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她成了帝君的心尖宠》 第1章 穿成自己笔下的炮灰 青阳山。 雾气弥漫,晨曦朦胧,仿若置身于仙境云海。 红拾只觉头脑一阵眩晕。 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便听到了一道沉闷的声音。 “青阳宗大小姐不学无术,险酿大祸,判处后山幽禁三年之刑。” 红拾有些无奈,这是什么地方? 发觉膝盖处有一阵痛处传来,动了动身子,自己是在跪着。 那这句话应该是对她说的。 “来人,把她带下去。” 堂上传来另外一道声音,那声音有些好听,仔细听来,有些不忍心之音。 红拾抬头看了一眼,堂上坐着三位老者,还有一个身着烟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 此时,旁边站着的一身着散花水雾百褶裙的女子,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方小帕子。 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楚楚可怜地说着: “宗主,红拾妹妹尚且年幼,自小娇生惯养的很,没受过什么苦,后山幽禁三年,那不是要了妹妹的命吗?” 那女子说完之后,气氛有些不对。 堂上之人好像更是愤怒。 红拾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心里骂了一句,“狗东西,这是妥妥的绿茶语气。” 心里虽有些不快,但面上神色不改地说了一句,“宗主,此次事情是红拾的错,红拾甘愿受罚。” 那女子听后,继续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语气还是带着些楚楚可怜。 “红拾妹妹,都怪我,要不是我没有拦住你,你就不会……” 说到一半处哽哽咽咽的。 却被堂上一阵愤怒的声音打断。 “就不会私自寻仇,与云天宗的顾夜央打起来,不但将对方打残,还伤及无辜。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女儿?” 云天宗,顾夜央。 这听着怎么那么像她之前写过的小说。 还有前面的几句话,难怪有些熟悉。 这是什么垃圾玩意儿?她竟然穿到了自己的小说中。 这绿茶,她也不太记得了。 “爹爹,女儿知道错了,女儿甘愿受罚。” 红拾放缓了语气,顺便看了一眼那道声音的来源。 那人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议,但也藏了一丝宠溺。 “来人,还不把我带下去。” 红拾厉声说了一句,她既已穿到了这本书中。 当然是努力求生,找到回去的方法。 那两个小弟子有些手足无措,毕竟这可是宗主的掌上明珠。 磨磨唧唧的。 红拾只觉得有些烦闷,便强忍着膝盖处的痛楚,缓缓起身。 走到了那两个小弟子面前。 “带路。” 就这么一声,有些冰冷,还有一些坚定。 那两人见此,也是有些惶恐不安,看了一眼堂上的掌门。 “带走。” 堂上的那中年男子,也就是宗主厉声开口。 就这样,红拾跟着那两人走了。 而这大殿之上,瞬时安静下来了。 “宗主,红拾妹妹她……”那身着散花水雾百褶裙的女子欲言又止。 似是伤心过度的样子。 “苏卿卿,本宗主只生了一个女儿、三个儿子,请以后注意你的称呼。” 堂上的那中年男子,语气明显的变了,眼神中有些厌恶之意。 若不是受你蛊惑,我的宝贝女儿怎会成这样。 “宗主……”苏卿卿面上几欲哭泣,端的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各位下去。” 那中年男子开口说了一句,语气中明显有些怒意。 座下的人听完后,便迅速起身离去,宗主这回惩罚的有些重了。 他们生怕牵连到自身,便匆匆离去。 苏卿卿看了一眼,有些委屈的样子,也是迈着小步子跑了出去,娇柔造作的不行。 最后只剩下那身着烟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与那堂上的中年男子。 “父亲,那我就先去看看小妹了。”那年轻男子开口,语气泛着宠溺与温润。 “都是你们三个惯的,那丫头都无法无天了。”那中年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就这一个妹妹,您老就这一个女儿,不惯着她惯着谁啊。” _ 后山。 红拾看着眼前的一块石壁,这洞里也还不错。 术法造了一方天幕,月朗星稀的景状,下面是一方水塘,稍远处是些许石壁。 石壁幻化成奇怪的形状,或如玉石般光滑,或是怪石嶙峋。 这洞里着实安静,对于清修之人,倒是个好地方。 “让我想想,这本书的男女主是?” 红拾在心里想着,这本小说还是她几年前写的,当时看了几部仙侠剧,就想着写小说。 可没想到,这本书扑的不行,真的是太拉垮了。 现在一想,倒是阴差阳错。 记忆逐渐回笼。 男主是云天宗的大弟子云破月,天赋极高,已是元婴初期。 女主是九洛宗的废材大小姐花弄影。 他们的名字正好取于一句诗词。 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 修仙境界分为: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渡劫期。 过了渡劫期之后,天赋极高的那种人能成为上神,而天赋不错的那种便是上仙。 一切由着天赋而定。 正当红拾想着的时候。 脑海中传来一阵刺痛,她双手抱住头,痛苦的蹲了下来,嘴里传出痛苦的呻吟。 良久之后,那阵刺痛感消失了。 “修至上神境界即可回到现实世界,修至上神境界即可回到现实世界。” 脑海之中却留下了这样的一道声音。 红拾在刺痛感消失后便恢复了原身的记忆。 原身是青阳宗的大小姐,自小被三个哥哥和宗主老爹给捧在掌心里。 修炼天赋倒也还行,老爹是元婴中期,三个哥哥都是金丹后期,原身是筑基初期八阶。 而原身也是向来娇纵,不过心肠不坏,倒是身边有个很坏的绿茶。 正是刚才那哭哭啼啼求情的绿茶苏卿卿。 这次与那云天宗的顾夜央打起来,也是那苏绿茶挑拨是非。 她依稀记得,红拾这个人物,她不过一时心血来潮,正好她写作的笔名也是红拾。 书的结局更是匆匆,这个人物也没能写好,死在了幽禁后山的这三年中。 炮灰角色,着实凄惨。 只要修炼到了上神境界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但这并非易事。 她当初的设定是,这个九幽大陆只有一位上神,便是那什么帝君,名字她不怎么记得了。 后来,男主和女主通过自己的修炼,也成为了上神。 她不是个畏难放弃的人。 要做自然要做到最好,若能修成上神,自然是要去努力一把的。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豁然间,水塘中传来了一阵嘶吼声。 声音明显听得出有些癫狂。 第2章 这男人长的贼好看 红拾迅速从木床上起来,却因为身体有些乏力而滚到了地板上。 “艹,这身体可真虚弱。”红拾一边躺地上,一边想着。 而那水塘中的声音越来越剧烈,嘶吼声越来越大。 红拾本想起来的,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看了看水塘那边。 对上了一双深红色的眸子,那眸子,比常人的要大的多。 红拾再往其他地方看时,呃,有被吓到。 那双血红眸子的主人竟是一条龙。 只见,龙的周身洁白如玉,银光闪闪,一看就不是人间凡物。 通身闪着洁白的寒光,令人胆颤,四只利爪更是可怕,粗壮有力,锋利无比。 那双眼眸也在盯着她。 红拾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的,硬生生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咳咳咳。” 她躺在地上呛了好久。 “呵呵。” 传来了一阵清冷的笑声,虽说是笑声,却是有些刺骨的寒意。 红拾打了个寒颤。 这条白龙,多少是不知好歹了,明摆着的嘲笑。 “你能说话。”这么厉害的吗?红拾有些好奇。 虽说这是她自己笔下的世界,但里面的光怪陆离未知之事还不清楚。 那条龙并未理她,而是从水塘中飞身出来。 带起了水珠四散。 还有一摊水渍淋到了红拾身上。 红拾还未躲避,便被水披头盖脸的浇了下来。 草率了。 她强撑着翻起身子,最终却是又瘫在了地上。 “真娇弱。” 还是那道冰冷的声音。 红拾抬眸看过去,却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给抱了起来,除却触感有些冰冷。 那条龙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人,还是一个十分俊美的人。 那人直接将红拾放在了床上,动作很轻很轻,仿若怀里是一块稀世珍宝。 最后,将一旁的锦被拿了过来,盖在了红拾身上。 红拾这时才抬头看到了男子长相。 霎时间,她愣住了很久。 这个男人长的贼好看。相较于现实世界里的顶流,丝毫不差。 而且,身着一件白色的长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美的有些犯规了。 红拾咽了咽口水,这神仙颜值,简直是爱了爱了。 “你是何人?不对,你是哪方神龙?”红拾记得自己的那本小说里好像是没有这个人物的。 “神龙,呵呵。” 男子的笑声很冷,却很美。 “算了,你快走,估计等会儿会有其他人过来。” 你长的很犯规,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红拾心里是这样想的,便随意找了个理由让他赶紧走。 而且这人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着她。 “那些人打不过我。” 男子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有些势在必得之意。 “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还是早些离去。”红拾说完后,将头蒙进了锦被之中。 她觉得眼前的人太诱惑人了。 那清冷的白衣男子似是有事,“小丫头,下次再见。” 说了这么一句话后,身影便消失在了洞中。 良久。 听见没了声响,红拾才从锦被中探了头出来。 “红拾啊,你在期待着什么?” 红拾面上有些怅然,有些失落。 算了,这样的人,见一次就够了。 他是天上的谪仙,刹那芳华,便可点亮万里山河,占尽天地之辉。 红拾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红色手链,是原身的母亲在临死前给她的。 好像是一个储物空间。 红拾从其中拿出了一套红色的衣服换上,刚才的衣服被水淋湿了,况且那粉嫩粉嫩的颜色。 她心里看着不舒服,她爱极了大红色,红色多舒心啊。 红拾换好了之后,还想进入空间看看的时候。 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红拾抬头。 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烟青色长袍的男子,是刚才那个在堂上的男子。 原身的三哥沐云归,长的温润如玉,端方清秀。 “三哥。”红拾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些委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想必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那人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宠溺和欣喜。 当看到眼前的小丫头穿起了大红色的衣裙,眼神里泛着清冷,称呼也多了几分亲近。 他便知道,他的妹妹已经回来了。 那一瞬间,眼神里似有璀璨星辰闪过。“小四啊,你这回该长进了。”言语也是极其温和。 “那是肯定的,不过时机未到,三年后自见分晓。”红拾想起了苏卿卿那个绿茶,委实不爽。 还有顾夜央,她记得那是个正派人物,只不过是后天成长起来的,是书中男主的好兄弟。 这件事情,要解决好的。 “傻丫头,你不会真想在这儿幽禁三年,那个惩罚结果不过是个噱头而已。” 沐云归温和地笑了笑,满是宠溺。 “宁可潜心修炼三年,好过不学无术,任人耻笑。”红拾语气很是坚决。 每个人都是不想被人耻笑的,她也是如此。 “小丫头,觉悟倒挺高。”沐云归宠溺的摸了摸红拾的头。 红拾没有闪躲,反而会觉得很自然。 但是谁也不知这样一个动作,在他们兄弟三人的脑海中演练过千遍万遍。 所以此刻的沐云归笑容和煦,像个偷吃到了糖的小孩子一般。 “那这三年,你们都别过来打扰我,我想好好修炼。”红拾还是耐着性子叮嘱了一句。 沐云归不觉又笑了,这丫头,连眼神中的不耐之意都未曾掩盖,和小时候很像。 “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修炼了。”过些日子再和大哥二哥他们一同过来。 沐云归笑了笑,便直接离去。 小丫头喜静,那他就不打扰了。 待到沐云归离去后,红拾才堪堪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她总觉得这相处有些过于自然了。 算了,人间正道是修炼。 她进入到了手链中的空间。 里面只有一方灵泉与几株药草,还有一些珠宝衣物之类。 红拾尝试着聚气于丹田。 盘下双膝,犹如老僧坐定般巍然不动,安静修炼。 不过须臾时间,红拾便觉得丹田处隐隐发热。 最后竟有一丝隐痛,但她还是尝试着将丹田处的力量引导出。 最终红拾身子微微颤动,胸腔震动片刻,从口中溢出鲜红粘稠的血。 但仅仅只是一瞬。 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丹田处一点一点地缓和温润。 最终红拾赫然睁开了双眸,如宝剑出鞘般日月乍改,山河骤变。 而眸中似有寒芒四起,雷霆万钧! 筑基中期二阶。 不过短短的时间,竟连升了三阶,原身的天赋这么高的吗? 红拾虽有些庆幸,但她又想起了那条白龙,之前没怎么在意。 那条白龙的品阶一定很高,浑身的力量很是强悍。 若是想不受人欺负,必然要强大自己。 第3章 可是为我圆润了不少 豁然间,时光如练。 辗转间,三年已过。 这一日,正是三月草长莺飞之际,青阳宗宗主携了一众弟子来接红拾回去。 这事情还闹的轰轰烈烈,毕竟是青阳宗大小姐,多少都有人盯着。 而且这三月里有大事发生,是三宗六派的大比试。 据说排名前二十的弟子有进入九幽秘境的资格。 而此时的红拾正坐在洞中的木床上闭目养神,她用了三年时间修炼到了化神初期。 最近却遇到了门槛。 修炼到了一定境界,便会遇到瓶颈期。 现在可能就走一步看一步。 三年的岁月,她也有所成长。 “红拾妹妹,妹妹,我们来接你了。”一阵轻轻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声音,愣是让红拾听的不畅快,早上吃的那碗粥都快吐了出来,又腻又惊的样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据我所知,我爹爹就我一个独女和三个儿子,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瞎攀亲戚的?” 从洞中传来了女子清冷的声音。 随后便是从洞中懒懒倦倦地走出了一个红衣女子,其神态清冷出尘,煞是好看。 “这个小贱人怎么突然穿了红色的衣裳?”苏卿卿在心里想着。 当年,她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讨好了这小贱人,哄骗她穿粉色衣裳好看。 “红拾妹妹,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我也拦不住啊……。” 苏卿卿故意提起三年前的事,还说的一副动容的样子。 “我也没打算让你这不堪入眼的人来拦。”红拾在一旁幽幽地说着。 说完之后,红拾便走到了宗主沐清修的面前,也就是原身的老爹。 “爹爹忙于宗门之事,还来接女儿出来,是女儿不孝了。” 红拾这句话虽有歉意,但仔细听来,却是有些嫌弃了。 沐清修早已知道小女儿变了,但亲眼所见却属实不同往日。 徒留在原地的苏不堪入眼卿卿,脸色黑了又青,青了又白。 但她却很是顽强,依旧是掩面欲泣,“是我害红拾妹妹受苦了,这三年,妹妹清瘦了不少。” 怎么三年了她还在青阳宗蹦哒? “瞧,你可是为了我圆润了不少。”红拾才不想与这种人以姐妹相称。 “妹妹是在怪姐姐了。” 苏卿卿还是不肯放弃,这小贱人竟然说自己胖,便又往红拾面前走了几步。 “苏卿卿,身为青阳宗弟子,以下犯上,罚她禁足半月。” 沐清修看了一眼苏卿卿,眼里满是嫌弃。 这个上不得台面端不清身份的人,还真把这青阳宗当成了自己家不成。 若不是因为那件事,不知道将这阴阳怪气的女子杀了几回。 “宗主,你敢禁足我,我爹过段日子便回来了。” 苏卿卿见此情况,搬出了自己的爹来。 “先带下去。” 沐清修可不顾忌什么,搞得像是他女儿没有爹似的。 呸呸呸,他可是要一直宠着这个宝贝女儿的,怎么可能会没。 “爹爹,哥哥们,我们先回去。”红拾看着那些弟子的注视,心里有些不受用。 又不是戏子唱戏,何必引得众人观看。 “大小姐请留步。” 远处传来一道沉稳的少年郎声音。 红拾循着声音来源,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色云纹袍的男子,立在树枝之上。 那人在看到了红拾之后,便使了轻功踏空而来。 “红拾姑娘,别来无恙啊。” 那人朗声开口,似风清月朗,芝兰玉树之态。 “顾夜央,是三年前被打的不够惨吗?怎么,今日还想过来。”红拾凭着原身的记忆,也是认出了那人。 正是她三年前打残的顾夜央。 瞧如今这模样,伤怕是好的太快了。 三年前的事,原身也并未做错,那时顾夜央捉弄原身,害的原身在九幽学院里受人嘲笑。 原身名声不好,经过捉弄,一系列出丑,心里自是愤懑,又有苏卿卿在旁挑唆。 便去找顾夜央寻仇。 后来打残了顾夜央,被人视为心肠歹毒,失去了在九幽学院学习的资格,在这无垢城中被人声讨了很久。 “云水禅心茶楼,顾某邀请大小姐前去赴宴。”顾夜央摇了摇手里的折扇,不紧不慢的说着。 红拾想了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怎么,我今日刚出来,便想让我这劣迹斑斑之人出去见见世面?” 顾夜央只是轻摇折扇,眼里似有笑意,“你家三位哥哥也是要去的,等会儿见。” 说完之后,便飞身离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你们也去?”红拾看了看一旁的三个男子,皆是穿着烟青长袍,是青阳宗的宗门服饰。 “本想等会儿直接带小四去的,今日有一场云水禅心茶宴,三大宗门都会参加,是三皇子设的宴。” 沐云归在一旁解释着。 三皇子,也就是北凉国当今皇上的第三子慕容谨,在九幽学院里学习了五年,驯兽和修仙天赋不错。 红拾想了想,她当时写这本小说的时候,有这么一场宴会。 主要是女主装逼的戏码,女主也就是在此次宴会大放异彩。 情节是有一个心机女配会给女主下生死战书。 现在一想,当时写的都是什么,女主装逼,暴露实力。 还引起了男主云破月的注意,也就是现在的云天宗的宗主。 云破月在三年前回到了云天宗,后来又获得了历练的机会,经过潜心修炼,已是化神期初期。 更是坐上了门主之位,成为一宗之主,世人称为破月仙尊。 在这北凉国,乃至九幽大陆都是个极其有名的人物。 “我这样不学无术的人,也可以去参加?”红拾其实有些好奇世人的看法。 不学无术,大小姐做派,动手打人,心肠歹毒,怎么就劣迹斑斑了? 真是世态炎凉。 “你可是青阳宗的大小姐,我的女儿,怎么就没有去的资格了。”沐清修瞥了一眼红拾。 他的宝贝女儿,天赋又高,心肠又好,还长的好看,自然是要多去结交朋友的。 “对啊,小四都三年未出去了,再待在洞里,怕是得发霉了。” 沐云归抱怨了一句。 其实我可以一辈子都不出来的。 红拾心里想着,洞里适合修炼,后山桃花纷飞,无人打扰。 闲时看书,静时修炼,三位哥哥来看她时便与之交谈,赌书消得泼茶香,或是赋诗,弄琴,练剑。 快意的很。 “好,那我们等会儿就去赴宴,茶楼饮茶也不错。” 红拾偶尔听几位哥哥提起过云水禅心茶楼,天下最好的茶楼。 只是不知今日是否会辜负那番禅心。 怕是三宗暗斗,皇权加持。 或是风涌云起,名动北凉。 第5章 可能是折服于我的美貌 原来是战书生效,二人已到了台上。战台一旦形成,只有胜负已定,才能破裂! 而在这之前,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一切,只当是生死未定。 而且生死战书,就算里面的人死在了站台上,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北凉国内,九幽大陆,各宗各派,皆是如此。 修仙之道,生死之局。 “花弄影,我会用实力来告诉你,什么叫做,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轩辕雪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一切尚未确定,大话别说太早。”花弄影淡淡的说了一句。 “开始。” 花弄影便没有多言,直接释放出体内的天地灵力,只见一层层清楚的灵力的灵力波动。 周遭,大堂前后,阁楼上下,俱是一片哗然! 轩辕雪惊讶了片刻,不过是区区炼气后期八阶,与她可是差了一个等极。 炼气后期! …… 哗然而骇又如何,不过还是打不过罢了。 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越级对战。 不过始终是一个笑话! 红拾嗅到了一阵海棠香,仔细闻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却又什么都没有。 最终还是端起了茶杯,杯盖上的湛蓝色花纹很是精致,她掀开杯盖,热气袅袅升起。 周身间笼罩了一层薄雾。 放至唇边,轻轻吹了几下,最终微抿了一口。 倒是好茶,入口先苦后甜。 却不知,二楼隔间内。 一白衣男子,将她的动作悉数收入眼底。 那人长了一张神祗般的脸,淡薄如寒雾的眼底,通身清冷。 正是红拾在洞中见的那条白龙。 而此刻潋滟着笑意。 恍然间,见女子皱眉。 那一刹间他沉湎在回忆中,表情闪烁过七情六欲,悲欢离合。 红拾看了看四周,总觉,有人在盯着她。 “小四,怎么了。” 沐云归注意到了红拾的不安。 轻声询问了一句,很是关怀。 “没事儿,接着看。” 红拾看了一眼台上。 只见着轩辕雪放出了自己的修为,“花弄影,你不过是个废物而已,也配和我打,今日我便要替你家人好好管教你。” “别废话了,要么打,要么认输。”爸爸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你爸爸。 花弄影丝毫没在怕的,周身气势更强。 霎时间,形成了两道光芒相对峙。 只见轩辕雪变幻出另外一把长鞭,打人嘛,自然是要用长鞭的。 能进九幽学院的,自然是有几分实力。 轩辕雪玉足微动,步伐如影,手下的鞭子挥动时,带着毁天灭地的玄灵之力。 台下人惊骇,这一鞭子落下去,怕是得打个皮开肉绽。 鞭锋和灵力向着花弄影扑面而去,花弄影并未催动灵力,只是微微闪躲。 “你个废物,躲什么呢?” 轩辕雪心下生了几分怒意,手上的鞭子越发猛烈,脚下生风,步步紧逼。 “果然是没用的东西,只会闪躲,这便是北凉国的实力吗?” 轩辕雪盛怒之下,愈发嚣张。 “上啊,果然是个废材,能修炼又如何?” “这花弄影简直是在丢我们北凉国的脸!” “对啊,真是个废物!” 台下的人开始喧骂起来。 红拾看了一眼,这些人惯会捧高踩低,殊不知,北凉与东阳本就是世仇。 当年一战,北凉战败。 世人只说,那东阳铁骑举世无双。谁曾会提无垢城内,十室九空,满城遗孀。 而反观台下之人,却是忘了当年国家之耻。 而主座上的慕容谨看着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东阳三公主只不过是想挑衅罢了。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台上的两人。 “呵呵,北凉人果然都是废物!” 轩辕雪说完之后,便祭出了全身灵力,注于长鞭之上。 最终鞭子带着一股凌厉的锋芒,如红色般的烈焰汹涌。 尽数朝着花弄影落下。 这一次,花弄影并未闪躲。 只是生生挨了那道鞭子,霎时间,皮开肉绽。 轩辕雪心喜,手下的动作毫不留情。 鞭鞭落下,道道沾血。 只见花弄影趁此时机,以双手接住了那道鞭子,直接拽了过来。 轩辕雪面露错愕。 花弄影自然是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霎时间,一道鞭子缠绕在了轩辕雪的脖颈处。 最终鞭子一绕。 花弄影拽着鞭子的尾处,锋芒毕露,霎时间如同归来的将军,乾坤舞动,一鞭破苍穹。 而轩辕雪也是被甩出了几丈远。 不错唉,红拾觉得。 但显然并不是这么简单的,红拾的眼里露出了几分兴味。 事实也并非如此。 台下之人瞬时瞪大了眼睛,不是因为有多么精彩。 而是因为轩辕雪召唤出了自己的灵兽。 只见轩辕雪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合十,捏法作祭,献出了自己的灵兽。 只见一只神兽出现,一声嘶吼。 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 “这轩辕雪可真不要脸,欺负手无寸铁之人。” 顾夜央摇了摇折扇,抱怨了一句。 沐云归见红拾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开口解释了一句。 “朱厌兽,上古恶兽之一,虽为灵兽,却是很难驾驭。” 红拾看着杯中的茶水,在雾气朦胧中,茶盏里乾坤变幻却辨不出真假。 “只怕是为他人做嫁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声似答非答的话,如迷雾般看不透。 一石激起千层浪! 转眼,出现了更令人惊愕的事情。 只见那凶兽张开血盆大口。 吼! 野兽的怒叫声,震颤天地四方,茶楼上下。 就在众人以为灵兽要将花弄影给吞了的时候。 那朱厌兽直接在花弄影面前跪了下来,双手伏地,程膜拜之态。 花弄影淡淡开口,“一旁去,别影响我打架。” 随即便脚掌踏地,向着轩辕雪飞身而去。 祭出全数灵力,而轩辕雪还沉浸在惊讶之中,便硬生生承受了灵力之击。 最终战书的光芒缓缓消散。 战台消失。 花弄影轻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轩辕雪,“道歉。” “贱人!你凭什么?我的灵兽怎会归顺于你?”轩辕雪怒目圆睁,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可能是折服于我的美貌!” 花弄影思虑良久,最终轻声感慨了一句。 众人一脸茫然。 全然呆滞在原地。 轩辕雪:“……”就挺无语的。 “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不偿失。”沐云归感叹了一句。 他家的小妹怎么会猜中的。 “我不相信!你不过是个丑女,废材,你们北凉人,都是废物!” 轩辕雪使劲地拍打着地面,她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北凉上下,万里山河犹在,横刀立马不改,东阳三公主慎言!” 花弄影直接拿出来一把匕首,刺在了轩辕雪身前一侧。 四方,一道道目光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骤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花弄影说的话,是一个废物能说出来的话吗? 一时间,寂静了良久。 第6章 多半是装的,打一顿就好 坐在主位上的慕容谨更是惊讶! 这花家大小姐,九洛宗之人,今天竟是如此锋芒毕露。 昔日被举国上下视为蠢笨废材的人,今日竟然会越级对战,收服恶兽。 这一次云水禅心一宴,也成了无垢城中百姓茶余饭后感慨之谈。 “东阳三公主,你该道歉了。” 坐在二楼栏杆处的男子笑着说着。 那一袭红衣招展,晃眼的很。 “我不道歉能怎样?我回去便让父皇派兵,灭了北凉这区区小国。” 轩辕雪踉跄着站了起来,她是东阳三公主,生来便高贵,怎么能躺在地上。 又怎能对着这些贱人道歉。 “愿赌服输的道理都不知晓,东阳国的教养,倒让我这不学无术的人长了见识。” 红拾恍然应声,似是自嘲。 似是又想到什么,便加了一句。 “听说这生死战书一下,输了的人可是必须要履行赌约的,对吗?花大小姐。” 花弄影闻言,回了一句,“而且,这不履行之人,会被逐出九幽学院,会让世人所不耻。” “对啊,如此无用自大,不讲诚信之人,怕是没有哪个门派愿意收留了。唉,可真是给我这修仙之人好好上了一课!” 红拾说完之后,众人便再也没有憋住了。 顿时笑声不断。 “什么东阳三公主啊?我看呐,不过是个敢做不敢当之人。” “难不成东阳尽是如三公主一般的人?” 人群中免不了有些人的哄笑与嘲闹之声。 而原地的轩辕雪此时睚眦欲裂,满目痛苦不堪。 她不敢相信,那些人竟然会嘲笑自己。 她可是修仙界的天才,她怎么能道歉。 “东阳三公主,既然生死战书结果已出,还是履行赌约的好。” “不然,在下可不敢保证今日的事会不会传到神域,又或者,换了另外一番说辞。” 慕容谨在主座上看着这一切,这昔日高傲自大的人,今日也该有个教训了。 “你敢?本公主受尽父皇宠爱,还是九幽学院里七门弟子,你们谁敢动我?” 轩辕雪在原地,更是生气。 红拾在一旁都快无语了,这轩辕雪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自己错了还不承认,无耻之徒啊。 “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这三公主听不懂人话,不想道歉,多半是装的,打一顿就好。” 红拾慵慵懒懒地说着。 “三公主,要知道,三年前我可是能把云天宗的弟子打残的,如今有些烦闷了,倒不知能做出一些什么事儿?” 说完,红拾不慌不忙的扭了扭手腕。 似是在说吃饭与睡觉那么简单的事情,不带一丝情绪。 在座之人也,有幸见识过三年前的惨状的弟子,不忍倒吸了一口冷气。 三年前的红拾,那时候一身粉衣,出手狠厉,招招皆是杀招。 如今的红拾。 一身红裙,风华无双。 已然是金丹后期的实力,打人那是不在话下,怕是得血染整个茶楼了。 “对不起。” 轩辕雪轻声呢喃了三个字,细若蚊蝇,她可不想与青阳宗大小姐那个疯子斗。 “说了什么?本姑娘这三年在山里待久了,耳根子浅,有些听不清楚。” 红拾说完之后,还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一副无辜听不清的样子。 轩辕雪咬牙切齿,大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听清了吗?” “唉,原来你是在道歉,我还以为是我杀了你家人呢?” 红拾故意惊叹了一句,她在山中无聊惯了,难得碰到一个有趣的事情。 况且这种人,总该给个教训的。 “哈哈哈……” 人群中一阵哄笑这青阳宗大小姐说话倒是伶牙俐齿。 “有趣。”二楼栏杆处的红衣男子看了一眼,这女子,倒是个有趣的人。 二楼隔间里的男子轻声笑了一下。 这人啊,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似是与那一天大有不同。 与那一天,一身粉衣,娇弱的样子是有差别的。 似是一朵红艳如血的海棠。 “对不起,九洛宗大小姐,青阳宗大小姐,是我错了。” 轩辕雪满身颤栗着,生气极了。 “你走,我觉得这里也不欢迎你。”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红拾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她不喜欢处理这些事,经过今日的事情,她怕是要卷入一场风波之中了。 北凉国与东阳国,世敌之国,若是打起来,总得有个导火索。 而这个导火索便是这东阳三公主。 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 可怜可笑! “我轩辕雪发誓,此生必报此仇,绝不放过你们。” 轩辕雪将落日剑放在原地,便祭出了另外一把剑,使用仙法,御剑飞行而去。 而这场宴会只是才刚开始。 三皇子慕容谨吩咐了一些人将台上清理干净。 便继续开口:“诸位,今日是云水禅心茶宴,以血为祭。现在宴会正式开始。” 奏乐声响起,觥筹交错,宴会欢愉。 “三皇子,只听些歌曲未免有些无趣,小爷有一建议,不如让在座各位表演些才艺如何。” 二楼栏杆处的男子飞身而下,来到了大殿中央。 “此提议甚好,正好本次宴会的压轴之事,还未备好。” 慕容谨应声。 “不如第一位就由这位红衣公子开始,正好让我等见见世面。” 红拾声音有些冷,透着寒意。 手中端着一杯清茶,流转顾盼,一抹成欢。 你不是多管闲事吗?正好就你先开始。 “青阳宗大小姐可是想与我唱一出戏?正好咱俩今日穿的衣裳如此相似,像极了一出十里红妆的戏。” 那红衣男子说完之后,还对着红拾抛了个眉眼。 那一双桃花眸,格外风流多情。 “像是血染茶楼的戏。”红拾对这人并不是很喜欢。 还与她撞衫了,那种感觉像是自己的心爱之物被人抢了一般。 “女孩子家,打打杀杀的多不好。”那红衣男子又调侃了一句。 “君寄雪,家妹如何,好像与你没有关系。” 一旁的沐青阳宗大公子,也就是沐清修的大儿子沐云尧开口。 君寄雪。 红拾记得小说里是没有这个人的。 但是这取名风格与她很像。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以诗词来寻名,风月无边。 “你的名字好听,长相胜于我,我这萤火之光,怎可与你这皓月争辉?所以,还是你先开始。” 红拾感觉这个男子虽看着轻浮,但为了花弄影出头,心是善良的。 她也不想太计较。 “呵呵,姑娘还真是有趣,不过你这长相倒是真没有胜过我。” 君寄雪看了一眼开口的女子,红衣张扬明艳,容貌算不得顶级好看。 但是配那一身红衣足矣。 红拾面上只是一笑。 “君公子,快开始,莫让大家等急了。” 顾夜央轻摇折扇,眼神中满是恣意。 君寄雪勾唇浅笑,端起了无数风光,拿出了一支碧绿笛子。 放至唇边,轻轻浅浅的吹奏了起来。 第7章 养生打架之效 而那男子的笛音清亮悠远,入耳不由心神一静,洗尽尘俗,曲调如松涛阵阵,万壑风生。 在座之人似是沉浸在曲声中,共同听此天籁之音。 林下积来全似雪,岭头飞去半为云。 一曲笛音,寄雪之意。 良久,一曲毕,满座之人皆是喝彩,赢得了如潮的掌声。 “看来君公子是个极通音律之人。”顾夜央收了收折扇,夸了一句。 “雕虫小技罢了,下一位谁来表演助兴啊?” 君寄雪敛了敛红衣,看向了红拾。 红拾自然是注意到了这目光,斟酌着开口,“顾公子不错,可以一试。” 她有些看不清顾夜央这个人,她记得当初写他这个人物时,也没有用过多的笔墨描写。 怎么现在这个人,有些看不清了。 “你行你上啊。” 顾夜央轻摇折扇,冷哼了一句。 “我一个不学无术的人,难不成表演如何打架?” 红拾自然是怼了回去,她表示不太想做这些事情。 “要不你们两位一起?”慕容谨在主座上思虑了一番,才想出这样个方法。 这样也可以消解一下三年前的事情,毕竟都是北凉国的修仙大宗。 闹的久了,会令举国难安。 况且今日设局,本就有此意。 “看三皇子这么诚恳的样子,那我就勉强答应了。”红拾岂不知道这句话背后,打的是个什么算盘。 她不能拒绝,其他两国的六派都在观望,大抵是希望在比试之前,北凉三宗会斗的个你死我活。 他们便不能斗。 “你会什么?”红拾瞥了一眼顾夜央。 顾夜央思索了一番,论斗鸡打马下河摸鱼,这些事情他倒是精通。 但音律上面,只是偶尔接触。 “赋诗。” 最终缓缓吐出来两个字。 “我就表演一套拳法。”红拾想了想,既然原身擅打架,表演拳法也算是贴切。 而且她在穿书之前正好练了很久的太极拳,想当年,为了武术课不挂科,她可是练了个大概的。 后来,在洞中无聊时,也练上那么一练,倒是能让她修仙之时轻松一点。 “顾兄,请。” 等顾夜央来到了大殿中央处,红拾也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处。 “我开始了。” 红拾说完之后,便开始了拳法。 众人起初未怎么在意,后来只见一红衣女子双手成掌,脚下生风,而拳法也是极为精妙。 松软沈稳的形势,如载重之船,沉沉稳稳地荡于江河之中,既有沉重而又有软弹之力。 如行云流水般畅快的拳法在众人面前上演。 就连在一旁看着的顾夜央也不忍心打断这套精美的拳法。 直至红衣女子在莲步暗移之间,一拳一法,皆为惊鸿。 待到结束之时,红拾两脚并拢,双手自然下垂。 而此时的顾夜央也做好了诗。 轻摇折扇之间,“轻灵妙法势如龙,气落丹田心意通。两掌乾坤撑上下,一怀日月见西东。” 诗罢拳罢。 在座之人仍在回味刚才的拳法,他们从未见过那样的拳法。 甚至有一个炼气后期的弟子,学着红拾打了一拳之后,竟突破了瓶颈,成为筑基初期一阶。 “突破了!” 自然是有人注意到了。 “申兄可是因为打了这套拳法而突破了?”他身侧的一人疑惑开口。 “这拳法着实妙啊,气沉丹田,可助修炼。”那突破的人回味了一下。 他也是见拳法精妙,忍不住打了一套,竟有如此功效。 “青阳宗大小姐厉害啊!” “我决定了,今年就入青阳宗。” 人群中多了几声这种夸赞溢美之词,似是忘记了他们前一刻还骂做不学无术的,便是如今夸奖之人。 “想不到青阳宗大小姐竟有如此妙招,不知这拳法的名字是?” 堂上的慕容谨开口问了一句。他自然是看出这套拳法可以巩固根基,还能帮助低等级者修炼。 “此拳名为太极拳,有养生打架之效。”红拾解释了一句,这套拳法本就是用来养生的。 “青阳宗大小姐,倒是玲珑心窍。”君寄雪勾唇浅笑,一句淡淡的夸赞溢美。 “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我这俗人,既不会酿酒与煎茶,也不会琴棋与书画。” “只是不才,这三年无所事事,倒学会了这套拳法。” 红拾说完之后,便回到了原座,顺便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碎发。 “小四倒是过于谦虚了。” 沐云归调侃了一句,他这小妹,虽已回到了,当年那个明媚倾城的小姑娘时光。 但又与当年不同,多了几分沉稳与温吞。 “要不你们去弹个琴,也去打发打发时间。”红拾调侃了一句。 她的三位哥哥正值年少,相貌不凡,也是迷倒一大片少女的年华。 “不了,总会有人上场的。” 沐云归温润一笑,婉言拒绝了。 事实也是如此。 绿茶白莲花总会出来的。 正好有一身着梅染色长裙的官家女子缓缓站起身来。 那人蛾眉朱唇,明眸皓齿,眉宇之间一点灿若朝阳的朱砂,正是端的一副大家闺秀架子。 那女子莲步轻移,走到了大殿上,又行了个礼,“小女子有一提议。” “你说?” 慕容谨也不好拒绝。 “小女子听闻九洛宗大小姐精通琴艺,故想在此请姐姐指点一二。” 那人看了一眼坐在旁座的花弄影,明明今日茶宴该出风头的是她自己。 修炼侥幸赢了东阳三公主,她不信这琴技还能赢她不成。 树欲静而风不止,好一个搞事情的炮灰。 红拾不记得宴会具体是如何,但还是知道会有人挑事的。 坐在原座的花弄影也是极其无语的,这些人挑衅的有完没完。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也是穿书过来的人,正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时间相认。 但这些人总是不让她安生。 “这位姑娘莫不是耳朵不好?听多了谣言。”花弄影坐在原座,淡淡的怼了一句。 “姐姐,轻音只是想请姐姐指教一二,别无恶意。” 那女子,正是陆轻音,无垢城左相家的长女,自小便修习琴棋书画,被誉为北凉第一才女。 “唉,前几日还听闻陆姑娘擅长这打架之术,我这不学无术之人也想来讨教一二。” 红拾怅然感叹了一句,似是惋惜至极的模样。 “这位姐姐,轻音不才,可是哪儿招惹了姐姐?” 陆轻音瞥了一眼红拾,然后柔柔弱弱地说了一句,似是出水芙蓉般的声音。 “如果我是看你不爽呢?要表演自己表演,要出风头自己出风头。何必扯上别人,一点坏心思,路人皆知。” 红拾最终还是怼了回去,这些个白莲绿茶,早撕晚撕都是撕。 看着以后烦心,还不如现在解决了。 “对啊,这第一才女,来向一个蠢笨废材挑战,不就是想出风头吗?” “那花弄影哪里就是废材了?” “我看呐,还是青阳宗大小姐坦荡,敢做敢说。” 第8章 我怕冷,你给我取暖 听着人群中的笑谈,陆轻音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 极其不悦的样子,这青阳宗大小姐,不就是仗着宗门之力,还真以为就无法无天了? 在她这个左相之女的眼里,不过是个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修仙支派。 “姐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陆轻意堪堪说了出口,似是受了委屈一样。 “矫情什么?直接回去坐着不香吗?” 红拾看了一眼面前的已经空了的茶杯,说的多了,倒有些渴了。 还是算了,忍会儿。 而陆轻音甩了甩袖子,便迈着小碎步跑了出去。 而大堂上的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慕容谨站了起来,面色沉稳地开口:“本次宴会的压轴戏出来了。” 说完,便拍了拍手,茶楼外有几人抬着两个黑布蒙着的箱子之类的物什儿。 他们将抬着的东西放在了大堂中央。 红拾抬头看了一眼,却对上了一双含情眼。 那人正是君寄雪,一双多情眸,桃花眼,给人一种魅惑至极之感。 但是红拾只是看了一眼,便看向了别处,那双眼睛的主人怕是个风流人物。 她不想去招惹那么多。 而那人却是饮尽了杯中的酒,还朝着她温润一笑。 红拾也不搭理,脑海中浮现的是另一人的相貌。 或许只此一瞥,却是惊艳半生。 只因当初遇见一瞬间,命运从此转一圈。 “前些日子,本皇子从九幽学院承受历练归来,历练时曾获得两件稀奇之物,今日诸君中的有缘人尽可带走。” 慕容谨继续说着,便吩咐人掀开了蒙在中央台子外的黑色幕布。 只见其中一个台子上放着一把琴,另外一台子上是一只猫。 “不就是猫和琴吗?有什么稀奇的。” “不对,这琴通体似玉,弦丝若冰,是传说中的极品灵器九霄环琴。” “这一只猫,似是灵兽。” 在座有些人认识这两样,便开始竟相讨论起来。 红拾看了一眼,感觉那只猫挺好看的。 她又看了好几眼。 通体白色的毛,眼尾竟然泛着红色,浑身毛色柔顺,而且那眼神里好像露出那么一丝不屑。 她在现实生活中,本就是个猫控。只是当时养自己一人尚难,更何况猫呢。 如今偶尔想起,有遗憾,也有怅然。 “诸位尽可尝试,这稀奇之物虽说寻主,但经我师父测算,它的主人就是北凉国之人。” 慕容谨又接着说到,他设宴的目的本就是如此。 “我来试试!” 顾夜央飞身踏起,来到了台子旁,而手还未接近那琴,便已经被术法反噬。 “如何?” 云天宗的宗主云破月素手一挥,将被反噬的顾夜央给拽了回来。 “无碍,这灵器看不中我。” 顾夜央回座到一旁,调整了半息。 在座之人虽有跃跃欲试者,但见顾夜央被琴所反噬,便有所顾虑。 “女主啊女主,这可是你的机缘啊。”红拾心里想着。 她当时写得时候,这场宴会女主足足出尽了风头。 不但胜了那东阳三公主,还在琴术上胜了那陆轻音,最后还得到了那九霄环琴。 但是,这只猫的命中有缘人,好像当时忘记写了,后来成了弃坑。 如果能回到现实世界,她第一件事就是回去修改那本书。 但这件事,目前只不过是想想而已。 算了,打个样儿! 红拾缓缓走到了中央,出手想要触一下琴,毕竟这琴看着不错。 但现实是只碰了一下,便被生生弹了回来。 呃,草率了。 算了,上都上来了,看一下那只猫。 红拾又走到了猫的面前。 “喵~”那只猫似是给极了她面子,抬起那琉璃般的墨蓝色眸子。 “这样,我怕冷,你给我取暖好不好?如果愿意的话,就自己到我怀里来。” 红拾轻飘飘地开口,猫大爷! 错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在座之人又一次愣住了,怎么有一种逼小美人就范的感觉。 而再回过神时,都睁大了眼睛。 那只高傲至极的猫,竟然自己跳到了红衣女子怀中。 而这红衣女子的眸底,深如寒潭般,波澜不惊。 最终浅浅一笑,摸了摸猫的头。 在座之人多少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有人使劲揉眼睛,生怕是看花了眼。 红拾心满意足地抱着猫猫回去了,她看中了这猫的皮毛,圆圆的,用了暖手极为不错。 至于修炼,虽说它是灵兽,但红拾也只是把它当成普通的猫。 她想的修炼是自己以后闯秘境,慢慢提升修为。 “你怎么知道你是它的主人的?” 顾夜央才调息罢,便见到了红衣女子抱着猫而来。 心生好奇,就问了一句。 同样,沐家三兄弟和在座的其他人都是不解。 “像我这样不学无术的人,最适合养猫了,毕竟养好了之后,为我以后打架可是锦上添花。” 红拾想了想之后,为了立一个不学无术爱打架的人设可真难啊。 这样的人设多好,既不会受欺负,又能天不怕地不怕。 在座众人:“……”敢情你是为了打架! “恭贺大小姐喜得灵兽!” 青阳宗的后排弟子齐声说着。 怎么这么像“恭贺大小姐喜得麟儿!” 红拾在心中暗戳戳的想着。 “谢谢你们的祝贺了。” 虽然心里想法很欢快,但面上还是沉稳地道了一声谢。 旁边的顾夜央眼里有过一瞬的失神,他记得以前的她总是以青阳宗大小姐之名,行事高调,人也是很任性。 现在的她时而冷若冰霜,时而漫不经心,时而温言有礼。 “你还挺不错!”顾夜央笑着夸了一句。 “你也不差啊。”红拾摸不准他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同样夸了一句。 算了,她还是撸猫。 红拾将猫抱在怀中,这猫只是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继而接着睡着。 猫大欺主,猫奴的凄惨生活。 红拾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后的生活。 可她却不知。 她把猫抱在怀里,浅笑安然的样子,早已被二楼隔间里的男子看清。 那男子看着一人一猫的画面,红衣白猫。指尖萦绕淡淡的香,执杯饮清茶,似笑非笑。 而眼眸里却是幽深如海,似有刺骨寒意,却又积雪空明。 大堂中央,那琴的周围散发着通透的光泽,似是诉说着它的主人就在茶楼里。 “破月兄,要不你上去试试。” 沐云归看了一眼大堂上,若论实力,这云天宗的宗主当是最高的。 当然了,因为红拾隐藏了部分实力,他就不知道他的小妹也是实力最高的人。 “这琴的主人在那边。” 云破月只是看了一眼那九霄环琴,只是放置在中央台子上,但某一方的光泽却是极盛。 沐云归又仔细看了一番,那位置,好像是在九洛宗。 “花宗伯,我青阳宗与云天宗都试了一番,大抵是不行的,不如你们九洛宗上去试试。” 沐云归对着那位年纪稍长的人说了一句。 那人正是九洛宗的宗主花正坤。 第9章 那一曲,又何止天上有? 那人捋了捋胡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 “弄影啊,你去试试。” 他本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展露锋芒,但经过今日一事,只怕是会卷入这三国浑水,暗斗争执之中。 既然如此,还不如锋芒毕露。 “嗯。” 花弄影应了一声,缓缓走了上前。 她看了原着,小说中这琴虽说是她的,但此时应该有人出来打断的。 “慢着,本公主也想试试。” 从茶楼大门处走来一个女子。 只见那女子,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身穿一袭素锦宫衣,外披水蓝色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 “九皇妹,你怎么来了?” 堂上的慕容谨率先开口。 “皇兄设下此宴,却不请小九来。”那女子莲步轻移,直接来到了大殿中央。 北凉国九公主慕容烟,当今皇上的唯一女儿,前半生金枝玉叶,后半生凄苦流离。 红拾想起了她曾经为书中重要配角所写的小序,这个女子是其中最可悲的一个人物。 “花小姐,可否让我也来看看这琴?”那女子直接开口,声音空灵。 “九公主请。”花弄影眼神里闪过一瞬的同情,后又迅速消散。 而慕容烟站在原地,“算了,还是你先,这先来后到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她身为大国公主,一举一动都是国风,代表着国家,自然是不能乱了这礼数的。 花弄影知道了结局,但这一刻,她的心里很是纠结。那琴的主人是她,但这样的后果。 怕是会让眼前的公主失望。 “花小姐,放心,只是试一试。运气好便能得到,运气不好,也无人笑话。” 慕容烟见花弄影有些犹豫,便凑近到了她的身边,轻声说了一句。 算了,有些东西改变不了。 花弄影最终还是靠近了琴,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并没有反噬。 于是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将琴缓缓拿了起来。 “唉,看来我是无缘了。” “想不到啊!” “不愧是九洛宗的大小姐。” 在座之人虽没有拿到,但还是惊叹几句。 主要都是在说昔日的废材已经不是废材,如此云云。 慕容烟虽然有些失落,但最终还是笑着说了一句,“恭喜你啊,花小姐淡雅若菊,清秀佳人,配上此琴足矣。” 花弄影还未回答。 坐在旁座的君寄雪便笑着开口: “今日,小爷有幸见到两位有缘人获得灵宝,不知能否见到二位合作共奏一曲?顺便听听神器弹奏有何不同。” 红拾:“……”你莫不是看我不爽? 她只不过是在座位上撸个猫,怎么就招惹了这位大爷。 但这事,婉言拒绝不了,琴已经认了主人,琴有九德,曲通心声。 若是今日没能弹奏一曲,日后也不会服众。 “自然是有幸,弄影姑娘,乐意奉陪。”红拾缓缓站了起来。 “可有想好曲目?”花弄影淡淡的开口。 红拾回忆一下那本小说,女主弹的是琴师,“既是九霄环琴,那便以琴师来祭。” 说完,二人便十分默契地行了个礼。 直至花弄影坐于一旁,将琴置于桌上,红拾怀里抱着猫坐于另一旁。 彼时,轻风拂过,茶香袅袅。 无声无息的孤寂之后,琴声开始了。 只见一紫衣女子素手轻扬,弹着七弦琴,而另一红衣女子清歌一曲: 〔若为此弦声寄入一段情 北星遥远与之呼应 再为你取出这把桐木琴 …… 想着你喂给我那勺热粥 这回忆就完结在那里 这年月依然悄悄过去〕 而这场弹奏完了之后,茶楼里孤寂了良久,琴音袅袅,清歌一曲。 依旧是二楼隔间,那白衣男子看了良久,才收回了那双幽深的眸子。 他眼里似有千愁万绪,浓不开的重墨,将平生霜雪沾染。 直至有人带头鼓掌。 “这是什么歌曲?真好听!” “这两人不是一个废材,一个不学无术,怎么这弹琴与歌唱如此好听?”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那一曲,又何止天上有?我看呐,天上也不曾有过。” 霎时间,茶楼里都是讨论声,无不议论这首歌曲的美妙。 良久之后,逐渐安静了下来。 君寄雪勾了勾唇,“想不到两位姑娘才情甚高,不知此曲何名?” “此曲名为《琴师》。”红拾看了一眼身侧的花弄影,而后开口道。 月光常常常常照故里,路途长长长长至故里。 其实对红拾来说,生无故里,她不过是一个孤儿,不断的被人收养,又逐渐嫌弃。 直至上了大学之后,最终喜欢上了写小说,但无奈穿进了书中。 在书中的世界,她有亲人,并且对她很好,若说故里,怕只有这无垢城是她的容身之处。 “你们演奏的真好听。”慕容烟走过来说了一句。 “谢过公主夸奖。” 红拾与花弄影一同回答着。 “以前还总听信传言,没想到今日一见,才知道这传言啊,那是半点不能相信。”慕容烟轻声埋怨了一句。 “谣言总会不攻自破,重要的是信与不信。”红拾斟酌着回了一句。 慕容烟看了一眼她们二人,最后才朗声开口:“这首歌可有词曲?我想以后也能时而弹唱几回。” “有的,等我回了宗门之后,再吩咐人送往公主府上。” 花弄影见红拾并未回答,便淡淡地出言回答。 茶已微凉,宴会已至结束之时。 “今日的宴会到此结束,诸位可自行离去。” 大堂上的慕容谨看了一眼大堂中央的两人,今日倒是没白设这个宴。 只是有些事情该回去禀报父皇了,毕竟是喜事,更是北凉的幸事。 他便早早的开口,结束了这场宴会。 宴会结束,欢乐之余。 便是无垢城中人的感叹,而今日发生的事,也被无垢城中的人谈论了很久。 而那一曲《琴师》,却是惊艳了世人良久。 勾起了无垢城中女子学琴的一阵热潮。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云天宗与九洛宗都是匆匆离去,而青阳宗掌门也是带着其他弟子回了宗门。 三皇子慕容谨带着公主回了皇宫。 官家子弟和赴宴之人尽数离去。 茶楼里只剩下了红拾他们兄妹几人。 “哥哥们,我饿了,哪家酒楼好吃?”红拾虽说是化神初期,不用吃饭便有足够的精神力去支撑。 但是她的嘴巴想吃东西,与肚子无关。 “小爷我熟悉啊,我带你去。” 君寄雪直接走了过来,慵慵懒懒地开口,唇角染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一,我们并不认识。第二,我去哪儿,自有三位哥哥带着。第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红拾满是冷意的开口。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只用短短几句话,便让她这个不学无术的人清歌一曲。 这其中之事,虽说是她有些张扬。但这个红衣男子,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最重要的一点。 第10章 白玉美人,不胜心向往之 会很尴尬,她喜欢穿红色衣裳。 那人也穿着红色,难免会有些喜庆的感觉。 “你这不学无术的小丫头,哪里学的这些言论?” 君寄雪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与你无关,哥哥们走。” 红拾拽了一下身旁三哥的衣角 “我们先行离去,恕不奉陪。” 沐云归婉言谢绝了一番。 君寄雪见此情况,欣然笑了笑,不急,总会见面的。 “是君某叨扰了。”说完之后,双手揖了一揖。 随后,红拾便跟着三位哥哥离去了。 “想吃什么?”大哥沐云尧问了一句。 红拾微皱了皱眉,“回去再吃,大街上过于嘈杂。” 她本来还想在外面用膳,但大街上的人都在讨论茶楼的事。 而且她不想花哥哥们的银子,她始终不过是一个穿书进来的人。 若是有朝一日,回到现实世界,倒与书中人物生了感情。 那时又该如何处之。 但事实究竟是哪般,她自己也未弄清楚。 …… 青阳宗。 青阳宗分为三个峰。 天枢峰,峰主沐清修,带领弟子修炼剑法与仙道。 古月峰,峰主古月真人,带领弟子修习医术与炼丹。 苍梧峰,峰主苏渊明,即是苏卿卿的父亲,带领弟子修习炼丹与仙道。 而此刻的红拾正在天枢峰里收拾房间,由于原身之前的布置,她的老爹和三位哥哥都不敢打乱。 只是吩咐人每日清扫。 红拾并不喜欢原身之前的布置,便自己动手。 将窗帘与床幔都换成了大红色,又在一旁的水帘子处置了一方矮木桌。 最终去摘了一些桃花放在花瓶里。 在院落外面设了几道术法,除了哥哥和老爹他们,其他人是进不来的。 收拾完之后,天色已晚。 “小猫咪,你说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红拾坐在床榻上思索着。 “看你这毛色柔顺,白洁如玉。不如就叫你白玉,定是个白玉美人。” 红拾思索了一瞬,虽然有些草率,但也不至于太过难听。 不俗不雅而已。 看这只猫就趴在床榻上,一动也不动,想必是同意了。 其实她怎么知道,一只公猫被唤作白玉美人,无语就算了,而且还反抗不了。 谁让它的主人不要它了呢? 唉,想它可是一只灵兽,竟沦落如此,给灵兽丢脸了。 “他们都说你是灵兽,在我这儿,就只是普通的猫了,不知如此是否会委屈你呢?” 红拾满是忧虑的开口。 它可是灵兽诶,那只猫甩了甩爪子,以示自己的不满。 “白玉啊,你这是同我打招呼吗?”红拾看这只猫一直在摇着爪子。 “算了,你又听不懂人话。” 豁然间,红拾想起了很早以前养的那只猫,是通身黑色的。 可惜,后来是她亲手将猫扔掉的。 “来者何人?” 红拾感觉那道术法有些触动,应该是有其他人闯了进来。 “阁下是谁?何意装神弄鬼。” 红拾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其他迹象。 “小丫头,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一道有些清冷的声音,语气慵懒且轻佻随意。 红拾循着声音来源,回头看了看。 只见窗子旁站了一白衣男子,剑眉星眸,惊鸿神祗,清冷出尘,容貌更是无可挑剔的好。 “是你。” 红拾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喜悦。 “是我。” 而白衣男子淡淡地回了两个字。 顷刻间,半窗疏影,月华流转。似是半生浮白,红尘不改。 红拾思索了一番,最终声音浅浅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心里对这人,还是有几分欢喜的。爱美之心,人之常情,她自是不能免俗。 最初只是想见几面,现在是想知道名字。 “白止。” 男子清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白止。 红拾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怎么有点熟悉的样子? 不对,这是帝君的名字。 红拾用手捂住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但过了一瞬,便释然了。这世间唯一的上神,也配得起这样的容貌。 “不知帝君找我有何事?” 红拾最终清了清嗓子,眼里恢复了那片清明无意。 她的语气里很是客套,毕竟人家是神域的帝君,众仙之首。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上神。 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在神的面前,她就如同蝼蚁一般。 但还是不能露怯。 “无事。” 白止幽深的眸子落在了一旁的那只猫身上。 无事啊,这让我咋回呢?无事你来干什么呢,莫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帝君渴吗?我泡茶您老人家喝。”红拾眸子沉了沉。 “老人家?” 白止开口,似是掠过千年的寒意。 老人家不对吗?您不都是上神吗?听别人说活了几百上千年,这还不算得老吗。 “那我泡茶给你喝。” 红拾还是迅速换了个说法,平辈之人,大抵是以你我相称的。 尊称时再提一提对方身份。 “嗯。” 白止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这小丫头,倒挺会审时度势的。 “白玉美人啊,你就先在这小床榻上待着,我去煮茶了。” 红拾把猫轻轻地放下,便直接去了一旁的茶室。 茶室。 白止坐在八仙桌旁,看着红拾在煮茶。 这小丫头,倒还挺喜欢猫的。 看来——他成功了一半。 可他不知,仅凭他的这张脸便成功了。 红拾确实是心动了,她知道。不是幡动,不是风动,而是心动。 但这又能如何呢? 红拾在一旁看着小火炉上的茶,白色的小瓷壶。 已经有着袅袅茶香沁出。 茶烟四起,见白玉美人,不胜心向往之。 夜凉如水,谁红衣倾城,将踏月而来之。 矮木桌。 白止与红拾相对而坐。 而他看着红拾提起茶壶,热水倒在茶席上,那双葱白似的纤纤玉手此刻正行云流水般的洗茶倒茶。 茶香逐渐溢满室内。 他接过了红拾递来的茶水,薄唇轻轻呷了一口香茗,甘甜清澈的气味齿颊留香。 红拾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男子的双手。 格外白皙的手,指骨修长,骨节分明,指尖分明干净得不染纤尘。 手里把玩着茶杯,看似慵懒淡漠,实则一双眸子幽深,通身高不可测。 “好看吗?” 白止似是注意到了红拾的目光,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我觉得好看。” 红拾似是思考了良久,才缓缓说出来。 当然好看呐,神仙人物自是神仙之姿。 一时间,两人都没了言语。 若无其事地饮茶,肆意轻狂,灯辉摇曳满室都生着香,夜风轻吹,几圈涟漪。 皎月低低,笼灯半就。 “时间不早了。” 红拾提醒了一句,毕竟古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归是不好的。 白止手中端着半杯茶水,目光沉沉似墨,浮浮载载,薄唇之中吐出几个字,“我知道。” 你是知道你的字很贵吗? 一字千金的那种。 红拾并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但若是碰上了另一个不爱说话的人。 那场景很是尴尬,就像现在一样。 第11章 真把炼丹当炒菜呢? 红拾面上镇定自若,但内心却是乱的一塌糊涂。 半柱香之后。 红拾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这位尊神也不说话,也不回去,那他坐着儿干什么呢。 虽说能欣赏神仙的颜值,但还是耐不住困意来袭。 最终红拾还是睡着了,头未碰到桌子便被一双沉稳有力的手给接住了。 将女子打横抱起,最终放在了床榻上。 夜色深沉,湛凉如水。 白止将油灯掐灭,茶室的茶放置好后,便离开了。 只留下了女子渐渐宁静的呼吸声。 如来时一般不惊动任何人。 将平生霜雪,与君煮酒烹茶。 _ 红拾从睡梦中醒来,已是第二日了。她看了看房间四周,什么都没有。 如果不是满室还残留着几缕茶香,她怕是要以为昨日是梦一场。 来时不染风雪,去时误了红尘。 她进入空间修炼了半柱香时间,稍作洗漱修整,便出了院落。 一路来到了古月峰。 她记得古月峰的峰主是古月真人,一个以前待原身极其不错的女人。 但原身后来性子娇纵,又与苏卿卿之流相处,长久以来,便与这古月真人疏远了。 古月峰,峰前有一身着烟青色宗门服饰的人在练剑。 见有人来,便匆匆收剑。 那男子五官俊朗,棱角分明。 “你怎么来了?”那男子的语气有些不好。 红拾并不在乎这语气,“自然是来看月姨了。” “怎么?是你堂堂青阳宗大小姐要突破了,还是又来为其他人讨药材。” 那人的语气带着几丝嘲讽。 “我做什么,与你无关。”红拾眼眸微沉,神色自若。 “阿漠,今日可是练剑遇到问题?怎么还未进来炼药。” 大殿之中,传来了一道温柔如水的声音。 红拾听着声音,便直接走了进去。 “月姨,我来看你了。” 面前是一位水蓝色长袍的女子,约莫三十年华,却是风韵犹存。 那人似乎有些惊讶,但没有过几秒,美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四来了啊。” 古月真人眼眸微动,含着笑意。 “仙尊,是徒儿没能拦住,扰了您的晨修。”那男子匆匆进来回复了一句。 “无碍,阿漠,去给你师妹拿几块糕点,这傻孩子,来的这么早,怕是没用早膳。” 古月真人轻柔地说了一句。 说完便把红拾拉到一旁坐着。 “唉,这三年没见,你倒是瘦了。后山生活清苦,倒是委屈我们家小四了。” 那古月真人仔细打量了红拾一番,眼里逐渐多了些泪光。 红拾面露不忍,“女孩子嘛,瘦点儿终归是好看的。” 原身不知好歹,辜负了这番苦心。 她也是注定要辜负的,没有那些个机会,也不愿过多牵扯。 “这话也是有理,可怜了我们小四,性子也变了。” 古月真人自是知道昨日茶楼的事,偶尔与宗主谈起,感叹过几回。 “对了,我今日前来,想借炼丹炉一用。”红拾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洞中三年,她以修炼为主,偶尔看了几本与丹药有关的书。 如今修炼有瓶颈,急不得。 便来学习这炼丹之术巩固根基,也便于打发时间。 “怎么突然要炼药了,记得上次你还不感兴趣呢。”古月真人面上有些错愕。 红拾微微摸了摸鼻子,才莞尔一笑道:“月姨啊,你这精湛的炼丹之术,若是后继无人,那岂不是可惜?” 古月真人似是想起了往事,沉默半晌,才打趣道,“就你小丫头嘴甜。” 炼丹房。 一众弟子正在准备炼丹,却见自家师尊带了一红衣女子过来。 “红拾师妹。” 其中很多师兄师姐打着招呼。 毕竟红拾小时候常常待在古月峰,那几年,与这些师兄师姐相处的极为融洽。 虽说后来变得不学无术,娇纵了些,但这些人也是待红拾极好的。 “师兄师姐们好。” 红拾不动声色的打着招呼,虽说没有以前的小女儿之态,却是一派落落大方之姿。 “这里有药材。” 古月真人指了指一旁放药的地方。并将炼丹的流程给讲了一遍。 红拾找了炼丹房的边缘处,毕竟那里人少,如果有意外发生,也不至于太危险。 最起码不会伤及他人。 红拾运用金丹后期的力量将鼎置于半空之中,指尖一弹,顿时一簇火苗落在炉鼎之中。 唰唰声起,炉鼎内的火已经燃了起来。 红拾记性不大好,有些事情容易记住,而其他的事情却是不记得了。 她看了一旁的药材。 有凝血草、血莲草、紫叶兰草、火莲果等药材。 红拾不甚记得,皱了皱眉,随意扔了一把药草进去。 “你们看,她这是做什么?” “她可真是暴殄天物,全扔了进去。” “她的这副样子倒像极了炒菜。” “真把炼丹当炒菜呢?” 在一旁围观的弟子,有几人素日里同苏卿卿之流走的近。 在一旁说着一些风凉话。 “仙尊,红拾师妹未免也太浪费药材了,素日里我们这些师兄妹可是半分都不敢多用。” 有一个女子见此情况,心下有些生气。 便开始对着古月真人抱怨。 “你们都出去采药,背丹方。”之前在大门口处练剑的男子端着糕点走了过来。 出声训斥了几句。 “她不就是宗主之女,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样就可以浪费药材了吗?” 那个被骂的女子不满地说了一句。 “出去背丹方,今日戌时抽查,没背完的不准吃饭。”那男子又看了一眼众人。 “仙尊。” 那男子将糕点端在手上,面上恭敬地开口。 “阿漠,看一下师妹。” 古月真人神色相当自若,透过红拾,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在炼药。 那人也极爱一身红衣,炼药是也是随意。但最后仍是天命难违,满是遗憾离去。 可怜了彼时只有上十岁的孩子。 古月真人看着炼药的女子,眼眶逐渐湿润。 “她还是那个师妹吗?” 被唤作“阿漠”的男子,是古月峰主座下第一大弟子南宫漠。 是个极有天赋的人,年纪轻轻,炼药已经炉火纯青。 与红拾自小一起长大。 而此时的南宫漠有些不可置信。 他看着小时候那个自信出类拔萃的小女孩,变为长大后娇纵不学无术的大小姐。 如今好像回到了当年。 幼时练剑,她总是随意发挥,便能轻易学好。 如今炼丹的她,倒像极了小时候的那副模样。 红拾感觉周身气温逐渐上升,而炼丹炉内的火越燃越烈。 她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火光,不够红。 她可是喜欢红色的。 不知这丹药什么时候炼好,她可是扔了几把药材进去。 感觉也没有多少药材。 但她却不知道那是古月峰弟子采了几天的药材,供一个月使用。 红拾等着等着就开始想其他事情了,她想,她可能是第一个如此不在乎炼丹的人。 但是她也稍稍理解过。 就像炒菜一样。 第12章 没忍住,一不小心突破了 主要是注意火候与时间。 火候大了会糊,时间不够会生。 还得加上配料。 她又弹了一下指尖,放出另外一簇火。 颜色是红色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原身体内竟然蕴藏灵火,以前在后山会用这火来炒菜。 她在后山习惯了自己动手,因为是修炼之人,对饮食的需求并不怎么多。 所以就是随意炒菜。 现在炼丹,她也并没怎么在意。 若是成了,那自然是极好的。若是没成,那也没什么大碍。 可能就是得带上三个哥哥去采药材。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色渐暗。 竟是到了日落之时。 将近一天的炼药,红拾虽然并不累,但觉得有些枯燥。 她以前看小说时,炼丹之人都是把草药扔进丹炉,加火就好。 主角一般几分钟就可以成功,配角呢就要满头大汗的练半天。 她果真是个炮灰角色。 练了将近一天,委实给那些穿越人士丢脸了。 豁然间,烟火熄灭。 而炼丹炉也“怦”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古月真人急忙过来扶住了红拾。 以前,那人炼药虽说是极其厉害的,但总是用了两三天。 观之她的女儿,倒是青出于蓝,只是不知能否胜于蓝。 “丹药如何?” 红拾微微调整了气息,便迅速来到了炉鼎旁。 说不在意那是假的,毕竟也花了她很多功夫。 “打开。” 红拾看了一眼站在炉鼎旁的南宫漠,这人呢,属实口是心非。 南宫漠也是犹犹豫豫的打开,毕竟若是没成,师妹免不了是要失望的。 打开后的景象,却是吓到了三人。 不是因为有多么差劲,而是好到无可挑剔。 那药丸颗粒均匀,泛着清香,光是闻着就让人精神舒畅。 南宫漠:“……”亏得我还为你担心! 古月真人:“……”不愧是那人的女儿,简直太逆天了。 红拾看了其中的药丸,闻了一下,好像中间的红色的味道最为甘甜。 便拿到了嘴边。 自己炼的丹药,也不至于有毒。 最终嚼了几下,有点类似于糖豆的味道,甜腻腻的,没有药材的清苦味。 “小师妹不愧是小师妹,这天赋可是半点不给人活路。” 南宫漠发出了一声喟叹。 一般人一次能炼出几颗丹药,便已是不错。 而且丹药里面的质量也是参差不齐,会有下品丹药的存在。 但小师妹炼的药材,却是有上千颗之多,满满一炉鼎的丹药。 红拾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我还以为会糊呢。” 她不懂炼药,只是随便弄的。 但看这两人的反应,丹药应该是挺不错的。 “月姨,这些丹药是什么名字?” 红拾满是疑惑的开口。 “小师妹,丹药不是你炼的吗?怎么连药名都不知道。”南宫漠调侃了一句。 红拾看了一眼这男子,他的语气比刚进古月峰时好了很多。 “这些太大一堆了,看的我眼花缭乱,况且我就随便炼的,还真没在意它的名字。” 原身的记忆里面,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师兄,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后来便生分了。 但她又不是原身,没必要太过于在意这些人,她迟早是要回到现实世界的。 所以她的语气带着些许冷淡。 “那我来帮你看。” 那男子再看向红拾的时候,神色温和了很多。 说完之后,南宫漠便看了看炉鼎内。 丹药的颜色也煞是五彩斑斓。 灰绿紫蓝红,五彩之色。南宫漠不忍瞪大了眼睛。 皎皎炼丹,得蓝则青,得丹则赤。 一般情况下,都是蓝色与红色的丹药,想不到小师妹竟如此变态。 “灰色的是八品凝神丹、绿色的是七品锻体丹、紫色的是八品培元丹、蓝色的是七品筑基丹、红色的是九品天元丹。” 南宫漠看了良久,才分出了丹药的种类。 天元丹,有助于养清灵,使神气合和。 变相来说,就是有助于修炼。 红拾正当想着,丹田处传来一阵燥热。 额头处隐隐有层薄汗。 “小师妹,你怎么了?” 南宫漠看到了红拾有些不对劲的样子便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儿,我修炼一下。” 红拾说完之后,便呈老僧入定之态打坐。 而盘膝而坐的时候,红拾发现才一会儿,就心旷神怡,精神抖擞! 难道是那颗丹药的功效。 红拾虽心下有几分疑惑,但还是迅速凝神修炼。 骤然间,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南雪漠和古月真人回头一看,却感觉毕生都没有如此惊艳过。 只见银色光柱拔地而起,古老的金色符文,流动着温暖的华光。 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元婴初期一阶。 他们两人愣了良久。 红拾暗叹,还好自己压制了部分修为,要不然光柱上显示的可就是化神中期二阶。 她感觉颇有些尴尬。 最终低咳了一声,最终浅浅微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没忍住,一不小心就突破了。” 她确实是没忍住。 她也想在这两人面前低调,但奈何实力不允许。 那一颗丹药,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 但南宫漠和古月真人知道,这丫头又岂是因为一颗丹药而进阶。 只是炼药之时打通了周身气穴。 后来又服用丹药巩固,才有这个效果。 但那药材也是极其不错。 “小四把药材带走。”古月真人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沉黑如墨了。 红拾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几个小瓷瓶,将红色的丹药装了两瓶,其他的丹药也装了几瓶。 最后浅浅微笑着开口,“其他的我也不需要了,你们收下。” 古月真人好看的眉微皱了皱,这丫头,和她娘亲倒是一个性子。 对丹药都是丝毫不在乎。 “小四啊,你已是元婴初期,用到丹药的地方也不少。” 古月真人仍旧是苦口婆心地劝着。 但红拾却不受用,丹药只是辅助。 每次都用这些外物,未免太过鸡肋。 “我不要。” 红拾语气淡然,却很执着。 “小师妹,丹药毕竟是你辛辛苦苦炼制的,还是带走。” 南宫漠见此,也劝说了一句。 其实我一点都不辛苦,还很轻松。 只是太过于无聊了,炼丹委实枯燥无味。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红拾并不管他们如何,只是道了个别,便迅速地跑了出去。 “小四这丫头。” 古月真人留在原地,无奈苦笑。 “她以前都是这样的,倔强,淡然。”南宫漠似是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女孩。 那个执着练剑的女孩子。 可惜,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 所幸,如今她又回来了。 最终他们两人将丹药留下了一半,其他的便分发给了那些弟子。 夜凉如水。 红拾也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她看了一眼睡在榻上的那只猫,可真是厉害呢!竟然睡了整整一天。 其实她猜错了。 那只猫白日里出去了,只是刚刚才回来罢了。 而那只猫睡着,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惊讶。 这女人! 第13章 敢情是让她去给女主打酱油? 这女人竟然突破了,早上还是金丹后期,晚上竟已是元婴初期。 这修炼速度,挺逆天的。 越往后修炼越难,有些人突破一阶需要几年。 稍有天赋的也要几个月。 但这女人,就挺让猫猫惊讶的。 上一次,这么令它惊艳的,还是它的前主人。 想起它的前主人,它就“喵”了一声。 红拾听到猫的叫声,以为它饿了。 便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那两瓶红色的丹药。 将丹药倒在手上。 “白玉啊,你饿了吗?”她又迅速走到了猫的旁边。 那只猫心里暗忖,这蠢女人,给它吃什么呢? 但白玉还是抬头看了一眼,几粒红色的丹药,卖相不错。 轻轻抬起身子,爬了过去,鼻尖凑过去闻了闻,一股清香。 最终舌苔卷起,将丹药卷入嘴中,嚼了几下,还挺甜。 九品丹药,这可是上品丹药。 一般只有神域之上才会出现。 这女人哪儿来的,莫不是主人给的。 那只猫心里想了又想,肯定是这样,这些个小国,灵力衰弱,也没有能炼出九品丹药的人。 但下一秒,就被硬生生打了脸。 “你喜欢吃啊?早知道我就多炼一点的。”红拾说完之后,还把另一个瓶子拿了出来。 两小瓶丹药,着实太委屈她的猫了。 红拾心里默默想着,过段时间,她再去炼,一定要多存点儿猫粮。 白玉躺着翻起身子,四脚朝天的模样,吃了几颗,竟已经饱了。 红拾伸出来白嫩的小手,摸了摸猫的肚子。 浑圆浑圆的,都鼓起来了。 她不忍失笑,这只猫还挺贪吃的。 一个姑娘家的,吃的这么多,当心以后找不成伴侣。 红拾心里想法还挺多,但她还没有发现这是只公猫。 “对了,你是灵兽,能修炼吗?” 红拾问了一句,也不知道这灵兽能不能听懂她说话。 良久。 这只猫都没有动静。 红拾无奈苦笑,看来自己是对牛弹琴了。 其实她哪知道,这猫高傲的很,不想搭理她。 红拾颇觉无趣,便进入了空间之中。 空间之中,灵树遍布,仙雾缭绕,白玉温泉,高阁塔楼。 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空间里,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也是十分熟悉。 现在提升了一阶的修为,这个空间内也会有变化。 红拾在四周找了良久,才发现这变化并不大,只是多了一株与众不同的药草。 “这药材干瘪干瘪的,委实过于磕碜。”她稍稍有些不满的抱怨。 不过也怨不得她,那株药草确实长的不好,在这灵果茂盛的空间内,就像一颗枯草野草。 既不起眼又磕碜巴拉。 “本想扔了你的,但我不想动手,那你就给我好好地长。” 红拾虽说是嫌弃,但最后还是给这株药草浇灌了灵泉水。 毕竟花花草草也是生命。 红拾又在感慨自己的好心肠。 可惜了! 世人皆说她心肠歹毒,皆知她不学无术。这样也好,最起码人生快意。 _ 红拾在空间之中,修炼了整整一夜,才堪堪停下。 出来时正是神清气爽之态。 红拾打开了院落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薄薄的云雾缭绕周围,宛若仙境。 而天上有御剑而过的青阳宗弟子,再远一点,还有些正在修炼比试的宗门弟子。 “小四醒了。” 从远处缓缓走来一男子,那人一袭磊落月白色长衫,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正是红拾的二哥沐云中。 “嗯,二哥可是有事?” 红拾看了一眼她的二哥,是她三个哥哥中性子最为潇洒的。 原身确实有三个好哥哥,大哥沉稳如松,二哥潇洒如竹,三哥温润如玉。 “非得有事才能来找你吗?” 沐云中淡抹唇角开口,似是隐着笑意。 “那倒也不是,只是二哥素来潇洒惯了,怎会有闲情来找我?” 红拾像往常一样开口,语气中似是夹杂着几分嗔怪。 “昨日去了九洛宗,受花宗伯之托,让我陪花师妹前去历练。” 沐云中悠悠地开口,语气中少了那几分潇洒恣意。 “你没答应?” 红拾疑惑的开口,脸上半是茫然半是不解。 “我答应了,不过是由小妹你和花师妹一同前去,正好你们都是女孩子,有个照应。” 沐云中说出口后,隐隐约约之中露出那么几分潇洒。 红拾:“……”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就挺无语的。 敢情是让她去给女主打酱油? 人家女主历练之时,她在一旁看着,像个摆设一样吗? 红拾面上神色淡然,内心却是无语极了,这三个哥哥还挺坑妹的。 但转念一想,这历练倒也不错,面露微笑,“没事儿,正好我也可以去历练一番。” “不愧是我的好妹妹啊!” 沐云中谦和一笑,潇潇洒洒地说了一句。 红拾听着这话,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突然发现,她这二哥有些温和地过了。 于是红拾迅速回到院落,收拾了行李,把猫放到了空间之中。 便匆匆来到城外。 但她不知道,她走后,她的三位哥哥一起看了很久。 “你们说,她此行会如何?” 沐云中看了一眼宗门之外,眼神中没有一贯的潇洒。 沐云归掩去了眼底的落寞,才悦然开口:“归来仍是少年罢了,你们都知道她的心思。” 自是不会看着北凉落败。 “三年前,没能保护好她,如今时候,是要让覆辙重蹈吗?” 沐云尧嘴角满是冷笑,压抑着不满之态。 “我们有能力保护吗?她是日后要逆了星海日月的人。” 沐云中此刻双手负于身后,身形潇潇洒洒,挺拔如竹。 那一刻,他们几人眼里闪过无能为力。 但最终,三人的目光汇聚,沉沉如墨。 那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未来。 有一位红衣女子,破空而来,逆了星海日月,乱了万世春秋。 而后来的有朝一日,他们回想起今天,才发现他们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_ 城外。 红拾一路御剑,行程自是很快。 她来到城外的十里长亭处,花弄影与她二哥提前约好了在此处相见。 她自该赴约而来。 等了约莫半盏茶左右的时间。 一个人,一匹马,哒哒的马蹄和无言的落寞划过尖锐的长空。 红拾抬头,一紫衣女子骑着白马而来,浑身淡然,似是天地万物与之无关。 那一瞬间,红拾似是看到了,策马扬鞭笑傲江湖的侠女。 直至那人停下,红拾才堪堪收回了目光。 她不会骑马,所以她在小说中的设定是女主会骑马。 如今,看着小说中的女主骑马而来,她仿佛是回到了写那本小说的瞬间。 但最终,她只是浅浅一笑,骑马呢,她是想做的。 但她深知,她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打马看桃花,浪迹江湖。 那样的日子,虽说快意,但她深知,她会沉湎其中。 穿书而来的她,怎配得起这样的人生? 不过是浪荡沉浮,前程不染。 第15章 怎么不去当算命的先生呢? 若是生死当前,她也是能够怼出来的。 怼人的时候,多欢快呢。 “花弄影,你来带路。” 红拾并不知道花海境在哪儿,只能让花弄影带路。 二人便一路来到了一座大山之中。 半山腰。 时值三月初,草长莺飞之际,山里早开的桃花已是千层锦绣。 而花弄影和红拾越向前走,才看到桃花树上有个人影。 一身绿衣,正好配上着粉色桃花,那幅景象,也是极为不错的。 怎么是他? 红拾在打量的时候,正好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正是那君寄雪。 不同于那天桀骜轻狂的模样,今天多了几分温润如玉的感觉。 似是注意到了她们的目光。 那男子从桃树上一跃而下,并没有掩着笑意,“好巧啊!” 桃花树下,男子温文如玉,唇角勾笑,却灿若春华,皎若明月。 “不巧。”红拾已经猜到了这人是跟着她们来的。 天底下哪来那么多的巧合,有些相遇只不过是有人处心积虑。 “小美人语气怎么这么凶?” 君寄雪勾唇浅笑,皱眉调侃了一句。 红拾不语,她深知,若要说下去,怕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抵达目的地。 “这位公子,我们有要事在身,就不多奉陪了。” 花弄影抱拳,很自然地说着。 “相遇即是缘分,那我们何不同行?”君寄雪嘴角微微上扬。 花弄影语气渐冷,“陌路相逢,何来缘分可言?公子应当知晓。” 君寄雪轻摇手上的折扇,眼底带着一股子桀骜不驯劲儿,“此言差矣,相逢既是缘,何来同路陌路。” “算了,多一个人也挺好的,有个照应。”红拾最终还是妥协了。 毕竟与这种脸皮厚之人纠缠,再怎么说下去都是没有结果的。 花弄影早就猜到了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只是在一旁语气极其冷淡地说着。 “君公子,此去前路未知,莫怪我未曾提醒你。” 毕竟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不过是想成人之美罢了。 看着身旁的红衣女子,两人也挺般配。 夕阳西下,已是到了日暮之时。 而他们虽说脚程快,但也只是在桃花林中穿梭,隐隐有迷路之状。 “先休息,明日再去。” 毕竟行了一天的路,说不累那是假的。 红拾看了一眼天色,也不早了。夜间行路,难免有危险。 桃花林中,有桃花的清香,清风徐来,也是个极好的休息之处。 “你们饿吗?要不我去捕几条鱼回来。”花弄影看着坐着一旁的两人。 君寄雪站起身来,兀自摇了摇折扇,朗声开口,“好歹我也是个男子,怎能让你们来做?” 说完之后,便是疾步匆匆离去。 “其实我也没打算去的。” 花弄影低头沉吟了一句。 “我也。” 红拾难得应了一句,她本就不想去,她又不吃鱼。 也不会去做这些麻烦的事情。 “你和他的关系不错,是以前认识吗?” 花弄影心里是有些疑惑的,她当时看这本书时,并没有看到这样一个人物。 虽说该小说作者烂尾了,但她当时无聊,还是看完了。 却不想,穿越到了书中。 “我和他,只是陌生人的关系。” 红拾心里却是有些闷闷的,就像是心里有什么事情给堵着。 但这也改变不了他们是陌生人的关系。 半柱香之后。 君寄雪拎着两条鱼回来了,手里抱着一捆柴火。 他又熟练地生了火,烤起了鱼。 “你很熟练。” 红拾悠悠地开口,没有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只不过是以前为了讨好别人。” 君寄雪的语气虽有些沉重,但还是有一股桀骜劲儿,洒脱不拘。 红拾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只是看着点点火星,将周围映的通明。 而这通明火光之中,花弄影戴着紫色的面纱,通身淡然。 如洛神临世一般,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 红拾不忍多看了几眼。 她知道,自己当初描写女主时,可是用了很大的笔力的。 那日在茶楼并未细看,今日一看当真如皎花虚拂,弄影而来。 而此时,君寄雪也烤好了鱼。 将其中一条递给了花弄影,又从袖中拿出了几个红色的野果。 花弄影并未推托,直接道了一声谢,然后接了过来。 而红拾抬眸。 看着伸在面前的一只手,莹白如玉,手里拿着几个红艳艳的野果。 虽然心里有些诧异,但她还是接过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鱼的?” 红拾满是疑惑的开口,他们互不相识,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 君寄雪勾唇浅笑,多情眼眸之中夹杂着笑意。 猜的,每个人都是这么能猜。 怎么不去当算命的先生呢? “倒是难为你费心了。” 红拾虽说语气不大好,最后还是诚恳的道了声谢。 她本就不吃鱼,这人难得考虑周到。 不管是用了什么方法知道的,但冲着这份心思,红拾还是感动的。 而在一旁的花弄影看着两人如此。 瞬间觉得自己手里的烤鱼不香了。 她不过是出来历练罢了。 竟还吃了狗粮。 她可是女主啊! 与男主都没发生什么,这女主委实混的有些惨了。 桃林灼灼其华,悸动化成酒意。 晚霞飞于面颊,风清月朗里,人间有天三月未过,有人心门悄开追遇少年情动。 他们吃完了之后,已是黑夜沉沉如墨,夜色凉凉如水。 “你们休息,我守着就好。” 君寄雪轻摇折扇,嘴角含笑。 “上半夜你来,下半夜我来。” 两阵不同的声音响起。 原是红拾与花弄影一同开口。 “你们还挺有默契,早些休息,这守夜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君寄雪飞身跃起,躺在了桃花树上,身形潇潇洒洒。 “你早些休息,明日入花海境,也是要费些功夫的。”红拾看了一眼花弄影。 说完之后,也没管她有没有回答,便躺在了桃花树旁。 似是闭目养神,又像是睡着了。 花弄影同样闭上眼睛,靠在了一旁的树的边缘处。 彼时,风过桃花摇曳不休。 刹间,夜色阑珊火光微弱。 而君寄雪看着红衣女子的面庞。 嘴角勾着笑意,为桀骜不驯的身姿刻了一抹多情。 “阿拾,放心睡,今夜我将燃篝火为你守望。” 君寄雪在心里默念。 眉眼带笑,脑海之中是那副年少的模样。 红拾皱了皱眉,她睡不着。 但总不可能三个人都不休息。 所以,她只有强迫自己睡着。 思绪渐渐飘远,她没有想别人,而是想着那个白衣男子。 那夜的月光也同今夜一般。 明明只见过两面,红拾的心里却是在想着他。 但她深知,那人是神域高高在上的帝君,那人站在山巅,她只不过是在低谷仰望。 终于,眉头舒展,她像是睡着了。 可谁也不知,她只不过是在一场美梦之中。 一场痴心妄想的大梦。 第17章 我曾踏月而来只因你在山中 终究,绿衣飘扬在粉色花海中。 似是清晨的霜雾,点燃了绚丽烟火。 在这满山桃花色中,染成了碧绿。 _ 镜花水月之中。 红拾走在了这片花境中,地面上是流水浮石,而两旁是桃花纷乱。 而她和花弄影,一进来,便被这里面的气息给冲散了。 她不慌不忙的走着。 人生,无非就是水中之月,波澜四起。纵然有优雅之心境,也只不过为镜中之花。 所以,这里面的虚虚实实才是对修炼之人的最好试炼。 她走了很久,一路上,踏着水中的月,摸着树上的花。 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做。 树上的花是假的,水中的月更是假的。 花境里常年只有黑夜。 夜风习习,传来几分凉意。 红拾只是凭着感觉而走,不一会儿,前方便出现了一棵巨大的桃树。 上面挂着红色的飘带。 红拾走近,从上方飘来了一根红色的飘带,旁边出现了笔墨纸砚。 她看了一眼,并未思索,应该是让她写字。 她拿起了地上的毛笔,并没有龙飞凤舞,只是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最终可见几个黑色的大字。 红拾之愿,白月初上,山河无恙,普照盛世。 最终,她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将红色的飘带挂在了树上。 她的愿望,也确实如此。 如若这个世界山河无恙,灯火可亲,盛世安宁,四海六合八荒无战乱,神域九幽,天下将安。 她心中所想自然是如此,毕竟她是在现代社会主义的华光下长大的。 心里看不得战乱。 但她也曾举杯敬一敬那窗前明月光,可笑世人一身伤。 不过,这个愿望怕是难以实现。 正当红拾内心感叹之时,四周花瓣纷飞,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 她还没来得及放出周身的天地灵力。 便被一片花海给卷了进去。 她怕是带了主角光环? 怎么每一步都是这么不可思议。 红拾抬头,看了一眼四周。 四周是一座神庙,庙里有一神像,虽然雕刻的技术不怎么样。 但不难看出那女子生前的风姿绰约之态。 而神像的下方便放着一把长鞭,约莫四五米长,通体是红色的,制作精良。 隐隐约约泛着红色的清光。 “难不成我真的披了女主光环?” 红拾心里有些疑惑,这等神器,怎会如此轻易拿到。 但她还是试探着走上前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 九步。 直至走完了九步,鞭子就在她的面前。 “神女在上,小女红拾,今日特来取走花神祭。” “如若花神不忍见,明珠蒙尘,神器避世。” “自当是允许我拿的。” 红拾眼眸微冷,一字一句地说着。 明明是薄凉之音,却有金玉相撞的通透圆润。 说完之后,红拾便直接拿走了鞭子。 最终作了几个揖,以示道谢。 当她出了神庙之后。 只听见轰的一声,神庙已经消失不见。 她看了看四周,还是那片桃花树。 但好像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其他花的清香,似是海棠花香。 “谁在装神弄鬼?” 红拾自是不客气的大声说了一句。 但说出来之后。 她摸了摸鼻子,这句台词也太熟了,好像几天前她说过。 “是我。” 一道清冷出尘的声音,似是多年不化的积雪。 顺着声音而来。 是一身着白衣的男子,从一方天幕上落下,似是踏月而来。 通身清冷,莹白如玉,仿佛与这星海日月镜花水月都无关。 “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红拾呆愣了一会儿,便迅速回神。 “小丫头是不希望我来?” 白止低声说了一句。 红拾摇了摇头,她还是挺期待的。 “那你是盼望我来了?” 白止的声音逐渐低沉,带了一丝清冷禁欲。 “谈不上是什么感觉。” 红拾摸了摸鼻子,确实说不出什么感觉。 不像期待,只是如果不来会有失落,而来了便会心生欢喜。 白止眼眸稍微瞥了一下四周,似是在打量,“你来这里是为了?” “拿到神器,然后也算作一场历练。”红拾看了一眼男子的面容。 没有什么鬼使神差的,只是心甘情愿的说了出来。 “花神祭,可有练鞭的谱法?” 白止故意看了一眼小丫头的手上,似是明知故问的开口。 红拾:“……”我怀疑你在内涵我,真的,但我没有证据。 她并未回答,她连花神祭都不是很清楚,怎么会知道它的谱法。 “拿着。” 白止从袖中拿出了一本小书,似是鞭法的功法谱。 红拾并未拒绝,只是接过,翻开了几页。 倒还真是练鞭谱。 他是哪儿来的,这个想法只在红拾心里存在了一瞬。 她便迫不及待的翻了几面,这本谱法精妙绝伦。 她竟能看懂。 “你先练。” 白止说完之后,便退到了一旁的桃花树上,给红拾留足了场地。 而红拾也照着鞭子练了起来。 红色的身影在桃花树下,起初的身形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后来的身形似是皎蛟龙出海。 只见锋利的细鞭撕裂开长空,鞭尾甩开,骤然发出一声声石破惊天的爆响。 恍然间,似有烈火烹油排山倒海之势。 一鞭出,似是可搬山断江倒海。 二鞭出,似是可降妖镇魔弑神。 三鞭出,似是可摘星摧城开天。 白止在桃花树上看着。 嘴角勾着笑意,眼眸虽是幽深似海,却也藏不住其中的情意。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有一条红色的小划痕。 没想到,那桃花树妖还有几分功力。 区区小妖,也敢靠近本君身侧。 最终,还是消亡在他的神力之下。不过,只要小丫头安好,他麻烦一点又如何。 他曾踏月而来,只因她在山中。 最终,不知过了多久。 他一直在看着。 而地上练着鞭子的红衣女子,已经练了数遍。 动作熟稔,出手招招皆是杀招,似是可逆了星海日月,断了镜花水月。 此刻正在地上如老僧入定一般修炼着。 又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间,奇妙的神佛之音骤响,耀眼的金芒有万丈之高! 而一阵流光符柱上,赫然刻着几个大字。 化神中期七阶。 白止勾唇浅笑,小丫头,还挺厉害的。 就是这样,她只需安心修炼就好。 至于其他的事情,便交给他来做就好。 最终,红衣女子似是累了,倒在了地上。 白止迅速飞身而下,将女子放在地上,而女子缓缓升起,离地面有一尺之高。 而周围竖起了道道结界,将女子包围其中。 镜花水月之中。 这一处似是与世隔绝,红衣女子安稳的躺着,不染纤尘。 好好休息。 白止在离去之时,看了红拾很久,似是从红日初升看到白月初上。 而红拾也不知道这些。 只记得那位白衣男子赠了一本谱法,她拼命地修炼,最终连升五阶。 而她好似经历了一场历练,脱胎换骨。 就像是心如皓月,普照黑夜,又如朝阳,炙热不灭。 那仿佛带着席卷红尘的傲气与凛然。 第18章 后羿可射日,弄影可破月 那一场,花神作祭,以爱为名的历练。 红拾这边算是结束。 但花弄影那边可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有人护着的好运。 只能是实打实的历练。 花弄影那边虽说也是镜花水月。 但是月是凄清寒冷,水是滚烫灼热。 她像身处迷宫之中,四周有道道镜子,而且镜子是不断变幻的,桃花树更是如此。 镜中人,看不透,花中魂。水的温,烫不暖,月的冷。 整个人如同身处迷雾之中,不得方向。 “花弄影,好歹你之前也是一个杀手。”总不能因为过了几年舒坦日子,便忘了自己的本分。 只见她在一片水花之中,踩着浮石,陡然间,一枚石子迎面而来。 花弄影身形向后闪躲,她没有再轻举妄动了。 仔细观察了四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位分别分布着四棵桃花树。 加上她站的正中央,构成了阵的五极。 她思索了一番,面纱下的嘴唇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 就这,区区桃花阵也想拦住她。 她左移三步,退回一步,右走两步步,折回四步,前三步,又左移一步。 陡然间,四周景色一转。 桃花树消失,只剩下了数十面镜子。 而镜子之中有飞镖破空而来。 因为四周八分晃眼,所以花弄影只是堪堪躲过了一轮。 但飞镖还未完全结束。 不就是几根飞镖,想当年在我身旁的可都是子弹。 花弄影揭下了面纱,将面纱折叠,蒙在了眼睛上。 手上拿着长剑。 而那张脸虽是蒙了眼睛,却已然是绝美。一种如三月桃花芳菲未改,美得夺人,美得凛冽。 足以勾心动魄,写尽唇红齿白,似有清辉流转其中。 霎时间,四周破空之声响起,一支支飞镖腾空而来。 花弄影神色不改,嘴角扬起一抹嘲笑。 只见一袭紫衣女子在飞镖中穿拂而过,脚下步伐生风,只留下了凌厉的身影。 不过半柱香时间,地上已经积满了一地飞镖。 而此时随着最后一支破空而来的飞镖声,四周镜子散去。 花弄影揭下了蒙在眼睛上的面纱,露出了一双带着嗜血气息的眼睛。 镜花水月。 如今镜子和花已经散去,只剩下了这一方池水与半空的月亮。 花弄影踢了一块石子到水池中,冒出来了几个泡,传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而后水中冒着热气。 她唇角轻勾,紫色的衣衫在夜色阑珊中显得极为魅惑。 “古有后羿射日,今有弄影射月。好歹我也是个杀手,不至于这般畏首畏尾。” 花弄影拂了拂身上的落花,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张弓。 搭弦拉弓,不过顷刻,箭已离弦。 而那支箭不偏不倚的射在了月亮上,陡然间,月轮暗转,黑夜消散。 而四周只是一片桃花林,除却中央有一个木盒,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花弄影走到木盒旁,将其拾起。 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只刻着桃花花纹的镯子。 她还未触碰,镯子便自动飞到了她的手上。 似是认了主人。 但只有花弄影知道不是如此,她怔愣在原地,似是已经神离天外。 她入了一场幻境。 而幻境之中是拜堂场景,洞房红烛在旁,床榻上坐了一红衣男子。 初时,她离得尚远,并未瞧清楚。 待走近之后,才发现那人竟是云破月。 他身着红色喜服,坐在床榻上,眉眼带笑,轻声低唤“阿影”。 直到那人再一次开口“你来了。” 短短三字,花弄影竟听得意乱情迷,心里似有烈火焚身。 “云破月来花弄影。” 花弄影没由来地淡淡地念了一句诗。 “你该唤我夫君的。” 那床榻上的男子勾唇浅笑,面色红润。 花弄影这才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衣裳,竟也是大红色的喜服。 “是吗?” 花弄影冷声说着,眼神中尽是凉薄,而周身染着刺骨的寒意。 话音一落,便传来男子的人闷哼声。 花弄影抬头看了过去,云破月的心口上正插着一根箭。 嘴角有鲜红的血流下。 “你怎么了?” 花弄影虽然很是疑惑,但心里却很担心,有些紧张。 “你只知道云破月来花弄影,可你却不知何为镜花水月。” 床榻上的男子冷声说着。 “后羿可射日,我也可以射月,弄影也能破月,纵是镜花水月也奈何不了我。” 花弄影心里似是有股莫名的情绪,想要发泄出来。 “阿影,你当知晓,我对你用情至深。”而云破月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垃圾玩意儿?我又不是原书女主。 花弄影似是有自己的意识,起身退到了一旁。 “杀手是没有心的,用情至深也只是作茧自缚。” 她冷哼了一声。 便拿起了一旁的长剑,刺向了床榻上的云破月。 当剑没入男子身体的时候。 一切消失不见。 似是如梦似幻,经年留影。 而花弄影也从怔愣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眼底是一片清明。 云破月。 原书的男主。 花弄影在心里暗暗想着,她是四年前穿过来的,凭着她对原书的记忆,刻意避开了每一个与男主相遇的节点。 直至前几日的云水禅心茶宴,她只不过是好奇青阳宗大小姐,才会去参加的。 那才是她与原书男主的第一次见面。 那么如今又是如何,镜花水月的幻境。 她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在桃林之中炼化了两件法器。 并巩固了自己的修炼根基。 从之前的炼气后期八阶到了筑基初期三阶。 连升四阶,也还算是满意。 若是让大陆上的众人知晓,竟然有人连升四阶,也还算是满意,他们怕是得捂住嘴巴。 他们很多人可是想都不敢想。 但无论如何,花弄影也算是不虚此行。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 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凉无垢城,云破月从梦中惊醒。 口中默念出声: “后羿可射日,弄影可破月。” 最终似是想起了那个紫色身影,勾唇浅笑。 怕什么镜花水月沧海桑田。 只不过是云破月来花弄影,缘分天定。 可是他们不知,命运向来不会垂怜施舍,只会让他们在一个注定好了的节点上见面。 而他们,终有一场冥冥之中早已谱好了的收场。 其实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镜中人,看不透命运,镜终究破裂,时光划破年轮。 他们也该见面的,避不开的。 该来的总会来的。 毕竟是原书中的男女主,情已注定一切。 第20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而且一旦被烙上了九等贱奴的印记。那么,终生为奴,人人可欺! 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 红拾猛地想起了一句话,那是她当年看一部叫作《锦绣未央》的电视剧时,感动了良久的话。 我李长乐生来尊贵,绝不为奴。 如今,这夜南墙是南离高贵的皇子,只是因为家破国亡。 便成了九等贱奴。 有人为了尊严放弃了生死,而有人隐忍数年,苦苦挣扎求生。 红拾又看了一眼那个少年。 枯瘦的身形,却是挺拔如松。 “九等贱奴又如何?头顶青天日月,足踏江山万里。昔日北凉国先祖,不也是以奴隶之身,开创国家大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况且,你生来尊贵,自是该踏足万人之巅。” 红拾微抬下颌,眉间尽是自信的风采。 她想做的,第一步便是鼓励。 她又看了看花弄影,眼神示意让她也说几句。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我们修仙之人,自是无可畏惧。刀剑是向前的,路是自己走的。” “日月陨落,明珠蒙尘,你甘心吗?你可是南离国的皇子。” 花弄影自是看懂了红拾眼中的深意,她是杀手,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带一股肃杀之气。 “南墙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君某口才虽比不得她们两位,但借此话,希望南墙兄可以不让南离亡魂生冤,百鬼难行。” 君寄雪在一旁摇开了折扇,端的是那桀骜不驯狂放不羁之态。 一旁的红拾和花弄影对视了一眼。 这位口才哪里不好了? 良久。 夜南墙咽了咽口水,震愕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他心里确实向往。 这一番话,让他沉寂多年的心,猛地遭受撞击。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而不是纷笑谩骂。 “不过是区区九等贱奴!” “你还以为你是南离国高高在上的皇子吗?国早就亡了。” “你就是个生长在烂泥里的人,天生卑贱!” 昔日的纷笑谩骂回荡在耳边。 他恨不得把自己变作一粒灰尘,躲藏在无人问津的阴暗里。 但现在,他好像看到了希望! 面前的三个人,他们似是温暖的火种,划开了凄冷的寒夜。 红拾给足了他思考的时间。 直至月上柳梢头。 红拾才微微张口,唇角勾着笑意。 “现在你愿意入我青阳宗吗?” 彼时夜风习习,天地之间撒下一层清辉。 薄雾流转,长夜未央。 “我……”夜南墙呢喃了许久,最终坚定如铁:“愿意!” “仙道求索,借月为祭,我红拾必会将你带到这个大陆的巅峰。” 红拾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心里萌生了一种不知名的信念。 她要让这本小说有一个好的结局,她要弥补之前的遗憾。 多年以后,当夜南墙踏足了万人之巅时,他心里想着的便是今日的画面。 笼灯就月,那个红衣女子张扬明媚,那个紫衣女子淡雅肃杀,而另一个绿衣男子桀骜不驯。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我们先在外休息一晚,明日早上便回去。” 红拾看了一眼紧闭的城门。 北凉皇帝规定,无垢城中,夜晚不能让飞行灵器飞行,哪怕是御剑飞行。 这个规矩,他们还是需要遵守的。 他们便找了一处破庙休息。 三月初的天气,白日里倒也还暖和,夜里却十分寒凉。 在外面是耐不住的。 而君寄雪摇开折扇,勾唇浅笑。 “你们先休息,我去拾些柴火。” 夜南墙直接站了起来,顿声开口。 “这种事情应该我来做的。” 君寄雪笑意愈发张扬,“南墙兄,跟君某客气什么?都是朋友,别这么见外。” “朋友?” 夜南墙轻声呢喃,似是第一次听到这般的说法。 身影微微触动,也许他会记下一辈子,眼前的几人给足了温暖与尊严。 而后,君寄雪便疾步走了出去。 花弄影和红拾坐的很近。 而夜南墙与她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夜南墙,你可以往这边靠近一点。”红拾看着那个少年缩在一旁。 心里有些同情。 他曾是南离国的皇子,可在五六岁时国家一夜灭亡,东阳国的铁骑毫不留情,满国烈士尽死。 只留下他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沦为九等贱奴,在战场上久经辗转,来到了北凉国。 在城外与战场上生活了数十年,如今只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在现代,还是个孩子啊。 “主仆有别,南墙不能僭越。” 夜南墙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怯懦。 “哪里来的主仆有别,我们是朋友的关系。再者说,我比你大,你最多叫我阿拾姐姐。” 红拾的神情很是凝重,这个孩子,太过于在意尊卑了。 “阿拾……阿拾姐姐。” 夜南墙呢喃着开口,有些沉闷的声音。 “这样多好啊,我一向是家中最小的,如今有个比我小的了。” 红拾心满意足地笑了,很是张扬。 一旁的花弄影蹙眉。 这货就这么想当姐姐? 最终微不可耐地皱了皱眉,她是九洛宗的独女,自然是没有体会过有兄长的感受。 但今日。 花弄影悠悠地开口,“她是你的阿拾姐姐,就叫我阿影姐姐。” “哦,对了,记住我的身份。我是九洛宗的独女,以后出事了可以来找我。” “阿拾姐姐,阿影姐姐。” 夜南墙同时叫了两人,脸上扬起了似是小孩子才有的笑意。 “那就叫我寄雪哥哥。” 这时,君寄雪一手抱着柴火,一手提着三只兔子走了进来。 红拾:“……”小孩子的便宜你也要占? “寄雪哥哥。” 夜南墙像个小孩子一般,怯生生地喊了出来。 “乖,一旁坐好。” 君寄雪将柴火放在地上,拿出了火折子,开始生火。 直至冒出了“呲呲”的响声。 他才把三只兔子放在一起烤。 红拾在一旁蹙了蹙眉。 兔兔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它呢? 但也只是想想,反正她又不吃。 但君寄雪这厮还挺细心的,注意到了夜南墙。 花弄影同样是在一旁暗叹。 这位还真是细心,她在现实世界里是个杀手,冷冷淡淡的,也很少关心他人。 而这位就不同了,虽是个小说里的人物,待人却是极好。 但是。 她没有想到,她今日所想会在日后被狠狠打脸,哪有什么待人极好,只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半盏茶的功夫,兔子已经烤好了。 破庙里满是兔子的肉香味。 “给。” 君寄雪将先烤好的那只递给了在一旁坐着的夜南墙。 夜南墙并未接过,而是看了看红拾。 姐姐还没有吃。 君寄雪看懂了他的意思,勾唇浅笑,“你的阿拾姐姐不爱吃荤腥,我给她摘了几个野果。” 说完之后,便拿出了放在袖子里的野果,还不忘用手帕擦了擦。 红拾抬头,微愣了一下。 第21章 你当敲木鱼呢?就不怕敲坏了 这人怎么知道自己不爱吃荤腥? 还是君寄雪与之前的原身认识? 红拾最终还是接过了野果。 她内心中有些触动,这个看着桀骜不驯,但是却透着寂寞如雪的男子。 一双含情眼,很是好看。 “谢了啊,明日我请你去无垢城最大的酒楼吃饭。” 红拾最终带着笑意,浅浅地道了个谢。 而一旁的夜南墙见红拾接了果子之后,才接过了兔子。 他的嘴角微颤,似是在说“谢谢寄雪哥哥。”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朋友。” 君寄雪朗声开口,笑的很是恣意。 花弄影一边吃着兔子肉,一边思索着,这君寄雪与红拾到底是什么关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君寄雪对红拾用情不浅,而且,很有风度。 也不是很刻意的那种,而是大方。 坦坦荡荡,洒脱不拘。 但是,红拾对他是什么态度,花弄影还未看出来。 花弄影淡淡的摇了摇头,反正这些事情,也不与她这个杀手相关。 凉夜沉沉。 翌日,他们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而他们几人便在城门口道了个别。 花弄影御剑飞行回九洛宗,君寄雪说是去城中转一圈。 红拾带着夜南墙回了青阳宗。 他们并未去大堂之上,而是去了红拾隔壁的一个院落。 只见她的三个哥哥正在练剑。 清一色的烟青色宗门服饰。 “小四回来了。”其中,沐云归最先注意到了红拾。 “后面跟着的是哪家的小子?穿的这么破破烂烂。” 二哥沐云中却看到了跟在红拾身后的少年。 他也未曾见过那人,语气不大好。 “等小四自己说。” 大哥沐云尧的眸色微深,他的小妹,做的很好。 “哥哥们,我回来了。” 红拾面露微笑,脚步稍稍加快。 沐云尧将手负于身后,极其稳重的样子,“回来就好,没受伤。” “我没事。” “对了,这位是我招进来的弟子,就由我来教。” 红拾指了指身后的夜南墙。 “可以,只要你开心就行。” 沐云尧沉声开口,语气很是淡定。 “那我先回去了。” 红拾看了一眼他们几人,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事情。 便直接带着夜南墙回了自己的院落。 他们走后。 沐云中身形潇潇洒洒,看了良久,才堪堪开口,“小四变了。” “确实变了,比以前更张扬明媚了。”沐云归虽说是有些大大咧咧的,但他也注意到了。 而且身后带着的那个人,十五六岁的孩子。 “小四身后带着的那人,你们可认出来了?” 沐云尧长身玉立,满是沉稳之气。 “有些眼熟。” 沐云中甩了甩袖子,他也不太记得那是谁。 “好像是……是谁?好熟悉的样子。” “是前南离皇子夜未央。” 沐云归有所印象,以前看到过,但没怎么在意。 “现在是夜南墙,他不会对我们小妹有所图谋。” “不对,感觉是我们小妹不会对他有所图谋。” 沐云中思虑了一番,他的小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怎么会看不清别人的图谋呢。 “算了,总有些事情讳莫如深。” 沐云尧叹了一声。 他们又继续练剑了,总要给小妹私人的空间,他们也不会干预过多。 - 红拾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将夜南墙安排在靠她较远的一间厢房里。 顺便给他找了几件衣服,让他换上,今日先休息一番,明日开始训练。 然后,她就没有管他了,总需要给人家反应的时间。 无垢楼。 是无垢城最大的酒楼,以城的名字来命名,足以显示出酒楼的地位。 红拾和君寄雪约定好了在无垢城用膳。 所以她早早便来到了酒楼旁等着。 直至看到了一抹红色身影。 在路上大步流星的走着,一手摇着折扇,很是张扬。 还引得路旁的女子扔香囊。 但他也没有接着,只是快步的走着。 正当红拾想着的时候,君寄雪已经走了过来。 而他轻轻的用扇子敲着红拾的脑袋,眉眼带笑,“小丫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你当是敲木鱼呢?就不怕敲坏了。” 红拾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虽说不痛,但是会弄乱她的发型的。 虽说她也没怎么梳,只是用一根红色的飘带绑着。 但还是会弄乱的。 而君寄雪看了一眼,良久才沉声说着,“敲坏了吗?若是敲坏了把我赔给你。” 红拾看着男子的眼眸。 这双含情眼,长得甚是不错。 说这话时,嘴角勾着笑,浑身一股魅惑至极的感觉。 “我可不要,小祖宗我很贵的。最起码要黄金万两,良田万顷,还要有珠宝法器灵兽万千。” 红拾半是打趣着,她本就很贵,可是未来要修成上神的人。 “小丫头倒是狮子大开口。” 君寄雪轻摇折扇,眼眸微深。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很久以后,红拾想起今天的这一天,她倒是不知好歹了。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 “走,我请你吃饭。” 红拾岔开了话题,他们两个要是在这互怼,怕是得说个很久了。 毕竟两人的嘴皮子是谁也不饶谁。 “两位客官里面请,一楼还是二楼?”那穿着粗布衣裳的店小二走了过来。 “二楼。” 红拾并不喜欢太过嘈杂的一楼,所以便应声答了个二楼。 他们坐在了临近窗子的位置,外面是车水马龙,里面是宴酣之乐。 看来这北凉国的皇帝也还算得个好皇帝。 红拾在心中暗暗想着。 “两位要点什么菜?”,那店小二走过来招呼。 “红豆粥,海棠酥,牡丹卷,梅花香饼,诗礼银杏,水晶冬瓜饺,佛手观音莲,还有一份红曲烧鸡。” “再来一壶云雾茶和无垢酿。” 君寄雪率先说了出口,便示意那店小二去准备。 “你怎么点的这么清淡,是我请你吃饭的。”红拾抿了抿嘴唇。 “我吃什么都可以,主要是你也要吃。”君寄雪摇了摇折扇,似是有着无边的宠溺。 “你啊你啊,我这么挑食的一个人,倒是难为你了。”红拾怅然感叹道,她不喜荤腥。 一般的荤食只吃非常合乎口味的烧鸡。 但今天,这人竟然将她吃什么与不吃什么,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有什么值得去做的呢? “我不挑,只要能吃就行。” 君寄雪拂了拂绿色的衣袖,似是有着勾心动魄的魅惑。 但是这小丫头挺挑的,他下次要好好炼些丹药给她补补。 红拾不语。 眼眸看了看四周,尽是些不认识的人。 有些无聊呢。 “小丫头啊,明日可有时间?” 君寄雪看着红拾百无聊奈的模样,便带着笑意开口。 第22章 白骨之碑,长安黄泉 君寄雪这厮怎么知道她无聊的。 刚才那个话题她不好接,也就没有回答。 现在,对方主动开口。 “接下来几日都没有时间,我要亲自训练夜南墙那孩子。” 红拾也就如实回答了,她要的是。 让夜南墙在十天后的宗门比试之中崭露头角。 就算不能如此,她也要让夜南墙改变,最起码在修仙上能小有所成。 “亲自训练的吗?小爷也想看看你是怎么个训练法,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机会。” 君寄雪摇开了折扇,他竟不知,这小丫头还会训练人。 “有啊,你要交钱的,总不能学了去。”红拾心里思索了一番,才斟酌着开口。 君寄雪眉目如画,顷刻间,似有月华流转,“真是个小财迷呢,你家三位哥哥是没给钱你吗?” “给了,但我没要。” 红拾理了理额边的碎发,她也确实是个财迷,当初写小说,不就是为了那碎银几两。 图的了什么,不过是想要赚钱生活下去。 如今,穿进了书中,吃喝不愁。 却是要为了修炼挖空心思。 只能说是阴差阳错的很。 “你不是个小财迷吗?怎么会不要呢。”君寄雪唇角勾着笑,眼神之中若有若无多了几分兴味。 “我要的,是我自己赚的。” 红拾说完之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摸了摸身上,没有带银子。 好像空间里有夜明珠。 她顺势从空间里掏出了一颗,这么一颗应该是够的。 君寄雪看着女子的小动作,似是悦然懂了。 “呵呵。” 两声轻笑,似是蓝田日暖玉生烟的笑容,温润的很。 “忘带银子了,这颗应该够了。” 红拾摸了摸鼻子,她觉得应该可以吃很多餐的。 “我把夜明珠给你,应该够你吃个上十顿的。” “我可不要,你自己留好,小爷又不是没钱。”君寄雪说完之后,侧过了头,撇了撇嘴,似是不满。 “咋了?你莫不是生气了。” 红拾看了一眼男子,一副绝美的侧颜,很是妖冶。 这时,酒楼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将军回来了。” “白将军!” 酒楼内外都在欢呼着,似是在庆祝什么。 红拾看了一眼,好像有一队兵马行过。 只看到了。 坐在马匹之上领头的是一女子,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衣,披着墨色的披风。 观其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发梢微微翘起,颇有几分英姿飒爽之意。 “白将军!” “听说白将军正好打了一场胜仗回来。” “可不是嘛,白将军可厉害了!” “可真是随了其父,虎父无犬子啊。” 而酒楼里,也是人声鼎沸。 “你知道这是谁吗?”红拾皱了皱眉,她有些想不起来了。 “护国将军白长安,正是护国公的孙女。五年前便已经上阵杀敌了,近年来在边疆之地有名的很。” 君寄雪耐心解释着。 “白长安。”红拾轻声呢喃。 她想起来了,这个人物的出现。 对女主有很大的影响,她当时写的时候,这个女子在战场上威风凛凛。 而且后来还和女主花弄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只不过她当时对这件事情用笔墨很少。 而且书中人物过多,这个人物,她一时之间是没有印象的。 其人姓白,来时一身黑衣,岁岁长安,别君故里。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红拾想起了这个句子,是女主在白长安的墓上刻的字,白骨之碑,长安黄泉。 当记忆逐渐回笼,她竟有些哀恸。 明明是个多好的人物,让她给写死了。 她心里竟生出了愧疚。 “护国将军,黄金百战穿金甲的人,属实厉害,也当得起这长街鼎沸人声。” 红拾夸了一句,生了些感慨。 “这才是王侯将相里的典范,也是夜南墙那孩子内心真正想要的。” 君寄雪轻摇折扇,似是有意无意感叹了一句。 红拾顿了顿,确实,夜南墙既是一国皇子,日后要么在战场上厮杀,要么修仙道保家卫国。 “我想把那孩子带到白将军的操练场,那样的训练效果应该要比我在后山训练好。” 红拾又看了一眼在前面领头的女子,那人风光无限,受尽众人追捧。 她想,夜南墙有朝一日也可如此。 “我觉得可以,正好小爷我和白将军有一段交情。” 君寄雪勾唇浅笑,他又能帮小丫头一次。 “你和她?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红拾有些好奇,原书里是没有君寄雪这个人物的,而如今不但有这个人物,而且待她很好。 “昔日,我曾去北凉秘境历练,正好碰上了她,也就帮了她一个小忙。” 君寄雪拂了拂绿色的衣衫。 红拾抬眸看了一眼,“我突然很想知道你的身份了,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不用回答了。” 她对君寄雪这个人物看不透摸不准,只觉得他高深莫测。 有时桀骜不驯,有时仗义执言,有时细心和善,有时洒脱不拘,有时含情脉脉。 她看不懂这个人。 但她又怎知道,她一生都不会看懂眼前的这个人。 “我是神域的上仙,厌恶神仙的高高在上的生活,就跑到九幽学院去打酱油,当一个不受拘束的弟子。” “走遍九幽,寻找有缘人。而那日茶楼一见,便觉得我们很是有缘。” “而且,小丫头,我是上仙之身,精通测算之术,你五行缺夫君,你看君某如何?” 君寄雪说完之后,合拢了手中的扇子,向着红拾凑了凑。 红拾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退。 怎么突然感觉这货有些油腻了? “我五行缺钱,要不把你的钱给我。” 红拾自诩在怼人这块儿没输过谁,所以自然是硬生生地接了一句。 虽说很是尴尬,但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噗嗤。”君寄雪轻声地笑了出来。 这个小财迷,他好不容易深情了一回。 “很好笑么?哈哈哈。” 红拾看了之后,轻声感慨,这人老不正经了。 只是,她终究是要回到现实世界的,怎么能牵扯太多。 眼前的男子,对自己好到,让她觉得是自己不知好歹了。 但感情本就是个一物降一物的东西。 这时,正好饭菜都好了。 店小二也将云雾茶和无垢酒都拿了过来。 “你要喝酒吗?” 君寄雪看了一眼手边的酒壶,他是要饮酒的,当做浇愁酒。 红拾瞥了一眼,她一向不喝酒。 在现代也是,只是喝茶。 她自嘲像个古人一样,现如今,穿进书中,也是一直喝茶。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第24章 大鹏同风起,扶摇而直上 “起来,希望有朝一日,战场厮杀,金戈铁马,能有并肩作战的机会,你很不错。” 说完白长安便伸出了手。 “多谢白将军手下留情。” 夜南墙借势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脸色微微泛红。 而这时,君寄雪才和红拾从较空的场地走了过来。 “几年未见,白将军还是和以前一样,英姿飒爽的很。” 君寄雪轻摇折扇,一副笑意灿然的样子。 红拾也是顺势夸了一句: “久仰将军大名,今日观其风姿,当是乘风破浪,扶摇直上,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白长安眸色坚毅,“你们两位过誉了,身为北凉将军,该当如此。” “只是你们两位,今日穿得如此喜庆,怕是要赶去哪儿成亲?” 白长安似是有些疑惑,撇了撇这两人。 难怪君兄昨日挑遍了无垢城的制衣坊,竟是去挑一身红衣。 红拾闻言,面上有些尴尬。 她早上见到君寄雪那厮时,他便是身着一拢玄纹云袖红衣,心里虽是有些计较。 但如今被人提了出来,难免有些尴尬。 “红尘初妆,山河无恙,所以本姑娘偏爱一袭红装。至于君公子,应是东施效颦。” 红拾面上神色镇定。 君寄雪摇了摇扇子,似是不满,他生的如此好看,怎能算是东施。 “红拾小姐真是个有趣的人。” 白长安笑了笑,飒爽的很。 “那么今日便借白将军靶场一用了。”红拾双手抱拳,道了声谢。 复又走到了夜南墙面前。 “身体可还撑得住?” 在红衣翻飞之间,她含笑开口问了一句。 少年点了点头,满是坚毅。 “第一步,训练毅力和体力。” 红拾的声音带着几分凉薄。 她以前也看过不少小说,里面训练下属都是先训练毅力和体力。 况且,没有强劲的毅力与体力支撑,修炼也是白费,只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她又向前踏了几步,看了一眼靶场四周。 一圈约莫是一千米左右。 她以前看别人的小说里都是写着跑个两三百圈。 当时看时便觉得很多。 “就绕着这个靶场跑个五十圈。” 红拾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番。 她这三年在后山,有时不想修炼时,便在后山上跑着玩。 毕竟她也是挺在意自己身材的,基本上每天都跑半个时辰左右。 所幸,她还注意养生,也就坚持了三年。 “我会和你一起跑,不过不能动用修为。” 红拾眼神看着前方,有些凉薄淡然。 话落。 他们两人就迈开了腿,在靶场上跑了起来。 而君寄雪看了一眼步伐如风的红衣女子,也快速跟了上去。 “君兄,你……” 留在原地的白长安喟叹了一声,你还真是痴情啊! 而后,眼神看到了跟在那两人身后的黑色绣金丝滚边袍的少年。 怪孤单的。 她也顺势跟了上去。 于是,在靶场上训练扎着马步的府兵们,便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诺大的靶场之上,四个人在狂奔。 其中领头的一男一女皆身着红衣,像极了拜堂成亲。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一男一女皆穿着黑衣,似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将军。 他们皆是愣了好久。 他们平日里威严庄重的将军。 竟然会同几个无名小卒一起跑圈! 实在是胡闹! 当然他们也只是看看,也没人敢说什么。 三月初的春风徐徐,乍一吹,有些凉意。但他们跑了几圈之后,人已经热了起来。 额头上微微有薄汗渗出。 “小丫头,累不累啊。” 君寄雪看着身旁的红衣女子一圈又一圈的跑着。 这样的毅力和风姿飒然,像极了十年前。 那时也是一身红衣,扎着两个结。 而且当时跟在自己身后,一声声地喊着“寄雪哥哥!”。 十年之前,那个小女孩也是这般,风彩照人,明媚倾城。 “我不累啊。” 红拾闷声回答了一句。 她也确实感觉还好,想想以前,大学体测那会儿,八百米长跑可是把她累的半死不活的。 人都要没了的那种。 如今,来到了古代,入了这修仙世界,觉得也不过尔尔。 看来是修仙之地的风水养人啊! “那我家小丫头可真不错呢!”君寄雪的眼眸中浸染着笑意。 红拾:“……”这是在捧杀我? 但不管怎样,眼前的这人很难得。好像她做什么事情,这人都愿意捧一把。 红拾心里突然有些闷闷的,便加快了速度,她想,等过几天便找个时间说清楚。 而君寄雪以为小丫头害羞了,也并没有完全跟上去,而是在她身后一两步的距离。 “你今年多大了?” 白长安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分明很是瘦弱,但毅力却很坚韧。 而且少年的眉目宛如刀刻,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更如寒星般。 唯一令她不忍直视的。 便是额头上的血色奴字,侵染着血意,更是山河动荡的见证。 “十六。” 夜南墙沉声回答着,声音沙哑,并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 “这个年纪多好啊,正当年少。祝你能够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我自小在沙场上长大,武就文不成,只能送上这么一句。大鹏同风起,扶摇而直上。” “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实现。” 白长安似是在鼓励着少年,十六七岁,正当时的年纪。 “谢谢将军。” 夜南墙的声音多了几分清冽,少了之前那种沉稳感。 但谁也不知。 他的心里很感动,似是荒芜之地里面有一片净土,长出了绿茵草木。 “叫我将军可就见外了,都是朋友,叫老子长安姐姐。” 白长安肆意而轻狂的声音响起,又不是自己的下属,叫什么将军。 “谢谢长安姐姐。” 少年照做了,声音似是清风徐来一般,吹拂了那抹燥热。 而在之后的某一日,少年真的到达了大鹏同风起之时。 靶场上虽说很大,但他们彼此坚持着。 一圈。 …… 二十圈。 …… 五十圈。 他们最终跑完了这五十圈。 红拾看了看夜南墙,这孩子不错,能跑五万米,毅力够了。 “擦擦汗。”君寄雪递过来一方帕子。 她也并未拒绝,因为她没有随身携带帕子的习惯。 便接过帕子擦了擦。 而一旁看着的白长安心里愤愤想着,这人可真是重色轻友。 她一向大大咧咧的,男人做派惯了,也甚少用帕子。 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君寄雪这厮怎么比她还女人? 第25章 老夫的孙女婿呢? 他们休整了不到半盏茶时间,红拾懒懒散散地开口。 “夜南墙,现在开始修炼,什么时候进阶了,今天就什么时候回去?” 话落,红拾便开始盘膝而坐,顺势修炼起来。 夜南墙看了一眼,然后也照做了。 只是他内心之中多少有些恐惧。 他是九等贱奴,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给压制多年,剥夺了修炼机会。 也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但他还是想试一试,大鹏同风起,扶摇而直上。 他内心是炙热的。 他不甘心,他要为南离国的亡魂报仇,要有足够的能力。 而一旁的白长安和君寄雪就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人。 白长安虽是修的仙道,但主攻驯兽与练剑。 毕竟战场领兵,疆场厮杀。没有很多修仙天赋很高之人,只是稍微入了炼气前期。 君寄雪已经是上仙,也没怎么修炼,生来放浪形骸,不为修行拘束。 半晌,红拾缓缓睁开眼眸,目光沉沉浮浮,轻呼出了一口气。 她并没有打算快速进阶,所以也是在压制自己的修为。 虽说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但还是要循序渐进。 “小丫头虽说不学无术,但这修为却是醇厚的很。” 君寄雪看了一眼红拾。 这个小丫头虽是有意隐瞒修为,但他还是看了出来。 “君兄,此言差矣。红拾小姐像是不学无术的人吗?就这修为,比老子还要高。” 白长安看了一眼红拾,她自诩也是北凉之国无垢之内,年轻一辈的翘楚,但没料到,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 红拾看了一眼这两人,缓缓起身。 “毕竟我也是正经修仙宗门里出来的,天赋自然是比普通人高了那么一点。” 普通人:“……”就想知道你说这话时脸疼不疼。 白长安笑声很是恣意,这宗门大小姐,走到哪儿都不忘维护自己宗门。 怦地一声。 打断了白长安的笑声。 烈阳之下,清风徐来,银色光柱拔地而起。 上面刻着古老的金色符文,缓缓流动着灿然的华光。 似是在诉说这一切。 怦。 又一道声音响起,流动着的金色古符文,越来越多,似是一幕天然屏障。 在场的府兵也被吸引过来了。 “呜呼!噫吁嚱!” “我的老天爷啊,这进阶速度也太快了!” “刚才还是炼气前期,现在已经是炼气后期了。” “好像还有突破的迹象。” 靶场四周的府兵,震惊到呼吸急促,方寸淆乱,灵台崩摧。 他们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这么进阶的! “都给老子去跑个五十圈,别搁这儿打扰修炼!” 白长安迅速大喝一声,将那些聚集过来的府兵轰走了。 “喂,那个谁,这人是认真的吗?老子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突破这么快的!” 白长安拍了拍红拾的肩膀,满是不可思议。 “他本就是皇子,常人血统比不得他,更何况他很有天赋,再加上自小被抑制修炼。” “所以今日突破的是比寻常人要快上那么一点。” 红拾看着坐在地上的少年。 白长安:“……”这是寻常人能比的吗?不能啊! 寻常人:“……”我们倒是受宠若惊! 骤然间,只听得一声巨响。 又一根银色光柱拔地而起,上面闪烁着更为温暖灿然的符文。 进阶了。 筑基初期一阶! 白长安虽说这些年在战场厮杀,也是见过腥风血雨的人。 但此时却惊讶了。 而这时夜南墙停下了动作,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只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不错。”红拾望向停下来的的夜南墙,赞赏了一句。 “小伙子有前途!” 君寄雪也是看了一眼,然后夸赞了一句。 而夜南墙站起身,立在原地,低着头,煞是沉默。 “老夫的孙女婿呢?在哪儿呢?” 只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还有逐渐响起的矫健的脚步声。 便见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身穿黑色玄纹蟒袍,脸上有几道狰狞的刀疤。 那人正是—— 护国公白长佑,昔日的北凉大将军。 在当年与东阳一战中身受重伤。 但他的气势磅礴。 “祖父,您怎么来了。” 白长安见老爷子老了,迅速走过去虚扶着。 “来见一见我未来的孙女婿,在哪儿呢?” 白老爷子走到了君寄雪旁边。 并看了一眼他。 君寄雪轻摇折扇,满是狂放不羁之态。 “哼!这个不是。” 老爷子长袖一甩,又走到了夜南墙面前。 打量了许久。 赫然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宛如洪钟一样气势磅礴。 “这个不错,就是老夫的孙女婿了。” 夜南墙向后退了一步。 红拾迅速走上前,双手抱拳。 “见过白国公,听闻护国将军名震四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实话,她心里是敬佩的。 只是她当年写这本小说时,并没有过于牵扯国家之事。 只是写了女主和男主的修仙之途。 如今,穿进书中,也听了很多人和事。而且,哥哥们也是经常提起这位老将军。 现在有幸见识,自然是要上前拜见一番。 而白长佑老爷子方才并未注意到这人,而如今注意到了这人,恍惚间,颇有些感慨。 这人,倒是像极了故人。 “可是阿月丫头的孩子?” 白长佑的声音带着些沧桑感。 “阿月,是说我娘吗?我娘是陆离月。” 红拾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原身的娘亲倒是叫陆离月。 只是她也不确定这老爷子说的是与不是。 “你是阿月的女儿,给老子滚,你这个小丫头毁尽你娘亲名声,不学无术,心肠歹毒。” “我这护国公府,你不配来!” 白长佑一声暴喝,震怒至极。 一旁的君寄雪迅速伸出手护在红拾身前。 “怎么,还找了帮手拦着,你们几个都给老子滚,安丫头,送客!” 白长佑挥手喝道。 “白老爷子既然认识我娘亲,应该也是个讲理之人,传言终是传言,总会不攻自破。” “纵然我顽劣不堪,不学无术,但请白老爷子慎言。” 红拾双手抱拳。 她心里多少是有些难过的,这些骂名又有几分真假。 白长安在一旁以眼神示意。 这北凉上下,谁人不知护国老将军是个蛮不讲理的人。 他认定的事情,可是很难改变的。 “小丫头,你倒是有你娘亲当年的风采。” 白长佑爽朗豪迈的大笑着。 以前那三个小崽子说这丫头变了,他还不信。 第27章 小祖宗我才不出众貌不惊人 红拾也不得而知。 只见领头的光头男子缓缓走了过来。 那人身披玄金丝滚边的袈裟,手持金色禅杖,在细碎阳光的照耀下,很是晃眼。 而且脸庞冷峻白皙,在阳光之下泛着神圣的金光。 红拾看了一眼,但两人的目光却是对视了一瞬。 她感觉有些碍眼睛,人长得又不好看,便迅速撇了过去。 那弟子走到了云天宗面前。 寒暄了一句,“破月仙尊,近来可好?” “难不成还能不好?” 顾夜央在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一向看不惯这人,不过是个弟子而已,而且仗着有几分天赋,为人高傲。 但还是有不少仙门弟子吹捧。 “你是想本尊不好?” 云破月在一旁微微颔首道。 “弟子不敢。” 那佛隐门的弟子虽是大师兄,但对于已经在化神初期的云破月还是有些忌惮。 “那就去一旁站着。” 云破月沉稳清逸,气质高雅淡漠。虽是一句斥责,但也不会叫别人失了面子。 当照月派和无尘派的弟子站好了之后,北凉三宗便将他们带进了皇城之中。 最后安置在皇城行宫之内。 毕竟这宗门比试也是国家之事,而其他国家来使,须得北凉王室贵族来迎接。 —— 青阳宗。 白月初上,夜色微凉。 红拾坐在床榻上想着白日里的事情。 “喵~”,而她身旁的白玉叫了一声。 “小东西,你又是怎么了。” 红拾看了一眼,这只猫有时说人话,有时用猫语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倒也真是一副大爷做派! “猫大爷!说说话呗。” 红拾扯了扯猫的胡须,有些长了,她想一剪刀把它给剪了,但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她有些怕这只猫会挠伤她。 “想问本大爷什么,今儿个为你一一解答。” 白玉翻了个身,看着它的新主人。 还挺不错的。 当然,它竟然在这个女人的空间里进阶了,还差几阶就能成为神兽了。 作为报答,它就发发善心搭理这个女人了! “神域之上,有多大?” 红拾还没能成仙,也去不了神域,但还是有些好奇。 “神域很乱,有上仙,半仙,堕仙,还有半妖,半神,独独只有一位上神,和九幽大陆一般大。” 白玉胡子微微翘起,似是在吹嘘神域,又似是在控诉神域。 “那你觉得我能到什么境界,成为上神的概率大不大?” 红拾问出口了之后,似是自嘲的笑了笑。 修成上神,难如登天。 千百年间,也只有那么一位帝君而已。 她大抵是想要个鼓励。 “本大爷虽然看不出,但你会很强大。”白玉吐了吐舌头。 似是感应到了什么。 骤然间,红拾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海棠香。 “你莫不是个夜猫子?大晚上的都不睡觉的吗?” 红拾自然知道是谁,语气不大好的样子。 “所以是在暗示什么?” 只听见一道清冷的男声,随后便是一白衣男子坐在矮木桌旁。 “帝君不觉得这样不请自来很失礼吗?”红拾薄凉的眸子瞥了一眼,冷哼了一声。 当她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于你来说,礼皆可废。” 白止的声音少了一丝清冷,而是多了几分温润,似是软玉沁入心头。 “你当知晓,这话是何意思?如此做法,怕是会败坏我的名声。” 红拾看了一眼男子,似是寒山之雪,看不透,也触不得。 虽说她的名声本就好不到哪里去! “十里红妆,白止归你。” 而白止勾唇似是浅笑,声音很是温润。 “小祖宗我才不出众貌不惊人,不堪为公子良配。” 红拾声若清霜,一边抚着白玉的皮毛,一边缓缓开口。 “小祖宗?” 白止似是有些惊愕,他一眼相中的女子就是不同。 “嗯呐。” 红拾应了一声,她喜欢以小祖宗来称自己,那样会让她觉得有安全感。 “如果我第一次见你,便对你情根深种,你信吗?” 白止看了一眼红拾,他第一次见她,便觉得似曾相识多年。 “不信。” 红拾虽然对他的容貌心动,但一不知才华,二不知人品。 倘若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还不如未曾相见。 而且当时在后山的洞中,他们也没有多少交集,若说喜欢,怕也是令人难以置信。 “你走,以后不要相见了。” 红拾略显薄凉的声音响起,在这孤寂的夜晚淡漠消散。 白止只是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总会再一次见面的,小祖宗。 当无声无息的孤寂之后,红拾才堪堪抬起了头。 佛家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 她不觉得有哪一点是她有的,但却莫名很苦。 “猫大爷,你认识那位帝君吗?” 红拾看了一眼趴在一旁的白玉美人,柔顺的白毛,越摸越舒服。 “白止帝君啊,那位可是活了九千多岁的人物,在上古大荒时期就已是上神。” 白玉也是很给面子,毕竟那位帝君可是它的前主人。 “这么老啊!” 红拾皱了皱眉,有些感叹。毕竟普通人能活个百来岁,便已是万幸之事。 而修仙界虽说寿命长,但近年来修仙界式微,魔修隐隐有作乱之势。 白玉:“……”前主人,你被嫌弃了! 感慨归感慨,但人家还是很厉害的。 神域白止帝君,不近女色,无欲无求,无爱无欢,乃是四海之内最为凉薄之人。 提及帝君之名,九幽大陆,神域之上,强者如云,无不闻风丧胆,齐齐色变! 这样的一个人,高深莫测,她也不敢去接触。 凉风习习。 红拾准备起身去关窗户,还未起身,便有一阵红色的光芒闪过。 只见一身穿殷红如血绣金滚边纹红袍的俊美男子,出现在窗户前。 那人轻摇折扇,顺势将窗户关上。 “君公子,三更半夜不睡觉的,来我这儿做甚?” 红拾心里暗忖,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今天晚上过来找她。 “想你了,小丫头。” 君寄雪冲着红拾摇了摇扇子,一身红袍晃人眼球。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妖冶之姿。 眉毛微挑,嘴角上扬,勾着一抹不羁放纵的笑意。 当真是个妖孽,这样的一个男子,竟有些祸水之姿。 红拾轻咳了一声,“不是昨天才见面的吗?” “你当知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君寄雪含笑开口。 第34章 我有出息了,能目睹神器 摘星台前。 红拾与花弄影坐于一侧,而另一侧是九公主慕容烟与白长安坐着。 北凉皇慕容熙看着眼前这一幕,煞是欣慰,露出了动容之色,眼底是热泪盈眶。 “怎么样?算不算是涅盘重生逆风翻盘。” 红拾看了一眼这老皇帝,蓦地感觉这人有些可怜。 明明是个明君,却不该生于战乱之时,若是个太平盛世,那至少也得是名垂青史的一代君主。 “不错,拾丫头不错,像极了你娘亲。”慕容熙颇为感慨,想起了那个女子。 也是一袭红衣,明媚张扬。 这孩子与之相比,怕是不遑多让,嘴皮子厉害的很。 “咚咚!” 锣鼓声再一次响起时,便是按照抽签次序上台比试之时。 而共有四十场比试。 而第一组上场与最后一组上场却是最为煎熬的。 第一组上场心里会紧张,而最后一组要等到所有人比试之后,很是煎熬。 只见东阳国的无华门大弟子走上了摘星台。 端的是一副清润之态,在台前朗声开口,“与我对战的是哪位?” 而话落,青阳宗便走出一弟子,身着烟青色长袍,但其额头上的奴字却是十分显眼。 当其走到了台上。 两侧人群里议论四起。 “这人是谁啊?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从没见过这位。” “他额头上是一个奴字,这是九等贱奴!” 而无华门的长老更是直接飞身来到台上,气急败坏的样子。 “青阳宗这是什么意思?连九等贱奴都能收为徒弟,未免也太过辱没修仙大宗的名声了。” 那长老赫然开口。 红拾迅速起身,走到了那人的面前。 “人是我收的,是我的徒弟,还没有资格参加比试吗?” 红拾将少年护在身后,语气是很冷漠,虽然她也没有料到第一个上场的是夜南墙。 “青阳宗大小姐当真是娇纵,连九等贱奴都能如此护着,莫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苟且之事?” 那长老说完之后,便是一声嗤笑。 而在座的其他人也是发出了哄笑之声,毕竟这青阳宗大小姐的名声不好。 能干出这种事情也是人之常情。 轩辕雪似是找到了个可以狠狠讽刺的机会,在座位上开口。 “青阳宗大小姐的眼光独到,连这种贱奴都能看上,我等自是望尘莫及啊。” 那语气之中硬生生夹着嘲讽。 而在红拾身后的夜南墙听了这话,迅速低下了头,是他不好,连累了姐姐。 害的姐姐受众人耻笑,是他有罪,想到此,他又向后退了一步。 红拾自是感觉到了。 “虽然本小姐记性不大好,但我也是说过让各位慎言的。” “尤其是你,东阳三公主,想死就直接说啊,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话落,红拾便抽出了缠在腰间的鞭子。 直接一鞭子甩了过去,其力道之强悍,动作之野蛮,宛如苏醒的野兽。 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台子一侧的白玉柱子给打碎了。 霎时间,挥出一片绚烂的火光,带着点点火星自空中坠落而下。 而轩辕雪更是还未来得及躲闪便被碎裂的白玉给砸中,身上赫然有一道血口子。 而台下众人更是愣了好久。 在高台一侧的离渊看着身侧戴着白色幕篱的男子,他还在心中猜测,他兄弟的心上人会怎么做? 没想到啊,这个红衣女子倒是凶悍的很,这鞭子挺熟悉的。 花神祭。 离渊终于想起了这是一件神器,内心有些惊愕,不愧是白止帝君看上的人,果真是强悍。 良久之后,在座之人有人惊呼了一声。 “这是花神祭啊,威力无比,鞭色如血。” “我的老祖宗啊,我在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这样的神器。” “我要回去好好炫耀一番,我有出息了,竟能目睹神器。” “青阳宗大小姐也太厉害了,我要拜师!” “大小姐,你还收徒吗?我可以当你的徒弟吗?” 人群之中煞是嘈杂,毕竟这神器他们只是听说过。 而青阳宗的沐家三兄弟嘴角满是欣慰的笑容。 “朕,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不容易。列祖列宗在上,我北凉有希望了。”正座上的北凉皇在心里默念。 嘴角更是微微上扬,欣慰的很。 “咳咳咳。” 红拾轻咳了一声,“我红拾此生只收一位徒弟,各位可以入我青阳宗。”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夜南墙。 然后朗声开口,“我家徒弟出身可高贵了,只是后来中落罢了。” “各位若是欺负我家徒弟,便是与我红拾为敌,与我青阳宗为敌,更是与我北凉国为敌。” 这两句威胁,声音不是很大,却足以让在场之人都能听清。 “哦,对了,东阳国的两位,可要记得谨言慎行,不然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证,你们能够看到明天的朝阳。” 而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声线的颤抖。 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却是令在座之人硬生生感到一股寒气。 月光照耀之下,少女一袭大红色长袍,血色霓裳曳地生辉。 而红拾转身,看向了夜南墙。 稍有些温润的声音响起。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红拾的徒弟,师父呢,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将这把浮屠刀赠你。” 浮屠刀。 众人有些愕然,这浮屠刀可是七品灵器,虽不是顶级灵器。 但是其有浮屠之名,刀起刀落之间,斩尽浮屠一命。 这青阳宗大小姐可真是暴殄天物,将这样的灵器给了贱奴。 但是众人心里想归想,也没有人敢说出来。 先不说这青阳宗大小姐有神器,单就那元婴中期的修为,也很少有人能敌。 夜南墙冰凉了许久的血液,好似,有些滚烫如火? 他接过了刀,眼神之中尽是坚毅。 红拾又缓步走到了台前。 双手抱拳,看着北凉皇帝。 “这白玉柱子要多少钱?” 北凉皇紧绷着脸色,这丫头还挺关心这皇室的。 “无碍,不值什么钱。” 北凉皇帝垂下脸色,很是平易近人。 “不行!” 只听得少女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众人微愣,却被下一句狠狠地惊愕到了。 “我北凉的一砖一瓦,一玉一石,皆是无价之宝,十万两金币不过分。东阳三公主,给钱。你说对不对?” 红拾的声音有些凉意,似是沾染着霜雪,在这凉夜沁染开来。 轩辕雪还在捂着受伤的手臂,硬生生被这句话给气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怎么,东阳三公主不说话,是表示默认了。那诸位记得做个见证啊,这东阳国欠我北凉国十万两金币。” 红拾双手抱拳,一副托付给在场各位的样子。 众人:“……”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第35章 这也是能拿来修炼的吗 而北凉国的史官也迅速掏出小本子记下:三月十五日,东阳国欠北凉国十万两金币。 而东阳国的某位皇子迅速出来,将这三公主给扶了下去。 “记得准备金币哦!” 红拾的嗓音清冽如山间清泉,空灵似春日之风。 众人不忍哄笑,这青阳宗大小姐还真是娇纵,只是和以前相比,方式变了很多。 待到红拾在皇帝身侧坐下。 “干的漂亮,有老子的作风。” 白长安投来了一抹赞赏的目光。 “你还真是丝毫不知收敛。”花弄影语气淡淡的点评了一句。 “那必须的啊,我可是娇纵任性的很,小祖宗我怼天怼地,谁都不怕。” 红拾有模有样的回了一句,一副满是小祖宗的作态。 “拾丫头,想当什么官?我给你封一个高贵的职位。” 北凉皇帝沉声开口。 “当官?”红拾轻轻呢喃了一句,这皇帝是在想什么呢。 “还没想好,先看比试。” 红拾看了一眼台上,也正是要开始比试的时候,便先推辞了一句。 “当”,一声清脆的钟鼎声传来,回荡在夜空之中,令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 台上。 无华门的弟子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不过是个九等贱奴。 而他是无华门大师兄申泽行,金丹中期的实力。 夜南墙微微拱手,语气有些沙哑,却是缓缓开口道,“请赐教。” 随后申泽行便放出自己的周身灵力,浑身都是金色的光芒。 “不愧是大师兄,都是金丹中期的实力了。” 无华门的弟子似是感叹道。 “才金丹中期,青阳宗大小姐不学无术,都已经是元婴中期了,就你们这点实力,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而在无华门旁侧的无尘派弟子不屑的说了一句。 这无华门与无尘派一向是死对头,两派弟子也是见面就吵的。 而摘星台上的申泽行听了这话之后,更为愤怒。 霎时间,申泽行单拳之上凝结了庞大的气势,金色的光芒遮天蔽月,而这股光芒猛地朝夜南墙冲击。 夜南墙并未闪躲,而是双手结印,同时身后也是一道金色的光芒。 申泽行面不改色,心里却是不屑,不过是筑基后期,也敢与金丹中期比试,当真是不识好歹。 而在座众人也很是惊愕,虽说是筑基后期,但这种修为可是有些皇家子弟宗门弟子达不到的高度。 但观这少年,不过是十六七岁,却有如此修为。 众人纷纷感叹,这青阳宗大小姐的眼光果真是极好的。 高台之上。 天空忽明忽暗,似乎周围空间全部被这股气势给波及到了,金色光芒摧枯拉朽的冲向那位身形单薄的少年。 在众人为少年担心时。 少年身形一闪,手上的浮屠刀似是划开天际,挥出了一片红色的光幕。 将那股金色的光芒给逼了回去。 只见申泽行站在鼎上,嘴角轻动,似是在轻声说着“找死”二字。 下一秒,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申泽行周身光芒涌动,仙根内的本源玄力,不计其数。 而最终汇聚于脚上,磅礴如山海般冲了出去,而夜南墙并未闪躲。 只是硬生生的接住了这一脚,直至被撞到了柱子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柱子似是碎裂了。 而少年吐出了一口鲜血。 “夜南墙。” 白长安看到这一幕,不忍出声,因为最后那一脚的力量确实很大。 仙道的本源之力,金丹期的玄力,足以震碎人的五脏六腑。 “他没事。” 红拾只是看了一眼,声音有些凉意,但却是很自信。 “所以这是无华门的大师兄胜了吗?”人群中有些看热闹的人说了一句。 “应该是,毕竟那贱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是个死狗一样。” 有个无华门的弟子站起来看了一眼,然后说着。 而申泽行唇角的弧度止不住的往上扬起!并且一步一步地向着白玉栏杆走过去。 红拾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口中似是在数着数字。 十、九、八、七……二、一。 红拾数完之时,申泽行也来到了夜南墙面前。 当然,接下来发生了一件让申泽行毕生难忘的事情。 轰然巨响,平地惊雷! 只见少年身后有一阵流光符柱拔地而起,而符柱上金色的字文流动。 众人惊得眼珠子似乎都要落在了地上。 这个少年竟然突破了! 这种用来攻击别人的仙道本源之力,竟被这个少年拿去修炼,还借此机会突破了。 这种事情他们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 这也是能拿来修炼的吗? 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个少年利用了别人攻击的玄力,借力使力,从而帮助自己修炼。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 夜南墙猛地冲向申泽行,蕴满仙根之力的一阵玄力铺天盖地地向着对方而去。 直至申泽行落下了摘星台,被门中弟子带了下去。 台下之人和青阳宗弟子才反应过来,纷纷鼓掌,并呼啦啦齐声叫了出来:“好!” “这少年不错,拾丫头,你是在哪里捡的这个好徒弟。” 北凉皇帝慕容熙也是十分震撼,这个少年,虽然地位比不得常人,但这少年通身坚毅的气质。 还有那修炼的天资,都是极好的。 而且似是有些熟悉的样子,那张脸似曾相识。 “他是南离帝国的最后一位皇子,前阵子在无垢城外救下来的。” 红拾轻声回答着。 而北凉皇端着酒杯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原是故人之子。 年少时,虽不熟悉,但也是点头之交。 十年前,东阳帝国国力鼎盛,带领一群修仙之人灭了南离帝国,又一举攻入了北凉皇城。 而北凉当时白骨遍野,战火纷飞。 正是这丫头的母亲以一人之力,将东阳修仙之人赶出北凉,但那人也仙力不支。 最终陨灭。 想来,他可真是个无能的皇帝,连自己国家都护不住,连故人之子都保护不了。 “要不给他封个一官半职的,正好拾丫头也可以入朝为官。” 北凉皇看了一眼那少年,他不想让那个少年为身份地位而自卑。 红拾:“……”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这种事情问我干嘛? 但她面上还是顺势挤出了一个笑容,“我娇纵任性不学无术,恐难当大任!” “朕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北凉皇帝的语气之中,莫名有股肯定的感觉。 “那等此次比试结束之后,再决定。”红拾只能将时间给拖延一下了。 良久,台下之人都沉浸在那股震愕之中。 这第一场比试果然是精彩,这青阳宗大小姐眼光更是不错。 而无华门的长老却是眸光幽深,紧紧盯着青阳宗的方向。 此仇来日必报。 第37章 多两颗花生米也不至于喝成这样 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听过或是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名字。 但最终,也想不起来了。 “现在上场比试的是?”红拾并不怎么认识那些人,而且离得有些远,眼睛也不好。 所以就不太清楚,场上的是哪两人。 “云天宗的顾夜央与无尘派的弟子,至于是哪位弟子,我也不认识。” 君寄雪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 摘星台一侧。 离渊看着右前方的空座,嫂子竟然不见了! “你说说,让你不看好,现在好了,你的媳妇儿都被人给拐跑了。” 离渊用了传音的术法。 白止只是抬头看了对面的高台,那一刹间他沉湎在回忆中,表情闪烁过七情六欲,悲欢离合。 心里有一抹落寞闪过。 但是他又能如何,如果他的小祖宗爱上他人,他就给她备嫁妆,让她百岁无忧,一世风光。 “唉,你啊,看开点儿就好了,他们两人坐的有一段距离,所以感情也不深,你还是有机会的。” “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 “你也得时不时上她跟前儿,去晃荡个几下。” 离渊看了一眼身旁的兄弟,像个冰块一样,就这么冷的人能追到媳妇儿吗? 而高台之上,正是顾夜央与无尘派的弟子比试。 只见顾夜央手执一柄折扇,清秀俊逸,月白色长袍无风自动。 而无尘派的弟子右手法诀一引,一柄银白色的仙剑祭了起来。 豁然间,二人的比试已经开始。 只见无尘派弟子不停催动手中的仙剑,转眼间在身前凝成了三道冰墙,散发出丝丝寒气。 而顾夜央只是单单以一柄折扇挡住。 随着两人对阵,那无尘派弟子勉强稳住心神,银白仙剑又一次泛起了光芒。 只听得“铮”的一声,那柄仙剑落在了地上。 之后,在台下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剑身上突然起了一道裂缝。 然后迅速扩大,片刻之后,这柄仙剑“咚”地一下断为两截。 “哇”,摘星台上,那无尘派弟子喷出了一口鲜血,手抚胸口,脸上尽是一片痛苦之色。 最后似是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而无尘派的其他弟子迅速扶住了这名弟子。 无尘派的长老拍桌而起,脸色铁青,似是极为愤怒。 “虽然这是你北凉国,但也不至于如此折辱他人,仙剑可是无尘派弟子的根基,练习多年。” 在座的其他弟子,也俱是颇有怨言,修炼许久的仙剑对一个修仙之人意味着什么。 那可是多年根基,仙剑一毁,可是修为尽毁。 “摘星台上,胜负有命。” 顾夜央只是站于一旁,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再说了,这是那名弟子该有的教训,敢辱骂北凉国的人,后果本就自负。 “北凉皇帝,这云天宗未免欺人太甚了,修仙之人,心肠如此歹毒,当逐出师门。” 那长老看向了摘星台前的北凉皇帝,似是在施加压力。 北凉皇帝沉吟许久,打算开口解释此事。 砰。 似是茶杯压在桌面的声音。 只见皇帝身侧的花弄影放下了茶杯,站起身来。 冷冽的声音响起。 “怎么,无尘派弟子刚才对战其他门派弟子,可是欢快的很。倒是这会儿,赢得了输不起吗?” “输不起的人,往往就是赢不了的人。所以啊,长老凭生怨怼也无用,自己技不如人,也还有脸丢丑。” 而被人扶着的无尘派弟子正欲转醒,听了这句话后,又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那长老抚着心口,似是愤怒至极。 而他的面色旋即黑如锅底,额头手背,条条青筋因愤怒而暴起。 “我什么我,我九洛宗虽不才,却也知道这愿比服输的道理。倒是这无尘派,只怕净是一些小家子气的人。” 花弄影的语气很是冷漠,尽是森寒之气。 “什么时候,一个蠢笨废材也敢跟本长老较量。” 那长老抚着心口,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才满是怒火地说了一句。 “喝了几壶?你多两颗花生米也不至于喝成这样!” 花弄影满是戏谑的语气。 “我身为九洛宗大小姐,日后也是九洛宗未来的宗主。” “论这地位,我并不低。” 随后花弄影便放出了周身的玄力,只见身后一阵金色光芒。 周遭,高台前后,阁楼上下,俱是一片哗然! 人群中顿时议论声四起。 “什么?我的老天爷啊!她竟然是……是金丹中期了。” “半个月前不还是炼气后期八阶,如今是金丹中期。” “我不会看错了,这修炼的速度是人能做到的吗?” 花弄影轻咳一声,垂眸望着那位长老,缓声说: “你也活了大半辈子,才勉强混到了元婴中期,而我才只有十八岁便已是金丹中期。” “论这修为,我更不差。” “所以啊,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此话一出,四下轰然大笑。 而那长老把怒气压了下去,鼻中重重哼了一声,长袖一甩,最终大步走开。 通身气急败坏的样子。 而在座之人,看着站于皇帝身侧的女子,一身简单紫衣,虽是紫色面纱掩面。 但通身气质高雅淡定。 这九洛宗大小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发生了变化。 随后花弄影便淡然自若的坐下。 “哎呦,影丫头,可真是不错,这花宗主倒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北凉皇帝朗声说着,大笑了几声。 怎么看都有种得瑟的感觉。 顾夜央与花弄影对视了一眼,才回到了座位上坐下。 他怎么没发现,这个以前的蠢笨废材,竟是变化这么大。 “师兄,这九洛宗大小姐,可真是不同于以前了,这才是修仙大宗里的大小姐。” 顾夜央稍稍感叹了一句。 云破月看了一眼那女子,一袭紫衣淡雅通透,不染尘世。 他似是想起了那夜的梦境,那紫衣女子潇洒恣意,通身肃杀之气,说了一句“后羿可射日,弄影可破月。” 如今,这紫衣女子说话如同珠玉之词,将人说的毫无反驳之力。 最终,他还是低着头,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台上的比试仍在继续。 而另外一边的高台之上。 红拾坐在栏杆上,笑的都快肚子疼了。 这花弄影怼人,还真是不错呢。 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也不会醉成这样,你多两颗花生米也不至于喝成这样。 原书女主都没有这样的怼人功底,这花弄影有趣,对她胃口。 这朋友,她可是交定了。 “你们两位小时候,莫不是听同一个夫子讲课,连这说话的能力都是在一起学的。” 君寄雪眉眼带着笑意,那一瞬间眼里闪过打量与思索。 第40章 当年可是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北凉皇帝,对这个女儿也是真的宠爱。 感叹归感叹,她们两人的老爹又何尝不是如此。 “两位姐姐,一起进去。” 慕容烟轻启朱唇,一举一动皆是高雅之姿。 “好。” 花弄影和红拾异口同声地回答着。 —— 翌日清晨。 朦胧的晨曦笼罩在北凉帝国,整个无垢城似是镀上了一层金光。 红拾她们三人醒的很早,又有些无聊,便一起去大街上转转。 无垢城的清晨是很繁华热闹的,而且那些平民百姓都是各忙各的。 在一起摆摊的商贩,说着西家长东家短的故事,唠着大街小巷的嗑。 红拾以前都从未注意过这些,原来无垢城也是充满了烟火气的。 其实啊,她也深知,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但这些又有多么难得,国家战乱之时,家破人亡。仙道式微之时,门派之争。 “两位姐姐,我去买糖葫芦,你们要吗?” 慕容烟看着一旁的糖葫芦摊,眼里闪着光。 “我要。”红拾很轻快的就答应了,她也是有这个想法的。 花弄影似是想起了什么,只是神色清冷,“我不喜欢吃糖葫芦,你们去。” 红拾就和慕容烟一起去买了糖葫芦。 云水禅心茶楼。 她们三人进去的时候,二楼隔间已经满了,正欲离去之时。 兰字号的隔间门开了。 里面走出来一男子,一袭青衣,手执玉箫,腰间坠着一块莲形玉佩。 那人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里闪着琉璃般的光芒。 眉眼之间正是带着笑意,“好巧啊!” “挺巧的。” 红拾面上无奈地笑了笑,她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君寄雪。 “三位要不同我一起去饮茶?” 君寄雪眸光微闪,眼底一片湛明。 “好。” 慕容烟见她们两人都没有回答,便应了一声。 茶桌之上,清香四溢。 慕容烟端起了茶杯,巧笑嫣然地开口,“君师兄,好久不见。” 一旁的君寄雪满是慵懒地坐着,手里端着一杯过半的清茶。 眉眼之间没有那份笑意,只是神色自若地开口,“我已经离开了学院。” “我也离开了学院,以后可能就再也不回去了。” 慕容烟似是感叹,她已经十六岁了,前一阵子,听那些老嬷嬷讨论,说该送去和亲了。 “方便问一下原因吗?”红拾似是想起了之前小说里的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正好与这北凉公主,还有护国将军有关。 “东阳与北凉的十年之约快到了,估计就该送我去和亲了。” 慕容烟的声音带着一些落寞。 “你父皇那么宠爱你,不会的。” 红拾见状,赶紧安慰了一句。 “其实这次东阳使臣,已经有这般打算了。若是两国因为我交战,那我可就是罪人了。” 慕容烟的声音软软的,显得那么小心翼翼。 “我惶惶北凉,英雄儿女众多,你就放宽心。”红拾将桌上的糕点递给了慕容烟。 “吃,总该垫垫肚子的。” 丝毫不慌的声音,慕容烟接过了糕点,轻咬了一口。 而花弄影与红拾无意间对视了一眼,似是在讨论原小说中的事。 君寄雪只是凝眸看了一眼,这国家之事,终难定论。 “今日九幽学院的长老也会过来,你们两位可要注意了。” 君寄雪端起半杯清茶,通身桀骜不驯,却又有些飘逸俊雅。 “他们过来干啥?不就是想要收揽人才,真是道貌岸然。” 红拾想起这个,心里还是有些气的。 她是第一个被逐出九幽学院的弟子,原因就是心肠歹毒,不学无术。 而花弄影是第二个被逐出九幽学院的弟子,原因是废材无能。 九幽学院是九幽大陆最顶尖的学院,这数十年来,招纳各国宗门弟子,学习时间为五年。 而花弄影和红拾就是其中只待了三年的弟子。 “话虽是这样说的,但九幽学院难免会眼红你们。”君寄雪自是知道那群老东西的心思。 九幽学院只不过是借着招揽之名,抢夺人才,来壮大学院实力。 “眼红啊,以前骂我不学无术,现在看我有些能力了,还想着来分这一杯羹,当真是可笑至极。” 红拾没好气儿地说着,以前对她爱搭不理,现在想招揽,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况且这九幽学院与她应该是有仇的,原身的记忆只有十岁之后的,连她娘亲的容貌也不记得。 但是却对这九幽学院有种恨意,所以三年前也是为了想方设法的逃离。 “着实可笑,当年可是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花弄影似是想起了那时的事情。 她虽说穿书有五年之久,但原身天生丹田受损,本就不能修仙道。 那时还没什么能力,而且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只能硬生生被人给赶出来了。 现如今,岂非当初。 “他们皆是如此,难免会势利,他们不要你们两位,是他们的损失。” 慕容烟在一旁淡然开口,她也是不太喜欢学院里的那种风气。 “算了,不提它了,喝茶。” 红拾似是觉得自己有些受原身情绪影响,想起原身的遭遇,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清茶饮罢,他们几人便提前来到了摘星台。 摘星台。 没有夜晚的星辰闪烁,而是一种云雾缭绕之态,在阳光之下泛着圣光。 但是却遇到了一群不速之客。 正是九幽学院的两位长老。 一位约莫白发苍苍,另一位也是中年之态。 两人身后跟着白衣圣女和东阳国的三公主。 “红拾姐姐,弄影姐姐,三年不见,两位近来可好?” 白衣圣女云子兮施施然走了过来,双手置于腹前,一举一动皆是高雅。 红拾看着那一席白衣,白纱掩面的人,心里竟有些不爽。 或许是她在心里觉得,白衣只有那一人才能穿出不染尘世的感觉。 正是应了那句,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我与九洛宗大小姐都是家中独女,没有妹妹,你也不用乱攀亲戚。” 红拾面上神色淡然地怼了一句。 “子兮只是关心两位,也不知道是做错了什么,竟引得大小姐说这话。” 只见云子兮向后退了退,声音十分的委屈。 “好像我当初被人骂得狗血淋头时,你就在一旁,也没来关心我。” “现在过来,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不对,还侮辱了狗。” 红拾可是老早就看不惯这小白莲了。 “红拾,你有必要吗?子兮不过是关心你罢了。” 轩辕雪走了过来,语气很是恶劣地说了一句。 “不是真心的关心,说再多也没用。”红拾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正欲离去时,身后传来云子兮的声音。 “弄影姐姐,昔日我们可是好友啊,是子兮哪里不好吗?” 第45章 三冬暖春不寒善其身遇良人 而一旁坐着的沐清修凑过来说了一句,“影丫头当真是潇洒,出手可是毫不留情。” “哪里哪里,我家弄影,只不过是空有个花花架子。哪儿比得上你女儿,修为高深,天资聪颖。” 花宗主捋了捋胡子,叹然道。 “唉,此言差矣,我家拾丫头,不过是娇纵任性,不学无术。比不得你女儿,两招获胜,威风凛凛。” 沐清修虽然心里是乐开了花,但面上还是半分不显。 花宗主撇了撇嘴,“老东西,你指不定心里是乐开了花。” “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沐清修面上神色自若,但还是难掩笑意。 随后两人便是对饮,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对于这个样子,两宗的弟子已是司空见惯。 “花大小姐,仅仅只用两招便胜了,当真是我等的楷模啊。” 顾夜央对着花弄影夸了一句,这个速度,可是迄今为止最快获胜的。 “顾公子过誉了。” 花弄影淡淡地回了一句,便只是低头沉思。 三个多时辰后。 第二轮的比试也结束了。 青阳宗有五人进了第三轮,佛隐门有四人进了第三轮,云天宗、九洛宗和合欢派各有三人进了第三轮。 而其他四宗各有两人进了第三轮的比试。 总共是二十六人,明日午时继续在摘星台比试。 比试结束后,各宗门带着弟子回去了。 红拾则是想在街上转转,便让老爹和三个哥哥先回去了。 其实,她哪里是想多转转,只是想请君寄雪去吃饭,顺便说些事情。 无垢楼,他们两人这次去了隔间吃饭。 点的还是和上次一样的饭菜。 红豆粥,海棠酥此类和一份红曲烧鸡。 不过却是将饮品换成了桃花蜜和桃花酿。 红拾与君寄雪相对而坐。 红拾看着眼前的桃花蜜,粉色桃花所制,有着清浅的桃花香。 她端起了白瓷杯,微抿了一口。 “君公子,此次请你吃饭,是想解释几件事情。”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冷一点,那样才能决然一些。 “如果我不想知道呢?” 君寄雪虽是猜到了,但还是勾唇浅笑。 “不想知道,我也是要说的。” 红拾轻咳一声,才继续说着。 “第一件事,便是我对你并没有什么男女绮思。我们之间以后再见面,要么是朋友,要么是陌生人。” “第二件事,便是日后我会寻几件物品当作酬谢之物,谢谢你这半个月来对我的照顾。” “第三件事,愿你一生欢喜,不为世俗所及。” 红拾说完之后,将白瓷杯中的桃花蜜饮尽,润了润喉咙。 而君寄雪只是拂了拂绿色的衣袖,虽未饮酒却是满身酒意。 “你是不是,仗着小爷喜欢你,你才这么有恃无恐。” 说完之后,君寄雪便仰头饮了一大口酒。 杯中酒水湮入殷红的唇,沿着完美的下颌流淌,自脖颈到了锁骨。 而幽邃的桃花眸泛着微妙的光泽。 红拾看着对面的男子,衣襟轻敞开,露出诱人的锁骨,桀骜不驯地坐着,轻微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似是借酒消愁。 一时眸光寂静无波,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小丫头,小爷喜欢你,是打心眼儿里便喜欢你。” 君寄雪说完之后,又饮了一口。 “喜欢我?那总得有个原因。” 红拾的声音没有平日里的云淡风轻,只是多了些感慨。 他们也就几面之缘,何来什么喜欢与不喜欢。 而且就算是喜欢,那总得有个原因。 就像她一样,她对那人动心了,只是因为颜值,因为那人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所以缘由呢。 “没有原因,小爷就是喜欢你,就是想天天看着你。” 君寄雪满是桀骜不驯的声音响起。 面上神色伤情,心里更是伤情。 十年前,我们见过,那三个月你忘记了。 但我却永远都不会忘。 那是君寄雪藏在心底很久的话,但他始终没能说出口。 “君寄雪,你应当知晓。” “你呀,是青云巅上的白月尖,皓雪堆里的梅花屑,是细雨敲碎在窗前,望进风尘的那双眼。” “所以你值得喜欢上更好的人,但那个人却不是我。今日我说清楚,就是想让你放弃……” 红拾顿了顿,继续说到,“放弃这份喜欢,我不想欲拒还迎,因为那样不说开,对你不公平。” 她早些年看小说时,对那些书里的人物很是伤感。 有过几本甚至很多本,里面的女主就是那种,她很是不喜欢。 男主虐我千百遍,我待男主如初恋。男二对我千般好,我当眼瞎看不见。 那些女主对男二那种,实在是令人厌弃。 所以现在她不想让君寄雪白白的对自己这么好,她不值得。 “可是,在我心里,你是这个世间最好的人,是独一无二不能替代的。” 君寄雪怅然感叹着。 “君寄雪,如果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会放弃吗?” 红拾那双如古井无波般的眸,似深潭一般,藏着化不开的浓墨。 “如果那个人比我对你还要好的话,我会放弃的。” 君寄雪望着红拾的眼睛,满是不甘心的语气。 “我不知道那人好不好,但我只是知道我们两个是没有结果的。” 红拾的语气之中莫名透着凉意。 “若是小祖宗你爱上了别人,我会给你备上黄金万两,良田万倾,十里嫁妆,还要有珠宝法器灵兽万千。让你一世风光,许你百岁无忧。” “我君寄雪以上仙的名义在此发誓,此生只会爱红拾一个人,不管对方爱我与否。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君寄雪话落,头顶便出现了一阵流光,道道符文,尽数汇于没入额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我不喜欢你的。”红拾的声线带着些许颤抖。 最终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是真的不好。 她只是个不好看修为低的普通女子,何德何能啊。 君寄雪凑到红拾身前,将泪水尽数抹去。 “你是上仙,把这誓言去了好不好?不要发誓,我不值得的。” 红拾摇着头说到,她很愧疚。 “誓言已许,不能收回了。”君寄雪手执着酒杯,唇角勾着笑。 除非是神域之上的那位白止帝君,才有去除之法,但小丫头又怎么可能会认识那人呢。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愿你善其身,愿你遇良人。暖色浮余生,有好人相伴,此后所有爱慕之意,止于唇齿间。” 红拾的语气很凉,这人立了誓言又如何,她会去想方法把这个誓言给去除的。 尽管这人对她很好,但世间的事,大多数都是毫无道理的。 她不喜欢他,没有道理,只是不喜欢罢了。 君寄雪面上闪过一抹失落,但嘴角却又迅速噙着一抹笑意。 第48章 因为你们不配死在我的手上 原本这场比试,只是女主声名鹊起的一个跳板。 因为比试之中,有个门派弟子用了仙门禁书,造成部分弟子伤亡殒命。 最终好像是花弄影出手,才制止了这场大乱。 具体情况,她也不记得,只能提醒夜南墙小心。 等到夜南墙上了摘星台后。 无华门的弟子才开始跃上去。 那人面上神色泰然自若,距离夜南墙有一丈来远,拱手道:“请赐教。” 随后两人便开始放出周身灵力修为,两人都是金丹初期的修为。 所以打的也是难分上下,而且两人都是年轻气盛之时,似是有着使不玩的力气。 一个时辰之后。 两人才开始祭出自己的灵器。 无华门的弟子用的是七品灵剑,而夜南墙用的是七品灵器浮屠刀。 一刀一剑,蓝色的光芒与火红色的光芒相映衬,在这阳光之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而夜南墙只是催动灵力术法,浮屠刀上带着一股火红的光束。 仿佛是火山,堆积了数千年,一朝喷发,毁天灭地。 浩浩荡荡的火焰,此刻仿佛泄洪一般。战刀之上,火焰雄浑,尽数朝着对面的弟子席卷而去。 而对面的那位弟子躲闪不开,只是催动灵力,束了一道结界。 陡然间,结界破裂,那弟子受到术法反噬,向后退了几步,嘴角流淌着几滴鲜血。 夜南墙见此,急忙收回了术法,微微向后退了几步。 随后摘星台上的光芒消散。 只见那无华门的弟子,双手拱起,面色自若道,“多谢仙友手下留情。” 夜南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骄不躁的模样。 而这一场比试也就结束了。 第三场是顾夜央与合欢派弟子的比试。 最终以顾夜央的获胜收场。 而下一场还是花弄影与无尘派的弟子比试,同昨日的场景有些相同。 只不过是换成了同一个女弟子比试。 但那人的态度也不好,女子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很是高傲。 “花弄影,你还记得我,三年不见,倒是比以前更厉害了。” 那女子的声音很是自大。 花弄影抬了抬眸,她不大记得了,她向来不会在乎这些无关紧要之人的事情。 “老实说,我不记得你。再者说,我为什么要记住你呢。” 她的语气是惯有的漫不经心。 “哼,那就看招。” 那女子有些生气的样子,然后便是抽出了缠在腰间的鞭子。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用鞭子? 花弄影心里暗暗思忖,改天她要不要也去弄一长鞭。 正想着。 那女子甩开长鞭。 霎时间,鞭影,上下翻飞,相击作响,如银蛇飞舞,使人眼花缭乱。 锋利的细鞭撕裂开来,裹挟而来的还有波动的灵力,在空中骤然发出一声石破天惊遮天蔽日的爆响。 “可惜了。” 花弄影只是低吟出声,这么好的鞭子,今日怕是得毁在她的手上。 而那女子虽是疑惑,但还是继续挥舞着鞭子。 鞭子在长空之中,正欲落下之时,台下之人皆是捏了一把冷汗。 那鞭子可是夹杂着天地灵力的,这要是落在身上,那不是得打个半死不活的。 在场还有那日在云水禅心茶宴的人,他们皆是云淡风轻之色。 但他们的反应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如同那日一般。 只见一道道目光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骤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花弄影竟然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鞭子,顺势扯过鞭子,一甩长鞭,鞭尾将那女子的脖颈缠绕住。 最终以拉枯摧朽之势,将那女子甩开,而那女子则是重重地撞上了一旁的鼎上。 而这一连贯的动作,宛如离弦之箭,速度之快,只见残影和刺骨狂风。 那女子满眼惊恐,这花弄影怎么会如此。 六年前,那时花弄影刚进九幽学院,因其相貌丑陋,生性蠢笨。况且连仙根都没有,修为为零。 她们一些个在九幽学院待了几年的弟子,就合起伙来捉弄她。 那时都是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并且以此为乐。 只是一年之后,这花弄影被派遣去学院后山清扫,她们便很少见面了。 直至三年前被赶出学院之时,她们一起嘲笑了很久。 现在,她竟然被花弄影给打伤了。 而花弄影朝着那女子走去,眼中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寒光。 “可惜了,六年前的事情我已经想起来了。” 淡然的声音响起,似是闪烁着肃杀之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一命吗?” 那女子摇了摇头,似是极其恐惧。最初鞭子挥舞时的高傲与狂妄已经尽数磨灭。 而花弄影只是将鞭子拽在手中,语气极其平淡。 “因为你们不配死在我的手上。” 随后,花弄影松掉了鞭子,径直一跃而下,回到了座位上。 而那鞭子应声而断,分做两节。 无尘派的其他弟子将台上的女子带了下去,他们自知技不如人,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下一场是东阳国的凌云门与九洛宗的比试。 凌云门的那位弟子身着青色莲花卷纹服饰,一跃而上,来到了摘星台上,身形颇为潇潇洒洒。 这人也是东阳国修仙宗门里极有名气的人物,凌云门大师兄付顷玄。 “这位付仙友天资奇高,也经是元婴后期了诶。” 台下之人中有知情者夸赞了一句。 红拾抬眸看了一眼,感觉这人身上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这人你见过吗?”红拾望着一旁摇着折扇的君寄雪。 而君寄雪只是瞥了一眼,脑海之中没印象,但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人很奇怪。”他用了仙术试探一番,却是被反噬回来了。 他已是上仙之身,普通的试探是很少有人能够躲过去的。 高台之上,九洛宗的弟子微微拱手,示意比试开始。 付顷玄同样微微拱手,青色长袖无风自动,颇有温文尔雅仙气飘飘之态。 九洛宗的弟子手执仙剑,双手结印,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 在空中旋身,破风之声响彻云霄。 而付顷玄只是微微闪躲,只守不攻。 等到九洛宗的弟子将灵力修为发挥到最大之时,只见付顷玄双手结印。 骤然间,风声大作。 天幕中响起了一声雷鸣,风卷残云,天边黑云翻滚。 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意。 风骤疾,气渐深,浓如黑墨,翻涌不止。 而高台之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结界,还将周围修为较低的人给裹挟了进去。 一时之间,台下很是混乱。 而凌云门的长老直接愣在原地,眼睛瞪的似个铜铃。 门中弟子胆小者直接躲在最后。 胆大者满是疑惑的发声,“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第49章 那今天算是给你们开开眼了 而红拾君寄雪他们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经处于结界周围。 而其他宗门长老都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霎时间。 结界内黑气裹挟,结界外乱作一团。 陡然间,一团黑气将金丹初期的夜南墙和金丹中期的花弄影给卷了进去。 这时,才有一阵惊呼声传来。 “这是上古禁术灭天引,传说可以吞天灭地,在结界之中的人几乎难有逃生的机会。” “但这禁术早已失传,这付顷玄是如何习得的?” 台下不少人很是疑惑。 而高台之上,一方结界,遮天蔽日。阴风大作,将四周都映成了灰色。 “保护皇上。” 国师迅速带着一群士兵走到皇帝身旁。 各宗门长老也是吩咐弟子列阵结印对抗,只见霎时间,两股巨大的气流裹挟而来。 四周弟子皆是在半空之中,他们列阵使结界不再侵袭。 但他们都不知道进入结界的方法,只是尽力减少各派损失。 只能看着结界之中的弟子在里面浮浮沉沉。 红拾和君寄雪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人并不准备出手。 红拾是觉得花弄影有能力解决,她怎么好意思去凑热闹。 况且这些本就是女主的机缘。 她只是穿书而来,不能太过于抢女主风头。 而且,夜南墙也在其中,正好是一次提升自己的机会。 君寄雪已是上仙,虽然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但他还不想暴露自己,而且小丫头也不打算进去。 他就更没有去的必要了。 “师兄,我们宗有两人在结界之中。”顾夜央清点完人数,便来报给了云破月。 他也不知晓如何进入结界,所以只能是同其他弟子一同列阵。 结界之中。 花弄影在半空之中漂浮着,由于在其中施展不开术法与灵力,她只能是一边保持着平衡,一边思考着方法。 之前看小说的时候,她跳过了这一段,因为她觉得这段有些无病呻吟。 不就是想展示女主光环吗? 现在穿进了小说中,她也待了五年之久,以后也是要待下去的。 如果看着这些人死去,她应该是会难过的。 但是要先把结界之中的弟子给带出去。 正想着。 付顷玄立于鼎上,双手结印,有着源源不断的黑气裹挟喷薄而出。 陡然间,四周的弟子开始相互厮杀起来,只是拿起了手中的剑,或是以肉搏相击。 “夜南墙,过来。” 花弄影看到了一旁拿着刀躲闪的黑衣少年,虽是困境之中,却是半分慌乱不显。 “影姐姐。” 夜南墙使劲儿从一旁过来。 “我需要你去分散付顷玄注意力,然后我来解决其他的事情。” 她需要获得控制权,这些弟子是不能自相残杀的。 然后直接将那付顷玄给带入幻境之中。 夜南墙点了点头,他懂了影姐姐的意思。 然后他便借着这股黑气,在空中旋身,来到了付顷玄的旁边。 陡然间,浮屠刀握在手里,虽没有神器的术法支撑。 但还是有着几分腾腾的杀气,将四周的黑气挥散。 付顷玄似是感觉到了,只见他双手结印,变出上十个分身。 将结界中的九鼎给包围住。 而一时之间,夜南墙追着分身打。 结界外,一群弟子欲突破结界,却是无能为力。 “师父,求您救救师弟,救救他们,他们再不出来是会没命的。” 其中一位弟子更是对着本门长老跪下,开口求救。 “不是为师不救,是为师没有能力啊!”那位长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佛隐门弟子听令,列阵!” 佛隐门的方位前,梵音佛子手持金色禅杖,带领门中弟子列阵。 而金色的光芒瞬间包裹住了整个高台。 “梵音佛子这是做何?” 在佛隐门旁边的无尘派长老开口问了一句。 “佛法无边,当驱逐邪祟。” 梵音佛子只是淡定从容地回了一句。 “你这是想杀了他们所有人吗?” 一旁的花正坤对着梵音一声怒吼。 随之而来的,还有极其强大的一掌。 梵音嘴角流淌血,但还是立在原地,“斩邪扶正,佛仙之法。” “自古以来,灭天引下,绝无生还之机,再不动手可就是我们所有人去送葬了。” 一旁的无尘派长老厉声开口,他可不想同所有人一起在这里陪葬。 至于那些被卷入灭天引中的弟子,他们是修为不足,力之不及。 而一直坐着的红拾听到这句话才站了起来。 为什么会有人是这种想法。 可能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在死一小群人与死一大群人之间选择,为了宗门利益,选择那一小群人去死,是理所当然无可厚非的。 “敢问梵音佛子一句,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必死无疑呢?” 豁然间,少女如金玉撞击般通透的声音响起。 只见在高台一侧,女孩一袭红裙,满身傲然凛冽的霜,通身浸染着肃杀之气。 “灭天引下,无人能生还,他们肯定是死路一条。” “不仅如此,而且最后灭天引吸收他们的修为,会将结界周围的人都炼化的,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逃脱不了。” 人群之中有人说了一句,虽然声音带着恐惧,但态度很是坦然。 他们很多人只是个普通弟子,生死当前,他们怎能不惧。 “好像我问的是梵音佛子,与你无关。”红拾吐气如兰地缓缓开口。 她只是觉得要等到最后再动手,而不是在一切未见分晓时扼杀。 “常言道,佛家以慈悲为怀,上苍有好生之德,总该给他们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红拾又加了一句,她觉得这佛子的做法有些不通人情。 虽说修佛之人早已斩断情欲,六根清净。但一向是慈悲的,不至于如此。 为何这佛子的态度却是如此。 “灭天引下,确无活路。” 那梵音佛子只是黯然开口,通身金黄色的袈裟似是泛着圣光。 而且声音有一瞬的坚毅与伤感,随后便是决然。 眼睛里闪过一抹红色的血丝。 “那今天算是给你们开开眼了,各位可要睁大眼睛了,千万别闭上了,呵呵。”红拾的声音极其戏谑。 随后,众人也顾不得争吵,便看向了高台之上。 只见摘星台上空,巨大的结界之中。数百个弟子相互厮杀,那场面很是混乱。 而在另一方的鼎上。 身着青色莲纹卷花服的付顷玄,周身腾着黑气。 而身侧是数十个分身。 那分身之中,有一黑衣男子,在挥动着大刀。 脸上染着血色,却不及额头上那个血色奴字来的刺眼。 浮屠刀挥砍在长空,留下的刀光影射在结界上,形成了一轮妖异的血月。 台下有人低下了头,他们似是没有料到。 这个九等贱奴! 那个本该活在黑暗灰尘里的人! 第50章 笑话,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竟然会在今日,变得格外耀眼。 从米粒之辉摇身一变,成为日月星辰的璀璨辉光。 成为那惊艳世人的一道光。 挣脱出奴隶之身的一道枷锁。 而看向其他地方,诸位弟子在相互厮杀,那场景很是惨烈混乱。 就在黑气最浓烈之时,似是要破结界而出。 结界之中,一位紫衣女子缓缓站立。 而一把通体偏蓝的琴立于身前。 只见女子拨动琴弦。 结界外,有一两句议论之声。 “那不是九洛宗的花弄影吗?她这是在干吗?” “难不成她还能破了灭天引?” “笑话,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就算有天大的能力,也不见得能破了这灭天引。” 结界之外的人只是听到两阵琴音。 第一阵琴音似是要将乾坤扭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劈开日月天,斩断山海洲。 而琴音急骤如珠玉落盘,似狂风来袭卷携一切。 而琴音暗转之时,那立于鼎上的付顷玄停住了手下的动作,好似是怔愣住了。 周围俱是一片厮杀,陡然间,另外一阵琴音起。 第二阵琴音温和婉转,似是春风徐徐,吹散万千阴暗。似是山间清泉,清冽温和,可解万千忧虑。 而原本正在相互厮杀的宗门弟子停下了厮杀,而是同样的立在原地。 “夜南墙,以浮屠刀相击,刺其丹田处,扰其修为,破其禁术。” 花弄影望着远处的少年。 只要这一击,再加上镜花水月的幻境控制,便能破除灭天引。 夜南墙按照花弄影的话,只见浮屠刀落,黑气散尽。 铮! 最后一声铮铮的琴音落下。 结界破灭,黑气散尽,天空之中恢复了晴空万里。 而此时的付顷玄似是受到了灭天引的反噬,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正当夜南墙准备走上前时。 一阵银光闪过,而付顷玄也消失不见了。 “走。” 花弄影淡然的开口,便飞身而下。 回到了九洛宗的方位,而夜南墙也是跟着回到了青阳宗的方位。 然而—— 四下议论纷纷,俱是骇然。 “怎么可能?她竟然能破除灭天引?” “不过她用的琴好像不是九霄环琴诶!” “我也不知。” “能控制人于幻境之中,还能在不使用灵力修为的情况下弹奏,况且威力无比,这怕是一件上古神器。” …… 不管众人怎么说,却终究是众说纷纭。 花弄影一落座,红拾便凑了过去。 “不错嘛,还挺厉害,给你呱唧呱唧。”红拾说完便轻快地鼓了两声掌。 “夜南墙那少年不错,好好栽培,以后必然功成名就。” 花弄影只是看着坐在她们身后的黑衣少年,虽有些木讷,但很是坚毅。 当是成大器之人。 “我肯定知道啊。”红拾顿了顿,然后说着。 功成名就,这条路又是何其之难。但他身负亡国之仇,灭族之恨,这条路是他唯一的出路。 这场比试显然已经被打乱了。 当议论声逐渐消失之时。 照月派的长老俨然开口,“本次三宗六派的比试,胜负显然已定。” “在下认为青阳宗大小姐年仅十八,便已是元婴中期,堪为比试第一之人。” 那长老说得很是由衷之感。 “那各位不妨商讨一番?”北凉国师沉朗稳重的声音响起。 而且这也算是给凌云门一个台阶下,毕竟发生这样的事,任谁也没有什么心思比下去了。 自然是该回宗门修整,巩固实力,养精蓄锐。 于是各宗门长老便欣然讨论起来了。 “这比试第一自是非青阳宗大小姐莫属!那第二呢?” 虽有人不甚服气,但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 神器在手,修为高深,仗义执言。惊才艳艳,当得起绝世无双一词。 也是堪为第一之人。 第二名是谁? 这个问题比谁是第一更难决定。 “梵音佛子修为高深,佛法微妙,当为此次比试第二。” 无尘派的长老出声,他看了一眼那佛子。 另一人道,“佛子修为虽高,但其上还有青阳宗的三位公子,他们皆是元婴后期,又怎会输呢?” “依我看呐,这九洛宗大小姐破除灭天引,救出各宗门弟子,修为虽不及他们,但排第二还是绰绰有余的。” 另外一人又开口说着。 “我家那三位儿子,修为与资历尚浅,也不在乎这些个名次。” 一旁听着的沐清修沉声开口,只要他的宝贝女儿榜上有名就行。 沐家三位公子坐于高台一侧,面上挂着十分温和的笑。 他们也确实不在乎这些个名次什么的,只要能保护好小妹就够了。 红拾淡然的饮着茶,从容不迫。 笑死,难不成她会在乎这些。 真是不解,那些人从最初的骂名,到现在的一致溢美之词,还真是变得快啊。 她觉得这些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 但是这个虚名,有时却也是一种,堵尽天下之人悠悠众口的噱头。 虽说出名要趁早啊!但她的名声也够有名了。 “在下认为,青阳宗大小姐堪为第一,花大小姐第二,梵音佛子第三,青阳宗拿着浮屠刀的那位小少年,就排第四。” 云破月恍然开口,声音是一贯的温雅,似是山间清泉,又似是清冷秋月。 其他宗门长老虽有不满,但也只能是憋在心里。 而且这个结果也是相对来说最好的一种。 况且破月仙尊开口,其他宗门弟子难免会有些忍让,还有一点是因为修为高低。 毕竟破月仙尊是年轻一辈里的楷模,化神初期的修为免不了令人忌惮。 最终,这次的三宗六派比试也算作是结束了。 相比往常来说。 简直是令人不可置信。 首先是被骂了三年心肠歹毒不学无术的青阳宗大小姐,摇身一变,成为比试第一。 况且被人冠上修为高深绝世无双之名,当然也因身怀神器而受人追捧与妒忌羡慕。 其次便是九洛宗的那个蠢笨废材花大小姐,以一己之力破除了千载无人能解的灭天引,救众人于危难之间。 但世人在赞扬之余,也在谈论其貌丑无盐。 对那梵音佛子更是褒贬不一,有人说他顾全大局,有人说他毫无佛家慈悲心肠。 还有青阳宗大小姐收的那位徒弟,凭九等贱奴之身,却能跻身于比试排名前列。 除了这些,对青阳宗和九洛宗,还有云天宗。这北凉三大宗门,终是在各大门派之间谈论。 而且九幽学院的长老也放出了有五个前往学院学习的名额。 但谁不清楚呢,这不就是看着青阳宗和九洛宗的那两位大小姐,在比试之中崭露头角。 所以想变着法儿抢走人才。 但这又是一桩笑话,当初亲自赶出学院时,可是世人皆知。 但一切早已恍然发生变化,昔日滑天下之大稽的人,也只是明珠蒙尘。 第51章 这皇帝莫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在某一日会成为闪耀的光辉,终究不是池中之物。 —— 青阳宗。 红拾正坐于一方桃花桌前,煮着茶水,旁边放着些许点心。 而在桌子的一旁,还躺着一只白色的猫。 这一人一猫的场景,煞是惬意舒适。 “白玉啊,你怎么胖了一圈呢?” 红拾看了看猫的肚子,肉肉的,圆滚滚的,比之前大了足足一圈。 话落,她还轻轻地揉了一下,那感觉,很是舒服啊。 “小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那猫说完之后还舔了一下嘴唇,它想吃主人炼的丹药了。 “小爷?你是一只公的。”红拾这时才注意到了这只猫的自称。 虽然公猫和母猫也没有多大差别,但她还想以后养几只小猫咪呢。 公猫的话,若是在外面拈花惹草,那怕是得有一窝小猫崽子。 唉,她觉得还是算了。 已经相处了大半个月,还有些感情了。 “白玉啊,身为一只公猫,你要有守身如玉的自觉,以后可不能出去拈花惹草。” 红拾说完之后,还扯了扯这只猫的胡须。 “喵喵喵!” 白玉又看了一眼她的主人,笑死,它活了几千年,一直都很守身如玉的。 “这是我刚做的桃花香饼,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红拾岔开了话题,如今正是桃花芳菲之时,她傍晚时分摘的桃花,一些酿成酒,一些用来做香饼。 但这些做法还是那日,在难寄小筑之中,学了几招,今日也算是来看看效果如何。 桃花清香徐徐,夜风习习。 烹茶轻烟袅袅,雾气蒙蒙。 红拾将一块桃花香饼放到了白玉的嘴旁。 白玉见状,十分给面子的咬了一小口。 咦,味道还行。 它又继续将桃花香饼都吃进了肚子里,吃完之后,还舔了舔嘴巴。 看不出来,这女人竟然会做糕点。 白玉心中默想,它的前主人可真是有福气啊。 砰。 砰。 砰。 三声较为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红拾起身开门,不用猜,她便知道是三位哥哥。 因为他们三人敲门,都是一人敲一下,所以才会有三声不太连续的敲门声出现。 “哥哥们,有事吗?” 红拾将他们三人带到了桃花桌旁坐着,语气轻缓地问了一句。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沐云尧手执一杯清茶,神态自若,满是淡然地说着。 “明晚在无垢丹药坊,有一场丹药比试,九辞大人也会借此择徒。” 沐云尧顿了顿,继续说着,语气之中也很是客气。 “炼丹比试,收徒大会。”红拾轻声呢喃着,她是要去的。 “小四,这是入场的请帖。”一旁的沐云归拿出了一个红色刻字的烫金帖子。 红拾接过贴子,放在了一旁。 似是若有所思,“我们不是一起去的吗?” 为什么这名贴要单独给她一份。 “我们是旁观者,你是这场比试的当局者,那哪儿能一样。” “况且你赢了这次的宗门比试,这种名贴自是要单独安排。” 沐云归将手里的半杯清茶饮尽,很是耐心地解释着。 闻言,红拾心里暗忖,还单独安排。 难不成赢了这劳什子的比试,身份就高人一等了?倒真是世风日下。 “那好,这是我刚做的桃花香饼,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红拾瞥了一眼桌旁的桃花香饼,她刚吃了两块,还剩下五六块。 若是吃不完,只怕会浪费。放到第二日,口感会不好。 所以就拿自家的三位哥哥来当小白鼠了。 而沐云归他们三人听后,赶紧动手各自拿了一块。 其实他们三人在进来时,就已经注意到了,毕竟这浓郁的桃花清香也不好忽略。 但他们也没有动,小妹辛辛苦苦做的,他们可不想累着小妹。 香饼入口,他们三人对视了一眼。 真是他们的好妹妹,他们莫不是上辈子积了天大的福分,今生有这样一个宝藏妹妹。 红拾看着他们三人满脸莫名其妙的痴笑。 心里有些感动,原身的三位哥哥,对原主真的是好的没话说。 就这些事情,一两块糕点,一杯清茶,就能让他们感动。 那么她是不是不该贪恋这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最终,她轻咳了一声,“那你们还有其他事情吗?” 而话落,她那似氤氲着浅淡薄雾的眼瞳望向他们三人。 这眼神笼着茶烟隔着清雾,有些不真切。 “还有一事。” 沐云中顿了顿,继续说着,“这次比试之后,你有神器在身,难免会受人嫉妒,以后要多加小心。” “那自然是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 红拾眼底有着难得一见的狠厉。 她还是挺能忍让的,如果是一些极其恶意的事情,她会出手的。 有那个实力,何必藏着掖着。 而他们三人对视了一眼,不愧是他们的妹妹,够霸气。 可是,这份霸气的背后。 在天真烂漫的年纪,可却要把自己与世隔绝。 这又何尝不是他们的妹妹。 “对了,还有一事,皇上召你明日辰时入宫喝茶,还要把你那个徒弟给带上。” 沐云尧又补充了一句,也算是岔开话题。 这皇帝莫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召她进宫喝茶。 红拾虽然心里不爽,但面上神色不显,只是继续问了一句。 “那皇上可还有召见其他人?” 沐云尧眯起了半分清明半分晦暗的眸子,“还有护国公府的白将军和九洛宗的花大小姐。” “嗯,我知道了,明早会去的,时辰不早了,哥哥们也回去休息。” 红拾看了一眼桌上的桃花香饼,已经被吃完了,一壶清茶饮尽。 红纱窗轩,夜风悠悠,珠帘暖阁,茶香阵阵。 也总该到了归于静谧之时,而且这几天宗门比试,她的三位哥哥们也是比了几轮。 自然该好好休息一下。 “小四也是,早点就寝,我们先走了。” 沐云归揉了揉红拾的脑袋,便拉着沐云尧和沐云中他们两人出去了。 而红拾收拾一番之后,也躺在了床上休息。 但她注定难眠。 在原小说中,这场比试之中,她的三位哥哥没有参加,而女主通过神器和修为拿到了第一。 第二是顾夜央,第三是陈尽欢。 她也只记得这三人了。 可如今。 青阳宗算是出尽了风头,还有九洛宗也是。 树大招风,她们两人都是背负世人的骂名,可如今却一朝名声显赫,风光无限。 这般众星捧月的处境,也不是好事。 算了,出名要趁早。 红拾最终想起了这句话,她写小说,除了为了心中的理想和赚钱。 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 那就是出名,因为她很喜欢出名要趁早,年少有为不自卑。 她只是俗人一个。 终是。 三宗六派风云起,北凉修仙天下惊。 第52章 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翌日清晨。 阳光洒落在北凉无垢城中,为整座皇城覆上了金色光芒。 而红拾也是早早来到了宫门口。 她本以为她够早了。 没料到,皇宫门口站着两位熟人,一紫衣淡然自若,一黑衣沉稳昭然。 正是那花弄影和白长安。 “两位早上好啊。”红拾笑着打了声招呼。 “不早了。” 她们两人很是异口同声地说着。 “给我点面子不好吗?”红拾皱了皱眉,她也是要面子的。 关键是她自己以为挺早的。 “算了,先进去。”花弄影这才说了一句。 他们四人一起走在官道上。 “诶,南墙小弟也来了。”白长安似是这时才注意到红拾身后跟了一个小少年。 “白将军。” 夜南墙这时才微微拱手,道了一声。 “话说你这次的表现,倒是很出彩。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你当是前途无限。” 白长安看着少年有些木讷腼腆的样子,便开口夸奖了一句。 而这少年的表现也确实不错,那手执浮屠刀挥舞的模样,似是在金戈伴铁马,烽火中燃起狼烟。 夜南墙脚步微微一顿,但迅速恢复如常。 面上神色依旧是有些腼腆。 红拾与花弄影对视了一眼,但两人却是不觉而明。 她们眼中有过一瞬的失神,最终多了些闪烁,她们表示磕到了。 这白将军对这夜南墙倒是与众不同。 或许是惺惺相惜,志同道合。 但不论如何,有人对夜南墙好就可以了。 御书房。 门外仍是那满身肥肉的苏公公等着。见几人来了,迅速行了个礼。 嘴上说着,“几位可算是来了,请随咱家进去。” 她们几人进去之后。 那北凉皇帝慕容熙,正是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样子,坐在案牍前批阅着奏折。 见她们来了,才堪堪放下手中的折子。 “坐下。” 慕容熙沉闷地开口,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森森威严。 她们几人也就坐下了。 “尝尝,这是顶好的银雪白茶。” 北凉皇帝话落,那苏公公便捧了几杯银雪白茶过来。 红拾接过茶杯,杯盖上的浅绿色花纹很是精致,她掀开杯盖,热气袅袅升起。 杯中是满披白毫,汤色清淡,清香鲜醇,绿妆素裹。 她微抿了一口,清香徐徐,入口回甘。 还有一丝独属于白茶的清凉。 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喝了这银雪白茶,心下倒是放松了很多。 而白长安是个武将,喝了之后倒没有多大感觉。 花弄影和夜南墙的神色皆是淡然,看不出情绪。 “味道如何?”北凉皇帝似是满怀期待地问了一句。 白长安心直口快,也是直言不讳。 “臣觉得这茶还不如烈酒来的好喝。” 堂上坐着的北凉皇帝无奈苦笑了一番,这白家的将军,和她那祖父倒是一个样子。 昔日先皇尚在时,护国公也是说过,老子身为将军,喝不来这文人墨客喝的清茶。 “拾丫头与影丫头觉得呢?” 北凉皇帝又看了那正在品茶的两人,那两人,在这次的比试之中可谓是扬名四海。 当真是他北凉未来的希望! “清欢回甘,味道还行。”红拾看着茶水随意点评了一句。 这味道倒也不错,但是总觉得少了什么。 “汤色黄亮,滋味鲜醇,叶底嫩匀,如银似雪,极为不错。” 花弄影对茶的需求不大,素日里也只是喝酒较多。 此时也只能品出这些来。 “夜小公子觉得呢?”慕容熙想了一下,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称呼,只能找个不大失礼的称呼。 “草民觉得尚可,味清淡回甘。” 夜南墙站起身来,微微拱手抱拳应声。 “不必见外,昔日朕与你父皇相识,只是十年之前,南离灭国时,无垢城也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慕容熙似是想起了十年之前的那桩旧事,心里很是愧疚和自责。 面上挂着一副痛苦的神色。 而他们几人只是静静地聆听着。 慕容熙又长叹了一口气,“自十年前一战,北凉实力已然衰落。近年来,虽说是与其他两大国比肩,但其他小国也是日益嚣张。” “边疆战乱,药田矿山,宗门受辱,不但如此,还受九幽学院桎梏。” “朝中武官尚少,文官迂腐,朝堂上下难以一心。护国公年迈,丞相已老,能力出众者少。” “年轻一辈中,我儿轩辕谨虽尚可,却是甚少经历民间疾苦,不知社稷之难。” “世家子弟渐渐沉沦,吃喝玩乐之风过盛。” “修仙宗门也是这一次才有能力出众者,但终是不及另外两国。” “城池失守,子民被迫为奴。炼药修仙,资源也是被抑制。” 慕容熙说完之后皱紧了眉头,愁的头发都要白了。 能力不及另外两国,难不成另外两国是有其他的妖魔鬼怪吗? 红拾在心里想着,这三年,她并未刻意了解过另外两大国。 对十年之前的事情也不甚明了。 看着这皇帝不过中年而已,却已是半头白发,眼尾多处褶皱。 比她老爹还要苍老,还有那眼底掩盖不了的乌青之色。 “皇上放心,我等修仙之辈,自将以天下为己任。” “必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红拾看着另外三人没有说话的样子,觉得有些尴尬,便恍然应声。 总不能让着北凉皇帝失了面子。 而且这个小说世界是她创造的,她对这北凉还有青阳宗,有一种莫名的感情。 况且这北凉皇帝当的也太窝囊了,老惨了! 才说出这番话来安慰一下。 慕容熙急忙抬起头来,“若是如此,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红拾微愣了一愣,正要回答时,才反应过来。 敢情她这是被北凉皇帝给算计了? 这皇帝哪里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而是就等着她这大义凛然的一番话? 草率了! 红拾暗自扶额,难怪其他三人都不吭声。 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她的目光对上了花弄影淡然的神色。 两人似是交流了一番。 “你们真是精明,老谋深算,就等着我一个人往里面跳。” “能者多劳,我相信你。” 花弄影只是传递了一副我相信你的眼神。 而后她又看了一眼白长安,对上了白长安那湛明的眼神。 似是在说着,我本就是个将军,自然是该为国效力。 而夜南墙则是在白长安身旁坐着,眼神略有闪躲。 他正要开口回答时,被这白将军给拽住了。 现在倒是有些愧疚,不敢看拾姐姐。 红拾只能咽下一口清茶,平复一下心情。 “我身为青阳宗大小姐,况且又拿下了此次宗门比试第一,自然是身先士卒,舍我其谁。” 随后,她便是站起身来,抱拳说了一句。 第409章 你对夜南墙是什么感觉啊 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该问不该问的? 有话就直说呗。 她一向是觉得如此的。 “你对夜南墙是什么感觉啊?”红拾也没打算遮遮掩掩。 所以就直接问了出来。 她觉得这两人很般配,而且他们两人的关系也挺好的。 倒不如配一段良缘,成一桩喜事。 这样他们两人日后,也可以有个照应。 “还好,他人确实挺好的,长得好看,品行端正,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白长安没有什么文学上的造诣。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那是她不知道从哪儿看到的,后来就记下来了。 如今觉得夜南墙那孩子给她的感觉就是那般,是个很不错的君子,虽然还有些稚嫩。 但终归是个很好的人。 “我说的是那种感情,就是男女情思,你有没有那种想要和他共度余生的感觉?” 红拾继续询问着。 虽然问出来很奇怪,但是她是真的很想撮合他们两人。 “咳咳咳……”白长安本来还在享受着夜风的吹拂。 猛地听到了红拾问的这句话。 坐在原地,呛了好久。 怎么她这么胆大呢?这光天化日之下,不是,这黑灯瞎火之下,就这么直接说出来。 不由得惊愕了那么一瞬。 但是惊愕之后,却是静心思考。 她对夜南墙是什么感觉呢? 把他当兄弟,但是又不想局限于兄弟,看到夜南墙挂念在意红拾,她也会有些酸涩。 朋友之间,也不太会产生这样一种情愫。 应该还是有些喜欢的。 虽然只认识了三个月不到,但她却是觉得认识了好久。 像是三年五载那般,情深意重。 “好像有些男女之情,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一生,注定是要在疆场上冲锋陷阵的。 他不同,他以前是金枝玉叶贵气堂堂的皇子,以后可能也是前程似锦的少年,我和他,大抵是不会有结果的。” 白长安看了一眼天生的明月。 这月亮如此皎洁,却是缺了半边。 就像他们之间的缘分,不是彻彻底底地圆满。 红拾皱了皱眉,继续说着: “等到天下太平之后,你就不用去疆场上冲锋陷阵了,那个时候,你和夜南墙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她觉得,白长安是没有必要一辈子当将军的。 这世间的女孩子,哪个不想像娇花一样,没有风吹,也没有雨打。 但是很多时候,并不能如此。 有些人是有信仰的,可以提刀上阵保一方安宁,也可以开医馆卖药济世救人。 这万种活法,并不拘泥于某一种。 做玫瑰,做海棠,做桃花,做太阳花,都可以。 “天下太平不是易事,我本来就前程未卜,何必再将他拉下水,或者是徒生情愫。” 白长安很清楚。 这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实现的。 要不然她祖父也不可能活了大半辈子,仍然在为北凉国和天下的局势而担忧着。 而她自己亦是如此。 在国家大事当前,她是不可能选择儿女情长的。 所以这些心思本来就该割舍的。 这世上,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她身为北凉国的护国将军,祖上几代为官。 所以她没有选择。 “这些不是一个概念啊,成家和立业之间,都可以选择的。” 红拾觉得话题已经偏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当下的事情,在未来的日子里,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不用多说了,我选择立业,从我当上护国将军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职责所在。” 白长安十分坚定地说着。 她这一生,大概就是已经注定好了的。 这边疆多战乱,她还要去守护那方土地和北凉百姓。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带了些许丹药,还有一些小小的物件,就当作是报答,谢谢你们对我的关照。” 红拾想起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就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物件儿给拿出来。 两三个丹药瓶子,还有一个木制的盒子,还有一个类似于那种现代视频聊天的联络法器。 是她在原身的空间里面找到的。 还是个挺不错的物件儿,以后在见不到面的日子里,也可以用它来进行联系。 想想就觉得高级,相当于低配版的视频电话。 “你还是自己留着,我们都是朋友,送这些干啥,反倒显得生分了。” 白长安冷哼了一声。 她觉得都是朋友的关系了,还这么客气。 一点都不像话。 “这是情谊,必须得接受的,你若是不接着,就是不爱我了。” 红拾也不是个讲道理的主儿。 别人有张良计,她也有她的过墙梯啊。 交流手段,一怒二闹三哭泣,还是很管用的。 白长安施施然接住了这些。 虽然心里面有些不得劲儿,但面上还是浅笑着。 “等我以后得了什么好物件儿,定是要一股脑儿送给你的,让你也体会体会我的感受。” 这句话,虽是气话,但是听不出半点儿生气的样子。 反而还是嬉笑,那种喜笑颜开的样子。 红拾也在一旁笑着,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呗。 这个时候的他们。 少时风流意气,嬉笑怒骂之间,全是真诚。 但谁也没有想到,她们两人口中的以后却是那样的长久与沉默。 那个时候,白长安觉得很遗憾。 在没有见面的那几年里,反复想起今天,又是不停的感伤。 时间过得很快,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之后。 红拾便找了个借口回去。 将夜南墙留在了国公府陪陪白老爷子,这是之前就说好的事情。 —— 红拾抱着白玉,出了国公府。 为啥要抱着白玉呢,因为她不太敢一个人走夜路。 所以只能将白玉给叫醒,让它来陪着自己。 “你咋这么怕走夜路呢?要是很怕的话,你也可以直接使用灵力,那样岂不是更好。” 白玉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太满意的样子。 他家这个主人,就是奇奇怪怪的。 “一个人走走也挺好的。”红拾看着地面。 她只是想起了她之前的大学生活。 那个时候,她还挺喜欢一个人走走的,有时候可以点外卖,然后省一段距离的。 但是她那个时候就想着自己出去走走,亲力亲为。 那个时候还冠冕堂皇地说着要锻炼身体。 也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 就像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可以用灵力仙术,或是御剑飞行,哪个不比走路快一点。 第414章 就知道我家三哥最宠我了 红拾一边洗着茶壶,一边理了理快要掉落耳边的碎发。 “我温不温柔与你有啥关系呢?而且,我哪里不温柔了。” 她就纳闷了。 她哪里不温柔了,说话声音也不大,动作也轻柔。 以前还经常有人夸她温柔,说她脾气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玉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跑到一旁自娱自乐。 —— 时间过得很快,红拾收拾了一会儿东西,然后吃了个午饭,最后去睡了会儿觉。 一觉醒来,就已经到了日落西山之时。 看着窗外远山的落日,她伸了个懒腰,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她睡了好几个时辰。 那晚上要怎么睡着,唉,这就是代价吗? 赶紧把身旁的白玉给弄醒,“臭崽崽,你都不爱我了,竟然不叫我起床。” 她之前中午的时候不怎么睡觉,因为那时睡不着。 然后养了白玉之后,有时候它要睡觉,她就想着陪陪它。 但很少像今天这样,足足睡了六七个小时。 “时辰不是还早吗?再说了,你也没啥事情要做,多睡会儿又怎么了。” 白玉拿着爪子揉了揉眼睛。 他还没有睡够,感觉还没有怎么清醒,脑袋昏昏沉沉的。 “不早了,太阳都快落山了,你晚上想吃点啥,我去厨房拿些吃的过来。” 红拾也没打算要自己做饭吃,就准备去厨房拿些吃的,稍稍凑合一下。 “小鱼干,我想吃小鱼干了。”白玉忽然觉得好久没有吃过小鱼干了。 他以前和前主人在一起,那可是天天都有好吃的小鱼干。 那个时候,别提多么快活了。 可是现在和主人在一起之后,都没有吃过小鱼干,这么一想,他还挺憋屈的。 “能吃那种一大条的鱼吗?我估计没有那种你想吃的小鱼干。” 红拾想了想。 厨房她去过几次,但是每次都只是看见那种一条条的大鱼。 白玉鼓起嘴,似是生气了。 连小鱼干都没有,他这生活条件老差了。 砰砰砰。 正当红拾决定到底要不要去厨房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她又迅速穿鞋,然后跑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青衣男子,温润如玉,意气风发。 “三哥,有事吗?”红拾迅速开口。 “非得有事才能过来找你吗?”沐云归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宠溺的笑。 “喏,这是一些你喜欢吃的饭菜,还有小鱼干,给你那只猫吃的。” 他从身后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食盒,递给了自家小妹。 “就知道我家三哥最宠我了。”红拾不禁轻笑着。 这就是饿了有人送吃的,渴了有人送水,困了有人送枕头的感觉吗? 不过她确实很感动,也很开心。 因为这样她就不用特地跑去厨房了,就在房间慢慢吃,就挺好的。 嘿嘿,反正很开心。 “晚上记得早点休息,这些时日你也劳累了不少,等到吃完之后,把食盒放在门口就行,会有人过来收的。” 沐云归继续交待一些事情。 听到自家小妹这么说,他心里是比吃了蜜还甜。 但是面上也不会全部展现出来。 “好的,三哥也是,要记得早点休息。” 红拾很听话地点了点头,看起来极为乖巧。 等到三哥走了之后,她才把门关好,进了房间。 边走边说着:“你的运气可真好呢,今晚有小鱼干吃了。” “喵喵喵~”白玉激动地在床上打着滚儿。 他可太高兴了,有好吃的小鱼干吃了,虽然他也很喜欢吃那些丹药,但是小鱼干才是他的最爱啊。 红拾把食盒里的饭菜都拿了出来。 有酸辣土豆丝,还有冬瓜汤,还有很多她喜欢的菜,还有一小碗饭,一小碗粥。 不得不说三哥很了解她,准备的这些都是特别贴合她的胃口。 “主人吃这么多吗?一碗粥,一碗饭,啧啧啧,比我还贪吃。” 白玉跳到桌子上,看了一眼这些吃的。 他不禁感慨了一句,主人的胃竟然比他的还大,这么能吃啊。 “就一碗粥,一碗饭,哪里很多了?” 红拾不禁反驳了一句,她又不是很能吃,一碗粥,一碗饭算是正常的饭量了,而且这个碗也不是很大。 她觉得她没有吃多少,就还行的样子。 “前主人就吃的很少,每次只是吃了一小碗左右。” “他是上神啊,和我这种普通人怎么能够相提并论?” 白玉撇了撇嘴:“主人呐,你每顿都吃这么多,会不好养活的。” “吃你的小鱼干。”红拾将那盘小鱼干挪到了白玉面前。 她就无语了。 又不要白玉养,它这么多事干嘛? 吃放的时候,各自都是很安静的,没有言语声,只有嚼东西和吞咽的声音。 等到吃完之后,红拾将碗给收拾好,然后放入食盒中,提到了门外放着。 这悠闲的一天,也算是快要结束了。 修炼了一个多时辰,她就去空间里面洗澡。 等到将一切都弄好的时候,已经是夜色深沉了。 “你说,你家前主人今晚会过来吗?”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将茶壶盖好,然后将小火炉给点燃。 吃过晚饭之后,最惬意的事情就是烧水煮茶了。 之前听别人说晚上喝茶容易睡不着,还有人拿茶来提神,但她觉得还好。 她以前就很喜欢喝茶。 来了这书中世界之后,就更是如此了。 有时候晚上没事情做的时候,或者是不想修炼的时候。 泡上一壶清茶,然后放几块糕点在旁边。 一边吃糕点,一边喝茶,那感觉,别提有多爽了,意境直接拉满了。 “我觉得会,而且很快就会过来的,我已经感受到了前主人的气息。” 白玉低着头,看向了窗子旁边。 前主人就在窗子外面。 红拾下意识地看向窗子处,因为每次见到阿止时,都是他站在窗子处。 果不其然,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愈发清冷出尘。 “你来的正好,茶刚开始煮。” 她率先开口,连笑容里都是带着浓情蜜意。 “看来我这是占了便宜啊。”白止从远处走过来。 嘴边挂着一抹宠溺的笑,看起来多了几分清润。 红拾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从窗口走到茶室,有一小段距离,没有多大光亮,半明半昧。 而白止从远处走过来,似是在黑暗与光明之间游走,犹如圣神,面似温玉,引人膜拜,勾人沉沦。 第430章 艳阳高照到大雪纷飞 “都已到齐。” 云破月象征性地清点了人数,然后才沉声回答着。 “多年不见,破月仙尊风采更胜当年啊。” 那老者最初没怎么注意到他,听到他说话之后,才反应过来。 “谢过清风长老谬赞。”云破月微微颔首,以示敬意。 等到清点完其他两国人数之后,那老者才带着他们去了另外一处地方。 穿过长长的杨柳河岸,爬过一座巍峨高山。 最终来到了一处森林入口。 有几个人已经提前到了那里,可以很明显地知晓那入口处设下了禁制。 “云公子,你们的人都到齐了。” 清风长老走上前看了一眼其中为首的那人。 也就是城主之子云鹤。 他带着云家的子弟还有其他修仙世家的公子哥很早就过来了。 “已经到齐了。”云鹤瞥了一眼红拾那边,然后淡定回答着。 “秘境历练期限是不确定的,长者一个月,短着寥寥数天,一切全凭各位机缘。” 清风长老双手结印,解开了入口处的禁制。 “弟子知晓。”一部分人很是整齐地说着。 那部分人就是九幽学院的学生了。 红拾微微低垂着头,眼角飞快地瞥了一眼。 那些弟子都是穿着同样的服饰。 神态自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也没再想着什么了,仔细听着清风长老的讲话。 “现在你们可以进去了,老朽还是要提醒一句,里面凶险异常,诸位应当小心行事。” 清风长老说完之后,便退到了一旁的位置。 将选择的机会留给了他们。 不过也说不上选择,既然来到了这儿,那就肯定已经是做好了准备的。 “走。” 红拾看了一眼入口处,什么也看不清楚,并不算很可怕。 原本她是想着最后进去的。 但后来,还是算了,她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我们先进去了。”沐云归对着云破月说了一句之后。 就和夜南墙一起跟着自家小妹的身后。 在其他人的注视之下,红拾他们几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那老者眼神中闪过浓浓的赞赏,但与此同时夹杂着些许愧疚。 要怪就只能怪她过于出类拔萃,世上的天才本就不多,像她那样的更是寥寥无几。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敢于尝试的人。 其他人也纷纷进去秘境。 等到最后几人,也就是云破月和花弄影他们三人进去之后。 那老者又再次结印,设下了第二道禁制。 若是无法掌控,那就只能毁灭。 …… 一阵眩晕之后,红拾才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不可抑制地睫毛微颤。 她眼前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不再是杂花生树的丛林,而是一片冰天雪地的林原。 有些冷,才一小会儿,雪花就已经飘进了她的脖子里面。 她只能先进了空间。 “喵喵喵~”她才刚进去,白玉就直接跑过来了。 一个劲儿地蹭着她的脚。 “小老弟,你又咋了?”红拾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白玉这又是咋了。 怎么每天都这么的黏人,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但是转念一想。 若是没有了白玉,或者它不这么黏着她,她可能会更加地不适应。 这样一想,也就还好了。 “我好想你的。”白玉迅速跳到了红拾的怀里。 然后舔着她的手背,像是许久未见的眷恋,又像是依依不舍的思念。 “我也很想你的,那个啥,我们现在来到了九幽秘境,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 红拾很是温柔地摸了摸白玉的小脑袋。 顺便解释了一下现在所处的环境。 感觉变化挺大的,艳阳高照到大雪纷飞。 她有点不太习惯,所以想进空穿一件斗篷外衣。 “九幽秘境有什么好来的,这里面一点也不好玩的。” 白玉撇了撇嘴,这么个地方,真没啥好来的。 还不如去神域里面的秘境,那里才好玩呢。 “照你这么说,你以前是来过这儿的吗?” 红拾抱着白玉往里走,然后继续询问着。 “那当然啊,这世间的任何地方我曾经都去过,只不过是千百年前的事情了。” 白玉满脸骄傲地说着。 他去过的地方,走过的路,可都是很多的呢。 当然了,那是跟着他主人一起的。 “哦哦。”红拾点了点头,不再说着什么。 迅速走到装衣服的箱子旁,找出了之前原身哥哥送给她的那件红色鹤毛大氅。 看着就是很保暖的,还可以挡风遮耳朵。 记得那天,三位哥哥一起拿了个大箱子过来。 然后让她挑出自己喜欢的衣裳。 她当时挑了很多,最喜欢的就是这件红色鹤毛大氅,领口处和帽檐处是白色的毛。 将白玉放在一旁。 然后把鹤氅披在身上,系好领口处的带子。 整理好衣衫之后。 红拾才继续把一旁的白玉抱起来。 “主人啊,你今天咋打扮得这么好看呢?” 白玉一直盯了很久,圆圆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他就搞不懂了,主人咋天天的打扮得这么美艳不可方物。 以前觉得她长得还行,眉清目秀看的过去的那种。 但是现在。 他是真心觉得主人好看,这倾城的容貌很是不错。 这种想法,他想过很多次。 尤其是近段时间以来。 听着这些名不副实的夸奖,红拾眸光微闪,沉吟了片刻。 “可能是我天生丽质难自弃。”才刚说出口,红拾自己便笑了。 “算了算了,装不下去了,我哪里打扮了,不过是加了一件斗篷大氅,御寒保暖的。” 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她天生丽质那种话。 自我认知良好,总而言之就是她暂时不配。 “主人啊,咱这么好看,不用过于自卑的。” 白玉继续蹭了蹭自家主人衣裳的领口处。 讲真的,这鹤氅挺暖和的。 领口处的毛边就和他自己身上的毛一样。 “我可说不过你,先出去再说。” 红拾决定还是先出空间。 虽然外面是陌生的场地,是冰天雪地,但是她就是过来历练的。 这些困难还是要克服的。 出了空间之后,依旧是大雪纷飞。 不过她从空间里面拿了伞,还是可以挡挡的。 “这里是九天雪,相传这雪是从九天之上来的,这雪也不会化,只会越积越多。” 白玉看了一眼四周。 这里还是很难走出去的。 当年主人用了半天的时间才走出去的。 至于为什么是走呢? 那就不得不提到天庭之上的那群家伙。 第433章 白色的猫是很显眼的啊 花弄影急忙解释了一句。 那群雪狼还是有点厉害的,她当时差点就受伤了。 还好碰上了他们两人过来帮忙。 说来也是一件很巧的事情。 “原是如此,这里还有雪狼啊?” 红拾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都不知道这里竟然会有雪狼这种生物。 “肯定啊,我们是出来历练的,又不是让你出来玩的。” 花弄影恨不得一巴掌拍在她脑门儿上。 都已经啥情况了,这人竟然还要用这么天真的语气来说,反正她是哭笑不得了。 “那倒也是。”红拾点头附和着。 他们又聊了会天,说了些其他的内容。 “天色不早了,大家还是早点儿休息,我来守夜就好。” 云破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催着他们赶快休息。 “这样不太好,要不一人来守一个时辰。” 红拾听完之后弱弱地说了一句。 虽然她有点困了,但是她觉得让云破月一个人来守夜有点不太好。 夜晚的时间这么长,终究是不太合适的。 “我赞同,可以轮流来守夜,四轮就够了,两个女孩子一起守一个时辰就好了。” 云鹤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他觉得轮流来守夜是可以的,但是他们几个男子可以多担待点。 至于红拾姑娘和九洛宗的那位大小姐,不必过于苛刻。 “我觉得可以,我和红拾先来守夜。” 花弄影点了点头,这样安排也是可以的。 一旁的红拾也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这样还是挺合理的,她睡觉一般是很沉的,睡着了的话是很难叫醒的。 倒不如等到守完夜,安安心心地睡会儿。 “如此也好。”云破月看了一眼他们几人。 少数服从多数,他也不好再多做勉强。 红拾看了看旁边的夜南墙,轻声询问着:“小夜呢?你觉得这样安排可以吗?” 她觉得小夜这孩子多少是有些腼腆了。 虽然她自己也有点腼腆,还挺社恐的,但是以前那是有点不太敢说话。 现在的话,也就还好。 这些人都是她所认识的,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夜南墙微微抬头,一双浅色眸子里藏着些许不可思议和触动。 最终动了动唇,“可以的。” 话语不多,可这几个字却是夹杂着莫名的情意。 他是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 一丁点儿温暖就会让他觉得很好很好。 就像拾姐姐,刚才主动问他意见的做法,他不善言辞也沉默寡言,却还有人这般在意他的话语。 这些细碎的温暖,让他好似浸润在春日的和风细雨中,无限滋长。 “好了好了,你们赶紧休息,我和阿花先守一个时辰。” 听到了夜南墙的回答,红拾才心满意足地说了这话。 夜色暗涌,外面的雪色照了进来,火堆旁异常温暖。 花弄影和红拾坐在旁侧。 偶尔暗自思考,偶尔闲谈几句。 等到时辰差不多之后,云破月也醒了。 开始新的一轮守夜。 …… 一直都有人守着夜,火堆自然是彻夜未灭。 第二日,红拾他们醒来的时候,都是觉得很温暖舒适。 等到各自整理了着装之后,就准备开始继续行走了。 这个过程还是很奇妙的。 从红拾孤身一人到现在五人同行的小团体,她自己都挺感慨的。 出了山洞之后,外面依旧是风雪交加,未曾停过。 “我们要往哪个方向走?” 云鹤率先开口问了出来,他对这个地方并不了解。 只是知道这儿有很多秘境,他们目前所处的只是其中最底层的一个秘境。 其他的东西,他是一概不知的。 “我也不太记得方向哎,昨天晚上我和云鹤还是跟着你们的脚印找到这儿来的。” 红拾看了看地面,那些脚印已经被雪花掩盖了。 她也不记得昨晚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委实是过于无语了。 之前她都不怎么出来活动,后来就是问白玉的。 糟了!!! 想到这里,红拾才想起怀里面空落落的,用意念感知了空间,好像没有看到白玉。 “怎么了?”花弄影微微侧过身子。 正好看见红拾这六神无主有些慌乱的样子。 “我的猫好像不见了。” 说完之后,红拾就准备迅速跑回山洞。 “跟上去,红拾她的那只猫好像不见了。” 花弄影对着一旁的三人说着。 “喵喵喵喵~”红拾试着学了几声猫叫。 但始终都没有听到她心里所期待的声音。 她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当时也没怎么注意。 现在这里,她是真的没有找到。 白色的猫明明是很显眼的啊! 但是她看了好久,都没有看到那抹小小的白色身影。 她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忘性啊。 以前的时候,就是如此。 在她小时候,因为期末放学回家忘记把伞给拿回来,而被养父母批评,还有一次忘记带卷子回来。 渐渐地,她开始觉得很颓废了。 与此同时,花弄影和云破月他们几人也赶了过来。 都是帮忙到处寻找着。 但是找了很久,却没有任何结果。 “先别找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云破月叫停了他们几人。 等到走到了一处聚着之后,红拾很是失落,双目无神,整个人都是在发抖的那种。 “首先,要搞清楚你那只猫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云破月只是站在一旁,镇定自若地说着。 红拾整理了情绪,回想着昨晚的事情,慢条斯理地说着。 “昨晚我睡觉的时候,它还在我身旁,今天早上的话,我就没怎么注意到了。” 说来都是她这个主人失职。 云鹤挠头回想着:“今早我睡下的时候,那只猫还在一旁,但是它没怎么睡着,我还和它对视了好几眼。” 因为他当时是准备看红拾几眼的。 然后就正好和那只猫来了个对视。 “它这么乖,一般都不会乱跑的。” 红拾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不是一个很会做事情的人,在这种事情上一点也不清醒。 以前会默默地哭。 但是她知道,哭也没用,就只是强忍着泪水。 “没事的,你那只猫是灵宠,不至于会发生什么大事,我们再找找线索想想细节。” 花弄影轻拍了拍红拾的肩膀。 “根据时间推断,不过是一个时辰的事情。” 云破月边说边看着四周。 又继续说着:“外面没有脚印,这个洞也不算大,先一起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第434章 雾之境感觉有点怪怪的 具体如何,他大概猜出来了。 这里肯定是有着其他的通道,至于是哪种,还有待考究。 “云仙尊的意思是,它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在这个洞里面,所以不论如何都可以找到线索。” 云鹤稍稍总结了一下。 虽然他没有破月仙尊那般聪慧,但此刻也能听懂一二。 至于红拾姑娘,此刻是当局者迷。 所以他就为她解释了一番。 “对的,它应该是不会离开这处地方的。” 红拾点了点头,似是找到了一丝希冀。 能够不哭出来,可能就是她最后的坚强了。 说完之后,他们又各自找着线索。 虽说一直都有人守着夜,但是也不太会关注一只猫。 这些红拾是知道的,所以她只是有些怪她自己罢了。 连只猫都看不住,她又还有什么用呢? 大概就是个无用之人罢了,她的心一沉,恍若掉落在雪地的月光,再也打捞不起来了。 “拾姐姐快看,这里好像有猫的抓痕。” 一阵激动欣喜的声音将她从自责中唤起。 她迅速抬眸,然后跑到了夜南墙所在的那个方向。 其他几人也迅速跟了过去。 红拾看着这抓痕,嗫嚅着对他们说道:“确实像白玉的抓痕,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挺奇怪的,白玉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那样有点不太符合它的作风。 “看看这石壁,应该会有些许线索的。” 花弄影似是猜到了什么,眼睛一直盯着这处石壁。 “不知道哎。”红拾伸出手去摸了摸这石壁。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几人就被一道白光给卷走了。 …… 经过了好一阵的沉沉浮浮。 他们几人才掉落在地面。 虽然说是掉落在地,但是姿势却是大不相同。 譬如红拾,她是直接躺在了地上的那种,睁开眼睛,所看到的便是湛蓝蓝的天空。 先看了看右边,还有个直接趴在地上的。 后又看了看左边,也是躺着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没事儿。”花弄影先是看了看四周,然后走过去将红拾扶了起来。 红拾在她的搀扶之下,迅速站了起来。 利落干脆地拍了拍身上的草。 “这是哪儿?竟然还有这么一大片绿色的草地。” 她看着周围的环境,除了一片草地之外,还有一处较大的水潭。 “我也不太清楚。”云鹤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整理了自己的衣衫。 夜南墙也看了看四周,同样是不明所以。 正在这时,水潭中传来些许动静。 “咕噜噜咕噜噜” 先是水潭搅动的声音,然后传来了几声猫叫。 “喵喵喵~” 红拾迅速跑了过去。 “你咋在这儿啊?你都不知道,我可担心你了。”看到了那抹白色的小身影。 她沉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这句带着些许小哭腔的话语,还有几分若有若无的委屈。 白玉愣生生一下子就跳进了红拾的怀里。 好家伙! 大滴大滴的水珠,全蹭到了她的身上。 但也还好,她面上穿的是那件鹅毛大氅,没怎么打湿,而且本来也是要脱下来的。 正说着,云鹤看着水潭的中央处。 想起了自己曾经听父亲说过的那些事情。 诚然,他也毫不吝啬地说了出来: “这里好像是雪境的出口处,那水潭中间有一块类似于镜子的东西,就是这里的秘宝乾坤镜。” 同时,他伸手指了指水潭中央的那处。 云破月和花弄影很有默契地同时抬起头,只是看了一眼,又同时将头给低了下去。 他们对这东西并不感兴趣。 一旁的夜南墙则是一心一意地专注于拾姐姐身上。 站在她身旁,安慰了一句:“没事没事,拾姐姐的猫这么聪明的,必非凡品。” 他猜到了些许,拾姐姐的猫应该是故意将他们引过来的。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只是这方法,用的属实有点儿不太妥当。 “嗯嗯,白玉可聪明了,误打误撞地就带我们来到了这儿。” 红拾点了点头,她也觉得白玉必非凡品。 但是后面那句话。 她是故意那么说的,虽然她已经猜到了,白玉就是故意在那面石壁留下抓痕的。 至于目的呢,那很简单,就是想把他们带过来。 但是她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虽然很有可能他们已经猜到了。 不过最后的结局是,他们都是心照不宣,对这件事情更是闭口不提。 云鹤瞥了一眼他们几人,发现他们的神色都是异常淡然。 不由得出声询问道:“你们对那秘宝乾坤镜,不感兴趣吗?” 虽然他自己是不感什么兴趣的。 但是他觉得,他们修为高深,对于秘宝这类东西,应该是有很强的能力去得到的。 “没得兴趣。”花弄影淡淡说道。 她虽然不太清楚乾坤镜是用来干什么的,但是依旧很确定,她不需要这类物件儿。 “我也不怎么感兴趣。”红拾摇了摇头,她手里的秘宝已经有很多了。 称心如意的秘宝不需要很多,一两件自己十分喜爱的就已足够。 看着云仙尊和红拾身旁那男子的神色。 云鹤就已经知道,他们没人对这些感兴趣,不过也确实如此,这里还是最底层的秘境。 “我也不怎么感兴趣,还是留给其他人。” 他也笑着说了一句。 他是真的不感兴趣,这一趟过来的目的也很简单。 “那我们是去下一个秘境,还是在这儿等我三哥和顾夜央他们?” 红拾询问着他们的意见。 云破月微微颔首,稍作沉思: “去下一个秘境,我相信夜央和沐三公子的能力。” 其他几人也没有任何意见。 他们在水潭旁找到了一处禁制,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成功地将禁制打开了。 一阵诡异的炫光闪过。 他们几人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 等到红拾再次睁开眼睛时,她身旁还是空无一人。 只有怀里面紧紧抱着的白玉。 “白玉啊白玉,这又是哪儿啊?” 她看了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似是在虚空之中,大雾弥漫,看不清前面的路。 “雾之境,这里是九幽秘境里面最容易通过的一处地方,只要心无杂念就可以了。” 白玉看了一眼四周,这处地方很容易通过的。 没有丝毫担心的必要。 “雾之境?感觉有点怪怪的。”没由来的,红拾心里莫名有一阵慌张。 倒也不是问心有愧啥的。 第435章 在人间渡劫的桃花神 只是她觉得她没有那种很清明的心思。 心无杂念这件事情,其实是很难做到的。 就算脑袋放空,那一瞬间也要想想怎样放空。 而且她本来就很多思多虑。 “主人啊,这真没啥的,前主人当初不过一瞬便破了这雾之境。” 白玉以为自己主人是害怕这些,便劝慰了一句。 “算了算了,先走再说。” 红拾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总不可能就一直待在这儿。 迈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但是,速度却是很慢,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前方袭来,将没走两步的她逼得连连后退。 最终倒在了地上,闷哼一声。 “唔。” 像是在云雾上,很柔软,丝毫不觉得痛。 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后退,令她有些措不及防。 白玉迅速跳到了一旁,用爪子挠了挠头,他觉得这很奇怪,为什么主人会被那股威压给击退。 “咳咳。”红拾迅速站了起来。 看着前方大雾弥漫的空白之处,心里依旧是有些恐惧。 “主人啊,你试试可不可以使用灵力?”白玉跳起来蹭了蹭她的膝盖。 “好。” 说完之后,红拾准备试试,催动体内真气,但是丹田处却是疲软无力。 什么灵力也使不出来。 “好像不行。”她又试了一遍,依旧是和之前一样。 “咦?这就很奇怪了,前主人当时是可以使用灵力的。” 白玉探着脑袋,满是不理解。 “哪里奇怪了,你前主人可是上神之身,我目前不过是一介凡胎肉体,这没有什么可比的。” 红拾打断了白玉的话,她觉得这样很正常。 总不可能什么磕磕绊绊都没有,那样才叫做不正常。 将白玉抱了起来,换了个方向继续走着,但是无一例外地都被那股强烈的威压给击退。 “主人啊,要不咱别试了,想想其他的办法。” 看着主人一次次地跌倒,然后又站起来。 白玉不禁再次劝说着。 “没事没事,就剩下最后一个方位了,再试一次,说不定就成功了。” 红拾摊了摊手,她还想再试一下。 哪怕已经知道结局,这样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但是她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对着另外一个方向。 迈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一步、两步、三步……十步。 数到了十步之后,她以为是快要成功了。 不过心里仍旧不敢放松下来。 但是——现实往往是事与愿违的。 那股强烈的威压再次袭来,直接将她给震飞了。 “呸呸。”红拾吐出一口血水,拿手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主人啊,咱就是说啊,不能这么莽撞啊,你没事儿。”白玉赶紧跑到了她的身边。 “没事儿。”红拾摇了摇头,她只是觉得她有点没用罢了。 但是这也没办法,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有大用的人,干很多事情都是干不好的。 “要不我们看看这四周,或是看看这蒙蒙雾气,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地方。” 白玉蹭了蹭红拾的手背,算是一种安慰。 “嗯嗯,也只能这样了。” 她才不想认输呢,迅速爬起来,然后理了理衣衫。 继续将白玉抱到怀里,摸了摸它的脑袋。 十分亲昵地将自己的头蹭了过去。 “还好有你陪着我,若是我一个人的话,估计早就凉凉了。” 红拾一边蹭着白玉的脑袋,一边轻声说着。 若是没有白玉的话,她一个人该有多害怕啊,所以说啊,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如今方觉这句话道理不浅。 把这句话给引用到猫的身上亦是如此,养猫千日,用在一时。 “雾之境,很明显,它的突破口肯定是与雾有关的。” 白玉只是点到为止,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没有说什么了。 红拾伸手感触了一下,依旧是雾气蒙蒙的,手刚伸出去没多久,就有些许小水珠。 “水火不相容,如果我用烈火来烘烤这雾气,它是不是就能够散开呢?” 红拾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 既然关键处是雾气,那就先解决掉这团雾气。 那样应该也是可以的。 “我觉得可以,你试试。”白玉探着脑袋看了一眼。 但是不知道这个方法最后可不可以成功。 “嗯。” 虽然红拾现在使用不了灵力,但是之前汇聚在体内的那股红尘灵火,她还是可以使用的。 将所有真气全部聚于指尖,心里默念着咒语,不过片刻,指尖前方便冒出一丝火苗。 对于这种东西,她感到很奇怪,但也没有过多纠结。 当一阵小小的火团迸发出之后。 渐渐将那些雾气都蒸发掉了,四周的环境也在逐渐发生变化。 繁花似锦,看起来煞是好看。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到了。 这就是花海吗? 比她当时见过的花之迷谷还要漂亮许多。 有很多浅色的花朵,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白玉啊,这里又是哪儿啊?” 她再次询问着白玉,谁让她太没用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花之境,这里面还算可以,据说有桃花神女当年留下的一抹幽魂,若是有机缘的人,还能获益匪浅。” 白玉看了看四周。 主人的机遇不错啊,竟然来到了这里。 想当年,前主人可是踏遍了好几个小秘境才来到了这儿的。 不过那时候,主人对那些事物也没有兴趣,只是在这里走了一遭,将那些妖邪之物给解决掉。 至于秘宝啥的,他没有丝毫兴趣。 “桃花神女到底是何等人物?怎么很多事情都能与她有关。” 红拾不禁有些纳闷。 她以前没怎么听说过桃花神女,但是出了山洞之后,就听说过很多次。 就连她那件神器花神祭,也是与那人有关的。 前段时间,在五三斋听过的那个故事。 还有之前在拍卖行里面拍下的那个桃花步摇。 这很多事情,都在牵扯着她。 以前也很奇怪,但是不像今天这般兴致盎然。 “桃花神据说是天上的仙子,犯了错之后在人间渡劫。”白玉也不怎么清楚,就只是随意说说。 “好,不管了,继续走,反正这桃花神也与我没多大关系。” 红拾也不想再执着于这些,就决定继续往前走。 约莫走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了一片桃花林中。 看到前面有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光从背影,就可以看出他是个高逸优雅的人物。 第436章 只有一堆金银珠宝 “云仙尊,是你吗?” 抱着试试的心态,红拾喊了出来。 她觉得那人的背影,和云破月还挺像的。 “红拾姑娘。”云破月回过头,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虽然和这位青阳宗大小姐没怎么接触过,但是他们有过多面之缘。 他若是不理会,那样必然会失礼。 于礼于情,他此刻还是要停下来等着她的。 见他停了下来,红拾也迅速跟了过去。 “好巧啊,你竟然也在这儿。” 她不由得低低惊叹一声。 这缘分也太巧妙了,为啥是让他们两人遇到呢? 不过这样一来,可以近距离的看看她笔下的男主,仔细想想,倒也还是蛮不错的。 “属实很巧,红拾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结伴同行。” 云破月微微侧过身,话语间全数是清明持重,给人一种很强烈而又不过分疏离的分寸感。 红拾觉得还好,所以就只是随和地回答着:“可以的,我不介意。” 这确实没啥的。 既然缘分让他们遇到了,那就一起走着呗。 反正也不会是一直的那种。 等到了其他的秘境,或者很快就会分开。 都是说不定的。 两人一起往前走着,穿过了这片桃林之后。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处小木屋。 小溪流,桃花潭,格外的幽静与雅致。 红拾正想走到桥上的时候,云破月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步伐。 “小心,前面有阵法。” 一声提醒,让她不由得后退几步。 “谢谢你的提醒啊。”红拾拍了拍心口,她还是有些被惊吓到了的。 “无须客气。” 云破月甩了甩袖子,双手抬到面门前结印,划过一些她看不懂的符咒和动作。 不过片刻,肉眼可见的结界碎裂。 阵法破了。 “谢过云仙尊啦。”红拾本来是想找些词语来夸奖的。 但是那一瞬间却觉得不太合适。 什么年少成名,修为高深,风姿特秀,出类拔萃,风度翩翩,醉玉颓山等一大串的词语。 那些词语虽然华美,但是她觉得形容不了这位云仙尊。 可能最后只剩下一个清明持重了。 不过终究是说不出口的,那般恭维人的词语,她有脸去说出来,别人也不见得想接受。 “何须如此客气。”云破月只是微微敛眸,看不清情绪。 他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既然答应了那位,如今又机缘巧合碰到了,自然是要多多关照的。 “没事没事,道谢这种事情嘛,多多益善。” 红拾很不客气地说着。 等到经过木桥之后,便来到了桃花树下的木屋。 不得不说,这里是很有意境的。 可以让人有种世外桃源般的感觉。 “我先进去,避免有什么危险。” 云破月迅速走到了木屋门口。 他们都很清楚,在这个秘境出现的事物,都是不同寻常的。 寻到这么一个木屋,不论如何都是要进去看看的,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但是其中所藏匿着的危险,也是不可预测的。 正说着,云破月准备伸手轻推面前的木门。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停顿了数十秒之后,还是没有推开。 “请红拾姑娘稍稍站远些,我要用灵力打开这门。” 云破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红衣女子,淡淡说道。 “好的好的。” 红拾迅速应答着,向旁边退了两三步。 别人愿意来开门,她自然不会去再三推托,那样难免会有些不太好。 只见云破月双手结印,口中默念着听不清的咒语,灵力运转间,凝成浅蓝色的微光。 最终渐渐汇于一处,聚在门上。 “破。”最后一声低喝,红拾是听清了的。 随着这一生声低喝,门被打开了。 云破月微微颔首瞥了一眼屋内的境况,见没有什么异常,便轻声说着: “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内。 打量了很久,屋内的布置和平常所见的房间并不一样。 没有床,没有屏风,没有摆件,也没有桌子,唯一可见的是角落处有很多金银珠宝。 “感觉挺奇怪的,为啥就只有一堆珠宝呢?” 红拾不禁呢喃出声,这里的布置有点诡异。 桃花林中唯一的木屋,而木屋中除了金银珠宝别无他物,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但是她知道,按照一般小说的情节走向。 这木屋里面肯定是有线索的。 毫无疑问,这里绝对就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口。 事实也确实如此。 突破口就是这间木屋。 只是需要等待,那个合适的人来找到那些埋藏在命运卷轴里的东西。 但是那人,并不是他们。 他们两人在屋内转了一圈,在那堆金银珠宝处也看了很久,还扒开那些看了看。 但是最后的结果,依旧是没啥特别的。 脚步声响起,不,准确来说是踩动枯枝败叶的声音。 外面好像有人过来了。 在这秘境里,虽说是各自竞争的关系,但也不会还没见面就开始勾心斗角暗自算计。 他们两人很自然地走到门口处。 竟然……还是熟人。 一穿着粉色衣衫,身材火辣容貌魅惑的女子,还有一位穿着浅蓝色宗门服饰的男子。 正是陈尽欢和顾夜央。 “师兄!红拾姑娘!可算是看到熟人了。” 顾夜央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喜悦和惊讶。 他可算是找到自家师兄他们了。 一路上,看到的人不少,但是都不甚熟悉。 如今看到了熟人,自然是喜不自胜的。 “好巧啊,陈姑娘,顾公子。”红拾面露微笑,打了个招呼。 虽然不是她自己想见到的人,但也还算是很巧的。 能在这么一个木屋旁遇见。 那得是多大的缘分啊。 “木屋里面有什么吗?我和陈姑娘也是准备进去看看的。” 顾夜央看了一眼木屋内,什么也看不到,就问了出来。 “木屋里面只有一堆金银珠宝。” 红拾实话实说,将里面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虽然她觉得奇怪,但是就是事实。 “奇怪,按理说这木屋里面不应该只有这些啊,那你们有找到什么其他的线索吗?” 顾夜央挠了挠头,按照常理来说不会这样。 毕竟他们都是修仙宗门之人。 对于空旷的地方里面出现的一切事物,都是应该抱着警惕心的。 对这些要保持足够的敏感。 “你傻啊?要是有什么线索,他们也不至于还待在这儿了。” 陈尽欢抢先回答着。 她就很无奈,这人连这情况都看不懂吗? 第437章 若想出秘境,就跟着这木牌 “确实如此,要是有线索的话,我和云仙尊早就不在这儿了。” 红拾也是顺着陈尽欢说的话,补充了一句。 的确。 如果有线索的话,他们也不会在这儿无疾而终地转着。 最后白白浪费了时间,啥也没有找到。 “是我愚钝了。”顾夜央看着陈尽欢,无奈干笑两声。 他确实是有些愚钝了,竟然没有想到。 若是真有什么线索。 按照他师兄和红拾姑娘的能力,决计不会等到这个时候,在这间木屋旁看到他们。 就算他们是刚过来此处,肯定也会一瞬间就解决好的。 他相信他们两人的能力。 是那种很强很强的,或许别人会觉得夸大其词,但是他从来都是这么认为的。 “你若是愚钝,这世上就没多少聪明的人了。” 红拾虽然不想说很多,但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毫无疑问,顾夜央他是个很聪明的人。 这一点,原身以前不知道,但是现在她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些事情,顾夜央确实聪明。 这世上聪明的人有很多种。 有的是大智若愚,有的只是头脑灵光,有的处处表现出来,有的不动声色隐藏。 而顾夜央是那种不动声色的聪明。 他看事情是很通透的,他借着打架的由头帮助原身。 “是吗?我倒不觉得,算了,别说这个了。” 顾夜央自嘲一笑,他可一直都是很蠢笨的。 “对了,你们还要进去看看吗?” 红拾指了指木屋,她想着,这些应该是靠缘分的,说不定那个有缘人就是顾夜央他们呢? “还是要进去看一眼的,说不定本姑娘与这里有缘呢?” 陈尽欢望着云破月,挑了挑眉,很是高傲地说着。 她总是要试试的。 说不定她会是那个有缘人,即使不是,尝试过也不会后悔。 “好,那就再进去看看。”红拾自顾自地说着。 他们几人边说边走着,在里面转了一圈。 最后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什么也找不到,他们几人也只能离去了。 出于安全考虑,他们四人是同伴而行的,一起走在这桃花林中,并没有分开行动。 他们走后不久。 一穿着浅紫色衣衫的女子来到了木屋处,在木屋内待了半个多时辰。 那半个时辰,她置于一场无边幻境中,恍然如梦,将那些不为人知的前尘过往一一打捞起。 最终,她离去之时。 带着些许淡然,仿佛是大彻大悟之后的释然。 …… 红拾和云破月他们一行人在桃花林里走了很久。 边走边聊天,不过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两个女孩子在说话。 聊的都是一些女孩子之间所说的话题。 陈尽欢盯着红拾打量了许久。 最后才笑嘻嘻地问了出来。 “红拾,你这件衣裳是什么料子的哇?看起来煞是好看哎。” 她怎么看都觉得那件衣裳是很好看的。 “我不知道唉,这是我哥哥他们安排制衣坊里的人绣制的,我也分不清衣料。” 红拾思考了几秒之后,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这个。 这些事情都是原身的三位哥哥安排的,她也不怎么插手,然后也不怎么询问。 至于料子如何,只要穿着舒服看着好看就可以了。 “好,等见到你三哥的时候,我再去问问他。” 陈尽欢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她想要的,不论怎样都要得到。 “随你。”红拾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淡漠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位没有什么好感。 看着陈尽欢那身装扮,她有点不太喜欢,太过于暴露了,像是那种勾栏样式。 看着就挺无语的。 也不是歧视,只是觉得在这种场合之下,不适合穿那些,可能问题还是在宗门身上。 合欢派,擅长勾人心魄,用妩媚动人的身姿,吸引他人与之双修,增长修为。 陈尽欢似是看出了她不太想继续聊天。 就没怎么説话了。 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块木牌。 悬在空中,似是有人暗中操控。 “若想出秘境,就跟着这木牌。” 顾夜央将木牌上面刻着的字念了出来。 红拾也在思考着,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里咋还有小木牌呢? 她怀里的白玉看了好久,黄绿色眼珠惊恐地转着。 前面很危险,不论跟着木牌或是不跟着木牌走。 但是他却制止不了他们。 这种事情,先知者往往是最为纠结的。 最后只能默默垂着头。 但是红拾也没怎么注意,她一心看着前方的木牌,在想这件事情。 “我们要跟着吗?”陈尽欢询问出声。 她也不知道该作何处理,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历练。 当他们在犹豫不决的时候。 木牌上的字发生了些许变化。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年轻人,你们不要不识好歹。” 红拾将这句话念了出来。 她越念越觉得有些离谱,什么叫做不识好歹。 “小心点,跟着木牌走。” 云破月看着木牌,面色平静,眼眸中微微闪过一丝疑惑。 他不确定这些到底是什么。 但是他的心里,有一股很强烈的信念,似是在无声地劝导他,让他跟上去看看。 “嗯,好的。”红拾正有此意。 话落不久,那块小木牌就发生了变化。 向着左前方的方向而去。 他们几人决定跟上去,虽然这可能很荒谬,但是在这个秘境之中,一切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换个说法,他们没有掌控和预料的机会。 只能顺从。 沿着木牌走了很久,最终来到的地方是一处水帘。 红拾不禁暗自腹诽:“咦?怎么这里和幽州的镜花水月有点相似啊?” 她觉得这里的水帘,和当初在花海境里的那个,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没有路了。”顾夜央也很奇怪。 这木牌为什么会停在这里呢? 木牌上的字又发生了改变。 “进去,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都在里面。” 仔细看去,是这么两行字。 “要进去吗?这处水帘看着有些邪乎。” 陈尽欢看着眼前的水帘,满是担忧地说着。 她不是没有去历练过,但是从来没有经历过此刻这种。 无形中,似是有双手,推着他们。 在这难以预测的秘境里面,一步一步满是未知。 正思索着,木牌上的字又发生了些许改变。 红拾轻声念了出来: “若是不去的话,你们马上就会被水冲走。” 第438章 桃兮姑娘这是何意 说完之后,她迅速看了一眼水帘。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她总觉得这处水帘往外流动得越来越快。 似是马上就要漫延。 “别纠结了,来都来了,赶紧进去。” 陈尽欢不想再去做挣扎了,说完之后,就直接跳进了水帘。 也不算是跳,而是被水帘直接卷进去的。 在她进去之后。 剩下的红拾、云破月、顾夜央他们几人也跟着进去了。 谁也不知道的是,他们走后。 自虚空之中出来了一位灰袍老者。 脸上有着岁月蹉跎的沟壑,眉毛和两鬓已然斑白,但是那双幽深的眸子坚毅异常。 最后,他只是无声笑了笑,亦邪亦正,让人分辨不清。 …… 红拾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她在河边躺着。 而白玉则是在一旁很温顺地睡着。 “你困了吗?要不去空间里面睡会儿。” 红拾轻声问了一句。 过了一小会儿,也没见白玉它有所反应,她决定直接将它给放到空间里面去。 等到将它处理好之后,红拾继续向前走着。 其实她也不知道往哪儿走。 只不过是沿着河滩的两岸,随便走走而已。 似是无根浮萍,漫无目的。 走走停停,最后竟然来到了一棵海棠树下。 看到这棵高大的海棠树。 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好像之前在哪里见到过。 但是有点想不起来了。 这件事也就算了,她继续去往其他的地方。 沿着那棵海棠花树的方向,一直往前走。 在隐隐约约间,她好像看见了几个人影。 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她看不清那几个人的脸,而且还是分散在不同的方位。 越往前走,看的越发清晰。 猛然间,全数看见之后,她不由得顿了顿脚步。 那几人,她是认识的。 其中在她正前方的白衣身影,分明就是白止。 左前方的青衣身影是君寄雪,而右前方的黑色身影则是夜南墙的模样。 都已经这个地步了。 她大抵猜到了,这应该是在某个幻境中。 只是思索了一瞬,她便继续向前走着。 如果这真的是个幻境。 那最后总是要做出选择的。 她的选择永远只有白止,那位清冷出尘的神只。 也只能往那边走。 越来越近,她可以清晰地看见白止的睫毛,但是不真实,那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双眸。 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伸出了双手,准备轻轻地去拍一下。 还没有碰到,那身影便化作一抹青烟散去了。 看着空落落的两手。 她更不能理解了,这就是幻境的意义吗? 将那些希冀的东西,化为乌有。 不过也还好,只要不是真实发生的就好。 整理好心态之后,她准备继续向前走着。 才刚走几步,便被一个不知名似是藤条状的东西拽住了腿脚,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她反应过来时。 已经被那根藤条扯回去了。 “咱能轻点不?”一边说着,一边想办法。 催动体内真气运转,右手慢慢凝聚着灵力,最后化作一道白色的光芒飞散开来。 也成功地将腿上的藤条给弄断了。 她迅速站了起来,看着这些断成小段小段的藤条。 心里竟隐约有些不安。 但是很快,她从空间里面拿出了一柄长剑。 正是当初白止赠予她的红莲剑。 天色暗涌,一股强大的威压席卷而来。 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那些碎成了一段一段的藤条,此刻正在慢慢变大。 不过眨眼间。 就已经变得比红拾还要高大了。 她也没在怕的,单手提剑,在半空中划出弧度,剑光与藤条密密交织在一起,快得晃人眼。 陡然间。 身后传来了破空之声,是远处的一根藤条。 因为她此刻正顾着在自己面前的一团藤条,根本无暇顾及身后,所以那藤条直接击打在了她的背上。 不算很重的力度。 但是这藤条上有倒刺,还是很尖锐的,隔着衣料也能划伤皮肉。 她的背上肉眼可见地深了一块,是隐隐渗出的血迹。 感受到疼痛。 她内心想要解决这藤条的欲望就越强。 将体内全部的灵力运转,最后凭空而跃,直接来到了半空之上。 在地面上毫无优势。 但在半空中可就不一样了,口中念着红莲剑法的口诀,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不过半柱香的时辰。 红莲剑带出的红莲业火就将藤条给焚毁了。 “终于解决了。”红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在原地坐了一会儿。 思考着接下来的处境。 走了将近一天的路,还没怎么吃东西,她现在是又累又饿。 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要填饱肚子。 正当她准备进入空间时。 前方有一个浅绿色的身影,快速地走了过来。 “是红拾姑娘吗?”来人轻轻浅浅地问了一句。 红拾抬眸,微微怔愣住了。 这……谁?有点眼熟!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印象。 最后实在是对不上号了。 “是我,你是谁啊?”红拾坦然地望着这人,无奈地眨了眨眼睛。 有一说一,眼前这位绿衣少女,长得还是很好看的。 “我是七长老门下的桃兮,我们以前没怎么见过,你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事情。” 那女子轻笑着开口。 眉目间皆是温柔,颇有香草美人的感觉。 红拾站了起来,继续问着: “桃兮姑娘,你好,是找我有事情吗?” 虽然之前不认识这姑娘。 但现在,别人自我介绍之后,也算是认识你一番。 桃兮。 她想起了一小句诗,桃兮开落奈汝何,却取馀杯醉春昼。 不知道是谁写的,也忘记了什么时候看到的。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位桃兮姑娘要干啥? 只见桃兮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浅绿色的香囊。 递向红拾的方向。 那举止那仪态,淡如熹微,柔若秋水。 叫人看着极为赏心悦目。 也确实如此,红拾看了好久,才悻悻然说道: “桃兮姑娘这是何意?” 她不理解哎,把香囊给她干啥?谋害或报恩,各种小说里面的情节在她脑海里上演。 “糟了,忘记说了。”桃兮伸手捂着脸,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但下一秒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十分平静地望着红拾。 “几年前,你家三哥沐云归沐公子救了我,当时没来得及报答他,他便离开了学院。” 说到这里,桃兮面色渐渐绯红。 “那之后,我时常挂念着恩公,便绣制了香囊,想借此机会将这香囊送给他。” 第439章 谁让她要单相思呢 说完之后,桃兮还是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样。 我的天哪! 这不就是原身三哥的一朵桃花吗? 红拾心里很是惊讶,有些错愕。 她还以为是与原身有关的,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竟然是这个。 看着眼前这绿衣少女,姿容仪态似是晨光中,惊起湖面第一圈涟漪的杏花春雨,恬淡入眼。 不错不错,可以当原身的三嫂了。 她又想将他们两人凑成一对了。 毕竟这桃兮姑娘,可不见是要单纯报恩的。 那眼神,就差没把她爱慕沐云归几个字写上去了。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那你就去找我家三哥啊,把这个给我干啥?” 红拾撅了撅嘴。 她当然知道给她干啥,桃兮可能就是想让她自己来帮她代送。 毕竟女孩子家家的,脸皮本来就是挺薄的。 但是。 这种事情怎么能假手于人。 表白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当事人亲身参与,才会更有意义。 “我怂了呀,我不敢直接送到他手上,好妹妹,你帮我送过去。” 桃兮直接将香囊塞到了红拾手上。 她虽然倾慕于沐三公子,但是这件事情,她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就只是单方面的喜欢。 而且人家也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见了面要怎么去开口。 “这种事情不能怂,我三哥人很好的,你也生的这般好看,定然能够得到三哥喜欢。” 红拾觉得,这姑娘越看越好看。 而且,越看越顺眼,好像生来就是要做原身三嫂似的。 更重要的是,她竟然和这人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日久方长容易,一见如故却是不易。 “我怕他看不上我。”桃兮咬了咬嘴唇。 一副委屈的样子。 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大美人,而且修为也挺弱的。 要不然也不会被沐三公子救下。 红拾立马反驳道: “怎么可能呢?万事皆有可能。你要相信你自己,不去试试又怎么能够知道呢?” 此刻的她,只是觉得,感情的事情是很奇妙的。 喜欢与不喜欢,爱或不爱。 都是说不准的。 回忆渐渐成册,风一吹便哗哗然地往前翻飞,恰好停留在几个月前青阳宗夜晚的那一页。 那时的白止大半夜的闯进了她的房间。 她问他所来有何事? 而那人只是勾唇浅笑,嗓音温润自然,“十里红妆,白止归你。” 就那么一句话。 她当时是真的动心了。 也是在那一刻,她才明白感情的事是说不准的。 大人物也有看上蝼蚁的一天。 何况她三哥和这位桃兮姑娘又没啥差距。 “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送。” 想了想,桃兮觉得让别人代送不太好。 毕竟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没事没事,一起往前走走,说不定能碰到我哥他们。” 红拾嘴角带着些许笑意,特别的明媚耀眼。 也让桃兮看着无法拒绝了。 所以两人就相邀一起走一段路程。 现实好像就是撮合他们一样,她们两个人没走多远,就碰到了在和树藤妖激战的沐云归一行人。 那一行人也很巧合,除了她三哥之外,有夜南墙,有花弄影,还有一个梵音佛子。 都是她认识的人。 来都来了,那就只能加入了。 有了红拾和桃兮的帮忙,明显轻松了很多。 而树藤妖也注意到了红拾。 那个看着能力就极强的,不知好歹的小姑娘。 直接将全身藤蔓伸长,对着红拾的方向。 “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哇。” 红拾心里冷哼了一声,然后便拿出了自己的神器花神祭。 虽然她目前并没有掌握很多。 但是仅凭着那些还是够够的,不至于被欺负。 鞭子挥洒自如,每甩过一处,便带着些许灵力。 最后一鞭直接对着树藤妖的面门而去。 只见树藤妖那纵横着布满沟壑的面庞,冒出了些许绿色的液体。 乍一看有些恶心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树藤妖向后倒去。 满是幽怨地看了一眼。 便化作一抹青烟离去了,她只是小小的树藤妖,自然是无法去对抗那些有神器的修仙者。 既已解决,他们就各自收手了。 “三哥,小夜。”红拾迅速走到了沐云归的身旁。 还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夜南墙。 “不错不错,你俩这修为精进的速度倒是极快,不枉费这段时间以来的修炼。” 沐云归只是抬眸望着她,眸中情绪不明。 满目欣喜,深藏愧疚。 “嗯呐,只要潜心修炼,自然是会有所获益的,我和小夜自然是知道的这个道理的。” 红拾看了一眼夜南墙。 那个少年总是低垂着头,不喜欢说话。 但是她知道,她在说话时,小夜会抬头去听。 今日能有这般修为。 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了。 这时,桃兮也走过来了。 对着沐云归和梵音佛子微微屈身见礼:“沐三公子,梵音师兄,好久不见啊。” 依旧是给人一种恬淡如水温婉可人的感觉。 虽然她不认识站在一侧的花弄影和夜南墙,但还是微微点头致意一番。 “确实许久未见,师父身体可还康健?” 梵音佛子微微颔首,他当时正是拜入七长老门下。 虽然学习的时间不是很长。 但还是有所收获的,那段时间也挺快乐。 “还是老样子,说不上很好,但也说不上很坏。” 桃兮淡然回答着。 “如此便好。”梵音佛子稍微附和了一句,便是整理着自己的袈裟,将禅杖给擦拭干净。 沐云归看了几眼之后,才收回打量的目光。 “原来是桃兮姑娘,许久不见,修为也精进了很多。” 他也不知道说啥。 就只能夸夸她的修为能力了。 若是当年有这般修为的话,也不至于给他那些个相救的机会。 红拾侧过身子,稍微翻了个白眼。 哪有一见面就直接提修为的,这也太不解风情了。 桃兮凝了凝心神,坦然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已经过了三年,自然是有所长进的。” 能得到沐三公子的夸奖,她心里是很高兴的。 但是也不敢表现出来。 只能极力去抑制自己的心情。 谁让她要单相思呢? “倒也确实如此。”沐云归点了点头。 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见他们两人这各自无语的情形。 红拾无奈扶额,“那个啥,我看天色有些晚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啊?” 反正天色也确实不早了。 都是快完全黑掉了的那种。 第444章 可以稍稍期待一下 她觉得白玉还是很乖的,虽然偶尔会惹她生气。 但是大体上来说,还是不错的。 “好像只是在我这里是这样的,可能是看我不顺眼。” 离渊想了想,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只猫,从来不会在阿止面前捣乱的,如今在嫂子面前也是如此,乖巧懂事。 看来唯独是看他不顺眼了。 红拾稍稍开了个玩笑:“这可是你独一份儿的恩宠呢。” 可能还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那这么说,我还得感恩戴德,多烧些高香了?” 离渊摇着折扇,面上带笑。 肉眼可见的心情不错。 “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白玉受得起的话。” 红拾努了努嘴,说着些打趣的话。 离渊似是想起了什么,将手里的折扇合上,“话说,我在过来的路上,看到你三哥了。” “是吗?哥哥他在哪儿?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在岛屿的另外一头,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绿衣小姑娘一起走着,有说有笑的。” 红拾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她磕的cp,这是要成真了吗?虽然她只是昨天才开始磕的。 “看来我家三哥这应该是好事将近了啊。” 她也是打心眼里高兴,原身的家人对她很好,看到他们有个好结局,她也是开心的。 “应该是的,他们那两位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自然是极有缘分的。” 离渊回想起他在远处看着的情景。 一男一女,同色衣衫,一温润自然似暖玉,一明媚大方似阳光。 确实极为般配。 至此,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这个人啊,看这些事情,可准了。” 他以前便为别人测算过姻缘,而且一测一个准儿。 “挺好的。”红拾附和了一句。 然后就继续看着白玉吃鱼,小嘴巴一直快速动着,看着还挺舒服的。 “白玉啊,慢点儿吃呗,又没有人和你抢。” 红拾忍不住说了一句。 虽然这吃相很好看,但是吃太快了也不好。 “主人啊,你这多管闲事的性子就不能改改吗?” 白玉觉得主人有些过于操心这些事情了。 这种性子不大好。 “好的,那我以后注意改改。”红拾也意识到她的话有些多。 “不用改啊,这样就挺好的。”离渊摇了摇折扇,言语中夹着些许感慨之意。 确实如此,他产生了很多的感慨。 在神域待了这么多年,见识过很多人,也经历过很多事情。 很少看到像嫂子这般温良的人。 大部分是,贪婪,狡诈,善良,蠢笨,聪慧,多情,无情,忠义,奸佞。 林林总总。 就连他自己也不是那种温良之人。 红拾站了起来,轻轻拍去身上的灰尘,“休息得差不多了,还是继续往前走。” 虽然这种闲谈的时间很惬意舒服。 但现在是在秘境历练,她也不能一味地追求享乐,该锻炼自己的时候,还是要认真锻炼的。 这样的机会不多。 “好啊。”离渊也是拍拍衣袖,迅速站了起来。 嫂子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倒也乐得个清闲自在。 两人虽然忙着赶路,但路上也是边聊天边走路。 “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些许怪异之物,不过也还好,我会好好保护嫂子你的。” 离渊想起了自己来时所看到的。 如今和嫂子说话时,顺便就提了一嘴。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镇定自若地问着:“怪异之物?是活物还是死物啊?” 她这一路上也没有看到什么怪异之物。 最多就是那些瘴气和迷雾。 其他怪异的东西倒是没怎么碰到。 离渊收回看向远方的目光,“嫂子听说过海蜘蛛吗?” “没有哎。”红拾摇了摇头。 她只知道有蜘蛛这种动物,而且她还挺害怕这些东西。 “古籍中有记载。海蜘蛛,生于海岛中,如车轮般大,身具五色,吐丝亦粗,虎豹触之亦不得脱,毙而食之。” 离渊之前在白殿的书房里面待过几个月。 而那几个月,差不多将所有的书都翻了个遍。 对这种奇闻异事还是有些印象的。 “听起来还挺吓人的。”红拾感慨轻叹了一番。 连虎豹都无法挣脱,那得有多厉害啊。 “没事没事,我们是修仙之人。” 离渊见状,赶紧安慰了一句。 他只是想着和嫂子分享一些奇闻异事,哪里会知道嫂子还挺害怕的。 也对,女孩子家家的,多数都会怕那些东西。 他其实不该说出来的。 后知后觉,才开始慢慢自责起来。 “倒也是哎,修仙之人,自然是无所畏惧的。” 红拾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他们身为修仙之人,又怎么好怕这怕那的。 苏轼的诗中曾提到,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那般豁达的心境。 如今也是可以学学的。 “嫂嫂心性坚毅,定然能够在悟道修炼上有所成就。说起来,我已经很期待了。” 离渊一边说一边想着日后的光景。 他觉得像是嫂子这般心性的人,肯定是能够有大作为的。 “不知道哎,说不定可以稍稍期待一下。” 红拾也不知道她未来能够到哪种程度。 当初想要成为上神的目标,现在还是挺遥远的。 若是能够成为上神,自然是极好极好的。若是无缘于那些,止步不前,她也勉强不得。 此时的她还是有所期待的。 殊不知,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改变。 天命难违,她该何去何从? 他们两人在路上走了很久,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安安稳稳的。 但是另外一边,可就不是这么好运了。 只见沐云归和桃兮两人手执长剑凛然而立,一左一右,对着面前的彩色蜘蛛攻击着。 “沐公子,你能使用灵力吗?” 桃兮以为是自己修行不到家,才会造成这种情况。 她是真的没想到,今天会栽在这么一只蜘蛛上。 按照以前,她使用灵力,不过是一瞬间就能击败的事情,但是现在,光靠剑术,她有点做不到。 而且,她渐渐觉得四肢有些乏力。 不管怎样都有点使不上劲儿。 沐云归摇了摇头,他也是有些束手无策,目前只能用剑将蜘蛛吐出的丝给斩断。 这蜘蛛的外层像是有层坚硬的壳。 敲不破的那种。 他看了一眼前方,也许现在只能逃走了。 而这时,恰好听到了桃兮的一声惊呼。 猛地看过去,那蜘蛛精吐出的丝竟把剑给缠住了,而桃兮身形不稳摇摇欲坠。 第445章 他白衣温酒相许 沐云归迅速跑到了她的身旁,二话不说直接揽住她的腰身。 陡然间身形拔起,在空中急速盘旋着,连转好几个圈子。 最后轻轻巧巧的落在数丈之外。 又再次飞身,高旋而去。 一路上,也没有说什么话,光顾着使用轻功前行。 直到过了一个小山头之后,才堪堪停了下来。 “抱歉,刚才事出紧急,沐某无意占桃兮姑娘便宜。” 沐云归将手给松开之后,便迅速开口道歉,毕竟这便宜他刚才确实是占到了。 人家小姑娘柔软的腰身,触感尤为真实。 “无碍,刚才的事情,说起来,还是你又救了我一次。” 桃兮垂着头,不太敢看他。 脑海中闪过刚才的情景,耳根处微红。 刚才她喜欢的人竟然抱她了。 这可是肌肤之亲哎,虽然他们之间还隔着衣衫,但是刚才那一点接触却是她奢望了很久的。 越想她就越发激动。 心里的情思似是洪水泛滥,不但溢出来而且还成灾了。 大抵就是如那句情话一般: “你本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年少的喜欢,真的会如此浓烈。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我们也曾算是同过窗,这般关系哪里需要如此客气。” 沐云归笑着说道,眸光微闪,藏着些许不知名的情绪。 其实,他心里面的想法是:“救命之恩,应该要以身相许的。” 更何况他救过人家两次。 不过这想法确实有些孟浪了,他也不知道为啥会这样想。 “等过些时日,从这处秘境出去之后,我便请你吃饭,好不好呀?” 桃兮扬起头,笑得明媚而耀眼。 明明心底知道不能奢望,但是她还是对这些抱有一丝期待。 她好想好想现在就表白。 哪怕是没有结果,或是被拒绝,她依旧甘之如饴。 但是她没有那个胆子。 在爱情面前,胆大的人是很有勇气的。 “哪有女子请男子吃饭的?要请也是我来请才对,若是有时间的话,出去之后不见不散。” 沐云归看了好久之后,才收回了目光。 就连这几句话也是气息不稳地说出来的。 他只是觉得,很多事情都是应该由男子来做,像是请吃饭,保护弱者,或是求娶。 不知为何,他又动了那些个年少情思。 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谁先反悔谁是小狗。” 言语之间,桃兮娇俏的面容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她才不管是谁请客。 此刻,只是想着能够有机会再见几次。 不至于无缘相见,独自怀念。 彼时,阳光明媚,清风徐徐,在枝繁叶茂的青翠古树旁,有情之人各自期许。 …… 时间匆匆而过。 红拾和离渊两人走了一天一夜,路上遇到了不少野兽。 但最后都有惊无险地解决了。 到了夜晚的时候。 红拾和离渊他们两人寻了一处山洞坐着休息。 “嫂嫂,生辰快乐,希望你永远平安喜乐。” 离渊望着红拾诚恳地说道。 他觉得平安喜乐这四个字是最适合祝福人的。 若是可以,他希望他的兄弟和嫂子都能永远平安喜乐。 “好啊,你也是呀,我们所有人都要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红拾点点头,浅笑安然,这个祝福很不错,她收下了。 同时,她在心里默默许下了愿望。 今日生辰,只是期望她的阿止岁岁平安。 以前总想着为她自己祈祷些什么。 但是如今,只要她所爱慕的人,岁岁平安就好。 其实,她觉得她多少是有些恋爱脑了。 但是这样纯粹而美好的感情,是真的很难得。 “听说上天会奖励那些勇敢善良的人如愿以偿,所以嫂子的愿望,肯定能够实现的。” 离渊点头应和着。 这一夜,红拾没有睡着,而离渊也是,两人聊了很久,从古医药到修仙要术,或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他们两人谈的很是欢快。 对了,旁边还有白玉也在一同畅谈着。 而这一夜,也给红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成了往后几年里面为数不多所能记起的美好回忆。 …… 第三日的时候,离渊匆匆离开了。 只是说有事情要处理,但是也没有解释说明具体的原因。 红拾抱着白玉,看着眼前的这片山水。 自我感觉良好地哼着歌曲:“眼见着离去的人山一程水一程……” “而思念总在离别后,他白衣温酒相许,他十里扬尘而去,我不再是他平生意。” 她当时很喜欢这首歌。 在歌单里面单曲循环了很多遍。 每次写到很虐很虐的小说剧情的时候,就听着这首歌找找感觉。 如今,看着这山水万程,竟不自觉想起了这些。 “主人啊,你怎么唱这么悲凉的曲子啊?” 白玉舔舔红拾的手背,稍稍安慰。 他感觉主人的情绪有些低落了。 “我还挺喜欢唱的,虽然我有点五音不全,但这不是大问题。” 红拾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哪里哪里,主人你唱歌这么好听的,怎么就是五音不全了?” 白玉才不管主人她自己怎么妄自菲薄。 反正他觉得好听。 “算了算了,不纠结这些了,阿离他走的这么突然,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红拾开始想其他的事情了。 刚才阿离走的时候,眼神忽闪忽闪的,带着躲避的感觉。 她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太安宁。 虽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多少有点不好的预感。 “肯定是神域里的事情呗,想这么多干什么,还不如好好的把握眼前的事情。” 白玉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他是不可能把这些对主人说出来的。 那些事情是与前主人有关的,若是说出来会让主人担心的。 他只能选择隐瞒。 “也对哦,成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还不如担心担心我自己。” 红拾放下了心中的重重顾虑。 一时落魄不免胆寒,一时失志不免怨叹。 这世间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她又哪里管得了别人瓦上的几片霜。 管得好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最后都是道理都懂,做起来很难。 “好耶好耶,贴贴主人。”白玉蹭了蹭红拾的肩膀。 “你应该不是拿我的衣裳来擦鼻涕。” 红拾想到了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白玉肯定没啥好心思。 白玉蹭了蹭之后,还在沾沾自喜。 却不料,马上就被揭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