入了百姓之中。 这次孙要出来，身边只带了高路一人，吴昊天装成了阮浩，呆在了病床之上，赵茂杰护卫在一旁，其余几个侍卫和陈阳呆在一起，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 孙要觉得对方失手了一次，多半还会再来第二次，如今没有证据，也无法闯进麻岭村儿，只好用奔办法，守株待兔了。 至于孙要，有高路陪着，出门找罪证去了。 “大人，我们在这城中晃荡，到底是找什么啊？” 高路好奇的问道，他已经和孙要出来逛了一个上午了。 如果是龚瑞或者赵茂杰，一定不会问这个问题，因为他们知道孙要是要找什么。 这种事情，一定是找那种小混混或者是闲汉了，这种人一般没有什么大的胆子，也不敢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但是又唯利是图，贪图小便宜，从他们口中，打探消息，最合适不过了。 “高大哥，饿了，咱们去吃的东西，吃了午饭后，就好找多了。” 孙要笑道。 这种小混混，好吃懒做，上午多半都是在睡觉，下午吃过饭后，就开始出门活动了。 “好，听大人的。” 高路点头说道，难怪说逛街最容易饿了，比赶路还容易，逛了一个上午，高路他还真有些饿了。 找了个地方吃了些东西，孙要和高路出来后，很快就在街上看到一个人，就是他了。 “这位兄弟，去哪里啊？” 孙要拦住了这人，对他问道，高路看的好奇，这种人，京城多的是，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公，公子，你叫我？” 这人见到面前这两人，马上觉得这两人身份高贵，自然比自己高贵多了，面色变得恭敬无比。 要不说赵茂杰是江湖中人，之前还没有见他帮人化过妆，这次孙要一来贵阳府，就闹的动静这么大，此时出了门，却没有人认得出来。 “不错，就是叫你，你去哪里？” 孙要问道。 这人被孙要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更不知道如何回答，难道说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街上看看美女？ “刚吃了饭，口有点渴，这位兄弟知道哪儿有好的茶肆？” 孙要见他不说话，又开口问道。 “知道，知道，两位公子，要小人带路吗？” 这人急忙点头说道。 “不要你带路，找你作甚？” 高路冷声说道，这人立马缩了缩脖子，转身带起了路。 高路只觉得孙要是找人问茶肆，却不知道孙要是真的找这人有事儿。 “公子，这就是最好的茶馆儿了。” 这人带了一会儿路，过了几条街，就到了这里，其实他也不知道贵阳府哪儿茶肆最好，他又去不起，只不过这里看着确实比周围要高大上一些就是了。 “恩，一起进去喝杯茶。” 孙要说道。 “公子，小人可喝不起。” 这人连连摇头说道。 孙要没有理他，看了高路一眼，随即进了茶肆，直接上了二楼。 “让你进去，啰嗦什么？我家公子让你进去，岂会让你付茶钱？” 高路在身后对着这人恶狠狠的说道，这人吓的立马跟了进去，来到了孙要的身后，还是跟着这位公子安全一下。 “一壶好茶，再来几碟点心。” 孙要对着小二说道。 “好勒，马上就来。” 小二心里乐开了花，这种客官最好不过了，他只说好茶，不说什么茶，那肯定是上最好的茶了。 孙要慢慢的喝着茶，也不说话，那人忐忑不安的坐着，桌子上的点心看的他直流口水，却不敢伸手去拿。 “吃东西，快吃。” 孙要把两碟点心，推到这人面前，这人咽了咽口水，他见孙要和高路两人，对这些点心碰都不碰，也不客气了，大口的吃了起来。 孙要静静的等着他吃，也不开口，不一会儿，两碟点心就被这人吃完了。 “看你也还是饿了，还有一碟，也吃了。” 孙要把另外一叠也推了过来，因为高路也在，孙要也不好一开始就全部推给他，不过此时见高路根本就没有吃点心的打算，就把剩下一叠也给了这人。 这人来者不拒，大口的吃着，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这茶不错，高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孙要问道。 “呃，对，这茶确实不错。” 高路不知道孙要啥意思，也就只好顺着孙要的话说下去了，他知道个屁的茶，平常都是喝酒，哪里喝的出来茶的味道。 “小二，结账。” 孙要见这人吃完了点心，便喊来小二结账。 这下可把高路看糊涂了，这孙大人难道真只是请这人吃东西？ “客官，一共十两银子。” 小二说道。 高路听的眼睛都睁大了，这踏马是黑店吗？ “十两银子？不贵不贵。” 孙要说着就抛出十两银锭子丢在桌子上，然后起身离开，高路和那人不明所以的跟在后面。 走到一个分叉口，孙要对着这人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这时候，才问起了名字。 “小人姓余，叫余下。” 这人急忙说道，他对孙要更加恭敬了，随手丢出十两银子，还说不贵，一般人谁做的到？ 孙要听到好笑，余下，这古代人起名字还真有意思。 “余下是，刚刚那茶不错嘛。” 孙要露出赞赏的表情。 “那是，公子，不是小人说，公子说让小人带公子去最好的茶肆，小人岂敢打那马虎眼儿啊。” 余下马上露出了本来面目，孙要暗道，果然，天下闲汉都是一个鸟样儿。 “那边有个茶肆，咱们过去再喝一杯。” 孙要指着街边一个茶棚，对着二人说道。 余下眼睛瞪大了，公子，十两银子你都随手丢，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 不过孙要已经去了，余下也只好跟上，不跟上不行啊，高路在旁边盯着呢。 “高大哥，这茶和刚刚那茶比，如何？” 孙要待高路喝了一口茶之后，对着高路问道。 “这个，这个肯定是刚刚那茶好。” 高路无奈的说道，反正他就觉得味道一样，都是茶的味道。 “因为刚刚那个茶肆要了我们十两银子，这里一碗茶只要十文钱，对吗？” 孙要笑着问道。 “这个，应该是，便宜无好货嘛。” 高路讪笑道。 “刚刚那一壶茶，三碟点心，根本不值十两银子。” 孙要摇头说道。 “什么？那是黑店？” 高路说道，他刚刚听到价格就在想那家茶肆是不是黑店了。 “不是，不是黑店，只是，我们是黑人啊。” 孙要自嘲的说道。 “什么黑人？” 高路问道。 “我们是汉人，来了这里，他们不宰我们宰谁？你看这碗茶，本地人，估计三文钱一碗，就是用来解渴的，却要我们十文钱。” “大人说的是，欺生？” 高路问道。 “不错，余下，我说的对？” 孙要问道。 “公，公子，这和小人无关啊，小人绝对没有和那茶肆串通啊。” 余下慌忙说道，这种人人都知道的潜规则，他余下也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有说明而已。 “当然，如果是你拉着我去，我倒是怀疑你和那茶肆有关系，不过却是我叫你带我们去的，怎么会和你有关系呢？” 孙要笑道。 “公子明鉴，公子明鉴。” 余下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得罪了面前这二人。 “本地人怎么就如此欺生呢？我们刚刚吃饭的时候，价格也不对。” 孙要摇头说道，他刚刚吃完饭付钱，就知道店家多要了，只是多要的不是太离谱，高路没有发现而已。 “这个，这个小人也说不上来。” 余下尴尬的说道。 “最可恶的是，那个什么麻岭村儿，不是说那是‘销金窟’吗？本公子想要去快活快活，却说本公子是外人，不准本公子去，真是岂有此理。” 孙要怒骂道。 高路一听，来了，正事儿来了，原来是为了这个！ 第264章 阿芙蓉 第264章阿芙蓉 “公子说的是，那麻岭村儿？” 余下连忙问道。 “是啊，那麻岭村儿，不是什么‘销金窟’吗？本公子可是专门听说了的，才特意从成都府跑过来想要见识一下，却不想，竟然因为我是外人，不让我进去。” 孙要说道。 “公子啊，那麻岭村儿不可能因为公子是汉人就不让公子进去啊，那儿好像还专门儿就是为了汉人开放的，毕竟你们汉人才有那个财力来潇洒啊。” 余下有些好奇的看着孙要。 “不是因为我们是外人？那为何本公子今天早上去，不让我进去呢？” 孙要面不改色的胡编道。 “哦，昨日那麻岭村儿出了点儿事情，公子来的不是时候啊。” 余下笑道，昨日那么大的事情，几乎满城皆知，他余下，又岂会不知道？ “什么事情？竟然打开门都不做生意？” 孙要盯着余下问道。 “这个，小人也说不上来，好像是因为新来的八府巡抚。” 余下回答道，若是其他事情，他还能满口胡言，但是这事情闹的太大了，他这样的人也不敢胡编乱造。 “那你给我说说，那麻岭村儿里面都有什么些情况，本公子要思考一下值不值得本公子留下来了。” 孙要想了想，丢了十两银锭子给余下。 余下结果这十两银锭子，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急忙塞进了怀里，生怕茶棚主人看见或者让别人看见一样。 “公子，那麻岭村子里面，还真是个‘销金窟’，去过的人都说是人间天堂啊。” 余下一脸向往的说道，他虽然没有去潇洒过，但是听，也听说过不少了。 “我跟你说啊，公子，你问我啊，那还真是问对了人了，我们本地人，大多是不去那地方的，但是，很多汉人，却经常来啊，他们来了也不停留在贵阳府，直接就去了那麻岭村儿了。” 余下说道。 孙要明白了，难怪乔洛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偶尔听说过这么一句，原来是本地人都不去的，那外地人去了那地方，怎么可能去跟素不相识的官府说呢？ 见到官府躲还躲不及，谁会去自找麻烦？也只有乔洛这种闲汉，到处去给人跑腿儿混口饭吃，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了。 “那你说说，那里面都有什么些乐子？” 孙要问道。 “公子啊，你别看那只是一个村子，但是里面听说富丽的很啊，那里面，妓院都有好几家，还有那阿芙蓉啊。” 余下说道。 孙要听到阿芙蓉三个字，内心大震，这不就是曾经所谓的那个会上瘾的禁品吗？ 罂粟花啊，这个时代，罂粟花应该是做药用的，但是在这麻岭村儿，竟然成了供人玩乐的了？ （罂粟是在隋唐时期，由阿拉伯商人传来的，最初的目的并不是做药或者制造成禁品的，而是为了观赏。） 孙要明白了，让余下留了个地址，然后就让余下离去了。 “高大哥，我要写一封书信给皇上，此事极为重要。” 孙要对着高路说道。 “孙大人放心，我一定让人尽快送达。” 高路点头。 “恩，这次，一定要将麻岭村儿阮家，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孙要狠狠的说了一句，然后起身结账，回了府衙。 回到府衙，孙要一脸难看之色，乔洛好奇之下，倒也是不敢来问。 高路面无表情，他也不知道孙要为何说着说着就如此反常，但是他知道孙要要给皇上写书信，此事就必然非同小可，所以高路也只有将好奇心装在肚子里。 “臣孙要，启奏皇上，今在贵州境内，遇见一宗族，此族之人竟然公然贩卖残害人身心的禁品，供人享乐。 此禁品有毒，长期或过量使用，会产生极大的依赖性，对人体产生难以挽回损害甚至造成死亡。 享用此禁品者，可以初致欣快感、无法集中精神、产生梦幻现象，导致高度心理及生理依赖性。 长期使用后停止则会发生渴求药物、不安、流泪、流汗、流鼻水、易怒、发抖、寒战、打冷颤、厌食、便秘、腹泻、身体卷曲、抽筋等戒断症。 过量使用会造成急性中毒，症状包括昏迷、呼吸抑制、低血压、瞳孔变小，严重的引起呼吸抑制致人死亡。 皇上，此禁品不光毁灭个人，还会祸及家庭，危害大宋安危，享乐此禁品者，会丧失工作能力与正常生活，为了享乐禁品更是会铤而走险，严重危害地方百姓安全。 臣决定要将这个宗族，严惩不贷，必要时可能会为了大宋安危而大开杀戒，特先向皇上禀告，臣孙要拜上。” 很快，一封书信就写好了，高路虽然知道这样不合规矩，哪里有给皇上写信的道理，但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吩咐了手下，即刻送入京城。 “大人，我这边此时已经只有两名侍卫了，大人如果真要惩处那麻岭村阮家，恐怕，人手不够啊。” 高路担忧的说道，真要打起来，这些个差役，或许会吓得逃跑，至于提刑司，本地人的关系，绝对比他们硬的多，说不定到头来，还会临阵倒戈。 “先不动手，我要先摸清楚这些事情。” 孙要说道，他想要知道，那麻岭村儿里面，到底有什么。 “大人，准备怎么办？” 高路问道。 “我要亲自去一趟麻岭村。” 孙要说道。 “大人，万万不可啊，此事绝对不可。” 高路立刻摇头说道，人家都来灭口了，肯定是不想消息泄露，你自己去，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放心，赵大哥帮我化妆，他们认不出来的。” 孙要说道。 高路还是不放心，他可是得了皇命，保护孙要的安危，所以，他对孙要的安危还要在意。 孙要示意高路不必再劝，等到赵茂杰听了孙要的话，吓了一跳。 “大人，你这一去，如果被发现，那肯定是有去无回啊。” 赵茂杰说道。 “大人，我和你一起去。” 高路见孙要决议已定，只好要求一路同行。 “不行，人多反而容易暴露，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孙要说道。 这下连吴昊天这样的莽夫都不干了，众人一个劲儿的苦劝。 “我让那余下带我进去，只要有钱，进去了就是大爷，没有谁会和银子过不去，他们不会来查我的。” 孙要说道。 “好了，你们不用再劝了，就这么定了。” 孙要决定下来，不再让他们多说什么了。 第二天，赵茂杰无奈，只好慎重慎重再慎重的给孙要易了容。 “赵大哥好手段，我自己都认不出我自己了。” 孙要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说道。 “大人，你千万要小心啊，这容貌虽然改变了，但是身材体型却没有变化啊。” 赵茂杰担忧的说道。 “无妨，我这个体型，太过寻常了，我又不是胖子也不是瘦子，谁会在意？” 孙要笑道，随即从陈阳那里取了一些银子，然后从府衙后门悄悄的溜了出来。 找到余下昨日留的地址，余下对孙要好是好奇。 “我是杨公子，从成都府来的，我那兄长有事儿先回去了，他和你昨天见过的，还给了你十两银子，他让我想去那‘销金窟’就来找你，你还记得。” 孙要说道。 “哦，哦，原来是杨公子，记得，记得，小人记得。” 余下连忙点头，虽然这两人声音好熟悉，但是样子完全不一样，余下只当是外地口音，也没有在意。 “带我去麻岭村儿见识见识。” 孙要说道。 “那，那地方？” 余下为难的说道。 “你怕我没银子？” 孙要说着就掏出一个金锭子来，余下差点惊呼出来，这可是金子啊。 第265章 穷酸 第265章穷酸 余下见到金子后，不再多说二话，立刻出了家门给孙要带路，先去租了个马车，余下亲自驾车。 “杨公子，前面就是麻岭村儿了，咱们现在进去吗？” 余下到了麻岭村口，见到外面突然守卫变得多了起来，心里也有了一些害怕，毕竟他是从来没有进去玩过的。 “进去啊，为何不进去。” 孙要掀起马车，看了一下村口，多了一群人在那里，却没有见到什么客人进出。 “站住，干什么的？” 马车刚刚走过去，就被人拦了下来，他们早已注意这辆马车多时了。 “这个，各位大哥，我，我我” 余下害怕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怎么？麻岭村接待客人，还不让我这个客人进了？” 孙要走了出来，看着为首的那名壮汉，脸露挑衅之色。 “你来干什么？” 那壮汉不爽的问道。 “小爷我来干什么，关你何事？” 孙要更是不爽的回答道。 “小爷今天来这里，没有带护卫，不然打的你满地找牙。” 孙要跟着又补充了一句，余下在旁边胆战心惊，内心祈祷千万不要打起来啊，这两边，他可是谁都招惹不得的。 很显然，余下的担忧是多余的。 “老二，你干嘛呢？人家是客人。” 这时，后面有一个人，躺在那躺椅上，对着这壮汉开口叫了一句。 “大哥，我只是问问，既然是客人，请进去。” 这个叫老二的人，让开了道路。 “老二？你是那阮老二吗？好像叫什么‘麻岭太岁’。” 孙要问了一句。 “大胆，那是我们阮二爷。” 这个叫老二的，脸色都变了。 “哦，他是阮二爷，你只不过是老二，瞎叫唤什么？信不信小爷找人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再把你的骨头拿去喂狗。” 孙要骂了一句，然后上了马车，对着余下说了一个走字。 余下听了如蒙大赦，赶紧驾着马车朝前走去。 “老二，你要干嘛？” 那躺着的人，盯着老二问道。 “大哥，这小子，太踏马猖狂了。” 老二走到他大哥面前，此时他的胸膛还在起伏不定。 “一个纨绔子弟，你在意什么？看他请的那车夫，一看就是贵阳府里的本地人，来这里玩都不带护卫，摆明了知道规矩，你敢动他一下吗？” 躺着的人不爽的看着老二，翻了个白眼给他。 “大哥，我就是气不过。” 老二说道。 “被人说两句就气不过了？前天人家八府巡抚直接来要人，你说谁气的过？好好在村口盯着，这几天恐怕还会不太平。” 这个叫大哥的人，对着老二不满的说道。 孙要这时候已经进了村子，一路上，看到的居然全部都是二层楼高的地方。 “这些都是什么地儿，这些房子是干嘛的？” 孙要对着余下问道。 “这都是村子里面的人，他们自己住的。” 余下虽然没有进来过，但是却也听人说过，这麻岭村儿的人，个个都是有钱的主儿，家里的房子，都是二层楼高。 孙要倒吸一口凉气，这算什么？这踏马的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别墅啊，麻岭村人人都住别墅？难怪麻岭村的人这么团结，人人都有大把的银子赚，和自己的利益比起来，官府算个屁啊。 “公子，前面就是妓院了。” 余下突然对孙要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孙要问道。 “公子，那不写着吗？‘麻岭妓院’啊。” 余下手指着前面说道。 孙要看了过去，只见一排围墙围着，围墙中间有一个花门，这围墙高约三米，长居然看不到边，围墙上面看进去，里面种满了桃树，有的桃树的桃花都已经出了围墙来到了外面。 最奇葩的是那花门外面，有一个大大的石头，石头上面鲜红的写着：“麻岭妓院”。 孙要看的目瞪口呆，这？麻岭村就这文化，居然还能挣得大把的银子？家家户户住别墅？ 马车走到门口，还没停稳，就有个伙计，快速的跑了出来，牵过了缰绳。 他也不管余下穿着打扮，反正就是毕恭毕敬的接过缰绳，这倒让余下有些受宠若惊了。 “给你，看好我的车，掉一块皮，我打断你的腿。” 孙要眼睛朝天，随手抛过去一块银子，看也不看这伙计。 伙计接过银子，一看，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我的天啊，五两？ 余下昨天收了十两银子，此时倒是没有怎么在意，只是眼光还是流露出一丝贪婪。 “公子放心，我一定把马儿喂得饱饱的。” 天大地大都不如银子大，这伙计对孙要的傲慢丝毫没有半点在意，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 “进去。” 孙要对着余下说道，余下愣了一下，立刻跟在了孙要后面。 走进去院子，里面果然是一座桃树林子，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剔透玲珑。 一条小溪竟然在院里缓缓的流淌着，有一白石板路跨在小溪上可通对岸，花园中央就是一栋大房子了，虽然也是只有二层楼高，却是格外的宽阔。 走了进去，里面还是稍微有些空荡荡的，只有几人在里面吃着东西，整个房子都挂满了用金花点缀的深红色织锦。 “哟，两位公子，今儿个来这么早啊，姑娘们都还没有起来呢。” 一个老鸨走了过来，对着孙要和余下说道。 这就是老鸨，一眼就能看出余下只是个本地带路人，却没有半点瞧不起的样儿，真正的老鸨，需要的就是给人尊敬，让人觉得到了这里就是大爷，不管是何身份，她都一视同仁。 “本公子不能来早点吗？” 孙要鼻孔朝天，斜着眼睛看着老鸨说道。 “哎呀，公子，来早了好啊，巴不得你天天都来早些呢，公子坐，先吃点东西。” 老鸨被孙要的话问的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揽着孙要的胳膊撒娇道。 “恩，你这里，本公子也是第一次来。” 坐下后，孙要说道。 “第一次来没关系啊，有了第一次啊，就自然会有第二次了，公子吃些什么，要不，妾身给公子点菜。” 老鸨建议道。 “他们吃的是什么？” 孙要指了指前面那桌客人问道。 “这个？” 老鸨这下面露难色了。 “他们五个人就吃那点儿东西？他们吃的什么，就给给本公子上什么。” 孙要说道。 “混账东西，你找事儿是？” 那桌一个公子听了孙要的话，立刻起身大怒，这摆明了是骂自己穷了，在这种地方，那是哪个男的都忍受不了的。 “本公子说你是穷酸，看你们那副样子，五个人就吃五个菜？赶紧给本公子上菜，本公子两个人都要吃五个菜。” 孙要鄙视的说道，随即掏出那枚十两的金子放在桌子上，黄澄澄的金子，好是耀眼。 如果孙要是拿的银子出来，对方肯定会鄙视，都是交子了，你还跟个土老帽一样装着那么重的银子，但是金锭子，一般富裕的人家，也随手拿不出来？ 谁会出门带着金子花呢？ 第266章 阮五爷 第266章阮五爷 “都是客人，都是客人，公子请稍候。” 老鸨没有拿过金子，规矩她还是知道的，这金子明显就是用来显摆的，她招呼了孙要一句，然后立即转身，又去安抚了一下前面那桌客人，随即一溜小跑去了厨房。 那桌客人借着老鸨的安慰，也坐了下去，他们虽然也有钱，但是此刻却拿不出来金子，难道拿出银票去和孙要比？银子去比金子，本身就落了下乘了，又不是小孩子，所以只有吃一个哑巴亏了。 孙要也没有再去挑事，身边就只有一个余下，等下惹的打起来，孙要可不想挨打。 他要的只是露一手自己的财力，有一个震慑效果就是了，不然等下怎么去接触更高级更花银子的东西？ 孙要可以肯定，那什么让人上瘾的东西，不用他提，肯定也会有人来招呼他。 “今天我给你找个姑娘，除了姑娘之外，你要再花其他的银子，你自己付钱，我不会管你。” 孙要对着余下说道。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余下立刻满心欢喜。 “记住，除了姑娘之外，其他东西，我不会给你付银子，听到没有。” 孙要说道。 “是，是，小人记住了。” 余下急忙点头说道。 孙要自己知道有些东西碰不得，但是不代表余下也知道，他也不想把余下陷进去，等下余下受不了诱惑，碰了那种东西，孙要可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 很快，菜就上来了，孙要看了一眼，也是五个菜，但是菜品却和那桌有了不一样。 这个老鸨，挺会做人的，孙要暗道，这是暗地里给了那桌客人面子了。 不过孙要也没有点破，招呼余下吃东西。 看着这一桌子精致可口的菜，余下有些不敢动筷子了。 “快吃。” 孙要招呼一声，随即吃了起来。 余下没有拿筷子，就这么看着，孙要也懒得理他。 一会儿，孙要吃饱了，放下了筷子，余下这才开始吃起来，那吃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其他两桌客人也看见了，但是明显知道余下多半是孙要找来的引路人，也没有开口嘲笑，不是每个人都和孙要一样，没事儿找事儿。 “老鸨，叫姑娘来。” 孙要拍了拍桌子，大喊道。 其他两桌人无语的看着孙要，这踏马才中午，你就来妓院叫姑娘？ “公子，姑娘们还没起床呢。” 老鸨尴尬的走了过来，对着孙要说道，这时候，恐怕连昨日留宿的客人，有的都没有起床。 “没起床你不会叫她们起来啊。” 孙要叫道。 “这，公子，要不你再等会？” 老鸨说道。 “本公子到了哪个妓院去，都没有等的道理。” 孙要无理取闹的说道。 “笑话，天下哪个妓院中午就有姑娘招待你啊？” 前面那桌开始被孙要嘲笑的客人，其中一位实在受不了了，站起来对着孙要问道，其他几人也点头，确实是，你去哪里妓院，中午有姑娘招待你？ “本公子去那‘天香红’，一天十二个时辰，随时去了随时都有人招待。” 孙要说道。 “‘天香红’，你说的可是京城那家教坊司？” 这时候，另外一桌有人开口问道。 “原来你也去过‘天香红’啊，哪个是你相好的啊？” 孙要开口问道，他在京城呆了那几天，自然知道京城的天香红，能在京城立足，招待的自然是王公贵族，孙要没有理由不知道的。 “你有相好的吗？” 那人开口问道。 “本公子有三个，一个叫婉儿，一个叫玉儿，一个叫柔儿，那玉儿，长得我跟你说啊，身材和这老鸨差不多，但是那长相，可比这老鸨漂亮多了。” 孙要扯过老鸨来，手在她身上揉捏起来，嘴巴里面还一个劲儿的比较。 那桌客人不说话了，他只是听说过天香红，怎么可能去过呢。 孙要早就认出这桌客人，有一个是那天见过的‘短命王’阮五爷，所以一进来就表现的极为狂傲，这阮五爷知道京城‘天香红’，倒也不意外，都是这一行的，听肯定会听过。 老鸨好容易挣脱了孙要的手掌，有心发作，刚刚，可是该摸的不该摸的，都被孙要摸了，但是看到阮五爷的眼色，还是低下了头，再抬起来时，已经是满脸妩媚了。 余下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公子，好像来头不小啊，但是又好像不是成都府过来的啊，不过余下并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吃着菜。 余下不傻，他这种闲汉相反，还聪明的很，此时知道孙要身份不简单了，但是却还是假装啥都不知道，只要有好处就行。 “赶紧给本公子叫姑娘来，如果长的不好看，本公子回头叫人一把火烧了你的妓院。” 孙要大大咧咧的对着老鸨说道。 老鸨已经退开了，此时听了孙要的话，面露难色，这个时候，姑娘就算起来了，也没化妆啊，哪里给你找？ “对了，本公子有个爱好，那就是只要清倌儿。” 孙要又说道。 “这位兄弟，清倌儿不卖身，你要点清倌儿为何？” 阮五爷又问道。 这个白痴，果然是个白痴，一看你就是非汉人，这个时候还给我套近乎？ 阮五爷确实是套近乎了，他本来只是在这里吃个午饭，反正都是他阮家的产业，哪里吃都一样，只是碰到了孙要前来，所以就想打探一下，只是他太蠢了。 “本公子点清倌儿，关你屁事儿？” 孙要骂道。 “你？” 阮五爷被孙要骂的，差点就要翻脸，只是想到这几日多事之秋，又忍了下去，给老鸨使了个眼色，让老鸨询问。 “公子，你点清倌儿做什么？” 余下开口了，因为他看到孙要给他使了个眼色了，他心里突突突的直跳，这公子，果然是来搞事情的啊，不过既然上了贼船了，却不好下了。 余下开口了，但是他还是没有把孙要往八府巡抚那里想。 “你这就不知道了，你们这些人啊，不是汉人，当然不清楚了，我们汉人，有一种女子，叫做烈女，他越是不卖身，本公子越要强迫他，这叫霸王硬上弓，这才叫男人啊，哇哈哈哈哈哈。” 孙要狂妄的笑道。 阮五爷无语的看着孙要，这小子，怎么比他们阮家还要狠？ 老鸨听了孙要的话，心里多少也清楚这人来头不小了。 “公子请稍等片刻。” 老鸨说道，转身去了后院。 “快点啊，不把清倌儿给本公子找来，本公子烧了你的妓院，你别以为本公子和你说笑的，本公子要马上就要，听见没有，马上就要。” 孙要还对着老鸨的背景骂骂咧咧。 “我吃饱了，去方便一下，哥儿几个等我一下啊。” 那边，阮五爷也起身了。 孙要自然听见了，阮五爷这话就是说给孙要听的。 孙要暗骂一句，白痴，这么明显，谁看不懂？不过他没有点破，假装没有听见。 前面那桌客人，虽然对孙要不满，但是也不敢再搭话了，这纨绔子弟，明显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京城最好的教坊司，都有三个相好的，谁敢去惹？ 后院。 “五爷，这人来头？” 老鸨问道。 “纨绔子弟，来头不小，得和他摸摸孙大人的事情。” 阮五爷说道。 “五爷是说他可能是孙大人派来的？” 老鸨一惊。 “不会，孙大人官声在那儿，他不可能派人来妓院，而且这人一看就是那种达官显贵家里的公子。” 阮五爷想了想说道。 “那他要清倌儿？” 老鸨犹豫了一下，问道。 “那些女的，该出来卖还是要卖，把圆圆给他。” 阮五爷说道。 “什么？五爷，圆圆她性子太烈了，万一出了事情？” 老鸨担心的说道。 “哼，那个婊子，上次咬我一口，让我没有拿下她，这次，让京城来的人搞定她，看她的贞洁，还能值几个钱。” 阮五爷恨声说道。 “好，五爷，我这就去探探他和八府巡抚的虚实，然后让她去圆圆房间。” 孙要看着阮五爷先进来，马上老鸨就跟了进来了。 “你们两个怎么都从茅房出来啊，难道刚刚在茅房里面搞事情了？” 孙要指着后院的方向笑道。 阮五爷刚刚坐下，面色一僵，刚刚吃饱了东西，此时只想呕吐，其余客人也是面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阮五爷回头，瞪了老鸨一眼，你特么和我脚前脚后进来，难怪别人会乱想。 “公子说笑了。” 老鸨尴尬的说道。 “姑娘呢，我没有和你说笑，我问你姑娘呢？” 孙要怒道。 “姑娘在起床了，马上就好，我给公子挑的，绝对让公子满意。” 老鸨笑道。 “姑娘没好，你先来陪着本公子。” 孙要一把扯过老鸨坐在自己退双，然后双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余下看的眼睛发直。 “本公子不会亏待你的，等下给他也找个姑娘，算本公子头上。” 孙要指着余下，对着腿上的老鸨说道。 “是，是，公子。” 老鸨这次没有挣脱了，她还要套话呢，只好由着孙要了。 第267章 圆圆姑娘 第267章圆圆姑娘 “公子，喝酒。” 老鸨端起酒杯，给孙要倒了一杯。 “本公子白天，从不喝酒，白天，本公子只喜欢床上运动，哇哈哈哈哈哈。” 孙要大笑道，这杯酒都没有动过，此时喝了，岂不是让人误会。 “呵呵，公子，你是京城来的？公子，轻点。” 老鸨开始问话，突然感觉到孙要手上的用力，低呼了一句。 “不错，本公子是京城来的，你有什么事儿要本公子帮忙的吗？本公子帮你，不过，你得给本公子一些好处。” 孙要笑道。 “公子，妾身只是问问。” 老鸨自然知道孙要说道好处是什么。 “你有什么事情和本公子说，你的事情，对本公子来说，都是小事儿。” 孙要狂妄的说道。 “真的吗？公子，如果那八府巡抚要捉拿妾身，公子能不能帮妾身呢？” 老鸨笑着问道。 “八府巡抚？哼。” 孙要冷哼一声，随即把老鸨从身上扯开。 老鸨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然后呆呆的看着孙要。 “八府巡抚孙要？他为何要拿你？” 孙要问道。 “妾身只是问问，最近妾身总是听到他的事情，所以问问公子，公子不是说都是小事儿吗？” 老鸨问道。 “狗屁小事儿，他要拿你，你可不要说认识本公子，不然，他连本公子都拿了。” 孙要骂骂咧咧的说道。 “那八府巡抚如此厉害吗？” 老鸨凑了过来问道。 “那八府巡抚，是踏马皇上身边的红人，你说厉害不厉害？前任宰相都被他搞下去了，本公子的父亲，只是个尚书，呃，去去去，快去叫姑娘快点起来。” 孙要好像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对着旁边的老鸨急忙挥手。 阮五爷面色有些轻松了，原来是尚书之子，难怪这么狂妄。 对着老鸨点点头，然后一桌人起身离开了，老鸨立刻会意。 “公子，那姑娘公子可知道是谁？” 老鸨又凑了过来问道。 “这桌子人，怎么不见他结账？” 孙要突然指着阮五爷问道。 阮五爷眉头暴跳，慢慢转过身子来，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忘记了，不好意思，老鸨，结账。” 阮五爷结了账后，一肚子火气的离开了。 “你刚刚说给本公子找的姑娘，是什么来头？” 孙要待阮五爷离开后，又主动问道。 “公子可知道张宪这个人？” 老鸨问道。 孙要心头一跳，岳飞的兄弟？张宪张将军？ “听说过，好像和岳将军一样，被砍了头？” 孙要问道。 “正是，不过，岳将军虽然被平了反，但是他的好兄弟，张宪，可没有平反。” 老鸨笑道。 “这和姑娘有什么关系？” 孙要问道。 “这姑娘就是那张宪张将军之女，圆圆姑娘。” 老鸨神秘的说道。 “什么？” 孙要差点跳了起来。 “公子为何如此激动？” 老鸨疑惑的问道。 孙要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随即恢复了平静之色。 “我说你在骗我，那张将军满门都没了，如何是他之女，你当本公子真的不敢烧了你的妓院不成？” 孙要怒骂道。 “当初那张宪被杀之时，这姑娘才三岁，被仆人带了出来，流落民间了。” 老鸨解释道。 “那仆人呢？” 孙要问道。 “被那‘三省五路绿林会’的人杀了，这姑娘被他们卖给了我们，我们当初可是花大价钱买的。” 老鸨解释道。 狗日的，又是“斩天会”，孙要心里第一次如此的痛恨斩天会。 “行了，别叨叨了，你就说多少银子。” 孙要不耐烦的说道。 “公子，银子的事情好说，我们也想和公子交个朋友，只是，那圆圆姑娘她可是知道自己身份的，所以性子从小就刚烈，二十有三的人了，还是个黄花闺女，平时啊，男人是碰也碰她不得。” 老鸨说道。 “这锭金子给你了，带本公子去找他，还有这个余下，给他安排个姑娘，除了姑娘，什么都不要安排给他，本公子没有那么多银子给他。” 孙要说道，他说的虽然让人鄙视，但是也没有让人怀疑，这才是标准的纨绔，对自己大方的无边，对其他人又很是小气。 “圆圆，接客了。” 老鸨敲了敲门，对着里面喊道。 “妈妈，我说了，我不接客，我只唱曲儿。” 里面传来一声柔美的声音。 “听这声音，本公子就受不了了啊，赶紧把门打开，你这妓院还要不要开了。” 孙要骂道。 “公子稍安勿躁，圆圆，快开门。” 老鸨拼命的敲着门，对里面喊道。 “妈妈，你就放过我。” 里面传来哀求的声音。 “放过你？本公子付了金子，你放过我啊，赶紧开门，这里不是妓院吗，你在耍本公子吗？” 孙要说着又转身对着老鸨恶狠狠的说道。 “公子，我怎么敢耍公子您啊，来人，快来人啊。” 老鸨突然大叫起来。 很快，就围了三个壮汉过来。 “把门破开。” 老鸨对着三个壮汉吩咐道。 “滚开，本公子要用强，还要你们帮忙吗？” 孙要站在门口，怒视着三个壮汉。 “公子，你是何意？” 老鸨疑惑的问道。 “本公子自己来，从头到尾，本公子都要自己来，你们滚。” 孙要对着三个壮汉挥手说道，随即不再看他们，而是看着门。 三个壮汉恼怒的盯着孙要，老鸨这时候也对他们挥了挥手，无奈，只得又转身离去，大爷就是大爷，他们就是再不满，人家还是大爷，付了钱，就是大爷。 “开门，快开门。” 孙要拍打着门口。 “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 门口，又传来哀求的声音。 “你一个反贼之女，活在世间，还敢立什么牌坊？信不信本公子回京城后，去皇上面前告你，把你爹张宪的坟头再扒一遍？” 孙要恶狠狠的说道，老鸨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这要是让皇上知道圆圆姑娘，估计自己的妓院，还真的要被烧了。 “圆圆，快开门，你这个不孝女，你难道真要你父亲的坟头被人扒了？” 老鸨着急的说道。 “吱呀! 门打开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出现在孙要面前。 孙要看的惊了，好一个绝世美佳人。 “公子，进去。” 老鸨松了一口气。 “本公子不进去，难道睡你？多事儿，等下本公子不准你们任何人来打扰，否则，扫了本公子的兴，你们的死罪，本公子一定回去告诉皇上。” 孙要恐吓道。 “是，是，妾身不敢打扰，不敢打扰。” 老鸨连连点头，他知道圆圆姑娘性子，等下肯定有动静儿，连忙对着孙要作出保证。 孙要进了屋子，把门关上后，也不管外面的事情，径直坐在了桌子上。 圆圆姑娘站在门口，悲哀不已，却不移动脚步，就那么站着，孙要就那么坐着，房间安静了下来。 良久，孙要开口了。 “姑娘，坐，站累了。” 声音很柔和，圆圆姑娘却没有任何动作。 孙要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子，朝着圆圆姑娘走去。 圆圆姑娘身子往后退着，靠在了墙壁上，双手抱胸，惊恐的盯着孙要。 孙要却是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声音，半晌，立起身子，看着圆圆姑娘。 美，孙要只觉得，这个圆圆姑娘的美，是一种慑人心魄的美。 这样美的一个女子，竟然能在妓院这种地方，保持自己的清白，除了自己的坚持之外，恐怕和她的身份也有关系。 孙要摇了摇头，走了过去，坐回了位置上。 “公子。” 圆圆姑娘被孙要弄糊涂了，见孙要没有恶意，也走了过去，站在孙要面前一米的地方，低声叫了一句。 “你是为了你父亲，才对我这么客气的？” 孙要问道。 圆圆姑娘没有说话。 “张宪将军，一生为了大宋江山，却被奸臣陷害，死的冤枉的。” 孙要说道。 “公子，你，你说什么？” 圆圆姑娘不可思议的问道，他父亲，可是没有被平反啊。 “圆圆姑娘，你放心，我一定让皇上，为你父亲平反，一定。” 孙要站起了身子，对着圆圆姑娘低声说道。 “公子，你？” 圆圆姑娘不可置信，她居然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姑娘，坐，我对你其实没有恶意。” 孙要说道，他一进来就呆呆坐着，也没有动作，其实就是怕栽跟头，怕这圆圆姑娘是老鸨或者妓院这边安排的，此时看来，不像是装的。 不过，孙要并没有完全相信，他也不可能现在就直接告诉圆圆姑娘自己的身份。 “公子，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愿意为我父亲平反？” 圆圆姑娘问道。 “如果是真的，你有什么好处给我呢？” 孙要问道。 圆圆姑娘脸色通红，她刚刚从老鸨和孙要的对话中，就知道面前这人，一定是大有身份的人，寻常客人，就是有些银子，也不敢说烧了妓院？ “我，我愿意听公子的。” 圆圆姑娘娇羞的说道。 “哎。” 孙要仰天长叹，这就是孝啊，这个圆圆姑娘，从小没有受到半点父爱，如今为了父亲，还是个叛贼父亲，却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第268章 春宵 第268章春宵 “圆圆姑娘，你真是张宪将军的女儿？” 孙要还是有些信不过，其实也不是信不过，而是他在此地，事关重大，一个不好可能自己就交代这里了，所以他很是小心。 “是。” 圆圆姑娘点头应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 孙要问道。 “我从小就知道了，我三岁那年，其实已经懂事了，一个叔叔带着我，出了城，结果半路却被人杀了，我听到杀我叔叔的人口中说的，这就是张宪的女儿，卖了。” 圆圆姑娘回答道。 “恩，后来呢？” 孙要问道。 “后来我就到了这里，先去有一个胖胖的老鸨，不过已经死了多年了，我一来就住在她这里，后来七岁的时候，就开始在这妓院扫地，再后来，她让我去接客，我自不愿意。 反正就经常被她毒打，用绳子捆住手脚，嘴里也塞了破布，吊在后院桃树上毒打我，好几次我晕过去，醒来后，就是在一间小黑屋里面。 里面又黑又冷，但她越是打我，我越是不会屈服，再之后，我渐渐长大了，新来的老鸨见我漂亮，就让我做了清倌儿。” 圆圆姑娘解释道。 “你没有想过跑吗？” 孙要问道。 “跑？外面都是他们的人，能跑去哪儿？这些年，我见过不少逃跑的姐妹，无一例外，全部都被抓了回来，抓回来之后，让我们看一眼，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圆圆姑娘叹息道。 “再也没有出现过？去了哪儿？” 孙要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死了，也可能被卖到其他地方去了。” 圆圆姑娘说道。 妓院，什么都要学，吹拉弹唱，各种杂耍游戏，甚至怎么“暗送秋波”，只要是能招揽客人，能让客人回头的手段，都要学，哪怕是清倌儿，更是要学。 要是学的不好，老鸨或者妓院赚不到银子，那就要饿肚子，或者吃剩饭，更严重者，那就是挨一顿毒打。 圆圆姑娘乃是这所妓院的头牌，虽然是清倌儿，但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圆圆姑娘，恕我直言，这几年，你这样的头牌，应该也能挣不少银子，为何不给自己赎身呢？” 孙要好奇的问道。 “赎身？公子，我们在这里的，都不可能再出去了。” 圆圆姑娘叹道。 “为何？” 孙要问道。 “这里的姐妹，不是被偷来抢来的，就是被人卖来的。” 圆圆姑娘说道。 青楼头牌，非常有钱，那只是外面的说法。 在这里，女子招待客人，接了客就有钱吗？不可能，钱都是交给老鸨的，这些女子房间内的箱子，柜子，钥匙也都在老鸨手上，有了银子必须上交，不能藏私。 甚至老鸨还经常到各个女子屋子里面，这里敲敲，那里摸摸，地上的砖块儿，每一块也都会敲敲打打，要是发现了哪里有些松动，就会赶紧揭开看上一看，看看里面有没有藏银子。 这里的所有女人，都是这妓院的私有财产，想自己存钱根本不可能，不仅不能有自己的银子，自己的财产，还必须努力赚钱。 圆圆姑娘小时候，七岁的时候就努力扫地，做些卫生方面的活儿，给老鸨和妓院挣钱了。 想要离开是不可能的，除非逃跑，但是逃跑，最终结果只有一条，那就是被抓回来，这个麻岭村儿，里面的女人根本跑不出去。 孙要听得肚皮都要气炸了，不过没有发作出来。 “圆圆姑娘，阿芙蓉是什么东西？” 孙要问道。 “公子，你可千万不要碰那东西，这些年，我见过无数人，因为那个东西，流年往返，最终客死他乡。” 圆圆姑娘着急的说道。 “恩？说来听听。” 孙要好奇的问道。 “我见过一个江南来的富户，就是因为这阿芙蓉，起初一月或者几个月才来一次，后来，干脆直接变卖了家产，带的无数银子住在了村里，每日就和那阿芙蓉为伴，不久就日听人家说，他没银子了。” 圆圆姑娘摇头说道。 “可是一种药膏，用火来烤？” 孙要问道。 “正是，公子见过？那东西用火烤了，用一个竹管吸进嘴巴里面，也有直接吞服的。” 圆圆姑娘点头说道。 （这里不多讨论那东西怎么吸食的，大家只需知道，千万不能碰即可。） “恩，我知道了。” 孙要点头说道，和他想的差不多，只是没有曾经那么先进而已。 “圆圆姑娘，今日恐怕要委屈你一下了。” 孙要说道。 “公子要我做什么？” 圆圆姑娘问道，她现在就一心想着，只要能给自己父亲平反，就行，哪怕面前这公子没有那个实力，只要能在皇上面前提一句，让皇上记得自己父亲即可。 毕竟岳将军，都已经沉冤昭雪了。 “不做什么，只是，从明天开始，圆圆姑娘你可能就不再是清倌儿了。” 孙要说道。 “公子？愿听公子吩咐。” 圆圆姑娘先是一惊，随即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孙要内心突然急速跳动，人家都同意了啊，来到这个世界都这么久了，还没有 孙要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他的身上已经坐下来一团柔软了。 外面还是大白天，屋里很快就是一片春光，与外面的夏日形成鲜明的对比。 孙要知道，春宵苦短，但是此时，再加上一个白天，他同样觉得还是如此的短暂。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踏马的，饿死了，老鸨呢？” 孙要穿着里衣，走出了房门，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来了，公子，来了。” 老鸨慌忙跑了上来，跟着孙要进了房间。 老鸨看到已经起床的圆圆姑娘正在梳妆打扮，不动声色的去了床边，看到一张白色被子上面的血迹，老鸨神色放松了下来。 “你看什么你看？” 孙要呵斥道。 “公子，昨晚休息的可好？” 老鸨尴尬的一笑，走了过来，对着孙要问道。 “好个屁，昨晚怎么不知道送饭来？” 孙要怒骂道。 老鸨神色一僵，你说不要让人来打扰啊。 孙要此时也是心烦意乱，昨天怎么就，怎么就变成了禽兽啊。 “还不去弄饭来，我和圆圆姑娘一天没吃东西了。” 孙要拍了拍桌子，说道。 “是，是，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老鸨慌忙去了。 不多时，老鸨亲自端着一大碟饭菜进来了，饭是稀饭，但是菜却有好几盘。 老鸨很有眼色，放下东西就关上门退了出去。 “我的身份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等我几日。” 孙要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对她说出自己的身份，一来，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二来，这个圆圆姑娘估计连八府巡抚是个啥，可能都不知道。 “恩，公子不必再回来了，只要公子能在皇上面前，提一句我父亲的名字，贱妾就感激不尽了。” 圆圆姑娘没有想过孙要会带她离开，她早就已经认命了，若不是因为自己父亲的名节，昨日她都想过，若遇强迫，她便自尽的念头。 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孙要又是京城官员的儿子，她一个青楼女子，如何能进的那种门阀？ “圆圆姑娘何出此言？等我回来，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 孙要说道，然后给圆圆姑娘盛了一碗粥，让她喝下。 吃完饭后，孙要又叫来老鸨。 “我今天要回京了，圆圆姑娘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回京之后也不方便带着她，你明白吗？” 孙要问道。 “明白，明白，公子的身份，妾身当然明白。” 老鸨急忙点头，青楼女子，怎么可能进尚书府？ “你明白什么？我是说，既然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自然不能让其他人再碰圆圆姑娘了，你明白吗？” 孙要说完，老鸨顿时面露难色，敢情你这是断了我的财路？ 但是当孙要掏出一叠银票来的时候，老鸨眼睛都发光了。 “一万两，够了吗？” 孙要说道。 饶是老鸨见多识广，银子也见过无数，此时听到孙要的话，还是呆住了，一万两？我没有听错，一万两？ “公子，你回京帮妾身父亲说说好话，妾身已经心满意足了，又何必？” 圆圆姑娘急忙出口劝道，她不想孙要再回来了，她其实已经做好了今日孙要走后，她就离开人世的念头了，这么多年的坚持，昨天已经没有了，她，已经没有了或者的欲望了。 “够了，够了。”老鸨听了圆圆姑娘的话，心里着急了，却不敢打骂圆圆姑娘，急忙伸手拿过银票，满脸笑容的看着孙要。 “从今天起，任何人也不会碰圆圆姑娘的，公子你可真是有情有义啊，圆圆啊，你真是好福气啊。” 老鸨笑道。 “行了，没你的事儿了，你出去，对了，我那朋友呢？” 孙要挥了挥手说道。 “他已经起来了，早早的就起来了，在下面等着呢。” 老鸨说道。 “他的银子，我给。” 孙要说着又要去掏银票。 “公子，不必了，不必了。” 老鸨急忙退了出去，那才几个银子？有这一万两，什么不都够了？ “公子，你何必？” 圆圆姑娘有些为难的说道。 “圆圆，你难道不想等着你父亲平反之日吗？” 孙要问道，他也感受到了圆圆姑娘的死志，毕竟这是枕边人，有什么想法孙要岂能不知道？ “好好活着，我向你保证，不出一个月，你父亲一定平反。” 孙要说道，他已经决定了，回去就让高路传书给皇上，不，自己写信给皇上，岳飞将军都平反了，岳飞将军的兄弟，要平反也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儿，毕竟都已经是死人了，也牵扯不到谁的利益。 “公子，我等你回来。” 圆圆姑娘点头说道。 “恩，好好活着，生活，未来，还很美好。” 孙要说完，起身离去了。 “公子，走了？” 老鸨追了出来，对着孙要笑容满面，身子一个劲儿的往孙要身上贴。 虽然老鸨有些姿色，但是孙要此时却是无动于衷，鼻子里“嗯”一下，就出去了。 回来的路上，再无人阻拦，估计已经知道这是位大爷了。 坐在马车上，孙要心事重重，这京城还有两个没搞定，突然又多了一个，而且还已经成了定局了，哎。 摇了摇烦躁的脑袋，孙要在思考如何写信给皇上。 只要皇上点头了，孙要就能操刀大开杀戒了，不然，杀的人过多，朝廷上对自己肯定不利。 至于证据，对这麻岭村，孙要已经不想去思考什么证据了。 第269章 杨义来援 第269章杨义来援 “大人啊，你总算回来了。” 陈阳在府衙看到孙要从后门进来了，急忙迎了上去。 至于余下，孙要给了他十两银子，退还马车的银子也归他所有了，余下高兴的去退马车去了。 “赵大哥，你这个易容术有些高明啊，我睡了一觉起来，也不见得有变化。” 孙要夸赞道。 “大人，只要不用水洗，一般就不会有变化，不过，大人，你这妆容好像还是有些变化，莫不是大人碰了水？” 赵茂杰疑惑道。 “呃，天气太热，汗水，哈哈，汗水。” 孙要哈哈笑道。 “那麻岭村如何了？大人查探的如何？” 陈阳问道。 “不用查了，我现在就想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子。” 孙要脸色沉了下来。 “以我们如今的人手，怕是难啊，乔知府虽然明面是站在我们这一边，但是真要动起手来，他手下的那些人，估计靠不住啊。” 陈阳说道。 “那些人，肯定靠不住，也不能指望他们，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靠着麻岭村，肯定有吃阮家的好处，阮家向来就是财大气粗的，和本地势力也一定有关系。” 孙要说道，加上这又并非是汉人势力，估计大宋的法律，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是远远比不上真金白银的好处重要的。 “高大哥，我再写一封信，劳烦你转交皇上。” 孙要说道。 “大人，大人吩咐，我自然照办，只是如今，我下面也只有两个人了。” 高路说道。 “无妨，我们现在不动手。” 孙要说道。 “行，就依大人的。” 高路点头答应下来。 乔知府在公堂之上办差，孙要也没有去打扰他，回到房间，找来文房四宝，开始了书信。 要不是穿过来大宋，是穿在了一个书生身上，孙要还真不会写毛笔字。 给皇上说明了事情经过和那麻岭村儿的详情，然后又把张宪将军的事情说了一遍，希望皇帝能够给张将军平反。 信的最后，孙要写到，事情紧急，望皇上尽早下令，孙要急盼，急盼。 然后，又写了一封书信，主要是写麻岭村的一切情况，写好后两封信，一封写给皇上的信，给了高路，高路马上派人加急送出。 还有一封给了陈阳，孙要让陈阳去成都府交给知府包周。 “大人，包大人虽然为官端正，但是，他也管不了贵州之境来啊。” 陈阳疑惑的问道。 “无妨，我还没说完呢，把信给包周，让包周转送给杨义杨帮主。” 孙要说道。 “大人，你是说请‘锦蓉帮’来帮忙？” 陈阳问道。 “不然我们没有人手，如何处置那麻岭村，朝廷是一定让军队出面帮我的，更不可能让我带兵。” 孙要说道，朝中现在不知道多少人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事情如果拿到朝廷上说，先不说麻岭村阮家非汉人，不好处理，单单就和自己有关，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出来阻止了，这就是朝廷，不是自己一派的人，你做什么，都有人阻碍，哪怕是好事。 只不过做对朝廷有利的事情而被阻拦，一个就是忠臣，一个就成了奸臣了，奸臣或许实际上也并不想卖国，一切只不过争斗罢了。 而两派在朝廷上争斗，往往就是亡国之道，何况如今还是权力最大的两个人的派系争斗。 孙要有时候也在思考，太上皇因为完颜亮毁约南侵而被迫退位，既然退了，为何不好好做一个太上皇，还要抓着权利不放呢？ 这或许就是权利的魅力。 陈阳拿了书信，前去了成都府。 三天后，皇上又收到了孙要的一封信。 “皇弟，这个孙要啊，没事儿天天给朕写信，真是胆大包天。” 皇上正好在和贵王爷御书房议事，孙要的书信又到了。 贵王爷赵柯引，此时也是一脸苦笑，这个孙大人，真把皇上当成了凡夫俗子了，他心里就没有一点规矩吗？ 摇了摇头，贵王爷静等皇上看完。 “这个孙要，要发疯了。” 皇上说着把手上的信，给了贵王爷。 贵王爷可以看的出来，孙要信上，字里行间的愤怒，还有那最后的急迫，急盼皇上命令？这是在催皇上？ “皇上，这事情也怪不得孙大人。” 贵王爷开口说道。 “朕没有怪他，他这样杀伐果断，反而让朕非常的放心，只是，他不知道吗？现在朝廷多少人盯着他。” 皇上说道。 “之前只有一个户部尚书是一品，如今皇上又多了一个八府巡抚，那边肯定会不满。” 贵王爷点头说道。 “那禁品的危害，朕也能理解，不过，孙要的意思是，他不找证据了，直接开办？哪儿有这样办事儿的？你让朕怎么去回复他？” 皇上无语的说道。 “皇上，孙大人的意思，恐怕还是要皇上善后啊。” 贵王爷笑道。 “哼，他就是想让朕给他擦屁股。” 皇上怒道，门口的陈一，双腿哆哆嗦嗦的，这是皇上说出来的话吗？天下谁敢让皇上擦屁股？就是皇太子小时候也不可能？ “那皇上的意思是？” 贵王爷问道。 “传令，让孙要事后务必拿出一份铁证来，否则朕就要治他之罪。” 皇上说道。 “是，臣弟这就去办。” 贵王爷立刻答应了，原来，他也知道和高路的传送消息的渠道。 就在皇上收到书信的时候，成都府，“锦蓉帮”帮主，杨义，已经在路上了。 陈阳第二天就快马到了成都府，找到包周，把事情和包周说了一下，包周一听，就知道要出大事儿了。 得知孙要是要找杨义帮忙，包周二话不说，就派人拿着书信去找杨义了。 今天早上，杨义才到成都府，他拿到书信看了一遍之后，就大怒不已。 二话不说，跟着陈阳就要去贵州。 “杨帮主，那个，人手方面？” 陈阳忐忑的说道，你就一个人去，有嘛用？ “我已经传令了，他们会分批次前往贵阳府。” 杨义说道。 “如此甚好，甚好。” 陈阳放心了，告辞了包周，立刻朝着贵阳府而去。 第270章 直接杀 第270章直接杀 “杨帮主，总算把你盼来了。” 第二天，杨义就到了。 “孙大人，草民拜见孙大人。” 杨义拱手说着，就要行礼。 “杨帮主，你来帮本府的忙，本府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孙要急忙扶住杨帮主。 “大人，我都没有想到，杨帮主会亲自前来。” 陈阳在一旁搭腔道。 “大人，我接到你书信，稍一观看，就大怒不已啊，我也知道这些年，川中有很多富户去那贵阳府，这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但是我竟然不知道，这帮畜生竟然用药物控制人的心神，还到处强抢买卖民女。” 杨义说道，他本就是嫉恶如仇的人，对这等事情，岂能坐视不理？ 孙要也正是知道杨义的为人，所以才没有和皇上要救兵，他知道杨义一定会帮他的。 只要是作奸犯科的恶人，杨义知道了，就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多年来，那如日中天的‘斩天会’，不也只能在川下四路悄悄发展吗？ 一旦暴露，就如同那‘忠查’武懈身边的那‘拦路虎’雷竖，死无葬身之地吗。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我的人，今日之内，就会陆陆续续的到达贵阳府内。” 杨义说道。 “杨帮主，你的人都如何进来，确保不会打草惊蛇吗？” 孙要问道。 “哈哈，大人放心，他们有的装作卖艺的艺人，有的装作做生意的商贩，有的单独行动，绝对不会打草惊蛇的。” 杨义笑道。 孙要放心了，至于如何联系，孙要是不会去问的。 “不急，杨帮主，你先歇息一下，你手下的花销，全部包在我身上，让他们该吃吃该喝喝，不可亏待了自己，陈阳，你安排一下。” 孙要说道。 “是，大人。” 陈阳说着就掏出银子。 “孙大人，你是在骂我？” 杨义脸色变了，不高兴的看着孙要，至于陈阳掏出来的银票，那更是看也不看一眼。 “杨大哥，一码归一码，你的人来帮我，我岂能不安排？就是请人来帮忙打仗，那粮草也要准备好？” 孙要说道。 杨义听到孙要叫了一声杨大哥，脸色缓和了，不过银子，却是坚持不收。 “杨大哥不要银子，那也行，这次那麻岭村，数不清的银子，事成之后，杨大哥拿十分之一走，去接济那些百姓。” 孙要说道。 “这，这行吗？” 杨义通过孙要的信，和这些年听到的一些消息，也知道那麻岭村财富恐怕惊人，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只是，这可是查处，自己拿走一些，能行？ “本府说行，就行，杨大哥拿去了，总比落在奸臣手上强？” 孙要笑道。 “哈哈哈，正好最近甘肃路有些难民，这银子我一定用给难民。” 杨义笑道，他心动的原因正是因为难民，而不是他自己贪图。 “杨大哥，大义，这是高路高侍卫，杨大哥认识一下。” 孙要说道。 “早就认识了。” 杨义笑道，高路也笑了。 “当初我逃脱之时，就是高兄放了我一马。” 杨义解释道。 孙要恍然大悟，原来都是皇上的人。 再待了几天，孙要有些着急了，皇上的消息怎么还没有到？ “大人，要不我带人直接去洗了麻岭村？” 杨义说道。 “不可，必须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陈阳立刻说道。 “出了事情算在我头上，我反正是钦犯。” 杨义不以为然的说道。 “孙大人在贵阳府，朝廷不会不知道，麻岭村如果出了事情，死伤过多，朝廷一定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攻击孙大人。” 陈阳解释道。 “当初林平在珙县杀了那么多人，灭人满门，却被一个知府就压了下来，如今大人贵为朝廷一品大员，想杀几个人都不行，连个叛贼林平都不如。” 赵茂杰不满的说道。 “既然是朝廷官员，就必要遵守大宋律例，岂可胡乱杀人？” 孙要对着赵茂杰说道。 杨义听了脸色一红，急忙好孙要赔礼。 “其实，我这次也是准备胡乱杀人了，不过只是等皇上旨意，想要个人为我撑腰罢了。” 孙要随即又自嘲的说道。 “大人说的哪里话？皇上旨意一到，哪里能是胡乱杀人？” 吴昊天反驳道，孙要听了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这个时代，皇上的话就是王法啊。 当晚，龚瑞和高路的两个手下回来了。 “龚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孙要问道。 “贵王爷来府上了，让我给孙大人带个话，皇上说了，要孙大人你事后，给朝廷一份铁证。” 龚瑞说道。 “如此，好办多了。” 孙要笑了，那麻岭村儿，这么多年的富贵日子，到头了。 “对了，孙大人，还有一件事情，阮浩也被贵王爷接走了。” 龚瑞又说道。 “贵王爷接走阮浩做什么？” 孙要好奇的问道。 “贵王爷说大人府上没有什么男子，我们又要出行，阮浩在府上多有不便，就把他接走了。” 龚瑞说道。 “贵王爷有心了。” 孙要感激道，虽然知道贵王爷接走阮浩，估计是知道他是举人准备培养他，但是出发点毕竟是好的。 “大人，我们明日就对麻岭村动手吗？” 杨义问道，他好提前安排。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孙要听了杨义的话抬头看了看天色。 “杨大哥，城门关闭之后，你召集人手，在城门口集合，吴兄弟，你去叫乔知府来，今晚二更，我们就动手。” 孙要说道。 “是，大人。” 杨义去召集自己的人了，吴昊天很快把乔洛叫了过来。 “乔大人，今晚，收拾麻岭村。” 孙要看到乔洛，直接对他说道。 “什么，今晚？” 乔洛惊了一下，随即马上表示去安排人手。 “不用你贵阳府的人。” 孙要摇头说道。 “什么？大人，就你们几个去吗？” 乔洛骇然道。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我们晚上出城后，你即刻关闭城门，不准任何一个人出了城去，听到没有？” 孙要说道。 “这，大人，你要小心啊。” 乔洛面露担忧的说道。 “我会小心的，乔大人只要不放城里的人出去报信，就不会有事儿。” 孙要说道。 “大人放心，今晚下官一定安排人，多加巡查，不会让一个人出的城去的。” 乔洛立刻答应下来。 “这么多天了，麻岭村阮姓人，应该都放松了下来。” 孙要自言自语的说道。 快到二更时，杨义来了。 “大人，人已经安排好了，总共二百人，都集合在城门口了。” 杨义说道。 “好，麻岭村阮姓人，有二百人吗？” 孙要冷笑道。 “不可大意，那村里，一定还有不少江湖恶汉。” 杨义说道。 “传令，今晚如有阻拦者，直接杀。” 孙要冷冰冰的声音，响在了众人的耳中。 第271章 杀进麻岭村 第271章杀进麻岭村 城门口，乔洛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的人，还有那提刑司的人正在和这群人对峙，一路都有人来报于乔洛，说有人聚集闹事。 这群人，打扮不一，但是人人的身上都透露出与自身打扮不一样的气息，这一群人，眼神坚定，和普通人一看就不一样。 这么多人进了城，我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乔洛骇然不已，这群人，人数虽然不多，但是，灭了他衙门，估计也只是举手之劳？ 城门开了，孙要带着众人出了城，身后的城门立马关上了，越来越多的提刑司的士兵，走上了城头。 孙要怕有人报信，是担心己方人多，走不快，不过他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这群人，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样，没人吵闹，没人说话，都静静的跟在后面，悄无声息却又不落下距离。 “杨大哥，你带一半的人，直奔村尾守着，不可放过一个人。” 孙要说道。 “大人，为何叫我去守着？我手上正痒痒呢。” 杨义摇头拒绝了孙要的提议，孙要身边的人去拼命，他不愿意等着捡现成。 “杨龙，你带五十人，进了村子后，直接去村尾，不可放过一人。” 杨义说道，他也没有叫杨龙带一百人走。 “大人有所不知，村子都是四通八达，不一定非要走村尾，还是多带点人包围的好。” 杨义解释道。 “恩，杨大哥想的周到。” 孙要点头应道，这些人，要是从村子的田里地里或者小山上跑了，一样难以捉拿。 到了村头不远处，杨义下令众人点起火把，一时间，火光冲天。 孙要又暗暗汗颜，还好带了个江湖大哥来，若是自己，估计又是黑灯瞎火的忙活了。 “什么人？” 村头两个守夜之人大喝。 “啊！” “啊！” 这两个人脖子上，已经中了两支小箭，放箭之人不是高路的那名手下，而是杨义的人。 他们都收到了敢阻拦者，直接杀的命令，自然没有任何顾忌了。 众人冲进村子，杨弄带着五十人直奔村尾，孙要带着剩下的人，直奔那‘麻岭妓院’。 高路留下一名侍卫，还有杨义留下的二十人守着村头。 这一路上，每家每户都有人拿着刀枪冲了出来，不过杨义的人，下起手来是真的黑啊，好像他们就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孙要龚瑞等人都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些人始一接触，全部都是一刀毙命。 孙要若有所思的看了杨义一眼，不过没有说什么，这些人恐怕不单单只是杨义的手下了，估计是贵王爷或者皇上秘密训练出来的。 孙要带着人杀进了妓院，一两百人进了小院，冲进妓院，在妓院之中竟然没有感受到拥挤。 孙要朝着二楼圆圆姑娘的房间走去，龚瑞在一旁好奇的跟着，其余人全部在下面防守着。 “圆圆姑娘，开门。” 孙要拍打着屋子，却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儿。 暗道一声不好，孙要急忙对着龚瑞说“破门”。 龚瑞没有任何犹豫，抬腿一脚就把门踢开了。 孙要急忙冲了进去。 “小心。” 龚瑞惊呼，伸手将孙要脑门上砍下来的那一刀捏在手上，一时间，龚瑞的右手鲜血直流。 龚瑞接住刀后，正要反击，腿已经抬了起来，不过看到是个绝美的女子，又想到孙要刚刚着急的心情，这一脚愣是没有踢出去。 此时的妓院之外，整个麻岭村，喊杀震天，阮氏三兄弟也很快组织了人手，朝着妓院围了过来。 “你走开，你们要干什么？” 圆圆姑娘的刀，已经被龚瑞抢了过去，龚瑞此时走到床边，撕下一块床单，将自己的手包了起来。 “圆圆姑娘，是我，是我啊。” 孙要急忙说道，他那天走，没有给圆圆姑娘留名字，此时都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了。 “那天，我是易容的，我已经给皇上写信了，已经让皇上给张宪将军平反了。” 孙要急切的说着，龚瑞在一旁听的诧异不已，怎么又和张宪将军有关系了？ “公子，是你，是你？” 圆圆姑娘面露惊喜之色，盯着孙要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我，是我啊。” 孙要此时如同一个瓜皮一样，连连点头。 “大人，呃，姑娘，大人，阮氏三兄弟带人围了过来，估计有数百人。” 陈阳这时候，奔进了房间，龚瑞松了一口气，刚刚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多余，因为孙要的安全又不敢走开，一时无比尴尬，这时候陈阳进来了，正好。 “大人，还是等事情结束了再叙旧。” 龚瑞也走了过来，开口说道。 “大人，公子，你是？” 圆圆姑娘诧异的问道。 “你不认识大人？” 龚瑞好奇的看着圆圆姑娘，随后告诉她，这是八府巡抚孙大人。 “啊！” 圆圆姑娘目瞪口呆，惊呼出来。 难怪他说他能给皇上面前说，给自己父亲平反？ 难怪他那日随便就能拿出一万两白银。 难怪那日他让自己等他，他一定会回来，他就是八府巡抚孙大人？ 自己那日觉得连尚书家公子的门都没资格去，那现在算什么？八府巡抚成了自己男人了？ 圆圆姑娘一时头昏脑涨，竟然忘记了外面的喊杀声和现在的处境，呆呆的被孙要拉着下了楼。 “高大哥，安排人保护这位姑娘。” 孙要说道。 “是。” 高路没有犹豫，对自己两个手下说了一声，那两个手下站了过来。 “这位是张宪将军的女儿，圆圆姑娘。” 孙要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不得已解释了一遍。 那两个高路的手下，立即立正了身子，打起了精神，环顾着四周，这姑娘要是在自己保护之下，受了什么伤害，那自己也就直接死了算了。 这可是英雄的遗孤啊。 “公子，这老鸨怎么办？” 杨义让人押了个老鸨过来，至于妓院其余人，除了楼上房间里面没有出来的和那些趴在地上的之外，敢抵抗的，全部都被杀了。 “那些逃跑的姑娘，都在哪儿？” 孙要盯着老鸨问道。 “都被阮氏三兄弟送给下面的人了。” 老鸨说道。 “人呢？” 孙要继续问道。 “被他们玩死了，就全部埋在村里的庙里面了。” 老鸨哆嗦着说道。 “杀了。” 孙要怒吼一声，杨义亲自拿过刀，一刀插进了老鸨的心口。 老鸨眼睛瞪得大大的，至死都不明白，为何自己把事情都推给了阮氏三兄弟，孙大人还要立即处死自己，难道他不要证人吗？ “妓院来寻欢的，楼上去。” 孙要又对着大厅里面的人说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往楼上跑去。 “进了房间敢出来的，杀。” 孙要对着人群的背影大声吼道。 “他们当中有人不是来寻欢的，是这妓院的门人。” 陈阳说道。 “有也不多了，都是胆小怕事的人。” 孙要说道，总不能连来寻欢的客人也杀了？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分辨了，刚刚不敢抵抗，等下也肯定不敢出来。 清除了妓院大厅的人，孙要让杨义的人，让开了一条路，朝着门口缓缓而去。 “公子？” 圆圆姑娘担忧的喊了一句，随即也想跟上去，不过却被两个侍卫伸手拦住了。 孙要走在前面，龚瑞赵茂杰吴昊天还有杨义都跟紧紧跟着孙要身后，走出大门口，外面果然围满了人，为首的，正是那阮族长。 第272章 藏污纳垢 第272章藏污纳垢 “孙大人，你为何无故来屠戮我麻岭村？” 阮族长站在他这一方人群前面，盯着孙要冷冷的问道。 “麻岭村藏污纳垢，我是无故吗？” 孙要问道。 “孙大人说我麻岭村藏污纳垢？有何证据？” 阮族长问道。 “爹，和他啰嗦什么，杀了他们就是了。” 阮二爷大喊道。 “哼，杀了我们？单单就凭你这一句，孙大人就能将你们就地正法。” 陈阳大声的说道，敢扬言说杀了朝廷命官，已经是死不足惜了。 “你们来杀我们，还不准我们杀你？真是笑话。” 阮五爷站了出来，大声吆喝道。 “杀了你们又如何，我们人多，你们能怎么样？” 阮七爷也大声喊道，一时麻岭村这一方，人头涌动，喊杀震天。 杨义面露凝重之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麻岭村，居然有数百号男丁，而且这数百号男丁，个个还都是亡命之徒。 若不是这次，自己调动的并非‘锦蓉帮’之众，恐怕现在已经抵挡不住了。 虽然手下也都是精英，但是那杨龙来时，还分走了五十人，村头又留下20余人，此时麻岭村人数粗略看去，至少也是己方三倍之多。 今晚是场恶仗啊，龚瑞也是面色凝重，此时是真刀真枪明着干了，阴谋诡计都不可能用的上，完全就是狭路相逢只有勇者胜了。 “孙大人，下令，真要打起来，我的人不会擅自脱阵的。” 杨义这时候对着孙要说道。 孙要听了杨义的话，没有开口，心中却在想，果然，这些人，不单单是‘锦蓉帮’帮众。 “阮族长，你藏污纳垢，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孙要没有下令开打，而是对着阮族长问道。 “大人这是攻心为上，先等等！” 陈阳在旁边对杨义说道，他见对方人多势众，却也不敢下令直接进攻，就知道对方在担忧什么了。 “孙大人，你莫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这边，都是麻岭村的村民，何来藏污纳垢一说？” 阮族长怒道。 “爹，杀了他们就是了，和他们啰嗦什么啊？” 阮二爷不满的说道。 “闭嘴，杀了他们？咱们就是死路一条了。” 阮族长低声骂道。 “咱们退回洞里，这大宋之人，不当也罢。” 阮二爷说道。 “放屁，你是要给大宋朝灭了十八洞的机会吗？” 软族长问道。 天下谁不想要开疆辟土的功劳？大宋打不过金国，丢了土地，但是打他十八洞的地盘，大宋肯定是没问题的，无非就是值不值得派兵来打。 自己等人杀了朝廷一品命官，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不论是皇上面子还是大宋尊严，大宋也一定会派兵来打。 到时候，自己退回洞里，那端木洞主要不要收留自己都是个问题。 “阮族长，你等私设妓院，还用那阿芙蓉引诱百姓上瘾，还不是藏污纳垢？” 孙要叱问道，他不知道阮族长的心里想法，但是知道阮族长还是有些忌惮的，要不然，他早就一拥而上了，岂会在这里啰嗦？ “妓院是别人开的，开在我麻岭村的，这事情，应该由官府过问，我等村民百姓而已，如何过问？至于阿芙蓉，无非一种药材，大宋律例，何来不准使用阿芙蓉一说？” 阮族长一推二五六，将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 “阮族长说的也是，但是我等派人进村，为何遭到阻拦？难道官府之人，还不能进你一个小小的村子不成？” 孙要问道。 “你等进村，不分缘由，就乱杀人，我等虽是百姓，但也知道反抗。” 阮族长怒气冲冲的骂道，他还真没有想到，孙要会如此大胆，直接进来屠村。 “你等不阻拦，我等岂会胡乱杀人？你看看村中，我们可有进屋杀人？” 孙要问道。 “你们进村，村民好奇出来看看，又有何罪，出来看下，你们就要杀？” 阮族长狡辩道。 “出来看热闹，人人都带着刀，见到我们官府之人，就拿着刀冲上来，这叫看热闹？” 孙要问道。 “人都被你们杀了，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阮二爷不满的说道。 “阮二，那天就是你，来府衙杀了阮浩的母亲还有两个公人，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赵茂杰站出来盯着阮二爷大怒道。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去府衙杀人了？” 阮二爷自然不会承认。 “‘麻岭太岁’，哈哈，狗屁太岁，胆小如鼠，欺软怕硬，你就是一只麻岭老鼠罢了，杀老弱病孺，毫无畏惧，遇到我，跑的比那兔子还快。” 赵茂杰骂道。 “我怕你？” 阮二爷盯着赵茂杰反问道，赵茂杰的话让他面子挂不住了。 “你可敢和我一战？” 赵茂杰问道。 “有何不敢？” 阮二爷走了出来。 “小二，回来。” 阮族长突然觉得不妙，这怎么成了单挑了？ “爹，我和他斗上一斗。” 软二爷没有理会阮族长的呼喊，走了出来，看着赵茂杰。 “有把握吗？” 孙要低声问道。 “大人放心，他轻功好，就算我杀不了他，但是他休想伤我。” 赵茂杰说道。 孙要听了放下心来，赵茂杰的话，孙要明白，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只要抓着机会，败的，只能是阮二爷。 阮族长无奈之下，只得叫人群后退，孙要一方却没有动作，因为阮族长知道自己几个儿子引以为傲的乃是轻功手段，所以刚刚他听说要阵前单挑，才会叫阮二爷回来。 一是他不想失态扩大，二是他对自己儿子单打独斗根本就没有抱有希望。 却殊不知，他这一退，士气已经落了下风，如果李彦仙在这里，就一定不会后退，不光不会后退，反而还会上前一步。 孙要虽然不懂上前一步，但是却没有后退，因为他相信赵茂杰。 赵茂杰先手冲了上去，挥出一刀，阮二爷轻飘飘的躲了过去，嘴角带着一抹玩味般的笑容，看着赵茂杰。 赵茂杰没有言语也没有表情，他本来就没有想过一刀就能制服阮二爷，提着刀奔了过去，扫起无数刀光，阮二爷时弯腰，时扭头，很快便是险象环生。 他没有想到赵茂杰的攻击，竟然如此的凌厉，如同跗骨之虫一般，上次，他跑，赵茂杰在后面追，交手一下便又逃跑，根本不给赵茂杰施展本事的机会。 此时，他才知道，他和赵茂杰单打独斗，竟然差距这么大，但是此时如何再跑？再跑的话，那岂不是印证了刚刚赵茂杰说的话吗？自己是个欺软怕硬之辈？ 阮二爷突然眼神变得锋利起来，鼓起平生之力,长剑疾刺,剑到中途,陡然转向,剑尖竟刺向赵茂杰的胸口。 这一招虚虚实实,后招甚多,极是阴狠,赵茂杰前扑之力还没有止住，这一剑就刺了过来，看的外人好生心惊。 但是赵茂杰此时却没有收刀回砍，而是左手一把抓住长剑，顿时手上鲜血直流，右手的刀，直挺挺的砍在了阮二爷的胳膊上。 “儿啊。” 阮族长大惊失色，慌忙大喊。 阮五爷顾不得太多，跳进战圈，直奔赵茂杰。 “哈哈，来的好。” 赵茂杰丢了手上夺过来阮二爷的长剑，从阮二爷手上拔出刀来，反身就和阮五爷斗在一起。 阮二爷手捂着胳膊，退到一边，赵茂杰没有对他下杀手一是因为不屑，二也是因为阮五爷到了，没有时间再补刀了。 龚瑞在阮五爷冲出来那一刻，本想上前，但是看赵茂杰此时生龙活虎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至于高路，他负责保护孙要，也没有上去的打算，杨义看到阮五爷上前，精神大震，认为要群起攻之了，却半天不见对方大众人马的动静儿。 本来，阮五爷刚刚冲出来的一刻，就应该群殴了，但是刚刚那一退，不光消了士气，反而让己方人马认定了这是单挑，不是群攻，所以都没有跟着阮五爷冲上去。 第273章 铁证 第273章铁证 阮五爷本身实力，甚至不如阮二爷，但是赵茂杰和阮二爷斗了一会儿，又是追着打，体力消耗甚大，右手又有伤，此时阮五爷竟然和赵茂杰斗了个难解难分。 “高大哥，放他一箭。” 孙要对着旁边的高路低声说道。 “恩？” 高路好奇的看着孙要，这不是单打独斗吗？ “本府不懂什么江湖规矩，本府只知道，我们是官，他们是贼，官抓贼，天经地义的事情。” 孙要说道，他从来不相信什么江湖规矩，尤其是他又是现代人，根本就没有听过什么江湖规矩，不然那免战牌他如何用出来的？ “是,大人。” 高路点头说道，他们大内侍卫其实也不讲什么江湖规矩，刺客来杀皇上，难道你和刺客单挑，其余大内侍卫在旁边看热闹不成？ 对着手下那人说了下，那人立刻点头，走到人群之中，拿出自己的短箭来。 赵茂杰正和阮五爷打着，只听后面“咻”的一声，阮五爷哀嚎一下，倒在地上，右手捂着脖子，翻滚了几下，不再动弹。 赵茂杰睁大了眼睛，这是冷箭暗算啊。 “赵大哥，快回来。” 孙要大声喊道，赵茂杰反应过来了，退了回来。 众人还呆呆的看着地上，只听见又是“咻”的一声，第二箭插进了阮二爷的脖子上，阮二爷刚刚没有退回本阵去，而是坐在一旁，他肩膀上的伤太深了，也没有力气退回去。 结果此时，也被那短箭杀了。 “狗日的，花玉，谁让你再放箭的？” 高路无语的骂道。 “头儿，不好意思，没忍住，忘记了。” 那个叫花玉的侍卫走了过来，尬尴的说道。 “花玉之前也是负责皇上安危的，刺客倒在地上，岂能不杀，万一刺客也放冷箭呢？高大哥，怪不得花玉。” 孙要说道，他这话也并不是说给高路的。 果然，旁边赵茂杰的神色缓和了一下，想起了高玉他们之前的身份，让大内侍卫讲江湖规矩？回去就得满门抄斩了？ “儿啊。” 阮族长看着地上自己的两个儿子，大声哭喊道。 “爹，我去杀了他们。” 阮七爷暴跳如雷，但是也只是说说，并没有冲过来。 “阮族长，让你的人，放下武器，听候朝廷发落。” 孙要望着阮族长大声喊道。 “七郎，这些年，除了你大哥学文之外，你们六个，死的如今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先走，去找你大哥。” 阮族长冷静了下来，他知道等下混战，对方必然盯紧了自己的儿子。 本来己方人多势众，不怕对方，但是此时死了两个儿子，阮族长的私心出来了，不想剩下的一个儿子再送命了。 “爹，你让我走？” 阮七郎惊问道。 “快走，走。” 阮族长怒道，他这话虽然孙要听不见，但是他旁边不少人听见了，人人脸色都不好看了。 “快走，回去，带着你大哥走，拿着银票走，再图报仇之事。” 阮族长说道。 “是。” 阮七郎满脸悲愤了看了孙要一眼，随即闪进人群。 “你们的‘阎罗王’都跑了，你们还要送命吗？本府只为清除阮家三兄弟和阮族长而来，你们这些村民，放下手里的武器，本府既往不咎。” 孙要说道。 “大家不要信他的花言巧语，所有的事情，大家都有份参与，真要被他抓了，一个都跑不掉。” 阮族长高声喊道。 “本府说了，既往不咎，本府的话” 孙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阮族长打断了。 “杀了这群狗官，他们害了我们整个村子，你们想想，不杀了他们，你们的妻儿老小怎么办？会遭受什么？他们又是汉人，杀了他们。” 阮族长煽动道。 孙要死死的盯着阮族长，这人，根本就不配做族长，完全是为了一己之私，让自己儿子跑了，让其他人来拼命？ “保护大人。” 高路喊了一声，随即他的几个手下侍卫围了过来，杨义也让人团团围住马车。 “赵兄，你来保护大人如何？” 高路问道。 “如此，甚好。” 赵茂杰也不逞能，他现在也有伤在身，拼杀的事情，换成高路最好。 外面顿时打作一团，马车里的孙要，正在给赵茂杰包扎伤口。 “大人，刚刚为何放冷箭？” 赵茂杰问道，他是江湖中人，自然对此有些不屑。 “官抓贼，还要讲规矩吗？” 孙要突然抬起头，冷冷的盯着赵茂杰。 “记住，赵大哥，你现在是官，虽然暂无官职，但是却是为大宋做事，不再是江湖中人。” 孙要认真的表情，让赵茂杰低下了头，若有所思起来。 打斗了不知多久，又有大队人马来了。 却是乔洛不放心孙要，带着数百人跑了过来。 “这都是提刑司的人？” 孙要看着已经加入战斗的人。 “是的，大人，都是我衙门差役和提刑司的人。” 乔洛解释道。 “这样加进去，岂不是会误伤了我们自己人？” 孙要惊问道。 “不会，大人放心，大人的人马，已经退了下来。” 乔洛指了指围在外围的一群人，他刚来的时候，龚瑞就奔到他面前，和他商议换人来斗。 杨义一声令下，他的人很快就退到外围，里面则由贵阳府的官差补上。 “早知道你要来，我就多等等了。” 孙要摇头说道，这一打，杨义的人，肯定会有损伤。 天快亮时，战斗才解决完毕，居然打了一晚上。 地上，血流成河，除了那阮族长被龚瑞押着之外，就只有数十人跪在地上了。 “大人，提刑司的人，根本不留活口。” 龚瑞这时候来到孙要身边解释道。 孙要微微皱眉，随即舒展开来。 “想必是因为阮家实在太坏了，所以提刑司的人忍不住多杀了几个。” 孙要笑道，他也能明白乔洛的小心思，无非就是灭了阮家，乔家独大而已，不过孙要并没有在意。 “查抄每家每户，尤其是那阿芙蓉，必须全部查出来。” 孙要下达命令，杨义立马带着人前往。 “乔大人，让你的人原地休息。” 孙要对着乔洛说道。 “是，大人。” 乔洛不敢有任何不满，只得照办。 “大人，杨帮助手下死了八个，受伤的有三十多人。” 陈阳凑了过来，对着孙要说道。 “恩，我记住了。” 孙要点头说道。 “乔洛带了六百人来，死了一百多人，伤了无数。” 吴昊天说道。 “这还是龚大哥和高大哥随时有出手相助的原因。” 吴昊天又补充道。 “他们要置人于死地，人家岂会任人宰割？” 孙要说道，乔洛的人死伤惨重，他可以理解，你都杀了人家四百多人，自己不死一百多人，那才叫怪了。 “他们一方还有几个高手，若不是高大哥和龚大哥，恐怕还拿不下他们。” 吴昊天说道。 “还有你吴兄弟的功劳？” 孙要笑着骂道，对方有高手，孙要不觉得奇怪，这麻岭村，家大业大，肯定会请几个高手看家护院的，说不定那几个高手就是他们养的朝廷要犯。 吴昊天听了孙要的话，尴尬的挠了挠头。 “回去找几个朝廷要犯，报上去，就说死在了麻岭村。” 陈阳低声的说道。 “好主意。” 孙要笑了，皇上不是要铁证吗？那地上的尸体，就是铁证，还是如山的铁证。 第274章 救人 第274章救人 这时候，杨龙带着人回来了，还押着两个人。 “大人，这两个人想跑，被我擒住了，守了一晚上，就只抓住这俩人，这” 杨龙押着两人来到孙要面前，说着说着就看到了身后，他明白了为什么一晚上只抓了两个人。 “七郎，你？” 阮族长跪在那里本来一脸死灰，此时盯着阮七爷和他大儿子，颤声喊道。 “这两人居然被你拿住了，杨龙大哥，你立了大功了。” 孙要笑道。 “这人功夫不错，我也只是堪堪挡住，不过另外一个人，完全就是个绣花枕头。” 杨龙听了孙要的话，笑着解释道。 “大人，杨帮主，不，杨大哥让我告诉大人，每家每户，都有好多金银珠宝。” 这时候，一个杨义的人，跑了过来说道。 “杨龙大哥，你也带人，赶紧去抄家。” 孙要对着杨龙说道。 “好，弟兄们，跟我走。” 杨龙带着人去了。 “阮族长，你还有何话说？” 孙要来到阮族长面前，对着他问道。 “孙大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置我麻岭村于死地？” 阮族长不甘心的问道。 “那阮浩和你有何冤仇？这麻岭村你们抓来的那么多女子，和你有何冤仇？” 孙要问道。 “阮浩数典背祖，忘恩负义，杀他乃是天经地义，至于青楼的女子，也是青楼买来的。” 阮族长说道。 “死到临头，你还要狡辩？” 孙要听了阮族长的话，大怒喝道。 “孙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却大肆杀戮，今晚死了这么多人，你，你就是个屠夫。” 阮族长骂道。 “本府就是屠夫，专门屠杀你这样的垃圾的。” 孙要冷声说道。 “孙大人，杨大哥让你去一趟。” 又有杨义的人过来说道。 “杨帮主在哪儿？” 孙要问道。 “杨帮主，杨大哥在庙那边。” 来人说道。 阮族长听了这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阮七爷也和他大哥对视一眼，阮七爷的大哥眼露悔恨之色。 “大人，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啊。” 龚瑞拦住孙要，对他说道。 “让开。” 孙要直接穿过了龚瑞，走了进去。 “欧！” 陈阳哇的一声，退了出来。 孙要双眼冒光的盯着前方庙里的一个大坑，里面全是白骨，就在这佛像的后面，前面是金光闪闪的佛像，背后却是一个白骨大坑。 这些白骨都是被火烧过后，直接就丢进去的，长约三丈，高约三丈。 “带个村民来。” 孙要大吼一声，他之前听圆圆姑娘说了庙里，却不想竟然是如此情形。 “公子。” 圆圆姑娘也来到了孙要的身边，双眼含泪的看着坑里。 很快，一个村民就被带了过来，他身上还流着鲜血，看来是晚上打斗后的幸存者。 “这是怎么回事？” 孙要盯着村民问道。 “这，这个？” 村民不敢回答。 “说，不说，杀。” 孙要吼道。 “说，我说，村里不听话的女人，还有那些破了产的富商，被杀了后烧了尸体，骨头全部丢在这里。” 村民急忙解释道。 “为何不埋了？” 孙要问道，这些人都是魔鬼吗？杀了人还把骨头就这么露着。 “阮大爷说，把骨头留着，让大家随时都能看到，就没有人敢不听话了。” 这个村民惊恐的解释道。 “埋在佛像后面？” 陈阳这时候呕吐完了又进来了，不过却不敢再到坑旁边去了。 “本来没有这个佛像的，这个是纯金的，是后来做的，之前这里是个山神庙，阮大爷说弄个佛像镇压这些恶鬼。” 村民解释道。 孙要听到胸膛都要炸裂了，不光孙要，就是那跟随而来的知府乔洛也是满脸惊骇，他心里想的是这等让人发指的事情，传了出去，他这个知府，也就到头了。 “大人，又有发现。” 这时一个杨义的手下跑了进来，他先是朝着杨义行礼，杨义急忙挥手示意他和孙要说。 “什么发现。” 孙要问道。 “这个，这个不好说，各位大人还是自己去看看。” 这个人低声说道。 “带路。” 孙要说了一句，他赶紧转身走在了前面。 众人一窝蜂的跟了出去，哪怕是吴昊天，也不敢在这里多停留了。 这是一户人家，三个妇女一个小孩儿惊恐的蜷缩在院子里，抱成一团。 “你们男人呢？” 孙要问道。 “昨晚出去，被，被你们杀了，尸体就在门外。” 一个女人开口说道，眼睛惊恐的看着孙要，却没有仇视的意思。 “大人，在地窖里面。” 这时候带路的人，低声说道。 孙要跟着走进一个地窖，地窖下面已经点了火把，发出渗人的光芒。 “大人，让我先下去。” 龚瑞走了上来，对孙要说了一句，然后不由分说的先走了下去。 孙要也跟着下去了，走到一半，上半身还在地面上，就被龚瑞拦住了。 “来啊，扶大人先上去。” 龚瑞喊道。 “让开。” 孙要低喝一句，龚瑞面露无奈的又退了下去。 地窖里面是一个铁牢，有一个女子浑身没有穿一件儿衣服，就那么光着，面色惊恐的看着面前进来的一群人。 在铁笼旁边，还有一个碗，碗里装着一些剩饭剩菜，女子浑身是伤，无助的捂着自己的身子，退在铁笼的角落里面。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孙要看着后面的人，大声吼道，可是，没有人能回答他，也没有人敢胡乱说话。 “救人。” 孙要喊了一句，然后怒气冲冲的走出了地窖，扯起院子里面开始说话的那个女人。 “地窖里面，怎么回事？” 孙要问道。 “她，她是阮五爷奖励给我家男人的，她不听话，不听话就被关了起来。” 女子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她为何不穿衣服？” 陈阳皱眉问道。 “被，被我家男人扒光了。” 女人回答道。 众人心里全都是一颤，扒光了？代表着什么，没有人不清楚。 “救人，每家每户，搜查仔细了。” 孙要对着杨义吼道。 杨义没有在意孙要的语气，他此时也是一肚子气，早知道这样，他早就带人来了。 很快，一个又一个的女子，被杨义的人，带着走到妓院前面，她们虽然都穿着衣服，但是看上去很明显就是刚刚随便找来的，因为大部分都不合身。 这些女子目光呆滞，许多人脸上都是伤口，许多女子身上的伤口甚至还在往外流着血。 “这就是你的治下，啊，这就是你的治下？” 孙要走到乔洛面前，怒吼道。 乔洛已经瘫在了地上，看着孙要过来，连忙跪着磕头。 “下官不知道啊，下官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者不罪，乔洛现在也只有抱着这个想法了。 “大人，我去的麻岭村族长的府上，一共有六个活人，还有三个死尸，尸体都已经腐烂了，我们救了那六个女子出来，她们，她们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名字，随后趁着我们不注意，夺过我们手上的刀，自尽了，最后那个女子刀被拦下来了，却，却撞墙了。” 杨龙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声音虽小，但是在场除了他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 孙要距离几米开外，也能听的清楚，就连那围着的提刑司，有是好些人低下了头颅。 孙大人说的不错，这就是我们的地方？竟然能出这样的事情？不要说乔知府无能，就是他们提刑司，也是无能啊。 提刑司，就是负责地方治安的。 “难怪阮浩，不肯和你们同流合污，难怪阮浩，拼了命也不肯把举人的位置让给你们，因为他还有良心，他要做了官，来惩治你们。” 孙要眼神冰冷的看着阮族长，一字一顿的说道。 “姑娘，你原本住在哪里？” 孙要走到前面那个女人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 “走开，走开，不要碰我，走开。” 那女子如同触了电一样，拼命的躲闪。 “妹妹，没事儿，没事儿，这是孙大人，他来救你们的。” 圆圆姑娘冲了上去，把那姑娘揽在了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杀了他们两个。” 孙要指着阮七爷和阮七爷的大哥，对着吴昊天说道。 冷冰冰的语气，简单的话语，在这炎热的八月，却如同寒风一样，刮过每个人的心中。 圆圆姑娘听了孙要的话，也安静了下来，死死的盯着吴昊天，好像要亲眼看着吴昊天杀了那两个人，她才肯相信一样。 第275章 第275章五千万两 孙要冰冷的话，让人感到一阵寒冷。 “大人，要不先审问一下。” 陈阳劝道，直接杀人，恐怕会落人口舌。 “杀了，没听到吗？” 孙要朝着吴昊天大吼道。 吴昊天见过的孙要，从来没有发火，今天已经不知道发了几次火了，此时不敢再做犹豫，杀人，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拿着刀，不再做任何停留的走向了阮七爷。 “孙大人，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和我儿无关。” 阮族长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盯着孙要大喊道，只是身子被人死死的押着，无法起身。 “刷！刷！” 吴昊天两刀挥过，阮七爷和他大哥，双双倒地，没了气息。 “孙要，你好狠，好狠的心。” 阮族长悲愤的叫道。 “你也知道狠？你也知道护住你的儿子？这些人呢？她们不是爹妈生的？她们没有爹妈？” 孙要声音越来越大，此时他恨不得将阮族长也一刀剁了。 杨义咽了咽唾沫，他前日在贵阳府，已经收到贵王爷的密信，让他劝着孙要不要把事情闹的太大。 此时，却已经不是他能劝的了了，昨晚数百条人命，这已经不是太大了，而是天大的事情了，关键他的人，还是主要行刑者。 “乔洛，把这些女子安排起来，审问她们，村里还有多少没死的人，是帮凶，另外，那妓院里面的人，也全部由你自己审问。” 孙要说道。 “是，是，大人，我一定审个水落石出。” 乔洛满头大汗的说道。 “你就留在这麻岭村儿，本府带着这阮族长回府衙公开审理。” 孙要说道。 “是，是，一切听从孙大人安排。” 乔洛不敢有半点异议，他现在只想，把孙要吩咐的事情，办的好好的，或许自己还能保住官位。 宋朝，能当官确实不容易，尤其他还不是汉人，当了知府，乔洛更是珍惜自己的官职。 就是因为乔洛分外珍惜自己的官职，所以他才兢兢业业，不敢和麻岭村儿同流合污，这也算是他乔洛的福气。 孙要咬着牙，继续的等着，等着杨义的人，查抄麻岭村的财产。 两个时辰过后，杨龙过来了，他自然不会先说与杨义知道，而是凑到孙要面前，说出了一个让人更加震撼的数字。 “孙大人，麻岭村儿一共查没白银三千万两，其中银票二千五百万两，现银五百万两，黄金一共一百二十万两，还有无数奇珍异宝。” 杨龙满脸不可思议的说道，他‘锦蓉帮’也有银子，可也不可能按千万两来计算。 “富可敌国啊，富可敌国。” 孙要咬牙切齿的说道，南宋整个朝廷一年财政收入也不过数百万两，这一个小小的村子，竟然就查出了接近五千万两白银，岂不是富可敌国？ （若按南宋比例一年上亿贯财政容易混乱，因为南宋交子一贯仅兑制钱770文，4贯制钱（4000文）才兑1两白银，此时乃是按照后世明清时候做对比。） 而这么庞大的数字后面，有多少无辜的生命消散，又有多少无辜的人，为此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孙要想起了前世，让人上瘾的东西比赌场要便宜的多，赌场一万块一把就没了，当时上瘾的玩意儿，一万块却能够过很多瘾。 但是他们不知道，赌博有来有回，而这东西，却是有来无回，同样都是无底洞啊。 麻岭村没有赌场，他们单靠妓院和阿芙蓉这等让人上瘾的东西，就已经不需要靠赌博来敛财了，这东西，会让你乖乖的把钱送来。 “杨大哥，让你的人帮忙把东西搬回府衙，还要麻烦你的人照看一些时间了。” 孙要走到杨义面前，对杨义说道。 “但凭孙大人吩咐。” 杨义说道。 “十分之一，杨大哥，你拿五百万两银子走。” 孙要又说道，这是开始答应好的事情。 “大人，这可不行，这实在是太多了。” 杨义急忙拒绝道，他开始以为有个数十万两银子，能接济灾民就可以了，现在却是五百万两啊。 “拿着，低调一点，死去的弟兄，也要加倍抚恤。” 孙要强硬的说道。 “这？” 杨义还是有些为难。 “低调一点，不会有事儿的。” 孙要已经可以想象皇上看到剩下四千多万两银子，会是什么表情了。 这四千万两银子送到京城去，哪怕孙要再杀更多的人，估计也没有人敢追究到底了。 孙要押着阮族长回贵阳府了，乔洛留下来审问村子里面其余的村民，这些村民基本都是妇女孩子，但是也不能说就没有坏人，还有那妓院的姑娘和客人，都要等着乔洛来发落。 麻岭村的人，虽然出不去，但是有那路过村口的，有乔洛手下的提刑司离去的，回城的，还是把麻岭村的消息，风一样的传播了出去。 孙要走到城门口，发现城门口已经拥堵了好多百姓。 贵阳府仅剩的提刑司民兵，已经很难维持秩序了，城门口拥堵了这么多百姓，他们也懒得去驱散了，而且他们也想看看，麻岭村传回来的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毕竟他们这些人，昨晚还是没有去的，乔洛也不可能把城防全部调出去。 当看到孙要的队伍回城之后，人们相信了事实的真相，一时间满城议论纷纷。 陈阳回到府衙，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麻岭村的真相公之于众。 “是真的，我上午去了那麻岭村一趟，那叫一个惨啊。” “那些女子，虽然是汉人，但是，真的惨啊。” “那白骨，我还跑去看了一眼，吓死个人了。” “晚上孙大人要连夜公审那麻岭村的族长。” “阮族长啊，现在竟然落的个如此下场。” “呸，活该，这阮族长，以前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毕竟威望那么高，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畜生。” 孙要也把麻岭村的事情，上书给了皇上，信上完全都是实话实说，只是那银子孙要抹去了五百两，高路当天就派人送去了京城。 连夜公审阮族长，是陈阳的主意，他觉得先把事情公布给满城百姓再审问要好一些，毕竟他们是汉人，灭了人家一族又审问人家族长，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的府衙，满是灯火，那围观的百姓，数不胜数，里三层外三层，再次出现了把整个府衙围得水泄不通的局面。 不过，并没有百姓闹事，虽然府衙没有了差役，但还是有杨义的人手在维持秩序，龚瑞再次充当了都头的角色，立在了孙要的下方，侧下方则是陈阳充当师爷的角色，还有两个押司也在做着记录。 用孙要的话说，铁证嘛，自然不能只有一份，所以现在是三个人记录。 第276章 公审阮族长 第276章公审阮族长 “阮族长，你身为族长，对村内竟然有如此多的银两，作何解释？” “那么多的女子，被你等囚禁奸淫，你又作何解释？” “你派你儿子‘麻岭太岁’阮二，杀那阮良的母亲，你还有何话说？” “那庙中累累白骨，你如何解释？” “你收容朝廷命犯为你做事，充当你的打手，你是公然和朝廷作对。” “那妓院中的女子，竟然成了你们麻岭村的私人财产，稍不听话，就是饿人肚子，殴打她们，是谁给你的权利？” “你们私下买来的女子，竟然成了你们发泄兽欲的工具，成了你们谋取财产的工具，你们好大的胆子。” “那罂粟花被你们制成让人上瘾的禁品，多少人为此倾家荡产，又有多少人为此家破人亡？大宋的根基，就这样被你们这群蛀虫啃噬？” “你等虽然不是汉人，大宋却也从来没有针对过你们，反而还收容帮助你们，给你们耕种，教你们纺织，教你们务农，你等却还不知足，在那麻岭村为非作歹，藏污纳垢，本府身为大宋之八府巡抚，不严办你，如何对得起朝廷，如何对得起满城百姓？” 孙要质问道，阮族长根本就没有回答孙要一个字，回答不回答他都是死定了，而且他儿子也都死绝了，他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那些女子，哪里买来的？说。” 孙要又开口问道。 阮族长跪在那里翻了翻眼皮，没有理会孙要。 “你已经死到临头了，还不肯说出那些人的消息？你还有一点良心吗？” 孙要问道。 “良心？哼哼，孙大人，你说我还有良心吗？” 阮族长突然冷笑着问道。 “阮族长，本府再问你一句，那些姑娘，哪里买来的？都是谁，在和你交易姑娘？” 孙要问道。 “孙大人，我可以告诉你，这么多年，都是那‘斩天会’给我们送来的姑娘。” 阮族长突然说道。 “这个畜生，孙大人杀了他。” “对，孙大人，杀了他。” “杀了他。” 百姓群情激奋，此时阮族长开口说出这话，大家顿时明白了，孙大人今天说的，都是事实。 “又是‘斩天会’这群垃圾。” 孙要毫不掩饰自己口中的鄙视。 “哈哈，孙大人，你杀了我几个儿子，老夫祝你不得好死。” 阮族长开口大骂道。 “本府会不会不得好死，你是不知道了，不过本府可以告诉你，你一定不得好死。” 孙要冷笑道。 “老夫在阴曹地府等着你，等着你不得好死。” 阮族长继续骂道，同时心里悔恨不已，明明知道对方是八府巡抚一品大官，为何不听自己儿子的话，退回洞中去呢？ 后悔是没有用的，阮族长突然听到孙要询问本府最出名的侩子手是谁。 “现在就要杀我了吗？也好，早死早脱罪。” 阮族长心里早已认命了，除了后悔外，对死，已经毫无畏惧了。 “大人，这就是我贵阳府最出名的侩子手师傅了，姓蔡，叫蔡福庆。” 一个押司带来了一个侩子手，这人已经五十多岁了，他刚刚也在人群中，现在府里的几个侩子手，都是他的徒弟。 “你现在还能操刀吗？” 孙要疑惑的问道。 “杀这种畜生，我求之不得。” 蔡福庆说道。 “好，凌迟处死，本府也不要太多刀了，九百九十九刀，少一刀，从你身上割回来，事成之后，本府赏你一百两银子，你，敢不敢应下。” 孙要问道。 “孙大人，大宋律例，从来没有凌迟。” 阮族长听到“凌迟”两个字，突然叫唤道。 “现在知道大宋律例了？大宋律例，何时有过让你买卖妇女？大宋律例何时有过让你随意杀人？大宋律例，不配从你口中说出。” 孙要喝骂道。 “孙大人，小人即便不要银子，也敢应下。” 蔡福庆说道。 “阮族长，你不必瞪着我，你可知道这蔡福庆为何想着杀你？外面的百姓为何骂你是畜生？他们也没有被你害过，却人人都想着你死，你可知道为什么？因为，他们都是人，而你不是，你不是人，你也不是畜生，你连畜生都不如。” 孙要骂道。 “孙大人说的是，这人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大宋这些年，确实没有亏待过我等，汉人，也从来没有欺负过我等，这畜生竟然如此作恶多端，简直是忘恩负义，死有余辜。” “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害了那么多人，活该。” “蔡师傅，到时候卖点肉给我，我要喂狗。” “我也要喂狗，蔡师傅，给我卖点。” 。。。。。。 蔡福庆一脸的尴尬，这种事情，虽然有发生过，但是也只是私下悄悄的进行，岂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何况这里还是官府，何况上面那人还是一品大员。 孙要对此却是毫不在意。 “三天之后午时，凌迟之，你们要把犯人看好，若犯人死了，凌迟的就是你们了。” 孙要对着龚瑞等人说道。 “大人放心。” 龚瑞闻言立即点头保证。 “恩，退堂。” 退堂后，阮族长被龚瑞和赵茂杰亲自押走了，不知道去向何处。 “大人，为何要三天过后再行刑？” 陈阳问道。 “是啊，大人，为何让这畜生再多活三天？” 吴昊天也好奇的问道。 “让他在死亡的阴影下，多活三天，让他也尝尝那些被囚禁女子当时的感受。” 孙要说道，不过，这并不是孙要真正的目的，说实话，让他尝试这感受，多活三天反而是便宜他了。 第二天下午，乔洛才带着人回来。 杨义的人大部分都守着查抄的财物，公堂只有少许人看着，乔洛的差役回来了，他们也就交还给了差役，都去守着财物去了，毕竟数额太大，干系也太大。 “那个村子，好多人家的女人，都是抢来的，还有那些妓女，被囚禁的女子，一共三百九十二人，还有一百多个小孩儿，不知道大人如何发落啊。” 乔洛问道。 “她们人呢？” 孙要问道。 “都留在村子里，我让提刑司的人守着的。” 乔洛回答道。 “要小心她们当中有人自杀。” 孙要说道。 “大人说的是，大人走后，又有几名女子拔刀自尽，后来，我苦苦相劝，才稍微止住，如今，我留下了三百多人，守着她们。” 乔洛说道。 “我去一趟村子，去见她们，龚大哥，你去和杨大哥说声，让她带，三百九十二人对？让她带四万两现银来。” 孙要说道。 “是。” 龚瑞马上去了，很快龚瑞回来了，朝着孙要点头。 府衙外面，两辆马车守着，一辆装了银子，一辆给孙要乘坐。 “龚大哥陪我去就行了，其余人留在府衙。” 孙要说道。 “大人小心。” 陈阳开口说道。 第277章 安排众女 第277章安排众女 孙要到了麻岭村，看到妓院外面的桃园里，所有人都集中在这里了。 “大人，你可算来了，这些女子，随时都可能自杀啊。” 一个提刑司的头儿，急忙跑过来说道。 “你们怎么做的？” 孙要问道。 “乔知府说，要是死了一个，我也就回去种田了，我是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啊。” 这人面露委屈之色的说道，人家要死，自己还要随时盯着，关键是人实在太多了，一人盯一个，整晚上都没法睡觉，提刑司的人，此时各个都是无精打采，懒洋洋的。 “各位，阮家已经受到处罚了，那些害你们的人，也已经死的死，被抓的抓了，你们现在，自由了。” 孙要说道。 可是孙要说完之后，那些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一点喜悦之情。 “本府已经判了害你们的阮族长，他凌迟处死了，后天，将在那菜市口，吃那千刀万剐。” 孙要又说道。 可是下面的女子，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很多人的脸色，露出一丝欣慰。 “所有提刑司的人，到村口等着。” 孙要对着提刑司的人下令道。 “大人，她们？” 提刑司的头儿，面露难色，万一死了，他可是要回家种地的。 “你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告诉乔知府，就说是本府叫你们回去的。” 孙要说道。 “是，是，多谢大人。” 提刑司的头儿，如蒙大赦，有孙要这句话，就是出了问题，也和他无关了，乔洛就是想惩罚他，也是不可能的了。 提刑司走后，只剩下这些女子，还有孙要和龚瑞了。 至于那些妓院的客人，他们没有犯什么法，早就被释放了，这个时代，逛妓院，毕竟是合法的。 “各位姐姐妹妹，你们听本府一句，事情已经发生了，本府也替你们难过，之后的日子，本府希望你们能好好过下去。” 孙要说道。 “大人，那阮族长，真的要被凌迟处死吗？” 一个女子终于站起了身子，开口问道。 孙要见这女子说话，内心一叹，她们被害的实在太惨了，有太多男人在，她们都不敢说话了。 “对，后天中午，你们到时候可以去和侩子手要那阮族长身上割下来的肉。” 孙要说道，龚瑞这时候才明白，为何孙大人要阮族长多活三天了，原来是要让这些女子亲手报仇。 虽然不能亲手杀了阮族长，但是亲手把他身上的肉拿去喂狗，也是大快人心了。 “大人，真的？” 这女子死灰一般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明亮。 “千真万确，后天中午，贵阳府，菜市口，到时候，本府会在那里等着你们。” 孙要点头说道。 下面的女子，开始了交头接耳，眼中，都仿佛出现了活力。 “后天过后，你们有何打算呢？” 孙要又开口问道。 这话一出口，这些女子每个人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孙要知道，这个时代，女子没有了名节，无异于死路一条，她们又能去哪儿呢？ “我给各位安排了一条后路，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孙要问道。 众多女子都好奇的看着孙要，不知道他要把自己送到哪里去。 “你们既然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名字，也不愿意说出自己曾经的住址，本府不会强迫你们，官府也不会强迫你们，你们看，这麻岭村已经被本府血洗了，以后恐怕就是荒无人烟了，不如你们就留在麻岭村如何？” 孙要问道。 “这？” “留在麻岭村，比回去让人逼死好。” “终归还是要呆在这里吗？” 看着众多女子议论，孙要没有插话。 “大人，为何不把她们发回原籍妥善处理？” 龚瑞好奇的问道。 “她们的遭遇，回去了，还能活着吗？左邻右舍，亲朋好友的口水都能淹死她们。” 孙要解释道。 “大人说的不错，她们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估计就是因为这个。” 龚瑞点头说道。 “麻岭村也不能没有人居住，让她们留在这里，好过让她们回去被人戳脊梁骨的强。” 孙要说道。 “大人想的周到，属下佩服。” 龚瑞拱手说道。 “各位，贵州这边的人，其实和我们汉人很多看法不一样，他们对你们也很是同情，本府会下令，任何人不得歧视你们，你们若想再成家，也非难事。” 孙要说道。 “这里有些银子，是本府留给你们生活的，每个人一千两，本府看来，也够你们生活一辈子了。” 孙要说道，一千两银子，她们一个普通女子过一辈子，绰绰有余了，毕竟麻岭村还有那么多田地。 “大人，我们不要大人的银子，大人帮我们报仇，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一个女子站起来说道。 “不错，大人，我们不要银子。” “大人，我们对你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岂能再拿大人的银子？” 这些女子无一例外，竟然全部不要银子。 孙要心里一突，暗道不好，莫非人人都还有死志？ “本府给你们银子，是要你们好好活着，本府也不需要你们的感激，本府是要你们活下去。” 孙要大声说道。 “大人，我们愿意活下去，就在这麻岭村活下去。” “我还要给大人立个长生碑，旦夕一炷香，早晚祭拜，不会再想着去死了。” “我们有手有脚，大人能给我们一片地，我们自己能活下去。” 女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一千两，对她们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何况又是孙大人是自己的恩人，岂能拿孙大人这么多的银子？ “本府给你们的，也是那阮家查没的，你们就收着，给你们总比落入贪官的口袋里面强？” 孙要板着脸说道，然后对龚瑞点了点头。 “各位，你们帮帮忙啊，这么多银子，我们两个人怎么搬的动啊。” 龚瑞走了出去又走了回来，对着女子们说道。 “我来帮你。” 孙要见她们不答应，便自己开口说道，然后朝着外面走去。 “我们来，孙大人你歇着。” 孙要这招果然好用，立刻就有许多女子朝着龚瑞奔去。 龚瑞吓了一跳，何时见过这等场面，数百名女子直奔自己？赶紧一溜烟跑了出去，龚瑞的面前和动作，终于让一些女子笑了出来。 分完了银子后，孙要又让大家伙公选一个女子出来做麻岭村的保正。 “你们选个村长出来，就在你们当中选一个。” 孙要说道。 “村长是什么？” 一个女子问道。 “哦，就是麻岭村的保正，一时口误，说错了，你们选一个。” 孙要说道。 “欧阳姐姐，就你。” 这时候有个女子提议道。 “对，就欧阳姐姐你。” 好几个女子都开口说道，看来这个欧阳姐姐在她们心中，有些份量。 “你就是欧阳姐姐？” 孙要看着这女子问道。 “大人，民女不敢当，民女叫欧阳寒雨，民女只是这青楼中的一员。” 这个叫欧阳姐姐的女子，神色黯淡的说道。 “她们都推举你，就你当，这麻岭村，以后就你们自己做主了，我会给乔知府说一声，不准他过多的插手你们的事情。” 孙要说道。 “多谢孙大人，多谢孙大人。” 欧阳寒雨说着就跪了下来。 “起来。” 孙要急忙扶住她，细看她时，发现这女子竟然也很是貌美。 第278章 报应 第278章报应 从麻岭村回去后，孙要给乔洛下了命令，除了官府的官务事儿之外，不准任何人去过问麻岭村如今的事宜。 另外，敢去麻岭村闹事惹事的恶人恶汉，一律从严处理。 “孙大人放心，麻岭村现在都是女子，下官一定会好生照顾她们的。” 乔洛立刻答应道，这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现在只有想办法补救了，如果再连那些受害人都照顾不了，那他就是罪加一等了。 “恩，具体事宜，你看着处理。” 孙要点头说道。 “是，下官这就安排，每日安排提刑司二十人一队驻扎在麻岭村，三日一换岗如何？” 乔洛问道。 孙要想了想，同意了，毕竟那都是女子，对于一些恶汉来说，恐怕那就是犯罪的天堂，有了提刑司每日巡逻，也安全的多，还有那些女子也要接触一下本地人，不然固步自封，如何成家？ 来到后院，陈阳见到孙要，迎了上来。 “大人，吴兄弟也去看管那阮族长了，你要出去的话，叫上高大哥。” 陈阳说道。 “恩？昨日有人来劫狱吗？龚大哥和赵大哥二人看管还不够？” 孙要问道。 “倒是没有人劫狱，只是不光吴兄弟过去了，那高大哥的手下花玉，也调了过去，因为龚大哥出去了。” 陈阳笑道。 “他去哪儿了？” 孙要问道。 “他说他去麻岭村了。” 陈阳说道。 孙要一听这话就笑了，昨日就发现那欧阳寒雨和龚瑞眼神有些不对，原来如此。 “好，好啊。” 孙要大笑道，早就说给龚瑞介绍个媳妇儿了，如今在这麻岭村，居然自己找到了，好的很啊。 “大人，什么好啊？” 陈阳问道。 “哦，很快你就知道了，无事，无事。” 孙要笑道。 见孙要不肯明说，陈阳只好莫名其妙的离去了。 两天后，菜市口拥堵不堪。 一座大大的刑台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昨日就已经砍了几个麻岭村村民的头了，今天只剩下那阮族长等着被千刀万剐。 麻岭村的帮凶，也就是被抓的村民，被乔洛抓了几个重犯出来，统统砍头了，其余的全部被流放充军了。 孙要知道，这些人流放充军，不是做炮灰，就是做最苦最惨的活儿，活下来也是受罪，死亡更是随时随地的降临。 “孙大人，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何要如此残忍？” 那阮族长被绑在台上插牢固了的一个柱子上，双手也被横着抬了起来，此时满心恐惧的朝着孙要喊道。 孙要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喝着茶。 “你这畜生，九百九十九刀实在太轻了。” “对这样的混账东西，就该九千九百九十九刀才对。” “剐了你，是便宜你了，依我看，就该把你活活的丢进狗窝，让狗咬死你。” “畜生，你也知道残忍？” 。。。。。。 孙要没有说话，但是围观的百姓受不了了，破口大骂道。 这人群离看台最近的，是一群女子，一大群女子，她们有的容貌出众，有的身材多娇，但是无一例外，此时都是一言不发，眼神冰冷的看着台上。 孙要是监斩官，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沙漏，等那上面的沙子全部流了下去之后，便是行刑的那一刻。 此时，无数的人，无数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这个沙漏，凌迟，在贵州，他们也只是听说过，却没有见过。 侩子手蔡福庆，已经脱了阮族长的上衣，把一些渔网死死的勒在阮族长的身上，这样也是为了把肉勒出来，更能方便割那一刀。 蔡福庆还带了两个徒弟帮忙，一个端着个盆子用来接那割下来的肉，一个手上拿着止血的药瓶，避免阮族长失血过多晕死过去。 这种时候晕死过去，基本就醒不过来了，因为不可能行刑到一半还去救人？孙大人可是说了，九百九十九刀，少一刀就要从自己身上补回去啊。 很多百姓几天早上看到这么多女子等在刑台边，也在私下议论，后来达成共识，那肉谁都不要，全部让给这些女子。 孙要看着女子前面的欧阳寒雨和她旁边的龚瑞，失笑摇头。 “这个龚兄，竟然不保护大人的安危，反而跑到女子群中去，成何体统？” 赵茂杰在一旁无语的说道。 “麻岭村现在人心不稳，龚大哥过去照顾一下，也能有个好的作用。” 孙要说道。 “赵大哥，要不让龚大哥给你也介绍一个？” 孙要突然转头笑着看着赵茂杰问道。 “这，大人，还是让龚兄自己消受。” 赵茂杰脸一红，急忙拒绝道。 下手位置的乔洛，听得满脸骇然，那麻岭村的女子都是什么？可都是青楼女子啊，根本就没有半点贞洁了，可是在孙大人这里，居然？居然不以为然？毫不在乎？ 孙大人可是堂堂朝廷一品大员，连乔洛他自己都明白，汉人女子的贞洁代表什么，可是孙大人怎么就没有一点看法呢？乔洛想不明白，陈阳也想不明白，只有吴昊天，龚瑞，赵茂杰等人，和孙要一样，没有任何的偏见。 至于高路，他根本就没有去想，什么贞洁，礼义廉耻，对高路他们大内侍卫来说，狗屁都不是，他们，只知道杀人和护驾，要说忠义廉耻？他们大内侍卫私下暗杀的人，少了吗？ 凌迟，又名“脔割”，俗称为恨有多深爱有多深定理，后来骂人所谓的“挨千刀的”，也就是诅咒被凌迟处死。 很多侩子手，杀人如麻，在行刑的时候，手都会抖动，所以自古有些侩子手在行刑的时候，或是自己不忍心，或是收了犯人家属的贿赂，或是为了给自己积些阴德做点好事儿，往往在行刑之前或者途中，偷偷的给犯人的胸口刺伤一刀，使得犯人先毙命了，也好少受一些苦痛。 这样侩子手在动手剐的就不是活人了，而是一具死尸，自己心里也好受一些。 可是凌迟阮族长这样的畜生，上面又有孙大人亲自坐镇，自己又是临时被孙大人亲点，少一刀又要从侩子手自己身上补回来，蔡福庆他哪里敢徇私舞弊？ 此时万人空巷，那麻岭村的女子全部目不转睛的盯着，蔡福庆可以肯定，他真要给阮族长胸口来一刀的话，不用孙大人补回来了，那些女子一定会愤怒的冲上来，将自己活活咬死的。 此时，居然还有一些本地人氏，披麻带孝，捧着灵位、祭香，跑到这里来看剐阮族长。 “大人，这些都是被阮氏一族害的家破人亡的人，只是一直不敢声张，我也是方才才知道的。” 陈阳凑过来说道。 “孙大人，下官不知，下官不知啊。” 乔洛又担心起来了，他这几日每日都是担惊受怕，他这个知府，可以说是当到狗身上去了，下面犯了这么多事儿，他竟然连个屁都不知道。 “姓阮的，你也有今天啊，你要种那花朵，在我们村，刨了我家的祖坟，尸骸被野狗拖的到处都是，今天，我终于等到今天啦。” “阮族长，今天可真是大快人心啊，看你被千刀万剐，真是天理昭彰，报应啊，报应啊。” “姓阮的，我儿就是因为踩坏了你们几朵花，就被你的狗腿子殴打致死，今天，我儿在天之灵，终于可以瞑目了。” 这些人突然大喊起来，数落阮族长的罪过。 “孙大人，他们真的没有来报官，没有来报官啊。” 乔洛越听越是心惊，这还出了凶杀案？乔知府心里也是非常恼火，你儿子被杀了，你不来报官，此时你才来吆喝个什么啊。 “估计，是上一任知府的事情。” 孙要点头说道，应该不是乔洛这一任知府发生的事情，乔洛当上知府之后，阮氏一族的实力已经达到了顶点了，也没有人敢招惹他们，更没有人敢举报他们，所以他们才和乔洛相安无事。 “对，对，孙大人说的是，上一任知府的事情。” 乔洛连连点头，跟小鸡啄米一样。 第279章 凌迟 第279章凌迟 沙漏不急不缓的漏着，所有人都急切的盼着。 “虞大人到。” 这时候，突然来了一队黄色钦差，围观百姓好奇的看了过去，钦差怎么来了？ 孙要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个虞大人，又是什么人，不过还是起身迎接了上去，毕竟这是个钦差。 “下官孙要，拜见虞大人。” 孙要没有下跪，只是弯腰行礼，又没有圣旨拿出来。 “孙大人客气了，下官是来协助孙大人的。” 虞大人用眼睛瞟了瞟后面的队伍。 “大人，这些都是大内侍卫。” 高路在孙要耳边小声说道。 “有劳虞大人了，不过事情本府已经办完了。” 孙要说道。 “办完了？” 虞大人不解的看着孙要，你办完了？那皇上还下令让我带三十人的大内侍卫来帮你？皇上身边总共才多少侍卫？一下就给你调来了三十人，结果你说你搞定了？ “是的，此麻岭村一案，我方伤亡一百余人，麻岭村一方伤亡四百多人，斩首十余人，流放发配五十余人。” 孙要详细的说道。 虞大人一听，这是要疯啊。 “孙大人，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下官来时，皇上专门说了，把事情控制在一个度内，你，抓个犯人就死了五六百人？” 虞大人惊骇的说道。 “麻岭村一方反抗太重，不得不杀之。” 孙要淡定的说道。 “孙大人，你在贵州，朝廷人人皆知，你可知道此时，人群中有多少各方势力的耳目？” 虞大人凑了过来，小声的说道。 “官兵抓贼，有何不对？” 孙要反问道。 “这是抓贼吗？那些人在朝廷中，就会成为村民啊，还不是我汉人。” 虞大人急的都要跺脚了，你晚几天等我来不行啊？非要自己干了，大宋对其他民族可是有优待政策的。 （宋朝统治时期，贵州风平浪静，宋朝羁縻州制度的推行，对于加强民族团结，巩固边疆，促进民族之间的交流和发展具有进步意义，相比之下算是优待了。） “虞大人此言差矣，他们就是贼。” 孙要强调道。 “孙大人，我是皇上一派的。” 虞大人突然说道，天下谁敢这么说？除了自己人之外，虞大人先表露了自己的身份。 “哦？虞大人还未请教？” 孙要脸色缓和了，也不强调其他的事情了，只要是皇上一派，说什么现在都等于没说。 “下官虞允文，中书舍人。” 虞允文介绍了一下自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孙要心中颤了一下，又是一个名人？ （虞允文，最着名的就是，1161年以参谋军事犒师于采石，指挥三军大破南侵的金军，使南宋转危为安。） 不过孙要知道那都是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原来是虞大人，久仰久仰。” 孙要发自内心的说道，虞允文只道孙要是客气话，也没有在意。 “孙大人，可有铁证？下官来时，皇上特意交代，一定要弄份铁证回去。” 虞允文问道。 “钦差大人救我，钦差大人救我啊，孙大人屠我满村上下，如今，还要把我凌迟处死。” 这时候，那狼狈不堪垂头丧气等死的阮族长，突然大声喊道。 虞允文皱了皱眉头，凌迟处死？大宋重文轻武，凌迟处死虽然曾经有发生过，但是那是对罪大恶极的方腊使用的。 大宋律例并没有凌迟处死这一条，虞允文准备劝下孙大人了，免得因为这个又遭到对方的攻歼。 “钦差大人，这人罪大恶极啊。” “钦差大人明鉴，若不凌迟处死他，难平民怨。” 这时候，百姓中传来喊声，孙要一听就知道，这声音是龚瑞发出的。 看着顿时民情激愤的围观百姓，虞允文有心出口，却又实在开不了口，他只知道皇上让自己来帮忙，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皇上也没有交代。 此时虞允文心里好生好奇，这个阮族长到底犯了什么罪，竟然让的满城百姓如此憎恨。 “虞大人，铁证已有，全部准备好了，一共三份当庭画押书。” 孙要说道。 “哦，既有铁证，那就好办，孙大人可否给下官看上一看。” 虞允文问道。 “虞大人请。” 孙要伸手将虞允文请到自己刚刚监斩官的位置上坐下。 百姓见到这一幕，皆是内心忐忑，尤其是麻岭村的那些女子，脸色神色变幻不定，钦差坐在这个位置，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凌迟了，毕竟钦差肯定不会背这个锅。 虞允文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愤怒，这还是个人吗？ “四千五百万两？” 虞允文惊呼道，差点从位置上弹了起来。 “银子都归入了府库，有人看管，准备全部运回京城去。” 孙要说道。 “马上凌迟，九千九百九十九刀，一刀也不准少。” 虞允文对着侩子手大怒道，这简直就是丧尽天良的狼心狗肺，单单这笔银子，不把他凌迟了，都无法交代。 虞允文可以肯定，这笔银子拿回朝廷，就算这个阮族长不是坏人，他也必须是坏人了。 侩子手听了虞允文的话，有些为难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刀，那也只是传说中的啊，哪个犯人能挨这么多刀？ “虞大人，你还是带着侍卫去府库那边。” 孙要开口说道。 “对，我先去那边，这笔银子，对朝廷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不得有半点差池。” 虞允文点头说道。 “赵大哥，麻烦你跟随虞允文过去。” 孙要对着赵茂杰说道，估计没有赵茂杰的跟随，虞允文带人过去，那多半会引起误会，杨义可不认得虞允文。 “是，大人，虞大人，请。” 赵茂杰点头应道，对着虞允文说道。 “请。” 虞允文起身带着钦差走了，可这一幕在百姓眼中，在阮族长眼中，却成了虞允文跑了？不管不问的跑了？ “时辰已到，行刑。” 孙要对着侩子手点了点头，侩子手懂了，九百九十九刀即可，这他还是做的到的。 “孙大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阮族长盯着那锋利的刀子，对着孙要怒骂道。 很快，就骂不出来了，因为他的嘴巴，已经被蔡福庆找了块破布堵出来了，开玩笑，你在我面前骂孙大人，你要死了我可不想死。 蔡福庆果然不愧是出名的侩子手，只见他挥起其薄如纸的小刀，刀法极其娴熟，“嗖嗖”两刀下去，阮族长的手臂上，就被割下来两条肉丝。 阮族长疼的双眼圆瞪，手上顿时鲜血直流，叫又叫不成，看又不敢看，真的是如堕那地狱一般，一时痛不欲生。 “一刀，两刀，三刀” 围观众人开始还跟着数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多人受不了已经开始离开了。 只有蔡福庆身边那个端着盆子接下肉的徒弟，还在高声的数着数。 另外一个徒弟，在蔡福庆割下来一刀的时候，就麻利的涂药上去，为的就是怕阮族长流血过多而死去。 阮族长此时，痛不欲生，一刀下去，极其惨痛，却又被冰凉的药膏一敷，疼痛又稍缓许多，接着又是一刀，又是剧烈疼痛，时间一长，那药膏敷上去的时候，竟然在他感觉中，变得如此舒服了。 就这么欲生欲死的循环着，阮族长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赶紧死去，他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活受罪。 时间慢慢过去，除了那麻岭村的所有女子，围观百姓只有稀疏几人了，那余下深深的看了一眼孙要，然后也离去了。 此时的阮族长，从头到尾全部都是血迹，他的腿上，还没有开始割，如果没有药膏，估计早就已经死了。 陈阳也已经回去了，高路等人都把头扭到一边，饶是他们这种杀人无数的大内侍卫，也不愿意再看下去了。 乔洛看的连连干呕，却不敢离去，他手下的差役，提刑司众民兵，无不把头低着，或者扭头看着别处。 台上受刑的人再禽兽，他们心中长的却是一颗肉做的人心，如何看的下去？ 那有几个披麻戴孝的人，此时跪在那里，烧着纸钱，嘴巴也在轻微的动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第280章 城门关闭 第280章城门关闭 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行刑总算满了九百九十九刀，蔡福庆松了一口气，他不敢割的太快，割的太快的话，人也会死的更快。 其实阮族长在七百多刀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这还是没有割他重要位置和蔡福庆绕开了动脉血管的原因，否则只会死的更快。 孙要一直盯着阮族长，不是他心残忍，而是阮族长所犯下的罪过，在孙要看来，实在是难以接受，他要亲眼看着这人被凌迟处死，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毕竟阮族长犯的罪过，放在曾经孙要那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眼中，都是无法接受的。 “大爷，能不能把这畜生的肉，卖给我们？” 欧阳寒雨走了上去，龚瑞陪在她身边，对着蔡福庆问道。 “那去，都是给你们准备好的。” 蔡福庆端过盆子，递了过去。 “多谢大爷，这银子。” 欧阳寒雨捧出一个袋子，估摸里面每一块都是十两的锭子，她双手提着都有些吃力。 “不可，不可，孙大人已经答应赏小人一百两银子了。” 蔡福庆连连拒绝，孙大人就在上面看着呢。 把盆子递给了欧阳寒雨，蔡福庆走到一边洗手去了。 “不错，不错，这银子，答应你的。” 孙要说完，乔洛赶紧把一百两银子递了过去。 “多谢孙大人，多谢乔大人。” 蔡福庆接过银子道谢后，急忙走了，至于尸体，那和他无关了。 “回去，这尸体，有人会处理的。” 孙要说道，然后转身朝着府衙走去。 真够狠的，乔洛知道这尸体有人处理是什么意思，下面那么多人都等着呢。 “孙大人？” 龚瑞跑了过来，一脸内疚的看着孙要。 “麻岭村的事情，你要处理好，别光顾着自己了。” 孙要笑骂道。 “是，是，我很快就回来！” 龚瑞尴尬的说道。 “你还回来干什么？” 孙要好奇的看了一眼龚瑞，问道。 “这，这个？” 龚瑞低下了头，心里暗道，遭了，这下孙大人生气了，再抬头时，孙要已经走远了。 “龚大哥，是不是孙大人生气了？” 欧阳寒雨走了过来。 “先报仇。” 龚瑞苦笑了一下，然后走上去，也不嫌弃，直接拖起阮族长的尸体，跳下来监斩台。 那周围还有等着拆去监斩台的民兵，此时谁敢阻拦？他们心里还巴不得龚瑞把尸体拿走，免得留给他们处理呢。 阮族长自然被拖回麻岭村，在所有女子的见证下，被喂了狗，那几个披麻戴孝的人家，也分到一些肉回去了。 孙要回到府衙，虞允文已经在府衙等候多时了。 “孙大人。” 看到孙要回来，虞允文急忙走了过来。 “虞大人，还有什么事情？” 孙要问道。 “这些银子何时运回京城？” 虞允文问道。 “越快越好。” 孙要实话实说，这些银子数量实在太大，放在自己手里，那就不是银子了，反而成了一个烫山芋。 “以我们如今的人手，恐怕？” 虞允文担忧的说道，这一路，山高水远，平常可能劫匪看到自己是钦差或者官员，不会乱来，但是如此数量的银子，那就说不准了。 用富可敌国来形容这四千五百万两银子，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即便只是一个山头抢到这么多银子，那也能瞬间招募十万甚至数十万大军，毕竟，这时代，有银子就有人追随。 “虞大人的意思是？” 孙要问道。 “不错，沿路多少匪寇？不是在下挑拨，即便是军中大帅，看到这么多银子，也难免不动心思的。” 虞允文说道。 孙要知道虞允文说的不错，军中大帅，有军无粮，只能安心听话，但是有了这笔银子，完全可以自立为王了。 “孙大人，这笔银子还是要先放在这里，武估计这么大的动静，消息已经走失了，一路上一定有无数强人等着，只有等我回去搬来救兵才能安全运送回去。” 虞允文建议道。 孙要没有反对，虞允文，可是南宋名臣名将，看到的知道的肯定比自己要多。 “乔大人，从今天起，城门紧闭，不得任何人再随意进出。” 虞允文又对着乔洛说道。 “是，只是，只是？” 乔洛犹豫着说道。 “只是什么？” 虞允文不满的问道。 “只是，大宋向来不准我们掌兵，我这贵阳府只有不到一千民兵，这个？” 乔洛担心的不无道理，一千人守城？简直就是个笑话，城墙之上都站不满，守什么城？ “盗匪难道敢攻打城池？” 虞允文冷笑着说道。 “虞大人说的是，不过，这次虞大人建议谁来呢？” 孙要问道。 “李彦仙李将军。” 虞允文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正是，我也建议他来。” 孙要点头称赞，如今也只有李彦仙李将军算是军方这边皇上的人了，种家军一心为了大宋，不一定是效忠皇上的，估计只能算是中立。 “孙大人，我只带两人回去，其实人也给你留在贵阳府，这样我速度也快一些。” 虞允文建议道。 “如此甚好，甚好。” 孙要点头说道，留下的人越多，自己的实力也越强。 “我现在就出发，我出城之后，城门马上紧闭。” 虞允文说道。 “下官遵命。” 乔洛急忙答应，这虞允文乃是真正的钦差，算起来比孙大人还要高一头，乔洛不敢不从，而且，他的事情，估计还没完了，也只好等着将功补过了。 虞允文走了，饭也没吃一口，就离去了，三人三骑，出了城门，直奔京城。 第二天一早，城外，麻岭村。 “龚大哥，你真要回去吗？” 欧阳寒雨面露不舍。 “孙大人乃是我追随的目标，是他让我知道了，我活在世间的意义，我一定要回去。” 龚瑞点头说道。 “龚大哥，你，你还回来吗？” 欧阳寒雨不舍的问道。 “会，欧阳，只要你等我，我一定回来的。” 龚瑞说道，他在元县曾经也养过女人，只是没有婚娶罢了，不过那只是养的，现在，龚瑞乃是动了心的。 “可是我身份卑微，孙大人会同意我吗？” 欧阳寒雨面露哀色，她今天可是见到孙要生气离开的。 “不会，孙大人，绝对不会嫌弃任何一个人，能让孙大人嫌弃的，只能是坏人。” 龚瑞肯定的说道。 “龚大哥，既然你此去心意已决，我也绝不会连累你，我，等你回来。” 欧阳寒雨说道。 半晌过后，看着龚瑞骑马离去的背影消失不见，欧阳寒雨才幽幽一叹，他是一品大官的护卫，他，会要自己这个风尘女子吗？ 中午时分，欧阳寒雨在家中呆坐着，龚瑞进来了，欧阳寒雨看着龚瑞，眼睛瞪得大大的，面露惊喜之色。 “龚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欧阳寒雨急忙问道。 “城门不知道为何，居然关了。” 龚瑞此时好是纳闷，他到了贵阳府，发现贵阳府竟然城门关闭的严严实实的。 龚瑞看着城外的行人，问了问他们，他们也都说不知道，如今城门突然关闭，没有打开，城外没有任何人能进得去了。 不得已，龚瑞只好回了麻岭村。 “也不知道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龚瑞面露担忧之色，孙大人，可是还在城中，莫非因为银子的事情，发生了变化？ “孙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会有事儿的，老天爷也一定会保护他这样的好官的。” 欧阳寒雨善解人意，她自然知道龚瑞在担忧什么，于是开口劝道。 “不行，我一定要进城去看看，你帮我找些麻绳还有铁钩来。” 龚瑞说道。 “你，你要闯城门？” 欧阳寒雨急忙问道。 “那城门不高，我有办法进去，我必须要进城看看，我是孙大人的护卫，孙大人一心为民，他若有事，我必然愧疚终身。” 龚瑞说道。 欧阳寒雨听了龚瑞的话，不再多劝了，欧阳寒雨如果她能劝的龚瑞不要去的话，孙大人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龚瑞此生也一定不会原谅她。 第281章 围城 第281章围城 龚瑞当晚子时，孤身来到贵阳府外，贵阳府，乃是土砌城墙，并不雄伟，高不过六米。 虽然不高，但是龚瑞也不可能直接就跳的上去，此时的城墙之上，比平常多出了许多火光，但却不见守城的士兵。 等龚瑞来到城下之时，突然发现竟然不止他一个人来攀墙，不远处，有数人在攀爬城墙，龚瑞没有直接上墙，虽然他拿着钩索，但是他还是决定等待一会儿，观察一下。 有人也是发现了龚瑞，不过并没有在意，也没有再看他，而是拿出绳索勾上了城墙顶上，然后开始了攀爬。 这些人还没有爬上去，还在半空的时候，城墙之上就传来喊杀声，有人拿出刀来，刀身在火光映照之下，明晃晃的夺人心魄。 这些刀砍在那勾索之上，半空中的人，就直挺挺的摔了下去，龚瑞再看城楼，人数不多，却是戒备森严。 有那城楼上的士兵，张着弓箭，蓄势待发，龚瑞骇然之下，退了回去，远远的再看城楼，只见那些士兵一箭不发，却是严阵以待，看这阵势，不可能进的了城了。 城内，府衙内。 “孙大人，今晚已经是第三波人想要入城了。” 乔洛来报说道。 “来的好快啊。” 孙要点头应道，他已经把赵茂杰和吴昊天安排去了城楼，防止对方出现高手，不过孙要也是多心了，连龚瑞都无法进入，其余高手想要爬上戒备森严的城楼，也是难如登天。 人在半空，就被砍断绳索，借力的地方都没有，如何上去？ （武侠电影里面的，叫蹬墙壁借力跳上去，根本就不符合科学，地方地面是有引力的。） “是啊，不过他们只是小打小闹，无法进来。” 乔洛一脸放松的说道。 “四面城墙，我们这点人手，实在难以防守啊。” 孙要皱眉说道。 “大人，要不我安排一半的人手过去？” 杨义提议道。 “不可，杨大哥，你的人如今是最后底牌，一定要他们休整好，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孙要拒绝了杨义的提议，任何时候，都要保留自己的底牌。 “虞允文大人，估计要七天后才能来，这七天，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孙要又说道，此处去京城，至少也要三天，哪怕虞允文快马加鞭，也要最少两天多时间，而大军赶路行路，五天还不一定到的了，即便全部是骑兵，也不可能三天就到，何况也不可能全部是骑兵。 “今晚他们肯定是试探，大家都去好好休息，明天白天再观敌情。” 孙要建议道，如今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关了城门，居然就有人偷摸着要进城，来者肯定不善。 第二天，孙要上了城墙，赵茂杰和吴昊天都是双眼通红，看来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大人，这些贼寇，好像不要命一般，一个时辰就来一波，城墙实在是太宽了，我们差点就防御不过来。” 吴昊天说道。 “是啊，大人，我昨晚在城墙上杀了两个爬上来的人。” 赵茂杰说道。 “乔大人，昨晚你安排了多少人防守？” 孙要突然问道。 “五百人，安排了五百天。” 乔洛如实回答道。 “五百人，守四面城墙？昨晚肯定无人能够休息。” 孙要低声自语道，不过此时城墙上已经在换防了，乔洛只有不到一千人，分五百人一个班次，这也是最合理的安排了。 “大人，快看。” 吴昊天突然大惊失色，指着前方喊道。 孙要顺着吴昊天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密密麻麻，全部是人。 “这？这起码不下万人？” 乔洛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哼，土鸡瓦崩尔。” 孙要冷哼一声，这群人，一看就知道是那山贼草寇，连个统一的服饰都没有，肯定不是军队。 其实孙要最担心的就是贵阳府周边，那些土着蛮夷，他们不肯归顺大宋，虽然居住在深山里面，但是其势力，却是不容小觑。 “孙大人，别来无恙？” 下方之人开口喊道。 乔洛好奇的看着孙要，这是认识的，莫非是自己人？ “林平？” 只听见孙要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名字。 “孙大人，故人相见，何不开城一叙？” 林平大声的对着上面喊道。 “林平，你‘三省五路绿林会’，来此作甚？” 孙要在城墙之上开口问道，他自然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斩天会”这三个字，这个名字本身就是大逆不道。 “听说孙大人，得到了一批财物，我等特来祝贺。” 林平笑道，同时他内心也有些妒忌，他们“斩天会”和麻岭村合作多年，双方各取所需，但是却不知道麻岭村如此有钱，早知道就不想着细水长流了，直接灭了哪里还有孙要什么事儿啊。 “林平，你们这群反贼，草寇，这些年在麻岭村，究竟害了多少女子？” 孙要喝问道。 “孙大人，此事和林某无关，林某这几年可一直居住在元县，直到遇到了孙大人你啊。” 林平哈哈大笑的说道，只是眼睛里，闪过一丝仇恨。 “斩天会”，竟然能在贵阳府外，随随便便聚集万余人，这“斩天会”究竟有多大的实力？ “贵州的兵马呢？” 孙要对着乔洛问道。 “我们这一带，哪里有军马？朝廷让我们自己治理，却不让我们私拥军马啊。” 乔洛苦着脸说道。 “最近的兵马在哪儿？” 孙要又问道。 “荆湖南路（湖南）。” 乔洛回答道。 “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孙要心沉了下去，汉人的兵马，自然在汉人的地盘，这里是贵州，他们恐怕也不会知道贵州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了，即便知道，恐怕也要等朝廷之令才敢动兵。 “大人，那我们怎么办？” 乔洛慌了，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被围城的局面，此时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赶紧安排换防，快去，让昨晚的人，抓紧时间休息，快。” 孙要对着乔洛说道。 乔洛慌慌张张的下了城墙。 “杨大哥，让你的人，留下五十人看守府库，其余的去全城买油，还有油布油纸，容易烧起来的东西，都买了堆放在城墙之下，银子，从府库拿。” 孙要说道。 “是，大人。” 杨义答应一句，也急忙去了，他也知道事情紧急，不过他却没有乔洛的慌张。 “大人，林平他们没有攻城的工具，无须在意。” 陈阳仔细看了看林平带来的人，虽然人多，但是他们没有办法上城来。 “我不是担心林平他们，他们，只是土鸡瓦崩尔。” 孙要看了看四周新上来的民兵，摇头说道。 这些民兵，估计都没有经历过战事，而且，城楼上的弓箭，实在太少，昨晚他就下令能不用弓箭，尽量不要用，要保存实力。 哎，朝廷说到底，还是不信任汉人之外的任何部族，不准贵阳府私拥军队，如今的苦果，却要自己来承担，孙要苦叹的想着。 第282章 夜战城楼 第282章夜战城楼 “大人，林平他们动手了。” 陈阳惊呼道。 “乔洛呢？乔洛在哪儿？” 孙要急忙问道。 “乔大人，孙大人叫你。” 吴昊天很快叫来了乔洛，城楼上的提刑司民兵，虽然没有人下命令，但是有人攻城，还是知道防守的。 不过他们只知道砍断绳索，不过知道这样，也就够了。 “盾牌，盾牌呢？” 孙要对着乔洛问道。 乔洛看到城楼下，有人举起了弓箭，急忙下令让人举起盾牌。 “盾牌太少了。” 孙要说道。 “大人，贵阳府从来没有被人打过，我们没有军队，自然也没有军需啊。” 乔洛回答道。 孙要也能理解乔洛，军队都不允许拥有，那军需要来干嘛？私下聚集武器装备，和拥有军队岂不是一个性质？ 城墙由于是四面，虽然目前林平也只是在攻击正面城墙，但是其他几面也要人防守啊，岂能空虚？ 饶是主要防御一面城墙，三百余人的提刑司，此时也只有不到二百人在这面城墙上，来回跑动之下，很快，人人都是累的精疲力竭。 提刑司还有些人，身上本来就负的有伤，加上之前麻岭村战死一百多人，此时，整个城楼上也只有三百多人，分出一百多人去防守其他城墙，面前这两百人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城楼下，攻城的虽然是山贼草寇，但是，他们也有一些装备，比如弓箭，不断的射上来，还是有不少提刑司民兵陆续中箭倒地。 站着的人越来越少，又无后援补给队伍，乔洛又把衙门的差役，也都派了上去，不过却显得有些于事无补。 “大人。” 这时候，杨义到了，他带着一百人补了上来。 杨义的人素质极高，外面林平的人手根本无法再突破上来，即便偶尔有那一两个突破上来的人，也很快被赵茂杰等人打了下去。 战斗到中午时分，林平带着人退了回去。 “大人，下午就好些了，那五百人可以补上来了。” 乔洛松了口气，对着孙要说道。 “不可，那五百人，让他们好好休息，晚上，才是重中之重。” 孙要说道，现在又不是军队攻城掠地，林平的人，虽然没有云梯等等大型攻城装备，但是目的只是进城，打开城门，所以今晚，他们肯定会有大的行动，说不定下午，林平不会在派人来送死了。 果然，吃完饭后，林平没有动静，孙要让大家伙都在城楼上歇息，夜，很快就降临了。 今晚守城的，是昨晚守城的那些人，人数比白天多，也有昨晚的经验，但是孙要不敢大意，今晚，只怕不是从一个城墙上来了。 这贵阳府虽然不是大城，但是四面城墙对于五六百人的守军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每一个城墙，孙要安排了一百人把手，剩下二百人，分为四队，每队五十人，在城墙下方随时换人或者支援。 火把照亮了整个城墙，连那城外数米外，都一览无余。 三更时分，林平果然来了，也果然是四面八方而来。 众人不得不佩服孙要，四面防守的决策。 “大人，为何不放弓箭？” 乔洛问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光不能放弓箭，连今天准备在城墙下面的油桶那些物资都不能用。” 孙要说道。 “是，大人。” 乔洛虽然不明白孙要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明白孙要为什么要让有限的兵力去拼死抵抗，但是他不敢多问，只敢照办。 城外林平的人，今晚没有一点规律，没有一点队形，完全就是各自为战，随处找个上面没有人的地方，就丢上去钩锁，然后开始攀爬。 这一来，就苦了城上的守军了，根本砍不过来，加上城墙下又有零星的弓箭射上来，还要不时的躲闪，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林平的人，弓箭也不多。 这些上来城墙的人，也如同普通毛贼一样，并不是高手，一时间，城墙上方开始了混战。 孙要在城楼里，眼神冰冷的盯着这些上了城墙的人，高路和四个手下寸步不离孙要身边。 吴昊天赵茂杰已经杀敌去了，杨义杨龙也加入了混战，林平一方的人马，脖子上都统一有一条黑色的布带，应该是为了避免自己人误伤，不过也给提刑司和杨义的人马提供了明显的目标，如此一来，双方都不存在误伤了。 城下的人，也都上了城来，只在下城墙处留下十人把手，这是孙要的吩咐，无论如何，不能放一人进城，万一他们混进来找到机会把城门打开了，那林平的人进来，就再没办法挡住了。 林平没有上城，他在城外看到清清楚楚，城墙上的一方，竟然有无数的好手，自己的人手根本不是其对手，那些人，正是杨义带来的人。 一万人，拿不下数百人守护的城墙？林平大怒不已，此时上城的人，最少也有千余人了，竟然还呈现败事？ “大人，敌人越来越多，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啊？” 乔洛在孙要身边，焦急的说道。 “如今，本府也没有办法了。” 孙要叹息道，城内准备不充分，人手又少，这贵阳府又是四面受敌，恐怕是岳将军来了，也无能为力？孙要想到。 “那，那我们怎么办啊？” 乔洛哭丧着脸问道，城池只要一破，他的命运就注定了，而且就算城池不丢，被盗贼杀进了城，此事也需要一个背锅的人，而那个背锅的人，乔洛明白，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让孙要背锅？孙要就算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官居一品，也是不可能背这种耻辱的锅的。 让朝廷背锅？是朝廷不让他们拥有兵马的，但是乔洛想都没这样想过，除了他这个知府背锅之外，还能有谁？ “点火，哎。” 孙要说道。 “把城墙烧起来？” 乔洛双眼一亮，这是个好办法，城墙上燃烧起来，谁还上的来？ 孙要没有说话，今天放了火，可是明天呢？后天呢？ 不过眼下这一关，还是要渡过的。 “高大哥，你去跟杨大哥说一声，让他放火。” 孙要说道。 “是，你们保护好大人。” 高路答应一声，飞奔过去，沿途顺带着劈倒好几个贼人。 很快，杨义的人，就有序的撤了下去，然后又奔了上来，将那白天搜集的油开始泼在地面上，不多时，火光冲天，孙要等人全部都退下了城楼。 至于林平一方的人，虽然还有人不死心的往上攀爬，但是城墙越来越烫，很快就没有人再敢爬上来了，而爬上来的人，无一例外，跟着退下城楼的时候，全部都被诛杀了。 大火持续燃烧着，城楼上已经空无一人了，站在下方，看着四面城墙，如同一条巨大的火龙一般，围绕着整个城市，无数的贵阳府百姓，走出了家门，好奇的看着这一幕，他们知道有战事来了，却不知道居然能打成这样。 但是这火持续不了多久，就熄灭了，众人很快又上了城墙，只是那城墙还没有退热，这也给了众人许多的时间。 孙要在城墙上，看着城外马上的林平，没有开口。 众人也毫无畏惧的看着林平，无人开口。 战场就是这样，一开始哪怕胆小如鼠的人，经历了昔日同伴战死，经历了血的洗礼，经历了身边同伴的感染，也就无人再惧怕生死了，因为，此时心中，只剩下仇恨了，就是敌人，来侵犯我们，我们，岂能后退？ “孙大人，好手段，竟然连自己人都要烧死。” 林平哈哈大笑道，此时夜里十分寂静，林平的声音格外响亮。 “贵阳府，乃是朝廷属地，岂能任由你们这帮畜生糟蹋？” 孙要大喝道。 “你们这些人啊，都非是汉人，何必为了汉人卖命呢？” 林平大声问道。 “他们的家人，都在城中，难道任由你们这帮畜生进城去祸害吗？” 孙要问道。 “林平，你等草寇，还不赶紧逃命，不日我大宋大军一到，尔等贼寇，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孙要继续说道。 “孙大人，你把城门打开，你知道我要什么，放心，各位，我保证，绝对不会杀人。” 林平大声说道。 “你要什么？林平，你等贼寇的话，我等岂会相信？你等贼寇进城之后，难道不是烧杀抢掠？本府岂能放你等进城？” 孙要喝道。 “林平，你本就是朝廷钦犯，大宋反贼，你背信弃义，连祖宗都不认了？你打不过大宋军队，就想来欺负贵阳府吗？弟兄们，你们愿意让那畜生进城吗？” 孙要高声问道。 “不愿意。” 众人士兵大喊道。 林平那个气啊，打击孙要一方不成，反而还增加了他们的士气，自己还被骂成了畜生，偏偏他还不能说出来自己进城到底要什么，这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因为他确实没有想过进城去杀人，更不要谈什么烧杀抢掠了。 林平只想进城拿了银子快点跑，哪怕能杀孙要，他也不想浪费时间了，拿了银子才是大事儿。 “孙大人，你就这么一点人，你能阻我？” 林平大声问道。 “本府已经决定舍身取义，岂会怕你？” 孙要的话，让那些受了伤躺在地上的人，都浑身一震，随即站了起来，城头上，人数一下多出来不少。 “林头领，还攻城吗？” 林平的手下问道。 林平此时气的咬牙切齿，自己一万人，连个贵阳府都拿不下来，那里面探子不是说只有一千余人吗，怎么就拿不下来了？ 不过林平没有下令攻城了，而是让人后退，他不想人死在了这里，他还要带着银子回去呢，这一路上，没点人护送，一样运不回去。 林平早就有了打算，抢到银子后，一人分一点，然后带回去，哪怕有人拿了银子跑了，也不在乎了，关键是人手充足才行，都死在这里了，他就是最后抢到银子，估计也是等着被官府缴获了。 所以，林平退了，城楼上的众人，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第283章 五百囚犯 第283章五百囚犯 第二天，林平没有再来攻城，当天晚上也没有来。 “林平退了？” 府衙里，担心了一天的人，聚在一起讨论。 “不，他没有退，我们小看这个‘三省五路绿林会’了。” 孙要说道。 “大人，此话何意啊？” 乔洛预感不妙，急忙对着孙要问道。 “明天，恐怕就不是林平这点人这么简单了。” 孙要说道，他最担心的事情，估计明天就要发生了，此时也是一脸的忧愁。 “大人，还请明示。” 乔洛说道。 “我大宋境内，哪里都有‘斩天会’，就连杨大哥所在的川中，全力打压‘斩天会’，都无法阻拦他们的势力入侵，那么大宋之外呢？” 孙要问道。 “大人，你的意思莫非是？” 陈阳疑惑道，他想到了一个不好的情况，不过，他还是不敢说出来。 “不错，明天，恐怕就是那十八洞洞主，带兵来了。” 孙要沉声说道。 “不应该啊，大人，十八洞和我贵阳府，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乔洛之前也说过这话。 “那是没有利益，如今，四千五百万两白银，当日在那麻岭村就走漏了风声出去，你说他们会不会动心？” 孙要问道。 “这，这个？” 乔洛不敢回答了，这还用问吗？如此巨款，谁人不动心？ （宋朝不比明清，银子还是非常值钱的。） “如今我们人手不足，这个，这个。” 乔洛面露惶恐，身子都在哆嗦了。 “不错，就是人手，乔大人，贵州府内有多少囚犯？” 孙要问道。 “除了前日抓的麻岭村的囚犯还没有发配之外，整个贵州府城内，大概，大概还有五百多人。” 乔洛思考着说道。 一个府，有五百多在押囚犯，倒也不算多，但是也不少了，毕竟这还没有算上发配流放和在牢中死去的犯人。 “除了前日抓捕麻岭村的，还有奸淫之类罪大恶极的人之外，其余的，全部召集起来。” 孙要说道。 “大人，这几日，提刑司的人都上了城楼，整个牢狱只有不到三十个狱卒啊，如果，如果？” 乔洛不敢说下去了，若非牢狱的犯人都是关押起来的，恐怕，早就被他们逃了。 “召集他们起来，本府和你一道去。” 孙要说着就让乔洛带路，很快，狱卒就把牢狱的每一个牢门都打开了，除了几个奸淫的犯人和那日麻岭村抓捕的犯人之外，全部都叫到了牢房门口。 这个时候，杀人偿命，基本都是判了死刑，最差也是流放发配，所以这里面也没有关押的有那种杀人的犯人。 众多囚犯走到牢房门口，看着外面一个高处，站着一排人，却没有其他多余的狱卒，众人犯人窃窃私语，倒是也没有要跑的样儿，毕竟事发突然，这些犯人一来没有反应过来，二来没有人带头，谁也不想做那出头之鸟。 “各位，本府乃是当今八府巡抚，本府的名字叫孙要，你们记住了。” 孙要突然大声开口说道，犯人们寂静了下来，却没有人知道八府巡抚是什么官职。 “这位是朝廷一品大员，八府巡抚孙大人，乃是替皇上巡查天下，为百姓替天行道的大人。” 乔洛在旁边半拍马屁半解释道。 “孙大人？” “八府巡抚？” “没听说过啊？” “他叫我们出来干嘛？” “是啊，他找我们干嘛？” 囚犯们顿时议论纷纷，乱成一团。 “各位，本府知道你们都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所以，本府打算给你们一个机会。” 孙要朝着众多囚徒说道。 “机会？孙大人给我们什么机会？” 有胆大的囚徒，听到机会俩字儿，顿时开口问道。 “本府打算，提前释放了你们。” 孙要对着大家解释道。 “放了我们？” “莫不是皇上大赦天下？” “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去了。” “我还有一个月就出去了啊。” “那你可以不要这个机会嘛。” “多谢孙大人。” “多谢孙大人。” 囚徒闻言顿时大喜，对着孙要感激道。 “先不忙谢，本府还有话说。” 孙要说道。 “放了你们，本府说一不二，只是现在，城外有那十八洞的大军，还有那反贼‘三省五路绿林会’的叛军，已经把我们贵州府围了起来，本府希望你们能够保卫自己的家园，能够为朝廷出力。” 孙要说道。 “切，以为是放了我们，原来是让我们去送死。” “我下个月就可以出去了，干嘛要去送死啊？” “就是，我们在牢房里，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囚徒一听，纷纷不干了。 “孙大人，我帮你。” “孙大人，我也愿意帮你，这狗日的牢房，老子受够了。” 也有囚徒答应了孙要，愿意跟随孙要，不想再坐牢了。 “各位，人之初，性本善，我当你们都不是那种十恶不赦之人，没想到你们竟然是一个个贪生怕死之辈？你们想想，你们的家人，你们就算没有家人，想想你们的同胞，想想他们，如果城池破了，他们会遭受什么？十八洞的人，会放过他们吗？” “你们已经错过一次了，难道不愿意洗清自己的过错，做一个真正的大宋人吗？正所谓，位卑也不敢忘忧国，本府身为八府巡抚，但是却愿意为国捐躯，虽死犹荣，你们呢？” 孙要问道。 囚犯没有人再说话，都安静的看着孙要，不过很多人眼中却露出了敬佩之色。 “我不怕告诉你们，我们城中，只有一千守军，而敌人，目前还不知道多少人，但是昨天，已经出现了一万人了，不过，被我们打退了。” “古人有九死而未悔恨的爱国之心，今天贵州府守军，也有百折而不挠的爱国之情，本府今天，也不会威逼你们，城破了，你们留在牢里，也是等死，所以，今天不管你们作何选择，本府都不会怪你们，你们不愿意跟随本府的，现在起，也自由了。” 孙要说道，众多囚徒还是没有人开口。 “走，我们自己，上城楼杀敌去。” 孙要叹了口气，或许，找犯人，就是个错误的选择，摇了摇头，带着众人离开了，那些狱卒都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看了看这些囚徒，不再多说，却是人人都是毫不畏惧的跟在了孙要的身后。 “我虽然只有一个月就可以出去了，但是我不想想在就走。” 一个囚犯说道。 “那你就进去继续蹲着啊。” “不，我想去报国。” 这个囚犯说了一句，然后也跟在了孙要的后面。 “怕个卵子，这大人是汉人？汉人帮我们守卫家园？我们苗人还有没有卵子了？” “杀，跟着那个什么府，杀敌去。” “不错，老子虽然被贵州府官府抓了，但是，老子却是大宋人。” “怕个球儿，走，人死鸟朝天罢了。” 孙要走了没一会儿，就发现后面跟着一群人了，孙要停了下来。 “大人，我们跟你走。” “不错，大人，我们跟你去杀敌。” “大人，我佩服你，我愿意跟着你去杀敌。” 这些犯人走到近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哈哈哈，本府就知道，你们这种人，还是有良心的，你们去几个狱卒，不准那些剩下的畜生逃了。” 孙要对着狱卒说道。 “大人，那几个人，是真的畜生，做什么不好，去欺负女人，就是该杀。” 第284章 去十八洞 第284章去十八洞 收了五百余名囚徒，孙要让得他们都跟了杨义的人，去了城楼，毕竟杨义的人训练可比这贵阳府提刑司的民兵有素多了。 “大人，我们伤亡了一些人手，此时加上这五百余名囚徒，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千余人，十八洞出手的话，那至少也是数万精锐，我们真的能守得住？” 乔洛又泄气了，他觉得加上这五百余囚徒，面对敌方大军，真的有用吗？ “乔大人，如今十八洞并没有出现，我只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而已。” 孙要说道。 “孙大人的意思是，十八洞不一定会出手？” 乔洛惊喜的问道，他听了孙要说的十八洞洞主会出手，心里一直是七上八下的。 “明天才知道。” 孙要说道。 “大人，城楼下有个叫龚瑞的，喊着要见大人。” 突然，有个士兵来报。 “快带我去。” 孙要急忙说道。 “大人，龚兄就在下面，我本来想放他上来，但提刑司的民兵不允。” 杨义过来说道。 “此时乃是危机时刻，提刑司做的对。” 孙要对着杨义说道，然后开口让龚瑞上城。 并没有打开城门，龚瑞丢上来钩锁。爬了上来。 “龚大哥，你怎么来了，那麻岭村的那些人呢？” 孙要问道。 “大人，我看到林平了。” 龚瑞说道。 这两天他在村里，知道城门关闭了，也知道城外有人攻城，但是龚瑞一个人，倒也不敢轻易加入战场，直到今天白天，龚瑞在村头发现一群人路过。 远远的，龚瑞就看到为首之人，正是林平，龚瑞不敢引起麻烦，毕竟满村都是女子，等林平走后，龚瑞就想着晚上来贵阳府报于孙要知晓。 “龚大哥，辛苦你了，那攻城的，正是‘战天会’，那林平去了何处？” 孙要问道。 “不知道，穿过麻岭村，不知去向，我也未敢跟踪。” 龚瑞回答道。 “他没有进村？” 孙要担心的正是这个。 “没有，他好像对麻岭村不感兴趣了，直接从村外路上走了。” 龚瑞回答道。 孙要松了口气，看来林平他只是为了银子来的，知道麻岭村被查封了，所以失去了兴趣，毕竟麻岭村全是女子，这些贼寇进了村，恐怕又是一副人间惨地。 “大人，十八洞的端木洞主，就在麻岭村之后。” 乔洛脸色惊慌的说道。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孙要脸色平静的说道，“斩天会”目前还没有想着造反，必然不会大张旗鼓的召集人马各路派来攻打贵阳府，这城外的万余人，多半就是贵阳府和荆湖南路的所有人马了，还是临时召集起来的。 所以林平，只有找外族之人帮忙了。 “乔大人，此去十八洞端木洞主那里，需要多久？” 孙要问道。 “快马加鞭的话，三个时辰。” 乔洛回答道。 “这么近？赵大哥，可敢陪我去一趟十八洞。” 孙要问道，这话一出，不要说乔洛了，哪怕是附近听到的民兵，都吓了一跳。 “不可，大人。” 陈阳面色大变，直接开口阻拦。 “大人，先不说端木洞主如何，那林平可是在那里的，大人去了，林平岂会罢休？” 陈阳急速的说道。 “是啊，大人，不可啊，那里，非我大宋之地，他们，同样不是大宋之人，孙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岂可以身犯险？” 乔洛惊慌的说道。 “你不是说，十八洞，历来和我大宋井水不犯河水吗？我料想他们必然不愿意和我大宋为敌。” 孙要说道。 “既然他们不愿意和我们大宋为敌，大人你又何必深入陷阱呢？” 陈阳劝道。 “但是林平有四千五百万两白银做诱饵，这个时候难免他们会动歪心思，本府要去敲打敲打他们才行。” 孙要笑道。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孙要，才会说出这种深入虎穴的事情为进去敲打敲打老虎，让老虎听话？ “我意已决，不可再多做耽误了。” 孙要说道，说不定现在，十八洞已经答应出兵了，就等着明天一早派兵前来了。 “乔大人，给我找个向导，告诉那向导，到了十八洞我就放他回来，不用他跟着去。” 孙要说道。 “大人，我派我的人，跟随大人去。” 杨义说道。 “杨大哥这是作甚？我是去何谈，不是去打仗，城门，还需要杨大哥和你的手下坚守。” 孙要说道。 “大人？” 杨义无奈的叫道，你若回不来，城门还能坚守吗？ “孙大人啊，要不把全城百姓动员起来，让他们帮忙守城。” 乔洛哭丧着脸说道。 “混账，本府乃是为民办事，岂能让民送死？记住，当官的，就是为民做主的。” 孙要喝道。 一时间，周围的人，包括旁边几个从监牢出来的犯人，脸色无不变色，看着孙要的眼神，深深的充满了敬佩。 “大人既然如此，下官愿意同大人一起去，下官也认得端木洞主。” 乔洛脸色闪动了一下，义正言辞的说道。 “乔大人，莫要勉强。” 孙要笑道。 “不勉强，下官愿意和大人一起去。” 乔洛说道。 “大人，走。” 赵茂杰哈哈一笑，刚刚孙要问他，敢不敢，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呢，此时用行动告诉孙大人，他有何不敢？ “我身为大人贴身侍卫，岂能不跟着？” 高路笑着说道。 “我跟着大人出来的，自然也要跟着大人，不然怎么和我叔叔交代？” 吴昊天也笑了。 “我是最早跟着大人的，我当然也要跟着去。” 龚瑞见孙要问赵茂杰不问他，脸上有些发红，日前，是他悄悄的跑了的，不过他那是以为相安无事。 但自己跑了就是跑了，龚瑞心里，还是有些后悔之意。 “乔知府，赵大哥，高大哥二人陪我去即可，其余人，全部在城里好好休息，准备迎接大战。” 孙要说道。 “大人。” “大人，莫不是看不上龚某了？” 龚瑞面色难看的问道。 “龚大哥，我从到元县第一天，就把你当大哥，从没把你当都头，你找到自己另一半，我替你开心还来不及，岂会有二心？龚大哥，回去告诉欧阳姑娘，等我办完了贵阳府的事情，便给你们二人主婚。” 孙要笑着说到。 龚瑞先是一愣，随即一喜，然后内心更多的是愧疚。 喜的是，婚礼由朝廷一品官做主婚人，不管欧阳姑娘是何身份，至少以后，没有人敢再提起来了，也就等于为欧阳姑娘的过去，画上了一个句号，毕竟哪个一品大员会给青楼女子做主婚人？婚礼恐怕都是躲的远远的，不敢去喝杯喜酒？ 愧疚的是，孙大人如此危机时刻，自己却不在他身边，反而去寻了一个青楼女子。 “龚大哥，你和我一起回去，麻岭村有你在，我也放心。” 孙要说道。 “是，大人。” 几人很快出了城，孙要让赵茂杰驾着马车，高路和乔洛各自骑马行在一旁，孙要把龚瑞叫进了车里，不知道说些什么，赵茂杰只听到里面不时传来一阵龚瑞的大笑。 等到了麻岭村村口，龚瑞下车时，赵茂杰才发现，龚瑞已经双眼通红了。 第285章 端木洞主 第285章端木洞主 “龚大哥。” 龚瑞下了车，就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然后就看见一个女子奔了过来。 好一个情义女子，孙要在车里叹道，这么晚了，还在村口等着。 “欧阳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孙要从马车上，探出头来，对着欧阳寒雨喊道。 “大人，孙大人。” 欧阳寒雨不敢看孙要的样子，低着头叫了一声。 “走，欧阳姑娘，等我回来，看着你嫁给我龚大哥啊。” 孙要大笑着说道，随即马车动了，朝着前面行去。 “孙大人这是去哪儿？” 待得孙要走远后，欧阳寒雨对着龚瑞问道。 “十八洞。” 龚瑞说道，随即低头解释着。 马车行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十八洞了。 “大人，到了。” 乔洛轻轻的敲了敲马车，对着里面的孙要说道。 孙要下了马车后，看着前方，这里说是十八洞，无非就是一个寨子，寨子外面围着不过二米高的栅栏，许多士兵身穿遮胸的盔甲，手臂都是露在外面的。 “十八洞不错啊，盔甲都分夏天和冬天。” 孙要看着栅栏外面的拒马器，对着乔洛说道。 “他们只是把盔甲的袖子取了下来，冬天再缝上去。” 乔洛不明所以，只得解释道。 其实孙要只是想起了他读书时候的两季校服而已。 “站住，你们干什么的？” 那寨门口的士兵，早就冷冷的看着孙要几人了，只是看他们人数不过四人，所以没有过来喝止，毕竟他们和汉人，也没有开战。 不过孙要他们走了进来，那士兵自然不会放任他们随便进入了。 “我们要见端木洞主。” 孙要说道。 “你是何人？有何身份？” 那士兵问道。 “我乃大宋八府巡抚，朝廷一品命官，这位是贵阳府知府，乔洛乔大人。” 孙要好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对着那士兵说道。 “你，你等着，我去禀报一下。” 那士兵吓了一跳，随便一问，就问出这么两个官来？八府巡抚，那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一品官是什么，他还是清楚的，至于乔洛乔知府，他更是清楚，这一带大宋朝廷的一把手。 （贵州此时也就贵阳府和周边等地属于大宋，所以并没有一路之总督。） 很快，那个士兵就回来了。 “大人，请。” 那士兵引着孙要走到了一处没有的屋子，这屋子，还是石头砌成的。 “你们洞主呢？” 孙要问道。 “洞主马上就来，请各位稍后，洞主说了，让各位莫要乱走动。” 那士兵说着就退了回去。 “岂有此理，这是在软禁我们？” 高路脸色变得难看了，竟然明目张胆的说让我们不要乱走动，岂不是软禁？ “他是怕我们和林平的人遇到，这个端木洞主，是个聪明人啊。” 孙要点头说道，不聪明，也不可能做大了。 不久，一个中年魁梧的汉子，走了进来，他没带任何侍卫。 “孙大人？” 这汉子不确定的对着孙要喊了一句。 “端木洞主？” 孙要也不确定的回了一句。 “哈哈，果然是孙大人，孙大人竟然如此年轻，实在是令人佩服。” 端木洞主笑道。 “你佩服我什么？” 孙要脸色不变的问道。 端木洞主面色一僵，怎么这样问的？乔洛三人也是无语，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端木洞主进来明显是客气，孙大人怎么一句话把气氛弄僵了？ “端木洞主说佩服我，莫不是我的事迹，端木洞主都知晓？” 孙要继续问道。 “哦，知道，知道，我虽然偏安一隅，但是大宋发生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端木洞主笑道。 “那你可知道，我在陕西路的事情？” 孙要继续问道。 “知道，知道，孙大人为民做主，甘愿背负那欺君的罪名，我当然知道。” 端木洞主说道。 孙要有些好奇了，这个时代，消息不通，尤其是反那些非汉人，他们对汉人内部的事情，更是不知，这端木洞主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本府很是好奇，端木洞主如何知道的？” 孙要问道。 “哈哈，孙大人莫要取笑我了，我们和大宋做了这么多年交易，对大宋的一些消息还是知道的。” 端木洞主笑道。 “孙大人，十八洞盛产煤矿。” 乔洛解释道。 孙要明白了，原来如此，如今大宋的煤矿紧缺，难怪十八洞和大宋安然无恙，秋毫不犯，原来是各取所需。 （山西，南宋时期属于辽国。） “既然端木洞主知道本府的事情，为何帮那林平呢？你可知道，那林平可是本府要捉拿的凶犯。” 孙要盯着端木洞主问道。 “孙，孙大人，这个，这个？” 端木洞主一时难以回答了，他还没有答应那林平啊？不过林平在他这里，却是事实。 孙要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如果端木洞主不是丧心病狂之人，就一定不敢杀他，而且孙要也断定端木洞主不是那丧心病狂的人，如果是，贵阳府早就被洗劫了。 孙要心里想的不错，端木洞主如果在十八洞杀了孙要，或者孙要死在了十八洞，哪怕是林平干下的，十八洞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大宋对他煤矿难道就没有垂涎欲滴吗？只不过是想少个敌人而已。 大宋如果真把军队开到十八洞，即便灭不了他，也能赶跑他，只不过是不想浪费兵力驻扎，因为如今大宋也是四面危机，但是如果真的把大宋逼急了，堂堂中原王朝，岂会罢休？要知道，中原王朝，最好面子。 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欺负我？皇上都要御驾亲征了。 （靖康之耻，御驾亲征就是例子。） “端木洞主，我明白你的心思，本府不是不讲理之人，也不会让你把林平交给本府。” 孙要说完，端木洞主松了一口气，他还真不敢把林平交出去，大宋他得罪不起，‘斩天会’他难道就得罪的起吗？他可是知道‘斩天会’的实力的，存在了数十年的势力，他下面其余十七路，哪一个和‘斩天会’没有关系？ 说不定今天交了林平，明天就有其余洞在‘斩天会’的帮助下，灭了他端木洞主。 十八洞缺银子，而‘斩天会’有银子。 “你们十八洞的煤矿，估计就是‘斩天会’在贩卖？” 孙要笑着问道。 端木洞主顿时脸色难看了许多，这话，如何回答？ 乔洛等人看看暗暗称奇，怎么这大名鼎鼎的端木洞主，在孙大人面前，就跟个下人一样？ 端木洞主此时心里难受啊，他的煤矿确实是“斩天会”在贩卖，他们蛮人如何去大宋土地贩卖煤炭？而非“斩天会”的商人，和他们运煤，这么多年，不是死了就是不敢再来了，其中利害关系，他端木洞主岂会不明白？ 不过却也不能和孙要明说，因为交给“斩天会”，都是私下进行的，他们可是没有给大宋缴纳过税收的，这又是属于走私了。 第286章 抛弃 第286章抛弃 “孙大人，这个煤矿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在贩卖，只要有大宋人来，我们给他们煤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罢了。” 端木洞主说道，这样有没有交税的问题，也被他一句话撇开了。 “端木洞主，你是个聪明人啊。” 孙要如何不知道端木洞主的意思，不过，你从来没有运煤出去过？孙要是绝对不相信的。 端木洞主听了孙要的话，也知道孙要为何说自己聪明，但他不好回答，只得干笑。 乔洛越来越糊涂了，这就是一直流传的十八路洞主为首的端木洞主？乔洛甚至怀疑端木洞主找了个替身来戏弄他们。 “端木洞主，林平找你做什么？” 孙要戏谑的看着端木洞主，问道。 端木洞主心里一惊，急忙说道：“他，他和我商量煤矿的事情。” “四千五百万两银子的煤矿吗？” 孙要笑了，端木洞主的脸色难看了许多。 “动心吗？” 孙要又问道。 端木洞主没有说话，不动心那是假的，谁会不动心那么大一笔银子？ “有命拿也要有命花啊。” 孙要感慨道。 “孙大人，我，我还没有答应他。” 端木洞主不得已，只得承认了，但是他承认了的话，又不把人拿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毕竟面前这是朝廷大臣。 “你不答应，其他人呢？” 孙要自然不会蹬鼻子上脸，他也不可能让端木洞主现在就把林平拿下。 “这个，还在考虑。” 端木洞主为难的说道，其他人？有几个恐怕已经回去整顿兵马了？ “我替你们想想，你们拿了这笔银子，就可以直接攻占贵阳府了，然后自立为王，先下荆湖南路，然后图谋川下四路，接着学那汉高祖刘邦，进取中原，成天下霸业。” 孙要对着端木洞主说道。 端木洞主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这话，你怎么说的出口。 “到时候，端木洞主你就是皇上了啊。” 孙要笑道。 “孙，孙大人，你就别开我玩笑了，别开我玩笑了。” 端木洞主急忙说道，这话可是从一品大臣嘴里说出来的，端木洞主可以想象，传出去的话，不日，大宋大军，就磨刀霍霍的朝着自己来了。 “听说你十八洞，有二十万兵马？” 孙要又问道。 “孙大人。” 端木洞主哭丧着脸，是有二十万兵马，可大部分也都是劳动力啊，而且还不归他管，他们，可是有十八个洞主啊。 “啧啧啧，我通州大营，李彦仙李将军，也不过三十万兵马，这他要是打过来，不知道打不打的过，乔大人，你说说，打的过吗？” 孙要突然对着乔洛问道。 “呃，孙大人，这个，三十万，打二十万，打得过的，打得过。” 乔洛见孙要突然问向自己，他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哪里知道打不打得过？打仗也不是靠人数决定的啊，不过孙要这么问，他只能说打得过，打不过也要说打得过，总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李大帅可是名将，二十万对五十万都打得过，三十万打二十万，肯定打得过，不对，不对。” 孙要又摇头说道。 “什么不对？” 乔洛条件反射的问道。 “端木洞主再有了四千五百万两银子呢？就算十两银子招一个兵，那也是四百五十万大军？李大帅打不过的，打不过。” 孙要摇头说道。 端木洞主听得无语至极，是这样算的吗？我招了那么多兵，我拿什么养活他们？我地盘都没有，我拿什么去招兵？整个贵阳府都没有四十五万人啊。 “四百五十万大军，啧啧啧啧，端木洞主，你明天直接去贵阳府取了那四千五百万两白银，我回去让我大宋皇帝退位，就不要和你争了。” 孙要说道。 “孙大人，孙大人，你饶了小的的。” 端木洞主站了起来，走到孙要面前，苦着个脸，连连拱手的说道。 高路眼睛睁得大大的，这孙大人，简直神了，就这样，就把端木洞主收服了？简直不可思议。 乔洛更是佩服，孙要这等攻心之术，简直是绝了，先帮端木洞主规划好了未来，然后说给端木洞主一片美好蓝图，只是这未来只是想象之中，现实中人人都知道，根本不可能。 既然是不可能，那端木洞主自然就不敢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蠢货，端木洞主当然不是蠢货。 “咦，奇怪，奇怪，你端木洞主可是要当皇上的人了啊，当年归顺大宋之时，你十八洞一直竭力反对，难道不是想要自个儿当皇上吗？如今可是有了机会啊。” 孙要好奇的说道。 “端木洞主，你只要一刀杀了我们几个，然后把我们的人头给那林平送去，你起兵自立为我，‘斩天会’必然会助你们一臂之力的。” 孙要又继续说道。 “大人，大人，那不肯归顺大宋朝廷，那可是我父辈他们的事情，和小的无关啊。” 端木洞主在赵茂杰三人骇然的目光中，竟然跪了下去。 “端木洞主快快请起，你又不是我大宋人，岂能行如此大礼？” 孙要急忙扶起端木洞主，这事情也不能太过了，否则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 “大人，我从来没有想过和大宋为敌啊。” 端木洞主被孙要扶起来后，急忙表态，开玩笑，他只有两万兵马，如何跟大宋为敌？ “那林平现在何处？” 孙要又问道。 “那林平在我寨中，但是，我却不能交给孙大人。” 端木洞主为难的说道。 “为何？” 乔洛皱着眉头问道，你都下跪了，你还不交人？ “大人恕罪，他，他和其余有几路的洞主都在，在一起。” 端木洞主说道。 孙要明白了，这是请了其余几路的洞主前来，一同商议要不要进兵贵阳府了。 而和林平在一起的几路洞主，多半都是被利益熏了心，或者和林平或者“斩天会”走的非常近的洞主，如果拿下林平，端木洞主就是和他们为敌了。 “既然如此，那明天肯定还是会有洞主派兵前往的。” 孙要对着乔洛说道，几人神色都不好看了。 “孙大人，敢问孙大人，贵阳府到底有多少兵马？” 端木洞主问道。 “你不知道吗？” 孙要反问道。 “林平说不到一千人守城？” 端木洞主问道。 “是，不到一千人。” 孙要没有隐瞒。 “孙大人，真是，真是？” 端木洞主说不下去了，他也没有想到这等机密事情，孙要竟然对自己明言，更没有想到贵阳府真的只有不到一千人守城了。 “洞主，洞主。” 屋外突然有人喊道。 “何事等会再说，没见我和孙大人说事情吗？” 端木洞主朝着外面吼了一句，这时，他才算是有了一丝威严。 “让他说，这么晚了，说不定是什么大事，不可因为我等误了洞主的大事啊。” 孙要笑道。 “进来，什么事？” 端木洞主问道。 “那林大人” “什么林大人？” 端木洞主面色一僵，急忙喝道。 “是，是，那林平还有几位洞主，刚刚急匆匆的走了。” 那人禀报道。 “砰！” “混账东西。” 端木洞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骂道。 赵茂杰和高路看着那粉碎的桌子，都露出凝重之色，这个端木洞主，功夫有些不测啊，把桌子拍烂，龚瑞和高路也能轻而易举，但是，拍的地方粉碎，这就需要极深的掌力了。 “看来，他们把端木洞主你抛弃了啊。” 孙要摇头说道。 第287章 城破 第287章城破 “今天在席上，我就说了，不要轻举妄动，哼，他们竟然想要自己行动。” 端木洞主冷声说道。 “端木洞主勿恼，他们既然跳过你自己行动，就是因为知道你不愿意出兵。” 孙要说道。 “四千五百万两，看着很多，那‘斩天会’必然占了大头，十八洞分到手上，一人又能有多少？他们也不想想。” 端木洞主恼怒的说道。 孙要听的连连点头，这个端木洞主是个明白人，十八洞一起出兵的话，一人分到手上恐怕也不过只得百万两，为了百万两银子和大宋朝廷作对，这确实是不明智的选择。 “那林平安得什么心，我岂会不知，我们出面劫了银子，让他‘斩天会’占了便宜，结果却是我们送死，这等买卖，岂能去做？” 端木洞主说道，这也是为何他对孙要客客气气的原因之一。 “他们既然走了，端木洞主你生气也是没有用的，我料想他们明天一定会去攻城了。” 孙要说道。 “啊？大人，咱们快回去。” 乔洛急了，对着孙要说道。 “回去？” 孙要看了一眼乔洛，又看了一眼端木洞主。 “端木洞主，你难道想要强留我们？” 乔洛好像明白了什么，对着端木洞主喝道。 “这个？乔大人此话何意？” 端木洞主愣了，自己什么时候要强留他们了？这屋里可是一个属下都没有，你要走就走啊？ “呃，乔大人误会了，刚刚我说不要随意走动，也是怕你们和林平他们碰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端木洞主想起了刚刚吩咐的话，确实不是待客之道，于是对着乔洛解释道。 “多谢端木洞主，大人，咱们快回去。” 乔洛有对着孙要说道。 “明天他们会来多少人？” 孙要没有起身，而是看着乔洛问道。 “这个？” 乔洛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是啊，回去了，明天不还是送死吗？ “端木洞主，你可知道，贵阳府一旦告破，会发生什么？” 孙要又看着端木洞主问道。 “这个，想来应该不会屠城。” 端木洞主犹豫着说道，都非汉人，他们也只是为了银子去的，应该不会杀百姓，不过端木洞主也不敢确定“斩天会”会干什么。 “端木洞主倒是仁慈，不过，本府可以告诉你，在朝廷眼里，尊严最为重要，一旦城破，这就是打了朝廷的脸面，何况还有那四千五百万两白银，你说，朝廷会做什么？” 孙要问道。 端木洞主反应过来了，不管杀不杀人，不管抢不抢银子，只要攻城了，十八洞就完了，大宋岂会善罢甘休？ “林平，害苦我也。” 端木洞主愤怒的说道。 其实端木洞主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他觉得他不做，就不会有事，否则当初麻岭村一破，他就可以动手了，那么多银子，岂能瞒得过去？ 如今想来，十八洞若是真的攻破了城池，抢走了朝廷的银子，那可真就是不死不休了，十八洞，一个都跑不了。 “斩天会”到时候往大宋百姓中一钻，朝廷只会拿十八洞出气，哪怕大宋四面皆敌，也一定会有兵马来打的，而他端木洞主作为十八洞之首，便是首当其冲。 他们得了银子，让我端木来背这个锅？端木洞主此时肚皮都要气炸了。 “端木洞主，可想做一个边关大员？” 孙要给出了诱饵。 “边关大员？” 端木洞主没有明白过来。 “就是贵州总督，封疆大吏。” 孙要说道，贵州，可一直没有总督。 “你，你说我做总督？” 端木洞主惊问道。 “不错，我大宋向来是以夷制夷，端木洞主应该清楚。” 孙要问道。 端木洞主点头示意知道，大宋的这个政策，他岂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那我也不怕告诉你，我通州大营李彦仙李将军已经在路上了。” 孙要说道，随即把之前虞允文的事情，给端木洞主说了一遍。 “你若出兵，我保你做贵州总督。” 孙要说道。 端木洞主没有立即回答孙要的问题，汉人虽然以夷制夷他知道，但是他更是知道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过河拆桥鸟尽弓藏的故事，他也听说过很多。 “端木洞主，你知道朝廷现在的势力划分吗？” 孙要见端木洞主不说话，又对他说道。 “略知一二。” 端木洞主说道，他也听人说起过。 孙要不管他知不知道，又把朝廷的势力和端木洞主说了一遍，听的端木洞主一愣一愣的，听得乔洛不敢有任何表情露出。 “所以，皇上这边，现在缺人，你说皇上是愿意把一个总督位置给端木洞主这样的功臣，还是让众多大臣自己选一个总督啊？” 孙要问道。 “可是，可是像孙大人你这样说的话，皇上他能把一个总督的位置，给我吗？” 端木洞主问道。 孙要听了端木洞主这话，知道他是动了心了，封疆大吏啊，谁不动心？这可是实打实的权利。 “你有功，不给你给谁？难道随便找个本地族人给了？” 孙要笑道。 “那孙大人要我怎么做？” 端木洞主问道。 “带兵，跟我去贵阳府，帮助朝廷守城。” 孙要说道。 “孙大人，我要是去守城了，那出兵的洞主还不过来灭了我的族人？” 端木洞主为难的说道，他跑去守城了，但是他地盘上的族人怎么办？ “你就没有信得过其他洞主？” 孙要好奇的问道。 “有倒是有，不过，他兵马不多。” 端木洞主为难的说道。 “本府许诺他贵州道台一职，让他照顾你的族人，退入深山几天，等李将军的大军来了，就无事了。” 孙要说道。 总督副手，一路之道台，虽然只得从四品官员，但是却是总督的副手，相当于一路之二把手了。 （本书官职，并非完全按照大宋官职来设定，只是从大家熟悉的官职来设定的。） “孙大人，容我现在去和他说清楚，否则，我不敢轻易出兵。” 端木洞主有些为难的看着孙要。 “如此，本府和你一同前去。” 孙要点头说道，如果端木洞主不顾及族人生死，孙要还真不敢用他，如今看来，但是个有情义的人，起码也是个有人性的人。 第二天，天一亮，城外就出现了大批兵马。 “怎么办？” 陈阳看着城外的兵马，对着杨义问道。 “如今，唯有死战到底耳。” 杨义面无畏惧，盯着城外的兵马，在他看来，孙大人，多半凶多吉少了。 陈阳也是这么认为的，所有人都不觉得孙要有希望了，但是，却没有人说投降二字。 “其他三面城墙，只发现少量敌军。” 杨义的手下来报说道。 “看来他们是不想浪费时间，主攻一处城墙了。” 杨义说道，这也是攻城最快的方法，主攻一处，佯攻其他三面城墙。 但是总归是四面围攻，这也是最让杨义头疼的，毕竟他们人，实在太少了。 “战至最后一刻，我等死战不退。” 杨义大声喊道。 “死战不退，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众多囚徒跟着喊道，他们知道昨晚，孙大人为了满城百姓，独自去了十八洞，此时，他们也都决定，死战到底了。 外面的大军，这次有了云梯，钩在上面城墙上，根本就无法推下去。 “放箭。” 杨义大吼一声，正面城墙上的数百人，开始了放箭，这些弓箭，有很多还都是前日林平射进来的，此时，被杨义他们收集起来，正好派上用场。 其他三处城墙，杨义安排了提刑司的人前去，他们有经验，虽然人少，但是敌人却没有用云梯之内的大型武器，毕竟只是佯攻罢了，所以堪堪得以挡住。 但是正面城楼，也就数百人守城而已，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就已经不是守城了，而是成了城楼上的混战了。 外面的敌军，同样是人人脖子上都丝带，此时一片混战，两边也没有出现误杀的局面。 吴昊天的手臂上，已经挂了彩了，但是他还是毫无畏惧的挡在陈阳的前面，杨义在人群中，一把长刀挥舞着点点寒芒，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倒地，不愧是杨家将后人。 但是，杨义很快被人拦住了，正是林平，杨义和林平交手的地方，在城墙上，一丈之内无人能够靠近，这和旁边乱战的场面，形成鲜明对比。 越来越多的敌军，爬上了城楼，众多囚徒和杨义的手下已经无法抵挡了，战场已经形成一面倒的局势，这从攻城到开战也才不过短短的一个时辰。 贵阳府不像大散关，大散关只有城墙高深，要攻进大散关，必须爬上城墙，打开城门，即便五十万一百万大军，也只有从正面城墙爬上去，否则没有地方可以进入。 可这贵阳府不同，四面都可攀爬，人少了根本防不过来。 陈阳等人已经退到城下了，杨义守在最前方，林平和杨义交手不久，就跳开了，他完全就是被杨义压着打。 “怎么办？” 陈阳在杨义耳边问道，此时杨义和几百人边站边退。 “退回府衙，守不住了，借着府衙能守多久守多久。” 杨义说道，府衙地方小，好守一些，而且府衙也还有几十人的生力军。 就在杨义等人边打边退的时候，一群百姓从四面八方加了进来。 “怎么回事，他们来干什么？” 陈阳惊骇的问道，这不是来送死吗？ “杀！” 这群百姓的加入，一时间又是喊声震天。 “退，你们快退。” 杨义扯破了喉咙，大声吼道。 他在最前面，看的清清楚楚，这群百姓，完全不是敌方的对手。 “孙大人，我们来帮你。” 有百姓对着陈阳等人喊道。 “退啊，你们快回去啊。” 陈阳眼眶都要瞪出来了，这群百姓就是来送死的啊。 这一会儿，无数的老百姓死在了人群之中，他们都不是汉人，但是他们义无反顾，他们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 “陈大人，你去府衙，那里有些人守护。” 杨义对着陈阳说道，他知道陈阳和孙要一样，都是文人，手无缚鸡之力。 “那你呢？” 陈阳问道。 “我？岂能让百姓给杨某我殿后？” 杨义狠狠的说了一句，随后冲入人群。 杨义一动，他的手下也跟了上去，剩余的二百余个囚徒，此时无一人逃跑，也冲了上去。 “走。” 陈阳知道自己留下，毫无意义，对着吴昊天吼了一句，然后朝着府衙跑去。 高路的四个手下，除了一个最后送信的没有回来之外，此时都看了看陈阳，然后义无反顾的跟着杨义冲进了大军之中。 吴昊天捂着伤口，他没有逞能，跟了陈阳过去，他决定先去包扎一下，然后，死在府衙。 第288章 离间 第288章离间 城门早已打开，几万大军也已经进了城，杨义等人已经被团团围在了大军之中，整个贵阳府，到处都是喊杀声，因为百姓的加入，几个洞主虽然没有下令屠城，毕竟他们是来抢银子的，但是对手下残杀百姓，却是不闻不顾。 “今天，送你上路，川下四路，挡不住我‘斩天会’的。” 林平看着那筋疲力竭的杨义，冷笑一声，握着手中的刀，冲了上来。 杨义的功夫极高，估计还在龚瑞赵茂杰之上，林平本来远不是对手，但是此时，杨义疲乏之下，面对林平也只能稍微抵挡了。 “林平。” 一声大喝，吓了林平一跳，声音太熟悉了。 龚瑞到了，从屋顶上跳下，毫无畏惧的站在杨义身前，狠狠的盯着林平。 “哈哈哈，又来一个送死的，你们孙大人呢？怎么？他跑了？” 林平狂妄的大笑道。 “林平，孙大人已经不在城中，你不是要银子吗？我们让开，给你便是。” 龚瑞说道。 “龚兄？” 杨义怒视龚瑞。 “稍安勿躁。” 龚瑞知道孙要去了十八洞，他虽然不知道结果，但是他相信孙要，刚刚城破，他溜了进来，知道己方不可能是那么多人马的对手，此时只想拖延时间。 “我等即便战死，也绝不投降。” 杨义大怒道，手提着大刀，大声说道，他身后，只有不到二百人了，也早已经被围了起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杨兄，你听我的。” 龚瑞看了看那已经张开的弓箭，然后看向几个洞主。 “你们杀这么多人，不怕朝廷大军吗？” 龚瑞问道。 几个洞主面色有些难看，昨天夜里，端木洞主不敢答应林平的原因，也就是因为这个。 “杀了你们，还怕什么？” 林平大笑道，此时孙要虽然不在，但是杀了他的左膀右臂，林平还是觉得能一雪前耻了。 “几个洞主，你们不是要银子吗？我们让开便是，人都是‘斩天会’杀的，你们还放过了一城百姓，朝廷，必然不会派大军围剿你们的。” 龚瑞说道。 “笑话，城池都被攻破了，朝廷岂会善罢甘休？” 林平冷笑道。 他身后几个洞主，面色一变，都想到，端木洞主说的不错，这是要他们十八洞背锅啊。 “几个洞主，让全城停止杀戮，你们去拿了银子，即刻出城，这城池，还是大宋的，现在大宋四面环敌，不会再派兵来攻打你们的，至于‘斩天会’，朝廷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龚瑞说道，这些话，是昨天在车上，孙要做了最坏的打算，教龚瑞说的，目的就是保护贵阳府的百姓，避免生灵涂炭。 “传令，全军待命，不得再杀一人。” 一个洞主，听了孙要的话，急忙传令道。 “牛洞主？” 林平面色一变，喊了一句，他的目的就是屠城，把锅甩给十八洞，到时候十八洞和大宋打个两败俱伤，“斩天会”好坐收渔翁之利，他们“斩天会”，对十八洞，早就垂涎三尺了，不光是地盘儿，更是那无数的煤矿。 “我们来此，只是为了银子的，不是为了屠城的。” 牛洞主面色不满的说了一句。 “带我们去拿银子。” 另外一个洞主说道。 “跟我来。” 龚瑞说着就转身朝着府衙走去，还在杨义的手臂上捏了一把，杨义没有再反抗，默默的跟在龚瑞的后面，带着几个洞主前去府衙。 “杨大哥，龚大哥。” 陈阳见了龚瑞和杨义，还有那后面几个骑马的洞主，以及跟随的大军，立刻迎了上来。 此时城中已经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妇女和小孩儿的哭喊声，再也没有了杀戮。 “把银子给他们，这是孙大人的吩咐。” 龚瑞对着陈阳说道。 陈阳皱了皱眉，看了看身后，又看向杨义，毕竟那些人都是杨义的人，他如何去调动？ 杨义对着府衙的杨龙点了点头，杨龙面色一凝，随即对手下吩咐了几句，然后让开了路。 几个洞主立刻吩咐手下，进去搬运银子，很快，一大箱一大箱的银子搬了出来。 一个手下拿着一叠银票，走到了牛洞主身边，牛洞主也不遮掩，和其余几个洞主一起，数起了银票，然后当着陈阳他们的面，分了起来。 林平看着手上的一叠银票，脸色变幻不定，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不过形势不同，他也不敢有任何怨言，只是心中冷笑，你们十八洞，等着朝廷的报复。 此时城外，赵茂杰一骑马飞奔而来，看着大开的城门，和城楼下的一些尸体，脸上露出急切的神情，急忙进了城中。 因为洞主已经下令，十八洞的大军不敢再杀人，何况赵茂杰又是一个人，所以在骑马在街上，也没人阻拦他。 赵茂杰此时看到的，是满街的尸体，和那扑在尸体上痛哭的老人，小孩儿还有妇女。 这帮畜生啊，赵茂杰骑马飞奔到府衙，看到龚瑞，吴昊天杨义等人，才稍稍安心。 “是你？”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林平看到赵茂杰，比看到龚瑞还要恨。 “畜生。” 赵茂杰盯着林平，嘴里痛骂了一句。 “找死。” 林平抽出刀来，就要上前。 “林大人，不可轻举妄动。” 牛洞主叫住了林平。 “牛洞主，你们觉得如今朝廷还会和你们善罢甘休吗？” 林平冷声对着牛洞主问道，龚瑞听了心里暗道不好。 “牛洞主，孙大人让我来带句话，这些银子，都可以给十八洞，但是有一个条件。” 赵茂杰大声说道，他听到林平叫这人牛洞主，便也跟着叫了起来。 “什么条件？” 牛洞主问道，林平这时候心里一突，已经做好了反抗的准备。 “四千五百万两银子，只能运送到十八洞，不可给‘斩天会’分毫，否则，孙大人必率大军，灭了十八洞。” 赵茂杰说道。 他来此地，只是孙要让他来探探虚实，并没有做任何交代，结果他来了才发现已经破城了，他昨天听了孙要和端木洞主的谈话，此时心生一计。 “我们和林大人可是说好的。” 牛洞主皱眉说道。 “牛洞主，‘斩天会’是什么？那可是大宋朝廷的钦犯，若是银子给到他们手上，孙大人说了，大宋必然视十八洞为死敌，不死不休。” 赵茂杰盯着牛洞主说道。 “不死不休？你以为我们怕你？” 林平大怒道。 “那现在，牛洞主可以动手了。” 赵茂杰飞身下马，落在龚瑞身边，抽出腰间佩刀来，盯着牛洞主说道。 牛洞主此时，脸色神色莫定，所有人都盯着他，包括他身边几个洞主，因为赵茂杰这话，是对着牛洞主问的。 只见牛洞主突然下了马，走到林平身边，对着林平小声的说道：“林大人，你把银子掏出来给我们，我们回去再给你。” 林平鼻子都要气歪了，他知道牛洞主相信了赵茂杰的话，冷笑着掏出银子递给了牛洞主，在他看来，反正十八洞，也存在不了多久了，大宋不灭了你们，打残你们，我“斩天会”也要灭了你们。 牛洞主接过银子后，又上了马，但是他不好把银子自己揣起来，看着几个洞主的眼神，他又把银子当众数了数，又分了起来。 林平看到这一幕，如同吃了一个死老鼠一样，脸色难看至极，这就等于没他“斩天会”什么事儿了？这银子，你们分了，他还能要的回来？ “洞主，银子都搬运好了。” 一个属下过来，对着牛洞主他们说道。 “好，咱们回去。” 牛洞主大笑道。 “牛洞主，这满城百姓，你们杀了这么多，难道就不留下点东西吗？” 赵茂杰又问道。 “你要我们留下什么？” 牛洞主盯着赵茂杰问道。 “留下这林平一人，其余人全部出城，杀了这么多人，难道不要孙大人给朝廷一个交代吗？” 赵茂杰问道，这就是他临时想到的计谋，分化“斩天会”和十八洞的关系，端木洞主都已经投靠了孙大人了，那么，银子留在十八洞，总归是在那里，等李将军来了，还是能拿回来的。 “你此话何意？” 牛洞主问道。 “留下林平，把事情全部推给‘斩天会’，这样，你们不会和大宋为敌，孙大人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赵茂杰说道。 “不错，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要一个人顶罪吗？难道十八洞要自己扛下来？‘斩天会’就是被我大宋朝廷诛杀的对象，这次事情，推给‘斩天会’，再合适不过了。” 陈阳瞬间明白了赵茂杰的心思，立即站了出来，对牛洞主等人说道。 “林大人，委屈你一下了。” 牛洞主几人对视了一眼，皆点了点头，其实他们没有太多的想法，就是没了这个林平，他们得到的银子，多一些。 “你们真的相信他们的话？” 林平脸色变了，这回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林平，来，吃我一刀。” 杨义大吼一声，朝着林平而去。 “所有人，出城，敢不走的，杀。” 牛洞主大喊一声，然后朝城外走去，他的大军推着银子，也离开了，至于林平的人，不走的，那就真的是被杀了，何况“斩天会”林平带来的这些人，对林平也并没有什么认同感，就是突然调过来的一个头儿而已。 杨义和林平战到一处，高路的四个手下围了了上去，以防林平逃跑。 “赵大哥，好手段，佩服。” 陈阳看着离开的大军，对着赵茂杰由衷的佩服道。 “哪里，哪里，都是和孙大人学的。” 赵茂杰惭愧的说道。 “虽然我很想知道孙大人如今的事情，不过，现在可不是时候，我记得孙大人说过，咱们是官，抓贼不要讲什么江湖规矩啊。” 陈阳说道。 赵茂杰龚瑞眉头一挑，还没有动呢，就看见吴昊天就已经扑了上去，二人对视一眼，也加入了战局。 林平此时胆颤心惊，这十八洞的几个洞主，都是蠢货吗？他想不明白，为何被人三言两语就说动了。 其实他也不想想，他自己几句话就能说动的人，又怎么不会被人家三言两语说动？何况大宋军队，十八洞是真的怕，单单大宋军队的人数，就碾压他们，否则，那贵阳府又怎么会直接就投降了呢。 第289章 回贵阳府 第289章回贵阳府 林平被龚瑞赵茂杰等人围攻的时候，端木洞主已经准备好了兵马，他把他寨子里面的族人都安排了起来，只不过人太多了，也无法全部迁徙。 端木洞主信任的这个洞主，叫黄锦，手下有兵马一万二，也是一个大的寨子。 孙要去了之后，没有多费口舌，黄锦就答应了，毕竟端木洞主都答应了，他听了端木洞主说的一些利害关系，也就不再多做犹豫，何况也并不是要他出兵。 黄锦还派了五千兵马来帮助端木洞主的族人迁徙过去，准备一天之内迁徙完毕。 只是没等孙要和端木洞主出兵，在下午时候，就有探子来报。 “端木洞主，大人，几位洞主都回来了，那贵阳府已经破了。” 这人跪在地上急切的说道。 “什么？” 孙要面色骇然至极，脑子一晃，若非高路扶着，就摔倒了。 “大人。” 高路扶着孙要，脸色难看的喊道，所有人可都是在城里啊，如今城破，城内会是什么结果？高路不敢去想。 端木洞主脸色也是阴沉如水，对着那来报之人挥了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大人，先喝点水。” 端木洞主亲自去拿了个碗，给孙要盛了一碗水过来。 此时的端木洞主，心乱如麻，已经城破，银子肯定没有了，那城中如何他也不想去知道了，他只想知道如今怎么办？宋朝的大军，会不会真的打过来。 说他十八洞不怕大宋，那是假的，大宋地大物博，他们怎么可能不怕，何况他们又是偏安一隅，怎么可能是对手？如今只有祈祷孙要无事，到时候在大宋军队面前，也只有孙大人才能保证自己等人平安无恙了。 “大人，城内的银子，现在肯定在他们手上了，要不我直接出兵拦截？” 端木洞主问道。 “我绝对不敢贪墨那银子，只是为那贵阳府报仇。” 端木洞主说完又急忙补充道，他怕孙要误会他是去抢银子的。 “不，不可妄动，端木洞主，你先稳住他们，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有等李将军来了再说，我先回城去看看虚实。” 孙要说道，他现在只想回城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银子，孙要并不是太在意，银子在那儿，又跑不了，即便“斩天会”拿去了，那也是朝廷的损失，自然由朝廷想办法。 但是贵阳府里面，不光有他的兄弟，还有他今生的第一个女人啊，如今城破，孙要实在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我派人护送孙大人。” 端木洞主说道，此去只有一条路，孙要急着回去的话，万一碰到了，那可就是麻烦了，孙要出了事儿，端木洞主就只能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如此，即可启行，现在就出发。” 孙要着急的说道，去的越快，或许还能救下一两个人。 端木洞主不敢大意，孙要都让高路骑马带着他，端木洞主只带了二千余骑兵，朝着贵阳府奔去，这二千余骑兵，已经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在途中，就碰到了回来的洞主，但是没有遇到林平。 “端木老大，你这是去哪儿啊？” 牛洞主看着端木洞主问道，眼神之中也没有了平日的尊重。 “哼，你们把贵阳府怎么了？” 端木洞主问道，孙要在高路的身后，混在人群之中紧张的听着。 “怎么了？还能怎么？端木洞主不要紧张。” 牛洞主笑哈哈的说道。 “不紧张？你们就不怕朝廷报复吗？” 端木洞主怒道。 “哼，朝廷报复？我们可是放了满城百姓，朝廷岂会报复？” 一个洞主不满的说道。 端木洞主暗骂这人蠢货，你破了城，不杀人就算了？ “端木老大，孙大人的贴身侍卫，可是亲口说的，我们只要银子不杀人，朝廷就不会为难我们，只找那‘斩天会’的麻烦。” 牛洞主说道，今天可是他下令放过府衙之人的。 “你说孙大人的贴身侍卫？你们杀了孙大人多少人？” 端木洞主急忙问道，孙大人，可就在身后。 “没杀，除了攻城时候杀了一些守军，府衙的人，一个没杀，至于那府衙，我等除了叫几个人搬了银子出来，是进都没有进去的。” 牛洞主说道。 孙要听了这话，心稍稍放宽了一些，只是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他的哪个护卫，和这几个洞主达成了协议。 “没杀？哼，算你聪明，那林平呢？他拿了银子跑了？” 端木洞主问道。 “他的人，出城就被我们驱散了，至于林平，丢给孙大人的侍卫了，孙大人也是要人顶罪的。” 牛洞主哈哈大笑，好像林平只是一个弃子。 “你们把林平卖了？” 端木洞主不可思议的看着牛洞主。 “哈哈，这么大的事情，朝廷也要有个交代的嘛，走。” 牛洞主大笑着说道，随后不再理会端木洞主，直接离去，现在他有了如此多的银子，哪里还在乎他一个端木？ “孙大人，我们还进城吗？” 端木洞主问道。 “我和高大哥回去即可，端木洞主回去不要轻举妄动，跟平常一样即可，至于他们若是问你为什么安排兵马，你就说是为了朝廷出兵，稳住他们就行。” 孙要说道。 “好，我听孙大人的。” 端木洞主答应下来，看着高路的马疾驰而去，然后转身回了寨子中。 等孙要到了城外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但是城门并没有关闭，还有许多百姓在往城外抬着尸体，乔洛已经下令把尸体全部拉到城外统一处理，这么多尸体，若不及时处理，那就是大麻烦了。 “这群混蛋，竟然杀了这么多人。” 孙要看着城外的尸体，怒骂道，随后和高路直奔府衙而去。 “孙大人？” 乔洛还在处理贵阳府的事情，看到孙要的出现，惊喜交加，虽然从赵茂杰那里已经知道孙大人无事，但是此时亲眼看到，才真正的放心。 “赵大哥，真有你的。” 众人聚集在一起后，孙要才知道这一切，原来都是赵茂杰的功劳。 “以前我只道赵兄是个江湖莽夫，现在才知道，赵兄原来也是有勇有谋啊。” 龚瑞夸赞道，这话他今天已经不止说了一次了。 “我都是和孙大人学的，孙大人才是好本事。” 赵茂杰今天被众人夸了一天，此时在孙要面前，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苦了这满城百姓。” 孙要摇头叹息。 “这就多亏了龚兄了。” 杨义说道，随即把龚瑞叫大家停手的事情也给孙要说了一遍。 “好，好，都是自家兄弟，我就不多说什么夸赞的话了，等我上报朝廷，一定为你们请功。” 孙要说道，跟随他的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人有个身份。 “大人，如今怎么办？” 乔洛问道，现在孙要回来了，自然是要听他的安排。 “这几日应该无事了，我们等李彦仙大帅来了再说。” 孙要想了想，说道。 “那林平呢？” 孙要又问道。 “关押起来了，这次他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龚瑞笑道。 “何止是赔了夫人啊，他是把自己都赔了进来。” 赵茂杰说道。 “我去看看他，乔大人，把这次百姓的伤亡情况统计出来。” 孙要对着乔洛吩咐道。 “是，大人。” “记住，一个伤者一个死者都不能遗漏，还有那些死伤的囚徒，一个都不可遗漏。” 孙要再次叮嘱道。 “是，下官定然不会遗漏一个。” 乔洛这下站直了身子，认真的回答道。 第290章 李彦仙到来 第290章李彦仙到来 “林平，我们又见面了？” 孙要走到关押林平的地方，看着林平说道。 “哼。” 林平仇视的看着孙要，冷哼一声，并没有接话。 “你们‘三省五路绿林会’，势力很大嘛。”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你想套我话啊？没门儿，哈哈哈。” 林平哈哈大笑道。 “不，本府对你们不感兴趣，本府只想知道你们到底和金国做什么交易？” 孙要摇头说道。 “交易？孙大人，你做梦也想不到的。” 林平猖狂的说道。 “本府想不到？你们无非就是交易” 孙要凑到林平耳边低声说道，林平张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孙要。 “你很好奇本府是怎么知道的吗？其实啊，还是你自己告诉本府的。” 孙要也大笑道。 “要杀就杀，你啰嗦什么？” 林平不想再和孙要说话了，朝着孙要喊道。 “你那兄弟‘天闲龙’公孙清，被本府发配到了大散关，本府也没有要他说‘三省五路绿林会’的消息，自然也不想审你，不过，你是反贼成员，自然有朝廷发落。” 孙要说道。 林平心中一动，然后对着孙要笑道：“孙大人，你是想要我替你背这贵阳府的大锅？” “你不必激本府，你到了京城，一定会有人救你对？” 孙要笑道，林平不敢再说话了，他就是这么想的，只要孙要不把他判个斩立决，还真有人会救他。 此时林平不敢激孙要了，这孙要竟然知道他心中想法，林平有些害怕孙要突然给他来个斩立决，那他就是哭，都没地儿哭去了。 从关押林平的地方出来后，跟在孙要身边的高路，对着孙要问道：“孙大人，既然知道京城有人要救林平，为何？” “为了放了他对？一个林平并没有什么大用，这次贵阳府没有林平也会有张平，李平前来。” 孙要说道。 “那为何不杀了他？” 高路问道。 “交给朝廷不好吗？顺便看看朝廷中谁在护着林平。” 孙要想了想说道。 “原来如此，大人英明。” 高路明白了，孙要这是想要引蛇出洞啊。 剩余的囚犯，已经被孙要下令，全部将功补过，全部都自由了，活着的领了一笔赏钱，死了的给家属发放抚恤金并且由官府统一厚葬，伤者也得到了一笔丰厚的赏钱。 孙要从杨义的那五百万两银子里面取出了一百万两，用于这次全城的抚恤，一个铜板都没有剩下，全部发了出去。 看着城外随处都在烧着尸体，孙要想起了一件事情，然后回到府衙立即着办。 官府给予耕种和银两赔偿，将城外几个村子的所有罂粟花，全部连根收了起来，和上次那麻岭村缴获的所有让人上瘾的禁品，统一浸泡在石灰水里。 由于贵阳府外，也是山多水多，所以处理起来也不会麻烦，虽然比不上大海，但是这数量倒也不是太多。 那些村民种植罂粟花，本来就不知道作用，以前也都是麻岭村的阮家人去收购，有不肯种植的也会被强迫种植，阮家人自家的财路，也不会教给别人。 这些村民种出来的花，早就没人去收了，他们也都想着换种粮食，此时官府还发银子补贴和耕种稻谷，自然人人都把地里拔得干干净净的，然后拿着这些花高兴的去官府了。 就这罂粟花的事情，都忙活了五天，其间，孙要还派了提刑司的人，去那麻岭村除尽罂粟花，毕竟现在的麻岭村缺少男丁。 五天后，城外终于来人了。 来的正是李彦仙李将军，还有那官职中书舍人的虞允文。 李彦仙的兵马没有进城，而是驻扎在了城外，进城的只有虞允文还有李彦仙和他的几个武将，孙要也认得。 “李大帅，你可算来了，徐将军，刘将军，别来无恙啊？” 孙要笑道。 “大人，我可不是将军了，我现在只是亲兵了。” 徐鹏程摇头说道。 “是本府害了你啊。” 孙要有些愧疚的对着徐鹏程说道。 “孙大人做的那些事，我现在想起来还热血沸腾，只能说一句，杀得好。” 徐鹏程没有怪罪孙要的意思，反而如此说道，不过，在李彦仙看了他一眼后，他闭上了嘴巴。 “孙大人，银子没事儿？” 虞允文开口问道，孙要没有回答，露出了一脸的苦笑之色。 “怎么了？” 虞允文感觉不妙。 “‘三省五路绿林会’万余人攻城，他们的首领林平被我抓住了。” 孙要摇头说道。 “抓住了？” 虞允文惊疑不定，万余人攻城，你这城内这点人，还把人家首领抓住了？ “银子却没了。” 孙要苦笑着说道，然后把这几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十八洞，真敢和我们大宋为敌？” 虞允文咬牙切齿的恨道。 “孙大人的意思是，银子都在十八洞？‘三省五路绿林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彦仙问道。 “正是，如今我就等李将军前来，收拾了十八洞。” 孙要点头说道。 “孙大人，可是太看得起我了。” 李彦仙也面露苦笑之色。 “怎么？李将军，你带了多少人来？” 孙要问道。 “两个万人队。” 李彦仙如实说道。 孙要等人脸色全都变了，就带了两万人来，如何去和十八洞开战？ “孙大人，这次并没有战报，只是来护送银子的，大军开拔，每日粮草耗费甚多，又是长途跋涉，不可能带的人多的。” 虞允文解释道，若非有四千多万两银子，震住了朝廷，估计李彦仙想到二万人来贵阳府帮孙要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银子不快点拿回来，万一被那十八洞花了呢？” 乔洛有些急躁的问道，等了这么久，就等了二万人来？ “花到底暂时不可能，那么多银子，他们能花多少？而且他们在十八洞，也花不了什么银子。” 孙要说道。 “只是朝廷还等着消息，孙大人，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虞允文问道，救兵是他搬来的，不搞定银子，他回去也无法交代。 “就看十八洞，能有多少敌人了，我明天，再去十八洞。” 孙要对着大家说道。 “岂可让大人你冒险？末将愿意和那十八洞贼人决一死战。” 李彦仙毫无畏惧的说道，他对孙要自称末将，一是孙要官职确实大过他许多，二也是他佩服孙要的为人，否则就是宰相面前，他也不会自称末将。 宋朝，文官向来看不起武将，但是，武将，也不怎么去鸟文官。 第291章 四个洞主 第291章四个洞主 “不可，李将军忠勇，本府佩服不已，但是，那十八洞人多势众，将军不可强攻，还是等我去一趟十八洞。” 孙要说道。 “大人，虽然你刚刚说端木洞主已经归顺你了，但是，人心隔肚皮，那端木洞主面对着如此多银子，他会不动心思吗？孙大人三思啊。” 李彦仙开口劝道。 “十八洞，并非李将军想的那么团结。” 孙要笑道，李彦仙带兵如子，和手下将领亲如兄弟，他却不知道十八洞和他比，那就是差的远了，各自为政，面和心不合。 “孙大人，你有把握吗？” 虞允文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儿的。” 孙要笑着安慰大家。 “大人，我让兵护送你去？” 李彦仙又问道。 “李将军，你让你的兵马都进城歇息，估计现在十八洞都知道你大军到来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十八洞。” 孙要说道。 见孙要坚持，众人也不好再劝，乔洛为了表示忠心，要求再次同行，毕竟现在职位比他大的人，可就多了，不过被孙要拒绝了。 乔洛被孙要留下来处理贵阳府政务了，只带着赵茂杰和高路二人，龚瑞一路同行，在麻岭村被孙要赶下了车。 “哎，命苦啊命苦啊，孙大人现在去哪儿都不要我跟随了。” 吴昊天对着陈阳抱怨道。 “命苦？什么命苦？” 李彦仙好奇的问道。 “孙大人嫌弃我武功低呗。” 吴昊天没心没肺的说道，他也不管面前是何人，他也没有在意过。 “你说你武功低？本将正好无事，我陪你练练？” 李彦仙说道。 吴昊天大喜，要是能打过冠军大将军，那多威风，跟着李彦仙去了院中。 很快院中就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喊声，杨义不忍在看下去了，摇了摇头走开了，这李彦仙虽然杨义觉得功夫可能不如他，但是杨义知道，行军打仗靠的是马上功夫。 若比马上功夫，杨义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李彦仙对手的。 十八洞中，孙要三人都来过一次了，都算是熟人了。 “孙大人，大宋大军到了？” 端木洞主此时直接开口问道，他们果然是有消息的。 “冠军大将军，李彦仙来了。” 孙要没有隐瞒，说出了李彦仙，之前他也对端木洞主说过了。 “孙大人，据我所知，李将军带来的人好像不多啊。” 端木洞主犹豫着说道。 “是不多，不过两万人。” 孙要点头说道。 “这，这能是他们的对手吗？” 端木洞主问道。 “这就要看他们有多少洞了。” 孙要看着端木洞主，认真的问道。 “孙大人，现在牛洞主他们几个，人多势众啊。” 端木洞主为难的说道，这几日，孙要在贵阳府处理事情，十八洞也没有闲着。 牛洞主等人有了如此多的银子，其余洞主也是眼红不已，很多洞主在后悔自己没有发兵的同时，都已经投靠了过去。 “他们就不怕大宋出兵吗？” 孙要冷笑道。 “孙大人，牛洞主说孙大人已经保证了，大宋只会追究‘斩天会’的罪过，不会拿十八洞说事儿。” 端木洞主说完，赵茂杰脸色有些僵硬了，他还以为立了功了，结果好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哼，他用这种话来凝聚人心，等到大宋军队一到，人心自然就散了，不足为惧。” 孙要冷哼一声，说道，赵茂杰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不过孙要却知道，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到时候，既然已经站了队了，那也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孙大人打算怎么办？” 端木洞主小心的问道。 “开战。” 孙要想都没有想，直接说道。 “开，开战？” 端木洞主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 “不错，开战。” 孙要点头，再次重复了一遍。 “孙大人，我知道大宋兵强马壮，但是目前，你们只有两万人，是不是，要你们朝廷再多派点人来？” 端木洞主问道。 “谁说我们只有两万人？贵州路总督有多少人？能拉来多少人？” 孙要盯着端木洞主问道。 端木洞主心头砰砰砰的直跳，这是拿自己当炮灰？ “此时正是端木洞主你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我大宋追求儒家思想，教化天下，忘恩负义的事情，是一定不会做的，端木洞主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孙要盯着端木洞主说道。 “这，这，他们可是有十几万人马啊。” 端木洞主为难的说道。 “那你有多少人马？说实话。” 孙要问道。 “我，我这一方，如今只有不到五万人。” 端木洞主没有隐瞒，这几日，十八洞各方云动，端木洞主也没有闲着，也拉拢了两个洞主，不过其余的，都是有奶就是娘，有的看着银子去了，有的看着人多势众去了。 “四个，对十四个，相差十个么？有意思了。” 孙要摸着下巴喃喃道。 “端木洞主，你让那三个洞主，把族人都迁徙到贵阳府去，然后让他们把大军驻扎到你这洞里来。” 孙要说道。 “孙大人，数万族人，全部进到城里去？” 端木洞主有些吃惊的说道。 “城里我会安排，你把大军集合起来，免得被他们一个一个吃掉。” 孙要说道，其实吃掉倒不至于，但是端木洞主一旦参战，那三个洞主，却是必然遭殃，还是未雨绸缪，早作打算的好。 “三天时间，全部迁徙过去，这三天，贵阳府城门都不会关闭，三天后，就再也不会打开了。” 孙要说道。 “好，孙大人，我这就去安排。” 端木洞主说道。 “恩，我也回去做下安排，三天之后，我来找你。” 孙要说道。 “放心，孙大人，三天后，保证兵马全部在我洞里。” 端木洞主保证道。 孙要走后，端木洞主没有吩咐人去安排，而是自己骑了马，带着侍卫去了旁边的寨子，跟着他的三个洞主，也都是挨着他的三个寨子。 抢了大宋朝廷的东西，端木洞主就知道，此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孙大人的答应，端木洞主却是在想，能毁约一次，会不会对他毁约第二次？ 不过想到孙要说道朝廷势力划分，端木洞主还是选择相信了孙要，不相信也没有办法，朝廷两万人打不过，肯定还会派人再来打，到时候，他这个对孙要毁约的人，恐怕就成了第一个讨伐的人了。 第292章 三天后 第292章三天后 回到贵州府后，已经是晚上了，孙要叫开了城门，到了府衙找到乔洛，让他安排几个洞主的族人进城，三天之内，城门不要关闭。 “孙大人，这个？” 乔洛面露为难之色。 “无妨，朝廷那边，就说我的命令即可。” 孙要说道，李彦仙在旁边听得点头，战时，莫说孙要，就是他李彦仙，也有权力决定城门的开闭。 “孙大人，我是说，他们的族人，万一有其他路的人混进城中，又当如何？” 乔洛问道。 “哈哈，乔大人不必担心，他们几个洞主的族人，都是老弱妇孺。” 孙要大笑道，他知道这些寨子的男子，基本都要从军，这些寨子偏远，穿上盔甲就是军人，脱下盔甲就是百姓。 “李将军留下五千人守城，剩余大军和我全部驻扎在麻岭村去，贵阳府虽然偏僻，但是因为多年没有供养军队，粮草还是无忧的。” 孙要对着李彦仙说道。 “末将听从孙大人安排。” 李彦仙点头说道，只要有粮草，城内城外都一样。 “杨大哥，贵阳府就交给你了，不过我估计，他们来打不了贵阳府的。” 孙要对着杨义说道，杨义带来的人，死伤过半，孙要内心还是有些不忍，所以不让杨义他们再去打仗了。 “孙大人放心，贵阳府，万无一失。” 杨义保证道，如今有了五千正规军，他还是有把握守城的。 “我们去麻岭村。”、 孙要下了命令，和李彦仙带了一万五千兵马去了麻岭村。 麻岭村，虽然是个村子，但是却是极大，单单一个妓院，都能容纳千人，何况还有外面的一片桃园。 一万五千人，住在麻岭村，一点都不拥挤，虽然麻岭村都是女人和小孩儿，但是李彦仙的队伍里，却没有一人敢去调戏，李彦仙治军之严，孙要是明白的。 第二天，这些村里的女子聚集在了一起，她们在欧阳寒雨的带领下，给军中士兵做饭烧水，这让李彦仙知道后，好是感动。 “端木洞主，这位是我们大宋的冠军大将军李将军。” 在十八洞端木洞主的寨子里，孙要给端木洞主介绍道。 “李将军，久仰，呃，如雷贯耳啊。” 端木洞主对着李彦仙拱手说道，他怕李彦仙也给他来一句你久仰我什么，所以又马上改了口。 “端木洞主。” 李彦仙点头致意。 “我已经让人去安排酒席了，诸位稍坐。” 端木洞主邀请道。 “他们的族人，三天之内能不能全部进城？” 孙要问道。 “放心，孙大人，他们今天早上，就已经在开始进城了，只要进城那里没有麻烦，明天之前，就能全部进城。” 端木洞主说道，不需要三天，两天就可以了。 “如此甚好，其余十四洞有什么动静？” 李彦仙问道，他行军打仗，最讲究效率，三天的事情，两天搞定，李彦仙很是满意。 “李将军乃是我大宋名将，接下来的事情，要靠李将军了。” 孙要说道。 “是，是，我听李将军的。” 端木洞主急忙说道，他知道这是孙要在敲打他了。 “孙大人足智多谋，末将岂敢越权指挥？” 李彦仙惭愧的说道，上次大散关，可就是孙要的功劳，最终却都让他得了去。 “李将军，我说的是心里话。” 孙要由衷的说道，后世，谁不知道李彦仙是岳飞之后又一名将，只不过历史上太惨的收场了，所以名气不是那么大。 “敢问李将军，我们该如何打算？” 端木洞主听了孙要的话，明白军事上，要问李彦仙了。 “等三天，三天之后，再看看对方有什么动作。” 李彦仙也不推诿了，直接开口说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孙要笑道。 至于为什么要等三天而不是两天，李彦仙也是怕三个洞主的族人没有全部撤完，多给一天的时间，二来也是不想那么快发动进攻，还是多打探一下消息。 “孙大人，探子来报，每个洞主都并没有聚集在一起，而是和寻常时候一样。” 三天后，端木洞主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他们肯定是知道我们在麻岭村只有一万五千人，所以并没有把我们放在心上。” 孙要分析道。 “不错，孙大人说的是，我们只有一万五千人，他们料定我们不敢发动进攻。” 李彦仙说道。 “这几个蠢货，他们难道不知道大宋可还有无数兵马吗？” 端木洞主说道。 “端木洞主，他们银子已经抢了去，此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既然已经抢了，他们也不会吐出来的，所以，他们是打算拼死抵抗了。” 李彦仙说道。 “本府虽然说答应他们不杀人，就把事情推给那‘三省五路绿林会’，但是此时李将军人来了，他们必然也不会相信本府了，只是来的人不多，他们还没有放心心上罢了。” 孙要分析道。 “端木洞主，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 李彦仙突然问道。 孙要听了也一脸好奇的看着端木洞主。 “我？大宋刚和西夏金国打了三两仗，如今国力疲乏，应该不会再开战端？不，四千五百万两白银啊，大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端木洞主说道。 “端木洞主，你前面说的不错，后面却不一定正确了，大宋的确不愿意再开战端，至于银子，大宋也不一定非要派人来争夺回去，估计会诏安。” 李彦仙说道。 不愧是朝廷皇帝身边的大将，孙要暗道，诏安，他这么一个门外汉，想都没有想过。 “对，诏安，大宋如今就是需要生力军，拿四千五百万两白银，让我们归顺，然后帮大宋抵挡外敌，这是最好的办法。” 端木洞主赞同道。 “这么说来，其余几个洞主也会这么想，他们在等诏安？” 孙要对着李彦仙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李彦仙摇头说道。 “孙大人，你别看我，我们把族人送到贵阳府去，傻子都知道我们安的是什么心了，他们昨日还派人来问过我，不过被我打发了。” 端木洞主见孙要望过来，急忙说道，昨日，就有洞主派人来问，不过端木洞主并没有承认他和大宋有接触。 “我不是要让端木洞主去打探消息，只是想问问端木洞主，你左边或者右边哪个洞的兵力最弱。”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你是想直接先灭了一个洞？” 端木洞主急忙问道。 “两军交战，士气为先，先灭他一个洞，杀杀他们的士气，有何不可？” 孙要反问道。 “着啊，孙大人说的不错，趁着他们没有合伙，先灭一个洞来减减他们的士气。” 李彦仙赞同道。 “我左边过去第三个寨子，是古洞主的寨子，兵力只有五千。” 端木洞主想了想说道。 “好，就灭了这个古洞主先。” 孙要说道。 “孙大人，要我做什么？” 端木洞主问道。 “你？找个人给我们带路，至于你的兵马，静观其变即可。” 孙要说道。 “端木洞主，你的兵马不光要静观其变，还要随时准备增援，万一他们狗急跳墙，联合起来要消灭我们，你就要出兵了。” 李彦仙说道。 孙要听了点头不已，李彦仙不愧是李彦仙，随时都给自己留一张底牌。 第293章 古洞主 第293章古洞主 十八洞，并非只有麻岭村外一条路可以走，十八洞可以说是把贵阳府围了起来。 上次孙要和高路跟着端木洞主去贵阳府，也并非是在麻岭村外碰到的。 只不过去端木洞主的寨子，却要经过麻岭村，麻岭村就在端木洞主的寨子和贵阳府之间。 当天晚上，李彦仙带着万余大军跟着端木洞主找来的几个带路者，朝着古洞主的寨子行去。 这一路，全是小路，极其难走，骑兵根本无法通过，所以李彦仙得知只能步兵前往的时候，稍作犹豫，还是决定留下骑兵只带步兵前往了。 李彦仙认为，决定的事情，就不能朝令夕改。 “李将军，寨子和寨子之间，是挨着的，没有骑兵的话，恐怕？” 孙要说道。 “孙大人，这路难走，却也不单单是对我们来说，对敌人来说，一样难走。” 李彦仙对孙要说道，他们这是在说，如果别的寨子支援，自己逃跑的事情了，只是谁都没有明说。 “他们翻山越岭惯了，这路对他们来说，可能极其平常。” 孙要说道。 “这种路虽然对我们难走，但是他们追近了，拼的就是单兵实力了。” 李彦仙说道。 孙要听了皱眉不已，拼单兵实力？岂不是断后的人，都无法回来了？ “李将军，他们如果追了出来，怎么办？” 孙要问道。 “他们追了出来？骑兵一冲，他们如何抵挡？” 李彦仙说道，若非想到这一层，李彦仙也不敢轻易下令追击。 孙要明白了，原来是兵种相克的道理，步兵在骑兵面前，根本就没法抵挡。 摸黑越过这片山林，前方是一个点点火光的寨子，和端木洞主的寨子差不了多少，只是比端木洞主的寨子小了太多了。 这种路段过来，难怪这个寨子规模如此的小，孙要想到，想要富先修路的道理。 李彦仙在前方冷冷的盯着这个寨子，寨子前面都是大军，老弱妇孺也就是族人都住在后面，李彦仙已经从端木洞主那里知道了寨子的分布情况。 天气很是炎热，林子里面的飞蛾蚊虫在李彦仙的脸色都爬的有，可是李彦仙却是一动也不动。 终于，李彦仙动了，对着左右一声令下，然后大军齐动，一时喊杀震天。 那古洞主寨子里面的士兵，呆呆的看着那涌入而来的一个个火把，那些火把下面分明就是装备精良的大宋官兵。 “敌袭，敌袭。” 古洞主寨子的人，乱作一团，大吼大叫。 李彦仙的士兵，冲了进来，拿着火把的士兵，也没有丢下火把，站在边缘地带，找地方把火把插了进去。 战斗始一接触就形成了一面倒的局面，这是孙要没有想到的。 李彦仙的军队，怎么也是经历过大战的，而古洞主的士兵，一点战斗都没有经历过，这些年大宋也没有打他们，他们自己十八洞，也没有内讧过，至少不是李彦仙大军的对手了。 这时候，一骑通体乌黑的骏马走了出来，马背上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提着一个狼牙棒，恶狠狠的盯着李彦仙。 他自然看的出来谁是领头人了，此时他一棒便打飞了一个面前的宋军，然后大喝一声：“通通住手。” 这人就是古洞主了，他大喊一声住手后，他的士兵下意识的停止了进攻，但是面前的宋军却没有停手的意思，一时间，他的人接连倒地。 宋军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压根儿也不可能听他的。 古洞主见状，大怒不已，他心里也是无限悲愤，他从来没有想过宋军对拿他开刀，他又没去打贵阳府，他又没有分银子，你为何先来打我？ 古洞主悲愤归悲愤，此时也是无限杀机，见宋军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骑着马直冲李彦仙而去，他要擒贼先擒王。 古洞主一走开，他身后跟随的一队人马立即加入了战团，和宋军交战在一起。 李彦仙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一杆长枪，他抬枪横在了徐鹏程的身前，阻止了徐鹏程的脚步，然后纵身跃起，就在马下和那古洞主战至一处。 孙要知道李彦仙是名将，但是他见识了龚瑞杨义等人的功夫后，他没有想过李彦仙会是什么高手，此时才大开眼界，原来李彦仙马下功夫，也是如此的高深。 孙要被李彦仙的亲兵护卫着，身旁还有高路龚瑞赵茂杰三人的保护，他此时就静静的看着李彦仙的战斗。 古洞主的体型，远超李彦仙，但是他和李彦仙兵器对接之时，李彦仙却是纹丝不动，他自己在马上却是身子后仰。 虽然古洞主在马上占据了优势，但是因为缺少平衡，却是不敢再和李彦仙对拼力气了，他高高抬起马身，马蹄子对着李彦仙狠狠的踏了过去，孙要看的心里直冒冷汗，这要是踏中了，人不死也残了。 只见李彦仙把长枪撑在地上，手握着长枪，横身飞起，竟然和那塌下的马蹄子擦身而过，那古洞主看着面前飞来的双腿，急忙横刀来挡。 李彦仙的腿，却没有扫在古洞主的刀锋之上，而是在空中踢了两下改变了位置，尽数踢在了古洞主的手臂上。 时间太快了，古洞主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李彦仙踢的手臂发麻，他紧紧的抓住缰绳，全身伏在马背上，心里发怵，身上直冒汗，生怕从马上摔下来。 李彦仙落地后，站直了身子，又是高高跃起，长枪的枪尖，直直的刺向了古洞主。 古洞主骇然的堪堪用长刀拨开李彦仙的长枪，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彦仙顺势三百六十度旋转，长枪转了一圈后，又扫向古洞主。 古洞主急忙用长刀挡在面前，此时，他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那马儿先是感到身上压力一紧，随即又觉得背上再无一物，朝着来路急忙跑了回去。 再看古洞主，躺在地上，虎口都在流着鲜血，被李彦仙的几名亲兵围着，刀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不敢再动弹了。 孙要在徐鹏程的耳边轻轻说了两句，徐鹏程瞳孔变大，看了孙要一眼，犹豫了一下，然后拿着刀走到古洞主身边，将他结果了。 李彦仙不解的看着孙要，孙要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杀了，才能震慑。” 孙要解释道，李彦仙点了点头，认可了孙要的说法。 “赵兄，孙大人向来都是这样啊，对敌人残忍又不残忍。” 龚瑞对着赵茂杰轻声说道，今晚，他们啥力气都没有出。 “是啊，这人抓回去，恐怕要受罪，好像除了阮族长之外，孙大人从没有对孙用过刑，都已一刀砍了？” 赵茂杰赞同道。 第294章 退入寨子 第294章退入寨子 从古洞主寨子离开后，孙要等人都没有发现任何的援军。 回到麻岭村，李彦仙下令所有人，做好防守。 “奇怪，今天我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儿，怎么不见人支援呢？” 李彦仙好奇的对着孙要问道，他们今天夜袭，本来就没有想过这么容易得手，无非就是战前打压一些对方的士气，李彦仙也做好大军被追杀的可能，结果实在是太顺利了。 “应该是太晚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我们敢直接打过去？” 孙要分析道。 “他们右边寨子已经空了，是端木洞主的人，左边寨子估计不敢插手，毕竟他们也不算齐心。” 孙要说道。 “恩，有这个可能，不过接下来再想要突袭，是肯定不行的了。” 李彦仙说道。 “不错，今天的事情一定会让他们有准备了，吃一堑长一智嘛，不过今天灭了他们一个寨子，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孙要说道，今天晚上只能算是偷袭，再去的话，估计就是送死了，孙要不信其他洞主会等着自己被大宋一个一个歼灭。 “可惜，我们现在是攻方，虽然他们没有城池，但是对我们来说，想要打败他们拿回银子，还有有些痴人说梦的。” 李彦仙说道。 此时军营中，只有他的几个心腹和孙要的人，所以李彦仙说话也没有什么顾虑。 “李大帅说的不错，正所谓上将伐谋，不能力敌，咱们只有智取了。” 孙要点头说道。 虽然孙要是这么说的，但是他却也没有好的办法，此时，众人聚在一起出着主意。 断粮，压根儿就不可能，贵阳府外，那么多村落，随便找个村落都能买到粮食。 “大人，将军，咱们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了，咱们现在才多少人啊，万一他们合伙杀了过来，怎么办？” 徐鹏程摸着自己的脑袋，说出了眼前的实情。 众人听了徐鹏程的话，都是面面相觑，是啊，他们十多万大军，己方只有一万多人，还想着去消灭他们？十八洞的人，没有城池据守，难道自己就有城池据守了吗？ “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兵力弱于敌人，就避免作战，弱小的一方若死拼固守，那就会成为强大敌人的俘虏。” 孙要说道。 “孙大人的意思是，咱们退守贵阳府？” 李彦仙问道，即便退守，两万余人兵马，也守不住十几万的大军攻城？今晚已经算是撕破脸皮了，估计那十四洞洞主也不会相信什么大宋不会找他们麻烦的鬼话了。 “退是一定要退，但是却不能退回贵阳府。” 孙要说道，退回贵阳府，城池也是朝不保夕。 “要不，我派人回去向皇上求援？” 李彦仙斟酌着说道。 “不行，万万不行，此时若是回去求援，和十八洞开战的话，朝中必然有人反对，到了那时，恐怕就真的是诏安了。” 说话的是虞允文，他自然是跟着李彦仙一起的。 如果朝廷降旨诏安，先不说这四千五百万两银子要不要的回去，诏安之后，十八洞是谁的人？他们拥护的是谁？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是皇上。 皇上的人，要灭十八洞，而太上皇的人，要诏安，十八洞忠于的，也一定是太上皇一派。 “虞大人说的不错，那我们退到端木洞主那里去吗？” 李彦仙问道。 “李将军所言甚是，端木将军也有五万人马，加上我们的人马，也能有六万，就算打不过，也不会被轻易的击败。” 孙要点头说道。 最终决定下来，退到端木洞主的寨子里面去，和端木洞主合兵一处。 “刘将军，我带一万人退入寨子中，你带剩下的人回贵阳府，要快。” 李彦仙说道。 “是，大人。” 那外号“泼粪将军”的刘泽，答应下来，带着一些人马和伤兵，回了贵阳府，多点人手，防守贵阳府，也能容易的一些。 当晚，孙要和李彦仙就同端木洞主的兵马合兵一处，端木洞主也知晓了今日的战果。 “接下来，恐怕就是真正的交战了。” 端木洞主感慨的说道，他从来没有想过，十八洞会自相残杀。 不过如今道不同了，自然也就不相为谋了。 孙要退入寨子后，让端木洞主派人，在寨子前面挖了一条宽约两米深约一米的深坑。 “好主意，能减缓敌军的进攻。” 李彦仙双眼一亮，这寨子只有一个栅栏，有这条深坑，也能起到很好的缓冲作用，尤其是对骑兵而言。 十八洞，可不是没有骑兵。 第二天，端木洞主的寨子外，并没有人来进攻。 欧阳寒雨，带着麻岭村的女子，也退到了寨子里，龚瑞也就跟在了孙要的身边。 “大人，麻岭村的那些女子，和这寨子里面的人，相处甚是融洽。” 龚瑞晚上来到孙要身边，对孙要低声说道。 “这些寨子里面的百姓，虽然都是蛮夷土着，但是并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也没有那么多歪心思，那些女子，自然愿意和他们接触。” 孙要点头说道。 “孙大人，今天十四洞为何没有动静儿？” 龚瑞又问道。 “他们，应该是在商议要不要和大宋为敌。” 孙要笑道。 “牛洞主他们，想要其余洞主为他们拼命，只怕银子，还得拿出来分才行。” 端木洞主冷笑道，这群鼠目寸光的家伙，也不想想面对的可是大宋这尊庞然大物，竟然为了一点银子，就要和大宋为敌，还把那“斩天会”卖了，简直是自掘坟墓，大宋后援补给源源不断，你们背后呢？就是一些煤矿？ “他们不动，明天我们动。” 孙要说道。 “大人，不可轻举妄动，探子来报，可是已经说了，他们也都合兵到一处了。” 端木洞主说道，牛洞主把周围几个寨子打通了，如今全部都聚集在了那里，十几万大军，团团围着，己方这点人如何去打？端木洞主还是不愿意拿自己手下去以卵击石的。 “是啊，孙大人，他们如今合兵一处，没有动手可能只是利益纠纷，这里地势也狭窄，我们只能硬碰硬，他们占据地利和人和，咱们确实不应该先动手。” 李彦仙也劝道。 “你都说了，他们有利益纠纷，那么他们会一条心吗？咱们也不是硬碰硬。” 孙要笑道。 “那孙大人的意思是？” 第295章 中午混战 第295章中午混战 “把所有的弓箭全部准备起来，箭头前面绑上油布。”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你的意思是，火箭？” 李彦仙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他这次带兵出来，根本没有多少弓箭，所以也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不错，寨子里面，着了火，够他们忙活的。” 孙要笑道。 李彦仙弓箭不多，但是端木洞主也没有太多弓箭，他们十八洞太平多年，早已经没有去生产那么多兵器了，不过却也还有一些的。 “端木洞主，我们现在去夜袭，你可要多准备点水或者沙子啊。” 孙要对着端木洞主说道，端木洞主微微一愣，明白了过来，这是怕地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子时，弓箭都准备好了，李彦仙和孙要带着一队骑兵，朝着牛洞主他们奔袭过去。 骑兵的速度，也用了两个时辰，才远远的看到牛洞主的大军，这还是直接跨过几个营寨过来的，如果从外面攻打，十八洞还真是太宽阔了，还真不好打。 难怪大宋不愿意征伐贵州，征伐这些部落，得不到什么便宜不说，又耗时又耗力气。 “对方已经有了防备了。” 李彦仙远远的看着敌军，显然，敌军这一次发现他们，并没有什么慌乱。 “无妨，我们是来放火的。” 孙要笑道。 两边都没有交战，就这么对峙着，不过，孙要这一边的火箭，却是很快冲天而起，这些箭头，都包扎着油布之类的易燃物品，虽然不能直接杀人，但是掉在地上却不容易熄灭。 寨子里面，都是木质的东西，无论是家主还是屋子，很多都是木头做的或者直接就是油布扎起来的帐篷，遇见火后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也就两轮火箭之后，敌军就陷入了慌乱，孙要却下令撤退了，敌方人多，自己又放了火，估计他们连吃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李彦仙听了孙要的话，立刻下令后队变前队，朝后退去，边退，还边放火，用孙要的话说，那就是把所有寨子都给他烧了。 一路都是大火，十四洞洞主的兵马，追也无法追击，何况他们刚刚没有出击，此时也要忙着救火了。 为首的牛洞主此时气的哇哇大叫，他还以为对方不进攻，是被自己一方的气势吓住了，要开口对话呢，结果对方竟然如此无耻，如此卑鄙，直接就放了火了，而且放完火后就直接跑了。 “卑鄙小人，无耻至极。” 牛洞主在马背上骂道，这是他第二次骂大宋卑鄙了。 此时却没有人理会他，都去忙着救火了，谁还有心思理会他，其他洞主脸色也不好看，心里都是赞同牛洞主说的对，这些汉人，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孙要回去后，没有停留，还是带着骑兵，从反方向过去，离着牛洞主的大营远远的，又放起了火，把那无人的寨子，烧了个一干二净。 孙要带着的骑兵，不光有李彦仙的人，也有端木洞主和其他三个洞主的人，不过此时放起火来，人人都是毫不心软，已经明确为敌了，哪里还有昔日十八路同盟之情分？ （贵州是唯一没有平原支撑的省份，南宋时候，贵州只是贵阳周边地带，其他地方人烟稀少。） 第二天，端木洞主外面的深坑，孙要让继续挖掘，挖的越宽越好，越宽，在敌军攻来之时，就越能起到缓冲作用。 无险可守，最怕敌军骑兵冲击，有了这条缓冲地带，防守起来，人数作用就不能那么明显了。 果然，第二天中午，牛洞主就亲自带兵来了。 孙要走到寨子门口，望着对方乌泱泱的人马，笑嘻嘻的看着牛洞主。 “牛洞主，别来无恙？” 孙要朝着牛洞主喊道，高路龚瑞赵茂杰三人，都是手持着盾牌站在孙要旁边，这要是敌人一轮箭雨，孙要就得变成刺猬了。 “你是何人？” 牛洞主听到面前这人说别来无恙，却又不认识此人，好奇的问道。 “在下姓孙，就是你口中的孙大人。” 孙要笑道。 “你？卑鄙无耻之徒，你不是说了和我十八洞无关吗？” 牛洞主看着孙要，气不打一处来，之前说了和我们无关，现在又派兵来打，却是何意？ “牛洞主，你抢了我大宋朝廷的银子，你说大宋朝廷会放过你吗？” 孙要问道。 “那银子你不是说是‘斩天会’抢的吗？怎么又怪在我们头上了？” 牛洞主怒问道。 “牛洞主，那银子现在何处？” 孙要问道。 “我们几个分了。” 牛洞主顺口就说了出来，顿时，孙要身后传来一阵“唏嘘”之声，你不是怪给“斩天会”吗？怎么现在又说你自己分了？ 牛洞主听到“嘘”声后，脸色有些变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不，银子都被‘斩天会’抢走了。” 于是，牛洞主赶紧开口说道。 孙要身后，“唏嘘”之声更多了，就是牛洞主自己的身后，许多人都鄙视的看着牛洞主，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指望推给“斩天会”？又不是打不过对方，你敢抢银子却不敢承认？ “牛洞主，你真有意思啊，银子到底在哪儿，你当天下人不知道吗？” 孙要冷声说道。 “这么说来，你是真的要和我们为敌了？” 牛洞主问道。 他身边几个洞主，都听不下去了，对着牛洞主翻了个白眼，暗骂这头蠢牛。 “你抢了我大宋的银子，还问大宋是否要和你为敌？我抢了你老婆，你是不是也算了，不和我为敌呢？” 孙要问道。 “孙大人，牛洞主还没有老婆。” 端木洞主在旁边高声说道。 “牛洞主，你还没有老婆？你身为一洞之主，居然没有老婆就敢来抢我们大宋的银子？” 孙要问道。 “混账，抢银子和有没有老婆有什么关系？” 牛洞主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你没有老婆，抢了银子，自然要被我大宋征剿，无效有三，无后为大，你死了，岂不是没有后人了，那你岂不是不孝了？” 孙要高声骂道。 牛洞主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汉人，简直就是强词夺理，就这么一会儿，还能扯到自己不孝头上来。 大骂一句，牛洞主发起了进攻，其他几个洞主早就忍不了了，率着大军冲了过来。 冲到近前，他们才发现，这外面居然有一条深沟，冲上来的骑兵，本来是冲阵用的，结果停不住摔倒一片在沟里，可怜前面的骑兵见到深沟后想要停止，后面的马儿却也刹不住啊。 就这么一排排骑兵倒在了地上，被后面的骑兵一践踏，一时间，沟里死伤无数，马儿嘶鸣的声音，响彻整个寨子。 几个洞主看得心惊肉跳，还好刚刚自己没有冲前面，否则自己此时岂不是也被踩成了肉酱？ 不过倒下的也就是前面的骑兵，后面的骑兵踩着倒下的同伴和马匹的身体，还是冲了过来，等他们冲过来的时候，又遭遇了拒马器。 拒马器，这是一种木制的可以移动的障碍物器材，用周长2尺的大圆木为干，长短根据需要而定，在圆木上按十字形凿孔，安上长1丈的横木棍数根，将上端削尖，面向敌人来袭方向。 本来这种东西对骑兵的作用其实不是很大，毕竟可以移动，一冲就冲散了，但是由于有那深坑降低减缓了马儿的速度，所以，又是一排骑兵倒了下去。 再然后就是栅栏了，不过对骑兵倒是起不到太多的作用了，几匹马儿一冲，就将栅栏冲倒了。 骑兵冲进寨子后，迎接他们的又是一排排长枪，若无外面深沟的作用，这速度，步兵是肯定拦截不住的，但是，几番阻拦后，骑兵的速度大大的降低了，一个个长枪枪尖，刺进了马儿的身体里面，那些马儿身上的骑兵，一个个都被甩在了地上，也不用步兵前去补刀，就被后面的马儿踩在了马蹄儿之下。 步兵终究是挡不住骑兵的，越来越多骑兵进入了战场，步兵开始退却，骑兵开始迎战，双方的步兵也很快交战在了一起，是十四洞的步兵冲了进来。 寨子虽然很大，但是交战的地方，始终还是在前面，牛洞主兵虽然远远多于孙要一方，但是他是攻方，却也没有也不可能全部带来。 端木洞主虽然兵力少，但是混战在一起，牛洞主想要吃下端木洞主的五万大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还有李彦仙下面这一万精兵。 战斗仅仅持续了一个时辰，牛洞主一方就收兵了，他看着人越死越多，他不敢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他怕他的银子就保不住了。 而且战斗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靠着人多就能压着对方打的。 如果李彦仙手上有五万新兵，李彦仙是一定不会带着他们去硬拼的，哪怕对方也都是新兵。 牛洞主带兵退了之后，李彦仙清点起了战场。 这一战，端木洞主一方损失了三千多人，牛洞主一方，损失了五千多人，伤者都是无数，这只是前期及时战报，后期伤者无法得到救援，死去的会更多。 孙要看着满地尸体，神色有些麻木了，在大散关，他就已经见识过了战争的残酷。 第296章 小路 第296章小路 孙要这边放了一阵火箭过后，就撤退了，留下哇哇乱叫的十四洞兵马。 这火箭虽然能引起火来，只不过效果并不大，毕竟对方人多，救火也快，对方又没有冲出来追杀，孙要也知道这一点，他要的只是打击敌人士气的效果。 十四洞的洞主就是貌合神离，谁也不愿意做那炮灰，否则白天牛洞主人数占优，真要混战下去，败得也一定不会是他们一方。 可是十四洞和端木洞主他们对拼，兵马拼的精光，大宋再派大军来了怎么办？所以牛洞主他们是真不想打，但是让他们把银子交还回去，此时却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 好不容易抢到的银子，又是如此数额庞大的一笔银子，岂能就这么又还了回去？ 孙要不知道十四洞洞主的具体心思，但是也能猜到他们谁都不愿意拿自己的兵马上去拼。 在端木洞主的寨子里面，孙要李彦仙等人正在商议。 “如今，我们人数远远比不上对方，我们也没有了弓箭，又该如何应敌呢？” 端木洞主问道。 “劫营是肯定不可能的，就这一正一反两条路，而且对方又是寨子，真要劫营的话，只能是有去无回。” 李彦仙分析道，劫营是个以少胜多的好办法，但是如今却明显不合适。 “外面山上那么多煤矿，这是守着金山啊。” 孙要笑道。 众人无语的看着孙要，都这个时候了，孙大人想的居然是煤矿。 “端木洞主，等你做上了总督，这贵州可是个肥差啊。” 孙要戏谑道。 “孙大人莫要开玩笑了，还是想想现在怎么把那银子拿回来。” 端木洞主为难的说道。 “这煤矿山上，也不能布置伏兵啊。” 孙要摇头说道。 众人都明白，这些山上，又矮又长，布置伏兵也没有任何用处。 “后面深山，可有小路？” 孙要突然问道。 “孙大人是说，走小路去偷袭？” 李彦仙眼睛一亮，现在情况看来，正面是绝对打不过的，只能走小路施展一些诡计了。 “有倒是有，不过后面深山，太过危险，尤其是那瘴气弥漫。” 端木洞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十八洞生活了数百年，小路还是有的。 “我们这两天去放火，虽然不知道他们粮草在何处，但是也能知道，肯定不在前面。” 孙要又说道。 “粮草必然和端木洞主一样，在后方深山下面，即便不在，这两天放火，他们肯定也会把粮草辎重转移到后方。” 中书舍人虞允文分析道。 “不错，正是如此。” 孙要点头说道。 “端木洞主，这次要你亲自带队了。” 孙要说道。 端木洞主脸色一变，没有说话，他都说了太过危险，瘴气弥漫，怎么还要他去？ “十八洞的人马，在有瘴气的地方住得长久，比起我们汉人来，也要不畏惧瘴气一些。” 孙要说道。 “可是，孙大人，那后方深山？” 端木洞主犹豫的说道，比起汉人，他是是要好一些，但是，后方深山瘴气弥漫，即便是他们，也不能长久的呆着。 他们这些洞主，之前说的不投降大宋，大宋如果打过来，往深山里面一躲，却也不是躲在深山里面，而是穿过深山而已。 穿过深山，再做休整，端木洞主之前也想过，可是现在，穿过深山，可就不是休整了，而是拼命了，他的人刚经历瘴气侵蚀，再去拼命，岂不是送死？ “多备雄黄，干草，把所有的雄黄都准备起来，放在前面点燃，熏跑瘴气。” 孙要说道。 “这，这能行吗？” 端木洞主问道。 “放心，端木洞主，瘴气是山林恶浊之气，发于春末，敛于秋末，正午十分，瘴气最淡，用雄黄在前面熏，后面的人走过去，倒也无虞。” 孙要解释道。 “端木洞主，这是我们胜利的唯一办法，否则，等他们大军杀了过来，只怕我们损失更多。” 孙要说道。 “好，就听大人的，我带多少人去？” 端木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你只带三千精锐，到了他们山下后方之后，即刻冲过去点火焚烧一切东西，我一见火起，就率大军正面进攻，接应你们。” 孙要说道。 “大人，你是说，你在正面攻击？” 端木洞主明白了一些。 “不错，我在正面，等你们火气为号,从后面小路过去，大概要多久时间？” 孙要问道。 “大概，十个时辰。” 端木洞主说道。 “这么久？” 孙要眼睛都张大了，他骑兵冲过去，不过两个时辰，走后面深山，居然要十个时辰，午时出发，也要明天早上才到。 那这些人到了之后，还能作战吗？孙要不得不怀疑这个计划能不能实行了。 “大人，何不到了前面寨子，再进入后山呢？” 虞允文提议道。 对啊，孙要精神一震，为何一定要从己方后山出发呢？从前面寨子过去，岂不是更近更安全？ “端木洞主，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出发，到前面寨子离他们后方只有三个时辰的路段再出发。” 孙要决定道。 第二天一早，孙要带着三万大军，朝着牛洞主等十四洞方向而去。 “大人，这里进山，估计只要三个多时辰就能到他们身后了。” 端木洞主不知道距离，这话是他找的一个熟悉路的男子说出来的。 “好，就在这里，端木洞主，我们大家在这里先休息一下，等正午时分，你们进山。” 孙要说道。 “孙大人，他们不会从后方攻打我的寨子？” 端木洞主担心的说道。 “他们不敢。” 孙要肯定的笑道，自己人马都在这里了，他们一定知道，至于攻打端木洞主的大本营，孙要想他们没有人愿意出这个头。 何况那寨子也留下了二万人马看守呢，只不过多是步兵，骑兵都被孙要带着了。 端木洞主听了放下心来，他就怕被人偷袭后方。 正午时分，端木洞主告辞孙要，带着人悄然进了深山，他的三千步兵，前面许多人都人人抱着一口大锅或者两个人抬着一口大锅，腋下还夹着许多干草，后面的人也是，许多人拿着干草，雄黄，随时准备添加进去。 闻着这雄黄夹着干草的味道，果然那瘴气的感觉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个时辰后，孙要决定继续出发。 “大人，他们早就严阵以待了。” 李彦仙已经得到禀告了，这里距离十四洞如今的地方，也只不过中间相隔了一个寨子。 “我们在这里不动，估计也把他们搞懵了。” 孙要笑道。 “哈哈哈，孙大人，他们以为我们又有什么花样儿，所以他们也不敢来攻打我们啊。” 李彦仙笑道。 “他们，被打怕了。” 李彦仙的爱将，徐鹏程突然说道。 第297章 接应 第297章接应 “走，徐徐前进。” 孙要对着大家说道。 大军慢慢的走过中间这个空着的寨子，这些寨子全部都被大火烧过，留下一寨子的残垣断壁，却不影响大军的行军速度，何况孙要的大军本来就是慢慢前行。 走过这个寨子，十四洞果然是严阵以待，孙要明白此时哪怕全是宋军，冲上去那一会儿都讨不了好，不过孙要也没有想过要冲上去。 “牛洞主，别来无恙？” 孙要见到牛洞主，又是笑呵呵的说了这句话。 “要打就打，啰嗦个甚？” 牛洞主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前几日，就是因为这个话，让他回去被其余洞主好是一阵嘲讽和奚落。 “牛洞主，我大宋通州大营的三十万大军，正在来的路上，你是降还是不降？” 孙要的话，让十四洞的人马顿时一阵骚乱。 这几日，他们和宋军交战，早已经知道宋军的战斗力了，根本不是传说中那种绣花枕头，他们完全不是宋军的对手，此时听到还有三十万大军来了，岂能不怕？ 其实李彦仙带来的二万人，基本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完全没有老弱病残，他要带人来押运这么多银子，他岂能不带精锐？ 但是个中奥妙，十四洞的人马，哪里能够知晓？即便是端木洞主，也不可能知道，李彦仙怎么可能会说出来呢。 “慌什么？到时候，我们往深山一躲，穿过这片大山，他们拿我们有什么办法？” 牛洞主大喝一声，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了，只要躲过了宋军，等宋军迟早退去，这寨子不还是他们的么？这些煤矿，宋军又不可能全部搬走。 宋军占领了十八洞，只能是途耗兵力，留的兵力少了，还是会被赶跑，留的兵力多了，宋军如今的情形，牛洞主根本不相信宋军会留下很多兵力。 “牛洞主，你要跑，你又何必带着其余人跑呢？” 孙要问道。 “我们十八洞向来齐心协力，你想要” 牛洞主说了一半突然说不下去了，十八洞，现在也只有十四洞了。 “牛洞主，你若投降，将银子拿回来，我必然保证，你不会有任何事情，大宋，也绝对不会找你麻烦。” 孙要大声说道。 “哼，孙大人，你之前可是保证过一次了，现在为何，还要带兵来攻打我们？” 牛洞主怒吼道，他在孙要面前，完全就是智商被碾压，明明兵力是他的三倍，却一直被孙要带着人压着打。 “牛洞主，你破了我们的城池，抢了我们的银子，你觉得我们会不找你拿回来吗？” 孙要问道。 “出尔反尔，卑鄙无耻的小人。” 牛洞主大骂道。 “哼，你在贵阳府，杀戮无数，我只是不愿意他们受你杀戮，才那么说的，为了满城百姓，本府当一回小人，又有何不可？” 孙要大声说道，这话让两边许多人都佩服不已，那贵阳府，说起来都是他们同族，如今被一个汉人救了，自己等还要骂这个汉人？ “你们汉人，不讲信用，还好意思在这里说出来？” 牛洞主身边一个洞主，大声问道。 “哈哈哈哈，本府对得起一城百姓，对不起你们这些强盗恶贼，又有何方？” 孙要听了这人的话，大笑着反问道。 “要打就打，啰嗦什么？” 牛洞主不爽的吼道。 “牛洞主，本府给你机会，你不要是？银子被你们拿了，却要手下的士兵，跟着你们送死？还翻过大山，他们的家儿老小怎么办？你们这几个洞主，只顾着自己的利益，让他们背井离乡，成为难民吗？” 孙要讥讽道，一时间，有好几个洞主的脸色都不好看了，你们抢了银子，分给我们一点点，却要我们陪着你们几个，背井离乡，去亡命深山？ “本府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一个时辰之后，可别怪本府手下无情。” 孙要大声说道。 “考虑个屁，弟兄们” 牛洞主怒吼一声，就要开战。 “牛洞主，你不考虑，难道也不让其他几个洞主考虑吗？” 虞允文吓了一跳，急忙开口打断了牛洞主的话，这要是现在打起来，自己一方，打得过个屁。 孙要赞赏的看了虞允文一眼，不愧是名臣名将虞允文，这份定力这份反应能力，少有人及。 牛洞主的话被打断了，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看其他洞主，其他洞主脸色也有些难看的看着牛洞主，这让牛洞主不敢下令了，万一打起来，他们不动怎么办？ “你们还要考虑什么？” 牛洞主问道，这话一出口，不考虑也得商量了，一个时辰的决定权，就这么给了孙要了。 时间缓缓的流淌着，牛洞主一方先是发出了激烈的争吵，不过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只是人人面上都不好看。 十四洞的洞主，没有人发动进攻的命令，也没有人在商议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孙要一方，看来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准备决战了。 孙要一点儿也不意外，他们现在人数远远多于自己一方，就这么投降，孙要反而会觉得他们耍什么花招呢。 一个时辰就快到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不管是那想打的还是不想打的，都在等着一个人发动命令，这个人就是孙要。 十四洞后方，静悄悄的，突然响起了一片大吼大叫的声音，接着就是喊杀声。 “弟兄们，杀。” 孙要对着李彦仙点了点头，李彦仙发动了命令。 牛洞主等人，看着后方大乱，接着火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前的大军已经杀了过来，只得慌忙迎战，刚刚的准备，刚刚提起来的士气，顿时消散到九霄云外去了。 徐鹏程带着骑兵一路往里面杀去，他本来是个万夫长，后来升了杂牌将军，不过孙要私调军队又连累他降成了亲兵，但是不妨碍他在军中的威望。 此时徐鹏程得到的命令就是带着骑兵去接应端木洞主他们，徐鹏程只知道命令不知道其他，也不管其他地方如何，就一个劲儿的往里面冲杀。 李彦仙带着大军也跟在徐鹏程后面，避免他被包围，有骑兵在前面冲，将放佛一个箭头带着大军往里面冲，十四洞的步兵根本阻拦不住，在骑兵面前，又没有准备，只得拼命后退。 龚瑞和赵茂杰等人，在战场上的作用就不大了，此时只是跟在孙要身边，保护着孙要。 马儿不动的时候，他还可以坐在马上喊几句，马儿一动，孙要就坐在了高路的马上，他可不会骑马。 端木洞主带着的人，都是步兵，此时大军混战起来，根本前进不得一步，不过徐鹏程很快冲杀了过来，他一马当先，步兵和他接触，先要顾及自己不被马踩到，如何阻拦，至于十四洞的骑兵，有这么多步兵在，他们哪里过得来，只得在最前面和敌人冲杀。 很快就成了双方步兵对骑兵，骑兵对步兵的局面。 徐鹏程带着人，来到了端木洞主的身边，很快徐鹏程的骑兵就把端木洞主的步兵围在了圈子里，端木洞主见到自己身边竟然全部都是李彦仙的步兵，内心大骇，这就是宋军？宋军兵马军阵如此厉害，可笑自己以前竟然还看不上宋军。 李彦仙的大军随后也来了，端木洞主的步兵和大军汇合，也开始了往外突。 “孙大人，一切都妥当了，他们的粮草辎重果然后在最后面，被我一把火烧了。” 端木洞主看到孙要，急忙说道，孙要之前坐着的一匹马，也被一个士兵递给了端木洞主，端木洞主接过马匹急忙翻身上马，大军交战，马上可比马下机动灵活的多了。 “撤。” 孙要没有多说，也没有夸赞，淡淡的说了一个撤字，李彦仙点头示意知晓，很快就开始往外突围。 等往外突的时候，孙要才发现，抵抗力居然变小了很多。 “大人，这些蛮子，好像都没有怎么抵抗？” 高路在马上对着他背上的孙要好奇的问道。 “他们本就不是一条心，我们要跑，他们巴不得我们赶紧跑呢。” 孙要笑道。 高路骑着马，急速的往外奔去，大军如同潮水般的退了出来。 “牛洞主，这就是你说的，你们一条心？” 李彦仙转身嘲笑道，你十多万人马，我两万多人马，还有这么多步兵，就这么轻松的退了出来？ “追，杀了他们，杀。” 牛洞主怒了，他哪里看不出来，自己一方根本就没有什么阻拦，此时恼怒的的大喊道。 这些士兵想法很简单，自己的族人都在后方，你要冲进去，自己肯定要拼命阻拦，那你要退出去，这些士兵肯定是巴不得了，就好像贵阳府一样，你抢了银子要出城，那城里的人岂不是非常乐意。 孙要不明白李彦仙为何又要去激怒牛洞主，不过他也没有多问，高路已经带着他一马当先的跑到了后面，朝着端木洞主的大营而去。 路过之前停留的寨子，孙要才骇然的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队骑兵，这可以说是伏兵了，光明正大的伏兵了，以逸待劳，不光断后，还要拼杀他一阵啊。 李彦仙李将军，南宋名将，果然是名不虚传。 第298章 送粮食 第298章送粮食 “孙大人，好办法啊，佩服，佩服啊。” 回到寨子后，端木洞主由衷的对孙要产生了佩服，今天，直接就断了十四洞的后路了。 “十四洞没有了粮草，你说他们会做什么？” 孙要对着端木洞主问道。 “这个？这个他们难道会来决一死战？” 端木洞主面色变了，这几日，对方虽然有些损失，可己方也有损失啊，对方人数同样是自己三倍来多。 “决一死战？你说他们会吗？” 孙要看着端木洞主问道。 “应该，应该不会？” 端木洞主无法确定的回答到，不过，他心里还是希望不要来决一死战的好，所以嘴上也说不会来安慰自己。 “端木洞主，我写几封书信，都是一样的内容，你找人送给你认为不想开战的洞主，如何？” 孙要问道。 “孙大人有令，我一定照办。” 端木洞主急忙说道，孙要的口气是商量的语气，但是他端木洞主现在，可不敢和孙要商量了。 无论是李彦仙军队的战斗力，还是孙要的智谋，都让端木洞主从心里害怕了。 端木洞主现在就很庆幸，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利益熏了心，没有和大宋尤其是面前的孙大人还有李将军为敌。 今天断后的三千骑兵，可是让端木洞主开了眼界了，如此兵少的情况下，李彦仙还敢分出一部分兵力来以逸待劳，实在是让端木洞主心惊。 “端木洞主，你觉得写几封书信的好？” 孙要问道。 “孙大人，如今他们的族人都在一起，他们真的敢按兵不动吗？” 虞允文开口问道。 “就是因为他们的族人在一起，所以他们才敢按兵不动，牛洞主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当着所有百姓的面杀百姓？” 孙要问道。 “这倒也是。” 虞允文点头说道。 “他们现在没有了粮食，他们的族人恐怕要饿肚子了，我也不是招降他们，而是给他们送些粮食前去。”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你不是招降？而是送粮食？” 端木洞主不解了，刚刚烧了人家的粮食，又要给人家送粮食，那你干嘛还要烧人家的粮食呢？ “我们刚刚烧的肯定是军粮，他们那些百姓家的粮食，肯定是在百姓手上的。” 孙要解释道。 李彦仙等人连连点头，确实如此，百姓的粮食怎么可能和军队的粮食在一起。 “那百姓有粮食，为何还要给百姓送粮食呢？” 端木洞主问完，一群人都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端木洞主。 “十八洞没有经历过战事，端木洞主不知道也很正常。” 孙要点头说道。 “端木洞主，他们军队没有了吃的，你说他们会不会抢夺百姓的吃的？” 李彦仙问道。 “这？” 端木洞主明白了，这是要抢自己族人的吃的？ “就算他们不抢，别人也会抢，有人开了头，遭殃的，肯定是就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了。” 孙要叹道。 “孙大人说的是啊，宋辽开战，宋金开战，遭殃的，永远都是百姓啊。” 李彦仙点头说道，这种事情，他李彦仙最清楚不过了，一旦开战，无数百姓就会开始逃难了，也就成了所谓的难民了。 为了逃难，结果反而成了难民，这也是封建时期天大的讽刺了。 孙要写了几封书信，然后交给了端木洞主，端木洞主让几个激灵的士兵前去送信。 “你们要是被抓了，就说是端木洞主派来的，要见你们送信的那个洞主即可，有那个洞主在，他们不会为难你们的，实在不行，把这书信公开也无妨。” 孙要对着他们说道，然后让他们去了。 接着，孙要又要端木洞主准备了许多粮食，装在了车上，足足十车，让骑兵们护送着前去了。 果然，送信的人没有一个被为难，都交到了该交的洞主手上。 他们是信使，给某一洞主送信，其余洞主即便想为难也不可能，这是一个面子问题。 很快，就有各洞士兵出来了，出来接过推车上面的粮食。 “这是给你们族人的，不是给你们这些当兵的吃了反过来杀我们的。” 那领头的对着这些出来搬运粮食的士兵说道，这些搬运粮食的士兵个个面色尴尬，神色黯然，自己的家人却要自己的敌人来接济，这让他们这些士兵情何以堪？ 当晚，这几封书信送出去后，就得到了回信，孙要接过来一看，脸色大喜。 “明天早上，决战。” 孙要说道。 “孙大人，决战？” 端木洞主吓了一跳，决战不是找死吗？他们没了粮食，此时更不得拼命？ “听我的，决战。” 孙要信誓旦旦的说道。 “会不会有诈？” 虞允文问道。 “不会。” 孙要摇头说道，他明白，这就是人心，也是人性。 大家听得孙要这么说了，也不再反驳，李彦仙更是对孙要言听计从，他在大散关第一次认识孙要的时候，就对孙要可谓是言听计从了，事实证明，孙要说的，是对的。 端木洞主虽然怀疑，但是更是不敢反对，他知道，现在情形，早就已经没有他做决定的份儿了。 当天晚上，众人休息了一宿之后，五更起来就开始早饭，一大早，就出发了。 牛洞主此时，怒气冲冲，昨晚，他想要带兵去夜战，拼个你死我活，但是却得不到响应，十四洞主有好几个洞主不愿意出兵，牛洞主等人，也没有谁愿意拿自己的兵力去决战。 等到起来后，他更是气恼，却听到禀告，说宋军和端木洞主大军来了。 “来的好，我不去找你们，你们反而来找我了？” 牛洞主起来后，饭都顾不得吃，穿好盔甲就带着大军出了寨子，等着宋军的到来。 他没等多久，孙要和端木洞主就带着兵来了。 “牛洞主，别来无恙啊。” 孙要笑嘻嘻的看着牛洞主问道。 “孙大，孙要，找死。” 牛洞主不想和孙要说话了，手中长枪一举，朝前一挥，就带着身后兵马冲了出去，两军相遇，这次竟然没有任何的对阵，就战斗在了一起。 牛洞主很快发现了不对，身后的几个洞主还有寨子里面守着的洞主，竟然都没有动作，就那么呆呆的立着，牛洞主发现，跟着他出来的洞主，仅仅只是那日去攻打贵阳府的几个洞主，再也没有了任何其余的洞主了。 “牛洞主，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孙要看着前面的牛洞主，大声问道，他没有动，身下一个士兵给他牵着马，龚瑞赵茂杰等人立在他左右，也没有动作。 第299章 收服 第299章收服 牛洞主此时和端木洞主打在一起，听了孙要的文化，侧脸看着孙要，有心想问不明白什么，可是却问不出口，因为端木洞主的刀，朝着他直劈了过来。 “有命拿银子，却也要有命花才行。” 孙要冷笑着说道。 “统统住手。” 突然，李彦仙大喊一声，是孙要让他喊得，此时这个情况，他喊出来，估计听到的人不会很多，但是李彦仙就不同了。 果然，李彦仙一声震天喊，附近的士兵竟然都停止了攻击，前方，只有端木洞主和牛洞主还战斗在一起。 牛洞主是杀红了眼，上次他喊住手，没有人理他，此次，李彦仙喊住手，他也不想理李彦仙。 端木洞主有心想要停下来，却也得不到机会，两匹马儿就这么斗在了一起，估计这也是大宋有史以来，第一次两军对战，大将单挑的局面。 端木洞主不愧是十八洞最强的一个，牛洞主也不愧是端木洞主过后声望最高的一个，两人战的难解难分，就连龚瑞和赵茂杰这等江湖高手，都看的呆了，对比一下，发现若论马上功夫，自己肯定不是对手。 这也是因为二人不善于马战，上马之后难免束手束脚，若论马下功夫，又当另算了。 “住手。” 孙要大喝一声，端木洞主用手中的刀架开牛洞主的的刀后，一拍马屁股，朝着己方奔了过来，牛洞主哪里愿意听孙要的，朝着端木洞主追了过去。 “你奶奶的。” 徐鹏程大怒，都叫你住手了，你还追杀我队友，也不得李彦仙号令，拍着马就冲了过去，接过牛洞主斗在了一起。 端木洞主回来后，大口的喘着粗气，孙要见状知道牛洞主也是强弩之末了，二人功夫差不了多少，端木洞主都这样了，牛洞主他能好受？ 徐鹏程和那牛洞主斗在一起后，牛洞主果然不是徐鹏程的对手，若论平时，徐鹏程估计是战不过牛洞主的，但是此时，牛洞主力气消耗太多，完全不是徐鹏程的对手。 至于传说中的车轮战？不存在的，人力有时穷，牛洞主又不是天生神力的那种。 “花玉，听说你百步穿杨，例无虚发？” 孙要突然转头对着身后的花玉说道。 花玉一听，怀疑的表情看着孙要，不会，孙大人，对方的人都看着没有动作，这个时候，施发冷箭，岂不是激怒对方？ “来他一箭。” 孙要笑道。 “孙大人，当真？” 花玉疑惑的问道，他是能放，他早就放了。 “当真？当然当真了，难道我和你说笑啊。” 孙要被花玉的问话问的有些糊涂了。 花玉得到孙要确切的命令后，也不犹豫，张开他的短箭，瞄准牛洞主后，就听见“嗖”的一声，这一箭正射在牛同族的额头上。 两边人马同时大骇，他们都被场中的单挑看的呆了，此时却突生变故。 徐鹏程的一刀，正好劈落下去，砍在牛洞主的脸上，牛洞主双眼圆睁，然后倒下马去，眼神涣散的看着前方，他最后一刻想的不是该不该抢银子，他最后想法只是，汉人，真踏马的阴险。 徐鹏程见牛洞主倒了下去，毫不停留，拍马跑了回来，他是莽夫他不是傻子，这可是冷箭伤人，他这个魁首估计等下要被围着打了。 “住手，统统住手。” 孙要先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牛洞主，随即大喊一声。 孙要此时气啊，你跑什么跑，胜利了不是应该耀武扬威吗，你一跑不是让对方进攻追杀吗？但是他却不能去责怪徐鹏程。 孙要喊完后，李彦仙也大喊住手，好在跟随牛洞主那几个洞主，也喊了住手，否则只怕等下再打起来，就是不死不休了。 至于那几个洞主喊住手的原因，非常简单，他们不想送死了，他们不想打了，后面的洞主都不动了，他们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刚刚他们就住手了，也是这个原因。 能谈，他们现在就只想谈。 “你们的族人，没有吃的，你们就去抢你们族人的吃的，你们还有脸吗？” 孙要大声说道，牛洞主身后，他的兵马本来是骚动一片，听了孙要的话，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其实孙要并不能确定他们有没有抢自己族人的吃的，不过军队没有吃的，抢老百姓的，孙要却知道在兵荒马乱的时代，经常发生。 此时一炸，孙要就明白自己猜的不错了，这帮人，聚集在一起，每日消耗粮草甚大，哪怕他们还有粮食，也一定会去抢老百姓的，把昨天被烧的损失补回来。 粮草辎重对任何一只军队来说，都是多多益善。 “攻打贵阳府的罪魁祸首，已经被诛，你们，还要和大宋为敌吗？” 孙要大声质问道。 “孙大人明鉴，都是这牛洞主下的命令，去抢那银子，实则和我等无关啊。” 马上，一个洞主就开口说道，把责任推给死人，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这位端木洞主，已经被朝廷任命为贵州总督了，以后，你们也是自己人了。” 孙要点头说道。 那几个洞主无不羡慕的看着端木洞主，端木洞主心里有些激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朝廷多半还真的会给自己一个总督的职位。 “以后，十八洞就是我大宋的土地了，你们，也都是我大宋的子民了，以后，你们的煤矿，只需要给大宋交税，可以卖向我大宋任何地方，不用再去求着别人了。” 孙要又说道，正所谓打一棒给个蜜桃，刚刚杀了牛洞主，现在给十八洞一个有利的政策，是最好不过了，至于孙要能不能代表朝廷，他决定回京再说了，他会给十八洞努力争取，问心无愧就行了。 “孙大人说的可是真的，我们不是汉人，也能把煤矿自己运到大宋去卖？” 一个洞主不可置信的问道。 “本府说了，牛洞主已经是总督了，以后，你们也是大宋百姓，大宋之地，哪里都可去得，只要遵守大宋律例就行。” 孙要说道。 “真的？多谢孙大人。” 几个洞主高兴的说道，他们的煤矿，被‘斩天会’以极低的价格拉走，他们也无可奈何，如今自己能去卖一个好价格，那这矿山，可就是金山了。 “先不忙谢，我大宋朝廷的银子，现在何处？” 孙要问道。 几个洞主顿时面露犹豫之色，随即垂头丧气的表示，马上就搬运出来。 端木洞主看的惊奇不定，你们那么多兵马，就不打了？ 只有虞允文，暗暗点头，这孙大人，一环扣一环，对方，早就没有了战斗的意志了。 先是放火箭，烧他们的寨子，瓦解他们的战斗意志，然后放火烧了所有的寨子，让他们没有退路。 接着牛洞主进攻没有讨得便宜，让他们不敢轻易进攻，否则己方必败。 然后又是火箭去烧寨子，没完没了去骚扰他们，跟着又是小路偷袭，焚烧他们粮草，让他们军心不稳，无法齐心。 烧了他们粮草后，又送粮食给他们百姓，让他们内疚，收买人心，写信给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使他们不和大宋为敌，跟着阵前斩杀牛洞主，彻底瓦解了他们的斗志。 这一环扣一环，让虞允文不得不佩服，几万人对阵十五万，根本就没有怎么交战，双方损失也不多，就这么取胜了？还是大胜完胜？ 大宋没有损失多少兵马，反而得到了一大片土地，还有值钱的矿区，甚至还得到了十几万大军？ 虞允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下令进去搬运银子的几个洞主，各自从怀中掏出银票，放在一起，内心感叹，孙大人，胜我百倍啊。 第300章 回京复命 第300章回京复命 贵阳府，四千五百万两白银，已经放在了府库，李彦仙派了重兵看守。 “孙大人，你真是，真是大宋栋梁啊。” 乔洛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这天在贵阳府内，每日都是胆颤心惊的，生怕有十八洞的兵马来攻城，没有想到竟然等来了孙要大胜而归的消息。 拿了一百万两银票给杨义，杨义坚决不收了，上次他的银子，没有被抢走，但是后面却被孙要拿了一百万出来抚恤满城百姓。 “孙大人，这银子还是如数交回朝廷。” 杨义说道。 “是啊，大人，如果银子少了数，虽然是抚恤了百姓，但是，毕竟是私自做主啊。” 陈阳开口说道。 “好，杨大哥高义，本府带百姓们谢过杨大哥了。” 孙要说道。 “孙大人说的哪里话。” 杨义急忙摆手，一年前，初见孙要，自己送他五百两银子，这才过去多久，孙大人就是一品大官了，还反手送了自己五百万两银子。 “乔大人，我要回京城一趟，十八洞的人，不会再来攻城了，不过，我还是要去京城先把一些事情搞定。” 孙要对着乔洛说道。 “孙大人，下官明白。” 乔洛点头说道。 “恩，李将军，今晚咱们连夜出发。” 孙要说道。 安排妥当后，孙要又去见了林平，当林平得知孙要把四千五百万两白银全部拿了回来的时候，顿时满脸怒意。 林平不敢当着孙要的面骂孙要，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他是不会吃眼前亏的，不过，他却破口大骂十八洞无能。 孙要笑了笑，没有多做理会，让人把林平押上了府衙准备的一辆囚车，当晚就连夜出发回京了。 杨义出了城，就直接和孙要告别了，他也不怕有人来抢他银子，因为他已经全部换成了银票了。 这一路朝着京城走去，无论是山贼还是强盗，又或者是那“斩天会”，都没有出现，毕竟李彦仙可是接近两万人马，谁敢来抢？ 即便是“斩天会”有这个实力，却也不敢在大宋境内明目张胆的集结几万人马。 行了七天的路程，到了京城，户部尚书范文斌带着皇城司的几百人马，已经在城外等候多时了。 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范文斌见到李彦仙大军，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带着人迎了上去。 “范大人，银子交给你了，末将要回营了，范大人清点一下银子。” 李彦仙说道，他没有旨意，无法带兵进京。 “有劳李将军了。” 范文斌也没有推辞，该有的流程还是要做的，何况又是这么大的一笔数目，清点一遍后，发现相差无几，李彦仙就带兵回营了。 “孙大人，皇上在御书房等你，早朝后，皇上就知道孙大人今日到达京城，所以让我带着人在城外恭候大人。” 范文斌语气恭敬的说道，“恭候”二字，可是早朝后，皇上亲口说的，范文斌和孙要同是一品，但是这个恭候，范文斌岂能不明白有何含义？ “尚书大人辛苦了，那我这就进皇宫见皇上。” 孙要笑道，他也听出来了范文斌话里面的意思，不过他没有托大。 “孙大人和我一起先去趟国库，我把银子拿过去先。” 范文斌说道，他的意思是要和孙要一起进京。 “国库重地，孙某岂敢乱闯？这样，我先回一趟家，在家恭候范大人，到时候咱们再一起进宫？” 孙要说道，他还真想回家了。 “如此，就听孙大人的，等下我去孙大人府上叫你。” 范文斌同意了，孙要想回家等他，最好不过了。 皇城司搬着银子跟着范文斌去了国库，孙要带着几人回了家中。 “圆圆姑娘，以后你就住这里。” 孙要让圆圆姑娘下车后，对着圆圆姑娘说道。 “是，公子。” 圆圆姑娘点头示意，在来的路上，他就知道家里还有何人了。 杨若恒和五月姑娘，得知孙要回来后，兴高采烈的跑了出来，但是却看到孙要和一个美丽女子亲昵，顿时二女面露不满。 “这位是张宪将军的遗孤，张圆圆姑娘。” 孙要硬着头皮介绍道。 “张将军的遗孤？” 杨若恒立马变了脸色，看着圆圆姑娘，脸露敬佩，这就是英雄的后人，值得每一个有良知的人尊敬的。 “见过姐姐。” 圆圆姑娘对着杨若恒施了个万福，她也听孙要说了，她比杨若恒大一些，不过此时，却还是叫了声姐姐。 这声姐姐，让二女心生好感，这个时代，三妻四妾太过平常，但是正妻永远只有一个。 “杨叔叔呢？我去看看他。” 孙要见三女站在了一起，虽然个个貌美如花，但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孙要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想想着先溜了。 “爹爹说左邻右舍都不认识，天天闲的发慌，就让人把侧面围墙打造了个屋子，在那里开了个‘回春堂’。” 杨若恒说道。 “我去看看他。” 孙要找了个看长辈的理由，赶紧跑了，至于龚瑞等人，见到三女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先进去了。 孙要进来后看到吴昊天在院落中上下跑动，一会儿跳到假山上，一会儿又跑到屋顶上，然后哇哇大叫，一时看的好玩不已。 “吴兄弟，你在叫什么？” 孙要走过去抬头问道。 “大人，这就是你的府上？这么大，景色这么好，这后面还有一个院子啊。” 吴昊天说道，他在屋顶看这府邸到底有多大。 “小心，别摔着了。” 孙要摇头失笑道。 “大人，吴兄弟这也算是开了世面了。” 龚瑞在旁边笑道。 “龚大哥，回头咱们还去贵阳府，把那欧阳姑娘接过来，这府邸这么大，正好住一起。” 孙要说道，龚瑞听了满脸通红，不知道如何接口，自己的家属和大人的家属住一起？龚瑞想都没有想过。 “怎么了？” 孙要见龚瑞脸色有异，开口问道。 “大人，欧阳姑娘怎么能住到大人的府上来呢？” 龚瑞说道，他虽然不在乎欧阳姑娘的过去，但是，在孙要面前，却不能不在乎了。 “有何不可？都是自家人。” 孙要说道，他来到这个时候，一个家人都没有，他把龚瑞他们，也确实当成自家人来看。 “大人，你的名节？” 龚瑞犹豫着说道。 “龚护卫，本府既然答应给你主婚，又岂会在乎那么多？以后都是自家人，休得胡言。” 孙要连称呼都变了，语气冷冷的朝着龚瑞说道，说完之后也不理会他，去了侧面找杨大夫了。 “多谢大人。” 龚瑞看着孙大人走远后的背影，低声说道。 府邸侧面，多了一个屋子，在围墙的正中央，看着布局有些怪怪的，孙要却没有在意。 这个屋子后面有一道小门，走进去孙要发现和元县的布置差不多，只是居然没有木板做的门板，杨大夫此时正在给人看病。 第301章 一起进宫 第301章一起进宫 “杨叔叔。” 孙要走近后开口喊道。 “孙大人，你回来了？” 杨大夫看到孙要后，急忙起身，这么多人在，礼数可不能乱。 “拜见孙大人。” 杨大夫叫了声孙大人，几个患者马上知道了面前之人是谁，赶紧下跪磕头。 “都起来。” 孙要皱眉说道，都是病者，竟然还不忘磕头。 “谢谢大人。” 几个病者起身后，安静的坐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孙大人，你怎么回来了？” 杨大夫好奇的问道。 “回来办点事儿，杨叔叔，你怎么不请两个帮手？” 孙要问道。 “来看病的人不多，我一个人也忙活的过来。” 杨大夫说道，京城名医甚多，一般人也都看得起病，而且京城太大了，所以，来杨大夫这里看病的人也很少。 “若不是这里是孙大人的府邸，恐怕还真没有几个人会来。” 杨大夫又小声的说道，他在孙大人的府邸开医馆，先天就占了优势。 “以杨大夫的医术，慢慢的名气就会传开来的，帮手还是要请的，可别累坏了自己。” 孙要说道，难怪这个医馆前面连个门都没有，元县医馆至少还有木板遮挡，孙要这才明白，八府巡抚的府邸，谁敢来偷盗？ “行了，孙大人，你快去忙活你的，老头子我自有分寸。” 杨大夫开口说道，孙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对他极为客气和关心，他很是享受，但是，却不想孙要在人前没有威望。 “是，等下还要进宫见皇上，这一天天，真是累啊。” 孙要见到杨大夫，终于可以抱怨一下了，可是旁边结果来看病的患者，却是低着头，浑身不敢乱动，这个孙大人，简直是活腻歪了，见皇上你说累？几个患者全部都装着假装没有听到的样子。 “混账，见皇上那是福分，岂可胡言，还不赶紧去。” 杨大夫面色一黑，开口骂道。 “是，是，是。” 孙要见杨大夫发怒，急忙点头哈腰，然后跑了进去。 回去后，进到正厅，三女正坐在一起聊着天，孙要也凑了过去，和她们闲聊着，赵茂杰虽然没有和吴昊天一样上窜下跳，但是也在四处转悠，想要把府邸的布局几个清楚。 怎么没有护卫，全是女子？赵茂杰好奇的看着，这些女子，只怕都不是普通女子啊，赵茂杰心里想着。 两个时辰左右，户部尚书范文斌来访。 “这么快？” 孙要有些吃惊，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啊，这里去京城路程都要半个时辰，那么多银子，两个时辰就到了？ “范大人，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孙要好奇的问道，国库可是在皇宫里面，孙要不愿意去，就是想先回家，免得在国库外面干等着，却不想居然这么快。 “孙大人，银子没有进国库。” 范文斌凑在孙要耳边说道。 “什么？” 孙要骇然，这是何意？ “国库归我户部管理，孙大人可知前任宰相徐宰相，为何会被告老还乡？” 范文斌问道。 “他那侄儿，贪赃枉法，他自己，也贪赃枉法。” 孙要说道。 “孙大人，咱们进宫见皇上，边走边说。” 范文斌突然说道。 “好，范大人稍等一下。” 孙要转身和三女打了招呼，带着龚瑞和赵茂杰还有吴昊天高路一起出了门。 孙要照样坐了马车，范文斌也懒得坐轿子了，跟着孙要上了他的马车。 “孙大人，那徐宰相如果只是贪赃枉法，不会被罢免的。” 范文斌在马车上说道。 “恩？” 孙要疑惑不解，贪赃枉法怎么不会被罢免？ “孙大人，十官九贪，满朝文武，谁敢说自己不贪？孙大人不也拿了朝廷十万两白银吗？” 范文斌笑道。 “范大人，那是事出有因，呃，事出有因。” 孙要尴尬的说道，银子是陈阳拿的，也就相当于自己拿的了，毕竟自己当初也没有反对。 “所以啊，贪，一定程度，大家都是视而不见，只要不是太过分就行了，何况他是宰相，再贪他也不敢贪太多了，文官表率，还是有压力的。” 范文斌说道。 “范大人，那徐宰相为何会被罢免？莫不是因为，他是太上皇那边的人？” 孙要问道。 “孙大人，这话心知肚明即可，却不要再说出口了。” 范文斌突然说道。 “是，我失言了。” 孙要点头说道。 “徐宰相，官居宰相，他虽然不是我们自己人，但是他可是宰相啊，若非他插手我户部的事情，皇上也不想直接罢免他的。” 范文斌说道。 “原来如此。” 孙要明白了，难怪皇上换宰相换的那么勤快，他本来就没有多少权利，就这么一点权利还有人要来瓜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这么说来，国库现在，有多少银子，其余人根本不知道？” 孙要问道。 “知道，知道的也只是一个数字，老夫掌管户部，做个假数字给朝廷，还是没有问题的。” 范文斌说完，孙要感觉不可思议，贪污？皇上自己贪污？这简直太离谱了。 “孙大人这下明白为何这笔银子不入库了？” 范文斌问道。 孙要点头，这是皇上给自己留条后路啊，太上皇可以传位给他这么一个养子，同样也能废了他啊，而且现在户部掌握在皇上自己手上，但是将来，却不知道是在谁手上了。 “这些事情，孙大人自己知道即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老夫本来也不想告诉孙大人的，不过，皇上却授意老夫，让孙大人知道一些为好。” 范文斌叮嘱道，孙要也知道，没有皇上点头，他这个皇上的臣子，就是被砍了头，也不敢乱说的。 “不过这次，孙大人可是立了大功了，连老夫都没有想到，孙大人竟然这么快，就查获了这么多银子。” 范文斌也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刚刚数着那银票，他都感觉如同在梦中一般，整个大宋国库，如今也没有这么多银子，当然，加上贵王爷手上的银子，就不一定了。 “都是巧合，巧合。” 孙要笑道。 二人的交谈中，不知不觉就到了皇宫了。 “大人，皇宫到了，两位大人请下车。” 龚瑞在车外喊了一句。 孙要下车后，范文斌留下了他的随从在皇宫门口等着，孙要却带着龚瑞赵茂杰和吴昊天高路四人，跟着一起进了皇宫。 “孙大人，进皇宫是见皇上，不必带侍卫。” 范文斌失笑道。 “范大人，我是给他们请功的。” 孙要纠正道。 “请功？孙大人仗义啊。” 范文斌愣了一下，开口说道，虽然说是仗义，但是范文斌能理解，这是要让自己身边的人，都获得权利。 不过范文斌想的，却不是孙要想的，孙要仅仅就是单纯的为他们几人请功罢了。 御书房，外面高手如云，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全部都笔直的站着。 “两位大人，皇上让两位大人进去。” 陈一公公禀告后，出来说道。 “走，一起。” 孙要对着龚瑞四人说道，范文斌眉头一挑，没有说话。 “孙大人，容我再去禀报。” 陈公公急忙说道。 “好，有劳陈公公了。” 孙要说道。 不一会儿，陈公公出来对孙要说道：“孙大人，皇上让你带着侍卫也进去。” “多谢皇上。” 孙要大喜，对皇上看法又有不同了，这四人都是武功高手，皇上竟然随便让他们进御书房面见，这可是给了孙要天大的面子。 第302章 封赏 第302章封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在御书房中行礼完毕，皇上让众人起身，孙要看到贵王爷也在旁边。 “孙爱卿，你这次立下如此大功，朕该如何封赏你呢？” 皇上笑着问道，这话让除了孙要之外的几人全部都是脸色一凝，包括贵王爷也是，孙要可是已经官居一品了，再封赏，那可就是封王了。 孙要也知道宋朝没有实行分封制，虽然之前也有人获得王位，但都是爵位,没有裂土，而且宋朝的异姓王可是主要是给死人的荣誉，皇上这么问，其余几人都好奇的看着孙要会如何回答。 “皇上，臣子办事儿，难道都是为了封赏才办的吗？” 孙要反问道。 “那你说说，还会为了什么？” 皇上问道。 “也有可能是为了身后名，比如前朝李白，杜甫，那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孙要说道，户部尚书范文斌脸上冷汗都下来了，孙大人你说什么不好，要说前朝功臣？皇上的脸上却有了一丝笑容，不过，并没有打断孙要的话。 “再比如，岳飞岳将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诸葛孔明，等等人物。” 孙要说道。 “孙爱卿，你给朕说前朝，可是要给朕说那前朝太宗皇帝李世民？” 皇上问道，贵王爷最了解皇上，此时他的心也落了下来，李世民，可从不杀功臣，这个孙要，说起话来还真是聪明。 “我大宋太祖皇帝，可不差于任何人啊。” 孙要赶紧说道。 “好了，朕用你，自然就是相信你。” 皇上点头说道。 “哦，对了，臣刚刚说了岳飞岳将军，其实还有张宪张将军。” 孙要补充了一句。 “混账，你把人家女儿带回了家里，以为朕不知道？” 皇上笑骂道。 “呃。” 孙要面色有些尴尬，这才发现皇上面前有几封信报。 “孙大人，皇上已经下令，为张宪将军平反，不日，圣旨就会传达自大宋各地。” 贵王爷在旁边笑道。 “多谢皇上，其实这次功劳，并非微臣的，这几位护卫，人人都是悍不畏死，他们都是保我大宋疆土和子民的功臣。” 孙要又说道。 皇上这时斜着眼睛看着孙要，这混账，还真会给自己身边人捞好处，不过，这好处捞的光明正大啊，皇上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示，但是内心还是高兴的，毕竟孙大是一品，他完全可以给他身边的护卫一些头衔，但是他却没有私自和吏部去说。 “行了，你这四个护卫，这次确实有功，全部迁升虞候，高路手下五个侍卫，也都升任统制。” 皇上大口一开，人人给了个官职，其实虞候，统制和高路他们之前的皇上身边贴身侍卫比不了，但如今多了一个职位，就等于双份俸禄了，高路还是很开心的，毕竟之前大内侍卫可没有除名，不然怎么和皇上随时联系？ （再次补充一句，前面已经说过，宋朝没有大内侍卫，本书这么写一个称呼而已，虞候，统制却是宋朝的军职。） “多谢皇上。” 龚瑞赵茂杰四人，急忙行礼谢道，皇上赏赐，不论什么，都要谢过，这乃是礼数。 “皇上，我任县令时，那师爷陈阳任劳任怨，这次在贵阳府” 孙要又开口说道。 “你不是说他是侍郎吗？以后就先做个四品侍郎。” 皇上打断了孙要的话，贵阳府发生了什么，他非常清楚。 “其实还有那杨义” 孙要又说道。 “混账，他拿了四百万两银子，你还敢提？” 皇上假意生气的骂道，这小子，没完没了了呢？ “呃，皇上原来都知道啊。” 孙要尴尬的说道，他其实也是故意说出这话来的，表示出自己现在心中的震撼。 “哼，朕当然知道了。” 皇上脸色露出鄙视之色，心里却感觉非常舒服，孙要暗笑，到底是个岁数不大的皇帝，到底是只当了两三年的皇帝。 “皇上英明，臣对皇上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孙要躬着身子，张口说道。 这让贵王爷一脸目瞪口呆，也让身后几人一脸震惊，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孙大人吗？孙大人能开口说出这种话来？不过这话，好新奇，好有气势。 皇上也是有些发呆的看着孙要，这孙爱卿今天还会拍马屁了？他连宰相都敢拉下马的人，也会拍马屁？ “行了，孙爱卿，你还有何事？” 皇上显得不耐烦的神色，开口说道，实则心里非常舒坦，自己马屁这几年也听的多了，不是英明就是神武，看看人家孙爱卿，这马屁拍的，朕听着都舒服。 孙要有些无语了，不是你叫我来御书房的吗，虽然我也有事儿要禀报，但是是你叫的啊。 “皇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问了，孙要只得开口说道。 “恭喜？有何喜事啊？” 皇上脸上带着笑容，对着孙要问道，他也没有叫孙要后面四人出去，皇上也知道孙要私下叫这些人大哥，重兄弟情分的人，皇上还是欣赏的，他和贵王爷之间就是如此。 “贵州，十八洞，愿意归顺我大宋。” 孙要说道。 “孙大人，此事，还是莫要声张的好。” 贵王爷突然说道。 “为何？” 孙要纳闷了，他可是答应了十八洞端木洞主的。 “十八洞，十余万大军。” 贵王爷隐晦的提了一句。 “王爷，十八洞来投，这可是我大宋也是皇上开疆辟土之功劳，这可是流芳百世的美谈啊。” 孙要有些着急了，人家有十余万大军，就不要人家来投了？ “孙大人，非汉人不掌兵，这乃是先皇说的。” 贵王爷开口说道。 “哪个先皇，我大宋太祖皇帝虽然杯酒释兵权，但是也没有说过这话？” 孙要问道，龚瑞高路满脸骇然，吴昊天还好点，他哪里知道这些，赵茂杰虽然没有骇然之色，却也是有些发呆。 不要说他们四个，就是坐在书房中的皇上，都是睁大了眼睛，杯酒释兵权？这还是在说开国之祖，这话怎么说的出口？ 陈一公公额头上的汗水蹭蹭蹭的往外冒，这个孙大人，胆是石头做的吗？ “咳咳，孙大人，十八洞如今来投，他的军队，你觉得朝廷会让他们保留吗？” 贵王爷急忙开口说道，这话再说下去，那可真是大逆不道了。 “那，皇上和王爷的意思呢？” 孙要皱着眉头问道。 “让十八洞和之前一样，朝廷也不会去过问他们的事情，不过，朝廷会派一人去做他们的首领。” 贵王爷说道。 孙要听了，差点笑出口，不要人家投降，还要派人去管着他们，这可真是笑话，人家都是傻子吗？ “王爷，你觉得十八洞的人，会答应吗？” 孙要对着贵王爷问道。 第303章 告假 第303章告假 “他们为何不会答应？” 皇上这时候开口了，他对着孙要问道，十八洞的人，为何不答应？ “他们打又打不过大宋，每年还要靠着大宋才能存活，他们的煤矿，卖到金国可就没有那么好的价格了。” 皇上自问自答，在他看来，十八洞的人，打不过又有优待，如何不答应？ “皇兄说的不错，十八洞的人无非就是在意煤矿的价格，他们之前有叛军帮他们卖煤矿，他们卖不到好价格，如果朝廷允许他们自由往来呢？” 贵王爷也说道。 “可是，臣已经答应了那端木洞主” 孙要说道。 “你答应了他总督的位置，对不对？哼，你当朕的总督是白菜，你想送就送的？” 孙要面色一变，皇上居然什么都知道？不过想到那中书舍人，孙要心里也就明白了。 “皇上，如今天下总督，有几个自己人？” 孙要问道。 “住口。” 贵王爷急忙开口打断了孙要的话。 “皇上，贵州矿产丰富啊。” 孙要犹豫了一下，改口说道。 “朕派一人，明面上是做他们的首领，实则是帮他们训练兵马，以备后患，他不是要做总督吗？以后贵州除了贵阳府，不还都是他说了算？” 皇上问道。 “训练兵马？” 孙要有些不解了。 “不错，朕想要训练一只兵马，不要外人知晓的兵马。” 皇上点头说道。 孙要暗暗佩服这皇上的想法，自己都是皇上了，还要私下准备不为人知的底牌。 “朕会给十八洞优待的，他们的煤矿，朕还会派人帮他们卖到大宋来，他们非汉人，朕即便下令他们可以自由往来，但是恐怕他们自己来也不会那么容易，所以，朕，派人是去帮他们卖他们的煤矿。” 皇上继续说道。 “臣明白了，如此，臣想他们也会同意的。” 孙要说道，这十八洞明面上不归顺大宋，但实际上已经是大宋的子民了，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除了贵阳府之外，端木洞主也相当于一个总督了。 只是孙要不知道皇上派何人去，这个人选问题恐怕有些棘手啊，去了不光要懂得恩威并施，还必须要服众才行。 “不知皇上准备派何人去？” 孙要问道。 “李彦仙给朕举荐了一人，说这人文武双全，智勇兼备，此人朕见过，他说在十八洞建立一支飞虎军，朕听了，认为妥当。” 皇上说道。 飞虎军，孙要只觉得有些熟悉，这应该属于如同“陷阵营”,“虎豹骑”,“无当飞军”之类的特种兵。 “皇上英明，只是不知李将军举荐的是何人？” 孙要问道。 “他会和你一同回去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此人可是年轻有为的，十八洞到时候还要你帮他打点。” 皇上没有说出这人的名字，只是让孙要回去辅助他上任。 “是，皇上，刚刚说到李将军，这次还多亏了李将军。” 孙要没有追问，反而为李彦仙请功。 “行了，朕自然知道赏他军中，朕岂是那种有功不赏的人？” 皇上说道，李彦仙，他是自然要赏的，哪怕没有功劳，皇上也要找出功劳来赏赐，否则，李彦仙年纪轻轻，岂能做到三品大员？ “皇上真是英明，臣对皇上的敬仰，犹如那滔滔江水” “停，打住，朕不想听你这些空话，你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皇上急忙打断了孙要的话，这种话听一次还有新鲜感，听第二次就感到肉麻了。 “臣一心为了朝廷办事，为了百姓办事，岂敢要什么赏赐？” 孙要急忙拒绝道。 “真不要赏赐？” 皇上认真的问道。 “臣只是做了八府巡抚该做的事情，分内之事，岂能要赏赐，若是如此，那朝廷百官，岂不是天天都要赏赐了？” 孙要说道。 “孙爱卿，你，不错。” 皇上点头说道，脸色露出一丝赞赏。 “皇上，那“三省五路绿林会”的一个头目，臣已经让人押送去了大理寺了。” 孙要补充一句。 “朕知晓，此事，朕已经吩咐刑部，严查此事，不得有误。” 皇上说道。 “皇上英明，不知皇上还有何事？” 孙要问道。 “没事儿，滚。” 皇上挥了挥手，说道。 “这个混账，居然敢问朕，还有何事。” 孙要等人退下后，皇上对着贵王爷说道。 “哈哈，皇兄，这个孙大人，与众不同啊。” 贵王爷说道。 “这人啊，确实与众不同，朕都有些看不透他，你说他不奉行儒家之道，可他又是举孝廉入仕，说他奉行儒家之道，他又和那些武将打成一团，做起事来，又敢打敢杀，着实不同啊。” 皇上不解的说道。 “孙大人明日早朝，恐怕有些麻烦。” 贵王爷笑道。 “杀了那么多村民，是有些麻烦。” 皇上摸着额头说道。 “那些村民，都是该杀，但是孙大人这次，可是说是屠了人整个村子，虽然无人提及，但是私下必然已经震荡了，不知道多少人明天早朝等着弹劾孙大人呢。” 贵王爷说道。 “哎，估计当皇上当的如此无奈，当到这个份儿上，朕也算是头一号了。” 皇上疲惫的神色，让贵王爷有些心疼。 “皇上，侍卫有事要报。” 陈一这时候走了进来，对着皇上说道。 “传。” 皇上淡淡的说道。 “参见皇上，刚刚孙大人离去的时候，让小人转告皇上，说他一路劳累，明天，他就不上早朝了。” 侍卫跪下后恭敬的说道，他心里也在打鼓，这种传话，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啪！” 皇上的手，重重的拍在了御书房的书桌上，吓了侍卫和陈公公一跳，贵王爷也是目瞪口呆，这个孙大人，果然与众不同。 孙要等人出来后，户部尚书范文斌听了孙要给侍卫的传话，有些傻眼了，他刚刚一句话都没有说，皇上也没有问他，他也乐得清闲，不过，此时孙要以劳累为由，拒绝上朝，这个就让范文斌无语至极了。 若非孙要和他官职相同，又立了如此大功，他一定会开口呵斥。 “孙大人，你可知道明天早朝会发生什么？” 范文斌问道。 “会发生什么？” 孙要好奇的问道。 “你不知道？” 范文斌顿时无语了，你不知道你就告假？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明天有什么大事会发生吗？” 孙要问道。 “孙大人，我有时候真的挺佩服你的。” 范文斌实话实说道。 “范大人，在下才疏学浅，岂敢但得范大人的佩服。” 孙要摇头说道。 “我挺佩服孙大人你没心没肺的。” 范文斌翻了个白眼说道。 “呃，范大人此话何意？” 孙要不明白的问道。 “你在麻岭村，屠了整个村子，你就没有想过后果？朝廷那么多双眼睛现在可都看着你啊，明天早朝，他们准备了许久，岂会轻易放过你？” 范文斌急切的说道。 “哦？正好，我明天告假了，范大人，你明天帮我给皇上说下，这几天我都告假了。” 孙要笑道，准备，一拳打在空气上，小心你们一个个的老腰啊。 范文斌看着孙要大笑着走了，跺了跺脚，转身又进了宫门，朝着御书房走去。 第304章 尽人事听天命 第304章尽人事听天命 “若恒，京城住的习惯不啊？” “若恒，京城吃的东西还习惯不啊？” 第二天，孙要果然没有去上早朝，睡醒了就跑到杨若恒身边，嗡嗡个没完，其余人，自然躲得远远的。 “大人，该吃午饭了。” 杨若恒说道。 “若恒，这京城的东西，吃的习惯不啊？” 孙要脸色柔和又带着笑容的问道。 “大人，你早上已经问了我三遍这个问题了。” 杨若恒无语的说道。 “若恒，欧阳姑娘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孙要问道，他知道杨若恒和五月姑娘一定会缠着圆圆姑娘问贵州发生的事情的。 “恩，圆圆姐姐已经给我说了，欧阳姑娘是个可怜人啊，不过她既然跟了龚大哥，我们就不该再说她任何的不是了。” 杨若恒开口说道，圆圆姑娘虽然叫她姐姐，但是知道圆圆姑娘比她大后，杨若恒还是改口叫了圆圆姑娘姐姐。 “若恒真是善解人意，那欧阳姑娘孤苦伶仃的在贵州，我想不若把她接到京城，和你们做个伴，你看可好？” 孙要开口问道，他虽然已经在龚瑞面前作出了决定，不过还是想要杨若恒的同意。 “好啊，这府邸这么大，让欧阳姑娘来了，也多一些人气啊。” 杨若恒点头说道，这屋子实在太大了，平时住着空荡荡的，侍女都全部住在后院，所以多一个女子，她也开心，何况又是龚瑞的人。 “真是我的好若恒，来，让我亲一个。” 孙要大喜，看着杨若恒就凑了过去，杨若恒吓了一跳，急忙起身，跑了出去。 “大人，吃饭了啦。” 一边跑还一边不忘叫孙要吃饭。 一摇一晃的到了大厅，居然坐了两桌子，几个女子和杨大夫一桌子，龚瑞等人一桌子。 摇了摇头，孙要走到杨若恒身边坐下，这是规矩，在府邸，孙要也不好说什么，杨若恒看着孙要坐在自己身边，内心还是挺欢喜的。 “圆圆姐姐烧得一手好菜啊，这些都是她做的。” 杨若恒给孙要夹了块肉后，对孙要说道。 “好吃，圆圆姑娘手艺真好啊。” 孙要赞叹道。 “大人过奖了，在贵阳府外，整日无事，就自己做饭打发时间，不过是会做罢了。” 圆圆姑娘笑道。 “孙大人，再吃饭啊。” 陈一公公没有让人禀告，自己走了进来。 “陈公公，快坐，一起吃。” 孙要招呼道，陈公公内心一热，平常哪个官员会叫自己一个太监一起吃饭的？孙大人叫自己入座，而且明显是坐他旁边。 深吸一口气，陈公公开口说道：“多谢孙大人好意，不过咱家已经吃过了，咱家是来给孙大人说件事情的。” 孙要叫他吃饭，陈一却不敢入座，开口拒绝道。 “陈公公何事啊？” 孙要问道。 “皇上昭告天下，为张宪将军平反啦，这是公告，咱家出宫准备发出去，特意先来孙大人府上告知一声。” 陈一说完，圆圆姑娘一动不动，满脸泪水，真的，真的平反了？ 圆圆瓜宁走过来哆嗦着接过陈公公手上的告示，看着看着就是满脸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杨若恒和五月姑娘急忙上前安慰。 “有劳陈公公跑这一趟了。” 孙要感激道。 “孙大人，要打扰你吃饭了，主要是咱家有些赶时间。” 陈公公歉意的说道。 “陈公公请。” 孙要虚引了一下，和陈一出来到了庭院花草中的凉亭里面。 “孙大人，今天早朝，你可被弹劾惨了。” 陈公公脸色难看的说道。 “这些当官的，一个个都是跳梁小丑，只顾自己的利益，不顾百姓的死活。” 孙要冷冷的说道。 “孙大人啊，我知道你为民办事，我也知道你一心为着大宋朝廷，但是，你也要为你自己想想啊。” 陈公公焦急的劝道。 “为我自己想想？陈公公说的是，上次我拿了十万两银子，岂不是为自己想吗？” 孙要自嘲着说道。 “孙大人啊，拿银子的事情是小事情，百官中谁家里没有许多银子啊？只是你这次在麻岭村的事情，实在是过分了，百官除了少数几个你这边的人，其余人人都在弹劾你啊。” 陈公公说道。 “弹劾我？弹劾我什么？难道我做的不对吗？那些畜生不该杀吗？” 孙要问道。 “孙大人，我也知道你做的对，可是百官不这么想啊，他们主张‘仁义’治理天下，孙大人这么做，他们说你是在公然和朝廷作对，说你是侩子手，说你枉自为官。” 陈公公说道，早上的弹劾，他可是在场的。 “陈公公，你可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 孙要开口问道。 “孙大人，不是最喜欢若恒姑娘吗？” 陈一被孙要问的一愣，天马行空的思维，陈公公好歹算是跟上了。 “恩？” 孙要也被陈公公的回答弄的一愣，却没有跟上陈公公的思维。 “我是说，我最喜欢看着这些狗官看不爽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 孙要大笑道。 陈公公听了孙要的话，惊叹不已，这孙大人，分明就是视百官如无物啊，你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告假不来上朝呢？ “孙大人，还是，还是小小心为妙啊。” 陈一还是劝了一句，他深深的知道，官场有多阴险，哪怕是当了几十年的官，也是小心翼翼，一个不好，辞官回乡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多谢陈公公好意，皇上是怎么说的呢？” 孙要问道，太上皇无法出面，毕竟现在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只要皇上死保他，百官就拿他没有办法的。 “皇上也说孙大人做的过了，孙大人你可不要怪皇上，皇上也为难啊。” 陈公公开口说道。 “我岂敢怪罪皇上，朝廷的事情，我能理解。” 孙要点头说道，皇上虽然开口责怪了自己，但是没有下旨处罚他，就代表了皇上的意思。 “只是百官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陈公公又补充道。 “无妨，他们早就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我又何惧之有？” 孙要说道，他突然当了朝廷冒出来的一品官，一下就打破了之前的实力对比，很多官员自然看他不满，只是孙要的职位注定了他不会在京城多停留，加上皇上又信任他，百官拿孙自然也没有什么办法。 “孙大人还是，以防不测的好，咱家先告辞了。” 陈一说道。 “陈公公慢走。” 孙要把陈一送出府门口，然后转身回去了，不过他也没有心思在吃饭了，而是坐在凉亭默默的思考。 如今百官弹劾他，但是他拿回来银子，虽然没有入库，却是实打实的功劳，所以百官即便联手弹劾，也无法弹劾成功，这一点，孙要还是知道的，大不了功过相抵。 只是如今，朝廷实力对比，实在是悬殊，哪怕范围被身为户部尚书，乃是六部之首，却始终还有一个宰相压着，难有作为。 宰相的位置，太上皇肯定会抓着，这一点，孙要深深的明白，历史就是这样来的。 不过，孙要很早也就知道，历史好像因为他的到来发生了改变，李彦仙，居然晚了数十年才出现，那么既然历史发生了一些改变，孙要觉得，他是不是也要改变一下了？ 尽人事听天命，孙要终于下定决心，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改变这段历史了。 第305章 辛弃疾 第305章辛弃疾 “大人，多谢大人。” 孙要还在凉亭默默的想着分析着如今的局势，圆圆姑娘走了过来，对着孙要就要下拜，孙要急忙将圆圆姑娘扶了起来。 “都是我的人了，还这么客气干嘛？” 孙要扶起圆圆姑娘后，板着脸朝她说道。 “大人。” 圆圆姑娘红着脸，低声喊了一声，孙要还扶着她的身子呢。 孙要看到圆圆姑娘的表情，知道她不好意思了，也知道这里是在自己府邸，看着圆圆姑娘的脸庞，孙要心中一动，突然有些后悔让圆圆姑娘住回京城了，暗骂了自己一句，急忙松开了双手。 “大人，不管如何，都要谢谢大人，家父能平冤昭雪，都是大人的原因。” 圆圆姑娘说道。 “张宪将军为国为民，每一个大宋子民无不敬佩在心，能为张将军洗刷冤屈，也是本府的福气，圆圆姑娘你不必感激我。” 孙要大义凛然的说道。 “大人。” 就在孙要和圆圆姑娘在凉亭聊天的时候，龚瑞在外面喊了一句。 “何事？” 孙要问道。 “府外有人求见。” 龚瑞说道。 “有人求见？谁啊？” 孙要好奇的问道，上次他拒绝所有人的宴请，已经得罪了所有人了，而皇上这一派的人来见孙要，龚瑞一定会说出身份或者不会阻拦。 “属下也不认识，他说他叫辛弃疾。” 龚瑞说道。 “谁？” 孙要双眼圆瞪，不敢相信的再问了龚瑞一遍，生怕自己听错了。 “辛，辛弃疾。” 龚瑞被孙要的反应吓了一跳，但是还是重复了一遍。 “快，快请。” 孙要急忙招呼道。 “圆圆姑娘，我这会儿有要事儿要办，如果你真要谢我，晚上我来你房间。” 孙要忍不住说道，他又不是公公，面对如此佳人，有了那一夜之后，更是朝思暮想了。 看着孙要转身走后的背影，圆圆姑娘的脸，更红了。 在府邸的书房中，也是杨大夫来后布置的一个书房，堂堂朝廷大官，府上岂能没有书房，所以杨大夫来了以后，就着手为孙要准备了一个书房。 孙要看着面前的人，年纪估计比自己还小一点，一脸的书生气质，却又脸上英气逼人。 “你是辛弃疾？” 孙要问道。 “学生正是辛弃疾。” 辛弃疾说道。 “停，停，你现在官居何职？” 孙要问道。 “学生虽然生于金国，但是几年前就回归大宋了，不过因为学生的身份，所以并没有担任要职。” 辛弃疾说道。 孙要看着面前这个被曾经那个时代的人，号称为“大宋第一古惑仔”的辛弃疾，越看越是满意，越看越是顺眼，这可是大名鼎鼎的辛弃疾啊，比李彦仙和虞允文还要出名的多啊。 “你不要在本府面前自称学生。” 孙要突然怒道，他虽然知道辛弃疾在他面前自称学生，也是有尊敬他的意思，但是，却是让得孙要满脸汗颜，无地自容。 “是，学生，呃，不，属下知道了。” 辛弃疾说道。 “属下？你为何在本府面前自称属下？” 孙要皱眉说道，他知道这人太厉害了，无论是功夫还是文采，但是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个马屁精？ “皇上吩咐的，属下这次跟随孙大人去贵州后，一切都听从孙大人的安排。” 辛弃疾说道。 “哦，原来皇上是让你去贵州啊。” 孙要说道，难怪当初听到‘飞虎军’时，孙要感觉特别的熟悉，原来是辛弃疾啊。” （飞虎军的目的在于镇压起义军，维持治安，由辛弃疾创立。） 辛弃疾创立的飞虎军，家喻户晓，孙要是知道的，历史上是由民兵创立而来，现在却是用了贵州的兵马，孙要却没有任何的意外，总归是有改变的。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孙要看着屋外轻声说道，无独有偶，圆圆姑娘刚好进来，听到孙要的话，下意识的就以为孙要是在说她，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孙要愣了一下，接着无语，怎么就赶上这时候了呢？ “大人真是好才华，好才华啊。” 辛弃疾由衷的说道。 呃，孙要目瞪口呆，这不是你的词吗？哦，你还没有创作出来，让我抢了先了。 “哪里哪里，一时兴起而已。” 孙要恬不知耻的只有将这首词当成了自己的了，总不能说这是你二十年后创作出来的。 “大人，这次属下会带五百人前去贵州，只是听说那里有十数万大军，届时，还需要大人帮忙应付啊。” 辛弃疾说道。 孙要不怎么在意，虽然对方人多，但是对方也有求于你，而且你又是大宋皇帝派去的人，如果换了一个人，孙要还会在意可能压不下去，但是，辛弃疾，孙要是一点担心都没有的。 “十八洞洞主，不听话的已经死了，你去了之后，又是帮助他们，有何担心啊。” 孙要说道，辛弃疾此去，不光是收编他们，还会帮他们改善生活，虽然不能融入大宋，但是，他们却能从大宋换取更多更丰厚的物资。 “是，大人。” 辛弃疾也是明白个中道理，但是面对的毕竟是那么多的兵马，心里说不在意也是假的。 “辛大人，你并非本府的属下，你也属于钦差，本府和你也是同朝为官，不得在本府面前自称属下了。” 孙要纠正道。 “是，大人。” 辛弃疾恭敬的说道。 哎，看着辛弃疾，孙要内心叹息，你和那李彦仙一样，一腔热血，最终报国无门，只不过你有下半生，却也是更加坎坷的下半生啊。 不过，遇到我了，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再成为悲剧了，孙要想到。 “不知大人何时启程？下官到时候和大人一同前往贵州。” 辛弃疾开口问道。 “辛大人，你若不嫌弃，不若就住在我府上如何？” 孙要问道，他还没有准备何时再启程，他的官职朝廷又没有任何规定，就是突然冒起来的，所以很是自由。 “大人盛情，下官岂敢嫌弃。” 辛弃疾大喜，他之前一直住在李彦仙军中，这次回了京城，也是住在客栈，哪里有地方住？此时能住到孙大人府邸上来，他可是求之不得。 “如此，甚好，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孙要高兴着站了起来，拉着辛弃疾就出去了，又叫来龚瑞赵茂杰等人。 “这位是辛大人，是皇上派去接手十八洞的人，各位认识一下。” 孙要又对着辛弃疾一一介绍道。 “辛大人，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不知道能否露两手，和我这几个兄弟切磋一下？” 孙要问道，他并不是要给辛弃疾下马威，就是单纯的想看看辛弃疾有多好的武艺，能被人称为“南宋第一古惑仔”。 “这个，大人，不太好。” 辛弃疾面露难色，虽然知道这是你的护卫，但是你说是你兄弟，辛弃疾他一时有些为难，万一把你兄弟打坏了呢？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啊。 若是龚瑞等人知道辛弃疾的想法，估计会想着找个豆腐撞死，被一个文人轻视？还把我等打坏了？ “无妨，大家切磋一下而已。” 孙要怂恿道。 “好。” 辛弃疾点头答应了，在孙要的受益下，和龚瑞先进行切磋。 很快，孙要便连连点头，这个辛弃疾，武功果然不错，虽然有些支撑不住了，但是能和龚瑞交手这么久，也是不俗了，毕竟辛弃疾的年纪才二十出头。 “住手。” 孙要叫停了二人，再打下去，辛弃疾就要败了，龚瑞此时也是面露佩服，这人才多大啊，如果他再练个二十年呢？龚瑞想的是自己一定不是对手。 “辛大人，好功夫啊。” 孙要赞同道。 “我败了。” 辛弃疾摇头说道。 “辛大人，你如此年纪，功夫就这么好，我若是和你一样岁数，我肯定会失败。” 龚瑞开口说道，他说的，是事实，虽然辛弃疾现在不是他对手，但是，年纪优势在那里。 一下午，几人都在切磋，孙要有兴致在旁边看，他们个个都有了兴致，一个下午打的是精疲力竭，还人人都是乐此不疲。 黄昏时分，陈阳苦着脸走了过来，他回来后就被杨大夫抓去做了壮丁。 “你不学学药理知识，出去遇到危险怎么办？” 这是杨大夫的原话，所以陈阳也无奈的每天待在了回春堂，不过却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回春堂看病的人不多，杨大夫一闲下来就教陈阳东西，比如简单的包扎之类的，陈阳已经学的精通了。 吃过晚饭后，辛弃疾又朝着龚瑞几人去比武，他实则是想多学一些东西，因为他一直开口再问，龚瑞等人也不保留，就好像一个前辈看着晚辈一样，详细的给他讲解。 吴昊天也在一旁默默的听着，默默的记着，他和辛弃疾年纪就相仿了，但是，他居然在辛弃疾手下撑不过三十招，这让他很是为难。 孙要在大厅无聊的喝着茶，终于，夜深人静了，孙要起身了，若恒和五月应该睡了？三女的房间居然挨着的，这让孙要一晚上焦急不已。 路过花园的时候，龚瑞赵茂杰他们居然还在，孙要假装没看到，快速的走了过去，然后进了圆圆姑娘的屋子。 龚瑞眼睛瞪大了，冲着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急忙回了屋中，辛弃疾也被龚瑞带着去了一个空屋子。 第二天天还没亮，孙要就顶着个黑眼圈起来了，然后快速的穿好衣服回了自己房间。 “在自己家中，居然还要偷偷摸摸，哎，命苦啊。” 孙要悲叹道，然后倒下继续蒙头大睡，此时的宫门之外，京城中的文武百官，却在焦急的等待着早朝的到来。 第306章 林平逃了 第306章林平逃了 就在孙要还在迷迷糊糊的睡觉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公子，醒了吗？” 敲门的是杨若恒，因为府门外陈公公来了，而龚瑞等人知道孙要估计不在自己房间里面，所以一时谁也不愿意来叫孙要。 孙要府邸里面也没有任何规矩，他们都不肯来叫，杨若恒只好自己来叫了。 当孙要从自己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龚瑞等人尽都是痴呆的看着自己，还有那陈一公公也是满脸焦急之色。 “陈公公，怎么了？” 孙要走了上去，对着陈公公问道，怎么都站在院子中呢。 “孙大人，皇上让咱家先来告诉你一声，那‘七省五路绿林会’的反贼林平，逃跑啦！” 陈公公慌忙说道，他可知道这个林平和孙要之间的牵扯，在元县的时候就开始了。 “什么？跑了？” 孙要先是一惊，随即又平静了下来，果然，京城也还是会有人救他。 “是啊，今天早朝的时候，大理寺少卿彭治博，说林平昨晚被人劫狱，逃跑啦。” 陈公公说道。 “彭治博？他不是做了那工部侍郎了吗？” 孙要问道。 “彭侍郎虽然是做了工部侍郎，但是他还兼任着大理寺少卿。” 陈公公解释道。 孙要明白了，一人身兼多职，倒也常见。 “这么说来，今日早朝，在找背锅侠了？” 孙要问道。 “孙大人，什么叫做‘背锅侠’啊？” 陈公公不明所以的问道，这个词儿他听也没有听说过啊。 “就是，背锅的，今天早朝是不是在议论这个？” 孙要问道。 “着啊，早朝乱成一团，他们啊，想让大理寺背这个锅。” 陈公公点头说道。 “哼。” 孙要听的冷笑一声，大理寺，一个大理寺卿常羽，一个少卿彭治博，如今都站在了皇上这边，是妥妥的保皇派，而大部分都是太皇派。 林平跑了这种事情，肯定是太皇派那边做下的，而他们，竟然要借此搞掉大理寺？这就不光是排除异己了，甚至还会打压所有人，大理寺投靠过去才多久？ 如果就这么被他们栽赃了，那以后谁还敢站队皇上这一边？ “孙大人，这个事情有些不妙啊。” 陈公公虽然不知道个中缘由，但是他这几年也看到不少，也知道如果大理寺真的背了锅，那么皇上这边又会少一些势力了。 大理寺，相当于最高法院，犯人跑了，不怪到刑部去，居然怪到大理寺去，这怪也只怪大理寺自己有自己的监牢。 如果大理寺没有监牢，犯人是在刑部跑了，那大理寺怎么也不可能背这个锅的。 公检法，还是不完善啊，孙要感叹道，监察使，甚至直接就能给人定罪，权力实在是太大。 “陈公公莫急，我已经知晓此事了，中午饭后，我去趟大理寺。” 孙要说道。 “如此最好。” 陈公公急忙点头，此时不知道早朝退了没有，陈公公知道皇上叫他来的目的，就是让孙要插手此事，陈公公一直还没有开口，现在听到孙要自己主动要过问这事儿，正好省了他开口了。 陈公公还真怕孙要当甩手掌柜，毕竟孙要连早朝都懒得去。 陈公公满意的回去了，他的任务完成了，至于焦急，他不过是做出来的样子，或许真有焦急，但现在孙要已经从他手上接过去了，该焦急的，不再是他了。 “大人，林平跑了？” 陈阳开口问道，他今早见到陈公公在来了，也没有去回春堂，而是陪在陈公公面前，皇上近侍，他这个侍郎还是得陪着。 “恩，‘斩天会’果然和朝中某些人勾结啊。” 孙要点头说道。 “几十年的反贼帮会，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陈阳说道，他是在提醒孙要，这个‘斩天会’存在几十年了，一直没有被彻底消灭，必然不能大意。 “现在大理寺估计是焦头烂额了，等吃了午饭，本府去大理寺看看。” 孙要说道，然后去洗漱了，陈阳看了看时辰，也是去了回春堂跟杨大夫学医术去了。 高路对京城极为熟悉，吃过午饭后，高路驾着马车，孙要来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官署名。相当于现代的最高法院，掌刑狱案件审理，长官名为大理寺卿。（位九卿之列。南宋为正三品，少卿为从四品。） 孙要到了大理寺，由于他此时穿了自己的官服，所以没有人敢让他在外面等候通报，甚至除了行礼之外，大理寺的侍卫随从连问都不敢问。 一路无阻的进了大理寺，穿过走廊，来到了公堂之上，这和衙门也差不多布置，只不过比衙门大了许多，气派了许多，人数也比衙门多的多。 “孙大人，你怎么来了？” 常羽见到孙要，急忙起身让座，那斜下手位置的少卿彭治博也是急忙起身行礼。 “不必客气，林平是何时跑了的？” 孙要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孙大人，可否后堂入座喝茶？” 常羽问道，他可不敢直接叫孙要去后堂，而是商量的语气问着孙要。 “甚好，本府正好有些口渴了。” 孙要点头说道，他看着这常羽，心道，在自己的地方都这么小心，京城的官，真不好当啊。 茶上好后，常羽和彭治博二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彭少卿，不是兼任工部侍郎吗，怎么没有去工部呢？” 孙要问道。 “孙大人有所不知，工部，下官虽然是个侍郎，但是下官压根儿就没怎么去过，也插不进去手啊。” 彭治博摇头说道。 孙要点头轻笑，工部尚书是太上皇一派的人，他这个皇上安插的工部侍郎还真插不了手，若非彭治博还有个大理寺少卿的身份，估计早就被排挤出去了。 所以这个彭治博还算是聪明，只领一份工部侍郎的俸禄，而不过问工部侍郎的事务，暂时倒也相安无事。 “孙大人，林平昨晚被劫走了，下官仔细查看过也审理过了，我大理寺，有内贼。” 这时，常羽突然摇头叹道。 高路突然有些同情的看着常羽，自己手下有了内贼，那他这个大理寺卿怎么也脱不了干系了。 “常大人，这次，看来你大理寺接了个烂桃子啊。” 孙要笑道。 “孙大人，你就莫要取笑下官了，孙大人把人抓回来，也只有我大理寺来审理啊。” 常羽无语的说道，你还笑我，咱们都是皇上这边的人，你审和我审不都是一样吗？千里迢迢的抓回来给我大理寺，结果这烫山芋烫了我的手，你却无事。 这一次，对方针对的，恐怕还真是这常羽，彭治博有个工部侍郎，针对他，岂不是让他卸任少卿反而跑去工部任职，那不是给工部尚书添堵吗。 第307章 你可知道礼数 第307章你可知道礼数 “今日早朝，如何讨论的？” 孙要对着常羽问道，昨晚犯人逃跑，今天早朝就开始了攻歼，这速度，真的是快啊。 “他们对我一阵攻击，我也无话可说。” 常羽摇头说道，早朝之上，他差点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范大人身为六部之首，他没有替你说话吗？” 孙要问道。 “范大人如果说话，李宰相就会出面了。” 常羽摇头叹道，范大人虽为六部之首，但是李明果却是更大权力的宰相。 范大人不出手，就是怕李宰相出手，如果二人都出手，事情就会变大了，也会一时难以断定结果，这是两边都不想看到的。 范大人自然是不想事情扩大，李宰相是想事情快点结束，大理寺卿换人。 “犯人虽然在大理寺内丢了，但是刑部，也脱不了干系。” 孙要说道。 “孙大人，我大理寺不隶属刑部。” 常羽愣了一下，急忙解释道，大理寺监牢，也是大理寺自己的人看守。 “不隶属刑部，就不能怪到刑部头上吗？他们能怪你，你就不能怪他们吗？” 孙要笑道。 “孙大人，这，这些都是需要证据的，不可胡来啊。” 常羽急忙说道，他只道是孙要不懂规矩，在朝廷胡来的话，可是要吃大亏的。 “明日早朝，常大人只需要开口认错就行。” 孙要说道。 “孙大人，岂可如此？” 彭治博急忙说道，这要是认错，那可就得被罚了。 “只是认错，又不是认罪，有何不可？” 孙要问道。 “这，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彭治博问道，错了被罚和认罪被罚，不都一样吗？他们可不会管你是错还是罪，罚你就是最终目的了。 “常大人，你相信我即可，明日我问你，你只管认错。” 孙要说道。 “孙大人明日准备上朝？” 常羽问道。 “恩，常大人，明天早朝，一切有我。” 孙要说道，让常羽和彭治博放宽心，不要过于在意这事儿，随即就告辞离去了。 出了提刑司，孙要坐在马车上，看着京城往来人群，叫住了高路，让高路去叫一队皇城司的人来。 高路对此极为熟悉，他也担任过提刑司，自然知道哪里会有皇城司。 高路很快就驾着马车出现在一队皇城司巡逻兵的面前，这皇城司的领头明显认识高路，看到高路过来，没有任何防备动作。 “大人，皇城司的人已经在车外面了。” 高路下了马车，对着里面的孙要说道。 “卑职拜见孙大人。” 这领头的看见孙要，立即躬身拜见。 “昨晚大理寺犯人逃跑，你们皇城司有没有抓人？” 孙要问道。 “孙大人，我们皇城司并没有接到消息。” 这领头的如实说道。 “哼。” 孙要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这领头的吓了一跳，这锅，他可不想背啊。 “孙大人，我皇城司隶属于皇上统管，虽然也负责一下京城的安危，可京城还是统归殿前司负责啊。” 这领头的急忙解释道。 （南宋朝廷为了控制军队，禁军都由三衙掌管，即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侍卫亲军步军司，而三衙，又和枢密院、兵部互相牵制。） “殿前司？他们有没有满城捉拿犯人？” 孙要问道。 “据卑职所知，好像没有。” 这皇城司领头儿的想了想，开口说道。 “恩，我知道了。” 孙要挥了挥手，这一队皇城司转身就跑了，周围远处围观的百姓看的惊讶不已，皇城司啥时候儿遇到别人如同耗子见到猫一样？皇城司平时那是什么样子的存在？ （皇城司前身，宋太祖赵匡胤设立的武德司，殿前司无权管理武德司，甚至连御史台都无法监察，这是一个凌驾于法律之外的部门。） 孙要没有急着让高路回去，又找了几个皇城司的人打听了情况，后来得知，殿前司根本就没有过问林平的事情，哪怕是搜查都没有搜查过。 孙要记在了心上，回了府邸，当晚，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去了圆圆姑娘的房间。 用孙要的话说，就是他明天早上要上早朝，怕一个人睡起不来误了时间。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孙要就起来了，然后叫醒龚瑞，不过还没有等他叫，吴昊天就来了。 “大人。” 吴昊天喊道。 “你怎么没有睡觉？” 孙要好奇的问道。 “大人，为了府上的安全，每天晚上我们轮流巡逻。” 吴昊天解释道。 “你刚刚看到我了？” 孙要立刻问道。 “没有，我绝对没有看到大人从圆圆姑娘房间出来。” 吴昊天你连忙摇头说道。 “住口，以后不得乱说，赶紧备车，我要去上早朝。” 孙要说道。 “是。” 吴昊天一听孙要要去上朝，也不敢耽搁了，急忙备好马车，然后叫醒了赵茂杰，随即驾着马车朝着皇宫行去。 皇宫外，人人都是坐轿子，吴昊天驾着马车停在这些轿子周围，孙要去了皇宫面前排队。 看着这些轿子，再看着自己的马车，吴昊天鼻孔朝天，在一众轿夫惊讶的目光中，进了马车，睡大觉去了。 “常大人，林平跑了？” 孙要到来后，人群先是安静了一下，百官都好奇这个八府巡抚怎么来了？此时听到他的话，心中都想，原来是为这事儿来的啊。 “是的，孙大人，那林平被人劫走了。” 常羽如实回答道。 “混账，你们大理寺都是吃白饭的吗？” 孙要怒骂了一句，百官心道，果然是为了这事儿来的，百官心里都能理解，好不容易抓了个“斩天会”的头目，结果却被人走脱了，换做谁来心里都不愿意？这可是到手的功劳，飞了啊。 至于同一派系，对百官来说，无非就是多个帮手，但是帮手挡了自己的路，那下手也不带犹豫的。 百官看到孙要还想攻击他在麻岭村的事情，此时都不约而同的闭嘴了，先让他们自己斗，斗完了再一个一个收拾也不迟。 常羽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是想起来孙要昨天和自己说的话，也只好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昨天出了彭治博帮他解释了一遍，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帮他说话了，他昨日心里就有些心灰意冷了。 孙要见常羽不说话，也没有在开口说什么，居然和吴昊天一个样，鼻孔朝天的往前走去。 户部尚书范文斌身后站的是吏部尚书梁国柱，他见孙要走了过来，根本就没有让位置的意思，他虽然和范文斌中间有些距离，但是他不信孙要会插到他们中间来。 只是孙要走过梁国柱的时候，却没有停留，范文斌见状略做犹豫，脚步往后移了移，梁国柱不让位置，他却不能不让位置，总不能让孙要尴尬，所以他决定让孙要站他前面。 但是孙要的鼻孔还是朝着天，脚步也没有停留，直接站到了宰相李明果的前面，李明果肚皮都要气炸了，他是百官之首，站在最前面的，此时却成了第二个。 “孙大人，你可知道礼数？” 第308章 站位置 第308章站位置 “孙大人，你可知道礼数？” 礼部尚书罗逸云站在了文武官员中间的位置，对着前面的孙要问道。 “礼数？你这语气跟我说话，就是礼数？” 孙要翻了个白眼问道。 右边武将前面那第一位，正是如今老种经略相公的父亲种耀，乃是朝廷正二品，辅国大将军。 仲耀此时见了孙要的位置，悄然向前移动了一下脚步，和孙要并排而立，然后低下头去，看也不看旁边的文官争吵，他后面的武将也只得前移一步。 “孙大人，本官乃是礼部尚书，孙大人违礼，本官有权过问。” 罗逸云说道。 “子曰：‘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宰相大人肚里能撑船，又岂会计较站位问题？” 孙要说道。 “强词夺理，宰相乃是首辅，当站第一位。” 罗逸云喝道。 “首辅只得一府，八府巡抚乃是八府，本官站这里，有何不可？罗大人，你口口声声礼数礼数，实则是想让李宰相背一个小肚鸡肠的骂名？” 孙要反驳道。 “孙大人，下官非常好奇，你的八府，是哪八府？” 一个武将官员站出来问道。 “你是何人？” 孙要问道。 “本官乃是当朝太尉，步飞成。” 步飞成说道。 “原来是步太尉，久仰久仰。” 孙要点头说道。 “孙大人，你还没有回答我，八府乃是哪八府？” 步太尉问道。 “八府啊就是六部加上枢密院和殿前司了。” 孙要笑道。 “荒唐。” “胡闹。” “简直是岂有此理。” 百官顿时喝声一片，他们只知道这个官职，却不知道八府乃是哪八府，此时听到孙要的话，都是大怒不已，如此说来，别说正三品尚书，就是六部之首的正一品户部尚书，都是孙要的属下了？ 范文斌此时都是皱着眉头，暗道孙大人怎么能说出这种得罪满朝百官的话呢？ “孙大人，听说八府巡抚是你自己出的主意？你蒙蔽圣上，私夺权利，简直该诛。” 一个四品侍郎，毫不畏惧的站出来说道，当中说孙要该诛，可见对方势力有多大。 “罗尚书，他说本府该诛，岂不违了礼数？” 孙要没有理会那四品侍郎，而是看着罗逸云问道。 “哼，你蒙蔽圣上，确实该诛。” 罗逸云满脸不屑的说道。 “既然你们都说本府该诛，那也就是承认了本府的权利？本府其实一直不知道八府原来就是这八府，刚刚本府只不过是随口乱说的，没有想到却是误打误撞的说对了啊，那本府就站在这前面了。” 孙要笑着说完，然后转身看着宫门，不再理会后面的叫骂声。 罗逸云此时找不到理由反驳孙要了，刚刚的话虽然是责骂孙要，但是也是变相的承认了孙要的权利。 李明果此时心里才是一万个不舒服，他上朝十年，一朝登顶，前面再也没了后脑勺，这才几天，又出现了后脑勺？ 不过也没站多久，传令太监就开了宫门，让众人上朝了，孙要来的比较晚，他来的时候，百官都已经到了。 到了早朝大殿，也就是南宋杭州皇宫里面的大庆殿，孙要已经来过一次了，倒也不陌生，山呼万岁过后，太监询问“有事奏报，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事禀报。” 孙要站在第一个位置，此时也就第一个站了出来。 皇上看到孙要站在首位，李明果居然站在了他身后，内心突然有种想要大笑的感觉。 “孙爱卿有何事，但说无妨。” 皇上问道。 “皇上，臣在贵阳府，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实在是苦不堪言啊。” 孙要说道，百官大多皱着眉头，这个孙要，竟然在皇上面前哭诉自己的苦？只想要给自己奏功吗？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还苦不堪言？ 皇上没有开口打断，好奇的看着孙要，想要看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臣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最终扭转败局，反败为胜，终于搞定了十八洞的人马，还把那林平抓获归案。” 孙要说道。 “孙大人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那林平，是被十八洞放弃的？怎么叫孙大人搞定十八洞人马，才把那林平抓获的？” 吏部尚书梁国柱开口打断道。 “梁大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那林平本是攻城之人，难道不是本府搞定十八洞人马才抓获的吗？本府不搞定十八洞人马，他们会把林平交给本府？” 孙要看着梁国柱问道。 “孙大人，你是抓了林平在前，胜了十八洞兵马在后，你抓林平的时候，可还没胜十八洞兵马，那个时候，贵阳府都被破城了。” 梁国柱纠正道，百官都是点头，他们知道的也确实如此。 “梁大人，你身为尚书，竟然没有读过书？本府说的是胜了十八洞才抓的林平吗？本府说的是搞定，梁大人居然不知道搞定什么意思，你那进士是如何考取的？” 孙要讥讽道，梁国柱一脸难看，这是被孙要钻了字眼儿了。 “皇上，臣对梁大人的本事，有所怀疑，臣建议，罢免梁国柱吏部尚书的职位。” 孙要突然说道。 皇上听了孙要话锋一变，开口就要罢免当朝尚书，有些哭笑不得，百官内心也是无语，你当尚书是白菜，说罢免就罢免的？ “孙大人，梁大人乃是吏部尚书，其能力人人皆知，孙大人因为一个文字就要罢免他，未免有些可笑了？” 一个官员说道。 “哦，你又是何人？” 孙要开口问道，这话一出，连皇上都有些无语了，谁会在朝会上问出这话？ 果然，那人脸色比梁国柱还要难看了，孙要只是说罢免梁国柱，但是实际人人都知道，不可能因为这事情就罢免，但是孙要却不知道那人的名字，这就摆明了嘲讽人了。 “本官乃是殿前司指挥使聂正雨。” 此时不爽的开口说道，他可是殿前司指挥使，孙要竟然不认得他。 孙要还真不认得此人，听到此人乃是殿前司指挥使，暗道，我还要找你呢，自己就跳出来了。 “皇上，既然梁大人乃是尚书，虽然不懂搞定和战胜的意思，但还是先不罢免他。” 孙要不理殿前司指挥使，转身对着皇上开口说道。 皇上嘴巴里发出一声“咕”的声音，强忍着没有笑出来，不满的看了一眼孙要，哼，差点让自己出丑。 “说下去。” 皇上皱着眉头说道。 “臣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下林平，结果却让林平跑了，这事情，臣不得不过问了。” 孙要说道。 百官暗道，自己猜的果然没有错啊，孙大人这是对常羽不满了，要把责任推给常羽，然后再为自己请功。 “孙爱卿，你是何意？” 皇上更加疑惑了，常羽可是朕的人，你孙要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和常羽过不去？ 种耀本来是皇上请来帮常羽说话的，否则这个时候，他还在家里睡觉，不过他并没有开口，他人老成精，他要等孙要说完再开口。 所以皇上想要对种耀使眼色，种耀却一直低着头，没有抬起来，自然也看不到。 “常大人，你大理寺为何把那林平丢了？” 孙要对着常羽质问道。 皇上有心想要对孙要发怒，但是又发不出口，都是他的人，他偏帮谁也不好，只是皇上心里着急啊，常羽归过来没多久，就被罢免的话，以后谁还敢站在自己这一边？难道孙大人只顾着自己的利益？ 丢了林平，就要拿大理寺开刀？皇上有些疑惑了，在他看来，孙要不是这样的人啊。 第309章 又是罢免 第309章又是罢免 “皇上，林平逃跑了，微臣的努力全都白费了，那林平，微臣任元县县令的时候，就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不光欺压百姓，勾结贪官污吏，还走私金国，卖国求荣，今日抓回京城受审，却被他逃了。” 孙要悲愤的说道。 “皇上，林平逃脱，大理寺难脱干系。” 梁国柱刚刚还在和孙要争吵，此时却和孙要一样的想法。 “常爱卿，你有何话说？” 皇上对着常羽问道。 “皇上，臣失职。” 常羽不得不开口说道。 “常大人，你仅仅只是失职吗？” 梁国柱开口问道。 常羽看了梁国柱一眼，没有开口说话，同是正三品，但是在朝廷之上，吏部尚书权力明显大过大理寺卿。 “常大人，那林平乃是‘七省五路绿林会’的一个头目，你如何不知道有多重要？怎么会让他逃了？你可有错？” 孙要问道。 皇上心里有些不满，这孙要怎么揪着常羽不放？人丢了再抓就是了，朕都给你这么大的权力了，你还想怎么？ 其余百官也有看戏的，也有等着帮孙要搞定常羽的，各种心思都有，这个时候，却没有人会傻到站出来帮常羽说话了，那么种耀他的目的就是帮常羽说句话，但是此时他也不可能站出来了。 “孙大人教训的是，是下官的错。” 常羽想着昨天孙要的话，此时开口承认了错误。 “既然你知错，皇上，臣建议将常寺卿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梁国柱开口说道，他身为吏部，能在人事方面提建议。 “梁大人此话何意？正所谓知错难改，善莫大焉，常大人已经知错了，就必然会改正，梁大人你刚刚不也是不知道搞定和战胜的意思吗？” 孙要问道。 “这岂能混为一谈？” 梁国柱大怒道，怎么又提这事儿？这叫我不知道搞定和战胜的意思吗？ “梁大人，你现在知道搞定和战胜的意思了？你错了都能改，那常大人错了就不能改吗？如果是这样，皇上，微臣建议，把梁大人一并罢免了。” 孙要胡搅蛮缠的说道。 种耀心里松了口气，看来用不着老夫出面了啊，不过等下话还是要说一句的，不然皇上的吩咐，就没有照办了。 范文斌也是松了口气，在朝堂之上，偏偏就是孙要这种泼皮无赖的手段方法，最为管用，都是朝廷的官员，谁会和孙要一起胡搅蛮缠呢？ “孙爱卿，梁爱卿，两位莫要争吵了，常寺卿虽然有错，但朕想来也是无心之举，必不是有心故意跑走林平的。” 皇上不得不和稀泥了，真要像孙要那样，全部罢免那还得了？ “皇上英明，不过，微臣昨日查访得知，林平被逃了之后，京城之中居然无人捉拿，此事恐怕还有蹊跷啊。” 孙要说道。 皇上皱眉，昨日早朝都开到了午时，群臣争论不休，不过退朝后，也下令满城捉拿了啊。 “昨日朕已经下令搜捕林平，孙爱情是不是查的有误？” 皇上开口问道。 “皇上，昨日确实没有人捉拿。” 孙要说道，他是饭后去找的大理寺，其实和常羽下朝回来也就没有相差多久，然后就去问了皇城司，皇城司没有接到搜捕林平的命令，他们也不可能得到这个命令，早上也没见人捉拿谁，自然给孙要说的就是没有了。 “此事，怎么回事？” 皇上看着武将位置，询问道。 “皇上，昨日退朝后，臣就已经下令捉拿林平了。” 殿前司指挥使聂正雨站出来回答道。 “皇上，昨日是何日退到朝？” 孙要突然问道。 “大胆，孙大人，你竟然敢质问皇上？你好大的胆子？” 礼部尚书罗逸云站出来喝道。 “我不知道难道不能问吗？不耻下问你没有听说过吗？” 孙要看着罗逸云莫名其妙的问道，这人是怎么回事？问个问题也违礼？ “昨日正午时分退的朝。” 皇上没有责怪孙要的意思，开口说道，罗逸云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回去，刚刚孙要的语气，的确有违礼数，不过皇上都不在意，他也只能无奈了。 这个时代，尊礼也没有尊的那么严格，但是他身为礼部尚书，总能挑出毛病来的。 “正午时分，这么说下令捉拿林平就是午后了？那林平岂会呆在京城让人捉拿？城门一开肯定早就跑了，殿前司为何不早早捉拿？这分明是有意放水。” 孙要说道。 “胡说八道，这事情我们殿前司也是上朝之后才知道的，怎么叫有意放水？” 聂正雨怒道。 “大理寺被劫了囚犯，你殿前司居然不知道？在这京城之内，居然被人劫了大理寺你们不知道？本府看来，你比常大人还要失职的多。” 孙要说道，皇上听了孙要的话，都不得不点头。 “京城的安危有殿前司负责，叛贼劫了大理寺，聂指挥你们殿前司真的不知道吗？” 种耀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他本来就想找个机会出来说一句话的，此时终于找到机会了。 皇上看了种耀一眼，露出满意的神色，这种家军，不倒向任何一派，却始终忠于大宋皇上，不管谁做皇上，种家军都是拥戴。 种耀开口，聂正雨不该反驳，种家军如今的威望，如同岳家军一样，而且，人家种家相公，实打实的兵权在手，谁敢招惹？ “皇上，京城那么大，大理寺有大理寺自己的防御，他们被劫了囚犯，又没有第一时间来报于我殿前司，我殿前司如何知晓？” 聂正雨很聪明，又把皮球踢回给了大理寺。 “聂大人真是好笑，没有人禀告，殿前司就不管京城安危了？” 没等常羽说话，孙要就继续问道，帮他把这个问题踢了回去，常羽面露感激，昨晚被劫林平走，马上就要早朝了，他确实没有时间去通知殿前司，不过只是派了人去通知了京城知府，也就是临安知府。 “孙大人，我殿前司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岂会知道大理寺被劫？” 聂正雨好笑的说道。 “那这么说来，京城如果出现暴乱，那没有人来禀告你殿前司，你殿前司也无法知道？” 孙要问道。 “如此事情，我殿前司岂会不知道？” 聂正雨怒道。 “大理寺乃是朝廷机构，被劫和暴乱有何不同？甚至影响还要远超暴动，你居然不知道？” 孙要也问道。 聂正雨鼻子都气歪了，大理寺和他殿前司不对付，何况大理寺又和他殿前司不是一个机构，也不需要他殿前司去保护，他不知道大理寺被劫持，人人都能明白原因，但是却不能摆在台面上说。 此时孙要却抓着这事情问个没完，他还真不好开口解释。 “殿前司负责京城安危，大理寺被劫犹如朝廷被劫，殿前司却不闻不顾，皇上，此事要么是殿前司勾结那‘七省五路绿林会’参与其中，要么就是殿前司无能，微臣请皇上罢免了聂正雨的指挥使一职，再交由微臣八府巡抚来严查。” 孙要开口说道，群臣都有些发呆的看着孙要，张口罢免闭口罢免，你以为你是谁啊。 皇上也有些发晕的看着孙要，罢免这个罢免那个，他这个皇上都不敢这样做，偏偏孙要做的出来，还做的这么理直气壮。 第310章 七项大罪 第310章七项大罪 “孙大人好大的口气啊，在朝堂之上，开口闭口罢免这个罢免那个，好大的官威啊。” 吏部尚书梁国柱开口说道。 “梁大人，你怎么还没被罢免，哦，刚刚忘记了，梁大人又不用被罢免了。” 孙要说道，梁国柱脸色铁青，什么意思？刚刚本官就要被罢免了吗？ “孙爱卿，不可胡闹。” 皇上笑着说道，他本以为今天常羽都不一定保得住，结果孙要来了，朝堂之上虽然一片乌烟瘴气，但是至少，不会处于劣势了。 在皇上看来，满朝文武，如今好像都比不上孙要一人。 “孙大人，朝堂之上胡闹，成何体统？” 那太尉步飞成开口说道。 “咦，步太尉什么时候也成了礼部的人了？” 孙要好奇的问道。 “本官只是遵守礼数。” 步太尉不满的说道。 “你遵守礼数？那你为何在本府面前自称本官？” 孙要问道。 “孙大人，皇上面前，都属臣子，步太尉在朝堂之上自称本官，和孙大人你自称本府一样，都不违礼。” 礼部尚书罗逸云见步太尉脸色难看，开口替步太尉解围道。 “哦，步太尉虽然不是礼部之人，但是和礼部关系甚好啊。” 孙要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时候，百官的脸色都有些变化了，这话，岂能说明了？这是在暗指步太尉拉帮结派广结党羽还是说朝廷派系？ 百官脸色变化莫名，却没有人站出来开口，这时候开口，岂不是坐实了自己是党羽了？ “众位爱卿，林平这等反贼逃了，众位爱卿应该想办法再把他抓回来，而不是在这里推卸责任。” 皇上舒了一口气，终于说出来自己昨天就想说的话。 “皇上英明。” 百官同时喊道。 这时候，一个太监悄悄的退了下去，转身朝着内廷跑去，陈一冷冷的看了一眼，然后眼睛垂下，没有任何动作。 “大理寺跑了林平，却也是罪无可恕，大理寺卿常羽，罚俸一年，回去好好反省，朕不想看到大理寺再出现这等错误。” 皇上决定了常羽发俸一年的惩罚，群臣见此，也不敢再多说了，再多说，那就是欺君了，虽然他们都是在欺君，但却不敢明着出来反对。 “谢皇上，臣回去一定认真反省，保证不会再出这样的错误了。” 常羽出列谢道，他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快就结束了，自己也只是发俸一年而已。 “恩，各位爱卿，还有什么事情要奏的吗？” 皇上问道。 “臣还有事要奏。” 孙要又说道。 “孙爱卿还有何事？” 皇上不解的问道，他自己开口问出这话，就是想快点退朝，他可不想听到群臣说贵州那个村子的事情，却不想孙要居然还这么作死的跑出来奏报。 “臣要参当朝宰相李明果七项大罪。” 孙要淡淡的说道，一时朝廷之上鸦雀无声，户部尚书范文斌看着前面的孙要，内心如同惊涛骇浪，这孙大人要疯啊。 皇上半天没回过神来，盯着孙要，半天才说道：“孙爱卿，说来听听。” “皇上，李明果身为宰相，却完全不顾天下百姓生死，甘肃路最近涌现无数难民，李明果身为首辅，却让朝廷不闻不问，还要等地方上的忠义之士接济，其罪一也； 李明果身为宰相，贵阳府城破，到了现在，朝廷也不提抚恤之事，罔顾贵阳府拼死保卫大宋肚子的将士百姓之性命，其罪二也； 临安府靠着水乡，百姓以水为生，李明果竟然下令找人头数收取百姓的银子，美其名曰纳税，实则就是缴纳‘保护费’给朝廷，使得百姓怨声载道，其罪三也； 林平被押解进京，却让得他在京城被逃，此事无论有无官员勾结‘七省五路绿林会’，都是朝廷用人不明，没有作为，传出去让天下人耻笑，让敌人耻笑，李明果身为宰相，应当负有首要之责任，其罪四也； 京城之中，天下百姓口中，就连小孩儿都有童谣，‘李宰相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宰相当到这个份儿上，李明果也是破天荒的蝎子粑粑了，独一份儿，不得民心，其罪五也； 十八洞洞主，人人皆说，朝廷若有李明果做宰相，他们坚决不服，如此坏我大宋威望，此罪六也； ‘七省五路绿林会’，又称‘斩天会’，何谓‘斩天会’，斩的是什么？李明果身为首辅，却不思下令缉拿消灭这帮反贼，不以皇上安危为主要责任，其罪七也。” 孙要一口气说完这七项大罪，就连那对任何事情漠不关心的种耀，此时都是抬起来脑袋，看着孙要不知道在想什么。 百官也是一一思考着李明果这些大罪，很多人都在想办法辩解，毕竟孙要已经当众说了出来。 “经上所述，李明果不配为宰相，臣建议，将李明果革职查办。” 孙要继续说道，堂堂宰相，在孙要口中，就是轻飘飘的一句话，革职。 这时候的大庆殿上，一个开口说话的都没有，就连皇上也没有开口，那陈一公公安静的站在那看着孙要，心里不住的佩服，那可是宰相啊，孙大人居然也敢说革职？ 这七项大罪，很多官员觉得孙要分明就是罗织陷构，第一条，难民的事情，本来就是地方先办，地方报到朝廷，再有朝廷出手，这第一条就是强加之罪。 第二条，贵阳府你孙要都拿了银子抚恤了，朝廷谁人不知？还没有说你麻岭村屠杀村民的事情，你倒是先倒打一耙了。 第三条，之前不是说过这事情了吗，这都是朝廷连皇上都默许的事情，现在你又来说？ 至于第四条，刚刚你都说了，是大理寺和殿前司的责任，怎么能怪到宰相头上？ 第五条小孩儿口中的童谣，估计就是你孙大人现编的，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 第六条，十八洞都归顺你了，你想怎么说，那还不是怎么说？ 第七条就更可笑了，‘斩天会’存在几十年了，历代皇上都知道，现在‘斩天会’也隐藏起来了，各地也没有接到‘斩天会’造反的消息，朝廷又岂会花大把的银子去查这帮小毛贼？打金国打西夏防大辽不要银子吗？ 但是孙要会用这种不疼不痒的东西来攻击当朝宰相？ 没有人会觉得孙要是个傻子，傻子能站到宰相的前面去？ 众多官员都在思考孙要会有什么后手没有，不要自己跳出去做了替死鬼，所以一时，满朝上下，落针可闻。 李明果刚当宰相没有多久，但是他在太上皇一派，根深蒂固，很多同党，又有太上皇撑着，孙要这是想要断太上皇一臂？范文斌心里想着，孙要还是太年轻了啊，不懂朝廷争斗，这样就想罢免李明果，未免是有些天真了。 “臣附议，李宰相确实如孙大人说的，没有得到民心。” 先站出来的是常羽，投桃报李，所以他先是附议道，百官无不翻着白眼，刚刚孙要帮了你，你现在帮他，你们才是同党？ “臣也附议，宰相乃是百官之首，若得不到百姓的认可，岂不是说明朝廷无能？臣建议罢免宰相，另选贤能。” 彭治博也站出来开口说道。 “臣去过贵阳府，也去过十八洞，孙大人说的，臣可以作证，乃是实话，臣也附议。” 虞允文开口说道。 “微臣反对，孙大人所参之罪，分明就是强词夺理，简直捕风捉影，几乎是栽赃陷害！微臣以为，孙大人罗织罪名，构陷同僚，不配担任朝廷大员，比李宰相更要适合罢免。” 吏部尚书梁国柱首先说道。 “臣附议，李大人乃是当朝宰相，乃是我大宋的中流砥柱，岂容孙大人胡编乱造？” “臣也附议，李大人为官多年，功成名就，做了宰相之位，岂能容孙大人随便降罪？” “不错，孙大人指鹿为马，颇有当年赵高之风范，皇上不可不防，诸位大臣不可不防啊！” “臣反对孙大人之言。” “臣附议将孙大人罢免。” 越来越多的官员站了出来反驳孙要，同时开口建议将孙要的八府巡抚职位罢免。 第311章 争辩是非 第311章争辩是非 皇上这时候看着满朝文武，一个头两个大，别说你孙要想要罢免了李明果，就是朕也想啊，但是不能说啊，刚刚才罢免一个宰相，你也得给朕一点准备时间。 现在好了，李明果罢免不了了，满朝上下都要罢免你了，看你怎么收场。 “奇怪，为何你们都说要罢免本府呢？本府说的可是罢免李宰相。” 孙要疑惑的看着满朝文武，开口问道。 梁国柱执掌吏部，此时听了孙要的话，差点笑了出来，这话说的可太有意思了，还有这个孙要，虽然位居高位，但是压根儿就不懂朝廷官场之道啊。 梁国柱只觉得这个孙要，就是一个愣头青，一点官场之道都不懂得，其余官员也大多觉得孙要就是愣头青，没头没脑的撞来撞去。 “本府在元县，查贪官杀恶霸，在川中惩处奸人，以防垄断，维护百姓利益，本府去吐蕃为使臣，保卫大宋边疆，在贵阳府更是为朝廷收获了四千五百万两白银，怎么，在你们心中，本府才是该被罢免的吗？” 孙要问道，范文斌此时心中喝彩，孙要这样说了，谁敢再提罢免他，就是奸臣了。 果然，百官没有再开口说罢免孙要了，此时百官才发现，原来这个孙大人，竟然立了这么多的功劳？ “哼，孙大人，你虽然立下许多功劳，但是李宰相为官多年，却不是你能媲美的，你说要罢免李宰相，为何百官不能说罢免你？难道孙大人你想要铲除异己，从而独断朝纲吗？” 步太尉开口问道。 “步太尉这话何意？本府刚刚已经说了李宰相七项大罪，步太尉说的也不错，就冲这七项大罪来讲，确实不是本府能媲美的。” 孙要点头说道。 “你，孙大人，你是要铲除异己对？” 步太尉见孙要曲解自己的意思，又无视自己最后那句话，所以他便再次开口说道，现在看你怎么无视。 “步太尉真是小儿之见，可笑啊可笑，弹劾别人就是铲除异己了吗？步太尉你弹劾的人还少了吗？至于铲除异己，独断朝纲，步太尉，你是说皇上无能吗？” 孙要说道最后直接是大声的吼了出来，步太尉吓了一跳，抬眼看了眼皇上，果然见到皇上冰冷的眼神正看着自己。 忘记了，孙要可是皇上一派，他这么做，必然是皇上授意，自己说孙要独断朝纲，岂不是在笑话皇上无能？ “孙大人莫要打诨插科，步太尉岂有笑话皇上的意思？” 步太尉身后一个官员站了出来说道。 “步太尉说本府是那赵高，岂不是再说皇上是秦二世？如此比喻，你这个下官说说，步太尉是不是欺君罔上？” 孙要盯着这个官员问道，直接说人家是下官，让的百官无论是哪一派的，都忍不住想笑。 “孙大人真是，真是官威甚重啊。” 这个官员面红耳赤，却又不敢发怒，孙要都说他是下官了，那明显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李宰相，你为何不说话？” 这时候，孙要见无人再出来说话，便转过身子，对着李明果问道。 李明果看着和自己面对面的孙要，心中早已是怒气冲天，他一直没有开口的原因，一是他知道有人会替他开口，他不必自己出面为自己开脱，二就是不想和孙要面对面的对着争吵，这样不光有失他宰相的身份，更是有失体统。 此时李明果却躲不开了，孙要就站在他面前问他，如果他在不说话，估计其余官员也不会在说话了，当事人都不反驳，其他人较个什么劲儿。 “皇上，各位同僚，臣身为宰相，本不想过多争辩，因为公道自在人心，但是此事既然孙大人涉及到微臣头上，微臣却不得不辩。” 李明果缓缓的开口说道，孙要都不得不赞叹一句，不愧能做到宰相，说话都是滴水不漏。 “臣乃是文臣之首，孙大人说臣有错，臣也不得不检讨自己，有责加冕无则改之，如今我大宋内忧外患，臣确实有些失责，此乃臣之过也。” 李明果说道。 “李宰相确实如我大宋一个国柱，若是李宰相此时被罢免，我大宋恐怕会” 皇上听了李宰相的话，微微一叹，此时，确实难以罢免他啊，不过，皇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孙要打断了。 “皇上，若是罢免了李宰相，金国进攻，同样有种家军还有通州大营能够抵挡，西夏若是来犯，臣必当再出使吐蕃，让他们与我大宋同气结枝，至于大辽，有没有李宰相都是一样，而我大宋境内的‘七省五路绿林会’么，没有了李宰相，说不定还会有人去捉拿缉捕。” 孙要说道。 “岂有此理，皇上说话，孙大人你也敢开口打断？” 礼部尚书罗逸云，等孙要说完后，马上开口呵斥道，他很聪明，要等孙要说完才说，免得被孙要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本府认为皇上说的不对，自然可以随时进言，就如同你此时打断本府的话一样，本府也没有恼羞成怒啊？” 孙要看了一眼罗逸云，开口说道。 “我何时打断了你的话？” 罗逸云更是怒不可遏，他专门等孙要说完才开口，结果，还是被孙要这样说。 “本府还没有说完，你可不就是打断了吗？难道你是本府肚子里面的蛔虫？知道本府的话说完了？” 孙要说道。 “照孙大人这么说的话，那一个人说完话后，其他人就不能说话了？否则就算是打断？” 步太尉冷笑道。 “你一个太尉，竟然分不清楚别人的话有没有说完？你也和那梁大人一般无二啊？” 孙要讥讽道。 梁国柱一直没有开口，却不想又扯到自己身上了，愕然的同时对孙要更是憎恨了。 “皇上，孙大人说的不错，之前我大宋外患之时，李宰相其实并没有出一点力气，至于内忧么” 户部尚书范文斌开口了，说到最后也连连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了。 此时他明白是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他如何会抓不住，因为孙要的话正好说到点子上了，大宋内忧外患之时，宰相却无半点功劳，这就足以说明李明果这个宰相无能了。 “罗尚书息怒，孙大人没有怎么上过朝堂，不懂规矩情有可原。” 李明果这时候居然说出来这么一句话来。 “李大人不愧是宰相啊，如此器量，让下官佩服。” “宰相肚里能撑船，李宰相大度。” 马上，就有太上皇一派的马屁精，拍起了马屁，甚至有中立的官员，也拍起了马屁。 “不错，李宰相大度，孙某也佩服，之前对金国大度的那些官员，想来和宰相大人一样，都是大度之人啊，最终竟然酿成了靖康之耻。” 孙要点头说道。 满朝上下，包括皇上都是面色各异，宋朝和金国先是联手灭辽，最后结果却是辽国实力大跌，到现在都不敢和大宋为敌，但是金国，却转过身子就占了大宋半壁江山。 至于那靖康之耻，除了孙要，谁还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大家都忘记的差不多了，结果孙要又重新提了起来，还是在这大庆殿上提起。 “孙大人，你把老夫比作亡国之臣，岂不是把皇上比作亡国之君？” 李明果不怀好意的问道，他用的就是刚刚孙要说赵高的方法。 “这就奇怪了，皇上把你罢免了，那皇上怎么还是亡国之君呢？应该是明君才对，而且皇上是亡国之君，这可是你说的啊。” 孙要看着李明果，开口说道，李明果一口老血就要喷了出来，这人，实在是太无耻了。 皇上也是不怀好意的看着孙要，这是把朕架在火上烤啊，看来今天不罢免了李明果，朕还真要成了那亡国之君了。 第312章 无中生有 第312章无中生有 “孙大人，你说李宰相的七项大罪，实则无中生有，痴人说梦。”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师蔡州站了出来说道，他是太师，却站在稍后面位置，他还有一个职位就是兵部尚书。 孙要看着此人，上次也见过此人，只是此人一直以来比较低调，上次和孙要争论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孙要面前出现过了。 兵部尚书，太师皇昔日恩赐他太师虚衔，这可是许多人都没有过的殊荣。 “蔡太师，你这个下官又说本府无中生有，痴人说梦，却是何意？” 孙要微微扬起了头，带着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蔡州，在这朝堂之上，他不叫蔡州蔡大人，反而叫他蔡太师，不少人都想起了孙要之前的比喻，说他是奸臣蔡京。 也有官员皱眉，孙要竟然如此狂妄，叫了蔡太师还说他是下官？虽然蔡太师品阶不过正三品，但是满朝谁不知道太师的职位虽是虚衔，但是实则是超品荣誉，就是宰相和户部尚书正一品大员，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的？ “孙大人说的不错，下官正是说孙大人无中生有，痴人说梦。” 蔡太师没有反驳，也是自称下官，看来此人城府颇深啊。 “那蔡太师你倒是说说，本府何谓无中生有？记得几十年前，那奸臣蔡京，好像也总是喜欢说别人无中生有？” 孙要嘲弄道。 不少太上皇一派的官员，都在心里大骂孙要，无耻至极，见过不要脸的，也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啊，那蔡京都死了多少年了？你才多少岁？你就知道蔡京喜欢说什么？我们这么大岁数都不知道，你知道？ 不过都是在心里骂，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质问孙要，孙要虽然是在暗骂蔡太师，但是实则明骂的却是那蔡京，站出来质问，岂不是帮那蔡京说话？谁敢这时候站出来让孙要抓着字眼儿？ “哼，孙大人说的七宗大罪，下官正是觉得无中生有，就拿那十八洞的人马来说，李大人才当宰相多久，他们就不愿意了？下官觉得恐怕不是十八路人马说出的那话？” 蔡太师厉色道，他说完后其他很多官员都是点头认可，李明果当宰相前后不到一个月时间，就算十八洞人马知道宰相换人了，但是和李明果当宰相有什么关系？十八洞之前和大宋本就没有任何交集，恐怕就是换了皇帝他们也不在意？会在意谁当宰相？ “哦？蔡太师为何如此清楚十八洞的人呢？蔡太师又是如何知道十八洞的人没有在意我大宋宰相是谁呢？” 孙要反问道。 “这就是孙大人你痴人说梦了。” 蔡太师怒斥道，这种事情，说开了谁能说的清楚？蔡太师不想和孙要胡搅蛮缠下去了。 “蔡太师此言差矣，那虞大人也可以作证的。” 孙要轻笑道，满朝官员都直翻白眼儿，就是我们这么多人，也不敢明着这样欺君？ “不错，下官证实，十八洞的人，确实在意李大人当宰相啊。” 虞允文听到孙要的话，立刻站出来说道，李明果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真当本相好欺负不成？ “蔡太师，你看，你又没有去过十八洞，你才是无中生有，痴人说梦啊，李宰相没有当宰相之前，却也是朝廷命官，说不定就会因为一些，就好像是人头税之类的政策，得罪了十八洞，得罪了天下百姓呢？” 孙要叹气的说道。 “孙大人，你说话可要有证据，这里是朝堂，不是菜市场，不是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朝廷是讲究证据的地方。” 李明果受不了了，什么宰相肚里能撑船，都是狗屁，他再不说话，孙要就要坐实了他的罪名了。 “证据？本府办事，从来都是讲究证据的，这一点，众所皆知，至于证据，刚刚本府不是说了吗？李大人你七项大罪啊。” 孙要说道。 “李爱卿，孙大人刚刚说的七宗大罪，你有何话可说？” 皇上皱着眉头问道，看着李明果的眼神，冰冷阴寒。 李明果和皇上的目光对视一下之后，立刻低下了头，内心打了个寒颤，皇上有多厌恶他，他李明果可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是拿他没有办法而已，皇上不能把事情做绝了。 可皇上不能做过了事情，他李明果也不敢啊，若是生在其他时候，他们这一派这么多人，来一个集体罢官，皇上必然妥协，可是现在使用这一手，只怕皇上巴不得如此。 李明果甚至没有怀疑，如果自己带着人集体罢官，皇上是不会有任何犹豫的就会立即开口同意。 “皇上，微臣对于孙大人所言七宗大罪，不敢苟同。” 李明果想了想，开口说道。 “李爱卿，那你解释解释，孙大人说给了满朝文武，李爱卿，你也给满朝文武解释一遍，如此，也不会落人口舌。” 皇上点头说道，这话说的确是中肯，也没有偏帮的意思。 “皇上，甘肃路出现难民，抑或天灾，抑或人为，但总归是要在朝廷之上讨论，然后由户部拨款，岂能怪在微臣一人之头上？” 李明果解释道。 不错，连户部尚书范文斌都认可李明果的话，这事情，地方没有及时上报朝廷，连朝廷都没有开朝会讨论，李明果就是想要赈灾，他也没有办法。 “第二，至于贵阳府抚恤一事，那也该贵阳府官府负责，如若贵阳府没有银子，也该由朝廷议论后由户部” “李大人，你身为宰相，天下动荡之时，你竟然说出地方不报，朝廷就不管来吗？” 李明果还没有说完，就被那种耀开口打断，种耀的声音充满了严厉，充满了怒意。 孙要听得暗暗佩服，不愧是为帅多年的老将军，这话说的，一点不错，直接就说到了点子上，孙要也从种耀的语气中听的出来，种耀说这话，不是朝堂争斗，而是发自内心说出来的。 种耀在种家军，爱兵如子，种家军到今天，对百姓也是秋毫不犯，这是真正的忠臣，对李明果这样推卸责任罔顾苍生的话语，自然心生怒意。 “种老将军何出此言，是皇上让微臣解释此事的，难道种老将军觉得皇上有错？” 李明果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怒意，对着种耀平静的问道。 “李宰相，种老将军何时又觉得皇上有错了？皇上只是问你如何解释本官要弹劾你，又不是让你推卸责任让你开脱的，本府看你是曲解皇上的意思，故而为自己开脱？” 孙要开口质问道，要论挑语病，孙要可是曾经学了整整十二年的语文课，满朝上下，还真没有谁比他专业。 “胡说八道，本府何时在为自己开脱？那甘肃路的难民，难道是本府制造出来的？” 李明果大怒道。 “李大人，既然你不知道甘肃路的难民是如何出来的，那本府告诉你，西夏攻打我大宋边境，甘肃路处于战争时期，自古战争就会引发百姓奔逃，自然就会出现难民，李大人你身为宰相，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孙要问道。 “李爱卿，朕问你，甘肃路出现难民的情况，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皇上冷冷的问道。 李明果一时呆立无言，居然被逼到了这一步，他要是说知道，那岂不是坐实了孙要罗织的罪名？ 他要是说不知道，那岂不是又坐实了孙要说的他无能了，他身为宰相，连战争会引发难民都不知道吗？ 第313章 相悖大礼 第313章相悖大礼 “李爱卿，朕问你，甘肃路出现难民的情况，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皇上冷冷的问道。 “皇上，微臣知道，甘肃路有难民出现。” 李明果硬着头皮回答道。 “既然知道，你身为宰相，为何不奏报？” 皇上继续问道。 “皇上，微臣只知道有难民出现，却不知道实际规模，想着地方上能够自己着手处理。” 李明果解释道。 “地方上打完了仗，抚恤都不够，哪里还有银子去处理难民？” 种耀大怒的插嘴说道，完全不顾及李明果是在和皇上对话。 “李明果，你身为宰相，对民间出现难民，竟然不闻不顾吗？老将军刚刚说了，地方不报，难道我朝廷就不去管吗？” 皇上语气变得严肃了，他自从当了皇帝之后，就奋发图强，励志做一个好皇帝，而做好皇帝，就要得民心，如今朝廷这做派，岂不是寒了天下百姓的心？皇上此时，杀了李明果的心都有了。 “皇上，是臣失职。” 李明果不敢再辩解了，只得开口认错。 “蔡太师，本府现在，可还是无中生有，痴人说梦啊？” 孙要问道。 蔡州皱眉不语，李明果都这么说了，那孙要自然不是痴人说梦了。 百官此时只觉得孙要背后，一定有一个高人，就连皇上都隐隐觉得孙要背后应该有厉害的人物，如此年纪，就能在朝堂之上玩弄当朝宰相于鼓掌之中？ 这可是朝廷，这可是官场，就连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军，在朝廷之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可这孙要，第二次上朝，第一次搞垮一个宰相，第二次又要搞垮一个宰相？说他背后有高人，只怕是人人都不会有所怀疑的事情。 “常大人，你身为大理寺卿，我大宋律例一定是再清楚不过了？” 孙要见蔡太师不说话，也不好追着他继续问，于是便转头看向了常羽。 常羽此时，见那李明果都认错了，岂会不知道孙要要做什么。 “孙大人，大宋律例，诬告者反坐之。” 常羽想都没有想到就开口说道，今天这局面，孙要已经占尽了上风，常羽昨天受了一早上气，现在都没消，此时决定好好出一口恶气了，不等孙要继续问，直接便开口说了出来。 皇上此时又有了一些无奈，一个都没有搞定，你又弄出来一个？ “其实不用蔡太师反坐诬告之罪名，蔡太师刚刚说本府无中生有，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事实，还请皇上治蔡太师诬告微臣之罪。” 果然，孙要又对皇上提出了要求。 “孙大人，蔡大人不过只是一番好意，毕竟事情涉及我当朝宰相，还是弄清楚一点好。” 太尉步飞成在孙要刚话音落下后，就急忙开口说道。 “皇上，步太尉分明是在谋反，还请皇上明察。” 孙要听了步太尉的话，也立即开口说道。 文武百官看着孙要都像是看着一个疯子一样，这人怎么什么都敢说？这人就没有一点忌讳吗？ “孙大人，你血口喷人。” 步太尉脸都涨红了，本朝守内虚外，强干弱枝，中央掌握大量禁军，傻子才会谋反寻死，孙要居然说他谋反，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我是在和皇上说话，刚刚让皇上下令彻查蔡太师，但是太尉你却答了话，岂不是承认你自己才是皇上？” 孙要疑惑的说道。 “皇上，孙大人分明是在诬蔑微臣造反，还请皇上明察。” 步太尉不和孙要争辩了，直接朝着皇上说道，这事情，步太尉马上就觉得无法争辩。 “孙大人，朝堂之上，不可胡言。” 皇上一脸严肃的开口说道，实则是叫孙要消停一点儿。 “是，皇上，只是臣刚刚也不是胡言，毕竟步太尉是抢皇上的话，事关皇上您，也事关我大宋江山，微臣觉得还是弄清楚一点好。” 孙要对着皇上躬身说道。 种耀想笑又不能笑出来，肩膀一耸一耸的，逼得好不难受，这个孙大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手段，耍的真的是无懈可击啊。 “孙爱卿，步爱卿一心为了大宋，这一点，朕是相信的。” 皇上点头说道，他为步太尉明忠心，实则是不想事情扩大，不是在说宰相吗？如此跳出来一个说一个，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既然皇上为步太尉说话，那微臣自然是相信步太尉一片忠诚，步太尉，本府刚刚冤枉你了，现在给你赔礼了。” 孙要看着步太尉拱手说道。 “哼。” 步太尉没有理会孙要。 “奇怪，步太尉，你为何不说话呢？” 孙要又是一脸疑惑的说道。 “孙大人客气了，下官并没有放在心上。” 步太尉肚皮都要气炸了，却不得不给孙要客气的回话，不然等下，估计这个孙大人又要扯礼部尚书出来了。 罗逸云此时果然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步太尉刚刚确实违礼了，他也觉得孙要问步太尉为何不说话，就是要责怪他失礼。 罗逸云毫不怀疑，孙要马上就要叫他了，还好此时步太尉说话了。 “罗尚书，为何不治步太尉相悖大礼之罪？” 罗逸云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满脸惊愕的看着孙要，这人怎么回事，人家不是理会你了吗？ “敢问孙大人，步太尉相悖的是何礼数？” 罗逸云质问道。 “皇上夸奖步太尉一片忠心，夸赞步太尉是忠臣，步太尉居然不答谢皇上，难道不是违礼吗？” 孙要盯着罗逸云问道。 百官中好多人的肩膀都和种耀一样，一耸一耸的，就连太上皇一派有几个官职低微的人都是一样，也只有一些品阶较高的官员才是满脸怒意的看着孙要。 皇上此时只想赶紧退朝，然后一个人笑一会儿，他此时整个人儿都是舒心的感觉，当皇帝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哪怕是知道有了四千五百万两银子，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这帮大臣，从他当皇帝的第一天起，在他面前，就是耀武扬威的，什么时候和现在一样，苦不堪言过啊？ 罗逸云找不到话来反驳孙要，步太尉刚刚要说违礼，那却是违礼了，还是违背大礼，但是这不是你孙要孙大人，插诨打科的结果吗？皇上说完你就接话了，哪里给步太尉说话的时间了？ “臣谢皇上称赞。” 步太尉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皇上恭敬的谢道，他后面的官员，发现步太尉的手，都在轻微的抖动，看来是气的发抖，气的不轻啊。 “无妨，朕相信步爱卿乃是忠臣，孙大人不可再妄加猜测了。” 皇上笑着说道。 “是，皇上。” 孙要立即拱手回答，说别人违礼，自己也要做好才是。 “多谢皇上。” 步太尉又开口说道，他可不想这次的错误再被抓出来批评一次。 “步爱卿，你为大宋忠心耿耿，孙大人也是一片忠心，就不必过于计较了。” 皇上听了步太尉的答谢，习惯性的又夸了一句。 “多谢皇上，皇上英明。” 步太尉继续谢道。 皇上此时闭上了嘴巴，不开口了，皇上知道再夸他的话，他还要再谢，那他岂不是和步太尉一样，成了大傻瓜了。 “皇上既然相信步太尉，微臣自然不敢反驳，只是蔡太师诬告微臣之罪，微臣却是要再次弹劾了。” 孙要又说道。 皇上现在都有些糊涂了，他不知道孙要到底是要搞谁，皇上真的很想抓住孙要问一句，你才思敏捷朕已经知道了，难道你就不知道穷追猛打吗？ 第314章 告状 第314章告状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敢站出来替蔡太师说话了，蔡太师自己也不敢开口辩驳。 孙要问的是皇上，此时站出来岂不又是相悖大礼？罗逸云此时肠子都悔青了，现在的礼数本来就没有那么严格，偏偏他是礼部尚书，只能从他熟悉的礼数去找孙要的过错，结果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人的脚。 “蔡太师，孙大人是你污蔑他，你可知为何？” 皇上问道。 蔡太师此时骂娘的心情都有了，为何？你不知道为何吗？你刚刚不是在面前看着的吗？你问我为何？ 不过蔡太师只敢在心里骂，却是万万不敢骂出来的，就算骂出来皇上不怪罪，他也不敢，这又是违背大礼了。 “皇上，臣也只是觉得事关当朝宰相，还是弄清楚一点比较好。” 蔡太师想了半天，还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话，刚刚两个人都说过了。 “恩，蔡太师说的也是不错，事关朝廷宰相，还是弄清楚一点好。” 皇上也点头说道，同样的话，第四次出现在这次早朝了。 “谢皇上，皇上英明。” 蔡太师急忙说道，虽然没有夸他，但是毕竟是认可他了，还是谢一下比较好，免得又被人抓住辫子。 户部尚书范文斌，呆呆的看着今天的早朝，他也没有说两句话，但是今天早朝形势的变化，他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孙要可不光是插诨打科，而是有理有据，甚至每一次交锋都是牢牢占据上风，不过范文斌也明白，这是和孙要的不要脸有很大关系，平常朝会，谁会这样刨根问底儿？ 平常朝会，谁会去揪着对方的一点小毛病不放？要是扳不倒别人，大家都不会打破这层关系，更加不会弄的跟仇人一样。 而孙大人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简直就是恨不得和每一个人都成为敌人啊，而这种对手，却也是更加难缠的。 说白了，别人不怕你，想怎么样搞你就怎么样搞你，在朝堂之上没有一点底线，你和他争辩，反而会因为他的不要脸而让你成为一个笑话。 范文斌此时只想和孙要说两个字，佩服。 “既然皇上说蔡太师你是对的，那本府也就不追究你污蔑本府的事情了。” 孙要也大度的说道。 “多谢孙大人。” 蔡太师也是气的肚皮都要炸了，但是还是不得不开口道谢，范文斌听得直摇头，这是怕了孙要了，等下孙要再说你违礼，那又是纠缠不休了。 范文斌也知道，最大的原因还是在那龙椅之上的皇上身上，孙要做什么说什么，皇上都不怪罪，那这朝堂之上，谁能是孙大人的对手？除了太上皇出面。 但是太上皇又不可能出现在朝堂之上，虽然把握着权力，但是天下，明面上还是皇上的天下，朝廷，还是皇上的朝廷，真要两边翻脸，大宋，估计也就没了。 所以，范文斌明白，孙要如今的地位，已经远远不是哪个大臣能媲美的了。 “蔡太师不必谢本府，既然蔡太师也觉得本府没有无中生有，那李大人，请你说说，你这宰相，当的到底称不称职了。” 孙要又对着李明果说道。 罗逸云有心站出来呵斥孙要，可又无可奈何，李明果可是百官之首的宰相位置，但是，孙要这个八府巡抚，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个在宰相的前面还是宰相的后面，但是正一品却是事实。 他不过三品礼部尚书，他要站出来说孙要质问宰相是违礼，却是无法引经据典的证实，如此的话，违礼的可就是他了。 八府巡抚本来就是孙要说出来的，也是孙要说出来的典故，李明果毫不怀疑，他敢问，孙要就一定敢说，八府巡抚大过宰相，所以罗逸云也不敢站出来自讨苦吃。 “孙大人，本相固然有错，但本相，却无愧朝廷。” 李明果说道，他已经自称本相了，孙要站在他前面的时候，是他不想和孙要像两个市井中人一样争吵争夺，那样的话成何体统，所以他退了一步。 但是此时，他却是在告诉孙要，他可不是孙要想捏就捏的，诚然，他能做到宰相，自然有他的实力和手段。 李明果是自己无愧于朝廷，却也是很多官员都认可的，包括范文斌在内，他们派系争夺，却不会像秦桧那样出卖国土，陷害忠良，此时的大宋，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所以他们的争夺，也仅限于朝廷之上，否则的话，李彦仙出兵，兵部一定会阻拦，不会让李彦仙再得那守土之功。 只是李彦仙回来之后，功劳被无限压缩而已，所以李彦仙还只是三品冠军大将军，这些争夺，都是建立在胜利之后了。 没有胜利之前，也不会有人背后捅刀子，所以，李明果敢说自己无愧于朝廷。 “李大人，你说的轻巧，无愧于朝廷，难道也无愧于百姓吗？” 孙要可不在乎你有没有愧对朝廷，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给皇上添油加醋，反正你这个宰相也做不了多久的，早点退了早点回家享福去。 孙要从始至终都不担心太上皇，因为孙要知道历史上的宋孝宗，有着无穷的手段，太上皇也只能压住他，却无法废除他，而宋孝宗换宰相，也是各种手段尽出。 “孙大人这话何意？” 李宰相问道。 “李明果你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啊。” 孙要幽幽的说道。 “孙要，你一个黄口小儿，竟敢编排诽谤本相？” 李明果实在难以忍受了，他何时受过如此侮辱，而且他知道，这一定是孙要自己编出来的，如果民间真有这种传闻，皇上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早就知道了。 “李宰相，你竟然辱骂本府？” 孙要脸色一沉，冷冰冰的问道。 种耀惋惜的摇头，李明果确实没有愧对朝廷，只不过是他站队的是太上皇那边罢了，此时，他竟然不要了风度，不要了体统，种耀知道，李明果这话一出口，他的宰相位置，今天不下过不了多久，也一定会下。 “哼，孙大人，你是不是又要叫罗尚书出来，治本想违礼之罪呢？” 李明果已经没了顾忌了，从他刚刚威胁孙要的那句话起，他就已经有些发狂了，他李明果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刚刚想到太上皇一派的自己，人多势众。 “皇上，臣一片忠心，竟然被李宰相当众欺辱，臣，冤枉啊。” 孙要突然跪在了地上，对着皇上哭喊道。 皇上被孙要突然起来的哭喊，整懵了，群臣也被孙要的不要脸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此时的皇上，心中却又生起一丝怜意，孙要就好像被欺负了的孩子，没有还手之力了，就回家找自己的长辈出面了一样。 “皇上，臣历来忧国忧民，为了百姓臣冒砍头之罪，也要私调兵马惩治贪官，而臣融入到了百姓之中，知道百姓心中所想，不过说了一句实话，竟然被百官之首的宰相大人辱骂，臣，实在是冤枉啊。” 孙要继续哭喊道，没办法，皇上没有说话，百官也没有人理他，他只能继续哭喊。 “起来，起来说话，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皇上有些烦躁的喊道，皇上明白了这孙要，明显就是要拿李明果开刀，他心里此时烦躁的是，刚换宰相不到一个月又换？你就不能拿个官小一点的立威？皇上觉得孙要是要立威，免得有官员拿麻岭村儿的事情攻歼他。 毕竟孙要的站位，弹劾都是立威的表现。 如果孙要知道皇上的想法，那一定会真正的叫冤，我可真的是为了你啊，是你要换宰相，我不过帮你个忙而已。 这时候的李明果和百官一样，被孙要惊的目瞪口呆，你现在知道本相是百官之首了？那你开始干嘛去了？开始你责百官就跟责孙子一样。 同时李明果也疑惑不已，怎么本相就说了一句话，你反倒就变成了孙子了，还和皇上告状了呢？ 第315章 选宰相 第315章选宰相 孙要起来后，低着头，也不说话，也不看任何人，完全一副等着皇上出头的意思。 皇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孙要，你倒是说啊，他特么不说，你让朕说什么？ “皇上，臣以为，李大人如此做派，完全有失宰相的风度。” 范文斌开口说道，摆脱了皇上此时的尴尬。 到底是范大人啊，六部之首，孙要心中对范文斌喝彩，这人不愧是皇上身边头上大员，落井下石的本事，堪称一流。 “范爱卿觉得如何？” 皇上心中一喜，急忙问道。 “李大人已经不适合再担任宰相了。” 范文斌轻声说道。 百官同时心中一冷，果然，他们觉得今天孙要背后站着的人，就是范文斌，这个老油条。 他们完全不相信今天孙要的做法，是他自己做的出来的，把百官耍的团团转，肯定是有人出谋划策。 这时候的范文斌，自己站出来背了这个他不知晓的锅了。 “范大人，李大人可是宰相，岂能说罢免就罢免的？你就不怕朝野震荡吗？” 梁尚书开口问道，他是吏部尚书，说这话比较合适。 “梁大人，难道没有了你，太阳明天就不会升起来了吗？” 孙要抬起头来，看着梁国柱问道，他又是一副皇上第一他第二的表情了，这变脸之快，让人不得不服。 “孙大人，这和下官有何关系？” 梁国柱质问道，后面的人看着梁国柱放在身后的一只手，也在忍不住抖动，心内骇然，今天反对孙要的人，他们能感受的出来，无不被气的直哆嗦。 常羽一脸服气在站在后面，震撼的看着孙要，今天本来是他的事情，结果，竟然被孙要硬生生的搞成了要罢免宰相大人。 梁国柱此时却是生气，他不能不气啊，什么叫没有了他？孙要这是赤裸裸的公然诅咒他。 “你说朝廷没有李宰相就会动荡，又是何意？前任徐宰相，朝廷没了他，可有动荡？梁大人莫不是说李宰相比徐宰相势力要大的多？还是说李宰相有谋反的意图？” 孙要问道。 梁国柱不想说话了，自己说的是个事实，怎么在孙要这里，就又成了谋反了？这都能扯上关系？不过好像确实前面有了先例，自己倒是把这茬儿给忘记了。 “李大人，范尚书说你不适合当宰相了，你怎么看？” 孙要见梁国柱不说话，也就没再搭理他，今天不是针对他的，而是针对李明果的，所以，孙要又开始质问李明果。 李明果死死的盯着孙要，他怎么看？他能怎么看？这种话他如何能回答？ “皇上，臣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时候，中书舍人虞允文开口问道。 “虞爱卿，有何建议，快快说来。” 皇上见虞允文开口，顿时大喜，他现在正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之时，自己这一边的虞允文提出建议，那肯定是有利于他的，所以急忙开口问道。 “朝廷不能没有宰相，百官也不能一日无首，所以，若要罢免李大人，不若先选一个宰相出来，皇上对比之后，再做决定。” 虞允文开口建议道，他的建议非常中肯，不过，有人面子挂不住了。 “岂有此理，虞大人这话，是来侮辱本相的吗？” 李明果只觉得自己呼吸不顺，肺都在疼痛，选一个出来？可以就把我换了，不行我就继续当着？堂堂宰相居然成了朝廷替补？ 李明果盯着虞允文，你一个中书舍人，正五品的绣花枕头，也敢和本相公然作对？李明果眼中杀机迸发，虞允文却是毫无畏惧的盯着李明果。 孙要看着虞允文，内心感叹，不愧是南宋名臣名将啊，这份魄力，这份气度，难怪后半生生活的老惨了。 （中书舍人，又相当于皇帝秘书，负管理宫廷内秘藏之书，以及负责撰写诏令的任务，而皇帝秘书，首要条件却是长相俊美。） “虞爱卿说的也不无道理，不知道虞爱卿可有举荐之人？” 皇上开口问道。 百官无不皱眉，一个五品的中书舍人，也能举荐朝廷宰相位置？百官明白，皇上这话明面上是问虞允文有何举荐之人，实则是敲定了虞允文的建议。 “皇上，微臣保举吏部尚书梁国柱大人担任宰相的位置。” 步太师开口说道，这时候的李明果，顿时心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被抛弃了。 这些官员，见风使舵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强，他们看的出来，在皇上心中，李明果已经不再是宰相了，现在再为李明果说话，那无异于自己得罪了皇上，所以，赶紧选一个新的宰相出来才是最紧要的事情，只要宰相还是自己这一派的人，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谁也没有想到，堂堂大宋宰相职位，竟然被一个五品官职的虞允文敲定了下来，这也为虞允文以后成为大宋名臣，做了一次铺垫。 “皇上，臣附议。” “臣也附议。” “皇上，臣确实有错，不该继续担任宰相职位，但是，臣也愿意保举梁国柱大人。” 李明果不得不放弃了，他的身上，透露出满满的失落感。 孙要看着李明果，有些愧疚，却没有后悔之意，李明果早点退了，回家养老，或许，对他来说，也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只是，有些事情，孙要不能告诉李明果。 这时候，百官大部分都推荐梁国柱，皇上面色有些难看了，刚刚搞掉一个，又要来一个？ 梁国柱是吏部尚书，皇上知道，梁国柱担任了宰相，吏部也一定不会由他抓着，这个朝廷百官的任免职位，太上皇一派，是绝对不会让出来的。 其实，哪怕是蔡太师担任宰相，皇上都好接受一点，毕竟这是虚职，他不封一个，对方也就少一个，可是吏部尚书担任，那今天等于白忙活了。 “皇上，微臣举荐范大人担任，范大人乃是户部之首，由他担任宰相职位，再合适不过了。” 虞允文也没有想到他的建议居然会被皇上接受，居然会被百官同时接受，等反应过来后，马上知道这个位置，一定要争取给皇上一派的人。 “臣发对，范大人已经是户部之首了，若是再担任宰相，岂不是权力大到前无古人了？” 虞允文说完，马上就有数人开口反对。 “范大人完全可以卸任户部尚书的职位，全心全意的担任宰相的位置。” 大理寺少卿彭治博开口说道。 孙要听得直摇头，卸任户部尚书？那户部尚书谁当？如今局面，户部尚书的职位，可比宰相要重要的多，官职可不是谁大谁就厉害的。 “臣担任户部尚书多年，对户部的事情了如指掌，臣不便担任宰相的职位。” 户部尚书范文斌，开口拒绝道，有些官员面露不解，有些官员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比如孙要，他就知道，范文斌一定不会卸任户部尚书，单单就说那么多银子，皇上也不敢换户部尚书啊。 “臣举荐孙要孙大人担任宰相的位置。” 常羽开口说道，他对孙要感激加敬佩，所以此时，开口举荐孙要。 “臣反对。” “臣也反对，孙大人年纪轻轻就已经官居八府巡抚了，但是毕竟资历不足，岂能担任宰相职位？” “不错，臣也反对，孙大人或许查案断案厉害，但是宰相，可不是查案能查好的。” “臣坚决反对，宰相乃是百官之首，一定要德高望重德才兼备的人来担任才行，不然不足以服众。” 反对孙要的声音，比反对范文斌的声音还要多，那些中立，也站出来反对孙要担任宰相，在他们看来，孙要当了宰相，那完全就是一副不要脸加无赖的手段，谁敢在他手下做事？ “孙爱卿，你觉得呢？” 皇上开口问道，他心中也有让孙要担任宰相的意思，毕竟孙要今天的手段，不管他背后有没有人支招，总归对朝廷局势是有利的，所以孙要当宰相，目前来看，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皇上还希望今天的事情多来几次，让他多收拾几个反对他的大官。 “微臣也反对常大人的建议。” 孙要说道。 百官无不惊讶，宰相这个位置居然成了烫手山芋了？还是皇上一派根本就不要这个位置？尚书范文斌自己不愿意当，孙要也不愿意当？这是为何？ 第316章 废除宰相 第316章废除宰相 当孙要也拒绝了宰相这个位置的时候，不要说文武百官和皇上，就是周围的太监宫女都懵了，一品宰相啊，百官之首的宰相啊。 俗话说宰相门前都三品官，现在居然两个人都不愿意当了？ “孙大人，以你的官声，名声，做个宰相足够了。” 常羽以为孙要是听到那些官员反对之声，所以才拒绝，于是再次开口说道。 “臣附议，孙大人之前做的事情，完全可以胜任宰相的职位。” 常羽说完后，彭治博也开口说道。 “皇上，臣也附议，臣认为他们反对的没有任何意义，秦甘罗，一十二岁为相，照样成为千古名相，宰相要的是能力，而不是年纪，孙大人保大散关，合纵连横于吐蕃，平贵阳府动荡，为朝廷出了如此大的贡献，谁人能及？” 虞允文开口说道，他说的是真心实意的话，因为他在贵阳府，对那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他是真的认为孙要有能力。 “臣反对。” “臣反对。” “微臣也反对。” 这时候，赞成的人有，反对的人却是更多。 孙要有些无语了，他在这个时候，当什么他都愿意，他就是不愿意当宰相，他可不想成为历史，他可不想没几个月就被皇上罢免了。 而且孙要知道，皇上即便信任他，让他可以和历史上的宰相不一样，但是太上皇那边，也一样不会任由他当这个宰相，所以，宰相这个位置，这个时候，确实扎手。 “孙爱卿，朕也觉得你有能力做这个职位。” 皇上开口说道，他是真的希望孙要当这个宰相，那样的话，他也就不会那么被动了，户部尚书范文斌，是万万不能调动的，他这一边也只有孙要能担任了。 “皇上，臣已经当了八府巡抚了。” 孙要说道。 “孙大人，八府巡抚的位置，可以交由大理寺来担任，其职责也是差不多，宰相的位置，孙大人就不要推脱了。” 这时候，种耀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百官无不皱眉，种家军都支持孙要当宰相？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啊。 孙要看着这个满头白发的老将军，心生感激，但是却实在不想被架在火上烤。 “种将军说孙大人做了宰相，八府巡抚的位置交给大理寺？” 蔡太师不敢相信的再问了一句。 “不错，这是最好的办法。” 种耀点头说道，完了还说这是最好的办法，蔡太师被噎的半晌找不到反驳的话，这老头儿平时不上朝，一上朝这脸皮之厚和孙要居然可以相提并论啊。 宰相的位置还没有落实，你干脆把八府巡抚的位置也争取给了朝廷？简直是岂有此理。 蔡太师面色极为难看，一个户部尚书，一个宰相，还有一个今天表现的比宰相还要大一级的八府巡抚，这三个位置如果到了皇上一派，那自己等人以后上朝就别说话了。 为啥？一说话就等着挨骂呗，三个人轮流着骂，骂完还不能还口，还口就是违礼了。 “不可，宰相之位，事关重大，梁大人任吏部多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由他升任宰相，再合适不过了。” 蔡太师急忙说道，他说了个升任，其用意很是明显，是在提醒皇上，莫要寒了百官的心。 若是寻常皇上，还真会思考他说的话，不过现在这个皇上么，他巴不得你们一个个赶紧辞官滚蛋呢。 你们几个大官走了，皇上升任几个你们手下的小官，那时候，看那些小官如何站队，皇上压根儿就不担心无人可用。 “哼，梁大人连战胜和搞定两个词语都弄不明白，如何能当宰相？岂不是笑话？” 孙要冷声说道，他虽然不想当宰相，但是你梁国柱，肯定不行的。 百官尽都翻了个白眼，你不同意人家担任，还不是想自己担任？难道你还要个名声，要等着三辞才肯当吗？ 梁国柱这个气啊，他觉得一辈子受的气都比不上今天早朝受的气多，一个小小的问题，竟然被孙要多次无限放大。 “皇上，蔡太师所言甚是，宰相职位事关重大，应该从长计议，不然容易引起朝纲混乱，孙大人不善朝政，若贸然为相，恐怕于朝廷不利，不若还是先暂时由李宰相继续担任为好。” 步太尉开口说道，反正他们的意思很明显，梁大人不行，那就李明果继续担任，如果李明果不行，那就换一个，只要在自己这一派系手上就行，至于谁当，都是可以商量的。 李明果没有开口，他内心多少还是有些不满的，现在又记得我了？ “各位爱卿，朕也觉得，宰相位置，极为重要，孙爱卿，你身为八府巡抚，出任宰相，朕觉得，最为合适了。” 皇上说道，连皇上自己都搞不清楚孙要到底是升任还是贬职，百官就更不清楚了，不过既然说宰相是百官之首，皇上也就当孙要是升任了，毕竟这是光明正大人人信服的百官之首。 孙要站在第一个位置，那是他自己站过去的，没有几个人信服，更没有人说他八府巡抚才是百官之首。 所以皇上和皇上一派的人，都更希望孙要能出任宰相，至于八府巡抚，其实他们并没有争的意思，皇上心里更是想的等下八府巡抚的位置就给梁国柱了，两边多不亏，毕竟八府巡抚是要离京的，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京城。 “皇上，臣不愿意当宰相的位置，是另有建议的。” 孙要听了皇上的话，开口说道。 “另有建议？孙爱卿说来听听。” 皇上来了兴趣，不知道孙要会举荐何人。 百官也是好奇的听着，这百官之首的位置，孙要自己不要，会让给谁呢？ “臣建议，废除宰相的职位，朝廷，不要宰相。” 孙要开口说道，连连换宰相，孙要知道对朝廷是大伤元气的，也会让朝廷上下动荡不安，所以孙要此次借着常羽的事情大闹朝廷，就是为了废除宰相。 皇上你不是喜欢换宰相吗？干脆就不要宰相了，让你也懒得找那么由头来换来换去的了。 百官听了孙要的话，呆了，皇上听了孙要的话，也呆了，就是四周的太监，宫女，侍卫，无不惊讶的无以复加。 不要宰相？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自古就有丞相宰相的位置，如今朝廷，不要宰相？这可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事情，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宰相负责那么多事情，不要宰相谁来做？朝廷岂不混乱不堪了？ “岂有此理，孙大人此言，简直就是在颠覆朝纲。” 李明果怒不可遏，他现在人还在这里呢，你让朝廷不要宰相这个位置？置他于何地，这岂不是变相的骂他是废物，李明果觉得孙要是在说有他没有他都一个样。 百官也是出口反对，就连虞允文也开口反对孙要了，好不容易宰相的位置可以被自己这一派有机会所获得，你竟然说不要宰相？ 户部尚书范文斌也是皱眉思考，他也觉得孙要的话不妥，他身为户部之首，最清楚宰相的作用了，不要宰相，朝廷必乱。 “下官想问问，孙大人此言，置下官于何地？” 这时候，一个官员站出来问道。 第317章 内阁 第317章内阁 孙要看着这说话的人，并不认识，朝廷百官也看着这说话的人，他们知道这人乃是参知政事，也就是所谓的副宰相，孙要要废除宰相一职，他这个副宰相还真是无妄之灾。 “你是？” 孙要纳闷的问道。 “下官乃是朝廷参知政事叶颙，孙大人说要废除宰相一职，莫不是要下官即刻辞官致仕？” 参知政事叶颙，脸色颇为难看的看着孙要。 “你就是叶颙？” 孙要惊问道。 “正是。” 叶颙面色更难看了，你居然不认得我？我踏马至少也是个副宰相？ 孙要知道，叶颙此人，在南宋这段历史上，还是有些名气的，此人应该算是妥妥的皇上派的人才对啊，怎么平日里不显山不显水的？ “叶大人，废除宰相职位，你可以去做别的官嘛。” 孙要开口说道。 “哈哈，孙大人说的轻松，真是轻松啊，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焉，孙大人可是知晓？” 叶颙大笑着问道，话语极其狂妄，他乃是气急反笑，堂堂宰相，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去做别的，谁人听了不气？ “叶大人说的不错，但是本府想要问问叶大人，皇上大还是宰相大？” 孙要问道。 皇上此时看着叶颙的眼神，有些复杂，不过他并没有开口打断。 “当然是皇上大了。” 叶颙回答道，看着孙要恨不得生生的吞了他，竟然问出这种大逆不道的问题来，叶颙他可是皇上安插的人。 “既然是皇上大，那为何还要政出于宰相府？” 孙要问道。 “这个？这个总不能让皇上来亲自办？总不能什么事情都麻烦皇上？” 叶颙有些为难的说道。 皇上眼睛一亮，他有些明白孙要要做什么了。 不光皇上明白，百官大部分人都有些心知肚明了，宰相的位置，为何太上皇一派要牢牢的抓在手中，寸步不让，目的就是为了对皇权进行着有效的制约作用。 孙要此举，是要废除宰相制度，加强皇权啊。 我大宋，有妖孽要出啊。李明果不可思议的看着孙要，内心感慨道，这种事情，从来都有人知晓清楚，但是却没有人去想过，甚至根本不敢去想。 “皇上，各位同僚，你们应该知道，宰相的权位仅次于皇帝，但是皇权，那是绝对的，相权仅仅只是依附于皇权而已，但是皇权和相权的矛盾，却是千年来，恒古不变的。” 孙要看着百官说道，这时候儿，就连老将军种耀，也是低着头，不发一言，这时候儿，谁敢站出去搭话？孙要这些话，在朝廷之上来说，是一个字都不能说的，但是此时，他竟然说了这么多。 孙要见无人说话，也无人抬头，有些无语，看着范文斌，这个六部之首的尚书大人，此时也默默的看着自己的鞋子，没有理会他。 “皇上。” 孙要见没人理他了，顿时感到无趣，只得转过身子看着皇上喊道。 皇上也没有开口，不过轻微的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孙要从皇上的眼神之中明显感觉到，有赞赏，有鼓励，有期待。 孙要放宽了心，果然不出他所料，面对废除相权，加强皇权来说，没有哪一个皇帝会拒绝的，只不过是有没有人提这个建议罢了。 “皇上，废除相权，可以防止权臣专政，我大宋如今内忧外患，废除宰相是最好不过的办法了，避免有那卑躬屈膝的奴才再次开口议和，再次割地赔款，避免我大宋，再出一个秦桧。” 孙要浩然大气的说道。 “皇上，老臣支持孙大人的意见。” 种耀突然上前一步，大声的说道。 “奸相秦桧，坏我大宋江山，老臣不愿看到朝廷再出第二个秦桧，还请皇上废除宰相一职。” 另外一个武将，也站出来说道。 他们这些武将，屡次建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是重文轻武的政策，让他们难以真正说的上话，尤其是历来宰相，让他们感到不齿，所以废除了宰相，他们这些武将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孙大人此话真乃小儿之间，难道每一个宰相都和那奸相秦桧一样？宰相帮助皇上处理政务，大大的提高了我朝廷的行政效率，若是全部都有皇上一人来办，那皇上岂能忙的过来？” 罗逸云开口反对道。 “罗尚书此话何意？本府何时说了让皇上一人来办？” 孙要反问道。 “你，你废除宰相，岂不是要把所有政务都丢给皇上？” 罗逸云愣了一下，出口问道。 “不要宰相，所有政务都要皇上一人来办，那你们这些百官，都是混吃等死的吗？” 孙要毫不客气的说道。 “孙大人，这里是朝廷，我们不和你做口舌之争。” 罗逸云怒道，他是礼部尚书，总不能和孙要开口对骂。 “皇上，我大宋的殿阁学士制，微臣建议，改为‘内阁’。” 孙要又转身对着皇上建议道。 “内阁？孙爱卿，何谓内阁？” 皇上不明所以，开口问道。 “首先，朝廷如有大事，应该先开廷议，再做决定。” 孙要开口说道。 “何谓廷议？” 这次不是皇上开口了，是户部尚书范文斌开口了，总不能让皇上什么都要问一遍，那就显得皇上太无知了，这也是懂事的大臣必须要会做的事情。 “廷议就是，朝廷如果有大事，各部不能单独决定，而是由所有部门在皇帝面前公决，这叫做廷议。” 孙要说道。 范文斌无奈的看了孙要一眼，孙要要加强皇上的权力，他这个六部之首的户部尚书，是一万个同意的，可没有想到首先，孙要就是削弱他户部尚书的职位。 其余百官看的也不解，怎么你连自己派系的人都要动呢？六部不能自己决定，那范文斌这个六部之首，除了品阶大一点之外，还有什么用处？ “各位，廷议这种事情的决策权，是否采纳虽然是由皇上做主，但是，这种讨论的方法，却是有利于朝廷决策的。” 孙要继续说道。 皇上此时心里这个舒服啊，如此一来，六部可就都抓在了皇上的手里了。 “孙爱卿，继续说下去。” 皇上开口说道，他想要完全知道内阁的作用。 “内阁，应当拥有‘票拟’之权。” 孙要听了皇上的话，继续开口说道。 “孙爱卿，何为‘票拟’啊。” 皇上开口问道，他也不怕别人笑话他什么都不懂了，懒得等别人来问了。 “票拟即是投票制度，内阁大臣拥有一人一票的权力，少数当服从多数。” 孙要说道。 皇上不说话了，他听了孙要的话，明白这票拟其实也是对他皇帝权力的限制了，如果大多数人反对，他这个皇上要下达的命令，也会无法下达。 百官听了孙要的这话，立刻开始了激烈的讨论，讨论的就是，孙要的内阁，实际上还不如现在的皇权，现在的皇上，还可以说一不二。 范文斌搞不懂孙要到底要做什么，现在皇上下令做一件事情，百官反对估计还能无效，但是要是内阁制度实施，皇上下令，百官票拟反对的话，皇上也无可奈何。 “内阁拟定大政方针，票拟须皇上朱批才行，这就是内阁。” 孙要又开口解释道。 这时候百官晕晕乎乎的，皇上都有些发晕，这可真是一波三折啊。 有明白的人知道了孙要的意思，就是把宰相的位置，一分为多个位置，然后多人讨论，最后要不要颁发，决定权还是在皇上手上，而皇上，只做参与，不做投票？ （此内阁并非完全和明朝内阁一样，请知悉。） “孙大人，你的意思是，内阁讨论朝廷政策，然后由皇上最终审批？” 李明果开口问道。 第318章 党争乃是亡国之道 第318章党争乃是亡国之道 “李大人所言甚是，内阁将下面的意见收集起来，也可以自己提出意见，最后统一讨论出结果，然后交由皇上朱批，决定是否实行。” 孙要开口说道。 如此一来，就是等于把宰相变成内阁，然后宰相提出来的政策，让皇上决定是否实施，或者在皇上面前统一讨论？百官心中渐渐有些明白了孙要的意思。 这是为了加强皇权的同时，又避免出现权臣，同时还削弱了六部的权利。 “孙大人的建议，微臣以为，甚好。” 户部尚书想明白后，连忙站出来说道。 “敢问孙大人，内阁应该由几人掌管呢？” 蔡太师开口问道。 “蔡太师肯定是不能入阁了。” 孙要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对蔡太师讥讽道。 皇上暗暗点头，蔡太师又是兵部尚书，如果还能入阁的话，那权利就实在太大了。 蔡太师一脸难看之色，这个孙要，对他还真是不客气。 “皇上，臣建议，内阁官员，一定要德才兼备，定设五人，这样投票也不会出现相同的数量。” 孙要开口说道。 “恩，孙爱卿说的不错，德才兼备是一定要的，五人单数，对于孙爱卿说的票拟，也极为妥当。” 皇上点头说道。 “臣建议，中书舍人虞大人，首先入阁。” 孙要开口说道。 群臣看着孙要无耻的模样，恨不得开口直接吞了他，免得他再做妖，皇上圣旨下了吗？百官开始议论了吗？你就开始着手安插你自己人了？ “谢孙大人提携，下官一定任劳任怨，忠心报国。” 虞允文站出来，谢过孙要后，大气凛然的说道。 又一个不要脸的人，百官心中破口大骂。 “此事，还需要再做决定才行，另外，李大人还在这里呢。” 梁国柱不满的说道。 “皇上，臣今日感到身体不适，请皇上恩准臣，辞官回乡，颐养天年。” 李明果突然开口说道，梁国柱脸色颇为尴尬。 “李爱卿身体抱恙？可要朕安排御医给李爱卿？” 皇上开口关切的问道，无论他之前多恨李明果，此时李明果站出来让步，让皇上对他还是很满意的。 “臣多谢皇上关怀，只是一些老毛病了，请皇上恩准臣回乡。” 李明果跪下说道。 “李爱卿快快平身，朕答应你的请求就是了，另外，你为朕的大宋出力多年，朕岂能忘记？陈一，赐李大人白银万两，颐养天年。” 皇上开口对着身边站着的陈一说道。 “是，奴婢遵命。” 陈一急忙应道。 “多谢皇上。” 李明果恭敬的说道，然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不再停留，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孙要看着李明果失落的背影，内心颇有一些同情，为官多年，如今，却成了弃子。 “此时已经午时了，朕还有些饿了，孙大人所言之‘内阁’，众位爱卿回去讨论一番，明日早朝再议，退朝。” 皇上开口说道，他知道，今日不可能决定下来，还需要再商量一下，不过，能罢免了李明果，皇上就已经很满意了，至于内阁，明日再说。 皇上都说了肚子饿，退朝，还有谁敢再多说什么呢，朝会自然退了，孙要在马车里面叫醒了吴昊天之后，吴昊天驾着马车回了府上。 百官看着孙要离去的马车，目光复杂，内心也是极为复杂。 “老头子我这几天有得忙活了，睡不好咯睡不好咯。” 种耀唉声叹气的离去了，百官却知道，种耀的意思是，他这几天都要来上朝了。 下午的时候，京城之中一切照旧，无人走访，若是有人去拜访品阶高一些的官员，一定会进不去府中，门房会告诉他，老爷正在睡觉。 晚上，一辆辆被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在京城之中穿梭着，殿前司的守卫虽然不知道马车，但是却都认识赶车的马夫，也没有人敢上前过问。 皇城司的人，也不会去过问那些马车，南宋又没有“宵禁”政策，晚上出门，也不违反大宋律例，只是皇城司的守卫，很快便传了一则消息进宫。 八府巡抚府邸，孙要一回来就命令龚瑞，今日大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外出，也不见任何人。 龚瑞等人如临大敌，虽然不知道今日朝堂发生何事，却一个个紧张的守护在四个方向，就连那辛弃疾，也带着刀守在回春堂后门口。 孙要在院中悠闲的喝着茶，龚瑞脸色难看的过来了。 “大人，有人来访。” 龚瑞说道。 “我不是说了不见任何人吗？” 孙要问道。 “他在门口不走，他说他非要见大人你。” 龚瑞说道。 “谁？” 孙要疑惑的问道，若是皇上派来的，龚瑞根本就拦不住，那不是朝廷派来的，会是谁？ “当朝宰相，李大人。” 龚瑞回答道。 孙要眉毛一挑，他来干什么？ “请他进来。” 孙要想了想，还是让龚瑞去了。 “李大人，你来此有何贵干啊？” 孙要看着李明果一身素衣，也只带了一个车夫，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朽已经不是什么大人了，孙大人肯见老朽，老朽感激不尽。” 李明果躬身说道，龚瑞在一旁静静的站着，虽然他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却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此时听到李明果说自己不是大人，虽然好奇，虽然疑惑，但是更多的是防备，龚瑞觉得，李明果不在当官，多半就和孙大人有关系。 “李大人岂能行如此大礼？孙某担当不起。” 孙要急忙扶住李明果，但论年纪，李明果年过花甲，孙要也不忍他对自己鞠躬。 “多谢孙大人体谅，老朽是来和孙大人辞行的。” 李明果说道。 “李大人若不嫌弃，书房摆茶如何？” 孙要心中一动，对着李明果问道。 “多谢孙大人。” 李明果点头，客气的谢道，他现在是布衣了，对孙要还是要有礼数的。 龚瑞见状，急忙叫来侍女在书房上茶，然后跟着孙要和李明果去了书房，李明果的车夫，被龚瑞叫下去招待去了，龚瑞清楚，能跟着李明果进来的人，绝对不是车夫这么简单。 “孙大人见笑了，老夫为官多年，风光无限，如今，身边却也只有这么一个侍奉老夫多年的随从了。” 李明果摇头自嘲道，龚瑞暗道，果然不是车夫那么简单。 树倒猢狲散，孙要明白李明果的心情，却不好开口安慰，因为李明果说的是事实。 “孙大人，可是诧异老朽今天为何要辞官？” 李明果问道。 “李大人你是聪明人，宰相这个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 孙要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孙大人真是快人快语啊。” 李明果感叹道。 “李大人，如今两派争斗，宰相位置首当其冲，太过敏感，本府觉得李大人你急流勇退，实乃明智之选。” 孙要说道。 “不错，不错，老朽处在这个位置上，别无选择，但是，老朽知道，如今的朝廷，这是党争啊，老朽经常半夜起来，质问自己，何为党争，孙大人，你可知道何为党争？” 李明果问道。 “还请李大人解惑。” 孙要没有回答，而是想听听李明果是怎么说的。 “党争，党争，朝廷内部争斗个没完没了，其实这是自取灭亡，这是亡国之道啊。” 李明果厉声的说道。 “李大人，下官今日多有得罪，还请李大人见谅。” 孙要听了李明果的话，直接起身，朝着李明果深深的鞠了一躬，就冲李明果在这个时代能有这番见识，孙要不得不心生佩服。 第319章 要人手 第319章要人手 “孙大人，你这可是折煞老朽了。” 李明果看到孙要给他鞠躬，急忙也站起了身子，他可是读圣贤书的人。 “李大人，虽然本府知道，李大人为官也还是公正，只是本府很是好奇，李大人莫非今晚就是来告诉本府党争的事情吗？” 孙要坐下后，继续问道，他知道李明果必然还有话说。 “孙大人，老朽要返乡了，有些话觉得还是告诉孙大人比较好。” 李明果淡淡的说道，孙要随即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示意龚瑞暂时离开，龚瑞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屋子，带上屋门后，也没有离开，就矗立在门口如同门神一般。 “孙大人身边，能人异士奇多啊。” 李明果突然开口说道。 “都是一些志同道合的人。” 孙要笑道。 “老朽知道，这些人出身虽然是草莽之中，但是追随孙大人，也算是英雄好汉了，只是，他们个人武功再高，能力再强，孙大人自己也要小心为好啊。” 李明果开口说道。 “李大人的意思是？” 孙要心中一动，莫非？ “孙大人误会了，老朽指的还是那‘七省五路绿林会’，朝廷是不会对孙大人出手的。” 李明果开口说道，他知道孙要多半想偏了。 “还请李大人明示。” 孙要开口说道。 “孙大人，今日之话，出之我口入之你耳，万万不可泄露半分。” 李明果突然面色严肃起来。 “李大人，本府必当铭记于心。” 孙要也认真的回答道。 “老朽出任宰相时间不足一月，本来很多事情老朽之前是不太清楚的，但是做了宰相之后，老朽才知道，刚刚老朽也说了党争，我们这一派啊，和那‘七省五路绿林会’其实有些瓜葛。” 李明果说道。 孙要心中如同掀起惊涛骇浪一般，之前他有些猜测，只是不敢确定，此时听了李明果的话，完全可以确定的情况下，这种震惊，让得孙要此时的心跳都急速跳动了起来。 什么是“斩天会”，那是反贼啊，太上皇一派，居然和反贼有关系？这可是和自己的仇人来往，孙要如何不震惊？ “孙大人，老朽当宰相时间也不多，很多事情也不是太过清楚，但是老朽知道，有几个人和‘七省五路绿林会’的反贼，有密切来往，那林平，也是禁军救的。” 李明果说道。 禁军？孙要暗暗想到，禁军不就是殿前司掌管吗？果然这事儿和殿前司指挥使聂正雨有关系。 “多谢李大人告知。” 孙要对着李明果谢道。 “老朽只是觉得孙大人今天提出的建议，的确是一个对我大宋极好的策略，老朽也知道孙大人的过去，知道孙大人是个忠臣，所以老朽特来告诉孙大人一声，但是孙大人不可冲动，殿前司不是那么好动的。” 李明果沉声说道。 “是，本府自然明白，也不会冲动。” 孙要点头应道，如今，首要目的是把内阁组建起来，他自然不会去找殿前司的麻烦，而且殿前司实力极强，虽然明面上不能和皇城司相提并论，但是一个主皇宫之内一个主皇宫之外，真要比起来，孰强孰弱还真不好说。 “孙大人，其实你今天白天说出‘内阁’的时候，老朽就已经认同了，所以老朽主动退出，一来给自己留个名声和后路，二来也是给孙大人让路。” 李明果说道。 孙要心道，果然没有错，这李明果果然是主动让路了，否则他还是宰相的话，这个内阁，还真不好组建，除非皇上狠下心来直接罢免了他，但是那样，势必引起朝廷上下不满。 历史上，皇上罢免多位宰相，也就是因为如此，所以皇上后来自己都心灰意冷了。 “多谢李大人成全。” 孙要认真的谢道。 “孙大人，太上皇不会动你的，你有皇上保着，百官也没有人敢动你，这个你可以放心。” 李明果又安慰的说道，孙要是一心为了朝廷一心为了大宋，虽然是皇上这边的人，太上皇也不会自毁长城，李明果当宰相后，就有多位大官提出暗杀孙要，不过深宫里面那位，没有同意罢了。 “本府一心为了大宋，也不惧任何宵小。” 孙要挺胸说道，李明果自然相信，否则孙要岂敢在朝堂之上，和百官为敌？ “孙大人，时日不早了，老朽要回去了，明日便回老家荆湖南路去了，孙大人若是巡查天下路过老朽家门，可一定要来拜访老朽啊。” 李明果起身笑呵呵的说道，这时候的他，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模样，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宰相气势。 “下官路过荆湖南路，一定前来拜会。” 孙要拱手说道。 出了书房后，孙要亲自将李明果送到了大门口。 “孙大人，‘七省五路绿林会’平日里虽然不显山不显水，但是老朽知道，百官知道，皇上也知道，这帮反贼，势力非同小可啊。” 李明果说了这一句后，就上了马车，离开了。 “大人，‘斩天会’他们？” 龚瑞面色凝重的说道，孙要的安危，对他来说，重中之重，不由得他不上心。 孙要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孙要觉得，李明果最后那番话中的意思是在暗示他，让皇上要点人手？ 第二天，孙要没有再去上早朝，他之前也已经告过假了，所以不去也无妨，而且他的官职也并非要每日上朝。 当晚，贵王爷来了，孙要暗道，总算来了，朝廷这么大的事情，贵王爷一定会知道。 “下官拜见贵王爷。” 孙要看着贵王爷行礼道。 “孙大人莫要客气，本王来此有话要和孙大人说。” 贵王爷笑道。 孙要随即和贵王爷进了书房，进了书房之后，孙要得知，朝廷居然已经在着手内阁的事情了。 “孙大人可知，为何这次组建内阁，无人反对？” 贵王爷问道。 “皇上的帝王手段，下官岂会知晓？” 孙要笑道。 “哈哈，孙大人真是快人快语，让人痛快啊，不过，这次可不是皇上一人的功劳，百官不反对，也是因为宰相的位置一来空缺，二来，内阁制也削弱了户部尚书的权力。” 贵王爷说道。 “宰相位置本来就空缺了，若是由下官担任，那一派自然不愿意，如今内阁有五人，他们现在争得可就是这五个名额了，而不是谁做宰相了。” 孙要说道，如今对方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组不组建内阁了，而是在考虑名额的人选了。 “孙大人一针见血，你昨日朝廷之上，已经把事情既定事实了，所以这次这么快实施内阁制度，孙大人你，可谓是功不可没啊。” 贵王爷赞赏道。 “王爷不必夸奖我了，既然朝廷中事情已经落实，那下官就要尽快前往贵阳府了，那里十八洞可还等着，下官身居八府巡抚，这个巡查天下的责任，也还是要赶紧背负的。”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何时启程？” 贵王爷开口问道。 “三天之后。” 孙要想都没有想，就开口说道。 “这么快？” 贵王爷心中一惊，开口问道。 “下官还有一事要说，下官得罪了‘三省五路绿林会’，还希望皇上能给下官一点人手自保啊。” 孙要突然又说道。 “哈哈哈，孙大人，果然快人快语。” 贵王爷大笑道，第二次夸孙要快人快语了。 当晚，和贵王爷进了皇宫，皇上听了孙要的要求，没有丝毫的犹豫，大手一挥，给了孙要二百人。 “孙大人，这可属于私兵啊。” 贵王爷半开玩笑的说道。 “多谢皇上。” 孙要大喜，有了人手，去哪儿办事，都方便的多了，这也才像个真正的八府巡抚嘛。 “你的府邸，朕会下令皇城司保护，内阁的事情，今日也已经妥当了，不过，内阁嘛，朕这边，也只有虞爱卿一人进了。” 皇上低声说道。 第320章 到达十八洞 第320章到达十八洞 三天后，孙要辞别了杨若恒三位姑娘和杨大夫，带着二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 朝廷的事情，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内阁的事情也和他无关了，此时的孙要，正满意的看着这二百名士兵。 这当然不是皇城司的人马，也不可能是禁军，而是皇上下令从李彦仙的通州大营调派过来的。 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江湖高手，但李彦仙知道是给孙大人护卫用的，派的也全部都是精英了。 两天前，孙要给陈阳提了一嘴，说两百人的队伍的话，前面应该有两个牌子，一书“八府”，一书“巡按”，陈阳意会，只花了一天时间，就在京城中找人做好了两个牌子。 “大人，这样满意？” 陈阳此时和孙要坐在马车里，对着孙要问道。 “恩，知我者，陈侍郎也。” 孙要点头说道，他很是满意这种气派，不过孙要觉得唯一不同的就是，人家是坐的轿子，而他坐的却是马车，马车比轿子的档次可要高级多了，孙要自我以为是这样的。 有了这派头，从京城到贵阳府，一路上可不知道惊动了多少官员，许多官员都是出城十里，远远的就迎了上来，不过孙要对这些官员虽然没有反感，但也没有高兴，这个时代尊卑制度就是这样的。 孙要没有进一城，也没有扰一民，就在官道上一路前行着。 因为不用进城，所以一路也没有什么耽搁，但是毕竟又比不上行军速度，所以花了十天时间，才到了贵阳府。 “孙大人，你可算回来了，十八洞的端木洞主，这几天可是天天派人进城来询问下官啊。” 乔知府见到孙要，可算是松了口气，这几天，他被端木洞主问的都不耐烦了。 “乔大人，贵阳府还得是你继续做主啊。” 孙要知道乔洛担心的是什么，所以也不多说，先让他放下心来。 “多谢孙大人。” 乔洛果然面上露出喜色，他已经知道朝廷变天了，以后都没有宰相了，他更是清楚这一切都和孙要有关，面前这个孙大人，对乔洛来说，可谓真的是手段通天。 “孙大人，下官已经安排了宴席，为孙大人洗尘。” 乔洛又开口说道，他很懂事，孙要刚到这里，还是先为孙大人接风洗尘的好。 “好，本府也有些饿了。” 孙要点头说道，到了贵阳府，对于乔洛的安排，孙要也不会拒绝的。 两个时辰后，孙要看了看天色，还没有到黄昏，便决定即刻去那十八洞。 “孙大人，不如歇息一夜，明天再去，或者直接叫那端木洞主进贵阳府来即可啊。” 乔洛建议道。 “还是本府早点亲自去见他的好。” 孙要摇头说道，总督的职位是许诺了，但是却给不了，孙要对那端木洞主，还是有些愧疚的。 “那也还是休息一日，孙大人你路途劳累？” 乔洛继续挽留道。 “不必，本府这里这么多人，你这府衙也住不下，恐怕驿馆住起来都拥挤的很啊。” 孙要说道，乔洛见孙要主意已定，不敢再留，只好任由孙要离去了，他可不敢再送孙要出城了，只敢送到府衙门口，今天他已经荒废了一天的事务，此时还是送到门口就好。 到了麻岭村，孙要好笑的看着龚瑞，看到龚瑞头皮有些发麻。 “龚大哥，还不进村？” 孙要笑道。 “大人，多谢大人。” 龚瑞尴尬的表情，让孙要笑了出来，随即继续吩咐众人朝着十八洞而去。 端木洞主也已经等在门口了，看到孙要赶紧亲自去扶孙要下车。 朝廷这么大的事情，莫说他天天派人进城了，就是金国，恐怕也知道大宋不要宰相了。 “孙大人，你这次回京，可真是吓破了小人的胆了。” 端木洞主由衷的说道。 “端木洞主，你恐怕还要继续当你的洞主了啊。” 孙要看着端木洞主，委婉的说道。 “孙大人的意思是？” 端木洞主问道。 “本府许诺给端木洞主的总督一职，无法兑现了。” 孙要说完，在场其余洞主，脸色都是一变，汉人，果然是说话不算话。 “孙大人，莫不是有什么难处？” 端木洞主没有发怒，实际上他也不敢发怒。 “皇上要端木洞主做一张朝廷的底牌。” 孙要解释道。 “皇上的意思，是端木洞主这十余万大军，莫要声张，除了贵阳府外，贵州的地盘，其实还是端木洞主你做主。” 孙要小说的对端木洞主如实说道。 端木洞主内心波动不定，他明白皇上或者大宋朝廷实际上就是看中了他十八洞的军队，至于贵阳府外的地盘，由他做主，十八洞之前，不也是由他们自己做主吗？ 换汤不换药？端木洞主脸色也有了变化，不过，他还是不敢对着孙要发怒，上次就不敢，这次知道孙要连大宋朝政都能改变，那更是不敢了。 可端木洞主不敢，不代表其余洞主也不敢。 “孙大人，你借我们的手，抢回了银子，如今却是过河拆桥吗？” 之前端木洞主最先找的那个洞主开口问道，他可是还等着二把手的道台呢。 “兄弟不可无礼，孙大人一定有他的难处。” 端木洞主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呵斥道。 “端木大哥，我们出人出力，死伤那么多手下，如今却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还要给大宋做什么底牌？” 这个洞主不满的看着端木洞主说道，其余洞主倒是没有什么在意，朝廷不管他们最好不过，万一追究起来之前他们和牛洞主一起于大宋为敌的事情，那岂不是更惨？ “这位洞主，你误会了，你们并非没有好处啊，本府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孙要开口说道。 “那不知孙大人，我等有何好处？” 这个洞主开口问道。 “你虽然做不了道台了，但是你的生活却会越来越好，你的族人，也会越来越幸福。” 孙要悠悠的开口说道，说这众多洞主一愣一愣的，什么叫越来越好，越来越幸福？ “辛兄弟，你说给他们听听。” 孙要又对着辛弃疾说道。 “各位，我叫辛弃疾，乃是朝廷派往十八洞来帮助你们的，这次，我带的五百军士，也是来帮助你们的。” 辛弃疾开口说道。 “帮助我们，帮助我们什么？” 有洞主好奇的问道。 “以后大宋朝廷，允许你们前往大宋境内，自由交易，虽然你们的长相和我们汉人有些不同，你们可能怕去了大宋境内吃亏，所以我和我的军士，就是负责帮你们和大宋贸易往来的。” 辛弃疾说道。 众多洞主面露喜色，这么说来，他们唯一的煤矿，就能卖出更多的银子了？再也不用担心那“斩天会”的压榨了？ “不错，我大宋对待朋友，向来真心实意，你们的煤矿，都能卖出好价格，而且，辛大人还会帮你们练兵，教你们学习大宋的兵法，十八洞外面的土地，也应该种植更多的粮食才对。” 孙要开口说道。 “孙大人此言当真？” 端木洞主问道，这么说来，他当不当总督，其实都一样了？ “端木洞主放心即可，而且，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你们暂时不属于大宋，你们，也不用给我们大宋朝廷纳税称臣。” 孙要点头说道，辛弃疾在一旁满头黑线，这孙大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你干脆直接让端木洞主也当个皇帝得了。 “孙大人，我等不敢有半点二心。” 端木洞主也听出了孙要的话外的意思，立即做出了保证。 “端木洞主这话，我一定会记在心里，以后，端木洞主就要和辛大人共事了。” 孙要点头说道，端木洞主立即和辛弃疾打招呼，孙要说的记在心里，端木洞主明白何意，若是他有二心，孙要一定会来找他的。 辛弃疾算是看出来了，这端木洞主，被孙大人打怕了？不对啊，端木洞主不是孙大人这边的人吗，怎么这么害怕孙大人呢？ 辛弃疾搞不明白，但是知道十八洞的人敬畏孙大人，这一点就足够了。 第321章 锦州 第321章锦州 “孙大人，你要离开了吗？” 第二天，端木洞主看着孙要问道。 “本府的职责，乃是巡查天下。” 孙要点头说道。 “孙大人，你若是离去，我这心里，不知为何，总是不安啊。” 端木洞主说道。 “端木洞主，皇上亲口说过，你是大宋的底牌。” 孙要再次开口说道，如今强敌林立，端木洞主这十余万兵马，完全可以以防不测。 “孙大人，我明白了。” 端木洞主点头说道。 孙要从十八洞离开后，路过麻岭村，叫上了龚瑞和欧阳姑娘，麻岭村的许多女子前来相送，看的那些士兵目不转睛，惹得吴昊天破口大骂。 这些兵士，孙要全部交给了吴昊天带领，这一路来，这些兵士也都服了吴昊天了，吴昊天虽然愣头青，但是带兵还是有一套的，并不是他会，而是他打。 “龚大哥，你和欧阳姑娘先回京城，我们下一地乃是荆湖南路，你到时候来荆湖南路找我们即可，也不用那么快就来。” 孙要说道，虽然没有通讯工具，但是孙要有了排场，龚瑞到时候一问也就能够知晓。 “多谢孙大人。” 龚瑞理解谢道。 “多谢孙大人收留。” 欧阳姑娘也客气的谢道。 “都是自家人，何必道谢，快去，若恒姑娘也是等着见你呢。” 孙要笑道。 看着龚瑞和欧阳姑娘先行一步，孙要也没有再让人进贵阳府，而是朝着荆湖南路而去。 一日后，到了一座城楼外，一位大腹便便的官员立刻迎了上来，孙要看到城门上写着锦州两个大字，心道这恐怕就是锦州府知府了。 （锦州今湖南省凤凰县和贵州省铜仁市。） “下官锦州知府母爱民，拜见孙大人。” 这人果然是锦州府知府，见到孙要就行礼自报家门。 “原来是母大人，不知母大人可是人如其名，爱民啊？” 孙要笑着问道。 “下官爱民，爱民。” 母爱民干笑着，连连点头说道。 “本府欲进锦州巡查，有劳母大人带路了。” 孙要开口说道。 “是，这是下官的荣幸，孙大人请。” 母爱民急忙伸手虚引道。 孙要上了马车，母爱民也不坐轿子了，就走在马车旁边，和那些兵士一起同行。 赶车的赵茂杰，看他肥胖的身子，走路恐怕有些吃力，于是心中有些不忍，便开口让他上车，坐到车门边上来。 母爱民吓了一跳，这一个赶车的车夫居然敢让他坐在马车边上？母爱民赶紧摆手拒绝，生怕孙要听到一样。 赵茂杰见他拒绝的样儿，也就不再喊他了，安静的驾着马车跟他进了城，来到了府衙外。 “母大人，辛苦了。” 孙要下了马车后，见到母爱民满头的汗水，还在嘘嘘喘气儿，开口对他说道。 “孙大人哪里的话，下官只是很久没有这么走出来过了，不辛苦，不辛苦。” 母爱民听了孙要的话，连忙回答道。 “孙大人，里面请，快，快去安排宴席，要多要好，一个人都不能落下。” 母爱民又对着身边人开口说道，他身边那人应声而去。 孙要也没有反对，这么多人，也是要吃饭的，总不能随时都和赶路一样，吃干粮？ 进了府衙后，孙要没有听从母爱民说的，后院喝茶，而是直接上了公堂，坐在主位上，陈阳已经得了孙要的吩咐，前去查锦州府的账目去了。 母爱民和一众差役立在旁边，静静的等着，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个。 直到宴席准备好了之后，孙要才起身，他看的都是官府审理的刑事案件，至于徭役赋税之类的，全部都是陈阳在看。 陈阳见孙要起身后，也跟着起身，孙要没有问，陈阳也没有说什么，众人跟着母爱民去了后院准备好的宴席上。 后院，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席，那些兵士也早就被安排妥当了，此时这一桌是专门准备给孙要等人的。 陈阳赵茂杰等人也已经有了品阶官位，所以坐在了一起也没有推脱。 “孙大人，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下官敬你一杯。” “孙大人为了朝廷，跋山涉水，下官佩服，下官再敬你一杯。” 两杯酒下肚，母爱民还要再敬，被孙要拒绝了，母爱民不敢再敬了，这时候，吴昊天毫不在意的拉过母爱民，和他拼酒，母爱民有苦难言，但是又不能不喝，面前这人可也是一个统制。 虽然统治没有固定的品阶，实权也肯定没有他一个知府大，但是人家是孙大人身边的统制，那要比起权力来，比起身份来，都是要高过他一个知府了。 “这个母知府，怎么样？” 宴席后，孙要对着陈阳问道，他们自然是住在府衙里面。 “大人，我今天看了他的政绩，简直不要太完美了。” 陈阳皱眉说道。 “是，我今天看了他的那些审理的案子，很多，多的有些不像话，但是全部都是小偷小摸，甚至还派出差役去帮人找走失了的小孩儿。” 孙要说道。 “大人，这个母知府，真的有这么廉政？每一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前后有数，而且官府上下，事无巨细？这个母知府还真的就是人如其名，爱民如子啊。” 陈阳说道。 “赵大哥，明天你化作市井中人，去城中打探一下如何？” 孙要开口对赵茂杰说道。 “是，大人。” 赵茂杰点头应道。 “母知府说他自从任职锦州知府后，就住在府衙之中，在锦州也是没有府邸，孙大人，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啊。” 陈阳开口又说道。 “一个知府，连个自己的家都没有，确实有些让人感到惊讶啊。” 孙要点头说道，但是，一个官，表现的这么完美，孙要觉得本身就有问题。 “明天，本官去公堂之上，看看有没有人来告状，陈侍郎你继续核对他的政绩，看看前后到底有没有错误，这些数字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他自己做上去的。” 孙要开口说道，如果是自己做上去的，孙要相信前后肯定会有矛盾，只有真实的，才会准确无误。 “大人，咱们这样会不会有些过于，鸡蛋里面挑骨头了？” 陈阳有些为难的问道。 “你说的也不错，一个廉政的好官，咱们却刨根问底儿的查他，确实有些不对，但是，你别忘记了，咱们现在，并不能承认他是一个好官。” 孙要说道，一个官员的好坏和能力，并不能只从一本账本就能看出来的。 “大人说的是，明日下官再认真核查一遍。” 陈阳点头答应道。 第322章 悄然回来 第322章悄然回来 第二天，孙要在府衙公堂之上坐了一天，而这一天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告状，这让孙要有些不可思议。 昨天看了那些卷宗，这锦州府来公堂找官府告状的，应该多的很才对，而且那些卷宗可不止一天一宗案子，如何到了自己这里，一天一个都没有了？ 陈阳核对完了后，晚上告诉孙要，居然准备无误，无论是前面的还是后面的，一个错误都挑不出来，前后呼应，完全没有毛病。 这让孙要心里更加奇怪了，这时候，赵茂杰也回来了。 “大人，这母知府，在百姓口中，并没有人指责。” 赵茂杰说道，他今天私下问了好些人，人人都说母知府官声不错，并无贪污包庇之类的事情传出来。 孙要听了赵茂杰的回报，心想，难道这个母知府真的是一个好官？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一连三天，孙要都在公堂之上等着，倒也不是没有人来告状，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大的小事情，孙要无聊的给处理了。 再翻了翻卷宗，将今年九个多月唯一发生的一起命案，再次看了一遍，然后记在了心里。 “母大人，明天早上，本府就离去了，你这锦州府，政绩极好，极好啊。” 孙要抬起来头，对着母爱民说道。 “多谢孙大人夸赞，孙大人明天早上就要离去了吗？何不多停留几日？” 母爱名听了孙要的夸赞，受宠若惊的回答道。 “锦州府有你这样的父母官，本府放心，朝廷放心，皇上也放心了，本府就不停留了。” 孙要笑道。 “这几日，都是孙大人在朝廷之上，处理公务，下官偷得这几日闲散，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母爱民脸色尴尬的说道，然后急忙吩咐人安排酒席。 孙要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转身朝着内院走去，这公堂，他坐不坐，都一样了。 孙要不知道的是，母爱民，看着孙要转身离去的背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色也瞬间放松了下来。 翌日一早，母爱民早早的就在院中等着，孙要的二百军士也被他从驿馆接到了府衙，这二百军士本来吴昊天是准备轮流守护府衙，不过被孙要放了三天假，希望他们能有所发现。 孙要起来后，母爱民立刻上前，安排孙要吃了准备好的早饭。 “这几日打扰母打扰了。” 孙要说道。 “哪里哪里，孙大人辛苦，下官佩服。” 母爱民说道。 “母大人的政绩，本府一定会如实禀告皇上，朝廷必有嘉奖。” 孙要点头说道，就母爱民现在的政绩来说，朝廷肯定会有嘉奖的。 “多谢孙大人提携，多谢孙大人。” 母爱民连连点头道谢。 “好了，本府要去往下一个地点了，母大人忙你的公务去。” 孙要对着母爱民说道。 “是，孙大人一路多多保重。” 母爱民将孙要送出府衙门口，看着孙要上了马车离开，这才转身去了公堂。 队伍朝着城门外走去，孙要透过马车的缝隙，看着马车外围观自己的人群，孙要觉得，这个母爱民，一定有些问题。 “大人，出城了，不知道大人在想什么？” 陈阳见队伍出了锦州府，孙要又一直在沉思，忍不住开口对孙要问道。 “我在想，这个母爱民，肯定有问题。” 孙要对陈阳没有任何隐瞒，如实说道。 “大人，可咱们已经离开了。” 陈阳说道。 “无妨，到了下一个府，我们再回来。” 孙要脸色一变，对陈阳笑着说道。 “大人何意？” 陈阳问道。 “其实啊，这么多人的队伍，我就知道我们的行程瞒不住任何人，但是，却也能给我们做很好的掩护，队伍在下一个府里，而谁又会想到我的人却在上一个府里呢？” 孙要笑道。 “声东击西？” 陈阳开口惊问道。 “哈哈，不错，就是声东击西。” 孙要哈哈一笑，赞同的点了点头。 “大人，不可，大人的安全最重要，这些人，就是皇上派来保护大人你的，岂能不在大人身边？” 陈阳知道“斩天会”的事情，也知道这些军士的目的，此时急忙开口劝阻。 “无妨，下一个府是哪里？” 孙要问道。 “下面就要到鹤州府境内了。” 陈阳说道。 “陈侍郎，只要你在鹤州府，把一切都做好了，我自然就是安全的，没有人会想到我回了锦州府。” 孙要说道。 “那我如何为大人隐瞒行踪？” 陈阳急忙问道，平常他们说话也没有自称下官，但是却一直叫着孙要大人。 “那就要看陈侍郎你的了。” 孙要笑着看着陈阳。 陈阳顿时无语，这是要自己撒谎啊。 鹤州府，离锦州府同样有些距离，孙要等人早上出城，如今晚上一更才到，可是此时鹤州府竟然没有关闭城门。 “下官鹤州府知府，邹聪，拜见孙大人。” 孙要到了城门外，还以为今天进不去城了，要在城外过夜了，却不想知府还在等他。 “皱大人，这么晚了，还能让本府进城，可真是辛苦你了。” 孙要说道，知府能让城门何时关闭，在川下四路，孙要已经见识过了，所以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下官生怕让孙大人在城外进不来城门，所以一直在这里等候，孙大人请进城。” 邹知府说道。 “如此，甚好，皱大人是不是也安排好了宴席等着本府啊？” 孙要开口问道。 “呃？下官已经安排好了。” 邹知府听了孙要的话，被问的一愣，随即急忙说道。 “不必了，本府这几日身体略感不适，我们就住驿馆里面，你让人把饭菜送到驿馆来，明天早上，本府去你公堂之上找你。” 孙要摇头拒绝道。 “啊，孙大人，还是去府上住，岂能住驿馆啊？” 邹知府一脸慌乱的说道，驿馆是什么条件？哪有朝廷官员下来府里住在驿馆的道理？ “不了，本府就住驿馆，别人住得，本府为何住不得啊？” 孙要盯着邹知府问道。 “孙大人身份尊贵，住驿馆岂不是，岂不是” 邹知府盯着孙要官服上那条龙纹图案，开口说道。 “有何尊贵的？不都是一样，胳膊上扛着一个脑袋？行了，我们进城，明天一早你在公堂之上等我。” 孙要对着吴昊天挥了挥手，吴昊天带着队伍朝着城内走去。 邹知府无奈，只得让人去带路，然后摇了摇头无精打采的回了府衙，还要让人送饭菜去驿馆呢。 等到第二天，孙要到了公堂之上，看了看卷宗，就发现有人来告状，孙要没有接手，而是让坐在下首位置的邹知府自己审理。 一个打架斗殴的案子，邹知府又是引经据典又是搬弄律例，弄的满头大汗花了两个时辰才审理过去。 孙要待得邹知府审完，又听到陈阳说有些小问题，内心赞同，这才是正常的政绩嘛，那么完美的政绩，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本府想要出去走走，陈侍郎你留在府衙继续核查。” 孙要对着陈阳说道。 “是，大人放心。” 陈阳点头应道。 “孙大人，你要去哪里啊，可要下官陪同？” 邹知府站起来躬身问道。 “邹知府，岂可因为本府，而荒废了衙门公务？” 孙要皱眉问道。 “大人教训的是，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邹知府面色一僵，慌忙说道。 孙要不再理他，带上高路和赵茂杰二人，出了府衙，吴昊天带着兵士在驿馆，高路的几个手下留给了陈阳。 孙要三人先是回到驿馆，然后换了便服。 “吴兄弟，我离开几日，任何人来见我，都不要说，陈阳会告诉你原因的。” 孙要说道。 “是，大人。” 吴昊天不明所以，但是却知道孙要是不要他暴露自己行踪。 孙要离开驿馆后，三人先是到城中车马行处租了一辆马车，然后出城朝着锦州的方向而去。 到了锦州天已经全黑了，没有去到锦州城外，马车停在了一个村口。 第323章 龚姓兄弟 第323章龚姓兄弟 “大人，我们在这个村子住一晚？” 赵茂杰停好马车后，对着孙要问道。 “把马车停好，咱们走。” 孙要笑道。 “走？大人，咱就是不差银子，但是这个马车也不能不要啊。” 赵茂杰楞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 “无妨，咱们到那棵树下去，这马车，自然有人来取。” 孙要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对着赵茂杰解释道。 赵茂杰不明所以，高路对银子也没有什么概念，高路从小吃住都在宫里，银子也没有怎么花过，二人跟着孙要走到那颗大树后面坐下。 “注意看看有人会来偷咱们的马车不，要是等下没人来，咱们就在马车上过夜。” 孙要笑道。 “大人好注意啊，引蛇出洞？” 赵茂杰说道。 “只是找个本地人帮忙而已。” 孙要笑道。 一个时辰过后，孙要觉得这么晚了应该没有什么人出来走动了，也不想三人等的太久，准备回马车去休息的时候，那边传出了人的声音。 “大人，有人来了。” 高路轻声说道。 孙要看了过去，果然见到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到了马车面前，一个人甚至钻进了马车。 “抓住他们两个。” 孙要笑了，对着高路说道。 高路听了孙要的话，一个箭步踏了出去，快速的来到马车面前，将那个正在解缰绳的人打翻在地。 “哎哟。” 那人躺在地上，手摸着胳膊惨叫连连。 马车里面那个人，探了个脑袋出来，看到立在车门口的赵茂杰，吓得顿时魂飞魄散。 “下来你。” 高路伸手扯过这人的衣领，一把把他扯了出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这人被扯下马车，摔得身子生疼，却不敢吆喝，急忙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连连磕头求饶。 “你们两个泼皮，竟敢偷东西？” 孙要走了过来，看着二人问道。 “好汉饶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在家，求好汉饶命啊。” 这人急忙对着开口的孙要求饶道。 “你家有这么多人，你不去做工挣银子，居然跑来偷窃？不怕被人打死？” 孙要讥笑道。 “好汉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人哭着求饶，那先被高路打翻在地的人，也跪了过来磕头求饶。 “哼，别喊了，我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偷我们的马车？” 孙要坐在马车门口上，对着二人问道。 这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不敢开口说话。 “说！” 赵茂杰大喝一声，二人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开口说道： “好汉饶命啊，我们就是这五定村村里人。” “你们就是这五定村村里人？你们叫什么？怎么会来偷我们的马车？” 孙要看着二人问道。 “好汉，小的叫龚浪，这是我弟弟，叫龚宵，我们兄弟俩本来想晚上去下点套子捕点野味，也能换点银子，却路过村口看到这马车，一时没忍住，起了贪恋。” 这个叫龚浪的人开口说道。 “哼，你们居然也姓龚？我有个大哥也姓龚，看在你们姓龚的份儿上，起来，不为难你。” 孙要点头说道。 “多谢好汉，多谢好汉。” 龚姓两兄弟急忙起身道谢，哆嗦着站在一边，却是不敢离开。 “你们家在哪里，家中还有什么人？” 孙要问道。 龚浪和他弟弟面面相觑，满脸尴尬，不敢开口。 “说！” 赵茂杰又是一声大喝，两兄弟急忙告诉孙要，自己家中就他们兄弟两人，没有别人了。 “哼，本府就知道你们刚刚在说谎。” 孙要冷哼道。 本府？龚浪两兄弟听得心中震惊，什么是本府？知府大人啊。 “好汉，不，大人，您可是知府大人？” 龚浪小心翼翼的问道。 “什么知府？这位是八府巡抚，孙大人。” 高路脸色一冷，对着二人喝道。 妈呀，龚浪兄弟二人心跳都仿佛漏了一拍，慌忙的跪下，又连连磕头，如今谁不知道朝廷有个八府巡抚一品大官，自己欺骗了八府巡抚，岂不是找死。 “起来。” 孙要皱眉说道，随即丢了一个令牌过去。 二人接过后，呆呆的看着，这正是上次陈公公送官服时候一并送来的一个牌子，纯金打造的，一面刻着“八府”二字，一面刻着“孙”字，孙要平时都贴身放着，此时才拿出来给二人看一遍。 “大人，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实在是该死，该死。” 龚浪双手捧着令牌递了回去，虽然是纯金的，但是他心中没有升起一点贪念。 “本府现在进不了城，去你们家住一晚。” 孙要说道。 “这个，这个？” 龚浪犹豫不决，他家什么样儿？岂能让孙大人去住？ “还不快走？” 赵茂杰虽然内心疑惑，不是要暗访吗？怎么直接报了姓名，不过也只是疑惑，见孙要发话了，这二人还在犹豫，又出口喝道。 “是，是。” 龚浪不敢再多说什么，从赵茂杰手上接过缰绳，牵着马车往自己家走去。 到了两兄弟家中，孙要发现，这破屋子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那一个木床，连四个角都没有，就那么平铺在地上，院子倒是空旷，放个马车也不拥挤，只是这院门去是没有，所以马车也直接就牵了进来。 两间屋子一个厨房，破破烂烂的，除了一个掉漆的柜子，再也没有了别的家具。 “大人。” 龚浪为难的看着孙要叫道。 “坐在院中来，本府和你们说些事情。” 孙要对着二人说道。 “是，是。” 院中连个凳子都没有，孙要还是坐在马车门口，两兄弟一人搬了个烂凳子，乖乖的坐在孙要面前，抬着头看着他。 “锦州府，知府，母爱民，你们两兄弟可认识？” 孙要开口问道。 赵茂杰站在门口，高路站在孙要身边，都是面无表情。 龚浪兄弟二人，听到孙要的话，都是一惊。 “大人，我们哪里认识知府大人啊。” 龚浪说道，他知道母爱民是知府，不过要说认识，他们哪里够资格？ “他为官怎么样？” 孙要问道。 龚浪听了孙要问的问题，抓了抓头发，然后看了眼自己的弟弟，随即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怎么了，他为官怎么样？” 孙要问道。 “大人，我们兄弟二人，就是平常抓抓野味儿，卖点银子过生活，哪里知道官府的事情啊？” 龚宵见自己的哥哥不说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你们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孙要皱眉问道，见他们回答的支支吾吾的，哪里不知道他们的话。 “大人，听说母知府，为官清廉，判罚公道。” 龚浪犹豫着说道。 “赵大哥，你打听的也是这样吗？” 孙要对着门口的赵茂杰问道。 “是的，大人，我打听到的百姓，也是这么说的。” 赵茂杰虽然站在门口，但是对龚浪兄弟二人的话，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么说来，母知府真是好官了？” 孙要看着龚浪两兄弟问道。 “这个，这个，应该是。” 两兄弟尴尬的说道。 “哼，那母知府分明就是个欺上瞒下的庸才，你二人为何欺骗本官？” 孙要突然脸色一变，严厉的问道。 第324章 母大虫 第324章母大虫 “大人，小人不敢欺骗大人，小人不敢欺骗啊。” 龚浪听到孙要严厉的口气，这个比听到赵茂杰的喝骂还要感觉到害怕，连忙着急的解释道。 “哼，没有欺骗？那你们为何说那母知府是个好官？” 孙要喝道。 “锦州城内，谁敢说母知府不是好官啊？” 龚宵说道。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孙要眉毛一挑，对着龚宵问道。 “大人，小人不敢说。” 龚宵害怕的低下了头。 “混账，有什么不敢说的？” 高路在旁边大怒道。 “你们两个，家中就连一块田地都没有吗？” 孙要突然改变了话题，对着二人问道。 “大人，说来惭愧，我们家什么都没有，我们兄弟二人，早年变卖了家产，想要去做生意，结果折了本钱，只好回到老家靠去山中捕捉野味儿糊口。” 龚浪听到孙要问起自己的事情，便开口解释道。 “本府看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孙要摇头说道。 “本府可以给你们一些银子，让你们今后的日子，好过一些，本府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本府来锦州，就是惩处那贪官的。” 孙要接着说道。 龚浪听到孙要说给他们一些银子，脸上一喜，随即听到后面的话，脸又垮了下来，这种事情，他们这种人，岂敢随便参与？ “孙大人，我们真的不敢说啊。” 龚浪开口说道。 “有什么不敢的？” 孙要和颜悦色的问道。 “孙大人有所不知啊，自从那母知府就任三年多以来，随时都有人私下打听母知府的官声，谁敢说不好，那第二天铁定被抓进大牢，一阵殴打，谁敢胡乱开口说话啊？” 龚浪解释道。 “什么？有这回事？” 赵茂杰瞪大了眼睛，难怪自己问的，全部都是好的。 “原来如此。” 孙要点头说道，他也明白了，为何那母知府做的如此完美了，他早就布置好了一切，他这种做法，根本不怕有谁来暗查他。 龚浪这时候，脸色一变，自己岂不是把实情说了出来？内心有些忐忑的看着孙要。 只见孙要从袖带中摸出两锭银子，丢给二人，都是十两一锭的，他现在也懒得身上多带银子了，有这么多随从，他也想落得轻松。 这银子一个十两，就好比带个石头一样，若非那个时候的衣服不同，还真的不好带。 “这个先给你们，你们放宽了心，本府保证你们无事。” 孙要开口说道。 龚浪两兄弟一人拿过一锭银子，脸色大喜，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拥有过银锭子了。 “说说，那母知府到底如何？” 孙要见他们二人收下银子后，继续开口问道，光知道这个，还没有什么大用，毕竟还得需要证据。 “大人，我们锦州百姓都知道这个事情，所以没人敢胡乱说话，只是，那母知府到底做了些什么，我兄弟二人确实不知道。” 龚浪开口说道，龚宵也是连连点头，母知府做的什么事情，他们两兄弟确实不可能知道。 孙要也明白，这两兄弟，平时估计也没有什么人愿意和他们交往，他们又是住在城外，加上那母知府的手段，私下也不可能提有人敢和这两兄弟及关于他的事情，所以这两兄弟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一点什么消息都没有听到过吗？” 孙要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大人，我们知道那母知府有个独子，叫母潇翔，平日里百姓都私下叫做‘母大虫’，意思就是可坏了这人。” 龚宵拿了银子，胆子也大了一些。 “‘母大虫’？这人的事迹你们听说过吗？” 孙要开口问道。 “大人，我们只知道这人，平常百姓都恨透了他，却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事情恨他，也没有听到说过。” 龚浪开口说道。 “恩，母潇翔。” 孙要记下了这个名字，之前在锦州，母爱民居然没有让他儿子出来见本府，看来也是不想节外生枝啊，孙要心里想着。 “半年前，菜市口被斩首的那个赵得志，你们知道吗？” 孙要又开口问道。 “赵得志？那次事情我们听说过，这个赵得志是个童生，有些文采，官府说他杀了自己妹夫，被官府判了砍头。” 龚宵回忆着说道。 “本府看过那个案子的卷宗，赵得志和他妹夫争吵，一时激愤，杀了他妹夫，是这样吗？” 孙要问道。 “孙大人，小民哪里能知道这事情的真假，不过，小民上次去城里卖兔子，但是听人议论过一次，不过，也就那一次。” 龚浪犹豫半天，开始说了出来。 “你听说什么？” 孙要问道。 “听说赵得志有个妹妹叫赵琦，年芳十九，生的美貌出众，赵得志被砍头的第二天，赵琦就被母潇翔抓走了，这只是小人听人说起的，做不得真。” 龚浪说道，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只是听说的，生怕给自己招来麻烦。 “恩，如果是真的，本府重重有赏。” 孙要点头说道，他知道龚浪开口说这个，也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所以告诉二人重重有赏，希望二人说出更多的事情来，不过他失望了，因为二人实在说不出来其他的了。 此时，孙要见他二人说不出更多有用的东西，也就不再问了，想着二人口中的赵琦，只要找出这个女子来，那么事情就能明白了，只是去哪里找这个女子呢？ “你们经常卖野味去城里，可知道那母潇翔住在何处？” 孙要问道。 “孙大人，小民这个真不知道。” 龚浪摇头说道。 “大人，明日去府里找个百姓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高路在一旁说道。 “大人，不可。” 这时候，龚浪急忙说道，孙要和高路都好奇的盯着他。 “孙大人，如果在城里询问打听母大人的事情，一定会有人去报知母大人的。” 龚浪说道。 “你说的不错，肯定有那拍马屁善于巴结奉承的人，去通风报信的。” 孙要赞赏的看了龚浪一眼，这人，虽然穷，但是倒是聪明。 “你知道本府是来暗访的？” 孙要又问道。 “孙大人您穿着百姓衣服，小民觉得您肯定是不想暴露自己，所以才会这么想。” 龚浪不好意思的说道，刚刚，他还把孙大人喊成了好汉呢。 “哈哈，找件干净的衣服出来，本府明天和你一起去城里卖野味儿。” 孙要哈哈大笑道。 “大人，只是我们家中还没有野味儿，待得我们兄弟二人明天去抓一些来，后天再去卖。” 龚浪为难的说道。 “没有野味儿，不会去买吗？买一些再去卖就可以了，行了，你们去睡，今晚本府，就在车上睡了。” 孙要说完，和高路赵茂杰二人离去了，马车留在这里，太过醒目了。 在官道上歇息了一晚，早上孙要让赵茂杰简单的易容了一下，现在各地都有孙要的画像，这可比那朝廷通缉的画像更容易让人注意，为了以防不测，所以孙要还是决定易容一下。 高路驾着马车一个人进城了，这里离锦州府也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所以孙要决定等下走路进去。 和赵茂杰来到龚浪两兄弟的家中，龚浪早就准备好一件最最干净的衣服了，不过也只是他觉得最干净的，上面还是有些污点，孙要也不在意，反正里面还有一层衣服，无非就是套在外面而已。 这个时候天气没有孙要曾经那么炎热，否则孙要还真不知道这样穿衣服该如何渡过夏天，若非孙要里面的衣服都是薄纱那种，孙要反而还会羡慕那些普通百姓，穿的那么凉快了。 四人进了城，龚瑞便远远的跟在了后面，毕竟他穿的衣服实在和三人不搭配。 在城门口附近的摊位买了许多野兔和山鸡，孙要三人准备跑到城的另一边去卖，此时已经过了中午，几人顺路简单的吃了点路边小摊的面条。 龚浪两兄弟看的眼睛直瞪，若不是孙要的令牌，二人一定会怀疑面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八府巡抚了，堂堂朝廷一品大官儿，居然吃这路边小摊的面条也能吃的下去？ 第325章 烤兔子 第325章烤兔子 在一个往来人多的地方，孙要三人围在了地上，把那些野味儿都插了个草标，示意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出售的，很快，就有人围了过来，赵茂杰在远处盯着这边。 “龚大郎，今天打这么多猎物啊。” 有人认识龚浪的，和他开口打招呼道。 “运气好，运气好。” 龚浪笑着说道，这旁边蹲着一尊活佛，龚浪可不敢出半点差池。 “你这兔子啥价啊？” 有人开口问道。 “一两银子一只。” 龚浪笑道，这是孙要吩咐他这么说的，卖贵点，越贵越好。 “啥？你这是羊肉啊，卖这么贵？” 那人惊问道。 “现在兔子可不好抓啊，看到人来了，早就没影了。” 龚浪解释道。 “我说龚大，你这是穷疯了？一只兔子你就要卖一两银子？你咋不去抢啊？” 有人开口骂起来了。 “爱买不买，不买就赶紧走，啰嗦什么？” 龚宵听不下去了，站起来吼道，你骂他没事儿，可关键这话，骂的可不是他啊，价格是孙大人定的，你骂岂不是骂孙大人？ “我说龚二，你这啥态度啊？我说，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 围观的人嘴里说道。 “龚二兄弟，做生意，你情我愿，你也不能赶人家走啊。” 孙要这时候站起来，笑呵呵的说道。 “这位兄弟说的对嘛，不买你也不能赶咱们走是，这路又不是你家的。” 有人听了孙要的话，赞同的说道。 “龚大郎，这人是谁啊？没见过呢？” 之前和龚龚浪打招呼那人，看着孙要开口对龚浪问道。 “这是我以前做生意的一个同伴，现在没有着落来投奔我，和我一起进山捉些野味儿，这不，人多了嘛，收获自然也多了。” 龚浪解释道，这是之前孙要教他的说法，不然打死他也不敢说孙大人来投奔他。 “哦，都是做生意折了本钱啊，你们啊，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好高骛远，这下得了？连家里产业都折光了。” 这人对着龚浪说道，龚浪一脸的尴尬，没有开口，孙要笑呵呵的听着，没有半点不适，这才是真正的乡里乡亲说的话啊。 “你这兔子啊，卖一两银子一只，我劝你还是早点拿回去自己吃了，卖不出去的。” 有人这时候又开口说道，一两银子一只，他们谁买得起？买得起的人，谁又舍得真的买？平常老百姓猪肉都舍不得买一斤来吃，会花一年银子买一只兔子来吃？ “谁说卖不出去的？前天我们在城门口，还有人买了两只呢，只是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不然就给他送去了。” 孙要这时候争辩道。 “卖了两只？我说你这人吹大气的？一两银子一只，你买了两只，谁买的啊？那人是傻子吗？” “哈哈哈。”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 “谁说我是吹牛？我告诉你，前天，就在城门口，那公子见了我的兔子，就买了两只说回去下酒，那公子叫什么来的，我一下忘记了。” 孙要说着就对龚浪使了个眼色。 龚浪不明所以，凑到孙要面前，不知道孙要的眼色是什么意思。 “啊？什么？” 孙要把耳朵凑了过去，凑到龚浪嘴巴边上。 “大人啊，啥意思啊。” 龚浪开口问道。 孙要看了龚浪一眼，这人还是太小心了啊，太胆小了。 “啥，母公子？” 孙要看着龚瑞问道。 “对，就是母公子，他买的。” 孙要又转身对着围观的人说道。 这下没人再笑了，那之前说花一两银子买兔子是傻子的人，这时候也悄悄的溜了，不敢再留在原地了。 听到孙要说的是母公子，没有人怀疑，别说一两银子，就是说母公子花十两银子买一只兔子，这些人也绝对不会怀疑。 “只是我不知道母公子住在哪里，否则的话，这些兔子我们才不卖呢，直接给母公子先送过去，问问他要不要了。” 孙要又摇头叹道。 “母公子真的买你的兔子？” 有人不相信的问道，母公子何等身份，对和你买两只兔子？ “当然了，他买了兔子就让他身边跟着的人拿回去，说拿回去让厨房做好吃点，晚上回去他好喝酒呢。” 孙要点头说道。 “原来是母公子买你的兔子，所以你就卖高价啊，我给你说，不是每个人都和母公子一样舍得花银子的。” 又有人开口说道。 “你们不舍得花，母公子舍得花啊，只是不知道他住哪里的。” 孙要摇头说道。 “你不知道很正常，我知道，母公子住城东的，最气派的那间就是他的，上面有着‘母府’两个字。” 这人开口对孙要说道。 “真的？那我现在就给母公子送过去。” 孙要面露惊喜之色，对着这人连连道谢。 “你这山鸡不会也要一两银子一只？” 这人突然问道。 “不要不要，这山鸡不值钱，反正母公子也不要，你要的话，你随便给几个子儿我们补够进山下套子的钱就行。” 孙要开口说道，龚浪看着孙要，内心疑惑，孙大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那我这些铜子儿你看够买吗？” 这人掏出一些铜钱来。 “够，够，等下母公子买我兔子，我送你都行。” 孙要笑道。 “我还是给你铜子儿。” 这人说着把手中的铜子儿递给了孙要，然后拿起一只山鸡就走了，等下母公子不买你兔子，我上哪儿占这个便宜去？ 孙要叫龚浪两兄弟收拾东西，去城西找母公子买兔子去，龚浪二人非常听话的收拾起了东西，跟着孙要朝着城东走去。 围观的人见状，纷纷散了，赵茂杰远远的跟了上去。 “公子，真的要把兔子卖到母公子家里去？” 龚浪有些担心的问道，他知道刚刚孙要胡乱说的，母公子可是没有买过兔子的。 “当然，兔子嘛，那是肯定要卖的。” 孙要笑道，示意二人等会不必跟着，他一个人前去敲门即可。 到了城东，母府孙要一眼就看到了，虽然也有几家较大的屋子，但是门口站着家丁的，却只有一家，除了知府大人的公子，谁家还有这种排场？ “干什么的？” 门口家丁看到一个人，手里提着两只兔子，朝着自己走来，开口喝问道。 “找母公子。” 孙要笑道。 “混账，母公子那是你能见的？” 家丁看到孙要提着两只兔子，开口喝骂道，你提着两只兔子就来找母公子？母公子会收你两只兔子的礼物？ “我见母公子有重要的事情，还请通报一声儿。” 孙要说道。 “滚滚滚，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家丁不耐烦的推了孙要一把，孙要一个踉跄，左手的兔子都掉在了地上。 远处躲在角落里的赵茂杰，此时看的浑身杀机迸发，不过看到孙要站稳了身子后又是点头哈腰的说着什么，赵茂杰没有走出来，心里却在感叹，孙大人，为了查处贪官，居然可以如此的放下身段啊。 孙要此时掏出了手中铜子儿，递了过去，那家丁高傲的看了孙要一眼，接过了铜子儿。 虽然不多，但是他还是收了，他也知道，从这种人身上，也不要指望能收到更多的好处了。 “等着，我去给你问一下。” 这家丁趾高气扬的说道。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孙要笑道。 母公子还是出来了，跟着这个家丁出来了。 “听说你带了两只兔子来见我？正好想吃兔子了，说，什么事儿？” 母公子看着孙要，一脸的不屑，若不是听到兔子，他才不会出来呢。 “小人是外乡人，来锦州投奔城外龚家兄弟，听说母公子威名，特意来拜母公子码头。” 孙要说道，看着面前这人，一身的肥肉，和他爹一样，肥头大耳的，暗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你说什么？拜码头？” 母公子眨了眨眼睛，看着孙要问道。 “呃，小人失口，失口，小人会做的一手烧烤兔肉，其肉鲜嫩无比，特来孝敬母公子。” 孙要说道。 “哦？本公子什么样的美味没有吃过啊？你做的有什么不一样啊？” 母公子问道，烤肉他吃的多了，而且还是城中大厨做的，岂会在意面前这穿的破破烂烂的人的手艺？ “小人这是在川下四路学来的手艺，乃是地方名菜，不知道母公子去过川中没有。” 孙要开口问道。 “恩？这个倒是没有去过，好，你进来给本公子做来试试，本公子觉得好吃的话，重重有赏。” 母公子心动了，对着孙要说道。 “多谢母公子，小人保证让母公子满意。” 孙要对着母公子的背影说道，然后跟了上去，进了母府。 不远处的赵茂杰，见孙大人进了母府，心中有着着急，不知道孙大人进去干嘛，让龚浪二人先回村子，哪里都不要去，就在家等着，然后朝着母府侧院走去。 龚浪二人不敢有丝毫耽搁，又怕误了孙大人的大事，急忙出了城回了家中。 孙要进了母府后，母公子招呼来一个侍女，让她带着孙要去厨房。 到了厨房，孙要都不得不感叹一句，不愧是锦州府人人害怕的‘母大虫’啊，这厨房，都是如此的豪华，诺大一个厨房，放眼看去，但是锅都不下十口。 此时一口锅里，还往外冒着热气，整个厨房都飘着一股肉香味儿。 做饭的全是婢女，竟然没有一个男的，在厨房婢女的帮助下，两只兔子很快就收拾出来了。 孙要用的是，曾经烤肉的方法，疯狂刷油，看的厨房的婢女都是一愣一愣的。 这个时候的火，都是柴火，根本不用孙要操心，很快两只兔子就烤好了，浑身金黄，还在往外冒着油，上面有撒满了辣椒粉，让人看着就食欲大增。 第326章 捕猎 第326章捕猎 孙要烤的这两只兔子，让母潇翔吃的非常满意，孙要想的没有错，这时候的人，哪里会这样用油的，母公子除了在外面或许能吃到这样做出来的蔡，他自己家的婢女，也一定不会这样做给他吃的。 “恩，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母公子吃完后，对着站在一边的孙要开口问道。 “母公子，小人姓杨，叫杨恒。” 孙要听到母潇翔的话，想也没有想就回答道。 “杨恒是，不错不错，本公子吃的很满意，你有什么事情找本公子帮忙的，说。” 母潇翔往椅子上一靠，看着孙要问道。 “帮忙？呃，母公子，我就完全只是来拜访你的，并不是要公子帮我什么忙。” 孙要说道。 “你不要我帮忙？” 母公子皱着眉头看着孙要，孙要知道母潇翔此时的想法，无非就是觉得自己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已。 “听说母公子在锦州府之内，很有威望，所以小人来拜访母公子，就是想寻求一个靠山，不被人欺负，毕竟小人是个外乡人。” 孙要挠了挠头，对着母潇翔说道，他憨厚的脸色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原来如此，哈哈，杨恒，你以后被人欺负，你就报本公子的名字就行了，在这锦州府境内，还没有本公子摆不平的事情。” 母潇翔听了孙要的话，也是合情合理，此时对着孙要满意的说道。 “多谢母公子，多谢，多谢了。” 孙要装着一副惊喜的模样，对着母潇翔连连弯腰。 “来啊，给这杨恒五两银子。” 母潇翔对着立在一旁的侍女说道。 “母公子，这兔子是小人孝敬公子的，银子却是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啊。” 孙要急忙摆手说道。 “本公子最不差的就是银子，以后抓到兔子，就给本公子送来，对哦，本公子可要你亲自烤出来。” 母潇翔说道，侍女从怀中已经递了银子给孙要，孙要急忙接过，死死的揣在手心里，生怕丢了一样。 “多谢母公子，其实，野山鸡烤出来更是美味，在野山鸡肚子里面填满佐料先腌制一遍，那味道，可称人间少有的美味啊。” 孙要又开口说道。 “你懂什么人间美味。” 母潇翔哂笑道，一脸的鄙视。 “不过，本公子倒是想要尝尝，明天你去给本公子抓一只来烤了，如果做的好的话，本公子还赏你银子。” 母潇翔话锋一转，又开口说道。 这下孙要心里对这母潇翔鄙视不已了，有本事你不要想着吃啊，不要叫我做出来吃啊，这母公子，随时都带着一种优越感。 “明天抓到，小人一定给母公子送到府上，小人先告辞了。” 孙要笑着对母公子说道，一脸的满足之意。 “去。” 母公子挥了挥手，对孙要没有半点怀疑，示意他离开。 孙要走出母府，到了前面转弯的地方，没有发现赵茂杰几人，有些纳闷人呢，他知道赵茂杰绝对不会先回去的。 “大人。” 赵茂杰这时候突然从孙要身后冒了出来，叫了一声大人，吓了孙要一跳。 “赵大哥，吓死我了。” 孙要拍了拍胸口说道。 “大人，这母府，完全没有什么有能力的守卫力量，属下刚刚翻墙观察了一下。” 赵茂杰说道，他不会说是他不放心孙要进去了所以才去观察的，他也不会为自己请功。 “没有侍卫？我刚刚在里面，倒是也没有发现侍卫。” 孙要点头说道，想来在这锦州府，也没有人敢对母公子怎么样，所以有几个家丁就可以了，江湖高手恐怕也不屑于去给人看家护院。 “龚家两兄弟呢？” 孙要问道。 “我让他们先回去等着了，毕竟认识他们的人也有，属下怕出了岔子。” 赵茂杰解释道。 “赵大哥现在越来越让我放心了啊。” 孙要赞叹道。 “大人过奖了，我们今晚出不去城了，城门现在已经关闭了。” 赵茂杰又说道。 “无妨，找个客栈住一宿，明早出城即可。” 孙要说道，他倒是不担心母潇翔会怎么样，即便派人跟踪他，现在出不去城，住客栈也实属正常。 二人在城门口比较近的地方，找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 “也不知道高大哥现在哪儿去了。” 孙要二人只开了一间房，此时孙要对着赵茂杰问道。 “高兄办事儿，大人放心的好。” 赵茂杰说道，他也不知道高路去了哪儿。 孙要忙活了一天，早早的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天刚亮，二人就起床出了城。 走路一个多时辰，二人来到龚浪家中，两兄弟也已经起来了，此时正在焦急的等待着，看到孙要出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赵茂杰在村口，并没有进村，毕竟他的穿着若是和龚家兄弟走在一起，倒是太过引人注目了。 “今天去抓只野山鸡回来，要活的，母公子让我再给他烧烤山鸡。” 孙要对着二人说道。 “孙大人，您为何不去买一只呢？” 龚浪问道，他主要是怕今天抓不到，耽搁了孙大人的事情。 “今天又不要一定抓到。” 孙要笑道，他主要是今天无聊，想去和两兄弟一起捕捕猎，这种事情，对曾经的孙要来说，那可只是想象，曾经那个时代，能捕猎的地方，太少了。 “孙大人不是说母公子让大人今天给他送去？” 龚宵开口问道。 “今天抓了明天送去，这样才叫事实。” 孙要解释道。 “孙大人的意思是，不要那么着急，今天抓了今天送去，岂不是让那母公子觉得有所准备，对，孙大人。” 龚宵明白过来，对着孙要问道。 “赶紧准备套子，那么多话干嘛？” 龚浪骂了一句，大人物的心思，岂是我们能够揣摩的？ 两兄弟准备好捕猎的工具后，带着孙要去了大山上，因为这个村子的地理环境，让几人不用出村子就能进山，所以龚宵还专门跑到村口去叫了龚瑞一声，然后龚瑞跟在不远处也进入了山中。 捕猎这种事情，孙要没有怎么接触过，之前在成都府外华村虽然也是每天游山玩水，钓钓鱼，却对捕猎一窍不通，身边的人也不会捕猎。 此时孙要才明白捕猎的乐趣，彻底的放松了下来，跟着两兄弟下套子，设陷阱，野山鸡虽然不好抓，但是若是找到窝，在周围下套子的话，抓起来就要简单的多了。 可是两兄弟靠捕猎为生，有窝的地方，早就被他们二人扒了去了，所以一连花了几个时辰的时间，才捕到一只野山鸡和一只掉进陷阱里面的兔子。 龚瑞看的无聊透顶，捡起一块石头，使劲儿的朝着一只野山鸡砸了过去，正好砸中野山鸡的身子，看的龚浪两兄弟眼睛都瞪圆了，心想果然不愧是朝廷大官的护卫，这手段，自己一辈子也学不来啊。 “龚大哥，这可不是打猎啊。” 孙要笑道，这完全就是开挂啊，不过堂堂江湖高手，哪里会来抓野味儿的？ “哈哈，孙大人，今晚有口福了。” 赵茂杰笑道，他此时也是融入氛围之中了，知道孙要手艺好，昨晚就想尝尝了。 “哈哈，赵大哥，一只兔子，一只山鸡，四个人可不够啊。” 孙要笑道。 龚浪两兄弟听了连说不敢，他们岂敢让孙大人下厨做饭给他吃？ “有什么不敢的，不过想吃，却也要东西够才行啊。” 孙要笑道。 龚浪两兄弟大喜，接下来更是卖力了，终于在赵茂杰没有出手的情况下，又是抓了一只野山鸡。 天渐渐黑了下来，孙要等人回去后，龚宵去村里人家处买了些佐料，好不好吃，其实还是看配料香不香，火候掌握的再好，没有配料也等于零。 晚上孙要升起了火开始了烧烤，龚浪两兄弟在旁边看的眼睛都直了，这样刷油，哪个家里承受的起？不过等他们吃了之后，才知道何为美味。 两兄弟吃完之后，跑到一边算价格去了，打算以后有了银子，就去锦州府开一家烤鸡店。 因为没有了马车，就在孙要为今晚如何睡觉发愁的时候，高路牵扯马车抹黑进了村，来到了龚浪两兄弟的家中。 第327章 二进母府 第327章二进母府 “高大哥，你这么晚了怎么回来了？” 孙要好奇的问道。 “大人，属下昨天去城中，本来想在城外等大人的，但是属下发现了一件事情，所以属下就私自跟了上去。” 高路对着孙要解释道。 原来，高路昨天先驾着马车去了城门口，因为来的时候马车已经换过了，所以高路也不担心被人认出来，然后本来想在城门口等着孙要一起进城，但是出现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在城门口，高路看到提刑司的人，有二三十人的样子，集合出了城门，高路担心是和孙大人有关，所以就跟了上去，毕竟这么多民兵出城，高路还是有些担心的，怕是孙要走漏了消息。 “高大哥多心了，那母知府即便知道本府私下回来查他，他也不敢让民兵来害本府？” 孙要笑道，即便母知府敢，那些提刑司的民兵，也没有那个胆子？ “大人说的是，只是属下负责大人的安危，不得不防啊。” 高路说道，他然后远远的跟在这群民兵的后面，在城外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顺带寄存了马车，孤身一人跟着。 “大人，他们并非朝着这个村子来的，所以属下也放心了，只是跟了那么一会儿，属下也想弄明白他们到底干什么，出动这么多人，所以属下又跟在他们身后，还望大人恕罪。” 高路解释道。 “高大哥做的对，没有什么罪不罪的，你发现了什么吗？” 孙要问道。 “大人，他们去了东台村，抓了一对老夫妇，属下见那保正询问，也被喝骂，所以属下也没有上去询问。” 高路说道。 “东台村？” 孙要惊呼，这不就是那赵得志的家吗？难道他们抓了赵得志的父母？没有理由啊，赵得志都已经被砍了头了啊。 “是的，大人，他们抓了人回城了，我还特意打听了一下，那个村子就叫东台村。” 高路说道。 “高大哥，你可打听到，那被抓的人可是赵得志的家人？” 孙要开口问道，既然打探，高路多半也会打探被抓的人是谁。 “大人说的正是，我昨晚扮作客商在那个村子找了户人家住了一宿，那户人家虽然容留我在他们柴房过夜，却什么也不肯说，今天白天在村子里找了个懒汉，给他点银子，他就什么都说了。” 高路说道，孙要笑了，这高路是见样儿学样儿啊，也知道找那种无所事事的人来问话了。 这种闲汉懒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这种，为了银子还真的什么事情只要知道了，都敢说的。 “那懒汉说什么了？” 孙要好奇的问道。 “那懒汉说，赵得志死的冤枉，他妹妹被知府的公子看上了，他妹妹却宁死不从，而这赵得志又有功名在身，所以知府的公子有些无奈，就想办法杀了赵得志。” 高路说道。 “赵得志不是和他妹夫发生了争吵后杀了他妹夫吗？” 孙要皱眉道。 “官府是这么说的，那懒汉也说了，赵得志这种书生，杀只鸡都不敢，怎么会杀人？” 高路说道。 “难道是诬陷？可赵得志有功名在身，怎么会当庭认罪画押呢？难道是知府对赵得志严刑逼供？” 孙要问道。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那懒汉也不知道，不过既然赵得志有功名，知府严刑逼供的话，属下认为这种事情怎么都会传出来的，何况又是当庭认罪。” 高路想了想，开口说道。 “恩，如今看来要么真的是杀了人，要么个中还另有缘由，那赵得志的妹妹赵琦何在？” 孙要开口问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属下问过那懒汉，那懒汉说赵琦几个月前被母知府的公子派人抓走了，如今没了下落。” 高路说道。 “那他们为何还要抓赵得志的父母呢？本府来锦州府这么几天，也不见他父母来找本官啊。” 孙要皱着眉头，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几个月后，母知府才派人来抓人？ “明天，本府再去母府打探一下。” 孙要决定还是自己去母府打听消息的好。 第二天下午，黄昏的时候，城门快要关闭了，孙要才进城，主要是白天的时候，孙要又和龚家兄弟去抓了一只野兔，他只有用了。 这一次，孙要的身边也只有赵茂杰跟着一起进城。 这一次，母府的家丁没有阻拦孙要，而是领着他进去了。 “本公子让你昨天来，你为何现在才来？” 母公子坐在那，鼻孔朝天的看着孙要问道。 “母公子啊，昨天实在没有抓到山鸡，这不，今天才抓到这只山鸡，不知母公子吃了饭没有。” 孙要开口解释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本公子还没吃饭？” 母公子不爽的说道。 “母公子吃了饭也无妨，这烤山鸡也要许久，等下熟了公子正好睡前下酒，只是，只是？” 孙要为难的开口说道。 “只是什么，说？” 母公子问道。 “只是小人出不去城，恐怕又要睡客栈了，那客栈实在是贵啊。” 孙要面露难色的开口说道。 “哈哈哈哈，那才几个子儿？来啊，本公子赏你一两银子。” 母公子对着身边一个侍女说道。 这侍女拿着银子就给孙要递了过去，孙要接过银子的时候，伸手在这个侍女的手上捏了一下。 “啊。” 这个侍女吓了一跳，怒视了孙要一眼，随即低着头退了下去。 母公子听到侍女的叫声，疑惑的看了一眼，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行了，去把山鸡给本公子做出来。” 母公子挥了挥手，对着孙要说道。 “公子，烤这个山鸡，可是需要人搭把手啊，不若就让这位姐姐帮我一下。” 孙要看着母公子说道。 “去。” 母公子点头随意说了一句，这侍女又不怎么漂亮，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侍女无奈的跟在孙要的身后，等到了厨房，点起了灯后，这厨房就只有他们二人。 “你，你要干什么？” 侍女看着孙要盯着自己，有些害怕的退了一步，然后低声问道。 “姐姐，你怎么这么瘦啊，这只兔子，是我今天专门拿来准备烤给你补补身子的。” 孙要笑着对这个侍女说道。 “你，你烤给我？” 侍女一脸的惊讶。 “不错，姐姐，昨天我看到姐姐，就心生爱慕，昨天晚上，我做梦还梦见姐姐了呢。” 孙要盯着侍女，笑容满面的说道。 “登徒子，不要脸。” 这个侍女哪里听过孙要这样的情话，这个时代，恐怕也没几人第二次见面就说这样的话，除了那烟花之地。 “姐姐，来，帮忙，我先把兔子烤给你，等下我烤山鸡的时候，你好先吃了。” 孙要说着就麻利的收拾起了兔子。 “这，这” 这侍女看着孙要手上的动作，又看了看孙要还算俊朗的外表，突然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涟漪，走上前来，帮着孙要收拾山鸡。 第328章 跑了 第328章跑了 “你把鸡毛拔光，剩下的我来弄。” 孙要看着这侍女把那野山鸡提了起来，便开口对她说道。 把鸡毛拔光？这侍女脸色微微一红，这是什么话。 “这，这还是活的呀。” 这侍女问了一句。 “脖子上割一刀，拿开水一烫不就可以拔毛了？” 孙要无语的解释道。 孙要的兔子都已经收拾好了，这侍女还在那里笨手笨脚的，孙要无奈只得过去自己收拾。 又花了一点时间，孙要把野山鸡腌制在那里，就开始了烤兔子，这个时间，兔子也腌制的入味儿了。 孙要这时候专心的烤着兔子，没有问侍女任何问题，侍女也在一旁呆呆的看着。 没多一会儿，孙要觉得差不多了，就把兔子递给了侍女，然后弄起野山鸡来。 “这就熟了？” 侍女半天问了一句话出来。 “熟了，兔子烤久了，就不好吃了，你快吃。” 孙要说道。 “哦。” 侍女坐在孙要边上，拿着一个小刀慢慢的割了起来，孙要看的无语，你不会直接啃啊。 “怎么样，好吃？” 孙要谢绝了这侍女递过来的兔肉，对着侍女问道。 “恩，真好吃。” 侍女满意的说道。 “能不能告诉我，你叫啥名字儿啊？” 孙要突然调笑着问道。 “我，我叫婉儿。” 这侍女开口说道。 “婉儿，这名字真好听。” 孙要点头夸道。 “真的吗？我，我叫李玉婉。” 侍女婉儿脸色露出高兴的表情，对着孙要又说道。 “婉儿姑娘，你怎么会来母府做侍女呢？” 孙要继续问道。 “家里穷，就来这母府做了侍女了。” 李玉婉低着头说道。 “婉儿姑娘你这么漂亮，嫁一个好男人，还用做什么侍女吗？” 孙要说道。 李玉婉没有接话，她知道其实她并没有那么漂亮。 “对了，婉儿姑娘，我见这母府上下，怎么没有家母呢？” 孙要话锋一转，问出了这个问题。 “杨大哥，你问这个干嘛？” 婉儿姑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其实我还会做的就是煲汤，这野山鸡煲成鸡汤，可有营养了，我想做给家母讨得她欢心，让她在这母府能够多多照顾一下婉儿姑娘。” 孙要盯着被烤的野山鸡说道，并没有看着婉儿姑娘，因为孙要他说假话还是有些心虚的。 “杨大哥，你？” 婉儿姑娘低下了头。 厨房外面阴暗处的赵茂杰，此时无比震惊，心里也在学习孙要泡妞的技术，龚瑞找了个老婆，赵茂杰心里也有些着急了，他和龚瑞差不多年纪，总不能去和吴昊天那愣头青比。 “婉儿姑娘，这母府家母喜欢吃什么？” 孙要开口问道。 “杨大哥，你不必如此用心，这母府，并没有家母，母公子没有婚配。” 婉儿姑娘开口解释道。 “不会？我怎么听我龚家两位兄弟说，这母府有个家主，好像姓赵。” 孙要故作吃惊的模样问道。 “赵小姐，她，刚进府的当晚，就跑了。” 婉儿姑娘为难的开口说道。 跑了？孙要手中拿着的野山鸡的棍子差点都一松，掉进火里面去了。 “杨大哥，莫要声张，这是母府的丑事，谁也不敢乱提的。” 婉儿姑娘见孙要吓了一跳，急忙开口说道，怕孙要惊呼出来，这种事情，确实让人惊讶，更多的是让人觉得很搞笑。 “哦，没，我怎么敢乱提呢，只是有些惊讶罢了，这母公子是何人啊，难道抓不到人吗？那赵小姐胆子真大。” 孙要看似随意的说道。 “杨大哥，休要再提，那赵小姐，还真没有抓道。” 婉儿姑娘吃着兔肉，低声说道。 孙要好笑的点了点头，你让我休要再提，你自己又忍不住要说，这就是人内心的八卦心态。 孙要没有再问了，再问下去孙要也知道这婉儿姑娘肯定也不会清楚了，便安静的烤着野山鸡，但是婉儿姑娘话匣子如同打开了一样，一会儿问孙要外面的世界，一会儿问孙要还会做什么好吃的。 还好孙要这一点上面没有说谎话，倒也不用去想谎话来回答，反正就是对婉儿姑娘的问题也是对答如流。 终于，野山鸡烤好了，孙要赶紧起身，拿着野山鸡和婉儿姑娘出了厨房。 这野山鸡上面，孙要最后不光涂了厚厚的一层红油辣子，更是撒满了辣椒粉，看的母公子双眼发光。 昨天孙要就知道母公子喜欢吃辣椒，但是哪个厨师敢这样给母公子做出来？所以孙要做的烤山鸡，辣的母公子满脸通红却大呼过瘾。 “赏，赏。” 母公子吃了没两口，就对着侍女说道，他也不说赏多少银子，婉儿姑娘走了上来，也不给五两了，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孙要。 孙要知道婉儿姑娘何意，急忙收了起来，再看那母公子，正抱着整个野山鸡在啃，看也没有看他们。 “母公子，小人就先告辞了。” 孙要不想再看母公子这副猪一样的模样，又被旁边婉儿姑娘的眼睛盯得发慌，便开口对母公子说道。 “你要走了？行，记得，有了野味儿，就第一时间给本公子送来，本公子赏你银子。” 母公子说道，他也没有任何疑心，这人拿了银子，自然就该走了，母公子虽然狂妄，但是也知道，这人讨好他，就是为了银子，不过他还真不缺这点银子。 李玉婉也不待母公子吩咐，将孙要送到门口，此时门口已经没有了家丁了。 “杨大哥，你明日，还来吗？” 李玉婉低着头，看着孙要含羞的问道。 “婉儿姑娘，这银子你拿着，自己买些东西或者贴补家用。” 孙要把十两银子拿了出来。 “杨大哥，你这是何意？” 李玉婉呆呆的看着孙要，这银子，就给自己了？ “昨天我已经有了五两银子，够用了，母公子刚刚不也是说了吗，以后还要给我，所以这银子，你先拿着。” 孙要开口说道。 “公子，我？” 李玉婉内心感动不已，看着孙要低声说道。 “拿着，休要推辞。” 孙要严肃的说道，随即拉过李玉婉的手，将银子放在了她的手中，然后转身离去了。 赵茂杰在暗中看着李玉婉半天才转身回去，暗暗佩服孙大人的手段，随即快速的走到大街上，朝着已经走远了的孙要而去。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孙要和赵茂杰就回了龚浪兄弟俩的家中。 “赵琦不见了，跑了。” 这是孙要打听到的消息。 龚浪两兄弟满脸骇然，赵琦跑了？她被抓进母府，龚浪都知道她肯定会被母公子霸占，母公子不就图这个吗，居然让人给跑了？ “这么说来，官府抓赵得志的父母，也就是赵琦的父母，多半是为了逼赵琦现身？” 孙要分析道。 “不错，那属下不明白，为何官府时隔这么久才抓人呢？” 高路好奇的问道，几个月前抓进去，人当晚就跑了，几个月后才来抓人逼人家现身，那这几个月干嘛去了？ 第329章 留个字条 第329章留个字条 “如今只有找那赵得志的父母问个明白了。” 孙要说道，赵得志被砍头死了，赵琦不见了，赵琦的相公也就是赵得志的妹夫，也被杀了，要问也只有问赵得志的父母了。 “赵得志的父母，被提刑司的人抓了，多半赵得志的父母，是被关在了大牢里面。” 赵茂杰分析道。 “不错，用提刑司抓人，本府料那母知府还不敢私设刑堂。” 孙要说道，他不信母知府敢把人抓了和他一样，单独关押起来，让外人不得而知关押的地方。 不过孙要却没有想到，当初在元县的时候，他做县令都敢把人单独关押起来，何况人家是个知府。 第二天，孙要没有亲自去探监，而是给了龚浪两兄弟一些银子，让他们去探监。 龚浪两兄弟告诉看守监狱的狱卒，说他二人曾经受过赵家二老的恩惠，如今就是来给二老送口饭吃的。 狱卒见二人的表情和模样，倒是没有起疑，最关键的是狱卒根本不知道什么事情，在收了龚浪二两碎银子后，告诉龚浪，他说的什么赵家二老，并没有关在牢房里。 “什么，没有关在牢房里？” 龚浪回来告诉孙要后，孙要无比惊讶，竟然真敢私自把人关起来？ 他孙要做县令抓人，不关在大牢里，而是找人单独看管，那也是有理有据，此时孙要无比愤怒，这锦州府，竟然成了他母爱民的天下了，百姓怒不敢言不说，他还敢随便抓人。 “大人，如今我们去哪儿找赵家二老？” 高路开口问道。 “赵家二老是找不到了，要找，就只能去找赵琦了。” 孙要开口说道。 “大人，赵琦既然已经跑了，那我们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还不如属下潜入府衙查探一下赵家二老的消息。” 赵茂杰开口说道，高路也是赞同，现在去找赵琦，去哪里找？人家跑了岂会还留在锦州府等着被抓？ “高大哥，你还知道东台村怎么走吗？” 孙要开口问道。 “属下知道，就那条路一直走过去，属下记得清楚，大人这是要去赵家？属下倒是也记得赵家的位置，只是，赵家现在空无一人了。” 高路开口说道。 “今晚吃了晚饭，咱们去赵家。” 孙要开口说道。 高路是每天晚上睡在马车里面的，白天就把马车找个人家寄放了，也不会行驶到龚家兄弟屋里。 这几日，虽然也有人好奇高路是谁，龚家兄弟只推脱说是找他买野味儿的商人。 当天黄昏，孙要三人去城外吃了点东西，就步行朝着东台村走去。 到了东台村，天已经黑了，正好符合孙要的意思，他就是要抹黑进赵家，不引人注意。 这个时候村子又没有灯光，晚上也没有什么人会出门，孙要三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进了赵家。 这赵家，也就是个普通的屋子，不过却多出来一个书房，里面有许多书籍。 看来这赵家二老，倒是个明事理的人，孙要想着，这个时代肯花这么多钱全部买书给自己儿子学习的人，很少很少。 “大人，我们晚上住在这里吗？” 高路开口问道。 “不，我就是来留个字条的。” 孙要开口说道。 “大人此话何意？” 高路不解的问道。 “官府为什么抓赵家二老？” 孙要开口问道。 “大人不是说了吗，是为了逼赵琦现身。” 高路回答道。 “那赵琦为何会现身？” 孙要又问道。 “父母被抓，岂能不闻不顾？” 高路回答道。 “那你说赵琦会不会想办法救他父母？” 孙要又问道。 “那赵琦既然从母府跑了，肯定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属下觉得她肯定会想办法救他父母。” 高路被孙要问的有些发呆，但还是想了想，斟酌道。 “既然如此，那你说赵琦会不会回来这里？” 孙要又问道。 “对啊，她不可能先进城自投罗网，一定会回来这里呆着想办法，毕竟这里已经没人了。” 高路反应过来了，立即赞同孙要的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会想到赵琦还敢回来村子里面住着，而且路途又远，母知府也不可能安排人随时守在这里。 若是安排人守着村子，那也是无济于事，肯定会被村民知道而走漏消息。 这屋子里面就有文房四宝，孙要找到白纸后，写下个纸条，上面书写“若想救二老，不可妄动，来五定村找龚浪龚宵兄弟”。 “大人，这管用吗？” 赵茂杰开口了，若是赵琦不相信呢，若是赵琦认为这是官府设下的诡计呢？ “容不得她不信，只是本府很是好奇，她是怎么逃跑的。” 孙要说道。 “大人说的不错，若是这个赵琦，她有功夫的话，母公子又岂会平安无恙？” 赵茂杰点头说道。 “等见到她，一切都会明白了。” 孙要说道，然后把字条放在书中，把书摆在了桌子正中间，这本书是孙要从书箱里面拿出来的，正是一本《中庸》。 赵得志从小读《四书五经》，考上童生，孙要相信赵琦一定会对这本《中庸》记忆犹新，如今看到了，岂会不拿起来翻阅？ “走，咱们不要在这里久留。” 孙要放好书后开口说道。 高路到了寄放马车的那户人家，这户人家都已经睡过去了，高路到了马车之上，拍了拍马儿，这马儿没有叫唤，孙要随即进了马车里面沉沉的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孙要被外面的谈话声音吵醒了，原来是这屋里的老头儿起床了。 这又是另外一个村子了，高路给了这老头五两银子，老头儿面色大喜，这已经是高路第二次给他银子了，不过看到孙要走下马车后，老头儿假装没有看到，快步出了屋子。 不一会儿，端回来一个大盘，里面放着几碗粥，原来是拿了银子去给三人买早饭去了。 “几位爷，马车在我这里，也没人在意，我这里围墙也高，至于几位爷要做什么，我也绝对不会过问，更不会乱说。” 这老头儿对着三人说道。 孙要觉得这人倒是蛮聪明的，不过想想也是，出手就是五两银子，然后突然又多出几个人来，肯定不会是一般人。 村子里多辆马车，也足以让全村人感到稀罕了，所以孙要有时候又挺烦马车的。 “老丈，你和你的家人都放心，我们做什么都不会连累你的。” 孙要笑着说道，他听到屋里有人说话，心想多半是女人不敢出来。 填了点肚子，三人也没有再停留，回到了五台村龚浪家。 孙要留下高路在屋里，和龚浪去了山上捕猎了，总不能干等着，还不知道能不能等的到，至于龚宵，孙要给了他五两银子，让他去买三床铺盖杯子回来打地铺去了。 晚上打了两只山鸡回来，龚宵也已经把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铺好了三个地铺。 龚浪还去提了一桶水，让孙要好好的洗了个澡，睡在地铺上，孙要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这样子穿在里面的衣服，一点儿都不怕蚊虫叮咬。 一连三天，孙要都是每日到那深山里面捕猎，龚浪却是不敢走的太里面去了，孙要明白这是怕有遇到猛兽。 三天后的黄昏，孙要一回来就看到屋里坐着一个男子，面色俊冷，今天是赵茂杰在屋里，不过此时赵茂杰坐在不远处，二人没有任何交流。 孙要松了口气，终于来了，进了屋里，那男子立即起身，冷冷的盯着孙要，高路眉头微皱，盯着这男子却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候，龚宵也回来了，手里小心翼翼的提着几件衣服。 “为了等你，本府等的衣服都臭了。” 孙要笑着说道，接过装着衣服的布袋，借机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第330章 赵琦 第330章赵琦 这名男子看着孙要拿着衣服对他说话，不明所以，不过并没有开口。 “你等一下，本府先换件衣服。” 孙要急忙跑进屋子，把里面的衣服脱下来换了一件，虽然没有再洗澡，但是他却是感觉都不一样了，从来都没有因为换件衣服而感到轻松的时候。 “坐。” 孙要很快出来了，在那破烂的凳子上坐下，然后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对这男子说道。 “你是谁？” 男子皱眉问道，并没有坐下，下午赵茂杰只说这是龚浪兄弟的家，让他等会，并没有开口说太多，也没有问太多，所以这男子对孙要并不知晓。 “你来找本府，不知道本府是谁？” 孙要笑着问道。 “我来找龚家兄弟的。” 这男子开口说道。 “大人，我不认识他。” 龚浪见孙要看向自己，又听他自称本府，急忙开口说道。 “你是知府？” 这男子脸色难看的看着孙要。 “知府？本府不是知府，你是看了字条来找龚家兄弟的？” 孙要问道。 “你到底是谁？” 这男子面色更加难看了。 “本府姓孙，你看看这个。” 孙要把自己的令牌抛了过去，这男子随手接住，只看了一下，心中就掀起了惊涛骇浪，八府巡抚来锦州，他自然是知道的，却不曾想，八府巡抚，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现在，可以给本府说说你是何人了？” 孙要开口问道。 “孙大人。” 这男子把令牌恭敬的还给了孙要，还好刚刚自己接住了，要是掉在了地上，那可就麻烦了，他现在回想起来刚刚自己随意接过令牌都有些后怕。 “介绍一下自己。” 孙要接过令牌后，开口说道。 “小人姓罗，叫罗涵。” 这男子开口自我介绍道。 “你和那赵琦，是何关系？” 孙要开口问道。 “原来孙大人都已经知晓了，那小人只有如实相告了，绝不敢有半点隐瞒。” 罗涵开口解释道，他和赵琦，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结果他在十五岁那年，跟他叔叔去了江南讨生活，这一走就是四年。 那赵琦为了自己哥哥能够有个好前途，也拗不过父母的催促，在罗涵离家三年后，嫁给了隔壁村的一个大户人家。 罗涵几个月后知道了消息，在江南托人送回来一份厚礼作为祝贺，这也是他这几年挣得银子，但是贺礼送出去之后，罗涵却又得知赵琦的哥哥吃了官司，赵琦的丈夫也被杀害了。 这下罗涵坐不住了，连夜从江南赶回了荆湖南路，回到了东台村，却正好碰见赵琦被人抓走。 “这么说来，是你救了那赵琦逃离了母府？” 孙要开口问道，孙要他一直怀疑有人帮了赵琦逃跑，原来真是如此。 “正是，我打听到那‘母大虫’为何抓赵琦，便当晚溜入母府，救了赵琦而去。” 罗涵开口说道。 “你？” 孙要盯着罗涵疑惑懂啊。 高路突然动了，一拳朝着罗涵挥去，罗涵竟然侧过甚至看看挡过，随即高路又是一拳跟上，竟然被罗涵抓在了手里。 不过也就这两招了，高路的另一只手接着扣住了罗涵的手臂，用力往后一扯，罗涵就被高路反手擒住了。 随即高路松开了双手，赵茂杰对孙要点了点头，示意孙要这罗涵虽然本事不强，但是在那母府，足够救人了。 “大人，小人从小也练过身子，在那江南的几年也拜过师傅。” 罗涵明白高路为何对他动手，也没有生气，而是开口解释道。 “恩，赵琦的丈夫，又是被何人所杀？” 孙要问出了重点，当日在公堂上，他看到案宗就很是好奇，哥哥怎么会杀了自己的妹夫？哪怕是再有矛盾也不会杀自己的妹夫？ 何况这人，还是有功名在身的童生。 “大人，赵琦的先夫，被何人所杀，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日，赵得志却是和他妹夫起了冲突。” 罗涵开口解释道。 赵得志的妹夫平常素来看不起这个靠自己来养活的穷书生，所以平常也是常常嘲笑讥讽他。 那日，家中只得赵得志在，他这个妹夫因为妻子又拿了银子给赵得志，所以瞒着妻子上门去嘲笑他，赵得志有些气不过，就质问他，说我是童生，以后加倍还你就是了。 但是那日不知道赵得志这个妹夫发什么神经，竟然诅咒赵得志永远都只是一个童生，甚至还辱骂赵得志一家人都靠他来养活。 因为赵得志家中也有几亩田地，平常他妹妹赵琦拿来的银子也不过都是用来买书和笔墨了，所以赵得志便和他妹夫争辩，说家里的吃的住的，都并没有靠他这个妹夫。 孙要等人听到这里，暗暗摇头，果然是书生啊，这种情况还想着争辩，同时他们也能想象的到，接下来就是动手了。 果然如他们所想，赵得志的妹夫听到赵得志这样说话，便大声辱骂赵得志没有良心，声音惊动了左邻右舍，都围了过来，有看热闹的，有来劝和的。 赵得志乃是文人，自然有文人的风骨，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羞辱，他自然难以接受，便上前拉着扯自己的妹夫进屋里说。 谁知这个妹夫见到这么多人围了过来，更是得意了，大声的数落赵得志考了童生了也不知道去挣钱，还要靠他施舍，这下赵得志面子挂不住了，就那么推了他妹夫一把。 “哎，那赵得志的这个妹夫，本就是大户人家，从小就娇生惯养，这一摔，当时就把额头摔破了，被人抬去医治了。” 罗涵摇着头说道。 “这么说，那赵得志的妹夫，并没有当场死亡？” 孙要问道。 “大人，确实如此，不过抬去医治时，却死了。” 罗涵叹道。 孙要听得疑点重重，摔破了头，流血是很正常的，送去包扎了即可，怎么会死呢？就算是感染了破伤风，也没有这么快。 而且仅仅只是摔了一下，这人又不是陶瓷捏的泥娃娃，怎么就这么容易死了？ “罗涵，本府问你，赵琦何在？” 孙要想不明白，就先不去想，现在是要把赵琦找到。 “孙大人，赵姑娘他” 罗涵没有说下去，孙要明白他是担心。 “你既然担心，为何又要来找本府？” 孙要问道。 “大人，如今赵家二老被抓，我们也实在没有办法相救，昨晚我陪赵姑娘回老家屋子，赵姑娘看到那字条，我们也只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了。” 罗涵说道。 “既然如此，为何不敢告诉本府赵姑娘下落？” 孙要问道。 “孙大人，我和赵姑娘这半年来，一直藏在我二叔的家里，我二叔一个人住，我们平日也不敢露面。” 罗涵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你二叔家？你们果然没有离开锦州府，现在带本府去你二叔家，本府见了赵琦之后，自有办法。” 孙要点头说道。 “这位罗涵兄弟，孙大人说了有办法，那就必然是有办法，孙大人的事情，你难道听也没有听过吗？” 赵茂杰见罗涵还在犹豫，便开口说道。 “孙大人的事情，小人自然听说过，前些日子，小人本来也想来求孙大人帮忙，只是，只是赵得志他真的杀了人，我们也没有理由求孙大人帮忙，反而还害了赵姑娘暴露行踪。” 罗涵说道。 “那母公子强抢民女，难道这一点，你们不能告诉本府？” 孙要怒问道。 “那母公子只是把赵姑娘抓了进去，却并没有得逞。” 罗涵尬尴的说道。 “混账，你是要他真的得逞了，才能报官吗？” 孙要更加生气了，这些人，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过转念一想，气也消了，毕竟他真的没有得逞，自己也最多只能判他强抢民女，却无法治他的大罪，这样一来，自己走后，赵姑娘还真就危险了。 “走，去找那位赵姑娘，还有她丈夫，也不是他哥哥杀的。” 孙要说道。 “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罗涵惊喜的问道。 “走，带路，见到人了，本府自然会告诉你们。” 孙要淡淡的说道。 这下罗涵不在婆婆妈妈的了，而是痛快的在前面带路。 孙要和罗涵穿的都是布衣，所以走在了最前面，赵茂杰和高路跟在后面，龚家兄弟这次没有跟着前去。 罗涵的二叔住的村子离锦州城很远，足足有两个时辰的路程，但是离龚浪兄弟所在的五定村却没有那么远，走了一个时辰，就到了罗涵二叔的家中。 罗涵进屋里叫出赵琦后，孙要明白了罗涵为何对这赵琦如此之好了，也知道那母公子为何要抓赵琦了。 这赵琦，生的漂亮，一张精致的瓜子脸，让人一看就会觉得眼前一亮。 “民女拜见八府巡抚孙大人。” 赵琦已经知道孙要的身份了，来不及让她细想，赶紧下拜道。 “起来说话。” 孙要点了点头说道，示意罗涵的二叔不必行礼，这罗涵的二叔，虽然年纪不过五十，但是却是佝偻的背部，是个驼背。 难怪家中只有他一人，不过赵琦躲在这里，确实不容易让人发现，罗涵平时住在这里，也可以说是照顾二叔。 “多谢孙大人。” 赵琦此时还是如同梦中一样，昨晚本来想去家中找找线索，结果发现了字条，今天罗涵走后，她心里还是提心吊胆七上八下的，结果此时不光平安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八府巡抚？ 那对他们老百姓来说，就是云端之上传说中的人物啊，看着孙要，赵琦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第331章 找你索命 第331章找你索命 “赵琦，本府问你，你那亡夫，你可知是什么情况？” 孙要看着赵琦开口问道。 “孙大人，我那亡夫被我哥哥推翻在地后，就去找了个大夫，然后，等我闻讯赶去大夫那里的时候，他已经亡故了。” 赵琦回忆道，不过脸上却没有半点难过之色。 孙要也明白，赵琦嫁给他亡夫的时候，本来就没有感情基础，加上他亡夫对他哥哥又是经常恶语相向，人死了自然不不会难过了，何况现在，赵琦又跟着自己青梅竹马的男人在一起了。 “这么说来，那大夫多半就有问题了，是哪里的大夫？” 孙要开口问道。 “就是我们五定村子的大夫，我们之前都管他叫王大夫。” 赵琦说道。 “如此，那王大夫，有些问题，本府不相信赵得志一推，会导致你亡夫死亡。” 孙要开口说道。 “真的，孙大人，其实民女也不信我哥哥杀了人，只不过，官府判定了我哥哥是凶手，而我后来，连个给我哥哥伸冤的机会都没有。” 赵琦此时倒是面露难过之色了，看来他们兄妹倒是情深啊，不过能为了哥哥嫁给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这兄妹倒是真的情深。 “官府简直就是胡来，那母知府，本府一定要把他严办，就算你哥哥真的杀了人，也只是争执中的误杀，却被母知府判了砍头，简直是岂有此理。” 孙要恨声说道，若是母知府只是贪污受贿，孙要还不会这么生气，偏偏母知府正是孙要极其厌恶的那种欺压百姓的知府，这就怪不得孙要动怒了。 “大人若是真能为我哥哥伸冤，民女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大人。” 赵琦说道。 “本府为民办事，不求回报，你不要想着报答我，还是先想办法如何救你的父母？” 孙要开口说道。 “孙大人，难道大人你没有办法救赵姑娘的父母吗？” 罗涵开口问道。 “本府自然可以将那母知府直接拿下，但是有何证据啊？难道要本府也以官压人？凡事，都必须弄个水落石出，让真相得以大白，而不是本府以一品官员的身份，想干嘛就干嘛的。” 孙要说道。 “是，大人，小人失言了。” 罗涵低头恭敬的说道。 “本府现在要做两件事情，一是要查清楚赵姑娘亡夫的死因，二则是要知道赵姑娘父母的下落。” 孙要开口说道。 “孙大人，若是想要知道民女父母的下落，民女愿意前往锦州府。” 赵琦说道。 “这正是本府来此的目的，就是要赵姑娘你引蛇出洞，想不到赵姑娘你居然和本府想到一块儿去了。” 孙要开口说道。 “孙大人，若是赵姑娘被抓了，那她，她岂不是要失了清白？” 罗涵脸色突变，开口阻拦道。 “本府并不是要赵姑娘今天就去锦州府，现在就去的话，那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孙要摇头说道。 “大人，若是时间拖得久了，那我父母会不会？” 赵琦担心的问道。 “你父母没有被关在大牢里，应该是被软禁起来了，只是本府不知道地方，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孙要说道。 赵琦听了这才有些放心，不过眉宇间还是有着淡淡的忧伤。 “赵大哥，你拿些银子，去请一下那王大夫到这里来，如何？” 孙要问道。 “属下遵命。” 赵茂杰立即应道，随后让罗涵带路，他可不知道路。 “去，今晚就把人请来，带到路后就回来，不要让王大夫发现你，赵大哥应该能记得回来的路。” 孙要开口问道。 “放心，这种小事情，属下不会搞错的。” 赵茂杰笑道，他这种跑江湖的人，岂会不记得路，这也是孙要让他去的原因。 此去孙要估摸应该只需要两个时辰左右，赵茂杰只要拿出银票，孙要不相信那王大夫会拒绝，若是正义的话，只怕赵琦的亡夫也就不会死了。 太阳渐渐地下山了，罗涵先回来了，告诉众人，赵茂杰和王大夫就在后面，也快到了。 孙要让罗涵和赵琦藏进屋里，他和高路守在门口，不多时，就见一个大夫跟着赵茂杰回来了，赵茂杰的肩膀上还背着一个书箱一样的东西。 “你们是谁有病啊？” 王大夫进来后，看到孙要和高路，开口问道。 “病人在里面，王大夫你进去就知道了。” 孙要说着就引着王大夫进了屋子。 “啊，是你？” 王大夫看到坐在屋子中间的赵琦，骇然的喊了一句，随即就要跑，可是赵茂杰和高路守在门口，王大夫如何跑的出来。 “来人啊” 王大夫大喊道。 “你叫，让你叫。” 赵茂杰一拳头砸在王大夫的背上，疼的王大夫弯下了腰去，半天抬不起来，口里的声音自然也被打断了。 那罗涵的二叔看着王大夫的模样，摇了摇头，这人此刻比自己弯的还要深。 “王大夫，知道为什么找你吗？这位赵姑娘的亡夫，让我们找你索命来了。” 孙要开口说道。 “你，你胡说什么？” 王大夫骇然的问道。 “胡说？王大夫，这位赵姑娘的亡夫，昨晚我们可都是看见的，一阵阴风吹过，他亡夫就出现了。” 孙要淡淡的说道。 “你，你休想吓唬我。” 王大夫恼怒道，这个人，把他当小孩子呢，还一阵阴风吹过，他是大夫，自然比常人要更加不信这些东西。 “我没有吓唬你，我们昨晚确实是见到赵姑娘的亡夫了，真的见到了，而且我们都见到了。” 孙要认真的说道，其余人听得都觉得瘆的慌。 “赵姑娘的亡夫告诉我们，说赵得志并不是杀害他的凶手，他是被你杀死的，所以赵姑娘的亡夫，要我们把你请来，他要亲自找你索命。” 孙要继续说道。 “你胡说，你胡说，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王大夫虽然不信孙要说的话，但是孙要说他是凶手，他不能不辩解。 “是不是你杀的，还是你等会自己和赵姑娘的亡夫说，等会，恩，赵姑娘的亡夫说他子时再来。” 孙要说完就不再说话了。 “胡说，放我回去，快让开，我要回去。” 王大夫大叫道。 赵茂杰高路，都多少有些知道孙要为何要吓唬王大夫，无非就是为了诈他开口，不过，等下你怎么把赵姑娘的亡夫请来呢？ 那罗涵此时也有些害怕，看着孙要信誓旦旦的模样，担心等下赵姑娘的亡夫会不会真的来，要是真的来了他怎么办，赵姑娘现在可是跟了他了。 “等下见了赵姑娘的亡夫，你和他说，我们把你放了，他找我们麻烦怎么办？” 孙要摇头说道。 王大夫此时，不由得不信了，因为面前这人说的，可是真的啊，那人是真的死在他屋里的，只是不是他杀的而已，如今人家冤仇未报，自然要找人报仇了。 “各位，不关我的事儿啊，不关我的事儿啊。” 王大夫慌慌张张的朝着几人说道。 不过孙要没有开口，其余人也没有开口，就那么静静的呆着，站着的站着，坐着的坐着，外面天色，全部黑了下来。 赵茂杰有些好奇，为何孙大人此时不趁热打铁追问呢？此时若是问，估计应该能问个明白。 孙要确实没有开口，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眼睛也闭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睡着了。 “放了我，放了我。” 王大夫哭丧着个脸，他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大夫都早已经没有再喊叫了，他此时正在发呆出神了。 “赵姑娘，你亡夫要来了，你有什么话要对他说的吗？” 孙要突然站起身子了，每个人都被他吓了一大跳。 “啊，我，我没有，没有。” 赵琦现在都说话都有些哆嗦了，人家说大官都能通神，这个孙大人莫不是真的可以把她亡夫叫来，此时的赵琦，哪里还敢见自己的亡夫？ “恩，昨天你们说的够多的了，今天不见他也好，他浑身阴冷煞气，对你这样的女子来说，也总归是不好的。” 孙要点头说道，说的赵琦满脸发呆，心中却觉得孙大人说的有道理。 “我们出去，王大夫你呆在屋子里就行了，和赵姑娘的亡夫自己解释。” 孙要说着就让大家出门。 “哦，对了，这位赵大哥去请你答应你的银子，都是赵姑娘的亡夫说给你的，好像是给你家人做补偿的，我呢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孙要故意最后一个出去，此时说完这句话就要往外走。 “别，别留下我，你们别害我啊，啊！” 王大夫此时已经哭了出来，他本来是不信孙要的话的，但是得知孙要说出赵得志不是凶手后，加上孙要演的又非常的像，就开始了自己吓唬自己，此时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子。 若是白天，他或许也没有这么害怕，可现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啊，这人都走了出去，留下他一个人在屋子里面，他可不敢，抱着孙要的胳膊，打死都不撒手。 “放开，人家给你那么多银子，你就和人家说说实话怎么了？” 孙要一边说一边往外用力的扯着，想要把胳膊从王大夫的怀中扯出来。 第332章 斩天会再现 第332章斩天会再现 王大夫哪里敢留下来，孙要胳膊往外扯，他也跟着孙要往外跑，不过被高路和赵茂杰马上拦住又给推了回来，连带着孙要也被推了回来。 “不要啊，不要啊。” 王大夫哭着说道，一张老脸居然流下了眼泪，看的赵茂杰鄙视不已。 “哎，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孙要站直了甚至，看着半边身子都要挂在自己身上的王大夫无语的问道。 “别，我不见他，我不见他。” 王大夫不肯松手，嘴里哆嗦着说道，孙要都能感觉到这副身子都在抖动。 “你真不见他？” 孙要皱着眉头装作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问道。 “恩，恩，不见，不见。” 王大夫听了孙要的话，连忙点头说道，这头点的跟个小鸡儿啄米一样快。 “那你把实情告诉我，我和他说。” 孙要装作思考了一下，然后对王大夫说道。 “好，我说，我说，那天，赵姑娘的亡夫来了我家里，因为我是大夫，自然能处理他额头上的伤，上点药包扎起来就好了，可还没包扎完，就进来了个人，他进来就给了我一千两银票，一千两啊。” 王大夫说道。 “说下去。” 孙要眼神厌恶的看着王大夫，一千两银票，你就卖了人家性命？ “当时我不知道什么事情，那人只叫我先出去，然后我再进去的时候，赵姑娘的亡夫就死了，死了啊，后来那人说让我把责任推到赵得志的身上去，我也不敢反驳，就照做了。” 王大夫说道。 “是你，是你害死我哥哥，我杀了你。” 赵琦听到这里，也忘记了刚刚的害怕，冲上去对着王大夫又抓又挠，罗涵虽然没有动手，却在一旁护着赵琦。 赵茂杰和高路毫无表情的看着，直到孙要说了一句“拉开”之后，赵茂杰这才把赵琦拉开。 “赵姑娘，休得胡来。” 孙要开口喝道，赵琦这才冷静了一点。 虽然王大夫罪无可恕，但是孙要也不能任由人殴打，这是孙要曾经的观念，实在难以改变。 “你说完了？你可要我帮你给赵姑娘的亡夫解释？” 孙要问道。 “好，好，多谢你了，多谢你了。” 王大夫大喜，现在只要他不一个人呆着，他就觉得谢天谢地了。 孙要给赵茂杰使了个眼色，然后进了屋子把门关上了，就连胆子奇大的赵茂杰此时都不得不佩服孙要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现在估计叫他赵茂杰进屋子一个人待会儿，经历了刚刚的事情之后，赵茂杰恐怕都有些不敢。 孙要进了屋子后，虽然里面漆黑一片，灯也刚刚被吹灭了，但是孙要没有半点害怕，唯物主义是不可能相信那些东西的，待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孙要走了出来。 众人无不敬佩的看着孙要，他们刚刚一直盯着屋内，可是知道的清楚，屋内一点光亮都没有发出来的。 “王大夫，赵姑娘的亡夫说了，让你回去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会去请八府巡抚孙大人来收拾母家的人，你到时候等着孙大人的传唤即可，记住，若是泄露了半点机会，可就再也没有人帮你解释了。” 孙要出来后就对着王大夫说道。 “不敢，不敢，我回去什么都不说，就等着孙大人来叫我，一定不敢乱说的。” 王大夫说道。 “恩，你先回去。” 孙要挥了挥手，王大夫走到门口又回来了，外面那么黑，他哪里敢走？ “我明天白天再回去。” 王大夫尴尬的说道。 “你不回去的话，你就住在这里，明天也不要回去了，后天再回去，我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因为你现在没有回去，明天晚上去找你。” 孙要知道王大夫此时肯定不敢离开，所以故意说是赵姑娘的亡夫让他现在回去。 “是，是，后天再回去，后天再回去。” 王大夫什么条件都不敢讲，早已经被吓破了胆子。 “高大哥，怕不怕？” 孙要把高路拉到一边，开口问道。 “怕？孙大人说笑了。” 高路尴尬的说道，说实话，他刚刚确实是有些瘆的慌，但是现在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高大哥，你去拿了马车，打个火烛在车上，连夜去鹤州，让咱们的人过来，我估计明天晚上就能到锦州城外了。” 孙要说道。 “好，孙大人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高路答应一声，闪身出了门，没入黑暗之中。 “你有没有被子铺盖，给我打个地铺。” 孙要开口对着罗涵问道。 “大人，若不嫌弃的话，就在床上睡。” 罗涵小声的说道。 “还是你和赵姑娘睡，给本府打个地铺能休息一下即可。” 孙要笑道。 罗涵满脸通红的去了，很快在厅房里铺了个地铺，孙要本来想叫高路一起休息的，但是高路打死都不敢睡，搬了个凳子和王大夫靠在墙壁休息去了。 第二天无事，所有人都在屋内呆着，整整一天，孙要都觉得特别无聊，但是又不敢让赵姑娘进城冒险，所以只有等明天白天人到了再说了。 晚上，高路带着吴昊天来了。 “吴兄弟，你的人呢？” 孙要见到吴昊天大喜，急忙问道。 “大人，都是你的人。” 吴昊天一本正经的纠正道。 “少给本府扯犊子，人呢？” 孙要笑骂道。 “都在城外等着呢。” 吴昊天说道，他叫人都换了便服，五个人一组，分散了等着，因为他不知道要干嘛，只知道孙要回来是私访，怕人多了坏了孙大人事情。 “吴兄弟聪明了啊，还知道都穿便服。” 孙要夸赞道。 “都是陈大人准备的便服，让我这次带人来，注意不要暴露了。” 吴昊天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 “陈阳没有来？” 孙要问道。 “恩，陈大人遇到了些事情，在鹤州处理。” 吴昊天解释道。 “什么事情？” 孙要问道。 “鹤州昨天出现了‘三省五路绿林会’的人，他们来刺杀大人，被我们拦住了。” 吴昊天脸色凝重的说道。 “孙大人放心，我的五个手下，并没有跟过来，而是贴身保护陈大人，陈大人说了，他在鹤州要调查一下，看看鹤州是不是有‘三省五路绿林会’的堂口。” 高路说道。 “恩，看来这边的事情，咱们得抓紧了。” 孙要点头说道，表情也变得凝重了，“斩天会”果然是来刺杀他了。 第333章 勾结反贼斩天会 第333章勾结反贼斩天会 “赵姑娘，现在城门开了，你直接去母府找那位母公子，问清楚你父母的下落，本府中午午时准时进城。” 孙要在城门口对着赵琦说道。 “孙大人放心。” 赵琦点头应道。 “我和你一起去。” 罗涵急忙说道，他不放心赵琦一个人孤身前往。 “你去了岂不是坏事儿？赵姑娘，你记住，只要拖就行了，一定要知道你父母的下落。” 孙要说道。 “孙大人，民女知道如何做，民女先假意答应‘母大虫’就是了。” 赵琦说道。 “恩，去，中午午时，本府在母府来接你。” 孙要点头示意赵琦先去。 赵琦走后，罗涵非常急切，但是孙要并没有带人进城，而是在城外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坐着等着，孙要是怕母家父子狗急跳墙，拿赵琦的父母做要挟。 其实孙要的想法确实和这个时代的人完全不同，孙要是受曾经‘人质’被要挟的影响，所以孙要极力想要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王大夫此时还不知道孙要是何人，不过在快到午时的时候，看到孙要换上的官服还有那二百多人的队伍，立刻吓得魂不守舍，此时他还如何不知道孙要是何人。 “等下你如实交代，本府会从轻发落。” 孙要开口说道。 “是，是，大人，小民如实交代，一定如实交代。” 王大夫此时比前日要见冤魂还要害怕。 进城之后，孙要也不管提刑司，带着人直奔母府而去。 到了母府之后，门口家丁连反应都没有，就直接被吴昊天带人控制住了，进了母府之后，孙要看到母府的人全部出来了。 赵琦的身边，居然还有他的父母也在，他们身后的屋子里，是一桌子的饭菜。 看来赵琦已经稳住母公子了，连她父母都被母公子接了过来。 母公子早上还在做着今晚可以舒坦的美梦，此时却看到前几日离开的八府巡抚回来了，一头雾水的走到孙要面前，行礼问安。 “母公子，‘母大虫’，前几日本府来锦州城内，你为何不和你父亲一起来见本府呢？” 孙要见母公子没有把自己认出来，也正好省了麻烦，那侍女李玉婉，也低着头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觉得面前这个八府巡抚有些熟悉。 他们谁也不会把孙要和那猎户杨恒联想在一起。 “那几日，小人害了病，不敢来见孙大人，孙大人请不要见怪。” 母公子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狂妄，弓着身子不敢立直，说话的声音也是非常的低。 “是吗？母公子，你可认得这王大夫？” 孙要侧了一下身子，两个护卫就推搡着王大夫走了出来。 “是你。” 母公子满脸惊讶，看着这王大夫叫道，随即转过头去，双眼死死的盯着赵琦。 “带走。” 孙要没有给母公子再瞪别人的机会了，直接叫了一句带走，然后带着所有人去了府衙，独留下母府的侍女一脸茫然。 到了锦州官府，母知府早就得到消息，孙要又进城了，正在府衙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孙大人，你怎么又回来了？” 母爱民多远就殷切的跑了过去，看到自己儿子被抓了，却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开口问任何的问题。 “赵姑娘，你刚刚说你父母被官府关在了什么地方？” 孙要开口问道。 “回大人的话，我父母被母知府差人拿了去，却是关在了提刑司的兵营里。” 赵琦开口回答道。 “母知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把人拿了私自关在军营中？” 孙要看着母知府问道，这时候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都一脸惊奇的张望着，难道这个八府巡抚回来是要对母知府动手了？ 这些百姓们心中有着期待，之前八府巡抚来了之后，他们有苦不敢言，八府巡抚走了之后，他们心中也是无比的失望，此时人人都觉得事情难道有转机？心中也隐隐的有了一丝期待。 “孙大人，下官也是有苦衷的。” 母知府说道。 “哦？本府倒是想要听听母大人有何苦衷啊？” 孙要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这两位老人家，年纪都太大了，若是关在监牢里面，万一有了什么差池的话，下官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不是，而且，这两位老人家，本府也只是有所怀疑，并无证据，所以本府将他们二位请在了提刑司，也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 母知府一脸正气的解释道。 “你，你胡说。” 赵琦听了母知府的话，气愤的指责道，这人还真是无耻，抓了人为了逼她现身，现在竟然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人家的安全。 “这位姑娘是何人？岂能当众辱骂朝廷命官？” 母知府看了一眼赵琦，淡淡的说道。 “母爱民，这位姑娘就是赵琦，是你那儿子心中念念不忘的赵姑娘。” 罗涵开口喝道。 “孙大人，怎么这些草民都能够随意侮辱本府呢？孙大人难道就不管管？” 母知府看着孙要问道，他问的也没有错，当中叫他名字，确实算是侮辱了。 “母知府，你无缘无故抓了人家的父母，你儿子又曾经抓过人家姑娘，难道你还不准人家开口骂你吗？” 孙要笑着问道。 “孙大人，下官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孙大人居然要下官允许别人开口骂下官？” 母知府对着孙要问道。 “抓错了人，自然是要被骂的。” 孙要微微抬起了下巴，对着母知府说道。 “下官为了大宋朝廷，忠心耿耿，岂会抓错了人？” 母知府叫道。 “那你说说，你为何要抓他们啊？” 孙要开口问道。 “本府怀疑他们和那‘三省五路绿林会’的反贼有关系。” 母知府指着赵琦的父母，大声对开口说道，涉及到反贼，周围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大人，冤枉，小民根本不知道什么反贼。” 赵琦的父母先是一愣，然后大声喊冤。 孙要眉头一挑，又是‘斩天会’？他还真没有想到母知府会来这一手。 母知府这样说了，那孙要就必须把事情弄清楚了，不然的话，直接问罪母知府，恐怕难以让朝廷的某些人服气，毕竟孙要也是朝廷命官，而又不是侩子手。 “都去公堂，本府自然会让真相大白天下。” 孙要皱眉说道。 “孙大人的本事，下官自然清楚。” 母知府笑道，让开了道路。 “母知府放心，本府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必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孙要路过母知府身边的时候，对着母知府淡淡的说道。 第334章 公堂反转 第334章公堂反转 在公堂之上，母知府站在下面，因为陈阳不在，孙要只好让府衙的押司记录文案。 赵琦，赵琦的父母，罗涵，还有王大夫和‘母大虫’，跪在下面跪了两排。、 “啪！” “母大人，你现在可以说说，为何要抓赵姑娘的父母了。” 孙要的惊堂木拍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门外百姓的议论声在惊堂木响起之后静了下来。 “孙大人，下官怀疑这二人，和‘三省五路绿林会’的反贼，有密切的关系。” 母知府开口说道。 “胡说，大人，他栽赃。” “大人，我们不认识反贼，不认识啊。” “怕！” “本府没有问话，其余人不得打岔。” 孙要拍了拍惊堂木，让其余人不得开口插话，公堂之上，公正还是必须要有的。 “孙大人，最近我锦州府境内，出现反贼，听说之前还聚集起来去攻打贵阳府，孙大人应该知晓。” 母知府开口问道。 “本府知晓。” 孙要点头说道，他知道官府这一套，母知府是想把事情既定为事实，不过孙要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几个月前，我儿子府上，就出现过一个反贼，经过查实，这人就是‘三省五路绿林会’的一个头目。” 母知府开口说道。 “这人把我儿打晕，抢了我儿的一个小妾，就是他。” 母知府说到最后，直接手指着罗涵大声喝道。 孙要觉得这母知府倒是有些本事，难怪能让全城百姓敢怒不敢言。 “孙大人，他诬蔑我，是他儿子抢了赵姑娘，我是去救赵姑娘的。” 罗涵急忙辩解道。 孙要眉头一皱，他知道母知府马上要说什么了，所以孙要并没有搭话。 “孙大人，你看，他承认了，私自闯入我儿府上，殴打我儿，难道还不是反贼？” 母知府大声说道，至于说他儿子抢了赵姑娘的话，直接被他忽略了。 “我没有殴打‘母大虫’，孙大人，小民只是救人。” 罗涵急忙说道。 围观的百姓又开始了议论，孙要的惊堂木再次响了。 “啪！” “肃静，母知府，他说你儿子强抢民女，你又作何解释？” 孙要开口问道，母知府无视的话，孙要可不会无视。 “孙大人，此话从何说起？这个赵琦，是我儿子是正大光明的买来的，买一个小妾，可并没有违法的。” 母知府开口悠悠的说道。 “赵姑娘，本府问你，你可是那母公子买回去的？” 孙要看着赵琦问道。 “不是，大人，不是，是他，他抓了我回去的。” 赵琦急忙摇头辩解道。 “母知府，拿出你的证据。” 孙要开口对母知府说道，他知道母知府能这样说，肯定就有证据。 “孙大人明鉴，这是我儿子几个月前花五千两白银买来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母爱民早有准备，从袖带里面拿出一张契约，递给了赵茂杰，赵茂杰接过后拿给了孙要。 孙要看的冷笑连连，这果然是一份买做小妾的文书，上面时间地点都记得清清楚楚，末了，还有赵琦的签名和画押。 “赵姑娘，你有何话说？” 孙要开口问道。 “这不是真的，不可能，不是真的？” 赵琦慌乱的摇头，她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写下来的，她也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样的文书。 孙要看着母知府此时镇定自如的样子，内心想着，这个母知府，准备的很充分啊，这文书，估计就是刚刚才准备好的，看上去笔墨都还清楚的很。 不过孙要不会开口去和他争辩这文书到底何时写的，也不会去问是不是赵琦的画押，现在的技术手段，这些都无法让人相信。 而白纸黑字的文书，又有画押，百姓还是都会相信的。 “好你个赵琦，竟然敢蒙骗本府？” 孙要转头看着赵琦喝问道。 “没有，孙大人，民女说的都是实情，那文书，不是民女写的，不是民女写的。” 赵琦看着此时变了脸色的孙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人家拿出来证据，孙大人一定会相信母知府了。 “哼，母大人，蒙骗本府，该当何罪？” 孙要看着母知府问道。 “呃，应该重打五十大板，然后流放发配。” 母知府听了孙要的话，先是一楞，因为是他在蒙骗，不过反应过来后，又开始斟酌，蒙骗八府巡抚该当何罪？前所未有的事情，他如何知道？ 不过随即想到蒙骗知府，也要打板子，何况是八府巡抚，为了给孙要戴上一顶高帽子，所以就说了个流放发配。 “流放发配么？本府暂时先不定罪，不过这板子却是要打的。” 孙要点头说道。 “孙大人，你这是官官相护，王大夫就在面前，孙大人为何不问他？” 罗涵不可思议的看着孙要，难道孙大人真的这么快就信了母知府的话？昨天前天你说了什么？ “王大夫，这个罗涵问你愿不愿意给他治疗打了板子后的伤势？” 孙要听了罗涵的话，果然就问向王大夫，王大夫呆呆的不知如何回答，这一波三折，让他无法理解孙要的做法了。 “看来王大夫都不愿意给你治疗啊，连王大夫一个大夫都知道你们弄虚作假欺骗本府，罗涵，你该当何罪？” 孙要喝问道。 “孙大人，是他，是他抢了赵姑娘，我去营救的啊。” 罗涵大叫道。 “明明是本公子买来的小妾，被你给抢走了，你当孙大人真的好糊弄吗？” 母公子此时又狂妄起来了，你都要被打板子了，还不明白孙大人是我们这一边的人吗？ “罗涵，你欺骗孙大人，罪无可恕，至于强抢民女，分明就是你做下的，还栽赃陷害给我儿，到了此时真相都已经大白了，你还有何话说？” 母知府开口问道。 “啪！” 孙要的惊堂木响了起来。 “母知府，把这一干人犯，全部关在大牢里，本府择日再审，记住了，都关在一个牢房里，不可和其他犯人混在一起，本府可不想朝廷说本府屈打成招。” 孙要说道。 “是，下官明白，全部带下去，单独关押起来。” 母知府明白孙要是怕犯人在监狱受到虐待，影响了他的名声，只是母知府却不明白孙大人为何要择日再审，却是不敢这时候开口询问。 “狗官，狗官。” 罗涵被拖走了，嘴里却一直大骂着。 外面站着的百姓散了，却忍不住人人都在议论，孙要的名声这一刻在整个锦州府内传开了，人人都给孙要扣上了一顶“狗官”的帽子，至于扳倒这个知府，却是人人都不相信了。 第335章 房中连夜提审 第335章房中连夜提审 “孙大人，下官实在不明白，为何还要择日重审呢？” 退堂后，母爱民在后院对着孙要恭敬的问道。 “本府对那‘斩天会’才是有真正的兴趣。” 孙要开口说道。 “呃，孙大人，那赵家二老，下官真的怀疑和‘三省五路绿林会’有关系。” 母知府再次说道，他自然不会相信孙要是为了保他，也不会相信孙要信了他的话，不过此时局面对他来说却是好的就够了。 “恩，就是因为他们可能和‘斩天会’有关系，本府才会不判他们。” 孙要点头应道。 “孙大人莫不是想要守株待兔？” 母知府惊了一下，急忙开口问道，他可是知道那赵琦一家和那些反贼是没有关系的，守株待兔，岂不是白等？ “母大人，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孙要对着母知府笑着说道。 “是，是大功一件。” 母知府尴尬的赔笑道，其实他并不想要这份儿大功劳，他只想安安心心当他的锦州府知府，这里也算是大宋边上了，山高皇帝远，他称王称霸才是最好。 “那契约母大人更是要放好啊。” 孙要又说道。 “是，一定，一定放好。” 母知府点头说道，他还是无法明白孙要的意思，明明早上是来问罪于他的，怎么此时却像是站在自己这一边。 难道真是想要抓那群反贼？母知府也是知道孙要的一些过往事情，孙大人和那“斩天会”就一直是纠缠不休，母知府心里也有些相信了孙要。 毕竟和“斩天会”比起来，他锦州府不过只是小事情而已。 孙要因为已经来过一次锦州府了，所以住的地方也和上次一样，母知府父子二人宴请孙要，孙要倒也没有拒绝，欣然赴宴了。 晚上，赵茂杰来找孙要。 “孙大人，属下刚刚出门了一趟，城中出现了一些不好的声音。” 赵茂杰脸色难看的说道。 “赵大哥，坐下说。” 孙要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对着赵茂杰说道，赵茂杰却没有坐下。 “大人，属下从元县便跟着大人，一路在危险属下也不怕，但是现在属下心里却怕了。” 赵茂杰说道，高路在门口好奇的听着，他想知道赵茂杰怕什么？ “赵大哥，你怕什么？” 孙要仿佛知道高路的想法一样，开口问道。 “孙大人，你明知道赵姑娘他们是被冤枉的，你明知道母知府是什么样的人，为何今日却要把赵姑娘他们打入牢房？” 赵茂杰开口问道。 “那文书，你可以证明是假的吗？” 孙要见赵茂杰不愿意坐下，知道这是有了心结了。 “可那文书分明就是假的。” 赵茂杰争辩道。 “我们都知道，那就是假的，但是却无法证明，公堂之上讲究公正廉明，你应该知道，本府既然无法推翻母知府的话，就无法给他下定论。” 孙要耐心的解释道。 “可是，难道就这么算了？那‘母大虫’分明就是杀人栽赃，孙大人为何不审问那王大夫？” 赵茂杰问道。 “判了母知府的儿子，有何用处？教不严，父之过？到时候只能说母知府教子无方，但是却不能判他罪名，这锦州，不还是他的天下？” 孙要开口问道。 “这个？这个？那大人，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找证据？” 赵茂杰开口问道。 “找证据，你觉得现在满城上下还有人敢来给我们提供证据吗？” 孙要反问道。 “那，那大人，你为何要这么做？” 赵茂杰半天没回过神来，又开口问道。 “我自有办法，你去把赵琦叫来，我连夜审问他。” 孙要开口说道。 “只叫赵姑娘一人吗？大人，这深更半夜的，恐怕会让大人的名声？” 赵茂杰吓了一跳，孙大人深更半夜提审女犯，还是在房间里，这事情恐怕明天又要传遍满城了。 “本府就是要这个时候提审，好安母知府的心啊。” 孙要笑道，赵茂杰听了孙要的话，懂了一点了，却还是觉得这样做坏了自己的名声，不值得。 “难道你要本府真的那么做了才值得吗？名声而已，事情真相大白，名声自然就回来了，如同那岳将军一样。” 孙要开口说道。 “大人英明，属下错怪大人了，属下这就去。” 赵茂杰惭愧的说道，然后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高路居然对着赵茂杰扮鬼脸，这让赵茂杰更加惭愧了，跟了大人这么久，对大人的信任居然还不如一个跟了没多久的高路。 孙要在赵茂杰关门的一刹那，愕然的看到高路居然会扮鬼脸，这还是平时那个不苟言笑的侍卫高路吗？ 孙大人连夜提审赵姑娘，还是在房间提审，这事情马上就传进了母知府的耳中，母知府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去找了自己的儿子，今晚他儿子母潇翔也住在府衙里面。 “不要再去招惹那赵姑娘了，咱们父子没事就万事大吉，把你那色胆收起来。” 母知府对着儿子叮嘱道，母潇翔知道孙大人把赵琦提审到房间里面去了，也知道这人，自己碰不得了，很是赞同自己父亲的话。 赵琦到了孙要的房间，赵茂杰关上门出去后，屋里就只剩下孙要和她两个人了。 “孙大人，想要民女做什么？” 赵琦站在门口没有动作，嘴里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不带任何感情。 “你觉得本府找你来做什么？” 孙要开口问道。 “民女如何知道孙大人的心思？” 赵琦这话带着嘲讽的意思，孙要明白这是说他变化多端了。 “这深更半夜的，本府把你叫来房间，你觉得本府要干嘛？” 孙要嘴巴露出笑容，对着赵琦问道。 “孙大人，不就是要我陪你睡觉嘛。” 赵琦此时居然无所谓的说道，说的孙要呆若木鸡，这女人，胆子还真大。 “孙大人，你要民女做什么，民女都不敢反抗，不过民女还是想求孙大人一件事情，今晚过后，还请孙大人放了其他人。” 赵琦见孙要不说话，便自己开口说道。 “你是这么想的，那就对了。” 孙要点头说道，赵琦听了这话，心突然沉了下去，虽然进这个屋子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此时听到孙要这么说，心还是沉了下去。 深深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了下去，闭上了眼睛，如今她想的不再是自己贞洁了，而是想着讨好孙要，给自己父母和罗公子一条活路。 自己死了丈夫后又跟了罗公子，哪里还有什么贞洁，赵琦心里悲哀的想着。 第336章 承认 第336章承认 孙要看着坐在床边的赵琦，心中微微一叹。 “赵姑娘，我找你来，说是提审，其实不然，只不过是为了安那母知府父子二人的心而已。” 孙要开口说道。 “孙大人，你？你的意思是？” 赵琦听了孙要的话后，开口问道，同时脸也有些发红了，自己想歪了？ “赵姑娘，如今事情牵扯到了那‘三省五路绿林会’，事情就变得非常复杂了，所以本府今天没有直接把母知府等下问罪，是有原因的。” 孙要对着赵琦解释道，有些话，他也没有对赵茂杰明说。 “孙大人，那请问你要民女做些什么呢？” 赵琦开口问道，既然孙大人不是找她来做某些事儿的，那必然是有其她的事情要吩咐。 “赵姑娘，你在桌子上面是什么？” 属于指了指他面前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孙要让人准备的文房四宝。 “孙大人，这些是笔墨纸砚啊。” 赵琦疑惑的看着这些笔墨说道。 “赵姑娘会写字儿？” 孙要开口问道。 “不怕大人笑话，民女确实会写字儿，都是从小民女的兄长教的。” 赵琦点头说道，孙要点头，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妹妹和哥哥兄妹情深，哥哥是童生，岂会不教妹妹读书识字的。 “我说，你写。” 孙要指了指桌子，对着赵琦说道，他不好亲自写是因为他的字迹实在不堪，而且还容易让人发现。 “大人请说。” 赵琦听了孙要的吩咐后，坐在位置上磨好了砚，提起来笔，对着孙要说道。 “本人母潇翔，收买王大夫，置赵琦姑娘丈夫于死地，实为为了霸占赵姑娘” 孙要缓缓的说着，赵琦边听边写，心里却是感到阵阵心惊肉跳，何谓污蔑，这才是污蔑。 “写好了？” 孙要看着字迹，这赵姑娘写的字，挺漂亮的。 “大人，这会不会太假了？” 赵琦犹豫的问道，这字迹，她自己觉得都不像个正常男人的字迹。 “供状又不要犯人亲自来写，那买你做妾的文书，可是你亲自写的？” 孙要开口说道。 “大人，那为何不找一个人随便写呢？我这字迹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子所写。” 赵琦说道，她的字迹娟秀，别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本府就是要他们看出来。” 孙要笑道，这时候女子一般不会写字，就是会也不会当众写，更不可能去写供状了。 “好了，赵姑娘，你今晚来了本府的房间，那母知府还有他儿子，也不敢去找你麻烦什么的了，你们这几日就委屈一下，本府还要等人。” 孙要开口说道。 “是，多谢孙大人。” 赵琦明白孙要并不是和那母知府官官相护，而是有他自己的想法，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帮她自己，所以此时急忙开口道谢。 “行了，我让人带你回去，记住，谁问你任何话，都不要做任何回答。” 孙要说道。 “是，民女一定像个哑巴一样，什么都不说。” 孙要叮嘱之后，让赵茂杰把赵琦带回了牢房之中，得到消息的母知府纳闷，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过也只敢在心里纳闷，却是不敢去问孙大人。 万一孙大人有寡人之疾，那还不杀了自己灭口啊？母知府心里阴暗的想着。 孙要叫来吴昊天，让他来二百兵士中找了一个手比较肥胖的兵士，按了个手印，那兵士已经是最胖的了，不过比起‘母大虫’来，还是瘦小了许多。 “大人，这管用吗？” 吴昊天虽然莽撞，但是也知道按手印是可以对比的，这只要一对比，那岂不是就会铁定露馅儿。 “不需要管用。” 孙要摇头说道，众人糊里糊涂的，不明白孙大人到底是何意思，尤其是赵茂杰，此刻更是云山雾里，开始的时候，孙大人还给他说，要公正，现在来看，这又怎么讲？ 三天后，陈阳带着人来了，他是昨天接到孙要的消息，就赶了过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高路的五个手下。 “大人，情势恐怕有些危机。” 陈阳一见到孙要，就开口说道。 “怎么了？” 孙要问道。 “荆湖南路总督戚文昭戚大人，派人来鹤州，告诉我说，境内出现许多反贼，让大人千万小心。” 陈阳开口说道，孙要在鹤州，大家都知道的，所以总督也只派人到了鹤州传递消息。 “这次他们是‘来者不善’啊。” 孙要点头说道，刺杀朝廷一品大官，岂是儿戏，孙要早就猜到他们做了充足的安排，绝对不会像上次林平那样了。 “他们什么时候动手？” 高路开口问道，这可是他的职责，而且听到许多反贼的时候，高路的心，就提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无法确定。” 陈阳摇头说道。 “他们不出手，我就引他们出来。” 孙要说道。 “大人，还是留在府里，府里我们的人手足够多，还是府里安全一些。” 高路建议道，府里地方小，他们人多，倒是能够护得孙要周全。 “难道我们就一辈子呆在府里？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孙要说道。 当晚，孙要再次提审了赵琦，还是同样在房间里，不过没多久，赵琦就离开了。 这让得到消息的母知府父子二人纳闷，难道孙大人真的有难言之隐？如若不然，为何非要晚上提审？还是在房间里面提审？ 第二天，府衙开堂审理赵琦等人的案子，百姓虽然没有把府衙围起来那么夸张，但是还是有不少人跑来看热闹，毕竟这几天，锦州府内对孙要是一片谩骂之声。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就是这么个道理，之前听说的都是孙要好的消息，此时见到了事实的真相，百姓心里无不辱骂孙要，之前听到的，早就被抛之脑后了。 “犯妇赵琦，母公子将你买做小妾，你为何要逃？” 孙要开口就问道这一点，让得那外面围观的百姓无不唾弃，他们很多人都知道事情真相，就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赵琦没有开口，罗涵也很平静的呆着。 “赵琦，你勾结‘三省五路绿林会’，可是事实？” 孙要又问道。 “孙大人，你这狗官，我‘斩天会’不会放过你的。” 赵琦突然怒骂起来，这下百姓不在心里骂孙要了，反而惊愕的看着赵琦，这人真是那些反贼中的人物？ “哈哈哈哈，不错，孙大人，你官官相护，我‘斩天会’一定不会饶了你的，实话告诉你，我们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罗涵哈哈大笑道。 母知府此时呆呆的看着罗涵和赵琦，自己说的话，居然是真的？可是，如果他们真的是‘斩天会’的人，那自己可怎么办？ “啪！” “哼，一众反贼，死有余辜，本府宣判你们斩立决，明日午时，菜市口统统砍了。” 孙要没有废话，直接判了斩立决。 “孙大人，此事还须从长计议啊，他们可是‘三省五路绿林会’的人，留着他们，或许有用。” 母知府开口说道，他不能不求饶了，如果‘斩天会’的人，真被他锦州府砍了头，他这个知府，也就到头了。 孙要看着母知府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斩天会’攻打贵阳府，他这个最近的知府岂会不知道，可最终却没有任何援军，想来这母知府不是和‘斩天会’有瓜葛，就是被收买了。 这也是孙要为何一开始就固执的认为这个母知府有问题的原因之一。 母知府听了孙要的冷哼，吓了一跳，自己这是在干嘛，怎么着急之下竟然帮反贼求情？母知府退了下去，不敢再说话了。 “押下去，明日斩首，退堂。” 孙要挥了挥手，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第337章 危急 第337章危急 这天善舞，太阳很是热烈，天气也很是炎热，虽然已经入秋，但是并没有一点点秋意。 菜市口，官府临时搭起了一个木台，上面早已经立着几名侩子手，长长的砍头刀，在烈日炎炎下，也泛着寒意。 围观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这些百姓的队伍中，混杂着许多手上提着个袋子的人，周围百姓看见袋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赵琦，罗涵，还有赵琦的父母，都被送到了砍头台，他们身上只有些许菜叶之物，游街是砍头之前必然的，单单牢房到断头台这段路程，也是有些距离的。 不过好在他们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老百姓往他们身上砸东西，也只是象征意义的丢一下，一个习俗罢了，并不像合川府元县刘明那样，百姓那是恨不得直接用菜叶把刘明活活砸死。 赵琦几人跪在了看头台上，只有王大夫拼命的叫着冤枉，其他人都是沉默的跪着，没有说话。 王大夫心里是真的冤啊，赵琦和罗涵他们说话，根本就不让他听到，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被抓到了砍头台上面来了。 犯人喊冤，按理来说，是该重审，而且王大夫也没有认罪画押，不过孙要没有理会他，其余人也没有理会他，百姓只是好奇的看着，也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等待午时的时间，人人都是觉得很漫长的，孙要刚刚拿起茶杯，高路站在孙要旁边，一声大喝，把孙要面前的桌子踹了起来。 只听见‘咚咚’两声，却是两支冷箭射到了桌子上面。 “保护大人。” 吴昊天大吼一声，他的二百兵士团团把孙要围住，母知府父子二人，惊慌失措的跳了起来，不过吴昊天的人，并没有管他们。 百姓见突发变故，顿时四散奔逃，只是人群之中，之前提着布袋的人，人人手中掏出兵器，原来那里面装的都是短刀之类的兵刃。 这些人冲了出来，和提刑司的人战斗在一处，提刑司的官兵，此时已经被四散奔逃的人群冲的分散来开了，本来就是民兵的他们，面对来敌根本就没有还手之。 人数不多的提刑司民兵，瞬间就被杀的跟着百姓一起逃命去了，哪里顾得上知府大人。 不过母知府身边很快也还是聚集了一群人，都是穿着衙门差役的捕快。 罗涵手上的绳子已经被松开了，侩子手早已经得到陈阳暗中吩咐的命令，今日不是砍头，若是出现变故，护着犯人退开。 这些来的人，没有跳上砍头台去杀犯人，他们正是“斩天会”的人，此时人人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八府巡抚，孙要孙大人。 来人不知道有多少，吴昊天在队伍的最前方，和“斩天会”的人，交战在一起，他的士兵，果然不愧是李彦仙军中的精锐，此时并没有慌乱，而是五个人一组，攻防有序的和敌人战斗在一起。 “孙大人，我们又见面了，哈哈哈。” 说话的人，是林平，看着孙要夸张的笑道。 “你这头小豹子，本府早晚要你变成死豹子。” 孙要也笑了，看着林平高声笑道。 “死豹子？哈哈，孙大人，你在贵阳府直接杀了我，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非要把我押解进京，现在后悔了？” 林平大声笑道。 赵茂杰奔着林平去了，他能完克林平的刀法，可谁知林平却不和他交手，林平随着身边一人说了一句什么，那人直接跃起，和奔来的赵茂杰打在了一起。 孙要看过去，发现这人居然刀法娴熟，和赵茂杰斗在一起也丝毫不落下风。 “嗖！ 又是一只冷箭传来，高路站在孙要身前，用刀一拨，把箭剥落在地，高路知道对方有人放冷箭，所以是不敢离孙要寸步远。 “孙大人，今天还是我送你上路，董小平，那个侍卫，交给你了。” 林平狂妄的说完，他身边又一人，直奔高路而来。 此时的孙要身边，已经只有高路一人了，吴昊天带着兵士，和冲过来的人打斗在一起，形成一道人墙。 高路的五个侍卫，却是早早的就出现在了砍头台上，此时正和几个侩子手一起保护着赵琦等人，朝着吴昊天这边杀来。 高路看着冲来的那个叫做董小平的人，暗道不好，对方居然还有高手，这林平谁能阻拦？ 可容不得高路多想，对方已经杀过吴昊天和他们的队伍，他所过之处，出入无人之地，手中一条短枪，挥舞之下，无人能挡，很快就出现在高路面前了。 高路无奈之下，只得迎了上去，和来人战斗在一起，孙要不会武功，站的近了必然会受到伤害。 林平一脸笑容的慢慢朝着孙要走了过来，赵茂杰双眼圆瞪，对着面前这人发动猛攻，可这人好像只是为了拖住他一样，不和他硬拼，赵茂杰确实一时半会儿也摆脱不了他。 “嗖！” 冷箭声音响起，却是那高路的手下花玉朝着林平放出来的，他见林平闲庭若步的朝着孙要走去，内心也是焦急，他身边的人太多了，一时也无法冲过去。 “哼！” 林平冷哼一声，这箭居然被他直接抬手捏在了手上，功夫之高，可见一般。 将箭丢在地上，林平继续朝着孙要走去。 “嗖！” 又是一箭射来，林平眉头微皱，真是烦人，这一次他偏头躲了过去，然后快步的冲进人群。 “找死。” 林平突然一声怒吼，躲过了吴昊天劈过来的刀，抬起刀反手就朝着吴昊天劈去。 吴昊天大吼一声，用力把手中的刀和林平的刀撞在了一起，林平手腕处也传来一阵发麻的感觉，认真的看了吴昊天一眼，收起了笑容。 这个孙要，身边怎么这么多高手？林平心里想着。 孙要此时想法也是一样，这个“斩天会”，竟然可以用高手如云来解释了。 吴昊天和林平战斗不过瞬间，吴昊天就连连后退，完全抵挡不住林平的刀法，林平的这“三十六路天罡刀法”，当初就是高路自己，都说过抵挡不住，何况吴昊天。 吴昊天知道自己身后就是孙大人了，不能退，但是此时却不由得他不退，那刀法吴昊天看都看不清楚，如何抵挡，就这么短暂的一刹那，吴昊天胳膊上就被砍了一刀，伤口鲜血直流。 可是吴昊天还是没有退却，把刀死死的劈向林平，这一招，完全就是无视林平的刀，和林平要同归于尽的打法，林平皱着眉头退了开来。 “嗖！” 又是一箭射了过来，林平没有倒地，斜眼看时，才看到之前放冷箭的花玉，在孙要面前中箭了。 花玉五人，对上“斩天会”的普通人，还是有所余力的，只不过他们在外围，之前从砍头台上下来的时候，两边人已经交战在孙要的前面不远处了，所以要从人群中冲进来还是有些麻烦的。 不过好在林平等高手没有在意他们，让得花玉当先冲了过来，正好那箭射到，花玉纵身一扑，扑在了孙要的面前，挡下了这一箭。 孙要急忙蹲下扶着花玉，这一箭射在花玉的肚子上，花玉此时已经疼的满脸扭曲了。 “花兄弟，花兄弟。” 孙要慌忙喊道。 “孙大人，莫要摇动他。” 王大夫凑了过来，开口说道，他是大夫，看到孙要摇动花玉，不知道是职业病犯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对着孙要赶紧说道。 “快，救他。” 孙要看到王大夫，急忙对王大夫说道。 “你还想救人？你下阴曹地府去等着他。” 林平站在孙要面前，猖狂的笑道，吴昊天已经倒在了地上，地上也已经是一滩血迹了，此时正被几个兵士围着保护起来了。 “林平。” 在这危急时刻，突然砍头台上传来一声暴吼，来人手上正提着一把短弓。 第338章 撤退 第338章撤退 林平转头看了过去，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林平忘记了诛杀面前的孙要，不过他现在也没有机会了，因为高路的另外两个手下也赶到了面前。 “龚兄，你挡住他，我来杀林平。” 赵茂杰看到龚瑞的到来，顿时精神大震，对着龚瑞说道。 龚瑞是从外面赶到的，那躲在砍头台不远处放冷箭的人，已经被龚瑞解决掉了，他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人射箭正中花玉，所以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其诛杀。 赵茂杰喊完龚瑞，直接跃出战圈，朝着林平而去，那阻拦赵茂杰的人，正要追赶，已经被龚瑞挡住。 赵茂杰过来的时候，林平和高路的另外两个手下战至一处，这两人好歹也是大内侍卫，林平一时也无法胜过他们，交手没多久，赵茂杰就冲了过来。 林平不怕其他人，独独害怕赵茂杰，因为赵茂杰对他的成名刀法了如指掌，林平若是和赵茂杰对战，输的肯定是他林平。 林平一怂，气势就弱了，加上高路的到来，孙要松了口气。 “王大夫，他怎么样？” 孙要慌忙的问道，也没有功夫去关心龚瑞怎么会突然到场的。 “孙大人，这箭头目前拔不得，拔了的话，这人就没了。” 王大夫对着孙要说道。 “你救好他，本府当你将功赎罪，本府背那骂名，让你平安无事，若是救不好他，本府重重的治你的罪。” 孙要对着王大夫狠狠的说道。 “是，是，孙大人放心，这箭没入肚子里面了，但是有办法救好，有办法救好。” 王大夫看着花玉的伤势，对着孙要连连点头，他其实等的就是这句话。 吴昊天也受了伤，被人扶了过来，王大夫此时没有药箱在身边，也只能干着急，他是真的着急，若是拖得久了人没了，他可就惨了。 孙要看了母知府一眼，这母知府被差役包围着，竟然没有人去攻击他们。 “你们快点上去抓反贼，抓反贼啊。” 母知府看到孙要注意到自己了，连忙开口大喊。 孙要知道这母知府的心思，懒得理他，他手下提刑司的那么多民兵，除了被砍翻在地的之外，其余的都已经跑光了。 “林兄。” 那边那叫做董小平的人，高呼一声林平，他无法挡住高路的攻击了，再打下去，他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玛德，大意了，林平此时心里恼怒，早知道在等等人手了，他的人在打听的时候，就知道龚瑞去了京城，不在孙要身边，今日估算了一下人手，觉得己方稳赢了，加上菜市口百姓围观，人数众多，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却不想这龚瑞居然又突然的出现了，还把己方神箭手给杀了，面前这个赵茂杰，又追着他林平打，林平也知道，再不跑就要交代了。 “董兄，扯呼。” 林平大喊一声，然后往后跃去，赵茂杰没有追赶，林平后方是空旷的街道，赵茂杰不想被人调虎离山。 林平一扯，董小平也摆脱高路，直接跑了，那龚瑞拦着的那人，一看两人跑了，急忙也跟上，不过却迎面撞上了退回来的赵茂杰，这下他可就惨了。 好在这个时候，“斩天会”的数百人手，也开始了溃退，这人借着人群的冲势，没有和赵茂杰对上，混入人群中也溜了。 赵茂杰和龚瑞眉头一皱，这个时候无法追击，现在他们唯有跳上砍头台，看着那人远远的遁去。 人群之中，都在逃跑，龚瑞和赵茂杰若是追击或者阻拦，肯定会被人群淹没。 “斩天会”的人，来的突然，去的也非常的快，他们逃跑的地方，正是城门的方向，这时候，城门早就没了提刑司的民兵，所以也无人能够阻拦他们。 “快，快把受伤的人，照顾一下，母知府，派人去叫城里所有有名的大夫，马上带上药品到这里来。” 孙要大声吼道。 “是，你们快去，快去找大夫。” 母知府答应一声，对着差役吩咐道。 这些差役们也怕被追究他们刚刚畏惧不前的罪名，面前之人可是孙大人，可是朝廷一品八府巡抚，自己刚刚竟然躲在他的身后，所以此时听到母知府的吩咐，围着的差役顿时一哄而散，四面八方跑开了去。 这些差役个个都想着请一个大夫回去，将功赎罪，所以很快，就有大夫被带到了菜市口来，这些差役人人手上都提着药箱，拿着药品，还有两个大夫，满脸怒意，想来是被人抓来的而不是请来的。 花玉也被人扶着上了马车，王大夫抬着回去府衙救治了，吴昊天被林平砍了三刀，不过没有伤及要害。 “龚大哥，还好你赶到了。” 孙要心有余悸的说道，这次他还真是大意了，同时也有些后怕，刚刚差点，自己可以交代在这里了。 “大人，属下回京后没有多逗留，只是到了荆湖南路之后，偶然发现这里最近不太平，便藏身在暗处打探‘斩天会’的消息发现他们果然是针对大人的。” 龚瑞说道，总督能知道‘斩天会’有大动作，那是因为总督的实力雄厚，而龚瑞能知道，却是因为他在市井中误打误撞碰上了。 龚瑞在暗中想要探查‘斩天会’的消息，却是一路跟到了锦州府，今天和林平他们同时露了面。 “大人，属下抓了两个‘斩天会’的人询问，得知林平身边两人，一个是江南西路（江西）的人，唤作‘单枪将’董小平，还有一个就是荆湖南路的人，唤作‘扑天鸟’李不应，不过他们三人都跑了。” 陈阳这时候过来说道，刚刚他已经审问明白三人的名字了。 “跑了就跑了，那林平也不是第一次跑了。” 孙要点头应道，这‘斩天会’果然是高手云集，林平身边那两人，武艺也差不到哪里去。 “那暗放冷箭之人，也是江西南路的人，唤作‘冷羽箭’张澈，这人功夫不行，却总是躲在暗处放冷箭，还好被龚大哥杀掉了。” 陈阳补充道，对于他们来说，明刀明枪还不可怕，就怕这种暗中放冷箭的人，花玉和他也算是冤家路窄了，不过一个是重伤一个是死亡，目前结果不一样。 “将伤者妥善治疗，咱们回府，另外，母知府，你还不去安抚这满城百姓吗？” 孙要开口喝问道。 “是，是，下官这就去，这就去，只是这‘斩天会’的同伙？” 母知府急忙说道。 “这个时候了，午时都过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想着斩草除根？” 孙要知道母知府说的是罗涵赵琦等人，所以也毫不客气的对他喝骂道。 第339章 总督戚文昭 第339章总督戚文昭 没过一天时间，荆湖南路总督戚文昭就带着人来了，孙要在他境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容不得他不来。 这就是为何孙要在陕西路没有遇到任何“斩天会”的原因，陕西路总督沈迁怕招惹麻烦，川下思路有“锦蓉帮”的存在，“斩天会”也无法随意大举踏入，贵阳府又都是非汉人居住之地。 所以荆湖南路，对孙要来说，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以后怕是随时都会遇到刺杀了。” 孙要想明白这点后，对着陈阳说道。 “是啊，大人，荆湖南路，江西南路，江南东路（浙江）恐怕这些地方，恐怕就是‘斩天会’就私下聚集的地方，当然，还有那陕西路。” 陈阳赞同的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斩天会’不除，天下不安啊。” 孙要说道，朝廷现在不愿意发兵再征剿，孙要也明白，太上皇一派估计是想要诏安，给自己增加实力，又不想“斩天会”被皇上这一派诏安，而皇上想要征剿，却是真正的实力不够。 别看皇上身边有两支大军加上皇城司，但一个保护皇宫，一个保护边境，剩下一个李彦仙，所在的通州大营心却是并不齐，根本不可能派兵来征缴‘斩天会’，何况通州大营还有随时支援各地的职责。 目前来看，只要“斩天会”不高举义旗明目张胆的造反，他们就可以隐藏起来无限发展。 “大人，‘斩天会’数十年间，从未被清灭，这么多年来，实力发展一定不同小觑。” 赵茂杰开口说道，要说‘斩天会’，赵茂杰非常了解，不过之前一直不这么活跃而已。 “这都是天灾人祸啊，若是百姓都是安居乐业，谁又愿意去干那杀头掉脑袋的事情呢？每当出现难民，就是‘斩天会’暗中大力发展的时机了。” 孙要叹息道。 “禀大人，戚总督已经到了府衙外面了。” 龚瑞走了进来，对着孙要说道。 “总督大人居然来了？走，咱们出去迎接。” 孙要脸上有些笑容了，大宋这么多总督，今天总算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了，在川下四路那么久，孙要都没有见过川中的总督。 “孙大人，久仰久仰啊，一直听说孙大人的事情，今日戚某总算是见到孙大人真容了。” 戚文昭见到孙要，爽朗的笑道，这母爱民母知府从孙要一出门就看到他跪在地上，此时也没人叫他起来。 戚文昭自称戚某，也没有自身官位之称，孙要明白这是在给他面子，在一省之地，他总督最大，他不可能之称下官，而不自称‘本督’，就是在给孙要面子了。 “戚大人客气了，本府代天巡查，路过荆湖南路而已，戚大人不必挂在心上。” 孙要说道，他却不能不自称本府，因为他孙要，代表的可是皇上。 “孙大人，想不到这‘斩天会’的人，居然如此大胆，戚某之前也派人告诉过孙大人，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的丧心病狂，还好孙大人无事，真是惭愧。” 戚文昭开口继续说道，地上跪着的母爱民浑身发抖，这是要拿他背锅？ 孙要暗暗佩服戚文昭，一句话把责任就推了个一干二净，他之前告诉过孙要，那他并非失责，又说明了‘斩天会’的人，这次是丧心病狂，就说明了这件事出人意料，和他无关。 “戚大人客气了，若非戚大人告诉本府，本府也不会把人手从鹤州调回来，说起来，戚大人还救了本府的性命呢。” 孙要说道，戚文昭脸色浮现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孙要这么说，那就是不会追责了，毕竟自己境内出现如此多的反贼，换谁也说不清楚的。 “不知孙大人怎么会突然返回锦州府呢？差点给了贼人可趁之机？” 戚文昭开口问道。 “戚大人，里面请。” 孙要把府衙当作了他自己的地盘儿了，对着总督戚文昭抬手虚引，请他入内。 母爱民浑身发抖，两位大人打成一片，这责任他不背谁背，总要给朝廷一个解释的。 锦州府知府，起身跟了进去，母爱民此时心里想的是等下如何推卸责任，只要能保命就行，锦州府内出现反贼刺杀孙大人，这知府，他是肯定当不下去了。 只要有命活着就好，母爱民心里想和，毕竟他每年送给总督府的银子，也不在少数，要不为何总督府这三年来，为何从来没有派人下来查过他。 “原来是这样，孙大人胆子太大了，竟然用自己做诱饵。” 戚文昭听了孙要的解释后，摇头说道。 母爱民在旁边这才听的明白，原来孙大人是引蛇出洞，这是这个诱饵实在太大了，用自己的性命来做诱饵？ “母大人，那赵姑娘如何审判的？” 戚文昭突然开口问道，孙要没说，但是他是总督，百姓口中传的事情，他来之前还是知道的。 “那赵姑娘是无辜的，无辜的。” 母爱民连忙点头说道，这是戚大人要给孙大人面子了，母爱民也要顺水推舟，送出这个人情。 我就说嘛，孙大人半夜三更叫人家去房间，还去了不止一次，怎么会这么快就砍人家头呢，原来是引蛇出洞啊。 母爱民想起今天白天，那几个高手护着赵琦，孙大人自己身边去差点没人，现在也明白了过来这是为何了。 “戚大人，本府觉得还是要查明的好，这案子还是要在公堂之上审理的。” 孙要说道，他明白戚文昭的意思，放了赵琦，就是要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孙要在皇上面前多说什么，不过孙要可不会这么想。 “对，孙大人还是要开堂审理的好。” 戚文昭点头，他知道孙要官声极好，想来也是想审理出一个结果，给百姓一个说法。 这孙大人，原来如此爱惜自己的羽毛啊，难怪民间传的他有如包青天一般，戚文昭心中想着。 “哦，对了，恩师李大人回来这几日，每日在戚某面前谈论孙大，他对孙大人可是赞不绝口啊。” 戚文昭想起了什么一样，又开口说道。 “原来戚大人是李大人的门生？” 孙要惊问道。 “正是，当年多亏了李大人在朝中力荐，戚某才得以得到朝廷的重用。” 戚文昭点头说道。 “李大人现在何处？本府可是答应过你打扰，到了荆湖南路，一定要去拜访他的。” 孙要对着戚文昭问道。 “李大人就住在潭州府（长沙）老宅，李大人也说了，等孙大人前去看他呢。” 戚文昭笑道。 “孙大人，这次的事情，也是李大人一定要戚某告诉孙大人，还让戚某派兵保护孙大人，不过惭愧，戚某却是晚了一步。” 戚文昭突然低着头，凑近了一点，在孙要耳边小声的说道。 孙要明白了，原来是李明果回来，让戚文昭帮他，不过孙要也明白说是晚了一步，实则是故意的，戚文昭看来目前还不想站队。 或者戚文昭之前就和李明果一样，已经站了队了，此时再改难免落人口舌，被人取笑成墙头草了。 “李大人如此大度，令本府，实在是惭愧，惭愧啊。” 孙要叹道，他这是说的心里话，心中确实有些内疚，现在天下都知道，是他让李明果被罢官，逼得李明果告老还乡。 “孙大人，莫要如此，李大人给戚某说过和孙大人的谈话，李大人说孙大人做的对，说的对，所以孙大人莫要有惭愧的想法。” 戚文昭低声劝道。 “多谢李大人，本府过几日，定当前去拜访。” 孙要认真的说道。 这时候，知府母爱民脸上一变，然后皱了皱眉，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往前一步走了出来，对着孙要和戚文昭说道： “两位大人，下官近来心力交瘁，对府衙之事有些力不从心，还望恩允下官辞官致仕。” 第340章 再次开堂审理 第340章再次开堂审理 “孙大人，母知府要辞官致仕，不知道孙大人意下如何？” 戚总督看着孙要开口问道。 “母知府，你先回去，明日本府给你答复。” 孙要对着母知府说道。 此时，戚文昭是可以直接下令母知府辞官回家的，但是他不想得罪孙大人，毕竟他知道孙要回来锦州府调查一定是有原因的，母知府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了。 虽然朝廷制度，总督要罢免县令也要上报朝廷，不过并没有谁会在意，也没有人会去得罪总督，所以罢免了知府，事后给吏部一封书信即可。 不过若是戚文昭倒向皇上一派，时候给封书信估计吏部也不会买他账，朝廷个中关系是极其复杂的，总归起来还是讲究派系和人脉。 “戚大人，本府不愿母知府辞官，也是为了保护他啊。” 孙要突然神秘的对着戚总督说道。 “恩？” 戚文昭一头雾水，保护？难道你还想保住他的官位？又或者孙大人被这母知府收了好处？不过戚文昭也只是疑惑，却不便开口询问。 “戚大人，这母知府，百姓们可是恨之入骨啊，如果戚总督让他辞官回家，本府估计，他走不出锦州府大门。” 戚文昭不问，孙要却也是要说给他听的。 “孙大人，这锦州府事情已了，看到孙大人无恙，戚某也是放心了，只是我这荆湖南路出现‘斩天会’的事情，戚某还要回去严查，此时虽然天色已晚，但是事态紧急，事不宜迟，戚某就先回去了。” 戚文昭明白孙要是要动这母爱民了，也不想留下来了，免得背个“忘恩负义”的骂名，干脆连夜走了算了。 孙要听得好笑，这戚文昭，堂堂总督，在自己境内，居然要连夜赶路回去，说出去都会让人笑掉大牙。 “戚大人为何不歇息一夜，明日再走？” 孙要假意挽留道。 “事不宜迟，戚某还是早些回去着手捉拿‘斩天会’的好。” 戚文昭摇头说道。 “戚大人一心为国，本府佩服，本府待得锦州府事情办完，一并告知皇上，皇上得知戚大人如此为国家社稷着想，一定会龙颜大悦的。” 戚文昭还坐着，孙要却已经起身拱手相送了，戚文昭面色一僵，干笑着和孙要告别，心中却是暗骂不已。 一并告知皇上？你怎么告知？岂不是把本总督架在火架上烤？戚文昭知道，孙要是要告诉皇上，他是皇上一派的人了，如此若是以后自己再站队太上皇一派，一定会被皇上头一个记恨的。 戚文昭有苦难言，此时他是真的想要离开了，不再是迫不得已了，他现在就想着赶紧回去，找自己的恩师李明果拿主意。 至于关闭的城门，对他总督来说，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真的是一省之总督吗？” 高路看着戚文昭狼狈而去的面容模样，心里好奇不已，对着孙要开口问道。 平常在皇宫，高路见到的总督，哪一个不是趾高气昂进宫，被皇上召见，这些总督对于他们大内侍卫来说，就是极其神秘的人物，宰相都能天天见，可是总督几年也不一定能见到一回。 此时高路见到的总督，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 “他境内出了反贼，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岂能不着急？” 孙要听到高路的问题，淡淡的回答道。 “这倒也是。” 高路点头赞同道，治下出了反贼，他这个总督难辞其咎。 陈阳在旁边暗笑，高路这人，虽然出身朝廷宫内，但是却没有半点政治头脑，境下出了反贼，总督是完全可以推给知府的，甚至随便找个替罪羊出来就行了。 还能借着出反贼的罪名，排除和自己不对方的官员，岂会如此慌张？总督只要不把自己的地盘儿给朝廷丢了，一般事情都能够高枕无忧的。 高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陈阳却是清楚的很，此时陈阳在为母知府默哀，你贪污受贿都没事儿，为何要去欺压百姓呢？草菅人命欺压百姓，这可是孙大人的大忌。 比如这戚文昭，虽然贪污受贿，但是却没有欺压百姓的行为，无非就是对治下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只要自己没有去为难百姓，陈阳知道孙大人都是可以接受的。 第二天一早，陈阳就把消息散发了出去，此时的衙门，吴昊天手下的兵士，严阵以待，以防再次出现‘斩天会’的反贼。 “孙大人又要审理那赵琦他们的案子了？” “有什么好审理的，又不会抓了母大虫。” “你小声点儿，被人听到好了得？” “怕什么，咱们说咱们的，那赵姑娘肯定没事儿了，都被叫去陪床了。” “我离你远点儿，你不怕死我还怕呢。” “官官相护，今天无非就是证个清白，万事大吉，还有什么好看的呢？” “那你来看什么？” “孙大人官声还是在那的，我倒是想看看他会不会把大虫父子卡擦了，期待啊，你们离我那么远干嘛？” 这人说完，发现拥挤的人群更加拥挤了，只是他周围一米的地方，居然没有一个人了，拥挤的人群中间，居然自动空出来一片空旷之地。 百姓们来看热闹，同时心中倒也有一丝期待，审了总比不审的好，毕竟审问还有一丝机会，不审那他们又要继续活在母知府管治之下了。 孙要坐在正首位置，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拥挤的人群。 母知府坐在孙要下首位置，此时他很是奇怪，自己不是要辞官回家吗？怎么又要开堂审理了呢？难道孙大人是要把这案子平息了才让自己离开？ 母知府倒是没有害怕，总督都来了，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有事儿，虽然总督走了，但是自己可是喂饱了他的，今天怎么也不可能审自己的罪过，何况孙大人也没有证据。 母知府现在还觉得是因为孙大人收了赵琦，想要给赵琦开脱，同时又把罗涵打成反贼，是想除了罗涵，至于自己，母知府只想着自己赶紧回乡，这次事情这么大，自己背锅可就惨了。 赵琦等人又被带上来了，这一次，多了个王大夫。 “赵琦，本府知道你不是‘斩天会’的反贼，前日是本府错怪你了。” 孙要开口第一句就是这话，外面百姓无不面露鄙视，果然如此啊。 母知府也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儿子这几日没有去欺负那赵姑娘，否则可就遭了。 “多谢孙大人。” 赵琦磕了个头说道。 陈阳在一旁不知如何记录，这都不待审问的吗？理由呢？难道这就是官大的好处？ “但是母知府说你是母潇翔儿子买去的小妾，本府问你，你为何要逃？” 孙要话锋一变，开始了质问。 母知府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站出去帮赵琦说话，那岂不是坐实了自己说的是假话，是污蔑，可自己不站出去说话，孙大人又要如何给赵姑娘开脱？自己岂不是得罪了孙大人？ 母知府心里着急，看了看赵琦，想了想还是没有站出来，他不想今天节外生枝。 “孙大人明鉴，那母知府乃是凭空污蔑民女。” 赵琦开口说道。 母知府听了赵琦的话，心里一突，这还了得？我都不追究你了，你还敢怪罪我污蔑你？这可是你要节外生枝的，可怪不得我了。 “孙大人，她胡说。” 母知府站起来指着赵琦大声说道。 “母大人，本府有问你话吗？” 孙要淡淡的问道。 “这，孙大人恕罪，下官只是一时着急，一时着急。” 母知府听了孙要的语气，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干笑着看着孙要回答道。 外面的百姓见到这场景，心中的期待突然变得更加强烈了。 第341章 假的 第341章假的 这时候，外面围观的百姓，也发现了孙要的语气对母知府有些不善，再想起之前听到的八府巡抚的一些事情，心里多少都有了一丝期待。 他们在锦州府，自从这母爱民做了知府，满城百姓是敢怒不敢言，母知府的儿子更是在城中作威作福，强抢民女只是孙要目前知道的一个罪证，至于其他，百姓还不敢说。 孙大人要是真的能惩治了这个母知府，对于他们这些老百姓来说，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赵姑娘，母知府凭空污蔑你，本府都是相信的。” 孙要呵斥完母知府，转头又对着赵琦说道。 母知府听了孙要的话，知道事情不能善了，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何昨晚总督大人要连夜走了。 昨天自己辞官，孙大人居然不肯，难道非要把自己绳之以法？母知府心里有些愤怒了。 “孙大人，连你也说下官污蔑他吗？” 母知府也不是善茬儿，此时听到孙要这么说来，他也不管孙要刚刚才说的有没有问他了。 “母大人，你儿子自己都招认了，你还敢狡辩？” 孙要开口淡淡的说道，孙要这次没有责怪他没有问母知府，母知府就插话了。 “孙大人，我儿子招认什么了？” 母知府问道，他儿子要是承认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岂会不知？这几日，他儿子可都跟在他身边的。 “陈侍郎，把他儿子的供状当堂宣读给众人听。” 孙要开口说道。 陈阳答应一声，随即拿出孙要早就给好他的供状，开口宣读了起来。 “本人母潇翔，收买王大夫，置赵琦姑娘丈夫于死地，实为为了霸占赵姑娘” 陈阳越读母知府的越是心惊，外面百姓则越是激动，这可是当堂宣读那‘母大虫’的罪责啊。 母知府此时脸色的怒容越来越明显了，不过他却不敢开口打断，他此时才发现何为宰相门前三品官，孙大人身边的一个相当于幕僚的人物，都是四品侍郎，都比他这个知府品阶要高。 陈阳读完之后，外面百姓早已经热烈的讨论起来了，这时候，龚瑞已经从后面押着母潇翔来到了公堂之上。 “母潇翔，既然你已经招供了，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孙要看着母潇翔问道。 这母潇翔刚刚进来，也没有听到陈阳宣读的状纸，此时听了孙要的话一头雾水，不是说没事儿了吗？我也没去招惹那赵姑娘，你还抓我干嘛，还有我招供什么了？ 母潇翔一脸茫然的看着母知府，母知府此时正铁青着脸色。 “那供状是你招写的吗？” 母知府对着自己的儿子开口喝问道。 “什么供状？” 母潇翔还是一脸的茫然，他啥都不知道。 “孙大人，可否把供状给我儿看一遍？” 母知府开口对着孙要问道，只要看一遍，就知道真假了，他觉得他儿子来的时间太巧了，一定是孙大人安排的，就是不让他儿子知道这供状的内容。 “有何不可？陈侍郎，拿给他看。” 孙要并没有拒绝母知府的话，这让母知府又有些不明白了，按理说我儿子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你不给他看，直接定罪，我儿子不知道招供的事情，那也是可以的，但是为何你又要给他看？那岂不是浪费精力？我儿子看了岂会不说你弄虚作假？ “假的，你污蔑我，这不是我招供的。” 果然，母潇翔一看，就大喊起来，这玩意儿，他根本没有画押没有招写过。 “孙大人，这不是我儿子招写的罪状，孙大人却是何意？” 母知府有些不满的看着孙要，虽然不敢发脾气，语气却明显能够让人感受到他的不高兴。 朝廷中谁人都知道孙大人和吏部尚书梁国柱是政敌，母知府自然也是知道的，孙要没有十足的证据，罢免了他朝廷肯定会有所非议，所以母知府相信若是没有证据，他就是安全的。 现在母知府明白总督为何走了，总督是不想保他，也不想害他，若是总督在这里，罢免甚至惩处了他，吏部还真不会过问。 至于刑部，虽然也是太上皇一派，但是实际权力并不大，户部尚书就能压下来。 不过母知府并不知晓也不明白，内阁的建立，六部尤其是吏部，权利已经得到了极大的削弱。 “母潇翔，本府问你，你为何又要当堂翻供啊？” 孙要开口问道。 “这本来就不是我招写的，你冤枉我，你弄虚作假，故意冤枉我。” 母潇翔大喊道。 “赵姑娘，你现在说说，母潇翔是买你进他府上还是派人强抓的？” 孙要开口问道。 “孙大人，是他派人强行抓我的，若不是罗公子，民女就被他糟蹋了。” 赵琦低声抽泣道。 “你，你明明是我买来的，花银子买来的。” 母潇翔瞪着赵琦大吼道，这女人，他一直想要得到，却始终无法得到，将近半年过去了，现在，居然反而来害他了。 “你说你是买来的，证据呢？” 孙要大声问道。 “我有文书，父亲，文书拿出来。” 母潇翔赶紧说道，他好像觉得这才是事实一样，母知府此时皱着眉头，心中觉得不妙，文书，也是假的啊。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母知府也只好拿出文书来，龚瑞接过之后，递给了孙要。 “这份文书，赵姑娘你说说，这你又作何解释呢？” 孙要对着赵琦问道。 “孙大人，这文书是污蔑我的，那母潇翔招写的罪状就足以说明一切。” 赵琦开口解释道。 “不错，母潇翔，你不是招了文书是假的吗？为何要说这文书又是真的了？” 孙要继续问道。 围观的百姓，此时觉得这个热闹真有看头，也有聪明的人，隐隐觉得，两个东西，恐怕都是假的，不过也在思考孙大人做出这假罪状来，不知是为了惩罚母知府还是只是为了光明正大的救这个赵姑娘。 “我没有招，没有招，那不是我招的，你冤枉我。” 母潇翔瞪着孙要，怒喊道，他此时也不怕孙要是什么大官了，都要置他于死地了，哪里还有什么怕的。 “你没有招，为何还有这罪状所在？” 孙要喝问道。 “赵姑娘，你也说你是被抢的，那为何又有这文书所在？” 母知府突然也开口问道。 “你儿子不是都说了吗？那文书是你们伪造的。” 罗涵在旁边搭话说道。 “没有问你，谁让你开口的？” 母知府只道是在公堂之上，平时这样的官威习惯性的就出来了。 “哼。” 孙要冷哼一声，母知府吓了一跳，忘记上面还有个孙要了，此时看着罗涵面上露出嘲讽自己的表情来，母知府感觉自己肺都要气炸了。 第342章 摘了乌纱 第342章摘了乌纱 “孙大人，赵姑娘确实是被这‘母大虫’强行抓去母府的，小民可以作证，也是小民前去救赵姑娘出来的。” 罗涵开口说道，他说完还嘲讽的看了母知府一眼，百姓听到‘母大虫’这个称呼，哄堂大笑。 “啪！” “你有何证据？” 孙要敲了敲惊堂木，阻止了人群的喧哗，他也没有在意罗涵的表情，继续询问道。 “证据？孙大人，赵姑娘是当事人，她自己就是证据啊。” 罗涵开口说道。 孙要赞赏的看了罗涵一眼，不愧是出门在外见世面的人，自己没有教他，他也知道怎么说。 “不错，赵姑娘，本府问你，那文书到底是真还是假？” 孙要问道。 “假的，民女从来没有被母公子买作小妾，我们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文书。” 赵琦回答道。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岂能抵赖？” 母知府喝问道。 “对，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岂能抵赖？” 孙要也开口喝问道，不过他是对着母潇翔喝问的。 “孙大人，我等花银子买来的小妾，有何不对？你也知道，很多女子被卖作妾，其实心里都多少有些不愿意的。” 母知府开口解释道，他也顾不得什么强买强卖了。 “那你花了银子，银子给的谁？” 孙要开口问道。 母知府脸色一僵，对方的父母，可都是在这里啊。 “哼，赵家二老，本府问你们，你们收到过什么银子没有？” 孙要见母知府不说话，冷哼一声，对着赵琦的父母问道。 “孙大人，我们之前从来没有收到什么银子，也没有答应过任何人，要把女儿买作妾，而且我女儿刚死了丈夫，谁会买她做妾啊？” 赵琦的父母摇头说道，这下百姓人人都彻底相信了赵琦是被强抓去的了，之前就算知道那也只是传言，现在赵琦的父母这么一说，都恍然大悟，人家刚死了丈夫，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进你府上做妾？ “母潇翔，你是什么时候抓赵琦到你府上的？” 孙要盯着母潇翔怒问道，母潇翔低着头，不敢说话，什么时候？她死了丈夫当晚，就被抓进了他府上了，他哪里还等得及？ “孙大人，这供状分明就是一个女子所书写的，岂能当真？” 母知府暗道不好，打起了太极，抓着这假供状不再松口。 “这本来就是女子所写？为何当不得真？” 孙要笑道。 “你承认了？” 母知府愕然，他没想到孙要居然会这么说。 “你审案的供状也是犯人自己写的吗？” 孙要反问道，母知府一脸的默然，突然不知道如何说了。 “母潇翔，看来赵姑娘和他二老都不承认你买了赵琦做小妾，你这文书算不得数啊，本府问你，你这文书如何伪造的，从实招来。” 孙要大喝一声，开口说道。 “孙大人，我儿也不承认你这供状是真的，你岂能怪罪我儿？” 母知府赶紧站出来，帮着自己儿子说话。 “这么说来，两个都是假的了？” 孙要开口问道，母知府想了想，倒也无事，你说我作假的话，我也说你作假便是。 “假的，都是假的。” 母知府急忙点头说道。 “哦，原来都是假的，那赵姑娘就不是你儿子买来的小妾了？” 孙要点头说道。 母知府此时有糊涂了，听这孙大人的意思，他是要给赵琦一个名声？这样才好日久天长的占为己有？赵姑娘虽然不是别人的小妾，但是却是个寡妇，孙大人真敢收在身边？ “不是，赵姑娘不是我儿子买来的小妾。” 母知府想了想，还是觉得一人退让一步。 “如此的话，其实本府这份供状也是假的。” 孙要点头说道，母知府听了心里大喜，果然是为了赵姑娘的名声。 外面的百姓，纷纷摇头，感到一阵无比的失望，果然啊，官官还是相护。 “既然都是假的，母知府，你伪造假文书帮你儿子霸占民女的罪，该如何算呢？” 孙要语气一变，对着母知府质问道。 外面围观的百姓，此时一见事情居然又有了转机？无不好奇的看着母知府，看他如何回答。 “孙大人何意？” 母知府皱眉问道，你问我伪造文书？你自己不是伪造假的供状吗？ “当然是审问你伪造文书的事情了，你为何拿出假文书为你儿子开罪逃脱？” 孙要问道。 “孙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弄虚作假，弄出假的供状陷害好人，你又该当如何？” 母知府也问道，这是他刚刚就想好的回答，若是孙要反悔，大家一起完蛋，他不信孙要会以他尊贵的身份换自己一个知府，所以刚刚才敢说都是假的，但是没有想到孙要居然真的反悔了，那他也不再含糊了。 “奇怪，本府什么时候弄虚作假了？” 孙要好奇的问道。 “你刚刚不是说供状也是假的吗？孙大人，可要三思啊。” 母知府说道，末了，还让孙要还是要想清楚一些的好。 “是假的啊，可是和本府有何关系，母大人，现在本府可是问你伪造文书的事情。” 孙要说道。 “孙大人这是要官压下挂吗？公堂之上讲究公正，孙大人说下官伪造文书，为何不先说说那供状的事情呢？” 母知府开口说道。 “母大人的意思是？本府要先把供状的事情说清楚了，才算公正对吗？” 孙要继续问道。 “不错，孙大人若是能说清楚供状的事情，把那弄虚作假的事情惩处了，下官自然也愿意认罪。” 母知府说道，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告诉孙要，你先惩罚了自己，他也愿意接受惩罚，反正我们两人惩罚都是一样。 “既然如此，那好，赵琦，你为何要写这假的供状蒙骗本府？” 孙要转头对着赵琦说道，母知府脸色突变，孙要可是把假罪状的罪名丢给赵琦，可他自己呢？仓促之间他去哪里叫个替罪羊？ “孙大人明鉴，民女只是和母知府学的，他是我们父母官，他做什么，我们自然也可以做什么？” 赵琦也聪明，直接又把罪名踢回给了母知府。 “哈哈哈。” “哈哈，今天可真是开了眼了。” “有意思，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围观百姓何时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审案，顿时又是大笑起来。 “啪！” 孙要不得不拍了拍惊堂木，让外面的声音静了下来。 “母知府，你伪造假的文书，欺骗本府，该当何罪？” 孙要问道。 母知府内心慌乱，孙大人说的是欺骗本府，母知府明白这是什么罪名，八府巡抚是带天巡查，欺骗他岂不是欺骗皇上，那欺君之罪谁人吃的起？ “孙大人，下官昨日已经说了，辞官回乡，还望孙大人准许，下官必然在离开之前不忘孙大人的恩情。” 母知府急忙下跪请辞，末了，还说明了一定会给孙大人好处。 外面围观的百姓见母知府如此，全部都是大喜，这父子二人终于要离开了。 “啪！” “本府问你，你为何要假造文书，可没有让你辞官回乡，你要辞官，也得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才行，不过，你既然不想做这个知府了，龚都头，先摘了他的乌纱帽。” 孙要趁热打铁，除了他的乌纱先。 此时母知府心中后悔，他都说了给好处，也说了辞官，孙大人却不闻不顾，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摘了乌纱，谁还敢出面帮他，即便写文书那个押司，恐怕此时出来也会立即说是受了他的指使。 母知府心里如何不后悔，若不是收了“斩天会”的好处，他岂会把贵阳府的消息封锁，若不是“斩天会”找到他，他又岂会让这群反贼们帮忙打探赵琦和罗涵的下落。 若不是“斩天会”的人，告诉他赵琦就在锦州府境内，他又岂会去抓了赵琦的父母逼赵琦现身，满足自己的儿子？ 若不抓赵琦的父母，不逼赵琦现身，孙大人又岂会这么快找到证据？第一次来了走了，若不是第二次自己作死，谁敢告他母知府的不是？ “孙大人，下官都要辞官回乡了，为何孙大人不肯同意？” 母知府被摘了乌纱，再也没有了官场气势。 “母爱民，本府是为了保护你，你还不自知？你看看，你现在走出去，你敢吗？” 孙要指了指门外的百姓，对着母爱民说道。 母爱民转头看了看门口，看着那些百姓盯着自己的目光，他明白了，若不是他的官位，满城百姓早已经恨不得杀了他了。 “王大夫，说，那赵琦的亡夫，是怎么死的。” 孙要对这一直没有开口的王大夫说道。 “是小人收了这位公子的银子，然后出了门，再进去之后赵姑娘的亡夫就被人勒死了。” 王大夫指着母公子说道。 “你，你竟敢出卖我？” 母潇翔愤怒的看了王大夫一眼，突然起身扑了过去。 “噗咚!” 母潇翔被龚瑞抬起一脚，瞬间踢倒在地，肥胖的身躯半天都爬不起来。 “啪！” 外面的百姓轰然叫好，不过马上被孙要的惊堂木压了下去。 “本府先不论王大夫说的是不是实情，本府今天就在这公堂之上，外面的百姓你们听着，谁有冤屈，谁被这母家夫子害过，欺负过，都可以来报和本府说明，本府今天，还你们一个公道。” 孙要对着外面的百姓，大声的说道。 第343章 直接砍头 第343章直接砍头 此时所有百姓听到孙要的话，无不满脸惊讶，经过这一波几折，他们总算是相信了，孙大人，是来为他们做主的。 这时候，两个人走了进来，对着孙要问道； “孙大人，你这真的是给我们老百姓伸冤的？” 高路站在孙要旁边，看着这两人，眼睛一突，这不是那龚浪和龚宵兄弟两人吗？居然被孙大人叫来，当起了，托？ “本府刚刚说的还不清楚吗？本府要还锦州府一个公道，所有被这母爱民和母潇翔父子欺负过，压迫过和受过委屈的人，皆可来告，本府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来本府面前伸冤的人，本府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孙要点头说道，龚家兄弟，确实是他安排的托，孙要知道，有了这么两个出头鸟儿，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孙大人，你怎么能如此办案？” 母知府开口吼道，这是没有证据直接先拿了他的人，然后再让百姓来伸冤，这对母知府来说，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本府又没有将你问罪，是你自己辞官，本府答应了而已，若是你为官之时，公正廉明，你又岂会怕百姓来告你？” 孙要说完对着龚瑞点了点头，龚瑞会意，将母爱民父子二人，押进了后院，同样没有关进大牢，而是由龚瑞看守起来了。 这时候，有百姓见母爱名父子被押走了，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走进了公堂开口伸冤。 “孙大人，小民本是锦州府一个小小的商贩，就是因为那‘母大虫’来买小人的果子，小人收了他银子，后来小人每天做买卖都有人来捣乱，如今连买卖也做不得了。” 这人进来就跪在地上开口说道。 “明日起，你继续做你的买卖，没有人敢再来捣乱了。” 孙要点头说道。 “其余人起来说话，你们也自由了，出去后帮本府把话传给满城百姓，让他们尽快来伸冤。” 孙要对着赵琦罗涵等人开口说道。 “多谢孙大人，孙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赵琦的母亲站起来后，对着孙要感激道。 “去。” 孙要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像母爱民这样的官员，孙要根本不愁没有证据，所以他让百姓自己送证据来。 三天之内，来告母爱民的人，足足有数百人，这还只是在城里被欺负过的，还有那被逼的背井离乡之人，都不可能这么快回来，甚至消息，都还不知道。 孙要是审不过来的，陈阳也被孙要拉了出来，有人来了，直接去陈阳面前述说就行了。 府衙还有三个押司，其中一个叫张文远的押司，也自己承认了，那文书是他书写。 既然这人承认了，孙要对这人也是既往不咎，毕竟他是听命于母知府的，三个押司也被孙要拉了出来，在府衙上单独询问来告状的百姓。 三天过后，状纸一大叠，足足半人高，孙要叫来高路。 “高大哥，这些罪状，就不送给皇上了。” 孙要笑道。 “那是，那是。” 高路看着眼睛发直，这么多罪状你还想都送给皇上？ “你派人送到贵王爷面前去。” 孙要又笑道。 “大人，这，这还是捡些重要的东西送过去。” 高路犹豫着说道。 “你交给贵王爷便是，贵王爷会告诉皇上就行了。” 孙要说道，他只要皇上知道，这些官员都做了什么，这才是他的目的。 “大人啊，这么多罪状，属下觉得，还是不要全部送给贵王爷的好。” 高路面色为难，这么多东西，他现在看着都有些头疼，送到贵王爷面前去，那不是给贵王爷找事儿吗？何况贵王爷本来就不过问朝廷之事。 “高大哥放心，我猜贵王爷肯定会一股脑儿的丢给大理寺。” 孙要说道，他不用猜都知道贵王爷肯定只会随意翻看一下，然后就要派人给大理寺送去了，该头疼的肯定是大理寺。 虽然孙要处理的案子，大理寺也不会过问，但是大理寺现在可是皇上一派的人了，孙要就是要朝廷有人知道这些罪状，他在外面办事才能更放的开。 要审当朝知府，必须要有刑部的文书下达，之前孙要在合川府，那时他还没有和太上皇一派翻脸，如今已经彻底对立了，孙要可不相信他看了母爱民的头，朝廷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但是，只要大理寺站出来说证据确凿，实在该杀，那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毕竟大理寺手上可是有十足的证据，谁要是再帮这等贪官说话，那自己估计也说不清了。 高路派人把东西往京城贵王爷那送去之后，第二天，龚瑞几人把母爱民父子带了出来，直接上了囚车。 母爱民还以为是要把他游街示众，在上车时候破口大骂，不过很快被人堵上了嘴巴。 囚车一路到了菜市口，菜市口又已经搭起了上次一样的砍头台，母爱民父子见到那侩子手手上明晃晃的刀，哪里还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嘴巴里面呜呜呜的叫个不停，却是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周围的百姓见到今天早上一早就在搭建砍头台，却不知道是砍谁，倒也是围了一些看热闹的百姓。 此时这些百姓见到即将要砍头的居然是昔日的母大人和那‘母大虫’，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奔走相告，见一个人就说母大人父子二人，在菜市口被砍头了，很快，全城都沸腾了，无数人往这边菜市口涌来。 那龚家兄弟，得了孙大人的一些银子，已经租了个店面，果然是准备开一个烤鸡烤兔子的店铺，此时正在给店里布置着，听到这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把店门关了，跑去看热闹去了。 尤其是那些受到母爱民欺负过的人，这三天去府衙告过状的人，此时听到消息都觉得如同梦中一样，官府这三天可不仅仅只是要他们告状，还是酌情赔偿了他们的损失的，这让他们如何能不在梦中一般？ “母大人，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锦州府。” 母爱民已经跪在了砍头台上，孙要走过去扯掉了他嘴巴里面塞着的破布，对着他指着百姓说道。 “孙大人，你这样整我，有何好处？” 母爱民盯着孙要问道。 “当官一定要有好处，才肯为百姓办事儿吗？” 孙要问道。 “孙大人，我的银子，家产可以全部给你，你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母爱民问道，他都辞官回乡了，为何孙大人你要赶尽杀绝？为何要置人于死地？ “母大人，你在锦州府，虽然没有怎么把人害死，但是你做的一切，却是死有余辜了，不要以为害了别人之后，还给别人留条活路就是对别人的恩赐，今天，就是你偿还一切的时候了。” 孙要说道，这母爱民的所有罪证，孙要都了解了，确实没有把人逼死过，但他坏事儿做的太多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所以孙要决定直接把他砍头，也不想他受到什么侮辱了。 “孙大人，就这样杀了我，朝廷中，你觉得你会好过吗？” 母爱民开口问道。 “朝廷的事情，你不必在意，你的那么多罪证，都已经到了大理寺了，你觉得朝廷，还会有人帮你说话吗？又或者，刑部？” 孙要淡淡的开口问道。 母爱民眼神变得暗淡了，刑部岂会为了他和大理寺争论，何况大理寺又有证据。 孙要想的不错，贵王爷收到这么罪证的时候，足足半人高，顿时头大如斗，随意翻了几下，就让人送到了大理寺卿常羽的家中，然后贵王爷便入了皇宫。 至于常羽，收到之后，知道这是孙大人送来的，只得一页一页的慢慢翻看，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让人给大理寺少卿彭治博送了过去，然后还给彭治博批了两天假。 一个人的罪状，刚开始看，还觉得有愤怒，还能看的下去，但是这么多，看到后面就只能是麻木了，甚至强行看只能觉得呕吐了，彭治博看了两天，精神上的煎熬让他第三天根本不想去大理寺，只想好好睡一天，常羽也很痛快的又批了。 这些母知府不知道，但是母知府却知道孙要有了证据，单单他威胁百姓不准告他议论他这一条，也足够他死了。 “孙大人，我有重要消息，要和你说。” 母知府突然说道。 “你要说的是‘斩天会’？你放心，本府不会把你和‘斩天会’勾结的事情当证据的。” 孙要平静的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 母知府惊慌的问道，他万万想不到孙要居然知道他和‘斩天会’勾结。 “贵阳府那么久没有援军来，虽然在本府的意料之中，但是却也出于本府的意料之外，锦州府挨着贵阳府，本府只道是中间路途遥远，加上贵阳府非汉人之地，所以锦州府不知道。 不过现在看来，本府才只道，多半是你帮‘斩天会’隐瞒了消息。” 孙要说道。 “孙大人，‘斩天会’有个分舵在潭州府。” 母知府大叫道。 “分舵？潭州府？有意思。” 孙要笑道。 “孙大人，我其实并没有和‘斩天会’勾结，只是他们找过我，并允诺我潭州府分舵总舵主一职，不过我并没有答应。” 母知府说道。 “没有勾结，那为何总督大人一直不知道贵阳府被围攻的事情？你没有答应也是收了好处？多半是他们帮你儿子找到了赵琦的下落，不过他们没有帮你儿子抓人而已，是想你加入他们，他们才帮你们抓人？ 你倒好，却抓了赵姑娘的父母逼人家现身。” 孙要摇头说道，“斩天会”的人没有帮母知府抓人，肯定不会是什么不屑做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多半是和母知府没有达成一致。 母知府骇然不已，这事情，孙大人居然全部知道？“斩天会”没有抓人，确实是想让母知府加入他们，让母知府明白加入他们的好处，不过母知府却没有答应，但也换来了消息。 “那些反贼，随便抓一个一问，不就知道了？你应该庆幸，你没有加入他们，否则的话，你父子二人就是第二个被本府凌迟的人了。” 孙要说完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走下了砍头台，留下母知府一脸悲哀和后悔之色。 至于母知府说的那什么分舵，孙要并没有放在心上，潭州府乃是李明果的老家，有什么分舵也瞒不过李明果的，到时候，问问他就知道了。 第344章 夹道相送孙青天 第344章夹道相送孙青天 锦州府知府，父子二人全部落的个尸首分离的下场，整个锦州府，人人无不拍手叫好，之前误会孙要的那些人，此时脸上也是微微火辣的。 孙大人，名不虚传，这是锦州府百姓，此刻最深的想法。 这母知府二人，俨然把锦州府当成了自己的地盘，整个锦州府，做生意竟然要给官府缴纳额外的税收，母知府巧纳名目，足足比朝廷的规定超出了三层。 难怪母知府要被砍头的时候，百姓们要奔走相告，砍了母知府脑袋之后简直更是皆大欢喜。 活的时候，百姓敢怒不敢言，死了，情况自然不一样了。 “想不到，居然还有人这么聪明，私下派人暗访，谁要是说自己不好，那就抓起来，久而久之，百姓们就没有一个人敢说知府不好了。” 孙要回来府衙后，坐在院中感叹道，这母知府，小聪明手段，最终也还是害了自己。 “是啊，大人，时间久了，百姓们也就是欺负的麻木了，谁也不敢说，更不敢告状，上次我们来，百姓们都是无人说他不好。” 陈阳应和道。 “人都死了，还说他干嘛，要说就说孙大人，又为百姓除了一害。” 高路在旁边搭话道，反正孙要也没有任何规矩给他们，他们也是，越没有规矩，这个孙大人越开心。 高路还记得，刚开始，他跟着孙要的时候，尊卑还是很清楚的，不过，时间久了，高路觉得孙大人好像不知道什么是尊卑，叫自己大哥不说，一定一品大官的架子都没有。 “吴兄弟伤势怎么样了？” 孙要对着陈阳问道。 “好的差不多了，白天不肯躺着，跑出来溜达了一圈，把王大夫吓坏了，生怕他牵扯了伤口，连哄带骗把他骗去睡着了。” 陈阳笑道。 “那花兄弟呢？能下床了吗？” 孙要说到花玉的时候，一脸的担忧。 “大人放心，属下刚刚去看过了，王大夫虽然品行不怎么样，但是医术还是不错的，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高路面带感激的说道，孙大人，居然还把他的手下放在心里的。 “我准备下一站前往潭州府，花兄弟就安排两个人照顾，让他在这里养伤，如何？” 孙要问道。 “大人决定就行，属下遵命。” 高路急忙答应，孙要和他是在商量，可他不敢有半点商量的意思，只敢直接答应，他知道，孙大人的行程，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高大哥，我们后天启程，你让花兄弟伤好之后，顺着潭州府来找我们就行。” 孙要说道。 “大人，‘斩天会’的人，会不会？” 陈阳担心“斩天会”的人，会对花玉不利。 “我们走后，锦州府就得还给戚文昭戚总督了，他自然会有安排的，至于花兄弟，去王大夫家中养伤即可，他现在还不能长途跋涉。” 孙要说道。 “而且，‘斩天会’的人，也只是会盯着本府，本府走后，他们不会再来锦州府招惹戚总督的了。” 孙要笑道，“斩天会”既然在潭州府有分舵，不说他和总督有关系，至少他不会去招惹总督，惹急眼了，总督要灭了他一个分舵，那还是非常轻松的。 至于戚总督和“斩天会”有关系，孙要是不信的，若真有关系，李明果不会害自己前往潭州府，如果李明果是为了害自己才故意和自己说那些话，那孙要觉得，李明果完全就是影帝了。 第二天，花玉和王大夫悄然出了城，去了王大夫的家中治疗，吴昊天生龙活虎的在孙要面前蹦跶，被孙要喝骂着回了房间。 百姓当天也得知孙大人召集人手，准备明天出发，一时人人都有些不舍。 翌日一早，孙要在驿馆外面，召集了自己的人手，砍头台那一战，他这边也折损了二十来人，更多的人是带着伤，现在还包扎着。 不过孙要要启程，所有人都没有怨言，陈阳也说了，大家也明白，知府死了，新任知府等着上来，孙大人是不想霸占在这里，给新任知府难看。 “怎么回事？” 孙要才带着人转过街道，街道两边就好比看游行一样，热闹不已，这时满城百姓夹道相送，孙要看了一眼，队伍都已经排到了城门口了。 “孙大人，孙大人，我们感谢你。” “孙青天慢走，慢走，谢谢青天大人。” 还有无数人手上拿着果篮，里面装着一些水果甚至还有蔬菜，递给孙要的士兵。 甚至还有老人，颤颤巍巍的端着一碗清水，递给一个士兵，这个士兵不忍拒绝，接过来喝了下去，这个老头笑呵呵的看着，然后接回碗来，拼命的对着走远了的队伍挥手告别。 “当了这么多年的差，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高路感叹道，他之前也经常奉命出去传旨，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 “别说你了，我跑了那么多年的江湖，这样的场面别说见了，就是想都想不到。” 赵茂杰点头赞同。 “百姓其实要求并不高，无非就是一日三餐，不被人欺负，贵阳府死了那么多老百姓，他们，不就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吗？他们活着的家人，出了伤心难过之外，对咱们可有怨言？” 孙要掀起马车车帘，对着几人说道。 “大人说的是，若是天下所有官员都像大人这样想，这天下，就是太平盛世了。” 陈阳说道。 “你永远都无法明白，一个人的人心，哪怕是太平盛世，也会有如母知府这样的官员存在，本府要做的，就是尽本府最大的努力，去诛杀这些败类。” 孙要语音冰冷的说道。 “孙大人，孙大人何时还回来啊。” “孙大人，一路平安啊。” “孙大人，路上多多保重啊。” 队伍出了城门，后面的百姓还追了出来，朝着队伍大声喊着。 远在京城的皇宫，大庆殿上，此时也吵作一团。 这些人的消息，好快，吏部尚书梁国柱率先发难，说孙要目无法纪，堂堂知府，说问罪就问罪，他还不知道孙要已经把母知府父子二人斩首了。 大理寺卿常羽，站出来反驳，彭治博也罗列的母知府的罪证。 梁国柱说孙要是县令的时候，就敢杀知府，断案也不凭真凭实据，简直是在胡来。 常羽又是罗列彭治博之前罗列出来的证据，翻来覆去就是拿着母知府的罪来说话，气的梁国柱双眼圆瞪，你踏马就不能说点别的？ 最终户部尚书范文斌开口，说孙大人带天巡查，有先斩后奏之权力，皇上也是点头赞同。 这让太上皇一派傻眼了，他们知道扳不倒孙要，但是至少能先打击一下孙要，结果打击不起作用，反而还让孙要光明正大的拥有了先斩后奏的权力？ 这没了宰相的太上皇一派，已经无人能够制衡范尚书了，百官之首已经成了范文斌了。 至于内阁，百废待兴，连一个实际运转的方法都没有，百官们不再说孙要了，开始讨论起来内阁，为了己方的利益，又开始了争吵。 第345章 潭州府 第345章潭州府 潭州府（在隋朝至明朝是长沙的古称），也算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了，此时孙要一行已经到了城门之外。 这城池远非鹤州锦州府的城墙能比，比起贵阳府的城墙也不要高出一大截，雄厚程度虽然比不上大散关，但也算是一座坚城了。 “孙大人，下官潭州府知府刘孟凯，拜见孙大人。” 知府竟然早已恭候在城门之外，不过却也在孙要的意料之中，这些官员，知道他来，生恐招待不周，又怕得罪了他，所以恭候在城门之外。 “有劳刘知府出城相迎了。” 孙要淡淡的点头说道。 “赵兄，这些当官的，怎么都是马屁虫？” 高路悄悄的对着身边马上的赵茂杰问道，龚瑞在驾车，而他和赵茂杰骑着马。 “呃，这大概就是礼数。” 赵茂杰无言以对，高路糊涂，他可不糊涂，不出来迎接，万一孙要一个不高兴，他这知府也就到头了，孙大人可是代天巡查。 高路从小生活在皇宫，遇见的官员也都是京官，京官和地方官可不一样，拍马屁也不可能在皇宫拍，所以高路出来后一路见到的，他觉得都是马屁虫。 “孙大人，恩师前宰相李老爷子让下官出城相迎，恩师已经在家中摆好了酒席，就等着孙大人。” 刘知府说道，原来他是受了李明果的吩咐，请他前去李府。 “原来是李大人相邀，也好，本府正要去拜访你大人，就有劳刘大人带路了。” 孙要点头应道，这刘知府坐的是轿子，让他在前面带路倒也合适。 “孙大人，恩师已经辞官了，可不再是大人了。” 刘知府纠正道，他都叫的是李老爷子，大人这个称呼，可不能乱叫。 “无妨，叫习惯了，再说了，说不定哪天，李大人可就重新受到启用了呢？” 孙要无所谓的说道，反正李大人叫习惯了，就这么叫着呗，换个称呼感觉都不一样了。 “是，下官受教了，孙大人请，下官这就带路。” 刘孟凯点头应道，随即走回前面的轿子，龚瑞高呼一声跟上，一行人跟在刘知府后面进了城，有刘知府带路，也没有人盘查，孙要没有下马车，倒也没有人下跪相迎。 李明果的府上，居然就隔着府衙一条街，想来也是因为李明果昔日位高权重的原因，否则这么大一座李府坐落在府衙的旁边，那还了得，堂堂朝廷衙门居然没有一个李府气派。 这李府确实气派，池塘，假山，花园，应有尽有。 “孙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 李明果迎了出来，对着孙要说道。 “李大人，府上好气派啊，本府京城皇上赏赐的宅子，竟然也比不过李大人的府邸啊。” 孙要讥讽道。 “孙大人，孙大人误会了，这是本官回乡之后，总督戚大人送我的，我也搬进了不过五天而已。” 李明果笑着解释道，他知道孙要清廉，这是在讥讽他贪的银子多，不过孙大人却是误会了。 “总督送的？” 孙要惊讶，这么大的一处宅子，装修的又如此精致，又是在潭州府府衙旁边，估计没有数十万两，下不来？随意就送人了？ “老朽的宅子在城外村子里面，家中之人也住在京城，倒也无故人了，多年未得翻修，所以这次回来之后，戚总督将自己的宅子让给了老朽，老朽推辞不得，只好全家搬了进来。” 李明果解释道。 “戚总督倒是大方。” 孙要感叹道，地方总督，哪一个不是肥的流油，说戚总督有这么大的宅子，孙要倒是不意外了，毕竟李明果是京官儿，在地方上还有这么气派的宅子，就说不过去了。 “戚总督搬到了锦州府去了，他说那里现在需要有人主事儿，所以他前日便过去了。” 李明果眨着眼睛对着孙要说道。 孙要恍然大悟，难怪，戚总督叫自己去了潭州，拜访李明果，他倒好，一个人跑到锦州府去清闲，把一切都交给了自己。 这是戚总督不想插手任何事情，这人，倒是精明，知道自己到了潭州府，多半会搅动的风起云动，所以提前躲开了，那锦州府刚刚太平，正是一个好去处。 “孙大人，一路辛苦，让手下都歇息一下，知道孙大人要来，老朽把房间都空出来了，挤一挤，倒也住的下。” 李明果说道。 “全部住在李大人府上？” 孙要怀疑自己听错了，自己这可是接近二百人，个个都是大老粗，李明果居然让全部住他家里？ “住的下的，老朽是按照二百人给孙大人计算的。” 李明果笑道。 “孙大人还是把手下安排到府上安全一些。” 李明果凑到孙要面前小声说道。 孙要心中一动，看来潭州府果然不太平，总督都躲开了。 “如此，那就打扰李大人了。” 孙要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孙大人，手下自然有人招呼，你我去书房喝茶如何？” 李明果又问道，孙要自然是同意，客随主便不说，孙要也明白李明果这是有话要和自己交待了。 这书房，摆放的倒是整齐，有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虽然是之前戚总督的书房，但是也别有一番雅致。 “孙大人，这是上好的龙井，孙大人尝尝。” 李明果沏好一壶茶后，给孙要倒了一杯。 “恩，好茶。” 孙要这次是真的觉得这茶好喝，关键是有一种非常清爽的味道。 “茶是好茶，只是这茶的主人，可不一定是好人啊。” 李明果说道。 “李大人的意思是，戚总督？” 孙要疑惑的问道，李明果不该如此说啊。 “这茶，可不是戚文昭那小子送的，那小子，老朽太了解了，整个就是与世无争的姿态，若非如此，当年太上皇也不会让他做荆湖南路的总督了。” 李明果笑着摇摇头说道。 “那李大人的意思是指何人？” 孙要问道。 “城中最大的富商，杜云杜掌柜。” 李明果说道。 “杜掌柜？” 孙要对这杜云杜掌柜这个称呼，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杜掌柜，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出现，脸上总是带着一副鬼脸面具，人称‘鬼脸王’杜云。” 李明果脸色凝重的说道。 “莫不是‘三省五路绿林会’的人？” 孙要问道。 “正是，此人啊，前日托人送来这好茶，让我招待孙大人。” 李明果说道。 “既然知道他是那反贼的人，为何总督不拿他？” 孙要皱眉问道。 “孙大人，你还太年轻，做事情就是冲动，首先，你不知道那杜云到底是谁，只知道人们都说他是整个潭州最富有的商人，第二，大家都知道潭州有‘三省五路绿林会’的分舵，但是具体位置呢？主要人物是哪些呢？” 李明果摇头说道。 “戚总督为何不查？” 孙要继续问道。 “孙大人，那老朽问你，朝廷为何不清剿他们？” 李明果又问道。 “他们藏的太深了，还有就是本府明白了，戚总督心有余而力不足？” 孙要问道。 “是，也不是，戚文昭这小子，太圆滑了，虽然知恩图报，但是，却不愿意轻易得罪任何人，‘三省五路绿林会’在潭州，也没有举事也没有整出什么动静儿，戚总督包括那刘知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明果说道。 “就是因为这样，这帮反贼们，才数十年没有根除。” 孙要摇头说道。 “孙大人，这你又错了，刚刚你也说了，数十年了，这帮反贼也已经是孙子辈儿了，天下之大，不论哪个朝廷，都会有人不满，刁民，是除不尽的，只要他们不生事端，自然是万事大吉。” 李明果说道。 “如那前朝太平盛世，开府仪同三司罗艺，不也造反李世民吗？观五年,天下大定，僚人(西南及南方少数民族)不也起兵造反吗？” 李明果继续问道。 “李大人说的是，这天下，总会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人。” 这一点，孙要倒是赞同，如那康乾盛世，吴三桂耿精忠等人也要造反，如那‘白莲教’，不也是要造反自己当皇帝吗？ “所以说啊，只要他们不生事端，总督也不会去自找麻烦的，毕竟封疆大吏，京城可有无数人看着，馋着。” 李明果说道。 “李大人说的是，学生铭记在心。” 孙要点头说道，他明白这话，不只是说给他听的，也是在提醒他。 “不过现在，孙大人来了，恐怕他们也坐不住了。” 李明果又说道。 “他们想要本府脑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孙要毫无畏惧的笑道，刚刚，不是才经历了吗？ “孙大人，你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岂能不记恨于你？” 李明果说道。 “财路？莫不是走私？” 孙要问道。 “哈哈哈，老种经略相公现在在大散关，他们可是出不去了。” 李明果大笑道。 “那他们不去找老种经略相公报仇，找我干嘛？” 孙要无语，若是为了这个要杀他，恐怕孙要会觉得冤枉，他还一直以为是他抓了这帮反贼的人，所以才要报复他。 第346章 拜码头 第346章拜码头 “他们自然是不敢去惹老种经略相公的，去惹了边关大将，先不说种家军的实力，单单朝廷也不会再对他们沉默了，不过种家军查他们走私，却是和你有关系啊。” 李明果说道。 “和我有关系？莫不是元县闹的太大了？” 孙要点头说道，他明白了，是自己在元县的时候，搞了那么大的声势出来，老种经略相公去了大散关，也就必然会知道。 老种经略相公是何人，岂会纵容宵小走私给金国？所以对边境的一些小路山道也定然会安排人多多巡逻，这么一来自然也就和他有了关系，“斩天会”不敢去和种家军硬碰硬，也只有把恨意记在孙要头上了。 “孙大人，在这潭州府，可要久留？” 李明果笑着问道。 “为何不？本府一切照旧，至于这帮反贼，本府也想会会他们。” 孙要毫无畏惧，他敢进城，自然就没把这帮反贼放在眼里。 “孙大人，果然胆色过人，难怪‘斩天会’连天都要斩，去一直斩不了你，孙大人放心，他们，不敢在潭州府动手。” 李明果说道。 “为何？他们能在锦州府动手，为何不敢在潭州府动手？” 孙要好奇的问道。 “潭州府他们经营的太久太久了，这里，可以说是他们的一个钱袋子，他们舍不得放弃的，孙大人你想啊，他们在潭州府杀了孙大人，总督还不得把他们掀出来给朝廷交代？” 李明果说道，戚文昭离开，就说明他也肯定“斩天会”不敢在潭州府动手。 “戚大人也肯定过，潭州府内，他们不敢动手，潭州府，城外可有两万厢军，洞庭湖上，戚总督还有一支万人的水师啊。” 李明果又说道。 “原来如此，戚总督倒是个能人。” 孙要点头示意知晓，厢军，是每个地方的地方军队，陕西路总督沈迁手上也有万余人的队伍，只是数量不会太多，这个戚文昭，居然还有水师，这人孙要没有想到。 “李大人，既然如此保证“斩天会”不会来找本府，那本府倒是想要会一会那个‘鬼脸王’了。” 孙要笑了，李明果却是一脸惊愕，人家不找你，你反而要去找人家？ “孙大人，还是莫要如此的好，而且那杜云，只知其名，不知其人，哪里去找他？” 李明果说道。 “他只要在潭州府内做生意，就一定会被发现，本府就不相信，他万事都能滴水不漏。” 孙要冷笑道。 一行人当晚全部住进了李府，虽然李明果保证孙要不会有危险，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他还是让孙要的人全部住进了李府。 性命关天的大事，又是关乎朝廷一品大官的性命，那自然是得千万小心了。 第二天，孙要到了官府，孙要倒是发现这刘孟凯，也算是个好官了，不过想想也能明白，总督就住在这潭州府，他想要乱来也是没有那个胆子的。 询问了刘孟凯潭州府内关于“斩天会”的情况，刘孟凯却是半点也说不上来，他也知道府内有关于这帮反贼的消息，却从来没有去打听过。 他一个知府，哪里敢去过问这么多事情，何况还有总督在旁边，他认为他做好份内的事情就万事大吉了。 “孙大人，去哪儿？” 晚上，李明果见孙要一身便服要从后门出去，好奇的问道。 “孙大人，你就带三个侍卫？” 李明果骇然的问道。 “不错，李大人你不是说他们不敢再动我吗？” 孙要反问道。 “哎呀，孙大人啊，他们不敢动你，那是因为他们不敢节外生枝，但是你若是自己出现在他们面前，那谁还知道他们敢不敢动你啊？” 李明果急忙说道，人家不杀你，但不代表人家不想杀你，你突然的出现了，人家保不准顺手一刀把你就剁了呢？ “无妨，有我这三个兄弟在，谁也杀不了我的。” 孙要摆了摆手，对着李明果笑道，龚瑞，赵茂杰和高路三人，立即挺了挺胸膛。 “孙大人，我知道他们武艺高强，可” 李明果话还没说完，孙要就已经朝着前面走去了，李明果无奈的招了招手，隐秘处走过来一个汉子，这人如果孙要在的话，一定会认出来，这就是上次京城中陪着李明果一起拜访他的那个车夫。 李明果低声吩咐了一句，这车夫点了点头，快步的朝着孙要跟了上去。 “大人，咱们去哪儿？” 赵茂杰开口问道。 “咱们就随便走走，去看看那些赌场之类的地方。” 孙要说道，这些地方，多半就是“斩天会”开来敛财的地方，孙要可不信这潭州府还能有地方帮派的存在。 “大人，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高路突然说道，虽然刚刚在李明果面前，他们也跟着孙要一起毫无畏惧，但是此时听到孙要去赌场，那岂不是自投罗网？普通百姓不认得孙大人，高路也不信“斩天会”会认不出来。 高路可是奉了圣旨保护孙大人的安全，加上他从来的信念就是保护皇上，听从皇上，所以高路别其余人更在乎孙要的安全。 “我们不进去，先找到地方，明天再进去，赵大哥可是会易容的。” 孙要说道，上次易容，麻岭村儿的人可是见过他的，都没有把他认出来，还让孙要得了个媳妇儿，孙要对赵茂杰易容的手段那是深信不疑。 “大人明鉴。” 高路松了一口气说道，孙要也不傻，自然不会把自己送到别人面前去让别人来杀，孙要估计，他现在跑进去赌场，要不了多少时候，林平估计就提着刀来了。 潭州府的赌场，竟然如此的光明正大，孙要走了没多远，找个人一打听，城内居然足足四家赌场，而且机会是人人知晓的。 看来戚文昭果然不愿多事儿，凭他那么多人的军队，要灭了这赌场易如反掌，毕竟赌场本来就不合法，大宋可是严令禁止赌博的。 但是这潭州府的赌场，却能开的光明正大，就只能说明这是戚文昭不想去多管事儿了，孙要觉得，凭这一点，他就可以治戚文昭徇私舞弊，纵容恶贼之罪名了。 不过戚文昭他是中立派，可能之前跟着李明果，暗地里是太上皇一派，但是也说不准，只要戚文昭是中立，他只要不举兵起事儿，两边谁也不会去招惹他的。 就好比沈迁，妥妥的太上皇一派，但是孙要干出那么大的罪名来，也能平安无事，反而还能立功得了个一品大官的位置，这就是派系争斗的结果，如果沈迁是皇上一派的人，皇上岂会管他孙要做的好事儿还是坏事儿，欺君的罪名，先砍了再说。 孙要来到了赌场，这赌场叫“来博坊”，名字倒是好听，又看着这赌场的规模，居然足足五个大商铺的面积，不得不感慨多大的能量办多大的事儿了。 便是那死掉的“江中龙”李斌，他的赌场也算是大了，但是和这赌场比起来，也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龚瑞三人没有在意这赌场的规模，而是认真观察起了地形，这是他们的习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都要观察地形。 暗暗记下了赌场的名字，孙要和三人继续往前走，然后再掉头回去。 “明天，咱们来拜一拜这里的码头。” 孙要笑道。 赵茂杰三天听得一脑门子黑线，这是孙大人口中能说出来的话吗？什么叫拜码头。 第347章 关扑赌法 第347章关扑赌法 这一天中午，孙要和高路二人，都由赵茂杰做了易容之后，到了“来博坊”。 这赌场，骰子牌九推筒子应有尽有，高路看的眼花缭乱，很多东西，他甚至都没有听过，更不知道玩法了。 孙要这时候被一种赌博吸引了目光，一群人围着，原来却是玩的“关扑”。 高路对着就熟悉了，皇宫里面可是经常玩儿的。 这家赌场居然能见到这东西，孙要觉得好奇不已，因为这东西，虽然难赌，但是一般都是极其贵重的彩头，普通赌场随手可是拿不出来的。 这里的“关扑”彩头，尽都是些珍玉、奇玩、高级匹帛、甚至金银茶酒器物，每次下注银子也和彩头的贵重程度有关，轻则一些文钱，多则一两甚至几两银子。 下注的人，拿三到八枚铜钱，丢出全部同面或者差一个同面，就算赢了，就能把彩头拿走。 孙要知道这虽然很难丢中，但是一旦真的有人丢中了那么多同面，庄家可就亏大发了，所以之前见到的赌场基本没有这种玩法，这种玩法多余一些商铺之中常见，毕竟若是拿出一些普通的彩头，也没人愿意来玩了。 开赌场基本都是靠抽水钱或者公平对赌赚钱，像这种以多博少的赌博方式，一般庄家也不会去做，却不想这“来博坊”竟然玩的如此的大。 这张桌子现在的彩头是一个纯金的酒杯，估摸着怎么也得值个十来两金子，却只要人一次一两银子，就能博一次。 孙要暗暗摇头，这种要一百次机会过后，庄家才开始赚钱的玩法，难怪之前在其他赌场见也见不到。 “两位爷，要不要博一把，这可是纯金的。” 这时候，这张赌桌的管事见孙要面露感兴趣的表情，急忙开口邀请道。 “是六个铜板吗？” 孙要看了看那中间的铜板，对着管事儿问道。 “呵呵，这位爷，你若是博，五纯六纯的话，这酒杯就归了你了，纯金的。” 这管事儿一听孙要开口，就知道孙要是个新手了，连铜板的叫法都不会，根本没有把孙要放在心上了。 “行，我来博个五纯六纯试试，一两银子博一次吗？” 孙要开口问道，刚刚已经有人博了，他看到那人给了一两银子，不过六个铜板却只有四个一样的面。 “对，这位爷，您请。” 这管事儿见孙要愿意试试，赶紧邀请道。 高路在旁边见孙要丢出一两碎银子后，拿起六个铜板，丢了下去，眼睛睁得大大的，仔细一数，却只有四个反面相同，二个都是正面，暗道可惜。 孙要笑了笑，没有开口，这时候他又看到旁边不远处居然有一个圆盘，好像现在的飞镖一样，便抬脚走了过去。 “真可惜，刚刚就差一个。” 高路叹息道。 “差一个？这可是差了三个正面，这赌场六个铜板，五个一样就能赢，哪有这么简单的，是五个正面一样才能赢，丢出五个反面都是输。” 孙要笑道，高路听得发呆，还能这样玩？这规则居然五花八门的？ 一个三尺大的圆盘，上面画着金子，银子，或者各种奖励品等数种图案，最大的不过拇指大小，最小的如那金元宝，只得豆子大小，更多的地方，却是一片空白。 将圆盘转动起来后，用带着五彩羽毛的针去射，只要射中，就能得到对应图案的奖励品。 “高大哥，这个你拿手？” 孙要笑着问道，这种赌法，遇到江湖高手，还不把这赌场赢个精光？ 不过孙要也知道，既然这赌场敢把这种玩法拿出来赌，自然就不怕有人来闹事儿，何况江湖高手，又有几个会去做这种事情赚银子呢？ “公子，这我可不行，他那转动起来，我看都看不清楚。” 高路急忙摇头说道，此时他和孙要出来私访，自然是开口叫孙要公子。 “哈哈，高大哥，试试呗。” 孙要怂恿道，这转动起来对于高路这种高手来说，或许高路不在行，但是孙要相信，若是叫花玉来的话，估计一射一个准，毕竟你转的太快，这距离却始终只有这么一两米远。 高路不想在孙要面前丢人，但是此时孙要却买了十个飞针，十个飞针一两银子，也是十个起参与赌博。 将飞针递给高路，高路拿在手中还有些犹豫，孙要笑着拿出一个对着那转动的飞盘就丢了过去，也不知道那盘是什么做的，就这么轻轻一丢，这针居然直直的插在了上面，不过却不知道中了没有，因为一直有人在加速转动飞盘，不让其停下来，孙要手中的针，可还没有射完。 “高大哥，你来试试。” 孙要笑道。 高路为难的看了孙要一眼，然后拿着针拼命的瞄着，看的孙要好笑不已，还没见过高路这么小心过呢。 高路丢了两针过后，也放松下来了，很快就把十枚针全部射了出去，等到飞盘停止下来之后，这一两银子居然只得了一碗面汤。 “卧槽。” 高路看着那伙计端过来的一碗面汤，面色涨红的骂了一句。 孙要接过之后，将面汤放在了桌子上，和高路离开在赌场继续闲逛起来，这管事儿也没有怀疑，因为面汤没有人要的局面，也是经常出现的。 “两位爷，你们是外地来的？看起来很面生啊。” 就在孙要和高路从飞盘离开没走几步，就有一个流里流气的人，出现在孙要的面前，和他打着招呼。 孙要内心放松了下来，果然，赌场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套近乎的小混子了。 “怎么，你还能看出我们面生来？” 孙要盯着这人问道。 “当然，我可是天天在这里玩钱，你们二位，我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人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孙要听了这人的话，没有开口，而是盯着他等他说下去，不过他要说什么，孙要也能清楚，无非就是赌技赌法之内的事情，这种人的套路，在赌场都出现了上千年了。 “二位爷，不是我说你们二位爷，来赌钱都是为了赢钱的，哪里能像你们这样东玩一下西玩一下呢？” 果然，这人开始了他的表演，对着孙要和高路就是一阵数落。 “我们怎么玩，关你屁事儿？” 高路眉头一皱，开口喝骂道，他还觉得自己刚刚丢人了，自己可是大内高手，居然丢个飞盘都丢不中。 旁边站着的一管事见了，立即走向了别处，对他们赌场来说，其实并不厌烦这种没有银子还赖着不走的人，反而还希望这种人越多越好。 因为这种人，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给赌场送银子，更会想尽一切办法，为赌场拉来客人，所以高路骂他，管事儿的明明知道是这人骚扰高路，却假装没有看到一样走到了别处去。 第348章 百两赌注 第348章百两赌注 “高大哥莫要生气，这位朋友也莫要见怪，我这大哥啊，刚刚输了点儿银子，所以有些心情不畅快，等下喝两杯就没事儿了。” 孙要急忙开口说道，同时伸手在高路的肩膀上捏了一下，高路低下了头，没有再看这人。 “明白，明白，不过一两银子也不多嘛，一把‘块儿’就回来了。” 这人开口说道，他说的“块儿”，也是一种赌法，孙要是知道的。 “那是，这位朋友怎么称呼啊，看起来倒是像个赌场高手啊。” 孙要疑惑的问道。 “哪里什么高手啊，但是能赢点银子倒是真的。” 这人摇头说道，却分明是在自夸。 孙要差点笑出来，你能赢点银子？估计你现在身上输的一个子儿都没有了？ 这人却是输的一个子儿都没有了，身上有银子还来套近乎？早就去桌子边上大声吆喝去了。 “能赢银子啊？不知兄弟怎么称呼啊？” 孙要的称呼也都变了，直接叫起了兄弟。 “兄弟我姓孔，别人都叫我花牛。” 花牛这人也蹬鼻子上脸，直接自称起了兄弟。 孙要听得只想给他一巴掌，你姓孔，叫花牛，还真是瞎了孔这个姓了，你还不如叫花狗儿顺口呢。 “花牛兄弟是，我们也不是外地人，只不过一直在外地做买卖，现在挣了些银子回来省亲，这赌场嘛，倒是没怎么玩过。” 孙要对着花牛说道。 “两位兄弟是想赢钱的？” 花牛听了孙要的说法，急忙问道。 “当然，不想赢钱来赌场干嘛？” 孙要反问道。 “两位兄弟，这赌钱啊，需要的可是技巧，要会估算那会开什么，否则啊，你就是有再多的银子，也是一个输字哦。” 这花牛立即双眼朝天，摆着脑袋说道。 “这位兄弟，你可会估算下一把开什么？” 孙要开口问道，心内无限鄙视面前这花牛，你踏马就直接说你带我们赢钱不就行了，啰嗦个没完，烦不烦？ “兄弟我嘛，那是自然会看的，不瞒二位兄弟，我混迹赌场十年了，对着赌啊，不是精通那也不差了。” 花牛自夸道。 “如此，你带我们玩两手怎么样？” 孙要开口问道。 “带你们玩嘛，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 花牛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双眼再次看着天花板上面。 “你带我们赢了，我们对半分如何？” 孙要问道。 “什么？” 花牛惊呼出来，然后急忙闭嘴，还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半分？花牛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同时心中更加肯定面前这两人，根本就是第一次来赌场，居然和自己对半分，花牛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他觉得运气好的话，能带孙要二人赢个十两银子，他能分得一两那都是烧高香了，没有想到居然能分到对半。 至于输，那是根本不在花牛这种人的考虑之中的，反正输的也不是他的银子。 “两位兄弟放心，有我在，自然能赢的。” 花牛小声的说道，好像怕声音太大，引来其余人的关注，孙要看破也不点破，跟着他去了一张没人的赌桌。 这张赌桌赌的是“快”和“叉”，赌行黑话，带字那面朝上叫“叉”，没字那面朝上叫“快”。 “快还是叉？” 这张赌桌的管事，见孙要丢出一年碎银子，无精打采的开口问道。 孙要见状，也不搭话，而是看着这花牛。 “快。” 花牛犹豫半天，开口说道。 孙要博了个“快”，结果装铜钱的碗打开后，开的是个叉。 “这个，主要是不知道刚刚开的什么，等下就好了。” 花牛楞了一下，立即开口安慰道，高路坐在一旁，看都不想看这花牛，不过孙要刚刚捏他肩膀的时候，他便是知道，这花牛多半对孙大人有用处，所以也不开口说话，就安静的看着。 孙要又拿出二两银子，下了注，管事儿的来了精神了，莫不是遇到个倍投的？ 所谓倍投，就是先一两，输了就二两，再输就四两一直乘以2下去，直到中一把回本，倒赢一两银子为止。 这种方法看似容易，实际却是难以把控，若是遇见一直不中的情况下，本钱很容易就会全部输光，而赢却只赢了一两银子，极其的不划算，庄家是从来不怕这样的人的。 “快还是叉？” 管事这次说话有劲儿多了。 “快。” 花牛继续说道，结果还是开了个叉。 “前两把试试水，没必要在意。” 花牛见输了，对着孙要开口安慰道。 孙要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次又摸出一两银子放在桌子上，这张赌桌管事儿诧异的看了孙要一眼，你咋不按套路下注？ 花牛也有些奇怪，他也觉得孙要是要倍投赌法，虽然废银子，但是却容易回本倒赢，此时看来，果然是个新手啊。 “快还是叉？” 管事儿的摇了摇装着铜钱的碗，看着孙要问道，虽然是花牛在做主，但是管事儿岂会不知花牛这人的心思，何况银子又是孙要的，自然要问孙要了，否则让孙要这样的赌客没了体验感，下次岂会再来？ “兄弟，继续快，他总会出的。” 花牛信誓旦旦的说道。 “快。” 孙要没有犹豫，开口说道，这一次，开了个块，中了二两银子回来。 “行啊，兄弟，有两把刷子啊。” 孙要看着花牛夸道，那管事看的都有些无语，这大傻瓜，被人家卖了都不知道，还夸人家。 “兄弟啊，我还以为你会下四两银子倍投呢，刚刚我还准备问你来着，想着让你下注四两银子，结果他却开了。” 花牛叹息的说道，最后竟然指责起了管事，这管事面无表情，没有理他，他们这种赌桌的管事儿，哪天不挨骂？对赌客的指责，早就麻木了。 接下来，这一把，孙要没有下注一两银子了，他知道十赌九诈的道理，直接下注十两银子，孙要知道这一把，百分百输定了，虽然无法知道管事儿的怎么作弊，但是孙要肯定这张赌桌的管事儿一定会作弊出千。 “快还是叉？” 管事儿的果然面色变了，面前这人，直接下注十两银子，让他格外的惊讶。 这十两银子的赌注，瞬间引起旁边桌子观看之人的惊呼，一下子便涌了一群人过来。 孙要没有开口，盯着花牛，眼中露出询问的意思。 花牛畏畏缩缩的，没有敢开口，他见孙要之前的赌博，都是一两银子，过来打招呼套近乎也没有想到孙要居然会是一只肥羊，此时也有些不敢随意开口了。 这可是十两银子啊，花牛内心都在砰砰砰的跳，要是赢了，岂不是可以分五两？除去刚刚的本钱，那也能分四两银子啊。 花牛决定这把中了，就让孙要离开，不赌了。 “叉。” 花牛想了想，开口说道，他觉得出叉的几率多，所以就不要赌快了，毕竟刚刚才开了快的。 碗打开了，果然开了个叉，花牛露出狂喜的神色，居然中了，孙要面色也露出了笑容，不过心里却是想着，这管事儿，咋不按套路开奖？ 莫不是想先养肥我？孙要看了眼管事儿，稍微有些明白了这管事儿的想法。 不过你让我赢了银子，我如何和这花牛套近乎？这花牛估计分了银子就会跑到别的赌场去了，我去哪儿找他？ 孙要明白花牛这种人，肯定会怕自己输了然后和他把银子要回来，一定会躲着自己，所以孙要决定，再赌大点，他就不信赌场会一直放水给他。 “一百两，天啊。” “这位兄，这位爷，居然下了一百两。” “财大气粗啊，财大气粗啊。” “银票啊，这位爷拿出来的可是银票啊。” 围观的人，发出惊叹之声，在这赌场，谁会下注这么多银子的？谁赌钱会这样赌的？ 很多人会觉得赌钱输急了眼的人，下注一般都很大，其实不然，越是输的急了，往往赌的却是更加小心翼翼了。 何况这个时候，百姓用的都是铜板，更不要说银票了，这些赌徒，恐怕一年到头也难以见到一百两银子一把的赌局了。 某些古代影视剧，赌个钱动不动就是黄金白银一大堆，那踏马只不过是拍摄出来忽悠人的。 至于本地的财主员外，一个个猴精似的，岂会给你赌场送银子？至于败家子，一个地方一年能出几个？ 花牛这时候，本来想叫孙要收手，然后自己好分银子的，不过看到这一百两的银票，他又说不出口了，这要是赢了，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分五十两银子了？ 五十两银子啊，花牛的心跳的更厉害了。 这时候，这张桌子的管事儿，皱眉看了孙要一眼，这小子怎么这么贪心啊，看你面生，给你放点水让你乐呵乐呵一下，你居然还不要，第一次来就这么急着送银子吗？ 赌场对于第一次来的新人，一般都会放点水，尤其是一些黑赌场地下赌场，这只是给你点甜头而已，让你回头还更多的钱回来。 别想多了，某些地方的正规赌场可不会这样，游客太多，放水也分不出来人的。 “快还是叉？” 管事儿的盯着孙要问道。 孙要看着花牛，花牛使劲儿的吞咽着口水，围观的人，甚至有几人都露出羡慕嫉妒的目光盯着花牛，这小子，哪儿捡来的肥羊，居然这么的注还要听他的。 花牛不敢轻易开口，这赢了还好说，输了，他怕自己摊上事儿，能拿出一百两银子轻易做赌注的人，岂能是他招惹的起的。 花牛突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刚刚赢了十两银子就让这位公子走了多好，孙要在旁边悠闲的等着花牛作出决定，因为孙要知道，无论是快还是叉，反正这局是输定了。 第349章 金钱手 第349章金钱手 花牛这时候一脸为难之色，许久都未敢开口说出快或者叉来。 “快。” “叉。” “快。” 倒是围观的那些赌客们，见孙要不下注结果反而一直盯着花牛，而花牛反而不肯开口，此时便纷纷自己开口说道。 “叉，这把多半是叉。” 花牛有些着急了，等下孙要听了别人的说法，猜中了可就和他没有关系了，他又想着叉刚刚中了，觉得叉旺自己，便开口猜到是叉。 “叉。” 孙要淡淡的对着这桌管事儿说道。 碗打开后，围观的赌徒有叹气的，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的，赌客大多都希望看见别的赌客输钱，这不是嫉妒，而是人心。 “都是你们，玛德，都是你们瞎说。” 花牛此时看到出了个快，顿时愤怒的起身对着周围的赌客骂道，孙要暗暗摇头，这人看来是个赌徒，还是下海很深的赌徒啊，这种人输了之后就总是把气撒到别人头上。 “又不是你的银子，你急个什么蛋子？” 自然也有赌徒不满花牛发神经，开口回骂道。 那赌场的管事一脸平静的收过银子，对花牛等人的谩骂充耳不闻，赌场没有人开骂，那就不叫赌场了。 “花牛兄弟，算了。” 孙要在旁边说道，花牛气鼓鼓的坐了下来，围观的赌客还没有散去，还想看看孙要会不会继续赌。 孙要这时候又从袖带中掏出一百两银票来，同时脚上轻轻的踢了高路一下。 “公子，改天再玩，今天看来是运势不佳啊。” 高路会意，对着孙要说道。 “恩？也好，今天运气不好，明儿个再来大杀四方。” 孙要点头说道，把银票又塞了回去，围观的人见孙要站了起来要离开，也尽都散了。 那桌管事儿的看着孙要连连叹息，你再下一百两啊，这把我准备让你赢，看来他还是没打算让孙要第一次就输着离开。 “公子，继续，这把肯定能赢。” 花牛对孙要说道，他连称呼都变了，不敢再叫孙要兄弟了。 “走，陪我出去走走，喝两杯，转转运。” 孙要摇头说道，他知道这花牛是明显的不甘心，这种赌徒，输了岂会甘心？ 花牛听了孙要的话，也知道孙要是不打算玩了，不过又要到可以出去蹭顿酒喝，心里倒也好过了一些，他这个没输银子的人，竟然比孙要这个输了银子的人还要难受，好没道理。 孙要昨天已经走过这条路了，知道前面有家酒楼比较气派的酒楼，也不问这花牛，便径直朝着那酒楼走了去，随手下注一百两银子，吃饭岂能不上点档次？ 在这酒楼二楼，叫了一桌子好菜，一壶好酒，三人便吃了起来。 “花牛兄弟，你倒是有些本事啊，最后那把若不是周围的人打扰，我估计咱们能赢一百两银子。” 孙要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知道花牛还沉浸在最后那把赌局上面，便先开口对他说道。 “可不是嘛，公子爷，我跟你说，那把确实是周围的人胡乱说的，你知道这个赌局，周围的人说的越多，往往你的想法就会被反着来，这不，最后我就说成了叉了。” 花牛放下筷子，手舞足蹈的说道，对孙要的称呼又从公子变成了公子爷了。 “这么说来，花牛兄弟，你最后那把本来是想让我下注快的？” 孙要作出吃惊的模样问道。 “是啊，都怪那些人，跟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就会干吆喝。” 花牛十分气愤的说道，他是真的觉得是那些人捣乱，虽然他也经常这么做，但是孙要知道那些人并不是捣乱，只不过是赌场的一个氛围罢了。 “花牛兄弟十两银子的那一把，倒是看的真的准啊。” 孙要又说道。 “可不是嘛，公子爷，我看准了他要变结果了，果然就变了，本来我估计最后一把又要变，但是他们话太多，让我自己都糊涂了，否则，我连中两把，后面还能继续连中的。” 花牛大声的说道。 高路对这人完全就是不给半点脸色，甚至花牛和他碰杯，他都懒得拿起酒杯，自顾自的吃着菜。 “花牛兄弟，你的本事我算是明白了，可惜就是我那两把连中，压的太少了，哎。” 孙要见高路不和他碰杯，待得花牛喝完自己杯中酒后，亲自拿起酒杯给花牛斟满后，对着花牛夸道。 “公子爷啊，那两把你要是听我的下注多少银子就好了，可惜了。” 花牛双手捧起杯子接过孙要的倒酒，然后惋惜的看着孙要说道。 “无妨，一百两银子嘛，本公子自然是输得起的，小事儿，花牛兄弟，喝酒。” 孙要摆了摆手，毫不在乎的说道。 “公子爷，你为何不喝酒啊？” 花牛突然反应过来了，对着孙要问道。 “本公子从来不喝酒，花牛兄弟你多喝点。” 孙要解释道。 “等会，公子爷等下还去赌场吗？” 花牛按耐不住，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孙要暗道，你再吹牛本公子都准备换人了。 “去呢，本公子倒是想去，不过，刚刚本公子已经露了财了，俗话说财不外露嘛，本公子打算换个地方试试。” 孙要说道。 “公子爷，潭州府内有四家这样的赌场，要不咱们去别的地方？” 花牛商量的语气，让孙要无语，你就不会自己做决定吗？ “去别的地方也可以，不过有些远，要不本公子明天早上再去。” 孙要无奈的只好这样说道，他不信花牛能憋的住。 “公子爷啊，俗话也说，赌钱不过夜，干嘛等明天呢？再说了，这‘来博坊’的客人，谁敢起歪心思？” 花牛听到明天再去，果然憋不住了，孙要听了花牛的话，看了他一眼，谁敢动歪心思？你这不就是动了歪心思吗？ “我怎么听说这‘来博坊’的掌柜，从来不过问赌客之间的事情呢？听说这‘来博坊’的老板，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孙要试探着问道。 “公子你听谁瞎说的，这‘来博坊’的掌柜，谁人不知是徐大掌柜？” 花牛说道。 “徐大掌柜，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孙要问道。 “公子，你是外来人，不知道徐大掌柜很正常，这徐大掌柜外号‘金钱手’，名字叫徐可，城内的四家赌场啊，其实都是他一个人开的。” 花牛说完，孙要和高路对视一眼，心中升起同一个想法，“斩天会”的人？ 第350章 可有猜测之人 第350章可有猜测之人 “花牛兄弟，这徐大掌柜，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啊？” 孙要开口问道。 “公子爷，这徐大掌柜，可了不得，整个潭州府啊，就没人不知道他的。” 花牛说道。 “这么了不得？我来的时候，可是听我一个生意上的朋友说过啊，他告诉我回来潭州府之后，最不能招惹的就是那‘鬼脸王’杜云了，却没有说过什么‘金钱手’啊。” 孙要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 “公子爷，你，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那朋友确实是为了你好，不过那杜云，确实提不得的。” 花牛脸色变了，急忙说道。 “怎么提不得，难道他比总督还厉害？” 孙要不满的说道。 “我们谁不知道，那杜云杀人不眨眼，是个恶魔，所以千万千万，提不得。” 花牛脸色凝重的说道，和他刚刚的表情截然不同。 “哈哈，难道还能真的是个魔鬼吗？有什么好怕的，他再有钱，还能比赌场的徐掌柜有钱？” 孙要问道。 “徐掌柜，听说是他的手下。” 花牛说道，这下孙要反而有些释然了，这徐可，果然是“斩天会”的人。 “恩？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杜云，莫不是还是什么帮会组织？” 孙要笑着问道，仿佛一点儿没有把什么“鬼脸王”放在眼里。 “公子爷，我也和你说不清楚，但是我们这些人，都是知道的，徐掌柜上面还有个人，就是那‘鬼脸王’杜云，至于他们是不是帮会或者组织，我们就不知道了。” 花牛含糊其词的说道，他不可能知道什么是‘斩天会’，他知道的，也只是道上传出来的，赌场里面的赌徒，消息还是很灵通的，经常在一起，知道点什么也就在赌桌上闲聊的时候说了出来。 至于“斩天会”，隐藏了数十年，普通人肯定不可能知晓，甚至一些普通帮众，恐怕都不知道自己进的帮会其实是“斩天会”，这一点，孙要还是相信的，他一直在民间，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什么“三省五路绿林会”的消息。 若是百姓人人皆知这么一个组织，朝廷只怕是早就坐不住了。 “不管他什么脸什么手了，本公子也是有手有脸的人，管他们作甚，咱们去赌场，花牛，看你的了。” 孙要说道。 “是，公子爷放心，小人一定带公子爷赢个够。” 花牛站了起来，拍着胸口保证道，他和孙要接触了这么一会儿，也知道面前这公子是不差银子的主儿，输了一些也不会怪罪他，最重要的是，这公子，好忽悠。 孙要输那一百两银子，早就打消了花牛的任何怀疑，在他看来，没有人会为了接近自己而花一百两银子去输了。 孙要坐在那里，又踢了踢高路的脚，高路明白这又是要自己反着来了。 “公子，今晚杨姑娘可是已经邀请了公子去她府上的，如果去的晚了，恐怕杨姑娘会生气的。” 高路突然说道，孙要翻了个白眼，这高路，还真会找借口，不过听到杨姑娘，孙要倒是挺想她的。 “对哦，本公子差点忘记了，花牛，这样，明天吃过午饭，本公子带足了银子，去‘来博坊’找你。” 孙要对着花牛说道。 “公子，俗话说，赌钱不过夜啊。” 花牛听了内心倍感失望，还是忍不住劝道。 “杨姑娘才是大事儿，可比一百两银子重要多了，好了，这酒也喝了，饭也吃了，本公子先回去了，明天再见。” 孙要说着就结账走了出去，和高路二人扬长而去。 转了两个胡同口，孙要发现花牛没有跟来，这才和高路继续前行，又绕了好几个圈，高路告诉孙要无人跟着，这才往李府后门走去。 “孙大人真是让老朽佩服，这么快就打听出来了徐可，佩服。” 李明果听了孙要的述说后，笑着对他说道。 孙要脸色一红，他此时已经除去了易容，恢复了本来面容，此时听了李明果的话，他知道李明果是真的在笑话他。 这种破事儿，还花一百两银子去打听，还请人吃饭，问一下他李明果不就知道了？ “孙大人这次居然没有给那花牛银子？” 龚瑞反倒好奇这个。 “这种赌徒给他银子，不到晚上就送去了赌场，给他也是浪费，请他吃顿饭对他来说就是好的了。” 孙要说道，花牛这种人，和孙要之前认识的那些个闲汉完全不一样，这种人已经是无可救药了，而且给他银子他输多了之后，恐怕还会去干些不法的事情，所以孙要今天没有给花牛一个子儿。 “孙大人，那徐可的确是杜云的手啊，不光徐可是，孙大人之前遇到的‘扑天鸟’李不应，‘单枪将’董小平，也都是杜云的手啊。” 李明果说道。 “这杜云，手下倒是人才济济。” 陈阳搭话说道。 “这杜云，据老朽这段时间的猜测，估计在整个‘斩天会’，那也是头几号人物了。” 李明果分析道，能掌管一省之帮会，岂能是等闲之辈？ “傲然，明天还要去赌场吗？” 高路突然开口问道，他觉得明天再去的话，他就真的不想去了，那赌场里面形形色色的人，对高路这种出身皇宫的人来说，实在是难以面对。 “明天？明天不去了，明天咱们去妓院。” 孙要看着赵茂杰说道。 众人皆是一头黑线，妓院两个字儿，能从你孙大人口中说出来吗？还说的这么光明正大，李明果更是无语，你孙大人要去嫖妓，这么也得是去朝廷开设的教坊司？ 只有赵茂杰疑惑，孙大人对自己这笑容，怎么这么猥琐呢？ 晚上的时候，孙要没有出门，而是和李明果在书房密谈。 “李大人” 孙要刚开口，就被李明果打断。 “孙大人还是直呼老朽名字，老朽实在不愿意再听到别人叫老朽大人两个字了。” 李明果摇头说道。 “李大人，说不定你会被重新启用呢？” 孙要说道。 “孙大人的话，老朽深信不疑，但是孙大人，还是莫要让老朽重新启用的好，老朽现在总算明白了何为无官一身轻了。” 李明果摇头说道，他自然明白孙要的意思，是他现在是皇上一派的话，皇上一定会重用他的。 “李先生。” 孙要默然，随即开口喊道。 “孙大人，岂可如此称呼老朽？” 李明果大惊失色，孙大人称呼自己为先生，岂不是承认是自己学生？李明果是万万不敢当的。 “李先生德高望重，本府之前觉得李先生只为功名，如今总算明白李先生有一颗赤胆忠心，先生二字，如何不能受之？李先生勿要再多说，莫非要本府叫你一声李爷爷才肯罢休？” 孙要正色道，李明果不再多说了，真要叫他李爷爷，估计朝廷都会有人不干了。 “李先生，这个杜云，你可有猜测之人？” 孙要开口问道。 “无，老朽刚回来并没有多久，并无猜测之人，昔日老朽在朝为官之时，老朽也从未接触过‘斩天会’的人。” 李明果坦言道。 “哎，都怪本府，为了内阁之事操之过急了。” 孙要叹了口气，若是晚一些，说不定“斩天会”就会联系他了。 “孙大人，若是你不提出组建内阁，老朽到现在也不会明白，孙大人的用意，更不会明白为官之道。” 李明果面露惭愧之色，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居然最后才总算明白什么是为官之道，前几十年，都枉活了。 “这个杜云，就已经如此的神秘了，那他们的匪首刘江龙，岂不是更加的恐怖莫测？” 孙要叹道。 第351章 金眼虎 第351章金眼虎 潭州府，群芳院，号称荆湖南路之天上人间。 “赵大哥，今晚你看上了哪一个，随便点，我请客。” 孙要走进来后，和赵茂杰二人坐下后，孙要对着赵茂杰豪气的说道。 赵茂杰脸色通红，这哪儿有请人去青楼找姑娘的？ “公子，我不点，我没这个喜好，还是公子你点，你点。” 赵茂杰连忙拒绝道，孙要听了有些发楞，你没这个喜好，怎么却觉得我有？ “赵大哥，这家群芳院，听说那花魁高安安，极其漂亮，也是荆湖南路第一美人，赵大哥有没有兴趣？” 孙要开口问道，来时已经和李明果打听过了。 李明果虽然也才回潭州府不久，但是故居潭州府这么多年有什么消息，他却还是知道的。 这个高安安，擅长歌舞，深谙诗词。与诸多文人墨客、达官贵人关系暧昧，甚至连路过的许多贪官富商都争相光临。 “我说，这位姑娘，高安安姑娘什么时候出来啊？” 孙要给了一两花酒钱后，对着这上酒的女子问道。 “等一下，等一下就出来了，今晚高姑娘会出来的。” 这女子接过银子后对着孙要说道，经常有人这么问，她们都习惯了。 这高安安居然还不是每晚都出来露面，可还有那么多人附之若趋，人气之高，可见一斑。 和赵茂杰闲聊着，二人都谢绝了其她女子的搭讪。 “赵大哥，知道我今天为何带你来吗？” 孙要不再调戏赵茂杰，开口问起了正事儿。 “这个？公子，我还真不知道。” 赵茂杰不解的问道，他觉得孙要应该不会是专门带他来找姑娘，虽然孙要刚刚和他开玩笑。 孙要其实是想赵茂杰找个媳妇儿，但是他不喜欢青楼总不能强迫。 “昨天高大哥和我去了赌场了，今天也只能让赵大哥你陪我来这青楼了，毕竟龚大哥不方便来青楼。” 孙要解释道。 “公子，原来公子做事如此周达，佩服。” 赵茂杰一愣，原来是这个原因，他还真想不到。 “这群芳院怎么样？” 孙要开口问道。 “不好说，公子，我从一开始进来就在暗中注意了，这些周围的侍卫，我还真没看出一个像样的高手来，但是却有一个问题。” 赵茂杰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对孙要说道。 “什么问题？” 孙要好奇的问道。 “这群芳院，名字这么大，但是护卫，却实在太少了，所以我猜测，肯定还有暗中隐藏的有护卫。” 赵茂杰说道。 “赵大哥，其实，这群芳院估计也不用那么多护卫，听李明果说从来没有人敢来闹事，连戚总督也不闻不问的。” 孙要摇头说道。 “那高安安既然名气那么响，戚总督怎么会不闻不问？” 赵茂杰顺口问道。 “赵大哥，不是每个朝廷命官都是贪财好色之徒，比如说你，不也是这样的吗？” 孙要笑道，赵茂杰的意思太明显了，长的漂亮就一定逃不过当地官员的手掌心吗？ “呃，一时失口，公子莫怪，莫怪。” 赵茂杰脸一红，急忙说道。 “戚总督知道这群芳院，是‘斩天会’的地方，他躲还躲不开，怎么会送上门来呢？” 孙要说道。 “原来是斩，是这样。” 赵茂杰心中一惊，不敢再喝酒了，表情也认真起来了，这可是“斩天会”的地盘儿，由不得他不小心了。 “竹叶青呢？怎么还不出来？” 突然，青楼下面传来一声大喊，一个身上穿着紫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开口喊了出来。 “竹叶青又是谁？” 赵茂杰疑惑的问道。 “就是那高安安。” 孙要解释道，昨晚，李明果也告诉他了，这高安安，人又称‘竹叶青’。 “这位大爷，不要急，等一下，等一下就出来了。” 一个龟公陪着笑凑了过去。 “啪！” “滚开，刚刚就忽悠老子说等一下，怎么，欺负大爷没有银子是？” 这络腮胡子的大汉一耳光把那龟公抽翻在地，对着他喝骂道。 群芳院顿时安静了下来，许多人都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大汉，这人是谁？胆子怎么这么大？ 很多人，包括孙要都知道一些事情，这群芳院这几年，凡是捣乱的，三天内在潭州府都会被人废一只手，没有例外，更没有一个人平安的走出过潭州府。 这虽然是隐秘消息，但是人一多，自然就瞒不住了，不过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叫你们竹叶青赶紧出来，老子跑了那么远专门儿过来看她，还要老子久等？老子施惠可从来不等人的。” 这个叫施惠的人开口说道。 “施惠！‘金眼虎’施惠？” 孙要旁边的一桌客人，其中一个人小声的惊呼，但是孙要却听的清清楚楚。 ‘金眼虎’施惠？这人又是谁？孙要好奇不已。 “公子。” 这时候赵茂杰轻声叫了一下孙要，同时给孙要使了个眼色，孙要顺眼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后院方向走过来几个黑衣护卫，此时听到施惠报了名字，又退了回去。 看来，这个施惠，也不简单啊，至少群芳院不敢轻易招惹。 “来了，来了，施大爷稍坐，马上来，马上。” 这时候，一个老鸨走了过去，轻轻揽着施惠的手臂，让他坐了下去，施惠没有再发脾气，毕竟又是个女人，也给足了他面子，他也不好发火了。 “我都等了一个时辰了，还要我等多久？” 施惠怒道。 “来了，来了，施大爷，你看，这不来了吗？” 老鸨指了指三楼楼梯，只见一个女子，一身粉裙走了下来，那长长的裙尾，居然直拖整个楼梯，人都下了这层楼梯，裙尾的末端，才刚刚下第一个阶梯。 一张绝美的脸庞，虽无半点表情，却都蕴含着淡淡的妩媚，一时间，全场的焦点全部聚集在了这一人身上。 这女子走下三层楼梯，到了一楼的看台之上，中间有一张凳子，这女子施施然的走了过去，然后坐在上面，目光环视了一遍全场。 这女子眼睛会放电，孙要此时就这一个想法，感觉这女子要是被她瞟一眼过来，估计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莫名其妙的自作多情起来。 “赵大哥，怎么样？” 孙要对着赵茂杰笑道。 “公子，这女人，要不得。” 赵茂杰甩了甩脑袋，对着孙要狼狈的说道。 “这女人要是去了皇上的三宫六院之内，怕是都能排进前三啊。” 孙要感慨道，三宫六院网罗天下美女，只怕也没有两个这样的女子。 赵茂杰紧闭着嘴巴，谈论皇上，孙要敢，他可不敢，这不是胆子大小问题，而是大不敬之罪。 第352章 竹叶青高安安 第352章竹叶青高安安 “多少钱啊，赶紧开价。” 那施惠这时候见高安安坐在了看台上，迫不及待的问道。 “公子，我们高姑娘看中的可不是金钱。” 这时候，走上台一个老鸨，这老鸨竟然也是美艳动人，孙要觉得，这群芳院难怪能被称为天上人间，果然是有道理的。 “出来卖不看钱看什么？” 施惠勃然大怒的说道。 孙要这时候，突然觉得这施惠，只怕不是为了什么女人来的，就是故意来捣乱的。 “这位施公子，请您自重，我们高姑娘，可是清倌儿。” 老鸨扬声说道，孙要也明白，这高安安的确是个清倌儿，人所共知的事情。 “狗屁清倌儿，这高安安和京城的步太尉，早就是不清不楚，还清倌儿？” 施惠骂道。 那老鸨脸色一变，但是却没有开口，因为有人已经走过去了。 “公子。” 赵茂杰看到这人，一声惊呼，就要起身，孙要眼疾手快，抓住赵茂杰的手臂，让赵茂杰没有站起来。 对着赵茂杰使了个眼色，孙要平静的看着这人，这朝着施惠走去的人的正是，‘扑天鸟’李不应。 李不应走到施惠面前，施惠挑衅的看着李不应，只见你不英的一只手按在了施惠的肩膀上，施惠伸出一只手捏着李不应的手腕，二人就这么僵持着。 两人嘴里都在说着话，孙要无法听到说的什么，半晌，二人同时松开了手，施惠起身抖了抖肩膀，看着高安安大骂一句“臭婊子”，然后带着身边几人大阔步的走了出去。 孙要在听到那句辱骂后，转头看了看高安安，这女子明显气得浑身都抖了一下。 施惠走后，老鸨在看台上对着大家赔笑，另外让各位姑娘送每桌一壶酒。 “本公子喝花酒从来不要人请，本公子这桌就免了。” 孙要听到老鸨送酒，大声开口说道。 “对，对，我们这也不要，免了。” “花酒哪有要别人请的道理，我们这也不要了。” 孙要的话，好像引起了共鸣，都纷纷表示不要了，老鸨连连道谢，这些人来喝得起花酒，自然也不在乎一两银子的酒钱，都是男人好个面子，人家不要，自己哪儿好意思要呢。 “各位，刚刚发生点事情，扫了各位雅兴，安安给各位赔礼了。” 高安安起身后，全场寂静，随即听到她的话，大伙轰然起哄。 “还是老规矩，安安姑娘出个上联，大伙儿对个下联，对上来最好的，便可以和安安姑娘去房间交谈，至于能否入得了安安姑娘的心，那就看各位自己的了。” 老鸨笑道。 孙要一听，果然如此，和李明果说的完全不错。 李明果告诉孙要，这安安姑娘，前两年拉拢了不少文人，甚至很多人都已经入朝为官了，同时李明果也在担心，“斩天会”近几年，恐怕在布置一盘极大的棋局。 “安安姑娘的上联便是，户挑日月上街买。” 老鸨高声说道。 顿时，台下众人尽都埋头苦思下联，哪怕是点了姑娘作陪的，甚至二楼房间的一些客人，都伸出个脑袋来。 这上联说的是一个挑货上街卖的挑夫，下联不仅要对的工整，还要对上联有完美的回应，挑夫和谁能作对？平常又有谁会去关注一个挑夫？ 孙要想到，这高安安出这样的对子，恐怕是要找一些寒门学子，这样的学子，最好拉拢，若是找个富家子弟，这拉拢的价钱，恐怕就要加上高安安她自己了。 良久，都没有人对出来对子，一时场面尴尬无比，这高安安七天出来一次，七天出一个对子，这次对不上来，又要等下一个七天了，这人很多人都是唉声叹气不已。 孙要看着这么久，没人对的让高安安满意，高安安又已经要起身起开了，开口朗声说道： “各位听我这个怎么样？手把乾坤日夜磨。” 高安安转身的身形顿住了，转头看着孙要，露出一抹失望，她出这样的对子，确实是想找那种寒门学子，虽然也知道寒门学子基本不可能来这种地方，但是也并非没有。 肯来这种地方的寒门学子，高安安知道，拉拢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不过，今晚却是被一个富家公子对了上来，孙要的一身衣服，高安安一看就知道，那是上等布料。 高安安心里也知道，这种富家子弟，最是麻烦，不过人家既然对上来了，又对的这么工整，高安安心里虽然不乐意，却不便反悔。 “这位公子，楼上请。” 高安安低着头说道。 一时间，大厅众人心都好像拔凉拔凉的，无比羡慕的看着孙要，自己怎么就想不出来这七个字呢？要是自己想出来，去了楼上，众人心中顿时火热不已。 “去楼上干嘛？” 孙要诧异的表情，让的众人脸色都是一僵，这人是个二百五吗？去楼上干嘛，你说干嘛？ “公子，只要答上来了这对子，就能和我们安安姑娘去楼上对饮几杯，还能听听安安姑娘唱的小曲儿。” 老鸨急忙站出来说道。 “小曲儿？本公子来你们妓院是来听曲儿的吗？安安姑娘是清倌儿，本公子去房间欲火焚身怎么办？还不如找个姑娘搂着睡大觉呢？” 孙要大声说道。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来闹完，另外一个又来闹？ “那公子想要怎么样？” 高安安开口问道，她的头是低着的，这样更让人有一种怜惜的感觉。 “本公子头一回来你们妓院，发现你们妓院虽然号称什么天上人间，本公子觉得还不如那‘来博坊’好玩，刚刚人家施大哥说了一句，你们竟然就把人赶跑了，没意思没意思。” 孙要摇头说道。 众人诧异，这人难道和施惠是一起的，可是施惠已经走了啊。 “本公子还是去那教坊司玩的好，那里的女子，都可是才华出众，本公子天天找她们学习，明年说不定还能中个进士，登上那皇宫大庆殿呢。” 孙要继续大笑道，说完便坐了下去，他喝不来酒，只得挑起一筷子菜吃进嘴里。 他和赵茂杰都是易容的，倒是不在乎别人认出他来。 “公子明年要考进士？” 高安安突然开口问道。 “本公子的事儿，和你无关，除非你给本公子做一次红倌儿，本公子就告诉你。” 孙要挑着眉毛看着高安安说道。 “这位公子，若是想要走进我们安安姑娘的心中，可是要看公子自己的本事的。” 老鸨在旁边开口说道。 “走进安安姑娘心中？本公子走进一个青楼女子心中干嘛？岂不是让人笑话？” 孙要冷笑道。 “站住？” 孙要突然站起来指着朝自己走来的李不应大声喝道，李不应见孙要如此反应，倒是愣住了，真的站在了原地。 “怎么，你也要赶本公子出去？八府巡抚孙大人，可是在这潭州府里，你们若敢对本公子动手，本公子必然前去告状，封了你们妓院，本公子可是有功名在身的人。” 孙要趾高气扬的说道，同时说出八府巡抚来，孙要进城，也是满城皆知的事情。 “这位公子，我们并没有赶你出去的意思，只是让你去楼上和安安姑娘谈，公子怎么反应如此的激烈呢？” 老鸨此时都是莫名其妙，这人有病，答出下联来，是你本事，但是你在这里谩骂又是何目的？ “本公子只是一时诗兴大发，并不想和她上楼，又不能让本公子搂着睡觉，本公子要来何用？” 孙要不爽的说道。 众人明白了，原来是为了这个不爽，说实话，搁自己，自己也不爽。 “公子若不嫌弃，不若楼上去，安安给公子唱一曲如何？” 安安姑娘再次开口邀请道，孙要有了功名，她倒是有了兴趣。 “唱曲？唱曲有什么难的，还要楼上听？不如本公子给你唱一曲，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我心底我又想起你，多甜蜜多甜蜜怎能忘记” 孙要边唱手还伸出来一手摇着，赵茂杰目瞪口呆，严重怀疑面前这个人是不是孙要孙大人了。 青楼所有人，都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孙要，甚至有几人一口酒都喷了出来，不过越听越觉得这歌，还真有意义，夏天这不是已经要过去了吗？ 人才啊，这歌也是神曲啊，无数人越看孙要越是佩服，直到孙要和赵茂杰二人走出了青楼，很多人才慢慢回过神来。 “赵大哥，多绕几圈，注意有没有人跟着。” 出来后，孙要快去走着，对着身边的赵茂杰开口说道。 赵茂杰明白，刚刚风头出的太大了，多半会有人跟着。 绕了好多路，胡同也过了好几条，足足一个时辰，赵茂杰才敢保证没有人跟着，二人这才悄悄回了李府。 “孙大人，你今天出去，老朽可是真的佩服了，安安姑娘居然和步太尉不清不楚。” 李明果脸色有些难看了，堂堂朝廷太尉，居然拜在了“斩天会”一个青楼女子的石榴裙下，简直就是耻辱。 “李大人猜的也不错，‘斩天会’果然是布局甚广啊。“ 孙要说道。 “孙大人可知那‘金眼虎’施惠，是何人？” 李明果问道。 “不知道。” 孙要摇头，他怎么会认识那施惠。 “施惠是‘一枝梅’鲁通的手下。” 李明果说道。 “长江流域水路码头总瓢把子？” 赵茂杰惊呼。 “正是这人。” 李明果点头说道。 “鲁通是谁？” 孙要问道。 “这人曾经是个和尚，在少林寺出家，后来被金国攻破城池后（北少林），就到了荆湖南路，带着一帮难民做起了长江流域水路码头的总瓢把子，此人极其正义，为人光明磊落，是条汉子。” 赵茂杰赞道，江湖中，谁不知道“一枝梅”。 “孙大人，不是我夸那鲁通，若是鲁通和那杨义一样，混个年，荆湖南路只怕就没了‘斩天会’的分舵了。” 赵茂杰继续说道，这是在说鲁通和杨义一样，恐怕都是一片赤胆忠心。 第353章 阎可娇 第353章阎可娇 潭州府内，八府巡抚孙大人的二百手下士兵，虽然不满二百人了，此时却十人一组，打着孙要的招牌，在潭州府内大肆盘查，对着所有百姓公然询问知府有何可有不公。 这可把知府刘孟凯吓坏了，虽然他没有怎么贪赃枉法，但是这样查肯定会查出不好的事情来，哪怕是包青天包大人被这样查，恐怕都不会百分百的人说他好话，怎么都会有几句坏话的。 刘孟凯一天之内三次登门李府，想要求一个痛快，却被阻拦在外，连大门都没有让进去。 岳州府（今岳阳），孙要和龚瑞两人，经赵茂杰易容之后，早上出门，此时中午就已经到了，两府居然如此之近，途中道路也是官道，自然好走。 “这个长江流域水路码头的总瓢把子，有意思啊，明明是长江流域，却偏偏要在这岳州落根儿。” 孙要说道，他此时和龚瑞进城后，便找了家饭馆儿点了些吃的。 （长江流经湖南就只有与东洞庭湖交界的那一小块，是属于岳阳，因此在湖南只有岳阳是沿江城市。） “这鲁老大，放着大好长江不住，偏偏要住在这岳州府，不过说起来，这也算是长江嘛。” 龚瑞说道。 吃过饭后，孙要和龚瑞找到了码头上，让孙要感到疑惑的是，这码头咋没有搬运工人？而且，这码头，也太小了，小到这种程度，孙要觉得还能叫码头吗？ “龚大哥，码头到底干嘛的？” 孙要不解的问道。 “码头？公子，码头是运送货物下船的啊。” 龚瑞解释道，暗道怎么大人连这个都不知道。 “哦，没事儿，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这些船怎么不开呢？” 孙要看着码头边儿上停泊的小船问道。 “没有货运，自然就没有开了。” 龚瑞说道。 “龚大哥，你知不知道鲁通到底是干嘛的？” 孙要来时知道鲁通是掌管长江河运的地头蛇，但是此时，他有些疑惑了，这真是地头蛇吗？ “公子，这个‘一枝梅’，我多年前也就听说过了，长江上的过往船只，都要拜会他，否则在江边码头很难下货。” 龚瑞说道。 “他们就一定要在码头下货吗？随便找个地儿下了不就行了？” 孙要看着招这种小船，有些无语，这种小船运送货物，还真不需要在码头下货。 “这自然是有规矩的，谁私自运货，在江边下货，被知道了恐怕也是有惩罚的，具体咱就不知道了。” 龚瑞说道，孙要倒也多少明白，这多半就是道上的规矩，就好比赌场出千一样，肯定有人冒险，但是抓到了，结果就很难说了。 “而且许多本地客商，要找人运货，也只有找这鲁通的人来运，‘一枝梅’的名号很响，所以这长江等于是他说了算。” 龚瑞继续解释道。 “曾经大宋的航运，是多么繁荣？现在的航运，竟然让一个‘一枝梅’成了主事，运转司是干什么吃的？” 孙要怒道。 “公子息怒，转运司只怕也惹不得鲁通。” 龚瑞说道，鲁通把长江流域码头的所有穷人笼络在一起，“斩天会”都不敢招惹，更何况一个小小的转运司呢，龚瑞才不相信，如果鲁通没有实力，“斩天会”连十八洞的煤矿都要插一手的帮会，会不眼馋这块肥肉。 “公子，前面应该就是鲁通的地方了。” 龚瑞看着前面一个大院子，对着孙要说道。 这院子，四周都是带刀的护卫，五人一组，竟然四面八方都站的的。 “你们干什么的？要运货去找我们的办事点，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 一个魁梧汉子，看到孙要二人到来，立刻走过来赶人。 “你这个人倒是有点礼数，说话还是蛮客气。” 孙要点头说道，这鲁通的人，倒是没有盛气凌人的样儿。 “你说什么呢？” 这人盯着孙要不可思议的问道，暗道这两个人也敢来找事儿？ “去告诉你们鲁老大，八府巡抚孙要，来拜码头。” 孙要说着掏出一个牌子，递给了面前的人。 面前的这个大汉，接过牌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他被孙要整懵了，八府巡抚在潭州府他们是自然知道的，只是怎么突然到了自己面前？ 而且还说拜码头？孙要的权利有多大，他是知道的，这就好比当朝宰相去拜一个地方帮会的头子一样，让人觉得可笑，可偏偏这事情就发生了，还发生在自己头上，这大汉只觉得晕晕乎乎的，大脑都停止了思考一样。 院子内，几人坐在一起，对外面到来的孙要根本就知道，如果有人说孙要会来拜他们码头，他们肯定会觉得是天方夜谭。 “大哥，我昨晚去那群芳院了，也按大哥的意思去挑事儿，不过我却被人轰了出来。” 说话的正是昨晚群芳院闹事儿的“金钱虎”施惠。 “那和我暗中动手的人，我认得，是李不应，我不是他对手。” 施惠继续说道。 “李不应在潭州府也算是前三号人物了，你不是他对手，这不意外。” 鲁通说道。 “如果大哥出马，三个回合就能拿下他。” 施惠不服气的说道。 “我们和‘斩天会’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去捣乱，我们已经坏了规矩，你岂能让大哥出手？” 另外一个人开口反对道。 “大哥不是说了吗，‘斩天会’连孙大人孙青天都敢动，咱们就是去找他们晦气的。” 施惠看了这人一眼，继续不服气的说道。 “孙大人和大哥一样，都是一心为了百姓，孙大人那是我们佩服的，他们动了孙大人，我们去找找晦气自然可以，但是大哥出面，那岂不是和‘斩天会’宣战？这样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长江码头上万兄弟会有何结果？” 这人听了施惠的话，开口继续反对。 “媳妇儿啊，我就是说说而已，你急什么，再说了，大哥不出面，我出面也打不过啊，最多就是在他们妓院恶心一下他们。” 施惠放低了声音，赔笑道，那女子原来正是他媳妇儿，长江码头另一号人物，“美人”阎可娇。 “你们二位不要说了，孙大人无事，我们恶心一下他们也出了口气了，若是孙大人真出了事儿，我是非动手不可的。” 首位坐着的人开口说道。 “报，门外来了个人，他说，他说” 这时候，门口拦住孙要那个大汉，满头汗水的跑了进来，看着三位头领尴尬不已。 “说什么？” 施惠皱着眉头问道。 “他说他是八府巡抚孙要孙大人，他要来拜，拜鲁大哥的码头。” 这人说完，鲁通三人全部站了起来，对望一眼，眼中全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刚说曹操呢曹操就到了？ “这是那人交给小人的。” 这大汉说完就把孙要交给他的令牌递到了施惠的手上。 “真是孙大人。” 施惠惊呼道。 第354章 鲁通 第354章鲁通 孙要在门外，见到三人从内而出，为首一人，竟然是个大光头。 “鲁老大，久仰久仰。” 孙要对着这光头抱拳说道，不用猜，看这光头也知道这人是鲁通了。 “拜见孙大人。” 鲁通说着就要下跪，被孙要急忙拦着。 “本府未穿官服，不吃那一套。” 孙要说道。 “阎美人？比起那高安安也是不遑多让啊，难怪‘金钱虎’昨日去了青楼，对那高安安都不正眼看上一眼啊。” 孙要看着阎如玉笑道，一旁施惠面带尴尬，哪有给人家媳妇儿说人家去青楼的？ “孙大人实在是太过奖了。” 阎如玉急忙回礼，女人都喜欢被人夸自己漂亮，尤其是阎如玉知道自己是远远比不上高安安的，不过能从孙大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赞美，阎如玉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施老虎，别来无恙？” 孙要最后对着施惠说道。 “别来无恙？孙大人认得我？” 施惠有些纳闷了，孙大人知道昨天的事情，他不足为奇，毕竟昨天他是去捣乱了，但是他不相信孙大人会去昨天那青楼见到他。 “昨晚，我可在‘群芳院’见过施兄你的。” 随后孙要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对着三人说道，“假的”。 三人一出来就知道孙要易容了，毕竟他们对孙要的画像还是了然于胸的。 “孙大人，里面请。” 寒暄完毕，鲁通让开位置，对着孙要伸手虚引道。 “请。” 孙要也说道。 进入屋内后，分宾主落座完毕，鲁通先开口了： “孙大人，我是个粗人，也不喜欢客套，我就直说了，不知孙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鲁通问道，他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是没事儿，孙要找他聊天，估计任何人都是不信的。 “实在有些事情要鲁老大帮忙。”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但有事情，只管吩咐。” 鲁通说道。 “哈哈，孙大人，别的不敢说，在这长江之上，还没有我们鲁大哥办不了的事儿。” 施惠大笑着接嘴道。 阎如玉急忙拉了他一下，暗骂了一句，在孙大人面前这样说话，你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就是因为知道鲁老大你们的实力，所以本府才特意前来的。” 孙要没有在意，人家有实力是人家的本事，朝廷也是不能阻拦人家有本事的。 “昨晚施兄去那‘群芳院’，和那青楼的人起了冲突，本府正好对那家青楼有些兴趣，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你问这个作甚？” 鲁通询问道。 “因为本府对那‘群芳院’的头牌，高安安，很有兴趣。” 孙要毫无隐瞒的说道，鲁通等人听了暗暗皱眉，难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孙大人也对美人有兴趣？ “高安安，每次不为银子，只见书生，想来是另有目的。” 孙要见三人不说话，表情也有些变化，知道三人可能误会了，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却是如此，那婆娘，根本不看重银子，反而只见什么文人，甚至要有功名的，直接就能进她的房。” 施惠听了孙要的话，急忙赞同。 “这些文人，不知道有多少会去参加科考，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进入朝廷为官，长期下去，本府实在是不敢想象。” 孙要说道。 鲁通几人脸色也变了，这个高安安若是真如孙大人说的这样的话，那朝廷恐怕过不了几年，就会出现许多被“斩天会”拉拢过的人。 而且这些人最可怕是，几乎都是会在各个地方上为官，这样的话，“斩天会”的发展，会有多恐怖？这还只是一个高安安的结果。 “这个高安安，是‘三省五路绿林会’的人。” 鲁通对着孙要说道。 “本府知道他们是‘斩天会’的人，只是昨晚施兄说高安安和步太尉有关系，本府特来询问这个。” 孙要说道。 鲁通顿时明白了，昨晚孙大人也在群芳院，想必是施惠说了那句话，引起了孙大人的兴趣。 “这个，也只是我们猜测的。” 鲁通尴尬的说道，毕竟没有证据，污蔑朝廷命官，可是他们的不对了，至于昨晚为何去捣乱，鲁通等人的为人，却是不可能告诉孙要的。 “猜测？” 孙要张大了眼睛，这个事关朝廷太尉，岂能是胡乱猜测。 “不是猜测，我亲耳所听，亲眼所见。” 施惠急忙叫道。 “施兄弟，详细说给孙大人听听。” 鲁通皱着眉头，对施惠说道。 施惠听了马上说起了起来，去年年底，潭州府这也算是天寒地冻，施惠想去城中买一批酒出来，毕竟这城外这个时节卖酒的也少，也不够这一屋子人喝的，所以施惠去了城中。 到了城中，他在群芳院不远的路口处，见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以他的江湖本领，一眼就看出来这几人不简单，便过去找几人的茬儿，施惠带着的人也有好几个，加上城中又有他们的人，不多久，就叫来一群人。 施惠将那几人团团围住，愣说这几个外地汉子是贼人，就要抓走报官，那几人无奈之下只得自报身份，说是步太尉的随从，来此公干，并且拿出了自己的腰牌。 施惠听说是朝廷大官的随从，也是一惊，看到不远处的群芳远，施惠也明白了一点，就把人散去了，群芳远对面有个酒楼，施惠绕了一圈从那酒楼后门进去了。 施惠在酒楼暗暗观察，即便天黑了，地上的雪和群芳院的灯光倒也看的清楚，但是这一等，就是一宿，第二天一早，施惠都困的不行了，才看到一个人慢悠悠的出来，上了门外的一顶轿子，那路口的几个汉子也急忙跟了上去，一行人急匆匆的走了。 “这些护卫随从，就在门外等了一宿？” 孙要问道，地上有雪，天级一顶极冷，自己在里面夜宿青楼，让下人在外面等一宿？ “正是，所以我说那肯定是步太尉，否则他的随从怎么连去喝口酒的功夫都不敢有？” 施惠说道。 “那人长什么岁数？” 孙要问道。 “当时我有些困，时间有这么久了，样子我都忘记了，不过面庞挺白净的。” 施惠说道。 “难道真的是步太尉了。” 孙要说道，不过，没道理啊，步太尉若是真的对这高安安有兴趣，一道命令把人直接叫到京城去不就行了，怎么会亲自大老远跑到潭州府来？ 而且戚总督也在潭州府，他就不怕撞见了误了事儿？太有太尉之尊也不可能亲自跑这么远，那不是步太尉，又有何人敢借他的名头去青楼逛窑子呢？ 第355章 出一个计谋 第355章出一个计谋 孙要听了施惠的述说，暗道若真是步太尉跑到潭州府来逛窑子，那事情可就好玩了，堂堂京城大官，放着京城教坊司不去，要千里迢迢跑到潭州府来。 孙要觉得事情估计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步太尉也年过半百的人了，应该还做不出来这样糊涂的事情的。 “施兄，这人多大年纪？” 孙要开口问道。 “这个，我记不太清了，不过当时看上去，应该岁数不太大。” 施惠开口说道。 孙要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想来就算不是步太尉，有着腰牌和打着步太尉名号的随从，想来也和步太尉脱不了干系。 太尉乃是位列三公，步飞城位高权重，这种人物或者他身边的人物去了群芳院，除了找那高安安之外，还有何人？ “哎呀，你看洒家这个脑袋，竟然把正事儿忘记了，来人，赶紧安排酒宴。” 鲁通正听得津津有味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自己大脑瓜子，对着手下喊道。 “鲁老大不必麻烦，这天色还早，我刚刚才吃了东西的。” 孙要急忙阻止道。 “刚刚吃了，等下还是要吃的，你们快去安排，等下酒席晚一点再上，记住，要丰盛。” 鲁通说道，随即急忙跑出去安排。 “孙大人，你来潭州府，莫不是要查那‘三省五路绿林会’的？” 鲁通问道。 “鲁老大有所不知啊，现在国家内忧而外患，我大宋已经岌岌可危了，本府觉得，欲镶外而必须先安内，否则边关战事一起，‘斩天会’在内部生事儿，国家危矣。” 孙要一脸担忧的说道。 “孙大人忧国忧民，鲁某万分佩服，只是这‘三省五路绿林会’太过狡猾和阴险，洒家和他们也打过两次交道，却是不太好对付。” 鲁通说道。 “鲁老大和他们交过手？” 孙要惊问道。 “之前在这长江，他们要洒家帮他们走一批货，洒家在江上把船弄沉了，他们的货全部没了，不过后来洒家也死了几个兄弟。” 鲁通摇头说道。 孙要暗暗点头，这鲁通果然生猛，帮人家走货直接连自己船都弄翻了，后来死了几个兄弟多半就是被报复了。 “还有一次，朝廷走了一批花石纲，洒家一路暗中派人护送，结果遇到这帮贼寇，交了手，那一次是施兄弟带的人手。” 鲁通说道。 “那次我们也死了几个兄弟，那帮贼寇也死了一些人手，然后溜了。” 施惠点头说道。 “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报复洒家，再后来我们和他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鲁通说道。 “鲁老大，你们竟然和那‘锦蓉帮’的杨义一样，都是忠君爱国之人啊。” 孙要赞道。 “孙大人说的哪里话，洒家无非就是在这长江之上，带着一帮苦哈哈吃饱个肚子，不值得什么，杨帮主洒家也认得，是个英雄。” 鲁通说道，他是长江流域水陆码头总瓢把子，和川中杨义，认识也不奇怪。 “鲁兄可知，潭州府内，‘斩天会’有多少人手？” 孙要问道，这种事情，他觉得鲁通应该知晓。 “这个洒家具体还真不知道，不过赌场的徐可，青楼的李不应，还有轻易不露面的董小平，这都是几号人物。” 鲁通说道。 “那杜云呢？杜云是谁？” 孙要急忙问道，但是鲁通只是摇了摇头，脸色非常凝重。 孙要心中一沉，连鲁通都不知道杜云是谁，这人，居然如此神秘？未知的事物，永远都是最可怕的。 “杜云只要他是个人，就不会没人知道，鲁老大，不提他了，本府今日来此，也并非是要询问鲁老大如此多的问题的，主要还是为了结交鲁老大这个人。” 孙要说道，这当着面了，自然不可能是说来拜鲁通码头了。 “孙大人如此看重洒家，洒家脸上都感到贴了金子了。” 鲁通面露笑容，认真的说道。 “久闻鲁老大古道热肠，义薄云天，从不欺负穷苦人家，反而带着如此多的穷人有一口饭吃，本府那是佩服的很的。” 孙要继续恭维道。 “孙大人莫要夸洒家了，孙大人你做的事情，你的名声，洒家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孙大人赫赫大名，我们这些穷苦百姓谁人不知？单就锦州府狗官母家父子，洒家就只能说一个服字。” 鲁通说道，他对孙要是真心佩服，要不也不会为了孙要让施惠去闹群芳院了。 几人互相敬佩，当晚也是尽都高兴，第二天，孙要要回潭州府，鲁通苦留不住，只得告诉孙要，若有差遣，只管派人来说，他一定前往。 回到潭州府，孙要从李府正门进入，今天人都撒出去了，他易容进入，自然也不必在乎那么多了。 在正门，孙要见到刘孟凯，有些诧异，知府怎么在这门口守着。 “孙大人，刘知府今天来了三趟了，孙大人今天派人满城询问他这个知府，估计他被吓破了胆了。” 李明果笑着说道，孙大人查出来的知府，县令，无不砍头，刘孟凯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查出什么了吗？” 孙要问道。 “这刘大人官声还是不错，但孙大人也知道，这样去问，又是大人的人去问，总会有那么些个不好的声音。” 李明果说道。 孙要明白，断案，总会得罪一方，自然也会有人说刘孟凯不好的话。 “劳烦李先生出门告知刘知府，好生为官即可，莫要在乎人言。” 孙要说道。 “好，老朽这就告诉他去。” 李明果笑呵呵的说道，这么一说，刘孟凯也明白了，孙大人要他继续当官，自然是没有事情了。 如今，“斩天会”在暗处，孙要在明处，“斩天会”又不会自己跳出来，孙要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找他们，即便知道赌场和青楼是“斩天会”的产业，也无可奈何，抓几个小啰啰，封几处产业，并没有任何的用处，等他走后，凭“斩天会”的实力，自然又会开起来了。 最关键的是，孙要若不把这几个贼人抓住，他这一路上怕是都不得安稳了，不过即便抓住，恐怕也不会安稳。 “得想个办法，把‘斩天会’的人引出来。” 晚上，孙要和李明果在书房商量。 “孙大人有何主意？” 李明果问道。 “惭愧，惭愧，本府还真没有办法。” 孙要说道。 “哈哈哈。” 李明果哈哈大笑，他如何不知道孙要和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想他帮忙出个主意，此时李明果大笑，完全是长辈看着晚辈吃瘪的大笑，孙要虽然很有手段和本事，但是李明果心中，这还是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 “孙大人，那老朽就给你出一个计谋。” 李明果笑道。 “李先生快说。” 孙要顿时来了精神，这人老成精，果然是有办法的。 第356章 步太尉的公子 第356章步太尉的公子 “孙大人，你说步太尉和这高安安有染，你觉得是不是太过可笑了？” 李明果问道。 “而且据老朽所知，去年年底，步太尉可是从来没有缺席过早朝的。” 李明果说道，当时他们是一派，谁出了院门，李明果自然知道。 “那李先生的意思是？” 孙要开口问道。 “步太尉有一个公子，年纪二十有三左右。” 李明果说道。 翌日，高路手下有一个叫做李项的，此人攻击不行，但是防御却是一流，也算是个能人了。 此时李项正快马加鞭的出了城门，朝着京城方向飞奔而去。 孙要穿着官服，每日带着大队人马，在城中到处游荡，城内也贴满了告示，上面写着捉着“三省五路绿林会”的贼人——杜云。 这告示没有写李不应等人，如果写了，那就是公然为敌了，孙要目前还不想和他们为敌，只想查出杜云是谁来。 所以告示上写着“杜云者，潭州府内一刁民也，其父早亡，其母改嫁，对其管教无方，杜云狗贼自小怪癖凶残，粗蠢好杀，一十三岁便加入反贼，纠集党徒，欺负百姓，三省五路绿林会中，纵情如奔狗，执德如朽索，杀人如剪草的乌合之众，在我大宋境内无恶不作，对待外敌却是卑躬屈膝有如走狗。 杜云，身为匪首，血债滔天，连累无辜百姓何止千万，本府身为八府巡抚，必将此贼，缉拿归案，凌迟寡之，若有人知晓此贼人下落，报知本府，本府可对其赏金赐银。” 落款是八府巡抚大印。 一时间，潭州府沸腾，百姓议论纷纷，他们从来不知道什么是“三省五路绿林会”，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身边居然有这样的狗贼，但是他们相信孙大人。 杜云此人，骂声滔天，人人恨不得立刻将此人揪出来，不过，却没有一人能给孙要提供半点线索。 孙要也不着急，他天天带着人满城优哉游哉的游荡，他是坐在马车里面的，也不轻易露头，加上李明果又找了本地工匠把马车重新改了一遍，现在就是弓箭也射不穿了。 孙要的人，到处给百姓说“斩天会”的罪名，尤其是元县的事情，甚至把有的没得，全部扣到了“斩天会”头上，什么“斩天会”头目张海涛张员外，什么刘明，全部都是“斩天会”的人。 百姓群情激奋，但是“斩天会”的人却还是没有一个人露面。 “还真是坐得住啊。” 马车里，孙要和陈阳说道。 “大人，前面是赌场了，要不要属下带人去砸了，引他们出来。” 赶车的吴昊天听到里面孙要的话，忍不住说道。 “不可胡来，你没见大人连赌场都不碰吗？若非是杜云，大人早就查封了赌场了。” 陈阳呵斥道，吴昊天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他们虽然不出来，但是估计也要气破肚皮了。” 孙要轻笑道。 “他们素来低调，今日大人竟然把他们暴露，甚至罗列了他们那么多罪名，他们不气肯定是不可能的。” 陈阳说道。 “这几日，本府就造造声势，他们不是想杀我吗？现在本府天天在他们眼皮子地下转悠，还给他们泼污水，他们会怎么想？” 孙要问道。 “他们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尤其是那天刑场那几人，恐怕面都不敢露了，他们一定想先弄清楚大人你有什么底牌，竟然敢如此的做。” 陈阳笑道。 “哈哈，本府越是这样，他们越是心疑，但是本府还偏偏不去动他们的产业，不逼他们，就这样吊着，看谁先受不了。” 孙要笑道，因为他派出去散播消息的人，还就在赌场和群芳院门口最多，几乎白天这些店铺门口就没有人不说的。 至于赌场和青楼出来赶人，奉了八府巡抚的命令，谁敢来赶人？赶人岂不是正好给孙大人落实了抓捕的口舌？他们正在疑惑不解，岂敢轻举妄动。 一连十天，天天如此，孙要自己都要坐不住了，因为这都十天了，“斩天会”除了名声上面受到其他的侮辱之外，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作用。 这天中午，终于，李项回来了。 “大人，步公子在城外十里了，等下就要进城了，我告诉步公子我先回来禀告。” 李项说道。 原来李项去了京城，求见步公子，见到人之后，李项说自己是群芳院的人，高安安被八府巡抚看中了，不过高安安姑娘心系步公子，不愿嫁给孙大人，特命自己前来求救。 步公子一听，这还了得，不过他也不是草包，知道告诉自己父亲后，自己父亲不见得会帮自己去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得罪孙大人。 所以步公子自己带了十余号手下，连夜和李项来了潭州府，他想的很简单，只要自己咬定高姑娘乃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那么孙大人若是用强，就是强抢民女的罪名了。 孙要在朝廷的地位和关系，步公子多少也知道，如果这个罪名给孙要扣上了，自己父亲多半还会夸自己，如果孙要不吃这个罪名，那高姑娘自然也就被自己救下了。 想到高姑娘，步公子浑身燥热，上次那一晚，让步公子从此对其余姑娘失去了兴趣，这大半年总想着何时还能再去潭州府，却不想今日，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至于名声，步公子从来就没有看重过，说到得罪孙大人，步公子更是想都没有想，抢我女人，我都没有怪你好不好。 孙要此时听到李项的消息，顿时大喜，马上叫来龚瑞赵茂杰等人，全部出动，布置人手分散在群芳院附近，然后坐了马车，和吴昊天高路等在了群芳院门口。 群芳院里面，对于孙要的马车出现，并没有意外，这十天来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很快，步公子的马车也到了，孙要施施然下了马车，龚瑞等二百余人，全部都出来了，把步公子就在这群芳院门口围住。 “步公子，久仰久仰。” 孙要拱手说道。 “孙大人？” 步公子下了马车，看着面前这人惊问道，孙要，他自然是知道长相的，没有见过本人，那也是见过画像的。 “拿下。” 孙要挥了挥手，对着龚瑞说道。 步公子被这一出惊呆了，直接拿我？至于他的十余个手下，没有一点反抗，这局面，反抗就是找死。 “你为何抓我？” 步公子被吴昊天摔倒在地，立刻朝着孙要大吼道。 “你来这里干嘛？你不知道本府正在抓反贼，你不在京城呆着，跑来这里，本府怀疑你和反贼有勾结。” 孙要淡淡的说道。 “你才和反贼有勾结，我是来救人的，救那被你要强娶的姑娘。” 步公子叫道。 “大胆，竟敢侮辱本府，吴侍卫，让他知道何为礼数。” 孙要对着吴昊天说道。 在步公子随从惊骇的目光中，步公子被吴昊天好一阵拳打脚踢，龚瑞在旁边看的直摇头，觉得自己都没有吴昊天这样的本事，能这样打人。 孙要就是要在群芳院门口抓人，抓给群芳院的贼人们看，堂堂步太尉的公子，为了“斩天会”的人，被孙要抓了，孙要不信“斩天会”这还坐得住。 孙要引了十天都没有引出来的“斩天会”，果然是坐不住了，不久后，群芳院内一只信鸽悄然升空，朝着城外飞去。 第357章 要上天了吗 第357章要上天了吗 抓了步公子，自然不会带到府衙去审问，此时，孙要将步公子押在了李府。 “步公子，你好啊。” 孙要笑嘻嘻的看着步公子，步公子这时候正被吴昊天按着跪在地上，满脸鼻青脸肿，吴昊天打的他还真不敢反抗了。 “孙大人，你为何抓我？” 步公子一脸不满意的看着孙要，只是不敢开口辱骂了，更不敢提孙要强抢高安安的事情。 “步公子，你叫步飞云是，你爹叫步成飞，你倒好，直接要上天了吗？” 孙要笑道，陈阳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急忙假装连连咳嗽，人家叫什么名字，孙要也能瞎给人家解释，飞云这个名字就是要上天吗？ “孙大人，这名字是我爹起的，你找我爹去啊。” 步公子说道，他这是搬出他爹了。 “步公子啊步公子，你倒是说说，你来潭州府有何贵干？” 孙要问道。 “我是来找高安安姑娘的，干你何事？” 步公子叫道。 “高安安姑娘？高安安是谁？” 孙要面露疑惑的对着步公子问道。 “就是被你要强娶的那个女的。” 步公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娘西皮，打死你个混账东西。” 吴昊天怒骂一声，冲上去就打，陈阳急忙叫拉开。 “吴兄弟，退下，你打他干嘛？” 孙要无语，这个时候你还打他干嘛，群芳院我让你可以动手打他一顿，那是打给“斩天会”的人看的。 “大人，不是你让我照着他打吗？” 吴昊天问道。 “现在不用打了，让他说说高安安姑娘。” 孙要对着吴昊天说道。 “大人，你要娶那婆娘你娶就是了，这混账东西居然敢来干涉大人，我打死他。” 吴昊天说着抬脚又是一腿踢到步公子身上。 “胡说八道，本府何时要娶那高安安了？” 孙要怒道。 “大人，属下明白的，属下跟了大人这么久，你还瞒着属下干嘛？那五月姑娘，那圆圆姑娘不都是吗？反正都是清倌儿，没人敢笑话大人，也没有人敢阻拦，谁敢阻拦，就让他吃我一顿拳头。” 吴昊天咧着大嘴巴说道。 “住口，滚出去。” 孙要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他没有想到吴昊天会这样想他。 “出去，快出去，大人没处罚你之前赶紧走。” 龚瑞攀着吴昊天的胳膊，把他往外推，说实话，龚瑞最早跟着孙要的，都从来没有见孙要对自己等人吼过，他还真有些担心等下吴昊天会受到什么惩罚。 “咋了，大人要娶那婆娘，这混账敢过问，我就要打他，打死他。” 吴昊天被龚瑞推到了门外，嘴巴却不停的喊着他要打死步公子。 一群人都有些傻眼了，这真不是安排好的，完全就是吴昊天自己搞出来的。 “步公子，本府并不会娶那高安安。” 孙要摇头说道。 “哼，你自己手下都知道了，你还隐瞒？本公子要上报朝廷，告你强娶民女之罪。” 步公子好像抓住了孙要的把柄，又好像吴昊天已经走了，直接站起来一脸不爽的说道。 “说，你和高安安什么关系。” 孙要仿佛没有看到他站起来了，开口问道。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强抢她做你的妾室，本公子自然要来救她，孙大人，你口口声声在皇上面前说你为国为民，想不到却是这样的人？” 步公子说道。 李明果在屏风后面，暗暗叹息，这就是步太尉的公子？十足的大草包一个啊。 “跪下。” 孙要拍了拍椅子扶手，大喝道。 “哼，孙大人，莫不是要官压本公子？本公子可不会怕你，现在本公子就要去上书告你了。” 步公子说完，大摇大摆的就要走出去。 “龚某在此，你休想离开。” 龚瑞站在了步公子的面前，对着他轻声说道，不过，并未动手。 “孙大人，你是几个意思啊？” 步公子转头问道。 “哼，你爹现在也不过二品官，看到本府都要下拜，你一个二世祖，也敢跟本府摆架子？跪下。” 孙要喝道。 “那本公子要是不跪呢？” 步公子反问道，他觉得他现在拿出孙要的把柄了，强抢民女，这对一个朝廷命官来说，那可是了不得的大罪。 “吴昊天。” 孙要大喊一声。 “大人，来了。” 吴昊天就在门口嘀咕着，听到孙要喊他，条件反射的答应一句，然后跑了进来。 “让他跪下。” 孙要指着步公子说道。 “是。” 吴昊天躬身答应一声，回过头去傻眼了，这不是跪着的吗？又疑惑的看了孙要一眼。 “没事儿。” 孙要憋着笑对吴昊天挥了挥手，这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步公子，你说高安安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不是？” 孙要问道。 “是。” 步公子咬牙答应道。 “刘知府？” 孙要朝着屏风后面喊道，原来潭州知府刘孟凯就在李明果身旁。 “告诉他，高安安是何人？” 孙要说道。 “是，孙大人，步公子，那高安安乃是‘三省五路绿林会’的反贼之一，这一点，千真万确，不容置疑，那群芳院，正是那帮反贼开设的。” 刘孟凯同情的看了步公子一眼，对着步公子说道。 “你胡说，安安姑娘怎么可能是反贼，怎么可能？” 步公子面露惊慌之色，这要是真的，他私通反贼，连他老子都要受到牵连，若是孙要硬说他也是“斩天会”的人，硬扣他一个罪名，他爹罢官都是轻的了。 “步公子，你完了，带下去。” 孙要大叫一声。 “孙大人，你陷害我，你陷害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步公子被押了下去，隔着很远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这个步公子，多半会有人来救他。” 这时候，李明果走了出来，对着孙要说道。 “是啊，当朝太尉家唯一的公子，这对‘斩天会’来说，可是一张强大的底牌，能办的事情也太多了，‘斩天会’必然不会放弃。” 孙要点头说道。 “不过目前，是要让‘斩天会’的人着急，刘知府，你在城内宣传，就说步太尉的儿子，私通反贼，已经被本府当场拿住，至于反贼是谁吗？就说是那‘小豹子’林平。” 孙要笑道。 “是，大人，下官这就去办。” 刘孟凯答应一声，回了自己府衙。 “吴兄弟，刚刚本府说话重了点，本府给你道歉。” 孙要突然说道。 吴昊天先是一惊，然后慌忙跪在地上，连说不敢。 李明果看着孙要，越发觉得孙要深不可测了。 “这个步飞云，安排两个人，送去潭州府大牢里。” 孙要想了想又说道。 “这样步飞云岂不是会被人救走？” 李明果皱眉问道。 “救走了，才能坐实了步公子的罪名。” 孙要说道，李明果心中一惊，孙大人这是要干嘛？这是要对步太尉动手？这动作未免跳的太快了？ 第358章 污了大人名声 第358章污了大人名声 步飞云被关进了大牢里面，孙要没有安排一个人去管他，甚至刘孟凯为了保护孙大人的安全，还从看守牢房的差役外面，抽调了一半的人手去李府巡逻。 整个潭州府都知道了，当朝步太尉的公子步飞云，居然勾结反贼，意图谋反。 李明果悄悄派了一个人，连夜去了京城。 高路手下李项，又辛苦了一趟，连夜去了京城。 在锦州府乐得清闲的戚文昭，亲自去了京城。 潭州府，人人都知道，恐怕马上就要不太平了，连老百姓都在猜测“斩天会”会不会动手，毕竟他们是反贼，孙大人可只有不到二百人。 李府上下，严阵以待，吴昊天都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刀伤还没有完全愈合，每日在李府跑前跑后，好像别人他都不放心一样，只有自己亲自巡逻，才能让他安心。 当晚，牢房就被劫了，步飞云不见了，看守牢房的差役并没有什么损失，劫狱的人见差役没有反抗，也没有杀人，其余囚犯也没有被释放，目标很明显，就是冲着步飞云来的。 “大人，牢房被劫，步飞云被人救走，请大人治罪。” 牢头在刘孟凯面前请罪。 “都是本官一时疏忽造成，本官调了那么多人去李府，和你无关，本官自会一力承担。” 刘孟凯挥了挥手说道，这样牢头诧异，心情更是轻松了不少。 刘孟凯到了李府，对着孙要又是猛夸，说孙要料事如神。 “刘大人，你说步飞云被劫走了，会被藏在哪里呢？” 孙要问道。 “明天一早，多半会被送出城去。” 刘孟凯想了想说道，这是常识，谁救了犯人还敢藏在城里？“斩天会”也不敢，因为他们知道，别人不敢搜查他们，但是这个孙大人却是不可能不敢。 “恩，会送出城去，而且还会送他回京。” 孙要点头说道，只有让步飞云回去了，才能够想办法把他勾结“斩天会”的事情压下去，毕竟他爹可是太尉。 “人证物证都有，步飞云还能狡辩？” 刘孟凯问道。 “刘大人，你太小看他们了，任何证据，他们都有办法洗脱，除非是人赃并获。” 孙要说道。 “大人，他们如果乔装打扮出城去，我们怎么办？” 刘孟凯问道。 “来人，调集人马，跟本府去一趟群芳院子。” 孙要说道。 “孙大人，这？” 刘孟凯惊问，这是要开战？ “犯人被劫，咱们去搜捕，有何不可？” 孙要问道。 不多时，吴昊天二百余人就已经全部准备到位了，还有刘孟凯之前安排的和他此时带来的，总共三百人。 “李先生，你留在家中恐怕不安全了。” 孙要出发时，对着李明果说道，这段时间，傻子都看的出来，李明果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 “孙大人不必在乎老朽，他们还不敢来对付老朽。” 李明果说道。 孙要看了李明果一眼，但是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不过见李明果说的这么肯定，也不再多劝。 群芳院，今晚照常在营业，李明灯火通明，想来也是不想因为这事儿受到牵扯，那边劫狱，这边就停业，人又是在群芳院门口被抓，事情不能太巧了。 孙要带着龚瑞等人还有二十名护卫走了进去，吴昊天留在外面带着人把群芳院包围了起来。 那些客人此刻见到这么一大群人走进来，为首的还是那官服胸口纹龙的孙大人，无不心惊胆颤。 “寻花问柳的，马上滚。” 赵茂杰大喝一声，满楼客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整个群芳院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再也没了刚进来时候的嘈杂声音。 “大人，这是为何啊？” 一个老鸨笑容满面的跑了过来问道，孙要旁边的龟公站的很近，但是他是打死也不敢过来问的。 “本府听说你们这里有一绝，特意来拜会。” 孙要笑道。 “不知大人说的是？” 老鸨疑惑的问道，带着这么多人来，老鸨根本就不敢说孙大人是为了高安安，只有等孙大人自己说出来。 “高安安呢？本府特来看看。” 孙要昂着头说道。 “大人原来是为了这个？安安姑娘在三楼，大人稍后，我去叫一声，各位爷，请坐，今儿个我们群芳院请客，坐，都坐，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收拾桌子上菜啊。” 老鸨神色放松了，对着孙要带的人招呼道。 “有人请客，你们就坐。” 孙要说道。 这些人围着三个桌子坐了下来，不过他们对上来的酒菜是碰也不碰，就那么安静的坐着。 高安安这时候也下来了，就连高路眼睛都直了一下，他想的是在皇宫中，这种女子也难得见到？ 不过高路没有多看，定了定神，瞪了另外两桌人一眼，这女子是你们都看的吗？ “小女子拜见孙大人。” 高安安施施然的走到孙要面前，对着孙要行礼道。 “高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孙要笑道。 “是你？” 高安安一惊，想起来那天对上下联那人。 “是我，听说安安姑娘七天才接待一回客人，为何今天也在这群芳院中呢？” 孙要问道。 “大人说笑了，小女子本来就是这群芳院的人，自然在这里了。” 高安安说道。 “这样啊，安安姑娘七天才接一次客，那其余六天岂不是很无聊？” 孙要问道。 “孙大人说的是，确实有些无聊。” 高安安低着头说道。 “如此的话，不若跟着本府出去玩玩，本府帮你解闷儿？” 孙要知道这女子多半也是‘斩天会’的人，而且孙要没有想到高安安居然真的就在群芳院，所以此时稍微有些慌乱，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救了步飞云，你难道不去陪陪步飞云吗？人家可是为了你来的潭州府。 “能得孙大人的垂青，小女子是烧了高香了，愿听孙大人安排。” 高安安低声说道，这话让孙要自己都差点把持不住，心神不宁了，愿听我安排？这话意思，太明显不过了。 “步公子在哪儿？” 孙要问道。 “大人说的是步公子？不是大人你抓走了吗？” 高安安回答道，抓步公子，满城皆知，她说不知道就太假了。 “步公子亲口说的，你可是他未过门的女人，高姑娘真的不知道？” 孙要问道。 “步公子实在太抬爱小女子了，小女子一个青楼烟花之地的女人，如何能进的了步府的大门，所以小女子也并没有对步公子的话放在心上。” 高安安说道。 “原来和步公子没有婚约啊，那今晚，可就要便宜本府了，哈哈哈哈。” 孙要大笑道。 “上次孙大人都不愿意进小女子的房间，这次怎么又这样说了呢？” 高安安脸色丝毫没有变化，平静的问道。 “上次去你的房间，咱们又不能同床共枕，今晚可就不一样了。” 孙要一边说着一边轻抚高安安的脸颊，这脸，吹弹可破。 “原来大人喜欢的是这个，大人位高权重，既然大人喜欢，小女子自然听命，可大人却又何必带这么多人来呢，小女子怕污了大人的名声。” 高安安说道。 第359章 回忆 第359章回忆 “安安姑娘，此处只有咱们两个人，我也不兜圈子了，你知道我来此何意吗？” 孙要和高安安到了房间中，孙要对着高安安问道。 “孙大人是想问‘三省五路绿林会’的事情？” 高安安说道。 “安安姑娘果然是聪明人。” 孙要说道。 “所以和聪明人打交道，不累对吗？” 高安安笑道。 孙要低了下头，平复了下心绪，只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人，有一种女人，她的眼睛随时随地都在放电，只需看男人一眼，就会让男人自作多情，面前这个高安安，就是这样的女人。 “安安姑娘，你是‘斩天会’的人吗？” 孙要问道。 “我，当然是。” 高安安居然直接承认了，这让孙要万万没有想到。 “哦？安安姑娘真是快人快语。” 孙要一愣，他两世为人，居然也完全猜不透面前这个女人的一点心思，要知道孙要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见过的听过的看过的知道的，岂能是这个时候儿的人所能相比的？ “孙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步飞云，是我们救下的，孙大人你把步飞云关在府衙的牢房里，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去营救吗？” 高安安问道。 “不错，就是让你们去救的，毕竟步飞云在我手上，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还是个麻烦。” 孙要点头说道。 “其实，‘斩天会’这边，我做不了主，我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负责为‘斩天会’拉拢一些达官贵人罢了。” 高安安自嘲的说道。 “安安姑娘连当朝太尉的公子都能拉拢，恐怕这能力，也没有几个人能比的了？” 孙要感慨道。 “孙大人，男人嘛，无非就是看中我的这副皮囊，其实，换一个有姿色的女人来，那步公子不一样会就范吗？就好比孙大人现在，无动于衷。” 高安安看着孙要，眨巴着眼睛。 “安安姑娘若是去过京城我府上，就知道我为何无动于衷了。” 孙要苦笑道，现在家里还有两个自己还没有碰过的女人等着自己，美人多了其实也是一种麻烦。 “我不明白孙大人的意思？” 高安安询问道，她不知道这和孙大人府上有什么关系？ “不明白也最好，有时候我都希望自己能不明白呢。” 孙要玩笑道，他说的是实话，可是高安安却越听越糊涂了，这个孙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安安姑娘，说说‘斩天会’，你也知道，你们‘斩天会’可是在锦州府，差点杀了本府。” 孙要扯开了话题说道。 “大人，我也只是听说，却不知道实情，好像是那林平，一心想要杀大人，他在刘总舵主面前，多次请总舵主杀了大人。” 高安安说道。 “我知道他一直想要杀我，我和他的梁子，结了很久了，安安姑娘，林平在你们‘斩天会’，算什么职务可否告知。” 孙要问道。 “孙大人，这是要我出卖‘斩天会’吗？” 高安安反问道。 “我观安安姑娘不像是那十恶不赦之人，所以想要给安安姑娘一条明路。” 孙要说道。 “哈哈哈，孙大人，你要给我一条明路？是想要救我？我乃是反贼，你不抓我反而要救我，孙大人是想要占有我吗？” 高安安讥笑道，然后起身斜躺在床上，裙下露出一双大白长腿，对着孙要露出笑意。 孙要见状立即起身，走到高安安面前，手缓缓的伸出，碰到高安安的裙摆，将裙子给他提了起来，把双腿遮住。 “孙大人是看不上我？” 高安安一脸愕然，她这一招，不知道多少文人子弟，如饿狼一般扑来，高安安此时都在怀疑孙要是不是个男人了。 “你也说了，你是反贼，本府岂会犯如此错误？” 孙要摇头说道，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高安安眼中露出一丝杀机，随即消失不见，也起身坐到了桌子边，脸上也不再发出勾人的魅力了。 “孙大人，林平在我们‘斩天会’，算是个中层人物罢了，无非就是掌管着陕西路那边的一些生意。” 高安安说道。 “生意？安安姑娘说的是走私？” 孙要立刻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高安安摇头说道，他们各自分工，平时若无大事，也不联系。 “安安姑娘，杜云是谁？” 孙要继续问道。 “孙大人，呜呜呜，不要提他好吗？” 高安安听到杜云二字，立刻哭了出来，此时梨花带雨的脸庞，让孙要都为之起了怜惜之情。 “怎么了？” 孙要轻声问道。 “若不是他，我又岂会在这里？” 高安安说道。 “安安姑娘若不嫌弃，可否告知本府？” 孙要皱眉问道，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内部关系居然如此乌七八糟的。 “孙大人，你看不上我，也是应该的，我刚成年的那天晚上，就被杜云糟蹋了。” 高安安说道，此时她的脸色居然平静的让孙要都觉得一阵可怕。 “安安姑娘，你告诉本府，那杜云到底是谁？” 孙要语气变了，他说过，今生既然来了，誓要诛尽这等恶贼。 “孙大人，别问了，你不是他对手，我这么多年对那报仇的事情，想都不敢想。” 高安安脸色难看的说道。 “说，本府一定将他绳之以法。” 孙要说道。 “孙大人，他平时总是带着面具，即便是那晚，那晚，他也带着面具。” 高安安说道。 “你就没有反抗，没有扯下他的面具？” 孙要疑惑的问道。 “孙大人，我不敢，不要提了好吗，不要提了。” 高安安双手捂着耳朵，拼命的摇头说道。 孙要深吸一口气，看了高安安一眼，没有再开口了。 “孙大人，我怕，我害怕。” 高安安突然扑进孙要的怀中，双手死死的抱着孙要的腰，孙要不忍心推开她，隔了好久，高安安还在低低的抽泣。 “孙大人，玷污了孙大人的官服，小女子罪该万死。” 良久，高安安才起身，对着孙要说道。 “一件衣服，有什么罪该万死的，安安姑娘，本府也知道你心中难过，只是本府还是想问问你，那杜云，你可有线索？” 孙要歉意的看着高安安，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线索，岂能不问？ “哎，孙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却是在一次晚宴的时候，坐在他旁边，见到他衣摆中，露出了一个令牌。” 高安安回忆道。 “什么令牌？” 孙要急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那令牌上面，有一个‘戚’字。” 高安安说道。 “戚文昭。” 孙要面色大变，心头骇然不已。 第360章 天方夜谭 第360章天方夜谭 孙要带着人回去了，来了不久就离开群芳院了，一个人也没有抓，群芳院更没有查封，就连那董小平，孙要也没有搜捕。 这让准备等下好好打一架的龚瑞等人疑惑不已，怎么这就回去了，和来的时候说的不一样啊。 回到李府，书房里，只有孙要陈阳和李明果。 “孙大人，你是说戚文昭戚总督？” 李明果也是面色大变，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斩天会’一旦举事，大宋岂不是危在旦夕？” 陈阳说道。 “荆湖南路，陕西路，若是‘斩天会’举事，大宋瞬间又要失去一半的江山了。” 孙要面露凝重，这样的大宋，不亡才怪。 “孙大人，你真的相信那高安安的话？” 李明果问道。 “李先生有何见解？还请指教。” 孙要说道。 “指教不敢当，只是老朽觉得这一次，未免孙大人太过顺利了。” 李明果说道。 “顺利？” 孙要沉思，回忆起今晚发生的一切，确实太过顺利了，不过高安安的话，却由不得孙要不相信。 “那高安安的遭遇，老朽也十分同情，但是她只是看到一个令牌，孙大人就认为是戚总督，未免有些儿戏了？” 李明果说道。 “不错，不过这事儿，多半和戚总督也有些关系。” 孙要说道。 “朝廷总督，边疆大吏，这事情，一定要弄清楚，那陕西路总督沈迁，就是不清不楚的，到现在，也只能怀疑，这样以后恐怕就是祸端。” 李明果说道。 “我去一趟锦州府。” 孙要说道。 “不行，大人，你怎么可以自投罗网？” 陈阳立刻反对，“斩天会”现在是恨不得杀了孙要，若是戚文昭真是杜云，那孙要此时，必然有去无回。 “不错，孙大人，你不能去，如果我们假设高安安说的是真的，那么，戚总督为何要去锦州府？” 李明果问道，虽然戚文昭是他的门生，但是，若戚文昭真是反贼，李明果必然只会与他为敌。 “李先生的意思是，戚总督去锦州府，就是为了把自己置身事外？” 孙要说道，看来，李明果也没有相信他这个门生。 “不错，戚文昭虽然是老朽的门生，但是，事关重大，老朽不得不慎之又慎。” 李明果点头说道，他也不同意孙要去冒险。 “无妨，我大张旗鼓的去，戚文昭只会保护我，不会害我？” 孙要说道。 “孙大人，那若是戚总督不是‘斩天会’的人呢？孙大人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找戚总督，潭州府怎么办？” 李明果问道，潭州府的反贼如今，声势已经造出来了，双方恐怕都在等着最后一刻，孙要此时去找戚文昭，若戚文昭不是‘斩天会’的人，潭州府的反贼只怕会溜之大吉，下次再想找到，就难上加难了。 “李先生说的也是，潭州府，不能功亏一篑。” 孙要赞同道。 “两位，你们只觉得我们能赢‘斩天会’？若是‘斩天会’这段时间调兵遣将，或者戚总督是‘斩天会’的人，我们在潭州府，岂不是如同那瓮中之鳖？” 陈阳皱眉说道。 “如果‘斩天会’调兵遣将或者戚文昭派人杀我，那‘斩天会’就等同于起事了，哪怕是太上皇一派和他们有关系，也必然会下令剿灭他们，他们不敢。” 孙要说道，数十年前宋江一伙在大宋危难之时起事，都被剿灭了，何况现在休养生息了十余年之久的大宋。 “他们在等时机，所以，要杀我，也只会是荆湖南路的‘斩天会’杀我，就好比林平上次在元县一样，也只是陕西路的‘斩天会’杀我。” 孙要说道。 “不行，还是太冒险了，我觉得应该调兵来。” 陈阳说道。 “军队本府岂能胡乱调遣？那不是给皇上添麻烦吗？” 孙要摇头拒绝了陈阳的提议。 “而且戚文昭现在敌友不分，他在朝中属于中立，本府来了潭州府，他就去了锦州府，此人太过滑头，也不得不防，如果调兵来此，恐怕是逼戚文昭站队了。” 孙要解释道，毕竟戚文昭有两万大军和一万水师，孙要居然从京城借兵来，这不是逼戚文昭站队太上皇一派吗，因为皇上这边，根本就是不信任他。 “那戚总督这事情，派谁去查？” 陈阳问道，这话其实问了也等于没有问，总督大人，哪怕是孙要想查，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的，何况别人。 “我有办法。” 孙要想到了一个人，脸色放松了下来。 第二天，孙要和龚瑞又被赵茂杰易容了一翻，悄悄的出了城门，朝着岳州前去。 鲁通没有想到孙要这么快又来了，心中大喜，急忙请孙要入座。 “鲁老大，别来无恙？” 孙要笑道。 “孙大人，这才几天，洒家怎么会有恙呢？” 鲁通笑道。 鲁通这话说的，真有意思，一句玩笑话，自然而然把距离拉近了不少。 “鲁大人，我来此地，就是想问你个事情。” 孙要说道。 “孙大人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洒家知道的一定告诉孙大人。” 鲁通豪爽的说道。 “痛快，鲁老大，戚文昭你知道？” 孙要开口说道。 静，一片安静，施惠和阎如玉都没有说话了，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孙大人这是何意？戚文昭，那不是总督吗？ “孙大人，戚总督怎么了？” 鲁通尴尬的开口问道，他怎么会不知道戚总督，但是他们三人都觉得，孙要直接问戚文昭的大名，估计是朝廷争斗了，他们三人下意识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们不想牵扯进去朝廷争斗当中去。 “戚总督，为官如何？” 孙要问道。 “孙大人莫不是要查戚总督？洒家虽然在这长江边上，但是也知道戚总督，好像不怎么过问事务，州府政务，都是各地知府自己处理，戚总督，倒像是一个逍遥总督。” 鲁通说道，他说的倒也是自己知道的，并没有添油加醋。 “孙大人，这也只是洒家偶尔听说的，百姓们倒也是这么传的，具体洒家还真不知道。” 事关孙大人和总督之间的事情，鲁通不敢胡乱说话，虽然他敬佩孙要，但也不愿意随便开口诬陷一个总督，而且还是一个百姓不骂的总督，当今世道，百姓不骂，就算是一个好官了。 “戚文昭，和‘斩天会’有关系吗？” 孙要问道。 这话如同晴天响起一道炸雷，震的鲁通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总督和反贼有关系吗？这事情鲁通简直想都不敢去想，不过鲁通若是知道孙要早就在怀疑陕西路总督沈迁了，他也就不会这么震惊了。 “孙大人，洒家对这个，还真不知道。” 鲁通咽了口唾沫，艰难的回答道。 “鲁老大，放松一点，这可不是你啊。” 孙要见了鲁通的表情笑道。 “孙大人，你这消息，实在让人难以放松啊。” 鲁通苦笑道。 “鲁老大统管长江流域水路码头，消息一定灵通，本府想请鲁老大帮个忙。” 孙要说道。 “孙大人可是要洒家帮你去查戚总督？” 鲁通脸色难看了，他去办这事儿，一不留神，自己和手下，就全完了。 “不，如果戚总督就是那杜云，没有人能查的出来，也不可能查的出来。” 孙要摇头说道。 “什么？孙大人，你怀疑戚总督？” 鲁通大叫道，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堂堂朝廷一品总督居然成了反贼头目？不是天方夜谭是什么？ “本府也只是怀疑。” 孙要没有隐瞒，对着鲁通说道。 “孙大人，不知道要洒家帮你办何事情？” 鲁通问道。 第361章 查封赌场 第361章查封赌场 “孙大人，你要洒家办何事情？” 鲁通对着孙要问道。 “鲁老大势力范围分布甚广，本府想要鲁老大帮本府散出消息去，就说荆湖南路总督戚文昭，安通‘三省五路绿林会’的反贼即可。” 孙要说道。 “孙大人，这，万一戚总督和他们没有关系呢？” 鲁通问道。 “如果不是，那也能麻痹‘斩天会’的人，毕竟这个消息，是潭州府‘斩天会’的人告诉本府的。” 孙要说道。 “不知孙大人可否把这个消息告诉洒家，洒家倒是可以帮孙大人查查事情真假。” 鲁通说道。 “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能说，只是事关女子名节，本府就告诉鲁老大。” 孙要想了想，还是给鲁通说了。 “这个畜生，洒家这就去锦州府把这个畜生劈成八段。” 鲁通听了孙要的述说后，一脸大怒，起身就要往外走。 “鲁老大息怒，此事就好像鲁老大刚刚说的，万一是假的呢？” 这下轮到孙要劝鲁通了，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不杀了戚文昭，实在难消洒家这心头之气。” 鲁通被孙要拉回座位上后，仍然气的直喘大气儿。 孙要和龚瑞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震撼的神色，堂堂总督，鲁通居然敢说去杀就去杀，实在是让人震撼。 刚刚还怕招惹了总督大人，现在听到总督大人的龌龊事情，就要去杀人，可见鲁通更是个嫉恶如仇的人。 这人以前是个和尚，老家被占了之后，流落到此就做了个强人，虽然变得嗜杀，但是骨子里却是有着英雄气概，却是有着出家人的慈悲心肠。 “鲁老大，按我吩咐的去做即可，千万不要去找戚总督，因为，本府并没有完全相信高安安。” 孙要说道。 “孙大人，一个女子，岂会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那高安安虽然是青楼女子，但也是守身如玉，是一个清倌儿。” 施惠说道。 孙要听了施惠的话，暗道也是如此，他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不可能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所以孙要才没有怀疑高安安，李明果等人也没有怀疑高安安。 “你听孙大人的话就行了，孙大人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你啰嗦什么？” 阎如玉对着施惠吼道。 “是听孙大人的，咱们去放消息。” 施惠脖子一缩，嘀咕道。 “鲁老大，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事情是真的话，那么戚总督一定坐不住，如果事情是假的，戚总督虽然也坐不住，但是‘斩天会’却一定会坐得住了。” 孙要说道，虽然这样戚总督会吃亏了，但是只要能麻木住“斩天会”，孙要就能想出办法将其一网打尽，值了，大不了事后给戚文昭赔罪就行了，反正不是的话，戚文昭自然也就清白了。 至于真是的话，戚文昭虽然有大军所在，但是孙要还有一条路走。 “鲁老大，戚总督可是有两万大军在城外。” 孙要没有留下来吃饭，临走时对着鲁通说了这么一句话。 回到锦州府，接下来几天都没有任何动作的孙要，终于听到刘孟凯的消息。 “大人，不好了，老百姓都在说总督戚文昭，勾结‘斩天会’，要害孙大人。” 刘孟凯听到捕快的来报，撂下手中的事情，慌慌张张的跑到李府来告诉孙要。 “你觉得呢？” 孙要淡淡的问道。 “孙大人，我觉得老百姓的话，不可不信啊，这种事情，无风不起浪的。” 刘孟凯说道。 孙要看着刘孟凯，这人倒是个明白人儿。 “回去忙你的公务，堂堂总督岂会勾结反贼？” 孙要说道。 “大人，这事儿，务必要处理啊，不能任之不管啊。” 刘孟凯见孙要的态度，急忙焦急的说道，总督造反，他这个知府，若不跟着造反，必然首当其冲，若跟着造反，估计也是死路一条。 “本府自有安排，刘大人回去处理公务，哦，对了，把城中四个赌场，都以‘斩天会’的产业为由，全部封了。” 孙要说道，本来想自己去办的，这知府大人自己送上门来了，孙要便交给了他。 “大人，下官可没有那个本事。” 刘孟凯面露难色，要封，他早就封了，哪里等到现在，估计差役去封赌场，全部加一起，也打不过一个赌场的人，何况刘孟凯还不知道手下差役多少人吃了赌场的好处呢。 “刘大人身为本府知府，连个赌场都没能力查封？你去查封，若有人敢拦，就以‘斩天会’反贼的由头，格杀勿论，就说本府说的。” 孙要说道。 “是，下官这就去。” 刘孟凯等的就是这句话，用孙要的名号去查封，出了事情也和他无关，对方反抗，那也是孙要的事情，说明孙要的名号不管用，接下来擦屁股的事情全部都是孙要办了，和他刘孟凯没有关系了。 刘孟凯虽然公正，但也不是蠢材，当官的，有几个是蠢货？又有几个是铁头娃？ “终于要来了。” 孙要看着刘孟凯走后，低声自语道。 晚上，孙要又去了群芳院，刚收到刘孟凯的消息，四个赌场，查封的极其顺利，这也在孙要的意料之中。 今天的群芳院，格外火爆，人格外的多，原来又是高安安出对子的时候了。 孙要穿着官服，带着一群侍卫走进了群芳院，点名要找高安安，让得群芳院无数客人，心头拔凉，这高安安是清倌儿，所以众人对她仰慕已久，但是众人也知道，在这种大官面前，你再清倌儿，恐怕也没有用了，这是男人的心思。 “小二，买单。” “老鸨，结账。” “赶紧的。” “银子在桌子上，不用找了。” 群芳院的客人，没有一个不懂事儿的，孙要点名要找高安安后，顿时纷纷起身结账，转眼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八府巡抚光明正大的来青楼找姑娘，就算他是光明正大，但是这些人也不想知道，谁敢去知道？ 老鸨在这些人买单的时候，已经引着孙要上了三楼，这些人离开的时候，却是没有一个人回头的。 “安安姑娘，四个赌场我已经查封了，不过‘斩天会’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在的。” 孙要进屋后，对着高安安说道。 第362章 乞丐模样 第362章乞丐模样 孙要查封了赌场，然后到群芳院告诉安安姑娘。 “孙大人，我可也是‘斩天会’的人，你封了赌场，为何来告诉我呢？” 高安安开口问道。 “安安姑娘，那戚总督到底做了什么，为何这几天连那川下四路都有百姓在说他勾结反贼？莫不是安安姑娘你把消息传了出去？” 孙要这时候把事情直接推给了高安安。 “孙大人，我还以为是你散播的消息呢？我绝对没有让人传播消息。” 高安安被孙要的话说的呆了一呆，然后开口说道。 “这就奇怪了，难道戚总督又做了什么事情，自己暴露了，这下本府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查一查他了。” 孙要沉思片刻开口说道。 “哦，对了，安安姑娘，步飞云步公子为何还没有回京？” 孙要问道，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步飞云有没有回京，不过是猜测的。 “步公子？步公子他想在潭州府待一阵子，所以还没有回去。” 高安安说道。 步飞云确实是不想回去，一来“斩天会”本就没有打算送他离开，二来他自己也不想离开。 孙要一听，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步飞云果然还在潭州府，如此敏感时期，“斩天会”必然会把步公子捏在手中。 “哦，安安姑娘，这些日子，本府要全城缉拿‘斩天会’余党了，安安姑娘最好这些日子哪儿都不要去的好。”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你不抓我吗？” 高安安问道。 “不抓，安安姑娘你是受害人，本府心里还是同情你的，所以你在的这群芳院，本府不动，不过安安姑娘也要让群芳院的人，莫要自寻死路的好。” 孙要说道。 “大人放心，小女子明白，小女子一定会劝群芳院的人，这段日子以来，不要乱来。” 高安安点头说道。 “恩，本府要抓的虽然是‘斩天会’的人，但是本府实在不愿意和安安姑娘你为敌啊。” 孙要说道。 “孙大人若是有意，妾身绝无二话。” 高安安低着头说道。 “哈哈，安安姑娘说的哪里话，只怕本府要是真有行动，步公子回头就马上会参了本府一本？” 孙要调侃道。 “大人说笑了，步公子钟情于我，小女子是心知肚明的，但是小女子和步公子，也并没有在一起的。” 高安安说道，在她心中，孙要可比步飞云重要多了，作用更是大的多了。 “好了，本府先离开了，也不知道那杜云还坐不坐的住。” 孙要笑道，随即起身告辞，高安安起身相送时，眼中居然有一抹失望。 孙要带人回了李府，李府的书房却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乔装打扮，坐在书房此人也没有换衣服，好像就没有打算换衣服。 孙要看着面前这人，一身破烂，衣服上面还有着许多的补丁，就是寻常人家，也不会这么穿着，不过能进李府的门，孙要觉得面前这人估计不简单，难道是其他地方来的？不过这样的打扮怎么进的了城？ “孙大人。” 这乞丐模样的人一开口，孙要的眼珠子都差点跳了出来。 “戚，戚大人？” 孙要结结巴巴的看着面前这人，这是搞哪一出？ “孙大人，你可把我害苦了。” 戚文昭黢黑的脸色，看着孙要，竟然露出委屈的神色。 “戚大人，怎么了？” 孙要问道。 “孙大人，你这造谣声势的本事实在是太大了？现在沿江十几个城市，没有一个不在议论本官的，川中总督都派人来锦州府，说这波声势，控制不住了。” 戚文昭开口说道，这样的声势，朝廷必然对他有猜疑，他岂能坐得住？ “戚大人，为何说是本府造谣生事？” 孙要郁闷道，怎么明明是鲁通他们做的，你却要怪在我头上来？ “孙大人，何必和我虚与委蛇呢，本官虽然不愿意在朝中站队，但是本官却心向大宋，岂会和那‘斩天会’勾结。” 戚文昭说道。 “戚大人清者自清，何必在乎这个？” 孙要说道，李明果在一旁静静的喝茶，并没搭话。 “孙大人，事关本官的名声，还望孙大人高抬贵手啊，朝中如今必然都对本官起了猜疑，‘斩天会’的人，也找了本官两次了。” 戚文昭说道，这么大的声势，“斩天会”不找他才怪，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拉拢一省的总督呢。 “戚大人，你说‘斩天会’的人找过你？” 孙要双眼一亮，李明果在一旁都是怔怔的看着戚文昭。 “是啊，找过我两次了。” 戚文昭说道。 “他们是拉拢你？” 孙要连忙问道。 “是，不过本官岂会答应？” 戚文昭说道。 “戚大人，答应他。” 李明果没等孙要说道，直接开口说道。 “恩师，你让我答应那帮反贼？” 戚文昭疑惑的看着李明果，这话，真是他恩师说出口的？ “戚大人，实不相瞒，你的一切消息，都是长江码头的人散发出来的。” 孙要实话实说，戚文昭如此打扮来见他，他也没有打算隐瞒。 堂堂总督大人，打扮成一个乞丐来潭州府见孙要，孙要就知道这戚文昭，不是高安安说的那样。 “本官也知道，除了他们，本官实在不知道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散播这么多城市，而且本官也从未过问过那鲁通一伙人，他们若不是受人指使，也觉得不会恶意中伤本官的。” 戚文昭点头，他清楚肯定是孙要的命令。 “是‘斩天会’的人，说戚大人是杜云的。” 孙要说道，然后笑着把高安安的话说了一遍。 “砰！” 书房发出一阵巨响，守在外面的龚瑞急忙冲了进来，那李明果的车夫也不知道何时从何地，站在了龚瑞的身旁，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屋子里面洒落一地的茶具，和喘着粗气的戚文昭。 “没事儿，把门关上。” 孙要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车夫，对着二人说道，龚瑞应了一声，把门关上了。 “孙大人，这种事情，你岂能相信？” 戚文昭等着孙要问道。 “本府何时说过相信了？李先生作证，本府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 孙要说道。 “好，那本官就马上出城调兵进来，灭了那群芳院。” 戚文昭怒道。 “杜云是谁，戚总督你知道吗？” 孙要问道。 “抓几个头目过来，一问就知道了。” 戚文昭说道。 “打草惊蛇，知道了人跑了又能怎么样？那林平本府知道一年了，人呢？还不是藏在暗中，谁能抓捕？” 孙要摇头说道。 “那孙大人要怎么做？这口气，本官岂能咽下？” 戚文昭不满的说道。 “答应他们，告诉他们让杜云来和你当面谈。” 孙要说道。 “这是个好办法。” 李明果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第363章 在下杜云 第363章在下杜云 京城之中，八方云动，各种消息，引得有人恐慌，有人惊讶，有人高兴，有人难过。 恐慌的都是一些小的官员，他们觉得总督勾结“斩天会”，实乃国之大悲。 惊讶的人都是一些中立派，他们为这些消息有人愤怒有人等着看戏。 高兴的人，有人因为总督勾结反贼被公之于众而高兴，有人因为太尉之子勾结“斩天会”而高兴。 难过的自然是步太尉了，他儿子被抓了他就收到了消息，孙要并没有把步飞云带来的人全部抓完，步飞云也没有把人全部带进城，即便步太尉没有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其他地方的官员也会把潭州府的事情报给步太尉知道。 此刻的步太尉刚刚从早朝退朝回来，早朝一切风平浪静，没有谁提荆湖南路的事情，都是一个个的装起了糊涂，事关一省之总督，当朝之太尉，还有一个八府巡抚，没有人会张嘴就来。 退朝后，步太尉非常犹豫，并没有跟着众多大臣退出大庆殿，而是咬咬牙，在一众太监侍女惊讶的眼光中去了皇宫内部，从皇上退朝的通道走了进去。 户部尚书范文斌，回头看了一眼步太尉，摇了摇头，暗暗叹了一口气。 如今的朝廷，再也不是谁的一言堂了，内阁虽然孙要只是提出了建议，没有具体的方案，但是皇上何等聪明，众多大臣何等聪明，早朝之上凝聚着整个大宋最聪明的一部分人，很快就有了新的方案。 内阁，就是皇上和大臣议论大事的小朝廷，有了争执，内阁就投票表决，虽然皇上一派人数少了一些，只有皇上和虞允文二人，但是皇上有着否决权，倒也算是不相上下了，皇上对这样的内阁还是非常满意的，毕竟多少事情他也可以自己做主了。 只要不是关乎太大的事情和有损自己一派利益的事情，皇上想做的一些事儿，内阁其余四人，倒是也不会明着反对，那样的话，岂不是找死？ 如今的虞允文，可谓是一步登天了，从一个小小的中书舍人，去了一趟贵阳府，回来就是堂堂内阁大员，大宋朝廷大事的最高决策者之一，这段时间虞允文经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虞允文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孙要，所以，这次荆湖南路的事情，他也知道，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支持孙要，不过朝廷这几天一直无人提出，他也就乐得如此。 此时的孙要，在荆湖南路，化妆成一个小护卫，跟着戚文昭到了衡州（今衡阳）。 戚文昭听了孙要的建议，和孙要赵茂杰二人，一起悄然离开潭州府，去了锦州府，答应和“斩天会”交谈，不过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要求见那杜云，和杜云当面谈。 “斩天会”很快同意了戚文昭的要求，毕竟一省之总督，这要是拉拢过来，实在是有着不可想象的好处。 不过“斩天会”的杜云，可不是傻子，他不会在潭州府露面，也不会在锦州府去自投罗网，而是要求在衡州面谈。 虽然衡州也是戚文昭的地盘，但是衡州可没有什么天罗地网，更是没有八府巡抚。 孙要明白，这要是戚文昭有任何动作，杜云马上就不会露面，所以，一大早，戚文昭带着一百余人的队伍，去了衡州之外，再无其他任何动作，至于潭州府，龚瑞吴昊天高路等人，带着人每日四处缉拿“斩天会”的反贼，抓了不少人，也放了不少人。 一时间，整个潭州府，街头混子都不敢出门半步，百姓倒是许多人拍手叫好，而龚瑞等人也谨遵孙要的吩咐，对那群芳院是碰也不碰，现在的潭州府，估计就连老百姓都知道，那名妓高安安，被孙要孙大人看中了，群芳院走了大运了。 衡州府，戚文昭动身前来，衡州知府戚有德，却并没有出城迎接，自家叔叔，何必大张旗鼓的迎接，戚文昭对他只严厉，他也是知道的，若是出城迎接，估计会被骂个半死。 戚有德在府衙等了许久，也不见自己叔叔来府衙，心中纳闷不已，他却不知道，戚文昭进了城后，直接去了衡州府的“秒玉坊”。 “又踏马是妓院青楼，这狗日的‘斩天会’，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到底强迫了多少良家妇女。” 孙要怒骂道，戚文昭嘴角抖动了一下，孙要在他身后嘀咕，他自然听到清清楚楚的，这趟进城，戚文昭就带了三个人，他，孙要，赵茂杰还有一个他的亲兵护卫队长。 戚文昭穿着官服，一路上无数人惊呆了，等到戚文昭到了秒玉坊门口时，门口的小厮正准备赶人，哪有大白天来青楼不让人睡觉的，结果看到总督服打扮的戚文昭，吓的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出来一个文人打扮的中年人，摇着纸扇，对着戚文昭恭请道。 “你们的架子，倒是真大啊。” 戚文昭有些不舒服的说道。 “戚大人恕罪，这些事情，还是小心为妙。” 这个中年人开口说道。 “恕罪？哼，你让本督大白天来青楼，你们可真是胆大。” 戚文昭冷哼道。 “戚大人，正是大白天来青楼，才不会有人说什么，毕竟大白天的，戚大人来查探有无贼人，也只能说明戚大人是个好官啊。” 这个中年人说道，随即中年人把戚文昭几人引到二楼一处寂静的房间中，这个妙玉坊，却是比不得群芳院了，群芳院三层楼，这里只得两层。 “你们‘斩天会’，喜欢开青楼的很吗？” 戚文昭嘲讽道。 “戚大人哪里的话，各位请坐。” 中年人假装没有听到一样，招呼几人坐下，他也不管这三人是谁，戚文昭肯来，那就是给足了他们面子了，若是连护卫都要赶出房间，那就真的是不识抬举，只能不欢而散了。 谁都能想到，戚文昭总督之躯，绝对不会冒险和他们一帮反贼单独相处的，哪怕双方都有交谈结交的心。 这一桌之饭菜，着实丰富，单是鸡鸭鱼肉，就足足十多盘儿，还有羊肉驴肉，数不胜数，反倒是平常人经常吃的青菜，却是只有一个清汤。 孙要三人没有坐下，而是静静的立在戚文昭的身后，眼睛都是平视着前方。 “叫你们杜堂主出来。” 戚文昭坐下后，也不吃东西，不耐烦的对着中年人说道。 “呵呵，戚大人，久仰久仰，在下，就是杜云。” 这个中年人开口说道。 第364章 妙玉坊相谈 第364章妙玉坊相谈 这个中年人说出自己就是杜云之后，便大方的坐在戚文昭对面，看着戚文昭露出笑容。 孙要眼睛不露声色的扫向对面这个杜云，眼中露出怀疑的神色。 “你就是杜云？想不到居然是个文弱书生。” 戚文昭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你越想不到的事情，才越有可能，不是吗？” 杜云笑道。 “哈哈，说的不错，阁下看来果然就是那‘鬼脸儿’了？” 戚文昭说道。 “今天见戚总督，为了表示诚意，我可是特地没有戴上面具。” 杜云说道，他岂能听不出戚文昭话里的嘲讽之意。 “阁下为何在长江流域传播本督的谣言？” 戚文昭冷声问道。 “关于这事儿，我想之前两次，我都有派人和戚大人解释过了，这事情，不是我们散播的。” 杜云解释道。 “不是你们又是谁？” 戚文昭问道。 “事到如今，我们也不怕告诉戚大人，是长江流域水路码头的总瓢把子搞出来的事情，和我们‘斩天会’可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杜云摇头说道。 “哼，‘斩天会’，好响亮的名头。” 戚文昭不爽的说道。 “这个名字，可是数十年前就存在的，戚大人对在下不满，在下却是无辜的。” 杜云笑道。 “你刚刚说那的是那鲁通？本督从未找过他们麻烦，哪怕他们在那长江上面收取保护费，本督也从未过问，更是从未要过他们半点好处，他们为何会害本督？他们不是自找麻烦吗？” 戚文昭不相信的问道。 “实不相瞒，我们斩天，我们‘三省五路绿林会’打听到了，是八府巡抚，孙大人要他们这么做的。” 杜云低声说道。 “看来你们想要拉拢本督，可谓是不择手段啊，那孙大人初来乍到，怎么又和鲁通他们一伙扯上关系了？” 戚文昭问道。 孙要在一旁，暗道这些总督，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这戚文昭看似问些不切实际的话，但是却更能套出更多的事情来，也更能让人降低怀疑。 “这事情，我们也好生奇怪，那孙大人，怎么就和鲁通他们扯上了关系，还让鲁通他们心甘情愿的替他做事，得罪了戚大人你都在所不惜，毫不犹豫。” 杜云皱着眉头说道，他们也搞不懂这是为何，怎么鲁通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替孙要做事了，还是得罪总督的事情。 “那照你这么说的，孙大人这样陷害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戚文昭皱着眉头问道，杜云刚刚给他倒了一杯酒，他也没有去碰。 “戚大人，请。” 杜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口喝下，他觉得戚文昭是怕他在酒里下毒。 “请。” 戚文昭见状，也只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戚大人，你说那八府巡抚孙大人陷害你，有什么好处？戚大人你觉得呢？” 杜云等戚文昭喝下酒后，反问道。 “我觉得？我哪里想的通，他是带天巡查，我是地方大员，他来我这里巡查，早晚也要离开，我又躲到了锦州府去，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你说他陷害我，说不通。” 戚文昭摇头说道，按戚文昭的分析，的确说不通，孙要如果陷害他，那只能是自找麻烦。 “戚大人你就是太过低调了，人家来了，你就躲开，外人都以为你是怕了他呢。” 杜云笑道。 “他是带天巡查，我怕他，那也是应该的。” 戚文昭并不上当，反而承认了自己怕孙要，不过这也是他一开始的想法，不然他也不会躲到锦州府去了。 “戚大人还真是实在。” 杜云没有想到戚文昭会这么说，尴尬的笑道。 “这不是实在，而是本督和孙大人并无瓜葛，他要巡查，本督理应让路，也不存在怕不怕，只是你说他害我，却是为何，可有证据？” 杜云问道。 “证据在下虽然没有，但是孙大人去见了鲁通，在下却是知道的，我们在鲁通那边，也安插的有人，他们告诉我，孙大人见了鲁通两次，还是孙大人亲自去拜的码头。” 杜云说道。 孙要听了也没有奇怪，两个帮派挨的这么近，安插几个探子再正常不过了，“锦蓉帮”下边，都有“斩天会”的探子，那武懈如此本事，做到监察使，身边的雷都头不也是“斩天会”的人吗。 这“斩天会”，还真是无孔不入。 “哈哈哈，杜堂主真是会说笑话，孙大人何等身份，会去拜码头？” 戚文昭大笑道，这种事情，谁听了不当个笑话？ “戚大人，虽然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那孙大人，偏偏他就做出来了啊。” 杜云无奈的说道。 “那就算是孙大人陷害我，那还请杜堂主说说，他为何陷害我。” 戚文昭说完，孙要暗暗喝彩，戚文昭居然在传说中的杜云面前，几句话就化被动为主动，若是杜云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天拉拢戚文昭，不但不能成功，他自己反而成了个笑话了。 “这事情，我们也分析过，戚大人不是朝廷派系中人，却位高权重，为一省之总督，手下又有大军，更有水师，这个位置，恐怕孙大人一派，眼馋的很啊。” 杜云说道。 “你是说孙大人想把我赶走，让他的人来做这个总督？” 戚文昭皱眉问道，堂堂总督，岂是说赶就能赶的？ “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有一方面就是，想借戚大人的手，和步太尉为敌，孙大人抓了步公子，恐怕是要用戚大人的人来杀步公子，这样的话，他就多了一分实力了，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杜云说道。 孙要听的无语，这都能想的出来，他自己都没有这样想过。 杜云也是无奈，临时想出来的答案，他总不能说有人告诉孙大人，你糟蹋良家妇女。 “原来是这样，好一个借刀杀人，我倒是小看那孙要了，哼，可是如今，这事情，只怕朝廷也知道了，本督该如何是好？” 戚文昭说道。 “戚大人，和我们合作，我们保戚大人无忧。” 杜云说道。 “你们，朝廷若是对我有了疑心，你们如何保我？” 戚文昭看着杜云问道。 “朝廷，我们也有人，而且，步太尉，这次也脱不了身了，实不相瞒，步公子，早就在我们的控制之中，这次逼他爹就范，轻而易举。” 杜云信誓旦旦的说道。 “本督只要高枕无忧，并无其他想法。” 戚文昭淡淡的说的哦啊。 “如此，合作愉快。” 杜云笑了，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哼。” 戚文昭冷哼着，还是举起了酒杯。 第365章 身子不舒服 第365章身子不舒服 从衡州出来后，戚总督压根儿就没有去府衙，衡州知府戚有德空等许久，得知戚总督出城了，倒也松了一口气，最近消息散播到处都是，只要和自己无关就好。 途经潭州府时，戚文昭带着人进了城，这让暗中的人，都是有些心惊，戚文昭这个时候进城，代表了什么？虽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戚文昭勾结“斩天会”的消息是被孙要放出去的，但是无风不起浪。 孙大人摆明了在潭州府追查“斩天会”，连四个赌场都封了个精光，这时候和“斩天会”有勾结的戚文昭来了，代表了什么，对各方势力来说，都是不言而喻的。 孙要和赵茂杰，趁着无人注意，从一个小巷子溜了，戚文昭带着人直接去了府衙。 老百姓虽然不知道“斩天会”具体的情况，很多也都是最近才知道这么一个名字的，但是孙大人说他们是反贼，老百姓自然是选择相信，何况又有理有据。 很多人看着戚文昭带着人马来了，都悄悄的跑到李府去报信，等孙要到了李府的时候，全然没有人注意到他，因为前面门口都被人围了起来。 从后门进入李府，孙要换了本身的官服，好奇的走到前门。 “大人，你回来了？” 吴昊天看着孙要，面露惊讶，孙要回来让他没有想到。 “这是些什么人？都是干什么的？” 孙要问道。 “大人，这些人要见大人，说有要事禀告，被我拦下了，他们说总督大人进城了，要害大人，这些人都是来让大人小心的。” 吴昊天说道。 孙要看着这些朴实的百姓，虽然被府衙的官兵拦在一边不得过来，但是人人看着自己，都露出焦急的表情。 “各位乡亲，感谢你们的好意，本府行得正坐的端，谁来了本府也不怕。” 孙要感激的大声对着百姓们说道，这些老百姓，今天来此都是一番好意。 “孙大人，听说那戚总督和反贼们有勾结，孙大人还是快走，别查了。” 一个老人对着孙要招着手，大声喊道。 “是啊，孙大人，别查了。” “孙大人，快走，总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孙大人，城外还有两万大军，孙大人快走。” 这些百姓想的很简单，就只是单纯的爱护孙要，不想这样一个好官受到伤害，所以来让孙要赶紧离开，毕竟总督有权又有势，还有军队。 “各位，多谢你们好意，都回去，本府岂能半途而废？” 孙要大声喊道。 “来人，召集人马，去群芳院。” 孙要说完又对着吴昊天说道。 “是，大人。” 吴昊天立刻下令，在李府门口集合，百姓退到了街道两旁无法再靠近了。 孙要带着人去了群芳院，这些老百姓不知道孙要去哪里，还以为孙要去府衙找总督戚文昭，都是在后面跟着，好像怕总督对孙大人动手似的，人人心中都是不放心。 这一路走着，跟着的人数更多了，越来越多了，队伍也越来越庞大了，各方暗中的势力无不震撼孙要居然如此得到百姓的拥戴。 刘孟凯也得知了消息，此时的他进退两难，到底是帮谁呢？不过他却看到戚文昭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就那么安静的呆着，一点表情都没有，刘孟凯心中佩服，这就是总督大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不过刘孟凯的担心是多余的，很快他又得到禀告，说是孙要并没有朝府衙来，而是去了群芳院。 刘孟凯听到这个消息呆若木鸡，这都啥时候了，戚总督都进城了，你孙大人还去青楼找乐子？这得多大的心啊，刘孟凯刚刚还在佩服戚总督坐得住，此时却是更加佩服孙要了，他觉得这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百姓们跟着孙要来到群芳院，也是人人无语至极，我们都怕你和总督起冲突，怕你这样的青天被总督害了，所以我们跟着，给你造势，你却来了青楼？话说你就是想找乐子也该是去教坊司？ 百姓们面面相觑，很快就四面散开了，担忧是多余的，不过这些百姓倒是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和他们想象中的那样起冲突就好，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些百姓在孙要来了青楼之后，除了惊讶之外，却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辱骂孙要。 “孙大人，你怎么来了？” 之前认识的那个老鸨，急切的跑出来问道。 “怎么，本府不能来吗？” 孙要横了一眼这个老鸨，淡淡的问道。 “能，能，孙大人能来，我群芳院蓬荜生辉啊。” 老鸨说道。 “安安姑娘呢，本府去找她。” 孙要说着就朝着三楼走去。 “孙大人，别，安安姑娘那个，不舒服，不方便见客。” 老鸨快步走到孙要面前，拦着孙要赔笑道。 “不舒服？那本府更要去看看她了。” 孙要说道就要抬脚绕过这老鸨。 “孙大人，那个，女人的身体原因，孙大人也该知道的，您身份尊贵，莫要沾了晦气。” 老鸨笑道，身子都紧紧的贴上了孙要。 孙要不动声色的把手臂抽回，隔开了一点距离，看着老鸨没有说话，女孩子来事儿了，就叫做晦气？封建思想让孙要有些不爽。 “既然她身子不舒服，本府就不去打扰了。” 孙要开口说道。 “是，多谢孙大人理解，我让厨房做些好菜，孙大人吃点东西怎么样？” 老鸨松了一口气，急忙扯开了话题。 “不必了，今日过后，恐怕就是多事之秋了，你让安安姑娘千万小心，那总督戚文昭进城了。” 孙要说道。 “哦，是，我稍后就转告给安安姑娘。” 老鸨说道。 “戚总督进城，代表了什么，你们应该知道？” 孙要问道。 “这个，我们知道。” 老鸨稍作犹豫，随即点头说道。 孙要听了老鸨的话，心中暗自猜测，果然，这群芳院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估计除了一些赚钱的姑娘之外，全部都是“斩天会”的人。 “你告诉安安姑娘，戚大人在这潭州府，本府估计都是自身难保了，但是本府答应她的，帮她报仇的事情，一定会努力去做的。” 孙要说道。 “孙大人，我们安安姑娘真是好福气，好福气啊。” 老鸨笑道。 “让安安姑娘七天时间到了，也莫要接客了，本府心里，不踏实，也不舒服，明白吗？” 孙要继续说道。 “明白，明白，多谢孙大人，安安姑娘果然好福气。” 老鸨笑道，一张漂亮的脸，笑眯眯的看着孙要。 “本府先离去了，哎，这一天天，事情可真多啊。” 孙要转身摇头叹气的离开了。 第366章 奉旨捉拿 第366章奉旨捉拿 戚总督到了潭州府的第三天，步太尉居然带着一百皇城司的人来了潭州府，步太尉带着人去了府衙，谁人都知道戚总督就在府衙。 很快，府衙传出消息，潭州府城门全面关闭，任何人不许出入，如有强闯，杀无赦。 城外，戚总督二万大军，也分出一半进了城，驻扎在四周城门。 一时间，城内人心惶惶，谁都知道，要出大事儿了。 “戚总督，我儿现在何处？” 步太尉开口问道，他在戚总督面前没有官职自称，而是称我。 “你儿子？我不知道。” 戚总督一愣，然后照实回答道，他还真的不知道步飞云在哪里。 “戚总督，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潭州府，就是为了我儿子的。” 步太尉皱眉说道，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岂能不当作宝贝儿？ “所以我下令关闭了城门，步太尉不要着急，你儿子插翅也难飞出城去。” 戚总督笑道。 步太尉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老子都来了，你说我儿子要逃？莫不是你也认为我儿子和你一样，勾结“斩天会”，那如果真是这样，我儿子和你，岂不是自己人了？ “戚总督，还望戚大人下令查一查我儿子的下落啊。” 步太尉恳求道。 “你儿子听说是被孙大人抓的，我也不便去查啊，你要知道，孙大人现在，估计是恨不得直接以皇上的名义，拿了我去领赏啊。” 戚总督摇头说道。 “总督大人，你会怕他？” 步太尉皱眉问道。 “怕？步太尉，我若是不怕他，那岂不是就是和他翻脸了吗？现在外面都在那样传我，我岂能不小心为上？步太尉也知道，人言最是可畏啊。” 戚总督语重心长的说道。 “总督大人，我来的时候，特意见了皇上一面，皇上可是说了，这一百皇城司，可是归我掌管。” 步太尉说道。 “步大人的意思是？” 戚总督惊问道，皇城司代表什么，戚总督他怎么会不知道，孙要带天巡查，二百随从那都是军方调派的，皇上会给步飞成一百人？ “我估计啊，皇上是对这荆湖南路的事情，非常的上心，所以要我来为他分忧的。” 步太尉说道。 戚总督真想一巴掌把这老东西拍飞，免得在自己面前碍眼，皇上要你为他分忧？皇上估计恨不得杀了你，还让你帮他分忧。 “原来如此，那不知步大人，准备如何做呢？” 戚文昭点头问道，只是言语中，客气了起来，摆明了拉开距离。 “我想，先把孙大人控制起来，然后我再询问他。” 步太尉完全没有听懂戚文昭的意思，他只觉得说出皇上了，戚文昭称呼自然规矩了许多。 “步太尉是想抓了孙大人？” 戚文昭惊问道，心中越看这个步太尉越像一个猪脑子，刘孟凯在一旁死死的低着脑袋，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只是内心却是如同惊涛骇浪一样，怎么这种事情，会出现在我的管辖之地？ 刘孟凯在为自己担忧了，这种派系争斗，不论最后谁胜谁负，他这个知府，估计要到头了，即便是站队，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在朝堂之上能有什么用？除了背黑锅还能干嘛？ “并非抓孙大人，孙大人身边也有人，我这一点人，哪里抓的了他啊。” 步太尉摇头说道。 戚文昭暗骂这个步太尉实在太阴险，你皇城司在手，都说抓不了孙大人，你这不是变相在说孙大人是反贼吗？面对皇城司都敢反抗。 戚文昭也明白，步太尉是想拉他一起下水了。 “现在，本督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本督如今只想平了潭州府境内的反贼，以洗刷清白，至于其他的，本督实在难以插手。” 戚文昭开口说道，现在到处都在传他勾结“斩天会”，戚文昭这么说，步太尉也能理解。 步太尉要的就是戚文昭不要插手，否则他和孙要为敌，戚文昭一定不会同意步太尉在自己境内如此胡搞，毕竟戚文昭可是一个中立人物。 “戚总督，若有什么需求，只管开口，还有就是我儿子，还请戚大人上心一些。” 步太尉开口说道。 戚文昭点头同意，对于步太尉前半句的拉拢之语，戚文昭直接选择了无视。 步太尉带人去了李府，戚文昭看着步太尉消失的背影，摇头叹息，刘孟凯看的好奇，却知道他在叹息什么。 “李相爷，请了。” 步太尉在李府门口，李明果跑出来迎接，用孙要的话说，就是步太尉，还不配他出门相迎。 “老朽早已辞官回乡了，哪里还敢担得起步大人的相爷之称。” 李明果摆手说道。 “哼，李相爷倒是还记得自己是相爷，怎么和这个孙大人搅合在了一块儿？” 步太尉问道。 “这宅子是戚总督的，孙大人要过来住，老朽难道还能赶他出去不成？在朝堂之上，老朽就不是他的对手，如今老朽落了毛的凤凰，怎敢和他为敌？” 李明果冷冷的回道，步太尉听得有些尴尬，李明果这话，不是在说他自己，而是在说他们全部人，都无能。 “李老爷子，你误会本官的意思了，本官是说，如今你置身事外，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搅合的好。” 步太尉说道。 “步太尉此话何意？” 李明果开口问道，同时瞟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人，这些人浑身黄灿灿的服饰，李明果如何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 “奉皇上的命令，本官捉拿孙要问话。” 步太尉昂着头说道，他对李明果现在都不让他进府，也有了一些不满。 “捉拿？皇上要步大大人捉拿孙大人？” 李明果惊问道，同时，手在背后对着门口的龚瑞摆了摆手，示意龚瑞去告知孙要。 龚瑞在门口也听到二人的谈话，知道步太尉要来捉拿孙大人，此时见了李明果的动作，转身就进了屋中。 “怎么，皇上的命令，还有人敢反抗不成？” 步太尉看着龚瑞转身离开，对着李明果淡淡的问道。 “皇上的命令，自然没有人敢反对，更没有人敢反抗，只是，步大人你可有圣旨？” 李明果开口问道。 “圣旨没有，但是却有口谕。” 步太尉傲气的说道。 “如此，容我告知孙大人，请孙大人出来叙说。” 李明果说道。 “哼，本官今日进去拿人，又有何妨？” 步太尉看着李明果说道，他对李明果充满鄙视，认为这李明果原来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墙头草，而且还倒向了自己的仇人，步太尉如何能不鄙视。 “步大人，孙大人的护卫队伍，可也是有皇上的口谕的，步大人若要进去拿人，可要想清楚了。” 李明果摇头说道。 步太尉听了有些犹豫了，孙要身边有高手他是知道的，而且孙要的护卫可是奉了圣旨，保护孙大人的安危，他没有圣旨，只有口谕的话，估计还真会被反抗。 孙要身边的高手，若只是高手也就罢了，偏偏人人还都是朝廷命官，真要动起手来，自己完全没有胜算。 “步太尉，你要捉拿我？” 这时候，孙要走了出来，看着步太尉问道。 第367章 一百皇城司的人 第367章一百皇城司的人 “孙大人，下官正是奉了皇上口谕，捉拿孙大人的。” 步太尉见孙要出来了，面色大喜，他刚刚正在左右为难，孙要却自己出来了，你不出来还好，出来了，看你可敢抗旨。 “口谕？皇上什么口谕啊？” 孙要满不在乎的问道，因为他看到了这群侍卫的头儿。 “皇上有令，让本官捉拿孙大人问话。” 步太尉说道。 “步大人，皇上只是说让步大人找到孙大人问个清楚，可没有说让我们捉拿孙大人啊。” 这个侍卫的头儿，到了一眼孙要，走到步太尉旁边低声说道。 步太尉面露难看之色了，皇上确实没有让他捉拿，只是让他问话，不过他却以为反正没人知道，先拿了人再说，却不想这个皇城司的领头人，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难道皇上还特地交代给他了？ 步太尉惊疑的看了这侍卫头儿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孙要，孙要却是一脸的平静。 “孙大人，本官也不捉拿你，只是找你问话，本官问你，我而飞云何在？” 这侍卫头儿说的话很轻，只有他步太尉听到了，所以，步太尉也不会承认。 “你儿子在‘斩天会’的手上，你来问我干嘛？” 孙要说道。 “我儿子分明就是被你抓了去的。” 步太尉当然知道他儿子被“斩天会”的人救走了，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跑到深宫里面去求太上皇了。 如今，只有死不承认这件事情，他儿子才有机会撇清自己。 “你儿子是本府抓的，因为他勾结‘斩天会’，不过后来嘛，本府想不到你儿子居然如此重要，他被‘斩天会’的人，给救跑了。” 孙要摇头说道。 步太尉心中惊慌，更是愤怒，你把我儿子关在大牢，又没人看守，就算我儿子和“斩天会”素不相识，那帮反贼也会来抓了我儿子去。 步太尉有苦难言，这话偏偏又说不得，难道说我儿子是肥羊，谁都想抓了去？ “孙大人，你巧舌如簧，本府不和你争论，但是你抓了我儿子，却没有保护好他，这件事情，本府一定会跟你讨个公道，现在本府要去查一查当日的事情，就要委屈孙大人你一下了。” 步太尉说完，对着皇城司的侍卫头儿下令，把李府包围起来，任何人不得出入，这是要软禁孙要了。 “步大人，这不合适？” 侍卫头儿皱眉问道，突然，他看到孙要给他点了点头。 “什么不合适，本官话没有问完，现在城中局势这么复杂，万一孙大人出了事儿呢？” 步太尉说道。 “是，小将领命。” 侍卫头子说完，就叫一百皇城司的人，分别把李府围了起来。 步太尉带着几个随从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留下了皇城司的一百人，人人身穿黄色衣服，好不威风霸气。 “李兄弟，你居然成了他们的头目？” 高路见到这人说道，这人正是之前他手下的一员好手，李项，他往京城送消息给皇上，现在却跟着步太尉一起回来了。 “高老大，你别取笑我了，我只是这次负责带队，但是职位却是一点没有变化。” 李项说道。 “怎么回事，皇上真的要步太尉捉拿孙大人？” 陈阳皱眉问道。 “步太尉找了太上皇，太上皇准许的，让步太尉也来荆湖南路调查，皇上无法违逆太上皇的意思，就派了属下带队，保护步太尉来和你问话，只是捉拿二字，不是太上皇的意思，就是步太尉自己的意思，皇上来时特地告诉属下，若遇紧要，一切听从孙大人的命令。” 李项对着孙要解释道。 “如此，倒又是一张底牌啊。” 孙要看着李项笑道，孙要是万万没有想到，步太尉带来的人，居然都是自己人，更是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派一百皇城司的人来，这些人，可都算是大内侍卫了。 “大人，如今我们怎么办？” 陈阳开口问道。 “等。” 孙要淡淡的说了一个字，然后示意众人不要着急，该干嘛干嘛去。 “斩天会”的人，一定会主动去找步太尉，或者步太尉，也一定会去找“斩天会”，孙要是敢肯定的，因为步太尉的儿子，就在“斩天会”的手上。 城外，长江边上，岳州府。 “鲁老大，现在城内情形我们压根儿就不知道，若是一切还在孙大人的掌控之中呢？” 阎可娇焦急的对着鲁通说道。 鲁通得知潭州府，戚总督调派一万大军驻守城外，一万大军进城，然后又封闭了城门，顿时大惊失色，得知步太尉又带了一百皇城司的人，到了城中，鲁通坐不住了。 “那戚总督为何封闭城门，戚总督定然是知道了孙大人让我们散播消息的事情，那步太尉又为何来到潭州府？摆明了是为他儿子来报仇的，你们觉得这种情况下，孙大人还能有好？” 鲁通吼道。 阎可娇和施惠都不开口了，鲁通说的有道理，这种情况下，孙大人，岂能平安无事？ “洒家要去打那城池，救出孙大人，不为别的，当今这个世道，能有孙大人这样的好官，不救他，洒家天理难容。” 鲁通说道。 “鲁大哥说的是，若是我们见死不救，以后也没有了颜面存活在这天地之间了。” 施惠起身点头说道。 阎可娇看了施惠一眼，不再开口了，自己的男人自己知道，施惠平时大大咧咧，对自己也极为尊敬，很少反驳自己，但是只要施惠决定的事情，有时候连鲁通也劝不住。 “那我们打了潭州府，又能如何？” 阎可娇开口问道，女人嘛，心自然细一些，总是会先想一下后路。 “洒家不管那么多，大不了占个山头，咱们请那孙大人做大王，照样劫富济贫，做个好汉。” 鲁通说道。 “好一个义薄云天的‘一枝梅’，今日赵某算是开了眼界了。” 赵茂杰大笑着，从门外走进。 “阁下是？” 鲁通疑惑的看着赵茂杰，此人没有让人禀告，径直进来了，外面又没有打斗声，说明了什么？说明此人要么是自己这边信任的人，要么就是此人功夫极高。 “鲁老大，久仰大名。” 赵茂杰笑道，然后拿出一块令牌，正是孙要的。 “原来是孙大人的人，幸会。” 阎可娇松了口气，孙大人安排人来，必然有他的意思。 “鲁老大哪儿也不要去了，就在家中呆着，孙大人连在下都派了出来，那就必然无事了。” 赵茂杰说道。 “可是，如今城中，危机四伏啊。” 鲁通说道。 “危机是有，不过全部都在收网的那一刻，所以孙大人想找鲁老大和阎大嫂还有施兄，到时候助他一臂之力。” 赵茂杰拱手说道。 第368章 刘孟凯忍不了了 第368章刘孟凯忍不了了 步太尉果然被“斩天会”的人找上门了，他当晚在府衙居住，皇城司的人都被他围住李府了，所以当晚，并无人发现，一个黑衣人，翻窗进入了步太尉的房中。 皇城司的人，这两天很难受，非常难受，他们分为两拨人日夜守候在李府外面，五人一组分为十组，围着李府按步太尉的意思不准李府内除了买食物之前的任何人出入。 但是过路的百姓，时不时朝着他们往地上吐唾沫，甚至还有小孩儿过来谩骂他们，小孩儿也就算了，李府正门外，居然还有一些老婆婆过来语重心长的骂他们，对，就是语重心长的骂他们。 若是平时，谁也不想晚上通宵守在这里，但是现在白天的这些人，反而有些羡慕晚上那些人了，至少晚上不用挨骂。 孙要整整两天没有出李府，就那么在李府呆着。 “大人，赵兄会来吗？” 龚瑞开口问道，斩天会的实力，他还是清楚的，若是在狭窄的屋内，哪怕是在李府里面，总督的万人大军，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至少在保护孙要面前，起不了什么作用。 像孙要这种毫无功夫底子的文人，高手杀之，就在刹那，所以在高手面前，还是需要高手才能保护的了，至于弓箭，杀高手可以，要靠弓箭手保护人，除非一早就在这人的身边。 而如果孙要身边有弓箭手保护，那这计谋，也就不要实施了，所以龚瑞才会有些不安，毕竟“斩天会”的高手，实在太多了。 “龚大哥，我们要相信赵大哥。” 孙要说道。 “我是相信赵兄，但是鲁老大他们？毕竟如今城中局势太乱了，他们会搅合进来吗？” 龚瑞问道，即便外面皇城司也是自己这一方的人，但是面对“斩天会”这么多天的准备，恐怕也难以轻松击败，而孙大人，是完全不能有半点闪失的，任何闪失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鲁老大他们不来，我们也要靠自己，赵大哥肯定会回来的。” 孙要说道。 龚瑞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还是有些不安，“斩天会”目前知道的就有林平，董小平，李不应几个高手，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杜云，至于暗中，多半还有其他高手前来。 “大人，还不如直接拿人的好，现在城门已经关闭了。” 陈阳说道。 “不，现在拿人，不但不能一网打尽，还会跑了贼人，潭州府这么大，你敢保证‘斩天会’没有其他地方躲藏吗？” 孙要问道。 “那就听大人的，何时动手？” 孙要问道。 “等总督消息。” 孙要说道，他前几天和戚文昭分别时，就和戚文昭商量定了，假意答应“斩天会”，然后找个地方宴请所有人，把“斩天会”一网打尽，只是没有想到，步太尉好死不死的跑了过来。 三天后，戚文昭终于在上午，宣布解除大开城门，孙要精神一震，知道来了。 同时，城外的鲁通也收到消息，鲁通三人，和赵茂杰，乔装打扮后，悄然进了城，也没有去李府找孙要。 下午，戚文昭送来了请帖，宴请孙要前去群芳院赴宴，孙要无法带太多人，否则就会让人怀疑，这也是龚瑞担心的原因。 不过还好，步太尉竟然没有阻拦孙要赴宴，而是让一百皇城司的人跟着孙要一起去了。 群芳院，大厅早已没有多余的客人，总督请客，哪个闲人敢去逛？ 此时的大厅之内，歌舞齐乐，坐着的人，却只有戚文昭和步太尉二人，下首则是刘孟凯陪坐。 诺大的大厅，竟然只有三个人入座，看着好是冷清，但是周围，却是站满了人，站满了黑衣人，这些黑衣人没有蒙面，倒也不觉得古怪。 还有几是戚总督的一排亲兵，只是比起黑衣人来说，数量就少了太多。 孙要坐下后，陈阳坐在他旁边，龚瑞和高路立在身后，高路的三个手下，混在皇城司中，在李项的带领下，站在了黑衣人的前面一排，隐隐成了一种对峙，只不过不是面对面的对峙。 “孙大人，你可算来了。” 戚总督起身相迎，看着孙要坐下后，开口说道。 “总督大人宴请，本府岂敢不来，只是不知道戚总督为何在这群芳院做东呢？” 孙要反问道。 “哪里请客自然是主人说了算，孙大人有何疑问啊？” 步太尉开口问道，这刚见面，话里就有了火药味儿。 “步太尉，公子找到了吗？” 孙要笑嘻嘻的问道。 步太尉一听，火冒三丈，他已经问清楚了，就是这个孙要派人带的他儿子来潭州府，才害的他被人威胁。 步公子不在这里，若是步公子在这里，他一定会马上认出李项来，恐怕马上就要穿帮，不过却是不在场，步太尉知道今晚凶险，多方决定，铲除孙要，所以，他不可能让他儿子来此地冒险。 “托孙大人的洪福，我儿子好的很啊。” 步太尉说道，那个好字，咬的特别的重。 “步太尉真是有本事，我们找了快一个月的‘斩天会’，都没有找到，步大人来了两天，就能把儿子要回来，下官佩服。” 陈阳起身拱手说道。 “哼。” 步太尉冷哼一声，没有理会陈阳，一个侍郎，他还不放在眼里。 “总督大人好雅兴，听说群芳院有个高安安，长得甚是漂亮，文采又是出众，为何不叫出来助助兴呢？” 孙要问道。 步太尉同情的看了孙要一眼，暗想这人啊，要作死还真是简单的很啊，高安安想要杀你，你还想着她，步太尉心里想起了前晚的一夜快活。 “孙大人，你想办的事情，本官已经帮你办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很啊。” 步太尉起身说道。 孙要听得莫名其妙，什么事情帮我办了？步太尉是为了恶心孙要，但是孙要是真的没有听明白。 “步大人，有些事情，又何必做的那么绝呢？” 说话的是刘孟凯，只见他满脸铁青，高安安昨天早上离开府衙，刘孟凯是知道的，只是他不知道步太尉和“斩天会”达成了什么协议而已。 而且刘孟凯还知道步太尉的儿子，也和高安安有什么瓜葛，刘孟凯本想置身事外的，但是读圣贤书的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荒唐的事情。 而且还是当朝太尉身上，发生这种荒唐恶心的事情，所以他此时站了出来，也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了。 “刘知府，你是在和本官说话吗？” 步太尉沉声问道，居然敢说自己做事情绝？这个小知府，步太尉心中已经决定回去随便找个由头，把他给办了。 戚文昭没有想到刘孟凯会站出来呵斥步太尉，他完全没有想到刘孟凯有这么大的胆子，诧异的看着刘孟凯，这还是那个平日里畏畏缩缩的知府吗？ “刘知府喝多了，步大人何必计较呢？” 戚总督开口劝道，谁都听得出来，戚文昭是在护短了，这宴席还没有开呢，喝空气也能喝多不成？ “刘大人说的什么意思？本府怎么没有听懂呢？刘大人若有委屈，可与本府说来听听，本府一定严查。” 孙要也没有想到刘孟凯居然直接叫板步太尉，但是他就是要今晚越乱越好，所以对着刘孟凯问道。 “孙大人勿怪，下官喝多了。” 刘孟凯清醒了过来，有些后怕，刚刚完全就是义愤填膺的站了起来。 “堂堂知府，竟然目无尊长，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吗？” 步太尉见刘知府服软，反而还要穷追猛打，倒也应了他刚刚的想法，人要作死，倒也是简单的很啊。 “步大人，下官读的圣贤书，明的是圣贤理，肮脏龌龊之事，下官可是做不出来的。” 刘孟凯听了步太尉的话，刚坐下的身子又站了起来，对着步太尉怒斥道。 “混账东西，你说本太尉做的是肮脏龌龊之事了？” 步太尉听到刘孟凯那个可字，脸色变了，拍了下桌子骂道。 “谁是混账东西，你自己清楚。” 刘孟凯梗着脖子，毫无畏惧的说道。 “哎呀，本府说啊，你们这是怎么了？戚总督请客，你们怎么不给总督大人一点面子呢？” 孙要摇头说道，戚总督白了孙要一眼，分明就是你在煽风点火不给本督面子，现在又怪别人了？刚刚本督劝和了他们，你偏偏要问，现在才记得本督请客？ 戚总督有些无语，但是没有再开口劝和了，这架势，他开口恐怕也没用了，现在开口，他总督的面子往哪儿放？ “刘大人，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明日，本府必然上奏皇上，治你大不敬之罪，将你革职严办。” 步太尉开口说道，这就是朝廷官员和地方官员的区别，不光品阶太高，而且随时可以直接上报皇上，地方官员要给皇上上疏，手续实在是麻烦。 “步太尉又何必去找皇上呢，以步太尉在朝中的关系，直接找到吏部尚书梁大人，刘知府的官途也就到头了。” 孙要说道，语气中尽是嘲讽，这是在说步太尉拉帮结派，排除异己。 “孙大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等为皇上办事，岂能自作主张？” 步太尉反驳道。 群芳院此时，只有他们几人的声音，三楼的高安安，也是听到清清楚楚，暗骂步太尉是个猪脑子，这个时候了，还在扯官场那一套，有个屁用，这个刘知府，等下一并杀了不好吗？ 高安安不想等下去了，免得夜长梦多，开门走了出来，她房间里面居然还有着两个面带冷色的男子，长得是一模一样，但是并没有跟着她出来。 第369章 不敢苟同 第369章不敢苟同 “刘知府，本官今天不和你计较你出言犯上的事情，你再敢口出不逊，休怪本官将你拿下严办。” 步太尉说道。 “步大人，刘知府虽然有些不对，但是你也不能将他直接拿下？本府记得你还说过要将本府也拿下的？” 孙要笑嘻嘻的问道，他的笑容在步太尉看来，完全就是充满了讽刺。 步太尉刚刚说了不计较，孙要岂会让这争吵停止下去，所以一个劲儿的在旁边添油加醋，戚总督乐得看热闹，也不开口说话。 “是啊，步大人，你可是把我们孙大人都软禁了两天，不过总督大人一道宴请，步大人的软禁就不起作用了，这又是为何？” 陈阳明白孙要的意思，也开口嘲讽道，这是在说步太尉的命令，在总督面前就是儿戏，也是在嘲笑步太尉官威再高，在总督面前，也只是个笑话。 步太尉愤怒的盯着陈阳，孙要骂他也就算了，这个小侍郎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嘲笑他了。 “步大人，你若要将下官严查，下官必然不敢阻拦，但是你要说不和下官计较，下官却是不敢苟同。” 刘孟凯本身就是聪明人，为人处事也是无不小心翼翼，平时也只做自己分内事儿，总督不提“斩天会”，他知道也不会主动去说，可是今天，却得罪了步太尉。 刘知府决定站队了，站在孙大人后面，反正孙大人官也比步太尉高，权力更比步太尉大的多，最关键的还是，孙大人是皇上一派的人，这本就让他这个读圣贤书的知府认可。 戚总督这时候看了刘孟凯一眼，发现这人原来真是个聪明人，他以前以为刘孟凯只是一个听话的知府，有这样听话的知府，他这个总督也才会住在潭州府，可没有想到此时，刘孟凯居然跟着孙要没完了，这代表什么，戚文昭心里明白。 居然敢跳过本督站到孙大人后面去，这个混账刘孟凯，看不出来局面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就觉得孙大人赢定了？戚文昭的心中顿时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 “你不敢苟同，你有什么不敢苟同的？” 步太尉怒火中烧，戚文昭不帮他，这明显是他一个人对上三个人，偏偏其中两个还是他平日里看都看不上的小官儿。 “我知府府衙，乃是处理公务的，不是给步大人你寻欢作乐的事情，你儿子是高安安是他未过门的女人，你昨晚和那高安安在房中一宿又是为何？” 刘孟凯怒吼道。 戚文昭端起酒杯的手，凝在了半空中，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刘孟凯，竟然眼神中有了一丝忌惮。 孙要没有想到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情，刘孟凯才发脾气，此时有些佩服的看着刘孟凯。 陈阳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事情，大条了，看来等下绝对是不死不休了。 高安安在楼梯口刚下来，听到这话，停在了原地，一张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心中却是杀意冲天。 皇城司，黑衣人，总督的护卫，无不目瞪口呆，刘知府说的话，实在是太劲爆了，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居然会听到这么劲爆的事情来。 步太尉此时气的浑身发抖，嘴唇都在哆嗦着，完了，他完了，今天不杀光在场所有人，他明日必然臭名于天下，哪怕是金国辽国吐蕃等地，都会把他当作笑话。 “你，你胡说八道，高安安什么时候在府衙了？” 步太尉已经想不出话来骂刘孟凯了，这个时代，唯一要做的，只能是给自己辩解了。 “小女子这几日，并未离开群芳院，因为小女子身子不舒服，刘大人又何必开口恶意中伤小女子呢？” 高安安走了过来，低着头，委屈的说道，那声音，让许多人有了一种把她拥入怀中好好安慰的冲动。 “哼。” 刘知府没有再说话了，坐了下去，他也知道这时候，不可能和高安安纠缠争论这种事情，不过把心中憋屈的事情说了出来，刘孟凯这时候，感觉痛快无比。 至于得罪了谁，刘孟凯想的是就和孙大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刘大人污蔑本官，本官定会如实报之朝廷。” 步太尉也不敢说威胁之类的话了，只敢简单的说了一句上报朝廷，还好高安安自己解释了一句，至少这事情真伪，还有待商量了，不过步太尉知道，自己的名声，肯定是臭了。 “安安姑娘，你可认得这个人？” 孙要看到高安安走了过来，指着戚文昭问道。 “小女子自然认得。” 高安安心中一喜，看来孙大人果然是信了自己的话。 “安安姑娘可有什么话对他说的？” 孙要问道。 “总督大人公务繁忙，小女子今日能见总督大人一面，实在是三生有幸。” 高安安走到戚文昭面前说道，同时对着戚文昭施了个万福。 “安安姑娘，你是第一次见到戚总督吗？” 孙要看着高安安，认真的问道。 “小女子是第一次见戚总督，能见到戚总督，今日可谓是开了眼界了。” 高安安眨着眼睛对着孙要说道。 这女人，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人的心魄。 “原来，安安姑娘，是骗了本府。” 孙要点头说道。 “孙大人说的哪里话，孙大人审问小女子，小女子岂敢说假话呢？” 高安安的声音，又充满了委屈，他说孙要审问他，把自己和孙要的关系，摘了个干干净净。 “本府确实审问你了。” 孙要点头承认。 “不知孙大人，审问出了什么结果。” 步太尉问道。 “孙大人刚刚说到本督，可是审问的和本督有关？” 戚文昭看着孙要问道。 “莫不是，孙大人怀疑戚总督？” 步太尉沉声问道。 “孙大人好像一直在怀疑戚总督是‘斩天会’的人，不过小女子确实不知道。” 高安安接口说道，高安安的话说完之后，所有人都看着孙要，这话让孙要和戚文昭直接处于敌对状态了。 “不光本府怀疑戚总督是‘斩天会’的人，就连那么多的百姓，都是谣传戚总督和‘斩天会’有勾结，戚总督，你作何解释？” 孙要看着戚文昭问道。 疯了，步太尉看着孙要，暗道孙要真的是胆大包天，你以为这里是朝堂之上，还有皇上罩着你？你居然敢承认，承认就罢了，还敢当众质问，你以为总督都是软柿子，你想捏就能捏的？ “本督和‘斩天会’并无勾结。” 戚文昭淡淡的说道，步太尉脸色一喜，果然，戚总督岂会惯着你？ “既然戚总督和‘斩天会’并无勾结，那这群芳院就是‘斩天会’的产业，本府已经查明清楚了，还请戚总督下令查封了。” 孙要说道。 高安安和步太尉都惊讶的看着孙要，现在这个情形，你还分不出来形势？你逼戚总督扎亮明身份，岂不是自己找死？这人，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聪明啊。 “群芳院和‘斩天会’并无勾结，本督也早已查明。” 戚文昭说道。 步太尉听了戚总督的话，笑了，看着孙要，嘲讽的笑了。 “戚大人这是何意？” 孙要问道。 第370章 西北玄天一只鸡绿林不把绿林欺 第370章西北玄天一只鸡绿林不把绿林欺 “孙大人，我潭州府四间赌场，和‘斩天会’有关，确实是本督失职了。” 戚总督说道。 “但是，群芳院，和‘斩天会’并无瓜葛。” 戚文昭继续说道。 “戚大人言重了，潭州府四间赌场，岂能说是戚大人的失职？这四间赌场一直存在，分明就是刘知府的失职，戚总督身为一省之总督，前些日子还去锦州府给孙大人善后，不知道赌场的存在，也是情理之中嘛，我看啊，这刘知府多半就和‘斩天会’有瓜葛。” 步太尉说道，果然是朝堂中人，打压异己的手段，随时能都找的出来。 “看来步太尉对‘斩天会’了如指掌啊。” 孙要说道，这时候，他若是询问刘孟凯，岂不是寒了刘孟凯的心，孙要自然不会这么做。 “哼，潭州府的赌场，本官倒也听说过，存在了好几年了，自己管辖府内，竟然有存在了好几年的赌场，而且总共还是四间，刘知府岂会不知？不闻不顾，岂不是有瓜葛？收了多少好处，刘知府你就承认了。” 步太尉盯着刘孟凯问道，他对刘孟凯的恨，此时已经超过了对孙要的恨了，孙要骗他儿子来，和他是党争，但是刘孟凯却是污了他的名声，刘孟凯刚刚说的这种事情，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下官行得正坐得端，并未和‘斩天会’有任何接触。” 刘孟凯说道。 “哼，那赌场为何会一直存在？你为何不查封？我大宋可是严令禁止任何人赌博的。” 步太尉追问道。 高安安看着步太尉，实在有些恼怒，今天不是对付八府巡抚孙要的吗？你怎么就追着一个小知府穷追猛打了？ “步大人，刘知府有没有勾结‘斩天会’，本府自会查实，你又何必把刘知府当成耗子，瞎操心呢？” 孙要讥讽道。 步太尉听了立马面色潮红，耗子？狗拿耗子？这岂不是在骂我是狗？ 不光步太尉听出来了，很多人都听明白了，这个孙大人，骂人还不带脏字的。 “孙大人说的是，下官确实是属耗子的。” 刘孟凯拱手回答道。 这下就连有些面色严峻的黑衣人，都涨红了脸，刘孟凯这话，可是坐实了步太尉是狗了。 “孙大人，本官不和你作口舌之争，你在潭州府这么久，有人说你勾结‘斩天会’，可是事实？” 步太尉怒道，他说不过对方，对方又是三个人，他只好扯出子虚乌有的事情来了，反正今天就是要栽赃嫁祸给这孙要的。 “步大人，你会去勾结一个千方百计想要杀你的人吗？” 孙要反问道。 “笑话，‘斩天会’又没有杀的了你，和你勾结，有何不可？” 步太尉嗤笑道。 “那依步大人的意思，杀了人家之后，人家才不会勾结你了？本府杀了‘斩天会’那么多人，‘斩天会’还要来勾结本府，原来，‘斩天会’的人都这么下作啊。” 孙要笑道。 周围许多人都变了脸色，孙要假装没有看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孙大人如此大的官，‘斩天会’能拉拢必然有利，岂会在乎你杀了他们几个人？” 步太尉说道。 “步太尉的意思是，‘斩天会’不光下作，还是良心都被狗吃了，只认利益不认人了？” 孙要说道，步太尉的意思原本是解释“斩天会”不是下作的说法，却被孙要如此解释出来，周围的黑衣人，看步太尉的眼色，也有些变化了。 这些当官的，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高安安心里暗骂道。 “哎，有道是西北玄天一只鸡,绿林不把绿林欺，这帮没人性的反贼，竟然自己人也不认自己人，也好意思叫做什么‘三省五路绿林会’，简直是狗屁。” 孙要摇着头骂道。 “各位，小女子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绿林，但也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勾结‘斩天会’的罪名，可是要杀头掉脑袋的，可不能乱说的。” 高安安插嘴说道，再说下去的话，她估计步太尉自己就要成为反贼了，她算是看出来了，步太尉压根儿就不是孙要的对手。 尤其是那句西北玄天一只鸡,绿林不把绿林欺，她都没有听说过这话，但是明显她能感觉的出来，就是道上的话，也不知道孙要一个朝廷命官是怎么知道的。 “不错，勾结反贼，杀头的大罪，孙大人你如何解释？” 步太尉反应过来了，立刻问道，他就是要抓着这一点不放，孙要若是给不出合理的解释，他也就能名正言顺的拿人了。 “解释？步太尉你又有何证据，说本府勾结‘斩天会’的？” 孙要反问道。 “戚总督难道不能证明吗？” 步太尉问道。 “本督可以证明，孙大人确实勾结了‘斩天会’，那日，孙大人可是和本督一起去见的杜云。” 戚总督说道。 “戚大人，本府那天，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啊。” 孙要看着戚文昭说道。 “但是，是孙大人你找的本督，给本督出的主意，让本督去见那杜云，孙大人，你若不是早就勾结了‘斩天会’的人，又怎么会千方百计的拉拢本督呢？” 戚文昭问道。 陈阳此时心跳急速，戚文昭，竟然临时反水了？这样的话，今晚可就凶多吉少了。 “哦，戚大人，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本府着实没有料到啊。” 孙要摇头说道。 “孙大人，那日，我便想将你拿下，交给皇上，但是本督又想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所以才没有当时拿下你，等本督去见了那杜云，才知道，孙大人你果然和他们有了勾结。” 戚总督说道。 “既然戚大人说孙大人勾结‘斩天会’，那我群芳院也只好站在大宋这一边了，当尽力助戚大人一臂之力，拿下这八府巡抚，交由朝廷发落。” 高安安淡淡的说道，他语气说的极淡，但是四周的黑衣人却是人人都抽出了腰间佩刀。 皇城司的人没有动作，李项没有动，他们也没有动，他们来时，接到的命令可是听李项的，而不是听步太尉的。 而黑衣人只是抽出佩刀，也没有动作，所以李项也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动作。 戚文昭没有回应高安安的话，所以场面一时有些僵持。 “安安姑娘，步太尉都没有发话，你又何必这么着急呢？” 孙要看了一眼周围的黑衣人，对着高安安笑道。 “我们群芳院虽然只是青楼之地，但是却也知道忠君爱国，谁反叛朝廷，我们自然不会放过谁。” 高安安说的一脸正气，和她平日里的妩媚全然不同。 “你忘记了你和本府说过的话了吗？” 孙要盯着高安安问道。 “孙大人指的是什么话？小女子又说过什么话呢？” 高安安问道。 孙要心中暗暗叹息，这女人，说起谎来竟然面都不带红一下的，不愧是拉拢了步公子又去拉拢步太尉的人。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啊。” 孙要摇头叹道。 第371章 杜云是谁 第371章杜云是谁 “孙大人，罪证确凿，你死到临头了，你还污蔑她人？” 步太尉见孙要还在说高安安，开口冷笑道。 “步太尉心里倒是一直期盼着本府死？” 孙要说道，其余人也是心道这个孙要果然不同，死这个如此忌讳的字儿，他竟然随口就用在了自己身上。 “孙大人和‘斩天会’勾结，蛇鼠一窝，本官自然巴不得把你绳之以法。” 步太尉说道。 “那步太尉你倒是动手啊。” 孙要仰靠在椅子上，大大咧咧的对着步太尉说道。 步太尉看着孙要，不知道孙要哪儿来的底气，又看了戚文昭一眼，戚文昭同样看着步太尉，然后眨了眨眼睛。 “来人，拿下。” 步太尉大喊一声，戚文昭眨眼，让他有了底气，他也知道现在的戚文昭，可没有什么人手。 尴尬的一幕出现了，步太尉喊完之后，却没有一个人动手。 “你们在干嘛，将他拿下。” 步太尉对着李项吼道，李项却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你，你们忘了皇上的吩咐了吗？你们听谁的？” 步太尉问道，他问的自然是让李项这群皇城司的人，不要忘了他们该听皇上的。 “他们自然是听皇上的了，难道听你步大人的？” 孙要笑道。 “好你个孙要，你竟然连皇城司的人，都勾结了？” 步太尉惊问道。 “真不知道你这个太尉是怎么当上来的，你这样的白痴，连个知县都不如。” 孙要摇头叹道。 “戚大人，下官还请戚大人做主。” 步太尉无奈的对着戚文昭说道，他现在等于是个光杆司令了。 “杜老大呢？还请杜老大现身。” 戚文昭站起来大声喊道。 “戚总督，你和那‘鬼脸王’说好的？让本府来赴宴？” 孙要问道。 “孙大人说的不错，今晚就是要孙大人的命的。” 戚文昭点头说道。 “总督大人，你？” 刘孟凯惊骇的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戚文昭喊道。 “戚大人？” 步太尉也是皱眉，今晚和商量的可不一样啊，不是说好的栽赃给孙要吗？怎么戚文昭自己就认了？哪怕杀了孙要，今晚的事情，必然也会传出去。 步太尉觉得自己上了贼船了，他只觉得戚文昭这么做，就是为了以后能够控制他，让他有把柄在戚文昭手上，步太尉甚至相信了，戚文昭果然早就和“斩天会”有勾结。 不过，步太尉还是把事情想的简单了一些。 “安安姑娘，杜老大为何还不现身？” 戚文昭问道。 “小女子听不懂戚大人说的什么意思？” 高安安低声说道。 “戚总督，你打草惊蛇了。” 孙要摇头说道。 “孙大人，什么意思？” 戚文昭开口问道，他叫杜云出来，有什么不对？孙大人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引杜云出来吗？现在这个局面，步太尉已经弄的敌对了，杜云是该出来杀人了啊。 “戚大人，别演了，杜云已经知道你是在和本府用计了。” 孙要说道。 “他知道？怎么知道的？” 戚文昭满脸惊讶，自己可什么都没有说，一切按照和他们的计划在行事啊。 “步太尉这个蠢猪，把事情搞复杂了。” 孙要摇头说道。 “若是步太尉这头蠢猪，抓着本府说个没完，杜云说不定早就现身杀了本府了，不过可惜了。” 孙要继续解释道。 “孙大人，你休要狡辩，什么杜云？” 步太尉听到孙要一口一个蠢猪，气的都要喷出火来了，他位列三公，在朝中谁见到他不是客客气气的。 “步太尉，你还没有发现吗？戚总督，是本府这边的人。” 孙要看着步太尉说道。 “戚总督，你？” 步太尉惊讶的看着戚文昭，不敢相信这几天筹划的一切都妥当了，结果戚文昭却是敌人？ “步太尉，你勾结‘斩天会’，意图陷害孙大人，你该当何罪？” 戚文昭起身喝道。 “戚总督，你休要污蔑好人，这一切，都是你筹划的。” 步太尉惊慌失措的说道。 “步太尉啊步太尉，儿子的女人老子上，单凭这一点，你就可以滚出朝堂了。” 陈阳摇头说道，他刚刚还担心戚总督是敌人，现在知道戚总督是自己人了，心也就放下了，至于步太尉，谁都看的出来，他完了。 “步太尉，说说，杜云是谁，说出来，或许还能救你全家的性命。” 孙要说道。 “胡说，我不认识杜云，你休要污蔑本官，这一切的筹划，都和本官无关，是戚总督安排的，本官只是参与。” 步太尉倒也是聪明起来了，知道把一切推给戚文昭，咬定自己不知情就是了，至于什么高安安，和他儿子什么关系，不过一个青楼女子，他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你不认识杜云，可杜云却认识你啊。” 孙要笑道。 “孙大人，莫非知道杜云是谁？” 戚文昭好奇的问道，今晚，若是引不出杜云来，一切都白费功夫了，而且，周围的黑衣人，戚文昭可是心里清楚，就是“斩天会”的人。 “戚总督，这周围的黑衣人，本府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都是‘斩天会’的反贼？” 孙要突然问道。 这时候，李项当先转过身子，同样抽出腰间佩刀，和这群黑衣人形成了面对面的对峙。 步太尉这时候才发现，从头到尾，自己就只是一个小丑，一个彻头彻尾的跳梁小丑，可笑自己还带着人去软禁孙要，自己带去的人，全部都是听从孙要的人。 这时候，步太尉才彻底的明白孙要有多可怕，有多么高明，一切，只不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连皇上，居然都帮着他布局。 其实步太尉也猜错了，孙要并没有那么可怕，也没有那么多的算计，李项带人来，不过完全是巧合，是他步太尉自己一手制造出来的巧合。 李项送信去京城，把一切告诉给了皇上，然后刚好步太尉撞了上来，领了太上皇的命令，去询问孙要，他儿子的事情。 皇上顺水推舟，带了一百皇城司的人，去潭州府，名为询问，实则保护，皇上也并没有说要他们听孙大人的，而是故意让李项带队，让他们听李项的，这李项又是高路的手下，自然是听孙大人的，所以，也算是理所应当的就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孙要在见到皇城司带队是李项的时候，心中也是暗暗敬佩皇上对自己的信任，不过孙要也知道，皇上应该是不信任戚文昭，还好，戚文昭还算是正直。 “步大人，你自己说说，杜云是谁？” 孙要继续问道，这时候，所有人都看着步太尉。 “本官不知道杜云是谁，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步太尉咬紧牙关就是不承认。 “步大人，步太尉，你还真是糊涂，都和人睡了，竟然不知道人家就是杜云。” 孙要失笑道。 周围的人听了孙要的话，都是瞪大了眼睛，表情变得精彩无比，这话什么意思？ 第372章 男人的声音 第372章男人的声音 孙大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搞不明白了。 “孙大人，你说高安安？” 戚文昭疑惑的看了自己身边的高安安一眼，难道那天见到的面具人，不是真的杜云？ “安安姑娘，你自己说。” 孙要斜着头，看着高安安说道。 “小女子不明白孙大人的意思，还请孙大人明言。” 高安安一脸不明白的说道。 “安安姑娘，前几日，本府来找你，你为何不见本府啊？” 孙要问道。 “孙大人，那日大人来的不巧，小女子身体有恙，实在不便见孙大人。” 高安安说道，有些黑衣人面露鄙视，心里骂孙要，人家身体有恙，为何不见你？恐怕你是想做什么？ “本府虽然不明白你每个月哪几天身体不舒服，但是本府知道，你那天肯定不是因为身子不舒服的原因拒绝见本府。” 孙要说道。 戚文昭也是认同孙要的话，暗自点头，这个高安安，莫说身体有恙，只要孙大人这样的人物来了，身体就算不舒服，只怕也要爬起来求着见的？ “安安姑娘，因为你那日根本不在潭州府。” 孙要随即说道。 “孙大人说的哪里话，小女子从未离开过群芳院。” 高安安说道，呼吸有些急促了。 “没有离开群芳院？那步太尉房中的又是谁呢？” 孙要笑道，他还不知道这事儿，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我的人，都认得高安安，那天出现的，就是高安安你。” 刘孟凯听了孙要的话，马上说道。 “刘大人，你竟然安排人监视我？” 步太尉怒道。 “这么说来，步大人是承认了？” 孙要笑了，高安安却在心里骂步太尉白痴，这已经不知道是她今天第几次骂步太尉了，她着实想不到，这个步太尉居然如此无脑，还以为是个精明人呢。 “谁说本官承认了？” 步太尉慌忙说道，不过这话说出来，就是戚文昭都在摇头。 “安安姑娘，本府刚刚说了，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啊。” 孙要没有理会步太尉，继续对着高安安说道。 “孙大人说的不错，小女子确实是‘斩天会’的人。” 高安安承认道，戚文昭都是孙要的人，这段时间，“斩天会”都被戚文昭给欺骗了，她承认不承认都一样，所以此时，便开口认了自己的身份。 “不，安安姑娘，本府一直就知道你是‘斩天会’的人，从一开始，你就自己亲口告诉本府了，本府现在说的是杜云。” 孙要说道。 “孙大人，杜舵主的身份，小女子也不知道，孙大人何必问小女子呢？” 高安安摇头说道。 “你一开始，误导本府，说‘鬼脸王’其实就是戚总督，本府也是将信将疑有了怀疑，不过很快，戚总督找到本府，本府才知道，戚总督并没有勾结‘斩天会’，那么，你误导本府的意义是什么呢？” 孙要问道。 “小女子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咬定戚总督就是杜云。” 高安安反驳道。 “你不肯说，那本府来说，你误导本府，就是想要本府去查那戚总督，让戚总督和本府为敌，然后你们才方便拉拢戚总督对，因为本府代表的是皇上，本府若查戚总督，你们就十拿九稳了。” 孙要说道。 “哼，孙大人身居高位，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高安安沉声说道。 “安安姑娘，你只怕想也想不到，戚总督会如何打扮，找到本府，告诉你，本府都没有想到。” 孙要失笑道，戚文昭想起来自己堂堂总督竟然打扮成乞丐，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此时也摇着头笑了。 “各地消息传出戚总督和‘斩天会’有关系的时候，戚总督并没有怀疑是本府放出去的，告诉你，戚总督第一时间，怀疑的人，根本就还是你们‘斩天会’，所以他会来找本府，怕本府误会。”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你想说什么？” 高安安皱眉问道，孙要越说越没边，这些事情，现在有意义说吗？ “本府要告诉你，戚总督就算被本府再如何查，他也不会被你们所拉拢，因为戚总督，他不是一个卖国求荣的畜生，因为你们‘斩天会’，臭名昭着，恶名远扬，骨子里，你们这群反贼，流的就是肮脏的血液。” 孙要怒骂道。 “孙大人，你在找死？” 高安安抬起头，死死的瞪着孙要，浑身迸发出杀气，龚瑞和高路一左一右的站在孙要旁边，不过并没有开口呵斥，就那么安静的注视着高安安一举一动，他二人的身份，是不会对一个女人喝骂的。 “高安安，你知道你们‘斩天会’叫什么吗？用本府的话说，你们，就只不过是一群‘汉奸’而已。” 孙要继续骂道。 “汉奸？这个词用的好。” 陈阳赞同道。 “安安姑娘，用你男人的声音，和本府说话，这样本府，说不定还会高看你一眼。” 孙要突然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高安安问道，这话一出口，就连步太尉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突然胃里一阵翻腾，捂着嘴巴干呕起来。 “步大人，你不必如此，她就是女人，步大人你应该清楚。” 孙要同情的看着步太尉说道。 “我问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高安安盯着孙要问道。 “如果你见过宫内的太监，就会明白了。” 孙要笑道。 “你觉得我是太监？” 高安安语气突变，不过声音却还是男人的声音。 “你不是太监，本府一开始也怀疑过杜云是太监，所以一回潭州府，就先来了群芳院，得知你不在，本府就知道杜云，多半就是你了。” 孙要说道。 “这么说，你也只是猜的？” 高安安问道。 “这个不重要，因为本府知道，杜云，不是一个男人。” 孙要笑道。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你也说了我不是太监。” 高安安追问道，她对这个事情，实在是好奇，她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安安姑娘，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本府的眼光，和天下其他男人的眼光不一样，而且，医学上的某些知识，本府也和这天下的大多数人，看法不一样，所以，本府看到杜云的第一眼，虽然杜云带着面具，本府还是知道，杜云不是个男人。” 孙要说道，声音，充满自豪，这个时代的人，还真不知道，喉结的区别。 （《黄帝内经灵枢·骨度》记载有喉结，但是，古代的各种资料来看，文化研究还真未必有这一项。） “孙大人果然是聪明，本座数年来，都从没有人发现过，想不到在孙大人面前，第一眼就被发现了。” 高安安笑道，声音又恢复了女人的声音，让人觉得格外的好听，和刚刚的声音形成了鲜明对比。 “本府好奇，你是如何发出男声的。” 孙要问道。 “孙大人，你猜不出来了？你永远也猜不出来的，哈哈哈。” 高安安大笑道，终于觉得还是有事情是孙要不知道的。 “本府虽然不确定，但是未必猜不出来，本府知道，你‘斩天会’，肯定也会易容术，那你为何还要戴个面具呢？我有一个兄弟，他也会易容，哪怕多次易容成同样的面容，也不在话下。” 孙要说道。 “你知道什么？” 高安安笑不出来了。 “因为你的男人声音，根本不是用嘴巴在说，你刚刚嘴巴动了，但是，却不是嘴巴发出来的声音。” 孙要笑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学过？” 高安安问道。 “本府没有学过，但是本府听过，有一种话叫做‘腹语’，你是用肚子发出的男人声音？” 孙要问道。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刚刚这男人声音，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原来是肚子发出来的。 “呕！” 步太尉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下面去了，虽然孙要刚刚说了高安安是个女人，但是，他总觉得那么恶心。 “哼，你知道又能怎么样？孙大人，今天，就是你亡命之日。” 高安安突然高高跃起，竟然直接后跳跃到一丈之外的看台上了，此等轻功，就是龚瑞和高路，都是心中一突，这样跳上看台，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原来还是个高手，你还有哪些人，都一并叫出来，否则，拿不下本府的。” 孙要摇头说道。 “杜舵主，我早就说了，何必和他整这么多，摸到李府杀了他，什么事儿都没了，这人啊，聪明的太可怕了，玩计谋，是玩不过他的。” 林平笑着从看台上面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林平一出来，先和杜云也就是高安安打了招呼后，就死死的盯着孙要，表情恨不得要吃了他一样。 接着，又是几人跳上了看台，正是锦州府刺杀孙要的那两人，“单枪将”董小平和“扑天鸟”李不应。 “你不自报一下名号吗？” 孙要看着另外一人问道。 “几人孙大人不想死了还做个糊涂鬼，那就告诉孙大人也无妨，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徐，名可是也。” 徐可说道。 “原来是‘金钱手’，你也来了，正好省了本府一个一个去找你们了。” 孙要笑道。 “孙大人只怕是在痴人说梦？你还想事后一个一个找我们？” 林平问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孙要这种狂妄自大了，在元县开始就是。 “知道本府为何要在回了潭州府第三天，才让戚总督下令封城吗？不是怕你们逃跑，而是怕杜云没有来得及赶回来。” 孙要说道，这话的意思，就是他要把潭州府的‘斩天会’一网打尽。 “你还真是狂妄，戚总督的兵马，你觉得进的来吗？” 高安安居高临下的看着孙要问道。 “戚总督的人，我知道，肯定是进不来了，但是你们的人，肯定也进不来，他们在外面打就让他们在外面打，就看谁的人多。” 孙要一点不在乎外面的争斗，戚总督可是一万兵马，‘斩天会’就算在潭州府多年，又能明着发展多少人呢？百姓可是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戚总督起身，摔了一个杯子，门口站着的一个护卫，快步跑了出去，果然，戚文昭是早早的就做了安排的。 “孙大人，就你这几个护卫，拦不住我的。” 林平看着龚瑞笑道。 “保护大人。” 李项大喊一声，一百皇城司的人，把孙要几人，连着桌子团团围在了里面，步太尉还浑身无力的趴在地上，此时也算是因祸得福被保护了起来。 “赵大哥，来了没有啊。” 孙要突然大喊了一声。 “属下等候多时了。” 二楼一个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赵茂杰从里面走了进来，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时进去的，居然没有被发现。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赵茂杰和身后三人缓步走了下来。 “我就知道，赵大哥办事，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孙要笑道。 “孙大人，这你就错了，都是阎大姐的功劳，外面那么多人，若不是阎大姐，我们想要不被人发现就想进来，难哦。” 赵茂杰把功劳推给了阎如玉。 第373章 动手 第373章动手 “赵兄说的哪里话，无非就是一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而已，让孙大人见笑了。” 阎如玉听了赵茂杰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鲁老大，阎大姐，施大哥。” 孙要笑着对三人拱手喊道。 “拜见孙大人。” 三人立即拱手还礼。 “鲁通，我我们没有找你们麻烦，你们今日敢来招惹我们？” 李不应质问道，上次他和施惠已经暗中交过一次手了。 “孙大人，百姓之福，你们要动孙大人，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施惠回道。 “就凭你们这帮苦哈哈，也敢来找死？” 董小平一脸不屑的看着施惠说道。 “高安安，上次你不是说你是清倌儿吗？我上次随口说你和步太尉不清不楚，现在看来倒是成了真的了，我这张嘴啊，还真是说中了。” 施惠讥讽道。 “哦，不对不对，应该是和儿子老子都不清不楚啊。” 施惠末了又改口补充道。 “长江水陆码头总瓢把子，连个名号都没有，一群苦哈哈，也敢自寻死路？” 林平也不甘示弱的讥讽道。 “你们‘斩天会’的名头倒是响亮，不过洒家也找过你们两次晦气了，你们怎么没有来灭了洒家啊？” 鲁通霸气的问道。 “你们在啰嗦什么，刘舵主可不会和你们一样啰嗦个没完，直接杀了便是。” 楼上突然传出声音来，紧接着，便看到两道人影直接从三楼跳了下来，这一层楼也有三四米高，七八米的地方，这二人直接就跳了下来，又是一手震撼人心的绝顶轻功。 孙要以前觉得那麻岭村儿阮氏兄弟轻功不错了，看到高安安，孙要等人才觉得阮氏兄弟的轻功也远远比不上高安安，此时这两人露的这一手，恐怕也不下于高安安了。 孙要想起了上次，救五月姑娘的时候，几人也是从这么高跳下来，但是却要下面有棉被铺着，而这两兄弟，却是就这么直接跳了下来。 “斩天会”中，果然是高手如云，龚瑞暗自对比实力，看着这一模一样的两兄弟，估计今晚有些悬了。 群芳院门外，此时也响起了喊杀之声，外面已经打起来了。 “杀。” 高安安一声令下，朝着孙要冲了过来。 高路腾空跃起，踩着两个皇城司兄弟的肩膀，跳了出去，拦住了高安安。 赵茂杰定了定神，看准了林平，朝着他冲了过去，林平无奈，每次赵茂杰都是认准了他。 龚瑞和赵茂杰在一起这么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拦住了董小平。 李不应冲过来，被施惠拦下，阎如玉知道自己丈夫斤两，和施惠一起战李不应。 这下只有鲁通没有动手了，可对方却还有三人。 这孪生兄弟慢慢走了过来，‘金钱手’徐可也走了过来。 “洒家不杀无名之辈，报上性命。” 鲁通盯着三人说道。 “啰嗦。” 这对孪生兄弟并没有和鲁通啰嗦的意思，就奔着孙要冲了过来，他们二人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孙要。 高路还有几个手下，李项带着一百皇城司的人，对战群芳院的黑衣人，花玉在锦州府养伤，此时还有三人，拦住了这对孪生兄弟。 整个群芳院内部，打作一团，皇城司的人，和黑衣人打在了四面八方，独独孙要附近，站着几个人，平安无事，若是不知道实情的人，看到这几个没有动手又认识他们的人，肯定会惊呼，两个一品一个二品却是三公之列，这可是大宋最有权势的三个人。 “两浙路，刘江龙手下，有对孪生兄弟，人称‘勾魂双使’的，恐怕就是你们，你们不说洒家也知道，一个叫解富，一个叫解贵，威震江南啊，没想到却来了这里。” 鲁通认出了二人的身份，开口喝道。 “徐可，你在干嘛？” 解富见徐可没有动手，开口质问道，他们二人，从来不想啰嗦。 徐可看了鲁通一眼，咬咬牙，冲了上去。 “哈哈，上次洒家十招干翻你，没有取你性命，你这次还敢动手？” 鲁通大笑道。 徐可听了鲁通的话，突然转了个弯，朝着林平那边走去。 “林兄弟，我来战他。” 徐可冲到林平面前，对着赵茂杰挥出一刀，接过手来。 林平大喜过望，每次他都无法腾出手来战别人，今日正好。 “秃驴，受死。” 林平虽然也听到了鲁通刚刚的话，不过并没有在意真假，他此时就想杀了孙要，不过也知道，杀孙要就要先杀孙要面前的这个光头。 外面的士兵和“斩天会”的帮众打成一团，虽然人多，但是从未真正上过战场，此时打起来地方又狭小，乱成一锅粥，这大晚上的也无人督战，他们就在外面混战，两边都人居然大多都是一样，出功不出力，这是两边领头的都没有想到的。 不过指望戚总督的人杀进来，恐怕也短时间不可能了。 高路和高安安在高台上，高安安一身长裙，上下飘动，那两条大白腿白花花的又晃人眼睛，高路哪里遇到过这种阵势，加上高安安武功非同寻常，高路竟然已经抵挡不住，若非旁边龚瑞力压董小平，时不时支援高路一下，估计已经败了。 高路虽然武功高强，但是高安安长裙挥舞，身子又无比诡异般灵活，高路束手束脚，自然不是其对手。 解富解贵这对兄弟，配合默契，一人进攻，一人防守，进攻那人神出鬼没，高路的三个手下和他们兄弟二人交手，只不过几招，便一人倒地，肩膀上挂了彩头。 吴昊天在孙要旁边站不住了，此人孙要身边无人，只有他一人，想要过去帮忙又不敢离开，看的干着急，若是他在离开，随便过来一个黑衣人，孙要几人估计就交代了。 而施惠夫妻二人，却也只能和李不应战个平手，徐可接下赵茂杰不久，就后悔了，这踏马哪里是对手，不过倒也可以堪堪抵挡。 最惨的还是林平了，使出他的成名绝技后，鲁通只是惊疑的问了一句“三十六路天罡刀法？”后，便用手中的长刀狠狠的砸了过去，没错，不是砍，就是砸。 林平被鲁通这一刀砸的有点懵，从没见过这样莽撞的，看都不带看的，就这样砸了过来？林平见这刀又快又准的砸过来自己头顶，只好收起刀法先挡这刀。 “咔嚓。” 林平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断刀，自己的刀可也是一口宝刀，就这样断了？对方这是多大的力气？ 鲁通也没有想到这人劲儿这么小，居然让自己砍断了他手中的刀，这一刀力道没有第一时间收住，鲁通的身子前倾了一下，林平趁机跳了开来。 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看怪物一样看了眼鲁通，急忙跳转开来，交手只一个回合，林平刚使出他的绝技，转瞬间就败了，一力降十会，鲁通说他不过十回合打败徐可，林平此时放在心上了，急忙跑了开去。 鲁通没有去追林平，走过来拦住了解富解贵两兄弟，高路的三个手下，已经人人挂彩了，肩膀上，腿上，都在流血。 不过这三人，却没有一人倒下，鲁通过来后，三人松了口气，站到了孙要身边。 “别强撑着，赶紧坐下。” 孙要陈阳扶着三人坐下后，又观看起了战局。 第374章 车夫孙直 第374章车夫孙直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打斗之中，也是瞬息万变。 鲁通这时候和解富解贵兄弟二人，打的难分难解，这二人虽然配合默契，一守一攻，但是面对鲁通竟然讨不得半点便宜。 鲁通手中的刀，大开大合，解富解贵二人，刚开始挡了两招之后，竟然不敢再随意抵挡，鲁通的刀砍了过来，只得闪避，所以防守那人也就防守不得了。 鲁通周围，桌子已经劈烂两张，椅子也散裂开几把，都是他劈烂的。 董小平手腕处已经流血了，龚瑞没有再管他，而是和赵茂杰一起，双战高安安。 徐可退到李不应身旁，他无法再和赵茂杰打下去了，和徐可战施惠夫妇和赵茂杰，至少可以减缓一下自己压力。 林平在一旁竟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他从鲁通身旁退开后，就一直单腿跪在地上，和孙要又隔着一个桌子，这桌子也挡住孙要等人了视线。 林平看了看局势，自己一方居然落在了下风，哪怕‘勾魂双使’来了，竟然如此猛人，却是连个鲁通也拿不下。 “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林平恼怒的暗自想道。 突然，他跳上了桌子，快速朝着孙要奔来，他知道，只要杀了孙要，自己仇报了不说了，今晚局势也就变了。 “本督没动手，真当本督是摆设？” 戚文昭抄起手中椅子，朝着林平扔了过去，他并没有武器。 林平在半空挥刀一劈，将椅子劈碎。 “戚大人少歇，老汉我来对付他。” 这时，一道人影，竟然突兀的出现在了孙要等人的身前。 “是你，‘病门神’孙直？” 林平面色凝重的看着面前这人说道。 孙直？孙要盯着这人背影，都能认出来，这人，就是李明果的车夫。 “解家贤侄，别来无恙？” 孙直挡在孙要等人前面后，先和解富解贵打着招呼。 “哼，朝廷走狗，李府看门狗，哪个是你贤侄？” 解富回骂道，他二人此时被鲁通攻击的狼狈不堪。 这鲁通，力大无穷不说，功夫还非常的高，解富两兄弟来时，怎么也不会想到鲁通会有这么好的身手，自己两兄弟躲过鲁通的攻击，本想着耗死鲁通。 但是这鲁通在莽撞攻击的同时，又能巧妙的躲过自己二人的攻击，随即又给自己二人打来一招自己二人不敢硬接的招式。 如此一来，解富解贵的消耗，又要远远超过鲁通了，躲避毕竟比进攻更费神，因为一个不好，就交待在鲁通的刀下了。 林平顺着孙直的声音看过去，发现了解富解贵的处境，内心急躁，孙要这边的高手越来越多，还有个不显山不显水的戚文昭，林平知道今天躲不开了，至于跑，外面万人大军，他一个人跑出去，必死无疑。 “高护卫，你让龚护卫单独挡住高安安，你帮施大哥和阎大姐先杀了徐可两人。” 孙要突然大喊道。 “是。” 高路应了一声，挡开扫向自己的长裙，退到了赵茂杰这边，照着徐可就劈了一刀。 “孙大人，你虽然不自己动手，但是照样可以统筹全局啊。” 陈阳看到这局面，赞道，这样，己方能快速获胜还能防止人员伤亡，请人家来总不能让人家受伤。 “这叫做集中优势兵力，专门打他一路，若是戚大人本府无法下令，本府都想要戚大人和高护卫一起上了，这样能更快的搞定一切，免得外面的‘斩天会’冲了进来啊。” 孙要对着陈阳说道，脸色露出无奈和担忧的表情。 戚文昭嘴角一抽，外面的人冲的进来吗？你是在说本督的人都是饭桶吗？‘斩天会’能有多少人，本督的人，可是连周围几条街都围的满。 戚文昭估计也清楚，自己的人怎么这么久没有进来，他的兵什么样子他自己还是知道的。 “孙大人，不必激本督，今日过后，本督也只得站在孙大人这一边了。” 戚文昭苦笑道，然后就这么赤手空拳的冲了过去。 孙要明白，戚文昭是要站队了，而且是站队皇上这一派，首先步太尉是肯定完了，戚文昭和自己一起，唱了这一出计谋，若是步太尉不来，戚文昭还能继续中立。 偏偏谁都没有想到，步太尉好死不死的来了，一头撞进了这个计谋里面，戚文昭算是彻底的得罪了步太尉那一派的人了，不站队也必须要站队了。 很多时候，哪怕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儿，但是在有心人眼里，都是大事。 徐可死了，潭州府四家赌场的大掌柜，‘金钱手’死了。 孙要这才发现，高手原来这么多，戚文昭徒手冲过去，徐可的刀劈向他的头顶，凝固在了半空中，徐可的手腕被戚文昭死死的抓住了。 施惠看的好不佩服，若无天大的勇气和极强的实力，谁敢这样接对方的招式？佩服归佩服，手上的刀却没有闲着，从徐可的后背刺了过去，一刀刺穿了徐可的心窝子。 徐可一死，局势大变，李不应独木难支，很快也被几人合围而死。 “住手，统统住手。” 解富看到两人一死，对方空出来那么多好手，顿时急了，大叫住手。 众人都停了下来，看着解富。 “谁让你们住手的？啊？” 孙要恼火的吼道，这个时候人家叫住手，你们真就住手？怎么和电视剧里面演的一样白痴？ “统统杀了，一个不留。” 孙要懒得去听解富要说什么，直接下了命令。 龚瑞毫无犹豫，孙要的话才落下，一刀就朝着旁边的高安安扫了过去，高安安情急之下反应过来，身子后仰，艰难的避开。 龚瑞一动，所有人又打作一团。 “孙大人，你要赶尽杀绝不成？竟然如此狠心？” 解富大喊道。 “孙大人，你就是个侩子手。” 解贵也跟着喝骂，希望能骂到孙要让他停止杀戮一样，毕竟这些大官，都十分的好名声。 “本府再说一次，杀了，一个不留。” 孙要见鲁通又停了，对着鲁通冷声道，虽然是来帮忙的，但是此时情况，可不分你是帮手还是属下。 鲁通这下明白了，之前他听到孙要是侩子手，也有为孙要的名声着想的事情，毕竟今晚若是全杀了，谁都知道，那可不是数条数十条人命的问题了。 不过鲁通见孙要自己都不在乎，也就不再手软了。 “如今我大宋，内忧而外患，直此国难如危卵之际，尔等‘斩天会’之徒，不思保家卫国，竟然还要公然和朝廷作对，你等大宋国贼，死不足惜，本府全部杀之，才能使得大宋内部安稳，若不杀之，天理难容。” 孙要自顾自的大声说道。 高安安已经长裙染血，她身段如泥鳅，但是也挡不住对方人多，不过高安安身上的伤痕，都是阎如玉一个人砍的。 龚瑞赵茂杰好几次都能取了高安安性命，但是都是手下留情，毕竟他们也不知道高安安和孙要真正的关系，只知道高安安和孙大人单独呆在房中好几次，若是贸然杀了，他们也怕不好交代。 但是阎如玉不同，女人发起狠来，非常可怕，尤其是在对另外一个比自己美丽的女人发狠的时候，那就更加可怕了。 不过阎如玉武功，要杀高安安却也很难，只能找准时机伤了她。 “孙大人，我等从未造反，你为何一直要和我们‘三省五路绿林会’过不去呢？” 林平喝问道，他的发簪已经被孙直抽飞了，孙直功夫，竟然又要强过林平。 孙要看了林平的模样，暗淡，潭州府，竟然如此藏龙卧虎。 “你们虽然没有造反，但是你们走私，竟然将我大宋的物资，运送给金国，你等不该杀吗？” 孙要问道。 “孙大人忧国忧民，连我们老爷都是敬佩不已的，你等竟然要杀孙大人，还不该杀？” 孙直冷声问道，李明果的事情，他都知道，连李明果都倒向了孙要，孙直一开始还不解，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李明果明白了，这孙大人，才是对大宋最为忠心的那一个。 这时候，传来一声惨叫，董小平死了，死在了吴昊天手下。 原来董小平手腕被砍，鲜血直流，无法再使用短枪了，便退到侧面，想跑，吴昊天冲了过去，竟然没人发现。 若论真功夫，吴昊天除了一身的蛮力，哪里能是董小平的对手，不过此时没了牙的老虎，只能上蹿下跳的躲闪，被吴昊天抓住机会杀了。 吴昊天大笑两声，冲向了解富，自己这一边就是鲁通以少打多，所以他想帮鲁通一把。 解富刚一个驴打滚，躲开了鲁通的一刀，鲤鱼打挺般的刚站起来，看到吴昊天张牙舞爪的过来了，条件反射的就是借着刚起身的力道腾空一脚，把吴昊天踢的翻飞了回去。 吴昊天爬起来后，不敢再上去了，他是莽夫又不是傻瓜，捂着肚子退到了孙要旁边。 “没事。” 孙要嗤笑着问道。 “没事人，我杀了一个。” 吴昊天洋洋得意的说道。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今晚我们死了，一个丹心可照汗青，所以本府无惧生死，可是天理昭彰，今晚，死的会是你们，你们死后，只会遗臭万年，本府杀尽你们，问心无愧。” 孙要继续看着众人的打斗，高声说道。 第375章 厚葬吧 第375章厚葬 “孙大人，好一个天理昭彰，你说的轻巧，朝廷奸臣当道，哪里管了百姓死活？你旁边那个步太尉，不就是奸臣？你杀了我们，为何不杀他？” 解贵一边躲闪鲁通，一边大声回应道。 “朝廷有奸臣，本府知道，本府有了证据，也会一一惩处，哪怕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尔等无视大宋律例，公然与我大宋为敌，本府岂能饶了你们？” 孙要继续喝道。 “孙大人，朝廷若无奸臣，朝廷若是顾及民生，我等岂会和朝廷作对？” 解富这时候空出手来，对着孙要说道。 “无理狡辩，尔等跳梁小丑还觉得自己有理了？你等若是为了顾及百姓，长江流域的好汉岂会和尔等为敌？朝廷有奸臣也该朝廷做主，关尔等草寇何事？ 尔等以为加入‘斩天会’就是替天行道？本府告诉你，本府今天，才是替天行道，潭州府四大赌场，每天日进斗金，你们分了多少给百姓？还恬不知耻说朝廷不顾及民生，种家军现在还镇守在大散关，尔等送过一颗粮食给他们？ 无视边关将士浴血杀敌，反而还走私货物给敌人换取利益，尔等不该死谁该死？林平，告诉本府，你和金国走时走私什么东西？” 孙要大声喝道，此时无人再搭话，就连拼杀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高安安已经被打倒在地，再也无力起身了，这个女人竟然在龚瑞赵茂杰还有施惠夫妻手下坚持了这么久，功夫之高，着实让人心惊。 “孙大人，我何时走私？元县你就栽赃我，现在还要栽赃我？” 林平披头散发的喝问道，面前这个孙直没有取他性命，只是压制他，否则，他早就死了。 “本府栽赃你？林平，告诉本府，你是不是往金国卖盐？” 孙要最后的那个盐字，让林平心头一紧，不敢搭话，对着孙直虚晃一刀，假意朝着孙要冲过来，实则半道改了方向，快步到了鲁通身边。 这一下孙直着实没有想到，他还以为林平是冲着身后的孙要去的，吓了一跳，孙要身边出了几个伤者可没有任何防范措施，要是孙要出了事情，他如何给李明果交代，所以高高跃起，落在孙要旁边，可是林平已经到了鲁通身旁了。 “来的好。” 鲁通大吼一声，也不用刀，手中拳头对着林平脸轰了过去。 林平急忙双手阻挡，这力道把他打的后退五步，被解富伸手拦住，抵消了这股冲力，林平站稳后，满脸骇然，难怪长江流域，他们“斩天会”甘愿缴过路费，原来这个鲁通，实在是厉害。 “走。” 解富扶住林平，对着解贵喊了一声。 “还想走？” 孙直也奔了过来，心头有些好笑，你还想跑？ “轰！” 突然，解富三人面前，冒起一阵白光，所有人都被这白光闪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就是一阵白烟。 “保护大人。” 高路大喊一声，众人朝着孙要冲了过来。 等白烟散尽，哪里还有解富兄弟和林平的影子，只剩下高安安和董小平了，李不应和徐可刚刚已经被杀了。 董小平绝望的站着，手中的兵器也已经掉在了地上，事到如今，败局已定，成王败寇，他已经注定了。 “安安姑娘，你还有何话说？” 孙要走到高安安面前，看着躺在地上的高安安问道，如此佳人，此时全身上下好几处伤口，在那若隐若现的肌肤上流淌着，让人看的好不难受。 “我们‘斩天会’败了，孙大人你动手。” 高安安艰难的说道。 “不，不是你们‘斩天会’败了，是你这个分舵败了，林平跑了，那孪生兄弟也跑了，死的，都是你潭州府分舵的人。” 孙要说道。 “这种情况，他们逃跑，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高安安说道。 “安安姑娘，你真是聪明人，但是，聪明往往会被聪明误。” 孙要摇头说道，他刚刚确实是想分化高安安，然后想要问出一些‘斩天会’更多的消息，如今看来，高安安是不会说了，这可能就是‘斩天会’中人的信念。 “孙大人，我从小就在‘斩天会’长大，你会出卖你的家人吗？” 高安安问道。 “哎。” 孙要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斩天会”的人，还真是冥顽不化。 “孙大人，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高安安喘着气，开口问道，看的出来，她心有不甘。 “本府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就怀疑你了，你只会见文人才子，哪怕没有银子都行，本府还从没有听说过哪个青楼女子不爱财的，所以本府就知道你肯定不一般。” 孙要说道。 “就凭这个？难道青楼女子都一定要爱银子吗？” 高安安不相信的看着孙要问道，你孙大人都不爱财，难道我也一定要爱财吗？ “若是没有遇到本府，或许十年后，安安姑娘你裙下的朝廷官员，就会有很多了？” 孙要说道。 高安安听了孙要的话，闭上了眼睛，原来这人一下就想到了这里，自己输的不冤啊，寻常人，听到女子爱才子，那是在正常不过了，谁会想到这女子是要勾引一大堆男子，等他们入朝为官呢？ “安安姑娘，可要本府派人给你疗伤？” 孙要开口问道。 “大人，这？” 龚瑞有些着急了，他平时从来不过问孙要的任何主意，只是照办，但是现在，他有些担忧了，若是把这女人，孙大人也要收了，那可是会出大事儿的。 孙要没有理会龚瑞，高安安也没有回答，只是嘴里时不时的喘一下气。 “来人，把董小平关押起来，来日，押解进京。” 孙要说道，这就让人不禁多想了，只关董小平，只抓董小平进京？ “孙大人，下官老眼昏花，错怪了孙大人，还好孙大人智勇双全，还有各位英雄帮忙，下官回去一定在皇上面前，为孙大人和各位英雄请功的，可惜了，可惜了匪首高安安，被杀了，可惜了啊。” 步太尉小跑过来，对着众人说道，就连戚文昭都在心里赞叹，步太尉还真会说话，一句话，就把高安安摘了出去。 高安安这种美人，看谁一眼，谁都会心烦意乱，众人觉得孙要动了心思也很正常。 “谁说高安安死了？” 孙要斜着眼睛看着步太尉问道。 “这？孙大人，这个？” 步太尉一惊，结巴的说不出来话了，我这不是帮你吗？帮你收个美人啊。 “安安姑娘，你若进京，本府实在难以想象你会遭受到什么。” 孙要蹲在高安安面前，对着高安安轻声道。 “孙大人，你还能再抱我一次吗？” 高安安挣扎着起身说道。 孙要听了没有犹豫，把高安安抱在怀中。 “安安姑娘，告诉本府，‘斩天会’老巢在哪儿？” 孙要轻声问道。 龚瑞等人虽然不敢大意，但是还是转过了身子，施惠狠狠的瞪了自己妻子一眼，这伤，可全部都是你砍出来的，宴如玉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心里确实委屈，鬼知道孙大人的女人要杀孙大人啊？ “孙大人，我从小就有个梦想，来日，能有个朝廷大官儿来娶我，想不到，我竟然会死在天下最有权力的大官儿怀中。” 高安娜惨笑道，此时已经是出气多吸气少了。 “安安姑娘，告诉本府，‘斩天会’老巢在哪儿好吗？” 孙要急切的问道。 “孙大人，为何从一开始，你就没把我当一回事儿呢？” 高安安问道，眼神中带着失望，她想起了那天，孙要对上对子，自己邀请他进房间，孙要却是扬长而去，后来在房间里，自己几次引诱，他也是无动于衷。 “若是你见过本府府上另外几位姑娘，就知道本府的烦恼了。” 孙要说道。 “原来孙大人是怕夫人知道。” 高安安笑了，这说明孙大人并不是看不上自己。 “孙大人有几位夫人啊，一定都是达官显贵的千金，自然看不上小女子了。” 高安安又自嘲的说道。 “一位是民间大夫的女儿，还有两位和安安姑娘一样，都是清倌儿。” 孙要没有欺骗她，实话说道，高安安听了微闭的眼睛都睁开了。 “孙大人，那天的那首歌，你还能唱一遍吗？我从没有听过那样的曲调。” 高安安说道。 “好，本府唱歌你听。”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孙要轻声的唱着，高安安一边听着一边把嘴巴凑到了孙要的耳边，喃喃的说了两句话，然后，脑袋一歪，手也垂下去。 孙要的歌声停止了，一切仿佛都安静了，所有人都回头看着站起身来的孙要和他脚下安静躺着的高安安，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孙大人，你打我骂我。” 阎如玉突然一脸委屈的和难过的走到孙要面前说道。 “高安安，死有余辜。” 孙要深吸一口气，对着阎如玉说道。 “戚大人，这女子厚葬。” 孙要说道。 “刘知府，将高安安厚葬。” 戚文昭点头，然后对着刘孟凯说道。 “是，下官遵命。” 刘孟凯急忙答应。 “步太尉，你先回京。” 孙要又对着步太尉说道。 “孙，孙大人，要不我和你们一起走。” 步太尉现在哪里敢走，他和戚文昭商量谋害孙要的事情，可是事实，戚文昭就是人证。 “道不同不相为谋，步太尉，你还是早点回去想好对付本府的对策。” 孙要摇头说道。 “你？” 步太尉脸色变了，变得格外的难看，这孙要，如此说话，显然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甚至是觉得自己微不足道一般。 “哼。” 步太尉甩了甩手，走了。 屋内，到处都是尸体，屋外，戚文昭也跟着出去收拾大局了，他的军队，也只有他能搞定。 第376章 热武器 第376章热武器 潭州府“斩天会”的事情，终于结束了，孙要回去后，好生谢过李明果，便去了房间闷头大睡。 孙直也已经把事情详细的告诉给了李明果，李明果听了也暗暗摇头，这个步太尉，竟然如此荒唐透顶。 不用孙要吩咐，高路也叫李项回去如实禀告，因为步太尉被孙要赶走了，他这个皇城司领队的，还得自个儿回去交还人马。 皇城司的人也死了几个，倒数伤亡不大，死的那几个也都是最后“斩天会”的人拼死反抗想要出去才出现的。 “鲁老大，久仰久仰。” 鲁通三人跟着孙要一起回了李府，不过鲁通并没有主动和李明果他招呼，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有自知之明，在前宰相面前，长江流域水陆码头的总瓢把子，算个屁。 不过李明果却没有这么想，竟然主动过来拜会了鲁通。 “李老爷子，你竟然认得洒家，洒家这脸上啊，都有光了。” 鲁通三人本在谈论事情，看到李明果进屋，急忙起身拱手。 “鲁老大在这长久流域做的事情，老朽是早有耳闻的。” 李明果示意鲁通三人坐下说话。 “洒家做的事情，无非就是混口饭吃，不值一提。” 鲁通摆摆手说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啊，你可是帮了戚总督大忙，戚总督可是从来不为境内民生担心的，穷人没了银子，去那码头就能挣口饭吃，这岂能不值一提？” 李明果说道。 “戚大人虽然平日里什么都不过问，但是洒家也知道他也算是个好官，洒家从来没有孝敬过官府一文钱的银子，官府却从来没有来管过洒家，洒家这一点，心里还是有数的。” 鲁通说道。 虽然鲁通说戚文昭平日里什么都不过问，但是这时候的戚文昭可有的忙了，若非城内还有个刘孟凯刘知府，戚文昭估计要叫苦连天了。 军队的伤亡情况，抚恤情况，城内的安全问题，“斩天会”的余孽，还有审问出来的“斩天会”的产业需要去查抄。 潭州府“斩天会”有分舵，又存在了这么多年，产业自然少不了，单单四个赌场就查封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这还不算运走到总部去的。 所以，戚文昭根本不敢放松，审问出来一个，马上就派人去查一个，这也叫做痛并快乐着。 城内的百姓，也需要官府出告示安抚，不过现在是晚上，家家户户听到外面嘈杂也是人人都闭着门，不敢出来，封了城门这么多天了，谁都知道有大事要发生。 孙要闷头睡到第二天中午陈阳来叫他吃饭时，他才起床，这段时间他的心崩的实在是太紧了，昨晚放松下来，自然是好睡的很。 到了李府大厅，众人都已经在等着他了。 “别干坐着啊，等我干嘛？” 孙要有些尴尬的说道。 “孙大人没来，洒家哪里敢先吃？” 鲁通大咧咧的说道。 “鲁老大，昨天实在太困了，我还没有感激你呢。” 孙要笑道。 “孙大人若要感激洒家，那就实在是太见外了，洒家来帮孙大人，只是为了个服字，并不为别的。” 鲁通说道，施惠夫妻二人也是点头赞同。 “赏罚要分明，帮了本府，又立下如此大功，本府岂能不嘉奖？” 孙要摇头说道。 “行，孙大人要赏，那洒家也只好收下了。” 鲁通说道，他也不问孙要赏他什么。 “本府这次马上要回京，因为有些事情要善后，本府必当在皇上面前，保鲁老大做一个将军。” 孙要说道。 这话，让不少人脸色的变了，偷偷的看向一旁的戚文昭，在戚文昭的地盘上，安插一个将军？这孙大人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诏安鲁通，让他的人自成一支队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鲁通的队伍谁来管？戚文昭的队伍又如何相处？这荆湖南路，到底是谁说了算？ “这个？” 鲁通一脸为难之色，他倒是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没有想到戚文昭这一块儿去，他想的很简单，做朝廷的将军？他手下怎么办？他又如何做的将军？ “大人，三思啊。” 旁边的陈阳低声说道，同时用自己的腿轻轻的碰了一下孙要的腿。 “三思？三思什么？” 孙要好奇的看着陈阳问道，陈阳一脸发呆，这种事情，能当着戚总督的面说明吗？ “不用三思，鲁老大，你手下那么多人，为何不能吃皇粮？鲁老大也是大宋人，也是心系大宋百姓的英雄，所以本府才提议让鲁老大做一个将军。” 孙要对着陈阳一挥手，然后看着鲁通说道。 “孙大人，洒家哪里是什么大英雄啊。” 鲁通不好意思的笑道。 “孙大人，这里是戚总督的管辖之地，我看啊，要赏赐，不如让戚总督赏赐。” 阎如玉绿林巾帼，自然懂得其中含义，又无语自己这个大哥，啥都不懂，只好自己站出来解围。 不过孙要却是对着阎如玉摇了摇头，这下，连李明果的脸色都稍微变了，孙大人这样做，摆明了是不把戚文昭放在眼里了。 难道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不过李明果刚想到这个念头，便心中否定了，要说过河拆桥也该是戚文昭过河拆桥才对啊，你孙大人早晚都是要离开的，就在众人犹豫，戚文昭沉默的时候，孙要开口了。 “在坐的，无不是江湖高手，身怀绝技，这一点，孙某是万万不敢的，昨日戚总督的空手接白刃，也是让孙某大大的开了一回眼界。” 孙要开口说道。 “不过，个人之力终究是个人之力啊，在座的各位，昨晚虽然能战胜‘斩天会’余孽，但是谁能说自己能战胜一百名弓箭手？” 孙要开口问道。 这话，无人回答，谁敢说自己能打过一百名弓箭手？若无掩护的空旷之地，在坐的谁都会被射成刺猬？ “你们都不说话？那孙某告诉你们，孙某一人，就能战胜一百名弓箭手。” 孙要傲然的说道，他想起了自己曾经那个时代学过的一些专业知识。 众人听了孙要的话，无不目瞪口呆，孙大人，原来是个隐藏的高手？只有陈阳暗自腓腹，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何时练过功夫啊？ “众位知道什么叫做‘火枪’吗？” 孙要开口问道。 （我国早在南宋的时候就出现了第一支枪，这是世界军事史上最早的管形火器，也是世界第一支管型火器。） “火枪？” 众人疑惑不解。 孙要暗叹，虽然这个时候有了热武器，但是并没有推行，这就是大宋时代的悲哀。 “老朽倒是听说过，火枪好像是大凶之物。” 李明果沉思道。 “谁给李先生说是大凶之物的？可杀此人。” 孙要盯着李明果问道。 “呃，孙大人为何如此？” 李明果问道。 “火枪，其实是一种兵器，杀人于无形之中，冠军大将军李彦仙的队伍中，就已经有了这种火枪的雏形了，只不过很少，太少了，是用来喷火的。” 孙要摇头叹道。 “杀人于无形？岂不是暗器？” 鲁通疑惑懂啊。 “暗器，挡的过去，火枪，百米开外，都是杀人于无形，瞬间秒杀，功夫再高，也是一个字，死。” 孙要认真的说道。 众人无不骇然，孙大人哪里来的自信，百米开外，瞬间秒杀？ “孙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鲁通惊骇的问道，他们知道孙要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他们开玩笑。 “任重而道远啊。” 孙要没有回答鲁通的问题。 “孙大人，你让鲁老大当将军，莫非是要他的人，到时候人人都能使用这种武器？” 戚文昭终于说话了。 “不，不是他的人，而是我大宋的所有军队，本府要让横跨欧亚非的时代，提早一百年到来。” 孙要说道。 众人不明白什么是横跨欧亚非，但是众人却被孙要的语气所感染，人人都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若不是昨天，孙要见到群芳院打斗的如此激烈，突然想起若是有枪的话，还会这样吗？恐怕孙要自己都要忘记了自己的曾经可是机械工程师一枚。 “孙大人，你究竟是何意思？” 戚文昭继续问道。 “如今，我们大宋实乃危急存亡之秋，这一点，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 孙要盯着戚文昭回答道，他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孙要知道，过不了多久，大宋就要亡了，那时候，四面楚歌，他也没有时间去制造什么枪支了，蒙古的火炮，也要成形了。 此时不先提前发展，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值此特殊时期，我等想要守护大宋江山和百姓，就必须精诚团结，本府此次回去，将会向皇上建议，大力发展热武器。” 孙要说道。 “孙大人说的热武器，可是火炮火箭？” 李明果突然问道。 “火炮，李先生知道火炮？” 孙要惊疑不定，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大炮？ “绍兴二年，德安知府陈规，在打通的粗竹竿中装入火药，交战时点燃尾部，用喷出的火焰烧伤敌人，这一战，当年太上皇还是大力嘉奖过的。” 李明果说道。 孙要明白了，原来只是喷出的火焰烧伤敌人，还没有什么弹片，而李明果说的火炮，也只不过是一种火球类兵器，是一种抛掷火器。 “有火药就好办了，好办多了。” 孙要大喜道，这个时候的人们，已经掌握了火药的制造，他做起事情来，就更方便了。 “孙大人既然是一心为国，本督同意鲁老大当这个将军，而且鲁老大的军队，本督也绝不过问。” 戚文昭当即表态，他的想法更简单了，国家要是没了，他这个总督还当个屁。 “本府明日就回京，把事情都办妥了。” 孙要说道。 “大人，皇上会同意大人你自己设立军队吗？” 陈阳担忧的问道。 “皇上不同意，臣唯有死谏。” 孙要表情严肃的说道。 “孙大人，不可为了洒家” 鲁通急忙说道。 “鲁老大，此事，关乎天下安危，本府，是为了大宋的黎民百姓。” 第377章 从三品归德大将军 第377章从三品归德大将军 孙要悄然离开了潭州府，只带着龚瑞和高路二人，至于董小平，戚文昭只会安排人押解进京。 因为没有大队人马，孙要三人也是无人知晓身份，连夜赶路急行八天，终于到了京城。 孙要没有先去皇宫，而是先回了趟自己的府上，见了见三女和杨大夫后，到了贵王爷的府上。 这说起来还是孙要第一次到贵王爷的府上，贵王爷作为一个表面没有任何实权的王爷，他的府邸在京城也靠在城边了。 这大宋的京城临安府，实乃江南水乡，贵王爷的府邸，没有那么气派，没有那么豪华，但整个府邸之间，却偏偏有一条窄狭的河流，清澈见底，孙要看的好不羡慕，在家中就能钓鱼了。 门口护卫知道孙要身份后，并没有阻拦，也没有通报，而是直接让孙要三人进去了，想来是早就得到了吩咐。 “贵王爷闲情逸致，好是潇洒。” 孙要看着蹲在府中小河边的贵王爷开口叫道。 “本王虽为王爷，但是最好蹲在这里看河中游过的鱼儿，倒是让孙大人见笑了。” 贵王爷起身客气道。 “贵王爷这爱好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会惊掉一地的下巴啊。” 孙要笑道。 “孙大人莫要取笑本王了，这次潭州府，孙大人可是又立了一份大功了。” 贵王爷说道，看来所有事情，他都知晓了。 “步太尉呢？” 孙要问道。 “步太尉前日就到了，昨天就上书给皇上辞官，不过皇上并没有同意。” 贵王爷说道。 “皇上真是才智无双啊。” 孙要说道，步太尉所示辞官，那他还是有着太尉的尊贵身份，辞去的只是他的实权职位，这种事情，岂能如此便宜了他。 若步太尉还是太尉职位，那么京城，他照样可以光明正大的呆着，如今这个机会，皇上岂能不除了他。 “这事儿，孙大人就不必担心了，皇上自有安排。” 贵王爷说道，人证物证皆在，戚文昭只要承认步太尉和他合谋勾结“斩天会”，那么步太尉自然是跑不了，孙要明白，皇上这是要让戚文昭非站队不可了。 “如此甚好，贵王爷可否引下官去见皇上，下官有要事要和皇上还有贵王爷商量。” 孙要突然说道。 “哈哈，本王就知道，你孙大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本王这里，一定是有事情要本王帮忙。” 贵王爷取笑道。 “王爷说笑了，这事情，确实重要。” 孙要认真的说道。 “好，你这就和本王进宫。” 贵王爷见孙要脸色认真，也不再犹豫，直接安排孙要和他一起进宫，他是皇上的亲弟弟，自然随时都可以进宫。 皇宫，御书房内，皇上一脸严肃的看着孙要，这个孙要，居然要一个江湖草莽做将军？ “孙爱卿，你可知道，那通州大营的李彦仙，劳苦功高，多次保卫边疆，如今也不过才正三品冠军大将军，你为鲁通请功，朕可以理解，但你开口就要朕封他为从三品归德大将军？” 皇上盯着孙要问道。 “皇上，事出有因，还请皇上成全。” 孙要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事出有因？你来给朕说说，看你能否说的通朕。” 皇上说道。 “是，臣给鲁通请命归德大将军，是因为他这个将军，完全不要朝廷一兵一马，全部由他自己组建。” 孙要说道。 “他自己组建？朕也听说过，他这个长江流域的瓢把子，手下倒是有一些人。” 皇上说道。 “应该有二万人左右。” 孙要想了想说道，他也不敢确定有多少人，不过估计二万人，是肯定少不了的，虽然不会人人都是愿意来做朝廷的军人。 “二万人？就要做从三品归德大将军？” 皇上嗤笑着问道，贵王爷也被孙要的话逗乐了，你一个万夫长，都不能算个将军，你二万人开口就要做从三品将军？ “皇上，这二万人，可抵百万大军。” 孙要拱手说道。 “什么？” 皇上声音变了，看着孙要脸色也变了。 “皇上莫要着急，臣的意思是，这二万人，在之后，能抵百万大军，而到时候，我大宋的兵马，也是能够以一当十。” 孙要说道。 “你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给朕说明白点。” 皇上皱眉问道，孙要说的，他完全就不懂，但是他是皇上，岂能一再的开口询问。 “皇上，恕臣直言，我大宋天朝，地大物博，民殷国富，资源也是取之不尽而用之不竭，但是如今，却落到这等地步，却是为何？” 孙要开口问道。 “孙大人。” 贵王爷小声的喊了一句孙要，提醒他注意言辞。 “皇上，我大宋必须要改变了，不能再这样得过且过下去了，火枪，火炮，到时候兵临城下，我大宋就亡了。” 孙要没有理会贵王爷的提醒，直接开口说出了这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也没有想到孙要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平日从，或者从来都是，谁敢说这样的话？谁敢说大宋要亡？现在突兀的听到孙要说这话，皇上此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骂孙要？这个皇上也不是昏君，而是个少有的明君，忠言逆耳的道理，他又不是不明白。 不骂孙要？这话对自己说出来，又岂能不骂？ “皇兄，孙大人也是一片忠心，皇兄勿要生气。” 还好，这时候贵王爷站出来解围了。 “孙爱卿，你说我大宋要亡了？” 皇上皱着眉头再次问道，门口的陈一公公额头都冒着冷汗，这是第几次被孙大人和皇上对话吓出来的，陈一已经记不清了。 “天赐皇上于我大宋，自然不会亡，可是皇上驾崩之后呢？” 孙要问道。 “混账。” 皇上端起手中的茶杯就朝着孙要砸了过去。 “哎哟，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孙大人，你糊涂了？” 陈一急忙跑过来，一边捡着杯子一边对孙要使眼色，若是其他官员，陈一才不会开口，可是孙要对他的好，他记在心中的。 其实陈一此时，也是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在开口说话，这个时候，正常人都知道，捡完杯子赶紧离开才是明哲保身。 “皇上，未雨绸缪，我大宋周边大辽，大理，西夏，吐蕃，蒙古，更有金国虎视眈眈，微臣身为大宋臣子，自当为大宋社稷着想，微臣觉得，依我大宋目前的情况来看，对上这些对手，毫无胜算。” 孙要继续说道。 “所以你就让朕封那鲁通为归德大将军？他就能保我大宋无忧了？” 皇上面色难看的盯着孙要问道。 “皇上心胸真是海阔天空，这都没有打臣的板子。” 孙要嬉皮笑脸的说道，不过却也是真心的夸赞面前的皇上，这皇上，还真是大度，若是换一个皇上，自己只怕不被砍头也被拉出去先打廷杖了。 “你少拍朕的马屁，朕问你，鲁通真有这么大的能耐？” 皇上问道，他历来对孙要就是绝对的信任，所以孙要如此推崇鲁通，皇上倒是有些心动了。 “不是那鲁通有这么大的能耐，而是皇上你才有这么大的能耐。” 孙要说道。 第378章 玉皇宫 第378章玉皇宫 “朕有这么大的能耐？朕怎么不知道？” 皇上被孙要东一出西一出都气的乐了。 “当然，普天之下，也只有皇上你才有这么大的能耐了。” 孙要点头说道。 “你要说什么？你想做什么，直接说给朕听，别给朕卖关子了，朕天天都有一大群人捧，不差你一个。” 皇上不爽的说道。 “是，皇上，臣就直说了，皇上可知道火枪？” 孙要问道。 “火枪？朕听李彦仙说起过一回，怎么了？” 皇上疑惑的问道。 “皇上，那你又可知道火炮？” 孙要继续问道。 “火炮？朕倒是没有听说过。” 皇上摇头说道。 孙要听了直摇头，果然，大宋重文轻武，天下都没了一半了，当局者还不在乎这些东西啊，过不了几十年，蒙古的大炮可就真的要来了啊。 “皇上，你可知道，这些东西，会有什么作用，又会是什么效果？” 孙要开口问道。 “朕都没有听说过，怎么会知道？” 皇上不耐烦的说道。 “无人可挡，皇上的皇城司，高手如云，十个高手站在一起，火炮一响，皇上的这十个高手，也就是瞬间，灰飞烟灭。” 孙要说道。 “哈哈哈哈，孙爱卿啊，你可真是会开玩笑，朕的侍卫，忠心耿耿，这两年来，不知道杀了多少刺客，区区一个你口中的火炮，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还是瞬间秒杀十人？” 皇上不相信的说道，仿佛觉得孙要再说笑话。 “皇上，我可以先制造出来一个炸弹，你看看效果，如何？” 孙要笑道，他突然想到了，何不先做一个土炸弹出来玩玩，也好吓一吓这个时代的人，火药都有了，何况炸弹？ “你刚刚不是说什么火炮吗？怎么又是炸弹了？” 皇上无语的问道，他不明白孙要到底要闹哪一出。 “皇兄，火炮我倒是听说过，当年太上皇还嘉奖过，听说是可以喷出火来伤人的东西。” 贵王爷突然说道。 “就那东西？朝中不是有人说过，那东西不能用在战场上吗？那东西敌我不分，根本就不适用。” 皇上说道。 “书生误国，书生误国啊。” 孙要摇头感叹道。 “孙爱卿，你自己不就是个书生？” 皇上纳闷的看着孙要，开口问道。 “皇上，臣先去制造炸弹，到时候给皇上看一遍，皇上就知道威力如何了。” 孙要说道，这种事情，他觉得还是先实践出来，再让皇上答应落实，不然口说无凭。 “好，那朕就等着看你的炸弹，孙爱卿还有什么事情吗？” 皇上问道。 “臣这次进宫，一来是为了给皇上说明潭州府‘斩天会’的事情，二来就是为了这火炮的事情，现潭州府的事情，皇上已经知道了，臣就不多说了，现在臣就去办炸弹的事情先。” 孙要说道。 “行，你去，潭州府的事情，朕自有安排，孙爱卿就不必操那么多的心了。” 皇上说道，这话他也是发自内心的，孙要这短短两年时间，办了多少事情，他心里也清楚。 孙要退了出来，陈一凑了过来，双眼敬佩的看着孙要，对着门口的两个小黄门交代了一句后，亲自送孙要出了皇宫。 “陈公公，有时间出宫，到孙某府上喝一杯啊。” 孙要说道。 “孙大人，不瞒孙大人说，咱家已经去过孙大人府上好几次了，孙大人真是洪福齐天啊。” 陈一笑道。 “哦？陈公公找孙某何事？孙某一直不在京城陈公公是知道的。” 孙要疑惑的问道。 “不瞒孙大人说，咱家现在也没有个说话的人，在这宫里，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的，我那干爹现在也过世了，咱家有次在街上，被孙夫人也就是杨姑娘碰到了，非要硬拉着咱家到孙大人府上吃饭。 孙大人府上的几位姑娘还有那杨大夫，咱家都感觉的出来，对咱家没有一点鄙视之心，所以咱家后来出宫就出孙大人府上拜访了几回。” 陈一说道。 “陈公公以后出宫，可以住到孙某府上，孙某久不在家，也盼陈公公能有个照应。” 孙要认真的说道。 “孙大人放心，咱家虽然没啥能耐，但是在这京城之中，也还是有些人脉的，不说皇城司对孙大人府上是日夜守护，咱家也安排了一些侍卫暗中保护几位夫人的。” 陈一说道。 “真的？多谢陈公公，孙某真心的感谢陈公公了。” 孙要说道，随后掏出银票来，这陈一是宫内头一号太监，他手下高手肯定也多的，安排几个人悄然保护，还是很简单的，不过孙要知道，肯定是要花银子的。 “孙大人这就见外了，咱家可不是和孙大人邀功的，咱家还要回去伺候皇上，孙大人就请先回。” 陈一看到孙要递过来银子，没有去接，说完这话就转身走了。 苦命人啊，孙要摇头叹道，这陈一，孤独啊。 回到府上，孙要看着圆圆姑娘时不时的瞟向自己，心头是乐开了花，如今那两个是不能动也不敢动，只有这圆圆姑娘能让孙要彻底放松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龚瑞和高路回来了，他们见到孙要就摇头，孙要下午让他们去打听火药的事情，整个京城，竟然大多无人知晓那是何物，知道的人也直摇头，根本就没地儿买。 难怪大宋要亡啊，难怪蒙古兵架起大炮，大宋毫无还手之力，大宋如今军事上已经有了火炮的运行，虽然不是发射炮弹，但是火药是早就有了的。 可是这百姓，却无人知晓，孙要叹息宋朝，竟然对这火药的运用，一点都不在意。 武将说不上话，这就是宋朝最可悲的地方，武将要想建火器，就必须要银子，朝廷文官一定不会给，所以武将也懒得去提，到了最后，就是等着挨打的结果了。 “你们问的火药是什么东西？我爹爹知道吗？” 杨若恒在旁边，听到孙要叫人找火药，却找不到，就开口说道，她觉得什么药她爹爹不知道的？ “这个不是药物，是一种会燃烧的东西，也会爆炸的东西，若恒，你知道京城哪里有道观吗？” 孙要开口问道，他知道，道观肯定有火药的存在，毕竟这时候，火药都是用来练那狗屁丹药的。 “道观？城外西湖与钱唐江之间的玉皇山顶，有一座玉皇宫，是一座道观，每天玩耍的人可多了，我和两位姐姐还去玩过一回呢。” 杨若恒说道。 “以后，不准出城。” 孙要听了心里头一惊，急忙说道。 “为何？” 杨若恒不解，怎么又不让出城了？ “龚大哥，你这次就留在京城，莫要跟着我了，你知道我担心什么。” 孙要没有理会杨若恒，转头对着龚瑞说道。 龚瑞虽然不放心孙要，但是也知道，如今跑了林平和解富解贵兄弟，还彻底了铲除了荆湖南路的“斩天会”，孙要是怕他们报复，也只好点头答应了。 如今家中的防御力量，确实太薄弱了，虽然皇城司在帮忙守护，但是皇城司也只是管皇宫附近的地界。 “若恒，我现在没有铲除‘斩天会’，我怕他们会狗急跳墙伤害到你，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儿，我也就不活了。” 孙要看着委屈的杨若恒说道。 “我不出城就是了，你说什么不活啊。” 杨若恒恼道。 “你不出任何事儿，那我肯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啊，我还等着今后将你风风光光的娶进孙家呢。” 孙要笑道，也不管龚瑞和高路在旁边。 杨若恒脸色一红，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孙要看的发笑，这妮子，一如既往的最是好哄。 第379章 土法炼硝 第379章土法炼硝 玉皇宫，在临安府城外的西湖与钱唐江之间，大殿供奉着玉皇大帝，文昌帝君，还有那历代皇帝所推崇的关圣帝君。 孙要到了道观中，发现此处既可以听见钱塘江的波涛之声，又可以将西湖美景尽收眼底。 此时正是上午时分，却有许多善男信女，在此求取姻缘，孙要实在纳闷，这能叫道观吗？不过看着玉皇宫内，那么穿着道袍的道士和道童，孙要觉得这应该算个道观。 “这位道长，辛苦啊。” 孙要拦住一名单独走过的道士，开口招呼道。 “施主请了，请问施主有何事？” 这道士说道。 “在下想要求一颗长生不老丹药，不知该往何处寻求？” 孙要开口问道。 “施主，本观并无那种丹药。” 这道士说道，心中却在嘀咕，有这丹药，我早飞升了，还在这里迎接你们？ 孙要对这道士的话，倒也没有意外，香火这么旺盛的玉皇宫，若是说自己有长生不老丹药，估计早就被人砸了道观了，因为买回去人死了没用怎么办？ “那敢问道长，观内可有何丹药啊？” 孙要问道。 “延年益寿的丹药，本观内还是有的。” 这个道士回答道。 “如此，有劳道长带路可好。” 孙要说着递了一锭五两的银子过去。 “哦，两位施主，请跟我来。” 这道士不着痕迹的接过银子，立即变得笑容满面的对着孙要说道，孙要身后还跟着高路。 跟着这道士走到一个幽静的小院，院内两个十岁左右的男女童子迎了上来。 “两位童儿，这两位施主是来求购精诚道长的丹药的，请两位童儿务必转告。” 这道士收了银子，办事自然是尽心尽力。 不久，两个道童走了出来，招呼孙要二人进入，那带路的道士松了口气，对着孙要行了一礼，然后离开了。 “道士，也爱财？” 高路不解的说道，这些不都是神仙的徒子徒孙吗，怎么会在乎银子？ “高大哥觉得，这些道士都会点石成金？” 孙要笑着问道。 “呃，公子，却是听说过道家手段，点石成金。” 高路点头说道。 “如果都会点石成金，朝廷还会没有银子？” 孙要笑道。 “两位施主，点石成金可是玉皇大帝的手段。” 这时候，那名男道童听了孙要的话，纠正道，孙要笑笑，没有再接口说话。 “两位施主进去，精诚道长正在里面炼丹。” 两名道童打开门后，对着孙要二人说道。 孙要走进这个宽敞的房间，顿时感觉被一阵高温包裹，那正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八卦炉，炉子里面正燃烧着熊熊火焰。 “两位施主，欲求何丹啊？” 八卦炉前，一个长须的道士开口问道。 这长须道士就是精诚道长了，孙要看着他面红耳赤，满头大汗，摇头失笑，火炉旁边炼丹，这才真是活受罪。 “我们二人不为丹药而来。” 孙要摇头说道。 “不为丹药？那是为何？” 精诚道长开口问道。 “为了‘硝’而来。” 孙要说道。 “硝？那是什么？” 精诚道长不解的问道，怎么不是为了丹药吗？刚刚还说为了丹药的。 “就是你这炉子里面燃烧的东西。” 孙要说道。 “没有没有，出去。” 精诚道长听了孙要的话，赶紧起身，就要把孙要往外面轰，不过，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孙要，就被高路反手擒拿住了。 “哎呀，你们要干什么？” 精诚道长手被高路反着抓着，疼的直叫唤。 “再敢放声，我就扭断你手了。” 高路低喝道，精诚道长闻言，不敢再叫唤了。 “告诉我，你制造火药的硝是哪里来的？” 孙要示意高路放开精诚道长，对着他问道。 “什么是硝啊，贫道真的不知道啊。” 精诚道长摇头说道。 “你那火药，怎么做的？” 孙要继续问道。 “火药？你是说那些粉末吗？” 精诚道长疑惑的问道。 “我就是按照古来的配方，就这样做的啊。” 精诚道长解释道。 “古来的配方，你可知道有种东西就是叫做砒霜，你敢拿砒霜炼丹去害人？” 孙要喝问道。 “这，这？” 精诚道长脸色大变，他炼丹还真的加的有砒霜，不过他的炼丹术都是师门秘传，面前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天下的炼丹术，都和你一样，害人的东西。” 孙要看着精诚道长脸露疑惑，开口继续问道。 “我，我，贫道这是师门秘传的独门炼丹术，和砒霜没有关系。” 精诚道长狡辩道。 “高大哥，拿几颗丹药给他喂下去。” 孙要说道。 “是。” 高路不由分说，从旁边的柜子上，随手取出一个装着丹药的瓶子，走了回来，倒出里面的丹药。 “饶命，二位爷，饶命啊。” 精诚道长吓坏了，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这玩意儿，他还真不敢吃。 “你自己都不敢吃，你卖给别人吃？你们靠这个敛财，害了多少人？” 孙要喝问道。 精诚道长紧闭着嘴巴，不敢答话，生怕一开口就被喂下去丹药，这东西，名叫丹药，但是出自他手，他自然知道这就是毒药。 “给我说说，硝是哪里来的，说出来，我不拆穿你。” 孙要说道，他也没有想去真的拆穿精诚道长，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明显是不明智的，“唯物主义”可还没有出现。 “这位爷，饶命啊，贫道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硝啊。” 精诚道长哭丧着脸说道，他自个儿也有功夫傍身，结果一出手就被高路拿住，他知道面前这人，弄死他真的跟玩儿一样简单，压根儿就不敢反抗。 “你那些粉末的成分是什么？” 孙要问道。 “那，那就是木炭，还有硫磺。” 精诚道长低着头说道。 “还有呢？” 孙要喝问道。 “还有，还有” 精诚道长结巴着不敢开口。 “高大哥，喂给他吃，让他全部吃了，这个害人玩意儿。” 孙要大怒道。 “我说，我说，还有就是粪坑里面的泥土，溶解于水中后，放入锅中煮沸，熬成一种白色颗粒。” 精诚道长结结巴巴的说道。 高路一听，强忍着反胃的心，一脚将那精诚道长踢翻在地，孙要急忙拦住了他。 “只有这个方法，没有别的了？” 孙要问道。 “我们一直都是用这个方法的，还有就是一些老房子的基土，贫道也派人去收集过。” 精诚道长不敢再说下去了，他用这些东西做出来的丹药，可是给人去吃的，还有不少达官贵人买了去服用，这要是传出去，整个玉皇宫估计都要被杀个精光。 孙要听得暗暗叹气，果然啊，果然是这样，只能土法制硝，这个时代，硝矿还没人知道，难怪火药不能得到朝廷重用，那玩意儿，读圣贤书的朝廷官员岂会去在意？ 孙要看了精诚道长一眼，没有说话，示意高路离开。 “大人，就这样放了他？” 高路疑惑的问道。 “时代会发展，这种事情，只能慢慢明白，急不来的。” 孙要说道，这种信仰的问题，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改变的。 第380章 乞丐窝 第380章乞丐窝 从城外回来后，孙要就在思索，哪里去弄这种土硝，难道真要家家户户从那污秽之地去提炼？估计不花银子也没人愿意干？ “大人，你在想什么呢？” 一路上，高路见孙要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眉头紧锁，便开口问道。 “高大哥，你说我们去哪儿找那种土？” 孙要问道。 “大人，刚刚怎么不从那玉皇宫里面拿一些出来呢？属下觉得他们那里肯定会有库存的。” 高路说道。 “不，拿人家的，终究是拿人家的，而且那地方又有无数人祭拜，拿了他们的，终究是不好，我需要的是，自己掌握这种方法。” 孙要说道。 “大人，要不抓了那个道士？” 高路问道，他虽然不知道孙要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昨天他也没有听到孙要在皇上面前说的话，但是高路知道，孙要目前的身份地位，抓几个道士，简单的很。 “高大哥，这种方法呢，其实我会，只是如果我们需要非常多的这种土，该怎么办？又该去哪里弄来呢？” 孙要开口问道。 “这个？” 高路回答不上来了，这土他刚刚也听见了，是从哪里来的，需要非常多的话，那岂不是天下人都笑话孙要了？ “看来啊，我们只有自己去弄了，先弄一个炸弹出来，给皇上看一下，然后由朝廷去做。” 孙要沉思了片刻说道，不过朝廷做的话，如今局势，还不知道掌握在谁的手上，到时候，还需要和皇上好好商量一下，至于皇上会不会看得上炸弹，孙要没有一点怀疑。 孙要是只会站在皇上这一边的，因为如今的皇上，还没有消极，是极其愿意战而不降的。 “大人，如果要找基土的话，属下倒是可以找到，那北城有一片区域，住的都是一些穷苦人家，他们的房子，基土很容易挖出来。” 高路说道，至于还有粪坑，高路自然不会在孙要面前主动提起。 “他们的房子会卖吗？” 孙要疑惑的问道。 “大人，你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啊，有银子给他们，他们岂会不卖呢？” 高路说道。 “他们没了住的地方？” 孙要说道，这挖了基土，可就房子都拆了，而没有地基的那种房子，又何来基土？ “大人，挖基土，不一定要拆房子啊，再说城西那，还有一间破败的庙宇。” 高路说道。 “破庙？京城之中还有这种地方？” 孙要惊问道。 “是的，大人，那破庙存在很多年了，顺天府（京城知府）还有殿前司都不愿意去管那一带。” 高路说道。 “这是为何？” 孙要问道。 “那一带，龙蛇混杂，三教九流，什么都有，而且那一带全部贫民，没有一点油水，谁会愿意去那里没事儿找事儿啊。” 高路解释道。 孙要明白了，修那破庙也要银子啊，哪个衙门官署会去办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花银子修起来又有什么用，周围全是京城的穷人，银子也挣不回来啊。 “走，去看看。” 孙要说道。 “是，大人。” 高路带着孙要去了城西，京城这么多，高路自然是驾着马车。 到了这片地区后，孙要发现这一片区域，和那京城中的繁华形成了鲜明对比，一眼望去，全部都是破烂不堪的低矮房子，甚至还有用黄泥土混建而成的。 堂堂京城，天子脚下，居然还有这么一大片贫民窟，孙要实在不敢想象，这临安府居然还有一大片地方破败成这样。 找了个客栈寄放了马车，孙要一路朝里面走去，沿途都是窄小的道路，连马车都无法通过，房子挨着房子，甚至还有好几条臭水沟。 “顺天府和户部尚书是吃屎的吗？” 孙要边走边骂道，这种地方，一旦出现蚊虫传播的疾病，整个京城怕是都要遭殃。 高路听到孙要在骂街，骂的还是户部尚书范文斌，只好假装没有听到，不敢接话。 “大人，到了，前面就是破庙了。” 高路说道。 “这些人就住在这里？” 孙要走进去，看到居然有许多乞丐住在里面。 “这位老爷，老爷行行好，公子。” 一个小女孩儿，脏兮兮的脸蛋儿，浑身破破烂烂的凑了过来。 “大人。” 高路挡在了孙要的前面，把这小女孩儿隔开了，因为这小女孩儿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 “小妹妹，你为何住在这里？” 孙要拉开高路，蹲了下去，对着小姑娘问道。 “老爷，行行好，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老爷给我两个铜钱我买个馒头。” 这小女孩儿可怜兮兮的看着孙要说道。 “大人，别给。” 高路见孙要要掏银子，急忙阻止道。 “为何？” 孙要看着高路不解的问道，这高路，平时也不像这么绝情的人啊。 “大人，你看周围这么多人，你要给了，他们马上就会全部围上来，属下关乎大人的安危，不能让大人掏银子出来。” 高路说道。 “高大哥，一点银子，值得什么？” 孙要皱眉说道。 “大人，这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大人还是办正事儿。” 高路说道。 “办正事儿？你不把这些人打发了，他们会让你在这里挖基土吗？” 孙要摇头说道，没想到，这还是个叫花子的聚集地。 “老爷，给我两个铜钱，我不要多了，我也不怕挨打，只要两个铜钱吃个馒头，我好饿。” 这个小女孩儿见孙要没有理他，继续哀求道。 “挨打，小妹妹，谁打你？” 高路问道，孙要也好奇的看着小姑娘。 “我们讨不到钱，就要挨打，是洪老爷定下的规矩。” 小女孩儿说道。 “洪老爷，他又是谁？” 孙要问道。 “我也不知道，给我买个馒头，老爷。” 小女孩儿可怜兮兮的继续哀求，孙要没有在犹豫，掏出一脸碎银子，递了过去。 “哎呀，老爷，行行好，行行好。” 果然，和高路说的一样，整个破庙的乞丐顿时一窝蜂的全部围了过来。 幸得有高路在，伸手拉扯孙要衣服的乞丐，都被高路用手扯开了，高路用了力气的，被高路碰着的乞丐，都感觉到了疼痛，众人不敢在靠近孙要了，只是把孙要围了起来，团团作揖，求孙要发发慈悲。 “高大哥，揍他。” 孙要指着那抢小女孩儿银子的中年乞丐说道，高路也非常不齿这种抢小孩子东西的行为，纵身一跃，踩着两个乞丐的肩膀跃了过去，落地是就在这中年乞丐的面前。 “啪！啪！啪！” 几个耳光，把这中年人直接打蒙了，许多乞丐惊恐的看着高路，再看了看那口鼻都在流血，面颊肿的通红的中年乞丐，一时全部都安静的忘记了再乞讨了。 “我问你们，洪老爷是谁，他为何要打你们？” 孙要高声问道。 “死丫头，你敢乱嚼舌根子，回头看洪老爷不打死你才怪。” 这中年乞丐突然对着那小女孩骂道。 “啪！” 高路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中年乞丐大怒道。 “混账东西。” 高路也火了，不再挥着巴掌了，而是拳头招呼他，他还没遇到过这么狂妄的乞丐，简直是找死。 “高大哥，行了，再打他死了。” 孙要见这人被高路拳打脚踢，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对着高路劝道，高路听了孙要的话，这才停下手来。 “给你。” 高路拿过那一两碎银子，递给了一脸惊恐的小女孩儿。 “完了，完了，这位公子，你害苦我们了啊。” 一个乞丐突然对着高路哭喊道。 第381章 娘没了 第381章娘没了 “我害苦了你们？笑话，我怎么害苦了你们？” 孙要本来准备掏出银子给这些人，不过听到这话，也就没有掏银子出来了。 “这位公子啊，我们都是洪老爷手下的乞丐，都是洪老爷罩着我们，你们打的这人叫洪大，他可是洪老爷赐的名字啊，我们都在他手下乞讨，你打了他，我们怎么办啊，洪老爷一定会找我们麻烦的。” 一个乞丐站出来解释道。 “胡说八道，乞讨也要在人家手下乞讨？你们自己讨了银子，还要给别人？” 孙要不可思议的问道，曾经那个时代他也听说过有些乞丐是有组织的，但是那毕竟不算是真的乞丐，只能算是帮派，现在这些人，几天吃不饱饭，可是真正的乞丐，真正的乞丐讨了钱也要给别人？这不是笑话吗？ “哎，公子啊，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要饭的被人欺负不说，连狗见了都要咬我们，我们要是不结成一伙儿，还有命存在吗？我们都在洪老爷手下抱成一团，才能混口饭吃啊。” 又是一个乞丐站出来说道。 “是啊，公子你不知道啊，我们都是受了洪老爷的吩咐，在各自特定的地区讨饭，虽然乞讨的时候不能偷懒，但是我们却不存在相互争夺，若是别的地方乞讨，没人规划地盘，经常就会出现叫花子争夺地盘儿互相打架的情况，就是我们被打死了，官府也不会过问，如今在洪老爷手下，才能苟延残喘啊。” 另外一个乞丐站出来说道。 “这么说，洪老爷还真是个大善人了？” 孙要冷笑道。 “哎，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虽然是要了钱上交给洪老爷大头，但是至少我们不用被饿死。” 一个乞丐摇头说道。 “放屁，有手有脚，你能饿死？这丫头怎么两天没有吃饭了？这丫头不过五岁大？” 孙要怒骂道，你们不是抱团吗？怎么这小女孩儿两天吃不上东西？ “她自己要不到银子，那有什么办法啊。” 一个乞丐摇头说道。 “我娘没了，我没地方要饭了，我去他们哪里，他们都赶我走。” 小女孩儿哭道。 “你们不是抱团吗？不是都在洪老爷手下吗？怎么还要赶一个小娃娃？” 孙要问道。 “哎，公子，这话你可说的不讲道理啊，我们都有各自的地盘儿，再说了，在这破庙里面住，我们可没有赶她走啊，她刚刚问你要银子，我们可也没有争抢啊。” 一个乞丐阴阳怪气的说道。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孙要懒得理这群乞丐，走到小女孩儿面前问道，这群乞丐在孙要听了他们的话后，只觉得就是一群行尸走肉。 “我没有名字，我娘没了。” 小女孩儿抽泣道。 “你娘叫你什么呢？她就没有给你起名字吗？” 孙要面色和蔼的问道。 “我娘叫我嘻嘻，意思是让我每天都要笑。” 小女孩儿说道。 “你娘在哪儿？她怎么没了？” 孙要继续问道。 “她咳嗽，就不起来了，人家都说她没了，我前天要了个馒头，放在她面前，她也没有吃，后来我自己饿的受不了就自己吃了。” 小女孩儿说道。 孙要听得奇怪不已，前天？ “你娘在哪儿？” 孙要问道。 “我娘前天被他们丢到后面的水沟里面去了。” 小女孩儿表情难过的说道。 “水沟？带我去看看。” 孙要说道。 小女孩儿点了点头，朝着破庙后面走去。 这是一条和贵王爷家中的水差不多宽度的小河流，孙要走到旁边一看，只见一个女尸趴在哪里，周围甚至还有许多白骨，那女尸都已经腐臭了，老远就能闻到味道。 “我娘在那里，她不动了，我下不去。” 小女孩儿指着她娘说道。 孙要此时双眼圆瞪，身躯都在微微颤抖，一股无名之火，直感觉要冲破肺腑，这，还是人世间？ “你们就把尸体丢在这里？” 孙要转身吼道，看这水边，不知道有多少尸体。 “不丢在这里丢在哪里？我们又没钱安葬。” 一个乞丐随口回答道。 “走。” 孙要深吸一口气，抱起小女孩儿，然后对着高路吼道。 “你带她去哪儿？她还没有要银子给洪老爷呢，你把人带走了，洪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一个乞丐拦住了孙要说道。 “是啊，你打了洪大，洪老爷岂会放过你，你至少也说出你的名字，免得洪老爷为难我们啊。” 另外一个乞丐说道。 “难怪你们是乞丐，就你们这样的，活该你们乞讨，告诉洪老爷，我今晚在这里找他。” 孙要不屑的说道。 “让开。” 高路大吼一声，那拦住孙要的乞丐，急忙后退，退到了人群之中。 “你晚上不来怎么办？洪老爷会找我们麻烦的。” 一个年老的女乞丐大声问道。 “这锭银子，给洪老爷，告诉你们洪老爷，我晚上来给他赔罪，有这银子在，我不会骗你们？” 孙要说着掏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子。 “这？给我。” “给我，我给洪老爷。” “给我，给我。” 乞丐围了上来，都想要这银子，高路皱着眉头一脚一个，全部踢开了。 “想死吗？” 高路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大声吼道，他还真怕等下出乱子。 “谁抢到就是谁的，谁抢到告诉洪老爷，晚上戌时（晚上8点），吃过晚饭，我来这里见你们洪老爷，给他赔银子。” 孙要说道，然后把银子丢向了人群中，这群乞丐顿时抢做一团，孙要抱着这小女孩儿和高路走了出去，也没有人阻拦了。 “老爷？” 小女孩儿被孙要抱在身上，有些畏惧的看着孙要喊了一声。 “别叫我老爷，叫我大哥哥就行了，我还没那么老。” 孙要笑道。 高路又一次对孙要刮目相看了，这小女孩儿身上的味道他闻着都有些受不了，孙要居然肯抱她？这孙大人，真是一品大员？对百姓还真是好啊。 “大人，去哪儿？要不要先买点吃的？” 高路问道，他见孙要对这小女孩儿极好，所以也投其所好，为其着想。 “等下再次，去贵王爷府上。” 孙要冷着脸说道。 高路听了孙要的话，不敢多问，默默的驾着马车朝着贵王爷府上行去。 “大哥哥，我饿。” 路上，小女孩儿忍不住说道。 “再等下，等下大哥哥请你吃好吃的。” 孙要安慰道。 “大人，王爷府上到了。” 高路在外面说道。 “走，进去。” 孙要下车后，牵着小女孩儿的手进了贵王爷的府上，那门口的守护认得孙要，所以也没有阻拦，只是好奇孙要怎么带了个叫花子过来。 第382章 找贵王爷麻烦 第382章找贵王爷麻烦 “贵王爷，还真是悠闲啊。” 孙要进了府上，贵王爷正躺在河边的椅子上，悠闲的闭着眼睛。 “孙大人，今天怎么又回来了？” 贵王爷睁开眼睛看到孙要问道。 “咦？这位是？” 贵王爷发现了这个小女孩儿，有些皱眉的问道，这味儿，他这个王爷，虽然号称平民王爷，但是也有些受不了。 “贵王爷，可有吃的，先弄点吃的如何？” 孙要平静的问道。 “来人啊，叫厨房赶紧弄一桌饭菜。” 贵王爷朝着旁边的侍女吩咐道。 “慢着，不必，我们两个大的不饿，也没有心情吃东西，弄些点心出来，要最好的点心。” 孙要叫住那侍女说道，侍女听了孙要的话，有些为难的看着贵王爷。 “照孙大人的意思办，赶紧把家中最好的点心拿一些出来。” 贵王爷点头说道。 侍女很快就端来两盘儿点心，非常精致，但却没有多少。 “这个女娃娃，两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了，这不够，再端两盘儿来。” 孙要说道。 “快去，再端两盘来。” 贵王爷说道，侍女转身去了。 “孙大人，这个女娃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这是怎么回事？” 贵王爷看着孙要开口问道。 “小妹妹，来，吃这个，好吃吗？” 孙要没有理会贵王爷，拿心递给了小女孩儿。 “好吃吗？” 孙要看着小女孩儿吃下一个点心后，开口问道。 “好吃。” 小女孩儿点头说道。 “孙大人？” 贵王爷疑惑的叫了一声。 “贵王爷不愧是王爷啊，府上好吃的真多啊。” 孙要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贵王爷无语，你府上难道就没有点心吗？ “孙大人，这小女孩儿怎么回事儿啊？” 贵王爷继续问道。 “来，等下还有，小妹妹，慢点儿吃。” 孙要又不理贵王爷了，侍女这时候又端了两盘上来。 “小妹妹，这是王爷赏赐给你的，还不快给王爷磕头道谢？” 孙要突然说道。 “谢谢王爷爷。” 小女孩儿听了孙要的话，非常乖巧的跪了下去，朝着贵王爷磕头，这动作，她是小乞丐，自然会。 “王爷你看看，这么小的丫头，磕头的动作，居然做的这么标准。” 孙要讥笑道。 “孙大人，你今儿这是怎么了？本王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孙大人还请明说。” 贵王爷疑惑的看着孙要，孙要今天分明就是来给他摆脸色的。 “王爷你乃万金之躯，孙某岂敢说王爷做的不对？” 孙要说道。 “孙大人，有话还是说明的好，是不是有些误会？” 贵王爷开口问道，他对孙要还是很敬佩的，也多次帮助孙要，他是真不想和孙要有误会。 “误会？贵王爷知道，孙某我也是穷苦百姓出身，不光我是，我身边的人，基本上都是，贵王爷知道？” 孙要问道。 “孙大人，本王知晓，孙大人布衣出身。” 贵王爷点头说道。 “孙某历来，就有一个信念，自孙某来到这个世上，就决定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魂了，但是现在，孙要这个信念，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坚持了，还请贵王爷指教。” 孙要说道。 “这，孙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贵王爷心头一突，你是说你不做大宋人了？这话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大罪？ “本府昨日在皇上面前夸下了口，要造那无人能抵挡的炸弹出来给皇上看看，本府今日就去了城外寻找一些材料。” 孙要慢慢的说道，贵王爷听了心里稍稍安了一些，孙要自称本府，那就说明他还自认是大宋的官员。 “孙大人，那无人能抵挡的炸弹，需要的材料找到了吗？” 贵王爷好奇的问道，他却是也想看看孙要说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没有。” 孙要摇头说道。 “没有？孙大人，可要本王派人帮忙？” 贵王爷问道。 “帮忙是一定要帮的，不过不是找炸弹，本府想请贵王爷去看一个地方，好好看看本府今天看到的场景，朝廷，究竟是干什么的。” 孙要说道。 “哪里？” 贵王爷立即问道，他知道孙要有一肚子火，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小妹妹，吃好了吗？” 孙要看着小女孩儿停止了吃东西，开口问道。 “我想带一些给我娘吃。” 小女孩儿说道。 “贵王爷，这小妹妹说要带一些点心给她娘吃，不知贵王爷意下如何？” 孙要开口问道，高路在一旁脸色都变了。 “可以，一些点心而已，不够的话，我再让人多带一些。” 贵王爷点头说道。 “你娘在哪儿？告诉王爷爷。” 孙要说道，刚刚小女孩儿不知道什么是王爷，叫了声王爷爷，孙要也跟着叫了，贵王爷听了是哭笑不得。 “我娘没了。” 小女孩儿说道。 贵王爷瞪大了眼睛，没了？没了你还要带给她吃？贵王爷此时严重怀疑孙要是带着个小叫花子来故意找他麻烦的了。 “小女孩儿，懂得什么，她娘只是起不来了而已，所以孙某想请王爷去看看，看看孙某要保护的大宋，看看孙某，要保护的百姓。” 孙要摇头说道。 “起不来了？怎么起不来了？” 贵王爷对着小女孩儿问道。 “我娘咳嗽，起不来了，叔叔们就说她没了，还把她丢出家门了。” 小女孩儿又有些伤心了，她现在都不知道她娘没了是什么意思，只是别人把她娘丢出去了，她才感到难过。 “混账，咳嗽会传染，也不至于丢出家门啊，你娘在什么地方，本王去看看谁这么大胆。” 贵王爷气道。 “正是要请王爷去看看，若不是皇上在宫内，孙某还想请皇上去看看呢。” 孙要冷笑道，高路听的暗暗心惊，同时抬头看着天上，假装没听到，这事情，这话，他是万万不能汇报给皇上的。 “孙大人，走，本王和你走一趟。” 贵王爷起身说道。 “不急不急，我们卯时再去。” 孙要说道。 在孙要的要求下，贵王爷让侍女带着小女孩儿洗了个澡，又安排人去买了衣服给小女孩儿穿上。 “王爷，这是五两银子，是给王爷的点心钱和衣服钱。” 孙要掏出五两银子递给了贵王爷，贵王爷脸色难看了，孙要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他了。 “孙大人，你这是何意？” 贵王爷冷声问道，怎么说他也是个王爷。 “贵王爷生气了？是不是连孙某也想砍了？王爷的实力，杀孙某也简单的很啊。” 孙要说道。 “孙大人，本王到底做了什么？还请孙大人明示。” 贵王爷突然弯下了腰，对着孙要深深的作揖道。 “哎，贵王爷，你是个好王爷啊，但是，这天下，却也是你们赵家的。” 孙要见贵王爷的动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孙大人，莫不是皇亲国戚做错了事情？” 贵王爷问道。 “若是皇亲国戚做了这事情，本府一定先斩后奏，不过这事情，却不是皇亲国戚做的，而是，你们赵家天下的事情。” 孙要说道，只是他的话，让贵王爷听不懂了。 “贵王爷，你是个好王爷，本府愿意在王爷府上吃顿晚饭，然后卯时我再带王爷去如何？” 孙要语气正常了，对着贵王爷问道。 “甚好，本王肚子都有些饿了，只是看孙大人一直有气，也不敢问啊。” 贵王爷笑道。 孙要也觉得差不多了，皇上他叫不出来，王爷却在外面，先把王爷气搞起来，也让王爷知道他孙要的气，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至少要让贵王爷知道，这天下，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天下。 第383章 收养 第383章收养 “王爷，你还是带着卫队的好。” 吃过晚饭后，孙要见贵王爷准备单人和他前往，这可不好解决事情，毕竟洪老爷是谁，孙要还摸不清楚。 “本王没有卫队，只有一些家丁。” 贵王爷摇头说道，他表面上可是什么事情都不过问的贵王爷，怎么可能有卫队？ “那地方是在城西，三教九流，太过混乱，王爷还是叫一些人的好。” 孙要继续说道，他才不信这皇上的亲弟弟，会没有侍卫。 “那本王就叫上一些皇城司的人一同前去。” 贵王爷想了想说道。 “如此甚好。” 孙要点头同意了，贵王爷府邸这么大，暗中肯定会有护卫，不过贵王爷不方便带出来，那带皇城司也行。 而且孙要知道带了皇城司的人去了，那么皇上也肯定会知道，哪怕贵王爷不说，皇城司的人也必然会如实上报。 贵王爷虽然不过问朝事，但是去了皇城司，孙要才知道什么叫权力。 皇城司的人，被贵王爷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就屁颠屁颠的跟在了屁股后面，这叫不过问朝廷任何事情？孙要看的都无语。 这个贵王爷，手上还有一支精兵，孙要想到了杨义上次在贵阳府带着的兵马。 “王爷，怎么来了这地方？” 到了城西之后，皇城司领队的跑到贵王爷面前询问。 “你们跟着就是了，先不要问，等下就知道了。” 孙要插话道，这领队的认得高路，而且敢插贵王爷的话，这领队的自然也想的到面前这个牵着一个小女孩儿的人，多半就是孙大人了。 “是，属下遵命。” 这领队的答应一声，退在了后面。 “就是这破庙。” 孙要指了指前面的破庙，对着贵王爷说道，此时黑灯瞎火的，高路在前面都提了盏灯笼，但是那破庙里面，却是有着许多光亮。 “你还真敢来？” 远远的，传来一声叫声，孙要只见一群殿前司的人走了过来。 “王，王爷？” 那殿前司的头目，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人居然是贵王爷，他大摇大摆的带着人走了过来，然后就结巴了起来，贵王爷后面他看的很清楚，那可是皇城司。 在京城，皇城司和殿前司，水火不容，而且殿前司指挥使聂正雨，也不是皇上这边的人。 洪教头后面还跟着许多乞丐，此时看到孙要这边也来了许多官兵，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了。 “洪教头？你在这里作甚？” 贵王爷也没有想到居然碰到了洪教头。 “原来你就是洪老爷？很好。” 孙要淡淡的说道。 “孙，孙大人？” 洪教头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了，额头都冒出冷汗了，步太尉一家子才刚刚被入狱，始作俑者不就是这个孙大人吗。 “你是殿前司教头？” 孙要问道。 “是，小将是专门训练士兵枪棒的教头。” 洪教头说道，面前两人，谁捏死他不都是捏死个小鸡儿一样，连他上司的顶头上司，在孙大人面前都讨不了好。 “嘻嘻，你带王爷爷去看看你娘好吗？” 孙要开口问道。 “好的，大哥哥。” 小女孩儿此时穿着一身新衣服，但是却面黄肌瘦，分外惹人可怜。 小女孩儿刚说完，孙要都没有想到，贵王爷居然伸出了手，牵住了小女孩儿，然后小女孩儿有些害怕，但是还是拉着贵王爷进去了。 孙要给皇城司的领头，使了个眼色，那领头的急忙带了几个人跟在了贵王爷身后。 不久，贵王爷出来了，而小女孩儿正被他抱在了怀中。 贵王爷出来后，铁青着脸，目光却是非常平静的看着洪教头，半晌，无人说话。 “走。” 贵王爷盯了洪教头半晌后，对着身后皇城司领头的说了一个走字，孙要也没有说话，跟着贵王爷走了。 “哦，等等。” 突然，孙要叫住了贵王爷，贵王爷转身看着孙要。 “洪老爷，本府下午留了十两银子，洪老爷可看到了？” 孙要问道。 “孙大人，这，这小的哪里敢收啊。” 洪教头哆嗦着声音跑了过来，从怀中恭敬的递过来十两银子，正是孙要给出去的那一锭。 “自己和皇上请罪，若是本府出手，你全家估计都要遭殃。” 孙要接过银子后，淡淡的说道。 “不用你给皇上请罪，本王，马上进宫。” 贵王爷的话，让孙要没有想到，不过孙要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王爷，王爷饶命啊，饶命啊。” 洪教头大声哭喊着，不过，贵王爷却没有理会他。 “王爷？” 出了贫民区后，孙要试探着叫了一声。 “孙大人不用说了，本王猜也能猜的出来事情的原因，那些乞丐都是洪教头聚集在一起的，为的就是给他讨银子。” 贵王爷说道。 “确实如此，不过，下官虽然恨那洪教头，他却罪不至死，甚至，他无罪。” 孙要摇头叹道。 “无罪？哼，那白骨累累，他能无罪？就算他招收这些乞丐为他讨钱，没有违反大宋律例，但是他罔顾这些乞丐的性命，杀他一百次都是少的。” 贵王爷说道，刚刚的一幕，让他彻底明白为何孙要今天冲他摆脸色了，赵家的天下，居然如此草菅人命？ “王爷，今日多有得罪，还望王爷海涵。” 孙要说道，他要王爷出面，就是因为大宋律例，惩治不了这洪教头，不过王爷那是赵家人，他说能够惩治，那就是一定能够惩治的。 “孙大人，若不是你，本王现在都不知道这片地区，居然如此肮脏，顺天府府尹，也该换了。” 贵王爷说道，他明白孙要是为他赵家治天下，而赵家自己，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也难怪孙要今天下午，会那么的失望了，甚至说出那种动摇信念的话了。 “王爷，此事下官不好参与，还望王爷多费心神，这小女娃娃怎么办？要不，下官抚养？” 孙要问道。 “孙大人，本王至今没有子嗣，这小女娃娃，就让她住在本王府上。” 贵王爷拒绝了孙要的提议，他要自己抚养。 “嘻嘻，你娘会有一个归属的，王爷爷不会不管她的，以后，你就跟着王爷爷了，每天都有下午那样的点心吃。” 孙要笑着对小女孩说道。 “不，我要跟着大哥哥。” 小女孩儿摇头拒绝，双手张开朝着孙要扑来，不过她还是被贵王爷抱着的。 “听话，小妹妹，大哥哥以后经常来看你，跟着王爷爷，以后，你可是郡主了。” 孙要说道，伸手擦去了小女孩儿眼睛流出的泪水，这要是跟了贵王爷，听贵王爷话中的意思，以后她可就是郡主了，孙要自然不会争抢。 贵王爷进了皇宫了，居然带着这小女孩儿嘻嘻，孙要不得不说个服字，随时能进皇宫不说，还能随意带人见皇上，这就不只是信任的问题了。 “大人，京城，又有人要倒霉了。” 孙要二人把王爷送到皇宫门口，高路看着贵王爷进去之后，对着孙要说道。 “此事，就和我们无关了，明天，咱们去挖了那破庙。” 孙要说道。 “大人，要我带皇城司的人去吗？” 高路问道，高路果然可以调动一些皇城司的人。 “不，那破庙后面的尸体，明天一早，就看不见了，那些乞丐，也一定看不见了。” 孙要摇头说道。 高路心里一惊，顿时明白了一些事情，这种事情，皇上肯定会严办，至于那些乞丐，关乎皇家尊严，也一定会被灭口了。 “哎，虽然不是本府做的，但是却是本府引出来的啊，嘻嘻要是做了郡主，那些乞丐岂会留着？” 孙要摇头叹道，不过，心中却没有半点同情。 第384章 制造火药成功 第384章制造火药成功 第二天一早，孙要带着龚瑞和高路就去了那破庙，果然，整个破庙一个乞丐都没有了，只是地上，还有着斑斑血迹。 孙要去了一趟破庙后面的小河边，也不见了那尸体，就连一个白骨也都看不见了。 “大人，这基土，咱们可怎么挖啊？” 高路问道，他对挖土这事情，可是一窍不通。 “找附近的百姓来挖。” 孙要随口说道，然后出了破庙，就附近找了一户人家。 “这位大叔，问你个事儿啊，那破庙里面的乞丐呢？” 孙要见到这户人家门口坐着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汉子。 “昨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来了好多官兵，把那些人啊，都带走了。” 这汉子说道。 “哦，恐怕是怕影响京城的环境。” 孙要说道。 “鬼知道呢，说不定啊，被抓去充了军也说不定，不过啊，当兵也比乞讨好啊。” 汉子说道。 “这位大叔啊，我想问问你，你每日里，都干些什么啊？” 孙要问道。 “我？啥都干，帮人修瓦舍，给地主员外做些长工，这入秋了，过几天就要去农忙了。” 这汉子倒是爽快，说起话来也不隐瞒。 “你会修房子吗？” 孙要问道。 “修房子？那还不会啊？我这土房就是十多年前我自己砌出来的。” 这汉子满脸回忆的说道。 “那你会挖基土？” 孙要问道，他想的果然没错，穷人家的人，基本都会修房子，毕竟这又不是楼房。 “这还不简单？把屋前地面砸开，挖下去不就是基土吗？” 这汉子说道。 “呃，那你帮我个忙，帮我挖下基土？” 孙要没想到这么简单，尴尬的说道。 “行，索性今天没有事情，我就去帮你挖。” 这汉子说着就站起身来。 “我们没有工具，还要你找来。” 孙要说着就摸出十两银锭子出来，递了过去，这汉子睁大了眼睛看着孙要手里的银子，有些不知所措。 “拿着，我着急，你找好工具我们出发。” 孙要说着把十两银子给他抛了过去。 “是，谢谢公子啊，我去借个锄头和凿子就来。” 这汉子说道，看到孙要点头后，他急忙跑了出去，不久就拿着凿子和锄头回来了。 等孙要把这汉子带到这旁边的破庙的时候，汉子傻眼了。 “公子，这可是真武大帝的庙，可挖不得啊。” 这汉子满脸惶恐的说道。 “真武大帝？没事儿，挖，真武大帝要是怪罪下来，让他来找我。” 孙要摆摆手说道，他还真没有点忌讳，要是在玉皇宫，孙要或许不敢说，但是在这破庙里，孙要无所顾忌了，要是真有灵性，后面那么多冤魂，庙里的神仙为何不显灵呢？ “公子？” 这汉子还是有些担忧。 “挖，没事儿。” 孙要说道。 “那我可真挖了啊？” 这汉子犹豫一下后，还是决定挖，毕竟十两银子是真的没有开玩笑，十两银子和真武大帝比起来，还是十两银子重要一点。 “你挖着，我再去找点东西，记住，我要基土，最里面的基土。” 孙要说道。 “是，公子，我把基土挖出来专门放一边。” 这汉子开始凿起了地面，他也不问孙要挖这个干嘛，只要给银子，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了，这点规矩自然是懂得。 很快，孙要又找到一户人家，在给了这家人十两银子，让这家男人把家里的两口大锅都搬到破庙去，这户人家的男人，恨不得把所有锅都给孙要搬过去，连龚瑞看他搬两口大锅有些动作不方便也很吃力，提出帮他拿一口也被他拒绝了。 “还要些柴火，需要很多。” 孙要看着之前那汉子还在凿地面，又对着后来这人说道。 “公子稍等，我马上去拿，我家有的是柴火。” 这人说道，又回去挑了一担柴火。 “你是砍柴的？” 孙要看着这担子柴火问道。 “小人听见公子说需要很多，怕不够误了公子的事儿，就去前面买的这一担子。” 这人说道。 “恩，很好，等着，等下还要你帮忙。” 孙要点头说道。 “是，是，小的不乱跑，就在这等公子吩咐。” 这人说道。 有道是有钱好办事儿，这话在哪个时候都是适用的。 之前那凿地面的汉子，也把破庙下面给挖开了。 “挖，就是那些土，挖出来给我。” 孙要走过去对着他说道，不多时，地面就是一大堆里面的泥土了。 孙要又让他把这个洞凿了一个通风口，正好生火架起锅。 这么多柴火，火又烧的旺盛，孙要煮了一天的这样的基土，煮到一定时候就把水过滤出来再用另一口锅熬。 等到了晚上，锅里已经出来了白色的块状，孙要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众人看的好奇不已，这是什么？ 这东西自然就是硝块儿了，等到磨碎碾压了，就是颗粒状，制造火药的必需品之一。 “这叫硝，大地之下潮气蒸成，近水而土薄者成盐，近山而土厚者成硝。以其入水即消溶，故名曰‘硝’。” 孙要解释道，只是龚瑞和高路听得疑惑不已，这东西，他们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公子，这是盐吗？” 龚瑞十分不解的问道。 “不，有区别的。” 孙要摇头说道，这两者的成分可是大大的不同的。 孙要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那两个贫民也赚到了想象不到的银子，自然是皆大欢喜，各自散去。 回来的路上，孙要在马车里听见外面龚瑞的喊叫，马车停了下来。 “顺天府尹被大理寺带走了。” 龚瑞说道。 孙要看了看远处大理寺押着的人，没有开口，示意龚瑞继续驾驶马车回去，看来贵王爷这一次，也是动了雷霆之怒了，动作居然这么快。 不过这顺天府尹多半是背锅的，贵王爷要讨一个公道，皇上不能动殿前司指挥使，只能办顺天府尹了。 回到府上后，孙要又找人买了木炭和硫磺这两样东西，这两种东西民间倒是很常见也很常用，找起来很容易，不像这种硝，大多数人听都没有听过。 按照前世记忆中的比例，孙要多次尝试之后，终于把火药制造了出来，那刺啦刺啦的冒着瞬间火光的场景，让得整个府上的人看的是啧啧称奇。 这火药完全是凭借着孙要的一己之力制造出来的，比起那些道士用来炼丹的火药，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道士炼丹的火药，可不是用来打仗用的。 “接下来就是炸弹了。” 孙要嘴角微翘，记忆中的蒙古大军，火炮天下无敌，现在的炸药如果做出来，可是提早了几十年。 “大人，门外有人喊冤。” 就在这时候，门口的侍女跑过来禀告道。 第385章 前往法场 第385章前往法场 这么晚了，居然有人喊冤？别说孙要了，就是其他人听见了，也好是好奇。 “带人进来。” 孙要想了想，还是点头说道。 “这京城，居然有冤屈找到本府这里了？” 孙要疑惑道，这京城不是有大理寺还有顺天府吗？甚至还有刑部，怎么会出现冤案？谁胆子这么大，敢在京城让人蒙冤？ “大人，外面的百姓都说大人你是个好官，这不，百姓有了冤屈，都来找大人你了。” 五月姑娘在一旁说道。 这时候，侍女带了一个年轻女子进来，这女子，身材不高，人也很柔弱，面容还算姣好。 “是你叫冤？” 孙要疑惑的看着这女子问道。 “大人。” 这女子见到孙要问话，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你有何冤屈，为何不去顺天府？” 孙要没有让这女子起身，自己坐下后就在院子中对着女子询问起来。 “大人，顺天府今天换了府尹，民女才来大人这里叫冤的。” 这女子说道。 “顺天府换了府尹？你就来我这里叫冤？这是何道理？” 孙要糊涂了，莫不是顺天府府尹害了你？ “大人，民女有冤屈啊，前任顺天府尹一直不给民女伸冤，今天新府尹上任，民女去叫冤，他告诉我说是让我来找孙大人，孙大人一定能还我一个公道。” 这女子说道。 孙要听了暗骂这新的顺天府府尹忒不是东西，居然把自己的事情公然推到本府这里来，这就是赤裸裸的渎职。 “新的顺天府尹是谁？” 孙要开口对着左右问道，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大人，新任府尹是彭治博彭大人。” 这跪在地上的女子开口说道。 “卧槽。” 孙要暗骂一声，彭治博居然当了顺天府尹，皇上可真会安排人手，又是一个正三品抓在了自己手里，还是京城临安府的最高行政知府。 “彭大人怎么说的？” 孙要开口问道。 “彭大人说，这案子处理起来有些麻烦，他刚上任，之前大理寺的事情还要交接，还要和这里磨合，实在难以帮我，他说孙大人最近回来了，让我来找孙大人。 哦，彭大人还说孙大人处理这种伸冤的事情，最是擅长，所以让我来找孙大人伸冤。” 女子开口说道。 “彭治博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我呢？” 孙要抬头对着站在一旁观看的杨若恒问道，杨若恒掩嘴轻笑。 “你叫什么名字，有何冤屈？” 孙要开口问道后，得知这女子姓朱，叫朱月，她是为她心上人张仁山伸冤的，但是这个张仁山已经招认了他杀人的罪过，明天就要被砍头了。 “仁山哥不会杀人的，不可能杀人的。” 朱月说完还大喊，她不相信自己的心上人会杀人。 “案子断了，那张仁山自己都承认了他杀人，你为何还要申冤？” 孙要开口问道。 “明天，明天他就要被砍头了，大人你要帮帮他啊。” 朱月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道。 孙要听得皱眉不已，这事情还真是巧合，今天换知府，明天前知府断的案子就要被砍头，这女子正好来找他帮忙，事情全部凑到一块儿了。 彭治博还真会当甩手掌柜，孙要想到，这彭治博估计是不想一上任就推翻前任知府断下的案子，而且还是人家招认的案子，免得给自己落下口舌。 不过彭治博的为人，既然他不想办，又让这女子来找自己，孙要觉得这案子说不定还真有冤屈，不过得先问问彭治博才行。 “来个人，带她下去找个屋子休息，明天，本府去问问彭大人。” 孙要说道。 “孙大人，张仁山明天就要被砍头了，孙大人？” 朱月顿时神情大变，对着孙要喊道。 “明天砍头是午时，本府问清楚了，若是本府觉得真有冤屈，自然会救下他。” 孙要说道。 “多谢孙大人，多谢孙大人，民女不敢住孙大人府上，民女去那监牢外面陪着仁山哥。” 朱月满脸泪痕的朝着孙要又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离去，孙要倒也没有挽留。 当晚无话，第二天，孙要起来后并没有出门，杨若恒三女都看不下去了，不过却不敢开口询问，只是凑到孙要旁边盯着孙要。 “龚大哥，欧阳姑娘住的可还习惯？” 孙要开口问道。 “大人，欧阳姑娘心怀感激，杨姑娘让出府上一个别院给她住，她心中甚是感激。” 龚瑞躬身说道。 “欧阳姑娘也是我们姐妹，大人你就不要操心了。” 杨若恒说道。 “是啊，大人，欧阳姑娘的事情，爱的人就别操心了。” 五月姑娘也说道，圆圆姑娘也没有开口，只是就那么定定的盯着孙要。 “好了好了，你们别这样看着我了，看了一早上了，现在去菜市口，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到午时，我就是去了，那彭治博都不一定来了。” 孙要说道。 “大人，还记得这事儿啊，人命关天，大人还是早些去。” 杨若恒开口说道，估计这话也只有她敢说。 “哎，龚大哥，咱们命苦啊，都被家中的婆娘推着往外面赶啊。” 孙要摇头叹道。 “大人你胡说什么呢？” 杨若恒恼怒的说道，一个婆娘二字，让三女都是满脸通红。 孙要出门了，龚瑞高路二人陪同，去了菜市口，到了菜市口时，彭治博已经到了，坐在监斩官的位置上。 这彭治博看到孙要来了，心里还真是舒了一口气，虽然孙要没有穿官服，不过彭治博还是急忙起身迎接了过去。 “下官顺天府府尹，拜见孙大人。” 彭治博躬身说道。 （宋朝除非大朝会，否则，连皇帝都不跪，就是行个礼就好。） “彭大人，恭喜啊。” 孙要笑道。 “多谢孙大人了。” 彭治博也是一脸笑容，他都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当上顺天府知府，这可比他大理寺少卿权力和品阶大的多了。 “彭大人上任第一天，就给本府送来了一个麻烦啊。” 孙要说着看了看砍头台上的张仁山，他旁边还跪着一个女子，正是那朱月，正在不住的哭泣。 “孙大人，这女子说你今天会来法场，下官可是卷宗都带来了。” 彭治博笑道。 “那本府倒要好好看看，连彭大人都觉得有问题的案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孙要点头说道。 “孙大人，请。” 彭治博虚引道，然后让孙要坐在了监斩官的位置上后，拿出来一个卷宗。 百姓们见监斩官突然换人，还是个没有穿官服的人，一时好奇不已。 “那是孙大人，是孙大人。” “真的是孙大人，给咱们百姓主持公道的孙大人。” “孙大人，小的给你行礼了。” “孙大人，小的是水上打鱼的渔民，小的给你磕头了。” 顿时，全场人声鼎沸，围观的百姓齐刷刷的跪了下来，给孙要磕头，这场面，就是整日在京城的彭治博，那也是没有见过的。 龚瑞和高路对视一眼，默默的走到两边，不敢挡在孙要和百姓的中间。 孙要看着这场面，心中有些感慨，站起来身子，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很快，人群静了下来。 “都起来，本府今天，是有人叫冤，所以才来法场的，都起来。” 孙要说道，然后待得百姓们起身后，坐了下去，观看起了卷宗。 第386章 蔡太师的干儿子 第386章蔡太师的干儿子 这卷宗上写的清清楚楚，张仁山故意杀人，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 “孙大人，这案子孙大人有何疑问？” 彭治博见孙要放下案宗后，便开口对着孙要问道。 孙要听了彭治博的话，眉头微皱的看了张仁山一眼，这案宗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死者身受20多处刀伤，而且刀刀毙命，凶器也在，孙要觉得行凶的犯人，应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才对。 只是这张仁山，这一眼看去，就是一个年约二十左右的青年，个头也不高，人呢也很瘦弱，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再看这个张仁山的神情，也不狰狞，也不沮丧，更没有一点悔恨害怕的表情，跪在砍头台上面，也是一脸的平静，只是望着朱月的时候，才会出现那么一点变化。 “孙大人，时辰快到了，要把那女子拉开吗？” 彭治博见孙要没有理他，又开口问道。 “彭大人你是监斩官，应该你说了算？” 孙要抬眼看着彭治博问道。 “孙大人，这个？哎。” 彭治博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彭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你没有觉得这案子有蹊跷吗？二十多刀啊，下官昨天刚接到上任的消息，这朱月就找来了，下官看了看案宗，也很好奇何人这么心狠手辣，便提了这张仁山，但是下官看到这人第一眼，只觉得这人不像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才对。” 彭治博说道。 “所以孙大人，这案子，恐怕真有蹊跷。” 彭治博继续说道。 “彭大人，断案讲究证据，岂能空口白话，看人长相就能看出来结果吗？” 孙要质问道。 “孙大人教训的是，下官也知道下官的看法有些固执了。” 彭治博点头说道。 “彭大人，你提取犯人，犯人是怎么说的？” 孙要问道。 “这，这个张仁山，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凶手，也不反驳，下官问他行凶时间，地点，他说的非常顺口，都不待思考的，所以下官越发觉得疑点重重。” 彭治博说道。 “哈哈哈，彭大人，犯人承认了自己的罪证，你却觉得犯人在撒谎，这事情，可真是滑稽啊。” 孙要笑道，平常谁断案不是要犯人赶紧招，这彭治博却是犯人自己招了，却说人家又有疑点。 “孙大人，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啊。” 彭治博为难的说道。 “那你为何把事情，就推到本府这里来了？” 孙要不爽的问道，他愿意为百姓伸冤，但是却不愿意给人当枪使，谁知道这里面牵扯进来什么些人了。 “孙大人，下官也是无奈之举，这事情，前任知府已经铺棺盖板的了，下官若是上任第一天就推翻了，恐怕落人口舌，而这人第二天就要被处斩，下官也是无奈之举，才让那姑娘找了孙大人。” 彭治博低声说道。 “哎，倒也难为你了。” 孙要叹道，这事情，却是紧急，若是找大理寺，大理寺不一定能在今天拦的下来，毕竟这事情，若没有圣旨，谁敢阻拦法场行刑，而彭治博若是拦下来重审，肯定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单单上任第一天就耍官威，彭治博以后的路，就会很难走。 “法场停止执法，把犯人带回去，本府要重审。” 孙要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 围观百姓好不震撼，这就是孙大人啊，居然来到法场，阻拦行刑，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 百姓们从未见过这等事情，就连那刽子手都懵了，咋地，不砍了？那么早叫我起来磨刀干嘛呢？ 彭治博见自己手下差役都在发愣，气不打一处来，孙大人的命令，居然无视，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还不带回去，把砍头台拆了。” 彭治博大喊道。 “孙大人且慢，这砍头了突然不砍了，却是为何？” 突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富家少爷模样的人，昂着头看着孙要问道。 “你是何人？” 孙要好奇的问道。 “在下谢圆。” 此人傲慢的回答道。 “孙大人，这人是蔡太师的干儿子，有传言说这人是蔡太师的私生子。” 彭治博久在京城，对京城的事情和人物还是知道一些的。 “把人带回去。” 孙要懒得理他，对着彭治博说道。 “是，把人带回去。” 彭治博喊道。 “慢着，孙大人难道要无视王法吗？” 谢圆大叫道。 “本府无视你爹的那个腿儿。” 孙要骂道，然后起身离去，留下背后一众目瞪口呆的人群，这话，是孙大人说出来的？ 谢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难看至极，孙要，压根儿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时候，那砍头台上的张仁山，已经被差役押起来带走了，张仁山回头看了谢圆一眼，正碰上谢圆的目光，张仁山立刻低下了头。 孙要直接到了奉天府，不久，张仁山也被押了进来，围观的百姓也都围在了外面，谢圆正站在最前面。 “把人带回去，本府今儿个累了，改日再审。” 谢圆跟过来是想看孙要要如何重审，毕竟孙要刚刚可是说了重审，但是却没有想到孙要又不审了。 “孙大人，你把人从法场救下，却也不做审理，是要拖延时间吗？孙大人身为八府巡抚，竟然带头徇私舞弊不成？” 谢圆质问道。 “本府何来徇私舞弊一说？只是本府今天累了，你听不到本府刚刚说的话吗？” 孙要说道。 “孙大人累了，还能去法场阻拦行刑？那孙大人怎么却没有精力审案了呢？” 谢圆继续质问道。 “本府就是去了一趟法场，所以才累了，如果你不信，可以叫朝中蔡太师去走一趟法场，他若说不累，那本府自然就是说谎，就该审案，去。” 孙要淡淡的说道。 “孙大人，你可坐的是马车。” 谢圆怒道，孙要居然让他去叫蔡太师走一趟法场，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本府晕车啊，一坐车就会头晕，就会很累，你不知道吗？” 孙要说道，众人狂晕，晕车这个词，他们可是听都没有听过。 “孙大人，本府一定去皇上面前，告你徇私舞弊，告你罔顾大宋律例。” 谢圆怒气冲冲的说道，在孙要面前，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孩子，孙要说的话，就是在戏弄他，在欺负他。 “哦，本府知道了。” 孙要点了点头说道，然后给彭治博朝着后院使了个眼色，彭治博无奈，你都没说清楚啊，但也只好让人把张仁山押进了府上。 第387章 罐子 第387章罐子 顺天府后院，孙要单独在一个房间里，彭治博很快让人把张仁山带了过来。 “张仁山，那谢公子，你认识？” 孙要开口问道，彭治博一惊，这事儿，和那谢圆有关？ “不认识。” 张仁山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本府知道，你是冤枉的，说。” 孙要开口说道。 “冤枉？不，我不是冤枉的，那人是我杀的。” 张仁山一愣，随即大声喊道，这让人很奇怪了，那个犯人遇到这时候不说自己是冤枉的，恐怕一心求死的犯人，真没几个？何况孙要的话，摆明了是在给他机会。 “那你说说，你是如何杀人的？” 孙要问道。 张仁山一听这个问题，立刻开始了回答，果然和彭治博说的一样，这回答，居然回答的极其麻溜，不管是凶器还是杀人时候的动机，想法，都一点不差。 “本府是谁你知道吗？” 孙要突然问道。 “八府，八府巡抚，孙大人。” 张仁山低着头说道。 “既然知道本府是谁，那你就该知道，在本府面前说假话，本府分的出来。” 孙要说道。 “孙大人，我没有说假话，人真是小人杀的，小人愿意一命抵命。” 张仁山此时态度也变了，自称也用起了小的。 “本府看你年纪也不大啊，与那死者有什么冤仇？为什么你要连砍他二十多刀呢？本府听说死者乃是壮汉，你一个文弱书生般的人，如何杀的他来？还不给本府从实说来。” 孙要说到最后，突然大喝一声，跪在面前的张仁山，都吓了一跳。 “小人已经说过了，小人心里非常痛恨他，他老是欺负小人，所以小人就想砍死他，小人趁他不备，所以才得手，” 张仁山说道。 孙要看到这张仁山如此坚定的认罪，心中更加怀疑他不是杀人凶手，只是见张仁山不愿意承认，孙要就想私下调查一下再说了。 “先把张仁山关押起来，好生看管，彭大人，你知道怎么做。” 孙要问道。 “孙大人放心，下官保证不会出岔子。” 彭治博点头保证道，孙要第一句话就是问张仁山是不是和谢圆认识，彭治博自然知道这话代表了什么，也知道孙要现在的交待是什么意思。 午时已经过了，孙要在顺天府吃了点府衙的饭食后，就离开了。 “去找个陶瓷坊，买几个罐子。” 孙要对着龚瑞说道，做炸弹，还是需要物体承载的。 京城做陶瓷的也有好几家，这东西，适用范围非常的广，所以倒也好找。 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陶瓷店，只是距离最近，所以龚瑞随便一打听，就到了这里。 这也只是一个小作坊，连同伙计掌柜在内不过人。 “孙大人？” 这店掌柜看到孙要，顿时惊叫道。 “你认得本府？” 孙要问道。 “早上，小人在菜市口，还见到孙大人了，小人给孙大人磕头了。” 这掌柜说着就要跪下，被孙要拦住了。 “本朝不讲究下跪，不要来这套，本府是来买几个罐子的。” 孙要说道。 “孙大人这可是给小人脸上贴金了，孙大人里面请。” 掌柜的急忙伸手请道。 “本府要两个碗合起来那么大的罐子，上面只要留有一个小口一样的洞口，这样的罐子有吗？” 孙要问道。 “这，敢问孙大人是干嘛用的？” 掌柜的面露难色，这种东西，能干嘛用？他这里自然是没有的。 “本府自有用处。” 孙要没有说他要干嘛用。 “孙大人，小人这里没有孙大人说的那种东西，而且小人可以说整个京城怕是都没有，因为那东西，没人用啊。” 掌柜的说道。 “哦，那你做出来的话，要多久？” 孙要问道，他也没有想到一定会有，其实酒坛也可以，但是那太大了，而且到时候密封起来也不方便，如果太小的话威力有不足以起到震慑的作用了。 “孙大人，若是给小人三天时间，小人一定做出来。” 掌柜的说道，陶罐还要风干或者晒干，自然马上是做不出来的。 “那本府三天之后再来，记住，多做几个，一个不够的。” 孙要点头说道。 “是，小人一定尽力做。” 掌柜的点头应道。 “你刚刚说上午看到本府了，那你可知道那砍头之人的事情？” 孙要又问道。 “那人叫张仁山，小人是知道的，只是他杀了人，小人就不清楚了。” 掌柜的摇头说道，这种事情，他一个平头老百姓，岂敢胡乱发表观点。 “张仁山住在哪里？你可知道？” 孙要又问道。 “这个张仁山，他们家住在城外，具体哪里小人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张仁山在前面不远处的‘富祥酒楼’做工，都是一条街上的，所以小人倒是也见过几回。” 掌柜的解释道，他回答的也很聪明，只字不说自己哪怕是听到的消息。 “恩，你帮本府做好罐子，本府不会亏待你的。” 孙要点头说道，随即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柜台之上。 “这可使不得，孙大人，几个罐子而已，小人岂敢收孙大人银子？” 掌柜的急忙把银子推了回来。 “你好好做，本府不会只做这一次的。” 孙要说道。 “那，那小人也找不开啊。” 掌柜的为难道，这十两的大银子，如何找零？当着孙大人的面，他即使收下了银子，也不敢切开找零的。 “银子不用你找零，都给你，本府要的是，你尽心做事，以后，本府少不了你好处的，还有，别把本府想的和其他吃拿卡要的官员一样，本府买东西，向来都是给银子的。” 孙要说完转身走了，高路和龚瑞也不拖泥带水，跟着孙要就出去了，留下那掌柜的呆呆的看着银子发呆，半晌，收起银子后，就跑去找自己吃饭的碗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富祥酒楼，这也是一个二层楼高的酒楼，在临安府，算不得什么高端的地方，只不过和附近店铺比起来，就要高大上一些了。 孙要到了酒楼门口，就被人认出来了，他衣服都没有变化，上午见过他的人，刚刚吃饭的时候都还在谈论他，所以他一出现，自然就被人认出来了。 “孙大人，光临小店，小店蓬荜生辉啊。” 这酒楼的老板快步跑了出来，对着孙要连连弯腰。 “本府是来和你打听张仁山的事情的。” 孙要沉声说道。 “孙大人，里面请，小人让他们准备小店的特色菜，孙大人尝尝？” 老板开口说道，孙大人要是真在他家店里吃了东西，老板能想象到以后生意，肯定会更好。 “不必，本府刚刚在顺天府吃过东西了，你给本府沏壶茶。” 孙要明白老板的心思，不过挡在人家店门口问话，也不好看，还是进去了。 “是是，孙大人请，快去泡茶啊，最好的茶。” 老板喜出望外的说道，周围一些店铺的老板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这酒楼的老板，心想自己咋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本府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本府来此就是想问问你张仁山的事情。” 孙要让龚瑞和高路一同坐下后，对着面前的张仁山说道。 “是，小人一定如实回答。” 酒楼老板点头说道，他早上就知道这事情，没完了，孙大人刑场阻止行刑，肯定是要彻查这件事情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孙大人会亲自来他这酒楼询问他。 “说说张仁山的情况，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孙要说道。 “是，孙大人，那张仁山，家住在城外，不过他家里很穷，只有薄田五亩。” 张仁山立刻说道。 五亩薄田？孙要听得皱眉，虽然是薄田，但是五亩，也不会很穷才是啊，川中四路那赵娃，两亩田地都够生活了，养了鱼后的都能过的有起色了，不过想到这是临安府，也就释怀了。 “五亩薄田的话，龚某若是没算错，他一家应该自己够生活，也不至于来你酒楼谋生？” 龚瑞和孙要想到一起了，他比孙要想的还要周全，此时开口打断了。 “孙要大人，两位大爷，喝茶，喝茶。” 这时候，茶刚好端过来，酒楼老板立即接过来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 “什么大爷，你在找死吗？” 高路脸色一变，开口喝骂道，叫孙要大人，叫自己大爷，你在找死还是我和龚兄在找死？ “呃，口误，口误，对不住，孙大人，对不住。” 酒楼老板也反应过来了，脸色都变了，急忙对着孙要连连致歉。 “无妨，说说，那张仁山自己家有五亩薄田，怎么还会出来你这里谋生？” 孙要问道。 “孙大人，这位大人说的也是这么个理，五亩薄田一家生活的话，凑合凑合也足够了，只是那张仁山，全家祖孙三代总共七口人啊。” 酒楼老板解释道。 “七口人？他家都有什么些人？” 孙要问道。 “有他祖父，他父母，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大哥。” 酒楼老板回答道，自己的伙计，家里什么情况他自然知道的。 “他父母也在？今天本府为何没有见到他父母来刑场？还有那砍头台上陪在张仁山身边的那个女子，又是何人？” 孙要问道，这些事情，他很多都不知道，所以要问个清楚。 “他父母为何没有来，小人就不知道了，他身边那女子，好像是他的心上人，我听人说起过，叫什么朱月。” 酒楼老板想了想后，对着孙要说道，他的想法也和那陶瓷店掌柜想法一样，自己不知道的哪怕只是听到的，都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说说张仁山家里的情况。” 孙要喝了一口茶后，继续问道，龚瑞和高路却是盯着这掌柜，然后静静的听着，面前的茶水是看也没有看一眼，哪怕是最好的茶水，也没有看一眼。 第388章 张仁山情况 第388章张仁山情况 在酒楼老板的告知下，孙要才知道这个张仁山，一家七口人，家中五亩薄田自然是不够了，而且他祖父身体又不好，常年患有病痛，治病吃药欠下了许多外债。 张仁山的大哥，早就到了该娶妻的年龄了，却是因为家里贫穷，也没有哪个女的愿意嫁过来，家里不得已，只得把两个大点的妹妹卖给有钱人做童养媳。 这样一来两个妹妹有个吃饭的地方，二来也可以换一些钱财，当作彩礼，好给哥哥娶媳妇儿。 穷人家里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这是一个弊端，没多久后，张仁山的嫂子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家里添丁本来是个喜事儿，倒是到了这个张仁山家里，却就是愁事儿了。 一家人就指望着那几亩地，天天下地干活儿，却也是全家都吃不饱，债反而还是越欠越多了，张仁山的祖父也在不久前去世了，原来还是没有多余的钱来治病。 “哎，孙大人，这张仁山一家也是可怜，长辈们生养了这些孩子，却不能享受到多子多孙带来的幸福，反而因为子孙多变得更加饥寒交迫了，还要忍受那没钱治病的痛苦，可怜啊。” 酒楼老板说到最后，还发出了感叹。 “那张仁山杀了人，却是为何？” 孙要问道。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后来就没来小人这里了，一打听，才知道他被官府抓了去。” 酒楼老板回忆道。 “那你可知道，那被张仁山杀死的人，生前可欺负过张仁山？” 孙要又问道。 “孙大人，小人真不知道，也不敢乱说话，至少在小人这酒楼里，从来没有人欺负过张仁山，他被官府判了死刑后，小人把他工钱都是给了张仁山的大哥的。” 酒楼老板说道。 “恩，那本府知道了。” 孙要点头说道，然后就起身告辞。 “孙大人，常来啊，小店的招牌菜，可是远近一绝。” 酒楼老板在门口大声喊道，旁边的人无不鄙视，人都走远了，你才敢开口喊？ 离开酒楼后，孙要直接回了自己的府上，然后让龚瑞出去打听一下谢圆的事情，晚上，龚瑞回来了。 “大人，这个谢圆，京城可谓是无人不知。” 龚瑞说道。 “本府估计那谢圆，也是个名人了。” 孙要说道，他让龚瑞去打听，就是不想让谢圆知道自己在打听他的事情，万一下午那样的酒楼老板，转过身子告诉谢圆了，也是说不准儿的。 “怎么讲？” 孙要问道。 “此人不光是个纨绔子弟，更是一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不学无术之人。” 龚瑞说道。 “蔡太师岂会认这种人当干儿子来败坏自己的名声，看来是私生子没错了。” 孙要说道。 “是啊，大人，属下打听了好多人，都说谢圆就是蔡太师的干儿子，谢圆的母亲，叫谢羽，是教坊司的红人，后来听说跟了蔡太师。” 龚瑞说道。 “哼，堂堂太师，昔日太上皇的老丈人，自然是不肯给一个教坊司女子名分的，自然就成了干儿子。” 孙要冷哼道，这种太师，一般都没有真才实学，就是靠着女儿贵为皇亲国戚的。 “这谢圆，还经常干一些横行霸道的事情，此人骄奢淫逸，游手好闲，许多人说起他来，不是鄙视就是有怒气。” 龚瑞继续说道。 “龚大哥辛苦了，本府已经知晓，龚大哥去吃些东西。” 孙要点头说道。 “是，谢大人，属下这算不得什么。” 龚瑞说道。 当晚，孙要准备等会儿摸到圆圆姑娘房间去的时候，陈一却来了。 “孙大人，皇上让孙大人明日上早朝。” 陈一见到孙要就开口说道。 “有劳陈公公跑一趟了，明日本府一早就去。” 孙要谢道。 “孙大人，明天早朝，可能” 陈一犹豫着说道。 “可能会对本府不利，对？” 孙要笑道。 “孙大人怎么知道的？” 陈一惊问，他刚刚还在犹豫着怎么说，结果孙要却知道了。 “本府今天，阻拦了法场行刑，又辱骂了蔡太师的私生子，自然会有人告状了。” 孙要笑道。 “孙大人，确实是蔡太师告状的，他不光在皇上面前告孙大人的状，听说还去了后宫太上皇那里。” 陈一点头说道。 “太上皇怎么说？” 孙要问道。 “孙大人，太上皇的那宫殿，咱家可进不去，以前咱家的干爹倒还能服侍在里面，但是自从咱家干爹死后，就再也没有哪个侍从可以进去了。” 陈一摇头说道。 “太上皇还真是小心啊。” 孙要讥笑道，这太上皇，不肯交权，又无法名正言顺的干预朝政，就躲在深宫里面，又怕皇上害他，自然是不准任何太监进去他的地方了。 “孙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陈一急忙阻止道，不过一想到孙要在皇上面前的表现，陈一又觉得这话很正常了。 “孙大人，咱家可要回去了，明早还要服侍皇上早朝。” 陈一没有进门，和孙要传了消息就直接告辞了。 孙要送走陈一后，倒也没有觉得陈一辛苦，因为他这种大太监，虽然无实权，但是服侍皇上早朝后，他一天就很轻松了，甚至一个下午都可以在屋里睡大觉，干活儿的事情，跟他是没有关系的。 这蔡太师，自己要撞上来啊，本府还没查清楚张仁山的事情，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告状了吗？孙要心里鄙视着，堂堂太师，居然一点城府都没有，这不是摆明了让本府怀疑你那私生子吗？ 不过今晚，却是不能再去圆圆姑娘房中了，几个时辰后就要早朝了，只好去吩咐了一名侍女，让他等下叫醒自己，然后匆忙的回自己房间睡觉了。 孙要感觉自己才躺下没有多久，就被人叫醒了，却是时辰到了。 “上早朝是真辛苦啊，这么早就要起来，还要去宫门排队等候，要是皇上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来，那等候的人还要站在宫门外啊。” 孙要嘀咕道，那叫醒他后服侍他穿衣的侍女，吓得心肝砰砰砰的跳，她可是皇上派来的人啊，孙大人居然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那自己是没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呢？ 这侍女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想打百姓人人爱护的孙大人的麻烦，低着头假装没有听到。 孙要可不知道这侍女心中的想法，嘴巴里面还在嘀咕个没完。 “你会驾马车吗？” 孙要突然转头问道。 “啊？” 侍女又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孙要会对她说话。 “应该会？听说你们都是宫里的人，功夫不错，那么马车肯定也会驾。” 孙要自顾自的点头说道。 “奴婢确实会驾马车。” 这侍女点头说道，心里却有些发懵，你都知道我是皇上派来的人了，怎么还敢在我面前嘀咕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孙要没有去吵醒龚瑞和高路，让这侍女驾着马车和他朝宫中行去。 到了皇宫门外，照例已经站了许多人了，孙要下车后严重怀疑这些人估计把上早朝已经当作一个习惯了，根本就不待晚上睡觉的。 难怪京官看着身体都不好啊，狗屁辛苦劳作，这分明就是作息时间都颠倒了，熬夜让人老的快啊。 “孙大人真是会玩啊，居然是侍女架马车。” 殿前司指挥使聂正雨开口讽刺道。 “洪老爷的事情，聂大人查清楚了吗？” 孙要问道，聂正雨顿时不说话了，这事情，真要查起来，他还真不好交代，至于洪教头，他聂正雨都不知道死活，反正就是没见过了。 “孙大人，听说孙大人府上有三个倾国倾城的夫人，如今连这驾车的侍女都如此美貌，孙大人还真是洪福齐天啊，老朽佩服。” 吏部尚书罗逸云开口说道。 “本府违礼了吗？” 孙要问道。 “这是孙大人的家事，倒也不违礼。” 罗逸云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 “没违礼你说个屁啊，做好自己的事情好不好？” 孙要骂道。 罗逸云僵住了，就连刚刚想要开口说话的蔡州蔡太师，也僵住了，暗道好险，还好还好，还是等下早朝再说。 “孙大人，你无礼。” 罗逸云涨红了脸说道。 “本府违礼了吗？” 孙要又问道，户部尚书范文斌的嘴角都抽了抽。 “你岂能骂下官这个‘屁’字？” 罗逸云喘着粗气说道，不说这是早朝，单从年龄来看，孙要也是违了不尊敬老人这一条礼数。 “等下你也可以和某些小人一样，在皇上面前，告本府啊。” 孙要不屑的说道，然后走到范文斌面前站着。 范文斌低着头，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 “罗大人，有话等下早朝可以说出来，这里又不是菜市场，有什么好争吵的？” 这时候，虞允文开口了，这话，明显是在帮孙要。 这个虞允文，本来就是文武双全的能人，现在又入了阁，自然和之前不一样了。 孙要这时候才发现，范文斌身后，居然站着五个内阁的大臣，看来这内阁里面，倒是成了人人平等了。 第389章 早朝质问 第389章早朝质问 宫门终于打开了，众人鱼贯而入，到了大庆殿，跪下朝拜皇上之后，陈一又让众大臣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看来每天都是这样的流程了，孙要暗道，还好自己不用每天上朝，天天重复这样的流程，岂不是和机器人不相上下了。 “皇上，臣有事起奏。” 蔡太师当仁不让，站了出来，文武百官看了看蔡京又看向孙要，看来文武百官早就知道什么情况了，无论是哪一派系的官员，消息应该都是通的，也就只有中立的官员这时候可能才不知道蔡太师要说什么了。 “蔡爱卿有何事要奏？” 皇上问道。 “启奏皇上，八府巡抚孙大人，公然阻拦法场行刑，其无视大宋律例，藐视朝廷，罪不可恕。” 蔡太师说道。 “孙爱卿，你为何要阻拦法场行刑？” 皇上开口问道。 “皇上，这事儿我刑部也是知晓的，那犯人罪证确凿，自己都已经承认了，刑部也已经复核，孙大人却在法场让停止行刑，根本就是官威甚重，无视我大宋律例。” 刑部尚书何几阳开口说道。 “皇上又没有问你，你却开口，罗大人，何尚书违礼了吗？” 孙要听了何几阳的话，转身对着罗逸云问道。 “孙大人，此时这是在说孙大人的罪名，何来违礼一说？” 罗逸云沉声道，现在这个孙要，动不动就抓着礼来问他，他深深的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案子，有蹊跷，所以本府自然叫停，有何不对？” 孙要又对着蔡州说道，他这东一句西一句，让上面的皇上都有些无奈。 “孙大人，有蹊跷？蹊跷何在？人犯自己都说自己杀了人，愿意抵命，孙大人却要强行说案子有蹊跷，简直是笑话。” 蔡州说道。 “孙大人，莫不是想要徇私舞弊？” 吏部尚书梁国柱开口说道。 “梁大人，事关人命大事，岂能不查清楚？孙大人又没有释放该囚犯，何来徇私舞弊一说？” 虞允文开口说道。 现在内阁五人，梁国柱，蔡州，何几阳，虞允文和常羽。 彭治博没有入阁，但是却升为顺天府府尹，也算是高升了。 现在皇上在朝堂之上，拥有的权利明显比以前多了许多，内阁虽然三对二，当时皇上却有决定权，内阁的建立，让皇上还是特别满意的。 “虞大人，你可真会帮孙大人说话，孙大人把本该被斩首的囚犯拦下，难道还不是徇私舞弊吗？” 蔡州说道。 “蔡太师，蔡尚书，蔡阁老，对？” 孙要突然开口说道。 “孙大人想说什么？” 蔡州听到孙要突然叫他三个称呼，有些不明所以，他是太师，还兼任兵部尚书，可以说权利极大。 “你怎么知道那人就是该被斩首呢？” 孙要问道。 “那人自己都招认了，岂能作假？” 蔡太师怒道。 “那本府如果说谢圆是本府的私生子，你信吗？” 孙要又问道。 静，大庆殿上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朝廷中谁不知道谢圆是蔡太师的干儿子，是蔡太师的私生子？孙要这么说，完全就是赤裸裸的羞辱蔡太师。 “孙大人！” 蔡州双眼露出杀机，看着孙要阴狠的喊道。 “看来蔡太师不信啊，那本府说的话，蔡太师都不信，却要去相信一个囚犯说的话，蔡太师你岂不是藐视朝廷，藐视皇上？” 孙要继续说道。 “孙大人今年也就二十有七？都未曾婚配，怎么就有了孩子呢？” 罗逸云开口问道。 “未婚生子又违反了大宋律例吗？” 孙要开口问道。 “孙大人休要强词夺理，犯人认罪画押，孙大人却强行阻拦行刑，是不是以后天下犯人都可以这样被人救下？那我大宋岂不是天下大乱？” 罗逸云怒道。 “天下大乱？若是冤杀好人，那才会天下大乱滴。” 孙要摇头说道。 “皇上，还请皇上主持公道，惩处孙大人无视王法一事。” 罗逸云知道和孙要纠缠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这人可是从来不讲任何规矩和礼数的，只好开口向皇上求助。 不过他却显然忘记了，孙要才是皇上的心腹，若是口头上占不得理，皇上岂会听从他的。 “孙大人，这事情到底有何蹊跷？” 果然，皇上并没有责怪孙要的意思，反而是让孙要解释一下。 “皇上，这事情却有蹊跷，那人贩张仁山，不是凶手。” 孙要说道。 “孙大人有何证据？” 蔡州皱眉问道，他对孙要早就有了杀机，可是却无从下手，一来皇上死保，二来孙要身边高手太多，就连“斩天会”几次大规模刺杀，都无功而返，他若是派人去刺杀，恐怕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这也是太上皇一派的顾忌，若非如此，恐怕孙要早就被他们派人刺杀了。 “本府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孙要淡淡的说道。 “笑话，没有证据，孙大人就空口白牙的把事情定下来了？刑部复核后的案子，孙大人也能随意更改？” 蔡州质问道。 “刑部的案子，也会有错误的。”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你，放肆！” 何几阳怒气冲冲的吼道，这岂不是在明着骂他无能？ “何大人为何动怒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难道何大人比圣人还要厉害，不会犯错误？” 孙要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 “孙大人，你分明就是污蔑刑部，没有证据，居然就说我刑部犯错？” 何几阳问道。 “何大人，本府问你，那案子是谁审问的？” 孙要问道。 “是前任顺天府府尹。” 何几阳回答道，京城的百姓犯罪，基本都是顺天府处理。 “那府尹为何被罢官？他就不会犯错吗？” 孙要问道。 “孙大人，强词夺理，有何意义？” 罗逸云说道。 “哎，我大宋自太祖武德皇帝一根盘龙棍横扫天下以来，就讲文人治国，科举一说天下适应，敢问蔡太师是何出身？” 孙要突然问道。 “孙大人，蔡太师乃是皇亲国戚。” 罗逸云不爽的说道，这个孙要，又在扯话题。 “哦，皇亲国戚，看来是没有功名在身了？哎，老百姓读书一辈子，也难以爬到蔡太师的位置，却不想啊，皇亲国戚可以一人身居三个大任，不知道太祖武德皇帝，会怎么想啊。” 孙要摇头说道。 “孙爱卿，休得胡言，朕问你，你能确定那张仁山，不是真凶？” 皇上此时不得不开口说道了，再让孙要说下去，其他大臣还好，他这个皇帝那可就成了不折不扣的昏君了。 “臣确定此事，必有蹊跷。” 孙要回答道，其余许多大臣都在皱眉，皇上问的是那张仁山是不是真凶，孙要的回答却是有蹊跷。 “朕给你十天时间，查明此事，不得有误。” 皇上听了孙要的话后点头说道，皇上决定了事情，其余大臣也不能反对了，蔡州等人心里即便是再不爽，也没办法了，刚刚可是给了他们时间去质问孙要的，要怪也只能怪他们没有能力罢了。 第390章 真有蹊跷 第390章真有蹊跷 退朝后，孙要出了大庆殿，就快步走在了最前面，上朝第一是他，退朝第一还是他。 “孙大人，这么急着回去，是要回去睡觉吗？” 罗逸云在后面问道。 “本府回去搂老婆，关你何事？” 孙要回头白了罗逸云一眼说道，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罗大人，干嘛总是喜欢没事儿找事儿呢？自讨没趣了？” 虞允文在一旁看着生气的罗逸云，好笑的对他说道。 “哼。” 罗逸云气呼呼的甩了甩袖子，去了礼部。 孙要回来后，龚瑞已经等在街头了。 “大人，下次一定要带上属下，虽然临安府是京城，但是也防不得无孔不入的‘斩天会’啊。” 龚瑞上来责怪道，刚刚起来听说孙要上朝去了，龚瑞急忙朝着皇宫而去，结果在街头碰到了回来的孙要。 “好，龚大哥，下次一定叫醒你。” 孙要笑道，他知道龚瑞是一番好心。 回去后，孙要真的先去睡了一觉，睡到中午醒来，吃过了午饭后，孙要带着高路龚瑞二人就直奔顺天府而去，皇上交代的事情，虽然有十天，但是孙要决定快点解决了，才好安心去做其他的事情，潭州府可还等着他回去。 “张仁山，本府再问你一句，那死者，倒是是谁杀的？” 孙要待得王小三被押过来后，开口问道。 “大人，真的是小人所杀，小人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小人愿意一命抵命。” 张仁山低着头说道。 “你死了，朱月怎么办呢？” 孙要问道，现在朱月去了哪里，孙要也不知道。 “孙大人，朱月是个好姑娘，以后但愿她能嫁一个好丈夫。” 张仁山说这话的时候，孙要明显感觉到他语气微变，心头更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你起来，坐这里，本府和你说说话。” 孙要对着差役招了招手，让差役解开张仁山的枷锁。 “大人？” 差役惊骇的问道，这人是杀人犯，万一解开了这张仁山，哪怕只是伤害孙大人，差役知道自己都吃不来兜着走，哪里敢上前解开。 “解开。” 孙要再次重复了一遍，差役犹豫了一下，不敢忤逆孙要的意思，否则他们现在马上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坐。” 孙要指了指八仙桌对面的凳子对张仁山说道，他现在是在府衙的一个房间内。 “怎么，杀人都敢，坐下却不敢了？” 孙要笑着问道。 “多谢孙大人。” 张仁山闻言坐了下去，大半个屁股却坐在了凳子的外面。 “你祖父还好？” 孙要问道。 “孙大人，小人祖父已经过世了。” 张仁山有些难过的说道。 “你祖父生前治病欠了许多债务？” 孙要又问道。 “孙大人如何知道的？” 张仁山疑惑的问道。 “本府自然调查过你，你祖父欠了债务很多？” 孙要淡淡的说道。 “是，小人的祖父生前治病，欠了许多债务。” 张仁山点头说道。 “哎，你啊，你也是个可怜人啊，两个妹妹却被卖去给人当了童养媳，你哥哥却守着家中五亩薄田自己过日子，也不管你是死是活啊。” 孙要说道。 “大人，兄长为尊，小人不怪他们。” 张仁山摇头说道。 “兄长为尊？你倒是真的懂事，可你两个妹妹给人做童养媳，就能过的好吗？你也不管她们死活吗？你兄长又有管她们吗？” 孙要继续问道，张仁山听了孙要的话，没有开口，而是头低的更深了。 “你大哥又生了娃，家中负担更重了，你祖父养活你爹，又养活你们到现在这么大的岁数，却不能享受你们给他带来的幸福，你们也不能让他安享晚年，哎，他反而要日夜忍受没钱治病的痛苦，可怜啊，可怜。” 孙要叹息道，这时候，对面的王小三已经在抽泣了，抽泣的声音站在一旁的龚瑞和高路都能听见。 “哎，老人家忍受痛苦不说，还要忍受饥寒交迫，苦了一辈子，最后却是被病痛折磨致死，张仁山，你最终也是有家不能留，跑到酒楼给人做工谋生，都是可怜人啊。” 孙要长长的叹息道，张仁山哭的更厉害了。 孙要也不说话了，就那么平静的望着面前这个哭成泪人一样的年轻人，也不急着问张仁山话了，任凭张仁山在那里泣不成声。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孙要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哭，哭死你了也不用埋了，拉出去喂狗算了，可是你还连累了你的家人，他们还要为你砍头死后处理你的尸首，还要花钱安葬你，你死了，你家中本来就少了一个劳动力，他们反而还要为你花银子，岂不是拖累你的父母亲人吗？” 孙要突然对着张仁山喝道。 张仁山这时候正哭的肝肠寸断，沉浸在对家人的思念之上，一听到自己所为会连累家人，不由得脱口而出： “没有啊，小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里，小人死了就是为了挣点钱，让他们生活的好一点。” 龚瑞和高路都不由自主的看了过来，孙大人还真是神了，这张仁山的案子果然有蹊跷，他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是帮人抵罪吗？ “你死了怎么能挣银子？” 孙要追问道。 “小人，小人没，没挣银子。” 张仁山自知失言，只得支支吾吾的说道。 “啪！” “大胆张仁山，事到临头还敢欺骗本府，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孙要没有惊堂木，只得用手掌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对着张仁山大吼道。 张仁山吓了一跳，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大人，小人说，那杀人者确实不是小人，可小人也是真的愿意给人定罪的，只有小人死了，小人的一家人才能有多的银子生活的更好。” 张仁山说道。 “混账，你可知顶罪的后果？你且详细说来，或许本府免你一死，还能救你全家。” 孙要说道。 “这，这个？” 张仁山犹豫了。 “你不敢说？” 孙要偏着头看着张仁山问道。 “孙大人，小人不敢连累家里人，那人实力太大，小人若是出卖了那人，那人会杀了小人全家的。” 张仁山摇头说道，看来他已经是抱着必死之心了。 第391章 顺天府谈话 第391章顺天府谈话 “张仁山，你不敢连累家人？你难道就没有想一想，你若是真的帮人顶罪，那人难道不会灭口？” 孙要继续问道，他见张仁山面色有些变了，心中大定。 “你家人应该也知道这些事情？不然你被砍头他们岂会不来送别？他们都知道这些事情，你也说了，那人实力太大，你觉得那人会不会灭口呢？” 孙要问道。 “孙大人，孙大人救命，救小人一家性命啊。” 张仁山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着急的呼喊道。 这时候，顺天府府尹彭治博刚好进来，看到这一幕啧啧称奇。 “你详细说来，本府一定保你一家老小安然无恙。” 孙要对彭治博点了点头，示意彭治博坐下后，对着张仁山说道。 张仁山也知道事情不能够在隐瞒了，便把案情的经过如实的给孙要招了出来。 原来，杀人者乃是富家公子谢圆，也不能说是谢圆，只是谢圆的贴身护卫，不过谢圆却不肯让自己的护卫受罚，而是想让他逃避法律制裁，便相处了顶凶买命的主意。 张仁山家里因为贫穷，借了城外大户许多银子，杀人事件发生之后，谢圆的狗腿子打听到张仁山家的情况，便找到张仁山，并且诱惑张仁山，可以帮他们家还了所有的债务还多给他们家二百两银子。 “张仁山，为了区区二百两银子，你就甘愿去送命？” 孙要深吸一口气问道。 “孙大人，他们找到小人家里，威胁小人的家人，我父亲也同意让小人去顶罪啊，小人不为了全家生活，只得接受。” 张仁山哭道。 “虎毒还不食子呢，天下岂有这样的父亲？” 彭治博骂道。 “小人的父亲，也现在谢公子手下事先写好的卖身契契约上面按下了手印，小人只有偿命。” 张仁山回答道，他被带到谢府后，由谢府的人一句一句教授他口供，直到张仁山能够背的滚瓜烂熟，才让他自己到顺天府府衙自首。 结果就被拟为死罪，刑部复审以后，就该被砍头了，然后就出现了府尹被罢免，朱月感觉换了府尹有机会伸冤的情况。 “孙大人，你就杀了小人，谢圆是当朝太师的，的干儿子，他若是知道小人翻供并且把他指认了，他一定会对小人施加酷刑，让小人求生不得生，求死不得死，那时候，痛苦更甚于斩一刀了。” 张仁山突然哭喊道，他还是想被判死刑，至少没有得罪谢圆，说不定他家人也不会节外生枝。 “张仁山，你可知道谢圆他为何杀人？” 孙要开口问道。 “小人不知道，他们也不会告诉小人，就让小人说那死者经常欺负小人，小人忍无可忍。” 张仁山说道。 “那死者姓甚名谁你该知道？家又住在何方？” 孙要问道。 “那死者是住在城西青阳河边的，名字叫做窦冲。” 张仁山说道。 “彭大人，先不要声张，把张仁山先待下去好好看管，也别饿着了，这一次，本府要斩了太上皇一臂。” 孙要寒声说道。 彭治博呆住了，张仁山更是吓得浑身都在哆嗦，孙大人刚刚说什么？要斩太上皇一臂？彭治博自然知道孙要说的是蔡太师，但是张仁山哪里知道这些，只知道孙要的话，实在是太骇人了。 “孙大人，这两个都是下官的心腹，张仁山是不会有事情的，只是，孙大人，蔡太师可是皇亲国戚，可非步太尉和李明果那种官员可比的。” 彭治博让人把张仁山押走后，还是稍微开口劝了一句。 “蔡州此人，乃是兵部尚书，这个位置太过敏感了，你可知道为何我要那鲁通做将军？” 孙要开口问道，他觉得有些话可以说明一些了，也好通过彭治博的嘴，传递一些消息给皇上一派的人知晓。 “孙大人的意思是？” 彭治博完全不明白孙要这又是要扯哪一出。 “当今天下，皇上手上有通州大营李彦仙大军，有皇城司，可是太上皇手上呢？淡淡殿前司就有数万禁军，更有几个总督是为心腹，朝廷之中重要职位都在太上皇一派手上。 彭大人，若是皇上和太上皇真的水火不容，那时候单单就说金国大军压境，朝中单有种家军岂能抵抗？兵部尚书这个位置，必须抓在皇上手上，才能保大宋无忧。“ 孙要解释道。 “那孙大人说的，为何要给那‘一枝花’鲁通一个将军，却是何意？” 彭治博问道，他果然在意这个问题，私下他们也讨论过，孙要是不是想要私拥军队，毕竟鲁通只是一个绿林草莽而已，如何能做得将军？ “鲁通若是为将军，带一只兵马，不属于朝廷任何派系，又在荆湖南路，若是金国大军压境，鲁通还能带人去支援种家军，何况鲁通的军队，完全由他自己组建。” 孙要说道，当然，他并没有说贵阳府外十八洞的兵马，底牌，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孙大人原来已经看到了五年甚至十年之后，下官佩服。” 彭治博起身鞠躬道，他决定把这话告诉常羽，告诉范尚书了，免得他们误会孙大人。 其实孙要真实目的，却并非如此，而是为了避免自己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而已，当然他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哪怕是身边的人。 “所以，兵部尚书这个职位，这次一定要蔡州吐出来，还望彭大人转告范尚书等人，做好准备。” 孙要说道，他怕彭治博不把刚刚的事情说出去，所以此时特地交代了一句转告。 “孙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会告诉他们。” 彭治博点头说道，他不用孙要吩咐，也已经决定转达孙大人的意思了。 “如此，本府就不打扰了，本府先去查查那死者究竟是为何而死。” 孙要起身说道。 “下官恭送孙大人。” 彭治博送孙要一路出了顺天府，看着孙要消失的背影，转身进了府衙，不久，顺天府彭治博的轿子就从里面出来了，朝着贵王爷的府上而去。 刚刚孙要并没有说出，皇上一派还有“锦蓉帮”，但是孙要却知道，贵王爷手上，还有一只军队。 第392章 窦冲的妹妹 第392章窦冲的妹妹 城西，青阳河，孙要三人悄然到来，虽然没有赵茂杰的易容手段，但是稍微化妆龚瑞和高路也还是多少会一些的，所以到了之后，孙要倒也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死者住在哪里了，毕竟被杀害的人也就这么一个。 找了一个附近的住户询问，在给出五两银子后，孙要得知死者确实叫窦冲，说凶手是张仁山，至于张仁山为何要杀窦冲，这户人家也不知道。 “那窦冲可有什么家人？” 孙要询问道，刚刚去那窦冲家里，发现是空无一人。 “就一个妹妹，窦冲的父母早就亡故了，兄妹俩人。” 这户人家的女人说道。 “她妹妹？她妹妹何在？” 孙要疑问道。 “这位公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户人家的男人警惕的看着孙要问道。 “就打听一下，我和那张仁山也有些交情，实在不愿意相信他杀人了。” 孙要回答道。 “那八府巡抚孙大人，不是说要重审吗？让孙大人那种人物去处理就好了，公子，我看在这银子的份儿上，劝你一句，莫要参和此事。” 这户人家的男人说道。 “有什么忌讳吗？” 孙要不死心的问道。 “窦冲的妹妹窦思如，可是进了谢圆谢公子的府上的。” 这户人家的男人摇头说道，随后孙要再问，他们就不再多说了，看来是很忌惮谢圆。 “如此，希望孙大人能查明事实真相。” 孙要无奈，只好转身离去，但是却记住了窦冲的妹妹窦思如。 “看来，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又要找出这窦思如来了。” 回去的路上，孙要在马车里嘀咕道。 马车一路行到孙要自己的府上，孙要刚在大门口下了马车，就见到杨若恒在门口一脸张望，那绝美的脸蛋，引得路人都惊叹不已，但是只敢低着头偷偷的看。 “公子，你总算回来了。” 杨若恒看到孙要，松了口气，跑过来叫道，看来，等了也有好一会儿了。 “怎么了？” 孙要问道。 “那天告状的那个姑娘，又来了。” 杨若恒说道。 “哦，她说什么了？” 孙要问道。 “没有说什么，她只是说要见公子，我就让她在屋里等了。” 杨若恒说道。 “哦，那我见见她，她倒好，让本府伸冤，自己人却不见了。” 孙要说道。 走进府上后，孙要见到了朱月。 “朱姑娘，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 孙要问道。 “民女知道孙大人救下仁山哥哥后，一定会给他主持公道，所以就没有前来打扰孙大人。” 朱月低着头说道。 “你倒是信任你的仁山哥哥啊，本府实话和你说，那张仁山，确实不是杀人凶手。” 孙要说道。 “真的？孙大人查明事实了？” 朱月惊喜的看着孙要问道。 “还缺少证据，如今知道的只是张仁山的一面之词，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 孙要摇头说道。 “民女也知道办案是要讲证据的，不过民女也知道一点事情，只是不太清楚。” 朱月说道。 “你说与本府听听看。” 孙要一听，就来了兴趣。 “我也是昨天在刑场上听仁山哥哥说的，他说可惜了那思如姑娘，我再追问之时，仁山哥哥说思如姑娘死的惨，又说自己害的思如姑娘不能洗刷冤屈，不能报仇，再然后，他就不说了。” 朱月说道。 “窦思如死了？” 孙要惊问道。 “窦思如？民女也不知道窦思如是谁，只知道仁山哥哥说的是思如。” 朱月说道。 “龚大哥，备车，马上去顺天府，混账张仁山，知道事情，竟然不告诉本府。” 孙要大怒道。 龚瑞听见孙要的话，也不多问，直接就备好了马车在门口。 “你跟着本府干嘛？” 孙要上了车后，见那朱月也跟着跳了上来，急忙问道。 “我，我想去看看。” 朱月脸色通红的说道，这样跳上孙大人的马车里面，确实不雅，但是她听到孙要刚刚的话，明显孙要对张仁山有气，所以不放心想要跟着一起去看看。 “走。” 孙要没有赶她下车，对着外面的龚瑞和高路说道，也不知道他俩谁驾车。 “孙大人？这么晚，怎么来了顺天府？朱姑娘也来了？” 彭治博在府衙听到孙要前来，急忙迎了出来，正好他也是刚回来，准备歇息一下的。 “带张仁山，快。” 孙要对着彭治博说道，然后去了内院，不久，张仁山就被带了进来。 “朱月？” 张仁山见到孙要旁边坐着的朱月，又惊又喜。 “仁山哥哥。” 朱月低低的叫了一声，不过却没有过去，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弹。 “张仁山，窦思如是怎么回事，说。” 孙要懒得和他废话，下午和他说了那么多，他居然还有隐瞒。 “孙大人？” 张仁山惊恐的看着孙要，没想到孙大人，居然还是查了出来。 “说！” 孙要暴喝道，他也没有想到，这案子，居然还牵扯着其他人命。 “孙大人，小人其实是知道窦冲的死因的，只是，这事情牵扯了窦冲妹妹的名声，小人才不愿意多说的。” 张仁山低着头说道。 “什么名声？人命关天的大事，名声值几个钱？” 孙要路问道。 这时候，就连彭治博都诧异的看着孙要，名声值几个钱？名声只怕比命还重要？尤其是对女人来说，只是他不知道，孙要的思维，却不是这个时代的思维。 “大人，那窦思如，是谢圆府上的侍女，小人本来也是不该知道的，只是在小人去谢圆府上担下罪证的时候，教小人背词儿的那人，说让小人做个明白鬼，不要去找他麻烦，就把一切告诉小人了。” 张仁山说道，原来，谢圆那晚喝了酒回来，强行玷污了窦思如，窦思如当晚待得谢圆完事儿后，就在屋子里悬梁自尽了，窦冲几天不见妹妹归家，就来谢府寻找，不知为何，和谢公子发生了冲突，被谢公子的贴身护卫直接杀害了。 “这个谢圆，真是够狠的，杀了就杀了，居然还连捅带砍总共二十多刀，自己污了人家妹妹在前，还杀人家哥哥，真是个畜生。” 彭治博咬牙切齿的骂道。 “看来，谢府上下，都知道这事情了。” 孙要点头说道。 “大人，要顺天府去谢府拿人吗？” 彭治博问道。 “不必，皇上给了本府十天时间，还早着，等本府把一些东西做好之后，再拿人。” 孙要说道，等炸弹做出来，这才是大事儿，至于那谢圆，再让他好好过这最后几天，而且孙要不会让彭治博去拿人，那样，彭治博就犯了大忌了，估计顺天府府尹的位置，他也当不了多久了。 第393章 通州大营试炸弹威力 第393章通州大营试炸弹威力 三天时间到了，孙要去了那陶瓷店，那陶瓷店掌柜也做好了孙要需要的罐子，而且他怕做的不好不合孙大人的心意，还多做了一次，总共做出来十个。 这就是两个碗扣起来的模样，椭圆形的陶罐，最上面有一个小口子，这掌柜居然还做了盖子，不过孙要并不需要这盖子。 “就是这样的，甚好。” 孙要满意的说道，这东西虽然不大，关键却是可以表现出威力来又不会伤害到人或者附近的建筑物。 “大人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这掌柜的连连点头说道，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拿着罐子回去后，孙要将硫磺，硝石和木炭按照之前做好炸药的比例，装进罐子里面，两头充实，做成了一个陶罐炸弹。 然后用准备好的细小的麻绳放在煮好的硝水里面混煮，当作引线，接在罐子的火药里面，用纱布将罐子上面的开口封死，一个小型的炸弹就做好了。 随后孙要带着做好的两个炸弹，上了马车，直接和龚瑞高路出了城门，看的杨若恒等人一愣一愣的，这么火急火燎的干嘛去？ “大人，咱们去哪儿？” 高路出了城后，对着马车里面的孙要问道。 “去通州大营。” 孙要说道。 “通州大营？离临安府二百里路，恐怕要明天才能到了。” 高路说道。 “正是，这东西，还是要给李将军先看一下的，你们二人一个进来休息，晚上换着驾车。” 孙要说道。 谁也没有想到孙要会去通州大营，李彦仙就更没有想到了。 第二天一早，李彦仙照常在军中巡视，却听的手下士兵来报，说孙大人来访，李彦仙是惊讶的同时，又喜出望外，急忙迎到了军营大门口。 “孙大人，别来无恙？” 李彦仙抱拳说道，随即有对着龚瑞和高路拱手。 “李大帅，本府可是来送李将军好东西的。” 孙要神秘的说道，龚瑞高路也笑着还礼。 “好东西？孙大人有什么好东西？” 李彦仙好奇的问道。 “军中可有空旷的地方？” 孙要问道。 “校场就空旷，孙大人请。” 李彦仙说完便侧身引路，和孙要一同去了校场。 李彦仙治兵，还算不错了，孙要看着这些士兵，气势还是有的，只不过，训练方法孙要觉得很是一般，毕竟见过了曾经那个时候的某军，那气吞天地的气势，再看到这个时代的大军，自然有所不同。 不过到了战场上，那感觉那冲击力和现在的军营中，又不一样了。 “李大帅，还是让他们所有人都站到一边去。” 孙要笑道。 “孙大人是要把校场给空出来？好，所有人退到两边去。” 李彦仙没有犹豫，对着手下大将下了命令，这些将军万夫长，孙要很多都是认识的。所以他们见到孙要来了，也都围了过来。 校场空了出来，孙要从龚瑞手上，接过一个这种土炸弹，走到校场中间，摆放在地上，便走了回来。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地上那个不起眼的东西。 “李大帅，忘了说了，下命令让所有人捂住耳朵。” 孙要尴尬的说道，他也不知道这炸弹威力如何，响声有多大，他只是试了火药确实是火药而已。 “好。” 李彦仙没有多问，非常配合的又下了命令让所有人把耳朵捂住了。 随后孙要便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那炸弹旁边，吹燃了火折子，然后慢慢的放在引线上面点燃，随后就在众人惊讶又好笑的目光中，快速的跑了回来。 那炸弹上的引线，闪烁着微弱的火光，直到燃尽后看不见了，孙要盯着那冒着青烟的炸弹，心里还是很紧张的，毕竟第一次做这东西，万一失败了，可就不好玩了。 终于，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一声轰隆巨响，一团火光出现在校场的正中央，无数人目瞪口呆，李彦仙骇然的看着那校场中间一个小坑，半晌，艰难的咽了咽唾沫，脑袋缓缓的转向孙要。 “孙大人，我一直以为金国的火炮威力无比，不过那也只是一团火炸开而已，孙大人这个，却是何物？” 李彦仙能做到将军，眼光自然是有的，看着那地面就知道，这东西的伤害性质，比那金国的火炮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若是人在近处，估计直接就会被震死了。 “李将军，这里面如果再加入锋利的铁片，你觉得会怎么样？” 孙要问道。 “铁片？” 李彦仙沉思。 “那铁片还不往四面八方飞去？人撞到后，非死即伤啊？李大帅，末将想要一百个这样的东西，末将保证把金国打过落花流水。” 徐鹏程开口大喊道，他本就是暴躁莽夫。 “都去训练去，站在这里干嘛？” 李彦仙突然大怒道。 众将无语，不是你叫大家伙停了的吗？不过却是不敢反驳，只好无精打采的走开，心里却都是在想，那东西，自己一定要先获得。 “孙大人，请入帐说话。” 李彦仙看众人散了后，对着孙要说道，说是帐篷，其实并不是，通州大营的地盘，岂会和行军打仗一样住帐篷，这也是一个院子，是李彦仙住的地方。 “孙大人，这东西，你有多少？” 李彦仙进来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就这么几个。” 孙要耸耸肩说道。 “这样啊？” 李彦仙听了无比失望。 “不过，这东西，却是本府做出来的。” 孙要又说道。 “真的，这东西，孙大人能做的出来？” 李彦仙又露出惊喜的表情问道，这么说，岂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了？ “其实，李将军，这东西，还不算什么，而且这东西虽然杀伤范围大，但是准头毕竟不足，也不好存放，而且丢不远。” 孙要摇头说道，其实，这东西，和弓箭比起来，都各有优点。 “孙大人的意思是，莫非还有更好的东西？” 李彦仙急忙问道，这东西在战场上的作用，李彦仙一看就知道了。 “现在还在准备中，不过，后期肯定会出现的。” 孙要说道。 “那孙大人今天来找我，是告诉我这事情吗？” 李彦仙问道。 “李大帅，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出任兵部尚书的。” 孙要脸色严肃的说道。 “兵部尚书？孙大人是要我把通州大营？” 李彦仙眉头微皱的问道。 “通州大营，李大帅自然还是抓在手上。” 孙要摇头说道，通州大营岂能放手？皇上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那怎么行？兵部尚书可是京官。” 李彦仙说道，京官岂能掌外地的兵马，那岂不是等同于造反？除了殿前司指挥使能掌禁军，皇城司指挥使能掌亲兵也就是大内侍卫之外，京城谁还能掌军？ “本府自有办法，李大帅和本府进京即可。” 孙要说道。 李彦仙却是越发看不懂孙要了，不知道孙要是无知无畏的直接调他这个统兵将军进京，还是直接无视皇权的调他进京。 “李将军，此事干系重大，而且兵部尚书蔡太师，本府也能让他把兵部位置吐出来。” 孙要说道，随即，把这些天的事情包括潭州府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李彦仙。 “原来孙大人是忧国忧民，提前做准备，末将愿听孙大人号令。” 李彦仙起身躬身道。 第394章 禁军步兵指挥使 第394章禁军步兵指挥使 这一次，李彦仙也是胆子大，跟着孙要就悄悄的进了京城，直奔贵王爷府上。 反正孙要知道，贵王爷虽然表面上啥事儿不问，实则权力大的吓人，把李彦仙带到贵王爷府上，让贵王爷去处理，最合适不过了。 “李，李将军？” 贵王爷看到李彦仙的时候，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看了那径直找嘻嘻玩耍的孙要，贵王爷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彭治博已经告诉贵王爷孙要让鲁通做将军的目的，贵王爷也明白孙要的担忧，也知道孙要是为大宋着想，但是你把外面的将军私自调回来，这也实在是有些放肆加猖獗了。 “孙大人，你岂能胡来呢？” 贵王爷走到孙要面前说道。 “胡来？贵王爷，李大帅难道不能进京吗？” 孙要故作疑惑的问道。 “孙大人，各军将军要回京，需要朝廷传令或者皇上召见，岂能随意回来？” 贵王爷说道。 “贵王爷，兵部尚书的位置，让李大帅来当不好吗？” 孙要说道。 贵王爷听了孙要的话，心中叫苦连天，这孙大人，这半年来，就赶走了两任宰相，前些日子又搞垮了步太尉，前几天又整了顺天府府尹，现在又盯上蔡太师了？这就不能消停一下，这不是把太上皇一派，逼上绝路吗？ “孙大人，蔡太师又怎么了？” 贵王爷无奈的问道。 “他那私生子，杀人就得偿命，至于他，生儿不教，自然也该受到惩罚。” 孙要说的很随意，但是贵王爷听得却是胆颤心惊，孙大人这是要杀蔡太师的儿子啊？ “孙大人，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过了。” 贵王爷提醒道。 “王爷，明天晚上，下官请你在皇宫看那炸弹，也正好给皇上交差了。” 孙要说道，他突然想到爆竹其实就是用的火药，在唐朝就有了，可惜大宋居然不会把火药拿来做文章，反而越来越多的人，不明白火药为何物了。 这就只能怪大宋武德皇帝，自己是军队起家，所以怕别人也和他一样，所以重文轻武，导致军事上的发展，一直原地踏步。 “明天晚上？” 贵王爷没想到孙要已经把他说的东西做了出来了。 “对，明天晚上，下官进宫，还请陈一公公在宫门口等下下官。” 孙要说道。 贵王爷翻了个白眼，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居然听你来吩咐了。 “那李将军？” 贵王爷想起来正事儿了，这李彦仙私自进京又该怎么办？ “就住在王爷府上。” 孙要说道。 贵王爷再次翻了个白眼，这又是把摊子丢给他来处理了，不过也只有他随时能进宫面见皇上，他处理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李彦仙就这样留在了贵王爷的府上，贵王爷在孙要走后，急匆匆的去了皇宫。 孙要回去后，第二天，就直接通知顺天府带人，去了拿谢府。 可是拿人的时候，很不顺利，顺天府这边一动，殿前司就动了，和孙要居然是脚前脚后的到了谢府。 殿前司来人居然是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古若尘，这可是禁军三衙的大人物，仅次于殿前司指挥使聂正雨，在这京城来说，都是横着走的存在了。 “拜见孙大人，不知孙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谢圆走了出来，对着孙要说道。 “拜见孙大人。” 古若尘骑在马上瓮声瓮气的喊道。 “拿下。” 孙要伸手一指谢圆，对着身后的差役喊道，彭治博见孙要在古若尘面前都来真的，也不客气，点了点头，众差役一窝蜂的拥了上去，将谢圆拿住。 “住手。” 古若尘没有想到孙要居然这么不讲究，直接就动手拿人，急忙大喊道，不过人却已经被顺天府的差役围住了。 “孙大人，你为何拿我？” 谢圆大吼道。 “本府代天巡查，古大人是要阻拦吗？” 孙要根本不理会谢圆，一个将死之人，孙要才懒得和他废话，只是看着古若尘问道。 “孙大人，这里也是下官管辖之地，孙大人若要拿人，还请告诉下官原因。” 古若尘开口说道，孙要直接说出代天巡查，他自然是不敢争论。 “本府说了，本府是代天巡查，你一个小小的指挥使，跟本府要原因？你算个屁啊。” 孙要抬着头骂道，这古若尘还在马上，所以孙要对他没有半点好感，说话也非常的不客气，不过敢在京城这样说古若尘的，恐怕满朝文武都找不出来一个，即便是聂正雨，都一定不敢说古若尘算个屁，彭治博在旁边看的算是开了眼界了。 “孙大人，即便是皇上，也不会如此开口辱骂下官？” 古若尘问道，他见孙要扯出皇上，他此时也扯出皇上，是在说孙要胡乱骂人，丢了皇上的脸。 “你一个三品官儿，本府骂你咋了？告诉你，本府骂你是轻的，若是本府查出这事情和你有关系，本府连你一起拿了。” 孙要说道。 “孙大人，莫非孙大人真的以为可以只手遮天了吗？” 古若尘也气炸了，对着孙要冷声问道，泥人还有三分泥气呢，何况他还是堂堂禁军步兵都指挥使。 “你若阻拦，你试试？” 孙要毫无惧色的看着古若尘，转身从马车掏出了一个炸弹出来，龚瑞在旁边看的眼睛直跳，这丢过去，古若尘估计就没了。 龚瑞甚至在脑补，孙要丢过去，这古若尘会不会拿在手上把玩？ “孙大人，捉贼拿脏，捉奸在床，杀人见伤，连本指挥都知道，孙大人难道会不知道吗？敢问孙大人是为何时捉拿谢公子？” 古若陈看着孙要拿出过罐子来，不知道那是啥东西，不过人却不会让孙要带走的，他古若尘土能有今天，还不是多亏了蔡太师的提拔。 谢圆的案子，还是他帮忙派人去找的张仁山顶包，所以这段时间他格外注意顺天府和孙府的动静儿，今天顺天府一出动，他估计就是孙要查出什么来了，立马亲自来了谢圆的府邸，果然正好撞见。 “本府奉了皇上口谕办案，需要给你证据吗？若是本府冤枉了谁，皇上自然会处罚本府，你在这里多管什么闲事儿？” 孙要坐在马车门外，靠着马车对着古若尘问道，他自然不会站在那里仰视古若尘。 “孙大人，事情还是弄清楚比较好，否则孙大人这样拿人，恐怕不能服众。” 古若尘说道，他说不能服众，意思就是他的人，这样的话是肯定不会服的，孙要也就别想把人带走，都是朝廷中人，说话自然不会说的太明白，孙要当然也听得懂。 “你不服还是谁不服？如果不服，去皇上面前说去，还有，本府已经有了证据。” 孙要冷声说道。 “孙大人若有证据，还请公布出来，若是这谢公子真的有罪，本指挥第一个饶不了他。” 古若尘继续阻拦，让孙要现在公布证据。 “古指挥，本府给你脸，你不要是？” 孙要冷冷的看着古若尘，哪怕他是禁军指挥使，孙要也没有一点畏惧。 “孙大人，还是按照规矩来的好，若有证据，自然可以拿人。” 古若尘说道，彭治博都听不下去了，什么时候抓人都要先拿出证据才能抓，这成了规矩了？不都是官府有了怀疑或者锁定了目标，直接抓了之后在审问吗？ 彭治博正要开口说话，远处却来了一队人马大喊大叫。 “让开，让开，通通让开。” 这群人过来之后，比起古若尘的禁军，更是嚣张，不过明眼人却看的出来，老百姓都退在两边，这群人，推搡的全部都是古若尘的禁军。 “孙大人，没事儿？” 高路走在最前面，看到孙要后问道，原来，孙要早就派高路去皇城司请人了。 “陈探事？这里是宫外，好像和你皇城司没有关系？” 古若尘看着高路走过去后，对着这群皇城司的领头问道。 皇城司的领头，叫陈川东，因为皇城司下辖探事司及冰井务，所以古若尘称呼陈川东为陈探事。 而皇城司均由宋朝最精锐的禁军充当，都是从禁军里面挑选出来的，这挑选就大有文章了，所以古若尘虽然认识陈川东，但是彼此关系，曾经就很僵。 “古大人，小将不能走这里过吗？” 陈川东昂着头问道，这可把古若尘气的半死，若论官阶，古若尘大了陈川东不知道多少等级，但是皇城司的成员依仗皇帝撑腰也多放任自为，漠视法律，纪律废弛，他古若尘真要弹劾陈川动，古若尘也知道，多半一点效果都没有。 皇城司身为宋朝最大的特权特务部门，站在大臣和民众的对立面可以说是它应尽的义务，所以孙要这种和大臣为敌的官员，皇城司反而还尊重的多，何况还都是皇上的心腹，算是自己人。 “陈探事走这里过自然可以，陈探事请。” 古若尘伸出手来说道。 “小将又不走，小将和这位高兄许久不见，等着和他一起去喝一杯。” 陈川东说道。 “这里在办事，还请陈探事远离。” 古若尘今天受得气，估计比平时加起来还多，此时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了。 “高兄，你走不走？” 陈川东转头对着高路问道。 “陈兄，皇上可是下旨给我，让我护卫孙大人安全的，孙大人若是有个什么事情，兄弟我可怎么向皇上交代啊，现在孙大人恐怕有些事情，兄弟我只好守护在这里了。“ 高路说道，他先说皇上下旨，再说向皇上交代，怎么都是在说孙要，是你殿前司碰不得的意思，古若尘气的肺都要炸了，心里暗骂这皇城司的人，阴阳怪气，向来就没一个好东西。 “既然皇上下旨要保护孙大人，那孙大人就是皇上要保护的了？那小将也不得不遵从皇上的旨意，来啊，把孙大人围起来，免得孙大人被宵小所害。” 陈川东一声令下，骑着马缓缓走在古若尘面前，和古若尘对立，而皇城司的其余人，居然就站在陈川东的身后，站成一排，把殿前司的人，和顺天府的人，就这么隔开了。 古若尘此时一只手握在腰间佩刀上面，不住的颤抖，他是真的想拔刀出来杀个痛快，但是他知道，这刀一拔，他就完了，皇城司的人，估计早就等着他拔刀了，这帮人，可是不讲任何道理的。 第395章 抓到大理寺审断 第395章抓到大理寺审断 孙要把谢圆谢公子抓走了，古若尘也只好看着，不敢阻拦，待得孙要走远了之后，陈川东这才懒洋洋的对着古若尘拱了拱手，然后转身跟了上去。 古若尘心里这个苦闷啊，他清楚的看到，陈川东临走前，看着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侍充满的看不起自己的意思，面色铁青的古若尘带人回去了，然后直奔蔡太师府上。 孙要带着谢圆，却没有回去顺天府，而是去了大理寺，蔡太师估计敢闯顺天府，但是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强闯大理寺。 而谢圆又是明面上蔡太师的干儿子，送去大理寺审判，倒也是合情合理。 待到把那张仁山也押解到了大理寺后，常羽让孙要主审，他在一旁陪审，谁也不知道这合不合规矩，但是也没人能说这不合规矩，因为八府巡抚，就是从未出现过的。 “张仁山，这里是大理寺，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孙要对着跪在地上的张仁山说道，谢圆跪在他旁边，谢府的侍女和家丁共计十来人，也都抓了跪在一团，这么多人跪在大理寺的公堂上，也并不显得拥挤。 张仁山抬头看了孙要一眼，又看了看谢圆一眼。 “张仁山，你想死吗？” 谢圆怒问道。 “常大人，这嫌犯在公堂之上威胁证人，该当何罪？” 孙要转头对着旁边的常羽问道。 “这个？嫌犯谢圆，没有问你，休得开口。” 常羽对着谢圆喝道，本是该当掌嘴，但是他大理寺一般审理的都是失了是势的官员或者家属，如今这蔡太师可是一点也没有失势啊，而且谁不知道这谢圆，就是蔡太师的私生子，常羽为人敌对派系，但是也不敢轻易掌谢圆的嘴。 “龚护卫，去，掌他两个嘴巴，让他闭嘴。” 孙要见常羽不说，便自己说了，他也知道常羽的担忧，常羽其实可以算是忠厚了，否则岂会一直都是中立派，不过这种忠厚的性格，做大理寺卿，倒是最合适了。 “是，大人。” 龚瑞听了孙要的吩咐，走过去给了谢圆两巴掌，这把谢圆直接打蒙了，从小到大，他可是从来没有挨过打，哪怕是他娘，就是发火生气也不敢打他，他可是子凭父贵啊。 “张仁山，说。” 孙要这时候又才对着张仁山开口说道，若是不打谢圆，这张仁山多半害怕还是不敢说。 “孙要，你敢打我？” 谢圆摸着脸颊，怒视着孙要问道。 “再打。” 孙要轻飘飘的又是两个字从嘴里蹦了出来，刚走回来的龚瑞其实在谢圆开口那一刻，就停下了脚步，他也知道孙要的手段，所以不带丝毫犹豫的，又走了过去，两个耳光打在谢圆的脸颊之上。 外面在孙要押人进来的时候，就围了有百姓，也有一直跟在后面的，此时外面百姓中有两个人，快速的跑了出去，却是分开离去，不知道都是给谁报信了。 大理寺审案，有公开也有非公开，孙要历来都是公开审案。 谢圆被打了两回，这才明白，明前的孙大人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的爹，也不敢再开口说话了，张仁山把事情经过也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你休要胡说，休要污蔑本公子。” 谢圆待得张仁山说完后，对着张仁山反驳道。 “你，说说窦思如的事情。” 孙要没有理会谢圆，指着一个家丁说道，那家丁心惊肉跳，哪里敢开口说出？ “小小家丁，竟然敢隐瞒真相，包庇杀人凶手？” 孙要喝问道，那家丁还是不敢开口，谢圆的手段是势力，他是谢府的家丁，知晓的也是一清二楚，他哪里敢胡乱说话得罪谢圆。 “你不肯说？那好，你说说你们谢公子的贴身护卫到底是谁？” 孙要又问道，刚刚抓人，可不见那谢公子的贴身护卫出来保护谢公子。 这家丁听了孙要的话，还是不敢开口，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说不知道。 “啪！” “大胆，你身为谢府家丁，却不知道谢公子的贴身护卫是谁？简直是欺瞒本府，你可知道，欺瞒本府的后果是什么？” 孙要拍了拍惊堂木，大声喝道，这话让这家丁不知道如何反驳了，他摇头说不知道，这分明就是在欺骗孙要，自家公子的贴身护卫是谁，岂能不知道？ “你一个谢府的家丁，居然还要为主子卖命？这么多人，难道别人不会说吗？既然你不说，本府就成全你，来人，大刑伺候。”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你想要严刑逼供吗？” 谢圆大声问道。 “欺骗本府，该当何罪？他是你府上的家丁，岂会不知道你贴身护卫是谁？谢公子，若是你爱护你的下人，就自己招了。” 孙要说道。 “本公子没有贴身护卫。” 谢圆嘴硬道。 “都说你有，你却说你没有，你说本府信谁呢？你们还站着干嘛？还不用刑？” 孙要突然对着两旁大理寺的差役说道。 这些差役本能的看了看常羽，常羽闭上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差役们动了，彭治博在一旁看的发呆，这是真打？打出来的罪状，对蔡太师的公子能管用吗？ “你们记住了，欺骗本府，本府岂能饶了他，都给本府往死里打，打死了，本府只会处理。” 孙要又开口说道。 “孙大人，饶命，孙大人，小人说，小人说了。” 这家丁被架起来后，又听见孙要这样说道，顿时害怕了，再怕谢圆报复，也比现在就丢了命的强。 这时候，差役听到这家丁愿意说，也没有及时动手，而是看着孙要，孙要朝他们挥了挥手，差役们退到了两旁。 谢圆本能的转身回去，想要开口怒斥，不过，想到孙要可能又要打他，却是不敢开口，只是恶狠狠的盯着这家丁。 这家丁不敢看谢圆，把头埋的深深的。 “哼，还不快快说来，那谢公子，他自己小命都不保了，你还怕他作甚？” 孙要说道，他自然看到谢圆在威胁这家丁，不过谢圆没有开口，孙要也不好说什么。 “是，那凶手是，是秦炳，人称黑炳爷。” 这家丁犹豫了一下，开口说了出来。 “秦炳？哼，谢公子，你身边的一个贴身护卫，居然也能叫做爷？” 孙要冷笑着问道。 “别人这样叫的，跟我有何关系？” 谢圆说道。 “恩，记下，谢圆自己也承认了，秦炳就是他的贴身护卫，也并没有狡辩秦炳就是凶手的事实。” 孙要对着大理寺的文案说道。 那文案被孙要说的一愣，这样也行？不过还是奋笔疾书，按照孙大人的话，在状纸上快速的记录着。 “你，你套我话？分明是你问我的。” 谢圆怒气冲冲的说道。 “该你了，说说那秦炳现在何处？” 孙要又指着另外一个家丁说道。 “在，在，就在谢府府上。” 这家丁见另外一个家丁招了，也痛快的说了出来。 孙要对高路和彭治博使了个眼色，高路和彭治博点头，抽身从旁边带着人出去了，大理寺外面，皇城司的人，居然还在。 高路知道顺天府的差役，没几个好手，怕节外生枝，和陈川东说了几句话，陈川东点了点头，对着后面吩咐一句，他队伍里的皇城司人员，从后面走出几个，混入高路的队伍中，跟着高路去了谢府。 陈川东为何在这里守着，因为大理寺这个地方，并非皇城司管辖也非殿前司管辖，因为大理寺也位九卿之列，属于单独的一个部门，只不过，大理寺所断的案子，却必须报于刑部审批。 第396章 记下 第396章记下 高路很快从谢府回来了，还押着一个魁梧的壮汉，这壮汉鼻青脸肿，估计刚刚是反抗被打了。 “黑炳？” 这时候，一个全身身穿红色官服的人，对着秦炳大喊道，这人正是蔡州蔡太师。 “老爷，老爷救命，这帮人不分黑白就拿了公子，要故意栽赃陷害给公子。” 秦炳见到蔡太师，面露喜色，对着蔡州喊道。 “走。” 高路一拳头砸在秦炳的肩膀上，对着秦炳喝道，差役押着秦炳就要往里面去。 蔡州挡在了高路的前面，他一直被陈川东拦着，陈川东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卫，但是面对蔡太师，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甚至马都没有下，皇城司的人，就是这么高傲，从来不给任何官员面子。 皇城司的人，若是和官员搅合在一起，他这大内侍卫，也就不要当了，从小就学到的东西，让他们都只知道忠于皇上，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太上皇一旦引退，皇位传了下去，他们就只会忠于皇上，而非太上皇了，这就是皇城司的信念，不认人，只认皇上，所以，蔡州一个太师，他们拦住了也就拦住了。 蔡太师把高路拦住了，高路倒也知道轻重，他现在是孙要的护卫，不再是皇城司了，所以也不敢碰蔡太师一下，就这样被僵住了。 “驾。” 这时候，陈川东驾着马走了过来，那马好死不死的刚好挡在了蔡太师的面前，蔡太师被马隔开，高路趁机拽着秦炳走了进去。 “你？” 蔡太师面色铁青的看着陈川东。 “蔡太师，这里是大理寺，你来此有何贵干？” 陈川东又一次问道。 “这里也不是你皇城司该管的地方把？” 蔡太师质问道，他也带了人来，可他带的人，看到那黄橙橙的侍卫服饰，谁敢动手？和皇城司一动手，就必然是造反的罪名了。 “你能来，小将为何不能来啊？” 陈川东反问道。 蔡太师听得火冒三丈，这个小护卫，居然还敢自称小将，真是可恶，不过宰相门前三品官，又何况天子门前呢，所以蔡太师也是无奈。 “让开。” 蔡太师再次要往里面走，可是那些皇城司的人，压根儿就没给他让路，刚刚高路进去了，他们又把门口封住了。 “百姓进的，本官却为何进不得？” 蔡太师质问道。 “这里是大理寺，不是太师府，也不是兵部，蔡大人能者多劳，为何有闲心跑到大理寺来了呢？” 陈川东开口问道。 “本官为何来不得大理寺？要拦本官，也该是大理寺拦把，跟你皇城司有何关系？” 蔡太师不死心的问道，他儿子不知道在里面受什么苦，他这个做老子的，却无法进去。 “孙大人代表的是皇上，我们皇城司，岂能不保护？” 陈川东的脸，冷了下来。 此时的大理寺里面孙要还在审案。 “你们几个招了的，都起来把，等会本府退堂后，你们就回家去把。” 孙要说道。 高路进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孙要是怎么审问的，居然都好几个家丁或者丫鬟指认了他们谢公子的各种罪名。 “大人，这谢公子他，他欺负过我。” 这时候，一个丫鬟开口说道。 “恩，你也起来把，文案记下，谢圆调戏妇女，强迫自己府上的丫鬟。” 孙要点头说道。 文案手中的笔都是一抖，看了看那个丫鬟，满脸麻子，好奇的看了看谢公子，心中不得不感叹这谢公子的口味真重啊。 “本公子何时欺负过你？” 谢圆忍不了了，开口大声吼道。 “上次，奴婢打碎了一个杯子，被你踢了两脚，还被你骂了一顿。” 这个丫鬟畏畏缩缩的回答道。 “那是本公子打你骂你，何时欺负过你？” 谢圆怒气冲冲的问道。 “恩，记下，谢圆自己招认了，打人骂人，不把自己府上的丫鬟侍女当人看。” 孙要对着文案点头说道，这文案见过审案也见过不知道多少回了，但是这样审案的，这文案还是头一回见，心里对孙要的佩服那简直是五体投地了，难怪常大人让我们都学孙大人的手段，难怪大伙儿都称赞孙大人断案有如神助，这样断案，啥案还不能破？ 常羽在旁边听了孙要的话，也是嘴角直抽抽，这孙要摆明了是要整这谢圆啊。 “孙大人，你如此断案，我要告你，我要去皇上面前告你。” 谢圆怒道。 “恩，记下，谢圆对皇上不恭，对本府不敬，谢圆觉得皇上是谁想见都能见的。” 孙要又对着文案说道，文案揉了揉手腕，他已经记下来两大篇谢圆的罪名了，这已经是第三篇了，这文案丝毫不怀疑孙要会把谢圆判个死刑，就这最后一条对皇上不敬，就足够他死上几回了，心里想归想，但这文案还是孙要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 “大人，我说，我说，谢公子的贴身侍卫秦炳，和谢府上下稍有姿色的丫鬟，都有一腿。” 这时候，一个家丁突然说道，秦炳也在这时候，刚刚走了进来。 “马六，你找死。” 秦炳冲了过去，对着马六就是一拳，不过这一拳却没有落在马六的身上，而是被龚瑞牢牢的抓住了。 “龚某在此，你休想逞能。” 龚瑞抓住秦炳的手，对着秦炳说道。 “跪下。” 高路心里那个气啊，要不是龚瑞，他今天在孙大人面前，丢人可丢大了，抓了人犯来了，竟然让人犯从自己手上逃开，还差点伤了证人。 高路这一脚重重的踢在秦炳的腿上，秦炳双腿一弯跪了下去，众人都听见一声清脆的骨头响声。 “孙大人，为何如此伤人？” 谢圆见自己侍卫被打成这样，看秦炳的脸色，腿上的骨头估计都错位了，立即对着孙要问道。 “记下，谢圆不光自己欺负府上的侍女，欺负完了之后还给他的贴身侍卫秦炳享受。” 孙要说道，这文案边记录边替谢圆默哀，这是坐实了你欺负侍女非欺负侍女了。 “孙大人，你如此审案，我不服。” 谢圆吼道。 “记下，谢圆自己府上的家丁侍女状告他，他还威胁本府。” 孙要才不和谢圆啰嗦，他说什么反正孙要都能给他当作罪名，谢圆此时呲牙欲裂，恶狠狠的盯着孙要，放佛要一口吃了他一样。 “秦炳，还不从实招来？” 孙要看着秦炳问道。 “招？我招什么？我睡了几个侍女，孙大人要怎么着？男欢女爱的事情，孙大人管的着吗？” 秦炳疼的脸色发白，心里也怒火中烧，对着孙要吼道。 “记下，秦炳自己承认了谢圆让他享受府上侍女的罪名。” 孙要对着文案说道。 “你，你空口白牙，诬陷好人。” 秦炳见孙要又扯到谢公子那里去，自然要开口狡辩了。 “记下。” “记下。” “记下。” 门口围观的百姓，自从陈川东守在外满之后，就没有增加过，但是也还是有开头进来的那些人，这些人都是从头看到尾的，此时秦炳一开口，百姓们乐了，纷纷大喊记下。 “恩，记下，秦炳刚说过的话，又不承认了，此人做贼心虚。” 孙要点头说道，别说外面的百姓了，就是里面的差役甚至站起来的家丁和侍女，都哄堂大笑。 谢圆不开口了，头深深的垂着，他说什么都能被孙要当作罪证，他哪里还敢说话？ “秦炳，那窦冲，你是如何杀的？” 孙要开口喝问道，秦炳不回答。 “张仁山，那窦冲是怎么死的？顺天府又是怎么说的？” 孙要见秦炳不开口，就问向张仁山，张仁山此时也没有多少害怕了，便把窦冲的死状描述了一遍。 “秦炳，是不是张仁山说的这样？” 孙要开口问道，秦炳还是不说话。 “记下，秦炳不敢反驳，默认窦冲是他连捅带砍了二十多刀，本府要判你死罪。” 孙要点头说道。 “我何时承认了？” 秦炳抬头问道。 “记下，秦炳听到要判自己死罪时，又贪生怕死的狡辩起来。” 孙要说道。 文案快速的记录着，心中无限佩服孙大人的手段，知道秦炳肯定会反驳，便提前说了个死罪。 “孙大人，你，你分明是在坑害我。” 秦炳又说道。 “记下，秦炳口出不逊，污蔑本府。” 孙要说道，直接无视了秦炳原话的意思。 “都记下了吗？记好了就拿给他们画押。” 孙要对着龚瑞说道，让龚瑞拿过去，是怕这俩人狗急跳墙，撕毁了供状，龚瑞点头表示明白。 不过谢圆和秦炳都是不肯画押，坚决不画押，这么多人看着，龚瑞也不可能强行让他们画押。 “谢圆，你欺压百姓，仗着你那便宜老子作威作福，你知道百姓有多怨恨你吗？” 孙要起身大声质问道。 “哼，孙大人，你一张利嘴，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谢圆狠狠的盯着孙要说道。 “你觉得是本府污蔑你？若是百姓恨你，此时自然都会转过身去，不看你画押，若是百姓不恨你，自然都会担忧你会不会画押，本府是不污蔑你，外面的各位乡亲，你们说是不是？” 孙要对着外面的百姓问道。 外面围观的百姓先是被孙要的话问的愣了片刻，随即齐刷刷的转过身去，谢圆心中发寒，他知道孙要要做什么了，因为常羽起身了，背对着他，在看周围差役，无不背对着他，就连那聪明的侍女，也带头站了起来，背对着他。 “画押。” 孙要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来。 在龚瑞和高路的帮助下，谢圆和秦炳在自己的供状上很痛快的画了押。 “孙大人，你诬陷我，我不服，我不服。” 谢圆大喊道。 “人犯已经画押，本府明日顺天府宣判。” 孙要说道。 人们都转过身来，看着孙要手上的几张供状，高声叫好。 “大理寺，能把谢圆看的住吗？” 孙要对着常羽问道。 “孙大人放心。” 常羽自信的说道。 “那好，晚上，本府还要进宫，明天本府在顺天府宣判。” 孙要点头说道。 常羽心中一动，孙大人晚上还要进宫？这可是多大的殊荣？不过孙大人说是明天在顺天府宣判，那这么说来，就是不必走刑部的审批了。 第397章 夜入皇宫 第397章夜入皇宫 当晚，孙要的马车到了皇宫门口的时候，陈一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孙要和陈一进了皇宫，龚瑞和高路守在外面。 “高兄，那个皇城司领队陈川东，他居然敢拦下蔡太师？” 龚瑞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龚兄有所不知，那陈川东，以前是禁军的时候，就没少受殿前司指挥使的腌臜气，他可是从禁军中挑选的，而非父传子的侍卫。” 高路说道。 “那他拦下蔡太师，就不怕麻烦吗？” 龚瑞问道。 “皇城司什么时候怕过麻烦？顶头上司就是皇上，别人就算去告，也要有地儿告啊，告到皇上哪里去，皇上会理会吗？何况还是敌对派系。” 高路说道，他们跟了孙要这么久，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说起话来都放肆大胆了许多。 “何况孙大人，谁不知道是皇上仰仗的人，我今天去找了陈川东，本来他派几个人来就行了，但是他还是亲自来了，孙大人可是代表的皇上啊。” 高路笑道。 这时候的孙要，也和陈一走在路上。 “孙大人，有个事儿咱家要先告诉你一声，刚才蔡太师才从皇上那儿离开，咱家在门口听到蔡太师是来告状的。” 陈一说道，至于告谁，不言而喻。 “本府下午才抓了那谢圆，他自然会来告我，毕竟他被堵在大理寺门口进都进不来。” 孙要解释道。 “孙大人准备怎么处置那谢圆？” 陈一问道。 “明天宣判，后天杀了。” 孙要也不隐瞒，随口回答道。 “杀？杀了？” 陈一面露惊讶之色。 “孙大人可知道谢圆的真实身份？” 陈一问道，这事情，就连皇上都知道的。 “蔡太师的私生子，京城不是人人都知道吗？” 孙要反问道。 “那孙大人，你如果杀了蔡太师的儿子，那蔡太师岂会和你善罢甘休？” 陈一问道。 “有这个在，他们应该担心的是，本府要不要和他们善罢甘休。” 孙要摇头说道。 “这个？这个是什么？” 陈一好奇的看着孙要手上拿着的一个罐子。 “炸弹，等下陈公公就知道了。” 孙要神秘的笑道。 “炸弹？贵王爷今儿早朝一退就来了，咱家刚好在皇上身边，就听到贵王爷说孙大人今晚拿炸弹来，原来就是这个啊。” 陈一恍然大悟，贵王爷早上来了后，皇上就吩咐他让他晚上在皇宫门口等着孙大人，就是因为孙大人要送炸弹来，不过陈一看着就是一个罐子，没什么好稀奇的啊。 “贵王爷现在在哪儿？” 孙要问道。 “咱家下午起来后，贵王爷也没有离开，现在也在，可是一天都呆在皇上身边的。” 陈一说道。 “那蔡太师来告我的时候，皇上身边都有谁？” 孙要又问道。 “孙大人放心，蔡太师一走，贵王爷还有李将军就在为孙大人说好话。” 陈一笑容满面的说道。 “李大帅也在宫中啊。” 孙要点头说道。 “孙大人，到了，你自个儿进去了，咱家在门口候着。” 陈一把门打开后，对着孙要说道。 “微臣拜见皇上。” 孙要进去后，朝着皇上行礼。 “我说孙爱卿啊，你可真会给朕找麻烦。” 皇上见到孙要就气不打一处来，孙要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皇上，臣一心为了皇上分忧，岂敢给皇上找麻烦？” 孙要开口说道。 “你手上捧着的是什么？” 皇上质问道。 “这个就是炸弹，臣已经做出来了。” 孙要说道。 “拿来给朕看看。” 皇上伸手说道。 “皇上，这可使不得。” 李彦仙吓了一跳，急忙站出来阻止道，他和贵王爷，都在御书房。 “皇上，这东西太过危险，皇上万金之躯，还是不要碰的好。” 孙要说道，他没有递给皇上。 “你怕朕抢了去不还你？” 皇上皱眉说道。 “皇兄，孙大人说今晚请臣弟看好东西，孙大人，莫不是就是你手上的这个罐子？” 贵王爷问道。 “正是这个炸弹。” 孙要点头说道，看来李彦仙并没有事先透露这炸弹的威力。 “那你就先拿给本王看看如何？” 贵王爷开口问道，这是在化解皇上的尴尬了。 “王爷，使不得。” 李彦仙又一次开口说道，他是见识过这炸弹威力的，等下要是爆了，这御书房估计都没了。 “有这么可怕吗？” 贵王爷不解的问道。 “行了，不愿意给朕看就算了，朕问你，你可是抓了蔡太师的干儿子？” 皇上皱眉说道，他是皇上，也是不能强行要臣子的东西的。 “回皇上，微臣确实抓了那谢圆。” 孙要说道。 “孙爱卿啊，你让朕说你什么好呢？那蔡太师刚刚才在朕面前哭的老泪纵横，你就不能消停一些？” 皇上无语的说道，他的意思其实是在说孙要刚这几个月来，搞的太上皇一派太多事情了，欲速则不达的意思。 “皇上，这个供状，请过目。” 孙要小心翼翼的把炸弹放在旁边椅子上，从袖带中掏出供状递给了皇上，此时御书房就他们几个人，自然没有侍从转接。 皇上见孙要放炸弹的那个样儿，心中更好奇了，那到底是何物，不过在看到谢圆的供状后，脸色变得平静了，又逐渐变得凝重了。 “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个谢圆？” 皇上看完后，盯着孙要问道。 “这等目无王法之徒，自然是杀了。” 孙要回答道。 “杀了？你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皇上问道。 “蔡太师的私生子。” 孙要点头说道。 “那你还要杀了？你知不知道，就是朕要杀他儿子，都要思考一下后果？” 皇上脸色难看的问道。 “皇上此话，臣不敢苟同，皇上乃天子，能有什么后果？” 孙要假装听不懂，装糊涂的问道。 “孙爱卿，你休要和朕打马虎眼儿，朕知道你嫉恶如仇，铁面无私，但是这谢圆，杀不得。” 皇上说道。 “为何？” 孙要皱眉问道。 “孙大人，那蔡太师年纪六旬了，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若杀了，他还不狗急跳墙？” 贵王爷开口说道，他见孙要和皇上就要怼起来了，急忙站出来打圆场，这句狗急跳墙，也用的恰到好处。 “贵王爷说的，下官也不敢苟同，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他一个私生子？” 孙要说道，当着皇上的面，自然不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这样大不敬的话，所以孙要改成了王子，不过却是谁都知道原话的。 “孙大人，那蔡太师非我通道中人啊，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如若撕破了脸面，大宋危矣。” 贵王爷毫无顾忌的说道，皇上这时候也是一脸疲惫，古往今来，当皇帝当到他这个份儿上，应该没有两个？堂堂皇上，居然要忌惮自己的大臣。 “明天一早，在那大庆殿外，我让他们看看这个，他们谁还敢撕破脸？他们谁跳出来，我丢几个炸弹到他们府上去不就行了？” 孙要毫无惧色的说道。 “孙爱卿，你这个破罐子里面到底是什么？” 皇上不耐烦的问道，你说的这么厉害，朕碰一下都不肯？ “皇上，微臣今天拿这个来宫内，就是来给皇上看的。” 孙要说道。 “那你还不拿来给朕看看？” 皇上喝道。 “皇上却是不能拿在手上看。” 孙要说道。 “混账，你要朕就这么干看着？” 皇上说道。 “皇上，臣看外面花园非常开阔，还请皇上移步到外面观看。” 孙要说道。 “外面看？好，朕倒要看看，你能给朕变出什么花儿来。” 皇上说完就起身了，贵王爷和李彦仙也立刻站了起来。 第398章 宫内巨响 第398章宫内巨响 皇上几人走出御书房后，孙要让他们站在御书房门口，自己跑到御书房外面的草坪上，把炸弹放在地上，然后又跑了回来。 “皇上，等下臣一点火折子，皇上还有所有人就把耳朵捂住啊。” 孙要说道。 皇上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陈一对着左右太监传令，把耳朵捂住，所有人听了吩咐全部照做。 孙要跑了过去，又看了看左右两边，然后跑到左右两边去让那些宫女太监还有侍卫退后，退到两边远远的去。 孙要又跑到炸弹面前，拿出火折子，随即又跑到皇上面前。 “皇上，还先下旨不怪罪微臣毁坏了那里的花花草草。” 孙要说道。 “你要干什么赶紧的，磨磨蹭蹭的作甚？” 皇上呵斥道。 “是，皇上还有王爷，一定要把耳朵捂住啊。” 孙要说道。 皇上觉得捂住耳朵有些不好看，不过李彦仙也在旁边帮腔，就还是把耳朵捂住了。 孙要见状松了口气，跑到那炸弹旁边，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吹燃了火折子，然后把引线点燃，然后急忙跳了起来，快速的跑了回来。 皇上看着东跑西窜的孙要，心里有些暗暗发笑。 很快，一声惊天巨响爆炸声起，这可是土质炸弹，和什么爆竹的声音完全不同，一时间，整个皇宫上下鸡飞狗跳。 无数侍卫队朝着御书房这边奔了过来，无数还有人在远处看到一阵火光冲天，立刻大喊“走水了”。 这爆炸在夜晚，可不是远处看上去就是一阵火光冲天吗？ 侍卫高声喊着护驾，冲进了御书房，去看见皇上几人一脸震撼的看着孙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皇上，可有刺客？” 一个侍卫走了过来问道。 “都退下，什么事情都没有，全部退下。” 皇上朝着这侍卫说道。 得知皇上没事儿后，侍卫们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是侍卫安静下来了，侍女和太监却无法安静，只知道宫内走水了，到处打听，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走水了，如此折腾了许久，但是他们却不敢折腾到御书房来。 “这就是炸弹？” 皇上盯着孙要问道。 “正是，这还只是小型的炸弹，如果在大一些，威力更大。” 孙要说道。 “这东西，你有多少？” 皇上开口问道，他心中清楚，如果有这东西，那天下，必然无忧，敌军攻城，丢几个下去，谁还敢攻城？ “皇上，这只是臣知道的一种，还有更厉害的武器。” 孙要说道。 “还有更厉害的？” 皇上眼睛一亮，开口问道。 贵王爷稍微低了一下头，孙大人这些东西，岂不是对大宋来说，才是真正的威胁？ “是的，皇上，还有更厉害的，不过，臣不打算自己做。” 孙要说道。 “你不做谁做？” 皇上没有想到贵王爷那一层去，只是想着有了这些东西，甚至更厉害的东西，那还何惧金国之祸？ “朝廷来做，臣把这些东西都交给皇上，皇上吩咐人做下去。” 孙要说道。 “朕派人来做？” 皇上明白过来了，顿时也想到了贵王爷刚刚的想法，深深的看了孙要一眼。 “皇上，臣还要巡查天下，可没有时间弄这些东西。” 孙要笑道。 “哈哈，好，朕派人来做，至于那鲁通嘛，你不是担心大宋如果内乱了，无人抵御外敌吗？朕就给他一个归德大将军。” 皇上霸气的说道。 “原来皇上都知道啊。” 孙要挠了挠头说道。 “行了，你把这东西的做法，上书给朕，朕找人去做。” 皇上白了孙要一眼，然后开口对着孙要吩咐道，你都能说给彭治博听，不就是想借彭治博的口，传达给朕听吗？现在还给朕装不明白？ “皇上，这事情可一定要找最信任的人来做啊。” 孙要说道。 “你之前都说了，十万人可比百万大军，朕岂能不知？不过东西既然是你给朕的，朕也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提议谁来掌柜这东西？” 皇上开口问道。 “这个？” 孙要有些为难了，他交给皇上，就是怕皇上对自己有异心，毕竟孙要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当皇帝，但是自己在建议人的话，那岂不是还是自己在做？因为自己建议了人，这人岂不是受了自己的提携之情，属于自己的门生了？ “朕命令你给朕推荐一个能人。” 皇上不依不饶的说道，他白白要了孙要这种东西，岂能不让他推荐一个人？他也是要名声的。 “既然皇上要微臣说，微臣只好斗胆提议了，微臣建议贵王爷来做这事情，最合适不过了。” 孙要说道。 “我？” 贵王爷一愣，这孙大人居然推荐他？难道孙大人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 “孙爱卿，朕想听听你为何建议贵王爷？” 皇上开口问道。 “第一，贵王爷乃是皇上胞弟，绝对的信得过，这样一来，这种东西才算是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上，其二，贵王爷号称民间王爷，做这种东西，需要和民间的工匠手艺人打交道，贵王爷最合适不过了。” 孙要开口说道。 “皇弟啊，既然孙大人都推荐你了，朕看就你了。”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越看孙要越是顺眼，他对孙要本来就没有什么疑心，此时更是信任了。 “臣弟遵命，只是，臣弟将担任什么职务呢？” 贵王爷开口问道。 “这个？” 皇上思索不定，他还真不知道这应该算是哪个部门。 “皇上，不若专门设立一个兵工厂，专门负责打造军队的军需物资，而且这个兵工厂，只听命于皇上。” 孙要提议道。 “兵工厂？甚好，皇弟，以后，你就是厂督了。” 皇上说道。 孙要听得差点一头栽倒，历史上的厂督可不是这么来的啊。 “皇上，对臣这份礼物还满意？” 孙要笑嘻嘻的问道。 “你少跟朕嬉皮笑脸，你想要什么，说。” 皇上明白了，孙要这是讨要好处了。 “那臣就说了啊，那谢圆，必须死，不死不足以平民愤，臣昨天就试探过了，百姓对其是恨之入骨。” 孙要开口说道。 “朕让你要好处，你就要谢圆死？” 皇上不解的看着孙要问道。 “臣能替百姓伸冤，能让百姓少受人欺负，臣就非常开心了。” 孙要说道。 “你准备怎么办？” 皇上问道。 “明天早朝，在大庆殿外面，臣打算让大臣们，全部都看一看这东西的威力，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孙要说道。 皇上想到刚刚孙要说的，他们谁跳出来，我丢几个炸弹到他们府上去不就行了？这时候，才明白孙要为何刚刚那么自信，丢几个这东西，岂不是连房子都炸塌了？ 皇上看了看那草地的上的一个坑，他相信，这东西明天一旦在群臣面前用了出来，明天早朝，没有一个人敢反对孙要的话。 “孙爱卿，明天早朝，你给众大臣观赏一遍。” 皇上点头说道，这东西，还是要让所有人知道的，因为现在可还没有多余的，明天大臣看了，消息必然传出去，也是能够震慑一下那些蠢蠢欲动的敌人。 “是，微臣遵命。” 孙要立刻说道，他知道，皇上这是同意了，在这东西和谢圆面前，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有了这东西，蔡太师也不敢狗急跳墙了。 “恩，孙爱卿辛苦了，先回去休息。” 皇上说道。 “微臣告退。” 孙要跟着陈一退了出去。 “皇兄，孙大人这样做，岂不是成了权臣了？” 贵王爷皱眉说道，此时他和皇上还有李彦仙已经进了御书房中。 “皇弟不相信他？” 皇上说道。 “臣弟倒是相信孙大人，只是这样，孙大人必然会被那一派视为眼中钉了。” 贵王爷说道，之前那一派没有明着动作害孙要，那是忌惮皇上，不过现在他们更忌惮的，可能将会是孙大人了。 “李将军，你怎么看？” 皇上开口问道。 “末将觉得，孙大人不会畏惧任何宵小，而且孙大人忠心可鉴，末将认为皇上还是应该抓紧时间把孙大人说的东西做出来才是。” 李彦仙说道。 “李将军说的不错，待得孙爱卿把方法上书给朕之后，皇弟你就多辛苦一下了。” 皇上说道。 “臣弟领命。” 贵王爷答应道。 “李将军，明天早朝准备一下，出任兵部尚。” 第399章 辱骂太师儿子 第399章辱骂太师儿子 第二天早朝，孙要按照正常时间来到皇宫门外，他啊发现自己又好像是最后一个到的，其他人早就已经到了。 “孙大人，谢圆怎么样了？” 蔡太师看到孙要来了，厉声问道，众大臣也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孙大人，你抱着个罐子干嘛？” 户部尚书范文斌出来打圆场，帮孙要解围，同时也的确好奇孙要手上拿着的罐子是干嘛的，上早朝还带这个？ “这个啊，这个等会你们就知道了，等会各位同僚，你们谁要是觉得本府有什么不对的，本府就给你们家送几个去啊。” 孙要笑道，武将行列的李彦仙嘴角直抽，送你们家几个？看过之后，谁还敢要你的？ 李彦仙此时在武将行列第二位，他前面的是曾经的老种经略相公种耀。 孙要看到孙要种耀，暗自猜测这个种老将军一般不来早朝，今天又出来了，估计也是皇上想让他看看炸弹的事情，然后让他转告给自己儿子，又或者是想让种耀帮李彦仙说话，支持李彦仙出任兵部尚书一职。 “孙大人这个罐子里卖弄装的是什么？下官倒是想要几个。” 虞允文开口说道，他只是附和孙要的说话而已。 “虞大人可不要怪本府小气，虞大人若是想要的话，本府是舍不得给的，不过若是蔡太师，聂指挥使，还有梁大人若是开口，本府倒是愿意送他们几个。” 孙要对着虞允文说道。 “孙大人，下官也只是说笑的，说笑的。” 虞允文没有想到孙要这么不给他面子，只好尴尬的说道，此时他是真的尴尬，不过孙要刚刚的话，除了李彦仙之外，众人心思各异，连蔡太师都皱着眉头没有再继续问谢圆的事情了。 不久，皇宫大门开了，众人上了早朝，又是一套重复不变的规矩。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陈一昂着个嗓子喊道，不过他知道，今天肯定会不平静了。 “蔡太师，你不先启奏？” 孙要见半天没有人开口，便主动对着蔡太师说道，蔡太师皱着眉头，没有理会孙要，罗逸云在犹豫要不要站出来责怪孙要违礼，这个时候，居然和蔡太师攀谈，而不是启奏皇上，不过罗逸云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算了的好，最主要的是，说不过啊。 “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孙要见蔡太师不说话，心里也奇怪，不过他再不说话，可就要退朝了。 “孙爱卿，有何时要奏啊？” 皇上问道。 “微臣最近在京城，抓了一个大贼人，此人不学无术，欺负百姓，无恶不作，包庇凶手甚至买人顶罪，实在是罪大恶极。” 孙要说道。 “哦？我京城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皇上皱眉问道。 “皇上，此人还欺负民女，甚至自己欺负完之后还让手下欺负，简直是该扒皮抽筋，否则不足以平民愤。” 孙要说道。 这话让皇上都不知道怎么接口了，这种罪，能在朝堂之上来说的？ “说下去。” 皇上怒道，他还真没法再接话，但是不接话岂不是僵住了。 “皇上，微臣想问皇上，这种罪大恶极的恶徒，是不是该杀无赦呢？” 孙要问道。 皇上听了孙要的话，火冒三丈，朕让你说下去，你把事情直接就丢给朕？朕难道不知道你说的是蔡太师的私生子？满朝文武难道不知道？ “孙大人，京城之中还有这样的混蛋？” 李彦仙见皇上不好回答，便开口问道。 “李大帅有所不知，这混蛋在京城为非作歹许多年了。” 孙要说道。 “本将倒确实是不知道，如果本将知道的话，这种混蛋本将早就杀之而后快了。” 李彦仙说道。 “李大将军好威风啊，杀人也能说的这么光明正大。” 聂正雨开口说道，他当然知道孙要说的就是谢圆，此时见李彦仙和孙要合伙唱双簧，便开口驳斥道。 “聂大人，这种混蛋难道不该杀吗？” 孙要斜着眼睛看着聂正雨，连皇上都死死的看着聂正雨。 “孙大人，国有国法，有人犯了法，自然该有我大宋律例处置，常人若是胡乱杀之，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聂正雨说道。 “聂大人这话倒是说的不错。” 出人意料的是，孙要居然没有反对聂正雨。 “既然聂大人都说了国有国法，那是不是说任何人违背了国法，都应该被大宋律例处置呢？” 孙要问道。 “这？是该如此。” 聂正雨知道孙要的意思，不过这话，也只能这么回答了，不回答可说不过去，谁让他已经跳了出来。 “聂大人也同意？那么本府就不必请示皇上了。” 孙要点头说道。 “孙大人，你要做什么？” 蔡太师盯着孙要问道，不过孙要没有理会蔡太师，就那么安静的站着，他的脚边，还放着那个炸弹。 “皇上，孙大人无故捉拿了我的干儿子，还请皇上主持公道。” 蔡太师见孙要不理他，也只好求皇上开口。 “孙爱卿，你为何捉拿了蔡太师的干儿子？” 皇上问道。 “回皇上，臣刚刚说的，就是那谢圆，臣决定退朝后，就公开宣判，将那谢圆凌迟处死。” 孙要说道。 文武百官无不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他们都知道孙要狂妄，知道孙要胆子大，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大到这个程度，就连皇上都有些不敢相信。 当着人家老子的面儿，说要把人家儿子千刀万剐凌迟处死，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孙大人，你敢。” 蔡太师面色铁青，谁都能感受到蔡太师那微微颤抖的身躯散发出来的杀意。 “我说蔡太师，你一个干儿子，你那么在意干嘛呢？再说了，那谢圆，还是个教坊司不贞洁的女人生下来的一个杂种，我帮你杀了，可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啊。” 孙要摇头说道。 这时候，就连李彦仙都听不下去了，孙要直接公然叫骂蔡太师的干儿子是个杂种？这种事情，谁见过？听也没做听过的，何况又是在朝堂之上。 “孙大人，你此话当真？” 蔡太师冷冰冰的问道，皇上的表情都凝固了，这个孙要，这是赤裸裸的翻脸啊。 “孙大人，朝堂之上，怎么能够说出如此粗鄙之言？” 罗逸云也冷声说道。 “孙大人，这里可是朝廷，不是孙大人的菜市口，孙大人还是不要满嘴乌七八糟的话好些。” 梁国柱也站出来说道。 蔡太师可是太上皇的丈人，朝廷的国丈，谁不知道谢圆是他儿子，谁敢说谢圆是个杂种？ 这时候，就不是皇上一派不团结没人站出来帮孙要说话了，而是孙要刚刚的话，实在是惊世骇俗，谁也吃不准孙要到底要干嘛，怎么会这样说话，所以虞允文即便是想站出来帮忙，也不敢随便开口了。 “是吗？这里是朝廷？那临安府不是我大宋的京城？在京城之中，就能做出那种挨千刀的事情来，本府岂能不送他千刀万剐？” 孙要掷地有声的说道。 “孙爱卿，事情可查明清楚了，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皇上开口问道。 “皇上，事情臣已经查清楚了，皇上有所不知，臣昔日曾经发过誓言，誓要诛尽天下恶贼，但凡这种欺压百姓的恶贼，落到微臣的手上，微臣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不管他老子是哪个王八蛋。” 孙要狠狠的说道。 “咳咳咳。” 孙要被孙要最后那句话，噎了个半死，顿时咳嗽连连，陈一紧忙跑上去帮皇上捶打胸口。 “孙大人，你污蔑我儿，本太师一定要讨个公道。” 蔡太师说道。 “孙大人，听说孙大人是在大理寺审案的，这事情我刑部为何不知？” 何几阳突然问道。 “本府审案，还要告诉你何大人吗？” 孙要好笑的问道。 “孙大人，凡遇重大案件，大理寺当与刑部尚书、侍郎会同御史中丞会审，决狱之权三在刑部，若大理寺不同意时，可上奏圣裁，孙大人既然在大理寺审案了，为何我刑部不知道呢？” 何几阳继续问道。 “不错，孙大人，大理寺何时成了你的一言堂了？” 蔡太师开口问道。 “笑话，本府乃是八府巡抚，你刑部还能管到本府了不成？本府代天巡查，还要给你刑部打个报告吗？” 孙要质问道。 “孙大人，你不要一口一个代天巡查，凡是都要讲究证据，否则你就是污了皇上的名声。” 梁国柱怒道，他最讨厌孙要说自己代天巡查了，因为这话等同于自己是钦差，凌驾于百官之上。 “这事情，自然是有证据的。” 孙要摇头说道。 “证据何在？” 梁国柱问道，昨天的案子，他们已经知道是如何审理的了，只要孙要拿出来证据，他们就能找到机会反驳，毕竟那证据乃是孙要说一句，文案记一句的。 “这事儿不急，今日本府乃是给皇上看一样东西的。” 孙要说着就把地上脚边的炸弹罐子拿了起来。 “给朕看的？孙爱卿，这是何物啊？” 皇上不得不配合孙要演戏了。 “皇上，还请移驾到大庆殿外。”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你简直是放肆，这里是早朝，你竟然让皇上到大庆殿外面去？” 罗逸云终于抓住机会开口了。 “罗爱卿，稍安勿躁，孙大人，这东西一定要在外面看吗？” 皇上说道，罗逸云只好闭嘴了，他又不是什么不怕死的直性子，否则也不会站队了，所以就算孙要刚刚违礼，皇上开口了，他也不敢揪着不放了。 “是的，皇上，还请到殿外一观。” 孙要说道。 “好，众位爱卿，就和朕一同出去看看。” 皇上朝着百官笑道，随即起身走了出去，文武百官虽有无奈，但是也只得跟在皇上身后，一同出了大殿。 第400章 送几个炸弹去你府上 第400章送几个炸弹去你府上 皇上和百官都一同出了大庆殿，大庆殿门外是一层很高的阶梯，皇上站在阶梯最上面，文武百官排成一排站在皇上左右。 孙要和陈一说了声，等下让众人捂住耳朵后，便手上捧着这个罐子走下了台阶，陈一昨天也经历过这事儿，倒也不需要孙要多解释。 石阶下面是一个空旷的走廊，两边更是如同校场一样大小，孙要让站着的侍卫全部退远一些，因为皇上在看着，这些侍卫也没有拒绝，听从孙要的吩咐远远的退了开去。 就在孙要点燃引线的那一刻，陈一让百官所有人捂住自己的耳朵，有些官员还在犹豫，皇上已经带头捂住了耳朵了。 孙要远远的退开后，盯着炸弹紧张的看着，若是这是个哑蛋的话，今天丢人可就丢大了。 和昨天晚上御书房外面一样，这颗炸弹轰然爆炸了，爆炸后的火光虽然是大白天不甚明显，但是也让众人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爆炸后产生的气浪，此时在这空旷的地方，更是肉眼可见。 皇上和李彦仙还有陈一昨天见识过了，所以并没有太多震撼了，不过种耀却是双眼发直，他可是见过金国的火炮的，但是和孙要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他现在才明白皇上昨晚传旨让他上朝的目的，这东西，要是给自己儿子送去，那还岂惧金国来攻？ 种耀看着孙要的眼神都变了，这孙大人是怎么搞出来的这玩意儿？还好是大宋人啊，要是金国人，恐怕大宋这半壁江山都没有了，但是种耀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孙要，大宋几十年后，也会被这样的炮弹灭国。 梁国柱罗逸云等人眼睛也发直了，孙要早上可是说什么来的？要送就送给我们府上几个？这东西能往家里送吗？他们现在明显感觉到来自孙要赤裸裸的威胁了。 虞允文后怕的看着那爆炸后地上的一团黑色，自己早上居然想要孙大人送自己几个这个？还好孙大人说不能送给自己啊，这东西还是送到梁大人府上去的好。 虞允文看了看梁国柱的脸色，心里暗暗发爽，这老东西，就该给他府上送几个这种罐子去。 “众位爱卿，东西已经看过了，咱们继续早朝。” 皇上淡淡的开口说道，然后转身回了大庆殿，做到了龙椅上，文武百官心思各异的走了进来。 昨晚听说皇宫传出巨响，现在所有官员都敢打十分的肯定，就是这东西，感情皇上是在和孙大人演戏啊。 梁国柱等人心中就在想了，皇上为什么要和孙要一起演这出戏呢？这其中的目的看来是不言而喻了，就是为了敲打震慑自己。 “各位爱卿，说说看，孙大人的这种罐子怎么样？” 皇上开口问道。 “回皇上，这种叫做炸弹。” 孙要躬身说道。 “恩，各位爱卿，这种炸弹怎么样，列位爱卿都有何看法，可以说出来嘛。” 皇上说道，百官越看越感觉皇上这是在显摆啊。 “皇上，不知道孙大人这种炸弹，还有多少？” 种耀首先说道。 “我手上目前还有几个，本来是想给某些人送到他们府上去，然后让他们看看的，不知种老将军何意？” 孙要说道。 种耀听了孙要的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孙大人现在，还不忘记威胁人啊。 “老将觉得，这种东西若是用在战场上，那杀伤力应该极为惊人的，不过可惜，孙大人只有这么几个。” 种耀难掩失望的说道。 “种老将军不愧是大宋国柱，一眼就看出了这炸弹的本质作用，本府佩服，不过虽然只有本府只有几个，但是皇上却能下令，生产出更多的炸弹来，甚至还有比这个威力更大的东西来。” 孙要说道。 “皇上，孙大人此话当真？” 种耀听了孙要的话，面露惊喜的问道。 “恩，朕却是有办法。” 皇上心中暗爽，当了皇帝这么久了，何时像今天这样威风过？看看下头的百官，谁不面露惊容？ “皇上，若是能大规模生产，那咱们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了，这种东西数量多了，甚至军队都不用上去厮杀了，能减少无数的伤亡啊。” 种耀说道。 这种耀，却是目光长远，孙要暗道，后期打仗，却是全靠这种东西，哪里还有什么摆好阵势拿刀厮杀，不愧是种家军昔日的元帅。 “种老将军说的不错，这种东西，朕会落实下去，朕决定成立一个兵工厂。” 皇上说道，百官许多人都面色一喜，兵工厂，岂不是工部尚书管理？ “皇上，这兵工厂应该只隶属于皇上一人统治。” 孙要接口说道。 “孙大人此言差矣，兵工厂既然是生产这方面的东西，自然是该兵部尚书管理才对。” 梁国柱说道。 “梁大人，万一你们这几个尚书把这生产炸弹的方法泄露了出去，金国还有辽国等地儿都知道了这制造的方法，到时候咱们大宋找谁哭去？” 孙要毫不客气的问道。 “孙大人，朝堂之上，你竟然如此污蔑我等，我等岂能容你放肆？” 梁国柱脸色难看的说道。 “本府只是打个比方，你急什么？既然梁大人这么喜欢这炸弹，本府的府上，还有几个，本府晚上给梁大人府上送去？” 孙要面色平静的说道。 “皇上，这种东西确实事关重大，孙大人说的不错，兵工厂还是应该直属皇上管理才是。” 范文斌点头说道，打断了孙要和梁国柱的争吵。 “不错，朕也觉得这事情极为重要，不是朕信不过列位爱卿，只是这东西事关大宋兴旺，让朕不得不谨慎为好。” 皇上说道，这下，群臣知道了，皇上是要自己抓在手上了。 太上皇一派众多大臣，眼中都是流露出一抹担忧，皇上若是有了这种大杀器，自己等人的权力，还有掌握多久？ “皇上，既然炸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还请皇上为京城百姓主持公道。” 孙要说道。 “孙爱卿，你要朕主持公道，可是说刚刚谈论的那谢圆？” 皇上问道。 “正是，那谢圆，供状在此，皇上请过目。” 孙要说着又从袖带掏出供状递给陈一，由陈一交给皇上。 其实百官心中很是不解，哪怕是蔡太师也一直不明白，为何孙要会主动把这事情在朝堂之上来说，这样说来有何意义？既然都有了证据，直接一刀杀了不就行了？若是说孙要忌惮蔡太师，百官是无人相信的，到现在他们还没见过孙要心中对谁有过忌惮。 第一次上朝，就把宰相搞下台的人，还有什么官儿是孙要不敢去招惹的？ “陈一，把供状念给大家听。” 皇上假意看了一遍后，对着陈一说道。 陈一念了一遍后，众人都是心惊胆颤，他们都知道孙要审案的时候，用了他自己的手段，但是没有想到，罪证居然列举的如此之多，甚至，简直已经到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地步了。 “皇上，这供状是孙大人强行让我干儿画押的。” 蔡太师慌忙说道。 “梁大人，刚刚那几个炸弹晚上不能送到你府上去了，既然蔡太师对本府有误会，本府愿意今晚去蔡太师府上解释一遍，凡是嘛，解释开了就没事儿了。” 孙要说道，梁国柱面皮抖了抖，没有说话。 这话啥意思？不嗯呢该送给梁大人了？晚上又要去蔡太师府上，岂不是要给蔡太师送过去？ “孙大人，你是在威胁本官吗？” 蔡太师怒气冲冲的说道。 “本府说给你解释，也叫威胁你？” 孙要好奇的问道。 “孙爱卿。” 皇上叫住了孙要。 “这供状，是真是假？” 皇上问道。 “臣愿以性命担保，那谢圆买命顶罪，完全属实，那谢圆侮辱了他的侍女窦思如，窦思如含恨自尽，罪证也是确凿，谢府上下，全都招了。” 孙要说道。 “既然如此，孙爱卿，那你就依法办事。” 皇上说道，他有了底牌，自然也就有了底气，不知不觉中，就和平时不一样了。 “孙大人，你当真罪证确凿？” 蔡太师喝问道。 “皇上，这谢圆的事情，微臣是查清楚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微臣却是不得不说。” 孙要说道。 皇上心道，这应该要说兵部尚书的事情了。 “何事？你说。” 皇上问道。 “皇上，整个京城都流传谢圆是蔡太师的私生子，连那谢圆和谢圆府上的家丁侍女都招了，这事情，却不得不查明啊。” 孙要说道。 皇上呆呆的看着孙要，你说要蔡太师把兵部尚书的位置交出来，就是这么个交法？皇上此时怀疑孙要是要把蔡太师一棍子打死了，那可是皇亲国戚啊，岂是步太尉能比的？ 百官也没有想到孙要会主动把这话挑明，不过却是没人开口，也没人此时帮蔡太师说话了，那炸弹丢到府上，自己还活不活了？ 众人心里都知道，孙要的胆子，没准儿还真敢晚上丢一个进来，哪怕杀了人，孙要也有一万种法子为自己开脱，甚至还会倒打一耙说是自己派人去偷的，毕竟孙要说什么，皇上都会去相信。 “孙大人，你休要胡说。” 蔡太师慌张的说道。 “蔡太师，说话可要经过脑子，本府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没点儿数吗？你敢当着皇上的面，说本府在胡说？你就不怕欺君之罪？” 孙要质问道。 “你，你？” 蔡太师颤抖的手指着孙要，结巴的说不出话来，这事情，他还真不好当着皇上的面说，说了，那就是欺君了。 “皇上，那谢圆的母亲，听说是教坊司的红人，叫谢羽，微臣也相信，传言只是传言，不可信的，那谢圆，并非蔡太师的私生子。” 孙要突然转身对着皇上说道。 这下百官又惊讶了，孙大人怎么不会穷追猛打呢？这可一直是孙大人的看家本事啊。 第401章 争兵部尚书 第401章争兵部尚书 孙要突然转口又说那谢圆并非蔡太师的私生子，这有一些出人意料。 “不过，皇上，蔡太师居然认贼作子，却不得不罚。” 孙要又说道。 “孙爱卿的意思是？” 皇上开口问道，蔡太师在一旁听到认贼作子，心里那个气啊，但是却不能直说那就是自己儿子，所以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兵部尚书一职，蔡太师是当不得了。” 孙要摇头说道。 这下百官明白了，孙要是看中了兵部尚书的位置了，兵部尚书别称为“大司马”，统管全国军事的行政长官。 因为兵部下辖四个部门，各自分管各地驻军的粮草，军队的调动以及军队官员的任命还有一个类似参谋部的衙门。 所以兵部尚书虽然只得正三品（宋朝），但是却是实权极大，威权极高，这也是蔡太师之前为何敢在朝中为所欲为的本钱。 “孙大人，那谢圆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就说蔡大人当不得兵部尚书？本官看是孙大人自己盯上了兵部尚书的位置？” 罗逸云走出队列开口说道。 “罗大人可能有些搞不清楚事实，毕竟罗大人是读圣贤书的，等晚上本府去你府上详细的给你说一遍如何？” 孙要转身笑着对罗逸云说道，罗逸云呆呆的看了一眼孙要，想到了之前孙要的话，随即默默的退回了队列之中。 “皇上，谢圆的事情，已经罪证确凿，这蔡太师身为其干爹，若是不处罚，恐百姓难服，百官难服啊。” 孙要说道。 这时候，已经无官员开口了，有那炸弹的威胁，谁还敢站出来反对孙要？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其心中的震撼，实在是难以想象的。 “皇上，孙大人说的即是，那兵部尚书的位置，就让蔡大人卸任。” 范文斌开口了，他其实比谁都想要蔡太师卸任兵部尚书一职，六部他为首，但是这么多年他总是以一对五，其中的心酸也只有范文斌他自己才知道。 若是兵部尚书也在自己一派人的手上，那他的压力，就大大的减轻了。 “蔡太师年纪甚大，朕一直以来，也觉得蔡太师太过辛苦，这样，兵部尚书这一职位，蔡太师以后，就不用再兼任了。” 皇上说了个折中的话。 “微臣领命。” 蔡州拱手说道，他此时也无法争辩，他看得清事实，他现在再争辩也就是除了贪权了，就是哗众取宠了，因为他知道今天没有人会再帮他说话了。 “皇上英明，蔡太师确实年纪大了，办事情恐怕有些力不从心，微臣建议，蔡太师应该只留太师的殊荣，那内阁阁老的位置，也不该再兼任了。” 虞允文突然开口说道。 “皇上，微臣附议。” 大理寺卿常羽开口说道。 这下孙要都没有想到，他以为他够狠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比他更狠的，虞允文这是要把蔡太师吃干抹净了，阁老的职位也没了的话，蔡太师可就是没了牙的老虎，单单一个三公的荣誉权利，可是没有一点儿实权的。 “皇上，内阁刚刚建立，还不宜马上更换阁老，还请皇上三思。” 梁国柱急忙说道，这要是内阁再换一个人，那可就是他们人数少了，这不由得梁国柱不着急。 其实现在的内阁，还并没有完全成形，无非就是一些朝事，在早朝没有讨论出结果的，就私下在皇上面前讨论，六部的事情，内阁还过问不了，毕竟那范文斌可没有同意担任阁老。 所以内阁现在的权力，连宰相都比不了，所以皇上倒也不是太在意内阁的事情，就这么短短的半年时间，皇上都没有发现，现在朝廷的局势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不过皇上却是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手上的权力，变得大了许多许多。 “恩，梁爱卿说的有些道理，内阁暂时不换人，只是这兵部尚书的职位，该着何人担任呢？” 皇上点头说道，百官都看向孙要，你费劲心思刮了这个兵部尚书的职位，肯定是有人选了。 “皇上，臣建议冠军大将军李彦仙担任兵部尚书一职。” 孙要果然开口说道。 这下百官居然无人有反对的意思，就是太上皇一派的所有人，都万万没有想到孙要会推举李彦仙，李彦仙虽然突然上朝，但是那种耀不也是上朝了吗，他们也没有在意。 结果孙要却推荐了李彦仙出任兵部尚书，兵部尚书是统管全国军事的行政长官，可李彦仙是什么，通州大营主帅。 若是李彦仙担任兵部尚书，通州大营呢？这下百官心里可都有些疑惑了。 “孙大人，李将军的资质，出任兵部尚书，倒也足够，只是通州大营的大军怎么办呢？” 梁国柱问道，他是吏部尚书，说这话就有分量了，他没有把话说死，直接说李彦仙足够担任，说明自己是不反对李彦仙担任兵部尚书的，反而有些支持的意思。 傻子都知道兵部尚书肯定归孙要那边了，所以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李彦仙，最重要的，还是通州大营，若是通州大营抓到自己手上，哪怕蔡太师再丢了阁老，也是稳赚不赔的，自古以来，谁都知道，军队才是真正的实力。 “通州大营？什么通州大营？李将军不是通州大营的统帅吗？” 孙要反问道。 右边的李彦仙心里一突，看了看孙要，低着头没有说话，他没想到孙大人还真的敢说，其实他答应孙要出任兵部尚书一职，就已经做好了放弃通州大营的准备了，孙要居然让他做兵部尚书还兼任通州大营统帅。 大宋重文轻武，谁心里也都清楚的知道，其实就是防备武将，免得和太祖武德皇上一样，黄袍加身，所以李彦仙平时连京城都入不得。 可是当了兵部尚书，岂不是大军统帅天天住在京城？这还了得？那种家军卖命一辈子，也只是年纪老了在京城享福，又实则是儿子在外带兵，老子在京城做人质，只是这些都上不得台面来说。 可孙要居然让李彦仙兼任兵部尚书？ “孙大人，你是说让李将军兼任兵部尚书？” 梁国柱不可思议的看着孙要问道。 “我大宋，实则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了，梁大人，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你少危言耸听，通州大营主帅，岂能兼任兵部尚书？” 梁国柱说道，至于孙要说的危急存亡之秋，这个时候的官员，自然不信。 “国家正值危机之时，有能力者自当出力更多，无能力者就该回去卖红薯，倒是你梁大人在这里推三阻四，是何道理？” 孙要质问道。 “孙大人有所不知，从来没有统兵将军在朝中担任职位的。” 罗逸云站出来说道。 “统兵将军难道就不是朝中职位了吗？” 孙要问道。 “孙大人休要挑字眼儿，皇权至上，皇权，岂能容人威胁？” 聂正雨开口说道。 “聂大人说的及是，你这殿前司指挥使就应该交出来由皇上自己担任。” 孙要说道。 “我殿前司就是负责皇上安危，听孙大人话中的意思，是要皇上自己保护自己？” 聂正雨说道。 “聂大人自己又为何挑字眼儿？你殿前司那么多人，难道本府说的是要皇上自己保护自己？只是你这个指挥使，该皇上自己担任才是。” 孙要摇头说道。 “我殿前司指挥使，就是负责京城安危，皇上安危的。” 聂正雨再次纠正道。 “那你都保护皇上安危了，那还有什么威胁的？难道你无能？别人当个兵部尚书你就害怕了？” 孙要嘲讽道。 “孙大人，下官再次陈述一遍，我大宋从来没有统兵将军担任兵部尚书一职的，难道孙大人要违背祖制？” 聂正雨问道。 “我太祖武德皇帝，何时有过这样的祖制留下？简直是笑话，聂大人，你居然假传太祖武德皇帝的旨意，本府现在就可以将你拿下问罪。” 孙要沉声说道。 “孙大人，这里是朝廷，皇上没有开口，轮不到你在大庆殿拿人。” 罗逸云怒道。 “啪！” “够了，吵够了没有，朝廷之上居然抄起家来，成何体统？” 皇上拍了下桌下，大吼一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立即弯腰齐声喊道，孙要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他们排练了多久，竟然声音能这么齐，他完全跟不上众人的节奏。 “孙大人，说说你推荐李彦仙的原因。” 皇上看向孙要问道。 “皇上，李将军乃是我大宋的国柱，虽然比起一些老家伙来说，他还很年轻，但是大散关一战，若无李将军，陕西路就已经丢了，这几年来，李将军屡立战功，乃是实打实的功劳，比起朝中一些身居高位的官员来说，李将军才是真正的国柱。” 孙要说道。 百官听的尽皆翻了个白眼，孙要这话，连指桑骂槐都不算，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辱骂。 “孙爱卿，但是我朝并无将军出任尚书的先例。” 皇上说道。 “皇上为何不能开大宋之先河呢？皇上之英明，自然是开得先河的，李将军又久在军中，也知道军队的一切事宜，李将军担任兵部尚书乃是三军之福，至于通州大营，在李将军手上，才更能起到保卫国家的责任。” 孙要说道。 “不错，大宋虽然没有先例，但是皇上却可以开创先河，老臣觉得，皇上若是开创了这个先河，必然流芳百世，美谈传千古。” 种耀终于明白自己上朝的目的了，站了出来开口说道。 孙要看着种耀，安安佩服，这种家军出来的大帅，就是不一样，这话说了，谁敢反驳？岂不是说皇上不英明？ “皇上，三思啊，这对朝廷来说，是一种威胁。” 聂正雨还是反对道。 “聂大人，你的意思是说，李将军有二心了？” 孙要直接把话挑明，这让聂正雨有些尴尬，平常，谁会这样挑明，李彦仙自己都不会。 “孙大人休要胡言，下官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 聂正雨红着脸说道，李彦仙可就在旁边呢。 “你就事论事的意思，不就是李彦仙有二心吗？不过，你说了不算，皇上说了才算。” 孙要说道。 第402章 聂府爆炸 第402章聂府爆炸 “够了，还在吵？” 皇上瞪着孙要喝了一句，孙要倒是没有在意，他知道他是皇上心腹，这种时候，皇上也只能明着瞪他。 “微臣失了体统，还请皇上恕罪。” 孙要立刻对着皇上表态，皇上脸色和蔼了，越看孙要越是顺眼，真会给他找台阶下。 “刚刚孙爱卿也说了，虽然大宋没有先例，但是为了大宋社稷，朕，当开此先河，就由李彦仙出任兵部尚书一职，至于通州大营，若有懈怠，朕必然治李彦仙之罪。” 皇上开口说道。 “皇上，末将定当鞠躬尽瘁，报效皇上。” 李彦仙也立即表态。 “恩，各位爱卿，还有什么事情要奏吗？” 皇上开口问道。 吏部尚书梁国柱此时看了孙要一眼，眼中全是无奈，已经皇上要用谁，都要经过他这个吏部尚书的同意，如今，他这个吏部尚书，直接就被无视了。 这也就表明，他这个吏部尚书之前的权力，现在基本上就被剥夺了，他在朝廷已经成了徒有虚名的官员了，皇上压根儿就不鸟他了。 “既然没事儿了，那就退朝。” 皇上大手一挥，对着百官说道。 “皇上，那谢圆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呢。” 这时候，一个从四品的侍郎开口说道，他是想要拍蔡太师的马屁，想在朝廷之上解决这事情，这样至少皇上是肯定不会让谢圆死去的，说不定还会赦免了他。 “那事情，不是八府巡抚在处理吗？” 皇上都起身了，对着这个侍郎怒吼一声，随即直接离去了。 百官同情的看着这个侍郎，心中叹息，蠢货啊，蠢啊，这必然在皇上心里进了黑名单了。 没见皇上今天意气风发吗？没见皇上今天在早朝公然发怒发了两次吗？现在皇上肯定是急着离开，回去御书房感受这份爽了，你居然在这时候叫住皇上，给皇上添堵？蠢啊。 “李将军，那炸弹，本府送你两个。” 孙要突然大声说道。 “孙大人，那炸弹，下官可要不起。” 李彦仙急忙摆手。 “要得，要得，有人说你有二心，你岂能不给他府上丢一个试试？” 孙要说道。 聂正雨在一旁听得呼吸都是一滞，但是并没有开口，脸色阴沉的走开了，他知道，孙要这是在挑拨，也知道，自己得罪了李彦仙。 下午，顺天府，孙要公开宣判谢圆的罪名。 “张仁山顶凶卖命，依照大宋律例，应当杖责五十，关押三年，但本府念其出自孝心，为一家生活才做出此事，应从宽免责，就不予追究，当堂释放。” 孙要说道，百姓也都拍手叫好，孙要对张仁山是同情加怜悯，以一个“孝”字，便将张仁山的罪全部免了。 “谢圆贴身护卫秦炳，故意杀死窦冲，罪大恶极，本府判其‘斩立决’。” 孙要又宣判道，这下百姓叫好之声更大了。 “谢圆此人，侮辱窦思如，人虽不是他杀，但人死却与他有关，也是罪不可恕，另此人为救自己侍卫秦炳，公然买命顶罪，谢圆此人可恶至极，本府判其杖责一百，流放两千里。” 孙要继续宣判道。 “怎么不是砍头？” “孙大人怎么不杀了谢圆那恶霸？” “难道孙大人怕了蔡太师？” 百姓窃窃私语的说道。 “各位，谢圆并没有杀人，本府只能按照大宋律例查办，本府也很想杀了这个恶贼为民除害，但是那样，本府就对不起百姓对本府的信任了。” 孙要高声说道。 “不错，孙大人秉公执法，谢圆确实没有杀人，流放已经很重了。” “是啊，那谢圆倒是罪不至死。” “你刚刚不是还说孙大人怕了蔡太师吗？” “孙大人岂会怕蔡太师？孙大人若是怕了，这谢圆现在还在街上欺负我们老百姓呢。” “孙大人英明。” 百姓最后一起高声喊道。 谢圆没死，当晚太师府上，蔡太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大人？这信？” 蔡太师面前一人低声问道。 “烧了烧了，赶紧烧了。” 蔡太师挥了挥手说道。 “是。” 那人当着蔡太师的面，就把信放倒旁边的火烛上烧了个干干净净。 “你带几个人，半路把谢圆抢了，不要回京，回本官老家江南西道去，让他洗心革面，千万不要再纨绔了。” 蔡太师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那人点头应道。 “记住，千万不要杀官差，人抢了就行。” 蔡太师又说道。 “是，属下明白。” 那人应道，然后走了出去。 “你不杀我儿子，我也不去和‘斩天会’勾结杀你，一个兵部尚书，本官送你了便是。” 蔡太师低声喃喃道。 “轰。” 突然，一声惊天巨响，蔡太师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 蔡太师问道。 “大人，好像是前边聂大人的府上，发出了一阵火光。” 刚刚出来的那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说道。 “呼，快去办事。” 蔡太师脸色疲惫的说道，孙大人，还真敢做啊。 此时的聂府，一片混乱，边上的围墙，都成了一片废墟，一个大大的缺口，让外面围过来的百姓，都能把聂府里面看个一清二楚。 “孙要。” 聂正雨在院中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人，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一个殿前司的人，这时候跑来禀告道。 “明天，找人把围墙修好，哼。” 聂正雨转身回了房间，剩下那禀告之人一脸发懵，听聂大人话里的意思，这是不追究了？ 聂正雨确实不打算追究，也不敢追究了，这次只是炸了围墙，并没有丢进来，聂正雨听到刚刚的爆炸声响，就知道孙要或者孙要派人来了。 这一次是围墙，下一次指不定就是哪儿了，聂正雨只想吃下这个哑巴亏。 同一时间，皇宫内。 “太上皇，那孙大人如今无法无天，还搞出什么炸弹出来，这是要帮皇上夺您的权力啊。” 梁国柱跪在太上皇面前说道。 “那孙要的事情，朕全都知道，若是那孙要对我大宋有二心，朕能第一时间要了他的性命，你出去。” 太上皇说道。 “可是朝中？” 梁国柱不死心的说道。 “朝中事情，自然是由皇上处理，你们若是对付不了孙要，也不必找朕，那炸弹，朕也对付不了。” 太上皇摇头说道。 “微臣告退。” 梁国柱一脸死灰的退了出去。 “都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官儿啊，若是你真能打回我大宋昔日的江山来，朕，就安心做个太上皇，又有何不可呢？” 第二天，孙要又去上了早朝，聂正雨的事情，整个京城现在都已经知道了，百官看着孙要的眼神，充满了忌惮。 “李将军，通州大营，可千万不要懈怠了啊。” 孙要意味深长的说道。 “孙大人，下官一定不忘孙大人所嘱。” 李彦仙躬身说道，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能站在文官这边来，当然他也知道，孙要的意思，通州大营要牢牢的抓在手上，这是对付外敌或者安内敌的底牌。 “李将军，昨天下午，那几个炸弹本府可都送给了你啊，本府手上是一个都没有了。” 孙要说道。 百官听得好奇，看着李彦仙的神色也变了，莫不是昨晚那个是李彦仙丢的？ “多谢孙大人，有这东西，任何宵小我大宋都不会放在眼里了。” 李彦仙继续说道，心里也清楚，昨晚那个黑锅，自己得帮孙大人背了。 今天的早朝格外的平静，连皇上都准备好应付聂正雨告状了，但是聂正雨却是一言不发，直到退朝都只说了皇上万岁之类的话。 退朝后，孙要去了御书房，皇上和贵王爷也已经在等候了。 第403章 过路费 第403章过路费 “孙爱卿，你的制造方法，都准备好了吗？” 皇上见面直接问道，也不待孙要行礼了。 “皇上，都准备好了，在这上面写着的。” 孙要说着就递出去几张纸。 皇上直接接口后，看着上面制造火药的方法，制造炸弹的方法，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递给了贵王爷。 “孙大人，这东西，是在那些地方提取出来的？” 贵王爷看着什么基土甚至茅坑时，也皱起了眉头问道，这实在有损大宋朝的威严。 “是的，王爷，其实有一种矿，在川下四路有很多，就是这种硝矿，不过还没人开采出来，皇上可以命人采掘。” 孙要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皇上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皇上，微臣昔日曾经遇到过一位奇人，他教我读书识字，还教了我很多奇怪的知识，但是他教给我最重要的就是忠君爱国。” 孙要说道。 “得了，你少拍朕马屁，朕信任你，就不会对你有疑心。” 皇上无语的说道，狗屁教你最重要的就是忠君爱国，全天下哪个先生不是这样教的？ 孙要见皇上不再多问，也松了口气，尴尬的笑着。 “朕会下令给川下四路总督，让他在川中找你说的这种矿。” 皇上说道。 “皇兄，那臣弟就暂时先按孙大人的方法，加紧制造这种火药。” 贵王爷说道。 “恩，如此最好。” 皇上点头说道，他还真怕贵王爷不肯接这活儿，毕竟是在太那个啥了。 “王爷，火药制造出来后，一定要防火，一定不能遇到一点明火，否则将会发生爆炸，火药越多，爆炸的威力可是越大。” 孙要急忙提醒道。 “这个本王知道，爆竹本王曾经也是玩过的，只是本王不知道爆炸还能做成炸弹。” 贵王爷笑道。 “王爷，其实也很简单，无非就是加一些东西而已，都写在上面的。” 孙要说道。 “你画的这种管子有是什么东西？还有空心，还有长度宽度？” 贵王爷疑惑的问道，皇上刚刚也是不明白，不过他给贵王爷就是要让贵王爷来问。 “这叫大炮，能够把那种威力更大的炸弹发射出去，原理我都写在上面，贵王爷只要找来工匠艺人实验，他们自然会明白其中关键的。” 孙要说道，这种东西，按照图纸做出来，多实验几次自然就明白了，从古自今最聪明的人，可就只能是劳动人民了。 “恩，本王知道了。” 贵王爷点头说道。 “孙爱卿，昨晚聂指挥使的府上，听说围墙都塌了，这事情，你可知道？” 皇上开口问道。 “呃，可能是聂大人围墙修的不牢固。” 孙要笑着说道。 “哈哈，朕也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儿。” 皇上也笑着点头。 “皇上，臣今日来此，不光是为了送这制造火器的方法来的，还是为了讨皇上一封圣旨。” 孙要开口说道。 “鲁通的是，朕早就拟好了，陈一，拿给孙大人。” 皇上说道。 “是，皇上。” 陈一走了进来，从旁边的柜子上取出一张圣旨，递给了孙要。 “朕可是先说好了，朝廷不会下派一个人给那鲁通的，至于军饷，只能按照两万人次发放。” 皇上说道，这种事情，也含糊不得，那鲁通有了佣兵的权力，自然要限制其人数。 “皇上放心，臣愿意用性命担保，鲁通绝对是忠心耿耿的人。” 孙要说道。 “朕就是信你，才给他一个从三品的将军。” 皇上点头说道。 “多谢皇上信任，臣一定不会辜负了皇上对臣的信任，臣下午就离京去荆湖南路，臣告退。” 孙要说完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了。 “皇兄，你对这孙大人，还真是信任啊。” 贵王爷看着孙要离开后，对着皇上说道。 “难道皇弟你不信任吗？这孙要，可是你保举给朕的人。” 皇上反问道。 “孙大人太过刚硬了，外面恐怕想杀他的人，太多了。” 贵王爷说道。 “这种事情，也只能看他自己的本事了，‘斩天会’隐忍这么多年，朕也好奇他们到底想要干嘛。” 皇上说道。 “那‘三省五路绿林会’，被孙大人折腾的不轻，居然还能沉得住气。” 贵王爷也皱眉说道，其实通州大营一直在京城，也是皇上一登基就安排好的，“斩天会”但就这个名字，贵王爷就知道在皇上心中，从来就是一根刺。 京城的事情，已经和孙要无关了，出了皇宫回到府上，杨若恒等人已经知道孙要下午要走，连杨大夫今天都破天荒的关了回春堂，没有营业。 一个下午，好一翻不舍，在城门快要关闭的时候，孙要和高路终于悄然离京。 这一次，马车留在了府上，龚瑞也呆在了府上保护整个孙府，孙要和高路步行出了京城。 毕竟只有高路一人，孙要也知道不能太过张扬，所以化做平民百姓二人离开。 出了京城，一夜赶路，第二天下午才到了嘉县，这一路对孙要来说，确实很累，他可从来没有过这样步行赶路的，在嘉县休息了一晚，早上起来就租了两马车上路了。 这马车自然是不会还了，押金自然也是没有了，算起来车马行还赚了不少。 这一路上，马车就在官道上疾驰，也没有做什么停留。 可过了关卡，到了刘阳府（今湖南浏阳），孙要不得不停下来了。 这条路上，居然有人设置了路障，收取过路之人的过路费。 过路费，这还是孙要来到这个时候第一次听说，心头竟然有了一丝亲切。 “你们坐的是马车啊，十两银子可以通过。” 一个差役看着高路，如同看到一只肥羊一样说道。 “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高路气的回喝道。 “哎呀？老爷我就是抢，怎么着？你也可以不过，那边小路你可以去绕啊。” 这个差役一脸不屑的看着高路说道，绕小路，穷人的法子，你这马车怎么去绕？而且这年头，穷人也很少走在官道上出远门的，主要还是收取过往客商的银子。 “给他。” 马车里面，传来孙要的声音，高路伸手进怀里，摸出十两银锭子，给了这个差役。 “早点给了不久行了，啰嗦个甚？” 这人结果银子还不爽的骂了一句。 “慢着。” 马车里面，孙要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怎么着啊？” 这差役转过身来问道。 “你们是刘阳府官府的人？” 孙要问道。 “老爷也不怕告诉你，老爷们是虔州（今江西赣州）官府的人，怎么着？” 这个差役面色玩味的问道。 “江南西路的人，到荆湖南路收取过路费？” 孙要不敢相信的问道。 “嘿嘿，告诉你，戚文昭戚总督都管不了咱们，你还能管咱们？” 这个差役问道。 “高大哥，走。” 孙要没有说话，对着高路说道。 “驾。” 高路直接驾着马车就要离开。 “慢着慢着，马车上的人，下来，我们要检查。” 这时候，这差役大声喊道，那边几个差役闻言，也围了上来，看来，又有肥羊了。 “你们想要找死吗？” 高路声音发寒的问道。 “吱呀！” 门开了，孙要走了下来，高路低下了头去，孙要要是不东，他刚刚已经准备暴起杀人了，他哪怕是没有跟着孙要的时候，也何时被这样的阿猫阿狗欺负过？ “哟，还是个公子啊，让我们搜搜你是不是金国的奸细。” 这差役笑道，手直接放到了孙要的身上搜了起来，孙要给了高路一个眼神，让他不要冲动。 因为搜他的这个差役，孙要明显感觉到只是在摸他的袖带，看看袖带里面有没有银子，这一摸，差役眼睛都亮了。 “抓起来。” 差役大喊一声，其余几个差役马上把孙要锁了起来，这差役觉得自己刚刚摸到的是银票。 “混账，找死。” 高路抽出了腰刀，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高大哥，他们是差役，你要干什么？” 孙要见高路抽出腰刀，连忙喝止道。 “听见没有，我们是差役，找死的是你。” 这个差役听了孙要的话，放松下来，走过去夺了高路手中的刀，对着高路鄙视道。 “就是，你一个赶车的，敢对我们动手，活得不耐烦了？” 另外一个差役也骂道，这时候，孙要袖带里面的银子也被差役搜了出来，果然是一叠银票。 “几位，银子你们拿走了，是不是该放了我们了？” 孙要问道。 “放了？你这银子是哪儿来的？” 差役问道。 “我们做生意赚的。” 孙要回到道。 “赚的？你能赚这么多？我看你这银子来路不正啊。” 一个差役阴笑道。 “我家里的，我家是潭州府有名的富豪，怎么样，可以放了我？” 孙要问道。 几个差役对视一眼，眼中都是不舍，随即走到一边商量。 “我说，哥儿几个，这样的肥羊，咱们放吗？” “放了这银票怎么办？” “这只怕几千两银子啊，放了难道我们直接把银票贪了？那时候追究起来，咱们可就说不清了。” “这人是有名的富豪，不若敲诈一笔？” “抓回去，交给知府大人不就行了，这银子，咱们上缴一半，剩下的，哥儿几个分了。” “不错，抓回去，有知府大人发落，说不定，还能让他家再送银子来。” 这几个差役商量好了之后，回来把孙要又继续锁了起来。 “我们怀疑你是奸细，带着这么多银子，必然是细作，跟我们回去，和知府大人说个清楚。” 这个差役说道。 “你们真是大了狗胆,知不知道” 高路大吼道。 “高大哥，你回去，给我府上的人说明事情经过。” 孙要打断了高路的话。 “这？” 高路惊恐的看着孙要，这去了，还能有好？ “回去。” 孙要朝着马车使了个眼色给高路，那马车上，可还有一个炸弹，和一份圣旨。 “马车咱们就不要了，你赶紧回去，就说你们公子，被我们拿了。” 这个差役说道。 孙要听得鄙视不已，自己都说我是潭州府的公子了，还让高路回去禀告，却还能诬陷自己是细作要拿自己，这些人，还真是无法无天。 孙要被他们押走了，高路见孙要不准自己动手，也只好驾着马车朝潭州府飞奔而去。 第404章 囚犯种地开荒 第404章囚犯种地开荒 “你就是潭州府的细作？” 孙要的面前，一个知府官服打扮的人看着孙要问道。 孙要被抓到虔州官府后，差役如实报告了知府，并送上来一半的银票，这一半银票都有足足四千两，知府顿时就知道，能随身携带这么多银两的人，必然是非富即贵。 而孙要又没有什么护卫队伍，自然就是商人了，商人的地位有多低下，所以让这知府当即决定要好好敲上一笔了。 “这是我们虔州府知府孟涵孟大人。” 抓孙要来的差役说道。 “知府大人，说笑了。” 孙要淡淡的笑道。 “本府怎么说笑了？” 孟知府问道。 “知府大人都说在下是潭州府的人，又怎么能是细作呢？” 孙要问道。 “哼，休要在本府面前耍花样，本府说你是细作自然你就是细作。” 孟知府说道。 “孟大人可知，那八府巡抚孙大正在潭州府？” 孙要突然问道。 “那孙大人在潭州府和你有什么关系？” 孟知府看着孙要说道，心中肯定了面前这人肯定不认得孙大人，那孙大人这段时间可是在京城中，他这个知府自然是知道的。 “孟大人如此拿了在下，就不怕在下的家人去孙大人面前告状吗？” 孙要问道。 “哈哈哈哈，本府还不怕告诉你，那孙大人哪怕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来我虔州府撒野，你呢，本府也给你个机会，说出你家名字，让你家人送银子来。” 孟知府大气的说道。 “孟大人，你在荆湖南路设路卡，就不怕戚总督找你麻烦吗？” 孙要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好，你们赶紧把路卡撤了，莫要让孙大人碰见了。” 孟知府立刻对着旁边的差役说道。 “本府还要多谢你啊，提醒了本府，这样，你就住在单身牢里。” 孟知府看着孙要，猥琐的笑道。 “孟大人，敢问在下犯了何事，要把在下关进那大牢里？” 孙要盯着孟知府问道，这孟知府，居然比孙要见过的所有官员，都不要脸的多啊。 “本府说你是细作，自然要把你关起来，你那车夫也该回去了，本府等你们家人送银子来。” 孟知府说道，他不怕面前这人去潭州府告孙大人，一来潭州府他的家人不一定敢告，二来孙大人可是在京城，早就离开了潭州府。 “看来孟大人背后，有大人物了？” 孙要说道。 “那是，本府也不怕告诉你，本府的舅舅，就是江西南路的总督胡连奇胡大人。” 孟知府狂傲的说道。 随后，孙要被带了下去，关在了单身牢房中。 关在监狱里，可不会每天就这么白白的关着，孙要只呆了一个晚上，就被差役拉了出来。 这监狱后面居然是一片农田，周围山岗上竟然站了无数的士兵，孙要本以为是个小监狱，此时才发现这里的犯人的居然有着上千。 他们每天被罚就是种地，若有偷懒，鞭子就招呼过来了。 孙要倒是没有换成囚服，惹得犯人和差役都有些好奇，所以孙要出来后找了个地儿坐下，也没有差役来管他，可能孙要这样的犯人，他们见的多了，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家，送些银子来，这些人就走了。 差役其实也算是苦哈哈，高档一点儿的苦哈哈，对这些少爷公子也不敢得罪，谁都要出门的不是吗。 “你们每天都在这里种地。” 孙要坐了一会儿，见没有人来管他，就跑去和那些田里的犯人打招呼。 “公子，你是被抓进来要银子赎出去的？你不知道哩，我们这些人啊，还算不错了，至少每天还能出来见到太阳，有那些身无分文又没有家人的犯人，在那死囚牢里面，大链子锁了，躺也躺不得，睡也睡不得呢，生不如死啊。” 这犯人和孙要说道。 “这些田都是黄田吗？” 孙要问道，黄田自然是国家的田地，皇上的田地。 “这里怎么可能是黄田？这就是那孟知府的田地，咱们这些犯人，就是帮他开荒，然后帮他种地的。” 这犯人说道。 “公子啊，你还是快些叫你家人拿了银子走，这地方，不是你这样富贵人家能呆的。” 旁边一个犯人也开口劝道。 “我要是不拿银子呢？” 孙要问道。 “你这样硬气的公子，咱们见过，上次有个公子也是不拿银子，不到半个月，就被抓来做苦役，天天被打的是皮开肉绽，干活也要打，不干活也要打，没三天还不是乖乖的写信给家人拿银子来了？” 这犯人说道。 “公子，送些银子来，破财消灾。” 那犯人说道，他们虽然在说话，手上的锄头却没有不挥舞的。 孙要看着这地方，心想这监狱倒是修的好啊，专门修在城外大山之间，让这些犯人来干苦力，给他知府自己干苦力，不过孙要也知道，这事情，要是没有总督点头，知府是绝对不敢这样做的。 看来孟知府说那总督胡连奇是他舅舅，这事儿应该是真的。 “又是一群贪官啊。” 孙要摇头苦叹，难怪大宋没有几十年的命运了，这上下贪官都这么多，哪怕蒙古没有火炮，大宋也必亡了。 “你，去给本公子弄些吃的来。” 孙要走到一个差役边上，对着他使唤道，孙要是真的饿了，昨天被关进来，就没有吃一点东西，连水都没有一口喝的。 这差役看着孙要有些好笑，你还使唤起我来了？ “你老实呆着你，再敢啰嗦，把你换身衣服，让你去试试那泥腿子的滋味儿。” 这差役推了孙要一掌，把孙要推后好几步，然后对着孙要骂道。 “本公子昨天才给了孟知府一万两银子，你们敢这样对本公子？” 孙要怒道。 这下差役有些慌了，平常送个几百两银子，人都放出来了，面前这公子说一万两？那怎么人还在这里？ 差役没有开口，转身走了出去，不久，一个管事儿的就跑了过来。 “你小子瞎嚷嚷什么？你给了孟大人一万两银子？” 这管事儿的骂道。 “本公子昨天身上一万两银票，全部被搜走了，不是给了你们孟大人是谁？现在竟然连口水都不给本公子喝？” 孙要怒气冲冲的问道。 “你要知道欺骗老子的后果？” 这管事儿的骂道。 “本公子骗你作甚？你去问问孟大人，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孙要说道。 “叫厨房给他弄些好吃的，好生招待着，我去一趟城里，问问知府大人。” 这管事儿沉默了一下，对着这个差役说道，他也是好奇不已，一万两银子都给了了，人怎么还没放？ 不一会儿，这差役端来一些吃的，倒是真的没有小气，有水有酒，还有一大盘儿肉，一大碗饭。 孙要也不客气，拿过来就吃，他是真的又渴又饿了，别人坐牢都是孙子，也只有孙要坐牢才是大爷，囚犯看孙要看的口水直流，就是附近山上的一些兵丁，也都频频侧目看着孙要，不过也只是看笑话一样的看着，像孙要这种不干活不穿囚服的犯人，他们也是见过的。 中午，这些囚犯停止了干活，兵丁开始派发食物，孙要看着那些食物都感到这些囚徒的可怜，竟然一人一晚稀粥，里面零星的漂浮着一点油，偶尔有那么几个菜叶子。 “过来。” 孙要对着早上聊天的那两个囚犯勾了勾手指头，然后指了指面前没吃完的肉，那两个囚犯先是一愣，随后看了看旁边的差役，那差役也看到孙要的动作了，不过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这两个囚犯大喜，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你们分了吃。” 孙要说道。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两个囚徒立刻端起剩下的肉来，一人分了一半泡在碗里，大口的吃了起来，那表情，好是享受一般。 “这酒你们要喝也倒来喝。” 孙要说道，那两个囚徒也不客气，一个就着孙要用过的碗，拿手随意擦了擦，就倒了半碗酒，另一个端着瓶子就喝了起来。 “你们多久吃一顿肉？” 孙要问道。 “吃肉？公子，小人进来三年了，就从来没有见过肉的。” 一个囚徒摇头说道。 “你们判几年牢？” 孙要又问道。 “小人也不知道判几年牢，小人以前是个商贩，遇到不讲道理的人不给小人银子，小人和那人扭打起来，孟知府就把小人判了监禁，却不说几年，小人也认命了，恐怕这辈子是出不去了。” 这囚徒摇头叹道。 “你家人就不为你伸冤吗？” 孙要好奇的问道。 “伸冤？小人家人哪里敢去质疑这孟知府？这孟知府神通广大，谁能治他？” 这囚徒摇头说道。 “你们小声一点，忘记那后面的乱坟岗子了吗？” 另外一个囚徒吓了一跳，指着山的那边对着孙要说道。 “那边怎么了？” 孙要看着山那边问道。 “不听话的，打死了就直接丢在了那边，那边的晚上啊，大虫财狼，经常直叫唤哩。” 这囚徒答道。 这时候，一顿饭的时间刚过，差役就叫干活了，难怪那些囚徒个个都是狼吞虎咽，早点吃完还能早点休息一下。 这些囚徒，孙要经过一早上的观察，发现他们只会干活儿，连拉屎撒尿都直接就在田里就解决了，这里可以说是真的地狱生活。 “江南西路，本府又要遇到一群妖魔鬼怪了啊。” 孙要摇头叹道。 第415章 鹤无双送粮食 第415章鹤无双送粮食 终于，一天的战斗结束了，双方也各自收兵打扫战场，那城外清理战场的百姓和士兵都很有默契，各自拖着自己的人回去。 大庆府的百姓目光充满着仇恨，但是却没有任何动作的表露，就默默的拖着自己阵亡的士兵回到了城中，城外百姓很少，因为尸体很少是大宋士兵掉落下去的，但是也不是没有。 一些百姓跑到城外，城外大部分都是西夏和吐蕃的士兵在打扫战场，但是这些百姓，他们并不惧怕，他们只想把自己一方的英雄带回去，能够让他们死后还在大宋的土地上，仅此而已。 孙要回到营帐，突然听高路来报，说龚瑞等人全部来，孙要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迎出去之后才发现，不光龚瑞吴昊天赵茂杰几人来了，二百士兵来了，就连杨大夫和杨若恒三女也都来了。 “你们来干什么？这不是胡闹吗？” 孙要怒道，这是军中，岂能任由几个女人胡来。 “我在京城听说大庆府告急，你来这里统兵作战，我就想着啊，我这身医术，怎么也能帮上忙，所以就带着这一车药材来了，这些药材都是止血止痛的，对伤兵管用的很。” 杨大夫说道。 “那你们几个呢？” 孙要看着三女问道。 “这几天，我爹爹教了我们如何包扎，我们也是来帮忙的。” 杨若恒昂着头说道，孙要见状，一拍额头，有些无语，这里可是战场啊。 “杨老先生，现在军中就缺少药物，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儿啊。” 卢青看出了孙要的尴尬，出口解围道。 “恩，我这就给伤兵治疗去，这受了伤不赶紧治疗，很容易引起更大的麻烦的。” 杨大夫说道，然后让人牵着那辆装着药物的马车去了伤兵的地方，杨若恒三女也跟着去了，怕留下来被孙要责怪。 “大人，他们也都是一片好心。” 陈阳说道。 “本府倒不是怪他们，要是人人都像他们这样想，我大宋还有什么敌人敢来进犯？” 孙要说道。 “是啊。” 卢青点头赞同，如今京城两派水火不容，连边关危急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援兵都因为互相戒备都不肯派出。 “咦，大人，这是什么？” 陈阳好奇的看着那冲车问道。 “这是西夏和吐蕃攻城撞击城门的冲车。” 孙要说道。 随后众人走进营中，商讨用何种办法守城最好。 “明天肯定不能再派兵出去偷袭了，毕竟今天有了一次，明天敌人一定会有所防范，那样出去了就肯定回不来了。” 卢青说道，他是真怕这样把兵力送出去白白葬送了，现在己方兵力就这么多，一点儿都不能浪费。 “卢将军的话，本府赞同，明天，不能再用这样的办法了。” 孙要点头同意了卢青的说法，奇袭，能起一次作用，却不能起第二次作用，毕竟敌人也不是蠢猪，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肯定还是知道的。 “大人，你刚刚说炸弹不能使用？” 陈阳问道。 “是，这炸弹本府还没有做好，而且只有酒坛子，扔出去就直接报废了，若是用绳子挂下去爆炸，城墙受不了。” 孙要说道，别说大庆府的城墙，就是大散关那么厚重的城墙，又能经历几次轰炸？ “大人，我叔叔来了，求见大人。” 这时候，吴昊天跑进来说道。 “你叔叔这时候儿也来了？” 孙要好奇的问道。 “我叔叔之前在京城就找到我了，他知道我要来大庆府，就说一道前来。” 吴昊天说道。 “那你叔叔刚刚怎么不见？” 孙要问道。 “我叔叔见我们拿了药材，他就在后面一路购买粮食，说是送到大庆府来给大军补给。” 吴昊天说道。 “本将多谢你叔叔了，不过我们粮食倒是不缺。” 卢青对着吴昊天说道，甘肃路甚至朝廷也一直在补给大庆府，粮草倒是充足，唯一的就是军需物资。 毕竟甘肃路被攻打，最着急的估计还是总督了，所有总督下令不惜一切代价补给大庆府，加上老百姓也不愿意大庆府被攻破，所有甘肃路如今倒是上下一心，除了大庆府知府杨英之外。 孙要还是迎了出去，那吴昊天的叔叔，飞鹤镖局总镖头鹤无双，带着一众镖师，倒是也带来了不少粮食。 “鹤大叔，我代三军多谢你了。” 孙要感激的说道。 “孙大人要这么说，小人就代天下的百姓，谢过各位将军了。” 鹤无双躬身说道，他脸上的皱纹更多了，人也变得更加苍老了。 “叔叔，这些年，苦了你了。” 吴昊天神色黯然的说道，他跟了孙大人，就一直没有照顾过鹤无双，这几年，鹤无双还在为了镖局在外奔波。 “苦什么？你跟了孙大人，我心里可开心了，在外面，遇到强人，我只要说出我那侄儿是孙大人的贴身护卫，谁都不敢抢我们。” 鹤无双抬起手来，摸着吴昊天的头说道，这吴昊天，竟然已经比他高出一个半脑袋了，不是吴昊天长高了，是鹤无双背有些驼了。 “鹤大双，这些粮食，本府收下了，本府也是真心感激你的，来人，赶紧备些饭菜，接待飞鹤镖局的朋友。” 孙要下令说道。 “孙大人，不必那么麻烦，我们自己有吃的。” 鹤无双摆手拒绝了，自己送粮食来军中，又让军中花粮食来招待自己，甚至招待的还更好，那这样的话，算什么事儿？ “吴兄弟，你照顾你叔叔，鹤大叔，本府还要商议守城之法，就不多陪你了。” 孙要说道。 “孙大人你只管忙去，军中的事情才是大事。” 鹤无双说道。 于是，孙要和众人又回到营中，商量守城之法，不过，却实在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如今，除了硬守之外，好像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第二天，又是一场恶战，两那炸弹，孙要都用了两三个，不过即便如此，晚上统计战损，结果发现伤亡比之前日，竟然有过之而无不足，西夏和吐蕃发动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了。 “孙大人，不是末将打击士气，照这样看的话，不出三日，我们必败，大庆府必破。” 当晚，营帐中，卢青想了想还是说出来实话。 “本府也知道，看来西夏知道我们来了援军之后，攻击的更加猛烈了，估计那小王子扎西巴，是下了死命令了。” 孙要摇头说道，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大庆府没有军需，朝廷只派了兵马和源源不断的送来粮饷，就再也没有别的动作了，这守城，粮饷即便再重要，也要有工具来守啊。 自己一边儿，不缺少粮食，难道敌人就缺少了吗？大家都是背靠着自己的大后方，在这种情况下，最不缺少的，可以说就是粮食了。 “大人，下官有一条计谋，不知道当不当行。” 陈阳突然开口说道。 第416章 运酒 第416章运酒 “陈侍郎有何计谋？快快说来。” 孙要听陈阳说有办法，急忙对着陈阳问道。 “大人，你不是说那炸弹不能从城楼上丢下去吗？那能不能直接放到敌军大营里面去爆炸呢？” 陈阳问道。 “你是说诈降？然后直接拿着炸这弹过去？” 孙要皱眉问道，这种方法，区区一个炸弹能炸死多少人？ “大人，这种炸弹下官猜测，应该是越多其威力越大，那么多来几个，岂不是直接能把敌军的粮草军需炸光了？” 陈阳问道。 “敌人岂会让你把炸弹放到他们的粮草营中？” 孙要摇头说道。 “大人，敌人不会，但是我们可以有办法啊，那冲车里面不是空的吗？” 陈阳问道。 “你是说把那冲车还回去？” 孙要问道。 “不是还，是送回去，我们可以假意派遣一些使者，送那冲车回去，然后和他们和谈。” 陈阳说道。 “这条计策倒是不错，只是，那炸弹需要人点燃引线，却是怎么办呢？” 孙要问道。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开口了，这么说来，也难以见效，使者总不能跟着冲车跑？ “孙大人，这事儿，鹤某倒是有办法。” 这时候，大营门口走进来两个人，正是吴昊天和他叔叔鹤无双，因为吴昊天带着人来了，所以这些亲兵也都成了吴昊天下面的那二百人了，自然不会拦着吴昊天他们二人进入。 “鹤大叔有什么办法？” 孙要问道。 “大人说的那炸弹就是白天我见到的那种？” 鹤无双没有回答孙要的问题，反而开口问道，他白天也上了城，想要出一把力，毕竟他也有些功夫，不过被孙要请了回来。 “正是那种，而且多个炸弹放在一起，其威力也更大。” 孙要说道。 “那我有办法，我和吐蕃一些部落的人也有些交情，我为使者，他们也更相信一些。” 鹤无双说道。 “关键是怎么点燃那炸弹里面的东西呢？” 孙要问道。 “不用放在冲车里面，我只需要一大车酒，把那炸弹混合在一起即可，我有办法让他们先不喝。” 鹤无双说道。 “你是说你送酒过去，让他们先不喝？” 孙要稍微明白了一些。 “不错，然后我和他们谈判，不管他们提什么意见，我们都暂时答应下来，等晚上，我就去点燃那炸弹就行了。” 鹤无双说道。 “不行，叔叔，你这样还回得来吗？” 吴昊天阻拦道。 “有什么不行的？叔叔自然有办法回来。” 鹤无双挑着眉头说道。 “就这么办，孙大人，否则就这样守城的话，实在太难坚守了。” 鹤无双见孙要还在犹豫，便开口说道。 “什么时候出发？” 孙要问道。 “现在天色还早，正好去买些酒，一会晚上我便出发，这样今晚便能够点火。” 鹤无双说道，多耽误一天，就会多死许多人。 孙要看了看吴昊天，这事情，他还是要征求吴昊天的同意的，毕竟吴昊天和鹤无双，乃是一家人。 “大人，就让属下也一起去。” 吴昊天说道。 “也好，我这侄儿是孙大人的护卫，他去了，敌人更容易相信一些。” 鹤无双同意了。 “好，本府这就再做几个炸弹，另外再安排人去买酒。” 孙要说完就吩咐了一下龚瑞，龚瑞领命买酒去了，然后孙要走出大营，到了马车边上。 这几天，炸弹也做了好些个，孙要做起来也是轻车熟路了，这一会儿，又做了两个土炸弹，凑够了是个，龚瑞也买酒回来了。 总共五十坛酒，一共两车，每车二十五坛，第二车最下面放的却是十个酒坛做的土炸弹。 “鹤大叔，一切小心为上。” 孙要说道，他也没有去告诉鹤无双如何谈判，鹤无双跑了一辈子的江湖，这事儿做起来，必然比他孙要还要做的好。 “传令，整顿三军，敌军营中一旦发生爆炸，三军齐出，冲杀过去。” 孙要说道。 “孙大人，如果敌军临危不乱，那我们岂不是送死？” 卢青惊问道。 “你都说了守不过三天，敌军若是这样都临危不乱，那咱们也不用守城了。” 孙要说道，他不信敌军真的有这么好的军纪和能力。 “可就算敌军大乱，咱们冲过去，不也是逼着敌军决战了吗？” 卢青继续问道，他也是从大局着想，就算敌军大乱，但是这样冲杀过去，在宽阔的地带，敌人人数怎么都多了几十万人，如何打的过？ “本府只是要你们去接应飞鹤镖局的人，并不是要决战。” 孙要说道，他没有卢青想的那么多，孙要只是想接应人归来，而且孙要知道，敌军大乱的情况下，和己方战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最起码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缓冲，才能形成有效的攻击，而这个缓冲的时间，自己一方的大军，也足以安然回城了。 “末将遵命。” 卢青知道不是为了决一死战，也就放心了，至于接应，那是应该的，他怕的是孙要觉得守城不能了，就孤注一掷趁着敌军大乱而展开最后一战。 却说鹤无双带着飞鹤镖局的人还有吴昊天，到了西夏和吐蕃的大营后，便自然的被拦了下来，因为看到自己一方的冲车和对方人数就那么十来个，所以也没有直接下杀手。 “干什么的？” 一个西夏的士兵过来问道。 “小老儿是来做使臣的。” 鹤无双躬身笑道。 “做什么使臣？” 这个西夏士兵问道。 “这个冲车是孙大人说送还给贵军的，小老儿和吐蕃的一些部落族长也是认识，还望通报一声。” 鹤无双继续说道。 “等着。” 这士兵看了一眼鹤无双后，还是决定进去通报了。 不久，这士兵出来了，带着鹤无双进入了军营中。 “你是什么人？” 中军大帐中，走出来一个英气逼人的人来，正是那小王子扎西巴。 “小老儿是飞鹤镖局的总镖头，和黑夷部落之前也有过交易，这次是奉城内八府巡抚孙大人的命令，来和贵军谈判的。” 鹤无双说道。 “哼，果然是那孙要，怎么样，本王没有猜错？” 扎西巴冷哼着对着周围几个将军说道，这几个将军干笑着点了点头。 “这些东西是什么？” 鹤无双又问道。 “这是小老儿给各位相识的送来的美酒，小老儿知道各位都是爱酒之人，这军中无酒，所以特来奉上。” 鹤无双说道。 “那会爆炸的东西，不就是这样的吗？” 扎西巴冷冷的说道，随即朝着装酒的车子走去，然后绕过第一辆车子，走到第二辆车前。 吴昊天心扑通扑通直跳，握着腰刀的手也越来越紧了，那鹤无双也是，暗道大意了，居然忘记了这一出，随即手从怀中摸到火折子，准备等下把炸弹引燃，来个同归于尽，能炸死这群元帅将军，那更好不过了。 第421章 又是国丈 第421章又是国丈 孟知府被押到府衙后，孙要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让人扒了他的官服，一来是自己有兵在手，二来呢则是孟知府乃是自己犯到孙要手上去的，孙要根本就不需要讲什么证据。 “孙大人，下官乃是一时糊涂啊，误会，孙大人，误会啊。” 孟知府还在一个劲儿的求饶，这事实容不得他辩解。 “误会，你抓了本府，还让本府的人拿了四万两银子给你，才把本府安然赎回，你这叫误会吗？” 孙要质问道。 外面早已有百姓围观了，孙要说的是公开审理，那些士兵自然不会拦着，至于府衙的差役，看到这么多士兵进来，也知道孟知府终于被抓了，一个二个的全部都跑了，他们明白，这种情况还不跑的话，留下来那就是等死了。 “孙大人，下官真不知道那是孙大人啊，下官愿意赔偿，愿意赔偿。” 孟知府说道。 “哦，你愿意花多少银子赔偿呢？” 孙要好奇的问道。 “孙大人，下官一定不会冉孙大人失望的。” 孟知府松了一口气的说道。 “啪！” “本府还需要你赔偿吗？本府杀了你的头，再抄了你的家，本府还需要你赔偿？” 孙要问道。 “孙大人，你不能这么做，看在下官舅舅的面子上，饶命啊。” 孟知府继续求饶。 孙要也没有再开口了，悠闲的喝着茶，外面的百姓也在等着，后续来的百姓人更多了，都围到了院子里面，不过孙要不审问，他们也不知道是为何。 一个时辰后，徐鹏程进城了，他按照孙要的吩咐，放了大部分囚犯，这些囚犯当中没有什么奸淫的人，倒是有两个杀了恶霸的杀人犯，徐鹏程想起来孙要的话，但是也把这俩人给释放了，因为他觉得杀得好。 这些被释放的囚犯，在城里也各自回家了，无论是外省的还是本地府，都穿着囚服满大街走，自然引起百姓的好奇，询问之下，孟知府的事情，便是满城皆知了。 “我就说，那孟知府是个大贪官，他明目张胆拦路抢劫，你们还不信。” “我又没去过那荆湖南路，我怎么知道？” “那山里我还一直以为是个军营，从来不准人踏入，原来是这样的人间地狱啊。” “什么？不听话的人，直接杀了，丢到后山喂给豺狼虎豹？” “我的儿啊，你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这是百姓议论的声音，看来这个孟知府做事情，还是做的有些隐秘，百姓很多竟然都不知道，只知道不少人被官府抓去了，这也可以说明，孟知府这几年来，从来就没有释放过一个囚犯，都被他当作劳动力了。 “大人，末将回来了。” 徐鹏程大咧咧的走了进来，对着孙要说道。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孙要问道。 “大人，这才是个狗官，末将找到那牢房后，还有士兵阻拦，被末将一阵冲杀，他们全部都散了，那千夫长末将未能活捉，他非要拼命，被末将杀了。” 徐鹏程指着孟知府先是一阵骂，然后才转身对孙要禀告。 “杀了就杀了，无妨，你个大伙儿说说那牢狱里面的情况。” 孙要无所谓的说道，这千夫长想必也是知道，自己被抓肯定是个死罪，所以想要拼死逃跑。 “那牢狱里面的事情，末将一打听，真的是气煞我也，大人，这狗官才真不是个东西。” 徐鹏程继续指着孟知府继续骂道。 “让你带的犯人，带来了吗？” 孙要知道徐鹏程的性子，估计让他说他也只顾着骂人了，所以转而问起了犯人。 “带来了，都在外面，他们总共推举了五六个早该出狱的犯人。” 徐鹏程说道。 “带他们上来。” 孙要说道。 那几个犯人被带上来了，人人都是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状态。 这几个人一被带上来，就开始喊冤，然后把那牢房的事情和孙要说了，也就和孙要在牢房打听的差不多，这下可就是群情激奋了，外面的百姓也是一阵谩骂。 “孟大人，你还想把那一片山，全部给你变成良田，你打的可很是如意算盘啊。” 孙要盯着孟知府说道，让这群犯人把那片山全部开荒成良田，这可是无本万利的生意，而且开荒又是最累最苦的事情。 “孙大人，饶命啊，看在小人舅舅的份儿上，饶小人一命啊。” 孟知府一个劲儿的磕头说道。 “饶你一命？那被你丢在后山喂了狼虫的冤魂，他们同意饶你吗？” 孙要问道。 “孙大人，你可知道小人舅舅是谁？” 孟知府这时候大声问道。 “不就是胡总督吗？你提了多少次了，你看本府何时理会过你？” 孙要好笑的说道，这孟知府，这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拿那胡连奇来压他了。 “本府的舅舅，乃是国丈，乃是当朝太师。” 孟知府大声说道。 这时候，外面的百姓好像都想起来什么，一片安静了。 又是一个国丈？孙要倒是也不好奇，只是好奇太上皇当年的心得有多大，居然让皇亲国戚担任了总督这样实权的官位。 不过想起蔡太师连兵部尚书都能担任，也就释然了。 “你那舅舅，保不得你。” 孙要摇头说道。 “孙大人，你真要鱼死网破？” 孟知府咬牙切齿的问道，孙要居然说出这话，那就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胡连奇总督。 “鱼死了，网可不会破。” 陈飞虎冷声说道。 孟知府心头一惊，明白了为何陈飞虎会这样说了，孙大人这是携大庆府大胜之势，来找他麻烦，朝中谁敢因为他而让有功之臣受到责罚？ “大人，外面有个自称戚总督心腹的人，让末将转交大人一封书信，他说是等了一两天了。” 这时候，守在外面的刘泽将军，拿着一封未打开的书信走了进来。 孙要点了点头接过书信，等了一两天了，看来都知道自己绕道江南西路了，戚总督也猜到自己要做什么了。 “孙大人大胜而归，本官遥相庆祝，只是一事忘记告知孙大人，胡总督还是当今皇上的国丈，胡总督之女胡小婷乃是当今贵妃，孙大人在江西南路，需慎重。” 这是孙要打开戚文昭的信后，看到的信上内容。 内容不多，庆祝的话直接忽略，孙要知道了为何戚文昭会送来这样一封书信，江南西路原来是当今皇上的国丈，而非太上皇。 至于戚文昭为何要专门来一封信让他慎重，孙要也是明白的。 这个胡连奇的事情，恐怕知道的人并不多，戚文昭也是这些时日，才打听出来的，否则这么大的事情，戚文昭之前岂能忘记告知？ 说明胡连奇恐怕是皇上的暗手，一个总督这样的人，在皇上一派，那也是一个极有分量的角色了。 再就是当今皇上还没有立下皇后，这个胡贵妃晋升皇后有非常大的希望，若是得罪了未来的皇后，谁都知道后果，所以戚文昭会派人来早早的等着，暗中送这封书信。 第423章 孙要辞官 第423章孙要辞官 早朝，皇宫门外，孙要到了之后，照例又站在了文官的第一个位置上，不过武将首位站着的却不是种耀了，因为仲耀今天压根儿就没有来上早朝。 此时武将首位站着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此人看上去快要年近五旬了，脸上居然还面带一丝凶相。 这人想来就是胡连奇胡总督了，孙要看着这人，暗道这种人生出来的女儿，也能做贵妃？ “孙大人，你盯着本督干嘛？” 这人果然是胡连奇，开口就自称本督，看着孙要开口问道。 “本府没有见过你，自然要多看一下了。” 孙要回答道。 “本府乃是江南西路总督，胡连奇，孙大人没见过本督，也不奇怪，毕竟本督只是一个小小的总督，怎能入得孙大人的法眼。” 胡连奇说道，太上皇一派的人，尽都面露喜色，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这俩人基本都知道，都是皇上一派的人，此时竟然内斗了。 所有官员都知道总督为何入京上朝，孙要绕道江南西路这么大的事情，京城谁还不知道？ “你一个小小的总督，确实入不得本府的法眼，不过那荆湖南路大大的总督，却是让本府好生佩服的。” 孙要淡淡的说道，这对比实在是有意思，都是总督，一个小小的，一个大大的，这话摆明了就是在贬低胡连奇。 “恩，孙大人高高在上，下官是万万不敢让孙大人佩服的。” 胡连奇也淡淡的开口还击道。 “那是自然，本府抓了贪官污吏，他们跪在下面，本府自然是高高在上，胡总督居然了解的这么清楚，本府倒是对胡总督刮目相看了，那虔州城的孟知府，都是跪在地上后，才知道这么一个道理的。” 孙要说道，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一股嘲讽之意。 “哼。” 胡连奇冷哼一声，没有在开口，在这里争吵，只会让人笑话，何况他年纪这么大了，和孙要这么一个三十不到的官员吵个没完，他自己都觉得没了体统。 此时，蔡太师，梁国柱等人，都是对视一眼，看来昨晚的商量，今天能用的上了。 到了大庆殿，皇上看着百官，顿时一阵头大，自己的一点后手，被孙要挖出来摆在台面上不说，居然还要互相问罪，实在是令他一阵烦恼，所以昨天孙要回来，他都懒得叫进皇宫了。 大庆府大捷，最开心的，当然莫过于他这个皇上了，可这份开心还没过多久，就被后面的事情搅合没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陈一公公照例喊了这句话，他今天的心里，是真的希望赶紧退朝，不过事情肯定不会如他所愿。 “皇上，臣有是要奏。” 最先开口的居然不是胡连奇也不是孙要，而是礼部尚书罗逸云。 其实若说皇上在百官之中最恨谁，首先就要数这个礼部尚书了，其余官员哪怕是敌对，也只是立场不同，对他这个皇上还是恭敬有加的。 但是礼部尚书则不同，皇上在这个罗逸云面前，根本就没有一点自由，甚至连祖训等事情，礼部都要插一手，所以罗逸云又是百官之中最不受皇上待见的人，可偏偏这家伙，雷打不动的，每天都要上朝，皇上是看到他就烦。 “罗爱卿有何事？” 皇上无奈的开口问道，大臣说话了，他自然不能晾着人家，更何况还是礼部尚书。 “皇上，臣要弹劾八府巡抚孙大人，朝廷让孙大人班师回朝，皇上也下了圣旨，孙大人竟然带着大军绕道而行，还去了那虔州府杀了那知府。 皇上，孙大人这简直就是比之私调兵马还要无法无天，还请皇上责罚。” 罗逸云说道。 太上皇一派暗暗喝彩，这话说的堂而皇之，直接说明了孙要的罪名，若是皇上不责罚，那可就成了昏君了，罗逸云一席话，直接把皇上架在火上在烤啊。 “孙爱卿，你作何解释？” 皇上自然不会因为罗逸云一句话就责罚孙要，先不说孙要是他信任的人之外，单就大庆府大胜的功劳，皇上就不愿意去责罚他。 “皇上，虔州府知府孟涵，为非作歹，竟然抓了百姓做苦力，给他自己开荒屯田，还在荆湖南路设置路卡，收取过往行人的过路费，实在该杀。” 孙要说道。 “孙大人说的岂能如此肯定？皇上，据微臣所知，那孟知府所作所为，皆是那道台屈勇威逼利诱，孙大人不惩主谋却只惩下面的人，孙大人是居心不良啊。” 胡连奇突然开口说道。 “那道台屈勇何在？” 皇上开口问道。 “那屈道台虽然孙大人不查他，但是微臣却知道了这些事情，在查那屈道台的时候，屈道台畏罪自杀了，留下遗言，说他和孙大人没有关系。” 胡连奇说道，百官顿时窃窃私语，皇上听得也是心中好笑。 留下遗言，和孙大人没有关系？这是不打自招？还是胡连奇胡说八道？那屈道台是白痴吗？要是真的和孙大人有关系，岂会留下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遗书来？ 不过胡连奇这番话，却把事情弄的更浑浊了，人死了，说什么也是死无对证了？ “屈勇死了？” 孙要暗暗皱眉，这胡连奇倒是心狠手辣啊，先把人弄死了，再来个死无对证。 “孙爱卿，朕想听你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皇上开口问道。 “皇上，臣也听说了，那孟知府是受了屈勇的指使。” 孙要点头承认，这是事实，不容抵赖。 “孙大人，既然那孟知府说了这话，那你为何不查屈道台，反而直接把孟知府砍头了呢？” 梁国柱抓住时机，站出来问道。 “因为这个朝廷，都是一丘之貉，微臣已经不想在查下去了，每个地方都有贪官污吏，每个地方的百姓，都得不到朝廷的保障，还请皇上准许臣辞官还乡。” 孙要开口说道。 这下百官无人开口了，都是一脸骇然的盯着孙要，即便是胡连奇都是瞪大了眼睛，他想好了今天要用各种手段在皇上面前弹劾孙要，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孙要居然不做官了？ 这让胡连奇和太上皇一派，都有一种一拳打出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根本无处受力。 “孙爱卿，有话可以说出来，为何要辞官呢？” 皇上说道，他心里那个气啊，本来大庆府胜利了，那是多让人开心的一件事情，结果现在却这么恶心，皇上也知道孙要委屈，李彦仙昨天晚上就告诉他了，孙要又查抄了一百多万两银子上来。 户部尚书范文斌昨晚还专门求见了他，更是保证孙要清白，皇上今天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责罚孙要。 可孙要竟然不辩解，直接就要辞官，这让皇上心里实在是气愤不已。 “皇上，胡连奇总督，可是皇上的国丈，微臣可不敢得罪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孙要低头说道。 胡连奇脸色顿时僵硬了，心中竟然升起一股杀意，这个孙要，简直就是在诛心啊，所有人都明白了，孙要这是在阻胡连奇的路，孙要说出这话，就算皇上再怎么宠爱贵妃娘娘，那贵妃娘娘未来也不可能当皇后了。 “孙大人，皇后未定，孙大人岂能说出这番肯定的话来？” 胡连奇怒问道。 “胡总督，真相总有大白天下的那一天，你那外甥，本府杀的，本府辞官，可是和你那外甥的事情无关，至于贵妃娘娘，确实是本府得罪不起的。” 孙要摇头说道。 “啪！” “孙爱卿，八府巡抚可是你提出来的，你现在要给朕撂担子不干了？” 皇上重重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他是真的怒了，一直以来，孙要在朝中，他还没有觉得什么，现在孙要突然说不干了，皇上心里才发现，这没了孙要，很多事情，他压根儿就做不了。 “皇上，这朝廷，乌烟瘴气你也看得见，边境刚刚平定，这些大臣就又开始了勾心斗角，微臣去边境带兵，保住了大庆府，这一回来，就被人弹劾，微臣的心，是真的寒了，还请皇上准许微臣辞官。” 孙要说道。 这下百官也都明白了，孙要哪里是真的辞官，他分明是在以退为进，因为这时候，百官根本没人敢上前去附议孙要辞官的话，因为那就不单单只是得罪谁的问题了。 胡连奇这时候也是有苦说不出，他是想要弹劾孙要，但是他也知道，要把孙要弹劾到罢官，根本就不可能，他的本意只是让孙要大庆府的功劳能够相抵消，也算是出了气了，可孙要却直接耍赖不干了。 一品大官的位置，还是没了宰相的文官之首，谁舍得不干？也就孙要才敢说自己不干了，要辞官。 “列位爱卿，你们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用了一种百官从未听过的声音说道，这声音中的寒意，谁都听得出来。 即便是范文斌此人，都觉得皇上这是对自己有了意见，是在怪自己没有站出来帮孙要说话，又何况是其他官员呢。 范文斌，虞允文常羽等人，也是有苦说不出，孙大人说要辞官，他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更不知道孙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要引蛇出洞还是想要急流勇退都没有弄清楚，向来谨慎的百官岂敢随意开口？ “皇上，孙大人虽然绕道而行，但毕竟还是回来了，无非就是惩治那江南西路的贪官，臣以为，孙大人没有错，不但无错，还是有攻，大大的功劳。” 虞允文开口说道，他本就算是孙要的门生，若无孙要，也没有他今天阁老的位置，所以为孙要说话，他也是义不容辞。 朝廷上这时候出现了罕见的一幕，平常虞允文不管说什么决定，都必然有其余阁老或者官员反对，但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开口反对了。 第424章 休假一年 第424章休假一年 “皇上，孙大人绕道，也是为了早日惩处贪官，让百姓早一天不被贪官压榨，臣也认为，孙大人无过而有功，毕竟那大庆府的战绩，是不容抹杀的。” 常羽开口说道。 “皇上，若是如此，岂不是谁人都可以带兵大军乱跑了？” 胡连奇急切的说道，他虽然被孙要一手以退为进的手段打懵了，但是就这么认输，他以后在官场之上，还有什么面子？外甥被人杀了，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那以后谁还会在意他，谁还敢为他办事儿？ “胡总督，孙大人刚刚说了，他在大庆府带兵保家卫国，胡总督你却在这里弹劾有功之臣？你怎么不去边关杀敌呢？” 李彦仙怒问道。 孙要这时候也明白为何李彦仙曾经历史上会英年早逝了，还是那么凄惨的下场，这耿直火爆的脾气，孙要还是头一回见到，这只怕才是真实的李彦仙。 “李尚书说笑了，保家卫国自然是有军队去做，文武百官各司其职，李将军让本督去边关，那将士们呢？让他们来处理地方政务不成？” 胡连奇反问道。 “让他们处理地方政务，也好过你这种勾心斗角的人强的多。” 李彦仙讥讽道。 他一个三品武将，哪怕现在三品尚书，竟然敢和一品总督对骂，百官都不得不佩服李彦仙胆子之大。 “李将军休要凭空污蔑好人，谁在勾心斗角谁心里清楚，朝廷命官被谁杀了那么多本督倒是非常好奇，这岂不是让天下百姓谩骂朝廷都是贪官吗？” 胡连奇质问道。 “胡总督这话过分了，那些贪官都有有理有据，杀之，只会让百姓拍手叫好。” 常羽站出来反驳道，他是大理寺卿，他说有理有据，甚至比刑部尚书说的分量还重。 “那屈勇屈道台，孙大人为何不查？” 胡连奇又抓着这事情来说，其实连皇上自己心里都清楚，这个老丈人，就是在无理取闹甚至故意栽赃嫁祸。 但是孙要若不把屈道台这个事情解释清楚，也无法善了了，因为孙要自己都说了，孟知府临死前也招认了，是屈道台指使的。 孙要，确实没有去查屈勇。 “皇上，臣疏忽大意了，臣有罪，还请皇上将臣罢免。” 孙要对着皇上说道，其实孙要现在也无语，他是真的不想干这个八府巡抚了，这次在大庆府，孙要见识到了大宋的危机更甚了，虽然历史上还有几十年才覆灭，但是现在历史都有了改变了。 孙要觉得现在这样去查天下贪官，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得赶紧用自己心中的真才实学，把军火器械发展起来，才能守住大宋不败，否则大宋都没了，查那么多贪官又有什么用？ 但是皇上却不会这么想，百官却不是这么想的，此时都在心中暗自诽腹，皇上都这么说了，就是不会怎么重重的处罚你了，你却又来这一手？你真当皇上真当百官都是傻子吗？ “孙爱卿，休要胡闹。” 皇上责骂了一句，动不动就说辞官，你还上瘾了不是？ “皇上，臣是真的想要辞官啊。” 孙要解释道，群臣无不狂翻白眼，你真的想辞官？你想个屁，你官威那么大，辞了官后你还能过的下去？孙要是他们见过官威最大的一个人了。 “辞官辞官，你当朕这皇宫是个菜市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八府巡抚是个摆设，你想要就要，想丢就丢？” 皇上此时已经怒气冲天了，不顾身份的站了起来，手指着孙要责问道。 “退朝，此事儿明天再议。” 皇上生气的一拍桌子，直接走了。 得，皇上都被气走了，那早朝还议论个屁啊，百官也都面露尴尬的退出了大庆府，很多大臣都在打着哈欠，昨晚通宵讨论到早朝快要开始，觉都没有睡，就是为了今天。 结果讨论的什么方法手段，压根儿就用不上。 出了大庆殿后，胡连奇懒得看孙要，朝着后宫方向走去了，这是要见自己女儿了，他是国丈，自然是可以见自己女儿的。 范文斌一早上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他此时很想问问孙要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心中倒是也认为孙要是以退为进，以一招辞官应万变，但是这种方法用一次就行了，用多次，那就会起到反作用。 不过他没来得及和孙要说话，孙要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过去了，范文斌抬眼一看，原来是陈一公公再给孙要招手，看来皇上是要叫孙大人去御书房谈谈了。 范文斌可不相信皇上真的舍得孙要辞官，这一年多朝廷的变化，范文斌的心里头是清清楚楚，全部都是孙要一手造成的如今势均力敌的情况，以前的皇上一派，可以说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孙要到了御书房，就被皇上指着一通怒骂，陈一在门外根本就不敢进来，他什么时候见过皇上这样骂人的？ 骂了许久，皇上才平复了下来，孙要心中很是感动，皇上倒并不是在骂他，只是在气他要离皇上而去。 “朕从来没有怪过你，你就寒心了？你就要舍弃了朕，自己去享清福了？” 皇上最后问道。 “皇上息怒，听臣解释一句可好。” 孙要说道。 “说，朕又没有堵着你那张嘴。” 皇上怒道。 “皇上，可知道这次大庆府有多惨？” 孙要问道。 “朕倒是看了战报了，种家军阵亡五万余人，通州大营也阵亡了接近两万人。” 皇上说道。 “皇上，这可是守城，守城都能死这么多人，皇上应该知道有多惨烈了？” 孙要问道。 “朕当然知道，打仗岂有不惨的，而且对方还是西夏和吐蕃联手进攻。” 皇上怒道，他觉得孙要是要给自己请功了。 “皇上，臣那日造出来的炸弹，最后可是立下了大功，若非如此，大庆府恐怕就失守了。” 孙要说道。 “朕知道你功劳大，朕不会因为你带兵绕道就责怪你。” 皇上说道，心中气也消了一些，甚至感到有些好笑了，这个孙要果然是在给自己请功，不过他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在自己面前请功，皇上心里也有一些爽的。 “还有那鹤无双，若不是他，那些炸弹也不可能爆炸。” 孙要神色又露出一个感伤来，和鹤无双见面次数不多，但是这却是一个让人尊敬的老人。 “朕已经通告天下了，大宋百姓，永不忘他。” 皇上点头说道。 “皇上，但是那炸弹，只能起到奇效，却不能在守城之中用出，否则那炸弹就会炸伤城楼，局面就会更可怕，所以，臣才请皇上准许臣辞官，臣想要研发出更有作用的武器出来。” 孙要说道。 “什么？你是真的想要辞官？” 皇上不可思议的看着孙要，他今天居然是说的心里话？真的想离开？ “是的，皇上，贪官杀不尽，而且现在也不是杀贪官的时候，西夏和吐蕃定然不会放弃，还会再来，还有那金国，大辽，若是他们一起攻打我大宋，都要分一杯羹，瓜分了我大宋，我大宋如何抵挡？” 孙要问道，他在皇上面前说瓜分大宋，有些大逆不道，但是皇上并没有在乎，因为孙要说的是事实，皇上也不是狂妄自大的人。 皇上此时听了孙要的话，也是心中隐隐有了一些不安，若真是那样，大宋根本抵挡不了，直接投降算了。 “还有蒙古，皇上，蒙古不能不防啊。” 孙要说道，他最担心的，还是蒙古部落。 “那群草原蛮子，被金国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怎么？他们也敢对我大宋有想法？” 皇上路问道，你一个差点被灭了的草原蛮子，也敢对大宋有想法，其余国家至少有些实力，但是说道蒙古，皇上有些是可忍孰不可忍了，真当大宋是软柿子，谁都能来捏一把吗？ “皇上，蒙古想要和我们一起灭了金国，甚至想要借道独自去灭了金国，你认为蒙古真的毫无还手之力吗？” 孙要问道，孙要此时甚至都在猜想蒙古可能都有了火炮这种东西了，只是还没有大规模拥有或者暂时还没有研发完整。 “这么说来，我们已经是四面楚歌了？” 皇上问道。 “其实五十年前，我们大宋，就已经是四面楚歌了，朝廷还有派系斗争，民间也还有‘斩天会’为害啊，皇上。” 孙要说道。 “想不到如今，局势竟然危机成这样了。” 皇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朝廷确实是在争斗不休，民间却是有反贼作乱内忧而外患啊。 “所以，皇上，臣只有把更强大的武器做出来，才能保我大宋一旦开战，便能立于不败之地啊。” 孙要说道。 “朕明白了。” 皇上点头说道。 “皇上同意臣辞官了？” 孙要面露喜色，开口问道。 “朕什么时候同意你辞官了？” 皇上反问道。 “你要研制你说的什么武器，朕同意就是，孙爱卿，朕相信你，因为朕，觉得你总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皇上说道，孙要哪里不一样，皇上也没有说出来，但真要去感觉，就会发现孙要，哪里都和其他人不一样，只是皇上不知道，孙要本来就不是这个时候的人。 “皇上，臣若担任八府巡抚，那？” 孙要问道，他担任八府巡抚，是代天巡查，自然不能在一个地方久留。 “你继续担任你的八府巡抚，不过目前，你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你说的武器弄出来，你是想要在潭州府搞这些东西？” 皇上问道。 “皇上英明。” 孙要说道，他是准备在潭州府搞这些东西，毕竟潭州府还是有鲁通军队的，那洞庭湖，更是有着天下少有的水师。 “恩，朕让你休假一年，在家反思自己带着军队到处乱跑的罪过如何？” 皇上开口问道。 “多谢皇上。” 孙要大喜，一年时间，也差不多足够了。 “明天你不必上朝了，明天之后，你就去那潭州府。” 皇上挥了挥手说道。 “微臣告退。” 孙要笑着走了出来，一身的轻松，他还真怕说服不了皇上，不给他充足的时间专门安心研发武器。 当晚，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贵妃娘娘胡小婷，因为上错了点心，惹的皇上不开心，被打入了冷宫之中。 当晚，深宫中也发生了一件不为人知的大事，太上皇秘密召见自己下边一派进入深宫，梁国柱等人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第二天早朝，不见孙要，不过百官却是一致反对孙要辞官之说，只有那胡连奇一脸难看的没有开口，这让皇上诧异不已，怎么自己把胡贵妃打入冷宫，这杀鸡儆猴的效果就这么明显？ 最终皇上也拗不过百官，只得同意暂时不罢免孙要的官职，也不同意孙要辞官的说法，给孙要放了一年的长假，让他在潭州府闭门思过。 至于为何是在潭州府，而不是不在京城孙要的府邸之中，百官谁也没有去提，谁也没有去问。 只要不在京城不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孙要他爱在哪儿在哪儿，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京城了。 胡连奇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女儿都被打入冷宫了，这直接说明了他胡连奇在皇上心中，一点儿地位都没有，就在胡连奇想要投到太上皇一派的时候，京城太上皇一派的官员，却没有一个人肯见他。 吃够了闭门羹的胡连奇总督，终于被“斩天会”找上来了。 第428章 一筹莫展 第428章一筹莫展 饶州府，孙要带着那告状的钱一肖，还有龚瑞三人第二天晚上关闭城门前便到了，饶州知府李坤李大人，在孙要到了府衙门外才知道孙要来了，暗骂一声城门的提刑司都是饭桶，便慌忙跑了出来。 “孙大人，下官饶州知府，拜见孙大人。” 李知府躬身说道。 “这个钱一肖，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孙要径直走到府衙内，坐在主位上对着李知府冷冷的问道。 “孙大人莫怪，这案子，下官也是一筹莫展，实在无奈之下，才让钱一肖来找到孙大人这里。” 李知府回答道。 “哼，身为地方父母官，竟然把事情都推到本府头上，要你何用？” 孙要喝问道。 李知府吓了一跳，哆嗦着身子完全不敢开口，他这事情做的，确实在哪里都说不过去。 “不过李知府倒是非同寻常啊，办不了案子，倒也勇于开口承认自己能力不行，本府佩服。” 孙要说道，李知府知道孙要这是在讥讽他，他更不敢开口了。 “人家知府见到本府都是有多远躲多远，李知府果然不同，竟然让人跑那么远来把本府请过来。” 孙要见李知府不说话，有些无趣，便继续讥讽他。 “孙大人，世人都说孙大人聪明才智，远超常人，下官境内出了如此疯狂的案子，下官自然是想要请孙大人来帮帮忙了。” 李知府终于开口说话了，漂亮话，他还是会说的，孙要也没有叫李知府把政绩拿出来看，一来陈阳不在，他也不想去看那些麻烦的东西。 二来，这李知府既然敢把他孙要请来，那必然是做好准备工作的，即便有些瑕疵的伪造，孙要知道自己估计也是看不出来的。 “胡连奇胡总督，他为何不管这事儿？是不是要本府参他一本才是？” 孙要突然又说道。 “孙大人，胡总督也说这方面不如孙大人，所以才让下官来请孙大人的，毕竟杀人凶手现在还是逍遥法外，所以还请孙大人相助，早日给死者伸冤。” 李知府急忙回答道，这事情说开了，牵扯就有些大了，真要出事儿，他一个知府，肯定是最先完蛋的，而且总督本来就是主管军务，孙要只巡查天下冤屈，这事情，理应孙要来管，只是李知府不敢说出来。 “哼，他倒是乐得清闲。” 孙要冷哼，李知府又紧闭嘴巴了，谁不知道胡连奇的外甥都被你杀了？这次他李知府也是得了胡总督的授意，才叫孙要来的，所以李知府觉得自己才是最难受的那一个。 “李知府，钱一肖家中的死者，尸首何在？” 孙要不再多问这些事情了，既然他决定来了，那就一定要管的。 “尸首？孙大人，早已经下葬半个月了。” 李知府回答道，这案子是大半个月之前发生的，这尸首岂能等到今天？ “那仵作怎么检验的？” 孙要问道，他也知道现在不可能还有尸首等他验，即便是验也验不了什么出来，都知道是他杀，那么就算中毒也是和刀杀没什么区别的了。 “死者一共四人，都是一刀封喉，发生时间是在夜间。” 李知府说道。 “看来是人睡着了，摸进去杀的人了？” 孙要问道。 “正是如此，否则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四个人都一刀封喉了？夜里，左邻右舍可是都没有听到过什么动静儿的。” 李知府说道。 “哼，你说没有就没有？” 高路忍不了了，四个普通人，他也有办法瞬间秒杀的，毕竟人要喊出来，还是需要有那么一瞬间的反应时间的。 “这？这个？” 李知府尴尬不已，这话，摆明了是在怼他。 “高大哥，不得扰乱公堂。” 孙要开口说道，化解了李知府的尬尴。 “是，大人。” 高路恭敬的回答了一句，便移开了盯着李知府的目光，他们都知道这一趟，多半是那胡连奇没有安好心，这李知府，肯定也是胡连奇的帮凶，所以对这李知府也没有好脸色。 “钱一肖，那晚你说你在谢员外的府上，没有来得及回去？” 孙要突然问道。 “是啊，小民那天帮谢员外做工，所以没有回去，因此才逃过一劫。” 钱一肖回答道，这事情，不是路上说过了吗？ “你平常都回去了吗？” 孙要又问道。 “孙大人，平常小民也偶尔不回去，谢员外的府邸，有时候小人帮工晚了就睡在下人的房中。” 钱一肖继续回答道，后面这个问题，孙要倒是一直没有问过。 “钱一肖，为何你家被灭门的时候，偏偏你就没有回去？” 孙要突然厉声问道。 “大人，这，这话是何意啊？” 钱一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孙要，孙大人这话，岂不是在怀疑他是凶手？死去的人可是他的父母和妻儿。 外面围观的百姓也纷纷露出不相信的表情，窃窃私语起来。 别说外面的百姓不相信，就是公堂之上见惯了各种案子的差役捕快都头，都是完全不相信的，当然，孙要自己也不相信。 “这话，自然就是话里的意思，那晚为何你就没有回去？” 孙要问道。 “大人，那晚却是忙的太晚了啊。” 钱一肖说道。 “传谢员外。” 孙要对着李知府喊道，李知府无奈的对着他的都头使了个眼色，这孙大人，是把他当差役了。 很快，谢知府跟着这都头来了，这是一个年纪颇大的员外，估计也快花甲年纪了，一头白发，不过身子骨倒是非常硬朗，想来平时生活过的蛮是滋润。 “小人见过孙大人。” 谢员外站在那躬身行了一礼。 “这人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 孙要问道。 “案发之日，小人白天便知道了，这钱一肖，说来也是可怜啊。” 谢员外在路上就听见都头说了刚刚的事情，他是绝对不相信钱一肖会是凶手的，所以这是在帮钱一肖说话了。 “你府上，还有那些帮工？” 孙要问道。 “小人府上除了一些侍女之外，就这钱一肖一个人帮工，小人府上女眷颇多，所以男子小人倒是没有怎么招来，这钱一肖憨厚老实，所以小人便留下他在府上了。” 谢员外回答道。 “这么说来，和你府上的人结仇，倒是可以排除了。” 孙要点头说道。 “小人虽然不敢保证，但是钱一肖在小人府上，确实没有和谁有过争吵。” 谢员外说道，他府上，的确只有钱一肖一个帮工，而且还没有让他住在府上，只是给他留了一个房间，事情多了干的太晚了，才偶尔住着。 这事情，倒是奇怪了，孙要也觉得一筹莫展，在路上，孙要就问了钱一肖，连他这个受害者，都没有怀疑到哪怕一个人是凶手，这让孙要如何去查？ 钱一肖家中，也不富裕，人死之后，家中仅有的那么几两银子也都在，那这凶手到底是图什么呢？ 第429章 又出命案 第429章又出命案 这案子，目前根本就没有一点头绪，孙要决定私下打探一下了，他和赵茂杰二人乔装出了府衙，龚瑞和高路在暗中跟着。 打探了一圈之后，发现这钱家一家老小也从来没有何人结怨，一家生活都全靠钱一肖做帮工和他媳妇儿做针线活养活，钱一肖的父亲倒是经常去钓几条鱼回来贴补生活。 可是那钓鱼也不会得罪人啊，左邻右舍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会杀了那钱一肖全家。 一连三天，案子都没有丝毫进展，不光没有目击证人，就连钱一肖自个儿，都没有怀疑的对象，这让孙要第一次对案子有了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三天里，钱一肖也回忆过和他有过一点点过节的人，不过最终都被孙要否决了，因为这些人，都不像是杀人凶手。 就在孙要烦闷的时候，李知府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脸惨色的看着孙要。 “李大人，怎么了，竟然如此慌张？” 孙要好奇的问道。 “孙大人，城南米铺，又，又出命案了。” 李知府说道，现在孙要都已经在饶州了，他这个知府自然是要和孙要禀告的，也不存在什么渎职了。 “怎么回事？” 孙要问道，平常一个府一年出个两回命案都算多了，这一个月时间就接连出了两次？难道是连环杀人？ “城南米铺的王掌柜，昨晚没有回家，睡在米铺，还有两个伙计，一起被杀了，下午他家人收到消息说米铺一天都没有开门，便到了店铺找到，这才发现人已经被害了。” 李知府说道。 “什么人杀的？” 孙要问道。 “不，不知道。” 李知府低着头说道，他只有说不知道，这凶手又不会在那等着人家报官去杀。 “不知道？你没去现场勘察？” 孙要怒问道，他其实是想问李知府有没有线索，难道这李知府把所有事情都推给他孙要来做？ “哦不，下官去了现场才回来告诉孙大人的，那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连脚印下官都没有找到一点痕迹，不过死者的死法倒是和钱家被害的人一模一样。” 李知府急忙说道。 “一刀封喉毙命？” 孙要问道。 “正是，死者身上的伤口，全部都是一刀抹了脖子。” 李知府点头应道。 “走，去那王掌柜的家中询问。” 孙要立即起身，看来这两起案子的凶手，都是同一个人，可就在孙要正要出门的时候，李知府却犹豫起来了。 “怎么了？” 孙要看着李知府的神色问道。 “孙大人，有件事情下官不得不和孙大人明说了。” 李知府说道，随后他屏退了左右差役，不过他当然不敢屏退龚瑞几人。 “孙大人，这次让钱一肖来请孙大人帮他伸冤，完全都是胡总督的意思，下官实在是无奈之举。” 李知府为难的解释道。 “本府知道，那胡连奇总督是想把本府骗到饶州来，找个机会杀了？” 孙要淡淡的说道，这个中原因，他来的时候就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了。 “孙大人都知道？” 李知府面露惊色的问道，现在城中出了这种事情，他也是害怕了，但是他不知道孙要说的居然是，胡连奇总督要杀八府巡抚孙大人。 “你为何告诉本府这些？” 孙要改口问道，他一直以为这李知府和胡连奇是一路人，却不想这李知府居然把胡连奇给出卖了。 “孙大人，下官当官，兢兢业业，从来不敢有任何的胡作非为，这次下官渎职请孙大人来帮忙，也不过是受了上头的命令，下官不敢违抗，但是现在，这案子牵扯越来越多，下官也不得不实话实说了。” 李知府解释道。 “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该办聪明事儿，只要为官不糊涂，李大人，你就无恙，可别忘了这江南西路的道台大人啊。” 孙要说道，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李知府不要偏帮，做好自己分内事，就高枕无忧了，至于他和胡连奇的事情，一个知府最好还是不要插手，否则无恙肯定是难了。 “是，孙大人，下官明白。” 李知府听懂了孙要的意思，连连点头说道，这两边都是一品超级大佬，他一个知府还是不要去站队的好，否则最后若有事情，背锅的就多半是他了。 而且那胡连奇有多狠，李知府也是心知肚明了，连那道台给虔州府知府的事情背锅，都被胡连奇一刀咔嚓了，何况他一个知府？ “走，和本府去那米铺掌柜家中问问情况。” 孙要说道。 “是，是。” 李知府心中放松了下来，孙大人这是招呼他一起去了，说明孙大人并没有责怪他防备他猜忌他了，之前孙大人的行踪，他可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 到了王掌柜的家中，一家老小正在处理后事，那一处偏房里面的屋里，有一个白布搭着全身的尸首，一家人哭哭啼啼的，让孙要听得有些烦躁，但是人家家死人了，就是皇帝来了，也不能不让人家哭。 孙要等人的到来，还是让王掌柜的正妻和两个小妾停止了哭泣，走到孙要面前恭敬的行礼，今天孙要没有乔装出来了，因为李知府也跟着的。 “你们觉得，是谁杀了王掌柜？” 孙要开口问道，一般这种事情，还是要从死者身边的人收集一些线索，否则想要破案，就是无头苍蝇乱窜。 “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啊，替我们老爷报仇啊。” 王掌柜的妻子立刻就跪了下来，对着孙要哭道，其余两个小妾也是跟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们放心，本府一定会替你们老爷报仇，只是那凶手，你们估计会是何人？” 孙要问道。 “大人，那个杀千刀的，大人一定要抓住他啊。” 王掌柜的妻子立刻露出仇恨的表情，对着孙要狠狠的说道。 “谁，那个杀千刀的是谁？” 孙要一听有戏，赶紧开口问道，也跟着人家的说法一起说道。 “大人，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杀了我们老爷。” 王掌柜的妻子，这时候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让孙要呼吸都为之一滞，呆呆的看着王掌柜的妻子，无语至极。 “你们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孙要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大人，谁都有几个关系不好的人，但是要说杀了我们老爷，我们也实在想不出来会是谁这么狠毒。” 王掌柜的妻子说道，她们刚刚也在心中想过是谁杀的人，但是实在是想不出来谁会下杀手。 “你们老爷和谁关系不好？有和谁有过节？” 孙要听了王掌柜妻子的话，开口问道。 “大人，我们老爷可是大善人，平常还京城给穷人赊米，这一点，满城皆知，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会杀我们老爷，实在是该千刀啊。” 王掌柜的妻子有开口谩骂起来，这让孙要好不尴尬，这人的回答，简直就和孙要的问题差了太远。 转头看了看李知府，李知府点了点头。 “这王掌柜，在城中名声的确不错，是个善人，不过和下官却少有往来。” 李知府说道。 孙要明白，这王掌柜既然是大善人，自然不会和官府来往过多，而且官府也必然不敢欺负他，先不说差役会不会佩服王掌柜，只要官府就是李知府欺负了王掌柜，那这李知府的，就必然会成百姓口中的贪官了，没有哪个官员，愿意去背这个骂名。 第430章 吴志林 第430章吴志林 “你们家老爷，是个善人这不假，但是有没有平时和其他人有什么过节呢？或者是说有生意上的冲突呢？” 孙要开口问道，谁也不能做到百分百让人喜欢，有过节也是人之常情。 “倒是有一个，城北米铺的吴志林，和我们老爷有过冲突。” 王掌柜的妻子开口说道。 “吴志林？同行？” 孙要疑惑道，同行是冤家，这一点，倒是没有错。 “不错，大人，那吴志林势力极大，城中三面米铺都是他的，就剩下我们城南了，他也找过我们老爷，不过被我们老爷拒绝合作了。” 王掌柜的妻子说道。 “你这可不本府说糊涂了，都是卖米的，他找你们老爷合作什么？难道他不能在你们米铺的对面开米铺吗？” 孙要奇怪的问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那吴志林他的米，来的便宜，所以想让我们老爷和他一起卖米，最主要的是，让我们老爷不要赊米给穷人，他就用原价帮我们老爷进货。” 王掌柜的妻子说道。 孙要明白了，这主要是不想让王掌柜赊米给穷人，那吴志林估计还在做一些其他的勾当，若是百姓人人都有了吃的，对他们私下的勾当，就会有很大的影响。 “如果本府没有猜错的话，那吴志林还在私下放高利贷？恩，也就是当铺。” 孙要转头对着李知府问道。 “大人，下官也没有听说吴志林有做其他的啊？不过城中却是有当铺，一共有六家，都是练家开的。” 李知府说道，开当铺也不犯法。 “怎么又出了个练家？” 孙要有些烦躁的说道，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不管谁开的当铺，这王掌柜赊米给穷人，就一定会对当铺造成极大的影响，这么一来，本府到是有了方向了。” 孙要低声自语道。 这当铺最主要的客源来自哪里？还不是来自穷人，自古当铺一般就是吸穷人的血，这当铺也几乎都干着放债的事情，若是穷人借了钱还不上，那就只有拿女儿或者一辈子做苦力了。 自古当铺多害人啊，若是穷人都有了吃的，谁还去当铺被吸血呢？所以孙要决定去找那吴志林先了解一下情况。 “走，咱们回去。” 孙要对着王掌柜说道，走了没两步，孙要又转身回去，给那王掌柜的妻子留下了三锭银子，给那王掌柜做白事的礼钱，孙要也是知道这种钱要给单数的。 “合作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孙要悄悄问道。 “前年。” 王掌柜的正妻接过银子，顺口说道。 孙要听了之后，没有在开口，直接就转身走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王掌柜的妻子不住的感谢道，她这也是头一回见当官的给老百姓送钱。 回了府衙后，孙要没有让李知府跟着，而是和龚瑞三人换了便服后，去了城北。 这吴志林的米铺，竟然比那王掌柜的米铺大了两倍不止，米铺外面都摆满了米，有五六个伙计在门口经营着。 孙要径直走了进去，看到那一身穿着气派的吴志林，气就不打一处来，主要是和王掌柜的对比，让孙要产生了对吴志林的厌恶之情。 “吴掌柜，生意兴隆啊。” 孙要冷笑道。 “你是？” 吴志林好奇的看着孙要，他的眼力也看出面前这四人，不像是来买米的，来买米的人岂会穿的和他一样体面？这种人家买米，怎么也是家丁工人来买才对。 “城南的王掌柜归了天，以后这饶州城，可就只有一个做大米买卖的掌柜了，那银子，更是哗啦啦的来啊。” 孙要说道。 “你是何人？想要做什么？” 吴志林脸色冷了下来，对着孙要喝道，他周围的伙计也都围了过来。 “哼，吴掌柜的伙计个个都是五大三粗啊，好威风啊。” 孙要冷哼一声说道，他现在想的是，哪怕这个吴志林没有犯事儿，他也要想办法把吴志林搞掉了，就凭他那句不要给穷人赊米，孙要就知道以后没了王掌柜，这城内的穷人，指不定会有多惨呢，米价涨价，那是肯定的。 “我这里的伙计，自然个个都是身强力壮，你来这里，休要摆什么威风。” 吴志林说道，孙要他不认得，所以他倒是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开口恐吓道。 毕竟城内现在可是来了个大人物，吴志林也拿捏不准面前这几个生面孔是什么来头，万一是孙大人的人，他可就惨了，所以吴志林只是开口恐吓。 不是吴志林没有去想面前的人是不是孙大人，那个朝廷一品大官会带三个人来他的米铺？吴志林是压根儿就没有想过面前的人是孙大人。 “我自然不是来摆威风的，我问你，你是如何害死那王掌柜的？” 孙要问道。 吴志林听了这话，倒是没有发火了，他觉得自己猜测果然没错，这几人，恐怕还真是孙大人派来暗中调查的。 “那王掌柜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吴志林反问道。 “王掌柜的家人可说了，你和王掌柜有过节。” 孙要说道。 龚瑞在一旁有些好奇，他也见过许多次审案了，这孙大人怎么一上来就直接问人是不是面前这个吴志林害死的呢？哪怕是，也只会弄巧成拙？ “我和他有什么过节？” 吴志林开口问道。 “你想和他合作，被他拒绝了，因此你怀恨在心，是不是？” 孙要淡淡的问道。 “这都是前年的事情了，我怎么会现在报复他？而且他那城南，也都是穷人居多，我和他合作，也没有任何意义。“ 吴志林说道，这时间，倒是和王掌柜的妻子说的一样。 “没有意义？没有意义你去找他合作？” 孙要怒喝道，这家伙，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简直是满嘴胡言。 “呃，这个，这个事情有些其他原因。” 吴志林面露尴尬的说道，这没有意义，自己还找他合作，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什么原因？” 孙要继续问道。 “关你何事？” 吴志林突然看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的态度忽然变了，变得也不怕面前这几人了。 第433章 五十大板 第433章五十大板 练苟平这下被打蒙了，这可是在府衙门口，直接殴打他？这孙大人一点都不讲究吗？还有那孙大人还没有开口说话呢，你一个属下凭什么打我？ 练苟平真想狠声大骂，你这属下怎么当的？你就一点儿不顾及你家大人的名声吗？ “带进去。” 只听见孙要淡淡的说道，然后朝着府衙里面走去。 李知府见孙要没有责问自己的意思，心也放宽了许多，让差役把练苟平压住，带了进去，至于练苟平这几个手下，也倒霉的被押了进去。 许多百姓也跟了进来，天下都知道孙大人审案最是公道，历来都是公开审理，所以外面围观的百姓也跟了进来，差役们倒也没有阻拦。 “练苟平，说，为何要害死王掌柜？” 孙要坐在主位上后，看着那被差役押着跪在地上的练苟平问道。 “小人没有杀死王掌柜，孙大人，你污蔑我。” 练苟平气的大声喊道，这孙要压根儿就不提证据，直接一口咬定了他杀了王掌柜，他如何能不气？ “混账，谁污蔑你？你还敢污蔑孙大人？” 赵茂杰上前一定，竖着双眉看着练苟平大喝道，他这种曾经的江湖人，对于练苟平这种当铺掌柜，厌恶不必孙要少，毕竟赵茂杰对这其中的勾当知道的是一清二楚，陕西路合川府的刘明，赵茂杰不就是找过不只一次麻烦吗。 练苟平看到赵茂杰踏前一步，缩了缩脖子，心中有些惊恐不安，生怕自己再挨打。 “那吴志林都招了，你找人杀了王掌柜，你为何还不认？” 孙要问道，他其实一点儿都不知道事情经过，也只是怀疑这个练苟平，因为王掌柜毕竟断了练苟平的财路，所以孙要觉得这个练苟平的嫌疑最大，连王掌柜的家人都怀疑的只有他。 而那练苟平刚刚说了，他有不在场的证据，所以孙要现在才说他找人杀了王掌柜，想要诈一诈他。 这话让练苟平心中瞬间波澜起伏，骇然不已，吴志林说的？先不说吴志林怎么说的，现在练苟平只是在心中思考吴志林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承认是？来啊，打他五十大板。” 孙要说道。 “啪。” “动手。” 孙要说完又拍了拍惊堂木，对着堂下喝道，龚瑞几人倒是好奇不已，这孙大人居然头一回没有证据就用刑？孙大人何时会严刑逼供了？他们几人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事儿，完全就没有证据。 很快，公堂之上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打板子的人是高路，他在宫内经常见到人挨板子，也知道打板子怎么打能让人最痛却不伤了人的性命。 内堂的吴志林，在暗中看着心惊肉跳，这孙大人全部怪给自己？自己什么时候说了这些话了？不过现在，他可不敢出来解释，哪怕没有人在旁边看着他。 别看吴志林他们平时作威作福，威胁这个强迫那个，一品大官面前，他们还是知道，自己简直就是连个屁都不如的。 “孙大人，你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练苟平被打的受不了了，开口大声喝喊道，比起这打板子来说，两个耳光简直就是太能接受了。 “本府屈打你？就算王掌柜的死和你没关系，本府在这公堂之上把你打死了，本府也不算屈打你。” 孙要说道。 这话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不是凶手，打死了都不算屈打？这话可就让人听不懂了，不过很快他们全部都反应过来了。 “本府奉劝你还是早点招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纸是保不住火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招了还能少受这皮肉之苦。” 孙要继续说道。 “孙大人，你冤枉我，原来你就是这样办案的？” 练苟平不死心的继续喊道，他口咬定孙要冤枉他，他就不信孙要真敢冤杀了他。 “练掌柜啊，你是真的不了解本府，若是你了解的话，刚刚就应该招了。” 孙要摇头说道，示意高路继续打完，因为高路刚刚再练苟平叫冤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下，高路打的更狠了，刚刚这练苟平居然还在那样说，这下每一板子下来，练苟平都是忍不住的哀嚎，平常养尊处优惯了的练苟平，如何经的起这样的痛苦，五十大板子打完，就算现在放了他，他三个月怕是也下不得床了。 “你刚刚说本府冤枉你？那本府就给你证据，外面的乡亲，有被这练苟平欺负过的，又被这练苟平压榨过的，都可以来告，本府替你们伸冤，帮你们要回曾经被他坑走的财物。” 孙要大声说道。 “有冤只管来报，被欺负了只管来和本府说，官府重重有赏，对不对，李大人？” 孙要说完之后，又对着李知府说道。 “对，对，孙大人说的是，各位有冤尽管来告就是，官府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 李知府急忙说道，他在孙要说出那句话后，就知道肯定有人会来告状了，这练苟平是什么人他岂能不知？此时若不紧紧跟在孙大人后面，待得日后问责起来，孙大人必然不会轻易饶了他。 这下百姓见孙大人和自己的父母官都点头了，也不怕了，马上就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大人，小人去年播种的时候，借了这练掌柜二两银子，说好秋收还二两银子加三百文钱的利钱，可到了秋收却被这练掌柜强行要去四两银子，翻了个翻。” 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对着孙要说道。 “为何要了你四两银子？” 孙要皱眉问道。 “还钱的时候，练掌柜才说，是每个月三百文钱的利钱，这不是坑人吗？小人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等于全部都赔给了练掌柜，求孙大人给小人做主啊。” 这中年人继续说道。 “练苟平，这事情，怎么讲？” 孙要问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当时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岂能现在来告？” 练苟平躺在地上半爬起来说道。 李知府看着孙要没有说话，这事情，官府的确不好过问，毕竟那欠条写着的，只不过被这练掌柜玩了个文字手段而已。 也不知道孙大人会怎么办，若是第一个人告状都办不了，后面肯定就不会有人站出来了，这事情，李知府在想，如果是自己的话，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 第434章 让人告状 第434章让人告状 “欠债还钱，确实是天经地义，但是你借二两银子，让人家还四两银子，也叫天经地义吗？” 孙要看着练苟平问道。 “孙大人，做生意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不愿意可以不借啊，哪儿有借了之后还钱了又来告状的？” 练苟平反问道。 “大人，当时是说好的，一共只还三百文钱的利钱，后来他要小人还四两银子。” 这中年人急忙辩解道，不过不管咋说，好像都是他自己不占理。 “欠条当时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你岂能现在告我？当时你怎么不告知府大人呢？” 练苟平好像能把这些百姓吃的死死的一样，对着这中年人喝问道，中年人果然一脸难看，不再说话了。 “练掌柜，原来你平时就是这么坑人的？” 孙要摇头问道。 “孙大人，这是生意。” 练苟平说道。 “看来你还是不认罪是？” 孙要继续问道，这个时候，放高利贷确实不犯法，甚至连官府和大臣们也都纷纷插足高利贷行业，这让高利贷几乎渗透到了全国的每一个地方，哪怕是后来的宰相文天祥，都把自己的金碗抵押给了当铺。 “小人何罪？” 练苟平此时心中稍安了，只要自己不承认，就算有人告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龚护卫，给他二两银子。” 孙要对着龚瑞说道。 “你被坑的银子，本府先给你垫上，你去外面告诉全城百姓，若是被这练掌柜的当铺或者其他地方坑过的，欺负过的，都只管来告，本府一律处理。” 待得龚瑞递过去二两银子后，孙要对着这中年人说道。 这中年人如同在梦里一样看着这二两银子，孙大人给自己的？他可是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多谢孙大人，多谢孙大人。” 这中年人连连磕头，然后感激涕零的跑了出去。 这时候，衙门外面的人一阵骚动，也有好几个人跑了出去，孙要都看在眼里，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人来告状了，到时候，哪怕全部都是高利贷这种不是罪名的事情，孙要都能用民愤的借口，把练苟平处理了。 李知府暗暗佩服，他刚刚一直想看孙要怎么处理这事情，没有想到这么简单，这孙大人是有多爱民，才肯把自己的银子给百姓？换着李知府是绝对做不到的，别说做不到，连想都想不到，不然他刚刚也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练苟平心中又开始慌乱了，孙要这一手，别说会有很多人来告状，哪怕就是没有被他欺负过的人，稍微奸诈一点的，都要来告状，因为告状就有钱拿。 就在孙要以为等会就有人来告状的时候，人群中又走出一个人来，这是一个年轻人，十八九岁的年纪，这穿着打扮和那气质，孙要一看就知道是曾经最喜欢找来帮忙的那种“闲汉”了。 “孙大人，小人也有冤屈。” 这人跪了下你，对着孙要贼眉鼠眼的说道。 “你说。” 孙要看的好笑，这种人，多半就是那没有冤屈的，想出来骗几个银子花花，不过这人，现在出来的倒是时候，所以孙要也准备赏他几个子儿了。 “小人在城外有两亩地，被这练掌柜强占了去。” 这人说道。 原来是要地啊，这种闲汉，一般都是没有田地的那种，孙要好笑的看着这家伙，心还真黑啊，按市场价，一次就要人家六十两银子。 “胡说八道，老子在城外，一亩地都没有。” 练苟平大怒，刚刚才在想可能有奸诈的人来诬告他，现在马上就出来了，谁不知道他在城内开当铺，要土地来干嘛？ “小人那二亩良田抵押给了他，最后去赎回的时候，他却非要小人多给一亩地的银子，一共要了小人九十两银子。” 这闲汉立刻改口说道。 “他可有打你？” 孙要掏出银子后，并没有马上给他，而是开口问道。 “打了，打了，他派人殴打小人，还说不给小人银子，就要杀了小人。” 这闲汉看到银子，眼睛都亮了，孙要给他说法，他立刻就接上来了。 练苟平气的怒发冲冠，你连借贷的规矩都不懂，就来告我？ “就算你有二亩地做抵押，我岂会给你借六十两银子？” 练苟平身子居然都要坐直了，对着这闲汉怒问道，他气的已经忘记了屁股上的疼痛了。 “奇了怪了，我又没说你借给我六十两银子，我是说你借给我四十五两，完了也和刚刚那大叔一样，要我还双倍。” 这闲汉不急不躁的说道，真是说起谎来一点都不心虚。 “你，你刚刚还说我多要你一亩地的银子。” 练苟平怒道。 “是一亩地啊，两亩地就要六十两了，你四十五两银子可不是要了我一亩地吗？” 这闲汉继续说道，孙要看的好笑不已，这种人，却是机灵，不然也不会无所事事不被饿死了。 “李知府，去官府账房支四十五两银子给他，堂上押司文案开始记录，每个人来告状的全部记录下来，本府可不想杀了恶霸之后还被人说是冤杀的。” 孙要大声说道，练苟平心中一寒，孙大人这是真的要弄死他？ “孙大人，这？” 李知府有些犹豫了，这府衙的钱，都要上交国库都要上报用处的。 “等查抄了练苟平的家后，如数补上。” 孙要说道。 “是，大人。” 李知府放心了，让人取了四十五两银子给那闲汉。 这闲汉拿着银子欢天喜地的去了，不过临出门的时候被孙要叫住了。 “拿去买块地，好好讨个老婆生活，若是你敢胡搞，本府早晚会找上你的。” 孙要说道。 “大人知道小人心中所想，小人不敢胡来。” 这闲汉心中吓了一跳，孙大人知道他是冒充的？否则岂会安排自己以后的生活？收了了笑容，这闲汉恭恭敬敬的走了出去，出去后，就到处宣传，让人们都去告练苟平。 他不宣传也没办法，孙大人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要是练苟平不死，死的可就是他了，虽然这种人一般都只顾着自己眼前利益，但是利益到手后，善后的事情还是也要做的。 练苟平听到孙要已经收了，抄他的家，知道自己这关过不去了，毕竟银子都送了出去，就算最后自己还是无罪，也必须死了，官府的银子谁来填补？ 孙大人是不可能自己填补的，也没人敢让他填补，李知府又是奉命行事，也没人会让他填补，给了老百姓再让老百姓还回来？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所以最后，只有他练苟平来填补了。 练苟平想通这一点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练掌柜，你若还是不招，等会有一个人告你，落实了你的罪名之后，本府就送你五十大板，十个人告你罪名成立，本府就送你五百大板，把你打个半死或者直接取了你的狗命。 本府说话，向来说一不二，你信还是不信？” 孙要看到练苟平的表情，知道这人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便再次开口质问道。 第435章 太平安了 第435章太平安了 “孙大人，你要我招什么？” 练苟平开口问道。 “王掌柜的死，是不是干的？” 孙要问道。 “是。” 练苟平低垂着头颅承认了，不承认没办法，不承认自己之前做下的那么多事情，也跑不掉了。 孙大人刚刚都说的那么决绝，一个人告，五十大板，练苟平可不相信孙要会在这大堂之上，众人面前说出来的话不作数。 练苟平这一承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感到一阵意外，那王掌柜居然真的是被练苟平杀的？ “王掌柜这样的善人，你这畜生竟然杀了他？” “孙大人，小民要告这畜生，小民刚刚本来不想多事，想着之前的亏吃一次就算了，不想这畜生竟然杀了王活佛。” “孙大人，你要替王掌柜伸冤啊。” 门外的百姓，顿时群情激愤起来，纷纷破口大骂，他们中不少人都是受了王掌柜帮助的，在王掌柜那里赊米，不知道救了多少人，至少可以不用去借高利贷甚至不用被饿死了。 因为去练苟平那儿借高利贷，一般人没有抵押还是借不到的。 “啪！” “你不是说你那天不在现场吗？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给本府从实招来。” 孙要使劲儿一拍惊堂木，对着练苟平问道。 “是小人请的杀手，将那王掌柜杀死的。” 练苟平绝望的说道。 “那杀手又是谁？” 孙要继续问道。 “是吴志林，吴志林介绍给我认识的。” 练苟平说道。 “大人，不关我的事儿啊，我不知道什么杀手。” 在后堂的吴志林，见练苟平胡乱咬人，急忙跑了出来对着孙要叫道。 “练掌柜，我什么时候给你介绍了杀手？” 吴志林愤怒的对着练苟平问道，我都没有出卖你，你还出卖我了？吴志林只觉得是孙要说的话，让练苟平相信了是自己出卖他的。 “那‘红头鬼’唐刘，不正是你介绍给我认识的？” 练苟平艰难的抬起头来，看着吴志林说道，因为吴志林没有跪下。 “唐刘？他是杀手？” 吴志林面露骇然之色。 “啪！” “跪下。” 孙要大喝一声，吴志林心中慌乱，听到孙要的话，本能的就跪了下去。 “唐刘何在？” 孙要问道。 “他之前装作一个做生意的富户，找到小人后，认识了练掌柜，就一直在练掌柜的府上住下了，大人，小人真不知道那唐刘是凶手啊。” 吴志林赶紧解释道。 “那唐刘，杀了王掌柜第二天，就消失了。” 练苟平见孙要望向自己，开口说道。 “那钱一肖一家，又是谁杀死的？” 孙要继续问道。 “这个和小人无关，小人并不知道。” 练苟平摇头说道。 孙要也相信了练苟平的话，他连找人杀死王掌柜的罪名都认了，也不会在乎这一个罪名了，反正都是死路一条。 看来钱一肖的案子，还另有隐情啊，不过多半也是那唐刘杀的，毕竟杀人手法都一模一样。 想要弄清楚事实，就必须找到唐刘，但是却没人知道唐刘的身份，去哪儿找出这个人来了？ “李大人，事情都差不多已经清楚了，剩下的事儿，你就自己看着办啊。” 孙要意兴阑珊的站起了身子，对着李知府说道，后面还有很多人会来告状，就交给李知府自己处理。 虽然李知府也知道后面的事情更多，但是他心中还是充满了感激，孙大人这是把功劳在分给他，虽然自己管辖之地居然如此奸恶之人，但是自己审问也算是自己把这么奸恶之人处理了，也算是有些功劳了。 孙要和龚瑞三人走到了后院，那钱一肖很快也闻讯赶来了，得知凶手是谁之后，对孙要也是感激不尽，凶手跑了是很正常的事情，官府也会继续抓捕，能查出凶手是谁，就已经很不错了。 孙要给了钱一肖十两银子，毕竟凶手并没有真正落网，所以孙要还是决定给他十两银子让他过生活去，但是钱一肖打死不肯收下，哪儿有孙大人帮自己查出了凶手，还要孙大人给自己钱的。 孙要最终还是硬塞给了钱一肖，毕竟这点银子对孙要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孙要一不买名贵物品，二来也不去烟花之地风流快活，银子孙要还真没有一个用处。 天已经渐渐寒冷了，孙要坐在马车上，出了饶州府，朝着潭州府回去，龚瑞等人非常好奇，大人这就走了？虽然那练苟平被李知府宣判砍头，那吴志林也被关押查没了家产，但是杀人的唐刘，还没有归案啊。 吴志林本来是没有什么大罪的，不过孙要只给李知府说了一句，“王掌柜死了，以后吴志林在饶州一家独大，米价若是大涨，老百姓不知道要死多少。” 这句话一出，李知府立刻明白了，给吴志林加了一条帮凶的罪名，查收了家常，判了五年牢狱之罪。 此时孙要一直在马车上，摩擦着自己手中的手枪，龚瑞一人在外面驾车。 高路和赵茂杰也在马车里面，有心想问，又不知道如何问起。 人跑了，总不能让孙大人一直在饶州府内抓凶手？但是好像孙大人一点儿都没有放在心上，这就让他们不明白了，这不是孙大人的作风啊。 “大人，那唐刘？” 赵茂杰还是最先开口了，不过一句话却没有问完。 “唐刘不是总督的人，就是‘斩天会’的人。” 孙要摇头说道。 “什么？大人，你怀疑胡总督？” 高路没有想到赵茂杰问出这么一个答案来了，惊恐的盯着孙要说道。 胡连奇总督可也是皇上一派的人，孙大人这样怀疑胡连奇，岂不是内斗？ 还有胡连奇可是一个总督，他岂会派人杀了自己境内百姓全家？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这要是传了出去，朝廷可都要颜面扫地了。 “本府也希望自己的怀疑，是错误的。” 孙要说道。 “大人，属下能问问大人，你为何会怀疑胡总督吗？” 高路犹豫着问道。 “因为他想杀我。” 孙要简单的回了一句，这让高路和赵茂杰面面相觑，这是什么理由？他想杀你，也不至于杀自己境内百姓一家人。 只是因为他们二人没有孙要想的那么多，孙要这么想，自然也有自己的道理，只是现在回去的路上，孙要非常好奇，为什么把自己叫道饶州府来，自己却一点麻烦都没有遇到？ 难道把自己叫来，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帮忙破案？孙要现在想着想着也有一些糊涂了。 李知府可也是说过的，是胡总督下令让人来请孙要过去饶州的，一开始孙要就准备好了火枪还有他自己的手枪，就是知道这一趟肯定没有那么太平。 可是现在，平安的有些过头了啊，没有遇到刺杀，反而觉得不满意，恐怕也只有现在的孙要才会这么想了。 第439章 悄悄出发 第439章悄悄出发 “皇上让本府怎么做？” 孙要开口问道，他不信皇上没有给他交代。 “皇上说，孙大人若是有空的话，就悄悄进一趟京城，找那贵王爷相谈。” 花玉说道。 “哈哈，笑话，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皇上要见微臣的话，居然还要微臣悄悄进京？这天下到底还是不是皇上的天下了？” 孙要顿时怒气冲天，就因为朝廷两派争斗，害的有大大增强国力的装备不能大规模生产，如今连皇上见个臣子都要偷偷摸摸的了？ “孙大人，莫要生气，属下也只是如实转达皇上的意思。” 花玉见孙要突然发火，慌忙解释道，而且他自己心中也想过，这本来就是一个笑话，皇上让一品大官进京，还要悄悄的不让人发现？这可从何说起？ “本府没有怪你的意思，那戚大人那边，本府倒是要先走一遭了。” 孙要说道。 “孙大人，属下这就去请戚大人。” 花玉连忙答应道。 “还是我自己去，这答应了他的事情，没有办妥，总归是本府自己上门去说的好。” 孙要摇头说道。 当下，孙要就和龚瑞几人去了城里，城里的人谁不知道孙大人？所以也无人阻拦。 “孙大人，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 戚文昭现在对孙要是由衷的佩服，不光是孙要的本事，而且更加佩服孙要的大度。 “戚大人，书房说话，有紧急大事。” 孙要低声说道。 戚文昭会意，立刻和孙要去了书房，这潭州府有知府，戚文昭倒也没有什么公事要忙，真要忙的话，他这个总督和别的总督不太一样，主要还是军务。 龚瑞等人和戚文昭的护卫都守在书房外面，书房里面只有孙要和戚文昭二人，连茶都没有泡上一杯，因为戚文昭看到孙要的神情，就知道有大事，一时半会儿也忘记了待客之道了。 “孙大人，何事这么严肃？” 戚文昭请孙要坐下后，对着孙要问道。 “蒙古不知道是用炮轰还是用那种土炸弹，炸开了金国的乌月营城门，一日不到，就占了乌月营。” 孙要说道。 “什么？蒙古什么时候也有这东西的？” 戚文昭惊慌的问道，这东西若是敌人也有，岂不是说自己一方也有可能遭遇这种东西的攻击？ “朝廷怀疑是本府泄露出去的。” 孙要表情冷淡下来，开口说道。 “不可能。” 戚文昭大叫道，谁泄露出去戚文昭都相信，孙要泄露出去，戚文昭压根儿就不信。 先不说这东西是孙要弄出来的，就说如果是孙要告诉蒙古的方法，那他这样两边都告诉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难道孙大人真的会为了几个银子把国之重器出卖给蒙古？ 孙大人的地位，想弄银子还不简单？随便到一个地方去，不用开口，只需要稍微暗示一下，就有大把的银子送来了。 若是孙大人贪图银子，他就更不可能把这种武器卖给别的国家了，毕竟能保住自己的地位，比几个现成的银子可重要的多了，国家都没有了，孙大人哪里来的地位。 所以戚文昭听了孙要的话，想都没有想，就直接说道三个只，不可能。 “戚大人对本府倒是信任有加啊。” 孙要有些欣慰的说道，这种时候，戚文昭能说这样的话，对孙要来说，心中还是有一丝暖意的。 “孙大人，本官知道孙大人的为人，本官也知道孙大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理由把这东西泄露给蒙古的。” 戚文昭再次说道。 “可是，朝廷中，不信任本府的人，太多了。” 孙要摇头说道，这个时候，朝廷人数的多少，才表现出了重要作用，之前孙要有理有据，对方人多都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这时候，悠悠之口的好处就出现了。 孙要还没法解释，说不是自己泄露出去的，对方人多，解释了也没人相信，难道告诉他们，蒙古本来就有这种方法？若是没有本府，几十年后，大宋就被蒙古灭了？ 若是说出这样的话来，估计就真的没有人会信他了，也没有人敢相信他了。 这是孙要头一回感到头疼的麻烦了，京城生产这东西的，是贵王爷，自然没有人敢去怀疑贵王爷，京城之外生产这东西的就是孙要了，自然也就成了众人唯一能怀疑的对象了。 至于工匠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一来存在感太低了，二来这些工匠也不可能人人都掌握着全部方法，土炸弹虽然对孙要来说，太简单不过了，但是对这个时候的人来说，那还是非常有难度的，否则谁都能捣鼓出这玩意儿来了。 “戚大人，本府今天来此，也是为了知会戚大人一声，那大炮的事情，暂时要耽搁了。” 孙要说道。 “孙大人，那大炮的事情先不说，孙大人如今打算怎么办？” 戚文昭问道，他知道孙要如今的情况后，根本就没有心思在意什么大炮了。 “进京，皇上要我悄悄进京，找贵王爷。” 孙要说道。 “荒唐，皇上见孙大人，还要悄悄的进京？” 戚文昭大怒道，这倒是和孙要的想法一模一样，估计再换一个皇上一派的官员来，都会是这样的想法。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的就是皇上一派。 “皇上都这么说了，本府也只有悄悄进京了。” 孙要说道，主要是进京给皇上吃颗定心丸，因为孙要造出来的东西，蒙古很快就会有了，难免不让人多想，而且孙要还没法解释。 “本督和你一起进京。” 戚文昭想了想，开口说道。 “戚大人，你是一省之总督，岂可擅自进京？” 孙要问道。 “有何不可？本官有要事要见皇上，皇上一定不会点破的。” 戚文昭说道，既然让孙要悄悄进京，戚文昭想的是就混在自己队伍里面的好。 “戚大人莫要节外生枝，皇上只是让本府悄悄进京，戚大人也跟着去了，岂不是让皇上心中也有了怀疑？” 孙要说道，他说的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却是事实。 “哎，孙大人，你一心为国为民，却被朝中宵小各种打压，本官真是替你感到委屈。” 戚文昭长长的一叹，像他这种一省总督，还手握一些兵权，从来不去朝堂，也没人敢来招惹他，只有孙要这种，才会处处受到排挤打压，一个不好，还有杀身之祸。 “这些都是小事情，本府既来之则安之，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孙要笑道，他早就想好了，反正都已经来了，要么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儿，要么死无葬身之地算了，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呢。 戚文昭不明白既来之则安之的意思，不过也没有继续多问。 和戚文昭把事情说清楚了，戚文昭没有责怪的意思，孙要也放心了，毕竟答应人家的事情却没有做到，这不是孙要的行事风格。 回来后，稍作准备，孙要就和龚瑞高路和赵茂杰三人出发了，这一次，陈阳又叫来花玉，让他暗中跟着，花玉上次虽然白跑一趟，但是这次也没有任何的怨言。 第440章 唐刘之死 第440章唐刘之死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只有孙要一辆马车孤独的行驶在这条大路上，赶车的是赵茂杰，此时刚刚路过虔州府的时候，赵茂杰明显感觉到了不对。 因为他看到前面不远处的树上，站着一个人，对，就是站在树干中间的。 “吁！” 赵茂杰大声一声，手上的缰绳扯住了马屁，使两匹拉车的马儿都停了下来。 车内，龚瑞和高路都神情一变，身子也坐直了，他们三人驾车，都不会去鞭打马儿或者发出那阵吁声，赵茂杰这明显是在提醒他们有情况了。 “来者何人？” 赵茂杰开口喝问道，龚瑞把马车门打开一条缝隙，只见马车前面突兀的出现数十人，挡住了去路。 居然这么多人？龚瑞和高路对视一眼，打开车门缓缓的走了出来，手上，提着的自然是那火枪。 “哪条道上的朋友？可否行个方便？” 赵茂杰见对方没有理睬他，继续说道，他想试探一下对方是不是拦路打劫的那种强人。 “在下唐刘，见过车内孙大人了。” 之前站在树上那人，此时已经到了人群正中间，对着孙要的马车说道。 “唐刘？” 孙要在车内听到这个名字，立刻走了出来。 “大人？” 龚瑞见孙要下车，有些担心的喊了一句，孙要对他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孙大人？” 唐刘看到孙要下车，开口问道。 “你们的消息很灵通吗，本府刻意换了一辆普通马车，你们也能认出来？” 孙要问道。 “哈哈，孙大人，你不是说过，我们‘三省五路绿林会’，那是无孔不入的吗？若是连孙大人的行踪都摸不准，怎么能存活到现在呢？” 唐刘笑着说道，他居然也是“斩天会”的人。 “哼，本府从出了军营，一路未曾停留就到了这里，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本府的？估计还等了不少日子了，这大冷天的，滋味儿可好受？” 孙要一下就识破了他的鬼话，你收到消息就来了，你的消息能有我这辆马车快？估计这唐刘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不过孙大人你，还不是一下就被在下诈了出来？” 唐刘不甘示弱，继续口头上占着便宜。 “因为你是本府要抓的罪犯，本府岂能不出来？” 孙要一脸鄙视的说道，这家伙，还真会过嘴瘾。 “哼，孙大人，你不是要抓我吗？我现在在这里，你来抓啊？” 唐刘面色冷了下来，他今天就是来杀孙要的，本来想让孙要临死前被自己羞辱一下，结果反倒自己说不过人家了。 “斩天会”里面盛传孙要是克星，唐刘准备今天杀了孙要，自己也能威风威风，而且他现在也认为孙要死定了，毕竟他这次带来的人，可足足有五十人，而且人人都是好手。 “抓是自然要抓的，本府都没有想到，今天居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是自己投降呢？还是本府动手啊？” 孙要好笑的问道。 “什么？你要我投降？” 唐刘怀疑自己听错了，面前的真是孙大人？这是得了失心疯了？你三个人真能打过我五十号人？何况还有我在，不说打赢你护卫，拖住一个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不错，既然你不投降，那本府先问你几个问题。” 孙要说道。 “啊哈哈，死到临头了，还有问题？今天老子心情好，孙大人，你问。” 唐刘猖狂的大笑道。 孙要的后方，一骑马走到了近前，在远处停着，没有过来，马上那人下了马，然后牵着马朝着旁边林子里面去了，唐刘等人看到了，也没有在意，这种情况，换做谁也不敢过来。 “唐刘，钱一肖的家人，是不是你杀的？” 孙要问道。 “不错，是我杀的。” 唐刘倒也光棍，直接一口承认了。 “你为何要杀他全家？你和钱一肖有什么仇？” 孙要问道。 “没有仇恨就不能杀他吗？孙大人，老子也不怕实话告诉你，那什么狗屁钱一肖，老子根本不认识，就是闲来无事，想要杀几个人过过瘾，哈哈哈哈。” 唐刘疯狂的大笑道。 “你恐怕不是为了杀人过瘾？你是为了把本府引道饶州来？” 孙要问道。 “什么把你引到饶州来？老子就是杀人过瘾。” 唐刘大怒道。 “这么说来，你们‘斩天会’都是一群该千刀的恶魔了？” 孙要盯着唐刘说道。 “孙大人，我们该不该千刀你恐怕看不到了，因为现在，你马上就要下地狱了。“ 唐刘也盯着孙要残忍的笑道。 “本府非常好奇，你们是怎么和胡连奇勾搭上的。” 孙要继续问道。 “孙大人，你都是要死的人了，知道那么多干嘛？” 唐刘并没有反驳孙要的话。 “看来是了。” 孙要点头说道。 “唐兄，和他啰嗦个屁，直接一刀剁了不好吗？” 这时候，唐刘身后一人开口说道，这人的声音里面有些急迫的样子。 孙要顺着这声音看了过去，发现这人眉目清秀，倒是有些像那胡连奇胡总督，孙要想起那胡连奇有一个公子，今年正好二十，难道就是这人？ “胡公子，别来无恙。” 孙要突然开口对着这人叫道。 “你认得我？” 这人诧异的看着孙要问道，随即反应过来了，暗道一声不好。 “唐兄，都怪你，啰嗦个什么，害的本公子暴露了，还不杀了他们？” 胡公子对着唐刘喝骂道，唐刘心中一气，你踏马自己白痴要答应，现在又怪我了？ “砰！” 就在唐刘刚要下命令的时候，一声枪响，唐刘的右边太阳穴直接崩出一团血花，唐刘的身子也那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这一声枪响，让得孙要几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孙要是边说话边慢慢在往前走，他一开始就是准备用自己火枪先杀了唐刘，擒贼先擒王，危机自然解除，不过此时，他却发现有人捷足先登了。 右边树林里，不知何时走出一个人来，孙要看着大喜，居然是花玉跟来了，恐怕陈阳也没有想到，这么快，花玉就立了功劳了。 唐刘带来的人，都没有骑马，此时已经是一阵骚动了，他们觉得面前的孙大人有妖术，难怪被成为克星，居然没有动作，人就死了？还死的这么惨，脑袋都开花了？ “你应该是世上，第一个死在枪下的人了” 孙要看着唐刘的尸体自语道，这可是有名有姓的第一个被枪打死的人了。 “别动，谁动谁死！” 孙要又拿出枪来，对着了人群，喊出来这么一句超前的话来。 “砰！” 又是一声枪响，一个拔出刀来的人，被花玉击倒在地，这一枪打在肚子上面一点儿，这人没有被瞬间杀死，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才缓缓不动了。 这时候，唐刘的人，没有人敢再动了，全部都害怕的盯着孙要，生怕下一次就是自己倒地了。 “龚大哥，拿下他。” 孙要指着胡公子对龚瑞说道。 “砰！” 花玉的枪又响了，那转身就要逃跑的胡公子，大腿上正中一枪，倒在了地上翻滚着，他翻滚之处，“斩天会”的人跟着后退，生怕挨着胡公子害的自己惹祸上身。 龚瑞走过去，轻轻松松把胡公子提了起来，然后带到了孙要面前。 “这些人，恐怕一个都留不得啊。” 孙要突然说道，这让被龚瑞刚压过来的胡公子，心中顿时更加害怕起来。 第441章 皇城司据点 第441章皇城司据点 孙要现在想的是，这些人如果放了，恐怕会去给“斩天会”或者胡总督报信，那自己这路上在江南西路也就危险了。 “大人，你上车。” 龚瑞稍微沉吟了一下，对着孙要说道，意思是让孙要回避一下，看来他也决定杀光了。 不说这些人，他们是“斩天会”的反贼，就说他们敢来想要杀孙大人，这些人龚瑞看来，也是该死，而且还是死不足惜的那种该死。 “哎，算了，龚大哥，你们三人押着他们回荆湖南路，过去不远就是戚大人的地盘儿，那边自然有人接手他们。” 孙要说道，他还是没有那么狠心，直接屠杀五十余人。 “大人，那你呢？” 龚瑞惊讶的看着孙要问道。 “我和高大哥二人前去京城就是了，这一路上，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暗中那些人，多半也在等消息。” 孙要说道。 “就这么说定了，龚大哥，你们回去之后，隔一天让戚大人派人把唐刘的尸体，送到饶州府去，一来给饶州府的百姓有个交代，二来也让他们知道，本府并没有被他们杀了。” 孙要见龚瑞还在犹豫，便开口决定了下来。 龚瑞赵茂杰和花玉三人，倒也足够压这些人回去了，毕竟这些人也都被吓破了胆子，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这些人都站在那一动也不敢动。 高路扯过一些人的衣服，撕成了布条，把胡公子绑了起来，塞进了车里，然后驾着马车朝着京城行去，等出了江南西路的关卡，孙要再暴露自己的身份，胡连奇也没有办法了。 而龚瑞三人，则是押着这群“斩天会”的人，回了荆湖南路，一直到荆湖南路的士兵来帮忙押解，这些人都没有一个敢逃跑的。 “站住，干什么的？” 高路驾着马车要出荆湖南路的时候，果然被关卡的守卫拦了下来，孙要在马车里面掏出手枪，指在胡公子的头上。 胡公子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却本能的不敢乱动，他的嘴巴，也早就被塞了起来。 马车根本就没有被打开，高路丢过去十两银子告诉他们，说是自己小姐要去访亲，那些守卫也很懂事的直接放行了。 “很失望？” 两天时间，孙要终于开口和胡公子说话了。 “孙大人，你要把我带去京城？” 胡公子口中的布条被孙要扯了下来，这里，已经不是江南西路的地盘了。 “不错，带你去京城。” 孙要点头说道。 “你带本公子，呃，你带我去京城干嘛？” 胡公子问道，他腿上的伤，被孙要简单的处理过去了，所以他觉得孙要应该不会杀他。 “你勾结‘斩天会’，你说本府带你去京城干嘛？” 孙要问道。 “孙大人，我父亲是江西南路的总督，你真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胡公子倒也是硬气，到了现在还在扯他老子，并没有开口像孙要求饶。 “你老子都要来杀本府了，你说本府还会在意你老子吗？” 孙要失笑道，这胡公子倒也是搞笑，这个时候了，还在用他老子来威胁自己。 “孙大人，我父亲也是因为你杀了我表兄，才记恨你，其实你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如今我杀你一次，算是扯平了，怎么样？” 胡公子开口问道，如今只有化解这仇恨，对胡公子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胡公子很聪明的做出了这么一个选择。 “我放了你，那你岂不是还倒欠我一个人情了？” 孙要笑着说道。 “是，我杀你，算是扯平，你放了我，我们胡家，欠你一个人情。” 胡公子见孙要有松口的意思，立即点头说道，这个时候，先保住自己才是最正确的，进了京城，那勾结“斩天会”的罪名，可是要诛九族的。 “孙大人，说起来，我父亲和孙大人一样，都是皇上这边的人，应该精诚合作才是，而不应该内斗。” 胡公子见孙要在思考，在犹豫，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 “可是你父亲，却不给本府活路啊。” 孙要摇头说道。 “孙大人，我刚刚说了，我父亲只是一时糊涂，心痛外甥之死罢了，孙大人若是放了我回去，我一定让我父亲不要在记这仇恨了，而且我们还欠下孙大人一个人情，必然会还。” 胡公子说道，他父亲是总督，堂堂总督要还人情，这已经是很重要的承诺了。 “你父亲若是要杀我，我也不会如此记恨他，说不定还真就放了你，毕竟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都是皇上一派的人。” 孙要点头说道。 “孙大人和我父亲，都是自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何必伤了彼此的和气呢？” 胡公子心中稍安，对着孙要继续说道。 “可是你父亲竟然勾结‘斩天会’，这事情，本府只有查个水落石出了。” 孙要语气一变，对着胡公子认真的说道。 “孙大人，是那‘斩天会’的人，找上我父亲的，可不是我父亲去勾结他们啊。” 胡公子急了，连忙解释道。 “他们会找上你父亲？你父亲还和蒙古人认识？” 孙要突然问道。 “蒙古人？什么蒙古人？” 胡公子诧异的说道。 孙要心中有些明白了，看来蒙古的事情，还没有传出来，皇上也没有告诉胡连奇，至于太上皇一派的人，那就更不会告诉胡连奇了。 蒙古有火器的事情，看来和胡连奇也无关了，其实孙要不明白的是，太上皇一派确实没有告诉胡连奇，只不过是有之前太上皇的关系。 “你不知道就算了，等到了京城再说，现在本府可信不过你父亲。” 孙要说完就把胡公子的嘴巴掐着，把那破布给他塞了进去，堵上了他的嘴巴。 等到了京城外面，又是几天时间过去了，孙要这才想起，悄悄进京，他该怎么进去，于是便问高路可有进城的办法，高路果然点头说有办法。 只见高路到了城外一处小庄园，敲门进去之后，很快就有人骑着一匹快马出来了，然后朝着城中飞奔而去，那人明显穿着是皇城司的服装。 “大人，进屋等一会儿。” 高路说道，孙要进屋后，发现屋里居然都是男人，每一个打扮都是种地的农民打扮，不过人人的气质，却和农民不一样。 难怪皇城司这么出名，威名满大宋，这京城之外的农民之中，都有皇城司的探子，而且数量还是这么多。 待得天快暗了，门外停下了一顶轿子，贵王爷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过王爷，王爷你怎么来这里了？就不怕暴露这处据点吗？” 孙要好奇的问道，这地方，孙要知道是皇城司的据点，那贵王爷这么大张旗鼓的来了，难道就不怕暴露吗？ 第442章 公事公办 第442章公事公办 孙要十分好奇，贵王爷如此搞掉行事，那这些皇城司的人，为何还要乔装打扮呢？ “哈哈，孙大人不必如此疑惑，本王可是历来就和老百姓打成一片，难不成和本王接触的老百姓都是皇城司的密探不成？那整个京城都都没有几个百姓啦。” 贵王爷大笑道。 孙要想起来了，贵王爷可还有一个称号，叫做平民王爷，如此的话，那贵王爷去任何地方，都能说的过去了。 “王爷，皇上为何要下官悄悄入京？” 孙要假装不明白的问道。 “孙大人，现在朝中反孙大人的声音，可是一浪高过一浪啊。” 贵王爷摇头说道。 “不知皇上和王爷怎么想？” 孙要问道，贵王爷自然也明白，孙要的担忧，若是皇上和贵王爷他自己都要反孙要，孙要进城那就是送死了。 “皇上自然是相信孙大人的，本王嘛，深信不疑。” 贵王爷说道，他从来对孙要就是深信不疑，哪怕孙要只是个县令的时候，贵王爷就在关注他了。 “既然如此，下官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孙要点头说道。 “但是孙大人还是小心为妙啊，毕竟对方那一派，人多势众，朝廷的很多方面都还被他们把持着。” 贵王爷说道。 “那蒙古是如何有火器的，下官说实话，也并不知道。” 孙要开口说道。 “只是下官有一件事情，却必须告诉贵王爷，江南西路总督胡连奇，勾结‘斩天会’，欲要杀害下官。” 孙要继续说道。 “什么，有这种事？” 贵王爷一听，面色就大变了，胡总督要杀孙大人？胡连奇可是皇上还没有上任就投靠过来的总督，也是昔日皇上身边唯一的一个总督，居然要杀孙大人？ 贵王爷知道，这事情若是孙大人说的属实，皇上自个儿处理起来都非常难办，昔日，皇上手上的外臣势力，除了通州大营就只有江南西路了。 如今胡连奇勾结“斩天会”的话，这无论如何都是皇上不能接受的，也难以处理的。 查办胡连奇，己方实力大损，江南西路总督一职恐怕就不是自己一派的官员担任了，不查办胡连奇，孙大人这性子，岂会善罢甘休？ 孙大人可是把话都赤裸裸的挑明了，胡连奇勾结反贼要杀他。 “孙大人，这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置？” 贵王爷试探着问道，虽然孙要告诉了他这事情的实情，但是决定权明显不在他手上。 “公事公办。” 孙要淡淡的说了四个字，贵王爷一听就知道这要遭啊，公事公办，这种事情怎么公办？一方不死不休？ “孙大人可有十足的证据？” 贵王爷不死心的继续问了一句，希望这事情，中间能有误会，他希望最好就是“斩天会”嫁祸给胡连奇。 “胡连奇的公子，在那儿呆着的。” 孙要指了指那边的高路，高路旁边，正瘫坐着胡公子。 贵王爷不说话了，这胡连奇的儿子都被孙大人抓了，这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必然是不死不休了。 “孙大人今晚在这里住着，明日本王再来接孙大人进城如何？” 贵王爷问道。 “下官一切听从王爷的安排。” 孙要点头应道。 “那这胡公子，可否交给本王回去审讯一下？” 贵王爷面露尴尬之色的说道。 “王爷请便就是。” 孙要没有考虑，直接答应了贵王爷的要求，一来贵王爷自然有办法审问出想要的结果，二来他也要和皇上商议，所以才叫自己第二天再进皇宫。 哪儿有让人悄悄进京后，不第一时间去办正事儿，反而要等一天的说法呢，所以孙要自然明白贵王爷想要干嘛，这队伍本来就是来接自己的，不过现在变成了来接胡公子了。 贵王爷吩咐那些皇城司的人，好生招待孙大人后，带着胡公子走了。 孙要把这胡公子丢给贵王爷后，自己倒也乐得轻松，高路和那皇城司的人也有熟悉的，很快大家就熟络起来，孙要也没有一点儿大官的架子，这让皇城司的人极为佩服。 “孙大人手上这火枪，怎么这么短？” 一个农民打扮的皇城司人，开口问出了一开始他就想要问的问题，只不过现在才敢询问。 “这个其实和那火枪差不多，只不过威力没有那么大，射程也没有那么远，无非就是本府把他卸短了，方便携带。” 孙要解释道，只不过有些原理，他没有去细说。 “怎么？你见过这火枪？” 孙要见这人点头，开口问道。 “孙大人，属下在兵工厂换防过一些日子，咱们皇城司的人，都有机会练一下这东西，不过说真的，这东西居然比弓箭的难度还要大。” 这人说道，高路也不由得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人说的话。 因为高路在孙要面前自称属下，他们的职位实际上比孙要还要低，所以也都自称起属下来。 “那是因为你们习惯了用弓箭，其实这东西，还是要熟能生巧，和弓箭一样的道理，本府反而觉得这东西比工匠难度小的多，因为这东西上面是有准头的。” 孙要说道，主要是他们没有经常摸这东西，所以用上去感到非常的陌生，才会觉得难度这么大。 “孙大人说的，也有道理，我刚开始练习弓箭的时候，其实也有这样的感觉。” 一个也开过火枪的皇城司人，点头赞同道。 “兵工厂的那些工匠手艺人，过年回家了吗？” 孙要突然问道。 “回去了，贵王爷说是孙大人给他们求情，让他们可以每年回家一次，前些日子，好多人对孙大人无比感激。” 一个皇城司的人说道。 难怪，难怪朝廷会有那么多人说自己泄露的方法，不过这时间，岂能对的上？从京城到蒙古，普通人起码也要一个月时间？就算是蒙古的探子打探了方法，现在也不一定能把火器制造出来。 “兵工厂在哪里？” 孙要又问道。 “就在皇宫旁边，圈起了好大一块围墙。” 一人回答道。 孙要了解了一些东西后，又和他们聊了不少话，然后才回去睡下，等着明天进宫面见皇上。 第443章 玉如意 第443章玉如意 第二天，贵王爷没有亲自来接孙要了，而是叫了他的两个护卫赶着马车来接了孙要和高路进京，孙要也能理解，他一个王爷，来一次也就足够给面子了，毕竟，王爷怎么都有自己身份的。 进城的时候，果然没有人敢阻拦，哪怕城门是殿前司在掌管，也不敢拦查贵王爷的马车，毕竟，贵王爷在明面上，乃是中立，谁也不敢去轻易得罪的。 马车没有停留，一路行驶到了皇宫门口，那皇宫门口，陈一公公也早就在等候了。 孙要觉得这样进宫，怎么也都会被人发现的，不过孙要马上就想明白了，自己在进宫后，谁都会知道皇上是悄悄召见自己，那么谁也不敢点明出来的。 不过自己在京城的事情，却是暴露了出去，但是孙要也没有在意，他本来也是要暴露的，不站出来，怎么洗刷自己的清白，无非就是暂时看看皇上这边会怎么讲。 “皇上，孙大人到了。” 到了御书房门口之后，陈一公公首先进去禀告道。 “让他进来。” 皇上开口说道，他旁边，坐着的是贵王爷。 “皇上。” 孙要进来后，站在那里恭敬的叫了一声。 “孙爱卿，坐。” 皇上指了指贵王爷旁边的位置，对着孙要说道。 “谢皇上。” 孙要坐下后，也不说话，就那么沉默着。 “孙爱卿，蒙古国的那炸弹，孙爱卿应该知道这事情了？” 皇上先开口问道。 “回皇上，臣已经知晓这件事情了。” 孙要点头说道。 “孙爱卿，你说蒙古国怎么会有这样的武器的？” 皇上继续问道。 “皇上，蒙古国有这样的武器并不意外，我大宋能有的，其余国家未必就不能有。” 孙要继续回答道。 “什么意思？这武器不是孙爱卿你弄出来的吗？” 皇上皱眉问道。 “皇上，这东西，是臣弄出来的不假，但是却不是臣发明出来的啊，之前臣也说过，这东西，也是臣偶然获得的，至于具体是谁发明出来的，臣可就不知道了。” 孙要说道。 但是很明显，不光皇上，就连贵王爷对孙要这样的回答，都不怎么满意，这样的回答，说出去怎么能让人信服？ “皇兄，这东西，其实民间也有很多，只是孙大人把这东西混合在一起了，臣弟想来，民间说不定也有人用同样的方法，制造出来了这种东西也说不定呢。” 贵王爷还是选择了帮孙要说话，毕竟他掌管兵工厂后，知道的东西也多了一些，这东西，其实就是民间的火药爆竹，只不过用上孙要的办法，变得威力大了许多。 “哎，朕现在担心的是，蒙古国有了这种东西，对咱们大宋来说，是个威胁啊。” 皇上叹了口气说道。 “皇上，蒙古现在是要找金国报仇，目前还威胁不到咱们大宋。” 孙要说道，心里想的却是，你终于知道蒙古是个威胁了？我都说过不下一次了，你们就是不信，你们还看不起蒙古？最终吃亏的只能是你们自己。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蒙古，迟早都会是个威胁，若是他们真的收拾了金国，咱们就更加难以抵挡了。” 皇上说道。 “皇上，臣觉得，蒙古暂时还不会对我们大宋动手，如今是要先把朝廷内部平复了才行。” 孙要说道。 这话让皇上和贵王爷都没有接口，平复朝廷内部？这内部你怎么平复？对方人多，兵马多，掌管的重要职位多，怎么平复？ “欲要攘外需要先安内，皇上，这话没错？” 孙要见皇上不说话，便使劲儿的问道，他就不信皇上不开口。 “你说的不错，但是，局势如此，朕也无力。” 皇上低声摇头说道，同时心中也在自嘲，都说皇上权倾天下，但是他却是想办一件事儿，都会有许多人阻拦，这叫什么权倾天下？连那内阁，虽然是自己最终决定，但是人数始终少了，就是决定了下来，对方也可能不服气而阳奉阴违。 个中无奈，皇上只觉得，孙要根本就不会明白。 “皇上，那江西南路总督胡连奇，竟然勾结‘斩天会’，欲要杀害微臣，此时皇上还须严办。” 孙要说道。 “你说的安内，就是这个？” 皇上脸色变化连连，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孙要说出来的安内，居然是要他先查办自己人？ 本来实力差距就大，本来自己就已经无奈了，现在动了胡连奇，岂不是雪上加霜？还有那胡连奇乃是总督，堂堂总督大人，就是换作任何一个皇上来，也不可能无所顾忌的就动了？ “不错，此人竟然勾结‘斩天会’意欲谋反，还请皇上严办。” 孙要继续说道，贵王爷在一边摇头叹气，看来孙大人这是和胡连奇杠上了，一定要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孙爱卿，胡总督可能是一时糊涂，朕会处置他的。” 皇上说道。 “皇上，这勾结反贼，乃是诛灭九族的大罪，皇上绝对不可姑息。” 孙要说道，他听皇上的意思，是要他不要过问，皇上他自己来处理，这怎么能行？ “孙爱卿，你为何非要置胡总督于死地呢？” 皇上开口问道，以他的身份，居然问出这样的话来，可见皇上心中有多无奈。 “回皇上，非是臣一定要置胡总督于死地，而是他勾结叛贼，居然任由叛贼残杀百姓全家，这种人，死不足惜，臣请皇上严办。” 孙要不依不饶的说道。 哎，胡大人啊胡大人，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去让人杀百姓？“斩天会”的人刺杀孙大人几次了，孙大人都没有不死不休，你这居然是害百姓作甚啊，贵王爷心中叹道。 “孙爱卿，你打算怎么办？” 皇上见孙要的态度，只要对着他问道。 “杀。” 孙要冷冰冰的说出了一个杀字，要杀一个总督，在孙要口中居然这么轻松？皇上都有些无语了，那总督真是这么好杀的吗？ 皇上可以肯定，若是把胡连奇逼急了，投靠到太上皇一派，那不光杀不了，还给自己招来一个大敌。 “孙爱卿，胡总督的事情，先放一放。” 皇上继续说道，这胡连奇实在是不能杀，若是太上皇一派的人，杀你胡连奇，皇上还可以接受，但是由孙要来杀胡连奇，那么事情性质都不一样了。 因为这样的话，以后恐怕也没有人敢来投靠皇上了，因为投靠了皇上，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得到保障，而站在太上皇一派，至少人多势众，就算犯了大事儿，也和那前任宰相等人一样，能留的个性命在。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微臣也就不敢反对了。” 孙要有些失望的说道。 “孙爱卿一路辛苦，又立下许多大功，朕还一直没有赏赐过孙爱卿，陈一，把朕最喜爱的那块玉如意，送给孙大人。” 皇上说道。 陈一答应一声，走到书柜拿出一个浑身碧绿的玉如意，交给了孙要。 孙要知道，这是在安抚自己了，用一块玉如意，买那胡连奇的命，但是皇上，又会如何去安抚胡连奇，让他罢手呢？孙要也不想去知道，因为他，本就没打算放过胡连奇。 残杀百姓者，死有余辜，若不是胡连奇勾结“斩天会”，钱一肖一家，岂会差点就被灭了门？所以孙要，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算了。 第444章 拜会蔡府 第444章拜会蔡府 孙要拿着玉如意，和贵王爷出了皇宫，去到了贵王爷府上入住，因为孙要是悄悄回京，所以也不方便住在自己府上。 这一次进皇宫，孙要觉得根本就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无非就是皇上有些小题大做罢了，只是为了见自己一面，他自己才好心安，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皇上还是信任他的。 “孙大人，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到了王府，贵王爷开口问道，今晚这情况，贵王爷心中清楚，孙要绝对不会罢手，他要肯罢休的话，那他也就不会甘冒杀头之罪去私调军马了。 “王爷，今晚下官就不住王府了。” 孙要说道。 “什么？你不住王府住哪儿？” 贵王爷惊讶的问道。 “下官自有安排。” 孙要说道。 “今天的事情，皇上也有他的苦衷，孙大人你要理解皇上才是啊。” 贵王爷劝道。 “下官自然理解皇上的，毕竟皇上是要以天下为己任。” 孙要点头说道，他对皇上是很理解，但是理解不代表他会放任这种残杀百姓的人于不顾。 “孙大人能理解，本王就放心了，有些事情，孙大人若是执意要办，本王也不会阻拦，那胡公子，在皇宫被软禁起来了。” 贵王爷说道。 “多谢王爷。” 孙要知道贵王爷告诉他胡公子被软禁，也是要他明白，皇上心中对胡连奇也有恨意，只是暂时无奈，动他不得。 离开贵王爷的府邸，孙要也没有回去自己的府邸，而是去找了蔡太师，蔡太师的儿子被人救走了，孙要是知道的。 到了蔡太师的府上，孙要直接敲门唤出家丁，这家丁没有认出孙要来，但是孙要让他赶紧去告诉蔡太师，就说八府巡抚孙大人来拜会，那家丁满脸骇然的，连滚带爬跑了进去。 不久，蔡太师带着几个府上的侍卫快步走了过来，衣服都是不整齐的，估计都已经入睡了。 “江南又不冷，蔡太师这么早就入睡了？看来是早早的去那温柔乡了？” 孙要一见面就对着蔡太师讥讽道，可把蔡太师气的够呛，这孙大人，太过分了？这大晚上的，不睡觉也就罢了，居然还跑到自己府上来欺负自己？ “孙大人回京，倒是竟然无人知道啊，看来孙大人的保密工作，做的也是如此的好啊。” 蔡太师不甘示弱的回击道，他在说孙要居然悄悄进京，不过他多半也知道，肯定有惹不得的人再给孙要打掩护，否则孙大人来了京城，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可能没有一点儿消息。 “咱们同朝为官，都是同僚，蔡太师就这么让本府在门口干站着？” 孙要脸色一变，笑呵呵的问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蔡太师摇头说道，他没有让孙要进府，鬼知道这人来干什么，不过说实话，蔡太师他还是有些怕这个愣头青的。 “蔡公子安好否？” 孙要见蔡太师不肯让自己进去，便开口问道。 “你想说什么？” 蔡太师脸色冷了下来，自己儿子，就是被面前这人害的差点死在外面，还好被自己冒着大风险给救了回来。 “本府发配他，其实就是等着蔡大人去营救，难道蔡大人看不出来？” 孙要说道，那蔡公子虽然有些无法无天，但是还是有着底线的，虽然有欺负百姓，但是强占民女，杀人害命的事情，那蔡公子还是没有做过，所以孙要当时并没有怎么严办蔡公子，当然也有朝堂上的一部分关系。 “这么说来，下官还要好好感谢孙大人了？” 蔡太师冷笑道，不过语气却已经有了些许变化。 “若是本府真要严办他，岂会将他发配？本府知道他被人救走了，还伤了押解的差人，本府又岂会不闻不问？” 孙要反问道。 “孙大人到底想做什么？” 蔡太师质问道，还是没有让孙要进府。 “蔡大人，你这么多侍卫，不过你却留不住我。” 孙要说着掏出了短枪来，高路横身站在孙要前面，冷冷的盯着蔡太师身后的侍卫。 “孙大人，你这么晚来找本太师，就是来羞辱本太师的吗？” 蔡太师的语气又变了，他当然认得那火枪，也知道其威力有多大。 孙要自己送上门来，又说没人留得住他，蔡太师觉得这不是羞辱又能是什么？ “蔡太师你不要生气嘛，有道是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敌人的敌人也是朋友，对？” 孙要说道。 “孙大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蔡太师气的胸口都一起一伏的，这孙要，就会和他猜谜语吗？ “你再不让本府进去，本府即刻通告天下，将蔡公子列为逃犯而捉拿，你要知道本府还是有一些实力的，至少长江流域数万苦力，找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孙要说道。 蔡太师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但是蔡太师还真不敢去赌，孙要说的还真就是事实，那长江流域水路码头的总瓢把子，他这个京城太师也早就是听说过的。 不过蔡太师还真不敢让孙要进府，若是孙要进了他的府上，传出去的话，那他里外就都不是人了。 “孙大人，请。” 蔡太师犹豫片刻后，还是让孙要进来了，一是想知道孙要的来意到底是什么，毕竟看这样子在门外孙要是不会说了。 二就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名义上可是真正的朝廷钦犯，虽然自己儿子被救了这事情，连皇上都应该知道了，只是没有摆在明面上说出来罢了，但是这个孙要，真要是捅出来，自己儿子最终肯定还是完蛋。 孙要大摇大摆的走过蔡太师的护卫，进了蔡府，高路紧紧的跟在孙要身后，他却没有孙要那么淡定从容。 孙要是知道，给蔡太师一万个胆子，他也是不敢动自己的，他早就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真要动了孙要，皇上估计无论如何都要搞死他了，那时候，就是深宫里面那位出面，估计也保不住蔡太师。 毕竟堂堂天子真要搞死一个人，无论是名义上还是道义上，都是再简单不过了，只不过是要不要撕破脸的问题。 孙要不知道的是，蔡太师不敢动孙要，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深宫里面的那一位。 “书房摆茶。” 孙要进去后，蔡太师对着掌灯的侍女吩咐道。 第445章 书房议事 第445章书房议事 “孙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何事找下官，孙大人就直说。” 蔡太师在书房坐下后，直接开口说道，他在孙要面前自称下官也不是第一次了，虽然他地位尊崇，但是实际权利也就还是一个兵部尚书。 太师除非得到皇上的宠信，否则也就是个虚职，并无实权，他这兵部尚书就是之前太上皇给的，那时候他也算是权倾朝野的人了，不过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只是今非昔比了。 “蔡大人，本府的确有事儿要找蔡大人，刚刚本府也说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孙要说道，他现在和蔡太师俩人在书房，高路和蔡太师的下人都在书房外面。 “孙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蔡太师疑惑道，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他也弹劾了孙要，不过那也只是弹劾，他们并没有实质上的证据，他不信孙要是为了这事儿来找他，因为谁都知道，没有证据证明是孙要泄露了火器给蒙古的话，那么谁也扳不倒孙要。 而且都不用看这段时间皇上的态度都能够知道，只是那么多人弹劾孙要，孙要为何偏偏找到了自己？蔡太师有些不明白，还有敌人的敌人，你孙大人的敌人不就是我们吗？难道是“斩天会”不成？ “胡连奇胡总督。” 孙要说道。 蔡太师心中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孙要，怎么胡连奇胡总督也成了你孙大人的绊脚石了？蔡太师可是知道的，除了戚文昭后来者之外，胡连奇可一直都是忠心皇上的保皇派。 孙大人这是要拿整治胡连奇？虽然之前胡连奇也弹劾过孙要，但是那也是你杀了人家外甥啊。 “孙大人，胡总督怎么了？” 蔡太师问道。 “胡连奇，当不得总督。” 孙要说道。 蔡太师没有马上接话，胡连奇当不得总督？谁当得？一个不好的想法在蔡太师心中诞生了，难道孙大人要安插自己人进朝廷？而且还是直接就安插到一省之总督这个位置上？ 孙大人是要做权臣还是有更大的野心？此时的蔡太师，不得不产生怀疑了，不管孙大人有更大的野心还是只是做个权臣，他们这一派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所以蔡太师决定了，不帮孙要，也不可能帮他，毕竟现在的皇上，对自己一派还有忌惮的，这样的日子，还是挺不错的。 “蔡太师，我不好对胡总督动手，所以有劳你们帮忙了。” 孙要说道，你们，自然指的就是蔡太师那一派的所有官员了。 “孙大人，此话何讲？那胡连奇乃是总督大人，我等怎么能让他当不得总督，而且凡事必有因，所有事情，都是要讲证据的，单单凭借孙大人一句当不得总督，就想罢了胡总督的官儿，恐怕有些说不过去？” 蔡太师问道，此时，他反而在帮皇上一派的人说话了，这可是有些滑稽的事情，但是偏偏就这么发生了。 “证据自然是有的，胡连奇勾结‘斩天会’的反贼，意欲谋害本府，而且还放任那群反贼在饶州屠杀百姓一家人，这种人，岂能再当总督？” 孙要说道。 “有这种事情？” 蔡太师惊问道，他倒是不在乎一家百姓的死活，身居高位，看百姓如同蝼蚁，只是勾结“斩天会”，更要谋杀孙大人，这事情确实是不死不休了，也难怪孙大人会找到自己这边，还真的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那胡连奇的儿子，谋杀本府不成，被本府抓了，如今就在皇宫之中，被皇上软禁了。” 孙要说道。 蔡太师明白了，看来是皇上不肯办那胡连奇，所以孙大人才会来找自己，难怪一开始就用自己的儿子做威胁。 “孙大人，那胡连奇哪怕是被罢官，江南西路毕竟是一个大省，又该怎么办呢？” 蔡太师问道。 “那就是朝廷的事情了，和本府无关。” 孙要摇头说道。 “什么？和你无关？” 蔡太师惊呼，你搞倒了胡连奇，那总督空出来，你也不为皇上争取？蔡太师怎么也没有想到，孙要竟然对那总督的位置，一点儿都不在意。 其实在孙要说出胡连奇勾结“斩天会”要杀他的时候，蔡太师就准备帮忙了，毕竟这事情若是传到深宫中，那为老陛下也一定要自己严办胡连奇的。 孙要虽然和那位是在对立面，但是那位对孙要，却好像没有一点儿仇恨，反而有着一种欣赏，内斗可以，但是内乱，绝对不能容许，这是那位的原话。 之前自己一派和“斩天会”还有一些瓜葛，但是自从孙要当上八府巡抚，又搞掉两任宰相之后，自己一派也就和“斩天会”开始划清界限了，却不想他们居然贼心不死，又去勾结了皇上一派的人。 “是的，和本府无关，一个总督，你们爱怎么争就怎么争，只是一点，莫要去为难百姓，否则，本府有一万种办法，可以惩治这种狗官。” 孙要说道。 蔡太师没有接话，慢慢的喝了一口茶，他回忆他知道孙要的事情，好像还真的全部都和老百姓有关，自己一派凡事欺负过百姓的人，孙大人知道的，全部都严办了。 而没有欺负过百姓的人，如那礼部尚书罗逸云等人，处处和孙大人为敌，孙大人却好像从来没有私下整过他们，甚至好像都没有记仇？ 自己的儿子，不也是因为欺负百姓吗？蔡太师想通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得给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写封信了，让他在老家不得胡作非为，一定要严令他照办。 “孙大人真是忧国忧民，下官佩服。” 蔡太师说道。 “胡连奇勾结‘斩天会’的反贼，本府这里证据确凿，至于蔡太师你，只需要在朝堂之上点出来就是，若是要证据，你们随便找几个证据出来就是了。” 孙要说道。 “孙大人真是说笑，随便找几个证据，哪儿有这么简单啊。” 蔡太师失笑道，这孙大人，岂不是让自己去犯欺君之罪？ “你们前些日子，随便给本府找的罪证也不少啊。” 孙要淡淡的说道。 蔡太师顿时一脸尴尬，你来求我办事儿，还要把这事儿挑明？蔡太师觉得孙要，根本就是个愣头青。 “本府明天早上上朝，蔡太师准备一下，早点休息，明天早朝，就看太师大人你的了。” 孙要说完就站起身子来了，蔡太师也急忙起身相送，心中暗骂，原来你知道我睡得早是明天要上早朝啊，那你还那样说我？ 孙要知道，蔡太师虽然没有直接开口答应，但是他没有拒绝就代表答应了，这事情，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任何坏处。 一来蔡太师的儿子，自己是只有放过了，二来总督的位置，太上皇一派若是争了过去，那他们实力就更是大涨，三来还可以和孙要卖个人情。 第446章 水能载舟 亦能覆舟 第446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孙要从蔡太师这里出来后，径直回了自己的府上。 “大人，不是要悄悄的嘛？” 高路问道，孙要的府邸，侍女众多，虽然都是皇上派来的，但是不能排除没有其余官员收买或者安插的人，这些朝廷当官的，可最喜欢这样做了。 “无妨，他们最多只是弹劾我，他们可没有证据。” 孙要摇头说道，然后吩咐高路明天早朝时间叫他，就去睡觉了。 府上的侍女完全没有搞清楚，孙要是怎么突然这大晚上的回来了，顿时上下一阵忙碌，结果才发现孙要已经睡觉了，不过高路却暗中看到，府中有几只信鸽飞了出去。 这府邸居然还有人养鸽子，这些人就这么蠢吗？一查不就查出来了？高路心里鄙视的想着，不过没有孙要的命令，他也不会去胡乱探查。 只是高路知道，这种养鸽子的白痴，一查一个准儿，只是那些侍女们并没有这么去想，平常谁会在意你养了一只鸽子呢？ 孙要这一觉睡得正香，就被高路叫醒了，此时天气还有一些寒冷，孙要嘀嘀咕咕的抱怨道，早知道明天在去早朝了，这么急干嘛。 不过抱怨归抱怨，孙要还是起来了，一切都准备在今天了，这大半个月都没有睡过床了，确实有些难受。 在马车上又眯了一会儿，到了皇宫门口，孙要发现每次他都是最后一个，他倒也是习惯了，强打起精神走到文官首位。 “蔡太师，你怎么眼睛都睁不开？” 孙要看了蔡太师一眼，惊讶的发现这老东西居然在，在睡觉？ 蔡太师睁开眼睛不满的看了孙要一眼，没有搭话，只是在心里想着，要不是你，老夫能不睡觉吗？你看看其他人，他们又有睡觉吗？ 孙要没有去看其他人，蔡太师不理他，他又就转过头来学着蔡太师的样子，站着打盹了。 “孙大人，上朝了，孙大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一在孙要身边轻轻的叫道，孙要睁开眼睛，发现所有人都满脸敬佩的看着自己。 “呃，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孙要尴尬的说道，顿时，其他官员都露出佩服的表情，这站着，居然真的能睡着啊，孙大人果然与众不同。 “刚刚和蔡太师学的。” 孙要又补充了一句，蔡太师顿时脸都变成了猪肝色，这也能推给我？其余官员更是佩服，这推卸责任的本事，孙大人也是与众不同啊。 上朝后，皇上好奇的看着第一个位置的孙要，不是叫你悄悄进京吗？怎么大张旗鼓的上朝了？ 若是孙要知道皇上所想，一定会说，我才不想来上朝啊，这早朝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尤其是大冬天。 还好现在京城是南方，要是在京都，孙要真不知道那些上早朝的官员，是怎么熬过来的。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陈一又扯着个公鸭嗓子喊道，孙要听得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几十年如一日，你不累吗？ “皇上，臣有事要奏。” 兵部从四品侍郎，走了出来。 “爱卿有何事要奏？” 皇上问道，他心里清楚，估计是弹劾孙要了，孙要现在出现在早朝，这不是最好弹劾的机会吗？ “皇上，江南西路总督胡连奇，勾结‘三省五路绿林会’，意欲谋反，此事干系实在太大，请皇上下旨，将那胡连奇罢免，让他进京受审。” 兵部侍郎说道。 皇上听了这兵部侍郎的话，脸上都是瞬间变幻起来，胡连奇勾结“斩天会”的反贼？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此时联想到孙要上朝，皇上好像明白了一切。 “皇上，我殿前司在京城发现了一名发贼，已被拿下，据他招供，胡连奇还请他们刺杀过孙大人。” 聂正雨上前一步，跟着说道。 孙要暗道果然好手段，皇上是绝对不可能问出那反贼何在这种话的，更不可能再让人去审问的。 “皇上，臣来进京的路上，的确遭到那帮反贼的刺杀，据臣拿下的反贼交代，此事的确是那胡总督指使，另外胡总督任由那帮反贼谋杀百姓，也是罪证确凿，还请皇上发落。” 孙要说道。 皇上现在脸色难看了，一个拿下反贼，一个罪证确凿，他现在连帮胡连奇说一句话都不敢了，这要是帮胡连奇说话，岂不是马上就成了昏君了？ 这个孙要，竟然非要置胡连奇于死地？皇上心中愤怒不已，昨晚才说好了，当朕说的话是放屁吗？ 皇上顾虑确实太多，若是严办了胡连奇，他连他自己的人都保不住，谁还敢投他？更重要的是，那江南西路的总督位置空出来，必然被对方争了去，总督可不比朝廷京官，甚至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主事为政。 “皇上，此事不可大意，必须要严办那胡连奇总督。” 蔡太师见无人反对，便也站了出来说道，他让一个兵部侍郎说出这话，也是想着让一个从四品的小官试探一下，同时看看孙要的反应，他也怕孙要给他挖坑。 此时孙要也附议，皇上一派的那些人，心中有心想帮胡连奇，也搞不清楚状况了，孙大人何时同对方站在了一条阵线上了？ 而且他们听到胡连奇勾结的是那帮反贼，还刺杀了孙大人，若是此时帮胡连奇说话，得罪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人了。 所以朝廷上又罕见的出现了，太上皇一派说话，皇上一派无人反对的场面了。 “孙爱卿，你想要如何处置胡连奇总督？” 皇上半晌，开口问了一句，此时，他也是无奈了，总不能用皇上的身份硬压下这事儿？ “杀，那胡连奇，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对不起天下人。” 孙要说道。 “杀？” 范文斌骇然的问道，一个总督说杀就杀？还是在朝廷中当众说出？范文斌知道，这事情今天要是传出去，胡连奇必反，哪怕皇上没有同意。 太上皇一派的人，此时倒是没有跟着孙要发疯，蔡太师眼中露出忌惮的神色看着孙要，疯子，这人就是个疯子，行事没有一点儿顾忌，这种人，手握大权，最是可怕。 聂正雨无语的看着孙要，这孙大人，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是个侩子手啊，这人，简直比他们殿前司还要狠，对自己人都一点不留情面。 皇上心里非常不爽，倒不是对孙要不爽，而是对那胡连奇不爽，你侄儿犯法，孙要执法，你搞不过孙要你派人刺杀也就罢了，可你为何要去杀百姓呢？皇上心里不爽，面上倒也没有露出来。 “孙大人，这事情，还是交给刑部发落。” 皇上开口平静的说道。 “刑部只怕管不得这事儿。” 孙要说道。 “皇上，这事情，还是交给大理寺，毕竟那胡连奇，怎么也是一个总督大人。” 刑部尚书何几阳可不是傻子，这种活，岂能乱接？ “大理寺只怕也管不得这事儿。” 孙要继续摇头说道。 “那孙大人说说，谁能管得这事儿？” 谁都听得出来，皇上这话，语气都变得愤怒了，直接开口都喊出了孙大人了，罗逸云假装没有听到，这个时候说礼数，恐怕会被骂的狗血淋头，还没有人会帮他，只会说他活该。 “皇上，这事儿只有皇上能办，请皇上降下圣旨，召那胡连奇进京受审。” 孙要说道。 “不可，孙大人说的不可，若是皇上降旨召那胡总督进京，那胡总督恐怕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来。” 范文斌终于开口了，他说出了事情的关键，胡连奇是总督，现在谁都知道孙大人要杀胡连奇，胡连奇岂会进京受死？而他不进京的话，那就是抗旨了，这是逼胡连奇造反。 “过分？他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孙要不屑的问道。 范文斌沉默了，谁都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在皇上面前，谁敢说？ “皇上，微臣的火枪队，就在江南西路旁边，他不奉旨，微臣就去干他。” 孙要毫不在乎的说道，一个总督，也就只有孙要才敢说出干他这话？ “干，干他？” 皇上呆呆的问道，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词语，这么粗鄙的话，谁会当众说出来？你以为你是街头地痞无赖啊，皇上心里怒骂道。 “对，皇上，欲镶外需先安内，蒙古如今有了火器，我们更要团结一心，要胡连奇这种老鼠屎，这种害群之马，留他不得。” 孙要沉声说道，这时候，就连蔡太师的心跳都瞬间加速了几下，这孙大人，竟然这个时候了，还在靠一己之力敲打我们？ “孙爱卿，你的火枪队，有多少人了？” 皇上问出了一个他更关心的问题。 “皇上，等川下四路把硝矿开采出来后，微臣能肯定，我大宋所有军队，人人都能使用这种火枪。” 孙要说道。 “朕是问你现在。” 皇上怒道，孙要这种画饼充饥的话，他不想去听，这种东西就照着目前的速度来看，几十年后不也能人人装备？现在有多少，才是最关键的。 “现在，有几百人。” 孙要点头说道。 “京城也有二百火枪队，孙爱卿你就给朕去江西南路传圣旨，这二百火枪队，孙爱卿带上一起。” 皇上说道。 孙要不明所以，但是蔡太师等人对望一眼，皇上好聪明，这几日，太上皇好像在和贵王爷要火枪队，皇上这么一转眼就全部给了孙大人？ 关键是带着火枪队去传旨，这事情，根本就是说的过去的，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理由，因为圣旨就是天，用最强的手段去保护，有什么不对呢？ 这一次，太上皇开口，皇上手上却没有了火器，下一次又做出来后，难道太上皇还能继续去开口索要不成？ “皇上英明，朝廷是舟，百姓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任何人，伤害百姓欺压百姓，朝廷都不该容忍。” 孙要躬身说道。 果然啊，孙大人果然还是一心为民，这时候，许多官员都在行在暗暗佩服，包括那吏部尚书罗逸云，看着孙要的眼色都变得佩服起来。 第447章 前往饶州府 第447章前往饶州府 御书房内，皇上刚刚早朝被孙要弄的下不来台，此时对着躬身站在面前的孙要，那是一阵大骂，好像是在发泄刚刚心中的压抑一般。 等到皇上发泄够了，孙要才抬起头看着皇上。 “皇上息怒啊。” 孙要对着皇上说道。 “息怒？你可知道那胡连奇是朕的人？” 皇上怒问道。 “皇上，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皇上难道要包庇那种朝廷败类？” 孙要问完，皇上被噎的说不出来话。 “皇上，就因为那胡连奇是皇上的人，所以微臣才更要重重的办他。” 孙要说道。 “朕的人你才办？那你给朕说说理由。” 皇上被孙要的话，气乐了，你这话啥意思？ “因为皇上在臣的心中，一直就是一个明君，明君不应该被胡连奇那种贪官蒙蔽了眼睛才对。” 孙要说道。 “你这是在夸朕呢还是在讽刺朕啊？” 皇上沉着脸问道。 “皇上本来就是明君，何必要夸呢？只是那胡连奇，皇上不该有所顾忌才是啊。” 孙要说道。 “不该顾忌？你知不知道，胡连奇被你办了之后，以后谁还敢投靠到朕的手下来？” 皇上终于问出了他担忧的问题。 “皇上此言差矣，皇上英明无比，大公无私，连自己亲信犯了错，也照样严办，以后天下人只会夸赞皇上，有识之士更是会站在皇上这边。 若是皇上会觉得，那些贪生怕死之人会受到皇上庇护而投靠皇上，那么那些人在朝廷为皇上办事，天下会是什么样子呢？” 孙要问道。 “恩，这个？你是怎么和蔡太师他们搅合到一起的？” 皇上无法回答孙要的意思，他也明白了孙要说的道理，他此时更气愤的是，孙要竟然和对方站在一起了。 “昨晚。” 孙要如实回答道。 “呵呵，昨晚，朕昨晚才和你说了，你转头就去找他们去了？” 皇上冷笑道。 “正是，臣也是为了皇上的声誉，不让皇上被人说成包庇臣子的罪名。” 孙要说道。 “哼，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为了朕？那朕问你，江南西路新任总督，谁来担任合适？” 皇上问道。 “皇上，谁担任都一样，只要他为民办事。” 孙要说道。 “放肆，你把江南西路朕的人搞下去了，这是要把江南西路拱手让给他们吗？” 皇上怒道。 “皇上，天下土地，莫非王土，不都是皇上你的吗？” 孙要摇头说道。 “你说的轻松。” 皇上鄙视道。 “火枪队的威力，皇上见识过了？” 孙要又问道。 “威力不错，但是数量实在太少了。” 皇上摇头说道，数百火枪就是面对数万大军，也无可奈何，一个冲锋，火枪就成了别人的了。 “数量目前少，但是会越来越多，何况若是川下四路硝矿出土，那黄衣大炮，更是所向披靡，皇上，以后可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啊。” 孙要说道。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皇上听得心中一紧，看了眼孙要，现在枪杆子不都在你手上捏着的吗？ “皇上，荆湖南路，所有火枪，微臣都给了戚大人。” 孙要表情坦荡荡的说道。 “胡闹，你全部给他干什么？你自己呢？” 皇上怒了，戚文昭和孙要比起来，皇上更相信孙要。 “你是早就想告诉朕，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话？又怕朕对你起疑心？所以你把火枪全部给了戚大人？” 皇上怒问道，火枪全部都给了戚文昭，那岂不是枪杆子全部在戚文昭手上？ “皇上，毕竟戚大人的军队是正规的朝廷军队。” 孙要不卑不亢的解释道。 “正规？什么叫正规？操练了两年就叫正规？你是怕朕对你起疑？朕今天就告诉你，你不负宋，朕就绝对不会负你，以后的火枪，全部都你自己掌握，包括这次跟你去的这二百人。” 皇上大声吼道。 “皇上之话，让臣甚是感动，臣此生，绝对不会有负大宋，更不会又负皇上之信任。” 孙要躬身说道。 下午，孙要带着圣旨和二百火枪仪仗队伍出了京城，前往江南西路，贵王爷把二百士兵交给孙要后，又给了孙要一个人，真是胡连奇的儿子胡公子。 胡公子这段时间倒是一点儿罪都没有受过，身上非但没有一点儿伤痕，就连腿上的枪伤，也得到了更好的治疗。 “在皇宫里面住着，胡公子也是有福之人啊。” 孙要在路上对着胡公子调笑道。 “孙大人真要置我们于死地？” 胡公子问道。 “为了天下，你们父子必须回京受审。” 孙要说道，一个欺压百姓的总督，绝对不能留，尤其是在这大厦即将倾倒之时。 胡公子一脸死灰，之前孙要五个人五把火枪，自己这边一众好手就没有了还手之力，那武功极高的唐刘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倒地挂了。 此时孙要带着二百多人的火枪队伍去荆湖南路，胡公子知道，自己的父亲，也抵挡不住啊，除非自己的父亲，公然造反，派军队镇压，可那样，自己父子二人，最终结局只怕是死的更惨。 几天时间后，就到了饶州府，孙要在饶州府外面还没有进城的时候，就碰到了龚瑞和赵茂杰两人。 “大人，城内鲁老大已经安排了许多火枪手，随时待命。” 龚瑞说道。 “鲁将军哪里来的火枪？” 孙要惊问道，不是都给了戚文昭吗？ “自然是和戚大人要过来的，戚大人知道大人的事情，也是二话没说，就给了鲁大人。” 龚瑞解释道。 “你们拿着这火枪进城，没有遇到盘查吗？” 孙要又问道。 “大人，鲁将军手下以前都是什么人？化作百姓谁也分辨不出来的。” 龚瑞笑道。 “是啊，大人，陈阳说你恐怕还会来饶州，就让我们把那唐刘的尸体送回来后，就不要离开了，在城外等着，至于那些鲁将军的士兵，也是陈阳安排进来的。” 赵茂杰在一旁接话道，他们在城外也等了好几天了，果然等到孙要来了。 “他总是想的周全。” 孙要点头说道，之前花玉出其不意，也是陈阳安排的，就连之前跑路拿那十万两银子之类的事情，也都是陈阳安排的。 陈阳其实非常聪明，只不过自己遮盖了他的风头，关键的原因还是自己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知识。 “进城。” 孙要大手一挥，队伍朝着城内行去，门口的守城士兵，没有一个敢阻拦钦差仪仗队伍的。 龚瑞和赵茂杰对视一眼，分开走来各自去找鲁将军的人传递命令去了。 第448章 斩首总督 第448章斩首总督 到了饶州府，出乎孙要意料的是，胡连奇居然一点反抗的准备都没有，就那么等在他的府邸前面，知府也并没有前来。 饶州知府是个聪明人，他之前也把一切无奈都告诉孙要了，此时不再出面，也就是站在中立，双方都不得罪了。 “胡总督，别来无恙。” 孙要下了马车，看着总督府外站着的胡连奇问道。 “本督早已恭候多时了。” 胡连奇淡淡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胡大人就接旨。” 孙要说道，这和他猜想的没有一点儿差错，胡连奇果然不敢反抗，先不说火枪队的威力他是知道的，就说自己这是皇上的钦差仪仗队伍，他真要反抗，那就是赤裸裸的造反了。 胡连奇跪在地上，等到孙要宣读了圣旨后，他完全就是一脸的死灰，他知道自己完了，如此进京，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太上皇一派，又岂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我儿何在？” 胡连奇吼道。 “爹。” 孙要打开车门后，胡公子出来大叫道。 “哎。” 胡连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今也只有进京了，还能保得父子二人的性命在，他是总督，即便犯了谋杀孙要的罪名，但是孙要没死，他最多也就是被罢免而已。 “来人，拿下。” 孙要对着侍卫叫道，几个侍卫一拥而上，把胡连奇捆了起来，他们虽然是皇城司的人，但是真的捆总督，那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何况还是在总督的地盘总督的府邸前面。 “孙大人，江南西路的总督一职，孙大人就不想想会落入谁手中吗？” 胡连奇突然开口问道，他现在想起来和孙要是一派的人了。 “胡大人你残害百姓，勾结反贼，刺杀本府的时候，就不想想你这总督一职，还有资格再担任下去吗？” 孙要问道。 “孙大人，没想到你这么不顾及皇上的利益？” 胡连奇还不死心的继续说道，如同那溺水的人，抓着皇上一派，拼命的做救命的稻草。 “利益不是你想的这样，你这种人，只会危害天下危害朝廷的利益。” 孙要摇头说道，胡连奇放任自己的外甥胡作非为，更是让“斩天会”杀自己治下的百姓全家，就仅仅只是为了逼自己过去查案，然后好在半路伏杀自己，这种总督，根本就是草菅人命的狗官。 “哼，我要见皇上。” 胡连奇大叫道。 “你见不了皇上。” 孙要继续摇头拒绝道。 “为何？本督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岂会不见我？” 胡连奇问道，他见了皇上，皇上心一软，说不定还会给他开脱，毕竟当了一辈子官儿了，真要被罢免了，哪怕留条命在，那也成了落了毛的山鸡了，落差实在是太大。 并不是每个人都和那李明果的心态一样，不当官反而看的更开了。 “你连京城都不要想去了。” 孙要说道。 “怎么？孙大人莫非要在这里就处置了本督？” 胡连奇冷笑道，他堂堂总督，若无三私会所，皇上批示，谁敢处置？ “陈侍郎，把胡连奇的罪证，公之于众，明日午时，菜市口行刑。” 孙要对着陈阳吩咐道。 就连陈阳听了孙要的话，都吓了一跳？啥？直接行刑？堂堂总督，你判斩立决？ “孙大人，你公报私仇，你竟然敢如此做法，无视朝廷规矩？” 胡连奇害怕了，他之所以不敢反抗，就是怕死，可是现在，孙要居然还是要杀他？ “不杀你，那钱一肖一家，血海深仇，你如何偿还？不杀你父子二人，朝廷以后还有人勾结“斩天会”，那又该怎么办？所以，你父子二人，必须要死。” 孙要说道，他要杀鸡儆猴，杀给天下人看，这就是残害百姓，这就是勾结反贼的下场。 胡连奇在大喊大叫中，被带走了，孙要直接进入了胡连奇的总督府。 府内的家丁护卫，还有女眷侍女，全部都被孙要打发了，他不想牵连太多的人，然后命人抄起了家。 “大人，皇上有这个意思吗？” 陈阳站出来问道，这抄家可一定要有皇上的旨意，不然谁敢抄总督的家？ “贵王爷的兵工厂太烧银子了，咱们总得给皇上拿些银子回去？” 孙要说道，这火器还是要贵王爷来生产，那效率可比荆湖南路的效率高的多，孙要相信，只有银子不断，那枪支弹药也就会不断的生产出来。 毕竟贵王爷可以让天下人去生产火药，他孙要，却没有那个能耐，一来银子跟不上，二来他无法命令其他州府的官员。 整个饶州府很快知道了，总督胡连奇第二天要被砍头，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饶州府都沸腾了，那可是总督啊，说杀就要杀？ 砍头的看的多了，这砍总督脑袋的，之前可是闻所未闻，这次，可都是第一次听说，那百姓心中，传说中的大人物，居然也会被砍头？ 钱一肖得到消息，跑到孙要面前大哭不已，然后对着孙要连连磕头。 孙大人不光帮他找到凶手报了仇，就连那背后的后台，都找了出来砍头了，钱一肖知道事情真相后，怎么能不感激涕零？ 胡连奇在江南西路，本来就不得民心，而且百姓也知道胡连奇是个贪官，第二天一早，来看他砍头的百姓挤满了街道，虽然没有人敢砸东西，但是谩骂之声，却是络绎不绝。 胡连奇也在骂，他在囚车上开口大骂着孙要，不过直接午时，他心中的“斩天会”也没有露面救他，他再侩子手举起手中砍刀的那一刻，终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也停止了对孙要的辱骂。 “斩天会”其实来了，林平就隐藏在人群之中，不光赵茂杰会易容手段，“斩天会”也有这方面的高手，林平还有解富解贵兄弟，都在人群中。 但是当林平看到那些火枪的时候，他心中害怕了，虽然救下胡连奇，对他们能有大作用，至少江南西路必然造反，大宋必然大乱，那时候他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力了。 可是他们也都知道火枪的厉害，虽然这火枪还没有在战场之上出现过，之前唐刘带去的人，也尽数被抓了，但是“斩天会”还是有他们自己的手段，知道了这是一种大杀器。 所以知道胡连奇被砍了脑袋，“斩天会”的人，也没有动作，很快就随着人群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胡连奇府上，查没了一千多万两银子，孙要让鲁通的火枪队一百人，押送去了京城，交给户部尚书范文斌，至于皇上派来的二百人，孙要自然不会再让他们回去了，皇上都说了给自己，自己岂有不收下的道理？ 处理了江南西路的事情后，孙要便带着人回了潭州府，那江南西路的总督位置，该谁来担任，已经和孙要无关了，以后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天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打造一只火枪队出来才行。 第449章 金国形势 第449章金国形势 回到了潭州府，孙要继续每天打造火枪，总督胡连奇的事情，也没有人再提及，朝廷之上好像对一个死掉的人，再也没了兴趣。 至于那江南西路总督是谁来担任，和孙要无关，不过听说是双方争执之下，派了一个中立派道江南西路，这估计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大人，好些日子没有出去过了，今天带我们出去打猎？” 杨若恒跑到孙要面前开口说道，总督胡连奇被孙要杀了后，戚文昭就下令杨若恒等三女禁止在跑到城里去了，戚文昭可知道这三女和孙要的关系。 真要在潭州府出点什么事情，孙要不怪他，他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的。 “行，带着火枪，我们去打猎。” 孙要想了想，同意了，毕竟现在也阳春三月了，就带着龚瑞几人，一人一把火枪，去了城外的山上。 他们几人出行去打猎，鲁通自然要派大批军马跟随，整座山上，到处都是鲁通的士兵，他们一个个看着三女的风姿，都有些陶醉其中了，三女实在是太美了。 因为有这么多士兵在，倒是打不了什么大型的动物，一天下来，也就打了几只兔子和野生山鸡，不过这也够了，够他们吃一顿了。 接下来几天，孙要他们每日在山中疯闹，放下了世俗间的那些忧愁，倒也是心中快乐的很。 “大人，戚总督传来密报。” 这天晚上，鲁通找到孙要，对着孙要脸色凝重的说道。 孙要知道，这肯定是又有事情来了。 “蒙古大帅，吉日格勒，带领蒙古十万大军，一路摧枯拉朽，连破金国十七城。” 鲁通说道。 “炮火的攻击下，金国士兵如何抵挡？蒙古本身就是骑兵无敌，没有了城墙的阻拦，金国根本打不过蒙古。” 孙要说道，他有些明白了，为何曾经的大宋面对蒙古，毫无反抗之力，不光是兵力的问题，主要还是火器的原因，让大宋的城墙，根本就没法守护。 城墙都没法守护了，那些守城的将军知府等人，不弃城逃跑才怪呢。 “金国想要和我们联合？” 孙要开口问道。 “大人真是神了，金国的确是派使臣到朝廷，求我们发兵相助。” 鲁通说道，这是贵王爷给戚文昭传信，让戚文昭告诉孙要的，戚文昭今天来找孙要，没有找到，就告诉个了鲁通。 “唇亡齿寒的道理，人人都懂嘛。” 孙要说道，金国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唯有找大宋帮忙，因为金国知道，大宋也有蒙古一样的火器。 “大人，你觉得我们该不该出兵帮助金国？” 鲁通问道。 “帮？为何要帮？那帮金贼死了更好，他们可是我们大宋的仇敌。” 孙要说道，虽然他是这么想的，但是朝廷，恐怕不会这么想，因为金国现在，面对大宋，还会忌惮大宋的火器而不敢进攻。 若是蒙古灭了金国，占据了更大的领土更多的人口资源，恐怕金国过后就是大宋了。 “戚大人的意思是，请大人你和他商量一下，毕竟贵王爷是让戚大人专门来询问大人你的。” 鲁通说道。 “贵王爷也真是，不会直接给我传信吗？” 孙要撇嘴说道。 “大人，这个末将倒是知道一点，毕竟大人你是八府巡抚，这种军事上的事情，还不方便跳过戚大人的。” 鲁通笑着解释道。 “鲁将军当了这么久的将军，倒是也懂一些朝廷政治上的事情了。” 孙要也笑了，鲁通说的他倒也能理解，若是跳开戚文昭，恐怕会让戚文昭心生嫌隙，还不如大方的告诉戚文昭的好，这样也能笼络人心，毕竟谁都知道，贵王爷的话，那就是代表了皇上，只是没有人去点破而已。 “本府明日进城，去拜会戚大人。” 孙要说道。 第二天一早，孙要到了潭州府李明果的府上，李明果让人去府衙请戚文昭。 李明果住的是戚文昭的屋子，戚文昭他这大半年都住在府衙的，潭州知府刘孟凯每天都是胆战心惊的处理政务，没办法，顶头上司天天在身边。 戚文昭来了后，李明果在书房招呼他们二人，三人围着一张小桌子，商谈起来。 “想不到蒙古这几年，竟然变得如此强大了。” 李明果先开口叹道，直接步入正题。 “他们有火器，岂能不强大，我们不也有吗？” 孙要说道。 “是啊，他们的火器，举国生产，我们的火器，却要你防我我防你。” 李明果继续摇头叹息，戚文昭有些尴尬的没有开口接话。 “朝廷尔虞我诈，千年来都是如此，难以改变啊。” 孙要说道。 戚文昭吓了一跳，这话恐怕也就孙大人敢说出口。 “呃，我们要不要帮助金国？” 戚文昭开口扯开了话题，朝廷的事情，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为什么我们要帮金国呢？” 孙要反问道。 “毕竟金国若是亡了，下一个，恐怕就是我们大宋了。” 戚文昭说道。 “戚大人言重了，若是我们帮了金国，金国不灭，蒙古把怒火发泄到我们身上，你说到时候金国还会不会帮我们呢？” 孙要问道。 “这个？” 戚文昭难以回答了，金国出尔反尔也不是第一次了，谁能保证金国到时候会冒着再去得罪蒙古的风险来帮大宋？他们恐怕是巴不得蒙古和大宋打的两败俱伤。 “蒙古毕竟也和我们交界，若是我们帮了金国，蒙古转头攻打我们，把我们视为头号之敌，其余几个国家，如吐蕃，西夏，到时候再想着分一杯羹，这么风险，谁来承担？” 孙要说道。 李明果听得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一直想的是唇亡齿寒，可他没有想到大宋和蒙古之间，本来就没有唇亡一说。 “如此，本官明白了，金国不能帮。” 戚文昭说道。 “不光不能帮，金国是必亡的，我们，唯有分一杯羹才是。” 孙要说道，虽然曾经是和蒙古一起灭了金国，然后蒙古再灭了大宋，但是现在局势发生了变化，就连大炮都提前横空出世了，蒙古单独就能灭了金国。 “孙大人的意思是？” 戚文昭问道。 “我给贵王爷书信一封。” 孙要说道，现在的局势，孙要只有走以前的老路，和蒙古一起，瓜分了金国。 难道，历史真的不可违背？真要重蹈覆辙？孙要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心的，但是若是就这么坐视金国被灭，无动于衷的话，孙要觉得这么做估计大宋灭亡的更快。 金国这么多年，国力雄厚，财力更是无数，孙要打的是金国国库的主意，打仗花的就是银子，所以，金国可以被蒙古灭，但是金国的财力物力，不能被蒙古得到。 第450章 燕京 第450章燕京 京城，贵王爷收到孙要的来信后，当晚立即去了皇宫。 第二天早朝，皇上提议，让孙要出兵，帮助金国抵御蒙古，朝廷有不少大臣都同意，所以反对的人也很少。 毕竟孙要是皇上一派，先派去和蒙古交锋，对太上皇一派也只有好处，何况这还是没有利益的战斗。 孙要很快接到圣旨后，就立即动身去了十八洞，孙要决定带着辛弃疾和十八洞的人马，一同前往金国。 孙要到了贵阳府外十八洞时候，他才不得不佩服辛弃疾的本事，这辛弃疾竟然把十八洞的人马训练的服服帖帖了，那端木洞主此时都站在辛弃疾的下首位置。 辛弃疾看到皇上圣旨后，也不啰嗦，直接吩咐所有洞主，整顿人马，前往金国。 “孙大人，我还以为朝廷把我忘记了呢。” 辛弃疾待得洞主们走了之后，对着孙要抱怨道。 “这才一年时间，你那么着急干嘛。” 孙要摇头失笑道。 “大人，天天窝在这种鬼地方，我能不着急吗？现在冬天还好，夏天的时候，到处都是爬虫。” 辛弃疾继续抱怨道。 “辛将军，你还真是行啊，这一年时间过去了，你就把十八洞的人马，全部降服了？” 孙要好奇的说道。 “孙大人，这不都是你的功劳吗？他们本来就有意归顺我大宋，而且他们啊，都被你打怕了。” 辛弃疾没有居功，反而推给了孙要。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这些蛮子，还都是听你的。” 孙要说道。 “主要是银子掌握在我的手上。” 辛弃疾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卖了他们的煤，没有把银子给他们？” 孙要眼珠子一瞪，不可思议的说道。 “朝廷的，都是朝廷的。” 辛弃疾急忙说道，他告诉十八洞的洞主，今后煤矿也属于朝廷了，所以这卖煤矿的钱，都要放在他那里，十八洞也无可奈何。 得罪了“斩天会”，还卖了人家的人马，如今这煤矿，也只有辛弃疾可以卖到大宋境内了，端木洞主可知道，若是绕开了辛弃疾，大宋境内估计自己等人进都进不去，人家可是皇上派来的人。 当晚，孙要在十八洞歇息了一晚后，就带着十八洞的十二万大军，前往了大散关。 在这里，孙要见到了守卫大散关的种军令，这就是传说中的老种经略相公。 “种将军，久仰大名啊。” 孙要对着种俊良说道，他这是发自内心的久仰。 “孙大人的大名，才让本帅久仰。” 种俊良非常客气，他这种将帅，只佩服能打仗的人，孙要，已经打了好几场胜仗，尤其是那大炮一轰，五十万金国大军，就吓得退了回去。 “种将军应该知道本府意欲何为？” 孙要问道。 “孙大人，真的要去帮金国？” 种俊良疑惑的问道，金国和他种家军，早就是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孙要带着这么多兵马去帮金国，种俊良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种大帅，这个事情，本府暂时不方便说，等过段时间，种大帅就知道了，到时候，种大帅可要随时做好敌军前来的准备。” 孙要说道。 “既然朝廷有令，本帅不敢有任何异议。” 种俊良见孙要不说，也不多问，他对大宋忠心耿耿，朝廷的命令，他是一定会遵办的。 “那大炮，贵王爷做好一批炮弹后，会再次给种将军送来，应该就这半个月之内。” 孙要低声说道。 “真的。” 种俊良双眼一亮，有这东西，大散关可谓高枕无忧了。 孙要在大散关还见到了一个人，“天闲龙”公孙清，他在川中被孙要发配到大散关，见到了边关的惨烈，心中也竟然生气了恕罪的念头，在上上吃金国进攻的时候，奋勇杀敌，被种俊良看中了，竟然当了一个千夫长。 此时他听到孙要来了，也前来拜会。 “孙大人，以前是我有罪，所以我愿意在这大散关将功赎罪，只是那‘三省五路绿林会’的事情，我一概不能告诉孙大人。” 公孙清说道。 “恩，本府也不会问你，若是你主动告诉本府，本府还会觉得有诈，在这大散关立功，朝廷不会忘记你，百姓也不会忘记你的。” 孙要点头说道，和种俊良又寒暄了一阵后，孙要没有再停留，带着大军出了大散关，前方，就是金国的地盘了。 金国丞相，完颜忠明，早已等候几天了，他们的使节自从大宋答应出兵相助那天，就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金国最终派遣了丞相早早的等在大散关外面。 “阁下莫非就是孙大人？果然是人中俊杰啊。” 完颜忠明拱手说道。 “带路，我们去你们京城。” 孙要淡淡的说道，两国乃是不死不休的大敌，孙要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京城？孙大人不是去前线吗？” 完颜忠明一愣，随即开口问道，至于孙要的语气神色，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若不是现在有事要求人家，他对大宋的官员，也会是这样的态度。 “本府带兵，是帮你们拱卫京城的，难道要本府带兵去和蒙古大军拼命不成？” 孙要问道。 “这个？” 完颜忠明没有想到孙要会是这样的话说出口，一时根本搞不清楚大宋派兵到底要干嘛，不帮我们杀敌，却去我们京城？这叫发兵相助吗？ “走。” 孙要淡淡的催促道。 “是，孙大人请。” 完颜忠明急忙说道，等下孙要因为他的原因掉头回去了，那他可就惨了，所以也不敢忤逆孙要，去京城就去京城，到了再说。 金国在北方，不过现在也并不冷了，四五月天气，北方也是春暖花开了，蒙古这个时候攻势，肯定会越来越猛烈了。 走了两天时间就到了燕京（北京西南），燕京就是金国的京城，孙要看着那燕京城还是怀恋，这金国的京城离边境只有两天时间，而大宋的临安府距离大散关最少要七天的路程。 “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啊。” 孙要感叹道。 第451章 宴请 第451章宴请 在金国的燕京，孙要没有见到金国的皇上，他的大军被要求驻扎在城外，只让他带着随身护卫进城。 这也很好理解，毕竟金国和大宋，那可是百年来的死敌，而且外来大军不进城，哪个地方都是这样的。 进了燕京，孙要也没有见到金国皇帝，而是到了完颜府上，金国大帅，当今名将完颜娄室，已经亲自带兵去了前线抵抗蒙古。 完颜娄室被金国朝廷防备，上次完颜洪攻打大散关输了之后，五十万大军再度攻打大散关，还是完颜洪带队，可见完颜娄室被防备到了什么程度。 可是现在却把完颜娄室派了出去，而且还是统管整个金国的兵马，也可见金国如今的情势是有多危机，蒙古大军势如破竹，完全就是一副不灭了金国誓不罢休的样子。 金国打的蒙古差点灭国，蒙古向大宋求援，如今反过来了，蒙古把金国打的朝大宋求援了。 “孙大人。” 完颜洪虽然恨孙要恨的咬牙切齿，但是此时还是不得不堆出一副笑脸来。 “完颜将军，别来无恙？” 孙要倒是笑呵呵的问道。 “孙大人智勇超群，本帅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上次大散关一别，本帅无不思量着，何时能和孙大人相见，也好让本帅向孙大人请教请教。” 完颜洪说道。 “请教倒是不敢当，上将伐谋嘛，不过今后的局面，恐怕有些不同了，任你如何阴谋诡计，只需要一炮轰出，就能瓦解啊。” 孙要说道。 “孙大人说的是。” 完颜洪脸色顿时就红了，尴尬的说道，他又带着几十万大军去大散关，正是被那大炮吓退了。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孙大人快里面请，府内已经备好了酒宴，给孙大人接风洗尘呢。” 完颜洪一拍巴掌，对着孙要说道，孙要知道金国皇帝不见自己的原因，毕竟皇帝还是要尊严要脸皮的人，孙要和他也是死敌，岂能和死敌说好话呢。 完颜洪准备的满满的一桌子山珍海味，孙要也不含糊，招呼龚瑞几人坐下，吴昊天更不客气，抓起来就吃，这东西，平常即便跟着孙要，也有好多没有见过。 完颜洪有些发呆，不是说大宋最讲究尊卑吗？怎么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如此狂妄？ “孙大人，那大炮，不知道孙大人带了吗？” 完颜洪心切的问道。 “没带。” 孙要淡淡的说道，他知道金国的意思，带了大炮，他们自己就有机会依葫芦画瓢了，而且现在面对蒙古，也只有大宋的大炮才有机会对抗。 “这样啊。” 完颜洪果然一脸的失望之色，他完颜洪要是有了大炮，他估计他自己都能超过他兄长完颜娄室了。 “完颜将军，本府这次来金国，主要目的是为了帮助你们金国不被灭国，至于和蒙古交战，还是要看你们自己的。” 孙要继续说道。 “孙大人这是何意？” 完颜洪脸色有些变化了，你帮我们不被灭国，可是交战又全靠我们自己，你帮我什么呢？ “本府的大军，就驻扎在燕京周围，帮你们拱卫燕京，若是蒙古真打到燕京城下，那本府，说不得也要和蒙古较量较量了。” 孙要说道，他的意思很简单了，蒙古打到燕京他才会出手。 可是完颜洪等人虽然打仗用计比不过孙要，但是也不是傻子，听孙要的意思，完颜洪等人觉得孙要是来围困燕京的。 “孙大人，燕京乃是我们国都，岂能让孙大人拱卫。” 完颜洪说道，他倒是没有说明岂能让外人包围，那样就是撕破了脸皮了。 “若是国家都被人灭了，还谈什么国都？” 孙要摇头说道。 “孙大人，你来帮我们，可也是为了你们大宋自己，我们金国若是真的被蒙古灭了的话，恐怕蒙古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们大宋了。” 完颜娄室的叔叔完颜才英开口说道。 “相比于你们金国，其实我们大宋对蒙古的好感，还要多一些的。” 孙要说道，他说的这倒是实话，若不算孙要他自己，其余大宋人，对蒙古的好感远超金国，因为大宋人人都对金国没有一丝好感。 孙要的话，让场面安静下来了，完颜洪等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了，这压根儿就不是请来的救兵。 “孙大人，若是你们真的想要帮我们，还请孙大人也出一把力。” 完颜才英不死心的说道，他觉得孙要既然来了，肯定就是抱着帮助他们的想法来的，毕竟大宋朝廷都同意帮助他们金国抵抗蒙古了。 “皇上让本府来金国，只是让本府保证金国不被灭国，可没有让本府拿着我大宋将士的性命做儿戏。” 孙要也认真的说道。 “你们自己打不过，让我们大宋去替你们送死？天下哪儿有这样的好处？” 吴昊天大口啃着一个猪膀子，听了孙要的话，接口嘟囔道。 这话让完颜洪等人脸色更难看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侍卫竟然把话说的这么明，这话岂能这样说，大宋出兵不也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吗？ “据本府所知，金国现在还有一战之力？本府现在燕京城外驻扎，待得必要时刻，本府再出兵，如何？” 孙要问道。 “孙大人” 完颜洪明显还想说话，不过被他叔叔打断了。 “孙大人如此，本官代金国上下感激孙大人了。” 完颜才英开口说道，他知道，如今让孙要马上出兵，孙要也是一定不肯的，换做自己也一定不肯，若是逼急了，双方脸上都不好看。 而且完颜才英等人还不敢得罪孙要，要是孙要一气之下回去了，那这个罪名谁都担当不起的，而且还不敢动孙要，动了孙要金国坚持不过三个月就会亡国。 大宋没有落井下石，就是最大的帮助了，至于出兵，他们也只是抱了一丝幻想，去求一下大宋，没想到大宋居然真的派了十二万大军前来。 宴席上，完颜才英等人没有再提出兵的事情，而是和孙要商量驻扎之地，同时又送给孙要黄金万两，犒赏一下三军，只有给了好处，人家才肯出力的。 第452章 城中的粮草就是蒙古前进的补给 第452章 城中的粮草就是蒙古前进的补给 孙要用马车运了黄金回去，这金国给的岂有不要的道理，虽然早晚都会在他孙要手上，但是别人给的，孙要那是一点儿都没有推辞。 把万两黄金拿回去后，让端木洞主把黄金分了下去，这可是十万两白银，至于怎么分，孙要没有去过问，但是十二万蛮族大军，人人都知道回去之后会有奖励了，一时对孙要也是万分感激。 他们这种蛮族兵，对这次出征本来就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无非就是听端木几位洞主的命令行事，而现在，还没有开战，孙要就犒赏三军黄金万两，这可是听都没有听过的事情。 再得知了这黄金是金国送给孙要的之后，这些蛮族兵对孙要更是佩服了，孙大人一分都没有留下，反而全部给了他们，这种当官的，如何能不叫人佩服？ 接下来几天，完颜洪每天都到燕京城外，到孙要的驻兵之地来，孙要也知道，金国朝廷，终归是不放心他的，而且还是他带着大军来了，完全不肯出力。 “孙大人，那就是火枪？” 完颜洪指着吴昊天手上抱着的火枪问道。 “恩。” 孙要淡淡的恩了一句，心中对完颜洪知道火枪并不奇怪，“斩天会”必然和金国有联系。 “能让本帅看看吗？” 完颜洪问道。 “你可以自己去问他要。” 孙要点头说道，完颜洪大喜，走到吴昊天身边，要吴昊天把火枪给他看看。 “大人说过，火枪乃是我们的第二生命，你会把你的生命交给别人吗？” 吴昊天厉声说道，一点儿都没有给完颜洪面子。 完颜洪听得胸膛急速起伏，却不敢发作出来，孙要的这个侍卫，前几日吃饭的时候完颜洪就看出来了，根本不像是个侍卫，倒像是孙要的兄弟。 所以完颜洪也不敢开口吼骂，只敢在心中骂几句，尴尬的走回了孙要的身边，旁边龚瑞等人手中也有火枪，只不过离的距离稍微远了一些，他也没有再去问了。 完颜洪也是倒霉，吴昊天离的近，他见孙要开口同意了，本来大喜，结果却不想这侍卫竟然根本不听孙要的话，这一点，完颜洪还有些不能理解。 “他们手中的火枪，是他们心中执着的梦，也是他们的‘朋友’，他们的第二个生命，完颜大帅，你还是不要去看的好。” 孙要说道。 完颜洪心中很不爽，很不满意，你刚刚又让我去看，等我出了丑丢了人你又让我不要去看？这分明是在耍我嘛。 “孙大人，你这十二万大军，每日粮草消耗甚剧，不知？” 完颜洪没有再提火枪的事情，提出了金国朝廷最关心的事情来。 “奇了怪了，不是你们请我们来的吗？” 孙要眨巴着眼睛看着完颜洪问道，一副很是无辜的样子。 “是，是我们请你们来帮忙的，不过，不知道孙大人有什么打算？” 完颜洪赔笑着说道，他想说不过不是叫你们来白吃白喝的，事到临头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有什么打算？能有什么打算？作为曾经的死敌，本府保证你们不被灭国就行了，本府还能有什么打算？” 孙要说的就直接多了，先点出曾经咱们是死敌，然后继续之前的那个意思，就是保证你们金国国都还在，至于去和蒙古交战，孙要根本没有那个打算。 完颜洪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听得出来，孙要的态度非常明确，就是只报金国朝廷，至于金国的国土，真要追溯起来，那还都是人家大宋的呢。 大宋有什么理由帮他金国保卫国土？完颜洪这一刻有些羡慕他兄弟完颜娄室了，大宋孙要来了，朝廷想到都是带兵的人物，所以接见孙要这些事情，都交给了完颜洪。 完颜洪本来还没觉得这事情有多麻烦，现在才知道，这事情实在太麻烦了，孙要不出兵，朝廷怪的都是他完颜洪。 “孙大人，蒙古大军有攻破我们两座城池，都是用那炸药强行把城门炸开的，然后铁骑入城，见人就杀啊。” 完颜洪对着孙要继续说道。 果然是非我族类皆可杀啊，蒙古这种杀戮，孙要倒是知道的。 “蒙古大军，离燕京还有几座城？” 孙要问道。 “蒙古离我们本来就只有一千多里，之前我们把他们打到离燕京两千里外的地方去了，现在他们连破我们十几城，如今离燕京只有不到五百里路了。” 完颜洪说道。 “看来蒙古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直下燕京啊。” 孙要说道，这蒙古大汗吉日格勒，倒是个聪明人，要打，就一条路直接打下来，打到金国国都燕京来，至于金国若想断后，蒙古大军恐怕巴不得金国出来野战。 骑兵的克星虽然是弓箭，但是城墙都没有什么作用了，城门都没有，弓箭的作用，其实也不大，孙要知道，历史上蒙古曾经攻打南宋，也是这种方法，只是攻打襄阳的时候花了六年时间，因为那个时候的蒙古，可没有现在这么多炸药啊。 “完颜大帅，本府一直有件事情想不明白，城门不都是三道吗？那蒙古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你们的城门给打开了？” 孙要问道，哪怕是他做的那种土炸弹，要把三道城门直接轰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孙大人，蒙古人背着一个大包，那东西炸起来，整个城楼都在晃动，而且蒙古兵根本就不怕死，就顶着弓箭往城门冲，也根本就不攻城。” 完颜洪说道。 卧槽，大包？炸药包？蒙古把这中西都做出来了？孙要不可思议的想着，他没有硝矿，黑火药也无法做出来，可蒙古居然做出炸药包了？ 这东西可比土炸弹的威力大的多了，甚至这东西攻城比现在大宋的黄衣大炮还管用，毕竟黄衣大炮只适合防守，携带还很不方便。 “如果是这样，你们没有一点儿办法吗？” 孙要问道。 “没有。” 完颜洪摇头叹道，之前还以为是妖法，不过用了一些降妖的办法也不起作用后，金国就没有一点儿克制的办法了。 “孙大人，照着这个速度，恐怕用不了两个月，蒙古大军就会攻到燕京城下了。” 完颜洪说道。 “要不了两个月，你觉得蒙古大军会缺少粮草补给吗？” 孙要问道，他可是知道，蒙古这种做法完全是以战养战，到了一个地方，就吃光喝光抢光，至于战俘？根本就不会拿粮草去养活，都是杀无赦。 “孙大人的意思是？” 完颜洪问道。 “你们城中留下的粮草，就是蒙古大军前行的粮草啊。” 孙要说道。 “多谢孙大人相告，本帅要回去城中，告知朝廷。” 完颜洪瞬间想通了蒙古为何这么快的速度了，原来都是己方留下的补给成全了他蒙古，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只是没有人去想而已，毕竟太过荒唐了，也没有人愿意往这个方面去想。 第453章 你去本府就去 第453章 你去本府就去 这天晚上，孙要来了金国第八天的晚上，京城送来一封密信，是贵王爷亲手写的。 查出“斩天会”异动，“斩天会”在呼和州有一处根基，专门负责大宋往金国走私物品，赚取钱财。 这处据点估计财富惊人，告知孙要，不可落入蒙古或者金国之手，如今金国蒙古大军交战，金国国内各地也有了暴乱，“斩天会”的这笔财富运送不回来，也算是作茧自缚了。 呼和州，离燕京三百里的路程，若是蒙古打到这里来了，金国的燕京也就朝不保夕了。 “哎。” 孙要看着书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本来想蒙古若是打到燕京附近城池，孙要便想办法让燕京大军去抵抗，自己来保卫金国。 然后燕京没有兵力，直接抄了金国国都，就此回归大宋，结果，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大人，出了什么事情？” 陈阳在孙要的旁边，听到孙要叹息，开口问道。 “你看看。” 孙要把贵王爷写过来的书信，交给了陈阳。 “看来这事情，贵王爷也只是秘密告知的。” 陈阳说道，这皇上身边还是有一些能人啊，居然能把这“斩天会”的事情，都查出来。 “我现在不想去关心这个，我现在关心的是，我们去和蒙古交战，这燕京怎么办。” 孙要说道，这一封书信，把他的计划都打乱了。 “虽然‘斩天会’的财富，肯定比不上金国国都，不过‘斩天会’却是一定要办的。” 孙要说道。 “大人说的不错，咱们可以去呼兰州，把‘斩天会’的根基挖出来，然后再放弃呼兰州啊。” 陈阳提议道。 “难啊，放弃呼兰州，十八洞的人马，岂能跑的过蒙古的铁骑？而且呼兰州离燕京也不过三百里路，蒙古大军半日便可直达。” 孙要说道。 “这中间不是还有一个贺州城吗？” 陈阳说道。 “怕就怕贺州城到时候不顾我们死活，不肯开城门，让我们和蒙古拼个你死我活啊。” 孙要说道，而且呼兰州的城门，对蒙古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去了，守城恐怕守不住，要是好守，金国的百万大军，岂会兵败如山倒？ “大人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蒙古铁骑，人人都是骑兵，金国百万大军都防不住，咱们若是被关在贺州城外，就成了蒙古铁骑的马下亡魂了。” 陈阳认真的说道。 “金国不是防不住，蒙古大军前后不过二十万铁骑，金国若是百万大军与其决战，蒙古也是打不过的，毕竟人头优势摆在那里，不过金国还有防御各个城池，不像蒙古，来去自如。” 孙要说道。 “蒙古这种打法，却是有些让人头疼，他也不占领地方，就是一个劲儿的朝前打，谁也不知道他下一个目标是哪里。” 陈阳说道。 “虽然不知道他下一个目标是哪里，但是金国的燕京，他们是一定会来，所以我才在燕京等他们，可现在要我去呼兰州。” 孙要摇头说道。 “那大人，咱们去还是不去？” 陈阳问道，反正这也只是贵王爷的一封书信，哪怕不去，也没有人能怪到孙要头上。 “去，还是要去的，不过，得把完颜洪带上。” 孙要说道，他不光要去，还要带上完颜洪。 “那我这就去城里找那完颜洪去。” 陈阳急忙说道，趁着金国现在还没有打到呼兰州，早点去把呼兰州的“斩天会”根基拔出了，否则时间晚了，金国兵临城下，就只有被人家追着打的份儿了，哪儿还有时间去找什么“战天会”。 十八洞大军的战力，陈阳也是知道的，虽然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战斗力，尤其是面对蒙古铁骑这种人人都是精锐的大军，十八洞的士兵，只有挨打的份儿。 “不急，不急。” 孙要摇头说道。 “要等完颜洪来找咱们，若是我们主动出战，就没有主动权了。” 孙要说道。 第二天，完颜洪又来了，一脸笑容的看着孙要，他昨天提出这个想法，让金国皇上对他是赞赏有加，他一说出来，大家都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也都想到了为何蒙古能一路无脑的进攻。 金国皇帝已经传令，蒙古快要攻城的时候，只留下三天的粮草，其余的粮草悉数运往下一个城市，人口也悉数迁徙到下一个城市，给蒙古留一座空城。 孙要听了完颜洪的话后，暗道天助我也，蒙古没有了粮草，补给很难跟上，那么呼兰州，他们也就没有那么快来攻打了，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昨天的一句话，竟然解了接下来的围。 “蒙古打到哪儿了。” 孙要问道。 “前方的战报还没有传回来，目前应该还没有攻下城池。” 完颜洪说道。 “完颜娄室大帅，不愧是当世之名将啊，竟然能阻拦蒙古大军。” 孙要赞道。 “那是，我兄长还是有些本事的。” 完颜洪自豪的说道，他完颜家主，就以他兄长完颜娄室而自豪，哪怕是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全部是拜完颜娄室所赐，否则上次大散关五十万大军都让人烧了粮草大败而回，若不是他完颜家的身份，他就已经完蛋了。 “看来有完颜娄室大帅在，我们大宋来此，也是多此一举了，如此还要徒劳耗费金国无数财力，本府心中也是过意不去，不若本府今日就回大宋去了。” 孙要说完，完颜洪吓了一大跳，暗骂自己多嘴，他觉得自己夸自己的兄长，而让孙大人感到不满了。 “孙大人，别啊，你才是当世之名将啊，普天之下，谁能是你孙大人的对手，上次我五十万大军，都被孙大人打的落荒而逃，我对孙大人可是佩服的很啊。” 完颜洪赶紧拍着孙要的马屁，为了孙要不走，他连尊严都不要了，直接说起自己的败绩。 “本府十二万大军，每日耗费你们太多粮食，本府心中确实过意不去，完颜大帅就不要留本府了，有完颜娄室大帅在，金国必然高枕无忧。” 孙要继续说道，他一心就表现出想要离开的样子，完颜洪一点儿怀疑都没有，他本来就觉得，面前的这个孙大人，心中恐怕根本就不愿意帮他们金国，只不过是遵了朝廷的命令才是。 “孙大人，若是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不如也去前方如何？” 完颜洪问道。 “哼，本府给你说了多少吃了，你又提这个话题？那你怎么不去？你去的话，本府就去。” 孙要等着眼睛说道，好像在和完颜洪赌气一样。 第454章 兵分两城 第454章 兵分两城 “孙大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可是你说的。” 完颜洪听到孙要说他去自己就去，先生没反应过来，半天回过神来急忙对着孙要说道。 “什么君子一言，本府说什么了？” 孙要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改口问道。 “孙大人可是说了，若是我去，你也跟着去的啊。” 完颜洪说道。 “去哪儿？” 孙要疑惑道。 “去和蒙古交战啊，孙大人乃是大宋一品大员，不会说过的话都不承认？” 完颜洪激道。 “本府说过这样的话吗？” 孙要看着陈阳问道。 “孙大人刚刚确实说了这话的。” 陈阳点头，为难的回答道，这时候，完颜洪心中大喜，越看这张马脸越是顺眼啊。 “完颜大帅，前方城池的粮草，都有运走吗？” 孙要先问道这个问题。 “刚刚我已经说了，我们城池的粮草，在蒙古来攻之前，就会运走，连人口都全部搬走，保证蒙古只会得到一座空城。” 完颜洪说道。 “如今，本府就放心了，既然本府刚刚说过的话，那也不能不算，本府就去贺州。” 孙要说道。 “贺州？”完颜洪心里嘀咕，想着现在蒙古大军在五百里外，孙要只带人去三百里外的贺州？不过想到蒙古进攻的速度，孙要能在三百里外用大宋的军队阻挡蒙古大军，也不错了。 至少比在燕京外面什么都不做要强的多了。 “孙大人，我回去告诉皇上一声，然后就和孙大人一起去贺州。” 完颜洪起身说道，孙要也没有阻拦他，知道这家伙估计是要去皇上面前请功了。 果然，完颜洪下午就满面春风的来了，他被金国皇帝好一阵猛夸，然后还封了他再次为帅，跟着大宋的军队一起出战。 金国皇帝封完颜洪为主帅，也是为了让完颜洪能够有地位，不过完颜洪知道，孙要的军队，他就是是个大帅也调不动，所以也没有去想过要指挥孙要的军队，反而在心里鄙视皇上，太过异想天开了。 “你还带了兵啊。” 孙要笑道。 “这是二千亲兵，本帅的亲兵。” 完颜洪尴尬的说道，他怕蒙古破城，大宋的军队不管他，所以还是决定自己带二千亲兵的好。 “走，让人带路，出发去贺州。” 孙要说道。 完颜洪见孙要已经准备好了出发，倒也没有什么疑惑，兵贵神速他也是懂得，而且孙要可是堂堂正正的以少胜多打败了他的，他也有自知之明，他是远远不如孙要的。 三百里路，大军开动，不过两日间，也就能够到达，不过到了贺州的时候，孙要让大军停了下来。 “孙大人，怎么不走了，还有五十里就到了呼兰州了。” 完颜洪问道，孙要没有开口，而是看向陈阳。 “完颜大帅，刚刚下官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若是蒙古大军攻破了呼兰州，那我们大宋的军队，该往哪里去呢？” 陈阳问道。 “当然是去贺州了。” 完颜洪说道，边打边退，也能迟缓敌军，一直都是这样，何况现在敌军补给也跟不上了，这样更能拖垮敌人。 “若是贺州不肯让我们进去呢？” 陈阳又问道。 “怎么会呢？” 完颜洪皱眉说道，他知道陈阳在担心什么了，关键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呢？这样岂不是得罪死了大宋，那金国岂不是真的无路可退了？ “你们恐怕是巴不得我们和蒙古军队拼个你死我活？” 陈阳继续说道，这一刻，完颜洪看这张马脸在也不顺眼了，他恨不得把这张马脸打成猪脸。 “如今我们是盟友，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各位放心。” 完颜洪保证道。 “完颜大帅乃是三军大帅，说的话自然让人信服，但是那贺州的知府，恐怕没有完颜大帅这么直爽？这些文人” 孙要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摇了摇头，完颜洪也知道孙要的意思，毕竟负心多是读书人，仗义多是屠狗辈嘛。 “那孙大人的意思是？”完颜洪没有在保证了，他给孙要吃定心丸也没有用，孙要下面的人都不相信他。 “我留一半的兵马，六万大军在贺州，我带六万大军和完颜将军前往呼兰州。” 孙要说道。 完颜洪无奈了，他知道孙要这又是想要保存实力了，不过人家有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他也没有办法阻拦，好容易让孙要出兵了，他知道现在不能蹬鼻子上脸，毕竟孙要出兵，那也是他捡到孙要的话中漏洞了。 “孙大人说的也是，留下一半人做后援。” 完颜洪只得点头同意了孙要的想法。 孙要见完颜洪点头后，对着陈阳吩咐了一句，陈阳带着几个洞主领着六万军马去了贺州，完颜洪也赶紧叫一个心腹跟上，不然估计陈阳连城门都进不去，别到时候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半天后，到了呼兰州，呼兰州是城门紧锁，看来还没有搬运东西，孙要松了一口气，若是那“斩天会”趁乱把东西搬走了，他这趟可就白来了。 进了城后，孙要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头号人物，对着三军发号施令，城门城墙也都被十八洞的兵马代替了。 完颜洪根本没有和孙要争的打算，孙要下令的时候，他是一语不发，反正是大宋帮他金国打仗，这一点，完颜洪觉得就够了，至于怎么打，那就是人家孙大人的事情了。 吴昊天现在手上有五百人，其中一大半的人都有火枪，有一百人是孙要在京城又带回二百人后，吴昊天自己组建的，从鲁通军中挑选的精锐。 鲁通知道吴昊天要给孙要挑选亲兵护卫，非常大方的让吴昊天随便挑，这些天造出来的火枪，吴昊天也全部装备到了这五百人手中。 孙要在给三军下令后，又悄悄的给吴昊天下了命令，吴昊天这才知道，孙要来此的真实目的，原来是要找“斩天会”。 在呼兰州找“斩天会”，就连吴昊天这样的愣头青都觉得太简单不过了，随便找个金国人打听有没有大宋人就知道了。 孙要夸赞了一句聪明，吴昊天笑嘻嘻的带着五百士兵上了街。 第455章 烧出来 第455章 烧出来 两天时间，前方城池又破了一处，现在蒙古大军距离贺兰州也只隔着一座城池了，若是再破一城，贺兰州就是目标了。 但是吴昊天却根本没有找到“斩天会”的哪怕一丁点儿线索，因为他发现，贺兰州的大宋人口居然非常的多，主要是这里，算是金国比较繁华的地盘。 当年大宋的半壁江山，被金国侵占后，也有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没有逃向江南，留在了金国境内，为了讨生活，只有往最繁华的城市谋取生路，所以很多大宋人，难道到了京城周围的城市中。 金国虽然也屠杀了一部分，但是自己也需要劳动力，所以也收容了许多大宋的人，这贺兰州，就是大宋人口比较多的一个城市，“斩天会”选在这里，也是为了方便行事。 怎么才能把“斩天会”逼出来呢？孙要静静的思考着这个问题，同时，吴昊天也带着人满大街的搜寻着。 “孙大人。” 孙要的身后传来完颜洪的声音。 “孙大人在思考破敌之策？” 完颜洪说道，他在孙要身后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见孙要一动不动，还以为孙要是在思考如何对付蒙古大军呢，心中还有着一丝感动。 “是啊，如今蒙古大军怎么样了？” 孙要问道。 “蒙古大军的粮草，暂时还跟的上，听前面探子来报，说他们恐怕又要准备发起进攻了。” 完颜洪担忧的说道。 “真快啊。” 孙要感叹道，他想起了曾经二战时期的闪电战术，如今的蒙古铁骑，不也是这种战术吗？蒙古大军，才是闪电战术的祖宗。 “前方城池刚刚探子来报，让我们准备接收百姓和粮草。” 完颜洪说道，孙要听的身子一震，他有办法找到“斩天会”了。 “你说前方城池把粮草搬到呼兰州来？” 孙要问道。 “是的，孙大人，你不也说了吗，不要给蒙古大军留下任何的补给。” 完颜洪点头说道。 “搬到呼兰州不行，搬到贺州去。” 孙要说道。 “孙大人这是何意？” 完颜洪搞不懂了。 “蒙古大军，补给跟的上的话，他们还会再继续攻打，你马上给前方城池传令，让所有百姓立刻退到贺州去，另外，呼兰州，也要搬。” 孙要说道。 “孙大人，呼兰州难道不守吗？” 完颜洪骇然的问道。 “守还是要守的，不过前面城池估计守不了多久，马上搬，等呼兰州守不住了，丢给他们一座空城，他们的补给也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孙要说道。 “原来孙大人守城，是为了消耗他们的补给，佩服，佩服。” 完颜洪明白孙要的意思了，这是用两座空城，消耗蒙古大军的补给，让蒙古大军没了补给，止步呼兰州。 没有了补给的蒙古大军，还不是得退去？完颜洪好像找到对付蒙古大军这种侵略的方法了，完颜洪觉得蒙古大军就是来抢劫的，通过这种方法来富强自己，若是让他抢不到东西，蒙古大军可就只有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完颜洪没有犹豫，立即让人快马加鞭去给前面城池传达消息去了，同时呼兰州也开始了大规模的撤退百姓，这些百姓前两日就已经有了准备，所以家家户户得到消息，就直接开始了撤退。 但是十八洞的士兵，牢牢的守护着四个城门，每一个出城的人，大包小包都要检查，虽然人数很多，但是十八洞的士兵也很多，检察起来倒也很快。 贺兰州的百姓，人人都是怨声载道，只是可惜没有人会出来给他们主持他们心中的公道，所以不得不接受十八洞士兵的检察。 “我就不信你们‘斩天会’会舍得丢弃所有财富，独自逃命。” 孙要心里想着。 在城楼上，可以看到城外，百姓密密麻麻的朝着贺州的方向而去，那士兵押着的粮草，百姓抱着的东西，在城楼上看去，非常的壮观。 两天后，城内已经没有了什么百姓了，前方的完颜娄室倒是帮了孙要很大的忙，他竟然现在都还没有丢弃城池。 不过也是孙要帮了完颜洪的大忙，在前几日，孙要说出补给的原因之后，金国朝廷就八百里加急传达给了完颜娄室。 完颜娄室瞬间就想通了关键，立即就下令百姓撤退，粮草全部带走，然后抵抗了一天之后，也带着大军直接弃城了，蒙古现在，补给已经有些跟不上了。 所以在前面那座城池，也没有怎么猛烈的进攻，大军断了粮草，还怎么打仗，一个不好，军心不稳，直接就全军覆没了，金国士兵可比蒙古铁骑多的多，何况这又是金国的腹地了。 不过孙要也知道，金国的士兵，完全被蒙古士兵吓破了胆，蒙古铁骑押运粮草，金国士兵也不敢出去骚扰，跑又跑不过，打又打不过，去骚扰岂不是找死？ 所以前面那座城池，孙要也知道，撑不了几天的，所以呼兰州“斩天会”的事情，还是要抓紧了。 “大人，没有找到。” 晚上，吴昊天神色有些难看的对着孙要禀告道，如今可以说，都已经是一座空城了，可那“斩天会”的人还是找不到。 “找不到就放火烧，把他们烧出来。” 孙要说道。 “烧城？” 吴昊天怀疑自己听错了，为了找几个人，烧一座城？ “不错，烧城，等等，我先去把完颜洪支到贺州去。” 孙要说道，烧成的话，完颜洪在，估计也会阻拦，就算他不阻拦，找到“斩天会”的财富，也不能让他知道。 让完颜洪去贺州，孙要几乎都没有怎么多说，完颜洪就答应了，他可不想陪着孙要在这里等蒙古大军，大宋的军队愿意单独在前边，那对完颜洪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完颜洪趁着夜色，就走了，因为孙要说，他的士兵不愿意和金国士兵并肩作战，完颜洪当下立即表示，即刻就走。 等完颜洪带着二千亲兵，走了半个时辰后，龚瑞一骑奔出，也朝着贺州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十八洞的人马，开始了在城中到处放火，不多一会儿，贺州城内，几个方向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孙要下令的是，从四个方向最外围开始，几间屋子几间屋子的烧，否则的话，全城大火，那温度，自己是这六万大军，直接就在城中被蒸发掉了。 孙要这一手却是有些决绝，不过他认为，“斩天会”的根基，一定会在城边，而不是在城中，城边一般都是穷人住的地方，“斩天会”在城边建立分舵，也不会引起人家的注意。 在城东门方向，才烧了两条街的屋子，斩天会的人就出来了。 “果然有地道。” 孙要听着士兵的禀告，冷笑道，同时带着赵茂杰等人和吴昊天的士兵朝着那个方向行去，其余地方也让人继续烧，狡兔三窟的道理，孙要还是知道的。 这时候的房子屋子，大多是木头建造而成的，非常容易的，就能燃起来，就算人在地道里面，那烟熏，那温度，谁也是受不了的，毕竟这时候，地窖之类的暗道，又能挖到多深呢？ 第456章 盐在哪里 第456章 盐在哪里 城东方向，一处小院子里，竟然突然冒出来十来个人，孙要赶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个尸体，还有十多个十八洞的士兵受了伤。 “大人，火已经灭了，人都在院子里面，里面有十来个人，个个都是好手，还有两个超级高手，地上的几个弟兄都是那两人杀的。” 一个千夫长看到孙要来了，立即禀告道，他们只是围了院子，没有敢冲进去，主要是对方太生猛了。 “什么狗屁好手，还有火怎么熄灭了？点火烧死他们啊。” 辛弃疾也跟着孙要来了，看到一个千人队竟然拿不下对方十多个人，而且还不敢冲进去，顿时大怒喝骂道。 “火是他们自己扑灭的，我们看到人找到了，也就没有继续放火了。” 这个千夫长解释道，他也不知道上面是要活口还是什么，所以也不敢再放火了。 “没有放火是对的，人围起来也是对的，‘斩天会’的高手，本府倒是想要见识一下，他们到底有多少高手来让本府杀的。” 孙要说道。 “大人，我带人冲进去。” 吴昊天端着火枪说道，这火枪他还没有朝着人打过，迫切的想要试试。 “恩，小心一些。” 孙要点了点头，对着吴昊天说道，那边的花玉，已经站在了围墙下面，这围墙不高，他单手抓着一跳就跳了上去，吴昊天也已经破门而入了。 里面马上传来了枪声还有人的惨叫，枪声没有持续多久，就停了下来，看来吴昊天已经搞定了，孙要也走了进去。 到了里面一看，孙要才知道，原来是熟人，竟然是解富解贵两兄弟。 “人生还真是何处不相逢啊，林平在哪里？” 孙要笑了，没有想到居然碰到了这两个人。 此时屋子里面，站着只有五个人了，其余人都在刚刚的乱枪之下被打死了。 “火枪，这就是火枪，唐刘死的不冤啊。” 解富看着孙要叹道，此时的他，一脸的死灰，平时自以为傲的武功，面对这东西，竟然连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也听说了火枪的事情，之前还没怎么放在心上。 “你还没见到更厉害的，否则蒙古二十万铁骑，就能连下金国二十多城？” 孙要淡淡的说道。 “林平在哪儿？” 孙要问道。 “他，在在江南。” 解富说道。 “江南哪儿，说 。” 孙要喝道。 “孙大人，我们如今落在你手上，也没有想过再活命了，孙大人也莫要问那么多了。” 解富说完，除了他们俩兄弟之外，其余三人浑身抽搐了一下，便倒地身亡了。 “我们‘三省五路绿林会’在金国的人，都是死士，非对本会忠心耿耿不能前往。” 解富见自己手下倒地后，开口说道。 “这么说来，林平他不够资格了？他得不到你们的信任？” 孙要讥讽道。 “孙大人不必出言挑拨，那林平也听不到，林平在我们会里，身份比我们两兄弟还高一级。” 解富继续说道，这一刻，他有些羡慕那几名死士了，他们这种身份，自然不用口中藏毒。 “本府也猜过，林平身份不低，否则他怎么会阴魂不散的缠着本府，还能调动那么多人手，在京城都能被人救走。” 孙要说道，不过解富兄弟二人，没有再搭理他了，就连吴昊天见他们不说话，几拳砸过去，他们也没有半点反映，甚至都没有哼一声。 “下面有地道，搜。” 孙要对着辛弃疾说道。 辛弃疾带着人都不用搜，因为那洞口就打开在那里，辛弃疾见下面有亮光，就当先跳了下去，几个士兵也跟了下去，不久，辛弃疾确认安全后，跑回来对着孙要点了点头。 “大人，下面可全是金子啊。” 辛弃疾兴奋的说道。 孙要来了兴趣，跟着辛弃疾走了下去，果然看见一箱一箱的全部都是黄金。 “大人，这一箱估计就是黄金万两，这里起码有一百箱。” 辛弃疾说道，他这话倒是没有夸大其词。 “这下面竟然这么大，还有上面那么多水缸，下面也还有这么多水缸，里面都装满了水和干粮。” 辛弃疾走到最里面，发现有五口大水缸，三口全是清水，另外两个全是干粮。 “这‘斩天会’是准备在这里等到我们战败？” 孙要摇头失笑道，蒙古占了贺兰州，这些金子，“斩天会”只怕更是运不出去，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和蒙古有什么勾结了，若是没有，估计解富解贵下场同样是个死。 “让人把这些金子全部搬出来带走。” 孙要对着辛弃疾说道，然后就走了出去，这里逃难可以，但是实在是太闷太潮湿了。 “你们还准备那么多清水？放在地下，过不了几天也就不能喝了，你们‘斩天会’的人，连一点常识都没有吗？” 孙要出来后，对着解富说道。 “哼，孙大人，若不是你封了城，我们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一步？” 解富问道。 “说说，你们都走私什么东西到金国来换银子？” 孙要问道，至于他们为何能在金国做生意，孙要不想知道，知道了也没有办法，金国本来就和大宋有仇，知道大宋的商人肯和他们做生意，他们自然是乐意的。 当然，若是知道这地下有价值千万两白银的金子，可能又是另外一个局面了。 “什么都做，凡事大宋不准私下经营的东西，金国这边，都好赚钱的很。” 解富说道。 “好赚？确实是好赚啊，这下面居然是百万两黄金。” 孙要说道,看来这估计是“斩天会”多年经营下来的结果了。 “大人，端木洞主等几位洞主，在城西也发现了‘斩天会’的余孽，端木洞主冉小人来禀告大人，那里发现黄金有死士万两，还有无数的丝绸。” 这时候，一个小兵跑过来禀告道。 “大人，城南发现“斩天会”余孽，对方功夫极高，跑了出来，不过已经全部被斩杀了，那帮余孽所在地方，有个地窖，里面发现黄金三十万两，还有许多茶叶和部分丝绸。” 几乎脚前脚后，又是一名侍卫来报。 等了一会儿，城北也传来消息，说法相了三十余万两黄金，还有无数丝绸茶叶。 “恩，通知全城的士兵们，加大力度巡查，就是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给我翻，也要把这帮混账给翻出来。” 孙要说道。 “孙大人，他们还有地方吗？” 辛弃疾问道。 “他们这么多年的收入，这些应该够了，但是，还有一样东西，本府没有发现，所以本府觉得，他们一定还有一个窝点，对。” 孙要说道，最后那句话是对着解富问的。 “四个方向都让你们查了，还有什么窝点？” 一直不曾开口的解贵突然开口怒道，他们“斩天会”这么多年的努力，果却被人一网打尽了。 “还有什么？还有一样东西，本府从元县的时候就在怀疑了，你们自己说，你们走私过来的盐，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