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娇俏小娘子》 第一章 给我姐姐请个大夫 “作死的丫头片子，饿佬鬼投胎的，一天就知道翻老娘的厨房，看老娘今儿不打断你的狗腿！” 老楚家院子里又传来了楚老太中气十足的骂嚷声。 “唉，楚老太婆也是的，一个小丫头片子一天能吃多少！” “嘘，你可别让楚老太婆听见，小心她把那个能吃的丫头片子送到你家去。” “去，又不是我家的，一个三岁的丫头片子，吃得过一个十岁的小子，谁家养得起。” 院子里，楚凡一边躲着楚老太的木棍，一边小声的跟楚老太解释：“奶，我没有拿……” “你还敢顶嘴你，你个挨千刀的，你再敢跑，老娘明儿就把那个小丫头片子送到山里去！” 楚凡逃跑的脚步蓦地一顿。 楚老太的木棍直直拍在了楚凡的后背上，楚凡一个踉跄往前栽去，额头磕在门槛上，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颤巍巍扶着门框走出来的楚可看到这一幕，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楚可的哭声拉回了楚老太的思绪，也将一直躲在屋子里看好戏的三房媳妇杜氏哭了出来。 “娘，楚凡这是要死了？”楚杜氏心里也是慌慌的，想到人是楚老太打死的跟她又没有关系又微微放下心来。 楚家二房的小男子汉楚寒刚好和三房的两个小子一起跑进院子，正好听到了杜氏的话。 楚寒心下一慌，迈着小短腿像个小炮弹似的，噔噔噔的冲了过来。 “姐姐！” “拉住他！”楚老太看到孙子心头一紧，大叫着让杜氏拉住楚寒，不让他靠近楚凡。 楚康和楚波赶忙冲上去，一人扯住自己老娘的一只手：“小弟（三哥），快去！” “臭小子，给老娘起开，老子是你们娘，是你们亲娘！”杜氏气了个倒仰，跳着脚喊道。 楚康和楚波拉得更用力了，一边拉一边把杜氏往屋里拖。 待将杜氏拉开一些，楚康道：“小弟，去叫二伯二伯娘。” “小兔崽子，不许去！”楚老太同样气得脸色铁青，更多的还是后怕。 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要是她真将楚凡这个死丫头打死了，一定得捂住，不能传出去，不然坏了大儿子的功名如何是好？ 楚寒急得眼泪大颗大颗滚，用小手背抹了抹脸，扑通跪在楚老太跟前：“奶，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给姐姐请个大夫。” “哇，哥哥，我不要姐姐死，可可不吃了，可可再也不吃了……”楚可小可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厥过去。 老楚家院子里乱成了一团。 楚老太看着地上的血越流越多，心里更慌了：“请什么大夫，她是老娘的亲孙女，老娘今儿就是把她打死了，谁又敢说什么，一天到晚翻老娘厨房，老娘今儿打死了正好，免得她以后出去了还祸害家里。” “奶，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姐姐，”楚寒跪在地上，砰砰砰给楚老太磕头，楚老太要走，楚寒就紧紧抓住她的裤脚，“奶，求求你，求求你给姐姐请个大夫。” 楚老太用力挣脱楚寒，楚寒跌倒在地，眼看楚老太要走，楚寒大急，吼道：“奶今儿不给我姐请大夫，明儿我就去大堂哥的书院门口告诉人家大堂哥有个打死亲孙女的奶！” 第二章 姐姐醒了 楚老太的脚步一滞，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哎哟，杀千刀的，一个个就是想要老娘的命啊！死老头子你倒是走得早，留下这一堆不孝顺的玩意儿祸害老娘……” 楚老太哭了半天，一睁眼，楚寒眸中还含着泪花，却是坚定的看着她。 楚老太又啊的喊一嗓子，起身进屋，摸出一串钱来丢在地上。 “要命的小兔崽子，给你！” “谢谢奶！”楚寒抓起铜板起身就跑。 “小寒，我跑得快，我去请大夫，你照顾二姐。”楚康松开自家老娘拿过楚寒手里的钱就冲了出去。 楚杜氏正看着铜板心疼得不行，自家老儿子就跑了出去。 “哎哟哎哟，一个个白眼狼啊……” 楚老太一个眼神扫过来，杜氏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头好疼，好疼，明明自己伤得是肚子，为什么脑袋那么疼。 记忆慢慢回拢，楚凡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变成了大宋国小马柳村老楚家的楚凡。 虽然同名同姓，但是，此楚凡非彼楚凡好吗？ 楚凡欲哭无泪，她今年刚大学毕业，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正准备回家看看从小相依为命的奶奶，谁知半道上竟是碰上了歹徒！ 眼看歹徒的刀朝着一个三四岁的小萌娃扎去，她想也没想就挡在了小奶娃跟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她这是挂了！ 老天这是看在她做了好事的份上，又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 楚凡都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老天。 她这走了，家里的奶奶可怎么办才好？ 父母早亡，她便是奶奶唯一的支撑，奶奶含辛茹苦将她养大，她刚找了工作，正准备稳定下来就回家把奶奶接到城里，让奶奶跟城里老太太一样享享清福…… 这次回去就是告诉奶奶这个好消息，让她早些准备准备，毕竟家里还有一群鸡鸭猪需要提前处理好…… 老天，现在再死一死能不能穿回去。 显然是不可能了。 楚凡一皱眉，额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同样是奶奶，老楚家的这个奶奶简直不是人！ 楚凡正在心里唾骂楚老太，身旁一个小奶音惊喜的响了起来。 “姐姐。” “哥哥，爹爹，娘亲，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小奶娃喊完，哇一声哭了出来。 “呜哇，姐姐，姐姐……” 楚凡忙睁开眼睛：“别怕，别怕，姐姐没事，姐姐没事了。” 楚凡代入角色不要太自然。 一把将小家伙搂在怀里，入手的小家伙瘦得只剩皮包骨，明明三岁的丫头，好似只有一岁多的样子。 小家伙身上的衣服又旧又破，浆洗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鸡爪子似的小手紧紧扒拉着楚凡的胳膊，整个人都扑进了楚凡怀里，楚凡身子晃了晃，差点朝后跌去，脑袋晕晕乎乎的，一阵阵刺疼。 “可可下来，你姐姐受伤了。” 自门外进来的妇人温和的声音带了一丝不赞同，可可抽抽搭搭，哭得小肩膀一耸一耸，闻言乖乖从楚凡怀里退了出来。 第三章 可可不吃了 “闺女，你醒了，头疼不疼？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来先把药喝了。”妇人端着一碗黑黑的汤药走了过来，光闻着那个味道就知道很苦。 楚凡却二话没说，接过药碗，低着头，有泪水滴到汤药中，漾起一圈小小的涟漪，楚凡咕咚咕咚，几大口将汤药喝了个干净。 这还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来自母亲的关怀。 她的亲生父母在她刚会走路那会便出了车祸，打小她最大的愿望是长大以后照顾奶奶，除此之外，就连奶奶都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小愿望，那就是每天晚上都能梦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在梦里感受有爸爸妈妈陪伴的感觉。 老天爷这是，还了她一对疼爱她的父母，又给了她一对可爱的弟妹…… 楚凡咽下心里的苦涩，默默向老天祈祷，保佑那边的奶奶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闺女……”憨厚老实的中年汉子搓着粗糙的大掌，饱经风霜的眸中全是对女儿浓浓的关心，眼底深处还藏着一抹自责与黯然，汉子不会说太多，一句闺女后，张着嘴讷讷说不出话来，只是目光一直没有从楚凡身上移开。 小男子汉眼眶红红的，吸了吸小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姐姐，你头疼不疼？” 小家伙话落，背过身去偷偷用小手抹了抹脸，鼻音浓浓的：“姐姐，我今儿跟二哥四弟掏了鸟蛋，一会让娘煮了给你和小妹吃。” “可可不吃了，可可再也不吃了。”楚可用力的摇着小脑袋，瘦削的身子，纤细的脖子，大大的脑袋，楚凡都害怕小家伙一不小心将脖子摇断了。 楚凡明显看到田氏的眼眶湿润了，楚老二也低下了头，连带着脸上的皱纹都深了几分。 楚可小朋友打小就特别能吃，别的小孩子一顿只吃一小碗糊糊的时候，她便能吃一大碗，吃完没一会就饿得哇哇大哭。 小小的肚子就像是个无底洞。 为了给小可可填饱肚子，二房没少到处寻摸。 楚老二一有空不是去山脚转悠就是去河边转悠。 但每次打回来的猎物或是插回来的鱼都被楚老太全部拿了过去，要么腌成腊肉腊鱼拿到县城里换钱给大房送去，要么就是大房刚好回来，直接给大房的人炖了。 小可可每次都只能在楚老太的唾骂和白眼中分到小小的一碗清得不能再清的汤水。 而楚老太每次拿了猎物还会咒骂楚老二一顿，因为楚老二并不是每次都能拿回东西来，十次有五次就算是收获很不错的了。 楚老二空手而归时，楚老太似能把房顶都骂穿，那一天的晚饭楚家二房便只能分到一些剩汤剩菜。 因此，渐渐的楚老二也不敢经常去山脚或是河边转悠了。 还不如有空了就和田氏一起去寻摸些野菜，毕竟野菜最后还能落到自家人肚子里一些。 楚凡作为二房的大姐，自然也是不忍心妹妹挨饿的，尤其小可可还那么乖巧懂事，便和楚寒一起上树掏鸟蛋或是在河边捉些小鱼小虾来充饥。 第四章 鸟毛都没有 小可可太小，吃不了小鱼小虾，就给她吃鸟蛋，小鱼小虾便留给他们充饥，每天将自己不多的食物分出一部分来给小可可，二房的其他人每天也跟小可可一样，大部分时间只能饿肚子。 因此，二房的人在整个老楚家，是最瘦弱的，而他们却要干最多的活。 “可可乖，不吃饭怎么能长高高，以后帮姐姐打坏蛋？”楚凡搂着小家伙柔声的安抚着。 楚凡可不知道，因为她的这句话，楚家的暴力小萝莉就此埋下了种子。 楚可小家伙还是一抽一抽的，刚要说话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哭嗝。 “嗝！” 然后吹出了一个鼻涕泡泡。 楚凡也不嫌弃，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帕子给楚可擦了擦鼻涕。 “作死哟，天还大亮就跑屋里躲懒，一天天的，咋不懒死你们算了，偷老娘东西，还造老娘银钱，哎哟，我咋就养出一群白眼狼来，死老头子，老娘该是要下来找你了！” “奶，那是我们给小妹捡的鸟蛋！” “小兔崽子，这个家还是老娘当，你们吃的喝的哪一样不是老娘的！” 屋子里的楚寒一听鸟蛋被楚老太拿走了，哪里还忍得住，一溜烟蹿了出去。 “奶，那是给我姐补身子的鸟蛋！” 一听到这话，楚老太就来气！ 刚才大夫来她可是听见了，没什么大事，吃了药养一养就好了。 白白花了她三十个大钱，现在还想吃鸟蛋，鸟毛都没有。 “补什么补，躺在床上又不干活，还吃什么鸟蛋，鸟毛都别想！” 楚老太说罢还重重的朝地上呸了一口。 “奶！”楚寒急得不行，姐姐流了那么多血怎么能不补，而且小妹还饿着。 “奶，我一会再去找鸟蛋，这几个鸟蛋能不能先给姐姐吃。” “小兔崽子，你还敢跟老娘讲条件，看老娘不打断你的狗腿，有本事你倒是去嚷嚷啊！坏了老娘大孙子的前程，老娘就把你们一家赶出去，让你们死了都不能进老楚家的祖坟！” 楚老太这话的杀伤力可就太大了，急急忙忙跟出来的楚老二和田氏扑通就跪在了楚老太跟前。 “娘，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我这就去地里干活，求娘别把我们赶出去，凡丫头，她……不吃鸟蛋了。”说完最后一句，憨厚老实的汉子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原本就佝偻的脊背又往下弯了弯，连带着眼角都湿了湿。 田氏也慌张的跟在一旁认错：“求娘别把我们赶出去，我们定不能坏了毅小子的前程，我们这就到地里干活。” 楚老太心头的那口气这才舒坦了一些。 她要强了一辈子，到头来能被一个臭小子给拿住了！ 要是让这小子得了便宜，还不得踩着她的老脸在她头上拉屎拉尿。 呸，这种不听话的孙子，不要也罢，她又不是没有儿子，没有孙子。 大儿子出息，大孙子也出息，她以后可是要跟着大房过活的，不向着大房还能向着这些个不成器的东西不成！ “呵，现在知道怕了，一天天的，造老娘粮食，造老娘的银钱，老娘没把你们赶出去，你们还敢跟老娘对着来。老娘今儿不收拾你们，你们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第五章 死老太婆住手 楚老太四下里看了看，杜氏忙递了一根木棍给楚老太。 “娘，你说的对，这种人就该好好教训，可怜当家的还一个人在地里干活，他们一个个的就知道跑回来躲懒，咋不懒死他们算了！” 杜氏也是一肚子的火气，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两个小崽子不跟自己亲，见天的向着二房。 要不是自己亲生的，她早把他们给打死了。 楚老太顺手接过木棍就朝着楚老二和田氏身上打去。 “都是你们教唆的，老娘好好的孙子都让你们给教坏了……” 楚老二将媳妇儿子护在身下，楚老太的木棍结结实实打在了楚老二身上。 楚老二痛得闷哼了一声。 “当家的！”田氏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楚老二龇牙一笑：“慧娘我没事。” 楚老太心头火更甚，都是田慧这个不要脸的，教不好孩子，还将她孝顺的儿子给带坏了！ 眼看楚老太的木棍又一次要落下来…… “住手！” 楚凡终于挪到了门口，扶着门框喘了两口粗气，脑中一阵阵眩晕，心口还直犯恶心，她恐怕是摔出脑震荡了。 楚老太讽刺的瞥了楚凡一眼，继续挥动手里的木棍。 “死老太婆，你给我住手！”楚凡直接把楚老太骂愣了。 院子里的其他人也全都愣住了，老楚家院子一时陷入了沉静。 楚凡趁机又喘了两口气，反应过来的楚老太嗷一嗓子提着木棍就冲了过来。 “杀千刀砍脑壳的，你敢骂我，老娘今儿就打死了你了事！” “凡丫头…” “闺女…” “你打啊，照着脑门打，嘭一下，最好脑浆子就泵开直接溅到你脸上去，让你尝尝人脑浆是什么味道！” 楚老太不知是惊还是怒，举到半空的木棍怎么也落不下来，双目圆瞪，气得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 楚凡痞子样扯唇一笑：“呵，叫你一声奶是咱们有割舍不掉的血缘关系，但是话又说回来，奶慈孙孝，没有奶爱哪来的孙孝，是你先不慈，就别怪我不孝！” “你，你，你……”一向“伶牙俐齿”的楚老太被楚凡气得身板都在颤抖，指着楚凡的手指更是不停地抖啊抖，抖得如同秋天枝头的叶子。 “奶想说什么？”楚凡轻笑了一下，“想骂我不孝，想说我是死丫头，我是奶奶的亲孙女，我是死丫头，奶不就是死老太婆，这有什么毛病？” 楚老太：“╰_╯” “奶，咱们讲讲道理好不好。你整日骂我们是贼，是偷，奶是觉着生活在贼窝窝里很开心很幸福？要是这些话传到城里去，传到书院去，大伯大堂哥家是个贼窝窝，还有谁敢和他们结交，官老爷不来剿了咱们的贼窝就好了，还会给他官儿做？” 楚老太使劲摇头，却是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奶，你整日做着那富贵梦，可你有没有想过，大伯娘那性子，要是大伯真当了官儿，大伯娘会乐意把你接去骑在她头上拉屎拉尿？倒头来你不还是得倚仗我爹。” 第六章 晕了 杜氏瞪眼：不还有他们三房！ 楚凡就给了杜氏一个嘲讽的眼神，就杜老三那好吃懒做又偷奸耍滑的性子，三房靠得住？ “你一言不合就要把我们二房赶出去呵……”楚凡笑得嘲讽十足，“好啊，你倒是把我们赶出去啊！” “小凡。” 楚凡安抚地看了田氏一眼，继续道：“那奶把我们赶出去了，是打算叫大伯回来种地，还是让三叔三婶没日没夜的种地？” 站在一旁正看好戏看得心惊肉跳的杜氏闻言吓了一跳！ 楚凡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楚凡笑得更加讽刺：“亦或是，奶是要请长工回来种地？” “奶你要是请了长工可一定要跟我们说，我们一定洗洗干净，麻溜儿的滚蛋，绝不再碍你老人家的眼！” 楚老太：“……” 楚老太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娘！” 楚老二一声高呼将惊愣中的楚凡喊得回过了神。 哦豁，好像玩脱了，楚老太不会被她给一不小心气死了。 这个年头，不管有理没理，当孙女的气死自己的亲奶，会被浸猪笼？还是会被斩立决？ 不过，刚才……好爽！ 管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或许死了一不小心又穿回去了，反正都比在这个鬼地方强…… 楚凡心里的盘算在对上楚可和楚寒担忧的目光时渐渐消退…… “姐，别怕，奶醒了要打你的话，我一定挡在你身前。” “我也会保护姐姐，我给奶奶磕头认错。” “二姐，我也会保护你。”三房的楚康好奇的目光落在楚凡身上，总感觉今天的二姐哪儿不一样了呢。 楚波小朋友不甘落后的举起小手高声道：“我也会！” 楚凡默默为杜氏掬了一把同情泪，心里却有暖流无声淌过。 楚老二将楚老太送回屋，留下杜氏和田氏照顾楚老太又急匆匆跑了出来，瞥眼看了这边的孩子一眼，目光最后落在楚凡身上，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急急忙忙开门跑了出去。 老楚家的大门一直都是关着的，而且楚老太每天都要发作好几顿，刚刚才把楚凡差点打死，正是春种的时节，大家都很忙，因此门口基本没什么看热闹的人。 跑出来的楚老二松了一口气，然而，楚老二没看到的是，拐角处刚跑出去一个肥胖的身影。 哎哟！这可是天大的新闻！ 老楚家的那个丫头片子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是活活气晕了自己的亲奶！ 从前怎么没发现楚凡那臭丫头竟是如此伶牙俐齿，那些话，仔细琢磨起来，嗯，好像就是这么个理儿。 大胖娘们是小马柳村里出了名的长舌妇，于是乎，楚老太被楚凡气晕了的事，不到傍晚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而楚凡也被村子里众娘们贯上泼辣的称号，这种泼辣的丫头，在家就敢气晕自己的亲奶，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儿？ 什么叫奶不慈，别怪她不孝！ 以后要是谁家娶了这样的儿媳妇，肯定要搅得一家人都不得安宁。 还得跟隔壁村的大姑姐妹们都说一说，可别一不小心娶了个祸害回来。 楚凡就这样在众多老娘们的推捧下一战成名了。 第七章 一天天叫什么事 而此时的楚凡还不知道，她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嗯，吵架这种事是很耗费心神的，她还是个病患呢，躺在床上脑袋一阵阵发晕，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正房里。 田氏手脚麻利的给楚老太擦洗，一遍遍在楚老太耳边低低喊着娘，眼眶红红的，心里也着急得不行。 生怕楚老太就此醒不过来，那楚凡这辈子就算完了。 “呵，二嫂，现在来假惺惺未免也太晚了一些！” 杜氏抱着手好整以暇的站在一边，一面数落着田氏，一面不停在楚老太屋里打量。 死老太婆把银钱都放在哪里了？ 要是死老太婆不行了，一定要在大房回来之前把银钱找出来，要不然，等大房的回来还有他们三房什么事？ “楚凡那个死丫头，”杜氏想到什么，又突然改了口，“楚凡那丫头胆子还真是肥，竟是敢这样骂娘，要是一不小心真把娘气出个什么好歹来，看她不被族长打死！” 杜氏巴拉巴拉一直说个不停，田氏心里原本就着急，一听更着急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了下来。 杜氏却没有一点要住嘴的意思：“二嫂，你哭什么哭，一会娘醒了，还以为你在哭丧呢！” “弟妹！” 楚老二正好请了孙郎中回来，一进门就听见了这话，一声厉呵，吓得杜氏跳了起来。 “好啊，你们二房这是什么意思？把娘气晕不算，现在又想对我们三房动手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们，你们想得美，看我当家的回来不收拾你们！” 孙郎中站在门口，尴尬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老楚家这一天天叫什么事！ 早上亲奶差点打死亲孙女，下午孙女就把亲奶给气晕了。 楚老二更尴尬，毕竟那是弟妹，他做二伯的，说一句算了，可没道理一直跟弟妹掰扯，也不管杜氏，赶忙引了孙郎中进屋去看楚老太。 田氏一向是个好脾气的，要不然当初杜氏抢了做饭的活儿时，她也不能乖乖的就跟着男人去了地里干活，此时更多的心思放在楚老太身上，也没空去理会杜氏。 杜氏跺了跺脚便出了正房，她得赶紧让儿子去地里把当家的叫回来，然后自己再回来盯着二房两口子，没自己盯着，指不定二房两口子就悄悄把银钱拿走了。 杜氏回屋寻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两个儿子，刚一出来就看到两儿子从二房屋里出来了。 杜氏气得嗷一嗓子就冲了过去。 “弟弟快跑，娘来了！” 楚康一把将楚波推出去，迎着杜氏走了过去。 “小兔崽子！” 杜氏气得跳脚，一把揪住大儿子的耳朵就拧了起来。 “啊疼疼疼，爹救命啊，娘要把我耳朵拧掉了！” 杜氏吓得赶忙松了手：“当家的，是这小兔崽子不听话……” 回头一看，哪里有当家的身影。 再一回头，楚康拉着楚波一溜烟跑了出去。 “娘，我们去给你掏鸟蛋啦！” 杜氏捂着心口：“（︶︿︶）” 老娘哪有那个福气吃你们掏的鸟蛋哦！ 第八章 打起来了 眼看两个儿子跑远，杜氏一拍脑袋紧跑两步，扶着大门放声大喊：“小兔崽子，去把你们爹叫回来！” 正屋里。 孙郎中先给楚老太把了脉，一把掐在楚老太的人中穴上，楚老太的眼皮动了动，却没睁开眼睛。 孙郎中：“……” 楚老二和田氏并没有看见楚老太抖动的眼皮，瞧着楚老太半天都还没有醒过来，急道：“孙郎中，我娘怎么样了？” 孙郎中摆了摆手示意楚老二稍安勿躁：“楚大娘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老人家到底年纪大了，可经不住这么折腾。” 楚老二和田氏连连点头，表示他们以后不会这样了。 孙郎中开了两副药，让楚老二先给楚老太吃着，若是还有什么问题又到河对面的大马柳村找他。 楚老二回家将所有的私房钱，五十个铜板全拿了出来给孙郎中做药费，千恩万谢的把人送出了门，又小声的，不好意思的跟孙郎中提了两句家丑不外扬的话，药费加出诊费一共三十五文，剩下的十五文就是封口费了，孙郎中高兴的应下了，表示自己不会随便透露病人家里的事，他只是一个大夫，有自己的医德等等。 刚把孙郎中送走，楚老三扛着锄头回来了，远远看见楚老二，扔下锄头就冲了过来，一拳就朝着楚老二的脸砸了过来。 “老三，你听我说……”楚老二连连后退躲避。 楚老三双目赤红：“说什么说，瞧瞧你们干了什么好事，纵容一个丫头片子把娘给气晕了，要是娘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打死你！” 楚老二本就理亏，背后还有伤，又忙里忙外的跑了这许久，此时的他根本就不是楚老三的对手，楚老三很快就把楚老二压在了地上。 两兄弟就在大门口打了起来。 “老三，有什么话，咱回屋说，别让人看了笑话。”楚老二忍着疼抽空道。 楚老二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楚老三更怒了。 现在田间地头还有谁不知道这件事！ 楚老三揍得更凶了，两兄弟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田氏杜氏楚寒三人都跑了出来。 田氏一看自家男人被压在了地上，心头大急：“三叔，三叔别打了，别打了！” 杜氏一看田氏要去帮忙，眼疾手快的拉住了田氏，两妯娌很快也拉扯了起来。 楚寒又惧又怕，根本帮不上忙，急得大哭了起来，哇哇的哭声很快吸引了附近田里干活的人。 来了好几个人才将两兄弟和两妯娌分开…… 这件事最终还是惊动了小马柳村的村长和老楚家的族长…… 这些都是后话，此刻先不说。 正屋里，田氏和杜氏一离开，楚老太就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楚老太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苦命的孙女哟，从小就没爸没妈，好不容易长大出息了，竟就这样早早的去了。 楚老太脑子一团乱麻此时也不想去理，整个人都沉浸在失去孙女的悲伤中不能自拔…… 第九章 去世了 楚凡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看到了老太太。 有警察上门告诉老太太她去世的消息。 老太太没有哭，听完警察同志叙述完她的英勇事迹，嘴角还露出了笑来，笑容里都是骄傲。 细细询问了警察同志她的遗体在哪里，送走警察同志后，回屋换上了去年过年她给买的衣裳，衣裳跟崭新时没多大差别，显然老太太平日里舍不得穿。 老太太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来，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陶罐。 将罐子翻过来，里面的钱全部掉了出来，有红的，有绿的，有紫的…… 最大面额是一百，最小的是一毛。 老太太不紧不慢将钱一张张摞起来，厚厚的一沓。 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来，用手帕将钱仔细的包裹起来，然后装在了最贴身的口袋里，起身拍了拍，确定外人看不出来，便来到了小隔间里。 供桌上整齐的摆放着三个牌位，墙上挂着三张黑白照片。 老太太先点了香，盯着袅袅升起来的烟便出了神。 许久，老太太叹息一声。 “老头子，大儿，媳妇，凡凡是不是去找你们了？这孩子救人了，成了英雄了。”老太太嘴角扯出一抹似笑又似哭的弧度，混浊的老眼中有晶莹闪过，却是倔强得不肯落下来。 “你们也别怪她，这都是咱们老楚家的命，我这就要去接她回来了，等把凡凡接回来，我就去找你们，从此以后我们一家人就整整齐齐的，再也不分开了。”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最中间的照片上，目光怀念又温柔，还带着一抹少女似的娇羞：“老头子啊，我想你了咧！” 老太太离开了家，托了隔壁邻居照顾家里的牲畜，坐上了来往县城的班车。 她的遗体就停留在县城的殡仪馆中，老太太和众位把她遗体带回来的警察一一道谢，警察们都用悲悯同情的目光看着老太太，可老太太却笑了：“你们别这样看着老婆子，老婆子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我孙女从小就想见爸爸妈妈一面，连做梦都叫着爸爸妈妈，现在她去找他们了，她肯定很开心。” 有女警察忍不住，背过身去抹了抹眼角。 队长站出来握住了老太太的手：“老人家，你能想得开真是太好了，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来找我们，我们一定尽力给你最大的帮助。” 老太太摆摆手道：“不用不用，老婆子有手有脚的，老婆子能自己照顾自己，哪里能给人民警察同志添麻烦。” 女警察同志小声的啜泣出声，男警察同志也红了眼眶。 “那些歹徒都抓住了吗？” “都抓住了，一个也没跑。” “抓住了就好，抓住了就好啊。”老太太点点头又问道，“那个小娃娃怎么样了？没什么事？” “那孩子被你孙女保护得很好，歹徒没能伤到他。” 老太太又笑了一笑：“我家凡凡真厉害咧！” 任谁都能听出来老太太语气中的骄傲自豪，可她眼里的悲伤却穿过了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流露出来。 第十章 再没了声息 队长轻轻吸了吸鼻子：“老太太，孩子的家长想当面谢谢你。” 老太太摆了摆手：“不用谢了，我家凡凡想回家了，她离家一年了，肯定有很多话想跟我说。” 老太太眼中的晶莹模糊了眼眶，有一滴不听话的从那沟壑纵横的脸上慢慢流了下来，啪嗒，落在了地上。 老太太带着她的骨灰回去了，又坐上了回家的班车，怀里紧紧抱着骨灰盒，温柔的，慈爱的，小心翼翼的，带着骄傲藏着悲伤的。 在中途的时候，老太太下了车，班车没有直接通到家，还要走上半个小时泥路。 两个毛头小子也跟着老太太下了车，老太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发现身后的异样，就在穿过一片空旷的草地时，那两人冲了上来，一人朝老太太的后背撞去。 老太太一个没防备，手中骨灰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哐当。 骨灰盒碎裂。 “凡凡！”老太太惊恐万状，不顾身上的疼痛朝着骨灰盒爬去。 “凡凡，奶奶的凡凡……”老太太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两个黄毛青年见状不由心头发毛。 “大有，咱们，咱们还要动手吗？” 叫大有的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不动手你想死吗？别忘了，今天就是最后期限了，没有钱，你看金哥会不会跺了你的手！” 眼看老太太就要够到骨灰盒，大有一把抓住了老太太后背的衣衫。 “你们放开我，凡凡，凡凡，凡凡别怕，奶奶这就带你回家，别怕啊！” “臭老太婆，把钱拿出来，快点把钱拿出来！” “大有你快一些，小心一会有人来了。” “你们要钱，我把钱给你们就是，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孙女死了都不能安身，你们不是人啊！”老太太哭成了泪人儿，回过身痛苦的抓着大有的衣衫。 “死老太婆，给老子松手，把钱拿来，快点把钱拿来！” 老太太的理智随着楚凡的骨灰盒碎裂彻底崩断，揪着大有就是不放，誓要跟他讨个说法：“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孙女，我的凡凡从小乖巧懂事，她做错了什么，她做错了什么？你们有什么都冲着老婆子来啊！老婆子早就活够了，老婆子早就活够了啊！” 老太太哭得歇斯底里。 大有心头发慌：“臭老太婆，别叫，快点把钱拿来！” 被云层遮挡住的太阳跑了出来，照在了散落在地上的骨灰上，老太太悲痛大叫：“啊！！！凡凡……呜呜呜呜！” 大有一手掐着老太太的脖子，一手捂住了老太太的嘴。 “臭老太婆，别叫，老子叫你别叫，你没听见吗？” 老太太呜呜的挣扎着，可她一个老人家哪里挣扎得过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很快没了挣扎的力道。 大有却是红了眼睛，手下越来越用力。 老太太眼珠瞪大，喉咙里发出嗬嗬嗬嗬的声音。 感觉到生命的流逝，眼角有眼泪流了下来：“凡凡，奶奶不能带你回家了……” 大有两人把老太太身上的钱和值钱的东西全部搜刮一空，很快消失在了这片荒草地上。 老太太躺在了草丛中，眼睛大睁，再没了声息。 第十一章 丢人现眼 楚族长拄着拐，拐棍在地上敲得咚咚响。 “咳，咳，”楚族长气得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一开口就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族长的大孙子楚丘忙给老族长拍背顺气，“爷，消消气，两位堂叔也不是故意的，肯定有什么误会，你听听他们怎么说。” 王村长站在一边旁观，决定等楚族长处理不了了，他再站出来。 楚族长就看向楚老二和楚老三。 两兄弟这一架打得不轻，楚老二眼角淤青，嘴角流血，此时疼得腰背都直不起来，被田氏搀扶着才勉强直起身子。 相比较来说楚老三伤得就比较轻，只是手背磨破了皮，脸上沾了灰。 杜氏同样站在自家男人身旁，听到楚丘的话，竹筒倒豆子的就把家里发生的事给说了一遍。 楚老二就是想拦都拦不住，羞愧的深深低下了头。 楚族长的脸色很难看，他上午刚听说楚老太把楚凡脑袋打开了花，下午就听到楚凡醒来就和亲奶奶吵架直接把人给气晕了。 他正想过来看看，都是姓楚的，闹得太难看，他这个族长脸上也无光。 谁知刚走到半道就听闻楚老二楚老三兄弟俩在家门口打起来了，拉都拉不开的那种。 楚族长：“……”你们要打架就不能进院子关起门来再打！ “丢人现眼，丢人现眼！”楚族长敲着拐棍，指着兄弟俩鼻子骂了好一通，直骂得自己直喘粗气话都说不出来了才不得不停下来。 楚老三低着头不吭声，楚老二连连认错：“堂伯教训的是，都是我们的错……咳，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楚族长就看向楚老三，楚老三在楚族长的目光下也低着头认了错。 楚族长询问了一下楚老太的情况，得知人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一个做堂伯的也不好进屋去看楚老太，又交代了楚老二楚老三以及杜氏和田氏两句这才在大孙子的搀扶下离开。 楚族长都离开了，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好再留下来看热闹，楚老二赔笑着将人一一送走，正要跟弟弟解释一下，楚老三早已进了院子里，只有田氏和楚寒正担忧的看着他。 “二郎，你怎么样？可要请孙郎中来看看？”田氏眼眶里有水雾弥漫，楚老二心头一软摆摆手，强笑道，“不用不用，我好得很，你回去去看看闺女，我先去看看娘。” 这么大动静楚凡都没有出来，楚老二不免担心。 田氏担忧的看了一眼丈夫，楚寒忙道：“爹，娘，我去看姐姐。” 楚寒说完，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远了。 “那我们去看看娘……” 正屋里，老太太躺在床上，背对着外面。 楚老三进门后放轻了动作，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目光着重在房间里能藏钱的地方停留。 “娘~”楚老三搓着手，试探的轻声喊。 原本沉浸在悲伤中的老太太被外面的吵闹声打断了思绪，这才惊悚的发现……她、居然、还活着！ 她这边刚开始梳理脑海中原身的记忆就听见了脚步声，吓得老太太立时转过了身，背对着外面。 第十二章 会不会是 楚老三见床上的人没有反应，往前走了两步，提高了声音又试探的喊了一声：“娘，你醒了没？” 老太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糟心玩意儿！ 老太太还是没吭声，装作自己睡着了。 楚老三走到了老娘床边，又轻声喊了一声娘并悄悄朝着老太太枕头下伸出了魔爪…… “叫什么叫，叫魂呐！” “哎哟，我的亲娘喂！” 老太太的突然袭击吓得楚老三惊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一颗心砰砰砰，直跳到嗓子眼里，差点就蹦出来了。 老太太沉静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拢在袖中，轻飘飘的一个眼神杀过去，楚老三就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哑了声音。 楚老三直到被赶出屋都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被老娘赶出来。 明明老娘还是那个老娘，甚至他还感觉老娘那张老脸比之前都慈祥了些，可老娘轻飘飘一个眼神扫过来，他就啥话也不敢说了，老娘的威势更甚从前啊！ 楚老三刚出来就碰上了楚老二两口子，楚老三阴恻恻冷笑了一声，撞了楚老二一下，楚老二一个趔趄，差点连带着田氏一起从台阶上滚下去。 “老三你……” “哼！”楚老三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算了，当家的。”田氏轻拍着楚老二，两人进了正屋。 一进屋就看到老太太坐了起来，楚老二和田氏立时快走两步上前，担忧道：“娘……” 老太太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两口子，嗯，跟记忆中的一样，是两个老实人。 楚老二两口子被老太太看得心头发怵，扑通一下就在老太太床前跪了下来：“娘，凡丫头她不是故意的，孩子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老太太在听到凡丫头三个字时，瞳孔一缩，脸上的神色更加冷凝，心头却是痛得无法呼吸，她的凡凡还没回家啊！ 楚老二和田氏两口子心头惴惴：“娘，你别生气，回去我就收拾那丫头，一会我就带她来跟你赔不是！” 老太太的眼睛突然一亮，紧张中染着丝丝期待。 凡丫头会不会…… 老太太正了正神色，冷着声音道：“去把那丫头带过来。” 楚老二和田氏一僵，两人小心的瞟一眼老太太：“娘，凡丫头她脑袋还伤了……” 老太太突然一拍脑门，趿拉着鞋子就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作孽哟！” 那堪比运动健儿的身姿！ 楚老二：“……” 田氏：“……” 楚凡还在梦中没能醒过来，苍白的小脸上已满是泪水，心口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她忍不住蜷缩起来：“奶奶……” “姐姐，姐姐……” 可可坐在床里侧，一边焦急的喊着姐姐，一边用小手不停给楚凡擦眼泪，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害怕极了。 “姐姐怎么了？”楚寒噔噔噔跑进来，朝着床边就冲了过来。 “哥…哥，呜…呜呜，姐…姐…哭了……”小家伙又哭得一颤一颤的。 楚寒凑上前，一眼就看见了楚凡痛苦的蜷缩在床上，眼角还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 “姐姐，姐姐……”楚寒摇晃着楚凡。 第十三章 唱的哪一出 楚凡迷迷糊糊的被楚寒摇醒，老太太已经一阵旋风似的冲了进来。 一眼就锁定了床上的楚凡，声音带着期盼和不确定，小心翼翼颤抖的道：“凡凡……” “奶奶。”楚凡下意识应道。 老太太猛然激动的捂住了嘴，眼泪嗒嗒的就开始往下落。 楚寒吓得心肝乱颤，小小的人儿伸着双臂挡在楚凡床前。 楚凡微微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重新变得清明。 “凡凡……是你吗？” 老太太哽咽到近乎低喃的声音再次传来，楚凡蓦地僵住了身子，直愣愣的朝着老太太望去，苍白的嘴唇不停发抖，张了张口，喉咙如吞了烙铁般，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半响，楚凡才说出话来：“奶，奶奶，我爸妈他们，还好吗？” 几乎在楚凡话落的瞬间，老太太就生猛的冲了过来，避开楚寒，一把将楚凡紧紧搂在怀里，嗷一嗓子就哭了出来。 这一嗓子不仅把床上的可可和地上的楚寒吓懵了，就是刚进来的楚老二两口子也惊得愣在了那里。 这是……唱的哪一出？ 祖孙俩抱在一起好一番痛哭，两人差点没哭了厥过去，把楚老二和田氏吓得心肝一颤一颤的，好劝歹劝了大半天，两人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一老一小哭得眼眶通红通红的，止了眼泪却还紧紧的拉着手，活像失散多年的亲姐妹，老太太看着楚凡额头上的伤，心疼得不行。 楚凡却高兴得笑眯了眼睛，连带着脑袋上的伤都觉得不疼了呢。 老天爷可真是待她不薄啊！ “凡凡，头上伤还疼不疼？奶奶这就带你去城里看大夫去！” 老太太扶着楚凡小心的起身，拿过床头的破衣服嫌弃得不行：“这破衣服你先将就再穿穿，一会到了城里，奶奶就给咱凡凡买新衣服啊。” 楚老二两口子都看呆了！ 老太太这是……鬼附身了？ 楚凡从高兴中回过神来，捏了捏老太太的手指，不动声色的给老太太递眼色，眼睛都快眨巴抽了筋：“奶，我没事了，郎中已经来看过了。” 老太太一回过神来，就对上了屋子里四双震惊的眼睛。 老太太：“(⊙o⊙)” 可可小朋友都震惊得忘记了哭，老太太看过来，可可吓得打了个哭嗝，嗝一声特别响亮。 老太太怜爱的摸了摸小丫头脑袋上那两撮粗糙又枯黄的小卷毛，小丫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害怕得闭紧了眼睛，小脸煞白煞白的。 “作孽哟！” 楚凡又扯了扯老太太，老太太嗖缩回了爪子，转过身指使楚老二道：“把凡丫头背到我屋去。” 楚老二愣愣的都反应不过来，还是旁边的田氏掐了楚老二一把，楚老二才慌忙应了一声，上前背起了楚凡。 楚老三怒气腾腾的冲进来：“楚老二，你们又把娘怎么了？” 老太太没好气骂道：“什么怎么了？瞎嚷嚷什么，老娘好得很，再活五百年都没问题！” 楚老三：“……” 她娘今儿吃错药了，明明是老二一家惹的祸，为什么挨骂的总是他？ 第十四章 不许偷听 进了正房，老太太迫不及待的把楚老二赶了出去，嘭一声关上了屋门。 楚老二摸摸鼻子，老娘刚才差点没把他鼻子给撞扁了。 楚老二还没走下去，楚老三凑了上来，房门刚好在这时又打开了，开了，了！ 楚老三正正迎上老太太直勾勾的视线……心虚的挤出一个笑来：“娘~” 老太太凶狠的道：“不许偷听！” “娘，我，没……” “嘭！”房门又一次重重的关上了。 楚老三：“╤_╤” “凡凡！”老太太旋风般冲回来，重新找到珍而重之的珍宝，老太太紧紧将楚凡抱在了怀里。 嗯，没有外人围观的那种。 “奶，奶，淡定，淡定。”楚凡已经冷静了下来，一冷静下来就感觉到了…疼。 楚凡疼得倒吸气，老太太才触电般的回过神来，心里复杂的情绪往下压了压。 “是不是奶弄疼你了，哎哟，那个老婆子好狠的心呐！” “嘘！”楚凡一把蒙住了奶奶的嘴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奶，那个老婆子现在就是你，咱俩现在可是冒牌货！” 小老太太睁大眼睛点点头：“我鸡道啊！” “噗！”楚凡松开了手，忍不住笑了出来。 老太太一把捂住了小孙女的小嘴：“嘘！咱俩是冒牌货呢！” 一老一小，小眼瞪大眼，悄眯眯的偷笑起来，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慧娘啊，你说闺女被娘叫进屋这么长时间了，她俩在屋里做啥啊？” 楚老二站在院子里来回的走，不时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瞅。 田氏也很担心，她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总感觉，短短的半天时间，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隐隐觉着这种变化不是坏事。 “别担心，我看娘的样子，不像是生气，应该……应该不会把凡丫头怎样。”田氏不确定道。 一旁的楚老三和杜氏也伸长了脖子往上瞅，他俩错过了老太太和楚凡在屋里抱头痛哭的那一幕，此时更懵。 楚老三还特别想去偷听，但是他不敢。 有些事就是这样，别人越是不让你碰，你就越是想去看一看，碰一碰。 楚老三的心里就跟有猫爪子在挠似的难受。 杜氏眼瞅着太阳都快落山了，老太太还没出来，杜氏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她一点不担心老太太会把楚凡如何，她只担心要是老太太不出来开柜门，今天的晚饭怎么办？ 厨房里可一点吃的都不剩，饿到明天早上的话…… 杜氏忍不住了，事关重大，杜氏戳了戳楚老三的胳膊，楚老三正烦躁，没好气道：“做什么！” 杜氏讨好的小声道：“当家的，天就要黑了，今儿晚上的粮食娘还没拿给我……” “粮食什么粮食，要去你去！”楚老三现在哪里还敢去找老太太，他一想到老太太心里就发怵。 “娘，我们回来了。”楚康和楚波一前一后跑了回来，楚康兜着鸟蛋献宝似的跑到杜氏跟前，“娘，看我们给你带回来的鸟蛋。” “嘘！”杜氏忙嘘了一声，嘴角却是咧开了花，总算没白养这两个小兔崽子。 第十五章 就凭我是你娘 “嘎吱。” 正在这时，门又打开了，开了，了！ 杜氏：“(ooo)” 杜氏慌乱的一把揪着楚康的胳膊将人和鸟蛋一起藏在身后。 然后…… “啪嗒！” 楚康一时没防备，怀里的鸟蛋抖掉一个……碎了！ 老太太：“……” 众人：“……” 杜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脸上挤出谄媚又讨好的笑来：“娘~” 老太太又是一记眼神杀。 楚老三条件反射的一抖，又来啦，又来啦！ 就是这个眼神！ “老二家的，今晚你和老三家的一起做饭……” 老太太才说了第一句，杜氏嗷一嗓子就嚎了出来。 “娘！凭什么要二房的做饭，厨房里一向都是我在忙。” “就凭我是你娘！”老太太声如洪钟，霸气的一批！ “还有，”老太太指着杜氏和楚老三就是一通训斥，“没大没小没规矩，二哥二嫂都不会叫了，老娘一天不收拾你们，你们就要上房揭瓦了是不是？当爹当娘的人了，一天天没个正形，别把我好好的孙子都给带坏喽！” 缩在一旁当鹌鹑的楚老三没好气的瞪了杜氏一眼，让干啥干啥不就行了，连累了他也挨骂。 老太太从袖中摸出钥匙来递给田氏：“老二家的，今晚舀三碗米，晚饭做干些。” 院子里的人，从大到小，全都惊悚地看向老太太。 三碗米？！ 一年到头，除了大房回来的时候，就是过节老太太都不让做两碗米的饭，今晚居然让舀三碗！ 老太太这是被楚凡气昏了头不成？ 田氏哆哆嗦嗦不敢接。 老太太横眉一瞪：“愣着干嘛，还不拿去！” “娘，我来。”杜氏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颠颠儿跑到老太太跟前伸手去接。 老太太嗖一下收回手，冷道：“老娘叫你了没？没规没矩的，明儿早上去把家里人的衣服都洗了！” “啊！” “啊什么啊，去后院砍两颗白菜，割两把韭菜，再摘两把葱来。” “老二你去后院捉一只鸡来杀了。” “老三你去挑水劈柴。” 两人刚要啊出声，接收到老娘那凉飕飕的眼神，顿时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今儿晚上要吃鸡？ 这是要过年的节奏？ 除了杜氏外，大人们都很担忧，孩子们却是欣喜的一个个眼睛亮晶晶的放着光。 “奶，奶，我今儿捡了鸟蛋。”楚康凑到老太太跟前，打开衣兜给老太太看里面躺着的鸟蛋，小孩子的感知往往最敏感的，搁以前，楚康哪里敢这样跟老太太说话。 其实楚康的心也是微微提起来的，直到老太太摸了摸他的脑袋，夸道：“咱们虎头真厉害，一会让你二伯娘和着韭菜炒了。” 楚康被老太太夸得晕晕乎乎的，小脸上乐开了花。 奶奶夸他了！还摸他脑袋了！ “奶奶，还有我，还有我，我也帮哥哥捡鸟蛋了。”楚波迈着小短腿颠颠的跟在楚康身后，费劲的举着小短手，小爪子脏兮兮的。 “嗯，虎脑也很厉害！”老太太从原身记忆中翻出了两个孙子的小名儿。 楚波也跟着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第十六章 我不是老娘第二爱的崽了 当初三房的为了让孩子长得壮实执意取的小名，虎头虎脑。 别说，这俩孩子现在的确长得虎头虎脑的。 楚寒拉着小可可，小眼神眼巴巴的瞄着老太太，老太太冲两人招了招手，楚寒看了一眼快要进厨房的娘。 田氏一直留意这边的动静，见此，微微对着楚寒点了点头。 楚寒小心的拉着可可上前，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奶，我姐姐怎样了？” 老太太心头更软了，眼眶都有些湿。 还能见到凡凡真好！ 有这样一群可爱的孙子孙女儿真好！ “你姐没事，在屋里休息呢，你们别吵她，虎头把鸟蛋送去厨房给你二伯娘，让她连着中午的鸟蛋一起炒韭菜就带着弟弟妹妹去玩儿，一会吃饭了叫你们。” “奶，他们可以自己玩儿，我去给二伯娘帮忙。” “奶，我也可以帮忙。” “我也可以。” “我也可以。”就是小可可都举着小手说要帮忙。 老太太笑了，笑得慈眉善目的。 楚老三刚好从外面挑水回来，盯着老太太看了好一会儿，有种不认识老娘的赶脚是肿么肥事？ 老太太对老儿子可没这么和善，瞪了他一眼，骂道：“看什么看，柴劈了么，么大人了，老是要人盯着做事。” 楚老三：“555~”他不是老娘第二爱的崽了！ 田氏烧了火，把米煮上，麻溜的又刷锅烧水准备烫鸡毛。 楚老二捉了一只大肥鸡，又高兴又心疼。 高兴的是今儿晚上孩子们有口肉汤喝了，一会悄悄让媳妇多舀两瓢水，孩子们还能多喝两口。 心疼的是，要是把这鸡拿去镇子上卖了，能换回不少米来，熬成粥又能多管两顿了。 算了，先不管了，看老娘要是明儿还心情好就去山脚下两个套。 老楚家院子里忙活了起来，一阵阵肉香味传过篱笆墙直往隔壁人家钻去。 老楚家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许是楚老太婆今儿受了刺激想吃了肉。 那老太婆厉害着呢，可不敢随便去看热闹。 可这也太香太馋人了，给家里的娃子馋得哇哇叫就太过分了！ 于是好几家人家家里都传来了骂孩子的声音。 “肉什么肉！吃什么吃！不年不节的净想着吃肉，屁都没有还吃肉！” 老楚家今儿的晚饭无疑是诱人又丰盛的。 这还是除了大房在外，二房和三房吃到的最丰盛的一顿晚饭。 老太太扫了众人一圈，大大小小全部端端正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齐刷刷的看着她，孩子们的小眼神总忍不住往肉上瞅，一个个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但都很规矩，谁也没嚷着要吃肉，就是最小的可可也乖乖巧巧的被田氏抱在怀里，小声的吞咽着口水。 “娘，你看我的手，洗得可干净了，我先替你尝尝二嫂烧的肉熟没熟？” 杜氏迫不及待的抓起筷子就要去捞肉，活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 老太太啪一筷子毫不客气的敲在了杜氏的手背上，杜氏疼得立时缩回爪子。 “明儿洗了衣服就跟老三到地里干活去！” 第十七章 配方变质了 杜氏嗷一嗓子就喊了起来：“娘……” 老太太一记眼神杀过来。 杜氏忙捂住嘴巴，心里的眼泪哗哗的流，恨不能抽自己两大耳刮子，怎么就没忍住，怎么就没忍住呢！ 老太太现在发威看似软绵绵的，杀伤力却是翻倍增长的。 楚凡坐在了老太太身边，偷偷抿着嘴直乐。 嗯，奶奶这不是有模有样的吗！ 接收到小孙女赞赏的目光，小老太太腰板挺得更直了。 一下年轻了二十岁，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呢。 老太太起身，拿起舀菜的勺子，瞬间勺子吸引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老太太端起了食堂打饭大妈的架势，勺子准确无误的朝着最中间的鸡肉而去。 咕咚咕咚咕咚…… 周围吞咽口水的声音就像某些软件金币到账的声音。 老太太看了看勺子里的肉，拿筷子拨了拨。 除楚凡外的众人：嗯，这才是熟悉的配方！ 众人都快将老太太手中的勺子瞪出窟窿来了，大家隐隐有要去端碗的架势。 甚至楚老三和杜氏脸上都绽开了笑容，脑海中已经组织好了词汇。 老太太勺子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小可可的碗里。 瞅着那一个个惊讶得快要掉在地上的眼珠子，小老太太的唇角抿得高高的，笑意差点没绷住。 “可可乖，这是给你的，好好吃饭，快快长大。” 这是小可可人生中，奶奶第一次给她舀肉吃。 小家伙高兴坏了，一下从田氏怀里坐直身子，握着小拳头，激动得小身板都抖了一下：“可可长大帮奶奶打坏蛋！” “噗！”楚凡没忍住，小家伙记得可真牢。 老太太脸上的神色更加慈爱了：“好好好，可可长大了帮奶奶打坏蛋。” 楚老三和杜氏默默对视一眼：配方变质了！ 田氏和楚老二连带着几个小的也都激动得不行。 田氏和楚老二眼眶都红了，夫妻俩哽咽着，连连跟老太太道谢。 “行了，吃饭呢，哭什么哭。”老太太吼了一句，又高高兴兴的给小可可加了一勺汤。 第二勺是楚波的，小家伙也是乐弯了眼睛，小胸脯拍得啪啪作响，直跟老太太保证，以后帮老太太打坏蛋。 “乖啊！”老太太笑着应声。 然后是小楚寒，早上还胆子大得敢跟老太太呛声的小家伙，这会小脸像醉酒似的，红扑扑的，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小脑袋都快垂到裤裆里去了。 “奶，对不起。”小家伙的声音细得跟蚊子叫似的。 老太太的汤勺就是一顿。 楚老二和田氏心里一咯噔，老太太这是要跟楚寒算之前的账？ “娘……”两人刚开口，老太太就抬手打断了他们，脸上和蔼的神色一收。 田氏下意识求救坐在老太太身边的楚凡，楚凡给了自家娘一个安抚的眼神。 楚老三和杜氏也提起了心，心想，老太太这是要发作了？ 他俩现在也拿不准老太太的路数了，瞅着老太太这样，心里默默开始期待。 到底是希望老太太发作还是不发作，两人也说不准。 第十八章 老太太认错了 “小寒，抬起头来！”老太太道。 楚寒身子抖了抖，慢慢的抬起了小脑袋。 楚康就要跳下凳子被杜氏拉了一把。杜氏心口那个痛哦！两个儿子随时就像两把钢刀似的，扎起她来嗖嗖嗖的。 老太太认真的看向楚寒，严厉道：“抬起头来，看着奶奶。” 楚寒闪躲着目光看瞄向了老太太，眼眶红红的，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儿。 “不许哭！把眼泪擦掉！” 楚寒立马抬起手背把眼眶中要落下来的眼泪擦干。 “你是男子汉，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顶天立地，就算是认错，也要认得干脆利落，腰杆挺直，声音洪亮。” 众人都是一震，楚老二和楚老三默默低下头琢磨着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只有杜氏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不知理解到哪里去了。 老太太缓了语气道：“孩子，做错了不可怕，做错了及时认错及时改正就是乖孩子。” “奶奶，你现在就是在及时改正吗？”楚康神来的一笔直接让老太太的身子一僵。 “(′Д`?)?彡┻━┻” 老太太：我不要面子的吗？ “噗！”楚老三没忍住，下一秒就感觉脑袋上凉飕飕的。 楚老三一抬头，老太太的眼神直勾勾凉飕飕的。 臭小子敢幸灾乐祸！ 楚老三：“……” 杜氏后知后觉的去捂楚康的嘴，老太太瞪了杜氏一眼，杜氏脊背一寒，明儿还要做什么(ooo)？！ 老太太看向楚康，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嗯，奶奶以前做的不对，奶奶在改正。” 众人：“……”精神恍惚中…… 天上下红雨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太太竟然认错了。 啊！！！我今儿一定是在做梦！ 楚老三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咦！果然在做梦，不疼！ “嗷，疼疼疼疼疼，当家的，你掐我做啥，是这死小子说的咱娘！” 杜氏实在忍不住，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楚老三：“……”哦豁(′-w-`) 楚康皮子一紧，众人不明所以。 唯有楚凡一直在观察众人神色，看得清清楚楚，此时憋笑憋得胸口疼。 嗯，憋住，不能拆奶奶的台！ 老太太呵斥了杜氏一句，对着楚康摆摆手，重新看向了楚寒。 坐下来的杜氏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明儿没有加活计。 楚寒此时已经没有那么害怕老太太了，在老太太看过来时，小家伙挺直了腰背，认真的看向老太太，大声道：“奶，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小家伙把到嘴的我以后不敢了给吞了回去，若是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他想，他还是敢。 老太太却很满意，脸上终于又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嗯，不错，坐下吃饭。”老太太把勺子落在了楚寒碗里，同样的给他加了一勺汤。 下一勺是楚康的，老太太勺子刚一转过去，楚康蹭一下就站了起来，声音响亮的道：“奶，对不起，我刚才不该说话！” 老太太：“……” 第十九章 教子教媳 老太太最后给楚凡舀了满满一勺肉，从此楚凡在老楚家的地位就此奠定。 楚凡就是老太太的心头肉，是老太太的命根子！ 给众孙子孙女舀完，老太太一勺肉舀在了自己碗里。 刚才教要爱幼，现在教要尊老，没毛病。 先是给楚老二的，然后是田氏，接着是楚老三的。 “谢谢娘……” 老太太的勺子却在楚老三碗跟前打了个转儿又落到了楚老二碗里。 楚老三脸上的笑容凝结。 “今儿你当众打了你二哥是你不对，这是给你二哥的补偿，你今晚只有肉汤喝。” 楚老三差点哇一声哭出来。 然而更让他崩溃的还在后面，只听老太太的魔音这样道：“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了事就要改正，你现在给你二哥道歉，在小辈面前也好树立个榜样。” 楚老三：“n_n”我太难了！ 老太太一瞪眼，楚老三只得老实的给楚老二道歉，虽然不情不愿的。 嗯……教子不太成功，还需继续努力。 老太太又舀了一勺肉，瞬间食堂大妈附身，手抖啊抖，抖啊抖，终于，勺子里只剩一块肉了，老太太将肉放进了楚老三碗里，在小儿子惊喜的目光中悠悠道：“表现不错，这是奖励你的。” 楚老三：“……” 最后一个是杜氏。 杜氏早就眼巴巴的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是轮到她了。 呜呜(┯_┯)，一下她就成了家里最垫底的那个，真是快要活不下去了呢！ 老太太比照着田氏的给杜氏舀了一勺，然后在杜氏肉疼的神情中从里夹了一块到田氏碗里。 杜氏嗖一下站了起来，走到田氏身边就是九十度深深鞠躬：“二嫂对不起，我今儿不该跟你动手！” 田氏：“……” 老太太：“……” 众人：“……” 杜氏：吃肉最重要。 杜氏道歉完就眼巴巴瞅着老太太。 老太太将勺子落在杜氏碗里，又给她舀了一勺，足足有两块，比楚老三多一块呢！ “嗯，不错，继续努力。” “嗳，娘，我知道了！”杜氏自觉摸到了老太太的路数，吃着肉，应得特别响亮。 一顿饭吃完，虽然没把大家撑到，但至少众人都吃了个八九分饱。 而且今晚又是肉又是蛋又是油的，除了奶孙俩，其他人对这顿饭都很满意。 吃了饭，厨房由杜氏收拾，田氏则是去后院喂鸡喂猪。 楚老三继续挑水劈柴，楚老二…… 老太太进屋拿了瓶药酒，让楚老二揉了药酒就躺下歇着。 活到快三十个年头，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老娘关心的楚老二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老太太自觉今儿给大家的刺激已经很大了，让各家干了活就早些歇着。 至于楚凡，则留在了老太太的正屋里，和老太太同榻而眠。（咦，感觉哪里怪怪的呢！） 正屋里，老太太点了一盏小油灯，轻手轻脚的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然后又从箱子里找出一个罐子来。 嗯，特别的自然！ 楚凡：哟，两个老太太藏钱的方式一样一样的！ 第二十章 数钱小蜜蜂 “凡凡你看，这就是咱们家里所有的钱了。” 老太太将银钱全部倒在床上，叮叮咚咚的响声吓得两人赶忙用被子把银钱盖住，悄眯眯朝门口看了一眼。 “嘿嘿嘿，没听见！” “嘿嘿嘿！” 一大一小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楚凡把玩着手里的银子，问向老太太：“奶，这是多少的银子啊？” 可怜的原主可从来没有见过银子，记忆中就只有铜板，所以楚凡也是无迹可寻，只得问老太太。 老太太心疼的搂着楚凡道：“''这是五两的，这是一两的，这两角一个是三钱的，一个是四钱的。” 楚凡就明白了，开始快乐的数钱，做一只勤劳的数钱小蜜蜂。 老楚家所有的家当加起来一共有四十五两三钱又五十八个铜板。 别看这些钱不算少了，可是一大家子吃吃喝喝，尤其楚老大时不时回来拿一些去买纸笔，这点银钱根本就不够什么。 这是老太太今晚没有敢让完全煮干饭的原因。 今晚晚上做的饭菜是平常的两倍不止，可还是被大家扫了个精光，就是汤都没剩一滴，看大家意犹未尽的样子，就是再来三碗大米一只鸡也能一顿给造干净了。 所以，赚钱就成了当务之急。 还得边赚钱边改造这一大家子，要不然她们奶孙俩就成了赚钱工具了。 人多了，钱少有问题，钱多了问题会更多。 楚凡对老太太竖了竖大拇指，老太太今儿表现得就很不错。 老太太得意的一挑眉，谦虚的摆摆手：“别夸别夸，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楚凡：“……”奶奶你很膨胀啊！ “奶，咱们要怎么赚钱？”楚凡财迷似的紧紧抱着钱罐子。 “你有什么主意尽管说，奶奶让他们去干，你好好把脑袋上的伤给养好。”老太太怜爱地摸摸楚凡的小脑袋，又担忧道，“都给我孙女砸出脑震荡来了，可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 “奶，要不咱明天还是去一趟县城。” 老太太不说，楚凡都差点忘了，她还是个脑震荡患者。 哎哟，头晕乎乎的，碎觉碎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正屋里灯熄了。 一直瞄着老太太屋的三房两口子钻回被窝开始嘀咕。 “当家的，老太婆今儿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就像是……”杜氏想到什么，自己先抖了一下。 楚老三闭上眼睛，正努力的将脑海中老太太那轻飘飘的眼神挥出去：“瞎想什么，肉吃傻了不成！” 旁边传来咂嘴的声音，嗒嗒，在夜里特别清晰，楚老三也跟着舔了舔嘴皮，好似还有肉味残留。 以前的老太太哪里会说杀鸡就杀鸡，还把鸡肉分到每一个人碗里。 虽然他们俩是分得最少的，那也是分到了，总比以前肉都进了大房一家肚子里强。 只要不去招老太太烦，这日子好似还不错。 两口子对视一眼，决定明儿乖乖听老娘话，以不惹老娘生气为准则，说不准，下一顿肉汤就在不远的明天。 两人回味着肉儿慢慢进入了甜甜的梦乡，梦里，勺子满满都是肉，老娘也没有再扯鸡爪疯…… 第二十一章 不打不相爱 而二房的两口子却是担忧的睡不着。 田慧忙完就回屋给楚老二揉了药酒，此时两口子躺在床上，楚凡不在屋里，两个小家伙今晚便和父母一起睡，小可可和哥哥一起睡在了父母中间。 许是睡在父母身边有安全感，又许是今儿晚上的鸡肉太过美味，两个小家伙一整晚都在咂巴小嘴，并没有因为白日的惊吓而夜惊。 田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楚老二隔着儿子和女儿把妻子的手握在手中。 “慧娘，别担心，咱娘变了，她不会再伤害凡丫头的。” 田氏依旧担忧，她也看出来老太太变了，老太太突然变得和自家丫头亲厚了，那样子，一老一小之间似乎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到现在田氏都还没有从那种心惊肉跳中回过神来。 这一老一小算怎么一回事？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不打不相识。 不对，应该是不打不相爱。 “当家的，万一娘晚上又发作，咱们凡丫头……”田氏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楚老二也惊了一下，随即安慰道：“不会的，你什么时候见娘还给可可肉吃过？娘还当着大家的面认错来着……” 田氏在丈夫的安慰下，渐渐平复下来，做了一天活儿，又担心受怕了大半天，平静下来的田氏很快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安慰人的楚老二越想老娘的变化越是不可思议，最后自己想得睡不着了，耳朵一直高高竖着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要是老娘真半夜做什么，他也能及时把女儿救出来…… 就这样迷迷糊糊了一整夜，以至于第二天起来，楚老二眼下的两片青黑想让人忽略都难。 因祸得福，爱屋及乌，老太太对楚老二又多了两分心疼。 重新和奶奶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楚凡，这一夜睡得特别安心，特别踏实，一大早醒来，旁边已经没有了老太太的身影，楚凡自己起身穿上衣服，外面传来老太太响亮的声音。 “今儿老三和老三家的下地干活，老三家的先去把衣服洗了。” “老二家的今儿在家做饭，把菜地再拾掇拾掇，晚一点再撒些菜种下去。”凡凡喜欢吃豆角炒肉，酱爆茄子，蒜泥小黄瓜，白灼菜心…… “娘，家里没菜种了。”田氏小声提醒道。 “我知道，一会老二和我们去城里顺便买回来。” 老太太这话一出，楚老三瞬间炸锅了。 昨儿晚上定下的“以不惹老娘生气为准则”眨眼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娘，你要去城里，我也可以送你去，我一会就去大伯家借牛车送你们去。” 老太太一记眼神就扫了过来：“你二哥身上有伤。” 一句话把楚老三堵得哑口无言。 楚老三心里的小人在疯狂的扇自己巴掌。 要是昨儿受伤的是他就好了，不仅昨儿晚上能多吃肉，今儿不用去地里干活还能去城里溜达。 真是越想越后悔，越想越伤心。 杜氏同样很伤心，脑中大块大块的鸡肉不停闪过，她这才没吼出来，而是小声的，委屈巴巴的问道：“娘，以后咱家都是二嫂煮饭了？” 第二十二章 别想忽悠老娘 老太太瞥了一眼自家这个又馋嘴又多舌还爱占小便宜的儿媳妇一眼，心里嫌弃得不行。 “以后你们俩轮流做饭，不做饭的那天就跟着男人们下地干活。” 杜氏瞬间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让她一直去地里干活。 老太太又补充道：“明儿还是你洗衣服，以后做饭的还顺带洗衣服。” “啊？”杜氏瞪圆了眼睛，脑子难得转得快了一次，“娘，今儿不是以后吗？” 老太太面无表情道：“不是，明儿才是。” 说好的你洗衣服，别想把老娘忽悠瘸！ 杜氏：“(?_?)” “娘，那今儿早饭要吃么？”田氏问道，听老太太的意思是要把凡丫头带进城里，田氏的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吃，熬个粥，再烙两张饼，就个咸菜就行，饼多烙两张，我们路上带一些。” “娘，你中午不回来吃饭啊！” 老太太横了杜氏一眼：“有这闲扯的功夫，都能洗两件衣服了。” 杜氏忙抱着洗衣盆跑了。 待楚凡从屋里出来，老太太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一群小的排排站，老太太正把人往回赶。 “小孩子起那么早做什么，回屋再睡会去，等晌午奶奶回来给你们带糖吃。” 几只小的欢呼了一声，高兴的跑回去了。 老太太交代田氏，以后几个小的要出去也等太阳出来了，露水干了再让他们出去，大清早的，早春的清晨天儿还冷，露水又重，小娃儿跑出去，一个不小心就弄生病了。 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孩子生病可大可小，一不小心是会要人命的。 尤其可可才三岁，就是最大的楚康今年也才八岁，楚寒六岁，楚波五岁，都还是一群萝卜头呢，正是该好好玩儿的年纪。 老太太握了握爪。 有一群嗷嗷待哺的萝卜头等着养，时间紧任务重啊！ 老太太听到动静回头就见楚凡走了出来，身上的破衣服单薄又陈旧。 “哎哟，你咋就出来了，回屋再躺会去，一会吃早饭了奶叫你。” 蹲在地上刷牙洗脸的楚老三直起身，就着朦胧亮光盯着楚凡猛瞧。 如果他现在被老太太开个瓢，老太太会不会也像对楚凡这样对他？ 楚老三扫了一眼院子里竖着的那根昨儿给楚凡开了瓢的木棍陷入了沉思。 楚凡重新躺回了温暖的被窝，却是睡不着了，脑袋里一直在想着赚钱的方法。 小马柳村隶属大屯镇，大屯镇又隶属于安阳县。 而从小马柳村去大屯镇和安阳县的距离差不太多。 因此小马柳村的人大多做买卖会去安阳县，尤其是在新县令白县令去年上任之后。 因为白县令免了大家那一文钱的入城税。 别小看这一文钱的入城税，就因为这入城税，大马柳村和小马柳村的村民后来要卖鸡蛋什么的大多去了大屯镇上。 吃了早饭，老太太摸出了十文钱给楚老二，让他去族长家租了牛车进城。 楚老三和刚洗完衣服回来的杜氏眼巴巴的看着老太太三人坐上了族长家的牛车，印照着清晨的暖融融的阳光朝着县城里驶去。 第二十三章 进城 暖融融的阳光打在人身上很舒服，牛车没走一会，楚凡就迷迷瞪瞪的直打哈欠。 老太太给楚凡拢了拢棉袄，这还是老太太自己的棉袄，不，准确的说是原主楚老太的棉袄，过年新做的。 犹记得老太太把棉袄拢在楚凡身上时，楚家院子里人震惊的目光，尤其是楚老三和杜氏。 牛车到了县城门口慢慢停了下来。老太太从棉袄里把楚凡扒拉出来：“凡凡，醒醒，到了。” 楚凡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城墙上安阳县三个大字印入眼帘，这还是楚凡第一次进县城，不免看得有些呆。 城墙质朴厚重，城门口守着两个兵士，虽然不收入城税了，但进出的车和人是分开的，车有车道，行人有行人的道。 楚老二驶着牛车从车道入了城。 楚凡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瞧。 “老二，你去把牛车停了。”老太太道。 楚老二应了一声，驾着牛车去了不远处停放牛马车的地方，交了一文钱让人照看。 这也是白县令上任后改革的，入了城，一般的牛马车有专门的停放地方，外面来的牛马车必须统一停放，不得在城里乱走乱拉，一经发现，罚款五文。 下了牛车老太太紧紧拉着楚凡的小手，亦如楚凡小时候和奶奶进城一样。 楚凡嘴角始终噙着甜甜的笑容。 楚老二背着背篓朝着奶孙俩走了过来：“娘，咱们今儿进县城做什么？” 到现在楚老二都还不知道要进县城做什么，只得询问老娘。 “先去药铺。” 楚老二看了一眼闺女额上的伤，点点头，走在了前面。 县城里，原身楚老太还是来过一两次的，不过也只是去到大儿子那里，并不知道药铺在哪里。 相对来说，楚老二就来了好几次了，给老大家送东西的是他，给家里置办东西的也是他，因此他对县城还算熟悉。 这主要还是楚老二老实憨厚的性子入了楚老太的眼，楚老三也提出给大房送东西，都被楚老太给拒绝了，楚老三那人小心思多，楚老太怕他送东西不老实，亏了大儿子。 快走到药铺门口时，楚老二还是没忍住，小声问老太太：“娘，咱们今儿要去大哥那不？” 老太太斩钉截铁道：“不去！” 楚老二顿时放心了。 一行三人进了一家叫仁德堂的药铺，小药童笑道：“几位看病还是抓药？” 楚凡和老太太点点头，这家药铺该是不错，不以衣着看人。 “我们看病。”老太太笑着拉了楚凡上前，楚老二一进药铺就退到了老娘和闺女身后。 小药童看了看楚凡的脑袋，点点头：“几位随我这边来。” 到了大夫的诊室门口，楚老二自觉停下了脚步，让老太太带着楚凡进去。 老太太看了二儿子一眼，在二儿子疑惑的目光中带着孙女进去了。 坐堂的是一个老大夫。 老太太笑道：“大夫，你给我孙女儿看看脑袋。” 老大夫招招手，楚凡走到桌前坐下，依言把手伸到了脉枕上。 第二十四章 老大夫 老大夫微闭着眼眸给楚凡诊脉，老太太心都提了起来，楚凡倒是很淡定，心里盘算着一会让老大夫给奶奶也瞧瞧。 半响，老大夫睁开了眼睛，老太太眼巴巴盯着老大夫，老大夫都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咳，”老大夫轻咳一声，“我再看看她脑袋。” “大夫你看，这脑袋磕在了门槛上，昨儿让村里的郎中看过了，可昨儿晚上我看着还有些渗血。” 老大夫拆开了楚凡脑袋上的纱布，察看了一下伤口，摇摇头道：“胡闹，这么大的伤口，怎能如此随意包扎……一不小心有什么闪失，出了人命谁担待？” 老太太心一下就提了起来：“大夫说的是，劳烦大夫你给好好看，可不能让我的小孙女儿有事。” 老大夫一边重新给楚凡处理伤口，一边絮絮叨叨了一大堆，老太太跟个受教的小学生似的，乖巧的站在一边，不停地点头。 待老大夫重新给楚凡处理好伤口已经是一刻钟以后的事了。 “这方子吃三天，三天后再来，我看了后再给换个方子。” “好，好。”老太太点头。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楚凡起身却没有离开，把老太太拉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凡凡你要做什么？” 楚凡认真看向老大夫道：“麻烦大夫给我奶奶也看看。” 老大夫多看了楚凡一眼，微微蹙眉，却还是让老太太把手伸出来。 “凡凡，奶身体好着咧……” “奶，先让大夫看看。”楚凡坚决道。 老大夫给老太太把了脉，眉头蹙得比刚才还深。 说到底，楚凡还小，脑袋上的伤说大也不大，好好喝药，吃得好一些，很快就会好。 可老太太年纪大了，嗯，在古代，老太太这年纪的确很大了，许多都是老毛病了，要调理好，难。 看两人的穿着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要想彻底把老太太的身子调养好，恐怕就是掏光了家底也做不到。 老大夫欣慰于楚凡的孝心，却不认同她的做法。 两刻钟后，楚老二一脸懵的被叫进了诊室，诊室里的气氛不算太好，老太太和楚凡的脸色都不好，楚老二的心就是一个咯噔。 “娘，凡丫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闺女，她才满十岁……” “胡咧咧啥！凡凡好着呢，你给我坐下！”老太太黑着脸训斥道。 楚老二看向老太太。 老大夫笑道：“你闺女没什么大事，你把手伸出来，一会我给你看看后背的伤。” 楚老二从药铺里出来，眼眶都还是红红的。 老娘给了他药酒还不算，今儿还带他来看大夫了。 虽然他是顺带的……不过这不重要。 楚老二暗暗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加倍孝顺老娘。 老太太瞅着楚老二那样，面上嫌弃得不行，心里却是高兴的，还夹带着一丝羡慕。 羡慕原身楚老太有这么好的儿子不知道珍惜。 要是她儿子也能一直陪在她们身边，她的凡凡或许就不会…… 第二十五章 败家女 老太太握紧了楚凡的小手，压下了眼眶里的泪意，还好还好，她又找到了凡凡。 楚凡轻轻拍了拍老太太的手，同样握紧了老太太的大掌。 奶孙俩相视一笑。 看过来的楚老二：总感觉错过了些什么呢！ “娘，我们还要去哪里？”楚老二问道，那股劲儿过去，楚老二现在有些心疼了。 来药铺看病差不多花了三百个大钱。 最主要是给他看病就花了一百文，那什么跌打损伤药酒也太贵了！ 他还是回去擦擦昨晚老娘给的药酒就好，新买的这瓶就给闺女用。 “去买种子。”老太太说完看向楚凡，“凡凡想去哪里？” 今儿进城最主要的就是带楚凡来看病，其他都是顺带的。 “我想去布店。” “咳咳咳，”楚老二被口水呛到，猛烈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给楚凡使眼色。 闺女啊，咱悠着点啊！ 你奶心疼你了，你也不能这样作啊！ 楚凡：我就是想去买些碎布头回去做手工换了钱给奶奶看病。 为什么老爹看我的眼神这么像看败家女？ 县城里有好几家布店，三人转悠了一圈，最后选择顾记布店。 顾记的老板是对中年夫妻，老板精瘦精瘦的，脸上总是笑眯眯的，哪怕进去的只买一块手绢也是客客气气的高高兴兴的，老板娘富态又福气，白白胖胖的，是一个一看就让人感觉亲切的胖子。 三人刚走到店门口，老板娘就笑道：“三位客官，进来看看，下次买也没关系，你看好看实了，我们家是咱们县城里最实惠的店了，绝对的童叟无欺。” 老太太拉着楚凡往里走，楚老二瞅了瞅，里面除了柜台处忙碌的老板外都是女的，便站在旁边没进去。 “老大姐，小妹妹，你们瞅瞅，这是今年新到的棉麻，穿在身上绝对的舒服，你看这花色，这款式，做一身给小妹妹穿在身上，绝对是村子里最亮的娃儿。” 老太太：“……” 楚凡：“……” 这老板娘的口才可真好！ 老太太就停了一瞬便拉着楚凡走了过去，老板娘见了更是开心，本来就被挤得不大的眼睛直接眯成了一条缝。 “老姐姐，你看这块料子，今年刚到的新款，这粉粉的颜色最适合小姑娘了。” 老太太摸了摸料子，心里却是嫌弃得不行。 她孙女可从来没有穿过这种料子的衣服，再瞅瞅孙女身上的衣服，老太太就更心疼了，前世就是日子最苦最难的时候，凡凡身上的衣服也没有带过补丁。 老太太的眼神朝着旁边的细棉那边瞅，楚凡忙捏了捏老太太的手指，她来布店没想着给自己扯布做新衣裳啊。 而且家里那么多人，不说大人，单孩子都四五个，奶总不能只给她一个人做新衣裳，她穿在身上也心不安啊。 还是赚了钱给大家一起买了，再一起乐呵。 “大姐姐，你这里的碎布头怎么算？” 老板娘愣了一下，大姐姐是叫她？ 楚凡：你叫我小妹妹，我叫你大姐姐，这――没毛病啊！ 第二十六章 碎布头 老板娘随即乐开了花，她本就没想两人会多买什么，此时听了楚凡的话，脸上依旧笑眯眯的。 “小妹妹，你想要些什么样的碎布头，我这里的碎布头分好几种。” “能带我们瞧瞧不？” 老板娘就看了老太太一眼，笑道：“行，你们跟我来。” 老板娘这里的碎布头分得还真仔细。 上好的丝绸是一种，细棉又分颜色鲜艳和颜色暗沉的，还有一种就是棉麻的。 而这些又分为两大类，布块大一些的是一类，布块小一些的又是一类，不过棉麻的就只分为了一类。 穷苦人家有时会来买一些布块大的碎布拿回去给孩子拼衣衫，而布块小一些的则是拿来拼鞋面。 “小妹妹，你看看，你想要哪种的？这种棉麻的碎布头最是便宜了，这一袋只要十文钱。” 楚凡：“……”老板娘既然你这么执意给我推棉麻――那我就偏不买！ 楚凡指着角落里碎得连鞋面都拼不起来根本没人要的碎布头问道：“老板娘，那些碎布怎么卖？” 老板娘顺着楚凡手指的目光看过去，脸上的笑容都僵了一下：“小妹妹，你莫不是在逗我玩儿？” 楚凡认真的摇摇头：“不是。” 老板娘：“……” 最后楚凡买了小块的丝绸碎布头，又买了小块的颜色鲜艳的细棉碎布头，然后跟老板娘要了那一堆被当作垃圾处理的碎布头，又买了一斤棉花，买了不少彩色丝线。 丝绸三十文，细棉的二十文，一斤棉花二十五文，彩色丝线也不便宜，花了二十文，一共就是九十五文。 另一边，老太太已经上手扒拉那堆棉麻了，还看了看那些颜色暗沉的大块细棉。 老板娘笑呵呵道：“老姐姐，这些你要是全部拿走，我给你算便宜些。” 老太太眼睛一亮，抬起头时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甚至还皱了皱眉：“你算得多便宜啊！你看看你刚才算的，我孙女买的就是一些细小的碎布头你都卖那么贵。” “哎哟老姐姐，你看看，那可是上好的绸布和细棉，颜色又鲜亮，我可是卖得最便宜了，不信你去别家问问。” 老太太摆摆手：“我也不找那麻烦了，你说说，你怎么个便宜法？要是不实诚，那我们就不要了！” 老板娘咬咬牙：“棉麻的我给你算八文，细棉的算你十二文如何？” “棉麻的一匹布才十文，你这里都还没一匹布你就算我八文？” “老姐姐，你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人做生意从来都是磊磊落落的，你看看，这可是足足一大袋子，你拿去随随便便都能拼出至少两匹布来，绝对亏不了！” “你也别跟我扯这些那些的，我也不是那种爱跟人扯皮的人，一口价，棉麻的五文，细棉的你把零头给我抹了就成！” “哎哟老姐姐……” “成不成你给句痛快话，咱都当个痛快人！” 老板娘嘴角抽了抽，咬了咬牙：“成，老姐姐，我看你也是第一次来我这里，今儿我给你实惠些，咱们就算交个朋友，以后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可得先来我这看看。” 第二十七章 太不老娘了 老太太乐呵呵的满口应下：“那是当然，大妹子实诚，老姐姐也不想费那老鼻子劲，直接过来多方便……” 看完全程的楚凡。 老太太还是当年那个大杀四方的老太太。 你奶奶就是你奶奶！ 老太太付了银钱，楚凡就到门口把楚老二叫了进来。 楚老二懵懵的看着地上的三大袋子布头，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啪响。 这么多，得花多少银钱。 就是做衣服也要不了那么多碎布啊？ 难道是给全家人做衣服的？ 楚老二瞅着手里的这带花布头陷入了沉思，想象着自己穿了一件花布头拼的衣衫……然后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瞧着老娘和闺女那高兴的劲儿，楚老二不敢问也不敢说，生怕自己就得了一件花布衫。 出了布店，三人去了种子铺。 老太太几乎将种子铺里的每种菜种都来了一份，就是老板放在角落里蔫巴巴没人要的，几株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小苗儿都被老太太攥在了手中。 楚老二：“……” 老娘这是着了什么魔？ 他们家要改种菜卖了！ 大马柳村和小马柳村的菜农可不少，他们现在改种菜，就是明晃晃抢人家生意，倒也不怕，就怕抢不过人家种出来的菜砸手里了怎么办？ 老太太出了良种铺就高兴得笑眯了眼睛。 楚老二一回过头就看见一老一小笑得如同两只偷了腥的狐狸似的。 楚老二：“……” “娘……咱们要回了不？” “去肉铺一转再回去。” 楚老二：“……” 这真的太不老娘了！ 去了肉铺，老太太收敛了一些，主要是一路上二儿子的眼神直看得人心里毛毛的，老太太又翻了翻楚老太的记忆，决定还是收敛一咪咪。 楚凡：“……” 你现在再收敛不觉得晚了一些吗？ 昨儿晚上咱俩的小约定你都忘了？ 老太太买了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又跟肉摊老板要了两根棒子骨，一脸惋惜的拉着楚凡离开了肉铺。 凡凡的糖醋小排，红烧蹄髈，溜肥肠，小炒肉……没了。 提着足足一斤五花肉怀疑人生中的楚老二：“⊙w⊙” 以至于再后来，老太太给他和楚凡各塞了两个大肉包，楚老二的心里已经再掀不起半点波澜了。 楚老二拉了半板车的东西带着老太太和楚凡回村时，正好被村里人看见了。 准确的说，是他们去肉铺时，又被大胖娘们看见了。 于是老楚家，继楚凡彪悍之后，楚老太变大方了这两个话题迅速在村子里传了个遍。 要说楚凡变彪悍了，那还算是情有可原，毕竟差点被亲奶奶给打死了，也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而楚老太被气晕之后醒来突然变大方，还跟楚凡关系特别好，这就解释不通？ 以前楚老太多抠的一个人啊！ 一文钱恨不能掰成三瓣花，现在居然天天要吃肉了。 昨儿晚上的鸡肉香味到现在都还在鼻子尖呢！ 村里从来不缺闲得蛋疼的老娘们，然后楚老二的牛车被一群老娘们堵住了。 “大娘，老二，凡丫头，你们这是去城里了？” “买的什么啊！咱们村到城里又不远，竟还套了牛车？” “哎呀哎呀，这么大块肉，还有这么多碎布，大娘你们家发大财了！” 第二十八章 忘了点什么 楚老二被一群老娘们围着，脸都烧红了，出又出不去，只得垂着头一手拉好牛车，一手紧紧揪着两个布袋子。 老太太眼皮一掀，似笑非笑的瞅了众人一圈，突然就笑了起来。 一群娘们被老太太笑得一愣一愣的，不由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觉着脊背有些凉。 大胖娘们背上还背着背篓，被旁边的人推了推，只得硬着头皮笑道：“大娘，你这是笑什么？” “我笑你们一天天嘴碎话又多，老娘发财不发财干你们屁事！” 一群老娘们脸上的笑容一僵。 “大娘，你这可就不对了，我们也只是好心……” “呵，可收起你们的烂好心，见天的守在老娘家门口等着看老娘家的热闹，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以前老娘是不跟你们计较，从今儿起，你们谁还敢见天的搁老娘家门口看热闹，看老娘不拿大扫把收拾你！” “一天天不看孩子，不下地的，就知道东家长西家短，老娘吃块肉你们也要管，老娘吃你们家肉，花你们家银钱了？就你们这样的，老娘就是发大财了也不捎带你们一脚的！” 老太太结合了原身楚老太的蛮横劲儿，以一己之力横扫千军，直接把一群老娘们怼得哑口无言，退避三舍。 老太太坐在牛车上，叉着腰，腰杆挺得笔直笔直的，那得意又傲娇的小模样，就跟打了胜仗的将军似的。 牛车又走出了好远，再看不见那群老娘们的身影了，楚凡毫不吝啬的给老太太竖了个大拇指。 奶奶厉害！ 老太太得意的一扬眉。 那可不是。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前世她一个人拉扯大儿子，又一个人拉扯大孙女，这些道理儿她太懂了。 对这些人，讲道理他还觉得你好欺负，就得凶狠的一次就把人收拾到位！ 牛车到了老楚家院子门口，楚老二先扶了老娘闺女下车，这才拿了牛车上的东西往院子里走。 小娃子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叫着奶奶奶奶，一个个小心的跟在老太太身边，眼睛晶晶亮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一拍脑袋：“……”哎哟，我就说好像忘了点什么？ 一老四小十目相看。 小娃儿嘴角口水都流了下来。 老太太：这就尴尬了。 “你们看，姐姐手里有什么？”楚凡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传来一阵阵馋人的香味儿。 小娃儿们瞬间转移了注意力。 “姐姐，姐姐。” “二姐，二姐，是什么？” 楚凡拿出了一个肉包子，小娃儿们哇一声，就跟狗狗看见肉骨头似的，嘴角的哈喇子流的更凶了。 小可可狠狠吸溜了一下口水，冲着楚凡笑得咧开了一口小米牙：“姐姐，可可乖乖吃饭长高高。” “姐姐，我们长大帮你打坏蛋！” 楚凡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楚凡先让小家伙们去洗了手，这才把肉包子一人分了一个，剩下的拿去了厨房。 田氏正在厨房忙活着做午饭，楚凡直接把肉包子塞进了她的嘴里，让田氏想拒绝都来不及。 第二十九章 我凡凡可厉害了 卸完东西的楚老二笑眯了眼睛，当时买肉包子的那种心痛在看到小娃儿们小脸上满足的笑容时，全都烟消云散了。 “娘，我出去喂牛了。”楚老二冲着老太太说了一声。 楚康噔噔噔跑了过来：“二伯，我去放牛，我去放牛！” 楚寒和楚波也跑了过来，就是最小的小可可也一颠一颠的跟在哥哥们后面跑。 三个小男孩看着牛，眼睛里都是渴盼，他们一直都羡慕族长爷爷家的小孙子有牛放，现在终于有机会放牛了，小家伙们都不愿意错过了。 老太太在院子里看见了，挥手道：“去，去，都去，一会记得回来吃饭，老二你顺便去河边看看有没有鱼，看好孩子，别让他们靠近河边。” 楚老二应了一声，娃儿们就哇哇哇的冲了出去，蹦蹦跳跳的围在大黄牛旁边，还高兴得哼起了歌儿。 楚老二将小可可扛在肩头，忙追出去，牵着牛，招呼着娃儿们别靠黄牛太近。 厨房里，田氏看着面前的一大块五花肉不知所措。 昨儿晚上刚吃了一只鸡，今儿还来这么大一块肉，田氏心头惴惴，总有种大牢里犯人吃上路饭的错觉。 田氏小跑着去了正屋，屋里老太太正和楚凡在整理碎布头。 田氏刚才在厨房里没看见，这看见了，不免一呆，震惊得都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娘，咋买这么多布？咱家的衣服够穿的。” 老太太瞥了田氏一眼：“这是给凡凡做生意用的，你别管，晌午太阳落山了，你跟老二去菜地把我今儿买的菜种种了。” 田氏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急得都快哭了：“娘，凡丫头哪会做什么生意，你怎能由着她胡闹？” 老太太没好气道：“你懂什么，我凡凡可厉害了！” 田氏就觉着老太太疯魔了，给楚凡看病吃肉和她一起睡就算了，现在竟是让她拿着家里的银钱胡闹！ 偏偏她还不能把这事往外说，连个商量办法的人都没有，一个是婆婆，一个是女儿。 田氏回到厨房看到案板上的肉猛然想起自己原本是要去问肉的。 犹豫了一下又转了回去。 “娘……” 楚凡抬起头来，认真的看向自己的娘：“娘，你看我……” 田氏就顺着楚凡的手看过去，楚凡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朵十分好看的绢花来。 是的，田氏不识字，没有办法形容更多，就只觉着楚凡手里的绢花比山上开的真花还好看。 “娘，你说我用这个赚钱可以吗？” 田氏愣愣的点头。 这么好看的东西，拿到城里，肯定会有人喜欢。 田氏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随即又皱眉看向楚凡。 自家丫头有几斤几两她知道，丫头是啥时学会做绢花的？ 还做的跟真的一样。 面对田氏疑惑的目光，楚凡没有解释，老太太眸光闪了一下，转了话头道：“老二家的，你又来做什么？” 田氏回过神来道：“娘，买回来的肉今儿中午就要炖了？” 老太太哦了一声：“中午喝骨头汤，你把肉先煮熟，一会我来做，晚饭再吃。” 第三十章 脑补了啥 田氏又惊了一下。 十年没做过饭的婆婆今儿要下厨了。 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楚凡，凡凡最喜欢吃她烧的菜了，上辈子没给凡凡做够，这辈子可得好好补上。 那句话怎么说的―― 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楚凡吸溜了一下口水，也高兴得眯起了眼睛，上辈子死的时候她还惦记着没再吃一次奶奶做的扣肉。 知我者，奶奶也！ 一老一小这边开心了，田氏却快要哭了。 “娘，可是媳妇哪里做的不对？要是媳妇哪里做的不对你只管说，媳妇这就改？” 老太太：“╯﹏╰” 儿媳妇你脑补了些啥？！ 田氏回到厨房脑袋都还是嗡嗡嗡的。 老娘和闺女变化太大，她还没适应过来。 正屋里，奶孙两个忙碌了起来。 老太太根据楚凡的要求剪着合适的碎布。 碎布经过楚凡的巧手，变成了一朵朵好看的绢花。 楚凡比照着前世的扎头绳做着绢花，这里没有皮筋，没关系，发带也可以，绢花固定在发带上，到时候绑在头上也是可以的。 还可以用丝巾做发带，单独编在头发里或是再绑上绢花都很好看。 回头还可以让老爹削一些木簪，或是去县城里淘一些木簪，搭上这些漂亮的绢花，不愁卖不出去。 除了绢花，楚凡还打算做一些假花。 做得跟真花一样一样的那种，富贵人家买回去可以插在花瓶里。 嗯，回头赚了钱可以再淘一些便宜的花瓶，一整套的搭配好卖出去更赚钱。 富贵人缺的就是这些有新意的东西，想一想，一年四季房间里都能见到盛开得娇艳的花儿，心情肯定会很好。 假花可以做玫瑰牡丹海棠杜鹃郁金香百合，嗯，暂时先做这几种，等市面上有了仿制品，再做其他的。 楚凡脑中不停盘算着，手里的动作也不停，没一会老太太床上都堆了不少绢花。 老太太挑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挑选她买回来的两袋大块的碎布，打算给楚凡和小可可一人拼一件衣服，然后再给几个小的一人拼一双鞋子，要是还有剩余的，再考虑几个皮小子的衣服。 穷养小子富养女，小子们的衣服不着急。 厨房里的大骨头汤咕噜噜冒着泡，田氏小心将上面的浮沫撇去，添了两把柴火把火烧得旺旺的。 没过多久五花肉熟了，田氏将肉捞起来放在一旁，等凉一会放在柜子里。 又从骨头汤里舀了一些汤出来炖白菜和土豆。 饭菜快熟时，三房两口子回来了，两人进门前就用力吸了吸院子里飘出来的肉味儿，杜氏一刻也等不及往厨房里冲去。 她得去看看田氏有没有偷吃。 不对，她肯定偷吃了。 她可是听说了，老太太买了一大块肉。 一想到肉，杜氏就心疼得直抽抽，为什么今儿不是她做饭？ 楚老三一进门，眼神又不自觉瞟向了门边的那跟木棍。 楚老三走过去颠了颠，正屋门口的门槛上还有未清理掉的血迹，楚老三咽了咽口水，感觉脑袋和后背都有些疼。 第三十一章 怀疑 杜氏鬼鬼祟祟的来到厨房，田氏正在忙，猛一转身，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吓得田氏把手里的肉都扔了出去。 杜氏生猛的往前一扑，吃了一嘴的灰，刚好将煮熟的五花肉稳稳接住。 田氏：“(ooo)” 杜氏呸呸两声将嘴里的灰吐出来，还没起身就数落道：“二嫂，你看看你，做事这么不小心，今儿要不是刚好我在这，你这肉可就扔地上了。” 田氏一言难尽的瞅了瞅杜氏那满手的泥。 心说，要是别人，也不会跟猫走路似的没声啊！ 田氏接过杜氏手里的肉，舀了水来放进木盆里仔细清洗，杜氏也不在意，盯着肉的眼珠子都不会挪一下，呲溜口水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二嫂，听说娘去城里买了好些东西，就这一块大肉啊？” “啊。”田氏应声，没了下文，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三弟妹莫不是以为她把大肉藏起来了。 杜氏眼瞅着田氏没了下文，急道：“二嫂啊，你倒是跟我说说娘还买了啥啊？听说娘买了布是不是？” 田氏将洗干净的肉从木盆里捞出来，重新放到大碗里，装进了柜子里：“你不是都知道了，还问我，我也没出去看，也不知道娘买了些啥，哦，对了，娘早上说买种子，应该是买了菜种。” “二嫂，这肉今儿中午不做啊？我跟当家的下午可还到地里干活儿，没点油水下午没力气。” “娘说肉晌午她做了晚上吃。” “哦，晚上吃，那等晌午娘……什么！二嫂，你说娘要做饭！娘莫不是中邪了，咋还要做饭咧！” “弟妹，你胡咧咧啥，小心娘听到了。” 杜氏一把捂住了嘴巴，这会连吃肉都忘了，脑海中尽是老太太要亲自下厨做饭了。 打从她嫁进老楚家，就没有看到过老太太下厨。 那些没被她放进心里的话慢慢浮现了出来。 “嗳，楚老三家的，你娘是不是中邪了，我今儿居然看到她和二房的坐牛车进城了，搂着楚凡那丫头跟什么宝贝疙瘩似的。 昨儿你们家不还闹嘛。我还听老太太把凡丫头脑袋都打了个大豁口，凡丫头醒来还把老太太给气晕了！ 今儿祖孙俩就亲热的跟什么似的，这事怎么看怎么邪门，我跟你说你别不信，我看你们还是去找个神婆看看，万一你家老太太招了什么邪祟，那可是不得了哦！”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家好着呢！” “哎，楚老三家的，我们也是好心，你是没看见，刚才在村口，我们可看得清清楚楚，老太太又买了肉，又买了布的。” 被老太太一顿好骂的几个老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好不激烈。 杜氏活干不下去了，凑到了楚老三身边：“当家的，我看这时候也不早了，娘他们该是回来了，咱也回去看看。” 楚老三今儿早上也是心不在焉的，闻言点点头，两口子扛了锄头就往家里走。 看着两口子远去的背影，身后那几个老娘们露出了得意的笑。 第三十二章 今儿想挨打不成 杜氏被肉填满的大脑终于挤出了一丝空隙，开始仔细回忆这两天老太太的变化。 这不回忆不要紧，一想起来，哪哪哪都透着邪门儿！ 杜氏悄眯眯瞅了田氏好几眼，这事肯定不能跟老二家的商量，老太太邪门后，最得益的就是二房。 杜氏悄悄从厨房退了出去，眼神在院子里瞄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大门边的楚老三身上。 楚老三手里正拿着一根眼熟的棍子，神神叨叨的也不知在嘀咕些啥，杜氏悄摸摸走了过去，就听楚老三嘀咕道。 “要是我也挨一棍子……” 哎呀妈呀，可吓死个人了，当家的也中邪了！ 楚老三一抬头就对上杜氏惊惧的眼神，没好气的将手里的棍子放在地上：“你做什么这副见了鬼的样子！” 杜氏上前一步，将那根木棍踢远了一些。 楚老三瞪眼，拳头都捏了起来。 这个死娘们今儿是想挨打不成！ 杜氏小心的伸手在楚老三额上摸了摸，又顺着在他的身上摸了摸。 楚老三霎时红了脸，差点跳脚。 哎哟这个老娘们，光天化日还在院子里呢就动手动脚，自己也没饿着她啊！ “你起开起开，大白天的你想做什么！小心老子弄死你！” 往常杜氏肯定羞红了脸，今儿她一点其他心思都没有，摸着楚老三暖呼呼的，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杜氏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楚老三总算察觉出杜氏的不对劲了：“你咋了？” 杜氏偷摸瞄了一眼正房，压低声音道：“当家的，咱回屋，回屋我跟你说。” 楚老三：“有什么事还不能等晚上了，大白天的多不好。” 然后被杜氏连拖带拽的拉回了屋。 房门一关，楚老三就坏坏一笑：“媳妇儿……” “当家的，你说娘她是不是中邪了？” “啥？”好似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来，楚老三满身的火气被浇了个干净。 “当家的，我跟你捋一捋啊……” 而正屋里的奶孙俩对此一无所知。 楚凡扔下手里刚缝好的绢花，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奶，歇会，累不累，我给你捏捏。” 老太太笑呵呵抬起头，摆摆手：“不累不累，这才哪跟哪，奶就是再干一个小时也不累！” 楚凡已经走到了老太太身后给老太太捏起了肩。 “奶，我还是给你捏捏，等我绢花买了赚了钱我就给你买药喝，到时候你可得乖乖听大夫的话。” 老太太拍了拍楚凡的手：“奶还年轻着咧，还能再陪凡凡二十年，这可是白赚的买卖！” 楚凡却摇摇头，冲着老太太竖起了四根手指头：“二十年那哪够，起码得四十年起步！” 在前世，八九十的老头老太太一抓一大把，在这里却是极为罕见。 老太太摇摇头：“凡凡啊，做人要学会知足，咱们尽力做好今天的事，明天的怎么样就交给老天爷。” “所以啊奶，咱们今天就要把身子调理好，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嘛！” “你这个小滑头，从小就知道拿奶奶的话堵奶奶。” 刚走到门口的田氏正好听到了老太太最后一句话…… 第三十三章 洗手手吃饭饭 田氏眼皮跳了跳，连带着一颗心也砰砰直跳。 田氏缓了一口气，敲了敲门：“娘，凡丫头，午饭好了。” 院子里，楚老二领一串娃子回来了。 一手抱着小闺女，一手提溜着两条大肥鱼。 三个小的跟在后头，一人手里攥了两大把野菜。 把牛喂饱之后，楚老二就把牛车还回去了。 在村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借了人家的牲口是要喂饱了再还回去的，要不然非但会被嫌弃还可能以后都借不到牲口。 几个小的一回来就哇哇叫着冲了进来。 举着野菜高兴得不行，那股放牛的劲儿还没过去。 小可可头上插着一朵小野花，小姑娘笑眯了眼睛，进了院子就蹬着腿儿从老爹怀里下来，一路喊着姐姐往正屋跑。 田氏把人拦了下来：“你姐姐就出来了，你先去洗手，马上就吃饭了。” 一听到吃饭小姑娘欢呼一声迈着小短腿又跑开了。 楚老二从水缸里打了水出来，三个皮小子围成一圈，你挤我一下，我挤你一下，水花都溅到了脸上，皮小子们就哈哈哈笑了起来。 小可可冲到哥哥们身边，一下没找到位置，急得哇哇直叫：“哥哥，哥哥，我也要洗，我也要洗……” “妹妹，你到这来。” 楚康和楚寒往旁边挪了挪，给小可可让了个位置，一人拉起小可可的一只小手认真的洗了起来。 楚波乐呵呵的又掬了一捧水，正要朝着对面三人泼去。 楚老二见了忙道：“虎脑，别玩水，泼湿了衣服会着凉的。” “好了好了，你们手洗干净了就到一边去。”楚老二把几个小的赶走，三两下洗了洗自己的手将水泼了出去。 楚波望着泼出去的水意犹未尽。 楚老二好笑的拍拍楚波的小脑袋：“别看了，手洗干净没有，没洗干净，小心一会没饭吃。” 几个小的早就牢牢记住了昨儿晚上老太太新加地规定，吃饭前要洗手，不洗手就不给吃饭。 正好老太太和楚凡从屋里出来，几个小的张牙舞爪的朝着老太太冲了过去。 “奶，你看，我的手洗干净了。” 老太太笑着一一看了过去，夸道：“真乖，去屋里坐好，一会就吃饭了。” 几个小的便欢呼一声就朝着堂屋冲了过去。 小可可落在最后，一颠一颠的走到楚凡身边，小心的伸着小短手摸了摸头上的小野花，仰着小脑袋看着楚凡：“姐姐，爹爹给我摘的，好不好看？” 楚凡瞅瞅小丫头脑袋上那朵被蹂躏得已经不成样子的小野花，忍住笑意：“嗯，好看，可可乖，一会姐姐给你重新绑头发。” 小丫头霎时高兴得眼睛亮晶晶的。 “老三，老三家的，你俩不想吃饭还是咋说？么大人了，吃饭还要叫！” 屋子里正商量得起劲的两人身子一僵，赶忙应了一声从屋里出来。 杜氏怕怕的躲在楚老三身后，楚老三气结，拽了杜氏好几下愣是没把人从身后拽出来。 老太太就没好气的瞪了楚老三一眼，大白天的干啥咧，家里可还有那么多小娃儿呢，一天没个正形，当心教坏了孩子！ 读懂了老娘眼神里含义的楚老三：“……”这就尴尬了！ 第三十四章 楚.邪祟.老太太 “看什么看，洗手去，洗不干净不许吃饭！” 老太太凶巴巴丢下一句拉着楚凡走了。 坐在饭桌前的杜氏和楚老三拘谨得不行，不时拿眼神去瞄老太太和楚凡。 桌上放着的大骨汤炖白菜都没有往常香了。 大骨汤炖白菜啊！ 搁从前，老太太哪里会稀罕大骨头，老太太常说花钱买两根光骨头回来就是把钱丢出去喂狗，他们要敢花钱去买大骨头，老太太能打断他们的腿。 可眼下你再看看……老太太看大骨头那眼神，就像看银子一样温柔。 夫妻俩吓得抖了抖。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肯定是中邪了！ 看过来的老太太：“你俩做什么呢？我说话你们听见没有？” 杜氏听到老太太的声音，吓得一把捏住了楚老三的胳膊。 楚老三差点一个没忍住嚎出来，咬着牙，脸都涨红了。 楚老三忍着疼边拨开杜氏的手边道：“娘，你喊我做什么？” “我喊杜氏又没喊你！” 老太太话一落，楚老三没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顿时吸引了桌上所有人的目光。 “娘，你掐我爹干啥？”楚康从凳子上跳下去，说着帮忙把杜氏的手从楚老三胳膊上拿开。 杜氏：“……” 杜氏瞪了儿子一眼，楚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爹，我娘瞪我！” 杜氏：“……” 众人：“……” 楚凡憋笑憋得小脸通红，楚康绝对是最坑娘的儿子没跑了！ “娘，你叫我做啥？”杜氏声音小的老太太差点没听清。 老太太看了杜氏好几眼，老三家的莫不成也被穿了？ 杜氏被老太太看得心里直发毛，脊背都被汗水浸湿了，这个邪祟莫不是看出了点什么，要对自己动手了！ 杜氏又想去掐楚老三了，楚老三起身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杜氏掐了个空，差点没从凳子上栽下去，稳住了身形，硬着头皮又喊了一声：“娘……” “我今儿去城里买了一些碎布，一会你到我屋里来拿，得空了给虎头虎脑一人做双鞋子，男孩儿皮实，鞋底子你缝得厚实些，别想着把布料省下来。” 听到给自己布料，杜氏也没同往常一样高兴，应了一声默默低着头吃饭。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楚老三真想给杜氏一巴掌。 不是说好悄悄的来，你表现得这么明显是怕别人不知道吗？ 杜氏：“……” 我忍不住，我一看到邪祟就害怕。 楚邪祟老太太：“……” 老太太懒得理会这个时不时抽疯的儿媳妇，对着田氏道：“老二家的一会也到我屋里来，拿了布给寒小子也做双鞋子，再给凡凡和可可做一身衣服。” 老太太倒是想自己和楚凡做，可她们现在要忙着做绢花赚钱，只能先交给儿媳妇做了。 杜氏张了张口没坑声，心里越发笃定了。 老太婆肯定是中邪了，哪有给孙女做衣服，只给孙子做一双鞋子的。 吃了午饭，田氏和三房两口子去地里干活，楚老二也想去地里，他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 被楚老太强硬留了下来，并接了田氏的活，在厨房里刷锅洗碗。 三个皮小子又跑出去了，带着要穿上新鞋子的兴奋劲儿。 第三十五章 我今天吃了柠檬吗 小可可被楚凡牵着去了正屋。 小姑娘一见到床上的那堆绢花就走不动道儿了。 “哇，姐，姐……花，花……” 楚凡拉着小姑娘的手：“嗯，喜欢吗？可可可以挑一朵最喜欢的。” “给我吗？”小姑娘小手指着自己的小鼻子。 楚凡摸了摸小姑娘枯草似的头发，心疼道：“嗯，给可可，选了绢花，姐姐就给你绑头发，等姐姐把这些绢花卖出去赚了钱就给可可买好多好多好吃的，把可可养得白白胖胖的。” 可可笑眯了眼睛，不舍的摆了摆小手：“我不要了，姐姐全拿去卖钱。” 老太太心疼的将小家伙抱在怀里：“乖可可，你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小心肝。” 这还是可可第一次被奶奶抱在怀里，以前奶不是骂她就是让她饿肚子，小家伙刚被老太太抱在怀里，下意识抖了抖小身板。 老太太自然察觉了小姑娘的异样，放柔了声音：“小可可是害怕奶奶吗？” “以前怕。”小可可老实回答。 “那现在还怕吗？” “现在不怕了，奶奶给我肉肉吃。” 老太太略有些心塞：“不怕就对了，一会饿了就跟奶奶说，奶奶给你大肉包吃。” 小可可吸溜了一下口水，转过身，两只小细胳膊环住了老太太的脖子：“嗯，可可最喜欢奶奶了。” 老太太：“……”确定是喜欢奶奶不是喜欢大肉包！ 小可可挑选了半天，每一朵绢花都好喜欢好喜欢，纠结得小眉头都打了结，楚凡和老太太就笑看着小丫头。 没一会的功夫，小丫头手里就拿了三四朵绢花：“姐姐，它们都好漂亮。” “嗯。”楚凡应声，“可可全部都要吗？” 楚凡正想着一会怎么跟小丫头讲道理小丫头才不会哭，小家伙就将手里的绢花放了下去，拿起了一朵最小的：“我就要这个，可可小。” 老太太被小丫头这乖巧的小模样萌得哟，心软得一塌糊涂。 “乖啊，乖啊，真是乖宝哟！” 楚凡：……我今天吃柠檬了吗？ 楚凡接过小丫头手里的绢花，拿了一根新做好的粉色发带过来，仔细将紫色小玫瑰缝在发带上，这才给小姑娘绑头发。 小姑娘的头发毛燥又稀疏，楚凡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给她扎了一个小揪揪。 “可可，咱们的绢花还要拿到城里去卖，所以现在还不能让别人看见。” “我知道姐姐，我不出去，我就在屋里玩，我给姐姐和奶奶帮忙。” “嗯，真乖！” 楚老二把厨房收拾干净，顺便把院子里的柴火劈了，正要提着水桶去挑水被楚凡给叫住了。 “爹。” “闺女，是不是你奶奶有事叫我？” “不是，是我有事想请爹帮忙。” “有啥事闺女你只管说，什么请不请的，一家人别说那些客套话。” “爹，我记着你以前给我娘削过一支木簪。” 楚老二老脸红了红，闺女咋问起这事，那是当初媳妇儿刚嫁过来时，他没钱给媳妇儿买首饰，这才自己亲手削了一根。 第三十六章 邪祟在哪里 后来那根木簪还被媳妇儿收起来了，闺女是咋知道的？ 楚凡是怎么知道的，自然是田氏告诉她的。 “爹，你再给我削几根木簪呗，我回头拿到城里去换钱，咱们村后山有没有桑木？” 楚老二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虽然他手艺还行，可也换不了几个钱啊！ “闺女啊，爹的手艺换不了钱，给你娘戴戴还成，城里人哪会看得上？桑木有的，爹当初削的木簪用的就是桑木，爹下午就给你看看去，给你砍一棵回来。” “爹，你的手艺怎么就不能拿到城里去卖了，我看就好得很，回头我给你画两张图纸，你比照着上面的削就成。深山里有猛兽，爹，深山里就别去了，砍树不着急，改日去木匠那里看看有没有，最好是晾干的木头，而且我现在要的也不多。” 楚老二很欣慰闺女的心疼：“爹不去深山，桑木没在深山里。” 楚老二想起什么，随即疑惑道：“闺女，你啥时候会画图纸了？” “我就随便画画，脑子里想了什么就画什么，或者我到时候给你说说也成，反正不复杂。” “行，那爹这会就去大马柳村木匠那问问。” “哎，谢谢爹。”楚老二摆摆手出去了。 楚凡拍了拍胸口，差点圆不过去，得跟奶奶商量一下习字的事了。 楚老二哪是不怀疑楚凡，而是因为楚凡是自己的闺女，哪怕有啥事，那也还是自己的亲闺女，老娘也是自己的亲老娘，不管她们发生了啥，都是自己的亲人。 更何况现在这样挺好的，这是楚老二想了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得出的结果。 田里，杜氏活没干多大一会就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 “弟妹，你这是咋了？”田氏就在杜氏旁边，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搀扶杜氏。 杜氏摆摆手：“二嫂，我没事，我就是肚子疼，我去去就回。” “嗳，那你去。” 杜氏一去就半晌没回来，那边楚老三也捂着肚子跟田氏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田里只剩下田氏一人。 田氏：“……” 正屋里。 楚凡已经把绢花准备得差不多了，待明日去了城里就把这些绢花给卖了。 “凡凡，明儿要去城里摆摊？”老太太有些焦心，倒不是不让楚凡去摆摊，只是觉着楚凡一个十岁的丫头片子，摆摊太累，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婆子，这里可不是法制社会。 “奶，我想把绢花卖给布店老板。” 老太太惊讶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突然而来的爽朗大笑声把小可可吓了一大跳，楚凡赶忙将小姑娘搂在怀里。 “奶奶~” 老太太捂着嘴，还是笑得不行，轻拍着小可可的后背，眨眨眼睛问小姑娘：“你姐姐是不是特别厉害？” 小可可不明所以，这会被安抚下来了，拍着小手跟着乐呵：“厉害，姐姐最厉害了！” 楚凡：“……”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声陌生的大呵。 “邪祟在哪里？” 第三十七章 好像老娘气大了 杜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忙不迭跟着冲进来，一把抓住耿神婆的袖子。 “你不是答应我小声一些，不惊动其他人？” 耿神婆抽出自己的袖子，撇嘴道：“不大声一些怎么把邪祟赶出去，这些事你不懂，边儿去！” “不是！”杜氏急得跳脚，她就是想悄悄的请耿神婆来驱驱邪，一路上耿神婆都是跟她走的小路，没人看见的，怎么到了家里就突然变卦了。 这要是让左邻右舍听见动静，万一老娘没事，不得把她的腿打折！ 说曹操曹操就到，老太太叉着腰，风风火火的杀了出来。 杜氏啊一声躲到了耿神婆身后，战战兢兢道：“娘，我就是，就是请耿婆来咱家去去晦气。” 老太太被杜氏这副蠢样子给气笑了。 没事请个神婆来家里闹，杜氏这脑子怕不是有坑！ 难怪昨儿晚上就觉着老三两口子奇奇怪怪的，敢情这俩坑娘的货在这里等着她呢！ 呵！ 耿神婆跟大公鸡似的身着五彩花衣衫，斜挎着个灰布袋子。 右手举着桃木剑，左手拿着三根点燃的香，烟雾缭绕中，耿神婆眼睛半眯，神神叨叨的听不清在嘀咕些什么。 “哟，哪里来的狗东西，装神弄鬼的，跑到老娘的地盘上来撒野！” 耿神婆气得不轻，睁开眼睛，桃木剑一直老太太：“大胆邪祟，在本大仙面前还敢放肆，今儿本大仙定要收了你这邪祟为民除害！” 老太太面上镇定，内心慌得一批。 “邪祟？邪祟说谁呢？” “邪祟说你！”神婆想也不想就道。 老太太指着耿神婆冲着杜氏呵道：“杜氏，你从哪里找来的邪祟，还不快将人赶出去，污了咱们老楚家的风水，看你爹晚上不从地底下上来找你。” 老太太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吓得杜氏啊一声一蹦三尺高。 “娘~” “她不是你娘，她就是个邪祟！”神婆指着老太太，眼眸犀利！ 老太太冷笑着反问：“哟，你个邪祟还有脸说别人是邪祟啊？” 耿神婆被老太太一不小心摆了一道本就怒火高涨，此时听了老太太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指着老太太就骂：“你才是邪祟，老娘今儿就是来收了你这个邪祟的！” 老太太讥讽一笑：“哟，刚才不还是大仙的？怎么一眨眼就成老娘了？” 耿神婆：“……” “哼，自然是大仙还没请来！”耿神婆举了举手里的桃木剑，威胁意味十足，“你休要打岔，看我一会就收了你！” 老太太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 楚老三躲在大门外，急得直搓手。 远处呼啦啦跑来一群人，楚老三吓得转身就要躲。 老太太眼睛多利，就说门口似乎有人影。 “老三，你个兔崽子，给老娘滚进来！” 楚老三逃跑的身影一僵，杜氏更是吓得魂都要飞了。 哦豁……完蛋！ 好像老娘气大了！ 楚老三战战兢兢地从门外进来，扬起笑脸冲着老太太甜甜的喊了一声：“娘~” 老太太闭了闭眼，这糟心玩意儿果然看多了眼睛疼！ 一个个的大肉吃撑憨了，竟还找神婆来收了她！ 第三十八章 往哪里逃 “咦，这是做什么？耿神婆咋来了？” “嗨，好像是楚老三两口子找来的，刚才我还听耿神婆说要收了楚老太婆呢？” “楚老太婆中邪了？” “我看差不离，你没看见中午楚老太婆买了半牛车的东西！以前楚老太婆哪舍得花那么多钱！” “没准人家发大财了！” “这谁说得准，不过楚老太婆真跟从前不大一样了。” “说不准就是中邪了，大马柳村之前不就有一个小媳妇中邪了，突然就朝着河边跑，还边跑边脱衣服，哎哟，后来被家汉子硬是拉回去了。” “这个我也知道，我也知道，后来那人听说就疯了，疯疯癫癫的，哎呀呀，那邪祟可真是厉害！” 见外面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耿神婆的底气又多了几分。 举着桃木剑围着老太太就咿咿哇哇的跳了起来。 老太太冷眼瞅着，倒要看看耿神婆能跳出什么名堂来。 耿神婆蹦了半天，从布袋中摸出一个小香炉来将香插了进去，又让楚老三去搬个香案来。 老太太一瞪眼，楚老三缩着脖子不敢动，杜氏更是像个鹌鹑似的。 “我家有香案。”门外有好心人道。 不一会，一个香案被搬进了院子里。 耿神婆把香炉放在香案上，又从布袋里掏出了不少东西一一摆了上去。 杜氏：“……” 不是说好随便弄弄，为什么你偷偷摸摸准备得这样全？ 耿神婆神神叨叨的嘀咕了一阵，浑身哆嗦数下，再一睁眼，眉凌眼厉。 “呵，好个厉鬼！”举着桃木剑就对着老太太周身连劈数下，老太太没被吓到，倒是楚老三两口子被吓得不轻，楚老三甚至往前冲了两步……然后又默默退了回去。 老太太：“……”个龟儿子以后还想吃肉！ “邪祟，往哪里逃！”耿神婆突然大喝一声，惊得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 紧接着踩出罡步，摆阵作法，不停地挥动檀木剑，好似在与恶鬼激烈斗法。 啪！ 桃木剑狠狠拍在香案上的黄纸上，桃木剑一挑，黄纸在燃香头被点燃。 “天啊！快看那是什么？” 不知谁惊呼了一声。 “啊，鬼啊！” 围观人群传来阵阵惊呼。 只见黄纸一点点被燃尽，一只狰狞可怖的厉鬼显现了出来。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地看向老太太。 就是楚老三两口子都不自觉抱在一起，连连朝后退去。 老娘真的中了邪，难怪这两天怪怪的。 “耿神婆，我娘她怎么样了？”楚老三小心问道。 只见耿神婆眉眼一横：“不好，邪祟又逃了！” 围观的众人齐齐朝后退了数步。 耿神婆举着桃木剑又冲到了老太太跟前，对着老太太又是连砍数下。 在众人屏息凝神的等待中，耿神婆叹息道：“这邪祟太过奸诈，本仙法力不够，看来只能将这邪祟烧了一了百了！” “嘶！”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议论声四起。 楚族长又拄着拐杖来了，众人给他让开了一条道：“做什么做什么，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消停！” 第三十九章 还有一只小邪祟 “楚族长，是楚老太婆中了邪祟！”有人小声道。 “哪来的邪祟，看你们一天天就是吃饱了撑的！” “不是，不是，我们刚才都亲眼看见了……” “亲眼看见什么了？我看今天谁敢烧了我奶奶！”楚凡不顾老太太的眼色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凡凡！” “哎哟，这里还有一只小邪祟！”耿神婆指着楚凡咋乎道。 众人又是一惊，楚凡也是邪祟。 “耿神婆，这要如何是好？” “这两只邪祟太过厉害，不早一点烧了他们，只怕整个小马柳村都不得安宁！” 耿神婆此话一出，人群顿时沸腾了。 “烧了她们。”不知是谁小声喊了一句。 “烧了她们……”随着有人应喝了起来。 “烧了她们，烧了她们。” “我看谁敢烧我娘和我闺女！” 楚老二从外面冲了进来，肩头扛着锄头，凶神恶煞的样子唬了众人一跳。 田氏紧跟在后面，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三个小的也跟着跑了回来，呼啦啦涌进了院子里，齐齐挡在了楚老太和楚凡跟前。 老太太和楚凡心头发暖，老太太忙将三个小的推进了屋，万一待会打起来，一不小心伤了哪一个，可是要心疼死她这个老太婆的。 “老二，你可别犯傻，那是邪祟，不是你娘和你闺女。” “就是就是，你可别害了村里人。” 大家热心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着楚老二。 楚凡则趁着耿神婆不注意，一把抢过了耿神婆手里的桃木剑。 “还我桃木剑，你个小邪祟。”耿神婆手一空，张牙舞爪的就冲着楚凡冲了过来。 “呵，今儿我就好好让你们看看这里到底有多少邪祟！”楚凡灵活躲开耿神婆的同时学着耿神婆刚才的样子，桃木剑在耿神婆身上连连砍去。 楚凡身形小，人又灵活，耿神婆毕竟上了年纪，老胳膊老腿的，被楚凡溜了两圈就直喘粗气。 “抓住她，快抓住她，邪祟在作祟了，小心她把你们都祸害喽！” 楚凡气得不轻，猛的掉头身形灵活一闪来到了耿神婆身后，桃木剑直直朝着耿神婆两瓣屁股中间扎去，给她来了个菊花残满地伤！ “嗷！！！” 耿神婆撕心裂肺的惨叫惊得冲进院子的众人都齐齐顿住了动作。 “(ooo)！” 楚凡眼疾手快，桃木剑又在耿神婆身上连扎数下，厉声呵问：“邪祟，往哪里逃！” 啪！ 檀木剑拍在黄纸上，挑起黄纸就放在香上点燃。 “不！！”耿神婆蹦跳着冲过来，已经晚了。 黄纸燃尽，又一只狰狞恶鬼浮现了出来。 “这……这……” “(⊙o⊙)！” “抓住这个老骗子！”楚族长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气得山羊胡子都抖了起来。 楚家的后生们立时松开了正拦着的村民，调转了方向，三下五除二将耿神婆绑了个结结实实。 耿神婆却还不肯求饶，挣扎着嘶喊道：“是邪祟在作乱，是邪祟在作乱，我是冤枉的，你们不能抓我，不能抓我！” 第四十章 奶你悠着点啊 楚凡冷笑一声，又挑起一张黄纸在香上点燃，又一个狰狞厉鬼显现出来。 又是一张黄纸，又是一个厉鬼。 随着黄纸一张张被燃尽，耿神婆喊冤叫屈的声音渐渐消失，涨红的老脸寸寸变白，最后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呸！”老太太毫不客气的啐了一口，“就你个老巫婆还敢喊冤！” 趁着众人还没回过神来，老太太拉着楚凡快步走到了楚族长跟前，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大伯子，你可要给我们奶孙俩作主啊！” “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这像什么样子。” 楚族长虽然年纪不小了，可到底跟楚老太是一辈的，小辈跪他没什么，可同辈楚老太跪他，楚族长心里有些不自在。 况且楚老太也没做什么，反而她现在还是受害人。 楚族长又不好将楚老太扶起来，只得放缓了语气：“弟妹，我这不是正在给你们作主，你有什么话起来再说，老二老三，还不来把你们娘扶起来。” 楚老三和杜氏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楚老二快步走了过来，老太太推开楚老二，眼眶一红，悲凄道：“大伯子，我知道我之前是个浑人，你们都看不起我。” 楚族长：“……”知道你是个浑人就好。 “弟妹，现在说那些作何，你先起来……” 老太太对楚族长的话置若罔闻：“当家的去的早，我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养他们长大，看他们娶亲生子……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人闲话，我要是不浑一些，我一个寡妇不得被人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老太太眼中带着泪含着恨，真情流露得恰到好处。 而老太太也的确是真情流露，上一世她便是一个人拉扯大儿子，又一个人拉扯大孙女。 从一个年轻的俏寡妇变成一个长满皱纹的老婆子。 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清楚。 楚族长心头动容，对楚老太的厌恶也跟着淡了两分，语重心长道：“弟妹，大哥知道你不容易。” 老太太用衣袖抹了抹眼角：“我知道你们都觉着我这两天跟变了个人似的，你们想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们！”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老太太身上，楚凡捏了捏老太太的手指，有些着急。 奶你悠着点啊！ 这是要唱哪出？ 咱们事先可没商量过，一会我穿帮了怎么办？ 只有楚族长的目光闪了闪，总觉得楚老太找他认错是小，唱这一出才是真的。 见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老太太嗷一嗓子就哭了出来：“那是因为昨儿我见到当家的了！啊！你个死鬼哟，你惦记着儿孙，你咋不多活两年哟！” 老太太哭得不能自已，肝肠寸断，话都说不出来了。 楚老二和田氏跟着红了眼眶，跪在老太太身边。 “娘，儿知道错了，是儿不孝，儿以后好好干活，好好孝敬你！” 众人瞧着楚老太几人抱头痛哭的样子，了解的点了点头。 嗯，原来是这样！ 老太太：“→_→” 是什么？ 我可什么都没说！ 第四十一章 她的肉飞了 耿神婆的事，老太太以自己是个妇道人家为由，全权交给了楚族长去处理，表示她极其相信楚族长的权威。 以前的楚老太作天作地，看谁都不顺眼，和族里的关系也不太好，自觉有个出息的大儿子和大孙子，对上楚族长也是底气十足，好几次楚族长都是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离开。 再后来，楚族长都不爱搭理楚四这一房。 这两次，要不是关系到整个楚氏一族的颜面，楚族长都不太想出面的。 实在是，跟一个浑人没什么好讲道理的。 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因此，对于楚老太这次的做法，楚族长很欣慰，拍板表示一定会给老太太一个交代，绝不轻饶了耿神婆。 楚族长离开老楚家心头还想，要是老四早点儿托梦给老太太就好了。 老楚家院子里再一次恢复平静。 老太太脸上哪里还有半滴眼泪，让楚老二抬了一条凳子过来，老太太坐在了上首，四个小的，小脑袋整齐的凑在正屋的窗口。 楚寒和楚可气愤得握起了小拳头。 “哥哥，三叔三婶坏坏。” 楚寒没有立即应声，看了看旁边的楚康和楚波。 “我爹娘不坏，他们只是做错了事。”楚康认真道，眼里却藏着一丝兴奋和激动。。 “哥哥，奶奶会揍爹娘吗？”楚波咬着大拇指小声的问。 楚康一本正经的摸着弟弟的脑袋道：“奶说做错了事就要认错，改正了就是乖孩子。爹爹和娘亲乖乖认错了，奶就不会揍了。” 楚波认真的点点头：“那哥哥，爹爹和娘亲会乖乖认错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 听完全程的楚寒：“⊙_⊙”奶会不会打三叔三婶不知道，但我知道三叔三婶听到你们的话，肯定会打你们！ “娘~” 楚老三肝胆都快吓出来了，拽着杜氏，哆哆嗦嗦的走了过来。 杜氏的脚步如有千斤重，要不是楚老三半提溜着她，她能直接软倒在地。 完了完了，她的肉……飞了！ 老太太瞅着这两货的怂样，那个气哟。 也不说话，就那样冷冰冰凉飕飕的等着两人以龟速挪到她跟前来。 “娘~”楚老三心肝乱颤，整个人都跟打摆子似的，好不容易挪到老太太跟前，楚老三和杜氏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扑通一声，砸得楚老二和田氏都觉着牙酸。 一想到两人干的蠢事，楚老二和田氏也冷眼望着，什么话也不说。 杜氏一下甩开楚老三，爬到老太太面前，一把拽住老太太的裤脚，眼一闭，一嗓子就喊了出来：“娘~我错了！” 那脊背挺得笔直笔直的，跟装了称杆似的。 老太太：“(′Д`?)?彡┻━┻” 老太太差点给气笑了。 楚老三都被杜氏这突然的一声大吼唬了一跳。 去！ 这婆娘！ 咋都不说一声，说认错就认错！ (?o?) 楚老三不甘示弱，一个猛扑…… 老太太一时不察，被楚老三这一扑，重心不稳，身子猛朝后仰倒。 “娘（奶）！”楚老二田氏和楚凡大惊。 与此同时，楚老三和杜氏两人改拽为抱，一人一边紧紧按住老太太的双脚，老太太双手一撑长凳，又稳稳坐了回来……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 第四十二章 坑娘玩意儿 老太太捂着胸口喘了好几口粗气，心有余悸，面上却一片沉冷。 这俩坑娘的糟心玩意儿！ 老太太动了动脚，脚上的两个重锤跟八爪鱼似的，只差没将她脚给掰断喽！ “松开！” 闹了这么一出，楚老三和杜氏的心反而没有刚才的慌了，两人死死抱着老太太的小腿，跟腿部挂件似的，谁也不先松手，两人脸上挤出讨好又谄媚的笑来：“娘~我们知道错了。” 老太太扯了扯腿，实在扯不开，干脆也就不扯了，嘴角抽了抽：“错了？你们还知道错了？” 两人使劲的点头。 “知道知道，娘，我们真知道错了！” “呵，我看你们好得很，哪里错了。” “不不不，娘，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找耿神婆来！”杜氏抢先道，又小心的瞄了一眼自家男人，低声咕哝，“这都是当家的同意了的。” 楚老三气得狠瞪了杜氏一眼，去，臭婆娘，明明就是你先说的，事到临头怎么就全成我的锅了！ 不过楚老三聪明的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眼珠一转，忏悔道：“娘，儿不该怀疑娘啊！儿是真的错了！” 老太太闪了闪眼睛。 楚老三想到什么，突然松开了老太太的脚，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的瞬间，一把薅起大门边的那根木棍嗖一下又冲了回来。 一根木棍递到了老太太跟前，差点没怼到老太太的眼睛上。 “娘，你捶我一顿！” 楚凡：“……” 为什么她从这句话中听到了期待和兴奋？！ 再仔细去看。 楚老三的眼睛都放着光。 楚凡：“……” 便宜三叔莫不是变成个憨憨了！ 老太太：“……” 杜氏一看，目光四下一转，干脆也不去找了，拽过木棍的另一端，肉疼道：“娘，要不你也捶我一顿出出气？” 老太太：“……” 众人：“……” 跟这两货计较，早晚要被气死！ 明明楚老太记忆中这两货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她跟凡凡的到来，产生了那什么，那什么蝴蝶？ 想不通，老太太干脆也不想了，起身拍了拍衣衫，在楚老三期待和杜氏胆寒的眼神中，拉着楚凡朝着厨房走去。 “娘~” “举着跪好！” 楚老三：“……” 杜氏：“……” “举过头顶！”老太太回身又呵了一句。 楚老三和杜氏乖乖将木棍举过头顶。 “双手举！”四只爪子握在了木棍上。 老太太满意了，拉着楚凡就钻进了厨房。 楚老三瞅向旁边的楚老二，压低声音小声问：“二哥，你刚才有没有听见娘要让我们跪多久？” “没有！”楚老二说罢和田氏也走了。 两人跟楚老太说了一声，扛着锄头下地去了，楚老太就交代楚老二先去族长家和村长家说一声晚饭过来吃，再去地里干活。 楚老三：“……” 杜氏：“……” 所以…这不是他们没听见，而是娘没说要让他们跪多久！ “唉……小弟，看，我就说，只要爹娘认错了，奶就不会揍他们的。” 楚寒：“……”二哥，你叹气是几个意思？ 厨房里，楚凡烧火，老太太掌勺，奶孙俩哼着小曲儿，心情不要太美！ 第四十三章 今儿晚上有肉吃吗 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炸油声，很快，一阵阵肉香味就飘了出来。 跪在院子里的两人闻得那叫一个清晰。 肉香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立体环绕。 明明中午吃的不算少，但此刻两人的肚子被这馋人的肉香味儿勾的，好似两台轰炸机般。 轰……你的肚子唱一下。 轰……我的肚子吼一声。 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窗口处的四个小脑袋忍不住了。 嘎吱，正房门打开，楚康背着小可可，楚寒和楚波两小只撒丫子往前狂奔。 路过楚老三和杜氏身边，楚波停下脚步高兴的喊了一声：“爹，娘！” 楚寒也礼貌的跟两人打了招呼，然后两小只一溜烟跑到了厨房。 楚康背着小可可慢一步赶到，楚康也停下了脚步喊了一声爹娘，小可可随着哥哥礼貌的喊了一声三叔三婶好。 然后两只也冲到了厨房。 楚老三：“……” 杜氏：“……” 我们不好！ 厨房里很快传来了小娃儿们的欢呼声。 “哇哇哇！” “奶奶好厉害！” “肉肉好香啊！” “肯定也很好吃！” “奶，今儿晚上吃肉吗？” 老太太瞅着四只欢快的萝卜头，笑得嘴都合不拢。 “嗯，今儿晚上咱们吃腌菜扣肉！” “奶，腌菜扣肉是什么肉啊？”楚康个子大一些，能瞅清楚老太的动作，好奇的咽着口水问道。 “是香香的肉肉。”楚可小朋友口水都将面前的衣襟给打湿了。 “是很好吃很好吃的肉肉。”楚波点着小脑袋，大拇指嘬得直响。 “虎脑，不嘬手指一会才有肉吃哦！”楚凡给灶洞里添了一把柴，抬起头就看到楚波嘬手指的动作，笑着柔声道。 楚波下意识看了一眼楚老太。 老太太笑得眉目慈祥：“嗯，你姐说的对！” 楚波立时把小手从嘴上拿下来，并藏在了身后，咂巴咂巴小嘴，努力克制住又想把手伸回来的冲动。 楚寒走到楚波身边，默默拉住了楚波快要克制不住的那只小手。 厨房里的香味足足香了一个时辰，楚老三和杜氏两人的胳膊都快断了，两只膝盖也疼到麻木。 这还不是最让人受不了的，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厨房里那快要把人魂儿都勾走的香味儿，一阵一阵的直往人鼻孔里钻。 杜氏都快要被馋晕了。 而楚老三的脑子，还剩最后一丝清明。 今儿晚上，他们还有肉吃吗？ “虎头，带着弟弟妹妹们去洗手了，一会就开饭了，顺便把你爹娘叫起来。” 楚康高兴得应了一声，四个小的都不用楚康说，嗷的欢呼一声，哇哇哇的就冲了出去。 院子里的楚老三和杜氏一听到老太太的赦令，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木棍咚一声掉在地上。 再看到这根木棍，楚老三嫌恶的一脚踢过去。 可他忘了，现在的他腿脚麻木。 呲溜一下，楚老三往前一蹿，人就躺在了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刚进门的楚老二和田氏刚好看到这一幕。 “老三，你咋了？” 楚老三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唤。 杜氏这才回过神来。 当家的咋就一下呲溜出去了。 第四十四章 要了命喽 “老二别管他们，洗了手去看看你大伯和村长来了没？慧娘洗手来帮忙。” “哎，娘。”楚老二和田氏应了声，楚老二接过田氏肩头的锄头送去了杂物房，转身又出去了。 小可可撅着小屁股，两只小爪子正抓着木盆边，费劲的往水缸边挪。 “小妹，我帮你。”楚波走过来，等小可可松开手，抓着木盆边缘，三两下就将木盆拖到了水缸旁。 “四哥好厉害！”小可可拍着小手欢呼。 楚波就骄傲的挺起了小胸膛，他最喜欢小妹了。 水缸边，楚寒正垫着脚准备舀水，楚康走过来接过木瓢将楚寒赶到了一边：“我来。” 四个小家伙合力把水舀好，楚寒就冲着田氏甜甜的喊道：“娘，可以洗手了。” 看完全程的杜氏和还躺在地上没人搭理的楚老三：“……” 个龟儿子！ 老子（老娘）才是你们爹（娘）！ 老太太终于舍得从厨房出来了。 楚老三和杜氏赶忙起身，一瘸一拐的朝着老太太走来。 “娘~” 老太太没搭理两人，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可热得她满头满脸的大汗。 今儿她可是把看家本事都给拿出来了。 眼瞅着两人一拐一拐的快要走到跟前了，老太太嫌弃的一摆手：“停！” 楚老三和杜氏忙不迭踩了个急刹车，身子还晃了晃，站稳后，两人可怜巴巴的望着老太太。 老太太就想起从前她给家里的二哈喂食时，二哈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娘~” “你俩搁墙根那去。” “娘，我们还要跪呐？”杜氏都快哭了，紧张得拽紧了衣角，楚老三也跟着屏住了呼吸。 “爱跪不跪，随便你们。”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招呼着田氏一起将饭桌搬到院子里来。 楚老三和杜氏想来帮忙，被老太太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楚老三：“……” 杜氏：“……” 两人默默蹲到墙角去了。 末了想起什么，两人相视一眼，这，是跪，还是不跪啊？ 老太太和田氏在院子里摆了两张桌子。 楚凡坏坏一笑，招呼几个小的跟着抬凳子，搬碗筷。 老太太带着田氏将一碗碗色香味俱全的菜一一端了出去。 馋人的香味儿扑面而来，楚老三和杜氏伸长了脖子，止不住的咽口水。 要了命喽！ 今儿晚上的菜咋恁香哇！ 别说楚老三和杜氏两人馋得不行，就是隔壁的娃儿都给馋哭喽。 吵吵嚷嚷的声音传了过来：“奶，我要吃肉，要吃好香好香的肉。” 李婆子家有两个小孙子，大的五岁，小的也才三岁。 两小祖宗就是李婆子的心头宝，跟楚老太一样，她也是个寡妇，不过她就只有一个儿子，小儿子早年得了病，没能挺过来，因此对两个孙子李婆子看得很重。 两孙子吵着要吃肉，不给肉吃，不仅哇哇大哭还躺在地上直打滚。 李婆子心疼得不行，嘀嘀咕咕骂了两句只得拿了钱去割肉。 可这会肉端上桌了，两孙子又不干了。 直吵着自家奶炒的肉不香，他们要吃香香的肉。 小李氏忍不了，抄起棍子就把两皮小子揍得哇哇叫。 第四十五章 罚自己不吃晚饭 李婆子是又气又心疼，饭也吃不下去了，干脆叉着腰怼天怼地的在院子里骂了起来。 与此同时，右边邻居刘家同样传来了喝骂孩子的声音。 老太太对此充耳不闻。 没出息的玩意儿就知道打骂孩子。 瞧她，她就不喜欢动手。 打人骂人不费力气啊？！ “奶，你做的这道腌菜扣肉可真香，五花肉肥瘦正好，拌上腌菜，咬一口肥而不腻，满口生香。” “嗯，这道糊辣鱼也很香，光闻着这味儿，我就能吃两大碗饭……” 随着楚凡的一一解说，众人更馋了，几个小的已经不知流了多少口水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盼着爹爹（二伯）早点回来。 楚老三和杜氏两口子更是馋得不行不行的。 好像灵魂都被勾走了！ “哇，奶，这个醋溜土豆丝……” “楚凡，你能不能闭嘴！”终于，楚老三忍不住了。 “不能！” 两道声音铿锵有力的响了起来。一道来自楚凡，一道来自老太太。 老太太怒目瞪向楚老三，跟只护崽子的老母鸡似的。 楚老三顿时蔫巴了，和杜氏一起乖乖蹲在墙角画圈圈。 杜氏眼巴巴的瞅着老太太，但凡老太太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哪怕一个呼吸，她立马跟老太太求饶。 只要今晚让她吃饭，哪怕今后天天让她下地干活，她也认！ 可老太太看过来的目光就那样，又收了回去。 杜氏：“?_?”我有一箩筐求饶的话想说，可我不敢说，我怕说了，不止今晚没饭吃，明儿还没饭吃。 唰，老太太的目光又转了回来，杜氏眼放金光正要开口。 老太太抢先一步开了口：“你俩回屋去，不叫你们不许出来！” 楚老三哇的一声差点哭出来了。 不让吃，还不让看了。 杜氏直接眼泪汪汪的哭了出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拿眼神瞅两儿子。 可惜，两小子现在的注意力全在一桌子的美食上，根本没有接收到老娘传来的信号。 杜氏捂着心窝窝，痛得不能自已。 终于，在众人盼星星盼月亮的目光中，楚老二……回来啦！ 楚族长和王村长走在前头，王村长为了表示尊重老人，还微微让了半步，让楚族长先走进来。 王村长是一个人来的，楚族长身后跟了四五个今儿中午出了力的楚家族上的几个男丁代表，有他这一支的两个儿子，已亡故的二爷爷那一支的三个儿子。 至于孙子辈的则一个没来。 楚老二落在了后头，一行七八个人走了进来。 一进来，众人就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 王村长笑道：“远远就闻到香味儿了，正说是谁家传出来的，没想到是这里传出去的，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光着味儿就够馋人的！” 老太太乐呵呵的：“都是些家常便饭，你们一会尝尝可还喜欢？王大哥大伯你们咋不叫上嫂子她们一起来。” “她们就不来了。”王村长笑着摆摆手。 楚族长在院子里环视一圈，皱了皱眉问道：“三小子上哪去了？这小子莫不是又上哪偷懒去了？” 老太太就叹了一口气：“唉，在屋里呢？三儿今儿做错了事，这会知道错了，罚自己不吃晚饭呢！” 第四十六章 好吃好吃 老太太抬了抬胳膊：“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了，也揍不动他了，毕竟都这么大人了。我瞧着他也知道自己错了，既然他想好了要罚自己，我这当娘的也只能狠狠心了，让他长长教训。” 楚老三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捂着媳妇儿的嘴，两口子这才没有哇一声哭出来。 要是以前楚老太说这话可没人信，但是现在…… 楚族长皱了皱眉：“我瞧着三小子那样儿，饿他一顿可长不了记性，弟妹不如多饿他几顿，这小子筋骨懒散惯了，以后老二干多少活儿，就让他也干多少活儿，恁大人了，再过几年虎头虎脑都该娶媳妇了！” 老太太笑着应声：“行，大伯你们以后见他不听话就替当家的教训他，我以后再也不拦着了，这混小子，早该狠狠揍一顿了！” 楚族长满意的点点头，闻着院子里的香味，忍不住拿眼去瞅桌上的饭菜：“一会我说他两句，让他且先饿一会。” “大伯说的是，大伯你们先吃饭，有什么事咱们吃完饭再说，老二，来好好招呼好你大伯堂兄堂弟……” 楚老二应声，老太太给楚老二手里塞了一壶酒。 “你们敞开了吃，吃好喝好，别跟我老婆子客气，老婆子以前糊涂了些，你们也别放在心上。” “四婶婶，那哪能啊！” 不管众人心里怎么想的，面上都笑着摆手，一个个保证坚决不跟老太太计较，眼睛却眼已黏在了饭菜上，抠都抠不出来的那种。 老太太带着儿媳和一众孙子孙女坐上了旁边的小桌子，间或跟这边的楚族长和王村长搭上两句话，毕竟她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一开始，楚族长和王村长还客套的闲聊两句。 很快，两人的闲聊声就慢慢小了下去，一桌子人，除了偶尔筷子碰撞在一起发出声音，竟是只剩下唏里刷啦吃饭的声音。 就是楚老二倒的酒都没人稀罕！ 桌上的饭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少了下去。 尤其是那到腌菜扣肉和糊辣鱼。 楚族长牙口不好，一眼就瞄中了扣肉，看着就是那种好吃还不费牙的。 可他和王村长刚动了筷子，就讲了两句闲话，扣肉就就就……就没了。 吓得楚族长赶忙夹了一筷子腌菜压压惊。 再一看，扣肉里的汤汁都被几个老小子瓜分得干干净净，盘子就跟狗舔过似的。 楚族长嫌弃得不行。 楚老二坐在主人的位置陪坐在楚族长旁边，看着好不容易抢到的扣肉，最终咬了咬牙，放入了老族长的碗中。 “大伯，这肉不费牙，你多吃些。” 楚族长瞬间笑眯了眼睛，拍着楚老二的肩头，一本正经道：“嗯，好小子，有出息。” 楚老二：“……” 王村长则是瞄中了楚老二碗里的鱼肉，笑着道：“老二可真是个孝顺孩子！” 楚族长乐呵呵，就跟过年得了大红包的孩子般，一边开心的吃着肉，一边连连点头。 楚老二很想假装看不见王村长赤裸裸的暗示，再一看桌上，鱼汤都快没了，只得默默咬了咬牙，起身将碗里的鱼肉夹给了王村长。 第四十七章 一点儿没剩 “王大伯，你尝尝这鱼肉也不错。” “哎，大伯哪能要你小子碗里的肉。”王村长笑着推辞，却是把碗往另一边挪了挪。 楚老二：“……” “王大伯吃得高兴就好。” 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嗯，除了照顾宾客差点连汤汁都捞不到的楚老二。 几个小的也是吃得肚皮溜圆，饱嗝一个接一个的响亮。 老太太对着三房门喊了一声，楚老三和杜氏两口子就像饿了几天的猪似的，立时冲了出来，甜甜的应了一声：“娘~” 而肚子的回答却比他们的更加响亮。 “轰”一声！ 楚家族上的几个老爷们都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还有几个，坏心得很，走上面拍着楚老三的肩头就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老三，四婶婶的手艺可真好，你小子原来这般有口福！” “老三，一顿不吃没关系的，四婶婶待你真好，要是我做出这样的事，我娘非得抽死我不成！” “老三，以后你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千万别跟兄弟客气，兄弟肯定二话不说第一个就来！” “老三，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楚老三听着众人安慰中带着羡慕嫉妒的酸话，心痛到没法呼吸！ 这些个苟日的啊！ 一点剩菜都没给他留啊！ 盘子舔得比脸都干净。 他娘的，从前老娘就没做过这么香的饭好吗？ 你们一个个的，羡慕嫉妒个屁啊！ 楚老三很难受，还要强颜欢笑的跟兄弟们说话。 而杜氏比他更难受，因为老太太叫她出来，是让她跟田氏一起刷洗碗筷的。 闻着空气中残余的香味，刷洗着比脸还干净的盘子，杜氏又一次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楚凡乖巧的领着弟弟妹妹上前先跟楚族长和王村长见了礼，又跟各位叔伯见了礼，这才领着一串弟弟妹妹去了正屋。 众人见楚凡识大体懂礼貌的样子，一个个面上都露出了满意之色。 这哪里是自家婆娘（儿媳妇）口中那个蛮横泼辣不讲理的野丫头。 明明是个乖巧可爱又懂事的小姑娘嘛！ 回去就跟自家人说说，别人乱传就算了，她们可不许再跟着乱传了。 尤其是楚族长。 都是姓楚的呢！ 以前碍于楚老太不讲道理，几家的孩子也少走动了，这以后该走动的还是得走动起来才行！ 待楚凡领着一串孩子去了正屋，楚族长冲着被兄弟们团团包围住，脸快要笑僵了的楚老三招了招手。 “三小子，你过来。” 楚老三抖了抖，应了一声，迈着僵硬的步伐朝着楚族长走了过来。 “跪下！” 楚老三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膝盖上顿时传来钻心的疼痛。 呜呜呜……又要跪多久啊！ “你娘生你养你，你竟是联合外人来欺负她，你就不怕你爹晚上从地底下爬上来找你！” 楚老三：“(┯_┯)”别吓我，我胆子小！ “大伯，我没联合外人欺负我娘，我就是瞧着我娘有些不一样担心她……”楚老三小声辩驳。 楚族长眉眼一厉，一拍桌子，怒道：“你还敢胡说！” 第四十八章 坏了楚氏一族的前程 “大伯，我没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楚老三认真的看向楚族长。 他和杜氏怀疑老太太中了邪，真的只是想找耿神婆来偷偷的驱驱邪，没想把事情闹成这样的。 楚老三急急解释，一个大男人，愣是差点急出眼泪来。 楚族长和王村长对视一眼，两人沉默的看着楚老三，一时没说话。 “村长，大伯，我可以发誓，真的，我绝对没有想欺负我娘的意思，明明当时我们都说好了的，让耿婆子动静小一点，毕竟家里人中了邪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大哥和大侄子还在读书呢，我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他们想一想。” “可耿婆子说是你跟杜氏要求的，一定要把事情闹大了去，还说你俩跟她串通一气，就是想骗家里的钱财！” “我没有，她胡说！”楚老三面红耳赤，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 一旁还在刷洗碗筷的杜氏也跟着冲过来跪在了楚族长跟前：“大伯，我们没有，当家的说的都是真的，我也可以发誓的！” “那是耿婆子在说假话？她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们？或者说为什么要这样针对老楚家？亦或者……” 楚族长想到什么，身上的气势一变，周身散发出冰冷的寒气：“大郎，大马柳村耿家是不是有个儿郎也在县学念书？明年也要参加乡试了？” 楚族长的大儿子楚强只想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好啊，这个耿老太婆竟是打的这个主意，看老子不去找耿老头要个说法！” 楚家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他们一直这么容忍楚老太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楚老大和楚毅。 在这读书科举艰难的时代，一个功名对家族有多重要自是不必说。 现在有人要坏了整个楚氏一族的前程，这怎么忍！ 楚族长一敲拐杖，楚强立时上前搀扶起自家老爹。 “走，咱们现在就去大马柳村讨个说法！” 一众楚家男儿纷纷应声。 “大伯，大伯……”老太太忙叫住了楚族长。 楚族长摆摆手：“四弟妹，这事你就不用管了，让老二老三跟着去就行！” “大伯的好意，我心领了。” 楚族长脚步一顿，皱眉看向楚老太：“四弟妹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大伯还是不要带着人去河对岸闹了。” 楚族长蹙眉看着楚老太。 这老太婆，以前是最闹腾的一个，现在收敛了，咋还怂了。 楚怂老太太：“……” “大伯，敢问大伯说老耿家要坏了老大的前程，可是耿婆子亲口承认了？” 楚族长就摇了摇头，“耿婆子现在人还被关在祠堂里，我现在就去审。” 王村长眉头拧了起来。 老太太摇了摇头：“大伯倒不如放出风声，明儿要把耿婆子送到衙门，看看耿家那边的人怎么说，等他们主动找上门来，咱们再讨个说法不迟。” 王村长惊讶的望了楚老太一眼，楚老头还给楚老太脑子开了光不成？ 楚族长也反应过来了，脸上的怒气被笑容取代：“弟妹说得好！” 第四十九章 怪不好意思的 送走了王村长和楚族长一行人，老楚家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楚老三和杜氏到现在还心惊肉跳，他们差点就坏了大哥和侄子的前程。 “娘”楚老三蔫头耷脑的跟在老太太身后，老太太去哪，他就跟到哪儿，和杜氏两人就跟老太太的尾巴似的。 老太太：“……” “娘，今儿买的菜种还没种，趁着天还没黑，我和慧娘这就去种了。” 楚老三立马举着手应声：“二哥，二哥，我去，我去，你身上还有伤，你回屋好好歇一歇。” 一把抢过楚老二手里的锄头，冲着老太太龇牙一笑：“娘，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儿。” 杜氏也夺过田氏手里的锄头，笑着道：“二嫂，你累了一天了，你也回屋歇着。” 又回头冲着老太太傻笑：“娘，我和当家的一起去。” 楚老三两口子一走，楚老二就压低声音凑在田氏耳边道：“好了，慧娘，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屋歇着。” 田氏：“……” 转过身就看两人咬耳朵还一不小心听了悄悄话的楚老太：“……” 正屋里。 楚凡正在教几个小的念三字经，一边念，一边将今儿做好的绢花整理好。 念到一半，楚康突然想起什么：“二姐，你什么时候会念三字经的？” 这来自灵魂的拷问让楚凡的身子一僵。 一抬头，四个小的八只眼睛，齐刷刷望着她。 电光火石间，楚凡想到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我以前听大伯和大堂哥念过就会了！” 四个小的都惊呆了。 哇一声就拍起手来。 楚康：“二姐真厉害！” 楚波：“比大堂姐还厉害！” 楚寒：“我姐姐肯定厉害！” 楚可：“姐姐厉害厉害！” 楚凡：“……” 瞧着四双真挚清澈没有一点怀疑的眼睛，突然就有些心虚起来。 怪让人不好意思的，其实她也没那么厉害啦。 就是一不小心当了次英雄――还挂了的那种！ 楚老三和杜氏为表诚意，两口子硬是饿着肚子干到了天完全黑透，伸手不见五指，一锄头下去一不小心就会挖到大脚趾的那种才往家赶。 “当家的，你说咱们回去，娘会不会给咱留了吃的？” “应该会留，咱可没偷懒了，河边那块菜地可不小！” “你说娘会给咱留什么，我刚才刷碗的时候都没瞅着，也不知娘藏到哪里去了？” 楚老三咽了咽口水，没好气道：“大肉你就别想了，能有一口汤对付对付就不错了！” 杜氏也跟着咽了咽口水：“娘说了知错能改就是好的。” “那你不瞅瞅咱今儿犯了多大的错，我说你当时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娘煮肉吃不好啊！” 杜氏小声嘀咕：“要挤也是一起被挤了。” “你说啥？” “没，没啥，”杜氏慌乱了一下接着道，“明儿一早咱们起早一些，接着把后院的菜地给拾掇了，兴许明儿早上还有早饭吃。” 楚老三赞同的点点头，两口子摸黑回到家。老楚家的院子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一点声音。 第五十章 肉味呼噜声 杜氏放下锄头就往厨房摸去，然后……厨房的门锁锁锁……锁了！ 以前老太太只锁厨房里的柜子门，今儿居然把厨房门也锁了。 杜氏捂着嘴，眼泪就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_┯) 呜呜呜，真的连汤汁都没有一滴啊！ “行了，别哭了，你还有力气哭啊！” 楚老三烦躁的从水缸里舀了水勉强冲洗干净便回了屋。 咕噜咕噜，楚老三扯了扯腰上的裤带子，将裤带子又勒紧了一些。 回到屋，两儿子睡得跟猪似的，小呼噜一个比一个响亮。 嗯，呼噜声中还飘着些肉味儿。 死小子，这是吃了多少大肉！ 也不知道给老子藏一些！ 楚老三深呼吸了一口气，从被窝里捞起楚康搂在了怀里。 楚康迷迷糊糊咂巴咂巴嘴。 哎哟，更香了！ 楚老三深呼吸了一口气，杜氏在这时候进来了。 楚老三指了指床上的小儿子：“这小子身上还有肉味儿。” 说罢，搂着楚康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晚，楚康和楚波做了一样的噩梦。 梦里，他们被大灰狼烤了吃掉啦！ 翌日。 天才蒙蒙亮，鸡一叫，楚老三就强迫自己从美梦中醒了过来，抬手擦了擦嘴角未干的口水，怀里的楚康哼了一大声，呲溜一下就从楚老三怀里蹿了出去，抖了抖身子，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大早的，老太太就被后院的锄头声给吵醒了。 老太太翻了个身，困意就没了。 床上的楚凡还在呼呼大睡，虽然是大人的灵魂，毕竟只是十岁的身子。 老太太小心的从床上起来，给楚凡掖了掖被角，穿好衣裳，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楚老二两口子也从房里出来了，田氏一见正屋门开了，忙推了楚老二一把。 “娘，今儿早上就不做吃的了？” “咋不做啊，大人不吃，娃儿们还要吃呢，不吃饱怎么长大，怎么有力气干活。” 刚回到院子的楚老三和杜氏：“o_o” 老太太立马指着两人道：“他俩除外！” “每天三顿，不能吃饱也要吃个半饱，田氏去熬粥，粥里剁些肉沫，再加些剁碎的菜叶。” 田氏还没说话，杜氏箭一样冲了过来，一头差点扎老太太怀里。 杜氏急急刹住车，冲着老太太龇牙咧嘴讨好的笑：“娘我来我来！菜刀多利多重啊，可别伤了二嫂的手。” 田氏：“……”说得我都觉着我是个大家小姐！ 老太太就瞅着杜氏不说话，直把杜氏瞅得心虚的低下头，小声道：“娘，我保证不会偷吃的。” “嗯。” 老太太将上了锁的厨房门打开。 嗒一声是那样的悦耳动听，宛如天籁般传入楚老三和杜氏耳中。 杜氏这才反应过来，激动得差点没跳起来，连连应声，跟着老太太进了厨房。 “娘~我先给你烧水洗漱，一会就好，您等着啊！” 杜氏干活的确是一把好手，麻利又整洁。 只不过就是有点懒！ 楚老三从门外伸个头进来：“娘，我去挑水啦！” 老太太瞥了他一眼：“嗯。” 楚老三干劲十足的离开了。 楚老二来到墙角劈柴，田氏则是拾掇院子，去后院把牲畜喂了。 第五十一章 喝粥 等到杜氏把早饭做好，几个小的也陆陆续续从床上起来了。 最先起来的是楚凡，给自己拾掇干净，回了父母的房间，给刚从床上坐起来的小可可穿上衣服，扎上小辫，又绑上了带着小绢花的发带。 小家伙拿小手小心的摸了摸：“姐姐，我今天可以出去玩吗？” 小姑娘圆溜溜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认真又期盼的小模样特别可爱。 楚凡捂了捂心口。 受不了受不了！ 果然上辈子栽小不点手里，这辈子还栽！ 爬都爬不出来的那种。 楚凡想了一下，今天再整理一下发带，明儿就可以先去城里试试，就算别人看见了，三两天的也做不出来，于是点了点头，摸了摸小姑娘的小揪揪：“嗯，去去，跟在哥哥们后面，别乱跑知道吗？” 小可可躲了躲，没躲过楚凡的魔爪，委屈的扁了扁嘴：“姐姐，头发乱啦！” 楚凡：“没乱没乱，要是乱了姐姐再给你绑。” 小姑娘这才高兴的笑了起来，呲溜一下下了地，趿拉上小鞋子就要往外跑，楚凡又把小姑娘揪回来，给她穿好鞋子才放她出去。 楚凡从屋里出来，正在劈柴的楚老二错眼看见，猛地想起什么，一拍脑袋，道：“闺女，爹昨儿去问了，木匠家没有干桑木了，只有两棵刚坎回来不久的，晾干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就先不要了爹，我明儿先去城里问问。” “行，那你需要了再跟我说。” 厨房里，杜氏竖着耳朵听着爷俩地对话，一边搅拌着锅里的粥，一边小心的拿眼神直瞅老太太。 “做什么，想偷懒不成？” “没，没没没，娘，没想偷懒，粥马上就好。” 杜氏又搅拌了两下粥，还是没忍住，转过身来欲言又止好几次，老太太就当没瞅见。 杜氏可不是个能藏住话的人，看她那憋得难受的样儿就知道。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嗳！”杜氏响亮的应了一声，“娘，凡丫头说还要到城里去，这是要到城里去做什么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粥可以了，把柴火撤了，喝了粥就下地去！” 喝粥两个字瞬间将杜氏的大脑全部填满，欢欢喜喜的应了一声，从灶洞里抽出两根烧得最旺的木柴塞到下面的柴灰里，几股烟雾飘了起来，柴火慢慢熄灭了，杜氏也不去管，等下次烧火的时候再拿出来继续烧。 又麻利的从碗柜里搬出一摞碗来，捡了最大的一个，满满舀了一碗粥，冲着老太太笑眯眯道：“这碗是娘的。” “喝粥了。”老太太冲着门外喊了一声，接过粥完就塞进了刚走进来的楚老二手中。 “老二你还要下地干活，多喝些。” 杜氏：“╯﹏╰” 杜氏又给老太太递了一碗：“娘，这碗你吃。” 老太太接过来同样递了出去，迈过兴高采烈又小心翼翼的楚老三，递到了田氏的手里。 杜氏：“……” 楚老三：“……” 杜氏又拿起一个碗，颠了颠手里的勺子。 这次……该到老太太了？还是当家的？ 第五十二章 噩梦 杜氏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的瞟，老太太一瞪眼，杜氏猛一下舀起一大勺粥。 在杜氏和楚老三直勾勾的眼神下，老太太将粥……递给了楚凡。 “凡凡还伤了脑袋，多吃些补补。” 杜氏：“(╯3╰)” 是喽，还有老太太的心头宝！ 楚老三默默把爪子缩回去，舔了舔嘴唇，庞大的身子往门边挪了挪，刚好将四个小的挡在了外面。 老太太还没说话，外面有人跳脚大喊。 “奶，奶，我爹挡住门了！” 楚老三回头怒瞪楚康，这糟心儿子哦！ 楚寒已经拉着小可可从楚老三的腿缝里挤了进来，楚波低着头紧跟在两人身后，只有楚康，缩了缩脖子不敢动。 楚老三：“(ノ=Д=)ノ┻━┻” 这个死小子还知道怕！ “作死呢，挡门口当门神呐！”老娘一开口，楚老三立马往旁边移，并且冲老娘露出一个谄媚又讨好的笑来。 老太太将手里的粥递了出去：“还不赶紧滚过来喝粥，喝完了给老娘下地干活去，再敢偷懒，看老娘不让你二哥打断你的腿！” 楚老三抖了抖，丝毫不怀疑老娘的话，小心接过老娘手里的粥，乖乖坐在了桌子边。 杜氏终于喝上粥了，一直叫嚣的五脏庙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嗯，这肉粥绝对是她喝过的最好喝的粥了！ 是谁啊！手艺这么好，都赶上饭馆子了。 不，比饭馆子的还要好！ 就在一片唏里刷啦的喝粥声中，突然插进来了一个不和谐地声音。 楚康放下粥晚，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拧着小眉头跟旁边的楚凡道：“二姐二姐，我跟你说个事。” 楚凡又吸溜了一口粥：“嗯，什么事？” “昨儿晚上我做了一个特别特别可怕的梦……” 楚凡放下了碗，看向了楚康，顺着小朋友的话头，惊讶道：“哦？什么梦啊那么可怕！” “我昨儿晚上梦见我被大灰狼烤了吃掉啦！”楚康嚯一下站起来，激动得两只手不停比划着，“这么大这么大的大灰狼，我还听见大灰狼在我耳朵边吞口水，我想跑来着，可是我怎么也跑不动，脚就跟被大石头压住一样。” “咳咳咳，咳咳咳……”楚老三一口粥呛到了嗓子眼里，不停地咳嗽起来。 楚波也跟着放下碗筷，小脑袋不停的点啊点，一激动，话都说不清了：“嗯嗯嗯嗯……我也做噩梦了，被大野猪吃掉了，大野猪把我放在火上烤，跑不动……” “咳咳咳，咳咳……”这次换杜氏咳嗽起来。 楚老三心里瞬间好受了许多，嗯，大灰狼什么的，比起大野猪不要好太多哦！ 一抬头，楚老三和杜氏就对上老太太楚凡楚老二和田氏四人疑惑又谴责的目光。 两人赶忙又将头埋了下去，差点埋进碗里的那种。 这边刚吃了早饭，楚族长家的大孙子楚丘就来了，说耿家那边找上门来了。 老太太收拾了一下跟着楚丘去了楚族长家。 楚老二和楚老三两口子则扛着锄头一起去了地头。 第五十三章 被打了？ 三个皮小子也帮不了楚凡做绢花，楚凡干脆把他们全部赶了出去。 三人就带着臭美的小可可去挖地龙回来喂鸡。 楚凡先将碗筷刷洗干净，再回屋将绢花搭配好缝在发带上，突然想起什么，楚凡放下碗筷就跑到了工具房。 找了一圈才在角落里找到昨儿他们在种子铺要的那几株蔫巴巴的赠品。 楚凡小心提溜起来看了看，应该还能活。 还好还好，差点就把它们给忘了。 番茄炒西红柿我来啦~~~ 呸！是番茄炒蛋！ 楚凡又找到一把小铲子，小心提着小番茄秧儿去了后院菜地。 寻了一个安全的角落，趁着太阳还没出来，挖了两个坑，将小番茄秧儿栽进了地里，又浇了一点点水，还捏着鼻子忍着臭去鸡圈里弄了一小铲子的农家肥。 大功告成，楚凡拍了拍手，回了厨房继续刷碗，刷了碗便回了正屋继续忙碌她的挣钱大业。 “嘭嘭嘭，嘭嘭嘭！” 大门突然被人拍得砰砰作响，楚凡吓了一跳，一不小心针扎到了手指……嗯，皮太厚，没扎破，就是疼！ “来了来了……谁啊！” 楚凡边应声边往外走。 大门打开，是隔壁刘家的二孙子，刘二娃。 “二娃子？” “凡姐姐，胖妞妞打可可了！” (ooo) 楚凡哄一下脑袋就炸了，在脑中快速搜索胖妞妞是谁，锁了了大门，让二娃子在前面领路，快速朝着事发地跑去。 刚跑了没两步，楚凡总算想起胖妞妞是谁了。 胖妞妞的娘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姓朱，人送外号，快嘴猪大胖，就是之前传楚凡坏话的大胖娘们，大胖娘们的男人姓钱，取名钱富贵，可惜没有富贵命，又懒又馋，比楚老三还过分的那种！ 胖妞妞今年都五岁了，大胖娘们娘家有钱，在大屯镇上开铺子杀猪，杀猪匠就一个女儿，不知怎么，当年就跟钱富贵看对了眼儿，死活要嫁过来。 杀猪匠两口子不忍心女儿外孙女受罪，这么多年一直接济钱富贵，要不然以钱富贵那又懒又馋的样儿，别说把媳妇女儿养胖，就是自己都养不活。 楚凡一想到胖妞妞比同龄人壮实的身子，再想想可可小可怜那小小的一只，就心急得不行。 楚康楚寒楚波三个皮小子咋不知道保护妹妹呢？ 打架的地点就在马柳河边，大马柳村和小马柳村也是因此而得名。 楚凡跑到的时候，河边一群萝卜头打得正热闹。 大的跟楚康差不多，嗯，正跟楚康打得不可开交。 小的……嗯，最小的就是小可可了。 小姑娘正……嗯？ 骑在一坨小胖子身上，小拳头挥得虎虎生风，身下的小胖子正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o⊙)！” 楚凡三两步跑上前，就听见小姑娘一边揍，一边有节奏的骂：“叫你抢我的发带，还敢不敢，还敢不敢了？” 胖妞妞一边哭一边求饶：“呜呜呜，我不敢了，不敢了，别打了，好疼好疼……” 楚凡一把提溜着小家伙的胳肢窝将人从胖妞妞身上解救下来，小家伙力气贼大，半空中还张牙舞爪的，楚凡差点没控制住…… 第五十四章 隐藏的大BOSS “可可，可可，是姐姐，快别打了！” 小脚丫子都快蹬老姐脸上啦！ 可可这才从愤怒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看到楚凡，哇一声，嚎得特别响亮。 分分钟秒变弱小无助的小可怜，扑到楚凡怀里，哭得一颤一颤的，鸡爪子似的小手指着地上还没爬起来的胖妞妞：“呜哇，姐姐，她欺负我。” 楚凡：“╯﹏╰” 你确定是人家欺负了你？ 难道我刚才是瞎啦？ 胖妞妞哇一声嚎得比可可更大声，可可的哭声顿了一下，下一秒，扯着嗓子嚎得撕心裂肺誓要盖过胖妞妞的那种。 今儿河边没大人，不是去田间地头忙碌了，就是去楚族长家看热闹去了。 因此，楚凡废了一些功夫才把打架的双方给分开。 跟楚康打的小子姓王，算起来还是王村长的堂外孙，不过是出了五服的那种。 王家的小子今年也是八岁，和楚康那是棋逢对手，不分伯仲。 还有两个皮小子是跟楚寒和楚波打的，这两小只就眼熟了，正是隔壁李家的那俩宝贝疙瘩。 嗯，敌方一个五岁一个三岁。 我方一个六岁，一个五岁。 所以……李家的小子被打得有点惨，尤其是小的那只。 鼻涕泡泡都快掉到下巴的那种。 楚凡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胖妞妞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就跑，边跑边喊：“你们等着，我回家告我娘去！” 楚凡：“⊙w⊙” 你还好意思告你娘！ 显然人家是好意思的，楚凡领着四小只刚回到家，家长团就杀了过来。 小可可回家的一路都哭得很伤心很伤心，悲痛欲绝的模样让楚凡嘴角直抽。 真的！ 就说小家伙只是因为发带掉地上被弄脏了而伤心大哭，你们信不信？ 可可：明明上面的小花还掉了一朵，找不到的那种啊！ 一路上，楚凡就在小可可的魔音中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是胖妞妞看中了可可的小发带，欺负可可小，上来就想抢。 楚康三只当然不能看着别人欺负自家妹妹，上手就去帮忙，然后胖妞妞就以肉干为诱饵，引诱了王家和李家的三个小子帮忙。 原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谁知道小可可才是隐藏的大boss，直接把她捶到怀疑人生的那种。 那小小瘦瘦的拳头，砸在人身上，疼得不要不要的。 刘二娃正好到河边尿尿，这才发现几人在打架，撒腿就去告诉了楚凡。 嗯，当时他看到的明明是胖妞妞在追着楚可来着。 在楚凡的再三保证下，小可可才在进家门前堪堪止住了哭声。 “姐姐，真的还有更漂亮的发带？” 小家伙抽抽搭搭的，大眼睛红得跟小兔子似的，刚被眼泪洗过，水汪汪的，看得人又好气又好笑。 “真的真的。” 楚凡：都快把脑袋点掉了好吗？ 姐姐的信誉如此低吗？→_→ “挨千刀的死小子，恁大人了，欺负我家大孙子，楚老太，你给老娘滚出来，今儿你不给老娘个说法，老娘跟你没完！” 第五十五章 打上门来了 大门刚关上，门外就传来嘭嘭嘭的砸门声。 “你们几个回屋去。” 四个小的齐齐摇头。 楚凡：“……” 难不成你们还想跟老的也打一架不成？ “嘭嘭嘭！” 外面的砸门声更大了，伴随着猪大胖的大嗓门，隔着大门都震得人耳朵疼。 楚凡推了一把楚波和楚寒，让他俩从后院的菜地那边溜出去搬救兵。 毕竟他们只是几只萝卜头，十岁的她看起来还只有七八岁的大。 敌强我弱，万一吃亏了咋办！ “姐，咱打开门和他们拼了！”楚康握着拳头，憨憨的来了一句，刚才和王家小子打架的那股兴奋劲儿还没过去。 楚凡一巴掌拍在小家伙的脑袋上，嫌弃得不行：“拼什么拼，猪大胖一个大屁股蹲就能给你压成饼喽！” 楚康噔噔噔冲到墙角抓起了两根木棍，一根给可可，一根自己紧紧抓着。 木棍挥得虎虎生风：“姐，我有棍子，我不怕她！” “可可也不怕！”可可抱着比自己还长一截的木棍，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都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楚凡：“……”孩子太熊，脑阔疼！ 大门被撞得摇摇欲坠，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下了…了！ “哎哟！”一座肉山猝不及防砸了进来，压在门板上。 咔擦，门板传来断裂的声音。 楚凡咽了咽口水，默默瞅了一眼自己的小身板。 又瞅了瞅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跟个斗鸡似的楚康，此刻只差没缩在小可可身后瑟瑟发抖。 这得被压成肉泥！ 只有小可可，人小胆子可不小，以为收拾了胖妞妞就天下无敌了，小身板站得笔直笔直的。 “呸呸呸！”猪大胖一连呸了好几口，将嘴里的灰吐干净了，一骨碌爬起来…… 嗯，摔得太疼，呲了呲牙。 “田氏，滚出来！” 三个小的排排站，目光沉静的看着猪大胖，李婆子和小李氏一人拉着一小只跟在猪大胖身后走了进来。 猪大胖回身一抓……抓了个空。 咦？ 回身一看，胖妞妞躲在墙角，探出个圆嘟嘟的小脑袋瞄着小可可不敢进来。 猪大胖：“……个没出息的，还不给老娘滚过来，打不过一个三岁的丫头片子，老娘的肉都喂了狗不成！” “娘，我怕……”胖妞妞看见楚可就觉着浑身都疼。 猪大胖愣是把胖妞妞从墙角拽了出来，李家婆媳已经率先发难了。 “楚老太婆，你死哪去了，还不给老娘滚出来，让几个小的出来算什么事！” 楚凡将两个小的护在身后，冷眼瞅着李婆子：“李婆子，我奶不在家，你有什么事跟我说，还有，你再骂我奶一句，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李婆子眉眼一厉，叉腰呛道：“哎哟哟，你个小丫头片子，能耐了你，你还跟我不客气，你想对我怎么不客气法，呵，你个挨千刀烂心肝坏肠肚的小杂碎，有本事你就来啊！老娘怕你不成！” “呵，您当然不怕我了，您多厉害啊！”楚凡脸上挂着笑，眼里的讥讽却是明明白白。 第五十六章 为啥打架 李婆子却没看出来，还得意洋洋的扬起了唇角。 楚凡小脸上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说出口的话却让李家婆媳俩变了脸色。 “您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上门来，您了解了事情始末没？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您啥也不知道就知道来我家院子胡搅蛮缠，您多厉害啊！” “死丫头，你再胡说八道，老娘撕了你的嘴！” “嘿哟，你以为你撕了我的嘴，你就没被人当枪使了，你孙子就没成为别人手中的杀人工具啦！” 第一句，李家婆媳没太听得明白，但是第二句，两人听清楚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小李氏冷眉道。 楚凡的小手就指向了刚被猪大胖连拖带拽拉进来的胖妞妞身上。 “喏，这话你可要问她了？咱们两家做邻居这么多年，虎脑小寒他们可从没跟大葱小葱打过架，今儿他们咋突然就打架了，你们咋不想想是为的啥？” 李家婆媳俩对视一眼，看向了大葱和小葱。 “你俩为啥打架？是不是小寒和虎脑那俩死小子欺负你们了？” 楚凡脸上的神色更冷，冰刀子似的目光直盯得李婆子都抖了一下。 大葱擦了擦眼泪，指着胖妞妞道：“胖妞妞说给肉吃。” 小葱跟着连连点头，看了看自家奶和娘，走到胖妞妞跟前伸出了手：“我们，打……嗝，打了，肉！” 这下事情明白了。 李家婆媳俩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敢情这俩臭小子是被人雇了去打架的。 “呵，小时候就为了两块肉就去和人打架，等长大了还不得去杀人啊！” 李婆子又气又心疼的一巴掌拍在小葱的脑袋上，楚凡看了到底不忍心：“照着孩子脑袋打，不怕把人打傻了您尽管用力！” 小李氏跟着扬起来的巴掌就转了个方向，落在了小葱的屁股蹲上。 “我家咋教孩子要你管！”李婆子心气不顺怼了楚凡一句，但到底没再打大葱脑袋。 楚凡不痛不痒的受着，就当李婆子放了个屁。 李婆子心里的火气下不去，又不舍得揍孙子，火气就只能朝着猪大胖母女俩身上撒。 “好你个猪大胖，你家有肉了不起啊，你家有肉就能指使我孙子去打人了，现在他们都伤着了，这汤药钱……” “我呸！”猪大胖一口大浓痰差点没啐到李婆子脸上。 “还汤药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我家有肉就是了不起了，咋的，有本事你看好你孙子别馋我家的肉啊！” 李婆子气了个倒仰，和猪大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骂得好不热闹。 楚凡默默将弟妹往后拨了拨，以免待会打起来了殃及池鱼。 事实证明，楚凡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三人才刚刚后退，那边战火就升级了。 李婆子和猪大胖两人，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撕着就拧在了一起。 小李氏一看婆婆跟人打起来了，哪里还能干看着。 而猪大胖，战力之彪悍，那一身肥膘也不是白长的，以一敌二，完全不在话下。 第五十七章 讲道理 大葱小葱也不甘示弱，朝着胖妞妞就围了上去。 “肉！给我们肉！” 胖妞妞身上哪有肉干啊！ 本来就害怕得不行，这会她娘一松开她，瞄了一眼小可可，撒丫子就跑。 大葱小葱就忙追了出去。 眼见三只小的要跑没影了，楚凡就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小的跑了，哎哟哎哟，打起来了！哎呀，小葱咋被推翻了？哎呀呀，胖妞妞咋哭了？” 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三人，哪里还打得下去，松开对方就往外跑，偏偏李婆子是个蔫坏的，猪大胖都松手了，她还揪着人家的肥腚拧了一下。 然后……猪大胖一个着急没忍住……噗……呲……呲………… 隔着两米楚凡都闻到了臭味。 那酸爽。 都不知道猪大胖吃了啥，带着隔夜饭的馊味儿，比茅坑还臭！ 李家婆媳俩被臭得晕头转向，追出去时，猪大胖都跑出好远了。 两人急得跳脚，只得颠颠的加快了脚步。 楚凡突然想起什么，冲到大门口，扯着嗓门喊：“朱婶婶，李奶奶，小李婶子，你们慢走。朱婶婶，我家的大门你回头可别忘了来修！” 嗯，我很有礼貌的。 搞定，收功！ 楚凡高兴的拍了拍手，趁机教育弟妹。 “做事不能只靠拳头，那样容易吃亏的，咱们要先跟人讲道理嘛，你们看，姐姐就讲得很好不是？” 楚康认真又严肃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二姐，我以后一定讲道理！” 楚凡欣慰一笑，又看向了小可可，小姑娘的头发乱糟糟的，正中央散了的小揪揪还呈冲天的架势，见楚凡望过来，跟着认真的点了点小脑袋，手里的木棍啪一下扎进旁边的泥里。 “姐，我会讲道理的。” 楚凡瞅了瞅稳稳站立的木棍，又瞅了瞅小姑娘的鸡爪子。 你这样说，我能信么？ 难怪那么能吃，难怪能把胖妞妞揍得嗷嗷叫。 楚可低着头，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讲了道理再揍。” 正巧这时，楚老二两口子和楚老三两口子都扛着锄头回来了，远远的就喊了起来，楚凡就没听清小丫头说什么，也没来得及问，等后面发现时，小丫头已经朝着这条道儿上策马狂奔了。 就是老太太都颠颠儿的带着几个楚家族上的叔伯堂哥回来帮忙。 众人一见那倒在地上不成样子的大门都吓了一跳。 老太太嗷一嗓子就冲了进来，楚凡赶忙跑出去：“奶，没事没事，我没事，虎头和可可也没事。” 见到三孩子活蹦乱跳的，老太太这才松了一口气，搂着楚凡不撒手。 田氏瞅了瞅楚凡，上前把小可可抱在了怀里。 杜氏则是将楚康搂在了怀里。 楚凡快言快语，简单明了的把事情一说。 众人听了无不大怒。 “这个猪大胖太过分了，抢人东西，还敢上门来欺负人，真当我们楚家的儿郎们是吃素的不成！”开口说话的是楚族长的大儿子楚强。 二爷爷这支的老大楚贵也道：“钱富贵那老小子也不好好管教管教这死婆娘，一会我就去找他说道说道！” 第五十八章 先礼后兵 老太太的心落回了肚子里，摆手道：“没事没事，他钱家是独户，咱们这么多人上门，别说是咱欺负了他，你们且先回去，老婆子先带着儿媳妇去瞧瞧，要是他们不讲道理，再请你们一起去。” 一听讲道理，楚可小朋友嗖的从田氏怀里探出个小脑袋来，扯着田氏小声道：“娘，我也想跟胖妞妞讲道理。” “去，你一个小孩子家的，别添乱，跟你姐好好在家，瞧瞧你这脏的，一会好好洗洗。”田氏还不知道自家小闺女的战绩，这会不免担心。 楚家的男人一听也是这个理儿，应了一声，让楚老太有事尽管来叫，一个个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老太太说到做到，带着田氏和杜氏风风火火的就杀到了钱家。 彼时，猪大胖刚和李家婆媳俩打完，最后以损失了一块肉为代价骂骂咧咧的将两人赶出了门。 这会正心气不顺的骂自家懒男人呢，楚老太婆媳三人就杀了过来。 既然决定先礼后兵，老太太就派了杜氏去叫门。 杜氏扯着大嗓门就喊了起来，虽然儿子们没吃大亏，但楚康还是被王家小子揍了好几拳，刚才她去搂那臭小子，臭小子还喊疼来着。 虽然平常臭小子坑娘了一些，杜氏还是很心疼的，决定等一会还要去王家闹一闹。 猪大胖一听杜氏的声音心里就暗道一声糟糕。 她就说忘了点啥来着。 心里有些慌，可猪大胖的气势那是一点儿不弱，嚣张的应了一声，打开了院门。 “喊什么喊，拍坏了老娘的门，你赔得起吗你！” 杜氏就后退一步，露出身后的老太太来。 当年的老太太可是出了名的彪悍，十足十的泼辣，对上老太太，饶是猪大胖也有些怂。 老太太突然冲着猪大胖笑了一下：“钱家的，咋不请老婶婶进屋坐坐？” 猪大胖：“……” 不发飙的老太太更让人心慌好不好？ 嗯，老太太，我今儿来不是来发飙的，我是来讲道理的，摆出个一二六的那种。 田氏和杜氏就目瞪口呆的瞧着老太太把猪大胖和钱富贵两人说得跟孙子似的。 什么你闺女这毛病得从小改，要不然长大了可不得了，现在还只是一点肉干，长大了要是砸钱请人去杀人，你俩有多少银钱兜得住？ 再说了，雇人杀人打人都是犯法的，我大儿的书上都是这么写的，要是我们去官老爷那，你们都要吃挂落的。 婶子这可是跟你们说掏心窝子的话，孩子啊，就是要打小就教，长大了定了性可就难改喽，都是小娃娃，我也是当奶的人，最是见不得小娃娃受苦，我呢也不跟你们多计较，我家孩子也不是那种小气啦的……巴拉巴拉…… 最后老太太手里攥着二百文钱，田氏手里提了一篮子菜，杜氏手里还拿了一条肉，估摸有小半斤那种。 一行三人在钱富贵两口子客客气气的笑容中走出了钱家。 一众等在外面看热闹的村民们。 这是……咋回事？ 继老太太转性之后，猪大胖也转性啦？！ 第五十九章 有屁快放 有人忍不住小声问道：“婶子这是做么？” 你不是来跟猪大胖干仗的？ 老太太就丢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地道：“也没什么，就是家里孩子不懂事，我来和钱家的讲讲道理。” 讲道理？ 一众看热闹的村民都惊呆了！ 小马柳村最不讲道理的两个人坐在一起讲道理了……这咋听咋觉着玄乎乎的。 于是，小马柳村又有这样一则消息传了出去。 “楚老太和钱家的讲道理了。” “道理讲得很成功，临走时，钱富贵和猪大胖还客客气气的把楚老太送到门口，不仅如此，那个腻毛猪还给了一篮子菜和肉。” 一时间，小马柳村里流行起了跟人讲道理，甚至越过河跨过桥，传到了对面的大马柳村，连带着打架斗殴的事情都变少了，风气也好了不少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刻暂且不多说。 老太太三人走了许久，猪大胖都还觉着老太太讲得特别有道理。 直到……外面有说她怂的声音传了进来，胖妞妞也哭哭唧唧抽抽搭搭的喊着肉。 猪大胖才猛然回过神来。 她不仅赔了钱，还白给了小半斤肉和一篮子青菜。 从来都只有她从别人手里拿肉的，今儿居然赔出去了那么多。 一想起来，心肝都一颤一颤的疼。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肉什么肉，等着。”猪大胖丢下这样一句，回屋换了一身衣服，又重新梳洗一番就急急忙忙朝着安阳县赶去。 老太太三人凯旋而归，最高兴的不是老太太也不是田氏，而是杜氏。 杜氏脑海里都是老太太刚才威武霸气的样子。 把肉放到厨房，杜氏就颠颠儿的来到老太太身边，那讨好又谄媚的样子，直看得老太太眼睛疼。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嗳，好咧，娘……噗…”杜氏吓了一跳，子一紧，“噗…噗噗噗…噗……” 老太太：“╰_╯” 杜氏差点哭出来了，她不是来老娘跟前放屁的喂！ 娘，我错了(′;︵;`) 老太太一连退后了好几步，这作死的玩意儿，屁咋恁臭，这味道太上头了！ 杜氏忙用手用力的扇了好几下，又跑到大门边散了散身上的臭味儿，这才又跑到老太太跟前。 “停停停，你有话就站那说。”老太太急急喊停。 杜氏一下刹住了脚，扁了扁嘴还有点小委屈。 她又不是故意的啦！ 老太太一瞥眼：“你还说不说？” 难不成你真只是想来老娘跟前放一串屁？ 杜氏立马回神，眼神放光：“娘，我想去王家讲讲道理。” 老太太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此刻杜氏在想什么，摆了摆手：“去，记着只能讲道理，不许打架！” “嗳！”杜氏应得特别响亮，撒腿就跑。 讲道理能拿回肉，谁还去打架。 田氏抿嘴笑了笑：“娘，我去地里干活了，一会再回来做饭。” “今儿是杜氏做饭，你别忙活，算了，一会午饭我来做，这一天天耽搁的，你们今天晚一些再回来。” 田氏就应了一声出去了。 第六十章 这样式的 大门已经被楚老二几人勉强修了起来，想要彻底弄成以前的样子，还得忙活忙活。 那猪大胖一身肥膘不是盖的，恁结实的门板硬是给她压断喽！ 几个小的已经被楚凡刷洗干净了，此刻正排排站着，忐忑的偷偷瞅老太太。 他们今儿打架了，不是乖孩子了。 老太太却慈爱的笑了笑，走到几人跟前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趁机教育道：“嗯，你们今天都很乖。” 唰！ 四个小脑袋整齐的抬了起来，一双双眼睛里都是兴奋的神采。 老太太又道：“咱们呢，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你们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你们都是一家人，血脉相连的一家人，要是有人欺负咱们自家人，咱们就要坚决打回去。” “打打打！”小可可握着小拳头，一下兴奋起来。 老太太：“……”她是不是有哪里讲的不对。 瞥眼看向楚凡，是不是你把好好的小丫头给教坏了？ 楚凡无辜脸，并摊了摊手ㄟ(▔，▔)ㄏ。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奶说的打回去不一定是用拳头把人揍回去，有时候咱们也可以跟人讲道理的。” 这次楚康和小可可都应得很大声。 “奶奶，我们知道，姐姐说过要先讲道理的。” 楚凡站在旁边骄傲的挺起了小胸脯，看看，她明明教的是这样式的。 老太太满意了：“对，就是这样，总之不能让人欺负了自家人去。” 五颗小脑袋整齐的点了点。 楚凡笑眯眯道：“奶，一会我帮你烧午饭。” 楚康几个不甘落后，分分举起了小手。 老太太就笑着领着一众孙子孙女去了厨房，一一给大家都分派了任务。 比如，楚凡切菜，楚康烧火，楚寒楚波洗菜，小可可就当小小搬运工，哪里需要哪里忙。 一老五小乐呵呵的忙活了起来。 老太太还趁机给楚凡讲了讲耿家的事，几个小的也是家里的一员，也有资格听一听的。 昨儿晚上，风声就放了出去，入睡前传到了大马柳村。 毕竟中午的事闹得挺大的，耿家的族长还不想因为一个耿婆子就跟人低头，因此中午那会只当不知，想着楚家这边顶多把人关几天饿两顿就算完事了，总不能把人给打死。 真要是打死了，理亏的就是楚氏而不是耿氏了。 谁知才到傍晚就有消息传来，耿婆子做这事是为了耿家念书的儿郎而败坏楚家的名声。 耿族长心里暗叹一声遭。 果然，楚氏就放出了风声，明儿要把耿婆子送到官老爷那儿。 要搁以前，耿族长是不怕楚氏的人把耿婆子送官的，他们要是有那个胆子去，他还要敬他们是一条汉子。 可去年新上任了个白县令，耿族长就坐不住了。 甭管楚氏的人设下了什么圈套，他都只能往里钻了。 一大早的，耿族长就带着人急匆匆朝着小马柳村来了。 刚好在楚族长要将人带走前堪堪把人拦了下来，陪着笑脸，好说歹说才说通了楚族长和楚氏一族的人，给个和解的机会。 第六十一章 英明神武的奶奶出场啦 这件事最大的受害人是楚老太。 楚族长就让人来叫了老太太。 “咳咳咳……”老太太清了清嗓子。 楚凡配合的：“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瞪……我们英明神武的奶奶出场啦！” 老太太腰板打得笔直笔直的，却谦虚的冲着楚凡摆摆手：“低调些，低调些。” 楚凡：“-_-||” 几个小的早听得津津有味，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人讲故事讲得如此有趣。 是的，老太太以讲故事的方式，抑扬顿挫的讲得好不欢乐，把几个小的迷得不要不要的。 毕竟都是一群小萝卜头，讲得太复杂了他们未必能记住，就是记住了也未必能理解。 老太太又轻咳一声：“刚到院子外头，我就听见了里面吵吵嚷嚷的说话声，不知哪个皮小子喊了一句“四奶奶来了”，里面的人呼啦啦涌了出来，为首那人……” 砰！ 老太太一拍巴掌，给自己打了个板儿。 “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马柳村耿家的那老头儿……” 在老太太的渲染下，自个儿的形象伟岸得能与天比高。 只听她气场全开，霸气侧漏，一往无前，勇猛无比跟耿族长一番你来我往的厮杀，最后让耿氏一族的人跟孙子似的，又是道歉又是割地又是赔款的。 当然，老太太讲出来是经过了加工润色的，自然不能当着众孙子孙女的面儿叫耿族长个老狗，个老孙子的。 一众小的啪啪啪鼓起了掌，齐声应喝：“奶奶真厉害！奶奶最勇猛！” 嗯，口号喊得齐，还得益于楚凡教得好。 “虽然这事是奶和你们二姐吃了亏，但你们大爷爷堂伯堂叔他们也没少出力，所以，那钱奶没有拿回来，留在了你们大爷爷那，算在咱们楚氏一族公账上。至于那地，倒是离咱们家不远，就在小河弯那里，每年发大水都能淹了一半。” 老太太嫌弃得不行，要不是怕把人逼急了鱼死网破，她才不稀罕那块地，种啥啥不成。 难为那个老匹夫临时临了的还能想到这么一块地方。 倒是楚凡的眸光闪了闪，脑海中有个模糊的概念，一时还理不清楚，便没着急说出来。 这边的故事刚讲完，杜氏的大嗓门老远就传了进来。 “娘，娘，我回来了！” 这兴奋的声音。 估计收获不小。 果然，杜氏提溜着一个篮子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就跟斗胜了的大公鸡似的，要是身后有条尾巴，此刻都能翘到天上去。 “娘，娘，你猜王家给了啥赔偿？” 老太太偏偏不抬举杜氏，这人，你不捧她她都能这样了，你再捧她，她不得翻了天去。 杜氏见老太太脸冷冷的，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些，讨好道：“媳妇儿自然是比不得娘的，我就拿回来了一篮子鸡蛋。” 老太太就问道：“你没打架？” “没打没打。”杜氏连连摇头，“我就跟娘一样，去讲道理的。” 老太太满意了：“行了，大家都去地里忙活了，这里不需要你了，你也地里忙活去。” 第六十二章 楚家小姐 杜氏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小声道：“娘，今儿轮到我做饭了。” 老太太一记眼神就扫了过去。 杜氏连连后退：“娘，我这就去。” 老太太冷哼一声，小样儿，治不了你了！ 走出去的杜氏又探了个脑袋进来：“娘，今儿中午吃鸡蛋不？” 老太太：“……” “你再不麻溜儿的，今天中午屁都没得吃！” 杜氏麻溜儿的滚了。 老太太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一众孙子孙女开开心心的准备起了午饭。 豆角炒肉，酱爆茄子，凉拌土豆丝，炒个小青菜，再来一个鸡蛋汤，齐活了。 这边，老太太几人忙得热火朝天。 那边，猪大胖一路风风火火，紧赶慢赶终于在午饭前赶到了安阳县城里，目标直奔南松巷。 南松巷第三户人家家里。 一妇人一面整理着衣衫，一面对一旁正在喝茶的男人道：“老爷，眼看都到春种的时候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家看看了？” 楚老大放下手中的茶杯，点了点头：“嗯，是该回去看看了，毅儿是不是又要买笔墨了？” 聂氏温柔道：“可不是，妾身看老爷的笔墨也不多了。” “行，那等毅儿这旬休沐了，就一起回去看看。”楚老大暗暗皱了皱眉头，家里每月初都会让楚老二送些东西和银钱来，这个月都过了好几天了还不见送来，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聂氏听了微微不喜，面上却没表现出来，正想着找个借口跟楚老大推了不跟着回去，楚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茵儿，娘说过你多少次了，你是楚家的小姐，你爹是秀才老爷，哥哥也是秀才老爷，瞧瞧你这像什么样子？” 楚茵放慢了脚步，脸上的神色却没缓和多少：“爹，娘，家里出大事了！” 楚老大抬眼看过来：“能出什么大事，平日里教你和你娘好好学学规矩，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爹，人家大家小姐出门都有丫鬟嬷嬷跟着，我出门连个丫鬟都没有，算得哪门子小姐！” 楚老大眉眼一厉就要发作，聂氏忙道：“老爷，茵儿说的也不无道理，咱们家是该添一个丫头跟着茵儿了，听说这两日白夫人和白小姐就要到了，毅儿跟白公子如今一起在县学念书，说不准茵儿也能有机会跟白小姐结交一番。若是两个小姑娘成了手帕交，于老爷于毅儿都是有益无害的。” “可现在家里养了陈婆子和柴胡两人，哪里还有闲钱再养一个丫鬟。” 聂氏眸光微闪，笑道：“老爷，家里不就有个适龄的丫头，我看二房的凡丫头今年不是十岁了，正好可以跟在茵儿身边……” “你胡说什么，那是她的亲妹妹，传出去我的老脸往哪搁？” “老爷，我没那意思，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让凡丫头来，也没有就拿她当丫鬟使的意思，你看再过两年凡丫头也要说亲了，让她跟在茵儿身边做个伴学学规矩也是好的。” 楚老大的眉头这才松开：“也好，我回去跟娘说说。” “我才不要楚凡那个死丫头！” 第六十三章 家里出大事了 “什么死丫头，那是你妹妹，别忘了你也姓楚！” “爹，我可没忘我姓楚，可楚凡那个死丫头却忘了自己姓楚了，就前儿，她还把奶给气晕了！” “什么？” 楚老大和聂氏都是一惊。 “你胡说八道什么，楚凡怎么可能把你奶气晕了？” “爹，我可没胡说，我刚去街上正好碰到村里人，是村里人告诉我的，现在全村都知道了，咱们家出大事了，三叔还找了河对面大马柳村的神婆来给我奶去邪呢！” “村里人？哪个告诉你的？” 楚茵目光游移，不敢去看楚老大。 “说！”楚老大一拍桌子，楚茵吓得抖了抖。 “就是那个胖娘们朱大婶。” “那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碎嘴婆娘……” “爹，我知道错了。”楚茵立马认错，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回来，你给我回来！”楚老大气得不轻，拍着桌子喊道。 “老爷，再喊隔壁邻居要听见了。” 楚老大的喊声就是一滞：“你瞧瞧她什么样子，一点规矩也没有，猪大胖那种人也能沾？” “老爷，茵儿是没规矩了一些，是妾身没有教好她，妾身回头一定好好管教她。” 楚老大脸上的怒气这才散了一些。 聂氏瞅着，缓了口气继续道：“可是，老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空穴不来风，这个月家里都没来人，指不定就是出什么事了？要不也别等毅儿休沐了，明儿你先回去看看，要是没事也罢。要是家里真出什么事了，你这个长房长子一直不出面，难免村里人要闲言碎语两句。” 聂氏跟楚老大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楚老大的脾气被她摸得透透的，一掐一个准。 果然，楚老大思索了一会就点了点头：“行，我明儿先回去看看，等毅儿休沐了你们再回去一趟。” 聂氏笑着应是，楚老大就拍了拍聂氏的手，心下很满意。 随即眉头又拧了起来，一天天的，家里也没个消停，就不能让他省点心。 等楚老大歇了午觉，聂氏就去了女儿的房间。 楚茵正拿剪刀剪着花盆里的花枝，花枝都快被她剪完了。 一见聂氏沉着脸进来，楚茵将手里的剪刀放下，小心的喊了一声娘。 聂氏扫过楚茵跟前的花枝，对着楚茵招招手，娘俩儿坐到了床上。 楚茵的屋子不大，勉勉强强放下一张小床和衣柜就没什么位置了。 县城里的房价不低，以楚家的家境根本就买不起，当初他们要来城里时，楚老太是死活不同意的，还是后来楚毅也考上了秀才要到县学念书，楚老大答应去书铺里接一些活计回家做，楚老太这才同意的。 就是这样，也只是能在县城里租一个一进的小院子。 后面再给楚毅养一个书童，给家里再添一个洗衣做饭的老婆子还是聂氏从嫁妆里出的，这一度让楚老大很难堪。 最后聂氏只说这银钱是先借给楚老大的，等他日楚老大高中了，再还给她，楚老大这才同意。 “茵儿，你仔细跟娘说说猪大胖都跟你说了什么？” 第六十四章 我只是随便问问 楚茵还以为自家娘是来教训自己的，闻言松了一口气，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猪大胖的话说了一遍。 跟她在楚老大跟前说的差不离，猪大胖并没有说现在的楚老太和楚凡关系很好，也没有说那天楚老太三人进城的事。 聂氏闻言就拧了拧眉，思索了一会，这才看向楚茵：“茵儿，娘说的话，你可放在心上了？” 楚茵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连连点头。 聂氏又说道了好一通，最后才道：“丫鬟的事你也别着急，等你爹明儿回去看看，实在不行，你就先将就着楚凡使使。” “娘，楚凡那丫头……” “行了，丫鬟调教成什么样子，都是你这个主子的本事，就算是外面买的丫鬟也还需要自个儿好好调教！楚凡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丫头，你许她些好处就能轻易把人收买了，自家人用着不比外面的人更放心……” 此时的楚凡还不知道大房的人已经打上了她的主意。 老楚家又到了吃饭这个令人热血沸腾的时候了。 杜氏一进门就闻见了空气里飘的鸡蛋香，顿时惊喜得喜笑颜开。 楚老三来到老太太身后，毕恭毕敬的给老太太把凳子端开：“娘，您辛苦了，您请坐。” 杜氏：“……”哎呀妈呀，抢慢了一步。 “娘，你渴不渴，想不想喝水？” “行了，坐下来吃饭，吃了饭歇半个时辰再去地里干活。” “嗳，娘。” 老太太这次没有再化身食堂打饭大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筷子先夹了一筷子菜，说了一声开饭了就招呼众人开饭。 杜氏的筷子准确无误的伸进了鸡蛋汤里，一筷子就抄起了小半碗鸡蛋来。 “咳！”老太太重重的咳一声，杜氏要缩回去的筷子就是一顿，抬眼看向老太太：“娘，你吃鸡蛋不？” 老太太的碗就伸了过去。 杜氏：“o_o”我真的只是随便问一声。 老太太接过杜氏夹起来的鸡蛋，回身就分给了楚凡和楚老二一些。 杜氏：“……” 杜氏又重新夹了一筷子鸡蛋，这次她学乖了，只夹了平常人夹的那种一小筷子。 嗯，很顺利的夹到了碗里，老太太都没瞟她一眼。 杜氏就知道了，敢情是她刚才太心黑，这才入了老太太的眼。 楚老三见了，有样学样，先给老太太夹了一筷子肉，又给大儿子小儿子各夹了一筷子，最后才给自己夹。 得到了老太太一个赞赏的眼神。 杜氏默默地瞟了两个儿子一眼，成功的收获了两个后脑勺。 楚康和楚波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吃得津津有味，杜氏悄悄把筷子又伸到鸡蛋盆里，给两儿子一人夹了一筷子，然后拿眼去瞅老太太。 老太太给了她一个……嗯，她看不懂的眼神？ 所以……她又被老太太惦记上了。 杜氏心里哭唧唧，决定好好跟当家的学学。 然后，楚老三就发现，一顿饭下来，他每做什么，杜氏就重复一遍，他夹哪个菜，杜氏就跟着夹哪个菜。 复印机似的那种。 楚老三：“╮（╯＿╰）╭” 第六十五章 长久之计 趁着吃饭人齐，老太太宣布了一条新规矩，以后家里春种秋收时候，她在家做家务，等农闲了再由两个儿媳妇轮流来做。 嘴里回味着这两天老太太做的饭菜，所有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当然就是有意见也不行！ 吃过了饭，趁着在家休息的半个时辰，楚老二拉着楚老三去修门去了。 田氏则回屋给闺女和儿子做衣服做鞋子。 杜氏本来想回屋躺一会的，一听田氏这话，悄眯眯瞅了一眼老太太，也乖乖回屋给儿子做鞋了。 楚凡带着小可可回屋继续缝发带，小家伙年纪小，饱饱的吃了午饭，这会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老太太见了，就将小可可放在了床里侧，和楚凡坐在外面一起缝发带。 这副身子的年纪不算大，但眼睛却不如她以前的好使，做针线活儿有些费劲，因此，她这才让儿媳妇们给孙子孙女做衣服做鞋子。 楚凡很心疼，奶身上还有许多陈年的毛病呢，这一世虽然家贫，她还是希望奶奶能长命百岁的。 因此，楚凡接过了老太太手里的针线：“奶，你跟可可歇一会，这些发带我自己来做就成，下午就能给弄完了。” 老太太拗不过楚凡，加上累了一早上，这会儿精神头也不太好，便跟小可可躺在了一起。 小家伙已经睡熟了，小肚皮一鼓一鼓的，老太太给小家伙掖了掖被角，这才歇下。 “凡凡，你要是累了也歇一会，你脑袋上的伤还没好呢。” “奶，我知道，明儿我去城里卖发带再去老大夫那里看看，我感觉好多了，今儿早上起来头也不晕了。” “那就好……明儿我跟你一起去城里……”老太太没说两句就睡了过去，发出微微的鼾声。 还想说什么的楚凡只得默默咽下了话头，一边缝着发带，思绪却渐渐飘远。 就靠做假花和发带，不是长远之计，还是要想一想什么长久的挣钱门路才是。 大伯和大堂哥考功名的事情还是要支持，毕竟在这里，有了功名别人也会高看你一眼，就是行事都要方便许多。 但是，目前的这种情况还不行。 就这几天来看，三叔三婶两口子改造得还不错。 两人虽然有点小奸小诈，但也没什么太大的坏心眼儿，而且奶能完全将两人压住。 楚凡翻了翻原身对这位大伯的记忆。 嗯，很厉害的读书人。 对大房一家，二房和三房的人是自惭形愧的，明明都是一家人，愣是觉得自己就比别人矮了一截，说话都理不直气不壮的那种。 这可不成。 楚老大那人，怎么说，根据原主的记忆分析，应该是个极要面子的人，自尊心很强。 有自尊心是个好事，最怕的就是那种没脸没皮的人。 而大伯娘那人，像是富贵人家的太太似的，看起来就很高傲，不好讲话。 这个大伯娘该是个厉害角色。 那个大堂哥，有些随了大伯。 还有一个堂姐，小丫头片子，脾气可不小，不过心地还是善良的，记得有一次还给了小可可糖吃来着。 第六十六章 小河丘 楚凡将大房的人挨个分析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改造大房要从楚老大和楚毅开始。 但最大的钉子应该就是那位大伯娘。 楚凡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院子里有了动静，是楚老二和楚老三拖木板回来修门的声音，然后是田氏和杜氏出门干活。 等院子里重新恢复平静时，老太太睡醒了，小可可则还在酣睡。 “我这是睡多久了？”老太太睡起来有些懵懵的，和记忆里一样一样的。 “奶，现在差不多两点半了，外头太阳正毒呢。” “哎，”老太太麻溜的起身下床穿鞋。 “奶，你这是要上哪去？” “我去熬些绿豆汤送地里去，这大热的天儿干活遭罪，一不小心就晒中暑了。” “奶，我跟你去。” “你就别去了，脑袋上的伤少晒太阳，可可还在家睡觉，一会醒来家里没人该害怕了。” 楚凡脑袋里就闪过小可可揍胖妞妞时那凶狠的画面。 小家伙……会害怕吗？ 老太太风风火火的走了，楚凡起身揉揉眼睛，小可可正好醒了过来，小嘴扁了扁，看见楚凡时，小姑娘小脸上立时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里还含着两泡眼泪。 楚凡：“……” 嗯，还是会害怕的，毕竟只是个三岁的小娃娃。 “可可醒了，睡够了没？” 小姑娘点点小脑袋。 “姐姐，哥哥回来了吗？” “还没呢，你想去找他们玩儿？” 小可可点点头。 “那我送你过去，他们应该在小河弯那里挖蚯蚓捉小鱼。” “姐姐，我可以自己去。”小可可软糯糯道。 楚凡却不放心，坚持送小姑娘过去。 楚凡先回屋找了两顶草帽，一顶戴在自己脑袋上，一顶戴在了小可可脑袋上。 锁了门，姐俩儿就手牵着手出门了。 外面天很蓝，碧空如洗，热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春意盎然间是一道道在田野里忙碌的身影。 小河弯这边的田地也不全都是不能种庄稼的。 只有靠近小河丘这一块的地势比较低。 小河丘就是个小山包，山包包上杂乱无章的长着些野草野菜，不时还有石块掺杂其中，上面种不了庄稼，却是孩子们疯玩的天堂，春天的时候还能摘一些野菜什么的。 楚凡牵着小可可朝着小河丘走，远远就听到了孩子们的嬉戏笑闹声。 小河丘这边种不了庄稼的几块地里，小男孩儿们正卷着裤脚在里面玩耍。 有用泥巴打架的，有摸小鱼小虾摸螺丝的。间或传来几声大人的呼唤喝骂声。 热闹得全是烟火气，楚凡看得不由翘了唇角，记忆中，小时候山野间也是这样的热闹。 楚凡拉着小可可远远的在一堆小男孩里逡巡着自家小男子汉的身影。 嗯。 三个小男子汉撅着小屁股，正捞得认真。 突然，一只恶魔的小手朝着楚康伸了过去。 “虎头小心！” 楚凡大喊，可惜为时已晚。 楚康一个没防备，被身后人掀了朝前栽去，踉跄着扑倒在泥里，吃了一嘴的泥！ 楚凡大急，抱起小可可就跑了过去。 第六十七章 打哪来了只泥猴 “二哥！” “哥哥！” 楚康从泥里起身，抬手一抹，嗯，糊得很均匀，睫毛上都挂了泥浆，只能半眯着眼睛看向身后的人。 为首的孩子虎背熊腰大块头，虽是一身粗布衣衫，却是没一个补丁，吊儿郎当的甩着一根稻草。 “嘿哟，瞧瞧，打哪来了只泥猴！” “赵大熊，你干嘛推我！”楚康自认没跟这个小恶霸结仇。 赵大熊自身后把王平拉了出来：“看到没，这是我兄弟，今儿你们欺负了我兄弟！” “大哥，还有那两个小的，他们欺负了我两个表弟。” 赵大熊另一边的李彪将藏在后面的大葱小葱也拉了出来。 大葱小葱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大葱小声扯着李彪的袖子：“表哥，我们想回去了。” “回去什么回去，跟好我，看我大哥一会给你们报仇，你们刚才可答应我了，等我大哥给你们报了仇，你们也跟我大哥的。” 大葱扁扁嘴，都要哭了：“我不想跟了……” 呜呜呜，娘和奶知道他们打架，回去又要挨揍了。 “哭什么哭，别哭，小心我大哥听见了揍你们。” 大葱小葱就用力吸了吸鼻子，躲在李彪身后不敢吭声了。 赵大熊皱着鼻子扫了一眼大葱小葱，又看向了楚康。 楚康捏着拳头怒道：“你骗人，王平不是你兄弟！” 赵大熊还没说话，王平就先开了口：“我今天刚认了大哥，虎头，你把我家的鸡蛋还回来，我就让我大哥不揍你。” 赵大熊嫌弃得直撇嘴：“听到没，那是我兄弟家的鸡蛋，快把鸡蛋还回来，个不要脸的玩意儿，打了架还去人家要鸡蛋！” “那是讲道理，是我娘去讲道理，你家赔给我家的，明明是你做错了事，是你听了胖妞妞的话来跟我们打架的，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了？” “我们就是不讲道理你想怎么着？” “你们咋能不讲道理，我奶说了，不讲道理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你们不是好孩子！” “早上我们没有欺负他们，是他们听了胖妞妞的话才来欺负我们的……我们只是还手，是他们打不过我们！王平，你还是不是男子汉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顶天立地……啦啦。” “我跟你们说，打架是不对的，做人要讲道理，小孩子也是一样，小时候不讲道理，长大了就会变成个浑人，到时候娶不上媳妇，你就得打一辈子光棍，打一辈子光棍，你就得被人笑话一辈子，等你死了……啦啦。” 楚凡抱着小可可风风火火冲过来时，就听见楚康的小嘴跟个机关枪似的，叭叭叭，叭叭叭，一直说个没完。 对面的一群孩子听得个个用手捂住了耳朵。 “别说了，别说了……” 楚康却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越说越利索：“我跟你们说，不讲道理的人以后出去了都没人爱搭理……” “我叫你别说了！” 赵大熊一把猛地朝楚康推去，讲得正起劲的楚康一个没防备，跌了一个屁股蹲。 “你们是不是不讲道理！” 第六十八章 捶你 小可可在楚凡怀里蹬着小脚挥舞着小拳头。 楚凡跑得气还没喘匀，小姑娘一挣扎，楚凡一下没抱住，小姑娘呲溜在了田埂边。 突然插进来一个小奶音，赵大熊几人齐齐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赵大熊虽然是村里的小恶霸，但他是个有原则的小恶霸，比如，他不和女孩子打架。 “你个小丫头片子，边去，我们就是不讲道理怎么了？！” 小可可捏了捏小拳头，凶狠道：“不讲道理就捶你！” 赵大熊：“o_o” 楚凡：“……” 赵大熊仔细打量着小可可，往前走了两步，吓得楚康一下从泥里蹦了起来。 楚凡也往前一步，挡在了小可可跟前。 赵大熊对着小可可比了比，小可可小小一只，才刚过他腰。 “去去去，女娃儿一边去，这里是男人的战场！” 楚凡差点喷笑出来，没想到这个小恶霸竟是如此有趣。 楚家二房的几个孩子，眼睛都随了田氏，又大又圆，一笑时，圆圆的眼睛就弯成了月牙儿，眼角还微微向上翘，可爱得不行。 楚凡虽然没有笑出声来，但眼睛里却有笑意流泄了出来。 杏眼明仁，清眸流盼。 赵大熊小脸微红，不自在的扭了扭头，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楚凡心里没那么慌了，有心想逗弄一下面前的大块头，澄澈地双眸紧紧盯着赵大熊：“我来看看男人的战场长什么样子，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呢？” 赵大熊就更不自在了，身上好像有蚂蚁在爬似的。 “现在看到了没，看到了就赶紧走，别耽误我们……” “耽误你们什么？耽误你们打仗吗？” 赵大熊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楚凡就笑吟吟地挑眉看着他：“听闻上了战场的都是英雄好汉，你是英雄好汉吗？” “我……”赵大熊踟蹰着不知怎么开口。 楚凡也不要他的答案，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哪里真知道什么是英雄好汉，要是真知道，他今儿也不会来堵楚康了。 “难道你不是？想来也不是，英雄好汉都是讲道义的，你又不讲道义，算的哪门子英雄好汉。” 赵大熊一扬眉毛：“你胡说，我讲道义，他们欺负了我兄弟了！” 楚凡认真地看着他：“哦？欺负了你兄弟？那你弄清楚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兄弟了吗？” 赵大熊憋得脸色通红，刚才楚康啦啦讲大半天，他自然是知道原因了的。 楚凡挑眉笑道：“难道你不知道？” “臭丫头，管你什么事，我大哥让你一边去，你就乖乖一边去，要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孙鹏扬了扬拳头，威胁意味十足。 赵大熊瞅着孙鹏，突然觉着这样的孙鹏很碍眼：“你闭嘴！” 孙鹏闻言更得意了，手指差点没戳到楚凡鼻子上：“听见没有，我大哥叫你闭嘴！” 赵大熊怒道：“我是叫你闭嘴！” 孙鹏一呆，手指指向自己。 赵大熊没说话。 “大哥，咱们才是一伙的。” “起开，今儿不打了！”赵大熊一把推开孙鹏，起身就走。 第六十九章 谁欺负你了 赵大熊就这样走了，其他人都是一脸的懵，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大哥，大哥……等等我们。” 李彪和孙鹏忙跟了上去。 被剩下王平，大葱和小葱。 小可可凶巴巴一扬小拳头，大葱和小葱头也不回的跑了。 “王平，你讲不讲道理？”楚康认真看向王平。 王平连连摇头：“我不讲道理！” “不讲道理捶你！”小可可立马扬起了小拳头。 “不不不，我讲道理。”王平立马改口。 “你这人真是的，那我刚才跟你们讲了半天的道理，你听进去了没？要是没听进去也没关系，我再跟你说……” 王平：“……” 王平撒开脚丫子就跑，头也不回的那种。 楚凡领着一串小的回到家时，老太太也送绿豆汤回来了。 “打架了？”老太太问道。 “没，奶，我们跟人讲道理呢，没打架。” “那你这泥猴样是跌泥潭里了？” 楚康就认真的点点头，又揺了摇头。 老太太：“……” 楚凡就将事情跟老太太讲了一遍，老太太在楚老太记忆里翻了翻，翻到了赵家。 赵老头和赵老太一共生了四个儿子，四个儿子，老大老二老三一共生了八朵金花愣是没生出一个小子来，只有小儿子生了赵大熊这么一根独苗苗，可想而知，赵大熊在赵家的地位了。 这孩子没有歪到天边去，已经是可喜可贺的了。 老太太悚然一惊，再三追问自家崽子的确没跟赵家的那小霸王打架这才松了一口气。 倒不是怕了赵家，就是赵家的娘们是出了名的难缠，就是原身楚老太都不愿意对上赵家的女人们。 另一边。 赵大熊一路往前走，李彪和孙鹏紧赶慢赶跟在赵大熊身后。 李彪小声问道：“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赵大熊突然抬起头，认真的看了李彪一眼：“英雄好汉是什么样的？” 李彪：他怎么知道英雄好汉是什么样的，长这么大，他都没出过村。 倒是孙鹏抓耳挠腮的想了想，最后不确定道：“大哥，听说城里有说书先生专门讲一些英雄好汉的事情。” “城里的说书先生吗？” 孙鹏点了点头。 赵大熊也没看，低着头继续想自己的事情，冲着两人挥了挥手：“我要回去了。” 李彪和孙鹏应了一声也各自回家去了。 赵大熊一路沉默地想着事情回到了赵家。 春种忙，赵家除了游手好闲的赵大熊外，就是赵老头都下地去了。 赵家的八朵金花，梅花兰花菊花都已经出嫁了，家里还剩五朵花。 最小的杏花和赵老太一起在家做家务。 赵家人多，衣服也多，杏花直洗到中午才浆洗干净，此时正在院子里晾晒衣服，瞅见赵大熊蔫头耷脑的从外面进来，悚然一惊。 “大弟，你这是咋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谁欺负我大孙子了？”赵老太闻言，趿拉着鞋子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双手叉腰，双目圆瞪。 赵大熊瞅了两人一眼，蔫头耷脑的喊了一声：“奶，八姐。”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屋。 赵老太就看向杏花，小声道：“谁欺负你弟弟了？” 第七十章 小霸王家 杏花无辜的摇了摇头。 赵老太一挑眉就要发怒，杏花忙道：“奶，要不要我去地里把爷爷他们叫回来？” “嘎吱”赵大熊又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赵老太旋风似的冲了过来：“大熊啊，谁欺负你了？跟奶说，奶去给你撑腰！” “奶，我想进城。”赵大熊突然道。 赵老太愣了一下：“啥？进城？” 赵大熊点点头。 赵老太不赞同道：“咋想着要进城了，这大热的天儿，你爹爹他们这会也没空送你去城里。” “我可以走着去。” 赵大熊话音刚落，赵老太立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去城里得走小半个时辰，要是半道给你累坏了怎么办？” “大弟，要不你明儿再去，明儿一早让四叔套了牛车送你去。”杏花小声建议，赵老太不停点头。 “不，我就要去城里，现在就要去！”赵大熊突然就犯了浑。 赵老太犯了难，好言哄道：“大熊听话，明儿奶给你爹银钱让他给你买糖人吃，城里拍花子多，你可不能自己一个人去。” 赵大熊的脾气上来了，任赵老太说破了嘴皮子也不听，要不是杏花眼疾手快把人拉住，赵大熊自个就跑了出去。 赵老太吓了一大跳：“奶跟你去！”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橘色的光芒映衬得天地间一片温暖，踏着夕阳的余晖，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纷纷往家赶，烟囱里炊烟袅袅，不时响起妇人大喊吃饭的声音伴随着孩子们哇哇的欢呼声交织成了一幅乡村的热闹图。 今儿一早，楚老二下地前去山脚下了两个套，这会手里提溜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大白兔，汉子黝黑的脸上都是欣喜神色，有汗珠顺着额头滑落，大颗的从鼻尖滴到了地上。 隔壁刘二郎刚好要进家门，见此，酸溜溜道：“哟，好大一只兔子，二哥好本事，又猎到野物啦。” 楚老二憨厚一笑：“就是运气好罢了！” 说完，楚老二就进了家门，刘二郎啐了一口，瞅见刘二娃跑过来，拧着他的耳朵道：“瞅见没，你去报信，人家可一句谢都没有，以后别瞎掺和知道没？” 刘二娃被刘二郎拧得哇哇叫，刘老太见了就骂道：“你没本事，打我孙子做什么！” 吵嚷声传到了楚家，楚凡才响起刘二娃来了。 小跑着进了厨房，扯了扯老太太的衣角。 外面，四个小家伙已经围着楚老二嗷嗷的欢呼起来了，一个个看着大白兔眼睛放光。 “兔兔受伤了好可怜。”小可可咬着小手指，吸溜了一口口水。 楚波咂巴咂巴嘴，认同的点点头：“嗯嗯，兔兔好可怜。” 还记得那一次炒的兔肉好香好香，奶还给了他一块。 “二伯，明儿要拿去城里换了钱给大堂哥和大伯买纸笔吗？”楚康看着兔子不舍道。 “爹，姐姐受伤了，吃兔肉补身子。”楚寒小声的吞咽着口水。 楚老二：“……” 楚凡这时从厨房里端了一碗肉走了出来，肉香味瞬间将几个馋家伙引得看了过来。 “二姐（姐姐）。” 楚凡出门的脚步就是一顿。 第七十一章 谢礼 最后楚凡端着肉，身后跟着四只萝卜头一起敲响了刘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刘二郎，刘二郎被老娘训了一顿，这会脸色臭臭的，瞅见楚凡几个，倒是愣了一下，有香味传到鼻尖，刘二郎鼻子动了动，寻着香味看到了楚凡手里的碗。 楚凡咧开嘴，笑容灿烂：“刘二叔，二娃子在家吗？” “在，在家。”刘二郎盯着楚凡手里的肉，愣愣的还没回过神来，冲着屋里喊了一声，“二娃。” 刘二娃很快跑了出来：“爹。” “二娃，今儿谢谢你来给我报信，这是给你的谢礼。” 楚凡将手里的碗往前一递，身后四个小家伙齐齐冲着刘二娃一弯腰：“谢谢二娃弟弟（哥哥）。” 刘二娃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不，不用谢，我也没做什么。” “快拿碗来把肉接过去。”楚凡笑着催促道。 就是刘二郎都有些不自在，别开了脸。 “凡姐姐，你把肉拿回去，我不要你的肉。” 刘二郎瞪了瞪眼，却什么也没说。 “二娃，这是你应得的，给你你就拿着，你要是不拿着，就是不拿我们当朋友。” 最后刘二娃不好意思的回家拿了碗来。 楚凡接过空碗，还冲着刘二郎挥了挥手：“刘二叔，我们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找二娃玩儿。” 刘二郎干笑着应了一声：“好，好。” “爹，你不是叫我以后别跟着瞎掺和？”刘二娃的声音突然传来。 刘二郎一把捂住了刘二娃的嘴：“别胡说，我可没说过这话，还想不想吃肉了？” “爹，那是给我的谢礼。” 楚凡勾唇笑了笑，带着四个小的愉快的回了家。 楚老二找了个笼子将兔子关了起来，楚凡就蹲在笼子前，盯着笼子里的兔子猛瞧。 直瞧得小兔子扑腾着小短腿在笼子里乱撞，差点没将笼子掀翻越狱喽。 “凡凡，过来吃饭了，明儿再吃兔子。” “哇！”几个小的欢呼一声拍着小手跑到了桌边排排坐好。 楚凡一步三回头的往桌边走，田氏就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这孩子，恁大人了，还嘴馋。” 杜氏没吭声，心里想着，楚凡嘴馋好哇！ 老太太最疼楚凡了，楚凡嘴馋了，明儿才有兔子肉，瞧瞧，楚凡都还没说呢，老太太就发话了。 楚凡却没想着吃兔子肉，走到桌边问道：“爹，现在兔子多少钱一只？” “姐姐，兔兔不想被卖。”小可可扑闪着大眼睛无辜的望着楚凡。 老太太笑道：“难不成兔兔是想被可可吃？” 小可可认真的点点小脑袋，头顶的小揪揪一颤一颤的。 “嗯嗯，兔兔还想被哥哥姐姐奶奶，爹爹娘亲三叔三婶吃。” “可可，别闹，娘亲不想吃，让爹爹明儿拿去城里卖了给你大伯和大堂哥换纸笔。” 说到这，田氏看了楚老二一眼，正好楚老二也看了过来。 “娘，这个月还没给大哥他们送银钱过去。” 老太太：“……”有这回事吗？ 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有这回事。 楚家每个月都会给大房送一次银子，多的时候一两左右，少的时候也有三四百文。 第七十二章 养个兔子 除此外，还有一些肉蔬什么的，比如今儿楚老二猎的这只野兔。 几个小的差点没哭出来，一个个可怜巴巴的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摆摆手：“送银子的事，改天再说，凡凡是要把这兔子卖了么？这兔子也不值几个钱，想吃的话明儿就先吃了，等你爹下次再套了兔子又拿去镇上卖了。” “爹，你还没告诉我，兔子多少钱一只呢？咱们家会炮制兔皮去卖吗？兔皮又是多少钱一张？” 几个大人总算是听出一些不对味来了。 “兔子肉不值多少钱，一斤兔肉也就二十文，一只兔子也就百十来文。” “兔皮咱们家不会炮制，就是咱们村的人都不会炮制，听说只有猎户才会炮制，不过他们一般也不将这手艺传给外人。不过炮制出来的兔皮挺值钱的，上好的兔皮一张能值一二两银子呢！” 楚老二说着还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去山脚下套还是他小时候跟着村里的老猎户学的，那老头都不肯教他，是他偷偷学的。 当时老头还来家里闹了，再后来老头没了，他这才光明正大的去山脚下套。 “凡凡，你想到什么了？”老太太问道，“你不会是想养兔子？” 楚凡点点头：“奶，你觉着养兔子咋样？” 老太太认真的思索起来没说话。 楚老三就先嗤笑了一声：“兔子都是野的，咋样？再说了，哪里来的兔种给你养？万一养死了，那不是白折腾，而且外面的人吃一两次兔子尝尝鲜也就罢了，哪还能天天吃兔子了！” “咋不能养了，咋不能天天吃兔子了，还没养呢，你咋就知道是白折腾？！” 红烧兔子肉，麻辣兔丁，麻辣兔头，冷吃兔，干锅兔……了解一下。 老太太横眉一瞪，一番连珠炮直击得楚老三缩起脑袋，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老娘今儿晚上又不给饭吃。 “娘，我就是那么一说……” “你说什么说！” 楚老三：“……”我不说还不成了吗？ “爹，你能抓到母兔子吗？最好是带小兔子的那种。”楚凡拧着小眉毛看向楚老二。 楚老二惊诧道：“凡凡，你还真要养兔子啊？兔子这玩意儿，野得狠，万一跑了咋办？” “凡凡，别闹，可没人养兔子，咱们家就是要养兔子，也没地养，兔子倔，万一养了不吃食，那得活活饿死的。”田氏也跟着劝了起来。 楚凡就暂时压下了心头养兔子的想法，她脑子有点乱，得好好规划规划。 “那好，奶，咱们明天把兔子吃了。” “姐姐（二姐）最棒！”几个小的欢呼一声，心落回了肚子里。 依旧是老太太先动筷，然后说了句开饭。 楚老二和楚老三都先给老太太夹了一筷子菜，然后给自个儿的孩子夹好后，这才自己吃起来。 田氏和杜氏也跟男人们一样，一家人就开开心心的吃起了饭。 晚饭后，杜氏收拾收拾厨房。 楚老二和楚老三一人挑水一人劈柴。 田氏则去后院喂牲口，顺便去菜地转悠一圈。 第七十三章 孩子大了不由奶 老太太和几个孙子孙女坐在院子里，楚凡给老太太捏着肩，几个小的有样学样儿。 小可可和楚波给老太太捶腿，楚康和楚寒给老太太捏胳膊，老太太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祖孙几个好不乐呵。 楚凡瞧着，心里也很开心，以前就她一个人陪在奶奶身边，她一出去，奶奶就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现在好了，这么多人陪着奶奶。 嗯，要是再有个摇椅就好了，奶奶躺在摇椅上肯定更舒服。 “奶，我跟你说个事呗？” 老太太睁开了眼睛，瞅了小孙女一眼。 这小东西一吃了饭就献殷勤，还跟以前一样，肯定是有事要跟她说。 嗯，多半还是她不会同意的事。 “说，有啥事？” “奶，我明儿想去城里把绢花卖了。” 老太太点点头：“成，明儿一早奶跟你一起去，咱们去村口坐牛车，明儿再去找老大夫看看。” “奶，我想说，我带着虎头一起去。” 猛然被点名的楚康刷的抬起头来，眼睛里都是高兴的神采。 “二姐，你要带我进城？” “嘘，等一会再说。”楚凡示意楚康安静，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瞅了瞅其他三个同样眼巴巴瞅着她的小家伙。 “嗯，带虎头也行。” “奶，还有我？” 楚波刷的举起了小手。 楚寒跑到楚波旁边，将手举得比楚波还高。 小可可踮着脚也举不过两个哥哥，小嘴一扁，急得差点哭出来。 “好好好，等下次，你们都太小了，奶得一个一个的带你们去。”老太太慈爱的摸摸几个小家伙的脑袋，笑得合不拢嘴。 几个小的欢呼一声，捶腿捶胳膊的，捶得更卖力了，直捶得老太太哎哟哎哟叫唤出声。 楚凡等老太太和几个小的笑闹了一番才接着道：“奶，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 楚康就眼巴巴的看向楚凡，二姐不会反悔不带他去了。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楚凡干脆闭了闭眼，直接道：“奶，我的意思是，我跟虎头俩去卖绢花。” “啥？”老太太扭过头来看着楚凡。 都说出来了，楚凡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奶，明儿我带着虎头去卖绢花，卖了绢花，我再去老大夫那里看看。” “凡凡，你才十岁，虎头今年才八岁，你们俩去城里，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奶，不会的，听说这个新上任的白县令是个好官儿，我跟虎头小心些，我们就去找顾老板，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奶，我……你还不放心吗？” 前世我可都大学毕业了的，今生虽然换了个壳子，可也不是小孩子了啊！ “这当官的，咱哪知道是好是歹？” 楚凡知道老太太是被之前的事给吓坏了，心里产生了恐惧，总觉着她不在眼前了，就会像之前一样，一不小心就再也见不到了。 可她总是要长大的，为了这个家，她有很多事想去做。 在这里，女子二十不嫁人，官家就会强制派官媒来说亲。 所以，就算她赖在家里十年，那时间也是很短的了。 谁知道她嫁人之后还有没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抱负？ 楚凡好说歹说，又是保证，又是发誓的，老太太最终才松了口：“哎，孩子大了不由奶了。” 第七十四章 咋知道我要回来 楚凡差点落下泪来，还记得当初她第一次没听奶奶的话交了个男朋友，奶就是这样说的。 然后，没有一个月，她成功的被劈腿了。 再然后，她就对男朋友这种生物产生了阴影。 若是可以，今生她也想一辈子陪在奶奶身边的。 翌日。 老楚家院子里，最早醒来的居然是楚康。 天还没亮，楚康就摸索着起来了，生怕楚凡就反悔了不带他去似的。 老太太一开门，不知在门口蹲了多久的楚康就骨碌碌滚了进去，把老太太给吓得，老命差点去了半条！ “哎哟我的天老爷！” “奶。”楚康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胳膊腿儿。 “哎哟，大清早的你不睡觉，跑我屋前做啥咧？摔哪了？有没有摔坏喽？” “没没没，奶，我没摔坏，奶，二姐醒了没？” 楚凡：“-_-”本来没醒的，现在醒了。 老太太一嗓子不仅把楚凡喊醒了，还把楚老二和楚老三两口子也给喊起来了。 四个人套了衣衫就急急冲了过来。 楚老三看向楚康还愣了一下：“虎头，你昨晚也跟你奶睡了？” 老太太：“→_→”你儿子昨晚跟你进屋了你是瞎么？ “爹，我没跟我奶睡，我是今儿早上过来的。” “孩子起来，你俩也听不见响动是不是？睡得跟死猪似的，瞧瞧这一大清早的，没把人给冻坏了！” 一大早起来就挨骂的楚老三和杜氏：“……” 老楚家院子里又热闹了起来。 田氏去厨房烧水熬粥，老太太把楚康和楚凡又赶回了被子里。 天还黑呢，又不着急，起那么早做什么？ 就是要去城里也等太阳出来了再去，坐个牛车，也就一两刻钟的功夫。 楚康是一步三回头走的，确定楚凡不会抛下他，这才高兴的进屋了。 一回到屋里，楚老三就一把拧住了楚康的耳朵，死小子，一大清早的就害老子挨骂。 楚康嗷一嗓子就喊了出来，刚喊了个奶，楚老三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楚康的嘴巴。 “楚老三，一大清早的你就揍我孙子是不是？” “没，娘，我没有！” 屋子里的楚老三立马回应，回头瞪了楚康一眼，这才匆匆跑了出去。 “娘，我没有，我哪能揍你孙子啊？” 楚康：“……”我爹没揍我，就是拧我耳朵了。 等田氏把粥熬好时，楚家的大门被拍得砰砰作响。 “娘，娘，我回来了，娘，给开开门。” 楚老二开了门：“大哥，这一大早的，你咋回来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楚老大摆了摆手：“没出啥事，我听说家里出事了，这才赶回来的，老二你也真是的，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大哥，你说的是哪件大事？楚老二在心里问道。 “大清早的，可真够冻人。”楚老大闻见了厨房里的香味儿，便径直朝着厨房走去。 “呀，你们咋知道我今儿要回来？弟妹，这是煮的什么？” 田氏尴尬的笑了笑，瞅了一眼后面的楚老二。 第七十五章 脑瓜子嗡嗡的 “大哥……”楚老二正要解释什么，楚老大摆了摆手，“弟妹，粥好了没，好了就给我盛一碗，我这一大清早，城门刚开我就出来了。” 田氏没有动，看向了楚老大身后的老太太。 楚老大蹙了蹙眉：“弟妹？” “回来了就回来了，吼什么吼。” 老太太的声音乍然在身后响起来，楚老大吓了一跳，转过身就看到老娘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娘，你可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楚老大上前虚虚扶住老太太，指着楚老二楚老三一脸失望，“老二老三，你们太不像话了！让你们好好照顾娘，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娘的？我真是对你们太失望了！” 楚老二和楚老三垂下头不说话。 老太太瞅着楚老大，心里头就是很不喜欢，大儿子的这秉性，得改！ “一大清早的，你回来做什么？” “娘，我回来看看你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要去看看大夫？”楚老大一脸关心的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就扯唇笑了笑，顺着楚老大的话头道：“嗯，我身体是有些不舒服，你是回来带我去看大夫的？那就走？你是走着回来的还是租了牛车回来的？” 楚老大：“……” 我现在说，我就是随便问问还来得及吗？ “不是，娘……”楚老大尴尬的笑了笑，“我有几句话要跟娘说，娘，咱们能不能回屋再说？” “不是要接我去城里看病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都是自家人，也没有外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楚老大就不说话了。 老太太也没再理会大儿子，招呼田氏一声，便开始吃早饭。 楚老大就瞅着老太太，跟第一次见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昨儿他还不相信，没想到家里出的事，比传言中的还要大。 老娘这是怎么了？ 然而，更让楚老大惊讶的还后头。 正屋饭桌前。 楚凡带着一串小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瞧见他，笑吟吟的跟他打了声招呼，几个小的有样学样，叫了一声大伯好。 就是楚老三和杜氏对他也没有从前的讨好和恭敬了。 然后，众人就落座了，他坐在老娘的左边，楚老二和田氏跟着坐在他旁边。 而，老太太的右边，楚凡自然而然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楚老大皱眉道：“凡丫头这是做什么？没规没矩的，那是你坐的地方！” 楚凡刚要把屁股放在凳子上，闻言朝着楚老大望了过去，嗯，不仅楚凡，所有人都朝着楚老大望了过去。 回家后第一次得到众人瞩目的楚老大此时有些方。 (?o?)！ 他说错什么了？ 老太太嫌弃的瞥了一眼楚老大：“瞎嚷嚷什么，是我让凡凡做在这的！” 楚老大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刚才老娘叫楚凡那丫头什么？ 凡凡！ 是他耳朵出毛病了？还是老娘吃错药了？ 而且，他刚才没看错？ 老娘那眼神……是嫌弃他！ 天呐，从来都以他为荣的老娘居然嫌弃他啦！ 楚老大很幻灭，脑瓜子嗡嗡的！ 第七十六章 瞎掰环节 更更更让楚老大惊讶的还在后头。 待众人落座，田氏便给众人盛粥。 第一碗……老太太的，没毛病。 第二碗……楚老大眼睁睁看着粥碗从自己的眼前飘过去落在了楚凡面前。 而他的手还尴尬的伸在半空中。 “（︶︿︶）=凸！” 楚老大假装没人发现，悄眯眯把手缩了回去。 然后田氏又舀一碗粥，楚老大又试探性的伸出了手，很好，幸亏没有着急，果然不是他的。 粥碗放在了小可可面前。 楚老大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家里的女孩儿地位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楚老大有种回错家的赶脚！ 这里是我家吗？ 好想跑到门口去康康！ 但楚老大忍住了没有动。 就见田氏又舀了一碗，给了楚康，楚寒，楚波。 尴尬了一二三四五次的楚老大干脆将双手拢在袖中，默默坐着不说话。 然后，下一碗粥落在了他跟前。 楚老大：“o_o” 我现在不是很想要的样子呢！ 下面的粥是田氏的，之后是杜氏的，而后才是楚老二的，楚老三。 楚老三：“……”老娘你的规矩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 什么叫女士优先？ 为嘛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终于不是垫底的杜氏很开心，感觉今儿早上的粥都更加香甜了呢。 再偷摸摸瞧瞧大伯的傻样，心里就更美了。 以前大房回来，哪次不是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他们这些亲人，看起来就像烧火婆子似的。 老娘早该杀杀他们的气焰了，要不然，以后他们发达了，不认他们这些穷亲戚怎么办？ 思及此，杜氏睁大眼睛眨了眨――咦，我什么时候会这样想了？ 仔细一琢磨，好像还很有道理的样子呢！ 由于楚老大临时回来，楚凡和楚康去城里的计划被暂时搁浅了。 吃过早饭，楚老二和楚老三两口子扛着锄头跟老太太楚老大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下地干活去了。 楚凡则和楚康一起去厨房将碗筷刷洗干净。 三个小的去后院菜地里捡了菜青虫喂鸡。 正屋里一下就只剩下了楚老大和老太太两人。 终于有机会和老娘单独相处的楚老大：心里惴惴是怎么回事？ “娘~”楚老大试探的开口。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垂着眼皮不去看楚老大：“大郎啊~” 楚老大立时挺直了腰杆子，感觉有大事要发生呢？！ “娘~这是咋啦？咋你们……”全变了三个字被楚老大吞回了肚子里。 楚老大是读书人，要不是圣人云：“子不语怪力乱神。” 他都要怀疑老楚家一大家子都中邪了！ “唉……”老太太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沟壑纵横的老脸上突然就写满了悲伤，老太太意味深长地拉住了楚老大的手，深沉的拍着他的手开启了――瞎掰环节。 楚老大被老娘这阵仗弄得心里慌得一批。 娘，咱能有事说事吗？ “大郎啊，你爹走了多少年了？” 楚老大拧了拧眉，这跟我爹有什么关系，却还是认真回答道：“已有十余载了。” 第七十七章 被菩萨点化了 “这么长时间了啊！” 楚老大点点头，瞅着老娘有点儿发虚。 果然，就听见老娘继续道：“你还记得当初你爹去世前说了啥不？” “爹说，我们兄弟三是手足至亲，以后要互帮互助，还说，还说……” 在老娘灼灼的目光下，楚老大的声音弱了下去：“还说，我是长房长子，以后要担起我们这一支的门脸，上要孝敬娘，下要友爱弟弟。” “那你可做到了？”老太太就瞅着楚老大。 楚老大白净的老脸慢慢被染红，似醉了酒般，磕磕巴巴又有几分气恼和难堪：“娘，我，我一直都有努力念书，待我考上功名之日，我定是要接娘去享福，也会庇佑弟弟，庇佑家族的。” 老太太就瞧着大儿子抿紧嘴不说话。 楚老大生气地将手从老娘手中抽出来，不动声色背到身后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娘，你这是在责怪儿子花了家里的银钱吗？当初不都说好了，家里供我和毅儿念书！” “大郎是觉着家里不想供你和毅儿了？” “难道娘不是这个意思吗？我听闻娘出了事就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看望娘亲，我没能第一时间赶回来，是我的不是，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人来告知我一声，娘你还当我是你的儿子没？” 楚老大说道最后竟是吼了起来。 一吼完楚老大就后悔了，尤其对上老太太冷静沉着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眸子时，这种心虚达到了顶峰。 “老大啊，你跟娘吼是因为着急还是心虚，娘现在不想跟你计较了。” 楚老大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又闭上了嘴。 “老大，家里什么情况你也知晓，你瞧瞧二房和三房的人，明明你是长子，可外人瞧着，老二老三谁不比你年长十岁的样子？” “娘，我知道二弟三弟辛苦了，可我念书也很辛苦，我……” 老太太摆了摆手，打断了楚老大的话头：“念书是辛苦，可人活在这世间，就没有容易的时候。你说那些已经做了大官儿的人辛苦吗？他们也辛苦的，每天忙着处理公务，忙着讨好上司，忙着和同僚打好关系，忙这忙那……哪样不辛苦！” 楚老大惊诧得张大了嘴巴。 这真的还是他那个乡村泼辣老娘吗？ 老娘什么时候懂了这么些道理了？ 老太太就微笑着，慈爱的看向楚老大。 一时间，楚老大觉着老娘周身有金光在闪耀。 老娘这是……被菩萨点化了不成？ “老大啊，娘承认，娘以前是糊涂，可这并不代表，娘不懂道理，娘毕竟是一把年纪了，三年一任的流水县令，咱们安阳县换了多少，娘就是不进官场，有些道理，娘也能看得明白。” 楚老大似信非信的点点头。 老太太也不要他全信，她只是在给自己的瞎掰找个合理的借口罢了。 嗯，今儿说的好像差不多了，该收尾了。 瞎掰多了，就真的成了胡说八道了。 “老大啊，娘那日晕倒，瞧见你爹了，他还穿着那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黑布衫，佝偻着脊背笑得很和煦……” 第七十八章 代入太深 楚老大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戛然而止。 老娘就是老娘，他刚才在胡想些什么。 “你爹从来都是这样，对人和善，对你们兄弟三个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坏人都让我这个当娘的做了，他就是老好人一个，你们打小跟他亲厚，不喜欢娘……” “娘，我们没有……”楚老大立马反驳。 老太太就笑笑不说话，楚老大就心虚的垂下了头。 “娘要强了大半辈子，”老太太唇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来，楚老大见了，竟是莫名心酸了一下。 老太太背过身抹了抹眼角：“你爹人好模样俊，当年看上你爹的姑娘都能排到村口去。” 楚老大：哎哟，莫名有点小害羞是肿么费事！ “娘，你说这些做什么？”楚老大背在身后的手突然就有些无处安放，眼神游移，不好意思去看老娘。 老太太瞥了这个老古板一眼，骄傲道：“想当年，娘我也是村里的一枝花。” 嗯，比原身楚老太好看许多倍的那种！ “那么多人相中了你爹，可你爹偏生就是一眼瞧中了我！” 老太太得意的一挑眉，整个人瞬间就鲜活起来，仿佛一下年轻了二十岁。 一晃眼的功夫，楚老大竟是在老娘身上看到了一个娇俏小姑娘的影子。 楚老大：“(⊙o⊙)” 似乎，老爹选择娘也是有道理的！ “媒人上门提亲那日，有多少小姑娘芳心碎了一地！” 老太太越说越骄傲了。 “刚成亲那会，你爹对我很好，不对，你爹一直都待我挺好的，可那些狐狸精不甘心，一波一波的找上门来。” 老太太撇了撇嘴，嗯，就是隔壁的李婆子刘婆子当年都还觊觎过楚老头。 说到这，老太太蹙了蹙眉头，在原身楚老太的记忆里翻了翻，当初赶跑的狐狸精中似乎有个姑娘姓耿来着…… 所以……难怪耿婆子那天一言不合就想弄死她，敢情症结在这里。 “娘~”瞅着老太太出了神，楚老大低低唤了一声。 老太太回神，怒道：“娘要是不凶悍一些，哪能赶跑那一茬又一茬的狐狸精！” 老太太话锋一转，脸上的骄傲张扬的笑容一收，悲凄就这样流泄了出来。 “可惜，你爹是个短命的。个死鬼，他倒是走了，一死百了。有多少人瞧着老娘的笑话……” 楚老大不自觉在心中勾勒出一幅画来，还记得爹刚走那会，以前还能露出两分温和笑意的娘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仅对外人整日板着个脸，就是对他们兄弟三都没有一点好脸色。 也是在那年他才下定决心要考上秀才的。 楚老大再看此时的老太太，鼻头就是一酸，带着鼻音的喊了一声：“娘~” 入戏太深的老太太猛然醒过神来。 哎呀妈呀，代入太深，要不是还有个观众，差点就出不来了。 老太太垂首理了理思绪，霸气得一批：“老娘岂能让那些狐狸精看了笑话去！就算你爹没了，老娘也要笑着将那些个狐狸精一一踩在脚下！” 第七十九章 一顿好忽悠 楚老大都想为老娘鼓掌了，对，就是这样的，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气。 当年他考上秀才后，这么多年就一直再没有精进，同科的秀才，后来的举人，甚至做了官儿的人，有多少人现在看不起他。 要知道当时，他们的学业还不如他呢！ 他就是差了一些运气和银钱罢了，要不然，哪能比他们差了去！ 要是老太太此时能听到楚老大的心声，一定一个大耳刮子抽死他。 就在楚老大陷入这种悲伤又愤懑的情绪中不能自拔时，老太太鼻涕一擤，如释重负的一笑：“可是，那天你爹来找我了，他跟我说了很多话，娘觉着挺有道理的。” “我爹跟你说什么了？”楚老大好奇得不行，连着悲伤都被按了暂停键。 “你爹说啊，人活着，得为了自个，自个活得舒心了，那才是活着。” 楚老大认真的点点头，这的确像他爹说的话。 老太太：“……” 那能不像吗？ 老娘就是照着你爹的语气来编的。 “你爹还说啊，这世间女子不易，在娘家就苦，到了婆家，还有谁会心疼？娘一想，是这么个理儿。” “唉……”老太太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以前是娘想劈叉了，现在啊，娘想通了。” 老太太一顿好忽悠，忽悠得楚老大一愣一愣的。 等到楚老大离开家时才猛然惊觉，他还有许多话没问，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忘、记、问、老、娘、拿、银、钱、了！ 这下回去要怎么交代。 还有昨儿晚上媳妇儿说的，把楚凡接到城里的事。 唉，楚老大坐上了回城的牛车，只能回去再想想办法，下次再说了。 等着瞧老楚家热闹的猪大胖，就这样瞅着楚老大离开，楚家院子里都没有掀起半点涟漪。 这是……没闹起来？ 不应该啊！ 楚凡瞅着楚老大一愣一愣的出了门，拉着老太太就回了屋。 “奶，大伯走了？” 老太太掀了掀眼皮，云淡风轻道：“嗯，走了。” “回城里了？” “嗯呐，该是回城里了，难不成还能指望他今儿就下地干活。” “那他有没有跟你要钱？” 老太太就戳了楚凡一指头：“估计他还没想起来。不过这会应该想起来了。” （?o?o?） 楚凡给老太太竖了个大拇指，一老一小就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老太太此时很得意，老楚家的读书人又怎样，还不是被她给带顺拐喽！ 楚凡和楚康坐上了去往县城的牛车，在老太太的殷殷嘱咐中，在三小只的恋恋不舍和羡慕中，在楚康的满心欢喜和期待中，牛车轱辘辘往前驶去。 南松巷。 楚老大回到了家门口，却犹豫着没敢进。 隔壁有人出来了，楚老大惊得一下推开了自家的院门，刚好和要出门的楚毅碰个正着，两人都吓了一跳。 “爹，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楚老大摆着手往里走。 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你今儿怎么没去书院？今儿还没到休沐……”楚老大眉眼就是一厉。 第八十章 我明白了 “爹，今儿书院在天香楼举办诗会。”楚毅奇怪的看了父亲一眼。 楚老大一拍脑袋，这么重要的事，他竟是给忘了，现在满脑袋都还是楚老太的模样。 “行了，你去，行事谨慎些。” “孩儿知道了。”楚毅说罢，带着书童柴胡出了门。 “老爷，你回来了？” 聂氏听见楚老大的声音快步迎了出来，脸上挂着端庄又恰到好处的微笑，平日里楚老大最喜欢她这副贤淑的模样了。 可是楚老大今日瞧见聂氏，目光却有些闪躲。 “老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家里没出什么大事？”聂氏似没瞧见楚老大的闪躲，上前挽住了楚老大的胳膊。 楚老大抽了抽手，皱眉道：“做什么青天大白日的。” 聂氏就笑着收回手：“老爷渴了没，先回屋喝杯水解解渴，有什么话，咱们一会再说。” 楚老大和聂氏一起进了屋，聂氏给楚老大倒了一杯水，盈盈水眸就那样直勾勾的望着楚老大。 “咳，”楚老大轻咳一声，有些底气不足，“家里……没，没出什么大事，就是那日爹托梦来找了娘。” 聂氏：“……” 老爷，你说这话的时候能先照照镜子吗？ “那爹来找娘，说了什么没？” “说，倒是说了点什么。” “嗯？”聂氏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楚老大。 “也没什么，我累了，先回屋躺会。” 楚老大说罢起身离开。 被留下的聂氏：“……” “娘，我爹回来了？”楚茵从门外走了进来，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楚老大的身影。 “嗯，回屋休息了。” “我爹是一个人回来的？”楚茵的心都提了起来。 聂氏哪能不知女儿在想什么，没好气嗯了一声。 楚茵就放心了，高兴的转身就走。 “娘，对街的梅子约了我看花样子，我就先走了。” 聂氏还没说话，楚茵就一溜烟跑出去了。 聂氏头疼的揉了揉额心，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另一边，楚凡和楚康也坐着牛车到了城门口。 村口载人的牛车为了剩那一文钱的车马费是不进城的。 因此，楚凡和楚康两人在城门口就下了车。 楚康背上了小背篓，小背篓上面盖着一块靛蓝色的碎花布。 同村的老娘们早就想看两人的小背篓了，楚康还没背上去，王武氏就伸了手，楚凡眼疾手快一把按在碎花布上，冲着王武氏甜甜一笑：“王婶婶这是要做什么呀？” 王武氏瞅着背篓也笑道：“你们家咋让你们两个小孩子上城里来，是去你大伯家送东西的？这次又送的什么好东西啊？” 楚凡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哦，也没什么，就是大伯要的一些东西，王婶婶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王婶婶再见！” “再见！” 楚康背上小背篓，学着楚凡的样子跟王武氏打了个招呼，然后一溜烟跑了。 排着队进了城，瞧不见王武氏了，楚康才疑惑的问道：“二姐，我们明明不是去大伯家的，为啥要骗王婶婶？” “我没有骗她，是她自己这样说的，我只是不想告诉她我们去干嘛罢了。” 楚康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二姐，我明白了。” 第八十一章 喃喃 楚凡：……你明白什么了？ 进了城的楚康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转着小脑袋感觉眼睛都不够看啦！ 哦！哦！哦！ 那是什么？ 这又是什么？ “虎头，城里人多，你要跟紧二姐知道吗？你是男孩子，人贩子最喜欢拐你这种小男孩卖到山里给人家当儿子啦……虎头，虎头……” 楚凡喊了好几声，旁边都没人应声，一转头，哪里有楚康的身影。 楚凡吓了一跳，急忙掉头回去，就见楚康还在一个包子摊前挪着小碎步，那挣扎的样子，好似被包子捆住了手脚。 “虎头，虎头！” 楚凡一路大喊着朝着楚康冲了过去，一直喊到楚康跟前，这才把人喊得回了神。 “二姐，你喊我做什么？”楚康呆头呆脑的问。 楚凡：“?_?” 最后楚凡给楚康买了一个包子攥在手中，这才拉着人离开。 吃着包子的楚康终于回过神来了，他怎么就吃上大肉包了，回去让奶知道了，下次是不是就不让他来城里了？ (ooo) 楚凡走着走着，突然就走不动道儿了，扯了扯手里的人，没拽动：“虎头，你又看上啥了？” “二姐，”虎头的声音中都带了哭腔，把楚凡唬了一跳，“咋啦咋啦，你看上啥了，你好好说啊，要是买得起，我还是会考虑买给你的。” 楚康却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的：“二姐，我不要了，你下次还要带我一起进城好不好？” 楚凡：“……”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好，也不算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毕竟还是个小萝卜头呢！ “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哭什么，把眼泪擦擦。” 一辆马车刚好从两人身旁经过，马车帘子掀开一条缝隙，露出一角弧度优美的下颌，一张绯薄紧抿的唇，薄唇轻启，低声喃喃：“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和煦的春风轻轻拂过，吹动了车帘，也吹散了少年的喃喃。 楚凡抬起头时，只见马车远去的背影，遂又低着头看向楚康，楚康已经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将眼泪擦干，正冲着楚凡咧嘴傻笑。 楚凡：“……” 有个傻弟弟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哦，不，她不止有一个，她有三个！ “走，转过这条街就到了。”楚凡拽着楚康继续往前走，然后，又、没、拽、动！ “二姐，你怎么能拉我的手！”楚康甩着手，脸都羞红了，他今年都八岁了，二姐也十岁了，再过两年就要说亲了，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楚凡：……你现在才发现不觉有些晚了吗？我们都拉了小半路了。 “不拉着你，你被拐跑了，我上哪给三婶赔个大儿子去！”楚凡没好气道。 楚康红着脸将手背在身后，死活不让楚凡牵着。 楚凡：“……” 带这么个熊孩子出门，她莫不是脑袋长包了！ 没有办法，最后楚凡从怀里掏出了一方手帕，就跟小学放学排队出校门时那样，老师要求手拉手，小朋友们就解下红领巾，一人拽着一边。 楚凡楚康两人一人拽着手帕的一角，这才高高兴兴的继续往前走了。 第八十二章 卖绢花 路上没再说什么幺蛾子，楚凡和楚康一路顺利的来到了顾记布店。 老板娘显然还记得楚凡，远远瞧着楚凡走过来就高兴得眯起了眼睛。 “哟，小妹妹，你来啦，今儿又想看些什么？” 楚凡从善如流的跟老板娘打招呼：“嗨，大姐姐，我今儿带了一些好东西来给大姐姐看。” 老板娘就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努力睁大一双被笑眯了的小眼睛：“小妹妹有什么好东西要给姐姐看，先说好啊，不是好东西，姐姐可不稀罕！” “保准是姐姐没有见过的东西。”楚凡说着就自来熟的拽着楚康往店里走，老板娘抽了抽嘴角，跟了进去。 一行三人走到了最里面没人的角落，楚凡这才伸手去背篓里掏了掏，掏出一朵绢花来。 老板娘看得一呆，惊奇的瞅瞅绢花，又瞅瞅楚凡。 这绢花做得可真好看，比真花还好看。 老板娘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些绢花所用的布就是自己店里的布。 “你就是用那些碎布头做出来的？” 楚凡点了点头：“姐姐，你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我可是最喜欢姐姐了，这些个好东西就没想着往其他人那里送，一进城就搁姐姐这来了。” 老板娘被楚凡这越喊越顺溜的姐姐直喊得心花怒放，眼睛又笑得眯了起来。 “小妹妹真是有眼光，姐姐在这里开铺子二十年了，绝对的信誉有保障，小妹妹，你选择我，选择顾记绝对不后悔！” 楚凡点点头，就不说话了，把玩着绢花认真的看向了老板娘。 空气陷入沉静。 老板娘：……小妹妹你咋不说话了，你直接定了价，我才好杀价呀！ 楚凡：……谈生意就是要有耐心，谁先着急谁就输了。 “大姐姐，我这里还有很多好东西，你想看看吗？” 老板娘自然是想看的，瞧着楚凡滑头的小模样，不由笑了：“你还真是个小滑头，难怪你奶奶放心你自己来。” “谢谢大姐姐夸奖。”楚凡认真道谢。 “那还不让我看看你的好东西，咱们才好定价呀！” 楚凡把手里巴掌大的牡丹递到老板娘面前：“那大姐姐先说说，我手上的这种，你要定价几何？” 那意思很明显，我满意了才能让你看其他的。 老板娘接过牡丹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 楚凡倒也不怕老板娘学了去，她这些东西本来就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尤其是在这种做衣服全靠手工的年代，绝大部分女人都是会针线活的，可不像前世，一个个衣服开线了，只能缝得跟蜈蚣似的。 她这些东西卖的就是新颖和巧思，迅速捞上两笔，有了本金才好谈其他的买卖。 老板娘琢磨了半晌才斟酌着道：“你这些东西，就是用一些碎布头做的，虽说用了丝帛彩绢，那也没多少本金，胜就胜在一个巧和一个新上，姐姐也不坑你小，你这东西，现在我给你十五文一朵，你看如何？” 一旁的楚康张大了嘴巴，这一小朵就值十五文，都够买一斤大肉了。 第八十三章 小姐和丫鬟 楚凡还算满意，她在心里定的底价，大的这种是十文钱一朵，小的五文钱一朵，还有一种细碎的就是给小可可玩儿的那种，是三文一朵，别看那些小，越是小的，越是费神。 这是单独绢花的价钱，缝在普通彩色棉布发带上，根据绢花的价钱，每根往上提两文钱，丝绸发带则每根提四文钱。 这是昨儿晚上，楚凡和老太太最后敲定商量出来的，他们的定位就是原始的批发商，总要给人家一些赚头不是。 老板娘痛快，楚凡也就不扭捏了，好商好量，常来常往才是，人家有诚意，那自己也不能老是端着架子不是。 楚凡直接将自己的底价报了出来。 老板娘高兴坏了，还想着要是楚凡再提价，她要怎么杀价才行。 其实她还有些后悔，刚才将一口价就给得太高了，要是讨价还价两番，自己怎么也得往上再提个一两文才有诚意不是。 可提得太多，她又亏了。 “哎呀，小妹妹，你可真是姐姐见过的最可爱的小妹妹了。” 楚凡：“……” 商定好价钱，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老板娘很快拟订好合约，递给楚凡时，脸色一僵：“小妹妹，你要是看不懂，咱们可以找个伢人来，你待会按个手印就可以了。” “大姐姐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看看，我的名字我还是会写的。” 老板娘半信半疑的将合约递给了楚凡，楚凡接过就认真的看了起来。 合约上写明了绢花的价钱，一个月内，楚凡做的绢花，只要没有纰漏，无论多少，顾记都会收下，合约很简单，楚凡微微点头，一个月之后其他地方也该模仿出来了，顾记能给一个月的时间还是很不错了，接下来就看她这一个月能做出多少来了。 一旁安安静静做个小透明的楚康：……姐姐忽悠人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老板娘也跟楚康一样，认为楚凡是装模作样的，可当楚凡捏起笔来写下自己的名字时，老板娘就收起了这种想法。 契约书上楚凡两个字工工整整，清清秀秀，哪里像个不认字的姑娘能写出来的。 瞧着楚凡的穿着也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但老板娘对楚凡的态度，又往上提了两分。 合约一签，老板娘就迫不及待的将楚康怀里的小背篓接了过去，一边往里拿绢花，一边数数。 大的一共二十朵，小一点的有三十朵，最小的这种有五十朵。 棉布发带一百根，大的小的，最小的各是三十，四十，三十。 丝绸的也是一百根，跟棉布的型号一样。 老板娘这边刚把东西全部拿出来，正让老板给楚凡结算，自店门外进来了两个人。 一主一仆两位姑娘。 前面的小姐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头发梳成垂鬟分稍髻的样式，上面簪着两朵粉色绢花。 星眸皓齿，杏面桃腮，上身白底橘色绣花点翠薄袄，下身橘色云纹百褶裙，清清丽丽，朗朗疏疏。 后面的丫头看起来比小姐稍长一些，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着藕荷色小袄，青缎背心，下面是水绿色细折裙，朗目疏眉，仪静体闲。 “呀，这些绢花和发带真好看。”小姑娘一进门就瞅中了柜台上的那一堆发带和绢花。 “这位小姐真有眼光，这可是我们店里新到的货，保证只有我们一家，别处都没有的新鲜样式。” 第八十四章 我叫楚凡 小姑娘认真地点点头：“嗯，我的确没在别处见到过。” “那小姐瞧瞧可有喜欢的？”老板娘笑容越发真诚和煦了。 小姑娘却没有先选，而是看向了楚凡：“这些东西是你做的？” 老板娘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这莫不是来挖墙脚的，也来得太快了些！ 还好还好，自己先把契约书签了。 就在老板娘心思电转间，楚凡点了点头。 小姑娘也不嫌弃楚凡衣衫破旧，爹爹说了，这些都是他的子民，对待自己的子民要温和些，因穿着而看人，那并不是厉害，而是在凸显自己的愚昧无知。 她是爹爹的女儿，对面的小姑娘就算她的半个子民。 被子民的楚凡对此一无所觉，只是觉着小姑娘很纯真，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都是善意。 “你可真厉害，是谁教你做这些的？” 楚凡很莫名，但还是老实答道：“是我自己想的。” 小姑娘的眼睛刷一下更亮了：“嗯，你很不错。” “谢谢。”楚凡礼貌道。 “你可以……”小姑娘还要说什么，身后的丫鬟传来了两声不赞同的轻咳，“咳咳，小姐，你可选好了？” “唔，还没有。”小姑娘撅了撅嘴，闷闷不乐的。 小姑娘在一堆绢花和发带中挑选，看哪个都喜欢，瞧哪个都不舍，挑挑选选一番，选了十根发带，五根棉布的，五根丝绸的，五朵绢花，两朵大的，三朵小的。 棉布的三十文一根，丝绸的五十文一根，绢花大的一朵二十文，小的一朵十五文。 只是转个手的功夫，老板娘就卖出去了四百八十五文，嗯，小半两银子了。 再看小姑娘，似乎还很高兴，捡了大便宜的样子。 楚凡：……我能说我后悔了，想重新定个价吗？π_π 丫鬟直接付了一两银子，小姑娘很高兴的挥了挥手，指了指楚凡：“不用找了，剩下的给她。” 而后又对楚凡道：“我很喜欢你做的绢花，你叫什么名字？” “楚凡。”楚凡老实道，心想，这小姑娘真是又可爱又大方。 “我记住你了。”小姑娘高兴道。 眼瞧着自家小姐越聊越动心，霜降将东西包好后道：“小姐，我们快走，你不是还想去天香楼看看吗？一会晚了，少爷他们都散场了。” 小姑娘这才惊呼一声：“啊呀，我差点忘了，霜降，我们快走。” 小姑娘快步走到门外，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来跟楚凡道：“楚凡，我先走了，改日再聊。” 楚凡瞧着小姑娘着急忙慌的背影，木木的挥了挥小手：“嗯，再见。” 老板娘已经把账算清了，拿了三两银子递给楚凡：“楚小娘子，这是你的银子，你给拿好了。” “老板娘，银子多了。” 虽然楚凡很想重新定价，但是契约书都已经签了，定好了的事，哪能轻易反悔，那样她不就成失信之人了。 人无信而不立，她楚凡不是男子汉大丈夫，那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 老板娘就笑道：“没多没多，多余的二百文给你们买糖吃，就当咱们交个朋友了。” 第八十五章 大堂姐 老板娘就笑道：“没多没多，多余的二百文给你们买糖吃，就当咱们交个朋友了。” 楚凡也笑着跟老板娘道谢，高兴的接过银子，放进了怀里，一旁的楚康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好多好多钱啊。 二百文又是多少？ 嗯，做牛车一个人是一文，买肉包一个是两文。 哇，可以买很多很多个肉包了！ 楚凡瞧着楚康的样子，囧了囧，想起什么，问道：“老板娘……” “还叫什么老板娘，以后就叫顾婶，那是你顾叔。” 柜台后的老板对着楚凡友善的一笑。 楚凡从善如流的改了口：“顾婶，我跟你打听一下，刚才的那个小姑娘，你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吗？” 人家凭白给了她半两银子，她都还不知道人家姓什么。 还约了改日再聊，这怎么聊？ 老板娘却揺了摇头：“这姑娘眼生得很，我在这开铺子二十年了，从未见过。” 楚凡跟老板娘道了谢，又谈妥了下次送货的时间，到时候顺便给老板娘再送个新货，在老板娘开心的期待中拉着手绢拽着楚康出了顾记布店。 “霜降，你不觉着那小姑娘的手艺很好吗？我在京城里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样式的绢花。要是我也学会了，等回去了京城就可以……” “小姐，你学不会的。”霜降毫不留情的戳破了白玙薇的幻想。 白玙薇就嘟了嘟嘴，小声分辨道：“那不是之前学的那些都不太容易上手……” 霜降：“……”小姐，你当初学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白玙薇抿嘴一笑：“霜降，我觉着肯定很好学，我的女红很好的。” 霜降：“……” 霜降沉默着没说话。 “小姐，天香楼到了。” 还想说什么的白玙薇只得悻悻闭了嘴。 楚凡拉着楚康一路走一路打听，终于来到了天香楼门口。 简单别致的二层小楼，红墙青瓦，雕檐映日，廊角挂着两盏大红灯笼。 上书天香楼三个大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 楚凡瞟了瞟自己和楚康两人身上的衣衫，的确与这地方格格不入。 “二姐，我们……要进去吗？”楚康拉着楚凡怯怯道。 本来不想进去的楚凡，瞧了瞧楚康，果断地抬步上前。 门口有一迎来送往的小伙计，小伙计早就注意到了两人，见两人大步走过来，小伙计笑盈盈上前，正欲说话，斜对面风风火火的冲过来一人。 “楚凡！” 楚凡要上前的脚步就是一顿，这声音有些耳熟来着，是谁？ 原本只有五分确信的楚茵瞪大了眼睛，噔噔噔跑到了楚凡跟前。 “好啊，楚凡，真的是你！” “大，大堂姐。”楚康小声的喊了一声，害怕得躲到了楚凡身后。 “大堂姐叫我，有事吗？”楚凡抬眼朝对面的小姑娘看去，小姑娘一身桃粉色小袄，五官端正，眉清目秀。 一双细长的柳叶眼里充满了愤怒，不可置信的看向楚凡。 要不是在大街上掏耳朵不雅观，楚茵都想掏掏自己的耳朵了。 以前楚凡见了她，哪次不是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畏畏缩缩，唯唯诺诺的，哪敢正眼看她。 第八十六章 下面的好像是你妹妹 楚茵的火气一下就蹿了上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面对楚茵莫名其妙的怒火，楚凡原本的好脸色也沉了下来：“我来自然有我来的原因，大堂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不陪大堂姐闲聊了。” 说罢，拉着楚康就要进去，楚茵一把将楚凡给拽住，压低了声音惊怒道：“你想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你闹事的地方，还不快给我回去！” 楚凡无语的瞥了楚茵一眼，楚茵就更生气了，凑近了楚凡，声音也压得更低了：“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今儿别想在这里闹事，你要是敢坏了我哥的好事，看我回去不让奶打断你的腿！” “……” 楚凡嗤的就笑了，就是一旁着急劝架的楚康也跟着笑了出来。 楚茵被两人笑得一头雾水。 “你们笑什么？” “那你回去告，我等着！”楚凡的心口蓦地就蹿起一股怒火来。 呵呵，二房三房的人在家里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他们大房的人倒好，竟是跑到这种地方来花天酒地。 瞧瞧这奢侈气派的，一顿饭都够他们两房人小半年的嚼用了！ 楚茵眼瞧着楚凡竟是还要往里走，又气又急，一把又拽住了楚凡的手腕，楚凡这身子本就瘦弱，楚茵这一抓力气可不小。 楚凡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恼怒的用力甩手，却没甩开楚茵。 “大堂姐难道没听说过那句话吗？” 楚茵也很恼怒，她都跟楚凡说了哥哥在里面，楚凡竟是还想往里冲，她肯定就是想去坏哥哥的好事，于是想也不想就怒道：“什么话！” 楚凡就认真的看向楚茵，一字一顿道：“好、狗、不、挡、道！” 楚茵一下就炸了，嗷一嗓子，揪着楚凡就要去挠她的脸。 这个楚凡，居然敢骂她是狗！ 理智一飞，聂氏教她的那些东西，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楚茵说动手就动手，惊了楚凡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就立马还手。 楚康在一旁急得跳脚，帮这个也不是，帮那个也不是，只得大喊：“大堂姐，二姐，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另一边，小伙计瞧着两个撕拧在一起的小姑娘，也是傻眼了。 这天香楼是什么地方，怎么能让人在门口打架。 可这会小伙计就是想赶人也晚了，急得都快哭了，要是让掌柜的看见了，还不定要怎么罚他呢！ 二楼临窗的大雅间内。 坐在靠窗旁边的楚毅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不由坐直了身子。 再侧耳去听，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耳熟…… 好像，好像是三房虎头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 三房的楚康怎么会来这里！ 这时，窗户旁边的曹铮突然开口了：“咦？楼下居然有两个姑娘在打架！” 这会作诗的人刚停下来，大家的注意力全被曹铮吸引了过去。 “什么什么？” 一众青年蜂蛹着往窗边而去。 留在座位上的只剩下了心头发慌面色难看的楚毅，还有一个年纪最小，却最是沉稳淡然的白禹尘。 “重宁，下面的姑娘，好像你妹妹？” 窗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楚毅的身子蓦地一僵。 第八十七章 的确无状了一些 白禹尘轻飘飘朝着楚毅看了过来。 那一眼轻轻淡淡，却让楚毅羞得无地自容：“白同学，我先失陪一下。” 白禹尘微微点头，楚毅就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关上雅间门就快步跑了起来。 这时，窗边又有了新的动静。 “哎呀哎呀，你们往旁边挪一些。” “咦，那是哪家的小姐，长得真好看？” “嗯嗯，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唔~我也没有见过。” “明眸善睐，杏面桃腮……” 白禹尘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这就是安阳县读书人的模样，正经诗会，一个个似拔了舌头的鹌鹑。 这会看热闹，一个个却跟市井妇人一般，评头论足，滔滔不绝。 “咳咳……”白禹尘重重地咳了两声，窗边的众人讨论得正激烈，没有人注意到。 白禹尘：……很好，又欠收拾了！ “既看得如此费劲，不如到楼下看个清楚。”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传入窗边众人的耳中，转过身来的一众人，一个个面色涨红的看向了圆桌旁从容淡定的白禹尘，刷一下，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 完了完了…… 白禹尘却似没有看见众人的惊慌无措，径直起了身。 “喂，你怎么不讲道理，楚凡姑娘都说了她是来找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白玙薇站在楚凡旁边，怒目看向对面的楚茵。 楚茵脸色涨得通红，这会头发散了，衣衫也扯得有些乱。 她胡乱的理了理衣衫头发，看向白玙薇，底气不足的分辨道：“这位小姐，你可不要犯糊涂，楚凡就是一介乡下的小丫头，她哪能结识你这么高贵的小姐？” “楚茵！” 楚毅沉着一张脸从天香楼里走了出来。 楚茵瞧见楚毅，缩了缩脖子，忽的指着对面的两人道：“哥，不是我，是他们！” 楚毅顺着楚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便瞧见了楚凡和楚康，还有楚凡身边娇俏可爱的小姑娘。 楚毅到嘴边的训斥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沉眉瞧着楚凡和楚康，心里也暗暗吃惊。 怎么这两人会在这里？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楚凡和楚康还没说话，楚茵就道：“哥，他们就是想来坏你的事的，我都拦着他们了，他们还是不听！” 白玙薇就拧眉看着对面的楚毅，楚毅一身青衫，头戴毡巾，作学子打扮。 “你是县学的学生？”白玙薇直接略过了不讲道理的楚茵和楚毅道。 楚毅的脸色算不上好看，却还是客气的对着白玙薇拱了拱手。 “这位小姐有礼了，在下的确是县学的学子。” 白玙薇就点点头：“很好。” 而后又指着楚茵道：“那是你妹妹？” 楚毅就点点头，又拱手道：“家妹无状，冲撞了小姐，还请小姐海涵。” “嗯，的确是无状了些。” 楚毅：“……” 楚茵：“……” 楚凡则是抿了抿嘴，这位小姐姐真是可爱。 楚茵气得不轻，这会却不敢说什么，瞪了楚凡一眼，委屈的看向了楚毅，明明都是楚凡那个死丫头的错。 气氛一时凝滞，白玙薇就笑了一下，似长者般语重心长继续道：“楚凡妹妹明明说了到天香楼是来找我的，她偏偏就是胡搅蛮缠，不让人进去，你这妹妹，回去可要好生教导教导，今日冲撞了本小姐，本小姐不与你们一般见识，他日若是冲撞了其他人，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第八十八章 气跑一个 楚毅楚茵的脸色很难看。 尤其是楚毅，他好不容易有机会通过曹铮搭上白禹尘，谁知突然半路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好，好得很！ 楚毅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白玙薇还要再说什么，被楚凡悄悄拉住了。 白玙薇突然出来为自己出头，楚凡感到很惊讶，但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她不能让白玙薇一个人面对楚毅楚茵。 再者说，她和楚毅楚茵两人还是血亲，一直让白玙薇一个外人数落自己的亲人，而自己无动于衷，那她成什么人了。 但她也不会怪罪白玙薇就是了，毕竟人家帮了自己。 这位大堂哥的性子和大伯很像，楚凡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上前一步，清亮的眸子直视着楚毅。 这还是楚凡第一次这样与楚毅对视，一时倒让楚毅愣了一下。 趁着楚毅愣神的功夫，楚凡一眨眼，眼中便浮现了一抹朦胧的雾气，立马化身小可怜，委委屈屈又极其认真道：“大堂哥，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该跟大堂姐动手，我真的不知道大堂哥今儿在这里吃饭，我只是来找这位姐姐的向她道谢的，我并没有想要坏大堂哥的事情，可大堂姐拉着我不让我进去，还要动手打我，不信你问虎头，刚才虎头都看见了的。” 楚凡适时的扁了扁嘴，水汪汪的圆眼睛，真诚又无辜，小模样委屈极了。 这一幕，正好落入了刚走到门口的白禹尘眼中。 这小姑娘的声音……好耳熟，再仔细回想，不正是刚才他在街上碰到的那个。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小姑娘自信又朝气蓬勃的样子似又在眼前晃过。 再看现在…… 小姑娘一身简单的粗布衣衫，脑袋上的双丫髻些许散乱，调皮的微风将那枯燥泛黄的发丝扬到了小姑娘脸庞。 圆溜溜的杏眼中似印着一汪春水，略略苍白的小脸莫名让人心疼。 这委屈又俏皮的模样，似一颗石子，投入了他的心湖泛点涟漪。 楚凡说罢，楚康就连连点头，证明楚凡说的没有错。 两人下意识都把那句“好狗不挡道”给忘了。 楚康是真的忘了，而楚凡则是故意忽略过去了。 楚茵气得直哆嗦，指着楚凡对着楚毅委屈喊道：“哥，不是这样的，是楚凡这个死丫头先骂我是狗的！” 楚凡一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大堂姐，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呢？你是我的亲堂姐，我要是骂你是狗，那我不也是骂我自己了？我是没有念过书，但这些道理我还是懂的。” 楚毅目光复杂的望着楚凡，楚凡则是不动声色的挡住了楚康，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捏着楚康的手指。 这个家伙一向坑爹坑娘坑惯了，这会可千万不要把她也给坑了。 “楚凡，你个死丫头，你胡说八道！”楚茵嗷一嗓子又要冲上去，被楚毅拦住了，厉声呵道：“楚茵！” 楚茵这次是真的哭了，指着楚凡大声嚷道：“哥，明明就是楚凡胡说，我帮你，你还凶我！” 楚茵说罢，哭着跑开了。 楚毅的脸，阴沉得能滴出墨来，瞥到门口的白禹尘时，又尴尬得无地自容，心头发惴。 第八十九章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楚凡也没想到楚茵竟是这样说跑就跑了，微愣片刻，不好意思的对白玙薇道：“姐姐，我姐姐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她就是有些小脾气。” 一时着急，楚凡还微微结巴：“但她，她心思不坏的，刚才她肯定不是故意冲撞姐姐的，还请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姐姐见谅。” 白玙薇待要说什么，楚凡从怀里拿出了半两银子，郑重又认真的将银钱放到了白玙薇手中。 “很谢谢姐姐喜欢我的手艺，我知道姐姐是个心善之人，但这些我不能要。” 楚凡圆溜溜的黑眸中写满了认真，自信的仰起那张巴掌大的小脸。 “圣人云‘君子不食嗟来之食’，虽我只是一介小女子，但我相信，只要我足够努力，我也可以以我的本事扬名立万，过上富足的生活……” “……” 众人全都惊诧的看向楚凡。 尤其是楚毅，就像是从来没有见过楚凡似的。 一众读书的学子微愣片刻后，红着脸垂下了头，一个小姑娘都能说出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而他们刚才在干什么。 跟市井妇人似的，东家长西家短，一身风骨全都喂了狗。 白禹尘的眸光闪了闪，一个小小的农家姑娘竟是能说出这些读书人都不一定能做到的道理，这个小姑娘不简单，若身为男儿，日后定能有一番作为…… 楚凡悄摸摸用眼角余光瞥了瞥楚毅，瞅着他那傻样，心头得意。 哼哼，小样儿，傻眼了！ 白玙薇也是一怔，失笑着戳了戳楚凡的额头：“你可真是个小滑头，我是喜欢你的东西才给你的，这怎能算嗟来之食？” 楚凡就俏皮地眨巴眨巴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可是姐姐已经付过银钱了啊，姐姐若是真想帮我，不如姐姐日后帮我宣传宣传，让我多接一些订单……” 小姑娘自信的模样，耀眼夺目，好似蒙尘的珍珠被人拂开了最上面的那一层灰，透出点点光亮来。 旁边的惊呼声和小声议论声传入白禹尘耳中，白禹尘的眉头一下就拧了起来。 那边白玙薇刚要开口。 “薇儿。” 低沉中透着几分稚嫩的少年声传入耳中，白玙薇嚯的回头，惊喜道：“哥哥。” 楚毅：“！” 曹铮：“！！” 一众学子：“！！！” 靠靠靠！ 这个好看的妹子是白禹尘的妹妹？ 他们刚才在楼上做了什么来着？ 好像，似乎，是议论这位妹子来着？ 老天爷啊……白少爷会跟他们算后账的？会的？ 会的！ 呜呜呜，让我仔细想想，这两天有没有什么把柄落在这位祖宗手中了？ 白禹尘身后的一群人齐刷刷悄悄往后退了一步，看天看地或是看着外面的人，就是不敢去看白禹尘。 楚凡顺着声音的来源往过去。 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身简单的白衣却难掩风姿。 乌发柔顺地青丝高高束起，清冷的眉峰，傲然的黑眸，高挺的鼻梁，绯薄的唇，侧脸轮廓分明却又不失柔美。 好一个疏朗俊逸的少年郎。 “哥哥。”白玙薇娇娇软软的笑着，走到少年身边。 少年的面色依旧冷肃，眉眼之间却多了几许柔和。 “你又胡闹了？” 第九十章 教导 白玙薇笑得眼睛弯弯，撒娇讨饶道：“哥哥，你又冤枉人家，我哪有，我只是……” 说着，白玙薇又退后一步，一把将楚凡薅了过来。 “我只是交了个朋友罢了。” 被薅过来的楚凡：“~~~_~~~” 只得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冲着白禹尘笑笑。 但楚凡的心里却有个小人在疯狂的嚎叫――哇嗷！ 这个小帅哥是真的帅呆了，酷毙了！ 这样凑近了，那肌肤，白嫩水滑，就跟刚出炉的嫩豆腐似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又黑又亮，睫毛又长又密，就跟用了卡姿兰一毛一样。 放到现代，绝对能大红大紫的那种小鲜肉，光是这张脸就能让人舔屏舔不停的那种。 白禹尘对着楚凡微微点了点头，瞧着楚凡脑袋上的白色纱布，动了动嘴唇，终是什么也没说。 楚凡：“……”好想要个签名怎么破，小帅哥，你一看就是很有前途的那种，姐姐看好你哦！ “咳。”白禹尘轻咳一声，被楚凡这样盯着，白皙粉嫩的脸庞上慢慢爬上一抹红晕，不自在别过了脸去。 楚凡猛然回神，俏脸上也染上一抹红云。 啊呀呀，好丢人好丢人，竟是看小帅哥看迷眼了，这里可不是现代，追个星没什么。 自己不会被浸猪笼？ 还是三十六计，溜为上计。 楚凡跟身旁的白玙薇打了声招呼，拽着楚康，又跟楚毅打了声招呼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那样子，好似身后有饿狼在追似的。 瞧着那抹小小的纤细身影离开，白禹尘的心，仿佛空了一个小角落。 “咦，她怎么就走了？”白玙薇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 白禹尘就瞥了妹妹一眼：“你出来做什么？” 白玙薇就冲着哥哥讨好的笑了笑：“哥哥，我就是出来买两朵绢花，我和霜降先回去了！” 另一边，楚凡走出好远，才猛的想起什么，一拍脑袋：“哎哟！” “二姐，你拍蚊子？” 楚凡：“……” “我忘了问那位小姐姐叫什么了，这还怎么交朋友发展下去？” “那咱们再回去问一下？”楚康小声的建议。 “算了。”楚凡摇了摇头，她这会再回去，万一人家走了，而且，她刚才看小帅哥看呆了，再回去，总有些难为情的。 楚康就瞅了楚凡一眼，然后低下了头，没过一会，又瞅楚凡一眼，那欲言又止，有话要说又一脸为难的样子，看得楚凡嘴角直抽。 “虎头，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楚凡问完就瞧见楚康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迫不及待道：“二姐，你刚才为什么把银钱还给那位小姐？” 那心疼又肉痛的样子看得楚凡差点笑出来。 正了正神色，楚凡严肃又认真道：“虎头，你听过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吗？” 楚康就诚实的摇摇头。 楚凡拍了拍楚康的肩头，语重心长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就是说，做人要骨气，不低三下四地接受别人的施舍，哪怕饿死也不行。” 楚康就咽了咽口水。 饿死？ 楚凡就停住了脚步，拉着楚康到了墙角：“虎头，你还记得奶说的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顶天立地吗？” 楚康就认真的点头：“记得。” 第九十一章 爱恨交叉 “人活在这世间，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但你要记住，日后，无论我们身处怎样的困境，都不可以丢了最后的骨气。 只要你足够坚持与努力，逆境总会过去，我们有手有脚，心智健全，想要什么，都可以用我们的双手去拼搏去努力，一味的接受别人给予的东西，只会让我们更加穷困，更加潦倒，最后成为懒人废人。” “你想成为一个废人吗？” 楚康就摇了摇头。 楚凡就松了一口气。 哎呀妈呀，教孩子什么的，好难啊！ “二姐，”两人刚走没两步，楚康又扯了扯楚凡的衣角，不耻下问，“二姐，什么是困境？” “就是困难的环境。” “哦……” “那什么又是骨气？” “就是一种坚韧的气节操守。” “哦……” “那什么又是逆境？” “就是困境。” “哦……” “那什么又是心智？” 楚凡：“……” 对方拒绝了接收你的消息，并把你拉入了黑名单。 熊孩子，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十万个为什么啊啊啊！！！ 楚康：“●︿●”我是真的不知道嘛！ 两人拐了弯转了个弯，德仁堂就出现在眼前，楚凡松了一口气：“先别说话，我头疼。” 楚康哦了一声，乖巧的跟在楚凡身旁，直拿担忧的眼神去瞟楚凡。 楚凡：“……”小孩子就是这样的――让人爱恨交叉。 老大夫瞧见楚凡就笑了一下，显然还记得她。 楚凡就把楚康赶到了诊房门口，让他在外面等着。 老大夫给楚凡把了脉，又检查了一下她脑袋上的伤，点了点头：“养得不错，再喝两副药就可以了，好在疤是在头发那，你将来把头发养长一些还是可以盖住的。” 楚凡就不停地点头。 老大夫唇角抽了抽，思索了半会还是问道：“祛疤膏要一盒吗？” 楚凡就摇了摇头：“不要了。” 老大夫微微失望：“那行，你拿着这药方去前面抓药。” “老大夫，你再给我开两副药呗？” 老大夫深沉的望了楚凡一眼：“你再吃这两副药足够了。” 楚凡立马摇头：“不是给我的，是给我奶奶的，上次你给她把过脉的。我有钱，你看……” 楚凡将怀里的银钱掏出来放在老大夫跟前，认真地道。 老大夫惊讶地望了一眼楚凡，面色严肃，一言不发。 楚凡高兴的从诊房出来，手里拿着两张药方，去了柜台那里抓了药带着楚康便坐牛车回去了。 难怪穷人调理不起身体，一副药就要五十文，瞧上面写的，都还没有什么名贵的药材。 哎，自己还是赚钱太少了。 不行，自己这样一点一点的攒，要攒到什么时候去？ 一路上楚凡不停地完善着自己的构思，楚康瞧着楚凡发呆也不敢打扰。 刚才他好像又把二姐惹生气了，这会还是别说话了，不然二姐下次不带他了怎么办。 南松巷第三户人家。 楚老大刚午睡起来，聂氏就来了。 楚老大：“-_-||”我现在不太想见到你的样子呢！ 第九十二章 委屈死我了 “老爷。” 楚老大摆了摆手：“我一会去书铺抄书。” 聂氏就担忧道：“老爷，娘没给银钱吗？” 楚老大老脸有些发烫，还是点了点头。 “可是娘生气了？”聂氏追问。 “或许……是。”楚老大不是很确定。 聂氏：“=_=” 所以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娘，娘……” 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楚茵带着哭腔的喊声。 聂氏的心一下提了起来，也没功夫再跟楚老大闲扯，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楚老大暗松了一口气，跟着走了出去。 “茵儿，你这是怎么了？”聂氏一出来，楚茵就扎到了聂氏怀里，哭得好不伤心。 “茵儿，出什么事了，你好好跟娘说，别哭了，可是梅子？” “不是梅子，是楚凡！” 楚茵抬起那张哭红的小脸愤愤道。 “楚凡？”聂氏和楚老大都是一头雾水。 “你回村了？”楚老大拧着眉毛瞧着楚茵。 “我没回村，是楚凡和楚康进城了！” 楚老大和聂氏：“？？？” 楚茵就哭着把刚才在天香楼门口的事说了一遍。 “明明是楚凡那个死丫头，她骂我是狗，哥哥还帮她！” 楚老大还没说话，聂氏的声音却先沉了下来：“楚茵。” 楚茵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对上这样的聂氏，不由让她心底发慌。 “娘~” “你当着你哥哥同窗的面跟楚凡打架了？” “不，不是，他们，他们应该，没，没看到……”楚茵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脑袋都快垂到胸口去了。 楚老大也猛然反应过来什么，气得指着楚茵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楚老大巴掌都扬起来了，又放了下去：“你才是坏了你哥哥的好事，你知道今天的诗会有谁吗你就胡来！” 楚茵委屈得不行，涨红了脸，浑身也不停地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害怕。 “为什么你们都说我，明明要闹事的是楚凡那个死丫头，明明是她！” 楚茵吼完，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嘭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这个臭丫头！” 聂氏拉住了楚老大：“老爷刚才说今天的诗会有谁？” “白县令的公子！”楚老大没好气道。 聂氏的心也是一个咯噔。 她原本想着女儿以后若是能嫁给儿子的同窗也是好的，听说有几个家世背景都很不错…… 可是……聂氏心头火一下就蹿了起来，又被她生生压了下来。 “老爷，二房和三房的人怎么会来城里？就楚凡和楚康两人？还是谁带他们来的？” 楚老大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这件事等毅儿回来再说，我先去书铺了，你好好教教她，哼，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聂氏张了张口，目送楚老大离开，便去了楚茵的房间。 楚茵的门从里面锁了起来，聂氏：“……” “茵儿开门。” 屋里传来楚茵地呜咽声。 “楚茵！”聂氏的声音多了两分凌厉。 楚茵这才起来将门打开，红着眼睛，怯怯的看着聂氏：“娘~” 每次聂氏连名带姓的喊她，都是特别生气的时候。 第九十三章 傻坑傻坑的 牛车到了小马柳村村口停了下来，楚凡带着楚康从马车上下来，这次两人的小背篓并没有盖住，大家能清楚的看见小背篓里的几包药，便了然的点了点头。 楚凡也不在意众人的目光，扯着楚康袖子就飞快往家赶。 她已经想到了，这会迫不及待的要跟老太太商量。 楚康被楚凡扯得一个踉跄：“二姐姐姐姐~” “二姐，二哥！”楚波楚寒和小可可三小只远远看见两人，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拍着小手欢快的喊了起来。 楚凡跑到门口，挨个摸了摸三小只的小脑袋：“奶在家没？” “凡凡回来啦？”老太太的大嗓门自院子里传了出来，楚凡就绕过三小只跑了进去。 同样伸出手也想要摸摸弟弟妹妹的楚康瞧着三小只雀跃的跟着楚凡跑了进去，只得讪讪的收了手。 “老大夫说什么了？你的伤可好了？你们饿不饿？有没有去买吃的？” 跟进来的楚康脚步就是一滞。 好像……只有他吃大肉包了。 楚康心都提了起来，楚凡就笑道：“奶，我们吃了，奶，我有话跟你说。” “二姐，你吃东西了吗？”楚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楚凡拉住老太太的手就是一僵。 老太太就瞥着楚凡…… 楚凡：“……” 你怕不是有点傻哦！ 傻坑傻坑的。 “奶~”楚凡对着老太太扯出一个笑来，“我不饿，所以就给虎头买了一个肉包子。” 三小只眼睛刷的全亮了，一个个羡慕的看着楚康。 楚康就咽了咽口水：“……” 楚凡从楚康身后把小背篓拿了过来，笑得更加谄媚讨好了。 老太太的眉头就拧了起来：“凡凡，你买药了？” 楚凡知道老太太已经猜出来了，便点了点头。 老太太接过小背篓便去了厨房。 楚凡瞧着奶奶的背影，鼻头就是一酸。 奶奶就是这样，以前每个季度都会给她买漂亮的衣服，而自己的衣服却是穿到袖口都磨破还是舍不得换。 每次她生病，奶奶总是着急的带她去看大夫，而自己，小病几乎是拖好的，稍微严重一点的便自己寻了偏方来吃。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把日子过成那样。 楚凡握了握拳，跟着走到了厨房里。 “奶，我想到赚钱的办法了，银钱的事，你别担心。” 老太太将背篓里的药包小心的拿出来放进柜子里。 “嗯，我凡凡真厉害。”老太太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地鼻音。 楚凡就从后面抱住了老太太，暗暗在心里道，奶，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 “啊，二姐，你怎么能一个人偷偷抱奶？” 门口突然传来楚康那熊孩子谴责的声音。 楚凡：“?_??” 说话间，三个小的已经跟着冲了进来，一个个围在老太太的腿边。 两个小男子汉扯着老太太的衣角还有些不好意思抱。 小可可则是直接抱住了老太太的小腿，小脸在老太太腿上蹭了蹭，软糯糯道。 “奶，我也要抱，我也要抱！” 刚才些许悲伤的气氛转眼被冲散。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第九十四章 能天天吃不 楚老二两口子和楚老三两口子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厨房里传来的欢笑声。 杜氏一溜小跑越过众人冲到了厨房门口，甜甜地喊了一声：“娘~凡丫头回来了？” “娘，我也回来了。”楚康冲着自家老娘笑道。 杜氏：“……”个糟心儿子，谁管你回不回来。 “你不洗手是不想吃饭了？”老太太凉幽幽一句，杜氏立马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娘，我先去洗手了！” 今儿的午饭，在众人的期盼中，老太太将一大一小两盆麻辣兔丁放到了正中间。 大小适宜的肉块被包裹在红色的海洋中，火辣辣的香味让人深深沉醉…… 饭桌上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跟馋了八辈子的哈巴狗似的，直勾勾盯着桌子上的那盆肉。 “娘，这是啥肉？”杜氏吸溜了一口口水。 老太太神神秘秘道：“你们尝尝看。” 杜氏就忍不住伸筷子，筷子刚碰到肉猛然想起什么，放慢了手下的速度，夹起一块放到老太太碗里。 “娘，您先尝。” 老太太对着杜氏露出一个满意的神色，杜氏顿时喜上眉梢，激动得身子都在发颤。 老娘刚才那个眼神，是满意？是的，的，！ 老太太为了照顾一众孙子孙女，特意炒了一盆辣椒不多的。 可一众小的却是吃着自己碗里的，看着大人们碗里的。 第一个忍不住的是楚凡，被老太太无情地拒绝了。 然后是楚康，小家伙突然站起身，拍着小胸脯表示自己已经长大了，不用跟姐姐弟弟妹妹们一起抢。 楚老三：“……” 杜氏：“……” 臭小子，那你就要跟你老爹老娘一起抢是不是？ 老太太却笑眯眯的给楚康夹了一块。 楚康高兴地接了过去，然后在姐姐弟弟妹妹们羡慕的眼神中，一口咬了下去。 火辣的刺痛感在舌尖爆开，楚康嗷一嗓子喊了出来，却还是舍不得吐掉，硬是嚼嚼吃了下去，吃得眼泪哗哗的流。 “好吃吗？”老太太笑吟吟瞅着大孙子。 楚康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噔噔噔就朝外跑。 “只能漱口，不许喝下去。”老太太的声音远远传来。 楚康已经一口水喝到了嘴里，闻言，立马吐了出来。 老太太就瞅着剩下的三小只：“你们也想尝尝吗？” 三小只整齐的揺了摇头。 “乖啊。”老太太满意的笑了。 两盆兔肉很快见了底。 “娘~嗝，这是什么肉啊？”楚老三吃完，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这才想起来还没问老娘这是什么肉。 除了楚凡之外的其他人全都齐刷刷朝着老太太看了过来。 老太太：“?乛v乛?。” “先别管这是什么肉，让你们天天吃，你们能吃得下去不？” “嘶~能能能……”杜氏一边吸气一边忙不迭点头。 天天吃，顿顿吃都能吃得下去。 简直太好吃了有木有？ 没想到老太太还私藏了这么好的手艺。 “娘，你这手艺比县城里酒楼的大厨都好！”杜氏不忘拍个马屁。 “你啥时候上酒楼吃过不成？”老太太心头很满意，但嘴上却没有饶了杜氏。 第九十五章 我知道 杜氏缩了缩脖子，退到楚老三身后小声道：“娘，我没去过。” 楚老二的脑中突然有什么闪过，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太太，然后大步朝着厨房外面走去。 老太太就满意的笑了。 楚老三：“……”为啥二哥一声不吭出去了，娘还高兴了？我我我，我又错过了什么？ 很快，楚老三就知道自己错过什么了。 楚老二瞪圆了眼睛走了过来，结巴道：“娘，这，这不会是兔子肉？” “(⊙o⊙)！！” 老太太一扬眉毛：“聪明！” 从来没被老娘这样夸过的楚老二红了老脸。 楚老三和杜氏痛心疾首，为什么他们就没有想到？ 让楚老二这老小子得了好。 楚老三和杜氏还在后悔，而楚老二脑中已经飞速转了起来：“娘，咱们家要养兔子吗？” 高兴中的众人一顿。 “娘，我觉着兔子做成这样，一定可以卖出去。”楚老三难得附和楚老二，早把自己当初说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杜氏小心翼翼又期待地看向老太太，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那咱们家要开饭馆吗？” 要是开饭馆，那她就可以去饭馆里帮忙，到时候就能跟老大家的一样去城里生活了。 啊呀！好像人生瞬间就达到了巅峰。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老太太，而老太太却用眼角余光瞥向小孙女，见小孙女微不可察的揺了摇头，果断道：“不开！” 杜氏：“……” 一盆凉水就这么毫不犹豫的泼了下来。 老太太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老三家的刷碗，老二老三先去砍根竹子回来，再去休息，一会还去地里干活，水田都伺弄好了没？眼看都要插秧了。” “娘，我们这两天都整得差不多了。”楚老二道。 “娘，为啥不是二嫂刷碗？”杜氏小声咕哝。 老太太刚要训斥，楚老三就呵道：“因为你吃得多！” “对，我看见了。”楚康道。 “我也看见了！”楚波立马跟在哥哥身后道。 杜氏：“╰_╯” 楚凡强忍着笑意，“噗”没忍住。 楚老二和田氏也没忍住，干咳两声出去了。 只有老太太处变不惊。 一行人鱼贯出了厨房，只留下了杜氏一个人。 老太太一出了厨房就拉着楚凡风风火火的去了正屋。 楚凡把藏在老太太枕头下的钱袋拿给老太太瞧。 “奶，你看，我今儿卖了二两半银子，多余的二百文是老板娘给的，就按照咱们原先的定价，老板娘很干脆……” 楚凡一五一十把城里发生的事都给老太太说了一遍。 包括她去天香楼还银子碰到了楚茵和楚毅。 不过，楚凡隐去了她瞧小帅哥瞧呆了这段。 “可惜了，我没问那小姐姐叫什么名字，那小姐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人家主动抛了橄榄枝，我没接住，当时那么多人，我也不好问人家的闺名……” 楚凡絮絮叨叨的跟小老太太似的。 “行了，瞧瞧你才多大，叨叨叨的跟个老太太似的。” 楚凡：“……” 咱俩谁才是老太太？ “不就是一个名字吗，我知道！” 第九十六章 聪明的老太太 “奶，你咋知道的？”楚凡刚问完就反应过来了，“哦，我知道了，问那位便宜大堂哥！” 老太太就给了楚凡一个，你怎么这么傻，这都差点想不到的表情。 “我们家老太太最聪明了，我就是个小糊涂！”楚凡笑着拍了个马屁。 老太太得意的扬了扬眉：“说，你有啥打算？” 楚凡就挽住了老太太的胳膊：“知我者，奶奶也！” 老太太戳了楚凡一指头：“马屁精！” “嘿嘿。” “奶，我想把小河丘那个山包包买下来！” 饶是老太太做好了心里准备，也被楚凡这想法惊了一下。 “啥？你说啥？你还想买那里搞旅游开发不成？” 楚凡认真思索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老太太：“……” “奶，你说这倒是提醒我了，其实你这手艺，咱们完全可以搞一个农家乐，做个精品私房菜！” 老太太：“……” “这可以么？这里可不是现代，有人来么？” “只要手艺好，酒香不怕巷子深！” 老太太抿嘴笑了一下，摆了摆手，谦虚道：“奶这手艺也就还凑活！” 楚凡又思索了一下，认真道：“不过，这眼下可不行。” 老太太就失望了一下下：“那眼下要怎么整？” “奶，我想买下小河丘，背阴的那一边撒菜种草种养鸡养兔，向阳的那一面种果树，下面靠近河的那一边可以种荷花，养鸭子养鹅养鱼……等到这些弄好，咱们才能弄农家乐。” 老太太先是张大了嘴巴，随即就顺着楚凡的话思索起来。 这样做，好像还是很可行的。 只不过，要按照楚凡说的做好，这可是个大工程。 首先，小河丘那个荒山包包得拾掇。 然后是鸡崽子鸭崽子鹅崽子兔崽子，最难寻的就是兔崽子了。 这里可没有现成的卖。 老三有句话说的不错，这里的兔子野得狠，可不比现代的好养活。前期损耗肯定不小。 哦，对了，还有鱼子，这个倒还算容易，马柳河里寻一寻。 然后是果树和藕种…… 老太太咽了咽口水：“凡凡啊，咱们现在手里就五十两还不到，就是小河丘都买不下来。” 荒山包也要一两银子一亩，小河丘那里少说也有五六十亩。 再算上其他的花销，前期投入至少得一百两往上。 老太太就瞧着楚凡，楚凡也瞧着老太太。 一老一小默默对视了半分钟。 老太太一拍大腿：“行，奶去给你想办法借银子，咱们银子不够就慢慢弄，先把地耗下来慢慢打理着。” 楚凡就抱住了老太太，吸了吸鼻子：“奶，你对我真好。” “行了，别哭鼻子了，做你的绢花去，奶去给你借银子，一会回来跟你一起做。” 老太太刚要起身就被楚凡给拉住了。 “咋了？”老太太疑惑道。 “奶，我的绢花和假花交给族里的人做，你觉得咋样？” 老太太原地呆了三秒，一巴掌拍在了楚凡的背上。 “你个臭丫头，你有主意了，你不一起说完，耍我老婆子是不是？” 第九十七章 定价 楚凡立马抱着老太太的胳膊摇晃：“奶~” “哼！”老太太傲娇的哼了一声。 楚凡眼珠一转，立马哎哟哎哟叫唤起来。 “咋啦咋啦？”老太太立时担忧问道。 楚凡到嘴的我后背有些疼就咽了回去，冲着老太太扬起一个灿烂又明媚的笑容：“奶，你去跟堂爷爷商量，他能同意这事不？咱们又该怎么给他们定价？” 老太太就沉思了一下：“咱们卖出去的价有些乱，但给他们的还是要大概统一一下才不会乱。” “嗯？”楚凡就认真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道：“可以平均分配每人做多少发带，这样就不会因为价钱的问题扯皮了。绢花就定两个价，一个两文，一个五文。发带就做棉布，也定两个价，一个四文，一个七文。至于假花，等先把绢花的事落实了再来说假花的事。” 楚凡点点头，很同意老太太的观点，假花她现在还没有做最后的完善工作，要等老爹和和三叔将竹签削好，她再裹上绿色的棉布做成枝，定了型才可以。 她和老太太这边倒是定好价了，还不知道顾记那边会给什么样的价钱，还是等那边也谈妥了再回来说这件事。 教学也是需要时间的。 一老一小商量妥当，老太太就风风火火的出了门，直奔楚族长家去。 有了目标的楚凡动力十足，马不停蹄的继续做绢花。 四个小家伙也全被他拉来帮忙了，自从这小花儿一朵就可以卖一斤大肉的钱，楚康瞬间就不觉得大老爷们做这种活计扭捏了。甚至主动穿针引线让楚凡教他。 楚凡：“……” 楚寒楚波楚可也跃跃欲试，被楚凡拒绝了。 他们年纪太小了，帮忙递递东西跑跑腿还行，做针线活是很伤眼睛的，尤其是小可可，太早拿针线，以后眼睛受不了。 而楚康的请求，楚凡并没有拒绝。她并不觉得男人做针线怎么样，那些顶级的服装设计师还大多是男同胞呢，只要楚康感兴趣，想钻研，这也是一门手艺。 在这个时代生活是很艰难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并不容易。 楚凡便一面教几个小的背三字经，一面教楚康做绢花。 刷了碗的杜氏从厨房出来朝着正屋看了一眼，没瞧见老太太出门的她也不敢到正屋来随便瞅。 “大哥大嫂？家里有人没？”老太太敲响了楚族长家的院门。 来开门的是楚族长的大孙媳妇：“四奶奶，我爷奶都在家呢，你快进来。” 老太太笑眯眯的往里走，若有所思地对着吴氏笑了一下。 吴氏一头雾水，老太太已经走进去了，那头听见动静的族长媳妇儿和两个儿媳都走了出来。 “呀，老四家的来了，快屋里坐。” “四婶婶。”楚族长的两个儿媳妇笑着喊了一声。 老太太就笑着点点头，对着族长媳妇道：“大嫂，大哥在家没？我找他有点儿事要说。” “在家呢，刚躺下，应该还没睡着，你等会，我去叫他。”族长媳妇笑着对大儿媳二儿媳道，“老大家的去冲糖水来，老二家的带你四婶婶屋里坐。” 第九十八章 炫耀来的？ 这边话音才落，楚族长已经拄着拐杖从堂屋后走了出来。 “四弟妹来了？” “大伯哥，打扰到你了。”老太太笑着道。 楚族长摆了摆手：“都是自家人，弟妹说的是什么话？弟妹过来有啥事啊？” 老太太就笑了一下：“还有些事要麻烦大伯哥麻烦族里。” 楚族长的两个儿媳退了出去，大吴氏留了下来，坐在了一旁。 楚族长一听老太太这话，心头就有数了：“可是大郎那边？” 大吴氏心里就冷哼了一声，什么大郎那边的事，还是为了上次耿家赔的银子，什么放在族里，就是说地好听，这才几天，就惦记上了。 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抠搜鬼把银钱给出去了，恐怕这两天都睡不踏实。 显然，楚族长和大吴氏想到一块去了，脸上都有些不好看。 老太太也不戳破，摆了摆手，缓缓道：“不是大郎那边。” 楚族长和大吴氏就对视了一眼。 不是楚秀才那边？那还能有啥事？从前老太太上门，都是为的楚秀才的事来找族里帮忙。说白了就是为了银钱。 大吴氏其实很不喜欢老太太，要不是楚毅也考上了秀才，她都想撺掇楚族长别帮忙了。 虽然打着旗号是让族里帮忙，可他们家也没少拿银子出去。 说来也奇怪，他们楚氏读书的脑子都朝着老四这一支去了，其他人就没有这读书的天份。 这一度让大吴氏很头疼。 又生气又无奈。 支持族人读书，这原本是没有错的，况且他们族里有两个秀才老爷，传出去了，他们楚氏族人娶亲说亲都比别人更容易一些。她这个族长夫人走出去也是脸上有光的。 可老四家的却是个浑人，得了银子还没有个好脸色，那高高在上的样子，着实让人生气。 因此上次见到老太太时，大吴氏一度震惊得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 这会听老太太这么说，她也跟着疑惑起来。 老四家的变了之后，说话都不像以前那样好猜了。 瞅着楚族长和大吴氏那疑惑的眼神，老太太心头得意，面上却谦虚又愧疚道：“大伯哥，大嫂，以前我们给你们，给族里都添了不少麻烦。” 楚族长和大吴氏笑着没说话，两人也不知道老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等着老太太的下文。 老太太就不好意思道：“是这样的，凡凡那丫头，自从上次脑袋磕门槛上后，就开窍了，这两天她琢磨出了一些新鲜玩意儿，想着补贴家里今儿拿到城里，哎……”老太太一拍大腿，在楚族长和大吴氏目瞪口呆中微微得意继续道，“那些个小东西，还真就入了城里老板的眼，和她定了条约要订货……” 楚族长：“……” 大吴氏：“……” 这咋跟听书似的？ 那么不真实呢？ 凡丫头开窍了，做了东西，赚钱啦！ 老四家的特意来跟他们说，是想炫耀还是咋的？ 倒是楚族长，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的族长，人老成精，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弟妹啊，凡丫头做了啥买卖？那老板要的货多么？族里其他人能不能做？” 第九十九章 凡丫头教 大吴氏的身子微微坐直了，眼神里却是充满怀疑的。 这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咋听咋不靠谱！ 老太太沉吟了一下：“嗯，要的还不少，要是族里人愿意帮忙就再好不过了，我们家就那么几个人，眼下又要插秧了，就是一人生八只手也忙不过来。” 楚族长就欣慰的点了点头：“是这么个理儿。”又问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买卖？” “嗨，也谈不上什么买卖，就是个小玩意――也没那么复杂，就是做绢花。” 大吴氏挺起来的腰又弯了下去。 她还以为是啥大买卖呢！ 说了半天竟是做绢花。 他们就是些泥腿子，做出来的东西，城里人咋会喜欢？ 还定了买卖？ 这老太婆，真是越老越糊涂，在这瞎咧咧啥呢！ 别说大吴氏了，就是楚族长也觉得不靠谱，正要笑着劝说劝说老太太，就见老太太从袖中掏出了一朵粉红粉红的花来…… 楚族长和大吴氏登时瞪圆了眼睛。 只觉得这花儿好看极了，粉嘟嘟的比山上枝头的桃花还好看。 “这，这是……”楚族长一时磕巴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哼，个没见识的玩意儿，竟敢嫌弃我小孙女的手艺！ “大伯哥，大嫂，你们瞧瞧，凡丫头的手艺也就这样了，勉勉强强凑凑合合……” 大吴氏一拍大腿，急急起身，快步走到老太太跟前，瞧着老太太手里的花，想伸手接过去，又怕自己手上的茧子刮坏了上面的丝绸。 眼珠子就跟黏在了绢花上似的，拔都拔不下来，就她一个糟老婆子都看得喜欢不已，更别说外面的小媳妇大姑娘了。 “嘿哟，凡丫头这手艺，都赶上天上的织女了，这花儿可真好看。” 大吴氏这句夸奖显然是夸到老太太心坎里去了，老太太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喜意。 这种东西，显然女人家更有话头，大吴氏很心动，但也知道这精巧的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做的，要不然大家早做了拿去换钱了。 “弟妹啊，这东西是好，可咱们又没有凡丫头的手艺，做出来了，人也恐是不会要的。” 老太太在心里直点头，就你们那手艺，当然不会要了。 “弟妹有什么话就直说，咱们楚氏一族的人虽然不算多，但好在大家心思都比较齐。”楚族长震惊之后悠悠道。 “大哥爽快，我也不绕那弯子了，我们也没啥意思，就是想着以前给族里添了那许多麻烦，以后我们也都还要仰仗大伯哥，仰仗族里，这活计也算轻巧，就想问问族里的有没有人愿意跟着一块做……不会做也没关系，凡丫头会手把手的教……” “嘿哟！”大吴氏激动得一把拍在老太太肩头，把老太太吓了一跳，“大嫂。” “哎哟，弟妹，吓到你了？”大吴氏不好意思道。 老太太缓了一口气笑了一下。 大吴氏嘴里说着不好意思，老脸却笑开了花，褶子都挤到了一起。 “弟妹，凡丫头真教啊？”大吴氏有些不确信道。 老太太就沉了沉脸：“难道大嫂觉着我是来开涮的不成？” 第一百章 不能坑自家人 大吴氏就讪笑了一下：“弟妹说笑了，那哪能。” “咳咳。”楚族长咳嗽了两声，暗暗瞥了大吴氏一眼，大吴氏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重新坐了下来。 楚族长笑眯眯道：“我果然没看错，凡丫头可真是个好孩子，弟妹教的好啊！” 老太太：“……”你看过吗就说你没有看错！ “弟妹，这事是也不能让凡丫头白辛苦了，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和楚族长又推诿了两句，老太太这才进入了主题。 大概就是她和楚凡商量的定价，布料手艺他们都出了，就请族人帮帮忙，看看有谁愿意的谁就来，每个人每次固定领活计，做完了再领。 每次交了活计就能结银钱，只不过做废的布料需要扣出一些成本…… 说到这老太太还有些不好意思：“都是自家人，扣银钱这我们也实在不想，但大家若是废得多了，我们也承担不起。” 老太太说的这些大大超出了楚族长和大吴氏的预期，楚族长笑得合不拢嘴，直摆手道：“弟妹可别再说这话了，都是自家人，哪能坑了自家人的。做得不对不行那就是不行，这事我会事先叮嘱好，弟妹放心，到时候保准不能给你闹幺蛾子。” 老太太等的就是这句话了，闻言忙跟楚族长道谢，两人又说了一会，眼见事情都说得差不多了，老太太这才离开。 “当家的，你说这事能成吗？那花，一朵就值五文钱？” 大吴氏咽了咽口水，一天做十朵，都比男人们去城里干活还赚钱了。 啥时候银钱那么好挣了？！ 楚族长就瞥了大吴氏一眼：“这事你可别出去胡说，这是咱们楚氏一族的买卖，老四家的让咋做就咋做，别多话。” 大吴氏就讪讪点头。 “这是你们女人家活计，到时候不免你要出面管一管，让孩子们跑一跑，把人都叫过来一趟，我瞧瞧有几个愿意的。” “这白送银钱的买卖，哪里还有不愿意的。” “你懂啥？这东西能做多久？地里的庄稼不种了？要是有什么闪失，来年吃什么？” 大吴氏就不说话出去了。 老太太风风火火的回到家，刚巧楚老二和楚老三拖了根竹子回来。 “娘，竹子砍回来了，这竹子要怎么弄？” “下午回来趁着天还没黑给削成竹签子，这会你俩先回屋歇一会。”老太太道。 “娘，削成什么样的竹签，这会子不下地，我这会就可以削一些。” 刚要走到房门口的楚老三：“（ˉˉ）” 二哥，你咋这勤快呢？ 老太太思索了一会就答应了：“也行，你俩要是累了就回屋歇会。” 楚老三就瞧着楚老二，楚老二笑呵呵道：“这点活计，哪就累了。” 楚老三：“⊙﹏⊙” 二哥，你不累我累，这么多年，我就没有跟这两天似的累过。 但楚老三什么也不敢说，瞧着老娘进了屋，小声跟楚老二抱怨道：“二哥，娘都说了晚上回来再削，就你勤快。” 楚老二头都没抬，悠悠道：“你要是不乐意你就回屋躺着，我又不拦着你。” 楚老三：“╯﹏╰” 第一百零一章 娘叫你吃肉了 听到动静的田氏从屋里出来了，找了镰刀来就跟楚老二帮忙。 一旁的楚老三，瞅了一眼麻溜干活不时给楚老二擦汗的田氏，又瞅了瞅自家一点动静也没有的房门口，突然就感到无法呼吸…… 楚老三干不下去了，起身怒气冲冲的回了屋。 田氏愣愣的抬头，小声问道：“当家的，三叔咋啦？” 楚老二一本正经道：“哦，许是累了。” 转过头却是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楚老三一进屋就看到了已经倒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杜氏，呼噜声隔着两米都听得见。 蹭一下，楚老三的心头火就蹿到了头顶。 这个死婆娘，老子还在外面累着，你就睡得跟死猪似的。 楚老三故意加重步伐往床边走。 床上的杜氏咂巴咂巴嘴，翻了个身。 楚老三：“……” 他直接来到床边，凑近杜氏的耳边幽幽道：“娘叫你吃肉了。” “肉？啥肉？又吃啥肉？” 杜氏一下转过身一脑袋差点撞在楚老三的下巴上。 那模样，若不是楚老三跟她做了快十年的夫妻，肯定以为她在装睡。 “肉什么肉，娘让你出去削竹签，要不然晚上别想吃饭。”楚老三说完就出去了。 “娘，我马上来。”杜氏蹭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趿拉着鞋子就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 正屋里的老太太：“……” 杜氏又是抽的哪门子疯？ 这会她可没功夫搭理杜氏，正笑着和楚凡说话。 倒是楚凡听到外面杜氏的声音突然福至心灵，看向了老太太：“奶，咱们家也买头牛。” 唰一下，四个小的眼睛全亮了。 “二姐，咱们家要买牛了？”楚康小心问道。 “姐姐，我会放牛。”楚寒挺直了小胸脯道。 “我也会，我也会。”楚波立马跟着举手道。 就是小可可都跟着吼了起来。 院子里的四人听不到屋里说了什么，就听见小家伙们的欢呼声了，一个个疑惑的看向正屋。 这一老五小真是越发的和睦了。 老太太抬手压了压，示意几个小家伙先别说话。 “凡凡你的意思是？” “让我娘和三婶也来。”反正到时候买了小河丘也要牛，不如现在就去买了，以后春种秋收都能轻松一些。 老太太只是思索了片刻便道：“行，我让你爹明儿一早去城里看看，合适就牵一头回来，明儿就让你娘和你三婶来给你帮忙。” 几个小的一听真的要买牛，一个个高兴的哇哇直叫。 他们家也要有牛了，以后可以放牛了。 楚康楚寒楚波三小只小胸脯拍得啪啪作响，表示等牛买回来之后，一定好好放牛，给牛儿找最嫩的草。 老太太就笑着一一表扬了几个小家伙，小家伙们就更高兴了。 “娘，竹签子我们晚上回来再接着削，我们先下地去了。”外面传来了楚老二的声音。 老太太的声音隔着屋门传了出来。 楚老二和田氏扛着锄头先出了门，杜氏跟在楚老三身后，拧着他的肉道：“娘明明没叫我出来削木签，是你是不是？” 楚老三疼得龇牙咧嘴，甩开杜氏没好气道：“哼，不知好歹！” 第一百零二章 窍开得太好了 杜氏：“……” 眼瞧着楚老三出了门，杜氏急急忙忙追了出去：“当家的，你那话啥意思？” 楚老三没搭理杜氏，直到杜氏问了第三遍才没好气道：“你也不好好想想，你为啥没有二嫂讨娘欢心？” “为啥？”这个话头简直一下就戳中了杜氏的心窝窝。 楚老三就停住脚步，杜氏一时没防备，一头扎到了楚老三怀里。 杜氏红了脸，忙退了出来，垂着头没说话。 楚老三快速在周围扫了一圈，没见到其他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好了，没人。” 杜氏刷一下抬起头，虚心求教的看向自家男人。 楚老三轻咳一声：“刚才二嫂出来削竹签时，娘刚好回来。” 杜氏捂住了胸口，痛心疾首：“当家的，你咋没早些喊我？” 楚老三就瞥了杜氏一眼：“二哥没喊二嫂。” 杜氏捂住了胸口，说不出话来。 楚老三转身继续走，杜氏小跑两步跟了上去，压低了声音：“当家的，你说我刚才削竹签，娘看见了没？” 楚老三毫不留情道：“没有。” 杜氏：“~:-）” 还没到傍晚，楚族长家就来人了，来的是楚丘和楚韬兄弟俩。 彼时老太太正在做晚饭。 楚丘和楚韬兄弟俩请了老太太和楚凡一起去楚族长家。 老太太略微思索一下就明白了，让楚凡回屋拿了一些碎布和几朵做好的绢花。 “虎头，去地头叫你娘回来做饭。虎脑和小寒带好妹妹看好家。” 老太太交代好，楚凡也从屋里出来了，手上提着一个小包袱。 瞅着手上的小包袱，楚凡心头又有了一个主意。 奶孙俩走在前头，楚凡就感觉后面有一道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 瞧得她浑身不自在。 楚凡忍不住了：“韬堂哥，我身上有脏东西吗？” 自觉悄眯眯打量人的楚韬一下红了脸，不过一向脸皮厚的他很快镇定下来：“凡堂妹身上没什么脏东西，就是我奶说堂妹手艺很好，我就是有些好奇。” 楚凡瞅着楚韬的神色，笑了一下：“韬堂哥是觉着我在说大话吗？” 楚韬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你难道不是在说大话吗？ 刚才那会他听了一耳朵，好家伙，没把他给吓死。 他一天去城里做工，好的时候也就三十文。 这家伙几朵小花儿就赶上他一天的辛劳了。 他在脑子里回忆了大半天才想起来这个小堂妹长的傻样。 也不怪他想不起来，实在是从前的楚凡存在感不高，那几次这边闹事他都去城里找活了，都没赶上，算算起来，可不就是许久没有见到楚凡了。 这猛然一瞧，女大十八变啊，楚凡跟他记忆里那个模糊的身影完全不一样了。 杏眼明仁，笑容清甜，行事落落大方，就这会说话也是讨人喜欢得紧，哪里像个乡下没见过世面的毛丫头。 这窍也开得太好了！ 楚凡突然眼珠一转，对着楚韬笑得更加甜了。 “韬堂哥经常在城里做活，应该认识很多有本事的人？” 第一百零三章 干票大的 楚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谦虚道：“凡堂妹过奖了，我就是一个扛包的，哪能认识什么有本事的人。” 楚凡：“……” “韬堂哥太过自谦了……” 楚韬一个劲的摆手，说自己没那么大本事，楚凡就可劲的夸他。 最后还是楚丘看不下去了：“堂妹可是有什么事要小韬帮忙？” 楚韬：“……”一时被夸得上了头，我都忘了这一茬。 楚凡就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就是想着韬堂哥在城里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哪里有果树卖？” “堂妹想种果树？”楚韬惊讶道。 “嗯，想种一些。”楚凡也不避讳，反正到时候她要在小河丘那边鼓捣，大家都会知道的。 “山上就有不少果树，堂妹可以去山里寻一寻。”楚韬以为是楚凡嘴馋了想吃果子，好心建议。 心里却想着，家里人说得没错，这丫头果然胆子大了许多，四奶奶还啥话没说呢，她就想着种果树了。 听那意思，还想从别处买回来，从别处买回来多贵啊！ 接下来的路上，楚凡就没说话，这个韬堂哥有些不靠谱的感觉，应该说她还不相信自己，还是等她露了本事再跟他谈好了。 气氛一下沉默下来显得有几分尴尬，好在很快就到了楚族长家。 楚族长家的院子可不小。 可这会也坐得满满当当。 大大小小男男女女。 瞧见老太太和楚凡进来，所有人的目光刷一下全盯在楚凡身上了。 从门口走到院子里的这一小段路，楚凡有种自己是在走红毯的错觉。 嗯，就是地上差个红毯，四周差几台摄像机了。 楚族长和大吴氏坐在上首，见几人进来，楚族长就对着楚丘点了点头。 楚丘就将一众弟弟带了出去，跟保镖似的，整齐的守在外面。 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就肃然起来，大人们的眼神中深沉中透着怀疑。 而一群女孩儿的眼神里则是透着激动的神采，这话是从楚氏最威严的族长口中说出来的，那这事就肯定是真的。 一想到自己也能赚钱，小姑娘们一个个激动得小脸通红通红的。 楚凡眨巴眨巴眼睛：是要干票大的赶脚！ 血液沸腾，心跳骤然加快，楚凡脊背挺得笔直笔直的，严肃着一张小脸，目视前方。 “老四家的凡丫头来了，快过来坐。”大吴氏笑着起身，招呼着两人坐在了上首。 “大奶奶，大爷爷。”楚凡喊了一声，依言坐在了位置上。 第一次坐得离楚族长这么近，楚凡的内心小小的激动了一把。 瞧着下面全都认真看着她的人，楚凡心里油然而生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楚凡知道，从上一次耿神婆说要烧了她们，这群人挡在她们跟前时，她对他们就多了一份亲近。 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眼下，她是真的想尽自己的努力拉拔他们一把。 一个家族兴旺了，日后他们行事的底气才足。 当年就她和奶奶两个人，奶奶承受的风雨太多。 她想给家族带来利益，也想把家族打造成最温暖的港湾，成为她和奶奶在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保护盾。 第一百零四章 无规矩不成方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在上首的位置，准确的说是聚在楚凡的身上。 楚凡就乖巧的坐着，看了一眼老太太，又看了一眼楚族长。 楚族长就满意的颔了颔首，不骄不躁，有了本事依旧懂礼，是个好孩子。 楚族长就敲了敲拐杖，将众人的视线都拉过来之后，这才威严地道：“这事之前就跟你们说过了，凡丫头这孩子大义，这才跟人谈拢了合约就想着拉拔自家人，你们一个个的，可别欺负凡丫头小就出幺蛾子，来了就照凡丫头的规矩走，要是谁敢闹幺蛾子，看老子不抽死他！” 众人无不应是。 众人心想，肯定不能闹幺蛾子啊，谁还跟钱过不去了是怎么着，没看见老太太还虎视眈眈的在一旁盯着吗？ 就是老太太这会好说话了，可老太太的余威还深深地刻在众人的心头。 楚族长说完，老太太就笑着把话头接了过去：“大伯哥说的也太严肃了些，凡丫头就是个小孩子，也就瞎琢磨了一些手艺，哪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众人刚要松一口气，老太太话锋一转：“不过，俗话说的好，无规矩不成方圆，亲兄弟还要明算账，这事我们就是打着大家都好的想法来的，有些事还是先定下来好一些。” 老太太轻咳一声：“我这里就说这么几点。” 众人就都屏住了呼吸，把目光全都聚集到了老太太身上。 “第一，每次领活计的多少由我们来决定，做完了，没有什么纰漏就给结银钱。我简单的举个例子……” 老太太就看了楚凡一眼，楚凡会意，将手里的小包袱打开，彩色的棉布和绸布就印入众人眼帘，虽然都是碎的，还是让在场的女人们都看直了眼。 哪个女人不喜欢这些鲜亮的布，做成衣服穿在身上，多好看啊！ 楚凡从布堆里拿出大中小三朵绢花，又把棉布发带给挑了出来。 “哇！”小姑娘们低低惊呼了一声。 这可真好看。 几个小姑娘忍不住凑在一起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别说小姑娘们了，就是各家的老娘们都心动得不行，老爷们儿也全都是眼前一亮。 心头的那股火热又往上蹿了两分。 老太太接过楚凡手里的绢花和发带，老脸依旧严肃，可眼中的骄傲和得意却是一点儿也不掩饰。 睁大你们的眼睛都瞧一瞧，我孙女儿就是这么厉害！ 楚族长拐杖在地上敲了敲，院子里的众人又全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太太手里的东西。 老太太接着道：“我手头的这三种绢花，就分成两个价钱，这种大的，做出一朵来是五文钱，小的这两种都是两文。” 虽然已经知道定价了，众人还是忍不住又轻呼了一声，眼睛更亮了。 “之所以定量派活计，就是不能因为大的这种赚的多就只做大的……” 老太太这么一说，众人就明白了，是这么个理儿。 这明显是他们占了楚凡的便宜，可不能再坑人了。 老太太的规矩讲得很详细，只要活做得好，就没什么问题。 第一百零五章 你们都是灵巧之人 刚上手肯定有做废了的，每次派活计就给三次机会，这三次做错了也没什么，做废的布料就送给她们继续练手了。 但后面还做了废掉的，不但做废的不会收，还会扣除一文钱的成本费。 听到还要扣钱，众人的心头都是一紧。 “都是一家人，咋还要扣钱啊？”有个媳妇惊呼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众人听见。 老太太脸上和煦的笑容就是一收，皮笑肉不笑的掀了掀眼皮瞅着楚族长没说话。 楚族长眉眼一厉，豁的从凳子上站起身，黑着脸训斥道：“做错了咋不能扣了！没瞅见这些都是什么布料啊？你们四婶婶心疼你们，已经给你们做错的机会了，你们还想讲价还价是不是？！” 众人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刚才开口说话的媳妇子更是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一个屁都不敢再放。 楚族长咬了咬牙，一挥手：“要我说，也别什么三次不三次的了，就一次，浪费了布料就该扣钱，不想扣钱就回家裁一裁自己的烂布衫多练练手！要是不乐意的，现在就可以滚出去！” 众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二爷爷那支的老二楚有一巴掌拍在自家婆娘的后背上：“作死的臭婆娘，就你话多是不是？” 骂了自己的婆娘赶忙起身对着楚族长和老太太作揖。 “大伯，四婶婶，这婆娘一天就知道胡咧咧，你们别跟她一般计较，我们肯定按照四婶婶的规矩来，要是这婆娘和夏丫头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们只管说，她们敢说什么，看我回头不收拾他们！” “不识好就滚出去楚家！”楚族长一敲拐杖一槌定音。 楚有家的赶忙站出来跪在楚族长跟前，害怕的颤抖道：“大伯，四婶婶，我知道错了，我肯定不会的。” 楚夏也从姐妹中跑出来，跟着跪在楚族长跟前：“大爷爷，我娘就是一时糊涂，我们肯定不能给四奶奶添麻烦的。” 老太太眼瞧差不多了，这才上前，亲自将两人拉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心头有数就行，以后好好干活儿，都是自家人，我这个做四婶的还能亏待了你们不成。说了三次就三次，你们都是心思灵巧之人，凡凡也会好好教，只要你们认真学，哪有学不好的，再说了，谁还跟银钱过不去了是不是？” 老太太说到最后，自己笑了起来，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一松。 楚有家的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四婶婶，我……” “四婶婶知道你是个好的，行了，快回去坐着，夏丫头把你娘扶回去。” “谢谢四奶奶。”楚夏对着老太太道了一声谢这才把自家娘扶回去坐好，而后退到了姐妹们那边。 老太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楚族长又严厉的敲打一番，这才让老太太继续说。 “我也没多少好说的了，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买卖现在是咱们楚氏的。” 老太太说完，众人就纷纷点头，表示定不能让外人学了去。 第一百零六章 哪些人 最后这话，老太太也只是随便提一下，这种事自然有楚族长这个大家长操心。 随后，老太太便问有多少人愿意出来跟楚凡学做绢花的。 墙边的那一排小姑娘们都站了出来。 楚族长二儿子楚兵家的小闺女楚苗，刚才站出来的楚夏，然后就是二爷爷那支老三楚财家的三个闺女，大丫二丫三丫。 楚财是楚氏家族中唯一一个没有儿子的，一连生了三个闺女，一直没生出个儿子来，这一度让楚财很恼火，因此各个堂姐妹们都有好听的名字，而他们家的三个闺女就只是大丫二丫三丫的顺着叫。 直到这会楚财才昂首挺胸，瞧着兄弟们羡慕的眼神，觉着自己这三闺女也没生错，就是再生一个儿子就更好了。 他一个闺女一天赚一百文，三个闺女一天就是三百文了。 三百文啊！ 楚财想想就觉着心花怒放，连带着瞧媳妇女儿都顺眼了。 一旁的周氏几乎要落下泪来，忙悄悄背过身子按了按眼角。 大丫二丫三丫三个也激动的握紧了拳头。 她们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学做绢花，然后给娘亲看大夫，等娘亲生下弟弟，娘亲的日子才会好过一些。 第一次，三个丫头觉着赚钱是如此重要。 就因为大爷爷说了她们能做绢花挣钱，今儿爹爹都没有再打骂她们，甚至中午还让她们喝了白粥。 老太太一看，就五个丫头，眉头就微微的拧了起来。 这人有些少啊。 “就她们几个吗？” 答案当然不是了，那些没有女儿的也想挣钱的。 几个媳妇子就站了出来，孙媳妇辈的有小吴氏和二爷爷那支老大家的儿媳妇孙氏两人。 楚强的媳妇儿张氏就在心里叹气，楚韬那个臭小子都十八了还不想着成亲，要是他也成亲了，他们这边就能多出一个人了。 不过他们这一支还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没有分家，挣来的也是要交到公中，张氏也没有那么心痛了。 然后是儿媳妇辈的。 楚族长这支老二楚兵媳妇高氏，二爷爷那支老大楚贵媳妇赵氏和老二楚有媳妇李氏三个人。 这样算起来一共有十个人。 嗯，比预期的多了几个，老太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对着众人道：“明儿你们都上我家来，带上两块家里的破布先练手，今儿晚上回去手上多抹些手油，不行咬咬牙抹点猪油，这东西是精贵货，做好了人家老板才收，你们也想多赚一些不是？” 众人就点头应是。 老太太又询问了一番，见众人都没什么要问的了，这才带着楚凡和众人打了招呼后离开。 这会，大人小孩们瞧楚凡的目光特别的热忱，热忱得楚凡有些招架不住，脸都要笑僵了，出了楚族长家门，外面的几个小子纷纷朝两人看过来，眼睛里都是好奇。 远处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这楚氏的人是出什么大事了不成？ 咋外面还有人守着，问也问不出个啥。 这会瞧见老太太拉着楚凡出来，看热闹的又涌着上前。 第一百零七章 你不能和猪比 有人壮着胆子问：“楚四婶这是做什么呀？” 老太太从善如流地答道：“没什么，找我老大哥老大嫂他们聊聊孩子的事。” 众人就自以为了然的点了点头，应该是楚秀才的事了。 不过，楚秀才的事需要人在外面守着吗？ 难不成楚秀才出啥事了？ 再要问老太太，老太太已经拉着楚凡走远了。 其他人则还没有出来，这会几个小子也被叫了进去，正在听楚族长训话。 杜氏被虎头叫回家时，还有些懵。 “虎头，你奶去你大爷爷家做啥知道么？” 楚康就摇摇头。 “咋还带你二姐去了？” 楚康继续摇头。 一问三不知，杜氏气得拍了楚康一下。 “娘，你做啥打我？” “问啥你都不知道，不打你打谁？” 楚康：“……” 老太太带着楚凡回来，杜氏已经把饭菜准备得差不多了。 听到动静忙跑出来，脸上笑得比秋天枝头的果子还甜：“娘~凡丫头，你们回来了，晚饭我一会就做好了。娘，你累不累？饿不饿？” 老太太：“……” 这杜氏又哪根筋没搭对？ “嗯。”老太太以不变应万变，淡淡嗯了一声。 “娘，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喝？” “去。”刚才讲了那么多话，老太太这会的确有些渴了。 杜氏有种马屁终于拍对了的感觉，高兴的去给老太太倒水去了，还没忘给老太太的心头好楚凡也倒了一杯。 “谢谢三婶。”楚凡笑道。 “嗨，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谢不谢的。” “娘，我们回来了。” 楚老二田氏和楚老三扛着锄头回来，在门外就喊了一声。 “饭菜准备好没？吃了饭我有事跟你们说。” “娘，马上就好。”杜氏风风火火的去了厨房，没多一会就招呼着几个小的帮忙拿碗筷去堂屋。 一行人洗了手就开始吃饭。 坐在饭桌上，瞅着那明显没有之前好吃的饭菜，一个个微微皱了皱眉。 按照这几天吃饭的惯例，先给老太太夹菜，然后是孩子媳妇，最后才是自己。 楚老三吃了一口，又吃了一口，还是没忍住：“杜氏，你以后好好跟娘学学怎么做饭，瞧瞧你做的这都是些啥？猪吃的么？” 说罢，又吃了一块肉。 楚凡：“……” 骂自己就骂自己，为什么要把他们也骂进去。 杜氏也觉着自己做的不好吃，可她从前都是这样做的啊！ 老太太筷子差点落不下去，没好气道：“吃肉都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想吃猪食，你自个去后院吃去！” 楚老三：“……” “娘~我错了，我没骂你是猪。您这么厉害，猪哪能跟你比？” 老太太：“→_→” “不不不，是你不能和猪比！” “闭嘴！” 楚老三：“(ooo)” 完了完了，又惹老娘生气了。 眼看晚饭吃得差不多了，老太太一抹嘴巴道：“有件事跟你们说一下。” 大家都放下了碗筷，齐刷刷看着老太太。 “上次凡凡去城里买了碎布回来，你们都知道了，今儿凡凡和虎头把碎布做的绢花拿到城里卖了……” 第一百零八章 一夜暴富 杜氏睁圆了眼睛，瞅了自家儿子一眼，好小子，竟是去城里赚钱了！ “娘，卖了多少钱啊？”杜氏提着心好奇道。 老太太就瞥了杜氏一眼。 杜氏立马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 老太太这才接着道：“这绢花的买卖还成，凡凡跟布店老板签了合约。” “嘶！” 楚老三和杜氏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是楚老二和田氏都惊讶地看向楚凡，两人眼中是藏不住的自豪，还有些恍惚。 他们女儿变得这么厉害了？ 我们家要赚大钱了？ 楚老三很想把这句话问出口，但他不敢。 老太太又接着道：“我和凡凡的意思是让族里人一起帮忙做绢花，我们给他们付工钱……” “啥？” 杜氏和楚老三忍不住了！ “娘，这是咱们家的买卖，凭什么给族里！”楚老三有些生气道。 “就凭族里这么多年一直帮扶你大哥和你大侄子。” “那他们还把田地挂在大哥大侄子名下呢！” 一个秀才有八十亩地可以免税。 而他们家就二十亩水田，十亩旱地，还剩下一百三十亩的名额就分给了族里。 族里每年也会相应的拿出一些银钱来供楚老大和楚毅念书用。 以前楚老太泼辣得不行，家里日子不好过了也会到族里去闹上一闹。 哪次都要见到银钱才肯罢手，这么算下来，族里也没占多少便宜，反而还因楚老太四处跟人结怨，楚族长没少出面处理。 甚是让人头疼。 这世间最稳定的关系就是利益共通，然后他们还有血缘关系，拿到了主动权再去定规矩，便可维系更长的时间。 回来的路上小孙女说的那些，她一个老婆子，哪有不明白的。这条路漫长且难，但为了小孙女，她做什么都愿意。 老太太就瞅着两人没说话。 楚凡便道：“三叔三婶，你们别生气，我们这是雇大家帮我们赚钱呢。” “啥？” 楚老三和杜氏：“……” 别欺负我们读书少。 一家人就该团结，劲往一处使才能长久兴旺。 楚老三和杜氏并不是那种大奸大恶的人，这几天的相处，楚凡反而觉着他们挺可爱的。 楚凡就细细的给他们算了一笔账。 一朵绢花他们卖出去能卖十文，雇人工做付了五文钱，那就相当于那人白给他们赚了五文钱。 别说楚老三和杜氏，就是楚老二和田氏都瞪圆了眼睛。 楚老三这时候反应特别快：“那咱们要是把全村的人都雇来干活，那岂不是……要暴富了？” 楚老二和田氏就咽了咽口水，闺女的本事也太大了些，一夜暴富什么的，好玄幻，好恍惚。 “嗤！”老太太就毫不客气的嗤笑一声，“做什么美梦呢！” 听老太太这么说，众人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才对这才对嘛！ 一夜暴富什么，也忒吓人了！ 楚凡就接着道：“雇了全村人，会不会暴富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肯定会有人自个做了拿去城里卖。到时候，人家随便卖个六文八文的，咱们还怎么做生意？” 几人一想，就是这么个理儿。 第一百零九章 不会是那样吧 “什么东西都是一多就不值钱了，咱们现在这些人刚刚好，再多人老板也吃不了，到时候肯定也是要压价的…… 而且，城里还有那么多厉害的绣娘布坊的，人买回去了，要不了多久也会做出来，我们也就是赶在人家做出来前，赚一阵快钱，赚了钱还是买地种比较好，粮食才是根本。” 这里不比现代，一旦出点什么天灾人祸的，什么都没有粮食重要。 楚凡都计划好了，赚来的钱，一部分供家里的孩子们念书学本事，一部分让家里人的生活过得更好一些，剩下的就都买了土地种粮食。 人还是要多做善事才会有福报的，瞧瞧她和奶奶，来到这，虽然日子苦了一些，但有这么多可爱的家人，也是一种幸福不是。 楚凡这一分析，几个大人就都明白了，几个小的还云里雾里的，楚凡也没有再解释的打算。 不过，这些眼下都不重要，他们只要认真听话，听二姐的话，听奶奶的话就准没错。 “那娘，那些竹签子是用来做什么的？”楚老三转着眼珠趁机问道。 楚凡道：“做花枝用的，我还做了假花，到时候用绿色的布裹起来做成花枝，再把花朵黏在上面，拿到城里肯定会有人买的。” 一听是赚钱用的，楚老三就两眼放光，削竹签也没那么无聊辛苦了。 “娘，我吃了饭就削木签，要啥样的我都削，明儿一早，我起早一些，下地前还可以削一些。” 楚老三说罢，小孩子似的，昂首挺胸的偷瞟着老太太。 “嗯，明儿让你二哥去城里再买两斤肉回来。” 一听到肉，杜氏立马大声道：“娘，我也会削竹签，今儿中午我就给当家的帮忙啦。” 一众小的也连连表示自己可以帮忙。 但楚老三的注意力却没在肉上了：“娘，二哥明儿不下地，就去城里买肉吗？” 老太太喝了一口汤，慢悠悠丢出一个炸弹：“哦，你二哥明天早上去买牛，顺便买肉回来。” “噗！” 同样正在喝汤的楚老二一口汤就喷了出来，还好他转身快，要不然就喷到桌子上了。 楚老三杜氏和田氏三人虽没在喝汤，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一个个咳得面色通红。 楚老三缓了一口气，激动的搓着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太太：“娘，咱们家要买牛了？” “嗯，明儿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也留在家里做活。买头牛来你们才能把地里的活做完。春种不能耽搁了，今年族里各家人手都紧。” 以往他们家的地种不完，族里人是会来帮忙的，今年各家都要抽掉人手出来做活，肯定没空再过来帮忙了。 楚老三：“……”突然就有一点小不开心了呢！ “娘，明儿他们都不去了，那地里的活怎么办？”楚老三心中警铃大作，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然而，事实证明，就是他想的那样。 “不是还有你吗？” 楚老三差点哭了！ 原本的四人行，现在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想想都好可怜哦！ 杜氏给了自家男人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就垂着头偷着乐。 终于不用去地里干活了，这两天没给她累惨喽。 第110章 天香楼后续 吃了饭，楚老三和杜氏就急急忙忙的出去削木签了。 田氏留下刷洗碗筷，在楚老三羡慕的眼神中，老太太把楚老二叫到了正屋。 楚凡就带着几个小的给楚老三和杜氏帮忙。 正屋里。 老太太给楚老二拿了十两银子。 第一次接这么多银子的楚老二手有些抖。 “娘，一头牛要不了这么多银子。” 平常买牛，一头牛的价钱在四两到六两之间。 不过这两天正是春忙的时候，买牛会贵上个几百文到一两不等。 再加上去衙门过户的钱，再怎么算也要不了十两就是了。 “买一头壮一些的牛，回来就能做活的那种，只要牛好，银钱不该省的就别省。” 楚老二嘴巴微张，被老娘刺激了那么多次，他还有些不适应老娘现在这大方的劲儿。 “明儿去了，先给你大哥送去五百文，我记着县学也要放假了，叫他们放了假就回来，读书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以后做什么官？” 楚老二：“……” 老娘讲的话，咋突然就听不懂了？ 啥四啥五还谷的，这又跟做官有什么关系？ 楚老二摇了摇头，反正他把话带到就是了。 楚老二应了一声：“那娘，是要叫大哥跟我一起去买牛吗？” 老太太略略思索就点了点头：“行，叫他一起去，不过钱你拿好了，就给他五百文。” 远在南松巷的楚老大，狠狠打了个喷嚏。 “阿嚏！” “老爷可是着凉了？”聂氏关心的道。 楚老大摆了摆手：“毅儿还没回来吗？” 话音刚落，楚毅和柴胡就从外面回来了。 楚毅的脸色青红交加中透着几许复杂的情绪，算不上好看。 “爹，娘，我回来了。” “毅儿，饿不饿，一会就吃饭了。” 聂氏上前两步，递了一杯茶水到楚毅手边。 楚毅对着聂氏道了谢，坐在了楚老大旁边。 “今天的事，你妹妹回来都说了……”楚老大的脸色也很难看，“白少爷那边……怎么样了？” ……时间倒回到天香楼。 楚凡和白玙薇离开后。 白禹尘率先回到了大堂里坐下来。 他们一行人跟着进去，一个个乖巧得跟什么似的。 那些人是心虚，而他，是难堪又震惊。 楚凡什么时候认识的白小姐？ 他的亲妹妹得罪了白小姐，而他一直看不起的堂妹，和白小姐是朋友？ 楚毅这会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禹尘。 只是深深的将头埋了下去，好在这会，大家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白禹尘明明比在场之人都小，可他的目光扫过来，却没有人敢与他对视。 曹铮最先顶不住压力，起身郑重的对着白禹尘行了一礼：“浩之对不住。” 曹铮是曹主簿的儿子，前几天他就听他爹提起过，过一段时间，白县令的夫人和小女儿就从京城过来，当时他爹还起了心思想和白家联姻来着。 曹铮是一口就给回绝了。 呵呵，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能不清楚，要娶白禹尘的妹妹，他还没做好赴死的准备。 谁知道就这么巧，他们今儿就给碰上了。 第111章 峰回路转 有了曹铮带头，众人一一跟白禹尘赔不是。 “呵，”白禹尘轻笑一声，那声音明明轻若鸿毛，众人却觉得心头像是被重锤击过一样，心头一阵阵发苦。 “你们又没做错什么？何故要道歉？” 众人齐刷刷摇头：“不不不，我们错了，我们就是做错了，我们错得特别离谱！” 白禹尘眸底暗了暗，脑中就浮现出了楚凡那张明媚瘦削的小脸。 他的目光忽而就看向了楚毅。 正低着头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楚毅蓦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抬起头就见白禹尘正看着他。 楚毅的心头颤了颤，要说今儿这事还是因他妹妹而起。 所以，白禹尘这是要把事情算在他头上了。 不止楚毅这样想，其他人也是这样想。 沈鸣还凑到曹铮耳边小声抱怨：“你瞧瞧你，找的什么人，要不是这个楚毅，我们今儿怎会得罪了白少爷。” 曹铮就没好气的瞪了楚毅一眼。 楚毅心头暗叫一声遭，今儿来诗会的几个可都是这安阳县里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儿，白禹尘没来之前，他们就是县学里的小霸王，白禹尘来了之后，就小半年的时间，这些个小霸王们，一个个就乖得跟鹌鹑似的。 可他们还是小霸王啊，人家在白禹尘面前乖，在他跟前可都是大爷…… 他一下将人全得罪了。 楚毅心头一阵阵发苦……心头刚生起来的侥幸全部被浇灭，又忍不住埋怨起楚凡来。 “重宁家中是农户？”白禹尘突然开口了。 楚毅没想到白禹尘会这么问，在坐的只有他家是农户，楚毅一下涨红了脸，面对白禹尘的询问，只得点了点头。 众人瞥向楚毅的眼神，白禹尘看得明明白白，就在楚毅难堪得快要将头埋到桌底时，白禹尘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楚毅刷一下抬起头来，眼眶通红的看向白禹尘，是激动的。 曹铮面上虚心学习，心头不以为意。 楚毅能和舜帝、傅说、胶鬲、管仲、孙叔敖、百里奚六人相提并论？ 他是有多大的脸，就是提鞋都不配！ 楚毅双拳紧紧捏着，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在这略沉闷的氛围中，白禹尘哂笑一声：“清明已过，谷雨将至，又到了一年插秧的时节了。” 曹铮沈鸣几人的皮就是一紧，后背一下就被冷汗浸湿。 白禹尘这是想邀他们去踏春赏景，瞧一瞧这大好河山的风光吗？ 不是的。 他们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不是这样的。 果然，就听见白禹尘继续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 直到现在楚毅的心头都还是恍惚的。 这次春种放假，白少爷要带着一群小霸王去他家体验插秧？ 当时，他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坏了听错了？ 一群小霸王也是全都傻了眼儿，这…… 第112章 要去我们家插秧 楚老大聂氏楚茵三人瞧着楚毅迟迟没说话，一时心都提了起来。 尤其是楚茵，心头宛如坠了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会只敢用眼角余光去偷瞄楚毅，根本不敢正眼去看。 她已经接连被骂了，不想再被哥哥训一顿。 就在几人的惴惴中，楚毅抬起头，神色复杂的来了一句：“白少爷他们要去我们家插秧。” “啥？” “Σ(°△°|||)︴” “夫人，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毅儿说话了没？” 聂氏：“……”我也觉得我听错了！ 楚茵一下从座位上蹦起来，惊喜道：“哥哥，白少爷这是没有生气吗？” 肯定是没有生气，要是生气了，哪里还会去他们家插秧。 不过，白少爷……插秧？ 这两个联系在一起，怎么想怎么觉着奇怪。 震惊中的楚老大和聂氏也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两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挤开楚茵，盯着楚毅道：“毅儿，你刚才说白少爷他们要去我们家插秧？” 楚毅点点头。 “他们有谁？”聂氏追问。 “曹铮，沈鸣，单端……” 楚毅每念一个名字，聂氏的呼吸就屏住了一分。 这些可都是她给女儿挑的未来婆家啊！ 这些公子哥儿们要去他们家帮忙插秧……且不说插不插秧，他们肯定是要去的…… 到时候……聂氏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楚老大又细细追问了楚毅中午发生的事情，得知帮楚凡的竟然是白县令的女儿……两人都是一呆。 楚茵也是惊讶得不行。 聂氏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想让女儿巴结的人，女儿非但没巴结上还跟人吵架了。 反而是楚凡那个丫头，竟是跟人交上了朋友。 这…… “老爷，我明儿带着茵儿先回去一趟，先跟娘说一说这事，别到时候怠慢了客人。” 楚老大想了想就点点头：“嗯。” “娘，跟奶说就行，先别传出去。”楚毅道。 万一他们只是一时兴起，到时候又不想去了，闹得人尽皆知总是不太好的。 聂氏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一颗心又提了起来，那些少爷应该会去？ 晚上睡觉时，聂氏就忍不住追问楚老大。 楚老大被烦得不轻：“我哪知道他们是不是一定去！你还睡不睡了，明儿我还去书铺抄书，你不睡我睡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成。” 聂氏给楚老大掖了掖被角，突然想到什么：“老爷，这次回去，我跟娘提一提毅儿的婚事怎么样？就上次我跟你说的……我二哥家的……” “随你。”楚老大敷衍的应了一声，随即翻了个身就沉沉的睡去了。 梦中，他跟白县令喝上了酒…… 另一边，县衙后院。 白县令最初来上任时只带了白禹尘过来。 原本他是不想白禹尘过来的，但白禹尘执意坚持，当时又闹出了那许多事，他便将人带了出来，留下了妻子和女儿，等他这边安顿好，再接他们过来。 有岳家照应，白县令还是很放心的。 就爷俩儿过来，带的下人也不多，白县令也没想着去重新租院子…… 第113章 儿子约了同学 “娘~”小姑娘欢快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来。 屋中的妇人微微垂首，正在修剪着花枝。 桃花灿烂，妇人娴静的俏脸上，笑容淡雅温和。 “小姐回来了。”乌嬷嬷迎了出来，笑道，“小姐今儿碰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嬷嬷，你看！”白玙薇献宝似的将手里的绢花给乌嬷嬷看了一眼。 “呀，这是绢花？” 白玙薇应了一声，噔噔噔跑进了屋。 “娘，这是我今儿去街上看到的绢花，这边地人手艺可真好，我在京中都没有瞧过这么好看的绢花。” 白玙薇边说着，边将一朵淡黄的绢花簪在白夫人发髻上。 “娘亲可真好看，爹爹见了，定是又要看呆了。” “调皮！”白夫人没好气地戳了白玙薇一指头，“娘亲你也打趣。” “嘿嘿嘿，我说的是真的嘛，爹爹就总是看娘亲看呆了。” “贞静清闲，行己有耻。” 白玙薇就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她可不想去抄《女戒》。 “娘，这些绢花好看？” 白玙薇转了话头，白夫人便顺着接下去：“嗯，是很不错。” “娘，我跟你说，这些绢花都是一个小姑娘做的，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巴拉巴拉……娘，她叫楚凡，我们是好朋友了……” 白玙薇刚铺垫完，白夫人就断然拒绝道：“嗯，你们可以做朋友，但你不能跟她学做绢花。” 白玙薇：“……” “娘~我~” “你先跟迎夏学好女红，跟向雪学好厨艺，再跟我说学做绢花的事情。”白夫人淡淡的一句便将白玙薇堵得哑口无言。 白夫人就笑着摸了摸白玙薇的发顶：“薇儿，你年岁也不小了，再过两年就可以定亲了，你这性子得改一改了。” 说到这，白夫人就很头疼，她头上有两个哥哥，哥哥们一共生了四个儿子，就没有女儿。 白玙薇便是这一辈中唯一的女孩，平日里，上到父亲母亲，下到四个哥哥，无一不是对她娇宠有加，这过于跳脱活泼的性子，将来可怎么说亲，怎么当一家主母？ “娘~”白玙薇就抱着白夫人的胳膊撒娇。 天色渐暗，白县令下了衙，白禹尘也从外面回来了。 板着的脸辨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人可以从他轻快的脚步中看出他今儿的心情还不错。 “哥哥，今儿有什么开心的事吗？”正厅里等着开饭的白玙薇瞧见白禹尘，疑惑道。 难道她走了之后，天香楼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真是可惜了，要不是那个什么什么楚茵的，她就能悄悄留下来了。 白禹尘认真的摇摇头：“没什么。” 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白玙薇一眼。 白玙薇就缩着脖子慢慢挪到了白夫人身后。 白夫人和白县令见了，也不去追问，一家人坐在了饭桌前。 比起老楚家吃饭的热闹，白家人进食安静且优雅。 吃了饭，擦了嘴角，白禹尘才开口：“父亲。” 白县令也擦了嘴角：“嗯？” “春种要开始了，儿子约了同学去插秧。”白禹尘一本正经道。 白夫人和白玙薇擦嘴的动作一顿。 白县令却回过身，欣慰的看着儿子：“可是要带那群小子一起？” 白禹尘就点点头。 这一年来儿子的所作所为，白县令都一清二楚，他在尽自己的力帮他这个做父亲的，这让白县令很欣慰。 “弗躬弗亲，庶民弗信。” 白禹尘起身，对着父亲微微鞠躬：“儿子谨记父亲的教诲。” 第114章 打一个鸡蛋的赌 晨光刚刚破晓，远处山峦叠嶂，云缭雾绕。 近处，马柳河蜿蜿蜒蜒，静静流淌。 老楚家院子一早就被人拍响了。 刚到院子里削木签的楚老三：“……” “谁啊？” 这么早就上门！ “是他发三叔么？”门外的人扬声询问。 楚老三应了一声，打开了房门。 楚兵媳妇高氏带着小吴氏和楚苗站在门外。 “发三叔。”小吴氏和楚苗微笑着和楚老三打招呼。 “兵二嫂，侄媳妇，苗丫头，你们来了，进来坐。” 楚兵媳妇就笑着探头朝着院子里看去：“他三叔，四婶婶和凡丫头起了没？我们就是过来看看，要是还没起，我们等会再来。” 说着将手中的篮子递给楚老三。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三叔收下。” 楚老三还来不及说话，楚兵媳妇将篮子塞到楚老三手里，拉着小吴氏和楚苗就走了。 “哎，兵二嫂……这是做什么呀？” 不喊还好，一喊，三人走得更快了。 楚老三低头瞧了瞧，哟呵，好家伙，半篮子鸡蛋，半篮子新鲜菜蔬，仔细一数，足足有十六个鸡蛋。 刚转身把篮子送到厨房，院门又一次被敲响了。 这次来的是楚有家的李氏和楚夏。 李氏的神情更加谄媚讨好：“他三叔，四婶婶和凡丫头起来了没？没起来也不要紧，我们一会再来。” 说罢，同样往楚老三怀里塞了一个篮子就走了。 里面除了十个鸡蛋，还有一条半斤的大肉，用碎花布盖得严严实实。 楚老三都吓了一跳，要知道，这个李氏可是族里出了名的抠门媳妇，嗯，跟之前的老娘不相上下的那种。 这会竟然给他们家送大肉来了？ 这是出了什么事？ 楚老三敢打一个鸡蛋的赌，其中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猫腻！ 没多大一会，楚贵家的赵氏和周氏带着大丫二丫三丫一起来了。 赵氏：“他发三叔……” 周氏：“他发三伯……” 大丫二丫三丫：“发三伯。” 楚老三又收了两个篮子，然后目送着人走远。 赵氏和周氏送来的东西比起前面送来的就显得寒碜了一些。 一人六个鸡蛋，加上一些菜蔬。 连续的敲门，其他人也陆续起来了。 楚老二一出门就见楚老三在门口发呆，手里还提着两个篮子，不由疑惑道：“三弟，你在那做什么？” “哦，没什么，收礼。”楚老三淡淡道。 “收的什么礼？哪来的礼？”老太太从正屋里出来就听见了最后一句。 楚老三忙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将手里的篮子凑到老太太跟前给老太太看。 “娘，你瞧，这是贵大嫂送来的，这是财弟妹送来的。” 老太太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没好气道：“人送来你就收啊！” 楚老三缩了缩脖子委屈又着急的辩驳：“不不，不是，娘，我不想收的，可她们硬塞给我就走了，我喊都喊不住，她们说一会再来。” “还有兵二嫂，有二嫂也送了。娘要是不高兴，一会，我再送回去？”楚老三眼巴巴瞅着老太太，嘴上说着送回去，手指却捏得死紧。 第115章 两个鸡蛋 老太太就瞥了这个没出息的儿子一眼：“行了，送都送来就收下。” “嗳，娘，我这就送去厨房。”楚老三响亮的应了一声，一手提着一个篮子，脚步欢快的朝着厨房走去。 “今儿给你们煮鸡蛋吃。”老太太又道。 刚出门的杜氏顿时笑开了花：“娘，我这就去给你烧火。” 正屋房间里的楚凡从床上爬起来，吸溜了一口口水。 奶奶做的五香茶叶蛋最好吃了。 厨房里，老太太已经麻溜的开始了。 算着人数，一共煮了二十个。 烧火的杜氏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煮这么多？ 她能吃几个？ 杜氏脑中不停的盘算着，嗯，可以吃两个。 ﹌o﹌ 二十个鸡蛋清洗干净在杜氏的瞩目下下入了锅中。 “火大一些。” “好咧，娘。”杜氏响亮的应一声，又往灶洞里添了两根木柴，火苗一下就蹿了起来。 红红的火光印照得杜氏的脸通红通红的。 “娘，猪我喂好了，去河边洗衣服了。”门口田氏端着个木盆，探了个脑袋进来。 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将杜氏的兴奋灭了个干净！ (?o﹏o?) 老天，她啥时候起来的？ 她咋就把事都做完了？ 我还能做啥？ 我起来都做了啥？好像，就烧了个火来着…… 今天早上有两个鸡蛋，两个鸡蛋…… 杜氏一咬牙，壮士断腕般起身冲到田氏跟前，在田氏诧异的目光中，一把夺过田氏手中的木盆，扬声冲着厨房里的老太太道：“娘，二嫂累了一早上了，我去河边洗衣服了，我很快就回来啊！” 潜台词：鸡蛋要记得给我留呀！ 杜氏根本不给田氏一点反应的机会，端着木盆就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田氏：“……” 楚老二刚好走过来，拍了拍田氏的肩头，冲她眨了眨眼睛：“慧娘，去给娘帮帮忙。” 田氏愣愣的进了厨房，老太太就瞥了一眼这个越来越不老实的二儿子，别以为他们的小动作她没看见。 她这双火眼金睛看透的太多！ “老二一会吃了早饭再去，去村口坐牛车，要是买牛耽搁太晚了就买两个肉包吃。” 楚老二应了一声，去跟楚老三一起削木签了。 楚老三四下看了看，瞧着没人，凑到楚老二耳边低声道：“二哥二哥，跟你商量个事呗？” 楚老二头也没抬：“啥事？” 楚老三的声音更低了：“你跟娘说说，让我去买牛呗？” 楚老二看白痴一样的看了楚老三一眼。 “二哥，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样，你跟娘说说，大肉包我自个给你掏腰包买。”楚老三悄摸摸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对着楚老二挑了挑眉。 楚老二不好意思笑了一下：“那多不好意思，让你破费。” 楚老三就拍着楚老二的肩膀，挤眉弄眼的笑道：“咱兄弟俩谁跟谁呀是不是？” 楚老二认真的点头：“嗯，所以我去你去都一样，大肉包回头我跟娘说说，给你买。” 楚老三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一向木讷的二哥，啥时候会转这些小心思了？ 他买大肉包还自己掏腰包，二哥竟是要让娘出钱！ 第116章 肉粥已经不能满足啦 厨房里，田氏正在熬粥，粥里跺了碎碎的肉沫，加了新鲜蔬菜。 这一顿顿的，吃得田氏都有些心疼了。 老太太却是一点儿不心疼，书上怎么说的来着。 早餐要吃好！ 这才哪跟哪啊，都还不知哪天能给小孙女喝上牛奶吃上燕窝呢！ 老太太想着，手下麻利的放着大料，又捻起一搓糖，加了一些盐，倒入酱油……还把大儿子最喜欢的茶叶揪了一搓放进去。 “娘~你这是做啥？”饶是素日里淡定的田氏这会都不淡定了。 一大早的，娘又要炒大肉吗？ 天呐！肉粥已经不能满足啦！ 老太太都没给田氏一个眼神：“管好你的肉粥就行。” 说罢，麻溜的用勺子将刚煮好捞出来的鸡蛋壳敲到裂纹。 大火一烧，大料的香味就飘了出去。 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楚可翻了个身，咂巴咂巴小嘴，迷迷瞪瞪的从床上起身。 眼睛还闭着，小鼻子却一耸一耸的，嘴角有可疑的液体流了下来。 “香，香~”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楚寒楚康楚波身上，三个小家伙清醒过来，穿了衣服趿拉着鞋子就往外跑。 奶奶奶奶的，喊得好不欢快。 楚凡已经洗漱干净，见到三个小家伙跑过来，忙将人拦住。 “不洗脸刷牙，没有好吃的。” 三个小家伙整齐的吸溜了一口口水，乖巧的去洗漱了。 楚凡便快步去了二房的房间，要是她猜得没错，小可可应该也被香味勾醒。 楚凡径直走到里面的小隔间里，楚可已经坐在床上给自己穿衣服了。 嗯。 有模有样的。 要是忽略了那反过来的线缝和歪到天边去的裤裆的话。 “姐姐，奶做了好吃的！” 小可可高兴的就要往外冲。 楚凡一把将人给按住。 小可可在楚凡手下挣扎着，张牙舞爪的往外冲：“姐，你做啥？别拦着我！” 楚凡拉着小家伙柔声劝道：“可可，你是女孩子，女孩子要注意仪容仪表……” “姐，我不要仪容仪表，我不当女孩子了！” 楚凡：“⊙_⊙”我竟无言以对。 等楚凡将小姑娘收拾利索出来，已经是五分钟后的事了，三个皮小子早已洗漱干净，排排站在灶台边流口水。 楚凡给小可可洗漱干净，小家伙立马加入了流口水的大军中。 在一院子人的期待中。 老太太的五香茶叶蛋做好了，但茶叶蛋这会还不能吃，得在卤水里泡上一泡，入了味更好吃。 因此，早饭只有一人一碗肉粥，就着小咸菜。 “奶，真的不能吃鸡蛋么？”小可可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吸溜着口水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怜爱的摸着小姑娘的小脑袋：“乖可可，要泡一泡才更好吃。” “奶，难吃我也可以吃。”楚康突然插了一句。 老太太：“……” 偏偏楚寒和楚波还跟着点头：“奶，我们也可以。” 老太太：“……” “奶，我……” 楚可还没说完，就被楚凡蒙住了嘴巴。 不，你不可以！ 同样馋得不轻的楚老三：……嗯，今儿干完活回来就能吃好吃的茶叶蛋了！我可以的。 第117章 我还没学 饭桌上重新恢复平静，只剩下众人稀里哗啦地喝粥声。 放下粥碗，楚老二抹了抹嘴：“娘，老三他刚说想吃大肉包了。” 楚老三一口粥就呛在了喉咙里，咳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二哥，你竟然来真的！ 楚老二：“……”我从来不喜欢骗弟弟。 楚老三着急得不行，想跟老太太解释，偏偏又呛得太狠了，咳咳咳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咳咳咳……娘……咳咳……” 老太太眉头拧了拧：“老二，你买了牛再套个车，回来的时候去搁两斤大肉，再去买一些大料……嗯，再买一些糖回来给孩子们甜甜嘴。” 说好的要买糖，奶奶绝不骗小孩的！ 四个小的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哇哇的欢呼起来。 “哇！奶奶好棒！奶奶真好！” 老太太：“……” 屋子里的气氛和乐融融的，没有被老娘收拾的楚老三暗暗松了一口气。 吃了早饭，田氏麻溜的收拾碗筷，楚老二出门买牛，楚老三下地干活。 还在河边洗衣服的杜氏：……我要快点洗，早些洗完早些回去吃鸡蛋！ 这边刚收拾妥当，做绢花的几人就约着上门了。 “四婶婶，凡丫头。” “来了啊，来了就快进来。” 老太太在院子里吆喝一声。 楚兵家的打头，带着一众人走了进来。 院子里已经放好了凳子和针线篓子，布料也放在了一边。 老太太今儿给三个皮小子派了任务。 今儿他们只能在门口玩，不能上远处去，要看家，不能让别人把自家的手艺学了去。 要不然，他们以后就没有糖和大肉包吃了。 这句话特别有作用。 小可可都抱了一根小木棍，屁颠屁颠的跟在哥哥们后面。 要是谁敢不长眼的来偷学，她就揍谁！ 刚坐下没多久，楚苗实在没忍住，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什么味儿，好香啊！” 这味儿，她们早在门口就闻到了，之前就听自家人说过四婶婶的手艺特别好。 这会闻了这香味就更好奇了。 楚兵家的忙拍了自家女儿一下：“姑娘家的，别多嘴多舌。” 老太太就笑了一下：“小兵家的，你打孩子做啥，孩子问问也没啥奇怪的。这不你们早上那会都送了鸡蛋了，我寻思着鸡蛋放久了也会坏，就给做了茶叶蛋。” “啥？茶叶还能做鸡蛋？”楚贵家的惊讶道。 老太太笑眯眯道：“可以的，等晌午你们尝尝味儿如何。” 一行人都红了脸，连连摆手。 楚兵家的道：“四婶婶，那鸡蛋是送来给你和凡丫头补身子的，我们哪能吃，凡丫头这伤了脑袋，就得多吃鸡蛋补补。” 众人连连点头跟着附和。 早上她们刚把鸡蛋送来，晌午就给吃回去了，就是回去不被家里人数落，她们心里也过不去。 老太太没多说，笑眯眯的让众人先跟着楚凡学做绢花。 这会田氏也忙完过来。 “慧娘也不会做么？”楚有家的疑惑道。 田氏就点了点头：“这都是凡丫头在做，我还没学。” 几人一听，顿时看向老太太和楚凡的目光都不同了。 一个个感激得差点没落下泪来。 第118章 没劲了 来的人，一家提了一个小篮子，里面放了针线，剪刀还有两块破布。 都是麻布，拿来练手的。 这是昨儿傍晚楚族长媳妇交代的，就是今儿早上送礼的事也是她提了一嘴。 这会众人整齐的拍拍坐在小板凳上，一个个望着楚凡，就跟瞧着白花花的银子似的，眼睛里都是欣喜又激动的光彩。 楚凡也不多废话，先是起身把众人的手都看了一圈。 嗯，果然，上面都有很多茧子。 众人就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楚贵家的道：“凡丫头，昨儿晚上我抹了膏油了，只是这手长年做活，总是会有些茧子的，你放心，我一定小心。” 其他人就跟着点头。 楚凡就笑了一下：“没关系，你们再坚持抹几天会好很多，咱们这绢花做完一次就结一次的银钱，等各位伯娘婶婶姐姐妹妹们赚了银钱就可去城里买上好的膏油擦手。手上的茧子会好得更快些。” 众人附和着笑笑没说话。 楚凡便从旁边的布袋里拿出一块粉色的绸布：“绸布的价钱要高一些，我想伯娘婶婶姐姐妹妹们也想尽快多做一些绸布的是不是？况且，姑娘就应该爱自己多一些，咱们都赚钱了，哪还能舍不得一盒膏油钱。一个又漂亮又会赚钱的媳妇子，谁家不欢喜。” 众人便若有所思起来。 楚凡也就不多说了，有些话点到即止。 “咱们今儿先做一些棉布的绢花。”楚凡说着又从旁边拿起了一块白色的棉布。 众人心头微微叹息，但还是认真的瞧着楚凡手中的动作。 楚凡先将棉布剪裁成小方块，然后对折两次。 “你们看，这要剪出弧度来，注意两边的弧度要相同，这是花瓣，下剪刀要干脆利落，别拖泥带水，要不然容易剪毛边了……” 楚凡一边细细的讲解，一边利落的下剪刀，两只手往前伸以便众人都能看见。 剪裁的问题说罢，然后是配色。 “你们瞧，这个白色和这个粉色加在一起，这中颜色搭配起来感觉就很清新。黄色和红色搭配起来也不错……不过像这种青色和紫色就别配在一起了，这种感觉看了想死…… 如果实在不会搭，就做成一种颜色的，最多别超过三种……” 教学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楚凡这个小老师讲得仔细，一众学生也学得仔细。 老太太瞅着没人有闹事的举动就去了厨房。 就在这时，杜氏的大嗓门自门外欢快又急切的响了起来。 “娘，我回来啦！” 突然的声音把认真学习的众人惊了一跳。 杜氏推门进来，瞅见这一院子的人，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再一数，来人不多不少，正好十个。 自家也有十个人…… 所以…… “回来就回来，你吼什么吼，还不快把衣裳晾起来进屋吃了早饭去干活。” 杜氏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只得干巴巴跟众人打了招呼去晾衣服。 这会，那兴奋劲儿一落，就觉着，手里的木盆死沉死沉的。 没有两个鸡蛋……没劲了…… 第119章 这是啥呀 厨房里，老太太正在搅浆糊，一会给楚凡粘假花花枝用。 杜氏迈着沉重的步伐进来了，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娘……” 老太太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杜氏此时的心思，指了指锅道：“早饭在里面。” 杜氏吸了吸，咦，什么味儿这么香？ 难道今儿早上还做了啥大菜不成？ 杜氏又来了精神，三两步走到灶台旁，麻溜的将锅盖掀开，里面的肉粥就露了出来。 哇，肉粥！ 好香好香！ 可是，鸡蛋呢？ 就算没有两个，也应该有一个？ 杜氏四下瞅了瞅，忽的就瞥见了靠墙最角落的那个陶盆。 那黑黢黢的汤水里面泡的，好像……是鸡蛋？ 杜氏瞥一眼陶盆，又瞅一眼认真搅浆糊的老太太，还边给自己盛肉粥。 心里头就更有小蚂蚁在爬似的，痒得不行。 杜氏终是没忍住，端着肉粥朝着陶盆走去，小声道：“娘，这是啥呀？” 老太太就知道这货会问，头也不抬道：“早上煮的鸡蛋。”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杜氏瞬间心花怒放，鸡蛋还在，瞧这样子，好像没少。 个没出息的玩意儿！ 老太太在心里笑骂了一声：“快吃你的早饭，鸡蛋还得泡一泡才入味，就是小可可都没吃，你可不许偷吃知道没？” 杜氏立马端着肉粥离陶盆远了一些，冲着老太太灿烂一笑：“娘，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哪能偷吃了，我可是当婶娘的人了！” “嗯，你知道就好，吃了把锅刷洗干净再出来。” “知道了，娘。”杜氏这次又应得特别响亮。 院子里，一众人已经开始上手裁剪布料了。 裁剪的是自家带来的破麻布，有些紧张，手一抖，剪得都不太好。 最差的要数大丫二丫三丫了。 三个小姑娘沉着小脸，一个接一个的开始剪。 大丫剪斜了，二丫下剪刀不干脆扯坏了，三丫勉强好一些，但也比其他人差。 大丫捏紧了手里的布，二丫则是紧紧地低着头司徒企图不让别人看到眼眶里的泪水。 三丫则是直接红了眼眶，看看大姐，又看看二姐，扁着小嘴：“姐，姐姐……” 楚凡瞧见了，夸赞了其他人两句让她们继续，便走了过来。 “大丫姐姐，二丫姐姐，三丫妹妹。” 三个人都不太好意思去看楚凡。 大丫二丫三丫都很瘦，比楚凡原身还瘦弱的那种。 大丫今年都十三岁了，看起来也就八九岁的样子。 二丫十一，嗯，跟她差不多的样子，不过她这会脸色明显比二丫红润。 三丫九岁了就跟四五岁的差不多。 楚凡又扯了一块布过来，对着三人笑道：“你们是哪里不清楚，我可以再给你们演示一遍，别着急，我们慢慢来，这东西其实不复杂的……” 温和的语气，温暖的笑容，三个小姑娘慌乱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那边的几个媳妇子瞧了这边一眼，就微微叹了一口气。 楚财那东西作孽哟！ 楚凡教得更认真了一些，大丫抿紧了嘴，跟着楚凡的动作，还是没剪的很好。 第120章 发大财了不成 楚凡明显瞧出了小姑娘的僵硬。 这是太紧张了……想到他们家的情况，楚凡心头叹息一声，小手轻轻放在大丫的肩头，轻轻拍了拍：“别担心，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 大丫就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剪了下去，干脆利落两剪刀。 “嗯，不错，很好了！”楚凡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那一抹明媚的笑意直直落入大丫心头，开启了她人生的另一个篇章。 有了大丫做示范，二丫三丫的情况很快也有了明显变化。 等到杜氏收拾好从厨房出来，楚凡便把她叫到一旁和田氏一起粘假花花枝。 ―― 楚老二坐着牛车来到安阳县。 进了城就直奔南松巷，刚好和回村的聂氏与楚茵错过了。 楚毅去上学了，院子里就只剩下楚老大和陈婆子两人。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正在刷洗碗筷的陈婆子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擦了手来开门。 “来了。” 打开门就看到了楚老二，对着楚老二和煦笑道，“二老爷来了。” 楚老二每次听陈婆子喊他二老爷都是浑身不自在。 他就是一个乡下泥腿子，哪里什么爷不爷的。 “谁来了？”楚老大的声音自屋里传了出来。 陈婆子高声应道：“老爷，是二老爷来了。” “快让他进来。”楚老大的声音由远及近。 “大哥。”楚老二走上前，从怀里拿出钱袋递给走过来的楚老大。 楚老大瞧见钱袋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二弟，你来得真是时候。”楚老大一把握住了楚老二的手，顺便把钱袋接了过来，沉甸甸的手感让楚老大笑得褶子都开了花。 就说老娘是最疼他的！ “二弟，来这么早，早饭吃了没？” 楚老大顺势将钱袋塞进了怀里，拉着楚老二朝着屋里走。 “大哥，早饭我吃过了，大哥一会可有空闲，娘让我来买头牛回去。” 正往前走的楚老大停住了脚步，掏了掏耳朵：“啥？二弟你刚才说啥了？我感觉最近耳朵不太好使了。” 一直走到牲口市场入口处，楚老大都还不相信，一路上揪着楚老二问了好几遍，一时都忘了告诉楚老二聂氏和楚茵今天回去的事。 “老二，娘真的说了要买牛？” “嗯，娘说了要买一头健壮的，买回去就能下地的。” “娘咋会想着买牛了？家里发大财了不成？”楚老大随口嘀咕道。 楚老二就默默瞥了一眼楚老大没说话。 心想：可不是么，我闺女赚大钱啦！ 两人一块进了牲口市场，楚老二仔细挑选，严格按照老娘的嘱咐，看中了一头正壮实的牛。 一问卖家，卖家要六两银子。 楚老大唬了一跳，拉着楚老二到了角落里。 “老二啊，我瞧着刚才瞧的第三头牛也挺好的，咱们要不再回去瞅瞅，跟人讲讲价，或许还能便宜一些。” 他虽然不屑于跟人讲价，但可以让楚老二讲啊。 其实这事最好还是让老三来，那小子嘴巴甜。 这样想着，楚老大就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楚老二。 第121章 我比牛经验还足 楚老二：“……”大哥，别以为你那眼神我看不出来。 “老二，你听大哥的，咱们就回去看看第三头牛。” 楚老二没动：“大哥，我觉得那头不太好。” 楚老大指着那头牛：“哪不好了，不挺好的吗？看看那牙口，那体型……你觉着哪不好啦？” 楚老二就认真道：“我觉得太老了。” 楚老大噎了一下，思索了片刻：“那不更好，犁地经验足！” 楚老二就瞅着楚老大。 别欺负我念书少，犁地……我比牛经验还足！ “娘说要买壮牛！”楚老二严肃道。 “那头不也挺壮的，就是老了一点儿，没关系的。” “娘说要买壮牛！” “嘿，你这人咋不听人劝呢！”楚老大急道。 “娘说要买壮牛！” “……” 反正不管楚老大说什么，楚老二就一句话，“娘说要买壮牛！” 顶得楚老大一阵郁闷气结。 最后脸红脖子粗的压低声音吼了一句：“你们都决定好了还叫我来做什么？！” “娘说让你来看切结书和过户，我不认字。” 楚老大：“……”我要是不认字，是不是就不要我来了！ 说服了楚老大，楚老二又走了回去，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卖家给少了二百文，搭上了一架牛车，木头不是很好，但楚老二很满意。 可以先将就将就，回头寻了木头送去木匠家请木匠再做会便宜很多。 楚老大就瞅着楚老二拿出钱袋来，从里面数了六两银子给卖家。 那利落的模样让楚老大心头微惊。 楚老大：……感觉似乎好像哪里忽略了什么？ 脑中灵光一闪，楚老大终于想起来了。 老娘给他送来了多少银钱？ 那钱袋的估计也有好几两，这会又是六两，再瞧老二那估计还有，这是把家底都掏空啦？ 楚老大慌忙从怀里把钱袋掏出来。 隔着钱袋一摸…… Σ(°△°|||) 这手感……不对！ 再打开一看――入眼的全是铜板！ 楚老大扒拉了几下，又颠了颠……眼泪差点就飙出来了！ (;′??Д??`) 这里绝对没有一两银子。 心痛得无法呼吸……仿佛天地之间都失去了颜色…… ―― 牛车踢踢踏踏到了小马柳村村口。 楚茵扶着自家娘下了车。 聂氏今儿穿了一身青色衣衫，下身一条同色石榴裙，发髻梳成了城里妇人流行的堕马髻，发髻上簪着一根银钗，跟城里人比算不上什么，但回来跟村子里的人比那是足够的了。 毕竟她既是秀才老爷的娘子，又是秀才老爷的娘，身份就不是普通村妇能比的，可不能堕了面子。 楚茵上身是淡黄色衣衫，下身是浅绿色百褶裙，头发梳成了双丫髻，发髻上簪着两朵粉色绢花，清新脱俗，又娇俏可人。 母女俩一下车就吸引了村里人的注意。 有人笑着打招呼道：“呀，秀才娘子回来了。楚茵丫头真是越长越水灵了。” 那人眼睛放光的瞧着楚茵，要是家里的皮小子能娶楚茵就好了。 聂氏不动声色将女儿拉在身后，挡住了那人的目光，笑着冲着那人点点头便带着楚茵走了。 第122章 太不像话了 就这种货色也敢肖想她女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几斤几两。 那人被落了面子也不生气，反而觉着就该这样。 要是聂氏和她热情了，她反而觉着是楚茵有问题了。 老楚家院子里。 楚老太这会正在剁肉馅。 咚咚咚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引得做绢花的人好奇不已。 楚凡的这些绢花就是精巧一些，加上她会搭配。 做出来的花色新奇，搭配起来又漂亮，自然就让人喜欢。 众人一开始只是有些紧张，就怕做坏了不仅不给结工钱还要倒赔一文钱的成本费。 这会都上了手，心情就放松了下来，一放松下来就有心思关注其他的了。 比如楚凡和田氏杜氏三人正在做的假花。 做得跟真花似的，不，比山上开的野花还好看。 这东西一看就很值钱。 楚凡哪能看不出大家的心思，便笑着解释，等她送到铺子里跟老板谈好了再教给她们。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笑着夸了田氏夸楚凡，夸了楚凡又夸老太太的。 一旁默默干活的杜氏：“(﹁﹁)~→” 第一次羡慕田氏生了女儿。 嗯，她要是也有个女儿就好了。 还在地头干活的楚老三狠狠打了个哆嗦。 “咦，谁惦记我了？” 难道是老娘又做好吃的了？！ 瞧了瞧天上的日头，起码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回去，只得默默低头继续干活。 楚康带着楚寒楚波楚可三小只认真的在自家门口守着。 聂氏和楚茵远远就看了四小只，眉头登时就拧了起来。 一个个的不下地帮忙，就知道在门口疯玩，老太婆怎么也不说一说。 太不像话了！ 两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楚康立马带着一众弟弟妹妹站了起来。 三小只怯怯的躲到了哥哥身后。 就是这两天战力彪悍的小可可这会都怂怂的缩在了三个哥哥身后。 大伯娘大堂姐回来啦！啊啊啊！！好可怕！！ d(?д??) “虎头虎脑，小寒，你们怎么在这里玩啊？”楚茵走上前问道。 “大伯娘，大堂姐。”四小只怯怯的喊道。 聂氏脸上的笑容端庄又和善，只是那笑意中的凉意让人不敢直视。 楚康硬着头皮小声道：“奶让我们在这玩的。” 身后的三小只整齐的点头表示他们说的是真的。 “怎么可能？”楚茵明显不相信。 “我们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去问奶。” 不对，奶说不能让人进去。 楚茵和聂氏刚要碰到大门，楚康又噔噔噔跑过去挡在了两人跟前。 聂氏和楚茵：“……” “虎头，你这是做什么？”聂氏面上的笑容微微收了收。 楚康缩了缩脖子，楚寒楚波和小可可也跑过来跟哥哥站在一起，怂怂的挺着小胸脯。 “奶说，不能让外人进去。” 楚茵和聂氏气了个倒仰。 楚茵指着自己的鼻子，气恼道：“虎头，我们是外人吗？啊！” 楚康老实道：“是……外人？” 楚茵：“╰_╯” 聂氏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虎头，是谁教你说的？” 楚康摇摇头：“没人。” 聂氏脸上的神色沉了沉：“虎头，说谎的不是好孩子。” “哥哥没说谎，哥哥是好孩子！”小可可站在最后面小声道。 第123章 怪可爱的 聂氏微凉的目光瞥到小可可身上，小可可哆嗦了一下。 下一秒…… “哇！！！” 小姑娘嚎得特别响亮，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似的。 聂氏：“……” 楚茵没好气道：“你哭什么哭！” 话音刚落，老太太提着菜刀就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后面跟了一串人。 聂氏和楚茵吓了一跳，尤其是瞧着老太太手里明晃晃的菜刀，心肝都在发颤。 “娘~”聂氏努力端着，可微微发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紧张。 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以前老太太见到她，哪次不跟对亲生女儿似的，什么时候这样过。 都说老太太变了，没想到变化这么大，饶是聂氏做了心理准备，这会都有些缓不过神来。 老太太一把将小可可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冷飕飕的目光就朝着楚茵扫了过去，楚茵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原本想喊出的奶就卡在了喉咙里，又往自家娘身后躲了躲。 迎上众人谴责的目光，聂氏心头又气又急，面上也有两分慌乱：“娘……” 这会她才注意到老太太身后的那一大串人。 老天，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我秀才娘子的形象啊啊啊！！！ “哇！”小可可揪紧了老太太的衣角，嚎的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聂氏：“……” 我说我真的什么都没做，你们相信吗？ 往日楚茵回来都跟老太太最亲，这会老太太明明也是笑着的，可楚茵就是心里发怵，脚步跟灌了铅似的，就是不敢上前，躲在聂氏身后，红着眼睛着急的分辨。 “奶，我们没有欺负他们，是虎头挡在家门口说我们是外人，还不让我们进去。” 楚康楚寒楚波三小只就垂着头不说话。 楚可闭着眼睛，又嚎了起来。 楚凡分明看见小姑娘被手指藏起来的眼角，一滴眼泪都没有。 所以……这是在假哭。 似察觉有人看着自己，楚可躲在老太太怀里微微抬了头，一边干嚎着，一边悄悄冲着楚凡……嗯，那是想笑？ 又哭又笑的，神情都扭曲了。 还……怪可爱的~ 老太太瞅着四下都有看热闹的人了，开了口：“他们小不知事，你们跟孩子计较什么，回来就回来了。” 楚凡轻咳一声，扯了田氏和杜氏一把。 田氏立马回神，拉着旁边的楚兵家的和楚贵家的笑道：“都是一场误会。” 杜氏也回过神来，一手扯着楚财家的，一手拉着小吴氏：“走走走，财二嫂，大侄媳妇。” 楚凡也笑着拉着几位姐妹回去。 众人笑着附和着往里走。 老太太将小可可抱在怀里，三个皮小子跟在老太太身后，聂氏和楚茵跟在最后。 到了院子里，聂氏和楚茵一呆。 这是在……做什么？ 楚凡过来接过了老太太手里的菜刀，顺便把小可可抱了过去，又使了楚康三个继续去门口守着。 老太太就对着聂氏和楚茵道：“你们跟我到正屋来。” 那平静的话语，冷淡的态度，饶是聂氏平日里玲珑心肠，这会也有些摸不透。 楚茵更是又委屈又害怕，奶奶这是不喜欢她了吗？ 第124章 你就是这样教孩子的 聂氏对着院子里的嫂子弟妹侄女们笑了笑，跟众人都打了招呼，又扯了楚茵一把，掐着她的手腕让她挤出笑脸来把院子里的人都喊了一圈，这才带着人跟着老太太去了正屋。 踏进正屋门，聂氏又捏了楚茵一把，将人往前推了推，暗暗给她使眼色。 这会老太太手里没菜刀了，楚茵心里倒是没有那么害怕了。 楚茵扯出笑脸来，像往常一样，上前欲挽住老太太的胳膊：“奶……” 老太太不动声色往前走了两步，转过身来，坐在了身后的位置上，刚好避开了楚茵的手。 楚茵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僵。 聂氏心里咯噔了一下。 老太太这是抽的什么风？ “坐，你们都坐。”老太太淡淡道。 聂氏和楚茵就干笑了一下，依言坐了下来，一时捉摸不透老太太这是要做什么。 两人坐下后，老太太就没有再开口，眼神也淡淡的。 “娘，你近来身子可还好？”聂氏笑着问候。 老太太点点头：“挺好。” “奶，我听说前些日子，楚凡那个死……” 老太太凉幽幽的目光扫过来，楚茵到嘴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奶，楚凡把你气晕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我跟你说楚凡就是不知道轻重，昨日她还带着楚康跑去城里，差点坏了我哥哥的好事……” “哦~她坏了你哥哥什么好事？”老太太似乎来了兴趣，掀了掀眼皮朝着楚茵看了过来。 楚茵一下就来了精神，有种找到以前老太太要给她撑腰的那种感觉。 叭叭叭，叭叭叭，添油加醋的先是数落了楚凡一堆。 然后开始吹捧楚毅，楚毅结交上了城里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儿，什么县丞的儿子，主簿的儿子……最重要的是，还有县令大人的公子。 老太太眼底亮了一下，那小姑娘原来是县令的千金。 瞧瞧她小孙女儿多厉害啊！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呀！ 哼，哪里是这些个只知道拍马屁的东西能比的！ 最后总结楚茵的意思就是楚凡这样不好，那样不好，鲁莽的冲撞了贵人，差点毁了楚毅的大事。 楚茵说得太嗨，聂氏察觉到不对想喊住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说完了吗？”老太太笑着问道，只不过那笑意却没有到眼底，一个凉幽幽的眼神给了聂氏，聂氏顿时如坐针毡，心头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说，说完了，奶。”楚茵这会也察觉到不对了，心头惴惴的。 往常她这样数落楚凡，老太婆早就暴跳如雷开始大骂楚凡了，甚至有时候都在动手了。 可这会……老太太很平静。 嗯，平静得有些过头了，让人心头越发不安。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似是失望极了：“老大家的……” 聂氏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娘。” “你就是这样教孩子的？” 一句话，把聂氏的自尊击得七零八落。 她一向以秀才娘子标榜自己，也注重自家人在外的形象，企图早日和城里那些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们打交道。 可是这会…… 第125章 哥哥说我捡的石头不好看 可是这会，她竟是被她最看不起的乡下老婆子给质疑了。 聂氏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从喉咙一直疼到了胸口。 “茵儿，跪下！”聂氏冷声呵道。 楚茵惊了一惊，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看向自家娘亲：“娘……” “我叫你跪下！”聂氏又厉呵一声。 楚茵扑通跪了下来。 聂氏的目光冷如寒冰：“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的记性都被狗吃了不成！” 楚茵只觉如坠冰窟。 平日里最喜爱她的奶奶不喜欢她了，娘亲还天天凶巴巴的训她。 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为什么都要来怪她。 楚茵没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微微转过身去，用手背抹了抹，可眼泪越抹越多。 那挺直的脊背，高高撅起的嘴角。 又倔犟又委屈。 厨房里，楚凡打了水给小可可擦了擦脸。 虽然是假哭，唔~ 一开始小姑娘还是很有敬业精神的挤出了两颗金豆豆的。 “姐姐。”小家伙仰着下巴，一脸的得意。 楚凡就点了小姑娘的鼻子道：“你就不怕奶奶一会收拾你。” “奶奶才不会收拾我。”楚可显然不会上当，凑到楚凡耳朵边跟楚凡咬耳朵，“是大堂姐和大伯母欺负人，他们说二哥是坏孩子，我才哭的，奶奶收拾她们。” 楚凡笑骂道：“你这个鬼灵精，行了，出去玩儿去，你是姑娘家，别再去泥里打滚了知道吗？” 小可可就挺着小胸脯骄傲道：“二姐，我没在泥里打滚，我又不是大爷爷家的牛牛。” 噗嗤，楚凡没忍住喷笑出来，指着小家伙的衣衫道：“那你说说，你没打滚，衣服怎么这么脏？” 这小东西，以前还是挺乖觉的，这会才发现，一天天的，比小子们还野。 就昨儿晚上还跟楚波打了一架，两人摔在地上滚，倒是知道那是自家哥哥，没下黑手。 要不然，就照着她揍胖妞妞的劲儿，楚波早被她揍得哇哇叫了。 小可可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服，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扭过头小声道：“是哥哥说我捡的石头不好看。” 楚凡：“……” “所以你刚才在门口还跟哥哥打架了？” 就说为什么早上才穿的衣服又脏得不行。 小可可心虚的左顾右盼，就是不敢去看楚凡。 楚凡扶额：“（︶︿︶）=凸” 昨儿晚上说的，睡一觉起来就忘了。 楚凡严肃道：“可可，你怎么能欺负哥哥呢？” “姐姐，我知道错了。”小家伙低着头，认错特别干脆利落。 “哥哥要是做的不对，你要好好跟他说，不能打架知道吗？” 小可可一下就红了眼睛，可怜兮兮的扁着小嘴：“二姐，是哥哥不跟我讲道理的。” 楚凡：“……” 所以你就揍他了？ 显然是这样的。 楚凡又找来楚寒。 楚寒就急道：“妹妹没跟我讲道理。” 小可可对着手指，反驳道：“我问了，哥哥没理我的……” “没有，我没听见！” “就是问了！” “……” 两个小家伙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大有一言不合又要开打的架势。 楚凡：“……” 好了，她似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第126章 想败坏老婆子名声 这小妮子，自从上次揍了胖妞妞之后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属于那种三天不动手拳头发痒的类型。 楚凡还发现，小妮子力气特别大。 以前许是经常吃不饱的缘故，小家伙总是蔫巴巴的没什么精神。 这就让人有些头疼了。 拳头发痒也不能一天到晚拿着哥哥们揍呀。 出去揍人也不对，人家又没招惹她…… 要是放在现代，倒是可以送去跆拳道馆什么的。 在这里……难道要送去武馆？ 小姑娘才三岁，又是个小女孩，就是送去了，人家也不收。 大户人家可以请个武师傅，乡下的……额…… 脑阔疼。 楚凡只得先放柔了声音告诉小姑娘这样做是不对的。 正屋里。 聂氏教训了女儿，终于委婉又骄傲说出了这次回来的目的。 饶是老太太经历了大风大浪，这会也有些傻眼。 什么情况？ 大孙子的同窗们完来她家帮忙插秧？ 听聂氏这意思，那还都是城里的富家公子哥儿。 啧啧，这是来帮忙还是来帮倒忙的？ “你们这是先回来住下了？”老太太就斜眼瞅着聂氏。 聂氏的身子就是一僵。 自从搬到城里之后，她就不太想回来住。 可是这会儿…… “娘，我们回来倒是没什么，可毅儿还没休沐，老爷那边也要在书铺里抄书……” 老太太就点点头：“那倒也是。行，这事我知道了，你们是这会就走还是吃了午饭再走？” 聂氏脸上的笑容都僵了一下，玩笑般道：“娘这是不高兴我们在家吃吗？要是娘不高兴，我和茵儿回去吃也是可以的。” 老太太，这儿媳妇的确不简单。 外面那么多人看着。 要是她就这么让聂氏和楚茵离开了，人家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闲话来。 想败坏老婆子的名声？ 做梦！ “既然来了，自然是在家里吃了饭再走，粗茶淡饭的，别嫌弃就是。”老太太皮笑肉不笑道。 聂氏从善如流道：“娘说哪里话，家里的饭菜才是最好吃的。” 说着给楚茵使了个眼色，楚茵忙不迭点头，乖乖巧巧的笑道：“奶炖地鸡最好吃了。” 老太太：“……” 这是想吃她的鸡了？ 那边，聂氏又开口了：“娘，媳妇还有一事要与娘商量。” 老太太就看了过来。 “娘，毅儿眼看都快十八了，他的亲事，媳妇想与娘商量商量。” 老太太就皱了皱眉头。 大宋朝有规定，女子最晚二十成亲，男子三十。 楚毅今年十七，这个年纪在这里来说不算小了。 可老太太却不想那么早给他说亲事。 身子都还没长好，太早那啥啥，万一不小心揣了个孩子，多危险啊！ 这里又不比现代医疗条件发达…… 女子生产不易……老太太乱七八糟的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楚凡身上。 前世小孙女大学毕业找了工作，她就想着等她去了城里，就催着小孙女找个对象，要是以后小两口嫌她老婆子碍眼，她又回乡下去。 可这会，一想到楚凡二十不到就要嫁人，老太太心口就一抽一抽的疼。 哎哟，作孽哦！ 第127章 他们不配 聂氏和楚茵就瞧着老太太，瞧着瞧着就发觉老太太竟是出了神。 聂氏：“……” 楚茵：“……” “娘~”聂氏喊了一声。 老太太回神，面上还有几分伤心。 聂氏：“……” 楚茵：“……” 老太太很快将神情收拾好：“你们想给毅儿找个啥样的姑娘？” 聂氏笑了笑：“毅儿毕竟是读书人，媳妇想着，怎么也得找个知礼懂事识大体的姑娘。” 老太太点头，目光略复杂的瞥了一眼聂氏。 聂氏：“……” 聂氏花里胡哨的吹嘘了一大堆，老太太都听得不耐烦了，这才进入正题。 “前些日子，我娘家二嫂和我那大侄女到城里来添置东西，我那侄女今年也十五了，模样也不错，又知书识礼，我二嫂……” “停！”老太太直接打断了聂氏的话，“你想给毅儿说你娘家侄女？” 聂氏一时拿不准老太太的意思，带些犹豫道：“我瞧着两个孩子也挺般配的。” 不！他们不配！ 近亲结婚，你怕是想祸害我老楚家的子孙哦！ 老太太轻咳了咳：“这事，老大怎么说？” 聂氏轻笑道：“老爷说了让回来问问娘。” 老太太就点了点头，心想，那死小子总算是做对一件事了！ “嗯，嗯！”老太太清了清嗓子，严肃又认真道：“既然这事你们问到我老婆子这里了，你们也是想听听老婆子的意见是不是？” 聂氏干笑着点头，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又隐隐浮上心头。 此时她后悔了。 以前的老太婆凡事都是听大房的，问她，也只是走个过场，不让人抓住话头。 可这会……老太婆的改变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聂氏这会有些骑虎难下。 就在聂氏的忐忑中，老太太开口了：“这事，我不同意！” “为什么？”聂氏没忍住直接问出了口。 当然是因为那是你侄女了！ 先不说近亲，就你这样子，我能相信你侄女是个好鸟么？ 当然，老太太不能直接把话说得这样直白。 略略思索了片刻，老太太心头便有了应对之策：“毅儿今年十七岁了，在村子里这年纪不算小了，当初老大有他这么大的时候，你也过门了。” 聂氏就点点头。 “但话又说回来。”老太太话锋一转，“我大孙子是有本事之人，他的亲事不能着急，也急不来。” 这话没毛病，很有道理，聂氏只得又点了点头。 她儿子可不是有本事的。 十六岁就考上了秀才，在这十里八乡，那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老太太就用余光瞅着聂氏的神色，见此在心里暗暗点点头：“毅儿明年就要参加乡试了？” “嗯，是明年，老爷也要下场试一试，明年他们爷俩一块去，也有个照应。” 老太太：“……”不用你提醒，我都知道，我那糟心儿子费银钱！ “毅儿聪明，十六岁就中了秀才，指不定明年下场就能给老婆子考个举人回来，到时候他成了举人老爷，这十里八乡的姑娘不是任他挑选，又何必急在此时。” 第128章 绊脚石 聂氏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老太太悄眯眯瞥见，在心头冷哼了一声。 哼，小样儿，就你这点小心思还想跟老婆子斗！ 老太太收回目光，继续语重心长道：“更何况，儿女到底情长……毅儿明年就要考试了，你这会让他分心……啧啧……” 聂氏：“……”怎么感觉我像是块耽搁儿子学习的绊脚石？ 聂氏就赞同的点点头：“娘说的极是，那这事就先不着急，等明年毅儿参加了乡试再提。” 老太太就给了聂氏一个儒子可教的眼神。 聂氏：“……”我居然有点小激动是肿么费事？ 重要的事情说完，聂氏这会才想起来外面的那一群人，笑道：“娘，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嫂子弟妹侄女们都来了？” “哦，没出什么事，大家就是凑一起做绢花去城里卖。” 聂氏：“＼（〇_o）／” 做绢花去城里卖？ 就这一群村里的老娘们？ 嗤，这怕不是想钱想疯了。 当然，这话，聂氏是不会说出来的。 倒是楚茵这会乖觉了，站在旁边一声不吭，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神色。 “我记着县学没两日就要放假了？” “该是快了，听毅儿说最多不过七日。” 老太太颔了颔首：“嗯，那你们回屋收拾收拾，过几天还要回来住的，一会午饭好了，我再叫你们。” 聂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娘，你这说的哪里话，媳妇回来了，哪能让娘受累，今儿是二弟妹还是三弟妹做饭？我去给她们帮忙去。” “老二家的老三家的在院子里忙活，今儿是我老婆子做饭。” 聂氏楚茵：“w(?Д?)w” 老太太下厨啦！ 刚才被她们忽略的什么突然浮现了出来。 老太太刚才手里攥着菜刀…… 所以，她是从厨房出来的？ 聂氏很快回神，心头震惊不减，面上却佯怒道：“二弟妹三弟妹也真是的，哪能让娘亲自下厨操劳呢？” “嗐，这算什么操劳的，我一个乡下老婆子，又不是城里的老夫人！” 聂氏：“(￣︿￣)” 她就觉着老太太这话是在讽刺她！ 最后，聂氏执意跟老太太去了厨房，而楚茵则被她叫去给楚凡帮忙。 她刚才可看见了，楚凡也在那边做绢花的。 让她们好好看看，什么样的才是绢花。 最重要的是想让楚茵露一手给老太太看看，什么叫“你就是这样教孩子的？” 她教的女儿怎么了？ 厨艺女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虽不是跟大户人家的小姐一般样样精通，但拉出来也比这些个上不了台面的强。 可惜楚茵没有t到自家老娘的点，这会她还生闷气呢！ 哪里愿意去，刚好老太太刚才说了要收拾房间，她便说了一声“娘，奶，我收拾房间去了。”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聂氏气了个倒仰！ 偏偏这会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跟着老太太去了厨房。 刚出正屋门，院子里的人就朝聂氏望了过来。 聂氏就觉着今儿这些人的眼神很不对味儿。 想起刚才门口的那一幕，又默默在心里给几个小的记上了一笔。 第129章 难不成是老爷子 厨房里，老太太今儿早上准备剁肉馅做大肉包。 大家都送了礼来，怎么也得回一些回去，她可不是喜欢占人便宜的。 家里的肉不多了，加上一些大白菜韭菜的，只够先蒸上两锅的，这还要加上早上楚财家的送来的那块肉。 老太太知道这是楚财家为昨晚楚财家的说那话给她赔不是。 她又不是那些个小心眼子的人，就是楚财家的不给她送肉来，她也不会跟人计较了就给人小鞋穿。 聂氏进了厨房，便小心的提着裙摆坐到了灶门口，冲着老太太柔和一笑：“娘，我给你烧火。” 老太太瞧得眼角疼：“……”老娘就晓得你这玩意儿指望不上。 老太太包了包子，又数了二十个鸡蛋下锅煮了，一共四十个鸡蛋，自家还倒贴了两个进去。 坐在灶门前的聂氏眼神不住的在老太太身上瞟。 这又是煮鸡蛋又是蒸肉包的，就是她跟楚茵回来了，家里的伙食要好一些，那她们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忽的，聂氏想到了什么？ 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难不成是要给外面的人？ 老太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要知道，这个月可还没给他们送银钱呢！ 想到这，聂氏心头就是一堵，还隐隐有些犯疼。 这老太太明显跟之前的老太太不一样了？ 难不成是被鬼附身了？ 老二老三就没看出点什么来不成？ 上次当家的只说是老爷子托梦回来了，难不成是老爷子？ 聂氏：“……”我要不要喊一声爹试试？ 老太太一回头就瞧见聂氏微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太太：“(﹁﹁)~→” 聂氏立时垂下了头，往灶洞里添了一根木柴。 老太太又转过身去继续忙自己的了。 聂氏又抬起了头。 那个爹字在嘴里转了好几遍，就是说不出口。 聂氏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终于下定了决心，刚要喊出口，门口传来了小娃儿们乐破天际的欢呼声。 爹字卡在了喉咙眼里，聂氏梗了一下，一不小心口水呛到嗓子眼里，使劲的咳了起来。 老太太豁的转过身来：“你这是病了？” 聂氏一边咳一边摇头，眼泪都流下来了。 外面是楚老二回来了，赶着牛车。 牛角上绑着一朵鲜艳的小红花，让人一看就知道这牛是楚老二买的，不是租的，也不是借的。 楚家族里的人见了，羡慕又激动。 楚老太刚开始做生意就有魄力买一头牛回来，这买卖肯定亏不了，不仅亏不了，肯定还能赚大钱。 他们以后，不说也买牛，家里的日子肯定会更好过。 这怎么能让人不开心。 这会下地的人差不多回来吃饭了，路上遇上了不少人，楚老二驾着牛车，就这么在众人的瞩目下回到了家门口。 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大家纷纷笑着和楚老二打招呼。 只是笑容里掺杂了些别的东西。 大人们的世界，小娃儿不懂。 三个皮小子已经围着牛高兴的转起了圈圈。 小可可小朋友早上才被姐姐教训过，这会攥着小拳头，点着脚站在门口，正努力克制住自己要跟着跑上前的脚步。 第130章 藏着什么猫腻 你若凑近一些，就会听到小姑娘正在不停地碎碎念：“姐姐说我是姑娘家，是姑娘，姑娘~” “老二，这是你家买的牛啊？”隔壁的刘二郎惊讶得不行，老楚家没做啥呀，咋就有银钱买牛了？ 要说奇怪，也就是今儿来的人多了一些。 不对不对，从前几天，楚凡那丫头受伤，楚老太被气晕醒来之后，老楚家就变了。 这几天，几乎顿顿都能闻到老楚家院子里传出来的香味儿。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是老楚家闷声发大财了？还是楚老太吃错药开始败家了？ 有这样疑问的不止刘二郎，还有围观的一众看热闹的村民。 有人就忍不住问道：“楚老二，你们家发大财啦？” 楚老二就憨笑了一下，给了众人一个还算让人信服的理由：“发啥财啊，就是买头牛回家种地，以后我大哥大侄子他们来去也方便一些。” 跟着到院子里的聂氏：“……”楚老二，你说这话，你大哥知道吗？ 就是躲在屋子里生闷气的楚茵这会都躲不住从屋里走了出来。 院子里的人也很想出去看，但她们这会更担心让人发现这里的秘密把手艺学去了。 那她们才是亏大了。 只要这事能长久做下去，牛车什么的，她们也能一家买一头！ 就是杜氏这个爱八卦的，这会都跟着田氏把东西往屋里搬，颠颠儿的，腿脚利索得不行。 等众人把院子里的东西藏的差不多了，楚凡这才去开院门。 刚走出来的楚茵瞧着众人的动作，有些傻眼。 聂氏则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就这破玩意儿还怕人看到。 大门打开，楚凡高兴地喊了一声：“爹。” 楚老二瞧着楚凡，憨厚的汉子眼眶有些发红。 她闺女肯定是得了菩萨点化，瞧瞧，这才多久的功夫，他们家就买牛了。 驾着自家的牛车，感觉都是不一样的。 一路回来，楚老二心头都火热得不行。 以前他只是想努力干活供大哥侄子念书，等他们出息了，自家的日子就好过了。 可那种感觉比起现在来说，是虚无的，是缥缈的，是不真实的。 眼下，他是确确实实对未来有了期盼。 胸口处像是燃了一把火，火热了他的心，也照亮了前方的路。 “娘，我回来了。” 楚老二从怀里掏出钱袋和契书恭敬的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把东西接过来，笑道：“嗯，辛苦了，东西搬下来，牛车歇那边院角，把牛牵到后院里，牛圈再拾掇拾掇，给牛喂点吃的。” “嗳，我知道了娘。”楚老二高兴的应了一声就忙活去了。 老太太就亲自去关了房门，外面的人瞧着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笑，然后离开了。 之前被老太太怼过的那几个――以后发财不带他们的那几个，这会忍不住狐疑起来，难道老太太这真是发大财了不成？ 牛车都买上了，以前楚老太多抠一个人啊！ 居然买牛车？ 虽然说是为了楚老大，但楚老大都考上秀才多少年了，他们反正不怎么相信就是了。 这其中肯定是藏着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猫腻！ 第131章 我的大肉包分你一个 外面人的心思，这会老楚家的一众人都没空理会。 趁着楚老二卸货的功夫，几个老娘们就围了上来。 楚兵家的：“四婶婶，就买上牛车啦？” 语气中的羡慕不要太明显哦。 老太太就笑吟吟的：“嗐，这不也是没办法，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要在家里做活，等这边忙活完，春种都要过去了。 家里的田地就老二老三两个人，肯定忙活不过来，我就想着先咬牙把牛给买回来，就是买卖再大，咱们也是老实的庄稼人，家里的田地可不能丢。 等手里的绢花拿到城里换了银钱也就缓过来了。 而且，自家买一头牛回来，以后也方便一些不是，老二也说的没错，以后老大和毅小子也用得上。” 众人一想，就是这么个理儿，听老太太这么一说，心里头的火热一下就从七分升到了十分。 挣个春种的时间给家里换头牛回来，等到秋收的时候也要省力一些不是。 而且，家里有头牛啊！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头大牛咧！ 小马柳村原本只有村长家和族长家有牛，这会就有三头牛了。 众人这会也没心思再跟楚老二楚老太闲话问东问西的了，眼看天也不早了，一个个就笑着跟老太太和楚凡告辞，先回去了，等吃了午饭再来。 她们才刚熟悉了一种，还有的学呢。 老太太自然是挽留一番，但众人都没有留下来的心思，就算有那么两个有这个心思，瞧着大伙离开也不好意思真的留下来。 瞧着众人对楚凡的热络劲儿，楚茵一口气就堵在了喉咙里，气得冷哼一声又回屋去了。 对此，老太太和楚凡都视而不见。 反正又不是能气到她们，眼不见最好，还影响心情。 楚老二牵着牛去后院了，楚老太招呼了一声聂氏又去厨房忙活去了。 今儿早饭就吃大肉包，再做个汤，炒两个小菜就行。 回礼下午再送回去，刚巧各家的篮子都还在。 楚凡则带着杜氏和田氏继续忙碌着做假花。 田氏和杜氏黏花枝，楚凡就负责把花朵固定在花枝上。 三个人配合，很快就弄好了一小背篓。 瞧着院子里没人了，杜氏就凑到楚凡耳朵边小声道：“凡丫头，你知道她俩回来做什么？” 说着，嘴还朝着楚茵和聂氏所在的那边努了努。 “我不知道啊，我一直在院子里，没去正屋的。” 杜氏一拍脑袋，哦了一声，更凑近了楚凡两分，声音也压得更低了：“凡丫头，我跟你说，她们指不定是知道咱们挣钱了，回来跟你奶要钱的，你瞧瞧她们，回来穿细棉的料子，那花色那样式……啧啧，一套得好些个钱，那可都是咱们的血汗钱……” 楚凡就微惊的瞧着杜氏。 杜氏这思想觉悟的，不错啊！ 被楚凡这样看着，杜氏就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头还有些个发慌：“凡丫头，你这样瞅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楚凡就欣慰的拍了拍杜氏的肩头：“三婶，你说的特别对，一会我的大肉包分你一个。” 第132章 因为穷呗 杜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就绽放出大大的笑容来，又不好意思的别扭道：“那多不好意思呀，婶子哪能跟你一个孩子抢吃的。” “我是自愿给三婶的。”楚凡认真道。 杜氏一个劲的摆手：“不行不行，婶子……” 楚凡立时丢出一句：“我保证奶不会骂你！” “那可太好了！” 杜氏一说完，就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o﹏o?)” 楚凡和田氏相视一眼，两人均是憋笑憋得辛苦。 杜氏低垂着头，都不好意思去看楚凡。 楚凡就凑到杜氏耳朵边跟她咬耳朵：“三婶，这些假花，我一捧要卖五十文，以后咱们家顿顿吃大肉包都可以的。” 杜氏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得瞪圆了眼睛：“五……” 话还未说完，又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的朝着四下看过去，生怕就被人听了去 老天，五十文啊，就这些个破玩意儿，呸！是大宝贝！ 五十文啊，一捧花就够换三斤肉了，这不是宝贝是什么。 那些个绢花一朵才赚几文钱。 这会杜氏才彻底放下了对绢花的执着，有这值钱的玩意儿，谁还在乎那三瓜两枣的。 就是田氏也吓了一跳，拉着楚凡小声道：“凡丫头啊，咱这东西，六朵花就卖五十文？不会是坑人，凡丫头，咱们做生意，坑人的事儿可不能做，良心会不安的……” 楚凡就安抚的拍了拍田氏的手：“娘，咱们这绝对不是坑人，你看看咱们费了多少力气？” 田氏瞅着没说话。 这哪费力气了，有下地干活费力气？ “娘，这是靠的脑力，不是体力，这都是我费劲琢磨出来的，别人都不会的，咱们肯定能卖高价，等别人做出来了，咱们这东西就不值什么钱了……” “谁敢跟咱们抢，老娘跟他们拼命去！”杜氏握着花枝，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 田氏也跟着点点头：“娘会小心的，肯定不能让别人学了去。” 楚凡又好笑又无奈。 这就体现出教育的重要性了。 楚凡知道这一时半会的跟两人也说不清楚，等她们经历的多了，见的世面多了，她们自然会明白。 这会你就是说得嗓子冒烟儿，她们还是不能理解，说不好还有可能吵起来。 楚凡便决定先不费那劲了，招呼着两人继续忙碌。 厨房里。 聂氏瞧着老太太麻溜烧汤的背影，终究没忍住：“娘~” “嗯。”老太太头也不抬的继续着手里的活计，“添根柴，火大一些。” 聂氏往灶洞里添了一根柴，笑着道：“娘，家里咋会想起来做绢花去城里卖？” “因为穷呗！”老太太想也不想就道。 聂氏：“……” 穷你还买牛！ 毅儿同窗再过两日就要来了，你这会把银钱都花出去了，到时候拿什么招待人家！ 那些个少爷公子的，你还真指望人来给你干多少活儿啊！ 聂氏这会急得不行。 偏偏一肚子的话又不好问出口。 “娘，媳妇知道，这些年供夫君和毅儿念书家里头日子紧了一些，可老爷和毅儿都是有本事的，尤其是毅儿，他才十七岁，以后肯定能考个官儿回来的。” 第133章 这鸡没白养 老太太就认同的点点头。 楚老大那厮是指望不上了，最好也就是个举人了。 楚毅这小子还是有无限可能的。 聂氏就松了一口气，斟酌着道：“咱们都是地里刨食的，没什么根基，也没什么关系，毅儿这次好不容易和同窗们有个机会好好处一处，媳妇是想着，到时候家里也不能太寒碜了去……还是毅儿的前程要紧。” 老太太：“……” 想说钱的事就说钱的事呗，绕来绕去的，不累啊！ 要不说，还是老三家的可爱呢！ 至少人家要吃肉，那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写在身上的每一处！ 见老太太不搭话，聂氏心里头气得不轻，面上却丝毫不显，继续道：“这春种可是一年的大事，可不能耽搁了。” “嗯，所以我们买牛回来了。” 聂氏：“┻━┻︵╰(‵□′)╯︵┻━┻” 你花好几两银子买头牛回来春种，家里人却不去干活，忙着赚那三瓜两枣的钱，你们怕不是脑袋被门挤了！ 聂氏只能干笑着：“娘说的是。” 眼看老太太又打了一个鸡蛋下去，聂氏的心抽了一下：“娘，家里的鸡最近爱下蛋啊？” “嗯，家里的鸡最近可听话了，吃了就下蛋，老婆子一天能捡好几个蛋呢。”老太太煞有介事道，末了又说了一句，“这鸡没白养。” 聂氏：“←_←”我怀疑这老婆子又在讽刺我！ 聂氏一口气堵在胸口，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老太太也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 烧了个蛋花汤，又炒了个白菜和土豆丝就算齐活了。 这边饭菜刚做好，楚老三扛着锄头回来了。 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楚凡就把门打开，顺便把四小只也招了回来。 正屋里摆了饭菜，桌上两大盘的肉包，白白胖胖，还冒着热气，勾人食欲得很。 蛋花汤上面碎碎的飘着一层黄澄澄的鸡蛋，瞧着就让人忍不住高兴。 大白菜上裹着的油汁是那样的让人激动。 酸辣土豆丝，根根粗细均匀，红与黄搭配在一起是那样的动人。 聂氏就去喊楚茵的功夫，正屋里已经坐满了人。 老太太的左边坐着楚老二，右边坐着楚凡。 聂氏就拉着楚茵站在门口，有种她们俩多余了的感觉。 偏偏楚老三还意外的来了一句：“呀，大嫂和茵丫头你们还在啊？” 得，这话一出，两人更多余了。 聂氏另一只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掐进掌心这才没有拉着楚茵就走。 “大嫂，茵丫头，你们咋回来了？”楚老二一边跟着挪凳子，一边疑惑的问道。 聂氏硬是扯出一丝笑来，拉着楚茵坐在了老太太的另一边，这才道：“哦，没什么，过两天毅儿的同窗要来家里做客，我想着家里也需要个准备，就先回来跟娘说一声。” 楚老二重新坐了下来， 楚老三惊讶道：“啊呀，毅儿的同窗，那可都是读书人啊，他们上家里来做什么？” 楚茵瞥了众人一眼，轻飘飘道：“哥哥说了，县令公子他们是来插秧的。” 第134章 最粗的大腿 啥？！ 除了老太太的众人都傻了眼儿。 就是楚凡都惊了一下，县老爷的公子，楚毅竟还有这本事结交县令公子。 忽的，楚凡想起了什么。 昨日在天香楼门口。 那个一身白衣，清俊卓绝的少年。 他……不会就是县令爷的公子？ 那……那位小姐姐岂不就是县令爷的千金。 哦豁，她这是一不小心就间接抱上了安阳县最粗的大腿了？ 瞅着众人的模样，聂氏心里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一早上给她憋的。 瞧瞧这一个个的，哼，日后还不是得仰仗着她儿子。 “娘……大嫂说的……是真的，县令老爷的……公子，要，要来咱们家？” 杜氏一颗心抖得哟，话都说不利索了。 老太太还没说话，楚茵就不高兴道：“三婶，我们还能骗你们不成！是昨儿晚上哥哥回来说的，不仅县令公子，还有县丞的儿子，主簿的儿子……” 楚茵说这话地时候，就瞅着老太太身旁的楚凡。 楚凡：“……”这是什么眼神？ 难不成这事还跟她有关了？ 好像小姐姐说要跟她做朋友来着？ 所以，小姐姐会来吗？ 本来想问一问的楚凡，瞧着楚茵那神色，就啥话也不想说了。 算了，来就来，不就是几个官二代和富二代么。 前世她还经常见到某大大呢！ 她骄傲了么？得意了么？ 楚茵说这话的时候，聂氏就挺直了脊背。 其他人听楚茵这样说，全都激动了起来。 那么多厉害的人要来他们家插秧？ 楚老三和杜氏是又激动又蠢蠢欲动，心头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就是楚老二和田氏都激动，就别说他们俩了。 “大堂姐，县令公子是什么？能吃么？” 小可可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足足让众人愣了好几秒。 “噗！”楚凡没忍住，先笑了出来。 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姐姐，主簿是煮过的布么？布咋能吃？” “噗哈哈，哈哈！”楚凡直接抱着肚子笑了起来：“可可，你可真是个机灵鬼！” 小可可就骄傲的扬起了小胸脯。 聂氏和楚茵愣怔过后气得脸色铁青。 楚茵瞪了先笑出声音的楚凡一眼，二房的人一个个的，就是跟她唱反调是不是？ “可可，不懂就别乱说话，县令公子是人，就是城里县令大人的公子，你这话让他们听见了，小心县老爷把你抓去打板子！” 小可可被吓到了，往一旁田氏的怀里缩了缩。眼眶里都有了泪花，水汪汪的圆眼睛怯怯的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心都要化了，筷子重重敲在桌子上：“多大人了，就知道吓唬你妹妹，就为这一句话县老爷就要把可可抓去打板子，那他不是贪官就是污吏，这县令怕也是当到头了。 姑娘家的，一天就知道胡说，城里人就是这样胡说八道的？你今年也十二岁了，再过两年都可以说亲了……” 再重的话老太太没有说下去，饶是这样也让聂氏和楚茵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接二连三被老太太说教养的事，聂氏和楚茵那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第135章 奶你老糊涂了 楚茵干脆破罐子破摔了，豁的从凳子上站起来，不顾聂氏的拉扯，昂着脖子就吼道：“奶，你是怎么了？我听村里人说你跟变了个人似的我还不相信，楚凡这死丫头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不成？你就这样护着她！ 你以前不还常说她就是个破丫头片子，等她年纪一到你就找个有钱人把她嫁了，换来的聘礼给我当嫁妆，让我嫁去大户人家当少奶奶的……” 楚茵是不吐不快！ 聂氏气得不轻，拉扯楚茵怒道：“楚茵，怎么说话的，你胡说些什么！” 最关键，这些话是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的？ 楚老二和田氏捏紧了拳头，忐忑的看向了老太太。 楚茵那话里是什么意思？ 要把他们的女儿卖了？ 楚茵甩开了聂氏：“我哪里胡说了，这明明是奶从前天天挂在嘴边跟我念叨的。 爹爹和哥哥都是秀才老爷，我是爹爹的女儿，是哥哥的妹妹，我的亲事怎么了？等哥哥考上举人，我就是举人的妹妹，有多少好亲事等着我，奶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说我没有教养，她这个死丫头就有教养了不成？” 楚茵指着楚凡，气得眼眶都红了。 她这会脑子全炸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想把心头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 聂氏今儿也是一肚子的火气，楚茵说的，也正是她想问的，瞧着楚茵这会拉不住，她也就做做样子就是了。 “你们做的什么破绢花，就那玩意儿，城里人哪里会看得上，一天天的就知道瞎折腾，我爹爹和哥哥念书才是大事，等他们都当上了官儿，你们还怕没有好日子过！” 聂氏瞧着楚茵越说越过分，轻咳了一声，一把抓住了楚茵的手。 “楚茵，别说了！” “我偏要说！奶都要偏心死了，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我看奶你就是老糊涂了，以后你可是要跟我们大房过的，你这会偏心楚凡这个死丫头，偏心这些个没出息的玩意儿……” “嘭！”聂氏急得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楚茵，闭嘴！” 楚茵就梗着脖子，咬着后槽牙，面色涨得通红的，不知道是太过生气还是太过用力，身子都在轻颤。 “娘……” 聂氏刚开了个头，老太太就道：“说，你让她说。” “娘，孩子不懂事……” “不懂事的说的才是真的，让她说！”老太太眉眼一厉，聂氏一时竟不敢与老太太对视。 老太太那威严的气势是她从未见过的，莫名的让她心头发颤。 楚茵这会冷静了那么一咪咪，瞧着老太太，一时有些不敢说下去。 老太太嘴角就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怎么？你就这点胆子？这就不敢说了？呵，我当你有多大本事呢！” 楚茵脑子一热嚷道：“说就说，我有什么不敢的！奶就是老糊涂了，你偏心这些个没出息的玩意儿，是想以后跟他们在地里刨一辈子的食不成？” “啪！”聂氏一巴掌打在了楚茵的脸上。 这一巴掌甩得太用力，把楚茵的脑袋都打偏了。 第136章 楚凡，怎么是你 楚茵甚至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儿。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睁大那双细长的柳叶眼，眼泪就那样扑簌簌落了下来。 “娘，你……打……我……” 聂氏的手还在发颤，对上楚茵，她有些许心虚，更多的是心疼。 她养了这么大的女儿，从小就没舍得动她一根手指。 哪怕昨天她差点坏了楚毅的事，她也只是口头上训了她一顿。 可是这会……聂氏的脸色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阴沉得可怕。 众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楚老二和楚老三原本的火气这会也发不出来了。 “大，大嫂……”楚老二有些尴尬的喊了一声。 聂氏冷着脸呵斥：“楚茵，给你奶赔不是，给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他们赔不是。” 楚茵就捂着脸，咬紧了后槽牙，一个字不说。 “楚茵！”聂氏又嘭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手又扬了起来。 “要打就打，你今天最好打死我！”楚茵吼完，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聂氏的手还扬在半空中，僵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连带着脸上的神色也僵住了，又想去追楚茵，又担心屋子里的人。 楚凡立时从凳子上起身，追了出去。 聂氏都不敢去看众人的眼神，尤其是老太太。 “娘……我……” “孩子要好好教，她都这么大人了，不是你打她一顿就能好的，行了，坐下吃饭。” 老太太说完，拿过楚凡的碗给她夹了三个肉包，又拿了自己的碗装了一碗鸡蛋汤。 田氏忙将自己的碗递过去，老太太接过去夹了一些菜在里面，这才招呼众人先吃饭。 杜氏抱着自己的碗，眼神偷摸摸往楚凡的肉包上瞧，心疼的不行，说话就说话，拍桌子干啥，没瞧见鸡蛋汤都洒出来了？ 楚茵跑回了自己的小房间里，嘭一声关上了房门。 楚凡跟在后面，差点没把她鼻子给砸扁了。 嚯，可真是个熊孩子！ 她记忆中，楚茵就是那种自尊心很强的，喜欢人捧她的臭脚。 以前的楚凡会那样做，可这会，楚凡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小姑娘压低声音的呜咽声没有进去的意思。 她进去，指不定里面的人更生气。 她跟出来也只是担心小姑娘一时冲动做了什么不好的事罢了。 毕竟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她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其实楚茵会变成这样，也不全是她自个的原因，楚老大和聂氏有很大一部分责任，以前的楚老太有一部分责任…… 楚凡转头去了厨房，没过一会，拿着个鸡蛋走了过来。 楚茵在屋子里哭了好一会，屋子外的人没有进来的意思，听着脚步声，甚至还离开了，楚茵就哭得更伤心了。 她娘肯定是生气了！ 要不然，怎么不进来看她了？ 哭过后的楚茵自个冷静下来了，冷静下来之后，她就有些后怕。 又坐了一会，楚茵烦躁的不行，便起身，悄悄挪到了门口，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然后，就对上了刚走回来的楚凡…… 楚茵：“……” 楚凡扬起笑脸，抬手与楚茵打了个招呼：“嗨，大堂姐。” 楚茵指着楚凡，恼羞成怒的吼道：“楚凡，怎么是你？！” 第137章 咱家不提倡棍棒教育 “可不就是我嘛。”楚凡笑眯眯的，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不然大堂姐以为是谁？” 楚茵脸更黑了！ “你来做什么？想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楚凡灵动的大眼睛骨碌碌转了两下，煞有介事地点头：“嗯，大堂姐说的是，可不就是来瞧你笑话的，难得有机会，我还是第一次瞧大堂姐的笑话呢！” 楚茵气得扬手就要去打楚凡，楚凡就一把捏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指着她的脸问：“大堂姐这会还想着打我，难道脸不疼吗？” 楚茵：“……” 楚凡不提醒她一时生气还没想起来，想起来了就觉得脸火辣辣的疼，顿时更生气了。 “你！你给我滚开！” 楚凡也不生气，依旧嬉皮笑脸笑眯眯的，被打的又不是自己，犯不着生气，气大还伤身呢。 于是扬了扬手里的鸡蛋：“啧啧，大伯娘下手可真狠呐，瞧瞧这小脸肿的哟？” 楚茵：“╰_╯” “我煮了个鸡蛋，你要不要？”楚凡扬着手里的鸡蛋，笑得如花般灿烂。 “我才不稀罕！”楚茵很有骨气的吼道。 “哦，”楚凡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不要啊，那大堂姐一会是想顶着这张脸给大家围观吗？” 说着，楚凡看了看天：“应该没一会，伯娘婶婶，堂姐堂妹们就要过来。哦，对了，大堂姐一会还要和大伯娘回城里？” 楚茵气得眼睛都红了，楚凡这个死丫头，她就是故意的！ “嘭！”楚茵重重关上了房门，愤怒的带着鼻音的声音自门里传了出来，“不要你管！” 楚凡摸了摸鼻子：“哎呀，好心没好报，我可真是枉作小人，这鸡蛋看起来好香，既然你不要，那我就吃了，就让某些人顶着个猪头脸让人笑话，反正疼的不是我，被笑话的也不是我……” 楚凡还没说完，房门又一次被打开了，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将楚凡手里的鸡蛋抢了过去。 “嘭！” 瞧着又一次被关上的房门。 楚凡：“……”嗯，我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不跟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计较！ “浪费可耻，记得敷完吃掉。”楚凡对着门里吼了一嗓子，这才回了堂屋。 堂屋里，大家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 老太太就笑着跟楚凡招手：“凡凡，到奶奶这边。” 楚凡就笑着小跑了过去。 面前放着三个碗，三个大肉包，一碗汤，一碗菜。 楚凡顿时笑眯了眼睛。 “凡丫头，你尝尝，要是凉了娘去给你热热。” “谢谢娘。”楚凡先笑着跟田氏道了谢，尝了一口菜，又喝了一口汤，再摸了一下大肉包，“还不凉，刚好合适。” “你这孩子，跟娘还这么客气。”田氏话是这样说，脸上却笑开了话。 一旁的聂氏瞧着这一幕，心里就突然很不是滋味来。 聂氏坐不下去了，端起楚茵的碗，起身对老太太道：“娘，我去看看茵儿。” 老太太摆摆手：“嗯，去，好好跟孩子说，咱家不提倡棍棒教育。” 老太太说着还瞥了楚老三和杜氏一眼。 楚老三：“……” 杜氏：“……” 第138章 分你一个 “我知道了娘。”聂氏应道。 “每个孩子生下来，都像白纸一样，变成什么样儿，全看大人怎么教。” 老太太话落，聂氏的脚步就是一僵。 这个臭老太婆又又又讽刺她！ 楚凡一口气干完半碗鸡蛋汤，满足的将碗放下，一抬起头，就对上了对面杜氏亮晶晶的眸子。 杜氏冲着楚凡咧开一口白牙。 楚凡回以礼貌的微笑，在杜氏灼灼的目光下，夹起了一个大肉包…… 杜氏悄摸摸端起了自己的碗，正要往前伸。 楚凡啊呜一口，直接把里面的肉心都咬了出来，眯着眼睛，吃得津津有味。 奶奶做的大肉包还是这么香！ 唔唔，好吃好吃。 ~~o(n_n)o~~ 杜氏捂住了自己的心口：“ㄟ(θ﹏θ)厂” 田氏将这一幕瞧在眼中，低着头抿着嘴笑了。 现在真好啊！ 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好。 在杜氏伤心的目光注视下，楚凡将鸡蛋汤和小菜都吃完了，干下去两个大肉包，放下筷子，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然后端起了碗，走到了杜氏跟前：“三婶，我的肉包吃不完了，分你一个。” 杜氏脸上霎时笑开了花，半伸着手，想接又不敢接的偷瞄着老太太。 老太太只当没看见：“吃完把碗筷收拾了。” 杜氏愣怔了一下，楚凡就直接把碗塞到了杜氏的怀里，冲着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三婶，快吃。” 房间里。 楚茵这会正捏着鸡蛋，一边哭，一边给自己敷脸。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楚茵想也不想就骂道：“你滚开，我才不要你多管闲事！” 聂氏：“……” 聂氏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这才压住了自己的火气，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道：“开门。” 楚茵：“……” 楚茵吓了一跳，随即心头又涌上委屈来，眼泪就流得更凶了。 “茵儿，给娘开门。”聂氏一直瞧着堂屋门口，再开口时，带了两分着急。 楚茵这才去把门打开。 聂氏推门走了进来，楚茵已经回到了床边，气愤的拿起鸡蛋就咬了一口。 关上门，屋子里的光线就有些暗，聂氏适应了一会才看见楚茵正在吃鸡蛋，她只是惊讶了一瞬，便端着碗走上前去：“饿了，把肉包吃了。” 楚茵虽然害怕，还是把头扭到了一边。 聂氏就叹了一口气：“茵儿是在怪娘？” “我不敢。”楚茵闷闷的小声道，声音中明显带着哭腔。 聂氏就伸手抱住了楚茵：“茵儿。” 楚茵一下就忍不住，扑到聂氏怀里哭成了泪人。 “娘……” 聂氏就拍着楚茵，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垂的眼眸不断转动着。 家里的变化太大了，大得超出了她的预期。 聂氏觉得她得回去和楚老大好好商量商量，还得想想怎么回绝了娘家二嫂。 想到这，聂氏就有些头疼。 明明她回来之前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就弄成了这样？ 杜氏刚开始刷碗筷，聂氏就带着楚茵离开了。 老太太只是吩咐了让楚老二赶了牛车将人送到城门口，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甚至都没有再看楚茵一眼。 楚茵一直提着的心，直到出了老楚家才放下，放下去了，又觉得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第139章 开心开心 聂氏母女俩走了，老楚家的日子依然如初。 满足的吃了一顿大肉包，下午去地里干活，楚老三都更有力气了。 尤其是晚上还有大肉包吃，不仅有大肉包，还有鸡蛋。 中午休息的时候，他可是听杜氏说了，那什么假花的，一捧就卖五十文。 老天，楚老三的心差点没跳出来。 五十文啊！那可是五十文！ 够吃多少个大肉包了。 有种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家里没有肉吃的感觉了。 就照着老娘现在这大方的劲儿，楚老三咧开了嘴，笑成了个二傻子。 楚老三刚出门，族里的姑娘媳妇们就上门了。 田氏和杜氏继续帮楚凡做假花。 假花基本是用丝绸做的，两人都不太敢去触碰花朵，便老老实实的黏花枝，木签子不够了，就麻溜的去削，都不用楚凡多说一句。 四个小的又高兴的跑到门口守着了，这会太阳大，老太太就把小可可喊到了厨房里帮忙。 厨房里，老太太继续做肉包，这次要做晚上吃的，还有给各家的回礼。 老太太不可能把各家家里人都算上了。 统一标准，一家五个肉包，两个鸡蛋。 楚族长那里虽然还没有分家，也算成两家，一共就是十个肉包四个鸡蛋。 学了一天，大家已经基本掌握了做绢花的要领。 等到太阳快下山，众人要回去之前，楚凡便提出让众人领了活计回去做，明天就不用来了，等她们做完一次的活计再来结算。 一次可以领大中小各五朵绢花，还可以再领大中小发带各十根，一共就是三十根发带。 楚凡认真算过了，每个人每天能做完这些活计，那她每天就能纯进账一百三十五文。 她每天再做大中小各十根绸布发带就是三百文。 和田氏杜氏做上二十捧假花那就是一两银子。 加起来算下来一天就是二两六百五十文。 再做十天，她就可以着手买下小河丘的事了。 楚凡心里很开心，嗯，等到大家全部都上手了，每天能带更多的活计回去，她会更开心的。 众人也很开心。 她们原以为还要学两天才可以领活计回去的，家里人中午还问她们来着了，她们都没敢给个确切的答复啥时候才能赚到钱，都是含糊其辞的混了过去。 这会听到楚凡这么说，大家都激动的捏紧了拳头。 楚凡就笑道：“伯娘婶子堂姐堂妹们手艺都很好，之前就说过一次领的活计是定量的，不管你们是一天做完，还是半天做完，都只能做完来结了工钱再领下一次的活计。” 众人连连点头，表示她们一定尽快做完。 楚凡笑吟吟的又交代了几句，表示做活不用太着急，还是要稳一些，以免出现不合格的事情闹得大家都难看。 众人当然是点着头应是。 一家一家的挨个领活计，楚凡估算着大概的布料给她们分发下去。 等这边的事情交代完，老太太那边也把早上各家送来的篮子装上了回礼，叫住了众人，一一把篮子递还给她们。 众人还以为只是把篮子还回来，接过篮子一打开上面的碎花布，众人都惊呆了！ 第140章 终于吃上了 那白白胖胖的大肉包还冒着热气，吸一口气，香味就直朝鼻尖猛钻。 旁边两个有些黑黑的，看起来像是鸡蛋似的，那东西就更香了。 众人自然是和老太太推辞一番，最后在老太太的沉脸呵斥下这才收下。 不等众人问出口，老太太就笑眯眯道：“这就是老婆子早上说的茶叶蛋，你们都拿回去尝尝味儿。” 众人跟老太太连连道谢，都有些好奇的回去了。 杜氏一听茶叶蛋三个字，眼睛就是一亮。 就是早上她看见的那些个鸡蛋。 也不知道老太太给出去了多少，杜氏一边黏着花枝，一边眼神止不住的朝着老太太身上瞅。 田氏抿嘴一笑：“娘肯定会给咱们留的，三弟妹还是别看了，咱们快些把这里做完就可以吃饭了，当家的应该快回来了。” 杜氏应了一声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继续做活。 送走了众人，楚老二和楚老三就赶着牛车回来了。 中午楚老二送了聂氏和楚茵回去之后就直接去了地里。 秧田已经打理得差不多了，只等着谷雨一到就开始插秧。 前两天两人刚种了瓜点了豆。 这会牛来了，刚好再把玉米地翻一翻，地翻得好，庄稼才能长得更好。 等秧插了就可以种玉米种花生了，玉米和花生种得差不多，冬小麦就可以收了。 是的，这里还种冬小麦。 这边是南方，冬天的气温没有那么低，每年冬天人们还可以种冬小麦，就算收成没有那么好，那也是粮食不是。 一天忙活完了。 众人整齐的坐在饭桌上。 大家的眼神统一的瞅向了桌上那两盘有些黑的鸡蛋上，就是大肉包都没有那么吸引人了。 老太太瞅着众人的样子就忍不住在心里乐。 这些个馋嘴的东西。 再一回头瞧自己的小孙女。 好家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老太太就笑着给自己拿了一个鸡蛋，又给楚凡拿了一个鸡蛋，这才招呼着众人吃饭。 楚老二两口子和楚老三两口子每人是两个鸡蛋，其他人则是一个鸡蛋。 倒不是老太太不给他们吃了，而是几个孩子年纪都小，怕他们晚上吃两个鸡蛋不消化。 她年纪也大了，吃一个也够了。 挂念了一天，终于吃上两个鸡蛋了，杜氏差点没激动哭。 一边吃一边夸赞老太太。 “娘，你可真好！” 楚老三不甘落后：“娘，你手艺越来越好了，这鸡蛋可真好吃。” “比城里的饭馆子都好！” “娘的手艺天下无敌！” “对，无敌好吃！” “……” 老太太：“……”要不是我还有点定力，都要被你俩这一句一句的夸得飘起来啦！ 楚凡瞧着手里的茶叶蛋，虽然调料差了一些，但是胜在食材健康――正宗的土鸡蛋。 剥开鸡蛋壳，独属于茶叶蛋的香味就凶猛的蹿入鼻端。 一口咬下去，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这顿晚饭，不仅老楚家的人个个吃得心满意足，就是族里其他人家也吃得很是开心。 “唔，四婶婶的手艺还是那么好，真是可惜了，我不能天天吃，真想天天去四婶婶家干活！” “哇，原来四奶奶的手艺真这样好，他们家今年插秧我第一个去帮忙！” 第141章 卖鸡蛋不 楚韬刚说完，楚强就一巴掌呼在他的后脑勺上。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今年各家抽了人手之后，家家的人手都很紧张。 老爷子一直都没有开口说去那边帮忙的事，这个臭小子这时候说什么。 楚韬说了也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顿时垂下了头。 楚族长的眼神一下变得幽深，又咬了一口手里的肉包，轻咳了一声沉声道：“丘小子，韬小子先给家里插两天再去你们四奶奶家。” 楚族长媳妇就悄悄拉了楚族长一下，今年高氏和小吴氏都被调出来了，再调出去两个人，家里的活计怎么办？ 楚族长不顾老婆子的拉扯，继续沉声吩咐道：“到时候老大媳妇也去地里，我老头子也还能动动……” “爹。” “爷。” 楚强楚兵，楚丘楚韬纷纷抬起头，担忧地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就笑道：“没事，我就去两天，做不动了我就歇一会，家里的饭菜，老二媳妇和孙媳妇到时候给老婆子搭把手。” 楚族长媳妇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什么也没有说。 其他人见此也便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楚贵楚有楚财家也在商量这件事。 他们三家都分了家，人就更少了。 楚贵家也就一儿一女，加上儿媳妇也才五个人。 不，这会是四个人了，过年前刚把小闺女楚春嫁了出去。 这会又抽出了两个人来做活，家里根本就忙活不过来。 要是再走一个，家里干活的就剩一个了。 可是吃着嘴里的大肉包，楚贵和楚贵家的心头都不是滋味。 他们送礼过去，那是感谢去的，可那边还给回了礼，回的礼比他们送的可重多了。 就一篮子青菜的，值几个钱。 这可是实打实的大肉包，一口吃下去，都是肉馅的那种。 楚贵又咬了一口大肉包后深吸了一口气道：“一会我去老二老三家看看，咱们三家人怎么着也得抽一个人去那边帮帮忙。” 老楚家可不知他们的烦恼，这会吃鸡蛋吃肉包吃得正开心。 杜氏的脑子难得活络了一次，吃着鸡蛋突然道：“娘，你做的鸡蛋这么好吃，要不咱们做一些拿到城里卖？” 众人就齐刷刷地看向了杜氏。 杜氏被瞧得脸微红：“怎，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楚凡就给杜氏竖了个大拇指：“三婶，你说的很对。” 杜氏一下就高兴起来，神采飞扬的冲着楚老三又是挑眉又是挤眼睛的。 做对了就是应该鼓励，可不可行，鼓励了再说。 “那三婶，你想过这鸡蛋那到城里卖多少钱一个吗？” 杜氏一下就卡壳了：“⊙w⊙” 现在鸡蛋是一文钱两个，老太太做的这么好吃，得卖一文，不不不，两文一个。 杜氏就弱弱的举起两根手指。 楚凡就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给杜氏算账。 一个鸡蛋成本是半文，再加上调料人工就是一文，一个鸡蛋卖两文卖出去一个就能赚一文，卖一百个鸡蛋才能赚一百文。 杜氏就想到了那些假花，一把就是五十文，肩膀一下就耷拉了下去。 第142章 窝火 楚凡就给了老太太一个眼神。 老太太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对着楚凡眨眨眼表示自己收到了。 “行了，不就是不太赚钱，瞧瞧你那是什么样子，以前你会这样想么？” 杜氏就诚实地摇摇头。 老太太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来：“看，不错不错，老三家的长大了。” 杜氏脸一下就红了，爆红得像是炸开的番茄。头都要埋到裤裆了。 老太太夸的，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这边一片其乐融融，南松巷里却是另一种气氛。 楚老大正坐在屋里瞅着钱袋子发呆，聂氏就带着楚茵回来了。 楚茵远远看见楚老大坐在那，都没上前打招呼就回屋去了。 楚老大一抬头就只看见楚茵的一个背影。 “这是……怎么了？”楚老大看向聂氏，发现聂氏的脸色不太好。 虽然聂氏已经竭力伪装了，但他们毕竟做了快二十年的夫妻，哪里能瞒得过他。 聂氏本来还想着怎么跟楚老大说说，见他直接问了，索性也就不装了，实在是她今天也装得够累的了。 “家里人全都跟变了个人似的，你上次回去就没察觉到什么不对的？” 楚老大：“……”哪里没察觉到，他都惊呆了好吗？ 一瞧楚老大这神色，聂氏就知道楚老大全都清楚的。 聂氏又道：“家里这个月都没送钱来，今儿二叔还去买了一头牛回来！” 说到这聂氏的火气又升了起来。 她说了那么多，老太太就没有一句听进去的。 以前的老太太也经常犯浑，可只要她一说楚毅，老太太保准什么都听她的。 可这次……她抬出了县令公子都没有用！ 不说牛还好，一说牛，楚老大也心痛得不行，他将手里的钱袋往聂氏跟前伸了伸。 “老二今儿来买牛时送来的，家里买牛的事我知道了，老二今儿叫我一起去看牛了。” 聂氏惊讶的回头，瞧着楚老大手里的钱袋子，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二叔送银钱来了？正好这次毅儿和茵儿都要回去，家里又要来那么多客人，我还想给毅儿和茵儿都置办一身行头。” 楚老大很赞同聂氏的话，但手里的钱袋子不太赞同。 “我看就做毅儿一个人的，到时候那些个公子们只多去田埂上瞧瞧，就让毅儿带他们到处转转。” 聂氏眉头就是一蹙，儿子的行头重要，女儿的也不能差了啊。 尤其今儿老太太再三的拿楚茵的教养说事，要是楚茵趁着这次机会，入了哪位公子的眼，那多扬眉吐气啊！ 小姑娘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聂氏的心思在触及到钱袋时戛然而止。 这钱…… 聂氏哗的打开钱袋一看，入眼的铜板晃花了她的眼。 “这……”聂氏不可置信的看向楚老大。 “家里兴许是要用银子的地方多了一些，先给毅儿做一身……” 聂氏差点爆发了！ 屁的用银子的地方多。 买了牛，还吃大肉包和鸡蛋！ 那么多鸡蛋眼都不眨的就煮了！ 地里的不去忙活，一堆人就搁家里耗着！ 这些话，聂氏当然不能这么直白的跟楚老大说，她暗暗在心里吸了一口气，换了一种说法跟楚老大一五一十全说了。 这下轮到楚老大傻眼窝火了！ 第143章 你可算来了 “这个楚凡，这个楚凡她想做什么！一个女孩子家的，不好好干活，搅出这些事来，她是想闹得家宅不宁吗？啊！” 楚老大背着手，生气地来回跺脚！ 聂氏就坐在一旁，一句话不说。 这会瞧着楚老大生气，她反倒平静下来，没有那么生气了。 “老爷打算怎么办？” 一句话，楚老大一下就卡壳了。 怎么办？ 对上老娘……说实话，楚老大有些发怵。 楚老大就沉默着，一句话没说。 忽的，楚老大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对了，昨儿晚上你是不是跟我说今儿要回去跟娘说毅儿的亲事？” 聂氏：“x﹏x” “……” 翌日，老楚家院子里一大早的就热闹了起来。 老太太早早起来，摸黑烙了饼。 田氏忙活着打扫院子，去后院喂鸡喂猪。 杜氏则主动端着木盆去河边洗衣服，还约了楚老三去河边挑水。 老太太昨儿晚上可是夸她了来着，她今儿得表现得再好一些。 楚老二在院子里劈柴，等着楚凡和楚康吃了早饭赶牛车送他们到城门口。 楚康这次确定了楚凡会带他去，安安稳稳的睡到楚老三挑水回来揪耳朵才起。 楚老三瞅着手下这个哇哇叫唤的小崽子，哼哼了两声。 还记得上一次，这小崽子大清早的就偷摸跑到老太太的房门口守着，让他一大清早的就挨骂！ “楚老三！” 外面老太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楚老三吓了一跳，立马松开了楚康，在他耳朵上搓了搓，急急忙忙走了出去：“娘，你叫我啥事？那臭小子赖床不肯起，我正叫他呢。” 老太太就瞅着楚老三身后不说话。 楚老三：“……” 咋啦？难道娘刚才看到他揪那臭小子耳朵了不成？ 不会啊，他关门了的。 “奶，我爹差点把我耳朵拧掉了！” 楚老三嚯的转身，楚康趿拉着鞋子，外衫都没穿好。 楚老三：“……”这死小子咋跟出来了？ 楚老三抬手就想把楚康赶回去。 楚康滑溜的跟泥鳅似的躲过了自家老爹的魔爪，凑到了老太太跟前，指着自己通红通红的耳朵委屈得不行：“奶，你瞧。”说着楚康还激动的比划起来，“我爹刚才就是这样这样拧我耳朵的。” 楚老三：“……” 老太太：“……” “虎头，洗漱好来吃早饭，我们要走了。” 楚凡在厨房门口招呼了一声，楚康眼中的泪意立马消失得一干二净，高兴的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朝着楚凡跑了过去，“二姐，我马上就好。” 楚老三：“……” 他尴尬地冲着老太太扯了扯嘴角：“娘~” 老太太就威严的瞪了他一眼，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再敢欺负我孙子，老娘捶你！ 楚老三就缩了缩脖子，默默的缩到角落里削木签了。 在一家人殷殷期盼的目光中，楚老二赶着牛车，带着楚凡和楚康朝着县城而去。 顾记布店里，老板和老板娘刚把门打开，楚凡和楚康就一人背着一个背篓来了。 老板娘立即笑眯了眼睛，老远就招呼道：“哎哟，凡凡丫头啊，你可算来了！” 第144章 手艺精湛 楚凡也笑着跟老板娘打招呼：“顾婶。” 老板娘听到这声顾婶，脸上的肉都笑得打颤。 “好好好，这么早就来了，可吃早饭了，来来来，你顾叔买了包子，进来吃个包子再说。” 老板娘一手拉着楚凡，一手拉起楚康就朝着店里走去。 这两日绢花和发带可好卖了，都要断货了，楚凡再不来，她都要着急了，还有楚凡上次说的那什么新货，她也是心痒得不行。 为此老板和老板娘还吵了一架。 老板怪老板娘没有问清楚楚凡家是哪里的，要不然断货了也好去楚凡家寻一寻。 老板娘：“……” 这事虽然是她没做对，但老板一骂她，她就能干听着不还嘴吗？ 那当然是不能的！ “顾婶，我们吃过早饭了。”楚凡跟着走到店里就把手抽了出来。 老板娘的眼神就朝着楚凡的背篓上瞟。 老板也笑着过来，给楚康楚凡一人递了一个肉包。 楚康咽了咽口水，乖巧地看向了楚凡。 楚凡就点了点头，楚康这才接过老板的包子，并乖巧的跟老板道了谢。 楚凡则没有收老板的包子，昨儿才刚吃了奶做的肉包，这些肉包就入不了她的眼了。 楚凡直接进入了主题，将小背篓上的布打开，给两人看里面的花。 老板和老板娘均是眼睛一亮。 要不是他们常年和布料打交道，这第一眼都要认错了。 “好精巧的手工。”老板娘道。 老板就看向了楚凡，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郑重的打量楚凡：“楚小娘子的手艺真是精湛，心思也灵巧，不是一般人能及的。” 被人当着面这样夸，楚凡的脸色微红。 “凡凡丫头，婶子知道上次的价钱让你亏了一些，这次的价钱你来定。”老板娘说罢，就信任地看向楚凡。 楚凡只是略停顿了一下就直接道：“不论大小，五十文一捧。” 说着，从背篓里拿出了一捧郁金香来。 这是大朵的郁金香，她的背篓里一共放了五捧花。 三捧大的，两捧小的。都是郁金香。 老板娘就接过仔细地看起来，然后和老板对视一眼，痛快道：“成！咱们也写个条子，你这次带了多少来？” “我这次做的不多，就带来了十捧。”楚凡将旁边楚康的背篓也打了开。 老板娘就皱了皱眉：“凡凡啊，就这些吗？家里还有没有？” 楚凡嘴角划开一抹浅笑，心头就有了主意：“顾婶，假花你们也看到了，这东西精巧费神，家里暂时就做了这么多，不过绢花发带倒是又囤了一些货，明天可以送一批来。” 今儿晚上给大家结了账，明天送一批过来没什么问题。老板娘就拉着楚凡语重心长的让她回去多做一些，挣钱才是最开心的不是。 楚凡自然是笑着应下，老板娘就笑着和楚凡再确定了一下送货时间，由原来五天送一次改成三天送一次，还顺便问了楚凡家的住址。 “顾婶，我家住在小马柳村，婶子有事去那寻我就是，我们楚家是大姓。” “好好好。”老板娘给楚凡结了账，笑眯眯的将人送了出去。 第145章 要么臣服，要么挨打 楚凡刚和楚康走到门口，迎面就撞上了走过来的楚老大。 楚老大愣了一下，确认自己没看错，顿时眉毛一扬，四下看了看，呵斥道：“你们来做什么？” “大伯。”楚康惊得原地蹦了起来，条件反射缩着脑袋躲到了楚凡身后。 楚凡一下就心疼了，阴恻恻地看向楚老大，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我们来做什么还要跟大伯报备么？” 老板娘瞧着突然出现的楚老大还吓了一跳，听到楚康喊出大伯这才放下心来，这会听着双方的对话，便站在门口没有进去，要是一会有什么不对的，她也好拦一拦。 楚老大瞧着有外人在，压了压心头的火气：“死丫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不成？” 楚凡给气笑了：“……” “大伯，我跟姐姐是来做生意的，是奶奶同意了的。”楚康从楚凡后面探出个小脑袋来试图跟楚老大讲道理。 楚老大就瞪了一眼楚康，楚康嗖一下又缩了回去，还悄悄拽了拽楚凡的衣角小声道，“二姐，我们回去找奶。” 楚凡：……还知道不要硬碰硬。 可楚凡今儿偏要硬碰硬，楚老大这人顾面子，在人前是肯定不会对她动手的。 任谁高高兴兴的突然被人呵斥一顿心里都会不舒服，尤其楚老大还吓唬楚康，这可是她罩着的人，她都舍不得吓唬一下的。 就是要让楚老大认清楚，老楚家的世道变了！ 要么臣服，要么挨打！ 毛病，惯得他。 一个大男人，好手好脚的就知道啃老。 当初她念大学那会可都是半工半读的，光每年发下来的奖学金就够缴学费的了。 可以说，四年大学，她非但没再花奶奶一分钱，偶尔还能给奶奶寄回去一些补贴家用。 再瞧瞧楚老大这个大男人，楚凡是越瞧越瞧不上。 尤其昨儿聂氏和楚茵回去。 那一身上好的细棉料子，聂氏头上还插一根银簪。 那是回家吗？ 那是显摆来了！ 拿着他们的血汗钱来到他们跟前来显摆，还得有人捧臭脚，多大的脸啊！ 晚上她才听老太太提起来，他们在城里还有两个下人呢！ 时间往回倒。 床上，老太太一拍大腿：“哎呀，凡凡，我跟你说，我记得没错的话，老大家在城里还养了下人。” “啥？”楚凡惊诧地望着老太太，“奶你确定么？” “确定！”老太太点点头。 “奶，你咋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煮鸡蛋了！” “我这不是一时没想起来么。” 一老一小就对视一眼：“呸！什么玩意儿！” 话又说回来了，小姑娘的幼小心灵还是应该爱护一下的，毕竟那是个小姑娘，但像眼前这样的老男人……那就得好好教训！ 楚凡就讥笑地扯了扯嘴角：“哟，大伯跟我讲规矩，那我倒要好好问问大伯，我自己做了东西来城里换钱是坏了哪门子的规矩？难不成跟个蛀虫似的，好手好脚的整天拿着家里的血汗钱耀武扬威的耍威风才是规矩？” 楚老大：“……” 第146章 不高兴吗？ 这还是楚老大第一次直面改变后的楚凡，先是惊愣，随后胸口的怒火哗一下就冲到了头顶，尤其是一想到昨儿晚上聂氏说的，家里都被楚凡撺掇得乌烟瘴气的，一下就没忍住，吼道：“你，你，你个丫头片子，你会做什么东西？你整日跑到城里抛头露面，你把我老楚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阁下此言差矣。”一年轻带着些许青涩稚嫩的声音突兀的从楚老大身后插了进来。 楚老大惊了一下，正要和楚老大争辩个长短的楚凡也惊了一下。 少年一身素雅白衫，清俊卓绝，清冽的黑眸中含着淡淡凉意。 “高祖时，风云将军亦是女子，武能上阵杀敌，文能治国安邦，谁说女子抛头露面便是失了脸面之事？当今效仿高祖，大宋民风开放，阁下那话岂不是在驳斥当今？” 楚老大惊得脸色都变了，连连摆手：“你你你，你别说，我等岂敢胡言乱语，当今英明神武，在下绝无半点不敬之意。” 白禹尘就没说话，轻轻淡淡的目光轻飘飘落在楚老大身上，楚老大心头惶恐，惴惴不安，瞧着白禹尘就不是普通人，也不敢和他争辩，只得转过头瞪了楚凡一眼：“我今儿还有事，你跟虎头闹够了，就赶快回去。” 又转过头对着白禹尘拱了拱手：“小公子高见，是在下狭隘了，在下只是与家中小辈闲聊两句，绝无那等心思，还请小公子明鉴，在下还有事，就先行一步。” 说罢，楚老大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楚凡：“……”她一肚子的话都来到喉咙口了！ 白禹尘的目光越过对面的楚凡落在了楚康身上，他刚才远远地就看见楚老大神色不善的对着楚凡说话，这才快步走了过来，刚巧听到了楚老大的最后一句话。 原以为楚凡会跟他道谢，白禹尘都做好了准备怎么拒绝楚凡。 可是……为什么小姑娘还没有说话？ 白禹尘这才又小心的瞥向了楚凡，小姑娘头上的纱布已经没了，这会看着更顺眼了。 再瞧小姑娘的脸色……额…… 这是什么神情？ 不高兴吗？ 他刚才明明帮她解围了，听那男人的意思是她家中长辈，若他猜得没错，那应该是楚毅的父亲。 顶撞家中长辈终究是不好的。 可是为什么小姑娘没有一点高兴的神色？ 楚凡：“o(￣ヘ￣o＃)” 我都酝酿好了一箩筐骂人的话了，你就把人吓跑了，我能高兴才有鬼了。 楚凡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多谢公子替小女解围！” 说罢，拽着楚康跟老板娘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 白禹尘怔怔地望着楚凡的背影消失，半响轻笑了一声：“真有意思。” “公子，公子。” 小厮提着书篮急急跑了过来：“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小的已经为公子选好墨条了。” “哦。”白禹尘应了一声，目光还是看向前方。 小厮顺着白禹尘的目光看过去，路上行人攘攘，没什么不同的。 “公子……”小厮又喊了一声，白禹尘收回目光，神色平淡，“走。” 第147章 你也听说过 楚凡一路带着楚康坐上牛车，心头的这口气都还没散下去。 楚康就缩着脑袋，小心地瞧着楚凡。 牛车踢踢踏踏的走了起来，和煦的春风吹起了楚凡额前的发丝，远处山峦起伏，近处田野开阔。 楚凡心头的郁气慢慢散去，嘴角突然就扯出一丝笑来。 还真是莫名其妙，人家也是好意帮自己解围，气了这么半天是怎么回事？ 大不了下次再找机会骂楚老大一顿就是。 这样一想，心头最后一丝郁气也消失干净。 楚康瞧着楚凡笑了，这才敢说话：“二姐，你不要难过了，咱们回去找奶跟大伯讲道理。” 楚凡笑道：“好！” 楚康顿时也开心了，有种自己终于把姐姐哄好了的感觉。 牛车到了小马柳村村口，楚凡和楚康下了车正要往回走，迎面走来了一个熟人。 脚步匆匆。 那人走到楚凡和楚康跟前时，脚步顿了顿，楚康立时挡在楚凡跟前，佯装凶巴巴的瞪着赵大熊。 赵大熊的目光落在了楚凡身上。 楚凡今儿穿了新衣裳，田氏用老太太挑选出来的布块拼起来的棉布衫。 粉嫩的颜色拼在一起，不仅不突兀还有几分可爱。 小姑娘双丫髻上飘着两根浅绿色发带，灵动的大眼睛上细碎的刘海刚好将伤疤遮住。 几天不见，小姑娘似乎，白净了一些，脸色也更红润了一些。 这样静静地看着人时，澄澈坦荡的目光总让人心慌的不敢与之对视。 楚凡瞧着对面的小少年一直悄摸摸打量着自己，不由暗暗纳闷，难道是自己今儿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低头瞧了瞧，似乎没有啊。 楚凡眨巴眨巴眼睛：“你有什么事吗？” 女孩的声音像糯米糍一样柔软，又似山间的鸟鸣般清灵，赵大熊的耳朵尖一下就红了，半响，他才别扭的憋出一句话来。 “风云将军也很厉害。”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楚凡有些发懵。 不过，再次听到风云将军这个名字，楚凡一下就来了兴趣。 “咦，你也听说过风云将军？” 赵大熊点了点头，他这两天刚听说书先生讲的。 原来女子也可以上阵杀敌，甚至比男儿还强。 从前他一直瞧不上女子，就像他家里的姐姐们一样，碰到什么事就哭哭啼啼的，一看就让人很烦。 所以碰到村里的小姑娘，他大多是板着脸让人家走开。 可是，那天的楚凡很不一样。 她瞧见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害怕他，甚至浅笑盈盈的跟他说话。 说得他不知道怎么反驳。 也是她，他才知道，原来世间的女子还可以有那样的风姿。 原来人们口中的英雄好汉是那个样子的。 不知道她心中的英雄好汉又是什么样的？ 只是讲道义么？ 楚凡就瞧着对面的小少年点了头之后就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发呆。 楚凡：“？？” 这小子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算了算了，还是离这种脑子有问题的小孩远一些。 风云将军什么的，自己以后再跟人打听。 这样想着，楚凡拉着楚康就快步走了。 第148章 羡慕 赵大熊瞧着楚凡远去的背影才蓦地醒过神来，顿时懊恼的捶胸顿足，怎么就没跟她多说两句话呢？ 楚凡当然不会想到小少年的别样心思，毕竟在她眼中，他们现在可都还是小屁孩呢！ 这年纪放到上辈子还读小学呢，要是谈情说爱，那可是早早恋的，要不得要不得。 老楚家，老太太正在厨房里忙活着蒸玉米面一会做些蒿子粑粑，这个季节正是吃蒿子粑粑的好时节。 田氏和杜氏一人黏花枝，一人削木签。 三个小的就跟在老太太身边，忙前忙后的转悠。 直把老太太头都转悠大了，给三人都安排了活计，这才把人安定下来。 楚凡和楚康一回来，院子里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杜氏眼睛闪闪发亮，颠颠儿的起身跑到楚凡身后，先把大门关了起来，这才压低了声音凑到楚凡身边问：“凡丫头呀，东西卖得怎么样？” 楚凡脸上的神色一下就垮了下来。 杜氏心头就是一个咯噔。 不是？ 不好卖么？ 杜氏就偷偷地去看自己儿子，楚康早就跑到三小只跟前叽叽咕咕的不知说什么正说得起劲。 杜氏：“……” “凡丫头呀，就算不好卖也没，没关系的，大不了咱们不做这劳什子的假花了，咱们……”杜氏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咱们做绢花做发带也行。” “噗嗤！”楚凡没忍住笑了，“三婶，你真好！” 杜氏脸红了一下：“……也，也没有那么好啦。” 楚凡就凑到杜氏耳边跟她咬耳朵：“五十文一捧，我卖了五百文啊！” 说罢，楚凡就咯咯咯的笑着跑开了，留下杜氏足足僵硬了三秒钟才蓦地大喊：“楚凡！你个臭丫头！” 院子里笑闹做了一团。 楚凡从小背篓里拿出一支搽手的香膏递给田氏：“娘，这个给你，你今儿多抹两次，明儿就可以做假花了。” 田氏还是第一次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一时激动的手都不知往哪里摆。 “咋，咋买这玩意儿，多费钱啊，娘有搽手的膏油，之前货郎来卖时买的，娘搽那个就成，这个给你用，我闺女长大了，得好好养养。”田氏就想到了昨日的楚茵，同样是闺女，都是他们没本事不会念书。 楚凡就把膏油塞进田氏怀里，小手在田氏手背上摸了摸：“娘你瞧，我这几天没干重活，又每天涂好几遍膏油，我的手是不是滑嫩了许多，这是买给你的，你就用着，等娘也会做假花了，赚了钱再给我买更好的。” 田氏就抿着嘴笑，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楚凡看得心酸不已，田氏今年也才二十七岁，比起前世的她也才大四岁，可她那会毕业了还跟个高中生似的，再看田氏，说她快四十岁了也有人信。 “哎呀呀，二嫂你的好日子来啦，闺女就是贴心小棉袄呐。”杜氏在一旁瞧着，酸得不行。 当初她嘲笑田氏肚子没她争气，这会她倒是羡慕得不行，田氏可有两个闺女呢！ 再瞧瞧自家的两个臭小子，杜氏心口更疼了！ 第149章 你高兴就好 忽的，一瓶膏油递到了杜氏面前，楚凡扬起笑脸，笑眯眯道：“三婶，这是你的膏油。” 杜氏又惊又喜，脸上一下就笑开了花，黑红黑红的：“哎呀我就知道我们凡丫头是最有良心的丫头啦。” 楚凡：“_”你高兴就好！ 两瓶膏油一共花了一百文钱，楚凡把剩下的四百文钱拿到了老太太的房间里，放进了她收钱的罐子里。 一开始有四十五两三钱又五十八个铜板。 除去这两天花销出去的，这会罐子里还有四十两多四百文。 楚凡就深呼吸了一口气，会更多的。 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把小河丘买下来。 杜氏的高兴劲儿一直持续到中午楚老二和楚老三回来，杜氏得意的把膏油拿到楚老三面前显摆，这是凡丫头给我买的膏油哦，搽手的膏油哦！ 嫁给你十年了，你都没舍得给我买过膏油咧。 楚老三：“……” 楚老三幽怨地瞪了楚凡一眼，楚凡只做没看见。 下午的时候，楚凡做假花，花枝黏得差不多了，田氏和杜氏开始做绸布的发带，这东西比起假花来便宜一些，先给她们练练手，等她们手上的茧子一点不会刮坏绸布了再教她们做假花。 发带其实很简单，楚凡就趁着午饭前的功夫就教会了两人。 老太太的蒿子粑粑早上就做好了，几个小的哇哇叫着跟着老太太捏，高兴得不行。 捏出来的形状不一也没人在意，午饭那会，老太太就放了油煎了几个，大家都吃得很满足。 下午老太太就准备再做一点酱菜，早上就着稀饭馒头吃很不错。 太阳落山前，老楚家的大门被人拍响了。 来人是楚兵媳妇高氏和小吴氏。 两人手里各自提了两个篮子。 “兵二嫂和丘小子家的来了，快进来。”田氏笑着打开门让两人进来。 楚兵家的进来就把手里的篮子塞到了田氏怀里，笑着道：“这是家里小子们去山头寻的香椿芽，给你们带些来尝尝。” “来就来了，兵二嫂你可就太客气了。”杜氏笑眯眯过来把香椿芽接了过去，她还正愁着今年都没空去山上寻一寻这野货了呢。 “蓉娘说啥呢，这哪就客气了，我们吃了四婶婶的大肉包和茶叶蛋那才是不客气呢。” 几个人就都笑了起来。 老太太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着道：“你们有心了，刚巧老婆子的晚饭还没做好。” 楚兵家的和小吴氏脸上的笑容就更真了一些。 “娘，我来烫香椿，咱们是炒鸡蛋吃还是……” 老太太就暗暗瞪了杜氏一眼：“放屋里我一会来收拾。” 杜氏缩了缩脖子，颠颠儿的跑到了厨房里。 屋子里的楚凡也出来了，手头拿了个小本子，是用宣纸裁了做的小账本，中午刚做好的。 “兵二伯娘，丘嫂子，你们来了。” “凡丫头还在忙，我们是不是打搅到你了。”楚兵家的笑着走上前。 “兵二伯娘说哪里的话，绢花和发带都做完了？” “做完了做完了，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格，凡丫头你给瞧瞧……” 第150章 有情况啊 楚凡就接过两人手头的篮子，打开蓝色碎花布，仔细检查起里面的绢花和发带来。 院子里一下就静了下来，楚兵家的和小吴氏都紧张的捏紧了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楚凡。 楚康和楚寒给两人端了凳子来，田氏给两人到了热水。 楚兵家的和小吴氏笑着接过，眼睛却还是没有离开楚凡的手。 楚凡仔细的检查过后，抬起头笑吟吟道：“你们做的很好，没有什么问题，我这就给你们结算银钱。” 楚兵家的和小吴氏差点没激动得蹦起来，脸都激动红了。 “十五朵绢花一共是四十五文，三十根发带是一百五十文，一个人就是一百九十五文，三个人是五百八十五文。” 楚凡快速算好账看向楚兵家的和小吴氏：“兵二伯娘，丘嫂子，我没算错？” “没错没错。”楚兵家的忙不迭点头，来之前家里人都给算好了的，可一点错没有。 “凡丫头可真厉害，还能自个记账了。”楚兵家的瞅着楚凡手里的账本，却是一点也没看明白。 楚凡就笑了一下：“嗐，让兵二伯娘见笑了，我也就是胡乱写一些，我也不认几个字，干脆自己画几个符号，自个能认明白就成。” 楚兵家的瞧着，的确就是楚凡说的那么一回事。 上面的可不像字，歪歪扭扭的线条，原来是自个随便画的。 不管心里怎么想，不妨碍楚兵家的夸人。 直夸得楚凡都听不下去了，她就是写了几个阿拉伯数字而已，感觉自己都能上天啦！ “兵二伯娘，你们三人的，我一块给你算在一起可以么？” 楚兵家的连连点头：“可以可以，你怎么方便怎么来都成。” 只要给结钱，想咋来，你说了算就是！ 楚凡就先给了半两银子，又数了八十五个铜板。 “你们瞧瞧可有错？”楚凡扬着笑脸，咧出一口小白牙，“出了这个大门，我可就不认账啦！” 楚兵家的就笑了一下，然后把铜板递给小吴氏数，小吴氏数好了就跟楚兵家的点点头。 收好了银钱，楚兵家的和小吴氏一颗心这才彻底的落回了肚子里，楚兵家的就笑着跟楚凡几人又客气了几句，领了三份活计就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没过一会楚贵家的也来了，楚贵家的是自己来的，儿媳妇孙氏没来。 手里也是提着两个篮子，一只篮子装着她和孙氏的活计，另一只篮子里放着两把韭菜和小葱。 楚凡同样仔细检查过后给楚贵家的结了银钱，两个人一共是三百九十文。 楚贵家的拿了钱又领了绣活就欢天喜地的走了。 然后是周氏，领着三丫来的。 三丫头发有些乱，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过。 楚凡看见她走路有些跛，好像是腿受伤了，躲在周氏后面，怯怯的不敢见人。 周氏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仔细去看还能发现眼中藏着担忧和急切。 楚凡就不动声色的和老太太对视一眼。 这……有情况啊！ 老太太转身去了厨房，没一会端了两杯水出来，一杯递给三丫，一杯递给周氏。 “四婶，我不渴。”周氏忙推拒。 三丫也小声道：“四奶奶，我也不渴。” 第151章 做坏了几个 “就是一杯水，喝了也不撑肚子。”周氏这才接过去。 老太太就看到，周氏伸过来的手背上有一条红痕，像是鞭子抽打的，而且痕迹很新。 周氏瞧见老太太的眼神，慌张的仰头喝水，刚喝了一口，周氏就顿住了，眼中的泪就流了下来。 三丫瞧见娘亲喝了，也接过水杯道了谢之后小口的喝了起来。 “咦，这是糖水？”三丫惊讶的抬起了头，暗淡的眸子一瞬间染上了光亮。 “三丫妹妹喜欢吗？”楚凡笑着摸了摸三丫散乱的发髻，拉着她到一边坐下。 三丫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喜欢。” “喜欢就多喝一些，不够了我又给你冲。” 三丫忙摆手：“够了够了凡堂姐。” 周氏喝完糖水，低下头，快速用手背摸了摸眼角，抬起头时，脸上又露出笑容来，强忍着泪意道：“多谢四婶婶，还麻烦四婶婶看看我们的活计。” 说到活计，一旁高兴的三丫也倏的低落了下去，骨瘦如柴的手指不安的搓着衣角。 老太太就笑了一下：“活计的事情凡丫头瞧就行。” 楚凡已经接过了周氏手里的篮子，周氏就不好意思道：“三丫手笨，今儿做坏了几个。” 三丫闻言就低着头，脸都羞红了：“凡堂姐，我明儿一定不会再做坏了。” 楚凡就安抚地冲着三丫笑了一下：“嗯，我相信你，我第一次做的时候，也做错了好多，我都怀疑我是个笨蛋了。” “凡堂姐怎么会是笨蛋，是我笨才是。”三丫忙道。 “是啊，没有天生的笨蛋，熟能生巧，多做几次就好了。”楚凡笑起来，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看起来就特别亲和。 三丫就跟着笑了起来。 楚凡仔细数了数，一共做坏了四朵大绢花，楚凡就把做坏的都挑出来放在了旁边。 三丫就指着那几朵做坏的绢花着急道：“都是我做坏的，大姐二姐做的很好，她们都没有做坏。” “嗯，没关系，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我只算你做坏了一朵，这朵不算钱，另外要扣你一文钱的成本费。” 三丫闻言失落的低下头，抿紧了嘴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却没有开口跟楚凡纠缠。 周氏则强打着笑脸道：“凡丫头说的是，是三丫做错了，该罚她，不罚她不长记性。” 楚凡就从钱袋子里数了五百七十九文给周氏。 “财三婶，这是五百七十九文，你拿好了。” “好，好。”周氏还是第一次拿这么多银钱，一时手都有些抖。 楚凡瞧着她仔细的数了数，然后掏出手帕来仔细把银钱包好，这才小心的放到怀里。 周氏一抬头就瞧着楚凡正望着她。顿时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我，我……” “银货两讫，银钱是应该当面数清楚，财三婶做得很对。” 周氏提起来的心这才落了回去。 “凡丫头，那我们再领三份活计。” 楚凡就接过篮子去给周氏装布料。 这时老太太又从厨房出来了，手里拿着五个蒿子粑粑：“来，小财家的，这是婶子中午刚做的蒿子粑粑，你带几个回去尝尝。” 第152章 白白损失了六文钱 周氏顿时惊得连连后退：“不不不，四婶婶，我怎能再拿你的东西。” 老太太就微微沉了脸：“咋不能要了，你都叫我四婶婶了，还不能要我的东西，快拿着，回去给孩子们填填肚子也好。” 周氏的目光就瞥到一旁的三丫身上，眼神就松动了下来：“这，这……这怎么好……” 楚凡很快就出来了，将篮子递给周氏：“财三婶，这里是三份的布料。” “哎，好，好！”周氏忙接过篮子。 楚凡就冲着周氏笑了一下，声音更加柔和了：“财三婶，女孩子要是腿脚不便，以后会影响说亲的。” 周氏的身子就是一僵，瞧着三丫，眼眶又红了。 周氏带着三丫走了，出了老楚家院子，就咬了咬牙，没有带着三丫回去而是转了个方向去了河对面的大马柳村。 “娘，我们要去哪里？” “去找孙郎中给你瞧瞧腿。” “娘，我没事，不用瞧。我们回去，晚了爹又要生气了，我明天一定好好做活，肯定不做错了，昨天凡堂姐说我做的最好的。”三丫扯着周氏的衣角，一跛一跛的跟在周氏身后。 周氏干脆停下来将三丫背了起来：“没事，你爹那里有娘的，我们快一点，很快就回去。” 老楚家。 送走了周氏母女，老太太就叹了一口气：“楚财这个老小子，作孽哟！” 要是她儿子，她早大棒子收拾了。 个龟孙子，生不出儿子来怪谁？ 还不是怪他个老小子无能，一天作死的就知道打媳妇打孩子。 没出息的玩意儿！ 老太太还在心里痛骂楚财，楚有家的提着篮子来了。 杜氏得了老太太的吩咐，颠颠儿的从厨房出来，凑到楚有家的跟前道：“哎，二嫂二嫂，问你个事呗？” 楚有家的和以前的杜氏是楚家里出了名的长舌妇，两人经常凑在一堆东家长西家短的。 好长时间没跟杜氏谈八卦了，楚有家的都还有些不习惯，一听杜氏凑过来问，立马高兴道：“好啊好啊，春花你要问啥？” “刚才周三嫂来了，带着三丫来的，我瞧着三丫脚跛了……” 杜氏都还没问完，楚有家的一拍大腿道：“嗐，你还不知道啊，楚财打的呗！” 杜氏就挑了挑眉疑惑道：“这次又为的啥呀？” “还不是三丫做坏了绢花，楚财就想把做坏的绢花分担到大丫二丫身上……”楚有家的说到这里蓦地捂住了嘴巴，这才想起来，她现在跟杜氏可不是一伙的。 可惜，已经晚了，杜氏已经知道了，不仅杜氏，楚凡也知道了。 楚有家的出了老楚家时还懊恼得不行。 怎么就没忍住说了呢，要不然她今儿做错的那一朵也可以分担到闺女头上了。 本来她都打算那样做了，可话都说出去了…… 唉，白白损失了六文钱。 楚财家。 楚财等了许久，周氏才带着三丫回来，楚财就阴沉着脸瞧着周氏。 “知道的说你去结银钱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会野男人了！” 周氏的脸色刷一下就变了，煞白煞白的。 第153章 送的药膏【加更一】 “当家的，你胡说什么，我……我怎么会。” 楚财就痞笑了一下：“呵，老子当然知道你不会，银钱呢？” 周氏就从怀里把钱袋掏出来递给楚财。 楚财接过钱袋就高兴的拿到一边数了起来。 周氏就将手里的篮子递给三丫，顺便把三丫推到了厨房里。 厨房里，大丫二丫正在忙活着做晚饭。 见到三丫进来，两人都很高兴。 “小妹。” 三丫却快哭了：“呜呜，大姐，二姐，娘刚才带我去看病，花了十个铜板……” 外面，楚财已经把银钱数完了，发现少了十文，脸一沉，扬着巴掌就朝着周氏打了过来。 “死婆娘，这银钱怎么少了？” 周氏忙后退两步：“四婶婶见三丫腿跛着，给请了孙郎中。” 这是周氏在领三丫去看孙郎中时想到的。 周氏打算明天去跟老太太赔个不是，虽然楚财不会有那个胆子去找老太太的麻烦，但这事总归是她做的不对。 果然，楚财一听这话，阴沉的放下手，骂骂咧咧两句这才去了屋里。 周氏就松了一口气，转身去了厨房。 大丫二丫正探头出来，瞧见周氏回来，两人也松了一口气。 “娘……”这时坐在灶洞前的三丫突然惊喜地开口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竹筒。 “这是什么？”大丫快步走了过去。 三丫摇了摇头：“不知道，放在篮子里的。” 大丫打开闻了闻，一下就怔住了：“这是孙郎中做的药膏。” 之前她娘好不容易求了她爹去孙郎中那里买了一瓶，大丫到现在都还记得这个味道。 周氏的身影也是一怔，眼眶发红的笑了一下：“好，好，你们要好好做活知道吗？” 三个小丫头就狠狠地点头。 大丫接过三丫手里的竹筒对周氏道：“娘，我给你搽一些药膏。” 周氏摆手：“娘没事，你们自己搽，你四奶奶给了蒿子粑粑，娘去给你们烧了吃，你们搽了药膏就去屋子里做绢花去，趁着这会天还没黑，还看得见，晚饭娘来做就好。” 大丫和二丫对视一眼，两人一人一边把周氏拉到凳子上坐下。 二丫撸起周氏的袖子，大丫二话不说就挖了些药膏细细给周氏涂上。 “你，你们……”周氏说着，眼里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第二天，楚凡又进了一趟城，给顾记送了一批绢花和发带。 这次做的绸布发带不多，一共就卖了三百文，但送来的绢花发带卖了三两多，转手就赚了一两多。 转眼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又一次送货到城里，这次楚凡一共结了十二两银子，加上家里的四十二两，楚凡决定回去就让老太太去问问小河丘那个山头和山头附近的荒地一共多少银钱。 她一刻也等不及想买下来了。 五天的时间各家也小赚了一笔，楚凡瞧着她们手也养得差不多，便开始给他们分发绸布的发带。 已经跟众人打好招呼了，发带只做一个月，差不多还有二十二天的时间，过了这个时间她就不收了，各家可以做了自己去卖，顾记那边就是收也不会收太多了，而且价格会压很低。 第154章 你害怕么【加更二】 因为这次送货她就听顾婶说了，城里已经开始有仿制的发带绢花出来了。 好在她们的花样和款式还领先，所以价钱还压得住。 楚凡也不着急，当初他们签合约可是签了一个月的，这个月里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等这个月过去，楚凡就开始教众人做假花。 上次她去送发带就跟顾记的老板娘打了招呼，让她把假花压一压，等发带绢花被人仿得差不多了再把假花丢出去，那顾记就能一直有新鲜花样吸引客人。 老板老板娘一听，高兴的就应下了。 好在他们也觉着假花太少了，还没开始卖，这会再压一压也没什么。 绸布发带楚凡给族里人的价钱是在棉布发带之上再加两文钱，每人每次领活计也是只能大中小型号各领十根。 这会大家的手都熟了，每次再多领三十根发带一天也能做完。 大家能多赚钱，楚凡也能多赚，这样一算，十个人，楚凡每天的纯进账就是二两二百二十五文。 剩下的二十二天算下来就是四十九两半。 这会田氏和杜氏也上手了，楚凡却不让她们再做发带和绢花了，这次送货之后就教给她们做假花。 等到族里的人开始做假花时，就让田氏和杜氏去教大家。 买下小河丘之后楚凡则是要开始抽出手来打理小河丘了。 她不能总把时间耗在一件事上。 等到假花的市场也开始饱和时，楚凡再丢出其他东西来教给田氏和杜氏。 等田氏和杜氏学会了就教给族里其他人，如此不断更新，族里能起来，她也轻松不是。 楚凡仔细算过了，只是做发带和绢花，一个月的时间，来领活计的每个人差不多都能赚十两银子。 十两啊，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多少人家一年到头都挣不到十两银子呢！ 楚凡可以明显感觉到，每次族里人见到她都更热情了呢。 家里的鸡蛋蔬菜就没断过，大家似乎已经形成了默契，每次来交活计时，都会带着东西来，不是鸡蛋就是蔬菜。 有时候收礼反而能更让人安心，因此老太太都是来者不拒，偶尔回送一些馒头包子的回去。 老楚家和族里的关系倒是越发好了。 “二姐，你怎么这么开心啊？” 楚康又跟着楚凡去送了一转货，瞧着楚凡从坐上牛车就在傻笑，忍不住问道。 “嘿嘿嘿，”楚凡正在憧憬美好未来呢。 一眨眼，她和奶奶都来半个月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虎头，你要快快长大，以后送货的事情就要交给你了。” 楚康登时就瞪圆了眼睛，挺直了胸膛，胸中豪情激荡，却又有些胆怯：“二，二姐，就我一个人吗？” 楚凡就认真地点点头：“怎么？你害怕了么？” 楚康努力板着小脸，眼神里还是有胆怯露了出来：“我，我不害怕。” “咦，原来你们这些天一直往城里跑是在送货呀？送的什么货也说给婶子们听听呗！” 楚凡和楚康中间突然插过来一个脑袋，把楚凡和楚康都吓了一跳。 两人就回头去看，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武氏。 第155章 别把口水流鸡蛋上了 楚凡就笑眯眯道：“让婶子见笑了，就是我们小孩子做的一些小玩意儿，不值几个钱。” 王武氏哦了一声，眼神却直往楚凡和楚康身上瞅，明显的不相信。 都住在一个村的，别以为她不知道，楚家人最近正偷偷摸摸的赚大钱呢。 没瞧见那一天天往老楚家跑的人，一个个神神秘秘的，就是楚有家的那个大嘴婆娘都不出门了，肯定是藏着什么猫腻。 王武氏眼珠子一转，心头就有了计较。 老楚家。 老太太又做茶叶蛋了，上次楚凡去城里送货，老太太让楚凡特意去杂货铺又添置了一些调料。 这次的调料齐全，刚开始炒，浓郁的香味就似海浪般滚滚飘散开，蔓延到四周的每一个角落。 楚波和小可可小只最先忍不住，颠颠的冲进了厨房，奶奶奶奶的叫得那叫一个亲热。 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小寒，再添根柴，火烧得旺旺的。” “好的，奶奶。”楚寒坐在灶门前，脆生生的应得特别响亮，小胸脯挺得高高的。 今儿姐姐和二哥都不在家，终于轮到他上场帮忙了，没把楚寒给乐坏喽。 老太太麻溜的把煮熟的鸡蛋捞出来，装在土陶盆里放到地上：“去洗手来敲鸡蛋。” 两小只欢呼一声，哇哇叫着跑了出去，没一会，一个个小手湿乎乎的跑了回来。 四只小爪子整齐地伸到老太太跟前。 “奶，我们洗干净手了。”两个小奶音，奶萌奶萌的。 小可可还认真的板着小脸，特别严肃的强调：“可干净可干净了。” “好好好，你们都很乖，去，敲成你们上次吃的那样就可以了，小心烫手。” 两小只就欢快的围着土陶盆愉快的敲鸡蛋去了。 “你们敲的时候小心些，可别把口水流鸡蛋上了。”老太太瞧着两个小娃儿的兴奋劲儿，赶忙提醒了一句。 别说，要不是老太太提醒得快，口水就真的要滴到鸡蛋上啦！ 趁着几个小的敲鸡蛋的空挡，老太太把早上就泡的绿豆滤了出来放在一边。 又找来一个小罐子将锅里烧开的卤水盛了出来放到小罐子里。 “小寒，火小一些。” “嗳，奶奶。” “小心别烫到了。”老太太又交代一句。 “奶，我们都敲好了。”两小只抬起头，大眼睛里都是明亮的色彩，楚波忍不住又去嘬手，嗯，鸡蛋味儿的。 小可可瞧见了，一把将楚波的手拉了下来：“四哥，姐姐不让你吃手。” 楚波只得干巴巴的舔了舔嘴唇。 老太太笑着过来把鸡蛋捡到小罐子里：“你们敲得都很好，出去玩一会，一会再来给奶奶帮忙。” 两小只就望了一眼小罐子，又噔噔噔的跑出去了。 老太太将小罐子放在灶台里侧，那里的温度正好可以再闷一会鸡蛋。 然后麻溜的放水刷锅，等锅刷干净了，又舀了两瓢水放入锅中，将滤好的绿豆也倒了进去。 “小寒，大火。” 楚寒麻溜的将刚才捂进灶灰里的柴火又塞进灶洞里，再添了两根细小的树枝，火苗一下就蹿了起来。 绿豆的清香在鼻尖萦绕，楚寒吸溜了一口口水：“奶，这是做什么呀？” “给你们做绿豆糕吃。” 第156章 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 村口，楚老大带着一家人刚下了牛车，村子里几个游手好闲的就看见了。 楚老大今日穿的青色长衫，读书人的气质一下就出来了。 聂氏站在他旁边，今日依旧是一身细棉的衣衫，藕粉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新娶进门的小媳妇。 老娘们看向聂氏的眼神就没那么友善了，那是羡慕嫉妒中带点恨的。 “哟，秀才老爷回来啦？”猪大胖吐了嘴里的瓜子壳，大胖脸上笑得肉都挤到了一起。 聂氏目光就凉凉的朝着猪大胖和她身边的几个老娘们望了过去，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几个老娘们可都觊觎过自家男人的。 楚老大自觉与这些妇人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那些人也早已习惯了，况且楚老大可是秀才老爷，要是秀才老爷跟她们说个没完，那才是有问题呢。 旁边的一个老光棍笑得阴阳怪气地道：“秀才老爷这是回来做什么呀？” 楚老大就瞥了一眼那人，这是村子里出了名的老光棍，今年都二十八了还没娶到媳妇，再过两年说不上亲事就该交罚金了，家里人愁得不行，但是郑赖子却一点不着急，该偷鸡摸狗的还偷鸡摸狗。 东家一把菜，西家一把豆的，惹人嫌得不行但也还没到犯众怒的地步，因此只是经常被人骂也没想着把他赶出村子。 楚老大就凉凉道：“自然是回来春种。” 郑赖子就惊叫道：“哎呀呀，秀才老爷还要回来春种哟，你们家都赚大钱买上牛了，哪里还需要秀才老爷做活的？” 楚老大的脸就黑了一下：“郑赖子你胡说什么，我家哪里就赚大钱了，买牛也是为了春种秋收……” 楚老大还没说完，几个老娘们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嚷了起来。 “哎呀呀，楚老大，你不会是不知道？你们家赚大钱啦！” “就是就是，你们族里人都跟着赚大钱了，我可是听说了，你们家凡丫头今儿又到城里送货去了，送一次货十几两银子呢！” 要不是楚老大听聂氏说了，都要被这些人忽悠住了。 他脸黑沉黑沉的：“诸位，圣人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楚老大说罢就带着聂氏楚毅楚茵往家走，路上不时有人上来跟他们搭话，询问着家里做绢花的事。 楚老大就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那些人也只是问一问，也不敢太纠缠楚老大，毕竟人家可是秀才老爷呢。 不少老娘们的目光就不停地在楚茵和楚毅身上流转。 楚茵一身衣衫是鹅黄色，亭亭玉立，清丽可人。 楚毅是一身烟灰色，风姿飘逸，纤尘不染，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小姑娘们悄悄的躲在门缝里偷偷瞧，瞧着瞧着脸就红了。 一行人走出了大家的视线范围，瞧着四周没有人了，楚老大这才低低骂道：“这个楚凡，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瞧瞧她都做了什么？” 聂氏就柔声劝道：“老爷，别气坏了身子，等回去了好好跟孩子说说，明儿毅儿的同窗就要来了，想来他们也知道顾全大局的。” 第157章 学聪明了 老太太这边刚把绿豆碾成泥，把豆沙馅做好，大门被人拍响了。 “娘。”楚老大地声音在大门外响了起来。 院子里的人都静了一下，就像视频时网卡了一样。 “娘！”楚老大又拍了一下门，田氏这才放下手里的活计去开门，老太太从厨房出来了，挥了挥手让田氏回去继续做活。 田氏就松了一口气，又麻溜的回去了。 老太太把大门打开，楚老大看见是老太太，脸上立时露出笑来：“娘，咋大白天也关着门？” “回来就回来了，话怎么那么多。”老太太就白了楚老大一眼，侧过身让他们进来，然后又把大门关上了。 楚老大：“……]((o__)''彡☆” “娘。”聂氏跟着喊了一声，老太太就点了点头。 “奶。”楚茵和楚毅笑着跟老太太打招呼，老太太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个大孙子，嗯，不错不错，跟原身楚老太记忆里的一样，是个帅气的小伙子，就是被楚老大和聂氏养得歪了一些。 楚毅就觉着今天奶奶瞧他的目光特别奇怪，瞧得他心里又毛又慌的。 楚茵瞧着老太太的目光一直落在哥哥身上，半点没有分给自己，心里又失落了下去，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在嘴边打了好几个转儿就是说不出来。 “娘，家里是在忙什么，我回来的一路，有不少人问我是不是家里赚大钱了？也不知道他们打哪道听途说听来的消息。” 楚老大笑嘻嘻的和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就瞥了楚老大一眼：“你也知道是道听途说了，你还相信？” 哼，个老小子，老娘就不信你不知道，骂了我宝贝孙女还跟老娘这拐弯抹角的打听，什么玩意儿！ 楚老大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楚毅忙从包袱里拿出一盒点心递到老太太手里：“奶，这是孙儿孝敬奶的。” “奶，这是哥哥替人抄书赚的，没花爹娘的银钱。”楚茵硬着头皮解释道。 老太太点头微笑：“嗯，我孙儿孝顺，你们累了一路，先去休息，老婆子也不知道你们今儿回来，我去多做一些饭菜，想吃什么？下蛋的母鸡吃不吃？” 聂氏的身子就是一僵，干笑了一下：“…（⊙＿⊙；）…” “娘，不用这么麻烦，家里吃什么，我们就跟着吃什么，二弟妹和三弟妹还在做绢花，我和茵儿去帮忙。” 聂氏说罢，拽着不情不愿的楚茵就朝着田氏和杜氏走去。 老太太就挑了挑眉头，哟呵，这是……学聪明了。 “毅儿，你先回屋收拾收拾，把你的屋子拾掇利索了，明儿同窗们要来，到时候别怠慢了人家。” 楚毅应了一声，跟老太太笑了笑回了屋。 老太太瞥了一眼这个话里有话的老儿子一眼：“明儿就来了么？” 楚老大就松了一口气，就怕老太太不问呢，忙不迭点头。 “可不是，昨儿毅儿他们才期末考了，白少爷就说明儿带着人来，这不也到谷雨了，这是儿子特意买的茶叶，到时候招待客人用。” 老太太就撇了撇嘴：“不是说来插秧的？” 第158章 不就是扫院子吗 楚凡楚老大：“……” “娘，那都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公子小少爷，哪里能……” 老太太就撇了撇嘴，嫌弃得不行：“切，原来就是做表面功夫呀，害我老婆子还买了大肉回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那是书呆子，就是当了官儿也必定是贪官，与其将来祸害一方百姓，那还不如早早就在家种地，祸害那一二亩的田地也死不了人！” 楚老大张口结舌，傻眼的瞧着老娘。 老娘这是在说他？ 是的？的！ 咋就心虚气短了是肿么费事？ 老太太像赶苍蝇一样，嫌弃得对着楚老大直挥手。 “去去去，边儿去，别挡着老娘的道儿。 既然不是来帮忙的，你就该干嘛干嘛去，老婆子手头一堆事呢，可没空跟你们瞎掰扯，人明天就要来了，那你们自个准备去。” 楚老大瞧着老娘这准备撂挑子的架势，心头就慌慌的，要是明天人来了，让人瞧见，指不定人家怎么想他，怎么想毅儿…… 若是再传出个不孝的名声？ 楚老大抖了抖身子，立马咧开嘴，笑得无比诚恳。 “娘，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儿子回来自然是要孝敬娘帮娘干活的。” 老太太就斜眼瞥了一眼楚老大，明晃晃的怀疑眼神，似一把小刀，嗖一下扎到了楚老大的心口。 “……真的？” “''真的真的。”楚老大忙不迭点头，反正不管怎么着，明儿人来，得让人看到他们一家和和睦睦的画面。 比如父慈子孝，兄长善良，兄弟敬爱，长辈慈惠，晚辈孝顺，妯娌和气。 老太太抬了抬下颌，楚老大就顺着老太太指的方向看过去。 “(?o?)” “娘？” 老太太轻描淡写道：“既是真的，就先把院子扫了。” 楚老大指着自己的鼻子，愕然地瞪圆了眼睛。 娘让他扫院子，他快有二十年没拿过扫帚了。 以前娘都说他的手是读书人的手，不能干这些活计的。 老太太就挑了挑眉：“咋的，拿老婆子开涮的？” 楚老大深吸了一口气：“没，没，娘，儿子这就去扫。” 不就是扫院子吗？ 他扫就是了！ 老太太心头得意，面上却丝毫不显，一扭腰肢，迈着轻快的步伐回了厨房。 另一边，聂氏和楚茵也是瞧得目瞪口呆，楚茵还不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印象中，她爹就没拿过扫帚？ 就是一边黏花枝的田氏和杜氏也愣怔了一下，随即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瞧见了就该如此的神色。 等到楚凡回来，就要教她们做假花了，田氏和杜氏都很兴奋。 聂氏和楚茵刚过来时，疑惑得不行，但这次两人秉持着以不变应万变的原则，虽然心头疑惑，却没说什么，询问了田氏和杜氏之后便跟着一起黏花枝。 这会瞧着楚老大被老太太使了去扫地，聂氏不淡定了。 用余光瞅了瞅杜氏，又瞅了瞅田氏。 凑到杜氏旁边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三弟妹。” 杜氏正瞧楚老大扫地瞧得津津有味，冷不防聂氏就凑了过来，吓得她啊一声弹开了好远。 第159章 我回来了 聂氏：“……” 杜氏也察觉自己刚才的反应似乎太过了，干笑着又挪了回来。 “嘿，嘿嘿，大嫂是有什么事么？” 聂氏：“……没，没什么，我就是想说家里不是在做绢花的，这东西做了是要弄在哪里？” 本来她是想问问杜氏老太太这模样是不是中邪了？他们在家就没发现点什么异常？ 可瞧着杜氏的反应，聂氏突然就什么都不想问了。 别说老太太不一样了，就是老三家的也不一样了。 她直接问了，指不定老三家转头就去跟老太太说了。 眼下什么都没有儿子招待同窗重要，这些会节外生枝的事还是先放一放好了。 杜氏哦了一声，笑吟吟道：“绢花都分给族里人做了，这是做假花用的，一会凡丫头回来就要教我们做假花了。” “是这样么，刚才我们回来的路上就听外面的人说起，凡丫头这买卖做的不错……” “何止是不错啊！家里这顿顿大肉的全靠了凡丫头的手艺了，这玩意可赚钱了……” 眼看杜氏一说就要刹不住车了，田氏忙轻咳一声，悄摸摸在杜氏后腰上掐了一下。 杜氏这才回神，谴责的望了聂氏一眼，低着头继续干活不说话了。 聂氏就瞧了一眼旁边低着头干活的田氏。 原本杜氏说，她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 可刚才田氏的态度让聂氏上了心。 这些个玩意儿恐怕是真的赚钱了。 要是没有利，族里的人怎么会跟在后面听一个小丫头说话。 聂氏垂着头，心头就有了计较。 楚凡带着楚康回到家时，楚老大正笑嘻嘻的不知道和老太太说些什么，老太太面色沉凝，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 “奶，我们回来了。”楚凡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院子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三小只噔噔噔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哇哇哇叫嚷着去开门。 那兴奋劲儿，就像是过大年似的。 一瞧见楚凡就更高兴了，二姐，姐姐的喊得好不欢快。 楚凡笑着挨个摸了摸三小只的小脑袋，从背篓里掏出了冰糖葫芦来。 “哇哇哇！是冰糖葫芦！”楚寒和楚波拍着手欢呼。 “dang葫芦。”小可可一时激动，嘴还瓢了一下。 田氏和杜氏瞧见楚凡回来，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上前来。 “凡丫头和虎头回来了？进城累不累，娘去给你们倒水喝。” 杜氏笑着上手接过虎头肩上的小背篓：“虎头，背篓给娘。” 老太太沉凝的老脸上乍然笑容满面，也没功夫再跟楚老大掰扯了，笑眯眯的上前拉住楚凡和楚康就朝厨房走去。 “奶正在做绿豆糕，凡凡你来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楚凡眼睛亮晶晶的，直接忽略了一旁的楚老大，高兴道：“奶，我先回屋一趟，一会就来吃绿豆糕。” 老太太看了看楚凡的胸口，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快去快去。” 楚老大：“t_t” 聂氏：“……” 楚茵：“……” 楚毅：“……” 楚毅站在屋门口，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听得再多都不如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第160章 大伯好威风 原来――家里人变了这么多吗？ 刚才地那一幕，是从前他们这一房回来时才会有的画面。 可是，今儿他们回来时……楚毅内心是说不出的复杂。 不仅楚毅，楚老大聂氏和楚茵也是心头酸得不行。 那种复杂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楚茵昨晚上被楚老大和聂氏耳提面命，再三交代，这会就是心里不乐意，也还是扯出一丝笑来走上前，硬邦邦道：“一大早就不见二堂妹的人影，二堂妹这是去忙什么了？” 楚凡：“……” 这话本来也没什么，但从楚茵嘴里说出来，再听她这硬邦邦的语气，就是没有火气也惹出了三分来。 楚凡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这不是就要招待大堂哥的同窗了，我这两天都忙着多做一些绢花换钱呢！” 楚茵：“……”好不容易扯出的笑脸就落了下去。 站在房门口的楚毅脸上挂起一抹和煦的笑来，眼底却没有多少温度：“那真是麻烦堂妹了，我一定加倍用功念书，将来定不能忘了堂妹和大家的好来。” 楚凡：……哟，来了个长脑子的了，这还说的是句人话，只不过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楚凡遂撇了撇嘴：“大堂哥也不用如此客气，都是一家人，这帮扶自家人也没错――就是怕有些人飞得太高了就嫌弃穷亲戚，以后上门讨杯水喝还把我们当乞丐似的往外赶……” 楚老大忍不住了：“楚凡，你说话非要这么话中带刺的是不是？” 楚凡就停住了脚步看向了楚老大，嘲讽的冷笑了一下：“呵，我哪敢呢，大伯好威风的！” 楚老大的脸一下就涨得通红通红的，还欲再说什么，聂氏跳了出来。 “当家的快别说了，凡丫头一路辛苦了，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乞丐不乞丐的，以后你大堂哥当了官儿，肯定不能忘了你们的。大家的恩情我们大房都记在心里呢。” 聂氏笑着要去拉楚凡的手，楚凡后退一步，避开了。 “大伯母说的是，我先回屋了。” 聂氏就干笑了一下，拉着楚茵又回去黏花枝了。 楚老大一口气就梗在了喉咙口里，一回头就瞧见老娘正凉幽幽的盯着自己。 楚老大地头皮一下就麻了：“……娘……院子我扫好了，我回屋换身衣服。” 楚毅也转身回了屋，没过一会，屋子里就传来了之乎者也的读书声。 老太太微微拧了拧眉，瞥了一眼楚毅的房间。 没一会楚凡就出来了，田氏和杜氏也回去黏花枝了。 四人就坐在堂屋门口的屋檐下，瞧见楚凡从里面出来，四人都对楚凡笑了一下。 只不过田氏和杜氏的更真诚一些就是了。 楚凡回笑了一下：“娘，三婶，大伯母大堂姐我去厨房了。” “快去，别让你奶等久了。”田氏笑道。 杜氏吸溜了一口口水：“凡丫头，你今儿咋还买糖葫芦了？” 她刚才可看见了，小背篓里还有好几串冰糖葫芦呢！ 第161章 我还是第一次吃这玩意儿 楚凡就拍了一下脑袋：“咦，三婶，我还买了你们的糖葫芦，是不是忘记给你们了？” 杜氏就激动得连连点头。 聂氏：“……”个没出息的老娘们，一串冰糖葫芦就收买了，眼皮子浅的东西。 “哎，我的背篓哪去了？虎头……”楚凡正想问问楚康，杜氏急急忙忙跳起来道，“在这呢，背篓在这里。” 楚凡：“……” 田氏低下头去没脸看。 杜氏瞧着楚凡憋笑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楚凡接过背篓，从里面拿了一串糖葫芦给杜氏。 杜氏手都伸到一半了，又缩了回去，眼睛直往冰糖葫芦上瞅，又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我这么大人了，哪还吃这玩意儿，还是留着哄孩子。” 楚凡就直接把冰糖葫芦塞进了杜氏手中：“三婶，小孩糖吃多了会坏牙的，还是你吃了。” 杜氏就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糖吃多了还会坏牙的，那得吃多少糖咧！” 楚凡就笑眯眯道：“我也是听大夫说的，应该要很多，三婶你快尝尝喜不喜欢？” 杜氏的注意力就被转回到了手里的冰糖葫芦上，脸色微红的抿嘴笑了一下：“那我就尝尝，我这还是第一次吃这玩意儿……” 楚凡的心头就酸了一下，又拿出一串来递给田氏。 田氏连连摆手：“凡丫头，娘不吃，你跟弟弟妹妹们一块分了吃，少吃一些牙不会坏的。” 一旁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杜氏就顿了一下。 楚凡强硬的塞到了田氏的手里：“娘，这是给你买的，女儿孝敬娘的。” 田氏脸上笑开了花：“好好好，我闺女长大了，知道要孝敬娘了。” 一旁的聂氏和楚茵：“……” 楚凡又拿起两串冰糖葫芦转过了身，瞧着聂氏和楚茵，笑得咧开了一口小白牙。 真诚又无辜。 聂氏都想好怎么拒绝了，就听楚凡说：“想来大伯母和大堂姐在城里见惯了好东西，瞧不上这一两文钱一串的冰糖葫芦，我就不拿给大伯母和大堂姐碍眼了哈。” 聂氏：“……” 楚茵：“┻━┻︵╰(‵□′)╯︵┻━┻” 好生气，但还是要忍着！ 楚凡笑眯眯的提着小背篓就去了厨房。 这可是给便宜老爹和便宜三叔的，哪里有你们的份儿。 厨房里，四小只啃冰糖葫芦啃得嘴边都是糖汁，一个个舌头伸得老长，跟狗舌头似的。 老太太正在一边做绿豆糕，一边把四小只往外赶。 “去去去，外面吃去，口水都要滴到我的绿豆糕上了。” 几个小的就咯咯咯笑着高兴的往外跑。 楚凡从背篓里又拿出一串冰糖葫芦来，先凑到老太太嘴边：“奶，你尝尝，我觉得肯定没有你做的好。” 老太太就笑嗔了楚凡一眼：“没我做的好，你还费钱买。” 楚凡就嘿嘿嘿的傻乐呵：“我今儿高兴嘛！” 等老太太咬下一颗，楚凡这才凑到自己嘴边也咬了一个。 “嗯，果然没有奶做的好吃。” 老太太就笑着点了一下楚凡的小鼻头：“你个小馋猫，改天奶给你做就是。” 第162章 顿顿大肉 “奶奶最好啦！”楚凡笑嘻嘻的抱住了老太太地胳膊。 祖孙俩温馨得不能再容下旁人半分。 “说，你这丫头是不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楚凡就龇着小白牙：“嘿嘿嘿，奶，我刚才去数了数，我们已经有五十四两了，可以去把小河丘盘下来了。” 老太太就扬了扬眉：“今儿就去么？” 楚凡点头如小鸡啄米。 “这要去村长家，你准备上门的礼了么？” “⊙w⊙” 楚凡扬起手里的冰糖葫芦瞅了瞅。 老太太就拍了她一下：“都吃过了，你还好意思拿去？” 楚凡就瞅向了背篓里那两根没有吃过的。 老太太又拍了楚凡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我就知道你这丫头等不及，等我的绿豆糕做好，包一些去，我还做的茶叶蛋，一会捡几个，再倒些卤水一起，早上刚做的，这会还不够入味。” 楚凡就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一个劲的夸老太太。 “你这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 “抹了糖葫芦的糖汁。”楚凡扬着手里啃了一半的糖葫芦，笑得眉眼弯弯。 “你个小东西，吃你的糖葫芦去。” 楚凡自己吃一口，喂给老太太吃一口，三两下就把一串糖葫芦吃干净了，随即撸了袖子就帮老太太做绿豆糕。 老太太则开始做早饭。 门口楚老大探进来一个脑袋：“娘，我到地里看看二弟三弟去。” 老太太头都没抬：“去去，不能做别勉强。” 楚老大眼眶差点没红了，老娘还是心疼他的。 “撑坏了老娘还得给你掏钱瞧病，多划不来！” 楚老大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今儿中午吃饭的人多，但有楚凡帮忙，老太太还是做的很开心。 一锅红烧肉肥瘦相间，色泽鲜艳。一盆凉拌韭菜，一盆酸菜土豆汤，开胃又下饭。一盆清炒时蔬，再来一盘农家小炒肉，齐活了。 嗯，都是凡丫头爱吃的。 老太太这边刚把饭菜做好，楚老大领着两个弟弟回来了。 楚老大背后像模像样的背了个空背篓，楚老二和楚老三则是扛着锄头。 三人一进门就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肉香味儿。 楚老三立时咽了咽口水，高兴得不行。 老娘又做好吃的了。 “开饭喽！”老太太一声吆喝。 田氏和杜氏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洗了手去摆碗端菜。 聂氏和楚茵瞧了一眼，赶忙跟上去。 四小只哇哇叫着去水缸边打水。 屋里读书的楚毅听着外面跟过大年似的动静，手里的书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往常吃饭，奶都是第一个来叫他的。 这会……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虎头，洗了手去叫你大堂哥出来吃饭了。” 外面传来了老太太的说话声，楚毅这才松了一口气。 堂屋里，满满当当的坐了一大桌。 瞧着桌上的两大盆肉，大房的几人脸色都很精彩。 楚老大和聂氏楚茵三人已经在家吃过一顿了，但他们的心里还是很震惊。 上次回来，都以为是他们回来家里才做好吃的，可这会他们是完全认清了现实，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原来真的如同外面传闻的，家里是顿、顿、大、肉！ 第163章 从饭桌上开始 聂氏坐在楚老大身边，瞧着众人亮晶晶的眼神，再听着众人吸溜口水的声音，就是心里头难受，这会也强忍了下去。 为了儿子，她什么都能忍，聂氏就扯了扯楚老大的衣角，她还记得上次来吃饭时，楚老二和楚老三都是先给老太太夹菜的。 现在他们这一房隐隐有被排斥在外的感觉，想要融入进去，有些东西必须得按照现在的规矩来。 楚老大是长房长子，可不能落了下乘，还有楚毅。 聂氏也给了楚毅一个眼神，楚毅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有些愣怔。 聂氏就着急地去给楚茵使眼色，可楚茵就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平日里被宠得娇纵了一些，这会哪掩饰得住自己脸上的情绪，吃了上次挨巴掌的教训，楚茵又不敢不听父母的话，就怕聂氏又当着众人的面给她一巴掌。 又丢脸又疼的。 所以这会，楚茵就老老实实的低着头，完全接收不到聂氏发来的信号。 聂氏：“-_-” 好在楚老大收到了聂氏的信号，站起身时先给了对面的楚毅一个眼神，这才夹起一大块五花肉放在老太太碗里。 “娘，你先吃，我瞧着这肉好，吃起来该是不费牙。” 老太太：“……”老娘自己烧的，费不费牙，我还不清楚么？ 不过老太太这会什么也没说，接过之后对着楚老大抿嘴笑了笑。 既然楚老大主动送上钩，她哪有不接的道理。 就怕楚老大不想融入进来呢。 要知道，环境也会改变一个人的，潜移默化，有些事，做着做着也就成习惯了。 然后是楚老二楚老三…… 楚老大瞧着楚毅还没有反应，急得又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好在楚毅脑子还算活络，起身也给老太太夹了一筷子小炒肉。 “奶，您先尝尝。” 老太太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然后才说开饭。 接着楚毅就傻眼了。 只见，老太太说完之后，楚老二和楚老三就抄起筷子给媳妇孩子夹菜，几个小的这几天也学会了，凑热闹的互相夹一波。 然后众人才开始动筷，一时间，饭桌上只听见呼哧呼哧吃东西的声音，和老太太与楚凡偶尔互相关心的声音。 楚毅愕然地张大了嘴巴，惊愣了好久好久。 这一幕，直到他垂垂老矣的那一天，他都没有忘记。 老楚家的改变就是从饭桌上开始的。 日后，每当他身处异乡无法回家过团圆年时，他总会回忆起老楚家的饭桌，一颗漂泊的心仿佛就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当然，此时的楚毅是体会不到那种感觉的，他的惊愣直到旁边的楚茵别扭的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之后才回过神来。 楚毅瞧着楚茵，楚茵就扯了扯嘴角，又给自己夹了几筷子菜就赶忙吃了起来。 从前没发现，原来奶奶的手艺这么好。 别以为这些菜都是用盆装就很多了。 你这会再看看，这一轮菜夹下来，桌子上就真的不、剩、多、少、啦！！！ 另一边，楚老大还是第一次给聂氏夹菜，心里头的那股劲儿可别扭了。 聂氏也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除了同样别扭外，心底里还升起一丝异样的情愫。 就是瞧楚老大的眼神也更情意绵绵了呢。 第164章 直击要害 楚老大就不停地在心里做心里建设。 一家和睦，父慈子孝，兄长善良，兄弟敬爱，长辈慈惠，晚辈孝顺，妯娌和气…… 别说，这样在心里念叨几遍，楚老大就会心的笑了起来，那股别扭劲儿彻底过去了。 似乎这样也很不错呢！ 家里人都做得很好，都不用他多教了。 楚老大就高兴的又给楚毅和楚茵也夹了一些菜。 这才开始自己吃，然后他就发现……桌上的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他再别扭两下，就要饿肚子啦！ “(?o﹏o?)” 老太太是第一个放下筷子的。 吃了饭，掏出手绢，优雅的抹了抹嘴。 楚老大就觉着，嗯，大户人家的老太太恐怕也就是这样的派头了。 然后……楚老大就惊悚了！ 他怎么会把老娘跟大户人家的老太太作比较？ 老太太就瞅着傻儿子瞧着她瞧着瞧着又犯傻了。 唉……老太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怕傻子多，就怕聚一窝，聚一窝就算了，还个个觉着自己聪明无敌，想把人当傻蛋捏在掌中玩儿。 等众人都放下碗筷，老太太就轻咳一声。 二房三房的人就明白了，老太太这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一个个乖乖巧巧的把小手交叠放在跟前，认真又严肃的眼巴巴望着老太太，等着老太太颁布最高指令。 大房的一众人：“(?o?)” 这又是要唱哪一出？ 跟不上节奏了咩。 楚老大和聂氏只能跟着坐直身子望向了老太太。 楚毅本想吃了饭就回房看书的，这会心头好奇，不自觉也跟着坐直了身子。 老太太余光一扫，很好，不错，是个好的开始。 “嗯，今儿老大家回来了。” 楚老大几人点点头。 这是要说他们的事吗？ 呜哇，终于想起他们了吗？ 好忐忑好忐忑。 老太太就不想跟楚老大绕圈子，一句话就直击大房的要害。 “我知道你们回来主要是为了明儿那些公子哥儿们的。” 大房的人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楚老大想狡辩一下，被老太太直接无情的抬手拒绝了。 快闭上你的嘴，老娘一句不想听。 “不管是当了官的，还是正在读书的，都是极其爱惜自己的羽毛，在意名声的。” 楚老大和楚毅一下就瞪直了眼睛。 “如今家里的变化你们也看到了，老婆子也不想与你们为难，一家人就该和和睦睦的，老婆子也从未说过不供你们念书的话，家里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你们以后出息了也会庇佑家里……” 大房的人就连连点头，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有些事也不是那么一想就能成的，老婆子如今也不指望你们将来当多大的官儿，咱们现在先说眼下的事。” 老太太的目光在大房的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又落回前方，瞧着外面明媚的太阳，心头平静无波。 “甭管你们这次回来是真心还是假意，抱着何种目的，你们肯定是要让人看到咱们家和和睦睦的画面。” 楚老大点头如小鸡啄米，笑呵呵道：“娘说这话可就埋汰儿子了，儿子回家还能抱什么目的，自然是回来伺候娘，孝敬娘的。” 第165章 照我的规矩来 老太太一言难尽地撇了撇嘴，快得了你！ “哦？那按照你的意思，在这个家里，是我说了算喽？” 楚老大特别认真的点头：“自然是娘说了算的。” 聂氏想要拉住楚老大已然来不及了，只得无力的扶额。 老太太一扬眉，脸上蓦地就绽放出笑容来。 “嗯，既然你也同意这个家是我说了算，那这就好办了。” 楚老大：“o_o”为什么有种掉进坑里的感觉？ 老太太瞥着楚老大，凉飕飕道：“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唾沫一个钉！” 楚老大：“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儿子自然是认的。” “嗯，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大事。”老太太摆了摆手，在大房一行人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话锋一转，“就是，既然你们想和睦相处，那到了这个家里，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楚老大：“！！”我确定了，我就是掉坑里了，还是我主动挖的。 “怎么，你们想反悔？那就算了，明儿去告诉人家也不用来了，我就是一个乡下老婆子，不懂规矩，与其到时候冲撞了贵人坏了你们的大事，还不如你们就直接让人不要来了。” 楚老大：“……” 楚毅：“……” 两人的脸色刷一下就全变了。 人家要来，他们放鞭炮欢迎都还来不及，哪能往外赶，那不是得罪人吗？ 而且，都临门一脚了，这时候那就更得罪人。 可老太太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 没有办法，就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 看老太太的架势，那是完全豁出去了，跟乡下泼辣老婆子很多时候就是讲不清道理的。 楚老大忙不迭摆手“不不不，娘娘娘，咱们有话好好说，儿子没有反悔。” “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真得不能再真了！” 老太太就瞟向了聂氏不说话。 聂氏：“……” 除了点头我还能做什么？ 臭老太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老太太才不管聂氏的脸色如何，又看向了楚毅。 楚毅：“孙儿自然是听奶的，只是孙儿功课忙……” 老太太就笑着越过楚凡拉起了楚毅的手，掌心厚厚的茧子在楚毅手背上刮擦，直擦出了几条红痕，擦得楚毅疼得微微拧起了眉头。 “毅儿呀，奶知道你们上学念书辛苦，但是咱们也要注意身体不是，有一副强健的体魄，读书才好更用功不是？” 楚毅就笑着点了点头：“奶说的是。” 老太太继续抓着楚毅的手，意味深长的一笑：“好，那就这么定了，太阳落山后，你就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顺便教教虎头他们背一背《三字经》《千字文》什么的，他们多识一点道理，以后也少丢人一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太太说罢，还冲着楚毅挤了挤眼睛。 楚毅：“……”我能说不是么？ 等楚毅把手从老太太手掌中抽出来时，手背上都有血丝泛了出来，楚毅臭着脸将手收了起来，却还要强撑着对老太太挤出一个笑容来。 楚凡在一旁暗暗憋笑，还没忘去扯老太太衣角。 第166章 小女子能屈能伸 奶，我认字的事，还有我认字的事！ 楚凡疯狂地给老太太使眼色。 信号成功接收，老太太一拍大腿：“哎呀，我差点忘了，毅儿呐。” 楚毅一下坐直了身子，冲着老太太笑的勉强：“奶，你说。” “毅儿呀，你今儿起，还教一教你妹妹认字呗。” “啥？奶你说啥？” 妹妹，哪个妹妹？ 楚毅的目光刷一下落在了楚茵身上，然后是楚凡，最后是小可可。 小可可睁着一双清澈又纯真的圆眼睛，在楚毅看过来的时候，还冲他眨巴眨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来。 楚毅：“……” 老太太就撇了撇嘴：“咋年纪轻轻的，耳朵还不好了。” 都不用老太太再开口，楚凡刷的举起了自己的小爪子，眼巴巴的望着楚毅。 没办法，为了自己能更快更合理的认字写字，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小女子，能屈能伸嘛！ 楚毅就看向了老太太，老太太点头后，目光就从不可置信变成了深谙复杂。 这是……小瞧人的意思咩！ 姐姐大学毕业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好么，要不是没有一点铺垫我就成神通了说不过去，姐姐分分钟完虐你好么！ 老太太自然也是瞧不惯楚毅这副看低自家小孙女模样的眼神的：“凡凡上次撞了脑袋就开窍了，这会聪明着呢，你好好教教，认真点儿，凡凡以后还要做大生意的。” 楚老二两口子和楚老三两口子眼睛刷的亮了。 四个小的也很高兴，楚康还想着，等姐姐认了字就不用再小心翼翼的忽悠老板娘了。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毅儿，奶相信你！”老太太一槌定音，根本不给楚毅反悔的机会。 楚毅只得一言难尽的点了点头：“e_e” 楚凡也很高兴，冲着楚毅笑得眼睛都没了，心里则是暗搓搓的想着，就让姐姐来告诉你，什么才是读书的料，哈哈哈，打击得你怀疑人生。 老太太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楚茵身上。 楚茵立时回神，手心里都被汗水浸湿了，紧张得几次张口，又抿了抿嘴，嘴唇都舔得有些干燥了，就听见老太太道：“嗯，你就跟你娘一起做做发带绢花，客人来了，招呼一下客人，咱们乡下没多少规矩，你们城里规矩多，到时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自有你娘告诉你。” 老太太说完就看向了聂氏：“老大家的，你有什么意见么？” 聂氏扯唇：“娘安排就好。” “那就这么着了，一会让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教教你们。” 田氏和杜氏应了一声。 杜氏心里还老大不乐意了，教给她们还要耽误时间，一会的功夫，耽误她赚多少银钱了。 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田氏都要起身收拾碗筷了，老太太抬了抬手：“老二家的，不急不急，老婆子还有件大事要说。” 众人就都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就轻咳了一声：“咱们现在手头做的虽然是小买卖，但还是赚了一些小钱。” 众人的眼睛刷一下全被点亮了。 第167章 就小河丘那个小山包 楚老大聂氏：……小钱那是多少钱？ 楚老二田氏：……家里有钱了，能不能也送寒小子去念书，他们家寒小子可聪明了，肯定比老大家的出息，等寒小子念书出来，哼哼哼…… 楚老三杜氏：……老娘又要去买肉了么？听闻牛肉才是人间美味……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老太太继续道：“咱们家的这门生意不是一门长久的生意，咱们还是要另想一些挣钱的门路才是，现在手头的银子也不算多，不过我想着还是可以置办一些产业。” 楚老大和聂氏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声不响的，家里就要置办产业了么？ 他们在城里住的那个小院子买下来挺不错的，一百两不到就可以了。 楚老二眼珠一转就想到了上次老太太和楚凡说的养兔子的事情，莫不是要开始养兔子了。 难得楚老三和楚老二想到一块去了，实在是，上次的兔子肉真的太好吃太好吃啦！ 他就那么一想就想到了。 “娘，家里要置办什么产业？是要买地买房还是买铺子？”楚老大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询问。 老太太摆手：“不买房也不买铺子！” 楚老大和聂氏的心就凉了半截。 嗯，买地也可以，至少一年的收成可以多一些。 “娘，那是要买地么？”楚老二问道。 老太太就点点头。 “娘，家里是不是要养兔子了？”楚老三眼睛亮晶晶的，要是家里有很多兔子，那不就顿顿都可以吃兔子了，哈哈哈哈。 几个小的眼睛也全亮了，一个个舔了舔嘴唇。 楚老大就瞪了楚老三一眼，呵斥道：“老三你胡说什么，养什么兔子？兔子那玩意儿是能养的么？还不如买上两亩上等田来多种一些稻。” 楚老三没有反驳楚老大，只是暗戳戳的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切，就你懂得多！ 那么好吃的兔子肉，娘可从来没有做给你吃过，哼哼，你现在不吃香了，你知道么。 楚老大：“╰_╯” 老太太自觉将众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便轻飘飘的丢出一个重磅炸弹来。 “我们家也没有那么多银钱，老婆子想着，就买下小河丘那个小山包就行了！” “w(?Д?)w” 别说楚老大了，就是楚老二和楚老三这些有了心里准备的都惊得不行。 但楚老二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看了楚凡一眼。 他有直觉，这个主意应该是女儿想出来的，面对如今的女儿，楚老二能做的就是支持她。 “娘，买下小河丘，那不是糟蹋银钱么，娘，你可别糊涂啊？”楚老大急得抓耳挠腮的。 楚老三暗戳戳跟着点头：“娘，养兔子也养不了一个山头，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一听见楚老三说话，杜氏就吓得掐了他一把。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 有你说话的份么，你就开口。 楚老三疼得呲牙咧嘴，转过头瞪了杜氏一眼。 个老娘们，家里的银钱都要被造没了，你不着急就算了，还掐我，要是一不小心亏了，你还想不想吃肉啦！ 第168章 疯了疯了 老太太却是心意已决，根本不听人劝。 笑话，我大孙女都计划好了，你们这些跟在后边捡便宜的还敢有意见，边儿去你！ 楚老大见劝不住老太太，急了，一拍桌子，突然对着楚凡呵道：“楚凡，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撺掇的你奶！你个姑娘家的，跑到城里抛头露面的丢人算了，这会还敢撺掇你奶买下小河丘。” 这话楚老二就不乐意听了，反驳道：“大哥，你这话可就不好听了，娘又还没老糊涂，咋能说是我闺女撺掇的。” 楚老大勃然变色：“楚老二，你长本事了你！竟敢跟我这么说话！” “我是大哥的亲兄弟，难道跟大哥说句话都不成？” 楚老大噎了一下，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那就是个荒山包包你知道么你！好好的田地不买，买一个荒山包，那就是在糟蹋银钱！你闺女糟蹋银钱还不让人说了是不是？” 老太太冷冷一笑，从容的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我老婆子乐意，我孙女儿乐意，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众人：“……” 楚老大就一脸沉痛又失望地望着老太太。 “娘……” 你现在都这么独断专行了吗？ “喊什么喊，谁说我们就一定会亏钱了，再说了，这钱是我老婆子的，这个家还是我当那就是我说了算，这事就这么定了，没得商量的余地，我现在就是告诉你们一声！” 楚老大：“……” 疯了疯了，老太太疯了！ 楚老二和田氏平复之后，这会就剩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他们坚信老太太和楚凡一定能干出一番惊人的成就来的。 别问他们为什么，问就是直觉。 就是楚老三这会也在心里琢磨起来，瞧老太太的样子，似乎很有信心的样子，那应该是可信的，算了，没看大哥都刚不过了，他还是别多话了…… 杜氏：……吵吵什么吵吵，跟着凡丫头有钱赚，跟着老太太有肉吃！ 楚老大气得快要吐血了，没想到老太太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都是楚凡这个死丫头撺掇的。 偏偏钱又不在他这里，楚老大气得胸口疼，干脆一拂衣袖，起身走了。 “老二家的收拾碗筷，老三家的教老大家的和茵丫头做发带。毅儿累了就回屋歇一会再看书。” 老太太吩咐完，拉着楚凡就回屋了。 没一会，老太太又从屋里出来了，怀里鼓鼓囊囊的，楚凡则是笑眯眯的去厨房里装绿豆糕和茶叶蛋，茶叶蛋是用碗装的，里面还倒了一些卤水，装好后就放在小篮子里，上面再盖上蓝色的碎花布。 聂氏心里急得不行，悄悄回了屋。 等老太太和楚凡要出门时，楚老大又从屋里出来了，脸色难看得不行，显然还气得不轻，瓮声瓮气道：“娘，我跟你一起去。” 老太太脸上高兴的神色蓦地一收，一脸正色道：“就不用麻烦你个大忙人了，王村长可不敢欺负人，一会你弟弟们去田里干活，你也去活动活动筋骨。” 哼，个老小子，老娘还不知道你想做啥么？ 别想阻止我大孙女奔小康的步伐。 我大孙女可是高校毕业的高材生，可不是你这个只会逞面子装孙子的老小子能比的。 第169章 他也好想给老娘灌一碗 楚老大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太太欢天喜地的带着楚凡败家去了。 “(╯3╰)” 楚老大捂住了心口，痛得无法呼吸。 世界一下就灰暗了，就连天空都暗沉下来了。 以前老娘宠他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失去理智过。 楚凡她到底给老娘灌了什么迷魂汤？ (┯_┯)呜呜他也好想给老娘灌一碗。 我滴个亲娘咧，再看儿子一看好不好？ 老太太满面春风的带着楚凡直奔村长家。 “王大哥在家么？”老太太的声音中都透着喜悦。 开门的是村长婆娘：“哎哟，楚老太婆，什么风把你给刮来了，瞧你这高兴的样儿，家里出啥喜事了不成？” “王奶奶。”楚凡乖巧的跟村长婆娘打了声招呼，村长婆娘的眼神就在楚凡身上来回看了好几遍。 这两天村子里的传言她也听说了，这会瞧着楚凡的确不一样了。 老太太乐呵呵的将手里的篮子递给村长婆娘：“王大嫂，我来找村长大哥有点事。” 村长婆娘掀开蓝布一看，脸上也笑开了花：“来就来了，咋还带东西来。” “都是老婆子自己做的，不值几个钱。” 村长婆娘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自己……做的啊？” 老太太像是没看见村长婆娘的脸色一样，笑眯眯的点点头：“啊，老婆子的手艺也就一般般，王大嫂别嫌弃，这是鸡蛋，里面的是卤水，大嫂泡到晚上又吃更入味儿。” 村长婆娘干笑一声：“哪会嫌弃……” “谁来了？”里屋传来了王村长的声音。 村长婆娘还没说话，老太太就高声应道：“王大哥，是我。” 王村长从里屋走了出来：“哟，是弟妹和凡丫头来了，站在门口做什么，屋里坐。” 村长婆娘也笑着拉了老太太一把：“对对对，瞧我都糊涂了，快屋里坐，我去给你们倒水。” “大嫂别麻烦了，我们不渴。” 村长婆娘只当没有听见，提着篮子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村长婆娘的小儿媳正在收拾碗筷。 “娘，是老楚家的老太婆来了么？” 村长婆娘就点点头：“啊，带着那个小丫头来的，也不知道找你爹什么事？” 村长婆娘的小儿媳就压低了声音道：“媳妇听说凡丫头最近跟城里人做买卖，可赚钱了，会不会是他们人手不够来找爹说这事的？” 她可是听武氏说了，楚凡老是带着楚康去城里送货，她都碰到两次了，就是没有跟上，不知道他们具体的在做什么。 听说村子里的其他人也都起了心思，不少人去李家和刘家打听，毕竟那两家就在老楚家院子旁边，兴许能知道什么动静。 不过，要她说，就算人家知道了，指不定也跟着闷声发大财不愿意告诉他们呢。 这事还得跟紧楚凡才能知道。 村长婆娘一听，咦，似乎也有这个可能，遂匆匆倒了两杯水就往堂屋去。 村长婆娘的小儿媳也想跟着去，又碍于村长的威严不敢去。 公爹是最不喜欢他们去打扰他谈正事的了。 第170章 还可以更漂亮一些 堂屋里，老太太笑眯眯的正跟王村长说明来意。 饶是王村长当村长几十年，经历了大风大浪，这会也惊呆了。 (⊙o⊙) 老太太刚才说什么？ 要买下整个小河丘？ 怕不是他年纪大了耳朵背听差了？ “王大哥，王大哥？”老太太伸手在王村长眼前挥了挥。 王村长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弟妹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得太清。” 老太太：“王大哥没听错，小河丘那边有多少亩地？我想把周围的荒地连带着小河丘的小山包都买下来。我们家在那边不是刚好有块地，那块地小了一些……” “不是，弟妹，你可想清楚了，那边的荒地能做什么？” 老太太就扯了一下嘴角：“王大哥，我买来自然是有我买的用处，还是那边的地不能卖么？” 王村长就摇了摇头，那边的地当然能卖了，卖了他这个当村长的还有奖赏呢。 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老太太买那里有什么用，背阴的那边，都是些杂草荆棘地，地又硬得不行。 向阳的那边倒还好一些，但每年大水的时候，水都能直接淹到山脚去，根本也种不了庄稼。 王村长就委婉的劝了两句，但老太太心意已决，哪里是王村长能劝得动的。 眼瞧着再劝下去老太太就要跟他吵起来了，王村长这才道：“那边恐怕有个四五十亩的，具体的要等衙门里的人来丈量了才知道。那种荒地就是开荒都不好开，衙门给的价格是五百文一亩，你们要是确定要的话，我明日就进一趟城，跑一趟衙门让人来丈量，等算下来再跟你说多少银钱的事。” 老太太嘴微张，那里的只要五百文一亩吗？ 荒地不都是一两银子一亩的。 不过老太太没有问出来，并很快收敛了神色。 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给王村长。 毕竟去衙门打点也是要花银钱的，而且价钱这么低，中间肯定没差价，总不能让人白忙活不是。 送走楚老太和楚凡，村长婆娘就炸了。 “楚老太婆是吃饱了撑到了？居然要买下整个小河丘？” 王村长就瞪了自家老婆子一眼，村长婆娘忙捂住了嘴巴。 “我刚在屋里听着弟妹送来了自己做的吃食？”王村长回味着之前在老楚家吃过的美食，口水又分泌了出来。 村长婆娘就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个老婆子，都有钱买一整个小河丘了，才送来两个鸡蛋和几块破点心……” “你说什么？”王村长威严的声音传来，村长婆娘吓得抖了抖：“没，没什么。我去拿糕点来，鸡蛋还泡在卤水里，楚老太婆说晚上吃才入味。” “茶叶蛋么？”王村长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前两天楚老头还跟他炫耀来着，吃了楚老太做的茶叶蛋精神头都好了不少呢，那是好吃得不得了哟！ 哼哼哼，了不起哦，他这不是也有了。 嗯，这次把事情办得漂亮一些，后面还会不会有谢礼？ 吃了绿豆糕和茶叶蛋之后的王村长：……嗯，还可以更漂亮一些！ 第171章 想怎么算呢 老太太和楚凡回到家，老楚家院子里一片安静，和谐得不行。 楚老大跟着楚老二楚老三下地去了。 聂氏楚茵正和田氏杜氏一起做发带。 楚毅在屋里看书，四个小的在屋子里午睡。 老太太一进屋，聂氏楚茵田氏杜氏都看了过来，就是在屋子里看书的楚毅都看了过来。 “娘，凡丫头，你们回来啦。那地买下来了么？”杜氏笑吟吟的开口询问。 “差不多了。”老太太把篮子送到了厨房里。 楚凡就走上前：“大伯母和大堂姐学的怎么样了？” 不学不知道，这一学，聂氏和楚茵才发现不同。 这发带，不就是最近城里最时兴的样式。 楚茵还记得，前两天梅子刚买了一根，在她跟前好一阵炫耀。 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她都没敢问聂氏要钱也去买一根，没想到这发带竟然是楚凡想出来的。 就她手里做的这种，绸布的发带，听梅子说，就卖到了五十文一根。 楚凡这是赚了多少钱啊？难怪口气大的要买下整个小河丘。 这么赚钱的买卖，都不通知他们一声，就让族里人占了便宜，还说把他们当自家人。 聂氏自然也是听说了的，上次回来之后，她就特意留意了城里有哪里卖绢花的。 打听到的消息也吓了她一跳，原本她还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兴许那是别人做的绢花，不是楚凡他们做的这一种呢。 早上来的时候，她还特意留意了一下，也没有发现，再后来跟着田氏和杜氏黏花枝，她就更确信心里的猜测。 但当田氏和杜氏上手教她时，聂氏差点没惊叫出来。 这会瞧见楚凡和老太太回来了，聂氏笑得就更真诚了几分。 “我和你大堂姐学得差不多了，我们在家也经常做绣活的，还算手熟。” 楚凡就点了点头。 “那大伯母和大堂姐就先做着，累了就回屋休息休息。” 聂氏忙笑道：“不累不累，这才多少活计，哪就累了。” 楚茵也瓮声瓮气地挤出一句不累，然后就低着头继续做手里的绢花。 “凡丫头啊，你们做这发带绢花的，是怎么算的？”聂氏小心地问道。 楚凡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大伯母想怎么算呢？” 聂氏还没开口，杜氏就笑道：“嗨哟，一家人还怎么算，自然是做了让凡丫头拿去卖了，咱们吃住，哪样不是家里出的。” 聂氏：“o(一︿一+)o”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楚凡再看向聂氏时，聂氏就干巴巴笑了一下：“三弟妹说的是。” 楚凡便喊上田氏和杜氏进屋教他们做绢花发带了。 等楚凡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聂氏和楚茵许久没有这样做什么，一坐一个时辰了，两人坐得肩酸背痛的，腿都麻了。 楚凡出来瞧了一眼两人做的发带，差不多有二十来根的样子，便笑着让两人回去歇会。 这次聂氏和楚茵都没有推辞，笑笑就收拾东西回屋去了。 几个小家伙也早就醒了跑出去疯玩了。 第172章 看姐姐如何惊掉你的下巴 “叩叩叩。”楚凡端着一盘绿豆糕敲响了楚毅的房门。 楚毅起身看门，瞧见楚凡，眉头就打了个结。 楚凡扬起笑脸：“大堂哥累了，吃点绿豆糕休息一下呗，奶早上刚做的，可好吃了。” 楚毅淡淡嗯了一声，侧身让楚凡进来，回屋把窗户打开了。 窗口正对着外面的院子。 楚凡把绿豆糕放下就去瞟楚毅的书。 楚毅眉头拧得更深了，去书架上抽了一本《三字经》递给楚凡：“那个太难，你看不懂。” 楚凡：“……” 难吗？ 不就是个《大学》，有多难，上面的字她都认识好么。 好，她现在是个小白，的确难。 楚凡就高兴的接过楚毅递过来的《三字经》，默默在心里道，看姐姐如何惊掉你的下巴！ “我念一句你跟着念一句，对照着上面的字认。”楚毅冷漠道。 楚凡点点头，乖学生的样子让楚毅郁气消散了几分。 “人之初，性本善……” 楚凡乖巧的跟着念：“人之初，性本善。” 楚毅教了差不多四分之一就停了下来：“就先学这么多，等你把这些都记住了，我再教你后面的。” 楚凡面上老实的点头，心里哼哼哼。 “你记住第一句了没？” 楚凡迟疑了一下：“应该是记住了？” 楚毅：“￣へ￣” “那你念一下第一句。” 楚凡：“人之初，性本善。” 楚毅就微微颔首还算满意。 楚凡：“性相近，习相远。” 楚毅：“⊙_⊙”咦，不是说只记住第一句的。 楚凡：“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楚毅：“(°ー°〃)” 等楚凡念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磕巴得念不下去了，楚毅这才合上微张的嘴巴。 楚凡：“yn__ny” 惊惊，这才刚刚开始呢，惊着惊着你就……习惯了呢。 姐可是天才少女！ 楚毅惊疑不定地又教了一遍，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紧紧盯在楚凡身上，扣都扣不下来的那种。 楚凡也不慌，依旧从容不迫的，跟小学生似的，念一个字，手指就在文字上滑动一下。 “你记住了多少，再念一遍。” 楚凡：“人之初，性本善……” 楚凡这次差不多念了一半。 楚毅：“Σ(っ°Д°;)っ” 楚毅不信邪，又教了楚凡一遍然后让楚凡念。 虽然磕磕巴巴，但楚凡却全部都念了出来。 四分之一的三字经，三遍，三遍就全部记了下来。 楚毅：“w(?Д?)w” 这个堂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这就是奶奶说的开窍啦？ 这也……开得太好了。 楚毅来了些兴趣，心底也没那么抵触了，他很想看看楚凡到底会如何惊人，只是会背了，没什么稀奇的，说不定是他从前念书的时候听了就记下的。 “上面的字你记住几个了？” 楚凡：“……”我说我全部记住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妖孽？ 算了，过目不忘什么的，后面太难圆谎了，毕竟她没有真的过目不忘的本事。 楚凡思索了一下，手指在书页上指了前两排的。 “这几个记住了，这是近，这是人，这是远，这是苟，这是专……” 楚毅：“(。_。)” 第173章 实锤 就问你，突然多了一个天才堂妹是什么感受？ 只用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楚凡就把他教的那四分之一字认了个七七八八。 楚毅：“(￣△￣；)” 没有最打击人的，只有更打击人的。 楚毅的神情已经从惊讶到愣怔，从愣怔到愕然，再从愕然到无地自容，最后直接麻木了。 楚毅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楚凡，要是楚凡是男儿身去参加科举…… 楚毅突然就抖了一下，那还有自己什么事？ 楚凡一脸无辜的抬起小手在楚毅跟前挥了挥：“大堂哥，这些我都认得差不多了，你是再教我一些？还是我自己回去练练？” 楚毅：“――” “你自己回去练。” 楚凡又扬了扬手里的三字经：“那大堂哥，这书？” “送给你了。”楚毅无力的挥了挥手，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楚凡一双圆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那就……谢谢大堂哥了，大堂哥辛苦了，我先走了。” 楚毅猛抓了一块绿豆糕，食不知味的咬了一口。 这么多年，他在楚家引以为傲的天赋如今算个什么？ 跟楚凡比起来，狗屁不如！ 楚凡完全没有一点打击了人的自觉，一蹦一跳的出了楚毅的房间，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厨房里，老太太已经开始做晚饭了。 楚凡就喜滋滋的跑到老太太跟前跟老太太咬耳朵。 一老一小嘿嘿嘿的直乐呵。 小马柳村，楚老太要买下整个小河丘的事情，像一阵风一样刮出王村长家，刮到家家户户，再刮到田间地头。 实锤！ 楚老太肯定是赚大钱了！ 村里人忙着打听楚老太到底是怎么赚的大钱。 而楚氏族人则是陷入了担忧之中。 楚老太赚大钱了，他们当然知道，就是他们也都小赚了一笔。 可楚老太买下小河丘那块破地方就让人想不通了。 楚族长敲了敲拐杖，跟自家婆娘再三确认之后，便打算去找楚老太问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钱了也不能乱来呀！ 楚老大和楚毅还在念书呢！ 楚老太不会是想把银钱祸祸完又来跟族里要？ 族里人眼见着好不容易起来一点啊！ 但楚族长没能来到老楚家就被大吴氏拦住了。 “弟妹都没过来说一声，你这巴巴的上门去问是什么意思？” 楚族长：“我这个做大哥的关心一下，难道不行吗？” 大吴氏：“你快拉倒，就算弟妹真的买了下来，那也是弟妹自己赚的银钱，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忘了，咱们手头的活计是谁给的？你这会去触弟妹霉头，指不定……” “她敢？” 大吴氏就瞅着楚族长不说话。 楚族长气得不轻，最后还是没去找楚老太问个清楚。 地里，楚老大来干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楚老大没做一会，就跑到田埂上休息了，楚老二和楚老三也没说什么。 瞅着自己手心里牵牛绳牵出来的水泡，楚老大就是一阵气闷，这会脚底板还火辣辣的疼，估计脚底板也起水泡了。 瞧着楚老大偷奸耍滑哼哼唧唧的，楚老三暗戳戳丢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第174章 老子要吐了 呵，这牛一个人赶着也能走好吗？ 根本就不用牵，装模作样的跟着走两圈就累成这副狗样子。 楚老二跟在后面碎土，听着楚老三的碎碎念，默默在心里补刀。 从前，你也是这副狗样子的呢！ 隔壁刘二郎瞅着楚老大坐在田埂上，手里的锄头不知不觉也跟着挖到了田埂边。 “哎，楚秀才，你怎么也来地里做活了？” 楚老大脸上端起温和的笑容：“书读的累了，来活动活动筋骨。” 刘二郎就悄悄撇了撇嘴：“哎哟，秀才老爷的见识果然跟我们不一样，我们平日里做活累了都是只想回家躺着休息的，难怪我们念不好书当不了秀才老爷。” 楚老大就挺直了胸膛。 刘二郎趁势坐在了楚老大身边，突然八卦兮兮地道：“楚秀才，我听说你们家要把小河丘那边买下来？” 楚老大的脸就黑了两分，这才多大会功夫，村子里的人就都知道了，老娘的动作还真快。 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楚老大不想否认但也不想多说。 “哇！”刘二郎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的那种。 “听说你们家最近赚大钱了，秀才老爷，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发财了带着兄弟一块呗，小时候弟弟可还光着屁股跟在你后面跑过呢。” “还有我们，秀才老爷。” “……” 楚老大一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后面已经聚了好几个人。 个个眼睛发亮的望着他。 刘二郎使劲挥手：“去去去，你们一边儿去，是我先跟秀才老爷说的，你们要捡便宜也不是这样捡的。” 几人说着就吵了起来。 楚老大的脸就慢慢涨红，然后红里透着黑，黑里还泛青。 趁着几个人还吵吵的功夫，楚老大起身，正准备溜，刘二郎蓦地回头，瞧见楚老大要走，一时着急，一把就拽住了楚老大的腰带。 肚腩骤然一紧，楚老大被勒得一个趔趄，气都喘不上来了。 “放、手。”楚老大拍着刘二郎，可这点力气，刘二郎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一边拽着楚老大，一边还跟那些人理论。 楚老大：……你他娘的再不放手，老子就要吐了！ 最后还是楚老二和楚老三看着情况不对了，这才匆匆跑过来，才把楚老大从刘二郎的魔爪中救了下来。 楚老大跌坐在地上，脸色泛青，额上冷汗都下来了，指着刘二郎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二郎几个瞧着楚老大这情况不对，生怕就赖上他了，哪里还敢多纠缠了，干笑着跟楚老大打了招呼后就撒开脚丫子一溜烟跑了。 其他人见状，也分分钟跑了个没影。 楚老大：“╰_╯” “大哥，你怎么样了？”楚老三问道。 楚老大咬着嘴唇，刘二郎个龟儿子下手也太狠了，他这会肋骨还疼。 “大哥，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休息？”楚老三瞧着楚老大脸色发白的样子，有些担心。 楚老大倒是想回去，但是一想到家里的老娘…… “我没事，我在这里坐一会，一会跟你们一起回去。” 第175章 不中用就回屋之乎者也去 晚饭桌上，楚老大和楚毅都蔫蔫的，一副生无可恋，提不起劲来的样子。 老太太：……楚毅这个鬼样子她能理解，被她聪明伶俐的小孙女虐了嘛！ 可是，楚老大这个鬼样子又是做的哪般？ 很快，老太太就知道是为的哪般了。 楚老三回来时，家里的碗筷都摆好了，他就没来得及说，他不说，楚老二不说，楚老大更不想提，这事就这么放下了。 “娘，咱们家把小河丘买下来啦？” 楚老大空洞无神的双眼中有光芒闪过，不动声色微微坐直了身子。 老太太点点头：“明儿衙门的人就来了。” 楚老大：“……”面如寒霜，心痛如绞。 他这个月只有五百文，可家里，说买牛就买牛，说买地就买地。 楚老大升起来的怒火在对上老太太沉静冷漠的眼眸时，犹如兜头一盆凉水浇下。 吃了晚饭，老太太指挥着几个小的一起帮忙将碗筷收拾到水盆边，然后就把刷碗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他们啦。 前几天是她太过心疼，经过这半个月的调养，小家伙们的小脸蛋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圆润起来了。 该让他们做的事情就不能再心疼了。 几个小家伙比得了冰糖葫芦还高兴，小胸脯挺得高高的，一个应得比一个还响亮。 乖乖巧巧的排排坐在小板凳上，认认真真的刷碗。 老太太：……瞧，还是小崽子们乖，可可爱爱的。 老太太转身去了厨房收拾灶台。 田氏去后院喂猪了，杜氏跟着楚老二楚老三他们一起削木签。 想休息的聂氏只得又拉着楚茵回去做发带。 颓丧的楚老大，呆呆站在院子中间，我是谁？我在哪？我该干什么？ 手好痛，不想削木签。 脚好痛，想躺着。 楚凡走过来时，就给了楚老大一个鄙视的眼神。 “牛高马大的，比小孩子还不如。” 蹭一下，怒火就来到头顶，楚老大怒不可遏：“楚凡，你说谁？” “谁应声说谁喽？” 楚老大：“……”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太太捏着菜刀从厨房出来了，目光宛如手里的菜刀般，泛着冷光。 楚老大唬了一跳，吓得忙挤出个笑容来：“娘，我，我……” “不中用就回屋之乎者也去。” 楚老大：“……” 一旁跟着中枪的楚毅：“……” 之乎者也=念书 念书=不中用 老娘（奶奶）是这个意思？ 他们不是老楚家最出息的人吗？ 什么时候变成最不中用的了？ 偏偏楚凡还来补一刀，笑嘻嘻的凑到了楚毅跟前：“大堂哥，饭后要走一走对身体才好，你今天教的《三字经》，我都记下了，我去教他们念。” 楚毅：“……” 这一夜，一向好眠的楚毅失眠了，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宿才入睡。 梦里，楚凡一身大红状元袍，喜笑颜开地骑在高头大马上，春风得意，风光无限。 他灰头土脸的站在大马跟前，努力仰着头去看楚凡。 就见楚凡笑得肆意又张扬。 “哈哈哈哈，大堂哥，我都说过了，我很聪明的，瞧瞧，三元及第也没有那么难嘛！” 第176章 楚凡妹妹 翌日。 天公作美，天朗气清，风和日丽，是个适宜踏青出游的好日子。 城门口。 一辆简约朴素的马车停在那儿，马车中传来了少女娇俏的声音：“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白禹尘单手支在额上，眼睑微合，没说话。 他能说，他后悔带妹妹来了么？ 没有得到白禹尘的回应，白玙薇也不生气，双手托腮，秋眸水汪汪的，清澈又明亮。 “没想到哥哥要去的就是楚凡妹妹家，哥哥，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我都没来得及给楚凡妹妹准备礼物，也不知道他们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白禹尘在听到“楚凡妹妹”这几个字时，终于有了点反应，清俊秀逸的眉头拧了拧，总觉着这四个字，分外……刺耳。 他也是临时想到的，小姑娘之间兴许有话可以说，毕竟她妹妹似乎对那个小姑娘印象还挺好的。 现在瞧来，似乎……不是一般的好。 有马车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车帘外响起了言竹的声音：“少爷，他们来了。” 白禹尘微微坐直身子，就听见了曹铮咋乎的声音。 “哎呀哎呀，怀瑜，你往旁边挪一下，你挤到我了！” “固之兄，你的脚收一收。” 片刻后，曹铮被踢下了马车。 “艹！沈鸣，单端，你们！” “闭嘴。”白禹尘的声音平平淡淡从马车里飘出。 曹铮一手捂住了嘴巴，一手矫揉造作地揉了揉被踢疼的屁股，画面十分的……辣眼睛。 曹铮仗着他跟白禹尘认识的时间最长凑到马车前，却被言竹和霜降无情的挡在外面，只得隔着马车帘子小声的跟白禹尘打着商量。 “浩之，我们的马车太小了，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白禹尘拒绝的干脆利落，冷漠又无情。 “哦。”曹铮可怜的哦了一声，走了两步又看向马车，“那我走了。” 马车里没有一丝动静。 “那也真的走了？” 马车里的白禹尘已经微微蹙起了眉头。 曹铮到底没有勇气再问第三遍，回头看向另一辆马车，那马车倒是比他坐的这辆大一些，但上面坐了四个人。 算了算了……曹铮又灰溜溜的爬上了自己的马车。 单端就似笑非笑的乜了一眼曹铮，又高傲的收回了视线。 呵，以为白禹尘的马车是那么好蹭的，大爷的，还敢嫌弃他们。 沈鸣就没有那么高傲了，直接拍着手，丝毫不加掩饰的哈哈大笑起来。 另一辆马车里，张成仁低低的咒骂了一声：“他娘的，叫老子们几个人挤一辆马车，他倒是一个人逍遥快活。” 丁城鹤温和一笑，玩笑般道：“可是我们身上的汗味污了不息兄的鼻子？” 张成仁扭过头去不说话。 坐在一旁的步松一本正经地来了一句：“我身上只有药味，并无汗味。” “噗嗤。”安玉泰直接笑出了声音，叽嘲道：“张成仁，你要是不满，你去跟白少爷说啊，冲我们甩什么脸色！” 张成仁转过头来瞪了一眼安玉泰，安玉泰就捏了捏拳头，咔咔咔的响声传到张成仁耳中，张成仁从鼻腔中溢出一声冷哼，假装自己大度的不跟安玉泰计较。 第177章 那个山头被她承包啦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老楚家院子里就忙碌了起来。 老太太今儿特意穿了一件七八成新的衣裳，头发整整齐齐的梳了起来，还特意把白发都藏进了黑发里，发髻上虽只插了一根没什么花纹的简单银钗，却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除了一会要下地的楚老二楚老三，老太太让二房三房的人都换了干净衣衫，不说有多新，至少衣衫上没有补丁的那种。 至于大房…… 老太太表示，那些个糟心玩意儿这些事又不用她操心了，人哪次回来不是穿得整整齐齐又漂漂亮亮的。 等众人将自己收拾妥当出来，老太太就让聂氏田氏和杜氏收拾院子，收拾屋子，把屋里的桌椅都仔细擦拭干净，要没有一丝灰尘的那种。 瞧着老太太一叠声的吩咐大家忙碌起来，楚老大差点没流下激动的老泪来。 呜呜，老娘还是爱他的…… 老太太：“←_←” 你以为只有你讲排面好面子，老娘也讲排面好面子的好么？ 上门是客，招待客人的态度，自然是要摆出来的，人家接受不接受，且另说，但你有没有这个态度，人家是能感受出来的。 就算不为了楚老大和楚毅，为了老楚家，老太太也会这么做的，万一以后可以帮到自己小孙女呢。 好，最后这句才是重点，任何对楚凡有利的因素，老太太都会不遗余力的去抓住。 这是老太太从前世就养成的好习惯。 记得前世，她就招待了一位来他们村子里考察的年轻人。 那人只是问她讨一碗水喝，她虽然没让人进院子，但端出来的却是温水，瞧着那人狼狈，还附送了两个大白馒头，刚出笼的大白馒头，还热乎着呢。 再后来，那一次小孙女发烧，烧得太严重，村子里治不了，需要去县城里，可天都黑了，哪里还有大巴车？ 正在她急得团团转，打算去借隔壁邻居家的自行车载小孙女去城里的时候，她碰到了那个年轻人。 城里派了专车来接他，顺道也把他们带去了城里。 还记得当时医生说，还好送来的及时，再晚一会半会的，人就得烧成傻子了。 时至今日，老太太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那种后怕和庆幸，恍如昨日。 对待那些上门来的年轻人，老太太想着，嗯，就当日行一善了。 老太太又钻到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楚凡今儿也跟着起了一个大早，倒不是她想招待客人睡不着，而是，今儿那片小山包就要属于她啦。 任她为所欲为的那种…… 想想就……哈哈哈，好开心。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山头被她承包啦！ 楚凡也穿了一身新衣裳，昨儿晚上洗的头发，丝丝缕缕，清新飘逸，应了老太太要求，楚凡自己梳了两个包包头，上面扎了两根普通的棉布发带，发带上只缀着两朵细小的碎花。 老太太瞅着楚凡的小模样，就笑得很开心。 楚凡也跟着开心的笑了，时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奶孙俩独自相处的时候。 第178章 你个馋嘴婆娘【加更一】 老楚家的厨房里，又有香味丝丝缕缕，隐隐约约的飘了出去。 今儿的早饭，老太太做的灌汤包，再搭上昨儿卤的茶叶蛋，今儿早上的早饭，能把人舌头都吞下去。 灌汤包里的汤汁是新鲜熬煮的鸡汤，放在瓦罐里，用小火足足煨了一个晚上。 俗话说得好：“轻轻移，慢慢提，先开窗，后喝汤。” 可望着那么美味的灌汤包，众人的口水就不自觉流了下来。 咕咚咕咚，咽口水的声音不绝于耳。 杜氏最先忍不住，一口咬了下去，汤汁顺着嘴角就流了出来，好烫好烫，又好香好香，杜氏烫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却舍不得浪费一点儿汤汁，一边用碗接走灌汤包，一边吸着凉气伸着舌头舔着嘴唇下方的汤汁。 瞧着杜氏狼狈又滑稽的样子，老太太没好气地斜了一眼：“你个馋嘴婆娘。” 语气虽然严厉，但眸中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还有什么比用实力将人征服更让人开心的呢！ 瞧着几个小家伙也迫不及待的想下口了，楚凡就夹起一个汤包，笑着给他们示范。 其他人也不自觉看了过来。 “要像这样，轻轻移，慢慢提，先开窗，后喝汤，把里面的汤汁喝了，再咬下去。” 楚凡顺利吃下一个灌汤包，满足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楚毅顶着两个黑眼圈，瞧着楚凡的样子，有些迟钝的脑子慢慢转动起来。 楚凡的样子，似乎，她不是第一次吃一样？ 怎么会呢？ 再瞧瞧其他人的样子，明明都是第一次吃。 兴许是奶先告诉了她，毕竟她现在最受宠，想到这里，楚毅的心头刺痛了一下。 嗯，胡思乱想些什么，肯定是他脑子还不清醒，一会吃了早饭就出去吹吹风，待会可不能怠慢了那群小霸王。 吃了早饭，楚老二和楚老三就先下地去了。 楚老大则和楚毅一起去了村口。 院子屋子都打扫得差不多了，老太太就让聂氏杜氏和田氏都各自回屋去做活了。 聂氏就犹豫着没有离开，眼睛一再的朝着楚凡身上瞅，目光说不出的复杂。 楚凡这死丫头今儿还特意打扮一番是想做什么？ “娘……” 老太太抛给聂氏一个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眼神。 “娘，今儿家里来的客人多，媳妇是担心娘忙不过来，就让茵儿也留在娘身边帮帮忙。” 楚茵站在聂氏斜后方，听到这话，身子一下就绷得紧紧的，就一句话的功夫，手心都被汗水浸湿了。 想去看老太太，又不敢的，只是悄摸摸的去偷瞟老太太。 老太太就瞧了一眼楚茵，眸光暗了一下，随即轻轻嗯了一声。 老太太转身又去忙了，聂氏就推了楚茵一把，楚茵僵硬得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摔个跟头。 楚凡和几个小的也没有搭理楚茵的意思，这会儿小可可带头正跟老太太讨要绿豆糕吃。 聂氏就捏了一把楚茵，然后就出去了。 楚茵：“……” 老太太瞧着小可可小馋猫的模样就忍不住想逗弄她，最关键的是，小姑娘刚才可是一口气吃了五个灌汤包和一个鸡蛋的。 这么小小的肚子，老太太就害怕她给撑坏了。 老太太皱着眉头，有些难过的道：“可可，绿豆糕没有了。” 第179章 糕糕去哪了【加更二】 楚可：“w(?Д?)w” 明明昨天晚上睡前还有好多的，奶还说今天再给她吃的。 就……没有了？ 小姑娘大大的圆眼睛里，水雾开始弥漫，眼泪花儿要落不落的，扁着小嘴，眼睛一挤一挤的，似要努力的把眼泪憋回去，却有两颗不听话的滚落了下来。 “奶，糕糕去哪了？” 软糯糯的声音似能把人心都软化了，这奶萌奶萌又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老太太：啊呀啊呀，不行了不行了，血槽都要空了，要不是老娘老奸巨猾，啊呸，是老成持重，这会就绷不住了。 小可可还在认认真真可怜兮兮的眼巴巴望着老太太。 老太太努力压了压唇角，一本正经道：“昨儿晚上来了一只野猫，把糕糕都偷吃了。” 小姑娘一呆。(°ー°〃) 老太太以为小姑娘下一秒估计是要哭了，正想着怎么哄孩子。 就瞧着小姑娘突然握紧了小拳头，奶凶奶凶的，杀气腾腾地道：“奶，野猫在哪里？我要捶扁它，偷吃我的绿豆糕，个小猫贼！” 老太太：“……” 楚凡：“……” 噗哈哈，哈哈哈哈！ 厨房里，老太太和楚凡的大笑声，差点没把房顶都给掀翻了。 ―― 小马柳村村口。 楚老大今天换了一身靛蓝色长衫，瞧上去儒雅温和，又稳重沉稳。 楚毅依旧是昨日那身烟灰色衣衫，只是今儿的他比起昨日来，多了两分疲惫和憔悴。 楚老大皱了皱眉头：“毅儿，你昨儿晚上没休息好么？” 出来吹了一转风的楚毅，这会脑袋才清醒一些，闻言点点头：“昨夜思索先生留下的问题有些晚了。” 楚老大就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明知今日有贵客上门，你着实不该。” 楚毅就冲着楚老大微微垂头：“父亲教训得是，儿子以后会注意。” 楚老大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父子俩说话的功夫，村道上有马车驶入了眼帘。 楚老大一下就站直了身子，紧张地呼吸都微微屏住了。 “毅儿，你瞧，有马车来了，可会是他们？” 楚毅抬眼望去，一眼就望见了最前方驾马车的言竹，立时点了点头：“是白公子的马车。” 楚老大飞快地瞄了一遍楚毅的衣衫，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衫。 谷雨过后几乎家家都开始插秧了，因此这会，村口没什么人。 马车上的言竹和霜降也看到了楚毅，低声道：“少爷，小姐，楚公子在村口等着了，旁边的应该是楚公子的父亲。” “咦，楚凡妹妹没来吗？”马车里，白玙薇惊讶地问道。 白禹尘就凉幽幽地瞥了一眼白玙薇。 白玙薇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楚凡一个姑娘家的，来这里接他们，的确不太合适。 马车在楚老大和楚毅跟前徐徐停下，后面的两辆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楚毅拱手客气道：“浩之兄，嵘峥兄，固之兄，怀瑜兄，鸣之兄，致远兄，景行兄，不息兄，一路辛苦了。” 马车帘子掀开，白禹尘清俊卓绝的面容就露了出来。 瞧着少年的模样，楚老大脸上的温和儒雅的笑容蓦地就僵住了。 第180章 一群乡巴佬 少年面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镇定自若地在言竹地搀扶下下了马车，客气地冲着楚老大拱了拱手：“见过楚伯父，问楚伯父好。” 楚老大惊得差点跳起来，哪里敢受白禹尘的礼，立时朝着旁边挪了半步，额上的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脸上的笑容僵硬又干涩，结巴道：“好，好，快，快起来，不用如此多礼。” 楚毅疑惑地瞟了楚老大一眼。 父亲这神色不对劲，他之前见过白公子不成？ 后面两辆马车上的人也下来了，曹铮咋咋呼呼的走了上来：“咦，这是到了吗？重宁家在哪里？” “嵘峥兄，这是村口，我家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路。” “咦，重宁，这位是？” “这是家父。”楚毅笑着跟走过来的几人介绍。 都是读书识礼之人，更何况还有白禹尘在这，众人纷纷上前跟楚老大行了一礼。 楚老大受宠若惊，按照以前的尿性，他肯定是面上谦虚，心里得意，还会恰到好处的将这种得意露出来几分。 可是这会……楚老大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 没想到那天帮楚凡的竟然会是这位传说中的白公子。 那他当时是认出了自己，所以才帮楚凡出头的吗？ 可这也解释不通啊？ 要不是这么多人在这，楚老大都想抓耳挠腮了。 怎么办？怎么办？ 他是不是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个白公子？ 这可怎么办才好？ 楚老大慌得一批，却还要强笑着跟众人一一打招呼。 “劳烦楚伯父跟嵘峥他们挤一挤，重宁在前方带路，便和言竹坐在一起。” 白禹尘刚说完，曹铮就炸了：“为什么？浩之，你的马车不是还空着，为什么不让楚伯父和重宁跟你一起坐？” 楚老大惊得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用坐马车了，我自己走过去就好，小公子们坐马车就行，就让毅儿坐在车辕上为你们指路便是。” 白禹尘就凉幽幽地瞥了曹铮一眼，还在跳脚的曹铮立马缩了缩脖子，老实了，笑眯眯地对着楚老大道：“走，楚伯父，就劳烦你和我们挤一挤。” 楚老大用余光打量了一眼白禹尘清冷的面色，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跟曹铮客气了两句，便跟着去了后面的马车。 几人就又重新坐上了马车。 那边，白禹尘的马车上，霜降已经乖觉的钻进了马车里，坐在了白玙薇的下首。 楚毅坐在车辕上，言竹坐在另一边，在楚毅的指引下，一扬马鞭，马车缓缓朝前驶去。 虽是农忙时节，村子里人少，但是三辆马车一起进了村，这个爆炸性新闻还是一下点燃了整个小马柳村。 瞧着最前面坐的楚毅，无疑，这些人跟老楚家有关。 老天，老楚家这是要做什么大事吗？ 咋来了这么多马车？ 小孩子们更是惊奇的不行，就算小马柳村距离县城不算远，但也没有多少孩子进过县城见过马车。 在这种有辆牛车都牛逼哄哄的时代，三辆马车，那是什么概念？ 小孩子们就哇哇叫着颠颠儿的跟在马车后面跑。 “一群乡巴佬！”最后一辆马车里，张成仁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传了出去，却被淹没在孩子们哇哇的欢呼声中。 第181章 到了 马车直来到老楚家门口才缓缓停了下来，跟过来看热闹的众人都羡慕得不行。 要是他们家也有读书人，是不是也能结识这样的贵人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老太太忙擦了擦手从厨房里出来，聂氏杜氏和田氏也都纷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楚凡和楚茵留在了厨房里，一同留在厨房里的还有四个探头探脑，好奇得直想往外瞅的小家伙。 言竹和楚毅从马车上下来，楚毅刚伸手，马车里，一只素白的小手就伸了出来。 楚毅就惊了一下，赶忙缩回了手，心里正纳闷就见霜降从里面钻出来了。 楚毅：“……” 白公子什么时候出门还带侍女了，而且，这个侍女看起来好眼熟…… 正在楚毅疑惑间，白禹尘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跟在白禹尘身后出来的是……白玙薇。 白禹尘先将妹妹小心的从马车上扶下来，这才从容地对着楚毅道：“舍妹顽皮，叨扰了。” 楚毅这才回神，立马垂首：“哪里哪里，白小姐能来，真是荣幸之至。” 后面两辆马车里的人也都下来了。 曹铮一见到白玙薇，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脑袋上：“啊呀呀，我就说似乎忘了点什么，浩之出门可是从来不带侍女的。” 和曹铮同一辆马车的沈鸣和单端就一起鄙视地看了一眼曹铮。 单端的目光忍不住在白玙薇脸上流转，白禹尘凉凉地目光就扫了过去。 单端顿时就觉着屁股有些疼，上次天香楼一别后，他刚被祖父和父亲一起狠揍了一顿，一向疼他的祖母和母亲差点没一起上手。 也不知道白禹尘这厮是什么时候在他文章上做了手脚，他原本是想拿着文章去跟祖母和母亲讨赏，要些零花钱去醉花春逛一逛的。 结果，文章一打开，好家伙，那小人画，线条流畅，人物清晰，一动一静间，血脉喷张，又极其的勾人心魄。 他还在得意洋洋的说他的文章写得多好多好，还得了先生的夸奖…… 祖母和母亲的脸登时就绿了……然后祖父和父亲正巧回来，刚好就听到了他的王婆卖瓜。 那一顿如疾风暴雨般的狂揍…… 嘶――好疼好疼。 算了算了，小姑娘虽然娇俏可爱，但似乎不太适合他。 对，就是不太适合，单端收回目光还自顾自点了点头，特别的认同自己的观点。 张成仁走过来时，一眼就看见了白禹尘旁边俏生生矗立的白玙薇，呼吸就是一滞，在白禹尘没有看过来之际，又飞快地垂下了头。 白禹尘这小子，带妹妹出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要是早知道，他也可以把家里的妹妹一块带过来。 要是白禹尘就看上了他妹妹……张成仁的眼珠就快速转动了起来。 白玙薇下了车就乖乖巧巧地站在哥哥身边，只是脑袋一直朝着院子里转，目光一直在逡巡着，似乎在寻找着些什么。 楚老大已经快步走到了楚毅身边，不太敢去看白禹尘，硬着头皮强笑道：“小公子们快里面请，寒舍简陋，怠慢了诸位，还请诸位见谅。” 第182章 值了值了 一行人鱼贯而入。 老太太带着三个儿媳站在院子里，脸上挂着慈爱又温和的笑容，十足十的邻家和蔼老奶奶。 白禹尘带着一众人快走两步上前，冲着老太太作了一揖，规规矩矩又标标准准地行了一个晚辈礼。 “见过楚家奶奶和几位婶婶。” 老太太宠辱不惊地受了这一礼。 聂氏和田氏惊得不轻，往旁边退开了一步，想说什么又觉着不合适，便闭上了嘴。 倒是杜氏，一向心大，瞧着这一众锦衣华袍的公子哥儿给她一个乡下妇人行礼，激动得脸色通红，腰背挺得直直的。 哇哈哈，没想到她还能有这样一天，受这么多贵公子的礼，就是今天的灌汤包分出去大半也值了！ 堂屋虽收拾过了，但这么多人进去就显得逼仄了，老太太干脆就在院子里摆了张桌子。 老太太吩咐了聂氏去泡茶，又让杜氏和田氏去端吃食拿碗筷，带着愧疚地笑了笑：“家里没什么好招待小公子们的，还请小公子们不要见怪。” 白禹尘虚虚扶了老太太一把，一向清冷的面容上挂上了温和的笑容，往日里冰冷的少年似染上一层烟火气。 “楚奶奶客气了，是我们叨扰了。” 白禹尘今儿穿的是一身棕黄色的细棉衣裳，上面没有多余的花纹与装饰。比起其他几位公子的华衣锦袍，这模样，真有几分像来干活的样子。 老太太就忍不住多打量了白禹尘几眼，嗯，这娃儿不错，长得俊俏又知礼，且不说能不能干活，最起码态度是有了。 “小公子们不介意就好。”老太太就交代了楚毅和楚老大招呼几人，转身欲走。 等了一路，早就心急得不行的白玙薇等不及了，眼看老太太要走了而楚凡又半天没出来，便脆生生的问道：“楚奶奶，楚凡妹妹在家吗？” 小姑娘笑容甜甜的，凤眼又大又亮。 老太太早就注意到白玙薇了，瞧她站在白禹尘身边心头就微微有了猜测，此时再听她这么说，心头便了然了。 正在厨房里认认真真添火的楚凡咋然听到外面清脆的女声还愣了一下。 随即，丢下手中的火钳越过神色慌张正往回走的楚茵和眼巴巴在门缝里瞧热闹的几小只就噔噔噔跑了出来。 “小姐姐？”楚凡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着实是太惊讶了。 白玙薇瞧见楚凡，登时就高兴得笑了起来，脚步轻快地朝着楚凡走了过来。 “楚凡妹妹，我果然见到你了。” 白玙薇也不在意楚凡的小手脏脏的，直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激动地小脸通红通红的。 “小姐姐……” “我姓白，你叫我白姐姐。”白玙薇纠正道。 楚凡就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凑近了白玙薇几分，跟白玙薇咬耳朵：“我跟你说，我早就知道你姓白啦，嘿嘿嘿……” 白玙薇被楚凡这俏皮的样子给逗笑了，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妹妹很合她的胃口，从前那些贵女小姐，哪个不是矫揉造作的，看起来就无趣得很。 第183章 我们家凡丫头真厉害 就跟楚凡在一起时，她是最放松的，心里也是最开心的。 虽然她们才见过两次面，但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刚认识就像老朋友一样的让人舒心。 院子里的人都瞧了过来，尤其白禹尘的视线最是赤裸裸。 许是仗着白玙薇跟楚凡站在一起，比起其他人，白禹尘看得最是坦然和肆无忌惮。 从小姑娘出来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黏在小姑娘身上了，瞧着她脸上灿烂明媚的笑容，白禹尘唇角也染上了笑意。 在别人看来，白公子这是很满意这小姑娘对妹妹的招待。 众人也了然，毕竟那天在天香楼门口，两个小姑娘的关系就挺好的。 一众少年又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身后的凳子。 这么简陋的长凳，一众小霸王表示――有点坐不下去。 聂氏刚走到厨房里，缩在角落里的楚茵就跑了过来，脸上都是震惊和害怕。 “娘，我该怎么办？” 聂氏心里头也慌，可人都来了，楚茵不可能不出去，那么多的少爷公子，她还等着挑一个做女婿呢。 聂氏眼珠一转，心头就有了主意，凑到了楚茵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阵。 楚茵的脸色先是惊愕，随即转换成纠结。 聂氏就拍了楚茵一下，楚茵只能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田氏和杜氏都没有瞥一眼正在嘀咕的母女俩就端着包子出去了。 瞧着楚凡和白玙薇两人说得热火朝天，就像亲姐妹一样，田氏和杜氏都是又激动又高兴的，笑得嘴都合不拢。 嘿哟，他们家凡丫头可真是厉害呢！ 瞧瞧，这都跟城里的小姐称上姐妹啦！ 院子里都是一群大小伙子，楚凡便带着白玙薇去了堂屋里说话聊天。 小姑娘地身影消失地那一刻，白禹尘的眉头微微拧了拧。 曹铮正好坐在白禹尘旁边，见此笑哈哈道：“浩之兄别担心，重宁妹妹肯定不会欺负白小姐的。” 说罢，曹铮还认真地询问了一遍楚毅。 “重宁兄，你说是不是？” 楚毅进门的那一刻也想到了那日在天香楼门口的事，此时面上的神色略微复杂，听到曹铮问他，强打起精神来：“这是自然。” 老太太接过了田氏手里的肉包，又吩咐田氏单独给堂屋里也送一份，这才笑着将一盘灌汤包和一盘生煎包放在了桌子上。 “小公子们来得早，还没吃早饭，这是老婆子自己做的一些小吃食，小公子们别嫌弃。” 老太太说罢就离开了，一旁的楚老大自觉自己是长辈，在这小辈的放不开，笑着交代楚毅招呼好客人也回屋去了，从头到尾，都没敢再看白禹尘一眼，甚至回屋时，还特意绕了远路，避开了白禹尘。 其他人兴许没有察觉到，但是楚毅和白禹尘都察觉到了楚老大的不寻常。 楚毅是疑惑，白禹尘则是老成的波澜不惊，仿佛没有看到楚老大的尴尬一样。 众人自然不会当着人面说你做的东西如何如何，纷纷笑着点了点头，只是没有人有动筷的意思。 但瞧着桌上两盘包子，众人却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灌汤包，白白嫩嫩还冒着热气，生煎包金黄酥脆，表皮泛着一层诱人的油汁。 第184章 哇，真香1 “重宁，你们家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闻起来好香啊？” 曹铮眼睛亮晶晶地黏在盘子上，早就忘了刚才的别扭，一旁的沈鸣就跟着点点头：“看起来是好好吃的样子呢。” 单端似玩笑般地道：“呵，这里能有什么好吃的？再好吃能有天香楼的好吃，恐还不如大同街路边的小吃。” “单公子，你这可就没意思了，这是哪里，大同街可是安阳城的主街。”安玉泰讥笑道。 单端撇了撇嘴：“哼，反正我是不会吃的。” 还没有走远的杜氏：“……” 呵呵，你不吃正好，老娘一会还能多吃一个呢，谁求着你吃了不成！ 沈鸣拍着手道：“一会你要是吃了，你就是小狗。” “幼稚！”单端丢给沈鸣一个鄙视的眼神。 沈鸣也不在意，认真道：“是你自己说不吃的。” 曹铮一把搂在沈鸣瘦削的肩头，仗义十足的维护道：“就是，单少爷，可别欺负小鸣鸣。” 安玉泰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沈鸣和曹铮异口同声道。 少年们热闹的吵了起来。 这样的吵闹，只要几个人碰在一起，几乎每天都会上演。 白禹尘早就见怪不怪，这会从容的拿起筷子，夹起了一个灌汤包正要往嘴里送。 楚茵正好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公子，灌汤包不是这样吃的。” 白禹尘的筷子就顿了顿，清俊秀气地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 以主人家姿态坐在旁边的楚毅心都提了起来。 楚茵一开口也有些后怕，毕竟那天的事，这些个公子哥们都在场。 可这会已经没有了退路，楚茵也只能按照聂氏教的继续硬着头皮说下去。 楚茵虽不是国色天香，好歹也是小家碧玉一枚，这会小姑娘羞羞怯怯的站在那里，少年们也不好真跟一个小姑娘计较。 这会瞧着白禹尘一点搭腔的意思都没有，丁鹤城就温润一笑：“哦，难道吃这灌汤包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听到丁鹤城搭腔，楚茵就松了一口气，刚才那沉默僵持的气氛，差点没让她窒息了。 楚茵一面端庄又得体地微笑着将茶水放在桌上，一面轻声细语地跟少年们解释这灌汤包要怎么吃。 站在院子角落里的杜氏，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一个姑娘家家的，就知道往男人跟前凑，小小年纪的不学好。 都是自家姐妹，也不知道跟凡丫头学一学。 少年们依言夹起了灌汤包，小小地咬开一个口子，轻轻一吸，鲜香浓郁的汤汁就被吸入了口中。 少年们的眼睛登时就亮了。 “哇，这也太好吃了，楚奶奶的手艺比天香楼大厨的手艺还好！”曹铮夸完又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一旁抱着手臂的单端，瞧着众人都吃得不亦乐乎的样子，心头就有些发痒。 偏偏这会，那浓郁的鲜香还直往他鼻子里钻。 再一瞧，就是一向冷清的白禹尘都吃得微眯起了眼睛。 单端再也淡定不下去了，悄悄咪咪拿起了筷子…… 第185章 哇，真香2 单端一边夹，一边小心地偷瞟着旁边的几人。 很好，正在埋头苦吃，没有人瞧见…… 就在他小心的夹起一只精致小巧的灌汤包刚要送入口中时…… “咳咳。”轻咳声响起了起来。 下一秒……唰，所有人都从碗里抬起了头看向了声音发出的主人。 白禹尘优雅地掏出绢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平静淡然地目光却一直落在单端身上。 众人顺着白禹尘的目光看过去…… “(⊙o⊙)” “擦！单端，你个无耻小人，你竟然偷吃！” “小狗，小狗！”沈鸣拍着手，指着单端，乐呵得不行。 “唔，这生煎包也好好吃，表皮金黄酥脆，轻轻咬一口，汤汁香得我想把舌头都吞掉……” 一旁的安玉泰还笑嘻嘻的一边吃一边讲解，生煎包凑到单端眼前，都快喂到单端嘴边了，浓郁的香味猛烈地往单端鼻端里蹿。 单端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Д`?)?彡┻━┻” 这个……忍不了了！ “汪汪汪！”单端在众人的注视下，红着面皮学了三声狗叫，然后迫不及待的将筷子上的灌汤包送入口中，吃得太急，还被烫到了一下。 但是……唔，嘶…… 哇，真的好香好香。 少年们哈哈笑着闹做一团，院子里又吵杂热闹起来。 在这种热闹中，两盘包子迅速见了底。 老太太似长了千里眼般，在最后一个包子被夹走时，又带着杜氏过来了。 杜氏手里一盘灌汤包，一盘生煎包。 老太太手里则是一盘乌黑的茶叶蛋。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刚干了两盘那么好吃的包子，少年们此时的情绪都好了不少，看见老太太，都忍不住露出个笑容来。 再瞧着这陌生的似鸡蛋又不像鸡蛋散发着诱人香味儿的东西时，不免又好奇又期待的。 “奶奶，这又是什么好吃的呀？奶奶的手艺可真好，比天香楼的大厨都好！”沈鸣笑眯眯的，那一张稚嫩的娃娃脸上都是欢喜的神色，这次干脆就直接喊了奶奶。 “艹，沈鸣，你不要脸，那是重宁的奶奶！” 单端学了狗叫，不敢找白禹尘的麻烦，怼个沈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沈鸣就哥俩好的拍了拍楚毅的肩头：“我跟重宁是同窗，从今以后，重宁的奶奶也是我的奶奶了。” 老太太瞧着这样沈鸣就觉着很顺眼，乐呵呵的挑了一个最大的茶叶蛋放在他面前。 “这是老婆子昨儿做的茶叶蛋，今儿吃起来味道正好，小公子喜欢就尝尝，喜欢了就多吃些，一会就让毅小子带你们到处转转。乡下地方，只要用心去找，还是有很多好玩儿的地方的。” 沈鸣迫不及待的拨开茶叶蛋，一边吃一边笑眯眯的嗯嗯直点头。 其他人见状，一面在心里骂沈鸣不要脸，一面跟着奶奶奶奶的喊得好不欢快。 老太太就一一应声，放下茶叶蛋，没一会又端出一盘绿豆糕来。 院子里热闹得跟过年似的，堂屋里，白玙薇也吃的津津有味，满足得不行。 “唔，楚凡妹妹，你奶奶手艺真好，你也太幸福了。” 第186章 你真正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楚凡一双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闻言，特别认同地点头：“嗯嗯，我也觉着特别幸福，白姐姐，我跟你说，我奶奶做菜的手艺也很好的，中午奶奶肯定会做特别多好吃的，你一定要留下来尝一尝呀。” “好呀好呀，哥哥说，我们要来帮忙插秧的，楚凡妹妹，你会插秧吗？我都不会呢，你一会可不可以教教我？” 对上小姑娘认真又明亮的大眼睛，楚凡眨巴眨巴眼睛。 唔……她会插秧吗？ 这可真是个严肃的问题。 应该是会的？ 毕竟记忆里原主以前插过，自己也曾经见过…… 于是楚凡就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会的呀，不过白姐姐，你这衣服不太适合插秧？” 白玙薇瞧了瞧自己细棉布的水蓝色衣衫。 “不合适吗？哥哥说可以的。” 楚凡：“……” “楚小姐，小姐还带了换洗的衣衫过来。” 白玙薇就跟着点点头，乐呵呵道：“对对对，我们都带了换洗衣衫来的，楚凡妹妹不用担心我把衣服弄脏了。” 楚凡就放心了，不过她也不会真的带白玙薇去插秧就是了最多在田埂边瞧一瞧看一看就好了。 大户人家的小姐，要是真弄得跟村里的野丫头一样脏兮兮的，楚凡估计晚上回去，她会看着指甲缝里的泥垢哭。 端着茶叶蛋和绿豆糕进来的楚茵，瞧着两人有说有笑，笑吟吟的样子，心头就是一堵。 门口骤然一暗，楚凡和白玙薇都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看见楚茵，两人脸上的笑容齐齐一收。 楚茵：“……” “二妹，奶让我给你们送些鸡蛋和绿豆糕来。” 楚凡意外的挑了挑眉，这还是楚茵第一次喊她二妹。 从前不是叫她死丫头，就是喊她的名字，最多喊一声堂妹就是不得了的了，这会居然喊她二妹了，还怪……膈应人的。 二房三房的孩子和大房的孩子都不亲，因此，他们喊楚毅和楚茵都是喊的大堂哥大堂姐，而二房三房的孩子之间互相喊时就会把堂字省了，这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瞧着楚凡不说话，楚茵又笑着对白玙薇道：“白小姐，我奶做的茶叶蛋和绿豆糕都很好吃的，不信你问我二妹。” 白玙薇就端庄地扯了扯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却没有动筷的意思。 白玙薇正等着楚茵离开了好吃茶叶蛋和绿豆糕呢，却见楚茵非但没有离开，还朝着她这边走了两步。 霜降闪身过来，一下就挡在了楚茵跟前。 楚茵脸上的笑容都僵了一下。 楚凡的眉头也微微拧了起来：“大堂姐这是想要做什么？” 楚茵被楚凡这句话气得不轻，但这会不是她发火的时候，她要是再把事情办砸了，楚茵抖了一下，缓了缓心神，郑重地对着白玙薇鞠了一躬：“白小姐上次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跟你道歉。” 白玙薇：“……” 楚凡：“……” 没有听到白玙薇的声音，楚茵就一直保持着弯腰的姿态，没有起身。 足足过了十息的功夫，白玙薇才幽幽道：“你真正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第186章 这是……被打乖了 楚茵的身子都僵住了，过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来：“白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白玙薇就凉凉地看了楚茵一眼，又看向了楚凡，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楚茵：“(￣△￣；)” 屋子里一时又陷入了沉寂。 时间一分一秒的往前滑动，许久，楚凡悠悠笑道：“大堂姐要是觉着为难就出去，我跟白姐姐还有话要说。” 楚茵：“……” 胸口都气疼了，气血直往脑门上冲！ 这个楚凡，这个楚凡！！！ 楚茵紧咬牙关，生生把这口气咽了下去，起身，走到楚凡身边，深深地冲着楚凡一鞠躬，垂下去的眼眸中，又气又委屈，眼泪花都飙了出来，开口时，声音都有几分发颤。 “二妹，对不起，那日的事，是我不对，请你不要跟我计较。” 楚凡都惊诧了一下，她都做好了楚茵炸毛的准备了。 哟呵，这是……被打乖了？ “大堂姐快起来，都是自家姐妹，咱们之间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都是误会罢了。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你要不说，我都忘了。” 漂亮的话谁不会说呀，楚凡说完就见楚茵的脸色成功由红转成了黑。 楚凡：“……” 哈哈，好爽！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王村长的声音：“楚家妹子在家吗？” 楚凡嗖一下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噔噔噔的就往外冲，想到什么，又退了回来：“白姐姐，村长来了，我买了小河丘，他肯定是来说买地的事情，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楚凡高兴得不行，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整件事，白玙薇瞧着她急切的样子，当即站了起来笑道：“好啊，我跟你去看看。” 王村长一大清早就去衙门门口守着，衙门一开，就迫不及待的进去登记了。 这会领着两个衙役上门来，跟楚老太说一声便可以一起去小河丘那边丈量了。 两个衙役大清早的就被人叫到乡下来还有些不高兴，这人急急吼吼的，又不是火烧屁股了。 都不能让人安生的吃个早饭。 衙役甲和衙役乙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跟着王村长进了老楚家。 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心里想着，嚯，这家人可真热闹，春种了这个时候还不下地，一口气又要买那么多荒地，看来是个殷实的人家，嗯，一会的谢礼还可以多要一些……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无声的达成了某种默契。 老太太听到王村长的声音，快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王大哥来了。” 王村长就侧身让两位衙役先进来。 “这是衙门里的差大哥。” 老太太就笑盈盈客气道：“真是麻烦两位小兄弟了，一大清早的，让你们跑一趟，还没吃早饭，刚巧老婆子做了早饭，你们要是不着急，先进来吃了早饭我们再去丈量。” 衙役甲鼻孔朝天地冷哼了一声，衙役乙高傲地掸了掸衣衫上的灰尘：“嗯，不着急，正好我们兄弟这一大清早的都还没吃早饭，你们可够急的，刚来上衙呢，就不能等人喘口气，跑这一路，嗓子都要冒烟儿了。” “两位差爷，对不住对不住……” 第188章 你说怎么办 老太太赔笑着一叠声道歉。 衙役甲和衙役乙就高傲的冷哼了一声：“我们哥俩……” 然，当他们的视线撞上院子里的少年时，就像被人猛然掐住脖子的鸭子，声音乍然断在了嗓子眼了。 两人愕然地瞪大眼睛，下一秒，冷汗刷啦流了下来，眼泪差点没飙出来。 老天爷呀，谁能告诉他们，这群少爷怎么会在这？ 最最最关键的是，他们少爷怎么也在这里？ “哦豁，你们可真厉害哟！”曹铮放下手里的筷子，擦了擦嘴，走了过来。 两位衙役差点没给曹铮跪下了。 这位爷可是出了名的难缠。 两人僵硬得齐齐扯出一个笑来，恭恭敬敬又客客气气地给众人规规矩矩的行礼：“少爷，曹少爷，沈少爷，各位少爷们，小的们问各位爷好。” “别，别，可别，你们这一大清早的，早饭都还没吃呢，可辛苦了，我们哪敢受你们的礼呀？”曹铮笑着忙摆手。 “不不不，曹少爷，那是我们哥俩儿胡言乱语，是我们不对，您大人有大谅，可别跟我们计较。” 曹铮依旧笑呵呵的，只是说出来的话差点没让两个衙役叫爹。 “浩之，他们让咱们别跟他们计较呢？你说怎么办？” 这时白玙薇和楚凡也走了出来。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他们送回去交给爹爹，让爹爹打他们板子！” 狗东西，竟敢欺负到楚凡妹妹头上，今儿要不是他们在这，楚凡妹妹指不定就要被欺负了呢。 两位衙役直接噗通就跪下了，膝盖磕在泥土夯实的地面上，那响声，听得人牙疼。 还好老楚家的大门早在几人进来时就关上了，这会没有外人看见。 两位衙役此时都豁出去了，顾不上其他，嘭嘭嘭给白玙薇磕头：“小姐，小的们错了，小的们真的知道错了，小的们再也不敢了，还请小姐行行好，给我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要是他们就这样被送回去，打板子还是轻的，大人一定会把他们革职的。 衙役再小，大小也是个官啊，丢脸和丢官比起来，还是后者更让人害怕。 “哥哥……”白玙薇没有理会两位衙役的求饶，牵着楚凡的手看向了自家哥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白禹尘。 两位衙役回神，立马转了个方向，对着白禹尘磕头。 白禹尘的目光轻轻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楚凡身上。 “你想怎么办呢？” 少年的声音平平淡淡，冷冷清清的，好似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问话，却似一根羽毛划过楚凡的心尖，有些许痒意从心尖一直蔓延到全身。 楚凡不自觉别过头去看向了老太太，就见老太太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那句话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这两人也还没对他们做什么，就算了，最关键的是，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去小河丘啦。 楚凡就笑了一下，认真道：“我只想两位差大哥快一点把小河丘丈量出来，嗯，量得仔细认真一些。” 第189章 差大哥 白禹尘的眸底似含了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潭，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地弧度：“听到了吗？差大哥？” 两个衙役刚提起来的心，唰一下又跌回了谷底，这次直接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眼睛都不敢往上瞟一下：“不不不，小的们……” 两位衙役还没说完，白禹尘就轻哼了一声：“嗯，不？” “不是不是，小的们一定认真丈量，小的们现在就去……” 两位衙役说完，连滚带爬的起来跌跌撞撞地就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下。”白禹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两位衙役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般，提起来的脚都不敢放下去，一时重心不稳，身子摇晃了两下，差点摔倒。 白禹尘转身看向了老太太：“楚奶奶，此事是衙门的疏忽，给楚奶奶带来麻烦还请楚奶奶见谅，今日多谢楚奶奶款待，若楚奶奶不介意，此事便由晚辈替楚奶奶跑一趟？” 白禹尘的态度诚恳又真挚，任谁看了都看不出他有半点私心。 老太太就笑眯眯道：“这怎么好？这也太麻烦白公子了？” “是晚辈叨扰楚奶奶了。” 老太太就摆了摆手，“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你们肯赏脸来，老婆子高兴还来不及，日后可莫要再说这见外的话了。” 白禹尘就笑着点头，一众少年自然是跟着附和。 “那你们就去看看，就让我小孙女跟你们跑一趟，有什么需要拿主意的事，你们直接跟她说就行。” 白禹尘就意味深长地挑眉看了一眼楚凡。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楚凡不自觉挺起了小胸脯，怎么，看不起人咩！ 白禹尘收回视线，微微垂首，唇角几不可察地流泄出一丝笑意，很快便被他收敛下去。 两位衙役还呆愣在那。 曹铮拉着沈鸣上前，毫不客气地一人一脚踢在两个衙役的屁股上。 “还不走？等小爷请你们么，差大哥？” 两位衙役：“q_q” 呜呜呜，我们错了，我们不是大哥，是小弟，是小弟啊！ 直到两位衙役出了门，一众少年们离开，王村长都还没从这场变故中回过神来。 楚凡和白玙薇手牵着手走到王村长身边，笑眯眯道：“王爷爷，快走，再不走就赶不上他们了。” “哦哦。”王村长回神快步跟了上去，心里却在感叹，哎，老楚家是真的要起来了呀！ 瞧瞧人家这会结识的都是些什么人？ 读书很重要呀！王村长想到了自家几个不听话的小崽子，就是一阵气闷。 一说念书，就赶着不走打着倒退的。 嗯，看来是打得不够，或许回去再打两顿就往前走了。 从老楚家院子里都能看见小河丘的小半个山头，这里走过去，也就用了一刻来钟的时间。 一群人到了小河丘，王村长就带着两个衙役去丈量了。 一众少年们瞧着眼前的荒山包包都有些傻眼儿。 曹铮向来是个自来熟的，自觉已经跟楚凡熟悉了，颠颠儿的跑到楚凡跟前问道：“妹妹，你们家要买这荒山包做什么？” 第190章 我的金山银山 楚凡：“……” 妹妹，我跟你很熟吗？就喊妹妹了？ 这样想着，楚凡也就这样问了出来。 曹铮厚脸皮的笑笑：“咱们自然是很熟了，以后重宁的奶奶就是我的奶奶，那重宁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了。” 楚凡：“……” 楚毅：“……” 跟在后面的楚茵：“╰_╯”我才是哥哥的亲妹妹！ 白禹尘的眸子轻轻眯起，微凉的目光冷冷洒在曹铮身上。 曹铮蓦地就打了一个寒颤，抬起头看看天，天上太阳高照：“咦，这天没变呀，我怎么觉着有些冷呢？” 楚凡面无表情：“可能是你体质差。” “体质差？怎么可能，我身体好得不得了！” “你们不是来插秧的吗？那等你一会插了秧就知道了。” 听出了楚凡语气中的怀疑，曹铮就挺直了胸脯：“一会你就看好！” “楚姑娘这荒山打算种什么？”白禹尘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不动声色地挡开曹铮，站到了楚凡和白玙薇跟前。 楚凡就看了一眼白禹尘，贼兮兮地咧开了一口小白牙：“你们真想知道么？” 众少年都还记得当初楚凡在天香楼门口说的不食嗟来之食。 不食嗟来之食的小姑娘这会买下个荒山包想做什么？ 大家还都挺好奇的，便不动声色地凑过来了几分。 就是楚毅都很好奇，就像三叔说的，养兔子也养不了一个山头！ 瞧着众人都竖直了耳朵，好奇又八卦的样子，楚凡笑得更灿烂了，白禹尘又被小姑娘的笑容笑得晃了神，就听见小姑娘轻轻脆脆地道：“秘密。” 众：“~~(﹁﹁)~~~” 张成仁瞅着荒草丛生的山包讽刺道：“哼，这么荒凉的山，除了种草还能拿来做什么？神神秘秘的，又不是金山银山！” 楚凡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这位公子好聪明哦！这山就是我的金山银山呀！” 张成仁脸更黑了，一点儿也没有被夸奖道的喜悦。 瞧着张成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样子，白禹尘的眉头就拧了起来，这一个两个的，着实欠收拾，趁着张成仁还没开口，白禹尘悠悠道：我瞧着时辰也不早了，吃了那么多，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重宁，你家稻田是哪一块，这就带大家过去。” 楚毅：“……” 一众小霸王：“Σ(°△°|||)” “不是，”单端跳脚道，“白少爷，你来真的？” 过来的路上，他们还经过了几片稻田，里面有不少农人在忙碌，裤脚高高卷起，直接踩在脏脏的淤泥里，一看就让人很不舒服。 单端一直都以翩翩公子自居，淤泥跟他，一点都不搭好么？ 张成仁的脸色也很难看，这会听着单端挣扎，他就默默地站在一旁没说话。 要是单端挣扎胜了，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要是单端输了，那出头的也是他，他们不说话就不会受到牵连。 白禹尘的目光更凉了：“怎么？觉着我说的是假话，带你们来踏青的？” 单端脊背发寒，想摆手又想挣扎，那纠结的模样，一时就变得滑稽起来。 第191章 你今儿的衣裳没选好 白禹尘就看向了曹铮：“刚才是谁说自己身体很好的？” 曹铮干笑了一下：“……” 说实话，他也很不想去好么！ 白禹尘又看了一眼白玙薇，白玙薇立马会意，佯装惊讶道：“呀，曹铮哥哥，你不会是想耍赖？你要是想耍赖也没关系，我跟楚凡妹妹大不了就当没有听见你刚才说的话，你说是，楚凡妹妹？” 楚凡认真的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当做没有听到。 都是少年人，哪能忍受自己被小姑娘嘲笑，曹铮挺直了胸膛，一扬马尾，扬起手霸气地一挥：“谁说我要耍赖了！不就是插秧吗？走！小爷今儿就插给你们看看！重宁兄，前面带路！” 曹铮说罢还一手一个，揽住了单端和沈鸣。 单端：“d(?д??)” 曹铮，你大爷的！ 少年们被楚毅都带走了，没那几个碍眼的人在，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呢。 白禹尘的唇角就勾了勾，忽而察觉到一抹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白禹尘蹙眉回头，就对上了楚茵的视线。 迎上白禹尘冷漠如寒潭的眼神，楚茵蓦地就抖了一下。 “你不走？”少年似极其不耐。 在长辈面前需要装一装，这里又没有长辈，小姑娘又不喜欢她，他为什么还要忍耐。 楚茵被白禹尘这话说得一阵羞恼，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我，我……”楚茵求救的目光看向了楚凡，她本来是想来找楚凡和白玙薇的，她娘让她来跟白小姐搞好关系的。 楚凡有点木然。 一副大堂姐，你看我干嘛你倒是说呀的表情。 楚茵：“……” 少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似有暴风雨在酝酿，楚茵一急，抢白道：“我，我来找二妹的，白小姐远来是客，我怕二妹招待不周……” “不用了，楚凡妹妹招待得很好，我很开心。” 白玙薇看着楚茵，话里未尽的意思让楚茵面皮涨红，再也站不住脚，干笑一声：“好，好，那就好，二妹招待好客人，我先回去给奶帮忙了。” 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终于，一个碍眼的人都没有了。 白禹尘的目光落在了自家妹妹身上，余光却全部放在了楚凡身上。 “哥，你这么看着我干嘛？”白玙薇被哥哥这样盯着，一阵头皮发麻。 白禹尘：“……” 白禹尘就随意找了个借口煞有介事地道：“你今儿的衣裳没选好。” 白玙薇炸毛：“哥哥，你早上明明说我的衣裳很好的！” 白禹尘余光一直瞟着楚凡，漫不经心道：“是吗？” 白玙薇肯定地点头：“嗯嗯，娘还在呢？” 白禹尘一点儿也不在意，嗯，小姑娘的衣裳也太破旧了一些，料子也不够柔软，穿在身上肯定很不舒服，这鞋子一看就不够软和，穿这样的鞋子走路，脚肯定也很不舒服。 全部心神都放在楚凡身上的白禹尘，想也不想就道：“哦，那应该是我早上脑子不清醒。” “(?o?;！” 白玙薇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家哥哥。 哥哥刚才说什么？是她听错了么？哥哥居然会说自己脑子不清醒！ 第192章 你可以帮忙吗 “哈哈哈！”白玙薇倏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哥哥，哈哈，我瞧着，你恐怕是这会脑子不清醒！” 白禹尘回神，脸顿时黑了黑。 这个不省心的妹妹，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吗！ 一瞥眼，一旁的小姑娘也抿着小嘴，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老鼠一般，开心得不行，白禹尘的心情，瞬间由阴转晴。 罢了罢了，好歹是自己的亲妹妹，笑就笑。 “楚凡妹妹，你这小山包到底要做什么呀？要不要我帮忙啊？我瞧着这山荒得很，不会是拿来种草的？”白玙薇说着，随意地揪了一把面前的野草。 “嗯，的确有一部分要拿来种草。” “⊙w⊙” 不说白玙薇，就是一旁支棱着耳朵偷偷听两个小姑娘说话的白禹尘都忍不住惊讶。 这小丫头，想法够惊人的。 种草？难不成是养牛养羊？ 嗯，耕牛的数量有限，官府是不允许私人养太多牛的，养羊的话，听说羊肉燥热，这里是南边，吃羊肉的人可不太多，倒是北边多一些，可是，要把羊运到北边卖的话，成本又太高了，而且路上还危险…… 就在白禹尘心里各种为楚凡分析时，楚凡拉住了白玙薇的袖子：“白姐姐，你知道哪里有草种卖吗？” 白玙薇一脸为难，刚才还说要给人帮忙的，这会，第一件事她就不知道。 白玙薇窘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忽的看见自家哥哥，白玙薇一把拽住白禹尘的袖子，高兴道：“哥哥肯定知道。” 白禹尘目光瞥了一眼白玙薇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指，眉头皱了皱。 白玙薇以为他是不同意，也是，哥哥向来是不喜欢管这些闲事的，要不是爹爹在京都跟人打了堵，哥哥也不会为了爹爹大老远跑到这里来，还主动跟那么多人结交。 思及此，白玙薇拽着白禹尘的衣袖就摇晃起来。 “哥哥，哥哥，你就帮帮楚凡妹妹好不好？” 白禹尘没说话…… 白玙薇再接再厉：“哥哥，我们来给楚凡妹妹和楚奶奶添了多大麻烦，楚奶奶早上还给我们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你就帮帮忙好不好？” 白禹尘黑着脸把衣袖从白玙薇手中抽了出来，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没看见小姑娘还看着吗？ 一抬眼，白禹尘就撞上了楚凡晶亮的水眸，圆溜溜的黑眸中闪烁着名叫期盼的光芒。 楚凡就想到那天这人好心帮自己解围，而自己还给人甩了脸色，人兴许还生气呢，就为难又不好意思地小声道：“那天的事，谢谢你。” 小姑娘的声音放得软软的，甜甜糯糯的，像是早上吃的绿豆糕一样，甜到人心里去。 白禹尘强板着的唇角压抑不住地往上翘。 楚凡一见，默默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果然是为了那天的事，她可真机智，果断道谢了，他一个大老爷们，不会跟她一个小女子计较的。 于是，楚凡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草种的事，你可以帮忙吗？” 第193章 到底是多少亩 小姑娘用那双会说话的水灵灵大眼睛，就那样扑闪扑闪的望着他，少年的耳尖慢慢地被染成了红色。 楚凡就觉着眼前少年这别扭扭开头的样子，莫名的……有点可爱。 这还是楚凡今天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白禹尘，嗯，抛出了上次她没骂够楚老大的不愉快，少年还是如第一次见面那样的俊俏。 好，楚凡承认自己是个不合格的小粉丝。 就在楚凡胡思乱想之际，少年清冽的声音淡淡响了起来，似山涧般洋洋洒洒：“好。” 楚凡：“嗯？” 白玙薇立时拉住楚凡，比自己得了帮助还开心：“楚凡妹妹，我哥哥答应过地事就一定会办到的。” 楚凡飞到天外的思绪这才回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谢谢啦。” “楚姑娘不用客气。” 三人正说着话，王村长和两个衙役过来了。 衙役甲和衙役乙远远地看见白禹尘和白玙薇一起站在楚凡身边，脚就有些软。 却又不得不过来，两人努力地挤出谄媚又讨好的笑容跟在王村长身后走了过来。 “两位差大哥丈量好了吗？” 两位衙役慌忙摆手：“别别别，别叫我们大哥。” 我们听见大哥这两个字就腿软。 楚凡：那该叫什么？ 算了，这不重要。 “那一共有多少亩啊？”楚凡就高兴得望着两位衙役，等他们报出丈量的数据，她一会好回去拿银钱，最好今天就把事情办好，她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赚钱不能耽搁。 两位衙役却没有立时回答楚凡，而是小心地看向了白禹尘。 衙役甲就撞了衙役乙一下，衙役乙又推了衙役甲一把。 楚凡：“⊙_⊙” 这是做什么咩？ 白禹尘凉幽幽的视线就扫了过去，清亮的凤眼微眯，有寒芒射了出来。 衙役甲衙役乙一凛，两人慌忙站直了身子。 衙役甲一边偷瞟着白禹尘的脸色，一边谨慎道：“一共不到六……” 白禹尘眸中的冷芒陡然凌厉如刀。 衙役甲未说完的话立时打了个转儿咽了回去：“不不不，一共有五十……” 少年淡淡从鼻腔中发出一个音节，衙役甲差点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衙役甲：“?_?” 我太难了。 楚凡瞧着两人的样子，急道：“那到底是多少亩啊？” 这两人这么不靠谱的吗？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说？”白禹尘瞧着这两个蠢货，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冒，脸色也越来越黑。 衙役甲只觉得心都凉到了谷底，衙役乙一咬牙道：“楚小娘子，这片荒地，我们仔细丈量过了，一共不多不少，正好四十亩，一亩荒地五百文，你需要准备二十两银子，一会就麻烦村长跟我们走一趟，到衙门过个户，这片地就是你们家的了。” 衙役乙说完就去瞟白禹尘的脸色。 但见白禹尘的脸……嗯，那是什么神情？ 不像是黑脸，倒像是疑惑。 白禹尘：……二十两会不会还多？ 白禹尘还在思考就听楚凡惊道：“哇，只有四十亩吗？你们会不会量少了，山脚下的荒地我也要的！” 第194章 从他们月例中扣 两位衙役慌忙摆手：“没没没，没有量少，我们都量了的，刚才村长看着呢，不信你问村长？” 王村长一把老骨头，突然被两个年轻力壮的衙役架在中间，差点没把他吓到腿软，总有一种他犯了大事的错觉。 按照刚才两个人手松的量法，这片地少说也有六十亩，一眨眼的功夫就少了二十亩。 王村长就小心地瞥了一眼眼前的少年。 果然啊，上头有人就是好办事。 王村长被两个衙役架着，只能认真地点头，表示事情就是这样的。 “哦，好，那我这就回去给你们拿银子。” 白禹尘的脸又黑了。 两位衙役哪里敢叫楚凡离开，立马摇头跟摇拨浪鼓一般：“不用不用，小娘子只管在这里玩耍，让村长跟我们去你家里人给银钱也是一样，我们定不会欺瞒，小娘子放心，今儿就能把事情办好。” 两人说完，提着王村长就飞快地跑走了。 双脚离地被抬着飞快离开的王村长：“(⊙o⊙)” 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能享受小孩子的待遇！ 楚凡当然知道两位衙役给她开了后门，这样算下来，这里怎么会才有四十亩，楚凡就笑了一下，玩笑般小心翼翼道：“你们这样给开后门，不怕衙门亏钱么？” 白玙薇还没说话，白禹尘就道：“不会亏，他们做错了事，就当是给你们补偿，差的银子会从他们的月例中扣。” 两位走远的衙役后背一凉，架着王村长走得更快了。 楚凡就高兴了，狠狠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要是白禹尘真给她走了后门，她心里倒要不安了。 要是衙门里的人都是这样对人对事的，那老百姓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小姑娘脸上的神采明媚得犹如枝头盛开的桃花，白禹尘也跟着笑了。 他就喜欢瞧小姑娘这样开心的笑，自在的笑，在他面前，无论她是高兴也好，生气也罢，只要不是小心翼翼的，他就很开心。 另一边，楚毅带着几个小霸王径直朝着自家的稻田走去。 少年们神采奕奕，风姿卓绝，不少小媳妇大姑娘的都看得羞红了脸。 面对那么多人打量的目光，少年们很想挺胸抬头，意气风发的走，可是……田埂不允许啊！ 又窄又小的田埂，上面长满了杂草，有些地方的田埂还又湿又滑，一脚踩上去，锦靴都湿了。 这些个贵公子们的面色都不算好看。 其中最黑的要数单端和张成仁了。 窄小的田埂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楚毅便走在了最前方，别说这些贵公子了，楚毅也没有做过农活，他今儿为了迎接这些个贵公子，可是特意穿了昨儿刚穿回来的新衣裳，烟灰色的。这会衣角都溅满了泥浆。 楚毅原以为小霸王们是说了玩儿的，就算真的来了，也是到这边来踏踏青吟吟诗什么的。 最多象征性的动两下，可瞧着现在的样子，他们是真的要下田啊！ 小霸王们都下去了，他还能只在田埂上干看着啊？ 一会不也得下去，踩在这脏污的泥水里，楚毅想想都觉得恶寒。 第195章 一株苗一斤米 曹铮紧跟在楚毅后面，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他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反而有些跃跃欲试的期待。 还记得小时候为了去摘莲蓬踩进过淤泥里，软软滑滑又清清凉凉的，感觉还不赖。 跟在曹铮身后的沈鸣就紧张地抓着曹铮后背的衣衫：“嵘峥兄，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谁知道水田里会不会有蛇虫鼠蚁的？”沈鸣说着自己先抖了一下。 他是最害怕这些东西的了，这会就害怕得不行，刚才的路上他就看到了一群蚂蚁，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他就大叫出来了。 沈鸣的娃娃脸都皱成了包子，怎么办怎么办？ 一会再跟浩之兄求求情行不行？ 只要不到这黑黢黢的淤泥里，让他干什么都行。 瞧着远处有人在抛秧苗，沈鸣表示，这个活计就很适合他。 沈鸣身后的丁鹤城温润的笑着，拍了拍沈鸣的肩头：“固之别担心，我们会保护你的，还有致远兄和景行兄呢。” 沈鸣就停下了脚步，往丁鹤城身后看了一眼生龙活虎的安玉泰和沉稳淡然的步松。 嗯，一个是武馆少馆主，一个是仁德堂少东家。 有这两个人在，还是很靠谱的。 说话的功夫，一行人就到了楚老二和楚老三忙碌的稻田跟前。 瞧着楚毅真带着一群贵公子来了，楚老三惊奇得不行。 倒是楚老二，除了惊奇外，更多的是担忧。 家里的秧苗只有那么多，要是让这些公子哥儿浪费掉一些，那他们明年吃什么。 与此同时，楚凡也跟楚老二想到了一块去，这会正着急的和白玙薇白禹尘兄妹俩往这边走。 瞧着小姑娘焦急上火的样子，白禹尘忽然开了口：“楚姑娘不用着急。” 楚凡脚步未停：“我怎么能不急，他们浪费的可是我家的秧苗。” “浪费一株秧苗让他们赔你一斤米，你看如何？” 楚凡往前迈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才站稳，转过头，小姑娘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乌黑的眼珠里全是不可置信。 “你说真的？” 白禹尘轻轻一笑，周身的冷漠尽数收敛，露出了一丝少年人该有的顽皮。 “楚姑娘若是不信，可以让薇儿作证。” 白禹尘只是这样一说，没想到楚凡竟是认真的看向了白玙薇，见白玙薇点了头，这才高兴起来。 这笔买卖……也太划算了。 她还真是一点都不着急了呢！ 白禹尘略微心塞，但瞧着小姑娘此时开心的笑容轻快的脚步，也跟着开心起来。 三个人走了没一会，楚凡突然停了下来。 白禹尘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就听见小姑娘高兴道：“咦，有熟了的栽秧泡。” 白玙薇跟着看过去，就见楚凡已经小心的从田埂边的刺滕上摘下了两颗红果子。 “这是什么？” “这是栽秧泡，每年插秧的季节才有，不过这会才开始插秧，熟的还少，等再过几天熟的才多，白姐姐，你要尝一尝吗？” 楚凡摊开手心，细瘦的小手中静静躺着几颗红果子。 “这真的可以吃么？”就这样随便的长在田埂边，白玙薇一时不太敢下手。 第196章 没有啦 “可以的。”楚凡认真地点头。 “我可以尝一颗吗？”白玙薇身后的白禹尘道。 “可以呀。”楚凡高兴地把手又往前伸了一点，是那种真心的，有好东西和好朋友分享的喜悦。 毕竟这人是白姐姐的哥哥，又帮了自己两次，刚才还承诺了一笔大买卖呢，楚凡觉着，自己应该对白禹尘更好一些，讨好讨好他也是可以的。 白禹尘伸出手，少年的手指白皙修长，如上好的羊脂玉，对比楚凡又瘦又黑的鸡爪子，楚凡突然就羞赧起来。 黑乎乎的小脸上泛着一层浅薄的红晕。 少年的指尖轻轻在掌心擦过，一缕酥麻的痒意顺着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底，楚凡一下把手往回缩了一些。 白禹尘指尖捏着一颗小巧的栽秧泡，慢慢送入口中，少年看似慢条斯理又沉稳平静的，实则耳朵尖都红了起来。 小姑娘的手掌没有想像中的柔软，那一下，他触碰到了一层浅薄的茧子，白禹尘的心里，有些许不舒服的感觉。 白玙薇就紧紧盯着白禹尘的神色，瞧他眉头微锁的模样，皱巴着小脸问：“哥哥，不好吃么？” 微酸带着些许甜意的味道在口中炸开，白禹尘回神，脸上的神情恢复正常。 “味道还挺不错的。” 白玙薇就觉着白禹尘是在骗她。 “白姐姐，真的很好吃的，你尝一颗，要是你不喜欢，吐了就是。”楚凡已经恢复了平静，又笑嘻嘻把手中的栽秧泡往前递了递。 白玙薇犹豫地伸出手，却有另一只手比她快的又拿走了一颗。 楚凡：“……” 白玙薇看过去，白禹尘已经面无表情的又将果子送入了口中。 汁水在舌尖爆开，白禹尘满足地轻眯眼眸：“味道真的很不错。” 楚凡都要流口水了，期待地看着白玙薇，等白玙薇尝过后，她也好吃一颗。 白玙薇这才捻起一颗，小心的送入口中。 入口微酸，酸中带着些许甜，白玙薇眼睛也眯了起来：“唔……好酸。” 楚凡已经迫不及待给自己塞了一颗，然后白禹尘又伸手过来拿了一颗。 倒不是白禹尘有多想吃，只是喜欢这样从小姑娘掌心拿东西的感觉。 掌心里就剩下两颗了，才吃了一颗的楚凡果断的给白玙薇塞了一颗，然后将剩下的一颗捏在手心，转身继续往前走。 “没有啦，我们继续走。” 站在最后的白禹尘嘴角弧度扬得大大的，从腰间取下荷包，小心的将最后一颗栽秧泡放了进去。 田埂边，一众少年正在脱鞋。 安玉泰一马当先，先下到了田里，湿湿滑滑的泥浆一下就包裹到了膝盖处，清凉的感觉让安玉泰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感觉还不赖，你们快下来。”安玉泰笑着冲着众人招手。 楚毅紧跟着下去了，毕竟他是主人家，要是他都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站到田里的楚毅也冲着岸边的几人笑道：“水里很凉快。” 丁鹤城，步松和曹铮也脱了鞋子，三人对视一眼，将锦袍往腰间一塞，卷起裤脚也小心的下到了泥里。 和记忆中的一样，曹铮就高兴地往前走了两步，嗯，有些费劲儿。 第197章 一群泥猴 一旁慢慢吞吞脱鞋地沈鸣一见曹铮就下去了，顿时大急：“曹铮！” 曹铮吓了一跳，猛地转身，一个站立不稳，一屁股摔进了泥潭里。 泥浆顿时蹦得老高，站在曹铮旁边的丁鹤城和步松都中了招，泥浆飞溅到两人身上。 在岸边磨磨蹭蹭脱鞋的单端张成仁沈鸣三人也没能幸免。 “曹铮，你找死啊！”单端瞧着自己白色锦袍上的泥浆，气得火冒三丈高。 “来呀，谁怕谁啊！” 曹铮从泥浆中挣扎着起身，满身泥浆的他眼珠子骨碌碌转动着，弯腰抓起两把泥就朝着岸上的单端甩去。 “曹铮！”单端跳着脚避开，脚下一空一滑，“啊！” 单端惨叫着倒在了后面未插秧的稻田里。 “啊啊啊！！”单端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刚才的翩翩白衣公子，这会变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泥猴。 刚刚落下来时，嘴张得太大，单端这会嘴里都进了泥，来不及起身，来不及骂曹铮，单端黑着脸，呸呸呸的使劲把嘴里的泥吐出来。 啊啊啊，好恶心好恶心。 刚才还害怕得瑟瑟发抖的沈鸣，这会都忘了害怕，瞧着单端狼狈的样子，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单端的脸更黑了。 “沈鸣，你敢笑话我！”话落，单端猛地起身，一个猛扑，抱住了沈鸣往前一滚，两人都跌到了楚家这边的稻田里。 “啊！！！！”沈鸣直接喊得破了音，“虫啊，救命呀！！！” 刚走到这片稻田边时，沈鸣就看到水面上漂浮着不少死掉的不知名虫子，一向最害怕虫子的他，登时脸就吓白了。 明明跟曹铮说好，一会下去保护他的，可曹铮不讲义气，先下去就算了，这会他居然直接滚了进来。 沈鸣一边叫，一边流眼泪，好不狼狈。 远处的人们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瞧着一群少爷鬼哭狼叫的样子，一个个都低着头，憋笑憋得辛苦。 楚老二又想笑，又担心，要是这群贵公子受伤了可怎么是好。 可他就是一个乡下泥腿子，也劝不了这群公子哥儿。 瞧瞧这样子，这哪里是来帮忙的，帮倒忙的还差不多。 楚老二就叹了一口气。 “单端，你竟敢欺负小鸣鸣！”曹铮气急，冲过去就跟单端抱在了一起。 沈鸣就一边哭，一边小心地从单端的桎梏中逃离。 楚毅吓得不轻，赶忙上前，一边将围在沈鸣周围的虫子拨开，一面将沈鸣扶起来。 张成仁站在田埂上，指着田里的几人，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沈鸣这个胆小鬼又被吓哭了！ 哈哈哈，单端这个自以为是的公子哥这会还不是在这脏污的淤泥里打滚。 真是瞧得人畅快啊！ 安玉泰最是见不得张成仁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和旁边的步松丁鹤城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会意，丁鹤城儒雅笑道：“张兄还不下来么？” 虽时站在泥里，但丁鹤城还是那一副淡然得超脱世外的感觉，身上的儒雅之气一点没有这淤泥影响。 张成仁火气就上来了：“我不下来，你能拿我怎么着？” 第198章 那是男人干的活 “不能怎么着。”步松板着一张正经脸道。 “呵……啊！！！安玉泰，你大爷……” “噗通！” 张成仁还没得意完，安玉泰已经绕到了他身后，一记排山倒海的猛推，张成仁直接面朝下的扑到了泥里。 再站起来时，张成仁眼睛都睁不开了，整个人都被泥浆包裹住了。 沈鸣坐在田埂边，这会又忘记害怕了，哈哈哈的拍着手，乐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哄了半天的楚毅第一次生出怀疑来，他答应让这些个小霸王来，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可这也不是他说了算的啊！ 张成仁也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安玉泰那个莽夫他打不赢，但丁鹤城和步松随便一个都不是他的对手。 柿子要挑软的捏。 张成仁直接朝着丁鹤城的就扑了过去。 “致远兄，景行兄，救命！”丁鹤城一边往后躲，一边跟安玉泰和步松求救。 安玉泰一个纵跃，直接从田埂上跳到了张成仁身后，抓着他的肩头，一个用力，又把人摔进了泥里。 “安玉泰，老子跟你没完！” “呵，老子，你是谁老子？” 安玉泰早就看张成仁不顺眼了，平日里小心眼子最多，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入了白少爷的眼，居然把他也收了进来。 哼哼！ 要他说，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等楚凡他们赶过来时，刚才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全都变成了泥猴。 一个个还打得不可开交。 白禹尘站在岸边，沉着脸，一声不发，只是眼中的神色越来越冰冷。 “哥哥，他们会不会受伤？”白玙薇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阵势，又害怕又新奇的。 别说白玙薇了，就是楚凡都惊奇得不行，随即嘴角就掀起一抹了然的笑来。 再是小霸王，也都还是一群十几岁的少年人，少年人就该是这样精力十足的。 白禹尘瞥见小姑娘唇角的笑意，忽然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没关系，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 “哦。”白玙薇听到哥哥这么说就不担心了，看得津津有味的，瞧着少年们在泥里打滚大骂肆意的样子，对眼前的泥田也感兴趣起来。 在泥里打滚有那么好玩么？ 白玙薇慢慢提着裙摆蹲了下去，小手往前伸呀伸，就在她快要摸到时，被人截住了。 “哥哥~”白玙薇扬起头，对着白禹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丹凤眼里都是讨好的神采。 白禹尘就微微瞥过头去：“你是女孩子。” “可楚凡妹妹都答应教我插秧了，我先摸摸泥为什么不可以？” 白禹尘唰一下看向了楚凡。 楚凡：“⊙▽⊙”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偏偏白玙薇另一只小手还揪着楚凡的裤脚，轻轻地拽呀拽。 楚凡只能咧开一口小白牙冲着白禹尘讨好的笑。 “嘿嘿，我……” 白禹尘就慢慢地松了手：“你们可以玩泥，但别去插秧了，那是男人干的活。” 白玙薇挣扎：“哥哥~” 说着还冲楚凡使眼色。 可楚凡这会还沉浸在白禹尘说的那句，‘那是男人干的活’里。 莫名觉着这句话有点小撩是肿么费事？ 第199章 美猴王 泥里的少年们终于打累了，慢慢停了下来。 然后，泥猴儿们就看到了田埂上的美猴王。 “浩，浩之……”这个泥猴的声音楚凡不太熟。 少年们就像一群犯了错被教导主任揪到的皮学生一样。 这会儿，拍拍站在田埂边，双手端正地垂在身侧，乖巧地垂着脑袋。 白禹尘居高临下地站在田埂上，少年的面色一如往常，冷漠又淡然，让人辨不出他此时的心情。 良久，少年清冽如山泉的声音才缓缓响了起来：“打完了？” 众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 “怎么？没打完？” “不，不是。”这只泥猴的声音有些熟悉，是曹铮。 “那就是打完了。”众少年在白禹尘的语气中竟是听出了一丝遗憾。 遗憾是什么鬼？ “没打完……”被揍得最惨的张成仁忽然带着怒气道。 众少年：“……” 张成仁，你想死我们不拉着你，为什么要拖上我们。 接收到众人气愤的眼神，张成仁嘲讽道：“呵，还是男人呢？真话都不敢讲！” 不得不说，这激将法真的很拙劣，但对于少年们却很管用。 “张成仁，你还想打是不是？老子奉陪到底！” 安玉泰指关节捏得卡卡作响。 张成仁就觉着刚才被安玉泰打到的地方隐隐作痛。 “姓安的，你个莽夫，谁要跟你打！” “切，谁让你不学功夫的！又想打，又打不赢，怪我喽！” 安玉泰那嚣张狂妄的样子，气得张成仁胸口疼。 这个莽夫！ “这次换嘴炮了？”白禹尘一句话成功的让两个少年闭了嘴。 嘴炮，十个他们都不是白禹尘的对手。 这人平日里话不多，但每次辩论，都是字字藏刀，句句诛心。 “既然要比试，没有彩头怎么行？” 众：“……” 这熟悉的尾椎骨发寒的感觉，简直让人想逃怎么办？ 可这会逃显然是来不及了。 “白少，这次的彩头是什么？”曹铮笑眯眯询问道。 “这次是在泥地里，总不会还是写文章……” “不是。”白禹尘淡淡道。 众少年就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从前的彩头，他们给先生写过文章，给家人写过文章。 要求是像写男女情爱那样跟先生家人表达情感，还要去先生家人跟前声情并茂的念出来。 这要求一度没把人折磨疯。 不这么做，呵呵，那白禹尘能有一百种方法把他们折磨得生不如死。 比如单端的小人画。 再比如，上个月，曹铮就被曹主簿断了月例银子，曹铮去找曹夫人求情，曹夫人非但没给她，还揍得他一顿满天桃花开。 当时曹夫人的怒气能有安阳县城墙那么高。 “好啊！你果然是要偷偷去逛花楼，小兔崽子，那种地方是你能去的么，看老娘不打断你的狗腿！” 曹铮一脸懵地求饶：“不不不，娘，我逛什么花楼，我什么时候说要去逛花楼了。” “还想欺瞒于我，老娘早就听说了，你跟人打赌要去逛花楼，你爹断了你的银钱，你就想法设法来老娘这里弄，真当老娘是好糊弄的！” 第200章 黑白配 曹铮被揍趴下，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去逛花楼，直到曹夫人生气地从袖中丢出一张纸来，上面他的字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某年某月某日因何事跟单端打赌，输了就要跟单端去一次花楼…… 整个上流圈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曹主簿洁身自好，从不去花楼，就是路过花楼门口都要绕道而行。 曹铮：“……” 父亲都不敢触碰的逆鳞，他怎么敢？ 可任凭他如何解释，母亲就是认准了他在狡辩，非但不听，还直接又断了他两个月的月例，这还觉着不保险，此后半个月，他上下学都有父母亲身边的丫鬟小厮相送…… 那段水深火热的日子，曹铮现在想起来都觉着心里发苦。 这会还是个穷逼的曹铮心里苦，但是他不敢说。 话题拉远了，又说回来。 “那浩之，彩头到底是什么？”沈鸣提着心问道。 白禹尘没有直接回答沈鸣，而是看向了楚凡。 楚凡：“⊙w⊙” 看我做什么？难不成彩头是她？ 楚凡暗暗攥紧小拳头，要是白禹尘敢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管他长得多好看，她一定会好好教教他，什么叫话不可以乱说。 在众人的忐忑中，白禹尘悠悠闲闲地开了口：“赢了的人今天不用插秧，晚上还有特别的美味可以享用。” 少年们全都高兴了起来。 不用干活还有特别的美食，白少爷晚上是要请他们去天香楼吗？ “那要怎么分，安玉泰一个人就能顶俩个！”张成仁突然不满地嚷嚷道。 安玉泰肯定是不会跟他一组的，可不跟安玉泰一组，他必输无疑，必输的买卖，他为什么要做？ “不息兄着急什么，说不定一会你跟安兄在一起呢？”曹铮笑着揶揄。 回应曹铮的是张成仁的一声冷哼：“哼！” 曹铮：“！” 就如何公平分组的事，几个少年又要吵起来…… “这有什么好吵的，黑白配不就好了！” 楚凡刚说完，白禹尘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楚凡：“⊙_⊙”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对不起，我不该多嘴，不该说话。 楚凡正想道歉，就听少年突然很认真地询问：“什么是黑白配？” 楚凡：“……” “楚凡妹妹，什么是黑白配？” 兄妹俩同款疑惑大眼睛，bulgbulg又萌萌哒的。 楚凡：“……” 于是那边一群少年吵得不可开交，这边三人小声交头接耳。 楚凡认真的给两人示范了一下什么是黑白配。 白禹尘点头：“这法子不错！” 楚凡：“……” 你夸得我都以为我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建议啦！ 那边已经吵得脸红脖子粗了，白禹尘一声轻咳，众人立马噤声，朝这边看了过来。 楚凡默默在心中感叹，好威风呀！ 真想八卦八卦他是如何将这一群小霸王给收服的？ 因为安玉泰会功夫，所以一行八个人分为三人一组和五人一组的。 分组的方式――黑白配。 三人组有丁鹤城安玉泰和沈鸣。 五人组是曹铮楚毅张成仁单端和步松。 第201章 比赛 比赛拉开了序幕，少年们分成两组站在对立面，目光不善的盯着对面的人。 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楚凡有幸和白禹尘白玙薇一起，成为裁判的一员。 白禹尘一挥手，两边斗志昂扬的少年们就战成了一团。 安玉泰直接朝着张成仁和单端就冲了过去。 单端：“致远兄，冷静，冷静，你要冷静！” 安玉泰直接跃过单端，一把就薅住了正逃跑的张成仁的衣领。 张成仁：“！” 靠！ 这个单端，竟然一招都挡不了吗？ “嘭！”张成仁被狠狠摔进了泥里，吃了一嘴的泥。 单端躲在一边，吓得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好凶残好凶残！ 安玉泰这厮，怕不是早就想弄死张成仁了。 张成仁好不容易挣扎着从泥里抬起头来，就看见单端站在一旁瞧热闹都瞧呆了！ 张成仁：“╰_╯” 一口老血差点就吐出来了。 “单端，你大爷，老子输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哦哦！”单端似这才反应过来，跑上前两步，安玉泰揪着张成仁的衣领，又把人按进了泥里，凶狠的一瞪眼，单端的脚步就生生停住了。 又一次抬起头的张成仁：“……” 单端，老子跟你没完！ 另一边，丁鹤城和步松对上了。 “景行兄，得罪了。”丁鹤城温和笑道，只不过此时一身泥的他，少了两分温润。 步松依旧板着那张一本正经的严肃脸：“得罪！” 一说话，脸上的泥浆就往下掉。 曹铮和楚毅两人瞧着被虫包围，又开始鬼哭狼嚎，痛哭流涕的沈鸣。 “对小鸣鸣，我下不去手，我去帮张成仁。”曹铮说罢就跑走了。 站在原地的楚毅，左右看看，左边，有了曹铮的加入，单端终于鼓起了勇气和曹铮一起对安玉泰动手了。 右边，丁鹤城和步松打得不分上下，难舍难分。 沈鸣已经哭得气都喘不匀了，眼泪把脸上的泥浆都冲开了两条道。 楚毅最后只得无奈地上前继续去哄沈鸣。 “固之兄，没事的，这些虫已经死了，不会咬人……” “我……我……我就是害怕……” “那我们去岸上歇一会？” 沈鸣哭着点头。 楚毅等了一会，沈鸣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固之兄？” 沈鸣吸了吸鼻涕：“我，我脚软了，动不了，你扶我一把。” 于是，在一片泥浆飞溅中，楚毅扶着沈鸣，两人和谐地朝着田埂边上走。 周围的稻田中，哄笑声响成了一片。 “楚姑娘……”不知何时，白禹尘凑到了楚凡身边，突然出声把楚凡吓得蹦了起来。 脚下不稳，差点倒进后面的稻田里。 白禹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楚凡的胳膊。 一个用力将楚凡拽了回来。 楚凡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白禹尘的脸上也跟着染上了一抹薄红。 “楚姑娘，你……” 白禹尘没事还没说出口，就听楚凡龇牙咧嘴道：“那个，你能不能先松开我的胳膊。” 白禹尘一惊，慌忙松手，正要为自己失礼道歉，就见楚凡揉着刚才被他扶的地方，小声道：“嘶，好疼好疼。” 第202章 有一个很好的建议 “对不住，楚姑娘，在下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没怪你，刚才谢谢你啊。” “不，刚才是我……” 楚凡就不喜欢跟人争执这种话题，这会手臂也没有那么疼了，果断转移话题道：“你刚才要问我什么？” 白禹尘：“我……” 楚凡就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白禹尘。 “嗯？” 白禹尘：“……” 只得将肚子里的话咽下去，转回一开始的话题上：“我是想问一问楚姑娘，一会能不能麻烦楚奶奶做两道特别的菜？” “特别的菜？”楚凡眨巴眨巴眼睛，“怎样特别？” 白禹尘轻咳一声，严肃又认真：“听闻南疆之人喜食虫……” 楚凡悚然一惊，眼神默默瞥向还在田埂上抹眼泪的沈鸣。 这人…… 原来彩头是这样的吗？ 是她孤陋寡闻了！ 楚凡默默在心里为稻田里打得正凶残的两波人点了根蜡。 她似乎摸到了一点边儿，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害怕白禹尘了？ 这绝对是个阴险狡诈的家伙。 也不知道未来什么样的姑娘才能驾驭得了！ 一不小心能被坑成傻逼。 不过就冲这颜值，就是被坑成傻逼，也有很多人主动送上门…… 白禹尘瞧着小姑娘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一会的功夫就转换了好几个模样，不由暗暗在心头担心。 是他刚才提的要求太过为难了吗？ “要是太过为难，楚姑娘不必勉强，我再想办法就是……” 神游天外的楚凡猛然回神，慌乱摆手：“不不不。” 楚凡脸上的慌乱渐渐被笑容取代：“我有一个很好的建议，你要不要听一下？” 白禹尘微微挑眉：“嗯？” 楚凡脸上的笑容逐渐邪恶：“我们可以把东西做得很好吃，等他们特别特别想吃了再告诉他们是什么……嘿嘿嘿……” “什么东西做得很好吃？”瞧热闹瞧得津津有味的白玙薇忽然听见了一耳朵。 楚凡看了一眼白玙薇，又看了一眼白禹尘。 白禹尘一本正经道：“楚姑娘说楚奶奶中午会做一些好吃的。” “真的吗？”想到今天早上吃的包子，白玙薇忍不住吸溜了一口口水。 “楚凡妹妹，奶奶中午要做什么好吃的？我们要回去帮忙吗？” “不，你不用去帮忙了！”楚凡立马摇头拒绝。 “白姐姐，好东西提前知道就没有新鲜感了。”白玙薇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你说的也对。” 楚凡就看了一眼白禹尘：妹妹你都坑，你还是人吗？ 白禹尘：“……” 白玙薇又转回去了，白禹尘就郑重的道：“这件事就麻烦楚姑娘了，不知二两银子可够？” 白禹尘说着就要去解腰间的荷包。 “不用不用。”楚凡忙拒绝。 她已经从白禹尘这里占了很大便宜了，再要他的银钱，她成什么人了！ “就当是你帮忙买草种的谢礼了，交给我你就放心。” 楚凡说完，刚打算跟白玙薇找个借口回去一趟，就瞧见楚老大带着楚茵和几个小的过来了。 “我去跟我弟弟说一声。”楚凡说着看了白玙薇一眼。 白禹尘就微微颔首，楚凡又跟白玙薇说了一声，这才朝着楚康而去。 第203章 你们也在比赛摔跤么 楚康是跟着楚老大楚茵一起来过来，还有楚寒楚波楚可三小只凑热闹的小家伙也一起来了。 楚老大和楚茵是带着老太太做的绿豆汤来的。 楚康就牵着楚可招呼着楚寒楚波走在后面。 远远的，楚老大就瞧见这边热闹的场景了。 什么贵公子们在稻田里打滚的隐隐传到楚老大耳中，楚老大大急，加快了脚步往这边赶。 楚毅是怎么搞的，怎么能让小公子们在泥里打滚呢？ 要是把人伤到，就是十个他们摞起来都不够赔的。 楚老大已经许久不走这种狭窄湿滑的田埂路了，走得慢时还能稳稳当当有模有样，这一走快，就开始东倒西歪，背后还背着个背篓，背篓里的绿豆汤都晃得洒了出来。 后背隐隐有湿意袭来。 “哎呀，我的衣服。”楚老大一惊。 “爹爹，怎么了？”同样心急的楚茵努力跟了上来。 “没事……”楚老大回过头来挥手，这一回头就没看到前面的路断了，要从这边田埂跨到那边的田埂上才能继续往下走，楚老大一个呲溜，一脚踩空，直接踩进了稻田里，淤泥直接淹没到了小腿处。 “爹爹小心！”楚茵惊得慌忙上前想要扶住楚老大，一时着急，左脚绊了右脚一下，楚茵直接往前扑去。 楚老大刚刚勉强稳住身形就瞧见楚茵朝着他扑了过来。 “茵儿……” 楚老大伸手去接…… 很好，很完美……把人接住了。 可楚老大的身子也往后倾了，后背的绿豆汤往后拉扯，前面的楚茵往前猛扑。 噗通！ 父女俩叠罗汉似的栽进了淤泥里。 后面的四小只都惊呆了。 整齐的朝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没有被飞溅起来的泥浆给殃及到。 楚老大是后背着地的，虽然后面是淤泥，但他后背还有背篓陶罐呀，楚茵又压上来，楚老大只觉得自己的老腰都快断了。 楚茵双手都杵进了淤泥里，那种黏腻湿滑的感觉，让她头皮都要炸裂了，她还感觉泥浆飞溅到脸上了。 父女俩的动静不算小，但也不算大，大家忙着瞧热闹，竟是没有人过来扶一把。 楚凡匆匆跑过来，路过叠在一起摔在泥里的两人时，还惊奇得停下了脚步：“咦，大伯，大堂姐，你们也在比赛摔跤么？” 楚老大：“……” 楚茵：“……” “我还有事，大伯，大堂姐，你们慢慢摔，小心别伤到了。”楚凡好心的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楚老大和楚茵差点没被楚凡这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等等，楚凡……” 楚老大一开口，楚凡就跑得更快了。 兔子一样。 听不见，我听不见，别喊我。 楚凡跑到四小只跟前，抄起小可可，招呼着另外三只就朝着相反方向快步离开。 楚老大：“……” 楚茵：“……” 两人挣扎了好一半天，父女俩才狼狈地从泥里爬起来。 楚茵直接哭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手上有淤泥还擦不了，整个人就更狼狈了！ “这个楚凡，没教养的狗东西！” 楚老大扶着老腰坐在田埂边喘着粗气，嘴里一直骂骂咧咧个不停。 第204章 给你脸了 楚凡直和四小只跑出老远才捂着肚子笑得气都喘不匀。 哈哈，楚老大那样子，真是太好笑了。 “虎头，你们来做什么？” “二姐……” “姐姐……” 四小只抢着回答，咿里哇啦的，楚凡都听不清在说什么。 “等一下，虎头说，你们先别说话。” “我们是来送绿豆汤的。”楚康立马插缝道。 “绿豆汤呢？” “在大伯背着。” 楚凡：“噗哈哈……” 笑着笑着楚凡就笑不出来了：“真是太浪费了！奶奶做的绿豆汤可好喝了！” “糕糕好吃。”可可说着还吸溜了一口口水。 楚凡：“……” “二姐，听说那些哥哥们打起来了。”楚康瞧着远处的热闹心痒痒道。 楚凡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正事：“对了，虎头，你帮二姐个忙呗？” 楚康立马挺直了小胸脯，眼睛亮晶晶的。 几个小的也跟着嚷道：“二姐（姐姐），我们也可以帮忙，我们也可以帮忙。” 楚凡一一摸了摸三个小的的小脑袋：“那虎脑和小寒去给哥哥帮忙，可可一会姐姐带你去玩儿。” 几个小的都高兴了。 楚凡这才凑到楚康耳朵边一阵嘀咕。 来的路上，楚凡已经在原主的记忆中翻了翻，小河丘那边的淤泥地里就经常有黄鳝和泥鳅出没。 黄鳝粥，泥鳅钻豆腐…… 奶奶做这些东西最好吃了。 想着想着，楚凡口水都差点流下来了。 几个小的瞧着楚凡的样子，也跟着咽了咽口水：“姐姐，那些东西能吃吗？村子里的人都不吃的，奶奶以前也不吃，娘有一次做给我们吃，还被奶奶骂了，奶奶还差点打人了。” 楚凡摸摸楚寒的小脑袋：“别担心，奶这次肯定不会打人的，你们只管照我说的去做就是。” 几个小的高兴的走了，楚凡抱着楚可又走了回去。 楚老大和楚茵正狼狈地往回走。 两人身上的泥浆大部分在水沟里洗掉了，这会衣衫湿淋淋的。 春天穿得单薄，楚茵这会披着楚老大的湿外衫。 这天气，楚老大也没穿多少，烂背篓背在身上，勉强遮住。 迎面碰上，楚老大怒目圆睁：“你个死丫头，没看见我和你大堂姐摔了，都不知道来扶一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伯？” 楚凡装傻充愣：“咦，大伯和大堂姐是摔了吗？我瞧着那些小公子们喜欢在泥里摔跤，还以为你们读书人都有这个爱好呢？” 楚老大气得一口气就堵在了喉咙里，瞧着楚凡身上的衣衫，楚老大眼珠子一转，颐指气使道：“死丫头，没看见你大堂姐衣衫湿了，还不把你的外衫……” 还不等楚老大说完，楚凡扯着嗓子就扬高了声音：“哎呀，大伯，你咋这么不小心摔了，要不要……” “住嘴，住嘴！”楚凡还没说完，楚老大就急忙道。 楚凡这一嗓子吼得不小，远处有人朝这边看了过来。 楚老大瞪了楚凡一眼，急急忙忙和楚茵往回赶。 楚凡抱着小可可瞧着两人远去的身影，重重的呸了一声。 “hei―tui！” 给你脸了，还敢跟我要衣衫。 第205章 愤怒 楚凡抱着小可可到的时候，少年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此时，一个个泥人坐在田埂边，直喘粗气。 楚凡：“就打完了？” “嗯，打完了。”白禹尘眉头微微拧起，刚才小姑娘离开，他的目光就一直跟随着小姑娘，见她又被楚老大拦阻，不免担心，这会见她完好无损的过来，还是没忍住：“你没事？” 楚凡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我没事啊！” 打架的又不是她，她能有什么事。 “楚凡妹妹。”白玙薇高兴的走过来，瞧见楚凡怀里的小可可，笑着问道：“这是？” “这是我妹妹，楚可，白姐姐可以叫她可可。可可，叫白姐姐。” “白姐姐好。” 楚可乖乖巧巧，软软糯糯的喊了一声。 白玙薇顿时高兴得不行，她一直想要一个可爱的妹妹来着。 “可可真乖。”白玙薇笑着从头上取下一朵绢花要送给可可。 楚凡忙笑着拒绝：“白姐姐不用不用。” 白玙薇这才回过神来：“哎呀，瞧我都忘了，这绢花还是你卖给顾记的。” 两人就都笑了起来。 “白姐姐，哪队赢了？” 白玙薇就笑得不行：“你猜？” “三人组？” “楚凡妹妹，你真聪明！”白玙薇毫不吝啬得夸奖道。 楚凡也惊讶得瞪圆了眼睛，她也只是随便猜一猜的。 不过这样的结果，似乎也能想到。 面对安玉泰时，单端怂得一逼，曹铮过去的时候，张成仁恐怕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安玉泰一个人撂倒三个不在话下。 楚毅和沈鸣算是打酱油的，丁鹤城和步松，两人不相上下，所以这边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情况也正如楚凡分析的这样，丁鹤城打赢了步松，安玉泰一个人打赢了四个。 张成仁蔫头耷脑的坐在田埂边，心里对楚毅和单端恼怒至极。 要是单端一开始没有躲开和他一起对付安玉泰，那他就不会一个人被安玉泰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要是楚毅没管沈鸣那个怂货过来帮忙，那他们也不会输。 当张成仁顶着烈日在地里插秧时，这种愤怒到达了顶峰。 更多的愤怒是朝着楚毅而去的。 要是楚毅不凑上来，天香楼门口也不会发生那一幕，那白禹尘也不会心血来潮的想到这劳什子地方插秧。 “愿赌服输。”白禹尘的声音淡淡的，少年们闻声抬起了头，就算心里有愤怒，此时谁也不敢多说话。 白禹尘先卷起了裤脚，到了稻田里。 “哥哥。”白玙薇惊讶得不行。 白禹尘就看了白玙薇一眼，白玙薇就什么也不说了，哥哥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少年们瞧着白禹尘干脆利落地下了田，也惊讶得不行。 输了的五人组这会缓过气来了，一个个焉头搭脑地也跟着下了田。 安玉泰站起身，揍了张成仁一顿，此时心情甚好，意气风发地道：“我也来。” 丁鹤城左右瞧瞧，也跟着下去了。 只有沈鸣，坐在岸边，脸上写满了挣扎。 小可可不知什么时候蹿到了沈鸣身边：“他们都下去了，为什么你不去？” 第206章 漂亮大哥哥 沈鸣闻言，头也没抬道：“下面有虫子，我……害怕……” 楚可小姑娘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 “啪！”楚可小手突然拍在了沈鸣旁边的草丛中。 沈鸣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抬起头才发现，自己旁边的竟然是一只小豆丁。 此时，小豆丁板着小脸，与楚凡同款的圆眼睛里写满了认真。 “你是在害怕这个吗？”小可可说着将小手递到了沈鸣跟前。 沈鸣呆愣愣地转着眼珠看去，这一看，沈鸣差点没当场尖叫出来。 “你你你！”沈鸣连连朝后退去，惊慌失措地望着小可可。 小可可小眉头都拧了起来：“又不咬人！” 小姑娘说着拍拍小手，可怜的小蚂蚁就从手中掉到了草丛中，不见了踪影。 对面的沈鸣：“(ooo)” 想到小姑娘就是从草丛中捉起来的蚂蚁，顿时觉着屁股底下都是蚂蚁，正在往他身上钻。 沈鸣坐不住了，蹭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 然后……就对上了对面小姑娘懵懂不解中还带着些许嘲讽的目光。 自己一个大男人在一个这么小的小姑娘跟前丢人了。 沈鸣的面皮涨得通红，吭哧半天，愣是没吭哧出一句话来。 小可可就拧着小眉头，抿着小嘴望着沈鸣，小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又抓了一只不知名的小虫子。 “漂亮大哥哥，真的不会咬人哦！” 沈鸣瞧着静静躺在小姑娘手中的虫子，好像真的没有咬人。 小可可就把小手又往前递了递：“漂亮大哥哥，你要试试吗？” 要试试吗？ 沈鸣伸出去的爪子在快要碰到小可可的小手时，又猛地缩了回去。 小可可：“……漂亮大哥哥……” 小姑娘的眼睛清澈又明亮，真挚又诚恳。 沈鸣鬼使神差的把手又伸了出去。 小可可眼疾手快，一把捉住了沈鸣的手，不容许他逃离。 大手被小家伙细小的小手捉住，沈鸣一动都不敢动，就怕自己一动，力气没掌控好，伤到了眼前的小家伙。 然后，沈鸣就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将手中的虫子……放到了他的手中。 小虫子在掌心蠕动…… 沈鸣差点没疯…… “我，我我我……它，它……” “它不会咬人的，漂亮大哥哥，是不是不害怕了？” 小姑娘圆眼睛就如马柳河般，清澈见底，不含一丝杂质，乌黑的眼瞳中全是沈鸣的倒影。 沈鸣慌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仔细去感受手心里的小虫子。 小虫子轻轻地蠕动着，手心传来些许痒意，除此外，再没有其他感受。 沈鸣突然就没有那么害怕了：“这东西，它还真的不咬人耶！” 楚可就认真地点着小脑袋，白净的小脸上，笑容又甜又暖。 沈鸣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又觉着不好意思。 原来这东西也没那么可怕，他一个大男人竟是还比不过一个小姑娘。 楚凡和白玙薇聊得有点嗨，一回过头才发现小可可居然跟沈鸣凑在了一起。 ――――――解释一下，小可可从前吃不饱没力气，没有太多户外活动，所以小姑娘是白白净净的呀。 第207章 你害怕虫子吗 “对不住对不住……”楚凡急急忙忙冲过来，一边对着沈鸣说对不住，一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楚可摸了一遍，确定小姑娘没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公子，对不住，小妹没给你添麻烦？”楚凡不好意思地笑道。 沈鸣娃娃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没有添麻烦，令妹很好。” 沈鸣望着小可可，笑容加深了两分：“小家伙，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呀，漂亮大哥哥。”楚可挥着小手。 楚凡：“……” 漂亮大哥哥？ 楚凡看看沈鸣，又看看楚可。 这是漂亮吗？ 那边沈鸣跟小可可道了谢之后就卷了裤脚，小心的下到了田里。 水面上漂浮的虫子尸体还在，看上去依然恶心，但却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少年们此时正在弯腰往后退着，没多大一会，一个个就觉着腰酸疼得厉害。 沈鸣小心地走到了曹铮的身边：“嵘峥，这秧该怎么插？” 曹铮扭头看见沈鸣惊了一下：“你，你你，你怎么下来了？你不是害怕吗？” 沈鸣就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你们都在劳作，只有我一个人闲着，我良心不安。” 曹铮就拍了沈鸣一下：“小鸣鸣，不错哟，还算你有点良心。” 少年们听到两人的对话都看了过来，一个个都对沈鸣露出笑来。 先不管这笑容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反正沈鸣这会挺受用的。 白禹尘给众人都划分了区域，沈鸣就顺着曹铮指的方向，站到了曹铮旁边，然后按照曹铮教导的，一板一眼的认真插起秧苗来。 田埂上，楚凡正牵着小可可，严肃又认真地看着她：“可可，告诉姐姐，你对那个哥哥做了什么？” 就是白玙薇都好奇的凑了过来。 沈鸣害怕虫子可是她们有目共睹的。 就刚才沈鸣嚎得那个惨样。 楚凡真担心小姑娘是用了什么暴力手段才让人屈服的。 小可可就认真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楚凡：“⊙w⊙” 白玙薇：“⊙w⊙” 就这样？ 瞧着少年插秧，虽然歪歪斜斜，但都很认真的模样，楚凡会心一笑。 嗯，就该这样。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希望接下来的美食，你们都会喜欢。 嘿嘿。 “楚凡妹妹，我们也去插秧，你说过你要教我的？”白玙薇兴致勃勃的拉着楚凡道。 楚凡一手牵着小可可，一手拉起白玙薇：“白姐姐，插秧有什么好玩儿地，我带你去玩更好玩儿的。” 白玙薇：“……什么好玩儿的。” “白姐姐，你害怕虫子吗？” 白玙薇瞧了瞧水面上漂浮的虫子，果断道：“不害怕。” “很好。”楚凡就贼兮兮的笑了，“白姐姐，我带你去找好吃的。” 楚凡也是刚才听小可可的话才想起来的，其实这里也有虫子可以吃的。 霜降亦步亦趋地跟在三人身后，看了一眼楚凡，又看了一眼自家傻乐呵的主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行四人路过小河丘时，楚康楚寒楚波三人正召集了不少村里的孩子们在忙碌着…… 第208章 捉泥鳅好 楚凡在一群半大孩子中瞧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中间最高的那个不是赵大熊吗？ 楚凡看见了赵大熊，赵大熊也看见了楚凡。 赵大熊就觉着今天的楚凡很特别…… 身上的衣衫好看，头上的绢花好看……显得楚凡就更好看了。 原本今天赵大熊也是要去城里听书的。 可他刚出门就听说今天老楚家来了两马车的贵公子，赵大熊要出门的脚步就迈不动了，心也开始慌了起来。 他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感受，但他今儿就是不想去了。 赵老太跟往常一样送小孙子到村口，赵大熊却突然说今儿不进城了。 赵老太都惊了！ 这几天不天天都要去的，咋又不去了？ 这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难道是说书先生说的不好了？ 赵大熊转身就往家走，赵老太惴着一颗心跟着往家走，赵老太追问了一路都没有问出来赵大熊今儿怎么又不去了。 直到李彪和孙鹏又来找赵大熊，说了什么捉泥鳅的事情，蔫蔫的赵大熊突然又来了精神，飞快地跟着李彪和孙鹏走了。 赵老太的心这才彻底放下了。 捉泥鳅好，捉泥鳅好啊，捉泥鳅不费钱。 这几天天天去城里，都花了两百多个大钱了，再这样下去，就是有金山银山都撑不住。 “楚凡妹妹，那个人是谁？” 赵大熊的目光太过直白，白玙薇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今天虽然有很多人看她，但还没有谁是这样直白的，让人很不舒服。 “哦，那是我们村的小霸王。”楚凡不在意地道。 小可可扬着小拳头，义愤填膺突然道：“坏人！” “他很坏吗？”白玙薇蹙着眉头，瞧那人的模样，也不像特别坏的人。 “可可，不能没礼貌。”楚凡将小可可抱在怀里，先教育了小家伙一番，这才跟白玙薇解释。 “英雄好汉？那不是话本子里才写的？” 楚凡惊讶道：“白姐姐你还看话本子吗？” 白玙薇这才察觉自己失言，慌忙捂住了嘴巴，要是让娘知道她又看话本子，又得念叨她了。 楚凡眨巴眨巴眼睛，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努力抿住嘴巴，嘴角也还是有笑意流泄了出来。 “你要笑就笑。”白玙薇板着脸，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楚凡就咯咯咯笑出声来：“白姐姐，你真可爱。” 两个小姑娘说笑着朝着老楚家院子而去。 稻田里。 白禹尘正在认真插秧，专注的模样，好似脚下的不是烂泥地，而是一幅上好的水墨画卷。 小姑娘还在那边看着呢，可不能出了差错。 这样想着，白禹尘就更认真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太过专心的白禹尘腰背有些酸疼，慢慢直起腰来往田埂边看了一眼，这一看，白禹尘就呆住了。 小姑娘呢？ 白禹尘慌张地在田野中逡巡起来。 旁边的安玉泰瞧见了，好心的跟白禹尘道：“浩之，令妹一刻钟前就和重宁的妹妹离开了，你瞧，她们都走到那边去了。” 白禹尘顺着安玉泰指的方向看过去…… 第209章 进贼啦 楚凡和白玙薇站在田埂边，正在看对面的一群半大孩子。 离得太远，白禹尘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另一边的楚毅见了，笑道：“浩之若是不放心，可要去看一看？” 白禹尘回头：“不必。” 说罢又弯下腰继续插秧。 只不过白禹尘插得明显没有之前认真了。 拿着秧苗发半天的呆才插进去一撮。 少年们都是瞄着白禹尘干活的，见此纷纷跟着偷懒起来。 伸懒腰的伸懒腰，看远方的看远方。 张成仁佯装着插秧，余光却是一直落在楚毅身上的。 这会太阳正烈，晒地人头脑发晕，要不是这个楚毅，他现在何须来受这个苦！ 以为他今天早上没看出来，楚毅的那个妹妹今儿矫揉造作的就想朝白禹尘跟前凑。 呵，也不照照自己几斤几两，张成仁眼珠转着，在楚毅瞧过来时，又飞快垂下了头。 少年们偷懒耍滑的样子，楚老二和楚老三瞧了个清楚，楚老三就叹了一口气，凑近了楚老二压低声音嘀咕道：“这些个少爷们哪里是来干活的，来糟蹋咱们的秧苗还差不多。” 楚老二给楚老三递了一个你终于反应过来的眼神。 楚老三：“……二哥，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说清楚？” 楚老二：“还不算傻。” “那是！”楚老三高兴得挺直了胸脯，“我跟你说，咱们兄弟三，除了大哥，就是我最聪明了。” 楚老二：“……” 你高兴就好！ “对了，大哥呢！大哥今儿早上不是还说等这群少爷们来田里时，他也要过来的，怎么到这会都还没来？” “谁知道呢？”楚老二撇了撇嘴，默默低着头继续干活了。 被楚老三惦记的楚老大和楚茵这会刚走到老楚家门口。 父女俩狼狈不堪地进了家门，彼时，老太太正带着田氏和杜氏在厨房里忙活，而聂氏，老太太以厨房太小站不下那么多人的理由将人赶回屋继续做绢花。 两人进家门时，院子里没有人，父女俩对视一眼，同时放轻了脚步，快步朝着各自的房间走去。 楚老大和楚茵刚进屋，杜氏就端着菜盆出来了，瞧见院子里突然多了一个烂背篓。 “娘，咱们家进贼啦！” 杜氏慌得差点丢了手里的菜盆。 刚进屋的楚老大和楚茵，两人脚下一滑，差点跌倒。 楚老大的脸登时就黑了，一股无名火一下就冲到了头顶。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聂氏也惊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活计，急急迎了过来。 楚老大黑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 老太太和田氏差点没被杜氏这一嗓子给吓死。 老太太手里捏着菜刀，没好气道：“吼什么吼，青天大白日的，哪里来的贼？” 杜氏指着院子里：“娘，我没骗你，你瞧，咱们家院子里多了一个烂背篓！” 老太太和田氏相视一眼，老太太捏着菜刀，田氏捏着火钳就往外走。 院子里的确多了一个被压得不成样子的背篓。 “你说的就是这个？”老太太菜刀一指地上的背篓，凉凉道。 第210章 又不是老糊涂了 杜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对对对。” 老太太：“→_→” “贼青天大白日的就背一个烂背篓来咱们家偷东西，还把背篓放在这让你发现？是这贼太蠢还是你太憨？” 杜氏：“……不是，娘，我……” “楚老大，老娘的背篓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你出来给老娘说个清楚？”屋子里正在换衣服的楚老大就是一僵。 “娘，我马上就出来了，你等一下。” 听到楚老大的声音，杜氏这才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还好还好，不是贼。 放下心来的杜氏就有心情打量这个惨不忍睹的背篓了。 “咦，大伯这是做了什么？怎么把背篓压成这样，这背篓带上还有泥浆，莫不是大伯摔田里了？” “咳，”田氏轻咳一声，提醒杜氏别说了，楚老大可是秀才老爷，杜氏这样说，楚老大该没面子了。 “二嫂，你嗓子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热水？” 杜氏俨然成了老太太和楚凡最忠诚的狗腿子，连带着对田氏的态度都好了很多，妯娌之间亲的就像自家姐妹一样。 田氏：“o_o” 算了，大伯的面子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还是做饭要紧，一会那些少爷公子的该回来了。 楚老大匆匆换了衣服就出来了，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然，在触及到刚进门的楚凡时，楚老大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就算老太太在这，楚老大的怒气都没压住。 “楚……咳咳咳……” 楚老大一声高呼，刚喊出一个楚字，跟在楚凡身后的白玙薇和霜降进来了。 楚老大硬生生将道口的话咽了回去，一时没刹住车，呛得直咳嗽，脸都咳红了。 楚凡脸上就扬起灿烂的笑容，冲着楚老大招了招手：“咦，大伯，你回来啦！刚才在田埂上，大伯是想跟我要外衫吗？可是我也只穿了一件外衫呀？我的外衫大伯也穿不上不是？” 楚老大悚然一惊，然后咳得更厉害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死丫头，刚才装傻充愣的，这会她倒是记起来了，在老太太跟前颠倒黑白，胡言乱语，她，她…… 楚老大哆嗦着手指指着楚凡，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口老血梗在胸口，胸口疼得都要痉挛了。 “唰！”老太太的菜刀就举了起来，目光凉幽幽的瞥向楚老大。 楚老大抬起来的手指嗖一下缩了回去。 “不，咳咳，咳咳咳，不是，娘……” 楚老大眼泪都咳得快要下来了。 老太太放下菜刀，转过身来，瞧着楚凡和白玙薇，脸上的神色一秒切换，笑得和蔼可亲。 “凡凡就知道跟你大伯开玩笑，你大伯那么大人了，哪还能要你的外衫，他要是真要你的外衫啊，怕不是个老变态哟！” 楚老大：“……” 楚凡也笑眯眯的：“可不是嘛，我就说大伯是知书达礼的读书人，哪能随便要一个姑娘家的外衫，大伯正当壮年，又不是老糊涂了。” 楚老大：“╰_╯” 真的，差一点就气得直接升天了！ 第211章 竹虫 楚凡和老太太两人就跟唱双簧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直把楚老大说得面色发紫，嘴唇颤抖，这才作罢。 楚凡：哼，敢惹我，个老匹夫！ 站在旁边的白玙薇一开始还有些发懵，听着听着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人就是那个楚茵的父亲，难怪那个什么楚茵是那样的。 楚凡和老太太一唱一和狠狠怼了楚老大一顿，一老一小都舒坦了，老太太这才想起来问：“凡凡，你跟白小姐回来是？” “奶，我们要去竹林一趟，我还让虎头去弄泥鳅和黄鳝了。” 老太太的眼睛就是一亮：“你是想？” 楚凡点头如小鸡啄米，奶，就是你想的那样滴。 “可是……那些少爷们？”老太太迟疑道。 那些东西，有些人酷爱无比，但也有人是不能接受的。 尤其这种时代，当官的人恐怕觉着那些东西上不了台面，那些个少爷们……会喜欢吗？ 这个丫头，想一出是一出的…… 楚凡就嘿嘿嘿直乐呵，就像偷了油腥的小老鼠一般，凑到老太太耳边一阵嘀咕：“奶，咱们的草种有着落啦，是少爷们的要求，奶你只管放心，我和白姐姐去后山脚的竹林里看看。” 听到楚凡说是少爷们的要求，老太太就放心了，拍着胸脯冲着楚凡挤挤眼睛：“交给奶，你就放心！奶保证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楚凡就笑着收拾了东西放进小背篓里，和白玙薇主仆俩朝着后山而去。 “楚凡妹妹，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泥鳅黄鳝，那是何物？”白玙薇凤眸清澈，充满了疑惑。 对上这样的白玙薇，楚凡心底柔软得不行，更何况，她也不打算瞒着白玙薇。 瞧瞧白禹尘那厮，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竟是连妹妹都想坑。 楚凡就凑到白玙薇耳边一阵嘀咕。 白玙薇凤眼圆睁：“吃？” “其实那东西很好吃的，我奶奶手艺特别好，白姐姐，我真的建议你一会尝一尝！”楚凡真诚的安利。 白玙薇没见过那些东西，对此没什么概念，这会也不害怕，听楚凡这么说，又想起楚奶奶的手艺，就吸了吸口水，笑着应下了。 “那楚凡妹妹，我们现在要去竹林做什么？” “弄竹虫！” “竹虫？拿来做什么？喂鸡吗？” 鸡是吃虫子的，这还是白玙薇听厨娘说的，那次她去厨房正好看见还没杀的活鸡，她突然就心血来潮想要把鸡养起来，厨娘就告诉她，鸡可以吃菜叶，也可以吃虫子。 然后她还特意去花园里找了虫子来喂鸡，那鸡真的很喜欢。 在她的精心喂养下，那只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胖了起来，再然后……那只鸡就被她吃进了肚子里。 嗯，自己喂的，味道都好了不少呢！ 农家大多养鸡，所以楚凡妹妹这是要弄虫子喂。 白玙薇自以为了解的点点头，正要笑眯眯的跟楚凡说养鸡她有经验，就听楚凡这样道。 “竹虫不是拿来喂鸡的，那可是好东西，油里炸一炸，能把隔壁小孩都馋哭的！” 第212章 小可爱 白玙薇霜降：“w(?Д?)w” 两人的身子都僵硬了，白玙薇以为听错了，弱弱地又问了一遍：“楚凡妹妹，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太听得清？” 楚凡就贼兮兮的笑了一下：“我们捉了竹虫一会拿回家吃。” 白玙薇：“那东西怎么能吃？那不是鸡吃的吗？” “嗯，鸡可以吃，我们也可以吃的。” 白玙薇：“⊙▽⊙”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楚凡就挽住了白玙薇地胳膊，一本正经地解释：“白姐姐，你想啊，鸡吃了虫子，我们又吃了鸡，那是不是就间接等于我们也吃了虫子，所以我们直接吃虫子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白玙薇：……好像很有道理，又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楚凡严肃脸：“白姐姐，你信我就对了，真的特别特别好吃，白白嫩嫩圆滚滚的小竹虫，放进滚烫的油锅里跑一遍，捞出来，金黄酥脆的，撒上一撮盐，咬一口……嘎嘣脆。嗯……超级超级美味。” 白玙薇不自觉跟着咽了咽口水：“虫子不脏吗？” “不脏不脏，它们就生长在竹节里，只吃竹子，可干净了。” 白玙薇：“……” 这样听起来，好像是挺干净的。 说话的功夫，三人就到了竹林边。 楚凡一眼瞄中了一根又粗又壮的竹子，就跟要上战场的将军似的，霸气侧漏地指着那根竹子：“就是它了！里面肯定有很多小可爱等着我们。” 小可爱？ 白玙薇和霜降：“……” “我觉着它们迫不及待的想进我的肚子了。” 白玙薇和霜降：“……” 楚凡掏出一把镰刀递给白玙薇，霜降上前一步刚想阻止，白玙薇已经接过了镰刀：“楚凡妹妹，我们要怎么做？” 霜降默默地退了回去。 楚凡笑道：“白姐姐，吃肥了的竹虫一般都藏在竹子的根部，我们只要把最下方的竹节打开，就可以看到它们了。” 白玙薇就举着镰刀跃跃欲试。 “白姐姐，你要小心一些，可别伤到了自己。” 白玙薇点点头：“放心楚凡妹妹，我会小心的，你也小心一些。” “好。” 楚凡刚应声，旁边已经没有了白玙薇的身影。 再抬眼，白玙薇已经抱着镰刀哇哇叫着冲了出去。 “小可爱，我来了！” 楚凡：“……” 突然感觉她似乎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霜降在后面直扶额：“……” “嘭！” 镰刀重重砸在竹子上，竹子晃了晃，有几片竹叶落了下来，打着转儿落在了白玙薇的头顶上，又从她的头顶上滑落下来。 白玙薇不好意思地回过头冲着楚凡笑道：“哎呀，砍歪了，我明明要砍最下面这里的。” 楚凡吓了一大跳，慌忙跑了过来，先把白玙薇检查一遍，确定白玙薇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没事没事，砍歪了不要紧，只要没伤到你就行。” “嗯嗯，楚凡妹妹，你就放心，我肯定不会伤到自己的，我们还是快点把那些小可爱们弄出来……”白玙薇说着伸手去拔镰刀…… 第213章 多可爱呀 白玙薇说着伸手去拔镰刀，然而……没拔动。 “小姐，我来。”霜降说着走上前来，白玙薇却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来！” 霜降又默默退了一步，就站在白玙薇身后，若是白玙薇有什么不对劲的就立马上前。 白玙薇将裙角卷起来，在霜降诧异的大眼睛中，往腰间一别，然后双手握住镰刀刀柄，左脚向后退，右脚踩住竹节。 “嘿！”一个用力，镰刀轻轻松松拔了下来，白玙薇还用力太猛，朝后退了好几步。 “小心！” 楚凡伸手，那边霜降已经稳稳扶住白玙薇了。 “小姐……” 白玙薇回头冲着霜降嘿嘿直笑。 “霜降，我没事。” 霜降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眼神去瞟楚凡，可惜楚凡没有接收到，瞧着白玙薇没事，楚凡已经朝着竹节根部快准狠的挥动了镰刀。 镰刀砍在竹节上，巧劲往外一拉，竹节就被开了口子。 “哇，果然有很多小可爱。” “在哪里在哪里？小可爱在哪里？” 白玙薇急急忙忙凑上前去看。 竹节根部，白花花圆滚滚的竹虫交织在一起，缠缠绕绕，缓慢的蠕动着。 “啊！”白玙薇惊叫一声，吓得又往后退了两步。 倒不是特别害怕，就是那么多虫子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 就是霜降这个女汉子都吓得小脸惨白惨白的。 楚凡笑着回过头来：“白姐姐，你看它们多可爱呀？白白嫩嫩的，一看就很新鲜。” 白玙薇笑容有些勉强：“呵呵，是挺新鲜的。” “白姐姐，你害怕了吗？你不是说你不害怕虫子的？” “可我也没想到有那么多啊。” “它们又不会咬人，白姐姐，你别害怕。”说着话，楚凡已经小心的伸手进去，抓了一把出来，又小心的把竹虫放进背篓里。 “白姐姐你看，放在背篓里有没有好一些？” 白玙薇往背篓里看了一眼，嗯，竹虫在背篓底部爬动着，有两条爬了两步想顺着背篓壁爬上去，不知是太胖还是太笨，骨碌碌又滚了回去。 白玙薇瞧着瞧着就笑了起来：“好笨的虫子。” “是不是没有那么害怕了？” 白玙薇就点点头。 这会竹节底部已经不剩多少了，楚凡就热情邀请道：“白姐姐你要不要试一试？” 白玙薇跃跃欲试：“我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楚凡眨巴着眼睛问道。 白玙薇又重新兴奋起来了：“小可爱们，姐姐来了。” “小姐……”霜降捂眼扶额。 “霜降姐姐，你也要试一试吗？”楚凡高兴得不行，多么可爱的小可爱呀。 一会拿回去，放进油锅里走一圈，金黄金黄的，嗯，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霜降慌忙摆手：“不不，楚小娘子，我不用了。” “没关系的，霜降姐姐，一会你也来试一试呀，待会炸出来可好吃了，比炸花生米还好吃呢！” 霜降：“(⊙o⊙)” 比炸花生米还好吃？楚小娘子，你吃过油炸花生米吗就在这瞎编…… 第214章 新世界大门 两人说话的功夫，白玙薇已经捧起一捧竹虫了，为了防止竹虫从手心里掉出来，白玙薇还用另一只小手盖住。 竹虫在掌心蠕动着，痒痒的，软软的。 “快快快，楚凡妹妹，快让开，小可爱们要掉出来了。” 楚凡把背篓往前一凑，白玙薇就将竹虫小心地放了下去。 一个竹节很快就清理空了。 楚凡把盖子盖上，拎起背篓，招呼白玙薇去砍另一棵竹子。 第二棵竹子是白玙薇砍开的，里面同样藏了不少竹虫。 “哇哇哇，又是好多小可爱呀！”白玙薇这会已经一点不害怕了，说话的功夫已经把手伸进了竹节里，快速从里面掏出一把竹虫来。 “楚凡妹妹，快点快点，把盖子打开。” 霜降：“‵(+﹏+)′” 小姐你这样真的好么？ 夫人见了，怕是要气得厥过去！ “白姐姐你真厉害，你砍的这棵竹虫更多，还是你的眼睛毒！” 白玙薇就高兴得挺直了胸脯：“哈哈，我也没那么厉害啦，还是楚凡妹妹你教的好。” 楚凡：“哪里哪里……” 两人互吹了一波彩虹屁，又高高兴兴的去找小可爱了。 一连祸害了十来棵竹子，差不多捉了够炸两大盘的，两人这才意犹未尽的作罢。 霜降脸都白完了，就是楚凡和白玙薇轮番上阵都没能劝动她抓一把的。 霜降：“……”你们高兴就好。 “楚凡妹妹，捉竹虫可真好玩儿，我以前都不知道乡下居然有这么多好玩儿的东西。” “这才哪到哪啊？白姐姐我跟你说，乡下好玩的地方可多了，我们还可以上山摘野果，下河摸鱼捉虾，可以上树掏鸟蛋，还可以带了吃食去山上野炊……” “哇！哇！哇！”白玙薇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楚凡说一样，她就哇一声。 “楚凡妹妹，这些好玩儿的东西，你可都要带我去玩一遍。” “好啊，下午咱们就可以去山上摘野果，你们下午还在的？” “在的在的。”白玙薇点头如小鸡啄米，“哥哥说我们要来帮忙插好几天秧的，应该要帮你们家的秧苗都插完。” “真的吗？”楚凡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还以为少爷们只是来体验生活的，没想到真的是来做义工的，虽然这些义工有些不合格，但是没关系呀。 一株秧苗一斤米的。 楚凡高兴得唇角都翘了起来。 “楚凡妹妹，你很欢迎我们来吗？” 楚凡就高兴地点点头：“我当然欢迎啦，尤其是白姐姐！” 白玙薇也高兴了。 两个小姑娘一路有说有笑的，很快就到了老楚家院子门口。 此时，院子门口有不少半大孩子。 个一群，手里都提着一只小木桶。 “他们在做什么？” “是泥鳅和黄鳝到了。”楚凡说着拉起白玙薇的手就快步朝里走去。 霜降：“……”少爷带小姐来这里，真的来对了吗？ 院子里，楚康带着四小只站在老太太身旁帮忙数泥鳅和黄鳝，泥鳅是两条一文钱，黄鳝是一文一条。 第215章 你来得正好 楚凡这几天都在教几个萝卜头数数，先是从一数到十，然后再数到一百。 半个月过去了，除了小可可还只能说到二十外，三个皮小子都能数到一千了。 三小只数一个，老太太结算一个的银钱，一老四小气氛分外和谐。 大人们之间的气氛就没有那么和谐了。 老太太居然花钱收这种东西，楚老大聂氏和楚茵都惊呆了！ 老太太这是吃错药了不成，这东西白给都没人要的。 可楚老大刚把背篓摔坏了，还毁了一锅绿豆汤，刚刚才被老太太给数落了一顿，这会楚老大就是有心想阻止也不敢。 况且，他也阻止不了啊！ 楚老大急得团团转。 杜氏就没有那么多担忧了，听老太太说这东西有一种法子做出来特别好吃，她的口水就开始泛滥。 这会麻溜的帮着把泥鳅和黄鳝装到洗衣服的大木盆里，木盆里放上清水，瞧着一盆的泥鳅和黄鳝，怎么瞧怎么觉着可爱。 “娘，这东西要怎么弄啊？”田氏把菜刀拿了出来，“要烧热水吗？” “不用烧热水，去屋里把剪刀拿来，老三家的，泥鳅和黄鳝分开装。” “嗳，好嘞娘。”杜氏应得特别顺溜。 楚老大酝酿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说辞，急急忙忙从屋里走了出来。 “娘……” “老大你来得正好，家里就你一个男子汉了，去河边挑两桶水回来，家里的水一会不够用了。” 楚老大：“⊙_⊙” “娘……” “哦，我忘了，你是读书人，没啥子力气，还是让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去挑，实在不行，我这把老骨头也还能动动。” 唰！ 院子里的孩子们全朝着楚老大看了过去。 眼神里的味道让楚老大老脸涨得通红。 “不用不用，娘，二弟妹三弟妹你们歇着，我这就去把水挑回来。” 楚老大上前接过田氏手里的木桶和扁担。 老太太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又继续给孩子们算银钱了。 赵大熊和李彪孙鹏三人排在最后，三人的泥鳅和黄鳝也是最多的。 从进院子开始，赵大熊的目光就一直在院子里逡巡，寻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楚凡的身影。 赵大熊微微失落的垂首，眼见快要到他了，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小姑娘清脆的说话声。 赵大熊眼睛一亮，唰的转过头去，楚凡和白玙薇正说着话，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嘴角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看起来甜甜软软的，赵大熊的耳朵尖一下就红了。 赵大熊身后的李彪没有发现赵大熊的异样，高兴地推了赵大熊一把：“大哥，到我们了。” 赵大熊一回神，老太太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那双睿智的眼眸，似看透了一切，赵大熊脸腾一下就红了，磕磕巴巴喊道：“楚，楚奶奶。” “嗯，好孩子，你们可真厉害，捉了这么多，虎头，快数一数。” 楚康应了一声，蹲在桶边就数了起来。 “一条，两条……” 楚康刚数了两条，赵大熊忽然伸手进桶里，捞起来一把就放进旁边的木盆里…… 第216章 吃呀 “哎哎哎，你做什么？”楚康急得大喊，“我都还没有数清楚，你……” “不用数了。”李彪和孙鹏也被赵大熊的动作惊了一下，还没回神就听到赵大熊这样说。 “老大！”李彪和孙鹏大急，这些可都是钱啊！ 两人急得不行，想伸手去捞，手伸出去又缩回来，伸出去又缩回来，就是不敢下手。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手刚碰到水，就听赵大熊道：“桶里这些都算你们的，那些是我抓的，我不要钱。” 李彪和孙鹏一呆：“老大……” 赵大熊就回头看了两人一眼：“要我仔细给你们算算？” 两人登时不敢说话了。 泥鳅和黄鳝大多是赵大熊抓到的，要是认真算起来，他们两个加起来十条都没有抓到，而桶里，剩下的绝对超过十条了，算起来还是他们俩赚了。 “怎么能不算钱？”楚凡边走进来边说道。 白玙薇就挑眉瞧着赵大熊，这个人她记得，不就是刚才看她的那个男孩。 听到楚凡跟自己说话，赵大熊的脸都红了，磕磕巴巴道：“我，我就是不要钱，送给你了！” 赵大熊说罢，抬脚就朝外狂奔，路过楚凡时，停下来看了她一眼。 “诶……” 楚凡一说话，赵大熊就跑得更快了，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楚凡：“……” 白玙薇：……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这人之前或许……不是在看她的，是她想多了。 这人不会是对楚凡妹妹有什么想法？ 老太太很快将所有的泥鳅和黄鳝都收了，大大小小泥鳅有三十二条，黄鳝有十七条。 楚凡没想到村里的孩子捉这些竟然这么厉害。 “奶，你瞧。”楚凡笑眯眯的将肩上的背篓拿下来凑到老太太跟前，炫耀又得意的扬起了小胸脯。 “哟，这么多的，凡凡可真厉害！” “那是，奶，一会你全给做了呗。” “好，一会全炸了。” “娘，凡丫头，你们说啥咧？背篓里有啥？” 杜氏早就眼馋得不行，凑个脑袋过来瞅。 楚凡干脆把背篓往杜氏那边挪了挪。 乍一眼瞧见背篓底部密密麻麻白花花的虫子把杜氏都唬了一跳：“凡丫头，你咋还去茅坑里挖……唔唔。” 楚凡及时捂住了杜氏的嘴：“三婶，这是竹虫，竹子里长的。” 可别把那话说出来，要不然一会她都吃不下去。 杜氏唔唔唔的一阵叫唤，楚凡感觉手心都湿了，赶忙把手缩回来。 “呼……”杜氏长长呼了一口气，“竹虫？凡丫头你弄那么多竹虫做什么？” “吃呀！”楚凡说得一脸理所当然。 杜氏和田氏：“Σ(°△°|||)” “这，这咋能吃？”田氏一想这些东西是要拿来吃的就觉着反胃。 “什么东西拿来吃？” 楚老大磕磕绊绊的总算是挑了两桶水回来了。 楚凡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在楚老大话音刚落下，拎着背篓就冲了过去。 “就是这些虫啊！” 楚老大被楚凡猛地一吓，原本就摇摇晃晃的他，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哐一声撞在门上，撞得身后的门板都晃了晃…… 第217章 害怕就躲我身后去 楚老大撞在门板上，桶里的水都洒出来了大半。 楚老大愤怒的咆哮：“楚凡，你个死丫头。” “楚老大，你再骂一句试试？”老太太手里的菜刀在日光下瞧着凛冽的寒光。 楚老大头皮一麻，委屈涌上心头：“娘……” “喊什么，把水倒进水缸过来收拾黄鳝。” “啥？”要他收拾黄鳝，他哪会做这种事情。 老太太就给了楚老大一个你个大男人这都不会要你有什么用的眼神。 楚老大：“……”宝宝委屈，但宝宝不敢说。 “凡丫头，你带白小姐上屋里坐坐。” 楚凡看了看黄鳝又看了看白玙薇。 她其实真的很想留下来瞧奶奶杀黄鳝，奶奶杀黄鳝可帅可帅了！ 好久没有见到奶奶的英姿了…… 白玙薇也很好奇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于是善解人意的主动提出留下来。 再白玙薇的再三请求下，楚凡只好一脸担心的留了下来。 “白姐姐，杀黄鳝很血腥的，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哟，要是你害怕就躲到我身后去。” 白玙薇就笑盈盈道：“我见过杀鸡杀鱼的，我不害怕。” 楚凡：“白姐姐你好棒哦！” 白玙薇矜持的笑了一下：“也没有那么厉害啦。” 楚凡：“……” 楚凡又看了霜降一眼，笑眯眯道：“霜降姐姐你要是害怕也可以躲在我身后哦。” 霜降脸上终于恢复了血色，面无表情道：“我可以帮忙。” 楚凡就怀疑地看了霜降一眼。 霜降二话没说，直接走到了老太太身边，瞧着老太太手起刀落，一刀拍在黄鳝的脑袋上，先将黄鳝敲晕，再一手紧紧的抠住黄鳝脑袋，然后一剪刀下去，干脆利落的给黄鳝开肠破肚，清洗，画面很是血腥。 霜降拿起一把剪刀，跟着干脆利落的下刀，跟老太太处理的一样麻利。 老太太就抬头看了一眼：“孩子，你很不错。” “多谢老夫人夸奖。” “嗨，叫什么老夫人，叫奶奶就是。” 霜降从善如流叫了一声奶奶。 然后一老一小就麻溜的继续杀黄鳝大业。 楚凡则打了清水过来帮忙清洗。 楚老大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咽了咽口水，腿有些软，脚步也有些发虚，额上都冒了细汗，眼前也是一阵阵发晕……这，这也太可怕了。 此时的老娘就像个刽子手一样，手起刀落…… 楚老大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真害怕老娘哪天也这样给他一剪刀，给他也开膛破肚了。 杜氏和田氏适应了一会之后，就主动过来帮忙清理了。 最不害怕的竟然是小可可。 小姑娘这会站在老太太跟前，蠢蠢欲动的伸出小手，就在即将要碰到菜刀时，小手被霜降给抓住了。 “可可，你还小，不能玩刀。”老太太严肃着脸教育道。 小可可只好讪讪的收回手，冲着老太太讨好一笑：“奶，我不玩刀。” “这才乖啊，到一边玩儿去。” 小可可却没有走到一边，而是继续蹲在盆边，眼睛亮晶晶的。 又过了一会，瞧着大家都没有看着她，一只小手悄悄地伸进了木盆里…… 第218章 小暴力 小可可小朋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抓起一条黄鳝。 “诶……” “啪，哐！” 小可可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拍在黄鳝脑袋上，然后飞快的将黄鳝甩到了一边，扬起小脑袋，一脸无辜地望着霜降。 “大姐姐，你叫我吗？” 霜降：“……” 众人：“……” 白玙薇本是站在楚凡身后的，见此快速跑到了被小可可扔掉的那条黄鳝身边，地上的黄鳝脑袋都被拍扁了。 白玙薇刚要说话，一时被口水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 “小姐。” 白玙薇摆了摆手，缓了一会，拉起可可的小手左看看右瞧瞧，惊讶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可，可可，你疼不疼？” 小家伙的小手心红了一小片，白玙薇瞧得又是心疼又是担心的。 可可收回小手，不在意地拍了拍，冲着白玙薇笑得咧开了一口的小米牙：“白姐姐，一点儿都不疼呢。” 老太太瞧着可可的目光就若有所思起来。 楚凡也叹了一口气，这么暴力的小萝莉哟！ 最震惊的还要数楚老大聂氏和楚茵了。 楚老大这会还站在最边上，眼前一阵阵发晕呢。 老太太给楚老大留了一咪咪面子，瞧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子，便让他继续挑水去，聂氏和楚茵不用老太太说就直接回屋做绢花了。 挑了两桶水肩膀已经很疼很疼的楚老大，再瞧瞧那一地的血腥，只得默默又提起了水桶和扁担。 “╮（╯＿╰）╭” “可可把黄鳝捡过来。”老太太一发话，小可可快速的捡起黄鳝又跑了回来，软软糯糯地喊了一声：“奶奶。” 老太太：“想帮忙就帮，别伤到手了。” 小可可的眼睛都亮了，高兴的应了一声，又从水盆里捞起黄鳝。 啪啪啪…… 很快盆里的黄鳝都被小可可全部砸晕了。 小姑娘骄傲地挺起了胸脯。 “不用菜刀我也能帮忙。” 老太太：“去和哥哥们玩泥鳅去。” 小可可高兴的跑走了。 “别玩死了，晚上要吃的，死了不好吃。” 几个娃儿连声应是。 白玙薇又回到了楚凡身边：“楚凡妹妹，小可可真厉害呀！” “白姐姐，你可别说了，这小家伙就是个小暴力，一言不合就想动手，我就害怕她将来出去碰到更厉害的人吃亏了，她还这么小，又是个女孩子，我又不好把她送到武馆里学一学本事……” 楚凡一不小心就把心声吐露了出来，这会她更着急了好不好？ “学武为什么一定要送到武馆里呢？自己请一个武师傅不就好了？” 楚凡没说话，一言难尽地看着白玙薇。 她也想请个武师傅啊，可她穿到的是农家，不是王孙贵胄之家，武师傅是说请就能请的吗？ 就算她将来赚了大钱有这个实力了，那也得慢慢找合适的人不是。 白玙薇眨巴眨巴眼睛：“楚凡妹妹是找不到人吗？” 楚凡扁了扁嘴：“是啊。” “哈哈，楚凡妹妹你傻了，霜降就是小可可最好的武师傅。” 啥？ 众人都朝着白玙薇看了过来，就是霜降都朝着自家小姐看了过来。 第219章 大家闺秀最后的骄傲 小姐，你就这么把我卖了？ “小姐，奴婢是要保护小姐的。”霜降很委婉的拒绝。 她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白玙薇，哪有时间去教人武功。 虽然她刚才也看出来了小家伙很有学武的天赋，但……那也不行好么？ 夫人会把她赶出白家的。 楚凡一听霜降拒绝，忙压住心底刚升起来的欢喜，摆手笑道：“白姐姐，霜降姐姐那么忙，就不麻烦她了，我慢慢再找合适的就是了。” 那边偷偷支棱起耳朵偷听的小可可默默垂下了小脑袋，眼睛里的光也随之暗淡。 霜降虽然是白玙薇的婢女，但白玙薇从不会强迫霜降去做职责之外的事情，这会就不好意思地冲着楚凡笑了笑：“楚凡妹妹，我也会帮你找合适的人的。” “那就多谢白姐姐帮忙了。” 田氏和杜氏刚从激动中回过神来，这个话题就过去了。 人多力量大，很快全部的黄鳝就处理干净了。 楚凡和白玙薇一起接过了田氏和杜氏的位置，给老太太帮忙打下手。 霜降就在院子里跟杜氏一起清洗菜蔬，田氏则去旁边劈柴。 厨房里，鉴于白玙薇厨房小白的属性，楚凡就搬了个小板凳放在灶洞门口让白玙薇坐在那里添柴。 楚凡则是按照老太太的需要开始配料。 两大锅土豆腊肉闷饭，土豆块金黄酥脆，米饭上面泛着一层诱人的油汁，红色的腊肉丁掺杂在其中是那样的让人欢喜。 一打开锅盖就让人口水泛滥。 白玙薇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拒绝了楚凡让她提前吃一碗的建议。 这是一个大家闺秀最后的骄傲。 锅里的热油开始冒烟，哗一下。 老太太快速将竹虫倒入锅中。 “轰”一声，要人命的独特香味在人鼻端爆开。 香味从厨房传到了院子里，又传到了隔壁人家，传到了附近的稻田里。 唔……好香好香。 老楚家今儿又做好吃的了。 来地那么多贵公子肯定是要做好吃的招待。 只是这也太馋人了。 要了命了，快中午了，干了一早上的活儿，正是肚子开始饿的时候。 闻着这味道，秧都插不动了，只觉得肚子里的馋虫翻江倒海的叫嚣得厉害。 不让人活了啊！ 厨房里一下暗了下来，里面的三人一回头。 杜氏领着一串小的排排站在门口，咽口水声此起彼伏。 “娘，凡丫头，你们要帮忙不？” 老太太就斜了这个没出息的儿媳妇一眼：“你再挡着光线，老娘都看不清锅了！还想不想吃了？” 唰！ 一大五小整齐地朝后退去。 “娘（奶），我们这就走。” 白玙薇坐在灶门前，同样被这香味馋得不行，见此不由抿嘴轻笑。 楚凡妹妹家可真好，这种画面是她从来都未想过的。 难怪告老还乡的那些个大人们都喜欢归隐田园，原来田园生活竟是如此美好。 找一称心夫婿，做一贤惠娘子，每天为夫婿孩子们做饭，一家人和和乐乐…… 想着想着，白玙薇的目光就黯然下去，她注定不会有这样的生活。 第220章 有蛇 油锅里的竹虫炸得差不多了，老太太快速将竹虫捞出来，放在一旁凉着，等彻底凉了再回一次锅，竹虫会更加酥脆。 将锅里的油盛起来，只留少许在其中，第二道菜是爆炒黄鳝。 浓烈的香辣味道充斥在整个厨房里，厨房里的三人忍不住的打喷嚏，这一次的香味如浪潮般，一层卷着一层，汹涌的朝着远方拍打而去。 稻田里，坚持插了一个时辰的秧苗，少年们只觉着腰都直不起来了。 最先承受不住的是单端，这会也不管脏不脏雅不雅了，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有了一个就有两个，紧接着的是张成仁，然后丁鹤城和步松，曹铮沈鸣，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往田埂上走去。 最后留在稻田里的就只剩下白禹尘楚毅和安玉泰。 安玉泰毕竟是武馆少馆主，体力和耐力都比那些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们强一些。 这会虽然也觉着累，但还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而白禹尘呢。 想起楚凡那张面黄肌瘦的小脸心口的某个位置就忍不住的泛疼，他现在多认真一分，秋天就会多一分收获。 想到这些稻谷会被楚凡满足的吃掉，白禹尘的唇角就压抑不住地往上翘，疲惫和劳累也随之减轻许多。 至于楚毅，那就是纯粹的干不动又不敢停了。 楚毅觉着自己快要死了。 烈日当空，炙烤得他头皮都要炸裂了，可是白少爷还在认认真真的插秧。 他都不会累的吗？ 为什么白少爷还不休息？ 白少爷还在田里劳作，他怎敢跑到田埂上坐着。 之前还嫌弃这田埂泥泞脏污，可是这会，楚毅只想躺在这泥泞脏污的田埂上，再也不要爬起来。 插秧，原来这么累吗？ 再不停下他的小命真的就要交代在这了…… 许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声音，就在楚毅头晕眼花快要晕倒之际，田埂边突然传来了曹铮的惊叫：“蛇蛇，有蛇！” 这一声大吼，吓得瘫坐在田埂边的一众少年纷纷弹了起来。 “啊啊啊！！！”沈鸣惨叫着跳到了旁边步松的身后，双手紧紧揪着步松的后衣领子，差点没把步松给勒窒息了。 步松扒拉着自己的领口，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松、手。” 泥里黄褐色的“蛇”也似受到了惊吓，迅速的从曹铮脚边蹿开，一路蹿过丁鹤城张成仁和单端的脚边。 “啊！真的有蛇！” 少年们的叫声此起彼伏，有害怕的，有兴奋的，还有激动得颤抖的。 “捉住它，快捉住它！”单端反应过来，咿里哇啦的叫着又跳到了田里，蹦跳着往安玉泰的方向追过去。 那条“蛇”的速度极快，哪里是单端追得上的。 “致远致远，快，拦住它，别让它跑了。” 安玉泰丢下手里的秧苗就扑了过来。 除了沈鸣和被他紧紧揪住的步松外，少年们又重新跳到了泥里，他们这么多人，还能怕了一条水蛇不成？ 远处的楚老二和楚老三也被吓了一跳，慌慌忙忙就跑了过来，可不能让这群公子被蛇咬了…… 第221章 不吃不吃 稻田里乱成了一团，甚至旁边稻田里的人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 刚插下去的秧苗就遭殃了。 白禹尘捏着手里的秧苗，瞧着少年们在稻田里欢脱的模样，眼底逐渐暗沉，涌出风暴。 罪魁祸首被楚老二抓住了，两只手紧紧掐住才没有让它跑掉。 一条足有一尺来长的黄鳝浮出水面。 “这不是蛇，是黄鳝。”楚老二瞧着手里的东西叹了一口气。 就是一条小小的黄鳝，瞧瞧这群少爷们把他的秧苗祸害的。 秋天可怎么办哟？ 楚老三拿来背篓，楚老二将黄鳝丢了进去。 甩了甩手就继续回去干活了。 附近稻田里的人也跟着回去了。 少年们瞧着背篓里的黄鳝都稀奇得不行。 “这东西长得可真丑，就像蛇一样，怪吓人的。”曹铮伸着手指想戳又不敢戳，怂唧唧的。 步松终于甩开了沈鸣，淡淡开口：“鳝鱼，可食，补气养血、温阳健脾、滋补肝肾、祛风通络……” “这东西可以吃？”沈鸣吓得不轻，这会都不太敢去瞧背篓里的黄鳝。 步松就点点头。 “我可不吃，谁爱吃谁吃。”沈鸣摇头如拨浪鼓。 “这玩意好吃吗？瞧着也忒吓人了一些。”曹铮也跟着打退堂鼓。 “长得这么丑，我可不吃！”单端道。 “''我也吃不下去。”丁鹤城温润的神色敛了起来，越瞧越觉着这鳝鱼跟蛇似的。 “我不需要补身体。”张成仁直接道。 “咳咳。”少年们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轻咳声。 众人一回头这才发现白禹尘黑着一张脸站在稻田里，手里明明拿着的是秧苗，却跟提着刀子般，眸光又冷又寒，好似腊月刮的北风，嗖嗖嗖的直往人身上插。 “浩，浩之，你累了吗？要不要过来歇一歇？” 白禹尘微微颔首，手指往前一指。 众人顺着白禹尘的方向看过去，刚才他们跑过的那一半稻田里，秧苗横七竖八，惨不忍睹。 众人皮子一紧。 “什么时候弄好，什么时候吃午饭。” 众：“‵(+﹏+)′” “浩之……” “损失一株秧苗赔偿一斤米。” 众：“(ooo)” “不是，浩之……” “你想讨价还价，那就每株苗再加……”白禹尘一篇文章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曹铮慌忙跳着脚的摆手，“不，不不不，浩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就去，立刻去，马上去，保证弄得妥妥贴贴的。” 白禹尘这才满意，慢慢朝着田埂边走去。 楚毅：“n_n” 白少爷去休息了，可小霸王们又回来了，我…… 楚毅只能老老实实的又留下继续插秧。 等小霸王们收拾好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楚老三笑眯眯的招呼着众人一起回家吃午饭。 这些可是送财童子呀，刚才白禹尘的话他可是听见了，一株苗一斤米呢。 楚毅只觉着自己的腰快要断了，瞧白少爷的样子，这才只是开始。 楚毅突然就后悔答应让他们来插秧了，这些少爷们会不会有事他不知道，他已经有事了。 第222章 去忙什么了 “重宁，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曹铮走过来说着一把拍在了楚毅的腰上。 楚毅差点嗷一嗓子喊了出来，那酸爽，眼泪都要出来了，楚毅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还要赔着笑：“没，没有，嵘峥兄多虑了。” “是吗？”站在曹铮身后的张成仁也趁机上来拍了一把，他用的力气可比曹铮大多了，楚毅一下咬住自己的下嘴唇这才没喊出来，但眼泪却没忍住飙了出来。 “不，不息兄。” “呀，重宁，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没事。”楚毅强忍着道。 “重宁，瞧你这样子，以前也没有插过秧？” 楚毅的面皮一下涨得通红，不知该怎么作答，少年们都瞧了过来，面对那么多明晃晃带着嘲意地目光，楚毅又羞又窘，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同时也在心里暗暗恨上了张成仁。 白禹尘把一切看在眼中，什么都没说，他也是瞧不上楚毅的，应该说他对楚老大这一房的人都没什么好感。 再怎么说楚凡都是他们的亲人，瞧瞧他们是怎样对待小姑娘的。 在这种尴尬到无法呼吸的氛围中，楚毅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心里的羞愧让他脑海中杂乱无章的浮现出许许多多的画面。 从前奶奶总是对他小心翼翼的讨好，二叔二婶扛着锄头满脸疲惫回来的身影，三婶碎嘴的谄媚，三叔总是偷奸耍滑的眼神…… “唔，哪里来的香味？好香好香。”单端吸着鼻子眯着眼睛问道。 跟在后面的楚老三得意的笑了一下，在众位少年看过来时，骄傲道：“恐怕是我娘做菜的香味。” 少年们不由想起早上吃的灌汤包和生煎包，明明他们在家也吃过了的。 可还是没有抵挡住那香味，又吃了许多包子。 更关键的是，这会他们又饿了。 闻着这香味，感觉更饿了，口水都快流下来的那种。 老楚家院子里摆了三桌。 最中间的两盘菜上扣着两个碗，看不清里面的是什么菜，但是能感觉到，有特别的香味从盘子缝隙中传来。 少年们进了门就热情的和老太太打招呼，一个个奶奶奶奶的喊得特别热情。 白禹尘的目光在院子里轻轻一扫，准确的定格在了正在端碗筷的楚凡身上。 楚凡也瞧见白禹尘了，趁着其他人没注意的功夫悄悄地冲着白禹尘眨了眨眼睛。 嘿嘿，她不仅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还超额完成了呢！ 对此一无所知的白禹尘只觉得小姑娘偷偷冲他眨眼睛的样子，分外的灵动可爱。 少年们热热闹闹的洗了手，也不管身上脏不脏，都不用人招呼就自己落座了。 楚老大挑了一早上的水，肩膀都磨破皮了，这会正在屋里让聂氏给他上药，听到外面的动静，急急忙忙穿好衣衫就走了出来。 尽量忽视掉白禹尘给他带来的压迫感，笑着和众位小少爷们打招呼。 “小公子们辛苦了，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 “今儿早上都没瞧见楚大伯，楚大伯是去忙什么了？” 第223章 想吃 嘎！ 楚老大未说完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他去忙什么了？ 他能说他在送绿豆汤的路上摔了一跤，然后就回来了吗？ 原本这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可白禹尘问完，迟迟没有听到楚老大的回答，这就不免惹人注目了。 少年们的目光都聚了过来，楚老大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整个人火烧一样。 “我，我……”楚老大额上冷汗都下来了。 “老爷帮家里挑水来着。”聂氏适时出声给楚老大圆了场。 楚老大忙不迭点头，不敢去看少年过于凌厉的目光。 他总觉着少年对他，有些莫名的敌意。 少年们落座，主位上坐了白禹尘，楚毅陪在身侧，楚老大楚老二楚老三领着楚康楚寒楚波坐在旁边一桌，老太太带着一众女眷请了白玙薇坐一桌。 少年们的目光齐齐锁定在最中间的两盘菜上。 除了白禹尘外，所有人眼中都满是好奇。 “重宁，这里面是什么？” 楚毅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曹铮就要去把上面的盘子揭开。 “等等。” “浩之？”曹铮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了白禹尘。 “香吗？” 众人齐齐点头，那可就太香了，就是盖着盖子，香味也从缝隙中丝丝缕缕的飘了出来，一个劲地往人鼻子里猛钻。 少年们不由齐齐咽了咽口水。 白禹尘轻飘飘丢出一句：“这是今儿的赌注。” 唰！ 少年们的眼睛一排的全亮了。 “哇哦！”沈鸣丁鹤城安玉泰三人得意的不行，高兴得笑眯了眼睛。 “小鸣鸣~”曹铮一秒化身狗腿子，跑到沈鸣身边一边给他温柔的捶背，一边嘻嘻笑着道，“小鸣鸣，哥哥平日里待你怎么样？” 沈鸣脸上的笑容秒收，一手搭在下巴上，佯装认真沉思的模样。 “嗯，这边这边……” “好嘞。”曹铮笑着换了一边。 “力道太轻了。” “诶诶诶，你想捶死我是怎么着，力太重了，轻点轻点……” “胳膊也有些酸……” “沈鸣你大爷！”曹铮用力甩开沈鸣的胳膊，怒瞪着沈鸣，“亏我还把你当好兄弟！” 不提曹铮捉弄他的时候，还是对他挺好的。 “好兄弟，还想不想吃了？” “哼！”曹铮恶狠狠地冷哼一声，下一秒，脸上又笑开了花，“想吃！沈大爷，哪里还需要按按的，要是小的捏的还满意，可否赏小的一口吃的。” “嗤！没出息！” 单端和张成仁对曹铮的这种作派嗤之以鼻。 沈鸣这下不干了，挥开曹铮瞟向单端和张成仁。 “呵呵，怀瑜兄，不息兄，楚奶奶做的东西那可是世间少有的美味，今儿早上的灌汤包和生煎包，难道你们之前在其他地方尝过？” 两人不说话了。 步松就悄悄地用手肘拐了拐丁鹤城，丁鹤城冲着步松微微点头，步松就继续板着脸瞧着那边四人的热闹。 “哎呀，张成仁，其实你来求求我也可以的，我身上也有些酸疼……”安玉泰不咸不淡地插嘴。 第224章 这是什么 张成仁直接干脆地起身，走到沈鸣身后，挤开曹铮开始给沈鸣捶背。 单端则是冲着沈鸣做了个鬼脸：“小鸣鸣，别让我抓到机会！”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沈鸣笑得没心没肺，指了指自己另外一边的肩膀，“怀瑜，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哟。” 单端直接扭过头去，给了沈鸣一个骄傲的后脑勺，下一秒，冲着安玉泰笑得一脸讨好。 “致远兄，是这边肩膀疼吗？” 女眷那桌的楚凡和白玙薇瞧着这边的热闹，两人同时把头撇到一边，小拳头紧紧攥着，竭力地克制住自己才没有笑出来。 哈哈，小鸣鸣，乐极生悲哟。 “商量好了吗？”白禹尘瞥了一眼得意的沈鸣。 “商量好了，我那份分给嵘峥和不息。” “我的分给景行兄，若是重宁不介意也可以吃一些的。” 正愁自己没吃的楚毅松了一口气，先是扭捏的推脱了一番，这才笑着应下。 安玉泰的就分给单端吃。 “分配好了，那就吃。”白禹尘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对面的丁鹤城刚好看到了，心头突然就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目光瞥向桌上被盖起来的两个盘子。 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 但这会想要反悔已然来不及了。 “我来我来。” 沈鸣高兴地站起身伸手就朝着左边的盘子去。 “我也来，固之，等我一起。”曹铮笑着把手伸到右边的盘子。 “打开便不能剩下。”白禹尘又道。 “嗨，浩之，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肯定不会剩下的，楚奶奶的手艺那么好……啊啊啊！！！” 沈鸣手中的盘子刚打开一小半，一声惊叫惨绝人寰，把隔壁的小孩儿都给吓哭了。 盘子虽然没有掀开，但盘子里金黄的虫子已经完全展露了出来。 少年们的脸色全都变了，包括白禹尘。 那是什么？ 茅房里的？ 那边曹铮也把盘子打开了，里面黑黢黢一段一段的东西看起来还有些眼熟。 “这是什么？蛇吗？”曹铮的头皮也有些发麻。 “这是黄鳝肉吗？”安玉泰瞧着盘子里的黄鳝肉，口中不停分泌唾液。 楚凡笑眯眯地走了过来，白禹尘立马转头看了过来，楚凡就笑眯眯地冲他眨眼睛。 我安排的，你还满意吗？ 白禹尘的脸色，一言难尽，虽然他说的是虫子，可并不是茅房里的呀。 “楚小娘子，快把那盘虫子端下去。” 别说沈鸣了，众人瞧着那盘虫子也有些发怵。 “你们不喜欢吃吗？这东西营养价值可好了，你们不尝一尝吗？”楚凡极力推荐着。 众少年整齐地摇头：“……” 不，我们并不想尝试。 楚凡就看向了白禹尘……走进了才发现白禹尘的脸有些白，身子看起来也有些僵硬。 他看着不像是害怕虫子的样子啊！ 白禹尘：“……” 不害怕并不代表我就吃虫！而且还是那种…… “这竹虫真的很好吃很美味，你们确定不要尝一尝吗？焦香酥脆，味道可好了。” “这是……竹虫？”白禹尘问出这句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楚凡点点头：“嗯哪，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 众：“……” 我们以为是……蛆虫…… 第225章 不许欺负漂亮大哥哥 楚凡眨巴眨巴眼睛。 少年们也跟着眨巴眨巴眼睛。 “你们真的不要尝尝吗？” 少年们：“……” 虽然是竹虫不是那什么，但还真的没有一点想要尝试的意思。 “这是你们的奖励，小鸣鸣，你快尝尝。” 忽的，单端笑得花枝乱颤的颠颠儿跑到了沈鸣身边，殷勤又讨好的夹起一条金黄金黄的竹虫朝着沈鸣而去。 “啊啊啊！”沈鸣惊叫着跑开，“你你你，单端你别过来！” 沈鸣眼眶又红了，那一张好欺负的娃娃脸瞧得单端心头特别畅快――叫你刚才装大爷。 就这么放过沈鸣，当然是……不可能的。 此时的单端就像黑无常，手里的竹虫就是黑无常的镣铐要把他带到那无尽黑暗的修罗地狱中去。 沈鸣的惨叫是那样的渗人，又是那样的可怜。 柔弱无助的被单端逼到了角落里，就如手无缚鸡之力的黄花大闺女碰到了那欺男霸女的纨绔恶霸。 “不，不要，怀，怀瑜……不要过来……呜呜呜……” “小鸣鸣，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浩之说的，你们的奖励呢，除了这些竹虫还有一盘黄鳝肉等着你呢！” “哇！”沈鸣哭得更惨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 这样欺负沈鸣小可怜，楚凡都看不过去了。 单端笑得像个恶魔般，拿着虫子朝着角落里的沈鸣逼近，就在沈鸣小可怜捂着嘴，泪如雨下，肝肠寸断时。 “嗖。”一个炮弹般的小身影又准又狠地朝着单端冲了过去。 嘭，咚，哐！ 单端根本就没有防备，被小可可撞了个正着，单端牛高马大的一大只，愣是被小可可撞得咚一声狠狠摔了一个屁股蹲，脑袋磕在后面的篱笆墙上，发出哐一声响。 所有人都惊呆了。 小可可小小的身躯挡在沈鸣跟前，两只小手摊开，就像护崽子的母鸡似的，奶凶奶凶的瞪着单端：“不许你欺负漂亮大哥哥！” 地上的单端，脑袋疼，屁股疼，被小可可撞到的腿更疼。 要不是身上的疼痛清晰地传入大脑，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被一只这么小的小豆丁给撞翻了。 这会听到小可可的话，单端都忘了疼了。 “哈？” 这小家伙说什么？ 不许欺负漂亮大哥哥。 他说的漂亮大哥哥是谁？ 他们一行人中，除了白禹尘，最俊美的就是他了…… 说好的不欺负他，为什么又把他撞倒在地上？ 单端觉着这会脑袋似乎有些不够用，嗯，肯定是刚才被撞得太狠了。 单端揉着脑袋，疑惑道：“小姑娘，说好的不欺负漂亮大哥哥，你为什么撞我？” 小可可听不懂单端在说什么，冲着他冷哼一声，一边掏出手帕给沈鸣擦眼泪，一边如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倒刺防备着单端。 单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顿时瞠目结舌地望着小可可：“你，你说的漂亮大哥哥，该不会指……” 单端还未说完，小可可对着沈鸣甜甜地喊了一声：“漂亮大哥哥，你没事？” “小东西，你怕不是眼睛有问题，他哪里漂亮了！” 第226章 单公子长大了 “小公子，对不住对不住，孩子小不知事，还请小公子不要跟孩子一般见识。” 反应过来的楚老二和田氏急急忙忙冲了过来，楚老二忙不迭给单端道歉，田氏紧紧将小可可护在身后。就怕这位小公子找楚可的麻烦。 楚老二和田氏着急得不行，这孩子，可真是越来越熊了，也不瞧瞧这是什么人就敢去招惹。 沈鸣这会也从地上站起来了，对着楚老二和田氏道：“叔叔婶婶别担心，可可刚才是在帮我，要是姓单的敢找你们麻烦，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楚老二就瞥了一眼眼眶还发红的沈鸣没说话，明显是不相信他。 单端揉着脑袋站起来，虽然生气但他也知道这就是个意外，被一只小豆丁伤到了，传出去他的脸还要不要了，因此，他当然不会跟小可可计较的。 但撞他的事可以不计较，其他事情不能不计较呀！ 尤其……沈鸣哪里漂亮了？ “小家伙，只要你喊我一声漂亮大哥哥，刚才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 单端理了理衣袍，自认潇洒帅气地摆了个风骚又矜贵的pose。 楚老二和田氏就看向小可可，田氏还悄悄拍了拍小可可的小屁股。 原本还担心的众人都饶有兴味地看了过来。 小可可却是骄傲地撅着小嘴，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单端，又从下到上扫视一遍。 那眼神，瞧得单端都产生了自我怀疑。 难道今天被太阳晒狠了，他不英俊了吗？ (?o﹏o?) “你才不漂亮！”小可可毫不留情地插了单端一刀，然后抿着嘴不说话了。 单端：“Σ(｀д′ノ)ノ” “可可……”田氏着急的在小可可的小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楚老二正要道歉，曹铮哈哈笑着走了过来。 “哈哈哈哈，单公子，人家小姑娘都说你不漂亮了，你干嘛还为难人家，来来来，让我瞧瞧，唔，你现在的确不怎么漂亮了！” “去你的。”单端生气地甩开曹铮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风流的桃花眼微眯，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小家伙，你再好好看看，我和小鸣鸣到底谁好看？可要想清楚了再说哦！” 小可可冲着单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都说你不好看了，还要我说，想打架是不是？ 可可一下挣脱了田氏就朝着单端又冲了过来。 单端下了一跳，连连往后退，楚老二眼疾手快一把将冲出去的小可可又捞了回来。 小可可在楚老二手里挣扎，粉粉嫩嫩的小拳头在空中挥舞得虎虎生风。 “你不漂亮，你一点都不漂亮，想打架是不是……唔唔唔……” 田氏吓得心肝都险些颤了出来，慌忙上前帮楚老二捂住小可可的小嘴。 单端：“┭┮﹏┭┮”说我不漂亮还想打我！ 楚凡都被小可可这波骚操作惊呆了，震惊过后就是担心。 一直留意楚凡的白禹尘见了，少年轻咳一声，目光冷淡的带着鄙视地扫了单端一眼：“跟一个三岁孩子计较，单公子还真是长大了！” 第227章 分给你 单端：“(o__)?” 不是我，我没有！ 白禹尘都发话了，单端就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再找小可可麻烦，更何况，小姑娘不止一次说他不好看，他再凑上去是嫌自己打击得还不够深吗？ 单端灰溜溜的拿着虫子坐了回来。 楚老二抱着小可可，脚底抹油地开溜，快的小可可想再跟沈鸣说句话都来不及。 话题又回到了一桌子的虫子上。 “景行兄，我的那份说好了要分给你的。”丁鹤城率先伸出筷子，一边笑着，一边给旁边的步松夹过去。 想尝试一下黄鳝的步松，端起碗闪电般缩到一边：“鸣之不必如此客气，我吃黄鳝就好。” 说罢夹起了一筷子黄鳝，这东西活着的时候瞧着可怕，可这会装在盘子里，闻起来却是那样的诱人。 丁鹤城的骚操作虽然失败了，但却给其他几人提了个醒。 沈鸣又走了过来，热情地对着曹铮和张成仁笑道：“嵘峥兄，不息兄，你们随便吃，别客气，我的那份都分给你们。” 单端的虫子还没放回盘子里，安玉泰的筷子就夹住了单端的筷子。 是的，刚才单端虽然摔了一跤，却愣是没把筷子给摔掉，也是够厉害的。 安玉泰乐呵呵的：“说好了我的那份分给你的，怀瑜不必跟我客气。” 单端：“(⊙o⊙)” 柿子要挑软的捏，那边丁鹤城已经瞄向了楚毅这棵小白菜。 “重宁，你在家经常吃？要不你给大家示范一下这东西怎么吃？” 楚毅：“?_?” 屁的经常吃，他也是第一次见好么？ 鬼知道今天桌上为什么会有一盘虫子，他也吓得不轻好么。 楚毅不想吃，但楚毅不敢拒绝丁鹤城的好意。 于是，楚毅的碗里多了一条金黄金黄的虫子。 有了第一条就会有第二条…… 单端见此，快速将自己手里的虫子也转了个方向放进了楚毅的碗里。 “重宁，别客气。你今天都没休息，辛苦了。” 碗里的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堆成了小山堆。 除了白禹尘外，其他人都给楚毅夹了一遍。 跟小霸王们在一起，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重视的楚毅：“||Φ|(|t|Д|t|)|Φ||” 和楚毅同样待遇的还有楚老大。 秉持着老楚家这几天吃饭的习惯。 楚老二和楚老三先给楚老大夹菜。 “大哥今天挑水辛苦了。”楚老二给楚老大夹了一条虫子一块黄鳝肉。 楚老三有样学样，也笑眯眯道：“大哥先吃。” 然后是四小只，然后楚老大的碗里也堆了起来。 亲眼见到杀黄鳝那血腥场景的楚老大，瞧着碗里那一段一段的黄鳝肉，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再瞧竹虫，楚老大差一咪咪就吐出来，真的，没有这一群公子们，他肯定吐了，这会都涌到喉咙口，他又咽了回去，顿时就更恶心了。 女眷那桌，瞧着少年们那桌吃上了，楚凡也回来了，老太太就拿起筷子，先夹了一条竹虫慢慢送入口中。 好久没吃这玩意儿了，还……怪想念的。 第228章 停不下来了 瞧着老太太就那样淡然的把竹虫吃了，众人脸色各异。 聂氏和楚茵面色发白，瑟瑟发抖。 白玙薇和杜氏是一脸好奇，还带些眼馋。 田氏这会还有些心有余悸，于是紧紧搂着小可可，没有太多心思关注老太太。 而楚凡和小可可则是跃跃欲试。 “奶，味道怎么样？”楚凡问出了杜氏的心声，杜氏就不错眼的盯着老太太。 老太太颔首：“不错，白小姐和霜降姑娘尝尝？” “楚奶奶叫我薇薇就好。”白玙薇冲着老太太甜甜一笑。 “那薇薇尝尝可还喜欢？” 白玙薇抓起桌上的筷子，带着忐忑激动地伸向了竹虫。 酥脆的竹虫被夹起来，白玙薇的手还有些发抖。 霜降脸又白了，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小姐，还是奴婢先吃……” “不用。”白玙薇深呼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把竹虫送入了口中。 嚼两下……咦…… 这感觉……还不赖，竹虫的外壳焦香酥脆，里面肉质细腻很鲜嫩。 这味道比想象中的好吃太多了。 白玙薇不自觉又夹了一条。 霜降：“(⊙o⊙)” 白玙薇一连吃了三条，才反应过来周围还有那么多人，顿时就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我，我……” 老太太就拍着白玙薇的手安抚道：“没关系，喜欢就多吃一些，到奶奶这就跟在自己家一样，自在舒服就行。” “多谢楚奶奶。” “再尝尝黄鳝？”老太太说着夹起一块黄鳝放到了白玙薇的碗中。 白玙薇兴趣盎然地点着小脑袋，话落迫不及待的夹起黄鳝肉就送入口中。 入口鲜香，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味蕾，不太能吃辣的白玙薇眼眶一下就红了，但又不舍得将黄鳝肉吐出来，虽然很辣，但真的太好吃了，那种新奇又刺激的感觉让白玙薇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不顾形象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小姐？”霜降担心的不行。 白玙薇这会哪有功夫搭理霜降，都顾不上礼节，一块黄鳝肉就塞进了霜降口中。 霜降：“(ooo)” 杜氏在一旁，口水都吞了不知何几。 “娘……”杜氏试探地喊了一声。 “吃。” “诶，娘，你也吃。”毕竟有外人在，杜氏还算矜持的先给自己夹了一小块。 唔，好吃好吃。 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肉了，以前都不知道黄鳝肉还能这么好吃，对晚上的泥鳅杜氏的期待又高涨了两分。 唔唔，除了黄鳝，竹虫也好吃得不行，简直就是人间绝世美味。 谁也别拦着她，今儿下午她还要去找竹虫，一只也不放过的那种。 女眷们这边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就是最难以忍受竹虫的霜降，聂氏和楚茵三人，瞧着大家吃得那叫一个欢快，也忍不住夹起一些尝了尝。 然后，一吃就停不下来了。 少年们那桌，最先动筷的人是白禹尘，就算安玉泰很想吃很想吃了，也要等着白禹尘先动筷了才敢夹，楚毅还瞧着自己碗里的肉愁得快要哭了时，白禹尘不紧不慢地夹起了一条竹虫，暗暗深呼吸一口气，尝了一点点…… 第229章 被发现了 这毕竟是小姑娘弄出来的，自己不吃，她该会伤心的？ 白禹尘还在安慰自己，身子却蓦地僵住了。 这竹虫……竟是意外的好吃。 不知不觉，白禹尘将一整只竹虫都送入了口中。 众人都在瞧着白禹尘，见此，安玉泰毫不犹豫地夹起了一条竹虫：“这既是赢的奖励，那我就不客气了。竹虫吃到口中，嘎嘣脆，果然好吃。 这东西配上烈酒，父亲一定很喜欢。 这才是下酒的绝配嘛！ 安玉泰嘴里的还没吃完，又快速地夹起了一块黄鳝。 这东西，他早就惦记上了，味道果然棒极了。 趁着这群傻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吃吃吃。 安玉泰下筷如飞，然后曹铮不淡定了，真有这么好吃吗？ 曹铮也悄悄吃了两口，登时眼睛圆睁。 哇！也太好吃了！ “小鸣鸣，你不吃，我就替你吃了哈！”然后曹铮加入了抢食大军。 安玉泰就吃得更快了。 不好，被这小子给发现了。 另一边的白禹尘也默默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突然有些后悔设这个惩罚了，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奖励嘛！ 嗯，不能让奶奶亏了，白禹尘一边吃，眼神一边在一群人身上打转。 对面已经抢起来的少年们就觉着后背一凉。 “单端，你不是不吃么，不想吃不用勉强自己。”安玉泰一筷子敲在单端的手背上。 单端手背都被敲红了还是阻挡不了他要吃的决心。 哪只狗说的不吃？ 肯定不是他！ 明明害怕地是沈鸣，是沈鸣不吃的。 “曹铮，很好吃吗？” 沈鸣看着众人吃得津津有味的，又想吃又害怕。 曹铮嘴巴里都塞满了东西，含混不清的道：“唔唔，不好次不好次。” 沈鸣：“……” 你还是先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更有说服力。 沈鸣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先对着黄鳝下了手。 小家伙说的对，这东西又不会咬他，就尝一小口。 要是不好吃，他绝对不再吃第二口。 然后，沈鸣就停不下来啦。 “嵘峥，不息，不用麻烦你们了，我的奖励，我自己解决就好。” 沈鸣刚说完就被曹铮和张成仁默契地挤了出去。 拿着一双空筷子的沈鸣。 对面目瞪口呆地楚毅。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有什么在空气中滋滋拉拉闪过。 沈鸣拿着筷子，噔噔噔就朝着楚毅跑了过来，对着楚毅笑得灿烂无比：“重宁，我知道你吃不完，没关系，我来帮你！” 说完，不等楚毅反应，筷子就伸了出去，飞快的在楚毅碗中抢了一块黄鳝肉，又快速的夹走两条竹虫。 就这一会的功夫，桌上的黄鳝和竹虫已经被少年们风卷残云的抢光了，然后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瞄向了楚毅。 楚毅：“w(?Д?)w” 别，别别，你们别过来啊啊啊！！ 最后，楚毅目瞪口呆地石化在凳子上，手中就只剩下了一双筷子。 到底有多好吃，我还一口没吃到(┯_┯)。 除了少年们这一桌，楚老大他们这一桌也开始抢了起来。 “大哥，吃不完弟弟帮你，可不能浪费了。” 楚老大死死护住自己的碗…… 第230章 他喜欢楚凡妹妹 这么好吃的东西，他是傻了才会让他们帮忙。 楚老二就和楚老三悄悄对视一眼。 楚老二憨憨地笑道：“大哥，你把碗藏着做什么，吃不完别勉强自己，还是让弟弟来帮你。” “不不，老二，不用了，谁说我吃不完的。”楚老大又把碗往另一边推了推。 “诶，大哥……”这边楚老二还跟楚老大扯皮，那边，楚老三已经得手了。 楚老大碗里的东西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被楚老三小心的夹走，然后迅速分到四小只碗里。 瞧着楚老大碗里不剩什么了，楚老二这才低头吃自己的。 楚老二突然止了话头开始吃东西，楚老大还噎了一下，这话题不是还没有结束吗？ 这是强行结束了？ 算了，不说就罢，反正说什么他也是不会把东西分出去的。 楚老大高兴地把碗端过来…… 一碗的大白菜。 楚老大：“Σ(°△°|||)” 我的肉呢？！ 楚老大一抬头，楚老三连带着对面的四小只齐齐冲着楚老大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谢谢大哥。” “谢谢大伯。” 楚老大：“凸(艹皿艹)” 楚老大怒目瞪向罪魁祸首，楚老二从饭碗里抬起脑袋，无辜又茫然的眼神望着楚老大。 “大哥，怎么了？你咋这样看着我？” 楚老大：“抽!!(￣e(￣)☆╰╮(￣▽￣)” 今天的午饭被众人风卷残云般吃了个干净。 少年们吃完整齐地瘫了…… 嗯要是有个椅子让他们瘫就更舒服了。 白禹尘瞧着桌上的空盘子，眸中的满足慢慢被担忧取代…… 都是半大的少年，照他们这样的吃法，恐怕要不了两天，楚家的粮食就得见底。 他来这，可不是要给小姑娘添麻烦的…… 因此，吃了午饭，白禹尘就拉着一群少年走了。 说好了下午要跟楚凡去摘野果的白玙薇：“哥哥，你们下午不去插秧了吗？哥哥，我可不可以晚一点再跟霜降回去，我都跟楚凡妹妹约好了，我们下午要去山上摘果子的。” “不可以。”白禹尘直接冷漠地拒绝。 “为什么？” 因为…… “下午太热了，明天早一些来，你们再去山上摘果子。” “哥哥~我不怕晒的。” “你若是晒黑了，娘还会让你出门？” 白玙薇只得不舍地松开了拉着白禹尘衣袖的手，委屈地扁了扁小嘴。 “哥哥，我们明天还会来的？” 白禹尘肯定地点头。 白玙薇的不开心也就持续了一小会儿，一盏茶的功夫都还没有，白玙薇就拉着白禹尘跟他絮叨她跟楚凡去挖竹虫的趣事。 “哥哥，我跟你说，一开始，我好害怕来着，但瞧着那些竹虫笨笨的躺在背篓底，我就没有那么害怕了，楚凡妹妹可真厉害了……” 白禹尘就与有荣焉地翘起了唇角。 突然，白玙薇说着说着，白禹尘眸色瞬间冷了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 “啊？”白玙薇懵懵地瞧着白禹尘。 “上一句。” 白玙薇想了一下：“哦，那个大块头啊，他都不要楚奶奶银钱，我瞧着他路过楚凡妹妹时，还盯着她看了好几眼，一开始在田里时，我还以为他是在看我呢？原来他是喜欢楚凡妹妹……” 第231章 赔了 白玙薇小嘴还在啦啦的说个不停，然后，突如其来的狠狠打了个喷嚏。 “阿嚏！咦，怎么感觉有点冷？”白玙薇说完才发现哥哥的脸色似乎比平日里更冷了，就跟以往训她时一样的黑。 白玙薇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她是又做错什么了吗？ “哥，哥哥……” 白禹尘瞥着白玙薇：“你继续……” 白玙薇咽了咽口水，真的要继续吗？ 她有点不敢了耶。 “我觉着，楚凡妹妹没发现那个大块头喜欢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玙薇说完这句话感觉周围的温度似乎往上升了两度，好像没那么冷了，就是哥哥的脸色似乎也缓和了一些。 白玙薇：“╰(°▽°)╯” 咦，她似乎，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白玙薇看了白禹尘一眼，低下头去，又看了白禹尘一眼又低下头去，然后…… “你在做什么？” 白玙薇一秒秒变正经严肃脸，瞬间转换成标准的大家闺秀：“没，没做什么呀？” “嗯？” 白玙薇的一颗小心脏提了起来，忽的眼珠骨碌碌一转：“唉，还不是今儿楚凡妹妹跟我说，她想给可可找个武师傅，我瞧着楚凡妹妹担忧得不行……” 白禹尘就若有所思起来，白玙薇小心地偷瞄着，奈何白禹尘平日里大多是一副冰块脸，这会低眉沉思的样子跟平常也没有太大的区别，白玙薇一时瞧不出白禹尘这是什么意思。 “哥，哥哥……” 白禹尘抬眸看了白玙薇一眼，白玙薇抿嘴一笑，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哥哥，你为什么要来楚凡妹妹家呀？” “我是来同窗家。”白禹尘淡淡丢下这一句就没再搭理白玙薇了 老楚家，中午午休的时候，杜氏和小可可两人在大门口汇合了。 “可可。” “三婶。” 一大一小对视一眼，开心地笑了，大手牵着小手就朝着竹林而去。 没过一会，楚康领着楚寒楚波两小只也离开了，目标，小河丘那边的淤泥地。 正屋里的老太太将院子里的动静都收入眼中，淡定地回屋午睡去了。 楚凡一面扒拉着钱罐子一面忧心：“奶，咱们家是不是要买米面了？” 老太太想到中午的那一大锅土豆腊肉焖饭也是嘴角一抽。 想着少年们能吃，米饭不够，凑合一些土豆进去，感觉他们更能吃了。 老太太就忧愁的叹了一口气：“唉……手艺好也是愁人呀！” 楚凡：“_” 奶，你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可不可以不要偷偷往上翘。 “奶，我跟你说，那些小霸王来咱们家插秧，损了一株秧苗赔一斤米。” “这不是坑人吗？凡凡，咱们怎么能坑人呢？”老太太不赞同地蹙着眉头。 “奶，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那位白少爷说的。” “是白少爷说的啊。” “嗯哪，原本我也觉着坑了人，可瞧着他们这吃法，我觉着是我们赔了。” “不是觉着。”老太太一本正经道。 “哈？奶你说啥？” “就是咱们赔了，凡凡，咱们现在开价一株苗两斤米还来得及么？” 第232章 去山脚找野菜 楚凡：“⊙▽⊙” “奶，我觉着现在去说恐怕是来不及了。” 老太太就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嘿嘿嘿……”楚凡突然贼兮兮地笑了起来。 老太太就拍了楚凡一巴掌：“好好说话。” “哎哟。”楚凡佯装吃痛倒在了床上，“哎呀，好痛好痛，我起不来了。要奶奶呼呼才能好。” 老太太瞬间破功，脸上的褶子都笑得挤在了一起：“你个皮猴，多大人了。” “奶，我十岁啦！”楚凡高兴道。 老太太闻言，就更开心了。 是哦，小孙女变小了，她也变年轻了，以后有更多时间可以陪着小孙女了。 一老一小笑闹了一会，楚凡才贼兮兮的把买地的事情说了。 “奶，我觉着这个白少爷像他爹，果然家风很正。” 老太太也点头：“嗯，十两银子还是够买好些米面了，下午我去你大爷爷家一趟，让他先在村子里帮忙买一些，河对面的大马柳村应该能收到不少，村子里的便宜。” “行，奶，我瞧着那些少爷们还是挺喜欢吃山间野味的，我下午找人一起去山脚瞧瞧。” 开源又节流，还怕富不起来吗？ 午休了一会起来，楚老二和楚老三又要去地里插秧了。 老太太瞧着大房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便和楚凡道：“凡丫头呀，那白公子他们今儿早上是说明儿还来是不是？” 楚凡对着大房门口扯着嗓子喊：“是啊，白姐姐都答应我了，明儿给我带糕点来呢。” “那可真是个好孩子，那白公子也不错，学问好，又能吃苦，这么大老远的跑到咱们家插秧，以后当官啊，肯定是那利民的好官儿……” 房间里的楚老大就想起了今儿早上白禹尘问他去做什么了？ 顿时就待不下去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喊住刚要出门的楚老二和楚老三。 老太太和楚凡对视一眼，一老一小眼中闪过得逞的笑意。 三人刚走，王村长就来了，带着新鲜出炉的地契，客客气气地送到老太太手里。 “真是辛苦王大哥了，劳烦你跑一趟。” 这会的王村长哪里还敢托大，不过之前他跟老太太也是客客气气的，这会就更客气了。 “弟妹说的哪里话，来，弟妹，你把这地契收好。” 老太太把地契收好，楚凡已经快速从厨房里提了一只篮子跑过来了。 “村长爷爷辛苦了。” 原本打定主意不收回礼的王村长鼻子动了动，然后高高兴兴地提着篮子走了。 老楚家结识贵人了，银钱可以不收，这吃食嘛，还是可以收一些的。 王村长走了，老太太将地契收好，便打算和楚凡一同出门了。 奶孙俩刚准备好，楚茵走了出来，眼眶还有些红，好像哭过的样子。 “奶，二妹，你们要去做什么？我跟你们一起去？” 楚凡就跟老太太对视一眼，然后对着楚茵点头笑道：“好啊，大堂姐，我要去山脚找野菜，正缺人手呢。” 楚茵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去……山脚找野菜啊？” 第233章 原谅我了 楚茵是真的很不想去，但她刚想说不去就想到了刚才聂氏跟她说的话。 自从上次回来聂氏打了她一巴掌之后，楚茵就觉着聂氏不喜欢她了。 “娘~”楚茵声音中都带了哽咽，以前娘哪里舍得这样对她，现在不仅让她做活，还让她去讨好楚凡。 讨好楚凡，听见这话的那一瞬，楚茵都怀疑她耳朵听错了。 这个死丫头早上瞧见他们摔倒了，非但不帮忙，还在那里幸灾乐祸，别以为跑得快她就没有听出楚凡语气里的嘲讽。 楚茵原本就气得不轻，这会聂氏还让她去讨好楚凡。 楚凡哪里好了，就得了那什么白小姐的青睐。 聂氏一听楚茵这语气就知道她又钻牛角尖了。 聂氏是又气又急，但还得压住脾气好好跟楚茵说。 “茵儿。”聂氏的声音一软下来，楚茵的眼泪就忍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 “''茵儿呀，我的傻女儿，娘岂会害了你不成，今时不同往日了，咱们大房的人在这个家里没了地位，就只能仰人鼻息过活……你瞧瞧你爹再瞧瞧你哥哥，他们在家里都要干活了……” 楚茵就哭得更伤心了：“那还不是奶老糊涂了……” “嘘！”聂氏一把捂住了楚茵的嘴，严厉地看着她：“你还敢说这话。” 楚茵就觉着脸又疼了起来：“娘，那要怎么办啊？我不想这样了，一点也不想……” 聂氏就搂着楚茵，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安抚道：“茵儿，听娘说，你乖一些，等你爹和你哥哥考上功名，到时候咱们就不用仰人鼻息过活了，茵儿，咱们现在还离不开这个家……” 楚凡和老太太就瞧着楚茵站在那里竟是就发起了呆来。 “大堂姐？你还要跟我去吗？”楚凡伸手在楚茵面前挥了挥。 楚茵回神，顿时不好意思地扯了一下嘴角，“去，我跟你去，我去拿个篮子。” 楚茵说着去厨房里拿了一个篮子，主动走上前，好姐妹似的挽住了楚凡的胳膊。 唰，楚凡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堂姐，我不习惯跟人这样走。” 楚茵也不喜欢，听楚凡拒绝，内心挣扎再三，还是松了手。 出了门，老太太就去了楚族长家。 楚凡和楚茵去的山脚在相反方向。 两人走出了村子，楚茵瞧着四下没人，纠结着开了口：“二妹。” “嗯？” “二妹，之前是我不懂事，我跟你道歉。” 楚凡惊疑不定地看了楚茵一眼，这是强硬的不行，改路线了。 楚凡就想到了那位大伯娘，于是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大堂姐说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道歉不道歉的，多见外呀。” 楚凡说完，楚茵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二妹，你说这话，就是原谅我了是不是？” 楚凡：“……” “二妹？”楚凡不说话，楚茵就揪着楚凡硬是要她给出一个答案来。 “大堂姐觉着呢？” 楚茵就干笑了一下：“二妹都说一家人了，你肯定是原谅我了。” 说出这番话，楚茵自己心里先别扭上了。 哼，等我爹爹哥哥考上功名，有你求我的时候！ 第234章 不像我老婆子 楚凡：“你高兴就好。” “那就太好了，二妹，咱们要去山脚挖什么野菜，是家里没菜了吗？” “不是，是白姐姐他们喜欢吃野菜。”楚凡照实道。 楚茵就撇了撇嘴：“二妹，你这不是胡说么？那些公子们怎么可能喜欢吃野菜？” “中午的竹虫和黄鳝他们不就很喜欢吗？” 楚茵顿时不说话了。 两人没走一会就到了山脚下，楚凡也没搭理楚茵，自己选了一边就开始挖。 原本以为楚茵跟出来是有什么目的的，但楚茵这一挖，也没有跟楚凡再说话的意思，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待到了回家。 原本晚上要做泥鳅钻豆腐的，但是那群公子们走了，老太太就简单的弄了两个菜，嗯，再简单，桌上还是有一大盆肉的。 还有杜氏和小可可弄回来的两大盘竹虫，还是很丰盛的。 楚老大跟着去，累了一个下午，只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瞧见桌子上的那盘肥肉，顿觉口舌生津。 一动筷就毫不犹豫地先给自己夹了一大块。 楚老大吃了一块肉，肚子里那股叫嚣劲儿小了之后这才想起正事来：“娘，今年族里的人不来咱们家帮忙吗？” “不来了。”老太太头也没抬道。 原本族里是要过来两个人的，但考虑到族里人都接了活计，又加上有一群公子要来，老太太干脆就推拒了，打算自家先插两天的秧，实在插不完就花钱请两个人回来。 “咋不来了？”楚老大惊讶道，他就说今儿去田里时感觉有哪里不对。 “不来就是不来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老太太就不乐意搭理楚老大，夹起一条竹虫笑眯眯放进楚毅碗里，“毅儿今儿辛苦了，来，多吃一些。” 老太太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惊得楚毅心都提了起来。 奶这是要做什么？ 聂氏也惊了一下，瞥了一眼老太太脸上笑开的褶子随即飞快地垂下了头，心里冷哼，呵，老东西，现在知道来讨好我儿了，等我儿高中那日，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太太给楚毅夹了竹虫后，又给他夹了一块肉，楚毅受宠若惊地接过：“谢谢奶。” 老太太乐呵呵的：“跟奶还客气什么，毅儿呀，第一次下田很累？” 楚毅的脸突然就红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让奶担心了。” “嗨，奶不操心你们还能操心什么，那句老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这人啊是越嫌越懒，越吃越馋，力气不是省出来的，是用出来的，第一次干活，累是肯定的，以后慢慢也就适应了，瞧瞧那位白少爷，人家不愧是做少爷的人，思想觉悟就是高，没条件干活都要创造条件干活，肯定是白县令教得好。难怪大家都夸新来的白县令好……” 楚毅脸上的羞涩突然就凝固在脸上了。 楚老大的肉也吃不下去了，连带着聂氏嘴角的笑容也僵了僵。 “来，吃吃吃，快吃快吃，今儿可得多吃些，好好休息，要不然明儿招待不动白少爷他们，你在同窗面前失了面子多不好，休息一个下午，你肯定还没休息好，你们年轻人啊，不像我老婆子，干活习惯了，都不用怎么歇息还能继续干……” 第235章 噩梦 这一顿晚饭，注定大房四人是吃不好了。 他们吃得不高兴，其他人就吃得高兴了。 尤其是老太太和楚凡。 哼哼，不给你们捅捅软刀子，你们就整天的皮痒痒。 为了表现大房不是三房中最废物的那几个，众人一放下碗筷，聂氏就笑道：“二弟妹三弟妹辛苦了，碗筷我和茵儿来洗。” 楚茵唰地抬起头看向了聂氏：“(°ー°〃)” 娘，你要刷碗之前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聂氏以为田氏和杜氏会跟她推脱一番，她就顺势在老太太跟前表现表现，心里的腹稿都打好了，就见田氏和杜氏齐齐对她笑道。 “那就辛苦大嫂和茵丫头了。” 然后大家都走了，走了，了！ 聂氏：“……]((o__)''彡☆” 楚凡先在院子里查看了一群小的的功课，回屋拿了楚毅送的《三字经》就去打击人了。 呵呵，插了半天秧就在屋子里躲一个下午，学识好了不起哟，看姐姐怎么打击你。 “你就全部都会了？”楚毅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才一天？ 而且瞧着楚凡今天没少忙碌啊，她是哪里来的时间练字的。 楚凡就不好意思地羞涩一笑：“大堂哥不信可以考考我，我今儿走路的姿势都是在练字呢，大堂哥别看我今儿没抽出多少时间来学习，但我学得可认真了，就昨儿晚上做梦还在梦里写了一晚上呢。” 反正吹牛不要钱，楚凡就可劲地吹着。 楚毅：“~~(﹁﹁)~~~” 楚毅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考楚凡，虽然楚凡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丑惨不忍睹，但是……人家还真的全都写对了，随便他点，都能准确的写出来。 楚毅：“━━∑(￣□￣|||━━” 楚毅张口结舌地望着楚凡，楚凡也认真地望着楚毅，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哈哈哈哈，大堂哥，我都说过了，我很聪明的，瞧瞧，三元及第也没有那么难嘛！” 脑海中的画面重合，魔音重现，楚毅大惊：“你，你……” “哐，咚，嘭！” 楚毅绊倒身后的凳子摔了个四仰八叉。 楚凡还一头雾水，楚毅就倒下了。 楚凡：“wow~⊙o⊙” “凡凡，你咋了？”外面立时响起了老太太焦急的喊声。 “哦，奶我没事，是大堂哥绊倒了凳子。” “毅儿？” “爹，娘，我也没事。”楚毅忍着痛说完，自己爬了起来，捂着后腰，半响都直不起腰来。 “大堂哥，你真的没事？要不要我给你请个大夫？” 楚凡只是想来打击人的，可没想让楚毅受皮肉苦的。 楚毅咬牙：“不用，我今儿怕是不能再教堂妹了，堂妹还是先回去。” “哦，好，那大堂哥你好好休息，我明儿再来。” 楚毅：“o((⊙﹏⊙))o” 楚凡高兴的走了，说好的要打击你，那就一定要打击你的。 这一晚，楚毅又做噩梦了，梦里，楚凡变成了男人，科举入仕，加官进爵…… 而他，居居居然变成了个女的，一辈子只能被锁在深墙后院之中，整日郁郁寡欢，不得善终。 “哈哈，大堂哥，瞧，你做女子不如我呢！” 楚毅是被惊醒的。 一身的冷汗，醒来就一把薅住了自己的裤裆，摸到某个物什时才松了一口气。 第236章 张玉燕 “哟，张成仁，你今儿单独赶一辆马车是嫌弃我们不想跟我们坐一辆马车么？” 城门口，瞧着张成仁也单独赶了一辆马车来，安玉泰立时开启了嘲讽模式。 张成仁也不生气，笑眯眯地从马车上下来：“致远兄说笑了，怎么会呢？只是家妹顽皮，不得已，才从家里赶了一辆马车出来。” “你妹妹也来了？”安玉泰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少年们都掀开了帘子，全都看向了张成仁。 刚巧这时白禹尘的马车到了。 张成仁就笑道：“刚巧家中妹妹与浩之妹妹年岁相仿，小姑娘们一起也刚巧做个伴，浩之不会介意？” 白禹尘的马车帘子掀开一角，少年的脸色沉沉，不辨喜怒，却瞧得张成仁心头蓦地发颤。 张成仁硬着头皮继续笑着，呵，他妹妹可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儿，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上门求娶呢，便宜白禹尘这小子了。 再有楚毅家的那两个妹妹对比，他妹妹简直就是国色天香嘛，到时候，不怕白禹尘不心动…… “无碍，走。”白禹尘说罢，放下了帘子，张成仁松了一口气，道谢后快速跑回了自己的马车上。 少年的声线矜贵又清冷，就这短短几个字就让马车里的张玉燕脸红心跳。 “哥，哥哥……”瞧见张成仁回来，张玉燕小声地喊了一声。 张成仁笑着摆摆手，张玉燕便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哥哥，你怎么能答应张成仁也带人呢？”白玙薇蹙着小眉头看向白禹尘。 “我都带了你，为什么别人不可以？”白禹尘唇角扯出一抹笑来，一两银子一个人，小姑娘和奶奶该是会高兴才对，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白玙薇被白禹尘说的噎了一下，然后就不说话了，自己在那里生闷气。 马车一路来到老楚家门口，小马柳村里的人见了，除了羡慕之外，已经没有昨天那么激动了，毕竟少年们在泥里打滚的事情他们昨儿也瞧了个清楚。 马车停下来，少年们下了马车，言竹一打马鞭带着另外几两马车去了昨天休息的晒谷场上等着。 张玉燕下了马车，眼神就穿过少年们落在了最前方的白禹尘身上。 张玉燕的美貌在安阳县也算小有名气，十四岁的张玉燕已经发育得很不错了，腰如细柳，凹凸有致。 传言虽然夸张了一些，但张玉燕也的确有几分姿色，放在安阳县这个小地方算是惊艳的了。 若说白玙薇是一株端庄清丽又出尘脱俗的出水芙蓉， 那张玉燕就是一株怒放的罂粟花，娇艳姿媚，丰姿冶丽。 张玉燕今儿穿了一身樱桃红的衣衫，裙角用金丝银线细细勾勒出耀眼的云纹，在日光下闪着熠熠光辉。 头发细细盘成了飞仙髻，金钗环绕，珠翠交叠。 小脸上粉黛薄施，桃花眼妩媚又风情，高挺的琼鼻下，朱唇饱满挺翘，上面涂满了樱桃红的口脂，更加的诱惑动人。 张玉燕一下来，单端的眼睛就直了。 啧啧，张成仁不咋的，没想到他妹妹竟是如此绝色。 第237章 张小姐好 张成仁瞧见单端的神色，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单端的目光。 他的妹妹可不是要给单端这个花花公子糟蹋的。 张玉燕一下马车就看见白玙薇和霜降了，主动带着喜珠就走了过去。 “白小姐，你好，我是张成仁的妹妹，白小姐叫我玉燕就好。” 张玉燕自来熟的跟白玙薇打着招呼，瞥着白玙薇的小平胸，一股高傲和愉悦感油然而生。 这位白小姐长的还算凑合，也就是一个小屁孩罢了。 白玙薇很不喜欢张玉燕，见到的第一眼就不喜欢的那种，但出于礼貌，她也没有给张玉燕甩脸色，只是往旁边挪了一步，稍稍和张玉燕拉开了一些距离。 “张小姐好。” 白玙薇说完，老楚家的大门就打开了。 楚凡高兴地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跟屁虫。 “白姐姐，你们来了。” “白姐姐。”小可可跟在楚凡身后高兴的跟白玙薇打招呼，说完就望向了少年中的沈鸣。 沈鸣就笑着和小可可招了招手，小可可就笑得咧开了一口小白牙，单端见了，感觉小腿和屁股又隐隐作痛，脑袋也疼了起来，干脆扭过头去。 自楚凡和白玙薇打招呼开始，张玉燕的目光就落在楚凡身上了。 这就是哥哥同窗家的妹妹？ 也太……寒碜了一点，身上破破烂烂穿得是什么呀？ 黑得跟个煤球似的，就这种货色也好意思出来勾搭人？ 张玉燕的目光太过赤裸裸，楚凡想忽视都难，原以为这是白玙薇带来的朋友，可这会感受着身上不友好的视线，楚凡肯定了，这不是白玙薇的朋友。 但楚凡佯装不知：“白姐姐，这位是？” 白玙薇也不喜欢张玉燕，敷衍道：“她说她是张公子的妹妹。楚凡妹妹，我们今儿要去摘野果吗？” “是呀是呀，我们还可以去山脚挖野菜，小河丘野菜长得不错，上面的野果也有不少。现在那片山都是我的了。”楚凡霸气道。 一旁的张玉燕：“……” 我没有名字的吗？ 还是白小姐没有记住我的名字？ 而且，摘野果挖野菜是什么鬼？ 张成仁见到自己妹妹被晾在了一边，心头冷哼一声，他自然不好直接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于是便对楚凡身后的楚毅发难了。 “重宁今儿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楚毅这会瞧着楚凡的目光很复杂，生气中还带着他都没有察觉到的恐慌和害怕，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猛然回神，赔笑道：“不息兄说笑了，快里面请。” 楚凡也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拉着白玙薇先走了进去，上门是客，楚凡回头先把白玙薇拉进去了又回头对着张玉燕笑道：“张小姐里面请。” 然后又转过头对白玙薇和霜降笑道：“白姐姐，霜降姐姐，今儿奶奶熬了鸡丝粥，可香了，配上小咸菜，保证你吃了一碗还想再来一碗。” 白玙薇和一众少年们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昨儿尝过老太太的手艺，晚上回去后，他们吃自家的饭菜总感觉差了点什么味道。 第238章 鸡丝粥 院子里又摆了两桌，今儿没有楚老大的身影，因为楚老大和楚老二楚老三已经早早的下田去了。 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老太太笑着从厨房里端了一陶盆鸡丝粥来。 鸡丝粥暴露在空气中，味道就更勾人了，上面还点缀着绿油油的小葱，真是色香味俱全。 少年们齐齐和老太太打了招呼，然后就落座了。 张玉燕昨儿晚上就得了张成仁的嘱咐，这会就是心里再不高兴，还是笑眯眯跟在了白玙薇身边。 这位可是未来的小姑子，就先忍让她一二。 饭桌上，楚凡先给白玙薇满满地盛了一碗鸡丝粥，另一边的楚茵就迫不及待道：“白小姐，我奶奶今儿早上做的鸡丝粥很好吃，里面的野菜是我和二妹昨儿去挖来的，在水里养了一晚上，还很新鲜的。” 楚凡：“……” 难怪楚茵昨天没作妖，感情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楚茵刚才没去门口，所以不知道张玉燕的身份，但瞧着她穿着华贵又是跟白玙薇一起来的，便也冲她露出讨好的笑来。 “这位小姐，我帮你也盛一碗粥？” 张玉燕瞧着楚茵，眼神里的轻蔑明明白白明晃晃的。 昨儿她听哥哥说了，同窗家有两个妹妹，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是堂妹。 这个，应该是那个亲妹妹了。 虽然长得比刚才的黑丫头好了那么一丢丢，但也不配给她盛粥好么。 虽然这粥闻起来还不错，但她怎能吃这种粗鄙简陋的食物，况且这里做出来的东西，干不干净还另说呢。 “不必了，我只用得惯喜珠，而且，我已经吃过了，初来乍到，我带了一些点心来。” 张玉燕施舍般的话落，喜珠高傲地将手里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食盒打开，一盘盘精致的点心摆放在了简陋的桌子上。 楚茵的脸一下就涨红了，拿她跟一个丫鬟放在一起，她又不是丫鬟，但别看楚茵平日里窝里挺横的，这会就有些拉不出圈门了。 楚凡瞧着张玉燕的做派，眉眼渐渐冷了下来。 她跟楚茵再不合，那也是一个姓的自家人。 “大姐，张小姐跟咱们不一样，你给霜降姐姐盛一碗。” “啊？哦！”这还是楚凡第一次叫她大姐，楚茵一时都愣了一下，心头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从未有过，那种感觉，很奇异。 楚茵给霜降盛了一碗粥：“霜降姑娘。” “谢谢楚茵姑娘。”霜降客气道。 张玉燕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旁边白玙薇已经喝起粥来了，唔，楚奶奶做的粥可真好喝呀！ “白小姐，婢子就是婢子，白小姐就是再疼爱，也不能失了尊卑。” 白玙薇从粥碗里抬起头来，认真地看了张玉燕一眼：“哦，哥哥说了，我们是来帮忙的，到这里随意一些就好。” 张玉燕就朝着少年们那边望过去，刚好和白禹尘冷厉的视线撞在一起，张玉燕的心一下跳得飞快。 “张小姐，张小姐……” 白玙薇喊了好几声才把张玉燕喊得回过神来。 “哦，啊，白小姐？” “张小姐，难道张公子没说到这里是来帮忙的吗？我瞧着张小姐的样子到像是来春游的，若是春游，张小姐恐怕是来错地方了。” 第239章 酬劳 张玉燕的脸一下涨得通红。 白玙薇的声音不大不小，旁边一桌的少年们也听见了，大家的目光隐晦的落在张玉燕身上，又看向了张成仁。 可不是，就张玉燕那一身华服，哪里是来帮忙干活的，还真像是来春游的。 张成仁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大家见谅，女孩子不比我们男子皮糙肉厚不免娇贵一些。” 嗤。 白禹尘轻轻地嗤笑一声，张成仁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 他妹妹再娇贵能有白禹尘的妹妹娇贵。 张成仁只得默默低下头不说话了。 少年们也不好揪着一个小姑娘说三道四，白禹尘都表态了，就低着头认真地喝粥。 白玙薇说完也不搭理张玉燕了，又开心地喝起粥来。 一时没人搭理的张玉燕脸上闪过几许尴尬的色彩。 喜珠想为自家小姐鸣不平也被张玉燕给挡回去了，初来乍到，那些事不急。 现在白玙薇跟她还不是一头的，她就是再耍大小姐威风也无济于事。 等她跟白玙薇成了手帕交，她再收拾这些个小村姑不迟。 一行人吃了早饭，少年们没有着急离开，反而把老太太拉了过去。 曹铮夸张又真诚的对着老太太笑道：“楚奶奶，你的手艺可真好，吃了你做的饭菜，昨儿晚上我差点吃不下去自家的饭菜。”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喜欢你们就多吃一些，昨儿晚上给你们留的泥鳅还没做，老婆子今儿给你们做泥鳅钻豆腐，晚上再做一锅红烧肉，好吃又不腻。” “奶奶，这可不行啊，”沈鸣扁着嘴，一副为难得快要哭了的样子。 老太太疑惑：“怎么不行了？” “楚奶奶，我们都是能吃的大小伙子，这样天天在你家吃，非得把你家米缸吃空不可。”另一边的安玉泰玩笑般道。 老太太心里小算盘敲得噼里啪啦响，面上却丝毫不显：“哪里就吃空了，你们是来帮忙的，饭都不让你们吃饱，老婆子哪还好意思让你们来帮忙呀。” “奶奶所言极是，小子们来干活，的确应该吃饱肚子，但小子们也不是那正经的庄稼汉，干活也就马马虎虎，还要感谢奶奶给我们这个机会来学习，所以我们更不能给奶奶添麻烦了。 春种才刚刚开始，春种期间小子们还有诸多要劳烦奶奶的。昨日没帮上太多忙，还让奶奶劳烦一个上午，小子们心中甚是惶恐，遂，昨夜我们商量一番，奶奶手艺甚好，以后一天三顿的吃食还劳烦奶奶帮忙，我们便给奶奶一些报酬，还请楚奶奶务必收下。” 白禹尘一口一个奶奶的，叫得不要太顺口，说完起身，真诚地对着老太太一揖到底。 老太太哪能受白禹尘这么大的礼，孙子的同窗来家里玩耍帮忙干活，自己还要收饭钱，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以前楚凡哪次带小朋友回家，她不是好吃的招待。 虽然现在情况有些许不同，但老太太还是觉着别扭。 “劳烦奶奶做那么多人的饭菜已是我们的不是了，奶奶若是不收，我们可不敢再麻烦奶奶了。”白禹尘的态度很坚决。 第240章 送财童子 少年们昨日回去早被白禹尘洗脑了，况且他们花钱去酒楼吃饭也是要花，来这里，吃得比在酒楼的爽，出钱当然是应该的。 少年们都觉着白禹尘说得没错，于是七嘴八舌的劝说起老太太来。 要知道，老太太昨儿不仅管了他们的吃食，就是赶马车的小厮和车夫也都一并管了。 一向不缺钱的公子少爷们，这样占一个老太太便宜，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就算极个别人有那么一点意见，但少数服从多数，这种时候也不好说什么。 最后定了下来，昨天的当做接风宴，就算是老太太对他们的心意，从今儿开始，一天三顿，必须付钱。 一天三顿，每人一天一两银子。 春种学院放十天假，少年们每人先准备了五天的银子。 白禹尘要一起付白玙薇霜降和言竹的银钱，一天就是四两，五天就是二十两。 张成仁今儿也带了妹妹又赶了一辆自家的马车也是二十两。 曹铮沈鸣单端丁鹤城安玉泰步松六人分坐两辆马车，两个车夫的银钱就摊在六人身上。 白禹尘给他们每个人每天算一两三百五十文。 钱袋子整齐的摆在桌子上，少年们全都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都被这算法给算懵了。 昨儿晚上她也就是和小孙女开玩笑给她加一斤米来着。 今儿就收了这么多银钱。 这是送财童子上门喽！ 另一桌的楚凡也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算什么？ 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吗？ 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大抵就是这样了。 但这钱……不拿，对不住自己，拿了，良心不安呐！ 土匪抢钱的行径也不过如此了。 抓人来干活，还让人倒贴银钱的。 “不行不行，这怎么使得？老婆子咋能要你们那么多银钱，这不是抢钱的强盗才能干的事。” 老太太忙摆手推拒，原本还有一点心里不舒服的少年们听了，反而心头一松，开心的笑了。 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家，他们这银钱就花得值当。 于是众少年与老太太你来我往推拒一番，老太太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五天的伙食费就送来了七十一两五百文。 老太太拿着银钱还晕晕乎乎的。 而少年们瞧着老太太把银钱收了，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下继续吃东西。 老太太：“……” 有钱人的世界真不能理解。 而楚凡瞧着这一幕，小脑袋却飞快的转动起来。 这不就是她起初想的农家乐的简略版么？ 瞧瞧这群公子开心的样子，这事儿，有门道。 得更快一些开始清理小河丘了。 小河丘打理出来，等年底就先搞个私房菜馆，再赚了钱做启动资金，明年就扩张，做那种农家乐，晚上还可以提供住宿的那种。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家赚钱，它不美不开心么！ 少年们吃饱喝足就下地去了，今儿他们每人特意多带了两身换洗的衣服来。 临走前，张成仁拜托了楚凡和楚茵多照顾张玉燕，作为主人，楚茵和楚凡自然是满口应下。 老太太揣着银子进屋了，杜氏聂氏和田氏三人还看得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第241章 点心怎么办 杜氏紧紧掐着自己的大腿，痛感传到大脑，才恍然自己不是在做梦。 老天，这竟然是真的。 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要不是还有白玙薇和张玉燕在，杜氏都要激动得叫出来了。 来钱啦来钱啦，发大财啦。 杜氏左顾右盼一番，小心地挪到墙根处，瞧着没人注意自己，捂着嘴巴，脸色通红的一溜烟跑回了屋。 等关上门，把脑袋捂在被子里，这才忍不住压低声音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昨儿晚上她还担心了一下下来着，真的，她发誓，她担心了的，绝对没有因为公子们来了家里伙食更好了而差点忘了。 田氏也很激动，激动完就上前收拾桌子了，公子们付了那么多银钱的，得再把院子拾掇得干净一些。 相比于田氏和杜氏的纯粹开心，聂氏的高兴就复杂了许多。 死老婆子，要不是她儿子，哪来的这许多银钱，上个月竟就给了他们五百文，这会手里拿了那么多银钱该把上个月欠他们的补上了？ 楚茵也是呆呆愣愣的，她可从来没想过，哥哥口中的小霸王们居然还会给家里送银钱，这会是完全呆愣蒙圈的状态。 张玉燕扫过院中人的脸色，心头轻嗤不屑，便有些许从眼神中流露了出来，看向对面的楚凡就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刚才白少爷可是往她这里看了好几眼呢，虽然很隐蔽，但她还是发现了。 此时的张玉燕心情颇好也不想计较什么了。 瞧这样子，她拿下白少爷指日可待，到时候，哼哼，她先就要收拾这小姑子一顿。 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白玙薇和楚凡可不知道张玉燕心里想了这么多。 吃了早饭，楚凡就去厨房提了几只小篮子过来，瞧着张玉燕的样子，一脸为难：“张小姐，我们要去山上摘野果了。” 张玉燕还没说话，白玙薇就瞥着张玉燕接话道：“楚凡妹妹，张小姐的衣衫了是上好的锦缎，不适合去山上摘野果的。” 张玉燕一听两人似乎要把她落下来立时笑道：“没关系，我今儿带了换洗衣服来。” 楚凡无所谓的耸耸肩，看向了白玙薇，白玙薇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于是一行七人就出发了。 楚凡一手牵着小可可，一手提着篮子，白玙薇和楚茵也各提了一只篮子，张玉燕的篮子一开始是给喜珠提着的，见此，又从喜珠手里要了回来。 算了，来日方长，我忍…… 等到几人离开，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老太太婆媳四人。 田氏收拾了少年们的桌子，瞧着楚凡她们桌上剩下的精美点心犯了难。 那位张小姐的做派她也看见了，分明是瞧不起他们家。 既然瞧不起又做啥要来！ 恰好老太太在这时从正屋里出来。 “娘。” 老太太看了过来。 “娘，这些点心怎么办？” 半辈子都是在地里刨食的田氏不舍得浪费粮食，要知道他们以前都是天天吃不饱肚子的呢。 可让她把这些吃了，她又心里堵得慌。 第242章 等不及了呢 “人会瞧不起人，东西又不会瞧不起人，想尝就尝一下，吃不下去就把东西包起来。” 老太太进屋放钱的功夫，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一看就是要出门的架势。 田氏实在吃不下去，就打算把东西包起来，田氏都吃不下去，聂氏自然也是吃不下去的，刚才被落了面子的可还有她的女儿。 田氏这边刚找来篮子要把点心装上，三房的房门打开了，杜氏噔噔噔跑了出来。 脸上还挂着欢喜的笑容：“二嫂，给我尝一尝，我瞧瞧这城里的点心有什么不一样。” 说罢已经小心捻起一块桂花糕放入了口中。 “嗯……味道也不怎么样嘛。我再尝一尝……” 杜氏一连尝了四五块，一不小心噎到了，就着楚凡剩下的水喝了一口把点心咽下去，打了个饱嗝，撇撇嘴嫌弃道：“唔……还没有娘做的绿豆糕好吃。” 老太太聂氏和田氏：“……” “娘，你要出门啊？” 老太太拿起篮子头也不回：“嗯呐，我去你大伯家换点菜回来。” 顺便说一下收拾小河丘的事情，可以先让楚族长帮忙找着人，等大家忙完了，立马就可以开始打理小河丘。 现在手头有了周转的银子，凡凡肯定等不及了。 嗯，她也等不及了呢。 走个农家乐，做个高端私房菜。 以后老婆子做的饭可不是谁想吃就能吃的，要提前预约的。 一想到那场面，老太太心里就充满了干劲。 到时候就把家里的孙子全送去念书，给小孙女也培养成这古代的大家闺秀。 穿上好的衣裳，吃最美味的点心。 哼哼哼，瞧不起谁呢这是？ 出了村子，路就不那么好走了，还好这两天天气不错，要不然，张玉燕裙角的金线就要变成泥线啦。 虽然这会还没变成泥线，但路上的灰尘也让张玉燕眉头紧拧，脸色难看。 “白小姐，我们为什么不做马车过去？” 楚凡指了一下前面更狭窄的道路：“张小姐，前面的路马车过不去，要是张小姐不想去，可以让人赶了马车过来，在这里歇息一下看看田野间的风光也还是很不错的。” 张玉燕朝远方看过去，稻田里劳作的少年们是那样的醒目。 张玉燕先看到了张成仁，顺着张成仁瞧见了白禹尘。 那清贵的少年都能忍受这脏污泥泞，她……也可以。 张玉燕深呼吸了一口气：“多谢楚姑娘好意，我还不累。” “姐姐，我想去找哥哥们玩儿。” 今儿楚康楚寒楚波三小只也跟着去稻田里帮忙了。 这会到了岔路口，小可可突然不想跟姐姐她们一起去摘果子了。 虽然她很想吃果子，但她很讨厌后面的那位大姐姐，要是一不小心捶了那位大姐姐，姐姐怕是要生气，她还是去找漂亮哥哥玩儿好了。 “可可你不想吃果子了吗？” 小可可不是很坚定地摇摇头。 楚凡和白玙薇就都笑了起来。 白玙薇道：“那你不跟我们去就没有果子吃了哦？” 小可可纠结的拧着小手指，看了一眼张玉燕，上前一只手拉住了楚凡和白玙薇的一根手指摇啊摇：“姐姐，白姐姐~” 第243章 摘枇杷么 又想玩又想吃，真是个贪心的小家伙。 小姑娘睁圆了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睛，水眸清澈明亮，看着人时，纯真又纯粹。 白玙薇和楚凡被萌得不行。 “去找哥哥们玩儿，果子我们给你留着。” 小可可顿时高兴了，小家伙嗓音甜甜糯糯的：“谢谢白姐姐。” 说罢，小家伙一溜烟的跑了，迈着小短腿，在田埂上跑的吭哧吭哧的。 “可可小心些，可别摔了。” 一旁楚茵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楚凡：“……” 她发誓，她真的没有嘲讽楚茵的意思。 瞧着小可可快要跑到少年们那边，几人才继续朝着小河丘走去。 小河丘上面荆棘不少，但这边经常有人来，上山还是有好几条路的。 “楚凡妹妹，这山也太荒了。” “白姐姐，你可别小瞧这山了，这可是宝山。” “嗤。”身后传来一声嗤笑，“这算什么宝山，空口白话，随口说么？” “楚凡妹妹说是宝山，这就是宝山！” 白玙薇虽然也不相信楚凡说的话，但这并不妨碍她维护楚凡。 “白小姐，你可别被人骗了，你看看这上面，杂草长得都快把人淹没了，这算得哪门子宝山？” 张玉燕裙角的金线被荆棘挂了出来，这会子正满肚子的怒气，一时没忍住，说话时就带出了火气来。 白玙薇还欲说什么，楚凡就拉了拉她的手：“白姐姐，没关系的，这里是不是宝山，跟这位张小姐又没有关系，她不相信也不要紧。” 白玙薇突然就不生气了，是哦，跟她又没关系。 正准备跟白玙薇理论一番，趁机踩上楚凡几脚的张玉燕眼睁睁瞧着两人就这么走了，走了，了。 张玉燕：“┻━┻︵╰(‵□′)╯︵┻━┻” 楚茵跟在楚凡身边，瞧了瞧张玉燕，又看了看楚凡，走近了楚凡几分，压低声音道：“二妹，那位张小姐……” “她怎么了？”楚凡一副又不是我求着她来的神情，楚茵突然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后面的张玉燕眼神渐渐冷了下来，眸中似淬上了毒液，就像草丛中潜伏的毒蛇似的，正在吐着蛇信子，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小姐，她们，她们也太过分了。” “无事。”张玉燕咬了咬牙，弯腰将裙角提起来，卷在了腰带里。 小河丘山腰处有好几株枇杷树，正是枇杷成熟的时节。 远远地能看见枇杷树顶上一点点黄。 但走进了，楚凡险些掉了下巴。 枇杷都被村子里的孩子们给摘得不剩几颗了。 信誓旦旦带人来摘枇杷的楚凡尴尬在原地。 她一时高兴都忘了，这是在物资不丰富的古代，可不像她从前，村子里的野果都是摘不完的那种。 “楚凡妹妹，这就是你说的果树吗？果子在哪里？” “白姐姐，你瞧见最上面那些黄澄澄的小果子了吗？” 白玙薇：“-_-” 我倒是瞧见了，那我们能摘得下来吗？ 霜降倒是可以摘下来，但是，霜降去摘了，她们还来摘什么果子。 “你们想摘枇杷么？” 第244章 叛逆少年 转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大熊。 赵大熊今儿也没有去城里听书，一大早的就出门溜达，嗯，就在老楚家院子周围一遍又一遍的溜达。 少年们到时，他远远地看到了。 那一个个英姿勃发气质不凡的贵公子们……赵大熊瞧了就更慌了。 少年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对未来产生了迷茫。 那么多有钱又俊俏的公子儿，若是他，他想他也不会选择一个泥腿子的。 然后不知不觉的，他就溜达到了小河丘，想在这小河丘的山顶上吹吹风醒醒脑，这两天他的脑子都是乱糟糟的。 谁知到了小河丘，他的心就更乱了，老楚家把小河丘买下了，这片山头以后也不是他随意可以来的地方了。 别管村子里的人怎么说，他能感觉到老楚家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 赵大熊心头就更烦闷了，隐隐夹杂着对自己的怒气，气他为什么这般无用。 赵大熊刚打算回家去，就瞧见了楚凡她们。 白玙薇一瞧见赵大熊就心生警惕。 这人可是对楚凡妹妹有不轨心思的，在没弄清楚自家哥哥的心思之前，白玙薇觉着她有必要保护楚凡妹妹这棵还单纯懵懂的小白菜。 赵大熊一出现，目光就一直有意无意的落在楚凡身上，少年古铜色的脸蛋上泛起了红晕。 “你们要摘枇杷么？我可以帮你们。”赵大熊又说了一遍。 前儿李彪和孙鹏他们才来这里摘过枇杷，早知道楚凡要来摘，他就挡住他们了。 楚凡瞧了瞧赵大熊的大块头，又瞧了瞧枇杷树那脆弱的枝丫，摆手拒绝道：“不用了，我们可以自己摘。” 听到楚凡拒绝，白玙薇松了一口气。 白玙薇开心了，赵大熊却更失落了。 他连一点小事都帮不上忙，他就如此无用么？ 楚凡瞧着小少年好似一下就萎靡了，疑惑地眨了眨眼，难道她刚才说什么打击人的话了？ 好像没有。 对面的少年也才十二三岁，正是逞能的时候，自己就这样拒绝似乎，的确有些打击人。 放在那个时代，这年纪应该是刚上初中，正是叛逆开始的时候。 楚凡思索了一会，又开口道：“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一根长棍来？” 赵大熊愣了一下，呆呆地抬起头看向楚凡。 楚凡就想起自己刚才还义正词严的拒绝了人家，这会又反悔，叛逆期的少年应该更生气，于是找补道：“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可以用长棍够枝头的枇杷，可你也看到了，我们都是女孩子……” “好。”没等楚凡说完，少年干脆的应了一声，转身就跑。 楚凡就觉着少年的脚步好像都轻快了起来。 哎，还真是叛逆期的别扭小朋友呢，帮到大人忙就那么开心。 楚凡此时都高兴得忘了她变成未成年小朋友的事情了。 白玙薇没想到楚凡都拒绝了又请人帮忙，一时着急了起来：“楚凡妹妹，你怎么又找他帮忙，你需要什么样的长棍我们可以自己去找的，再不行，还有霜降呢？” 霜降：“(﹁﹁)~→” 第245章 不去 “白姐姐，没关系的啦，我带你去割藤蔓，只有长棍还不行。”楚凡果断地转移话题。 “藤蔓？要藤蔓做什么？”白玙薇好奇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楚凡眨巴眨巴眼睛顺势卖了个关子。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居然还要忙碌，张玉燕喘得不停，这会根本就不想动，于是主动提出了留在原地等他们。 楚凡正好不想带着张玉燕去呢，于是看向了楚茵。 楚茵自然也不想跟张玉燕单独在一起的，也跟楚凡一起走了。 枇杷树下就只剩下了张玉燕主仆俩。 喜珠自然而然的从旁边折了两片大叶子给张玉燕扇着风：“小姐，那两个泥腿子也太过分了，小姐娇生贵养金枝玉叶，哪里受过这些苦，奴婢只是想想，都为小姐心疼呢。” 张玉燕的眸光就更冷了，看了一眼树上的枇杷，又瞧了一眼喜珠。 “你去给我把枇杷摘下来。” 喜珠扇叶子的动作就是一顿：“小，小姐，奴婢，奴婢不会爬树。” “树都不会爬，要你有什么用？” 张玉燕一把挥开喜珠要不是一会还有人来，她这会就是一巴掌甩在喜珠脸上了。 喜珠很委屈……心里头也更讨厌楚凡了，要不是楚凡来摘什么野果，她也不会被小姐嫌弃。 脚步声渐近，喜珠瞧见赵大熊的身影，眼睛一亮：“小姐，我们可以让他帮忙摘枇杷。” 刚才这人可都答应帮忙了的。 自家小姐长得可比那个白小姐漂亮多了，没道理这人不帮他们。 张玉燕也瞧见了赵大熊了，赵大熊扛着一根一人来高的木棍正往这边走过来，木棍有小婴孩手臂粗细。 赵大熊是用最快速度找到这根最适合的木棍的，没想到过来楚凡竟然不在。 远远瞧见张玉燕主仆俩，赵大熊就停住了脚步，想再那等一等楚凡回来。 张玉燕主仆俩瞧着赵大熊走近，眼看都要到枇杷树下了，突然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两人：“……” “他肯定是被小姐的美貌给怔住了，一时不好意思过来，还算他有些自知之明。” 张玉燕也满意地点点头，可不是，这些个泥腿子，在村子里见到的大多是像楚凡那样的黑丫头，哪里见过什么美人儿。 “小姐，我去叫他过来。” “嗯，快去，让他快一点。” 张玉燕有些着急，想趁着楚凡她们回来之前先把枇杷摘下来，然后送到稻田里去。 她亲手为他摘的枇杷，他一定会很感动的。 张玉燕又看了看自己白白嫩嫩的手，一会稍微弄一点点伤痕，他就会更心疼了。 张玉燕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奈何有人不按套路出牌。 “不去。” “什么？”喜珠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为什么不去，刚才你都说了要帮我们摘枇杷的。”赵大熊给了喜珠一个你又不是楚凡的眼神，然后就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你，你这个，不识好歹，我家小姐找你那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 “多谢你家小姐看得起，我不去。” 喜珠：“……” 第246章 眼不见心不烦 “你这人……” 喜珠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指着赵大熊，眼睛里有怒火在熊熊燃烧。 那边张玉燕已经看了过来，喜珠大急，要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我家小姐那么漂亮，你帮帮我们又不吃亏。” 赵大熊：“哦。” 你家小姐漂亮关我什么事？ 喜珠：“(°ー°〃)” 喜珠只好使出杀手锏，从腰间取下钱袋子，又从里面数出十几个铜板来：“你帮我们把枇杷摘下来，这几个铜板就是你的了。” 赵大熊看了一眼喜珠手里的铜板，又看了一眼喜珠，就在喜珠以为他会屁颠屁颠同意的时候，赵大熊又拒绝了。 要是一般的小孩肯定就同意了。 可赵大熊是谁，赵家的小霸王，小霸王从小就有零花钱的，虽然家庭没有张玉燕家富裕，但他从小受到的宠爱可不少，说是溺爱也不为过，要不然村子里这么大的孩子，谁家孩子能跑城里听书造钱去。 所以，喜珠的这几个铜板，赵大熊还真没放在眼里，这是把他当叫花子打发呢？ 喜珠：“(⊙?⊙)” 喜珠都惊呆了，现在村子里的孩子都这么有骨气了吗？ 不为金钱所动！ 喜珠还就不信邪了，有钱都能让鬼去推磨了，还不能让你一个泥腿子上树摘枇杷么？ 于是又加了一把铜板，这次喜珠都没有数了，手里的铜板几乎要握不下了，喜珠咬着牙：“这么多，够了么？” 赵大熊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喜珠。 这人是听不懂人话么，都说了不去了。 两人就小眼瞪大眼，半响没说话。 “喜珠？”张玉燕瞧着喜珠半天还不回来，顿时就不耐烦了。 不就是让人来摘个枇杷，喜珠跟人在那拉扯半天什么呢？ 喜珠头皮一紧，恶狠狠瞪了赵大熊一眼：“你帮不帮我？” “不帮。”赵大熊也来脾气了，在这村里，从来都是他威胁人的，还就没人敢威胁他呢。 喜珠把钱又塞回了钱袋子里，噔噔噔跑回张玉燕身边，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主仆俩不停地往赵大熊这边瞅，眼神都不太友好就是。 赵大熊就觉着自己有必要离这对脑袋有问题的主仆更远一些。 于是，赵大熊默默又往后退了好几步，视线被枇杷树完全遮挡住这才心满意足。 眼不见心不烦嘛。 张玉燕主仆俩见了，就更生气了。 另一边寻藤蔓的四人组可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 楚凡又砍下一根藤蔓，终于忍不住了：“大堂姐，你一直看着我是有什么想说的么？” 瞧得她后背都发毛了呢！ 楚茵蹙了蹙眉头，没有哪一次她会觉着大堂姐这三个字是这样的刺耳，明明以前她也是巴不得和楚凡他们关系更远一些的。 “嗯？”楚凡回头看向了发愣的楚茵。 “哦，没什么。”楚茵回神道。 她只是觉着有些奇怪，赵大熊那个小霸王她也是听说过的，没想到小霸王会主动提出帮忙，昨儿还给他们家捉了泥鳅和黄鳝不要钱，今儿又主动开口帮忙。 什么时候小霸王变成一个乐于助人的人了？ 第247章 不可能 这不太符合小霸王的人设啊！ 而且，刚才她没有看错的话，小霸王是看着楚凡脸红了？ 没有想到楚凡也会有人喜欢，楚茵一时太过震惊，以至于这会有些回不过神来。 一副瞧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不太敢相信的样子。 楚凡就拧了拧小眉头，这个大堂姐还真是奇怪呢。 算了，不说就算，她也不太想知道呢，要看就看，反正又不会少一块肉。 楚凡的念头刚转完，远处传来了女子的尖叫声：“啊，你个臭流氓！登徒子！” 楚凡一惊，忙放下手里的藤蔓和旁边的白玙薇对视一眼。 “白姐姐，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白玙薇点点头，听到了的。 楚凡就赶忙往回走。 那声音，她没有听错的话，好像是那个张小姐身边那个小丫鬟的声音。 枇杷树下。 喜珠领口微微敞开，整齐的头发掉下来了几许，正一手捂住胸口，一边楚楚可怜的瞧着赵大熊。 赵大熊都蒙圈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就是站在这里，突然这人又跑了回来，凶巴巴的命令他去摘枇杷。 他不去，她就说要给他好看。 然后就自己扯了头发在那里假哭。 从来不打女生的赵大熊此时愤怒的扬起了巴掌。 “你你你，你还要打我……呜呜呜……”喜珠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转头就哭着抱住了张玉燕的小腿，“小姐，你可得为我作主呀，奴婢活不下去了……” 喜珠哭得好不凄惨，脸上却没有一滴眼泪落下来。 楚凡一行人刚好冲了回来，听到这话，楚凡拧眉问道：“做什么主？这是怎么了？” 瞧见楚凡过来，张玉燕主仆俩眼睛里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 赵大熊看见楚凡过来则是慌得不行。 “我，我没有欺负她，是她……是她……” 赵大熊一时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可不能让楚凡误会了。 “呜呜呜，小姐啊，奴婢不活了啊！”喜珠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喊了起来。 楚凡一个头两个大。 看向赵大熊时，眼睛里带上了一丝怀疑。 不是，赵大熊才多大，就对人小姑娘做出这种事。 不过，也不对呀。 听说赵大熊是不对女子动手的人，而且，她这几次和赵大熊见面，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了解赵大熊，也觉着赵大熊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的混蛋。 “发生了什么事？” “楚姑娘，发生了什么事，你还不清楚吗？这个人欲对我的婢子行那苟且之事，要不是我还在这里，今儿就让这个淫贼得逞了。” 赵大熊还没说话，楚凡就干脆利落的否决了：“这不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了，楚姑娘，你认识这淫贼你就帮他说话，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本小姐堂堂张家的大小姐，还会污蔑他一个小小泥腿子不成。 我的婢子本是想请他帮忙摘枇杷的，谁知他见我这婢子美貌，竟是起了那龌蹉心思，楚姑娘，这事，你们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么？我张家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第248章 你信我 张玉燕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楚凡。 赵大熊一听，急了，这跟楚凡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他也没有对这人做什么？ 小霸王梗着脖子道：“你别听她胡说，她们找我帮忙摘枇杷我不答应，她们就污蔑我，我根本就没有对这人做什么，是她自己……” “啊！我不活了啊，小姐，奴婢下辈子当牛做马再来伺候你……” 喜珠说着竟是就要朝着旁边撞去。还好霜降眼疾手快把人给拉住了。 楚茵哪里见过这阵仗，吓得手心都是汗。 “怎么办，怎么办？二妹这要怎么办？” “怎么办！他欺负了我的婢子，我婢子都要活不下去了，把他交给我们张家处置了，我就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不跟你们计较！”张玉燕趾高气昂的道。 她今儿非要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瞧瞧，真以为他们张家是好欺负的。 楚凡能把赵大熊给张玉燕带走吗？ 那当然是不能的。 且不说这赵大熊是她出言留下来的，就张玉燕这态度，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这件事看了是不能那么简单的善了。 “张小姐这话说的，我朋友都说了，他没有对小姐的婢子做什么，小姐就这一副喊打喊杀的样子，着实不好看了些。” “你在教训我？”张玉燕冰冷地扫向楚凡。 “不敢，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楚凡毫无畏惧地回望了过去。 她可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这个小丫头片子不成，再说了，这里可是小马柳村，就冲白玙薇和白禹尘的人品，这件事就是闹到白县令那里她也不怕。 赵大熊还沉浸在楚凡那句“我的朋友”中回不过神来，楚凡又道：“既然这事张小姐不想就这么善了，那是非曲直，我们倒要论个明白，可不能让人空口白牙污蔑了我的朋友。” “你！你在说我撒谎吗？我屑于污蔑他？” “你们就是在污蔑我！”赵大熊愤怒的大声道。 张玉燕气急，原本她只是想给楚凡一点颜色瞧瞧，顺便收拾一下这个油盐不进的臭小子，只要他们乖乖服个软，她就看在白玙薇的面子上，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谁知这两人竟是一样的倔脾气，竟是要跟她对着来。 这个时候低头岂不是在认怂，她可从来没有跟人认过怂。 张玉燕给了喜珠一个眼色，喜珠会意，哭道：“小姐，你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他竟是光天化日之下……” “够了，这里就你们三个人，当然是随你们空口白牙随口说了，既然要做主，不如多找一些人来做主如何？” 赵大熊本来很生气很生气的，瞧着楚凡维护他的样子，突然就不那么生气了：“楚凡，我真的没有做过，你要相信我。” 楚凡点点头：“是非曲直，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信你。” 赵大熊就笑了，上前一步，微微挡在楚凡前面：“你别管我，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我们去找村长主持公道就是。” 第249章 张小姐要发脾气哦 “呵，找村长主持公道，村长算什么？你们都是一个村的，想包庇是不是？”张玉燕语带嘲讽。 赵大熊火冒三丈：“那你想怎么办？” 张玉燕还没开口，白玙薇给了合理的建议：“不如把我哥哥他们也找来。” 这件事肯定是张玉燕在搞鬼，别以为她没看出来张玉燕对哥哥美色的觊觎。 在楚家时，张玉燕的眼珠子都快要黏在哥哥身上了。 叫哥哥来，以哥哥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把这件事弄清楚，既帮了楚凡妹妹，又收拾了张玉燕这个讨厌鬼，还能趁机试探试探哥哥的心思，可真是一石三鸟呢。 白玙薇在心里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点了个赞。 张玉燕的眼珠快速转动了起来，让白禹尘来主持公道，自己还可以趁机找他哭诉一番。 自己这么一个大美人，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他肯定会心疼。 只要他心疼自己，那他就肯定会喜欢她。 同时也让这两个小村姑看看清楚，什么人是他们招惹不起的。 几人各自打着算盘，然后一行人下了小河丘。 下山的路就比上山的路容易了许多，因此一行人没花多少功夫就下到了山脚。 楚凡先拜托霜降去田里叫人，然后又让楚茵回家跟老太太说一声，顺便去赵家通知人。 他们这会先去村长家。 赵大熊毕竟是小马柳村的人，这件事怎么都不可能绕过村长，哪怕最后做主的人是白禹尘。 白玙薇就亦步亦趋的跟在楚凡身边，这个张玉燕坏得很，她要是走了，张玉燕诬陷楚凡妹妹欺负她怎么办。 白玙薇虽然不了解赵大熊，但她相信楚凡呀，因此在她的心里，天平也是倾向赵大熊的。 这会村子里的人基本都下田去了，村子里安静得很。 一行四人在楚凡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了王村长家。 王村长也去田里干活去了，开门的是王村长的婆娘。 瞧着楚凡带着三个漂亮姑娘上门，王村长婆娘还了愣了一下。 早就听说老楚家来贵人了。 乖乖，瞧着这两个小姑娘穿的，这是什么样的贵人呐？ 王村长婆娘一时好奇，站在门口盯着白玙薇和张玉燕就是一阵猛瞧。 “王奶奶，村长爷爷在家吗？我们找他有点事呢？”楚凡笑眯眯道。 “哦，我家老头子不在家，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王村长婆娘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楚凡带着这些人来找自家老头子有什么事。 “王奶奶，既然王爷爷不在，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还劳烦你找人去喊一声，就说有事需要他主持公道，我们去我家等这他。” 王村长婆娘脸就拉了下来，这正是春忙的时候呢，那有闲心管楚凡的破事。 “事关我们村子的荣誉，还请王奶奶快一些哦，要不然，这位张小姐可是要发脾气的哦！” 楚凡干脆拿着鸡毛当令箭，指了指张玉燕。 张玉燕的脸就更黑了，王村长婆娘见了，果然怵了一下。 楚凡也就不管她了，带着人转了个方向就去了自己家。 第250章 开窍了 一行人回到老楚家。 赵老太已经到了，一听赵大熊出事了，赵老太和赵杏花拽着楚茵就不撒手。 楚茵都被吓惨了，在赵老太要吃人的目光中磕磕巴巴的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赵老太和赵杏花当即就傻眼了，赵大熊怎么可能对人小姑娘不轨，赵老太就想孙子这是被人给讹上了，当即让赵杏花去田里喊人回来，然后就风风火火的来到老楚家。 还好楚凡他们没找到王村长回来了，要不然赵老太瞧不见人，指不定要跟老太太吵起来。 赵老太一瞧见大孙子进来，一阵风的就冲了上去。 “大熊，哎哟，奶的心肝宝贝哟，可是让人欺负了？别怕，有奶在呢，奶倒要看看谁敢欺负你！” 说着赵老太凌厉的目光就盯向了张玉燕和喜珠。 这还是张玉燕和喜珠第一次被乡下老婆子这样愤怒的看着，一时竟是有些害怕，随即张玉燕就怒了。 “臭老婆子你看什么？这个淫贼想对我的婢子不轨，你来了正好，让他给我磕头赔个不是，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赵老太被气了个倒仰，这小姑娘一看就非富即贵，但这里是赵家的地盘，她也不怵就是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大孙子可瞧不上你们，还想冤枉我大孙子，有我老婆子在，你休想！” 张玉燕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骂，顿时怒火攻心，气急败坏。 “臭老婆子，你放肆，敢辱骂我家大小姐，我家公子不会放过你的。” 趁着赵老太和张家主仆打嘴炮的功夫，老太太把楚凡拉了过去，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了一遍。 “凡凡，你怎么样？没事？” 楚凡摇摇头：“奶我没事。” “这到底是怎么了？楚茵回来也没说清楚。” 楚凡就简单的把事情讲了一遍，顺便把自己的猜测也讲了，老太太的眉头就拧了起来，正要说什么。 那边吵不赢的主仆俩转了个目标，炮火对准了楚凡。 “呵，楚姑娘说的找人主持公道就是让这样一个没有教养的老婆子来跟我们吵吗？楚姑娘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楚凡：“……” 她怎么就欺负人了，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没有帮你们摘枇杷，你们才生气的，这关楚凡什么事？”赵大熊站出来道。 赵老太就多看了一眼自家的大孙子，大孙子可从来都没有这样帮过哪个小姑娘。 这是……开窍了？ 赵老太的目光就不动声色的在楚凡身上转了一圈。 唔，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胡说，分明是你见色起意，不想帮忙就算了，还敢对我的人动手动脚……” 赵老爷子声如洪钟的领着赵家一众人进来了，刚好听到张玉燕的最后一句话。 “谁敢对我家大熊动手动脚？” 赵老爷子，赵老太，赵家四房人，加上未出嫁的五朵金花，一共十五个人气势如虹的站在赵大熊面前，完完全全把赵大熊以及楚凡一行人都挡了个严实，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瞧着对面的张玉燕和喜珠。 第251章 人多就是欺负人吗 赵家这一大家子人，几乎把老楚家院子给站满了。 对面的张玉燕面上冷笑连连，其实心里有些发怵，自家人可不在这，谁知到这群野蛮人会不会动手？ 要是他们不管不顾先动手，那自己就主仆两人可不得吃亏。 张玉燕目光一转，转到了楚凡身上。 “呵呵，楚姑娘，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们两个弱女子，这就是你要讲的公道？” 楚凡从人群中站出来：“张小姐稍安勿躁，我们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们都是赵大熊的家人，也只是担心赵大熊想弄清楚事实罢了。” “呵，一群乡野莽夫村妇，我瞧他们就是想对我们主仆不轨。” 楚凡：“……” 这姑娘怕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见谁都是要对她们不轨的。 赵家人被张玉燕这嚣张的态度气得不轻，一个个怒目圆瞪。 呵，冤枉了他们家的命根子还敢骂他们，管你是谁家的，他们都敢去拼命！ “小姑娘，你说我孙子欺负了你的婢子，我孙子却说他没有欺负，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的确是我孙子欺负了人吗？”赵老爷子一挥手，愤怒的赵家人稍稍冷静了一些。 张玉燕给气笑了：“当时就我们三个人在场，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你个死老头子还想狡辩不成，我张家可是安阳县的大户，欺辱我张家之人，你们可想清楚了！” “凡事都讲律法讲证据，就算张家是安阳县大户亦是如此。” 少年的声音清冽如山涧，又凛冽如严冬风雪，裹挟着迫人的气势。 白禹尘今日依旧穿了一身棕黄色衣衫，裤脚卷到膝盖处，小腿上还有泥巴，这样的少年非但没显得狼狈，反而更增添了两分别样的魅力。 少年身后跟了一串人，楚凡眼尖的在最后瞧见了王村长。 楚老大楚老二楚老三几人也都回来了。 一下涌进来这么多人，把院子里站了个满满当当。 张玉燕委屈得眼眶一下就红了，白禹尘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质疑她吗？ 张玉燕的秋眸中盛满了水雾，泫然欲泣的模样看起来好不可怜。 “白少爷，你可要为小女子和小女子的婢子作主啊，这人欺负了小女子的婢子，还仗着人多势众想要颠倒黑白。” 张玉燕一秒从跋扈秒变柔弱，转换得不要太自然，哭着还朝白禹尘这边走了两步，像是要朝着白禹尘身上扑。 白禹尘往后退了两步，张玉燕往前扑的动作顿了顿，差点跌倒。 “妹妹。”张成仁心疼地上前扶住张玉燕，凶相毕露，“想欺负我妹妹，你们怕是活腻味了！” 张玉燕也不说话，就埋首在张成仁怀里，哭得抬不起头来。 张成仁心疼坏了，怒视着一众赵家人，恨不能把人全都生吞活剥了。 “事情尚未定论，不息就如此行事，恐有仗势欺人之嫌。” 张成仁气得牙疼。 被欺负的是他的妹妹，白禹尘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碍于白禹尘的身份，张成仁也不好像对赵家人那样对白禹尘，梗着脖子冷笑一声。 “呵，浩之这话说的轻巧，他们这么多人，分明是在欺负我妹妹。” “人多就是欺负人吗？”楚凡小声嘀咕，但这会刚巧没人说话，因此她的声音就传入了众人耳中。 第252章 三堂会审 张成仁阴毒的目光就望了过来，白禹尘和赵大熊立马担心地看了过来。 白禹尘的眉头就拧了起来，张家可是块不好对付的硬骨头。 来的路上霜降已经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察觉到赵大熊的视线也看向了楚凡，白禹尘微微回首。 刚巧赵大熊也察觉到什么，转过了头。 两个人视线交汇在一处。 噼里啪啦。 目光中似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炸裂。 赵大熊今年十二岁，但他块头可不小，比起村子里一众吃不饱的孩子，赵大熊又高又壮。 白禹尘今年十四岁，身材颀长，风姿卓绝。 两人个头竟是差不多，只不过一人挺拔如松，风度翩翩。一人壮硕如熊，身材魁梧。 两人静静瞧着对方，余光却都落在了楚凡身上。 而楚凡对此一无所知，这会正回瞪张成仁呢。 刚才张玉燕可嚣张了，还揪着她要说法呢，这会就变成柔弱小白莲了。 哼哼哼！ “不知这位公子是？” 这人一看就是这群贵公子中的领头人，就是嚣张的张家人都要忌惮三分，赵老爷子问道。 “这位可是县太爷的公子。”王村长终于挤了上来，“今日之事，还请白少爷定夺。” 王村长可不想管这块烫手山芋，立马道出白禹尘的身份，并且甩锅甩得毫不拖泥带水。 赵家人都吃了一惊，这是县令的公子？ 白禹尘收回目光，凉凉地瞥了王村长一眼，王村长被这一眼瞧得心头惴惴，难道这位少爷瞧出来他在甩锅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今天的事情，无论是哪方的过错，都不是他想得罪的。 张家他得罪不起，至于赵家，今儿他要是敢定赵大熊的错，明儿赵家的老娘们就能把他家大门给堵喽。 “这里是小马柳村，晚辈怎敢冒犯，此事还是要请王村长来主持公道。” 王村长：“〒▽〒” 心里泪流满面，面上还得笑嘻嘻。 王村长只得硬着头皮接过了这件事，在少年的目光下，在张赵两家快要吃人的目光下，先把院子里的人清了清。 赵家就留了赵老爷子赵老太赵大熊和赵大熊的父母。 张家这边张成仁张玉燕和喜珠三人。 楚家这边楚凡和老太太也留了下来，再留下一个田氏给大家倒水，哦，还有楚毅和一众少年们也一起留了下来做个见证。 楚老大就和楚老二楚老三又回田里去了。聂氏带着楚茵杜氏领着小可可回了屋。挤挤嚷嚷的院子又松快了下来。 王村长和白禹尘坐在了上首。 左边坐了一众少年，右边坐着赵老爷子赵老太和老太太，赵老四夫妻俩和楚凡白玙薇霜降五人站在后面。 张玉燕和喜珠站在一边，赵大熊一人站在一边，颇有一种三堂会审的架势。 楚凡的目光就不停地往白禹尘身上瞟，很好奇白禹尘要怎么把这件事弄清楚，同时又有些担心赵大熊。 要不是她开口把人留下来，赵大熊也不会惹上这一档子事情。 “白姐姐……”楚凡小声的喊了一声。 白玙薇就握住了楚凡微微发凉的小手：“别担心，哥哥肯定有办法的。” 第253章 大牢里待两天 瞧着坐在上首的俊俏公子，赵大熊暗暗攥紧了拳头，心底里升起的复杂情绪，滋味难言。 这人刚才瞧楚凡的眼神跟别人瞧楚凡的不一样，但凡有楚凡在的地方，他的视线总是会放在她的身上，也因此，他对落在楚凡身上的视线格外敏感。 他不可能弄错了，因此这会儿心里很不好受。 他被人污蔑，只能无力的分辨，还会牵连楚凡让她担心，而这人…… “还请村长和白少爷为大熊主持公道，这位小姐口口声声说我家大熊欺负了她的婢子，可我家大熊不是那样的孩子，我老头子敢以我这条老命来担保，这事绝对是弄错了。” “弄错了？呵，老东西，你一条老命值几个钱！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妹妹还能污蔑于你不成？” “污蔑不污蔑，你们自个心里清楚。”赵老爷子梗着脖子。 王村长忙活了这么久，其实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赵老爷子这一说，还省得他问了。 赵大熊欺负了这位小姐的婢子，王村长就瞟了瞟张玉燕旁边的喜珠，长得还是挺不错的，毕竟是大户人家的丫头，要是太寒碜了，张小姐也带不出门不是。 但是……王村长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 赵大熊这孩子虽然平日里在村子里霸道了一些，混球了一些，但从来没有听说他欺负小姑娘的。 “这事恐怕有什么误会，还想请问这位小姐，你说大熊欺负了你的婢子，当时可有什么人看到了？” 张玉燕就冷冷地乜了王村长一眼，一副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问我的嚣张态度。 王村长就觉得自己很难，只得看向了赵大熊。 “大熊啊，当时是怎么回事啊？” 赵大熊生气的把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从他帮楚凡忙开始。 白禹尘越听脸就越黑了。 好个趁人不备的小人……差一点就让他得逞了。 白玙薇就瞪大眼睛，目光一个劲地在白禹尘脸上瞅，努力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也就是说当时只有你们三个在场，没有其他人能证明你们说的话是真是假？” 赵大熊憋屈地点头，他都站得离那两个讨厌鬼那么远了，还是被缠上了，真是让人恼火。 瞧着白禹尘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张玉燕眼眶又红了，委屈的掏出帕子按了按眼角，开口时，嗓音婉转，语调故意拖长，又娇又嗲。 “白少爷，真的是这人欲对我的婢子行不轨之事，我，我……我也没想把他怎么样。楚姑娘说这人是她的朋友，我就想看在楚姑娘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他给我的婢子道个歉就行了，可他一副死不悔改的态度，还，还对我出言不逊，呜呜……白少爷，你可要为人家作主啊。” 张玉燕这副柔弱无助又楚楚可怜的样子，要是一般的男人，肯定是骨头发酥，心软得一塌糊涂，什么都听她的了。 比如单端。 “浩之，张小姐心地善良，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他欺负了张小姐的人，我瞧要是他还死不悔改，不如就把他送到大牢里去待两天……” 第254章 以退为进 单端说完就收到了张玉燕一个柔弱又感激的眼神，还没等他荡漾呢，赵老太攥着拳头就暴跳如雷的冲了过来。 “不，不能送我孙子去大牢，我孙子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个挨千刀的，村长都还没说话，你就要送我孙子去大牢，你要是敢把我孙子送进去，老婆子就跟你拼了！” 赵老太的拳头都快要挥到单端脸上了，把单端都吓了一跳，仰着头，使劲地朝后躲去。 “赵老太婆！”王村长的心都差点蹦出来了。 要是让赵老太把人给打了，今儿的事就更大条了。 “老婆子回来。”赵老爷子沉声发话，赵老太叫道，“老头子，他都要把咱们孙子送到大牢里去了！” “白少爷都还没说话，你急什么，回来。” 赵老太看了一眼上面坐着的白禹尘，这才放下拳头冲着单端哼哼两声又走了回去。 单端捂住了心口，心有余悸，都说村子里的妇人野蛮，之前他还没觉着，今日一见，果真野蛮，一个老婆子都敢跳着脚的要跟他动手，真是吓死他了。 楚凡就觉着单端这就是活该，被美色迷得精虫上脑的家伙，富家少爷就是这么不把人命放在眼中的。 赵大熊要是真的被送进大牢了，就算白县令是个好官他能活着出来，那也得被剐下一层皮来。 单端还想再说什么，白禹尘一个凉凉的视线顿时吓得他立时闭了嘴。 差点忘了，现在的县令是白禹尘的爹，不是从前那个好说话的高大人了。 现在他爹都不敢随便不讲证据就把人关进大牢的。 单端努力的缩着头，企图让白禹尘忘了这一茬，他可不想晚上回去还抄大宋律法。 两边人各执一词，偏偏还没有第三人在场，这事似乎陷入了僵局。 突然，喜珠又哭了起来：“呜呜呜，小姐，小姐，是奴婢连累了小姐，小姐对奴婢的好，奴婢都记在心里，奴婢辱了张家的门楣，奴婢有愧，奴婢险些被这登徒子毁了清白却没法讨一个公道，奴婢，奴婢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喜珠哭着又开始寻死了。 明知这是激将法，楚凡还是急了。 “诶诶诶，你怎么又寻死觅活的，你们这样污蔑我的朋友，我朋友都没哭呢，你这就寻死觅活的了，再说了这事，还指不定真相如何呢？” “楚姑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明明就是他对我动手动脚，楚姑娘口口声声维护他，是想置我于何地？既然你们都说是我污蔑了这位小公子，那就当是我污蔑了他好了，我自毁清誉不活了还不成吗？” 喜珠这一招以退为进打得好，愣是说得楚凡一时都哑了声。 赵大熊就见不得别人这么欺负楚凡，挡在楚凡跟前怒道：“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没有帮你摘枇杷，让你没了面子，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你要是实在想死也别死在这里！” 白禹尘坐在上首，楚凡的紧张，赵大熊的维护，他都瞧了个一清二楚，眉头顿时就拧成了结。 第255章 你撒谎 “楚姑娘，你这朋友也未免太嚣张了，欺负了人就是这种态度？”张成仁目光冷沉地瞟着楚凡。 瞧着张成仁还揪着楚凡，赵大熊急了：“都说了这事跟楚凡没有关系，你们是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他怎么轻薄你了？”白禹尘突然从上首走了下来，看似闲庭信步，眸中却风暴涌动。 风姿卓绝，姿态清冷，张玉燕的心砰砰直跳，近了近了，少年走进了，张玉燕一双桃花眼漾起了波澜，小脸含羞带怯，而白禹尘却在喜珠跟前停了下来。 喜珠：“?(w)?” “公，公子是在问奴婢？” 少年挑起冷峻的眉，幽深的黑眸如冰似雪，开口的声音犹如万年寒冰：“难道不是你被轻薄了？” 当时只有三个人，不是喜珠难不成还是张玉燕？ “不不，”喜珠昏沉的脑袋还余那么一丝清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哦哦，是，是我。” 喜珠痴痴望着这神采英拔的少年，少年近在咫尺，她甚至都能看清他漆黑瞳仁里自己的倒影。 张玉燕瞧着这一幕，气得不轻，喜珠这个贱婢也敢如此望着他。 张玉燕不停给喜珠递眼色，奈何喜珠这会沉浸在少年的男色中无法自拔，没有接收到自家小姐传来的讯号。 “他是如何轻薄于你的？”少年压低嗓音又问了一遍，变声期的少年，声音比平常人略粗一些，却没有沙哑得刺耳，反而意外的有魅力。 喜珠此时整张小脸都通红通红的，好似一只炸开的番茄。 “他，他……” 少年见喜珠脑袋发晕说不利索的样子，好心提醒道：“他挑起了你的下巴，还是扯开了你的扣子？” 闻言喜珠的脸更红了，然后就悄悄地去瞄张玉燕，这一瞄差点没把她心肝都吓出来。 小姐的脸色好难看！ 喜珠霎时恢复了清明。 她就是胡乱编排的，应该怎么回答。 可少年却不给她仔细思考的时间：“抬起头看着我，告诉我，他是如何轻薄于你的？” 喜珠又小心地抬起了头，她恐怕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这样看眼前之人了，而且是他要求的，到时候小姐怪责，她也可以推脱掉。 “他扯开了我的扣子，我大叫，然后小姐就过来了。” 喜珠这样说道，衣领处最上面一颗扣子还是扯开的，不过却不是赵大熊扯开的，而是喜珠自己解开冤枉赵大熊的。 “他用的哪只手扯开的？” “右手。”喜珠略思索后道。 白禹尘加快了说话的语速：“那他是在你正前方还是侧方？” 少年加快的语速莫名让喜珠心头发慌，来不及思索便道：“正前方。” “他距离你有多远？一尺，两尺？” “我，我……” “回答我，他距离你有多远？”少年的声音陡然严厉，似一拳重锤击在喜珠心头。 “一尺。”喜珠说完冷汗都下来了。 “你确定？” 喜珠：“我，我……” “你在骗我？” 喜珠猛地摇头。 “你确定？”少年盯着喜珠的眼睛又问一遍。 “确定。”喜珠这次肯定道。 “你撒谎。” 凌厉如一张满弓的少年倏尔放松下来，褪去了所有戾气，又恢复成了那一池清冷的寒潭，好似世间之事都与之无关。 第256章 告诉你们事实真相 “咚！” 喜珠发晕的脑袋霎时像是被响锤重敲过，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却还狡辩：“公子明鉴，奴婢没有撒谎。” 只要她咬死了这件事是赵大熊做的，就是赵大熊做的，又没有其他人在，小姐肯定会帮她的，他们没有证据，这少年只是在迷惑她罢了，她不能自乱了阵脚。 可被少年洞悉一切的眼睛瞧着，喜珠的底气渐渐不足起来。 白禹尘却蓦地转过了头，这是少年今天第一次直视张玉燕，但张玉燕却莫名的心慌起来。 “张小姐，事情的真相如何？你的确瞧见这人欲欺辱你的婢子？” 楚凡的小眉头就打了个结。 这是什么意思？ 他刚才问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有结果了，为何还要这样问张玉燕，是瞧着人小姑娘漂亮，见色忘义，想给她开脱吗？ 似觉察到楚凡的目光，少年微微侧头给了楚凡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楚凡：“⊙_⊙” 刚巧这个眼神被张玉燕捕捉到了，为什么白禹尘会特意去看楚凡那个黑丫头，很多时候，女生的直觉就是那样该死的准。 电光火石之间，张玉燕脑中浮现了一连串的问题。 赵大熊是楚凡的朋友，白禹尘特意看了楚凡一眼。 张玉燕暗暗咬牙：“是，白少爷，我都看见了，就是他欺辱了我的婢子，喜珠从小就陪在我身边，我与她二人，不是姐妹，胜似姐妹，今儿喜珠受辱，就是在明晃晃打我的脸，我非要为她讨一个公道不可。” 张玉燕说的义正词严，信誓旦旦。 白禹尘的目光就落在了张成仁身上，目光中未尽的意思让张成仁后背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这眼神，这眼神？ 难道白禹尘发现了什么，这事情有什么不对的？ 可这会张成仁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询问张玉燕，只能暗暗在心中忐忑。 “你们撒谎。” “白少爷何出此言？”张玉燕咬着牙不肯认输，又没有证据又没有证人，白少爷肯定是仗着自家的权势唬人。 “是你的婢子告诉我的。”白禹尘不再去看张玉燕，这种女子，多看一眼都眼睛疼。 “哈？”喜珠和张玉燕都傻眼了。 别说他们俩，就是众人都有些傻眼。 张玉燕就望向喜珠，喜珠也看向了张玉燕。 ‘贱婢，你说什么了？’ ‘小姐，我说什么你不都看见听见的么。’ “白少爷，你怎么能胡说冤枉奴婢呢？”面对众人的目光，喜珠急得都快哭了。 白禹尘还没说话，楚凡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拽着和赵大熊差不多高的霜降就跑了过去。 “霜降姐姐，帮个忙。” 霜降：“_” 你都把我抓出来了才说这话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显然楚凡不觉得晚了。 “就是你撒谎讹人了！” 白禹尘瞧着小姑娘神采奕奕的跑过来，嘴角就轻轻地翘了翘。 张玉燕瞧见白禹尘唇角的那抹笑容，几乎要当场爆炸：“楚姑娘想做什么？！” “我想告诉你们事实真相啊。”楚凡高兴得不行，给赵大熊递了一个交给我你放心的眼神。 第257章 还带改口的 “楚姑娘还想信口胡诌什么？” 楚凡就毫不客气地对着张家兄妹翻了个大白眼。 怎么说的呢？ 我说就是信口胡诌，白禹尘刚才说那么多，你们怎么没说是信口胡诌。 hei―tui！看菜下碟的家伙！ “张小姐张公子着急什么，清就是清，浊就是浊，我是不是信口胡诌，听听不就知道了。” 这时候楚凡就不得不佩服白少爷的聪明了，这点漏洞都被他抓住了，难怪能把小霸王们都驯乖了。 可真是个机智的小家伙呢。 楚凡就给了白禹尘一个……你很棒棒哒眼神。 接受到楚凡鼓励眼神的白禹尘面上依旧淡定如初，可耳朵尖悄然爬上的红晕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楚凡转过身直接拉着霜降到了喜珠跟前。 “你刚才说赵大熊是站在你正前方用右手扯开你扣子的？” 喜珠沉默着不说话，并给了楚凡一个白眼，你以为你是谁，你问我就说吗？ 楚凡也不在意，又道：“你还说他在跟前一尺的距离？” 喜珠：“（ˉˉ）” 我不说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 众人都好奇地望着楚凡，心里头有猫爪子在挠似的，迫不及待地等着她揭开真相。 喜珠不说话，楚凡也不生气，看向了旁边排排坐的少年们：“她刚才就是这样说的对不对？” 少年们整齐点头表示他们都听到了，的确是这样的。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楚凡拉起了霜降的手。 “霜降姐姐，麻烦你配合一下。” 楚凡拉着霜降走到了喜珠跟前大概一尺的距离处站定。 “麻烦霜降姐姐去扯一下她的扣子。” 霜降听话的伸手，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霜降根本伸展不开。 众人：……哇，原来是这样的！ 说好的是耍流氓，肯定是趁人不注意将人扣子扯开，霜降倒是可以慢慢地把喜珠的扣子解开。但慢慢的做，事情就变了味道了。 喜珠额上的冷汗唰的就下来，迅速做出反击：“不，不，不是这样的，是我记错了，当时他没有站这么近。” 楚凡：“(⊙o⊙)！” 咦，还带改口的！ 楚凡就看向了后方的白禹尘。 乌溜溜的杏眼像是会说话一般。 她改口了改口了！大兄弟我搞不定，快上！ 张玉燕和张成仁也朝着白禹尘看过去。 少年依旧沉静冷淡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张成仁的心又提了起来。 而张玉燕也是出离的愤怒，怒火熊熊的灼烧着她的心，尤其楚凡看向白禹尘时，白禹尘还用眼神回应她了。 虽然少年神情的变化很小很小，小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但她就是看见了。 白禹尘往前一步，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步，但身上的气势陡然又凌厉如刀：“你还要狡辩到何时？” “奴婢，奴婢没有狡辩，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是吗？”少年清冷的凤眸微眯。 “是。”喜珠使劲地点头，好像这样就能给自己更多的底气似的。 “呵，”白禹尘嗤笑一声，手指一转指向了赵大熊，“那你好好看看他的手……” 第258章 他们牵手了 喜珠不明所以地望了过去，众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赵大熊的手。 赵大熊就疑惑的张开了自己手。 看清赵大熊的手，喜珠的脸，唰一下全白了，所有的血色尽数褪去。 楚凡也疑惑地看了过来还没看清呢，赵大熊嗖一下把手藏到了身后，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慢慢低下了头。 “诶，你别藏呀，我还没看到呢？”楚凡三两步跑过去，用力将赵大熊的手从背后抽了出来。 楚凡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她还没习惯这里的男女授受不亲，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赵大熊的身子却蓦地僵住了，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她的手好软…… 白禹尘脑中的那根弦骤然紧绷，眸光宛若被染成了利刃，很想很想把赵大熊的那只手，那只被楚凡触碰过的手给切下来。 就在白禹尘脑中的那根弦快要崩断时，楚凡已经松开了赵大熊的手，跟打了鸡血般的兴奋，指着赵大熊的手高兴道：“哈呀，瞧瞧，你们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证据，赵大熊的手这么脏，可你的扣子上却干干净净的，要是他扯开的，肯定会在上面留下印记！” 赵大熊脸都羞红了，尤其是瞧着自己脏兮兮的手，刚才他都没注意到，现在一看才发现，他之前去找长棍时，一不小心都把手弄脏了。 好像他还一不小心拔了几株红苋菜来着，这会手指头上还紫红紫红的。 喜珠口口声声说赵大熊扯开了她的扣子，可她的扣子分明干干净净，刚巧她今儿的扣子是白色的，这会就是想分辩一二都无从开口。 喜珠惊慌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张成仁兄妹俩。 “啪！”张成仁走过来一巴掌就狠狠地扇在喜珠脸上，直接把喜珠扇倒在地，嘴角都沁出了血丝，可见张成仁有多用力。 “贱婢，做错了事，竟还敢欺瞒小姐。你也不瞧瞧你是什么德性，竟还敢说人轻薄了你！” 众人都没有想到张成仁说打就打，一时都惊呆了。 楚凡瞧着都觉着疼，张成仁的这一巴掌可比当初聂氏扇楚茵的那巴掌厉害多了。 楚凡觉着痛快的同时又有些愤怒，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做派。 喜珠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有张玉燕大半的责任，可事情兜不住时，就把下人完全推出来，这心肠不可谓不歹毒。 这就是当下人的悲哀，也是身处这个时代的悲哀…… 白禹尘瞧着刚才还高兴的小姑娘转眼就弥漫上一层悲伤的色彩，心头就像是被针扎过一般，微微刺疼起来。 “张成仁！”少年的嗓音中不自觉就带上了戾气，一切的事都是张成仁闹出来的。 “浩之……”张成仁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虚汗。 “白少爷，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生气这位公子不帮忙摘枇杷，这才想给他一点颜色瞧的，小姐当时站在枇杷树那边，没有看清，是奴婢自作主张欺瞒了小姐，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给这位公子道歉。” 喜珠说罢，就嘭嘭嘭给赵大熊磕头。 第259章 我鼻子还在 喜珠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脑袋都磕得淤青了。 赵家人的面色都很难看，赵老太直接啐道：“呸，你个贱胚子，我孙子还是个半大孩子，你就往他身上泼脏水，我瞧你是想男人想疯了！” 要不是这里还有那么多贵公子，还有孩子在，赵老太还能骂得更难听。 喜珠就连连磕头道歉，不敢再还一句嘴，那模样，活像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赵老太见了，就更生气了。 喜珠冲着赵家人磕完头之后，又转身对着张玉燕磕头：“小姐，是奴婢对不起你，奴婢鬼迷心窍，生了狗胆，这才欺瞒小姐，小姐对奴婢那样好，都是奴婢的错连累了小姐……” 喜珠是张玉燕的贴身婢女，自然知道张家人的手段，她今儿要是不把这事解决好了，死的就不仅仅是她，还有她的家人。 张玉燕就别过头去，扑在张成仁怀里嘤嘤的哭，一副被喜珠伤透了心，伤心欲绝的模样。 “小姐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只能来世再当牛做马报答小姐了。”喜珠说罢就要朝着旁边的墙上撞去。 “诶！你！” 眼尖就要血溅当场，来个脑袋开花，坐在最边上的安玉泰及时飞起一脚，正中喜珠的肚子。 “啊！！！”一声惨叫，喜珠的身子似一条抛物线般，重重砸到了楚凡跟前。 “小心。”白禹尘一把抓住楚凡的手臂，将人往自己跟前一带，“哎哟！” 楚凡的鼻子一下撞在少年结实的胸膛上，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你怎么样？”听到楚凡的痛呼，白禹尘着急问道。 楚凡捂着鼻子退后一步，眼眶里都蓄满了泪水，带着浓重的小鼻音道：“我，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是不是撞到鼻子了？”白禹尘担忧得不行，同时又懊恼得不行，都是他太过不小心。 楚凡瓮声瓮气却又特别认真道：“真没事，我鼻子还在的……” 白禹尘哭笑不得。 “就是撞得有些发酸。”楚凡拧着小眉头，“缓一会就好了。” 不远处的赵大熊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头极其的不舒服。 他出了事，不仅自己没解决好，还差点连累了楚凡…… 今日要不是那人，还指不定会怎样，要是他再厉害一些就好了，厉害得张家人都不敢算计他的那种…… 小少年的心中，一时有万千情绪交织着，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没能及时抓住。 地上的喜珠噗的吐了一口血，脑袋一歪就晕了过去。 安玉泰弹了弹腿上的灰尘，漫不经心道：“张成仁，以后这种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人还是别带出来了，在别人家寻死觅活的，多不吉利啊！” 张成仁的脸色很难看，张玉燕嘤嘤哭泣着，红着眼眶瞧向了白禹尘，贝齿轻咬下唇，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少爷，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喜珠这丫头……” 白禹尘心头怒火正盛呢，尤其是瞧见楚凡红红的眼眶和地上被喜珠吐脏的地面，脸色就更沉了。 “张小姐，调教不好下人的确是你的错，但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第260章 讹一个孩子 张玉燕豁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望着白禹尘。 他，他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不会调教下人？ 这话的意思，还要让她跟这些个乡巴佬道歉？ 白禹尘看都不多看张玉燕一眼，转身对着老太太深深一鞠躬：“楚奶奶，真是对不住，都是小子的不是，这才给楚奶奶带来这许多麻烦，小子在这里给楚奶奶赔不是。” 老太太就笑了一下：“这事怎么能怪罪白公子，你们都是毅儿的同窗，你们能来，老婆子高兴还来不及。” 老太太这样一说，少年们都红了脸。 张成仁垂下的眸中有戾气一闪而过，出口的话却是真诚又愧疚的。 “今日之事，是晚辈对不住楚奶奶，给楚奶奶添麻烦了。” 张成仁又对着赵家人行了一礼：“是我们没有调教好下人，误会了小公子，我们会给小公子补偿……” “不必了！”赵老爷子站起身特别有骨气道，“我们家不需要你们的补偿，就是你们以后别再随便讹人就是了，我孙子今年才十二岁，这种事讹一个孩子……啧啧……” 赵老爷子未尽的意思让张成仁和张玉燕面皮都涨得通红，这话传出去，把他们张家人当成什么了。 赵大熊壮实，因此十二岁的孩子看起来跟十五六岁的差不多。 也是因如此，张玉燕和喜珠才打算算计赵大熊的，若赵大熊跟普通村子里十一二岁的小孩那样，她们就想到这一招也不会这么做。 赵老爷子拉过赵大熊直接走到了白禹尘跟前：“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小公子，是小公子仗义聪明，这才还了我孙子清白，还请公子受老朽一拜。” 白禹尘忙拖住赵老爷子不让他弯腰：“老丈莫要折煞晚辈了，这都是晚辈应该做的。” “好，好，白县令是好官儿呀！”赵老爷子笑道。 白禹尘可没想到，今儿的这一出，他还给老爹在老百姓中挣了一份信任，后面白县令出台新政策都更快执行了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赵老爷子拍着赵大熊：“大熊，对你的救命恩人道个谢。” 赵大熊就攥着拳头瞧着白禹尘，虎目圆瞪，一言不发。 白禹尘也轻描淡写地看着赵大熊，脸上甚至还带着温和的笑意。 赵大熊就更生气了，也不知道具体在生气什么，反正就觉得心头火很大，很生气。 赵老爷子就拍了赵大熊一下：“你小子，愣着做什么？” 赵大熊吭哧半响才吭哧出谢谢两个字，说罢就直接跑了。 赵老爷子气结，这是多好的机会呀，就算不能跟县令公子交上朋友，起码也能多一份交情不是，这个臭小子。 赵老爷子只能笑着客气两句，带着赵家人走了。 张成仁也待不下去了。 又跟楚家人告罪一番，就带着张玉燕和喜珠先走了。 老太太自然不会挽留，甚至脸上还带着笑意的将人送走。 白禹尘又带着少年们去插秧了，只是这一次少年们明显察觉到白禹尘的心情不好，于是大家也不敢出声也不敢偷懒，效率直接比早上提升了一大截呢。 第261章 高冷猪要拱白菜啦 老楚家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杜氏拉着小可可从厨房里钻了出来，两人嘴角都还有残留的糕点屑。 刚才她们俩就撅着屁股趴在门缝里往外看，一边看还一边吃糕点。 老天，可真是太精彩了！ “哎呀呀，娘，你说这些人也真是的，咱们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还把咱们家弄得血淋淋的，这多不吉利呀，娘，咱们要不要找个人来去去晦气？” 老太太幽幽道：“找耿神婆么？” “嘎！” 杜氏的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连带着身子都僵了一下，磕巴道：“那，哪能啊，娘，我开玩笑呢，我这就去打水来洗。” 身后，老太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可可，糕点好吃么？” 可可就高兴地点着小脑袋：“好吃，特别好吃。” “你们哪来的糕点啊？” “三婶藏的。”小可可眼也不眨的就把杜氏给卖了，俨然忘了杜氏刚才是怎么用糕点收买她的了。 杜氏：“(?o?)” 可可，你怎么能吃了糕点就把我卖了！ 杜氏一回头就迎上了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眼神，杜氏就觉得菊花一紧。 “娘，缸里水不多了，我去挑水了。” 说罢，挑着空桶快速跑了。 杜氏：“(?_?)” 我可太难了。 田氏就笑着端了草木灰撒在地面上，把上面的血迹都盖住了，这才小心的拿了笤帚和铲子去扫。 另一边，楚凡和白玙薇霜降主仆三人正在堂屋里。 楚凡的鼻子还有些发红，但这会已经不疼了。 白玙薇这次没跟楚凡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楚凡对面，双手托腮，特别认真的瞧着楚凡，嘴角的姨母笑直笑得楚凡心头发毛。 “白姐姐，你怎么了？”楚凡拍了拍胳膊，还忍不住抖了一下。 “嘿嘿嘿。”白玙薇笑得贼兮兮的，心里头有千言万语不能对楚凡说。 开窍啦开窍啦！ 她确认一定以及肯定刚才没有看错。 哥哥就是在意楚凡妹妹了。 他们家的高冷猪要拱小白菜啦。 想想就……好鸡冻好鸡冻！ 瞧瞧哥哥平日里清心寡欲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啧啧，没想到啊，心思竟是这般深沉，楚凡妹妹还这么小呢？ 稻田里认真插秧的白禹尘忽然就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唔，肯定是白玙薇那个臭丫头又在骂我！ 望着白玙薇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又是啧啧的，楚凡心里就更毛了。 “白……姐姐？” “楚凡妹妹你等一下。”白玙薇说罢拉着霜降就跑出去了。 楚凡瞧着白玙薇急急忙忙的身影一头雾水。 “凡凡，白小姐她们做什么去？” “我不知道啊。”楚凡诚实地摇头。 “你的鼻子怎么样了？还疼吗？还好白少爷反应得快，要不然，你就被压成肉饼了，啧啧，那个小同学的力气还真是大。” “奶，那是功夫，好厉害啊！你说我请他教一教可可功夫怎么样？”楚凡突然眼睛一亮。 “不怎么样。”老太太直接给楚凡浇了一盆冷水，“学功夫是一朝一夕的事吗？那是长年累月的，他们就来几天，新鲜劲儿过去了就回去了，几天的时间就够小可可把馋虫引出来的。” 第262章 顺其自然好 楚凡点点头，也是。 “听说他们家是开武馆的，我把可可送去他们家武馆学武怎么样？听闻这里之前还有个女将军，想来可可去学武也是可以的。” “但可可还那么小？”老太太拧眉。 “学武不就是要从小吗？” 老太太还是有些不放心，可可也就是这两天才养起来了，他们刚来那会，可可还连路都走不稳呢。 “这事你问过你爹娘的意思了吗？还有可可，她是怎么想的？” 楚凡摇摇头：“那我先问问他们。” “嗯，也不在这十天半个月的，再等等看。” 另一边，白玙薇也正在和霜降商量。 “霜降，就让可可跟你学功夫。” “小姐……”霜降无奈，她是要时刻跟在白玙薇身边的，哪里有时间来教小可可学功夫。 这两天过来还好，以后总不能天天带着白玙薇到这里来，学武可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 “让可可去我们家跟着你学，楚凡妹妹每天把可可送到我们家，然后晚一点再把可可接回去。”白玙薇越说越兴奋，这样哥哥和楚凡妹妹每天都有机会见上一面了。 哈呀，她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小姐，夫人不会同意的，况且这事你问过大少爷的意思了吗？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可可姑娘要学武，可以进安家武馆。” 霜降从小跟在白玙薇身边，接触白禹尘的时间也算很长了，白玙薇刚才看出来的事情，她也看出来了，甚至可以说，她比白玙薇更早看出来了。 但她并不觉得楚凡可以嫁给白禹尘，两家的家世背景实在相差太大了。 除非楚老大和楚毅做了官还有一线希望。 但到那个时候，白禹尘肯定早就说亲了，以楚凡的身份，最多只能给白禹尘做妾。 而以老太太对楚凡的重视，不一定会同意楚凡去给白禹尘做妾，就算少爷很喜欢白小姐。 与其早早的推波助澜，还不如顺其自然，或者早些将这种不合适的事情给掐灭。 所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帮着白玙薇做这种荒唐事的。 在她看来，与其将来两个人都痛苦，还不如早早掐断的好。 但这些话，霜降不会跟白玙薇说，至少现在不会说。白玙薇正在兴头上呢，她现在说得太多了，白玙薇反倒会不高兴。 白玙薇的肩膀就垮了垮，她娘还的确不会同意，主要是她之前折腾得事儿有点多，现在但凡她说点什么她娘都不同意，这次要不是哥哥开口，她也是出不来的。 “那还是去问问哥哥好了。” 哎呀，可真是急死她了。 白玙薇和霜降主仆俩回来时，老太太正跟楚凡说她已经请了楚族长找人打理小河丘的事了。 楚凡就很开心：“奶你可真是太好了，我瞧着上面有许多荆棘，到时候就用荆棘把外围围起来。” 老太太就拧眉：“那可不好弄。” “那也要弄，要不然咱们的东西被人偷了怎么办，奶咱们的兔种怎么办？” “你三姑奶奶嫁到了大屯镇西边的山坳里。” 第263章 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白玙薇蔫头耷脑地走进来，没精打采的样子好似一下被人抽走了生机。 “楚奶奶。”白玙薇强打起精神对老太太笑道。 老太太就担忧地望着白玙薇：“薇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白玙薇摇摇头：“没有没有，奶奶，我就是没有帮到楚凡妹妹有些难过。” 老太太就谴责地看了楚凡一眼。 楚凡：“……” 奶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真没让人帮忙啊！ 楚凡疑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白姐姐，你要帮我做什么？” 白玙薇有气无力地看了楚凡一眼，不能帮到楚凡妹妹和哥哥，感觉世界都不美好了呢。 她现在越瞧越觉得白禹尘和楚凡很登对。 一个清冷卓绝，一个软萌活泼。 两个人在一起，说不出来的和谐。 要是白玙薇穿到现代一趟，她就知道，她这是磕了cp了。 “白姐姐？” “没什么。”白玙薇拒绝回答楚凡的问题。 楚凡妹妹还是个孩子，她不能…… 瞧着白玙薇这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楚凡心疼了：“白姐姐，你真的很想帮我做点什么吗？” 白玙薇点头。 楚凡和老太太：“……” 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呢！ “那白姐姐知道哪里有荷花种吗？” “荷花种？”白玙薇耷拉的身子重新坐直起来。 “楚凡妹妹你要种荷花吗？唔……”白玙薇就点着下巴想了起来，“我之前倒是在京城见过荷花，祖父家花园里还有种……哎，对了，我可以写信让表哥他们帮忙找，只是从京都到这边骑马都要走半个月。” 白玙薇在那里一个人碎碎念，老太太和楚凡就支棱着耳朵听着。 两人对视一眼，啊呀，不得了不得了，听这话，人家是在京都有人的，难怪到这边这么嚣张。 这条大腿应该是一条很粗的大腿。 白玙薇终于碎碎念完了，冲着楚凡笑得甜滋滋的，就跟吃了蜜一样。 “楚凡妹妹，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把荷花种找来。” “那就多谢白姐姐了。” “嗨呀，跟我你还客气什么。咱们去山上摘果子，现在没有了讨厌的人了。”白玙薇就笑着冲着楚凡眨巴眼睛。 楚凡也眨巴眨巴眼睛，两个小姑娘都高兴的笑了。 “去去，摘果子小心一些。” 楚凡和白玙薇重新出发了。 没了张玉燕主仆那两个讨厌鬼，空气都清新了。 虽然楚茵还是跟着她们，但完全不影响楚凡和白玙薇的好心情。 这次小可可也迈着小短腿高兴的跟在楚凡身边。 “姐姐，姐姐，我刚才去田里又捉了一条黄鳝。”小可可说着就吸溜了一口口水。 “黄鳝呀？今儿还有黄鳝吃吗？”白玙薇也很期待。 “今儿没有黄鳝吃了”楚凡说完一大一小就同时叹了一口气，楚凡哑然，“不过今儿有泥鳅吃。” 两人又高兴起来，就着泥鳅怎么吃，激烈得讨论起来。 说说笑笑，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山上。 枇杷树下还放着一根长棍，瞧着这根长棍，楚凡叹了一口气：“唉……要是我们自己去找长棍就不会连累他了。” 白玙薇心头警铃大作：“楚凡妹妹，这就是个意外，谁也不想的，你不是说还要藤蔓吗？我们刚才的藤蔓还没拿过来呢？” 第264章 而他呢 白玙薇的话题转移得很成功，一行人重新转到了刚才割藤蔓的地方。 山下的稻田里。 田埂上不时走过两个人，一个个全都盯着稻田里认真插秧的白禹尘猛瞧。 当时瞧热闹的人有不少，这会基本上小马柳村的人都知道白禹尘的身份了，就是河对岸的大马柳村人都听说了。 大家再瞧认真插秧的白禹尘就觉着有些晕乎。 县令老爷的公子耶，居然跟他们这群泥腿子一起在田里插秧。 县令老爷都不心疼的吗？ 瞧瞧县令老爷的公子都到田里来插秧了，自家的混小子还有什么理由偷懒。 于是，田野间出现了不少陌生的身影。 “娘，为什么要我来插秧，咱们家的田不都是你和我爹来干活吗？” “啪！”叫嚷的混小子被自家老爹拍了一巴掌。 “你好好瞧瞧，那边穿土黄色衣服的那个，那可是县老爷的公子，人家都能来插秧，你为啥不能来，哦，你比县老爷的公子还金贵不成？老子跟你说，从今天以后你都得跟着老子来干活，要是再敢躲懒，老子抽死你！” 县老爷都舍得把儿子送来乡下受苦，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惯儿子的懒毛病。 这样的教训不在少数，于是，田野间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跟着县老爷教儿子准没错。 一时村子里的懒汉少了，风气好了。 而田里的劳动力多了，今年的收成都更好了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白禹尘原本是在认认真真插秧的，但不远处的目光太过明晃晃让他想忽略都难。 白禹尘便从稻田里直起了身，寻着视线来源看了过去。 隔壁稻田里，赵大熊正站在那里，正聚精会神的注视着白禹尘。 对面的少爷，会读书，家世好，模样俊，还能到这泥地里吃苦…… 而他呢？ 家世不如他，不会念书，从前还在村子里游手好闲…… 赵大熊的心中有什么在涌动。 白禹尘看清对面的人是赵大熊，目光就渐渐往下，落在了刚才被楚凡碰过的那只手上。 他们是一个村子的…… 而他收假后就要回去了…… 两个人就那样沉默的看着对方，什么也没说。 许久之后，赵大熊转过了身，从田埂上拿了秧苗开始认真地插秧。 而白禹尘的目光却落在旁边的安玉泰身上。 慢慢插着秧朝着沈鸣那边走了过去。 今儿的午饭老太太做了众人期待的泥鳅。 少年们团团坐在桌前，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瞧着老太太。 老太太笑眯眯地把手里的大陶碗放在桌上，少年们一个个奶奶奶奶的喊得好不欢快。 气氛一点也没因为张成仁和张玉燕的离开而受到影响，反而因为那两人不在而更欢快了。 沈鸣好不容易从陶盆里抢到了两条泥鳅，高兴地冲着女眷那桌的小可可喊道：“可可，可可。” 小可可唰的从小碗里抬起头来：“漂亮大哥哥。” “快过来。”沈鸣冲着小可可招招手。 小可可没有立即跑过去，而是看了看上首的老太太。 “去。” 小可可放下小碗就站起身。 第267章 生猛的小家伙 那小拳头，虎虎生风。 “豁！”安玉泰惊呼一声，偏头避开。 相比于安玉泰的吱吱喳喳，小家伙打起架来就跟吃饭一样认真，一言不发的板着一张凶巴巴的小脸，整个人就如出鞘的利剑般，小拳头打空了也不气馁，拳头转了一个方向，疾风暴雨般落在了安玉泰的肩头。 一下两下还没什么，但捶得次数多了，还是一把小铁锤，饶是安玉泰这个练家子，这会也疼得直皱眉头。 “嘶，小家伙，你吃铁块长大的不成？” 安玉泰另一只手提起小可可后背的衣裳，跟拎八爪鱼似的把人从自己身上撕起来。 小可可就在半空中踢蹬着，小拳头和小短腿一起挥舞，不放过一丝一毫有可能打中安玉泰的机会。 漂亮大哥哥说了，不能留情，要使出全部的力气。 不能留情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但使出全部的力气这个她知道。 “小家伙，哈哈……看你还怎么打我？”安玉泰瞧着在自己手中踢蹬的小家伙，得意的大笑。 然后，他就乐极生悲了。 因为小可可借着身子晃荡的力道，小手揪住了他的衣襟。 “滋拉”一声是线缝被扯开的声音。 安玉泰惊了一下，提溜着小可可的手下意识往回收了一些。 小可可眼中迸发出亮光，小脚丫子顺势一蹬，猛地往上一蹿。 “嗷！” “嘭！” 安玉泰被揍翻在地上，小可可顺势从安玉泰身上滚下来，安玉泰翻过身痛苦的趴在地上蜷缩着。 小可可在地上滚了一圈，麻溜地爬起来，拍了拍手，得意的瞧着地上打滚的安玉泰。 瞧着小可可从安玉泰身上跳下来在地上滚时，楚凡和老太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沈鸣已经眼疾手快的把拍手的小姑娘抱在怀里了，瞧着地上痛得面色涨红的安玉泰，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众少年们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可可借力蹬的那一下，他们全都看到了。 瞧小可可挥出的拳头就知道她的劲儿有多大，没一下给安玉泰废了就算是幸运的了。 安玉泰此时已经缓过那口劲了，坐在地上，又是想哭又是想笑，还好他反应迅速就避开了一下，不然真是要废了。 “小公子，你没事，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楚老二有些牙疼，有些着急，又有些想笑。 安玉泰涨红着脸摆摆手：“楚二叔费心了，我没事。” 楚老二赶忙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刚才女儿小脚踢的那一脚，身为男人他看着都觉得疼。 这小公子瞧着就还没成亲，要是一不小心被自家闺女踢出问题来，事情可就大条了。 小可可乖巧地窝在沈鸣怀里，不明白这一群大人在笑什么，同样不明白的还有隔壁一桌的四小只。 而白玙薇楚凡楚茵三人则是羞红了脸，垂着头，肩膀都忍不住一耸一耸的。 安玉泰坐回凳子上没好气地瞪了小可可和沈鸣一眼。 小可可就扬了扬小拳头，奶凶奶凶道：“你输了！” “可可。”楚老二头疼。 第268章 不不不，我不喜欢打架 小可可仰着小脑袋，不高兴地撅起了小嘴，生气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明明就是这位大哥哥输了的。 输了是想耍赖？ (￣ヘ￣o＃) “哈哈，安玉泰，你也有今天，可是要笑死我了，被一个小姑娘揍趴下了，堂堂安氏武馆少馆主，你把你们安家的面子往哪搁？”单端是最幸灾乐祸的那个。 安玉泰这个莽夫，平日里可没少仗着自己的拳头硬欺负他们，今日竟然被一个刚断奶的小家伙揍趴下来了，还差点伤了那地方，瞧着安玉泰在地上打滚的样子，可真是让人解气。 安玉泰的脸臭臭的，但他也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我们安家的面子往哪搁就不劳单公子费心了。”安玉泰揉着最后被小可可揍到的唇角笑眯眯的瞧着小家伙，仔细去少还能发现安玉泰眼中藏不住的亮光。 “小家伙，你很不错，是我输了。” 小可可唰的扭过头来，小脸上重新露出灿烂的笑容，还得意的冲着楚老二挑了挑小眉头。 楚老二：“-_-||” 闺女，你就不能默默高兴，咱不飘么。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鉴于安玉泰没有耍赖，可可小朋友还是乐意跟他说话的，端端正正坐在沈鸣怀里，小手放在膝盖上，矜持道：“我叫楚可。” “那我可以叫你可可吗？” 小可可就点了点小脑袋，脑袋上的两挫小揪揪刚才打架的时候散了下来，此时就像两张银杏叶似的，一颤一颤的，分外可爱。 安玉泰按住自己蠢蠢欲动，想要捏小姑娘脸蛋的爪子，像是狼外婆诱哄小红帽一样。 “可可，打架好玩儿吗？” 可可就穿过人群瞄了一眼楚凡和老太太。 抬起头看过来的楚凡：“……” 一旁的老太太：“……” 楚凡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可可吓了一跳，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不不不，我不喜欢打架。” 跑过来的楚凡：“(—-—)” 妹妹，你这着急的样子，我差一点就相信了呢！ 白禹尘微微抿着嘴，嘴角还是有一丝笑意流泄了出来。 楚凡瞧见了，就觉着少年这是在……嘲笑自己。 楚凡就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白禹尘，笑什么笑，她又不是恶毒姐姐。 安玉泰的嘴角也抽了一下，是不是他表述有问题，他分明是想从打架引诱小姑娘习武的。 抱着可可的沈鸣没瞧见小姑娘的表情，听着她拒绝，心里暗暗着急：“可可，你不想学武功吗？” 小可可的小眉头都纠结的打了结。 漂亮大哥哥早上说了，学武功可以打败更多人，她想学武功的。 可姐姐说要讲道理，不能打架…… 可可就拿小眼神偷偷的去瞄楚凡。 白禹尘就给了楚凡一个：看，不是我说，是你妹妹自己说的表情。 楚凡扶额。 “可可，你要是想去学武功的话，可以的。”楚凡就认真地跟小可可道，她要是再不说说清楚，指不定会被人误会成什样呢！ 小可可的大眼睛唰的就亮了，比夜空中最亮的星子还闪耀。 第269章 我在想刚才的打斗 “真的可以吗？”可可问得很是小心翼翼。 楚凡就认真的点头，拉着小可可让她从沈鸣的腿上下来。 小可可顺从的跳下来，楚凡就半蹲下去，跟小可可平视。 “可可，你可以学武功，学武功可以让自己更强大，为什么不可以呢？” 小可可就高兴得不行，刚要开心地蹦个圈就被楚凡按住了。 “但是可可，你要答应姐姐，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保护自己的，不是争强好胜，逞凶凌弱的。” 小可可听不懂，但姐姐说的肯定没有错，于是认真的点点头。 楚凡就揉了揉小姑娘的小脑袋，嘴角噙上一丝温柔的笑意：“姐姐知道你现在还听不懂，但不怕，你只要知道习了武以后不争强好胜，不随便欺负人就好了。” 这两句小可可勉强听懂了，平日里她欺负哥哥们的时候，姐姐就经常让她别欺负人，所以以后不欺负哥哥们就好了。 楚凡瞧着乖巧听话的妹妹，满意了，看向了旁边一直紧张瞧着他们的安玉泰。 “安公子，我妹妹真的可以到你们家武馆习武吗？” 安玉泰激动得搓搓手，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 他娘早就想要收一个女弟子了，奈何一直没有合适的孩子出现。 楚可正好。 楚家家风看起来还算不错，小家伙又乖巧可爱，最主要的是，她在习武上有天份有灵性，年纪还小，简直就是最佳人选。 要是他把这件事办漂亮了，以后老爹收拾他的时候，娘就会帮他求情了。 想起这些，安玉泰就流下了一把心酸泪。 小的时候娘还会帮他求求情，后来长大了，娘不仅不会求情，还会嫌他没用，生气的时候，还会和老爹一起捶他。 他能长这么大不容易啊！ “那你们家招收孩子，一年束修是多少？有什么要求？” 楚凡想着学武应该是跟念书一样的，虽然这个时候问有些唐突了，但有些事还是早一点问清楚比较好。 楚老大的筷子都要捏断了，怎么说着说着就要送一个丫头片子去学武了。 丫头片子，学那本事做什么，还不如帮家里多干干活，等年纪到了，说一户对家族有帮助的人家。 听到楚凡这样说，安玉泰激动的心绪总算拉回来了一些，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对着楚凡卖了个关子：“若是你们家方便的话，改日带着可可到武馆来一趟，家里武馆招收的事都是家父家母作主的。” 楚凡：“……” 那你刚才说那些！ 吐槽归吐槽，楚凡面上依旧笑盈盈的，点头应下后，拉着小可可就先回去了。 白禹尘瞧着小姑娘憋屈的模样，又忍不住想笑了。 曹铮这只憨憨刚好瞧见：“咦，浩之，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吗？” 白禹尘的身子微僵，果然楚凡停下了脚步，往他这看了过来。 楚凡疑惑地挑着眉头，这人难道又在嘲笑自己？ 白禹尘面上的神色一敛，一本正经道：“我在想刚才的打斗。” “噗哈哈哈……”少年们齐齐笑了，这下换安玉泰僵硬了。 第270章 商量 吃了午饭，少年们休息了一会又去田里干活了。 楚凡带着白玙薇去临时收拾出来的客房休息。 这才去了老太太的房间。 “奶，咱们什么时候去武馆看看？” “等秧插了，再有两天应该就插完了。” 那群少爷们昨天插了半天，今儿又插了一个早上，这会手都熟了，虽然还不能跟乡下做惯活的庄稼汉比，但他们胜在人多。 两个人总顶一个庄稼汉，八个人也顶了四个。 多了四个人，速度就快起来了。 等插了秧，就让楚老三和楚老大先去种玉米，让楚老二抽出时间带着楚可和楚凡去一趟城里。 “奶，你早上说的三姑奶奶是？” “就是你便宜爷爷的亲姐姐。我也是才想起来的，她当年嫁到了大屯镇西边的山坳里，具体叫什么村的，我忘记了。咱们不是要养兔子吗？可以去那里请她帮帮忙。” 楚凡的嘴角就抽了一下：“奶，我那便宜三姑奶奶嫁过去后回过娘家吗？” 老太太就拧眉想了想：“嗯，以前你曾祖在的时候回来过的，再后来……” 楚凡：“e_e” 爷爷都快去世十年了，曾祖还在爷爷之前，那走了得有？ “奶，我们现在找上门去让人帮忙，不会被人赶出来？” 老太太就一挑眉头：“咱又不是去打秋风的，他们帮忙寻个兔种，咱们还给他们银子的，怎么可能会被打出来，这年头，谁还跟钱过不去不成？” 楚凡：“(⊙o⊙)” 奶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那奶，我三姑奶奶还在么？” 老太太蹙了蹙眉：“我记得那边的人没来报过丧。” 那就是还在了。 老一辈的还在，那关系就会更近一分，毕竟血缘也更近不是。 “等秧插完了，事还得跟你大爷爷说一声，当年你三姑奶奶出嫁，你大爷爷家的大堂伯去过，到时候让他带着你跟你爹一起去。” 两人说完这件事，老太太将一个钱袋子拿了出来：“凡凡，这是早上张家给的钱。” 楚凡看向了老太太，老太太也看向了楚凡。 祖孙俩谁也没说话。 虽然张家人早上的事做的不地道，但这昧良心的钱还真是不能收。 而且，就冲着张家人那瞧不起人的样子，他们也该做的更有骨气，不然，不是凭白让人笑话。 二十两的确不算少，但又不是他们赚不到。 不过，收到口袋里都想好怎么花的钱又拿出去，有些心痛就是了。 一老一小事情商量得差不多，白玙薇也醒来了。 下午天气热，老太太又煮了一锅绿豆汤，楚凡就主动接过了送绿豆汤这活计。 但这次人多，老太太绿豆汤煮得不少。 已经干下去两碗绿豆汤的白玙薇表示她也可以帮忙。 楚凡和霜降哪会真让白玙薇背筐。最后楚凡霜降和赖上来的楚茵一人背了一个筐，一行五人往地里走去。 小可可迈着小短腿走来最前面，小姑娘高兴得不行，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姐姐，我什么时候去学功夫呀？” “过两天就去。” “姐姐，我学了功夫就保护姐姐。” “好。” “姐姐……” 第271章 真是狗呢 说着话，田野很快出现在几人的眼前。 顺着蜿蜒曲折的田埂上走了一会，又路过好几片稻田，少年们的身影近在眼前。 “咦，楚家妹妹来了。” “唰。”白禹尘抬起了头，小姑娘脑袋上顶着个斗笠，后背背着一个筐子，正朝这边走来，不知道几个小姑娘说了什么，有细碎的声音传来，却被风吹得听不太清。 前面稻田里的赵大熊也听见声音了，此时正站在稻田里，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楚凡。 楚凡也瞧见赵大熊了，想着早上的事情就冲着赵大熊笑了一下，想着一会给赵家这边也送一碗绿豆汤来。 但是……赵家的人真是太多了。 赵老头加上四个儿子儿媳四朵金花，赵大熊，一共就是十四个人了。 她总不能只送给赵大熊不给赵家其他人？ 要是赵家人都给，那她这些绿豆汤就不够了。 这可真是个苦恼的问题。 楚凡纠结得小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主要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小霸王呀，说起来，小霸王好像从来都不下地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楚凡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已经走到老楚家的地头了。 “爹，哥哥，二叔三叔，小公子们，我们给你们送绿豆汤来了。” 楚茵红着脸吆喝了一声。 楚老大立马放下手里的秧苗就走了过来。 白玙薇把手臂上挽着的篮子放下，又帮着楚凡把背篓卸下来。 几人这边刚把东西放下来，少年们也走了过来。 楚凡就笑道：“我奶奶做的绿豆汤，可好喝了，清凉解暑。” 少年们就笑着去着旁边的沟渠洗了洗手，插了两天秧，在沟渠里洗手已经很自然了呢。 楚凡也拿起湿毛巾擦了擦手，开始拿碗给众人打绿豆汤。 楚凡刚打起一碗，小可可立马跳着脚高兴地嚷道：“姐姐，给漂亮大哥哥，给漂亮大哥哥。” 楚凡：“-_-” “沈鸣，快去。”曹铮推着沈鸣，语带羡慕的道。 沈鸣就瞟了一眼一边的白禹尘瞧着少年没什么异样，这才高兴地走了过去。 “可可，还算你有良心。” 小可可就点着小脑袋：“嗯嗯，我最有良心了。” 噗！ 楚凡直接喷笑出来，还好她及时把头扭到了一边，要不然这绿豆汤就不能喝了，不过楚凡这一晃，碗里的绿豆汤撒出来了一些。 “小心。” 不知何时已经不动声色站到楚凡身边的白禹尘，假装关心楚凡手里的绿豆汤适时的伸出手扶住了楚凡的手腕，楚凡手中的绿豆汤这才没有全洒出来。 瞧着溅到少年手上的汤汁，楚凡不好意思连连道：“对不住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 楚凡忙放下汤勺下意识从怀里掏出手帕来。 “没关系。”白禹尘一手接过楚凡手里的绿豆汤，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拿过楚凡拿出来的手帕，淡淡说了一句之后，转身走到一旁了。 从头到尾，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看穿哥哥小心机的白玙薇激动得脚趾头都在发颤。 啊啊啊，哥哥把楚凡妹妹的手帕拿走了，趁人不注意又揣怀里了，真是狗呢！ 第272章 脱了僵的野马 白禹尘一抬头，白玙薇唰一下又垂下了脑袋，没事找事的揪着地上的草。 白禹尘的目光就往回收了收，小姑娘又舀了一碗绿豆汤，而她面前的人是单端。 “楚二叔先请。”白禹尘说着将手里的绿豆汤递了出去，开口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少年们都听了个清楚。 单端的手伸不下去了，只得侧身先让给了楚老大。 “楚大叔先请。” 楚老大受宠若惊：“这，这怎么好。” 单端就笑了一下，然后排到了霜降那边。 白禹尘的眉头又拧了拧，但终究没在说什么。 楚老二都要伸手过来接了，瞧着小少年又拧眉头的样子，又缩了回去：“还是小公子先喝，让凡丫头再给我舀一碗就好了。” “还是楚二叔先喝。”白禹尘说罢笑了笑，直接将碗塞进了楚老二手中。 楚老二就在心头感叹，可真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呢。 白禹尘排在了楚老三身后，楚凡刚给楚老三打了，一抬起头又瞧见了白禹尘。 “你还要喝一碗吗？我说的没错，我奶奶煮的绿豆汤很好喝的。”楚凡说罢这才发现有哪里不对的样子：“咦，你的碗呢？” 她这里可没有几个多余的碗，绿豆汤本来就挺沉的，再多拿几个碗她们就拿不过来了。 “我不是续汤……” “凡丫头，快给白公子重新舀一碗。” 楚凡这才瞧见便宜老爹手里的绿豆汤，立时笑着给白禹尘重新舀了一碗。 “谢谢你呀，来，给你。” “不客气。”少年淡淡道，从头到尾似没有什么波澜起伏。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的指尖和楚凡的指尖擦过时，他险些将手里的汤碗给打翻。 白禹尘走过去，还顺手把楚毅推了过来楚凡这边。 楚毅：“_” 等楚凡把楚毅的绿豆汤舀好递给他，少年们已经全喝上汤了。 楚凡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劲的，放下汤勺这才瞧见旁边正在揪草的白玙薇。 楚凡：咦，白姐姐这么无聊的吗？ “白姐姐，你再等一会，等他们喝完绿豆汤，一会我带你去捞虾。” 白玙薇唰的抬起头，点头如小鸡啄米。 “好啊，好啊！” 两刻钟后，楚凡卷着裤脚站在小河丘山脚的浅水潭处：“白姐姐，把小鱼小虾往这边赶就可以了。” 楚凡自己做了一个闸口，这会正把背篓放在闸口处。 白玙薇还是第一次下到水中，虽然脚上还穿着袜子，没能像楚凡一样光着脚丫，但也高兴新奇得不行，下到水里就跟脱了僵的野马似的，根本听不见楚凡说什么。 楚凡：“-_-” 这孩子不会从来没有这样玩儿过。 不过想想也是，白玙薇可是正宗的大家闺秀，从京都来的那种，怎么可能这样在水里玩儿。 这样想着，大家闺秀也太可怜了一些，这样不许那样不许的，整天活在规矩中，也太累人了一些。 人生嘛，还是自在些的好。 如此想的话，她穿到小农女身上也挺不错的。 白玙薇在水里蹦得太欢快，把小可可都引得不行不行的。 第273章 我就在边边儿上玩 楚凡是不许小可可下到水里的，虽然水不深，但对于小可可来说，到楚凡膝盖弯的水已经快到小可可的腰了，这样的深度对小可可来说是很危险的。 但这会小可可瞧着白玙薇欢快的样子，羡慕得不行，乌溜溜的眼睛里都写满了渴望。 “姐姐，姐姐，我也玩一会好不好？”小家伙着急地扭着小身子开始对着楚凡发射萌力。 抵抗不住小孩子萌力的楚凡：“＼（〇_o）／” 不是说好了小孩子不能玩水的，可可你为什么要对我撒娇，不知道我最受不了这一套吗？ 可可伸出小食指，眼巴巴的指着边上的浅水滩：“姐姐，我就在边上玩儿，就这边边上。” 白玙薇也受不了，跑过来跟着求情道：“楚凡妹妹让可可妹妹也一起下来，我会看好她的。” 楚凡：“……” 楚凡最终败下阵来：“好，那你就在这边边上……” 那是不可能的，小可可野起来，那是比男孩子还野的。 可可一开始是老老实实的站在过脚背的地方蹦踏。 趁着楚凡没注意，又往里迈了一小步，水淹没到了脚踝。 小家伙眼睛晶亮晶亮的，比偷了油的小老鼠还开心。 哇哦(?◇?) 姐姐没看见耶。 然后又往前迈了一小步，水淹没到了小腿。 嘿嘿嘿，嘿嘿嘿。 可可用小手捂着小嘴，嘿嘿直乐呵，不停地拿眼睛去偷瞟楚凡。 姐姐弯着腰，姐姐没看到…… 可可就高兴地蹦起来。 哗啦，水高高地溅了起来，飞溅到岸上，飞溅到小可可脸上，还飞溅到了旁边白玙薇的身上。 骤然袭来的凉意惊得白玙薇哆嗦了一下，没忍住惊呼出声。 一回头，小可可咯咯咯的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白玙薇也跟着笑了起来，凤眼清亮：“可可，你竟然用水泼我？” “白姐姐，我没有。”小可可摆着小手，小脸笑得红扑扑的就像秋天枝头上熟透的果子。 “没有……吗？” 白玙薇弯腰抄起一捧水来，随着话落，水扬到了小可可那边。 “啊呀呀，哈哈哈哈……” 水洒在身上，小可可却是高兴的笑了起来，一边拍巴掌一边跳起来。 “好好玩，好好玩。” 小可可跳了溅起来的水花无差别朝着周围攻击，白玙薇就鞠了小捧水高兴的往可可这边泼，有时候她刚弯腰就有水溅到她的口中。 两个人就一边哇哇叫着，一边高兴的玩水。 楚凡站在闸口处目瞪口呆。 说好的一起捞小虾，你们却背着我过起了泼水节。 “白姐姐，可可，小心着凉了。”楚凡说着快步走了过来。 “哈哈，楚凡妹妹，快来玩儿，噗……”白玙薇抬起头吐掉嘴上的水，“可可，你居然偷袭，我来了，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可可和白玙薇谁先泼到了楚凡。 水溅到身上的沁凉抵不过这气氛的欢乐。 楚凡成功的加入了玩水队伍中。 还捞什么小虾，玩儿开心了再说。 人生难买我高兴嘛！ 于是三个小姑娘玩儿得不亦乐乎。 霜降瞧着，也愉悦的勾了勾嘴角，然后默默站远了一些，站到了三人的战圈之外，更警惕的戒备着四周。 第274章 胃口好 四个小姑娘回去的时候，有三个是落汤鸡。 霜降无奈的脱了自己的外衫给白玙薇披着。 毕竟是大家闺秀呢！ 三人的头发都湿完了，有水滴顺着头发丝流了下来。 楚凡就一边走一边拧头发。 小可可也跟着拧，不过她的头发最少，比起白玙薇的就是几根毛，还没拧到家呢……就干了。 风吹来，张牙舞爪的飞舞着，飘逸得不行。 刚进家门，在院子里择菜的田氏就瞧见了，顿时惊慌得不行。 “啊呀，凡丫头，你们这是掉田里了？” 楚凡就扬了扬手里的背篓：“娘，我们去捞小虾了。” 田氏瞧着楚凡背篓里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小虾米：“-_-||” 老太太偏头瞧了一眼，就吩咐厨房里的杜氏烧热水，再煮姜汤，出来就点着楚凡的鼻子：“你呀，怎么能带薇儿和可可去玩水呢？” “奶奶，是我要去的。”白玙薇就高兴道。 老太太就无奈又宠溺一笑：“就在院子里晒一会太阳，我这就给你们烧热水洗澡，一会喝两碗姜汤。” 三人就乖巧的点头。 院子里忙碌了起来。 灶上已经瞧好了一锅水，霜降就主动提了水去旁边的盥洗室给白玙薇冲洗。 在这里泡澡是不现实的，但简单用热水冲洗一下还是可以的。 还好白玙薇带了衣服来，简单热水冲洗一下，换上干净衣服，再出来绞干头发喝两碗姜汤应该问题不大。 剩下的水，老太太让田氏先用盆装了回屋给小可可洗。 孩子小，万一着凉了可不好。 楚凡就乖巧的坐在院子里，一边吹头发一边小口小口的喝着姜汤。 她的洗澡水还要等着烧一会，再说这会盥洗室还在白玙薇用着呢。 聂氏听到外面的动静，打开门瞟了一圈没瞧见楚茵。 “凡丫头啊，你大堂姐不是跟你们一起去吗？咋没一起回来？” 楚凡哦了一声：“绿豆汤还没喝完，大堂姐还在田埂上，没跟我们一起去捞虾。” “这样啊。”聂氏说着关心了楚凡两声又回屋做活去了。 楚茵直到傍晚才回来，跟楚老大他们一起回来的。 干了一天活的少年们一个个都累得不想动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吃饭的时候就少了些欢声笑语，只剩下唏里刷啦吃东西的声音了。 老太太晚饭做得很丰盛。 黄焖鸡，爆炒腰花，水煮肉片，红豆酸菜汤，醋溜白菜，凉拌豆腐丝，每个都是下饭菜。 饭有白米饭，还有掺了玉米面的玉米面饭。 楚老二和楚老三自觉的去舀玉米面饭，把白米饭留给那一群贵公子。 谁知贵公子们没吃过掺了玉米面的饭，就好奇的尝了尝，一吃，咦，竟然味道还不错。 玉米面被筛得细细的，面和米粒紧紧地裹在一起，吃起来一点不拉嗓子，口感很细腻，还带着一股子玉米的香味。 然后，玉米面饭很快被贵公子们抢食一空，白米饭全留给了老楚家的人。 就是白玙薇今儿都满满的吃了两碗饭，在家哪有这么好的胃口。 来这里她都感觉自己能吃了，但瞧着周围一圈比自己更能吃的，白玙薇就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第275章 哥哥，你黑了一些 吃了晚饭，老太太叫住了白禹尘，把张家给的钱袋子推到了他面前。 “白公子，这是早上张公子给的银钱，还请白公子见到张公子时，帮老婆子把这银钱还给他。” 白禹尘又高看了老太太一眼。 要是一般的普通村妇，哪会这么痛快的把银钱又拿出去，不说全部留下，再怎么也要留下一些才甘心。 “楚奶奶，这个忙，晚辈不能帮。” 老太太的眉头就拧了起来：“为何？” “张公子明天还回来，到时候楚奶奶直接跟他说更好。” 老太太：“⊙w⊙” “他还会来？” 白禹尘肯定地点头：“回来的。” 除非他想跟他们划清界限，不然他们一群人都来，张成仁不会不来的。 老太太就放心了，那他明天再跟张成仁算就是了。 回去的马车上，少年们瘫了一片。 “单端，你睡过去一些，你挤到老子了！” “曹铮，说清楚，谁是老子！” 少年们又回去了，坐着马车带着熟悉的热闹。 “你今天玩水了？”白禹尘凉凉地瞥着白玙薇。 白玙薇缩了缩脖子：“我洗了热水澡，奶奶还给我熬了姜汤。” 白禹尘还是凉凉的瞥着白玙薇，白玙薇就强行转移话题：“哥哥，你好像黑了一些？” “你们脱鞋了？” 白玙薇就点点头，随即身上的视线更冷了。 “我我我，我穿了袜子的。”白玙薇惊慌失措的补救，“那里就我们三个，霜降守着的，没有外人瞧见。” 白禹尘的视线这才收了回去：“明日你带两副汤药来。可可那么小，万一感染了风寒。” 虽然天已经热了，万一小姑娘着凉了呢？ 到时候顺便跟楚奶奶说一声，让小姑娘也喝一些。 白玙薇就小心地瞥着白禹尘，心里偷笑个不停。 呵呵，哥哥你关心楚凡妹妹就直说嘛拿可可做借口。 白禹尘就瞥了一眼低着头偷笑的白玙薇：“你今晚回去就喝，明儿再接着喝一天。” 白玙薇的身子就是一僵，苦兮兮的抬起脸：“哥哥，我没有感染风寒。” “没有也要喝，你身子什么样自己不清楚么？” 白玙薇就皱巴了一张小脸跟白禹尘打商量：“哥哥，我今儿喝了姜汤的。” 白禹尘就扭过头去，一副不搭理白玙薇的样子。 “哥哥，你真的黑了一些，都没以前俊俏了，我那里有美白的方子，你要不要试试？” 白禹尘还是不说话。 白玙薇眼珠一转，扯着白禹尘的袖子哀求道：“哥哥，楚凡妹妹今儿请我帮忙找荷花种，我一高兴就答应她了，但是我找不到，哥哥可不可以帮帮我？爹爹说了人不能无信，我，我……” 白玙薇说着，小脸都纠结得皱成了个包子。 白禹尘终于把头扭过来了，嫌弃地瞥了白玙薇一眼，一脸我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做不到还随便答应人。” 白玙薇高兴地揪着白禹尘的袖子：“那是楚凡妹妹嘛，又不是别人，他们对我们那么好，我就想着我能做点什么，帮帮忙……” 第276章 可不可以不喝药 白禹尘竖着耳朵认真的听着：“嗯，还有吗？” 要是一般人，白禹尘这么虎头蛇尾的一句，肯定听不懂，但白玙薇是谁呀，瞬间秒懂自家哥哥的意思。 “没有了，楚凡妹妹没说还有什么要帮忙的了。” 白禹尘略微失望。 “不过，我今儿还听了一耳朵，楚凡妹妹和楚奶奶好像还说了什么三姑奶奶的，那什么三姑奶奶在大屯镇西边的山坳里。她们兴许是想找人？” 找人吗？ 嗯，回去可以去父亲那里查一查卷宗。 白禹尘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教训白玙薇：“梁上君子实乃小人行径。” “哥哥，我没有去偷听，我就是刚进门她们正在说话，我就不小心听到了，我这顶多算……非礼勿听。” 白禹尘就给了白玙薇一个白眼，这有多大区别。 白玙薇也不在意，呵呵笑着抱住了白禹尘的手臂：“哥哥，我明儿把药带来给可可，我今晚要是没风寒，可不可以……不喝药？” 说完也不等白禹尘回答，垂着头自顾自道：“哎，我这两天吃得多了，发现我又长高了一些，以前做地衣裳都穿不了了，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给楚凡妹妹和可可妹妹带来，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嫌弃。” “就你的破衣衫，谁稀罕。” 白玙薇就纠结道：“若是她们实在嫌弃，剪了做两双鞋子应该还是可以的，可可好可怜嘛，就只有一双鞋子，我还想请了迎夏姐姐给可可做一双鞋子。” “没有娘亲的吩咐，迎夏姐姐不会帮外人做鞋子。” 白玙薇就叹了一口气：“唉，那怎么办？” “你可以去买。”白禹尘淡淡的出着主意。 “可是我的银子花完了，要等到下个月了，早知道我前几天就少买一些东西了。” 白禹尘就瞥着白玙薇，饭钱都还是他出的呢。 一个钱袋子递到了白玙薇跟前。 白玙薇高兴地一把接过，打开一看，哇，居然有五两呢！ “啊呀这么多，给可可买了，我还可以给楚凡妹妹买一双。” 白禹尘冷硬的唇角这才慢慢柔和下来，甚至勾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 “也不知道楚凡妹妹喜欢月季花的还是喜欢茉莉花的？” “谁知道你们小姑娘的。” “嗯，我明儿去先问问可可和楚凡妹妹的尺寸，然后顺便问一下楚凡妹妹喜欢什么花好了？” 白禹尘没说话，静静地听着白玙薇说话。 嗯，妹妹没有从前聒噪了呢！ 快要到家时，白玙薇抱着白禹尘的胳膊又一次撒娇，这次白禹尘终于松口了。 “嗯，不风寒可以不喝药。” 白玙薇就松了一口气，瞧着哥哥远去的身影，高兴地拍了拍钱袋子。 她似乎找到了新的法子问哥哥要钱呢。 嘿嘿嘿。 说得好像她哪次哭穷白禹尘没给她似的。 白禹尘回家，先回房换洗了一番，换衣裳时，又摸到了放在怀里的帕子。 帕子是浅绿色的。 帕子上用黄色的丝线绣了图案。 一面是一个可爱的笑脸，圆圆的脸，圆圆的大眼睛，就跟小姑娘的眼睛一样。 背面是一个凡字。 第277章 我黑了，丑吗 背面是一个凡字，白禹尘用手轻轻摩挲着那个凡字，手就像是触了电一般，猛地一缩，帕子掉在地上。 白禹尘赶忙弯腰捡起来，仔细拍了拍。 小姑娘的手指上有茧子，下次应该让白玙薇送些女孩子用的香膏过去。 白禹尘找来一个荷包，小心的将手帕塞进去，然后把荷包挂在了腰间，想想觉着不妥，又放到了怀里。 正要出门，晃眼一瞥，铜镜里印出一个少年的身影。 白禹尘的脚步蓦地顿住了。 铜镜里的少年的确黑了一些，似乎还长高了一些。 “言和。” 言和从外面推门进来，这几天少爷都带言竹出门没有带他，可担心死他了：“少爷。” “你站过来一些。” 言和依言站近了一些：“少爷这是要做什么？” 白禹尘就瞧了瞧，嗯，言和似乎没有那么高了。 言和瞧着白禹尘这熟悉的动作，抖机灵道：“少爷长高了一些。” 白禹尘很满意，言竹和言和年纪都比他大，所以一直都比他高一些，但他迟早会长得跟他们一样高，甚至超过他们的。 “少爷好像也黑了一些。”白禹尘脸上刚浮起来的笑猛然又收了回去。 言和说完，瞧着白禹尘脸色不对还疑惑的道：“从前少爷不是说想晒黑一些么？” 白禹尘：“=￣w￣=” 唔，他说过这话么？ 好像是说过的。 “我黑了，丑吗？”白禹尘开口试探地问道。 言和就摇摇头：“不丑啊，少爷一直就是最俊俏的。” 白禹尘就瞥着言和，似在怀疑他话中的可信度。 “少爷我说的是真的，”言和说着猛点头，指着门边的言竹，“不信少爷问言竹！” 白禹尘还真看向了言竹。 “少爷很俊。”言竹跟白禹尘一样板着个脸。 白禹尘满意了，抬脚出了屋。 言竹快速跟了上去。 言和：“π_π” 少爷你不相信我！ “言竹，你下去，我不出门了，让言和跟着伺候就行。” “是，少爷。” 言和瞬间高兴了，屁颠颠跑了上来，还幼稚地冲着言竹做了个鬼脸。 言竹对此视而不见。 言和：“o(￣ヘ￣o＃)” 你就是在嫉妒我！ 白禹尘直接去了书房，书房里，白县令正在处理公务，瞧着儿子走进来，招手让他上前，就着烛光仔细打量白禹尘。 “嗯，黑了一些。” 白禹尘：“x﹏x” “看起来也更壮实了，明天还去吗？” “还要去几天的，同窗家秧苗还没有插完，儿子总不能半途而废。” 白县令就满意地点头：“不错，做事的确不能半途而废，你这两天有什么收获？” 白禹尘仔细的思索了一会这才道：“百姓很辛苦。” 白县令点头，但不太满意儿子的这个回答。 他当然知道百姓辛苦了。 白禹尘又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儿子从前只知稻米白净，却不知从它生长开始需要那么多工序，白净的稻米需要烂泥地才能生长。要插完一片稻田，需要农人们无数次弯腰起立，天下事，没有哪一件是能轻松就完成的。儿子日后学习必会更加刻苦。” 白县令脸上这才露出满意之色。 第278章 更野了 “大马柳村和小马柳村临近马柳河，水源充足，本是方便灌溉之地，但儿子听说每年都会有人家因为灌溉不及时导致收成不佳。” “哦，这是怎么回事？” “抢水。”白禹尘淡淡吐出两个字，在白县令疑惑的目光中，这才把他无意之中听楚老三说的村子里抢水的事情说出来。 抢水在乡下是特别常见的事情，不仅每个村子里的人会抢，村子与村子之间也会抢。 水多的地方会抢，水少的地方更会抢。 每年到了灌溉的时候，因为抢水而打架斗殴的不在少数。 大部分村子里就能解决了，只有很少一部分才会惊动官府，毕竟老百姓都畏惧官府，大多不想跟官府里的人打交道。 因为抢水而耽搁灌溉的人家不再少数。 兄弟多的人家还好，兄弟少的人家就很惨了。 灌溉不及时，庄稼长得就不好，秋天的收获也不会好，收获不好，粮食不多，一家人吃不饱肚子，贫穷会滋生很多事端。 因为贫穷而偷盗的，因为贫穷而卖妻卖女的…… 这些事都是县令的职责。 白县令还真没想到因为一个抢水会引发这么多事情。 他的家族虽小，但他读书上有天份，家里人就只让他读书，从没有拿这些事烦扰他。 但出来当了官他才知道，适当的了解一些农事有利而无害，也因此，他才会同意白禹尘去。 “那你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儿子觉得，可以由官府出面，让下面的村子组织人手，统一灌溉，还可以适当推开相连人家的田埂，适当开沟凿渠……” 父子俩一商谈就到了深夜，时候太晚，白县令出书房时，直接把白禹尘也赶回去睡觉了，没有同意他还要留下来看书的提议。 白禹尘无奈地按了按眉心，今儿的确有些累了，看来只能明天再去找了，但愿楚凡他们没那么着急。 白禹尘刚回到屋，言和就端上来一碗参汤：“少爷，这是夫人身边的向雪姐姐送来的参汤。” “嗯，放下。” 正院里，白夫人还没歇下。 白县令进来就瞧见白夫人正依靠在床头。 “这么晚了，夫人怎么还没歇下？” “听下人说，老爷和尘儿在书房里谈事。” 白县令就笑道：“不错，尘儿出去这一趟，收获颇丰。” “我瞧着那孩子都晒黑了，就是薇儿都黑了一些。”白夫人担心得皱着眉头。 白老爷走到床边，拉了张圆凳坐下。 “男孩子，黑一些也没什么，我瞧着他更壮实了呢。” 白夫人就仔细回忆了一下，儿子好像是壮实了一些。 “既然有收获，那他们就不去了。薇儿还是个女孩子呢，我瞧着她今儿回来还换一身衣裳。” 白夫人总感觉，女儿放出去两天，更野了一些。 这丫头在京城时，仗着得宠就野得很，想着带到这边来，没了爹娘哥哥们在旁边护着，能严厉的教导一番。 诗词歌赋不行，琴棋书画也不行，再退一步，女红厨艺还不行。 偏偏还十分能折腾。 思及此，白夫人就觉得头疼得很。 第279章 要把薇儿关起来吗 白县令就坐过去温柔的给白夫人按揉太阳穴。 “那薇儿没跟你说为何换了衣裳吗？” “说了，说是去捞虾，她去了人家不好意思不帮忙，还说她穿了袜子，只是脱了鞋子，有霜降在一旁守着，衣裳是在那人家换的，人还给她烧了热水，霜降给她冲洗的。” 白县令抿嘴乐一下，还不好意思不帮忙。 他闺女能帮忙干啥？ 吃吗？ 白夫人就嗔了白县令一眼，白县令立马把嘴角的笑收了起来。 “薇儿碰了凉水，夫人给她喝药了吗？” 说到这，白夫人更头疼了：“她不喝。” 白县令蹙了眉头：“怎能不喝，万一受凉了怎么办？” “她说她喝过姜汤了，这会没哪里不舒服，还说她明儿会把药带上，要是不舒服了又熬了喝。” 白县令抽了抽嘴角。 在家里有父母盯着都不喝，出门了还能想起来喝。 要是不严重到扛不住，那孩子肯定不喝。 白夫人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我让厨房熬上了，让晚上守着的下人惊醒一些，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把人拖起来喝药。” 白县令：“也只能这样了。” 被白县令这一打岔，白夫人都要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了，于是就没好气地瞪了白县令一眼。 白县令摸了摸鼻子，一脸委屈：“夫人作何这般瞪为夫？” 白夫人没好气道：“我问你，明儿尘儿他们还去吗？既是有了收获就不去了？” “做事不能半途而废，还是应该坚持到底。” “那薇儿不去了？那孩子又不去插秧？” “那夫人要把薇儿关起来吗？” 白夫人就咬了咬牙：“要是她今儿晚上被叫起来喝药了，我就把她关起来。” 白县令默默为女儿捏了一把汗，笑着哄道：“嗯，既是决定好了，夫人快早些睡，已经很晚了，再不休息，夫人明天眼圈又该黑了。” 白夫人一秒躺下，麻溜的钻进了薄被中闭上了眼睛，还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道：“唔，要是我明天眼圈黑了，也不让她去。” 白玙薇：“o((⊙﹏⊙))o” 还好今夜的白玙薇很争气，并没有被人叫起来吃药，白夫人也就没被人叫醒。 等白夫人起来的时候，白玙薇已经高高兴兴的和白禹尘出门了，丝毫不知道自己度过了怎样艰险的一夜。 如白禹尘所料的，张成仁今儿还是来了。 依旧赶了自家的马车，只不过马车里就张成仁一个人。 还有带来给楚赵两家的补偿。 送给赵大熊家的有两袋上好的大米和白面，两匹上好的细棉布，一些瓜果点心，还有一个钱袋子，里面有二两银子。 这里在村子里不算轻了。但是赵家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碍于张家的家世，赵老爷子咬牙接受了。 送走了赵家人就找了赵大熊谈心。 爷孙俩不知道关在屋子里说什么，出来后赵老爷子就宣布要带赵大熊去城里找一个好的私塾把赵大熊送去念书。 赵家人就没有一个不同意的甚至一个个的都高兴的拍起了掌。 第280章 黑也可以黑得很出彩 赵大熊是赵家唯一的男丁，赵大熊出息了，那整个赵家都有光。 张家给老楚家准备的礼物和赵家的有所不同。 一共六匹上好的棉布，还带了两副不错的镇纸送给楚毅和楚老大。 老太太把钱袋子递到张成仁跟前，张成仁自然是不肯接的，连连跟老太太赔不是。又把钱袋子推了回去，他还要来这里干活的。 带着一个下人，就是两个人，多余的就当是他们给老楚家的赔偿。 老太太怎么肯收，张家已经给了那么重的礼了，本来她觉得那些礼都不该收的。 但又还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她若真不收，那就得罪人了，这才收下的。 但这多余的银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收的。 老太太坚持的把银钱推了回去，最后还是白禹尘开口了，张成仁这才把银钱收回去。 早饭老太太做的肉夹馍，还特意去买的羊肉熬了羊肉汤。 吃下去，那叫一个舒服。 吃了早饭少年们又去干活了，今儿的张成仁沉默了一些，活也干得更认真了一些。 瞧着样子，似乎还在为昨天的事情愧疚。 老楚家，这会白玙薇正拉着楚凡给楚凡比划她带来的衣服。 一共带来了四套，都是白玙薇特意挑选的普通一些的料子，是她当初折腾干活时穿的，有三套绸布的，一套是上好的棉布的。 绸布的一套鹅黄色，一套橘色，一套桃粉色。棉布则是水蓝色的，瞧着素静一些。 衣服都很好看，但以楚凡此时的身形，这些都穿不了，楚凡可比白玙薇足足矮了半个头还多。 虽然她们就相差两岁。 楚凡觉得白玙薇是来打击她的。 瞧瞧拖在地上的裙子，长长的袖子，松松垮垮的衣服…… 她就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 聂氏瞧得眼热得不行，这些衣裳穿在楚茵身上多合适，楚凡这黑丫头穿起来像什么样子。 楚凡也觉得她现在黑乎乎的穿起来不好看。 白玙薇就鼓励她：“很好看的，楚凡妹妹，你虽然皮肤黑了一些，但是你长得很好看啊，五官很精致，谁说一定要皮肤白才好看了。黑也可以黑得很出彩的嘛！” 楚凡就觉着自己被白玙薇比下去了，她见过的可比白玙薇见过的多，反过来还要白玙薇这样安慰，一定是她这两天肉吃少了才会想不通。 白玙薇瞧着楚凡又重新高兴起来就很开心：“大一点没关系，让婶子给你改一改就好了。” 小可可跟在一边，小姑娘都是爱俏的，这会瞧着这些漂亮衣服，眼睛都不会眨的，小心的用小手摸着，傻乎乎道：“姐姐，等你穿不下了，我长大了，这些衣服就给我穿好不好？” 小姑娘仰着小脑袋，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童真又真挚的话语让楚凡心头发酸。 白玙薇却没有那么多感触，笑着直接道：“不用等你长大了，你想穿现在就可以，让婶子直接改小就好了，多余的布还可以给你做个鞋子。” 田氏就惊得嘴都合不拢：“可不敢用这么好的布做鞋子，多糟蹋呀！” 第281章 煎了喝一碗 白玙薇有些不太能理解田氏的这种做法，在她看来这些布并不算好。 不过，爹爹说过，每个人境遇不一样，处理事情的方法也就不一样，要学会尊重他人。 于是白玙薇沉默着没说话。 东西已经送出去了，她再指手画脚就难看了。 楚凡也觉着这些衣服挺好看的，不过并不适合她干活，她的小河丘就要开始收拾了，她得天天往小河丘跑的，还是穿她的破衣服就好，等出门时又穿这些。 她对收别人旧衣服这件事并不抵触，前世她也会穿邻里们送给奶奶的旧衣服。 她从小就知道，就她和奶奶两个人过日子不容易，所以能省就就省，只要自己收拾干净利索了，别人就不会嫌弃你的。 看一个人不会问你穿的是自己买的衣服还是别人送的衣服，他只会瞧你干不干净整不整洁。 “娘，这三套衣服就不改了，把这身棉布的改一下就好了。” “为什么不改呀？楚凡妹妹你不想穿吗？” “我会长很快的，等我长高了就可以穿了，我现在出门的机会还少，用不着穿这么好的衣服。” 田氏就应了一声，抱起棉布衣服走了。 衣服的事说完，白玙薇把药包拿了出来。 “楚凡妹妹，你跟可可昨晚有没有不舒服，我带了药来，要不，煎了喝一碗？” 楚凡和可可同时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不不，我们没事，我们很好。” 这里的药不是一般的苦，有过几次喝药这种不美好经验的楚凡一点儿也不想再尝试。 小可可就更不想喝了，没有一个小孩子会喜欢喝苦苦的药，昨儿的姜汤辣辣的，一想起来就觉得那股辣味在喉咙间。 漂亮大哥哥说等她学了武功身体就会更好了，像安哥哥就不生病的。 小可可害怕楚凡强行抓她喝药，干脆一溜烟跑了。 白玙薇和楚凡都忍俊不禁。 “可可，不喝药，姐姐给你糖吃。” 小可可又旋风般的冲了回来。 白玙薇摊开掌心：“你喜欢哪颗都给你。” 小可可就不客气的抓了一把，小手都要拿不下的那种。 “谢谢白姐姐。”说完又迈着小短腿噔噔噔的跑走了。 白玙薇瞪眼。 “楚凡妹妹，我们今儿去哪里玩儿，还去捞鱼吗？” 白玙薇意犹未尽的回味着。 楚凡自然不可能天天都把白玙薇带沟里去，万一哪天真就着凉了呢。 “我们今天去掏鸟蛋。” 嗯，这个虎头他们最擅长，一会把他们也一块叫上。 后面的马面山山脚那里就经常可以掏到鸟蛋，是小男孩儿们的快乐天堂。 趁着这两天孩子们都跟着去田里忙活了，他们过去，肯定能掏到鸟蛋。 临出门前，白玙薇伸手在楚凡额上仔细摸了摸，确定楚凡没有发烧又没有风寒的症状，这才略微遗憾的出了门。 楚凡：“＼（〇_o）／” 白姐姐你叹气是几个意思？ 白玙薇：没完成哥哥交代的任务呢。 “楚凡妹妹，你穿多大的鞋啊？”刚出门，白玙薇又想起了一件事。 五两银子呢！ 第282章 路上还能捡糖吗 楚凡：“(°ー°〃)” 虽然脚长在她身上，她还真不知道她穿多大的鞋。 白玙薇傻眼：“……” 问本人都问不出来，这要怎么办？ 两人就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突然白玙薇一拍额头：“哎呀，我傻了，我可以给你量一下就好了嘛。” 说着就要把楚凡拉回去量脚，把楚凡都唬了一跳。 “不是，白姐姐，你等一会，我们先去掏鸟蛋，回来再量也不迟。” “哦哦，也是哦。” “白姐姐，你都给我送衣服了，我哪能还要你的鞋子。” “那又不是……”白玙薇说到一半突然就住了嘴，楚凡就望了过来，皱着眉头，“不是什么？” “嗨，那都是旧衣服，又不是我特意买来的。” “白姐姐，你不能这样说，旧衣服也很好，我很喜欢，不用特意买来的。” “嗨，那有什么，我跟你投缘，我就想送你东西，你不还带我玩儿吗？就当是你带我玩儿的回礼了。” “这哪跟哪，怎么能这么算？” “我说能就能，哎呀，快走，你不是说还要去喊你弟弟们吗？一会晚了就不好了。” 楚凡点点头，终于没在揪着送礼这个话头了，白玙薇就暗暗松了一口气。 哈，她可真难呀！ 前要忽悠哥哥，后要忽悠楚凡妹妹。 以后他们成了，可要给她封个大红封才行！ 嗯，楚凡妹妹没钱，就让哥哥给！ 稻田里，少年正在认真插秧。 插秧的进程比预计的快一些，到今儿晚上就能插完了。 小可可攥着糖块一路小跑到田埂边上，远远地就高兴地喊着沈鸣。 众少年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沈鸣放下秧苗就赶紧走了过来：“可可，慢一点，小心一些。” “漂亮大哥哥，给你吃糖。” 小可可捏得太紧，这会糖块已经黏糊了。 沈鸣瞧着小可可手心里黏糊在一起的糖块儿有一点点嫌弃。 “可可，你想吃糖，明儿我给你买，路上的糖不要乱捡。” 可可眼睛都瞪大了，眼睛里闪闪发亮的：“咦，漂亮大哥哥，路上还能捡到糖吗？你在哪里捡的？” 沈鸣：“(ー_ー)!!” “我没在路上捡过糖，不知道哪里可以捡。”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他要说的是哪里路上可以捡糖的事吗？ “不是，可可别岔开话，你这糖哪里来的？” 听到沈鸣说不知道，可可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扬起笑脸回答沈鸣道：“漂亮大哥哥，是白姐姐给的糖，你要吃吗？我都还没吃呢？” 小可可就仰着小脑袋，眼巴巴的望着沈鸣。 听到小姑娘那句我还没吃，沈鸣的心底软了一下，又瞧了瞧小可可手里的糖，勉为其难道：“那我吃一小块就可以了，你哥哥们还在那边呢，你一会给他们也分一些。” 小可可就高兴地点着小脑袋，掰了一小块塞进沈鸣口中。 糖块真的很小，放进嘴里一会就化开了。 嗯，甜甜的，还带着点点……特殊的咸味儿。 味道有点怪，还能接受就是了。 “我吃了，你吃。” 可可这才高兴的给自己也喂了一小块。 第283章 可可的新衣服 “唔，白姐姐给的糖真好吃，比上次姐姐买回来的还好吃。” “你没有糖吃吗？”沈鸣想了一下，他小时候都不喜欢吃糖的，那东西太腻味了，大多时候他都给了身边的肆书吃，再后来肆书都吃够了。 再瞧小可可高兴的样子，沈鸣就觉着这样的可可好可怜。 可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被可怜了，这会正高兴的跟沈鸣炫耀呢。 “漂亮大哥哥，我跟你说，白姐姐还给姐姐带了漂亮衣服来，等我长大了，就可以穿了。” 沈鸣有点跟不上可可的逻辑。 “为什么要等你长大了才可以穿？” 可可就给了沈鸣一个：你怎么这么笨这都不知道的眼神。 沈鸣：“⊙▽⊙” 这是什么眼神？ “那衣服太大了，当然是等我长大了才可以穿啊！” “衣服太大了，改小一些就可以了，可以去请绣娘改的。”这个沈鸣还是知道的。 “绣娘，那是什么东西？” “噗！咳咳咳。”沈鸣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绣娘不是东西，是人。是做衣服的人。” 小可可就点点小脑袋表示自己知道了：“我娘亲就会改衣服，我娘亲也是绣娘吗？” 这个问题把沈鸣问住了，于是他选择了转移话题。 “可可，你娘亲会改衣服，你可以找你娘亲改呀？” “漂亮大哥哥你真笨，衣服改小了，姐姐怎么穿？” 沈鸣：“(⊙o⊙)” 终于反应过来的沈鸣：“你要等着捡你姐姐的衣服穿？” 可可就理所当然的点头：“我最小，当然是捡哥哥姐姐的衣服穿啦，就是哥哥们的衣服都太破了，有时候也不能给我穿了。” 小可可说到这里，颇为遗憾，随即又高兴起来，凑到沈鸣耳边神神秘秘的跟他咬耳朵：“”不过我有新衣服了，就前几天奶买了碎布回来，娘给我做的，娘说留着过节再穿。” 沈鸣这会瞧小可可已经不仅仅是可怜那么简单了，还觉着心口有些疼。 小家伙这哪是可怜啊，简直太可怜了。 都惨不忍睹了。 瞧瞧她这傻乐呵的样子，都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你就那么高兴吗？” “当然高兴啊，我有新衣服还有新鞋子，哥哥他们都只有新鞋子没有新衣服呢，只有我跟姐姐有。” 沈鸣就想摸摸可可的小脑袋，抬起手发现自己手有点脏，又放下了，这会心情有点沉重，闷闷的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原来他以前嫌弃自己衣服不好看的时候，还有人为有一件碎布拼的新衣服而开心。 在这个世间还有多少像可可这样的人？ 沈鸣不太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很难受，甚至有点想要逃避的感觉。 有时候小孩子往往更能察觉到大人的情绪，小可可瞧着沈鸣有些不开心的样子，担忧地问道：“漂亮大哥哥，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沈鸣就挤出一个笑脸来：“没有，可可你找你哥哥们玩儿去，我去插秧了。” “漂亮大哥哥你去，我把糖分给哥哥们吃。”小可可说罢就高兴地跑开了。 ――――沈鸣小厮名字来自【╰天堂鸟ミ】小可爱，感谢。 第284章 我不喜欢你了 楚康三人只有楚康跟着插会儿秧，楚波和楚寒就在田埂上玩泥巴玩蚂蚁。 小可可跑过来的时候，楚寒正在揉泥巴圆球，面前摆了两排圆球。 楚寒捏一个就数一个数，放下一个圆球就从头到尾又数一遍。 旁边的楚波也捏得很认真，前面摆了一排的小东西。 用泥捏的小兔子，小碗，小筷子，小水桶。 这会手里还有一团泥，也不知道到底要捏个啥，反正小心翼翼的。 “二哥，哥哥，四哥，你们要吃糖吗？” “要！” 楚寒和楚波立马从泥巴中抬起头来，听到动静的楚康也噔噔噔跑了过来。 “妹妹，你哪来的糖？” “白姐姐给的。”小可可把手心摊开，大方的让他们自己拿。 三个皮小子已经在旁边的沟渠里洗了手，说了句谢谢妹妹就开心的把可可手里的糖瓜分了。 可可一呆，惊叫道：“我还要吃的！” 三个人已经快速的把糖塞进了嘴里，这会都化了。 楚康犹豫着从嘴里把糖吐在手心递到可可跟前：“妹妹，你还吃吗？” 可可看了一眼上面沾着楚康口水的糖，果断的扭过头去：“不要。” 楚康麻溜的又把糖塞到了嘴里，楚寒和楚波就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吃得好，妹妹长大了，也讲究了。 讲究了好啊，不然他们的糖就保不住了。 小可可就生气的把头扭到了一边，瞧了瞧手上沾的糖汁，慢慢伸出小粉舌舔了舔。 唔，甜甜的。 沈鸣正好看见了：“可可你在做什么？” 可可疑惑的抬起头望过去，冲着沈鸣露出甜甜的笑来，挥了挥小手高兴道：“漂亮大哥哥，我在吃糖啊！” 沈鸣三两步走了过来，拉着可可的手就放到旁边的沟渠里洗。 “以后别舔手了，脏。” 可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乖巧道：“嗯嗯，我知道了，漂亮大哥哥。” 沈鸣把小可可的手洗干净这才回去，末了，板着的娃娃脸这才松开：“乖啊，我明天给你带糖吃。” “谢谢漂亮大哥哥。”小可可应得特别响亮。 沈鸣这才高兴了。 楚凡和白玙薇霜降三人到田埂上的时候，楚可也加入了捏泥巴的阵营。 只不过小姑娘是破坏的那方。 楚寒揉的圆球滚了，楚波捏好的兔子耳朵掉了，腿也断了，小碗成了两半，筷子也被踩碎了一根。 可可原本是想要帮忙的，但她的手就是不巧。 给兔子脑袋上插花把兔子耳朵插掉了，一慌，又把腿给掰了。 想把哥哥做的圆球放在小碗里，一个不小心，碗就成两半了，筷子从碗上掉下来，也碎了。 楚波捏着拳头，眼眶都红了：“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喜欢你了！” 可可真的是想要帮忙的，鬼知道就成这样了。 她都已经道歉了的，这会听楚波说不喜欢她了，小姑娘也委屈上了，眼眶通红通红的，扬着小拳头：“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你了！” 楚波吓了一跳，还以为可可又要捶他，往后退了一步，一不小心栽到沟里去了。 “四弟小心。” 楚寒去拉，已经晚了。 楚波摔了一跤，衣服都湿完了，哇一声就委屈的哭上了。 第285章 委屈 “怎么了？怎么了？虎脑，你伤到哪里了？” 楚凡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还没碰到楚波呢，楚可先一头扎到楚凡怀里了，嚎得惊天动地的：“呜哇，呜哇哇，姐，姐姐……” 楚凡被楚可绊住就没能去拉楚波。 霜降已经快一步把楚波从沟里捞上来了，还好，还没开始灌溉，沟渠里的水不多，不过楚波的衣服还是湿透了。 那边听到孩子哭的楚老二和楚老三望了一眼，见楚凡在那了，就低着头继续干活。 倒是一直在暗暗偷懒的楚老大往这边瞧了一眼，生气的皱了皱眉头，低低嘀咕了两句什么。 小可可哭了，沈鸣也听到了，瞧着楚凡和白玙薇在，就强忍住了过来瞧瞧的冲动。 楚凡把小可可抱了起来，先在小姑娘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是不是你又欺负哥哥了？” “我没有……嗝，是哥哥，是哥哥说……呜呜呜……不喜欢我了。”小可可哭得小身子都一颤一颤的，那叫一个委屈那叫一个伤心。 白玙薇瞧着都心疼，倒是楚凡不怎么心疼就是了，她更心疼楚波。 自家妹妹地脾性，她已经摸了个七七八八。 那就是个实力派加演技派！ 瞧这样子，你相信是她被欺负了，那你就输了。 “虎脑，你有没有哪里疼？”楚凡一边拍着小可可的后背一边询问楚波。 霜降就帮着楚波动了动胳膊腿儿，都能动，就是脚背和手背擦破了一点皮。 楚波眼眶湿乎乎的，眼睛里还蓄着两泡眼泪，软绵绵的撒娇道：“二姐，疼。” 楚凡把怀里的可可放下来：“小寒，过来牵着妹妹。” 楚寒乖乖走过来牵着可可，楚凡摸了摸楚波的小脑袋。 “虎头乖啊，二姐带你回去擦药一会就不疼了。” 楚波含着眼泪点头。 那边可可就一直偷瞄着楚波，见楚波没有哭了，也跟着擦了擦眼泪，楚凡瞧过来时，立马又挤出两滴眼泪来。 楚凡：“(′;︵;`)” 可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小家伙。 楚凡越过了楚可看向了楚寒。 “小寒，你跟我说，发生什么了？可可欺负虎脑了吗？” 楚寒就点点头。 “哇……” 可可刚嚎了一嗓子，楚凡就严厉地打断她：“可可，不许哭！” 可可的哭声就卡在了喉咙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哭嗝。 “嗝，姐姐……”小家伙也不敢说话，就拿委屈的小眼神瞅着楚凡。 楚凡：“……” 真的，要是第一次见，绝对就败下阵来心疼得不行，比如白玙薇和霜降。 这会白玙薇已经抱住小家伙了。 可可就乖巧地把小脑袋埋在白玙薇怀里，不敢哭出声来，小肩膀却一耸一耸的。 “小寒，可可怎么欺负虎脑了？” 楚寒又摇了摇头。 楚凡皱眉：“从头到尾说一遍。” 楚寒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说了一遍。 他的圆球不见了也很生气，但那是自己的亲妹妹，而且妹妹也不是故意的。 楚寒又习惯了从小维护妹妹，虽然生气，但没有楚波那么气急败坏。 第286章 你们是亲人 楚凡跟楚可楚波都求证了一下，两人都点了点头。 楚凡就去看地上已经被踩得七零八落的东西。 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楚波瞧见就更委屈了，眼泪又要落不落的。 楚凡就牵着楚波走在了最前面：“虎脑，你是男子汉，男子汉不能随便哭鼻子知道吗？” 楚波用手背抹了一把脸，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了，二姐。” “东西坏了我们可以再重新做，你跟妹妹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是亲人，不可以随便就不喜欢了，知道吗？” “可是妹妹她……” “妹妹不是故意的。她想帮忙的是不是？”楚凡看着楚波温柔的问道。 楚波这会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想了想就点点头。 妹妹的确说了要帮他的。 “可是妹妹把东西弄坏了。”楚波还是觉着委屈。 “那我让妹妹跟你道歉好不好？” 楚波吸着鼻子点头。 楚凡就摸摸他的小脑袋：“妹妹手没你灵巧，你下次可以慢慢教她，她学会了，就不会把你的东西弄坏了，等回去，你们可以重新慢慢做，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给你做。” 楚凡的语速很慢，语气又很温柔，软软的，像春天的微风似的。 楚波听着听着慢慢就平静了下来。 想到自己是哥哥，还冲妹妹发火，妹妹刚才还给他糖吃了就有些不好意思。 “妹妹，对不起，我没有不喜欢你。” 可可就从霜降怀里探出头来，本来白玙薇想抱可可的，但霜降害怕她抱着可可在这田埂路上摔了就主动接了过去。 可可踢蹬着小短腿，霜降就把她放了下来。 可可从霜降怀里下来就噔噔噔走了上前，牵住楚波的手认真道：“哥哥，你真的还喜欢我吗？” 楚波认真的点头。 可可就开心的笑了：“四哥，你真好。” 楚波也笑了，两个小朋友又和好如初了。 楚凡白玙薇和霜降：“……”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的简单而美好。 不过楚凡还是没忘记趁机教育楚可。 “可可，跟哥哥说对不起。” 可可就乖巧地跟楚波道歉。 “没关系妹妹，下次我教你就好了。” “谢谢四哥。” 走完田埂路，两个小男孩就飞快的跑走了，你追我赶的，笑得好不欢快。 可可也想跟着疯跑，楚凡就把人给捉了回来。 道歉了还没教育呢，小孩子要从小教的。 要跟他们好好讲道理，别以为孩子小就不懂，你耐心的教，他们是能听得懂的。 “可可，你知道你今天错在哪里了吗？” “我，我……”小可可想了半天，才吭哧道：“我不该把四哥的东西弄坏。” 楚凡却摇摇头：“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不该……帮四哥忙？”可可试探道。 楚凡又摇了摇头：“助人为乐这没有错。” 可可就诚实的摇摇头：“姐姐，我不知道。” “看，你现在就做得很好，不知道就告诉姐姐你不知道。” 楚可大眼睛迷茫的看着楚凡。 “可可，我们给人帮忙是没有错的，但我们帮忙之前要先问别人需不需要帮忙，要怎么样去帮忙……” 第287章 比方是谁 楚可更迷茫了。 楚凡就把道理给她掰碎用她能听懂的话去讲。 “姐姐跟你打个比方啊，比如吃饭的时候，奶奶给你盛了满满一碗饭，我觉着你吃不完，想要给你帮忙，我就把你的碗拿过来直接把你碗里的饭分走一半……” 可可眨巴眨巴眼睛，眼泪就滚了下来，小姑娘小小声委屈道：“姐姐，我可以自己吃完的。” 楚凡：“我就是打个比方，先别哭，把眼泪擦擦。” 可可抽噎了一下，擦了擦眼泪，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滚了出来。 还是好委屈，打个比方也不行。 “姐姐，为什么要打比方？比方是谁？”可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楚凡白玙薇霜降：“噗！” 三人没忍住，都笑了出来。 “哎呀呀，小可可你可真是太可爱了，你姐姐是跟你举例子，不是真的啦。我们都不会分走你的饭的，我把我的饭分给你好不好？”白玙薇揉着小可可长了些肉肉的小脸蛋，乐得不行。 小可可瞬间高兴了，眼泪都不用擦就收回去了。 白玙薇就更乐了。 楚凡赶忙趁机教育道：“刚刚白姐姐说要把饭分给你，也是在帮忙，白姐姐帮忙你喜欢吗？” “喜欢！”可可应得特别响亮。 “这就对了，你给哥哥帮忙也要问一下哥哥喜不喜欢，要是哥哥不喜欢，不需要，你就别去帮忙，有时候你不帮忙就是对别人最大的帮忙。” 可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前面两句她听懂了，最后这句没听懂。 楚凡也不指望她能全部听懂：“反正你记住，你以后给别人帮忙时要先问问人家需不需要你帮忙呀，需要你怎么帮忙？” 可可点着小脑袋表示她已经知道了。 小家伙瞧着哥哥们跑远了，又想跟着跑，楚凡又一把将人给提溜了回来。 小家伙这抢先哭鼻子的事得说一说，改一改。 这事也要分场合的。 像上次揍胖妞妞的时候就可以这样做，这次就不能这样做。 小可可又迷茫了。 为什么上次就可以这次就不可以。 “因为胖妞妞是外人，而且上次她抢了你的绢花，她是坏人，但哥哥是你的亲人，是你弄坏了哥哥的东西，是你不对，你再哭，那就是恶人先告状了。” 小可可瞪圆了眼睛，指着自己的小鼻子：“姐姐，我是恶人？” 小可可好伤心，她就是想帮哥哥们忙，怎么就成恶人了。 小家伙扁着小嘴，快哭了。 楚凡：“你可真是个爱哭鬼，你做了坏事自然就是恶人了。” “姐姐……” “好了好了，你改过来，做好事就不是恶人了。”楚凡立马改口，楚可这才又重新高兴起来。 等楚波回家换洗干净上了药，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这会再去掏鸟蛋就有些晚了。 楚凡干脆和白玙薇商量了一下，早上帮忙做饭，下午再去。 白玙薇点头同意了。 楚凡就和白玙薇霜降一起在院子里帮老太太择菜。 没一会，村里的铜锣声响了起来。 这还是楚凡第一次听到铜锣声。 “咦，这是做什么？” 第288章 县太爷的通知 “是村长有事要说。” 家里没有男丁，老太太就解下围裙往外走。 几个小的也不玩儿泥巴了，跟在老太太后面一起走。 白玙薇也好奇得不行。 “楚凡妹妹，你想去看看吗？” 楚凡瞧了一眼白玙薇眼巴巴的小眼神。 “嗯，想去，白姐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好啊。”白玙薇欣然同意。 楚凡：“……” 于是，一行三人又出了门。 刚走到门口，楚茵跟了上来：“二妹，我也想去。” 楚凡看了楚茵一眼，又看了一眼白玙薇，白玙薇没有说不要楚茵一起去。 反正路那么宽。 “你要去就去。” 楚凡说完就和白玙薇先走了，楚茵回身看了一眼聂氏，跺跺脚还是跟了上去。 是官差到村子里通知事情了，先找了村长，村长敲的铜锣。 晒谷场上整齐的停着四辆马车，其中有一辆还特别的眼熟。 来的两个官差就使劲的瞅。 这一瞅不得了，看见熟人了。 那不是少爷身边的言竹大哥吗？ 两个官差屁颠屁颠的就要跑过来被言竹抬手制止了。 两个官差又怏怏地走了回去。 言竹大哥可是少爷身边的得力小厮，言竹在这，那少爷应该也在这。 早就听衙门里的小道消息少爷似乎到乡下种地去了，原以为是吹牛皮，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竟让他们兄弟二人给碰上了，等村长过来的时候，就觉着两个官差客气了许多，甚至言语之间还有讨好的意思。 这是……肿么一费事？ 楚凡和白玙薇霜降三人到了地时候，晒谷场上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不过来的大多是村子里的老人和孩子，年轻人们大多去地里忙活去了，就是听到铜锣声赶过来也需要一些时间。 官差也不在意，只要有人来就可以了，他们就是通知一下白县令的意思，这个村通知了还要去下一个村呢。 王村长抹着汗对着两个官差抱歉道：“差爷，对不住，这会大家都下地去了……” 官差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官差接过村长手中铜锣敲了一下，示意大家肃静下来就开始宣布白县令的政令。 大致就是昨天晚上白禹尘跟白县令说的那些事，是不过白县令和师爷又加工了一下。 村子里统一灌溉的事情，每个村除了村长外，还要找两个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人。 每个村要由三个人主持这件事，要公平公正，不能滥用职权，不能徇私舞弊，为此衙门专门设置了个专项部门，村子里有滥用职权玩忽职守徇私舞弊者，村民可以去衙门告状，一经查实，就是先抓进大牢一顿教育。 但若是查实了是虚假报案，随意冤枉他人，那也是要关进大牢的。 另外，县令大人还会不定时派人到村子里走访以杜绝出现恶劣事件。 除此外，还提出了分流灌溉，相连两家一起灌溉，开挖沟渠的事，官差们这里大致说一下是好给大家一个心理准备，具体的安排，过两天县太爷会亲自召了里长和村长去衙门详谈。 官差们说完就走了，留下的百姓却炸开了锅。 “这是个什么意思？” “县老爷要管灌浆的事呢！” 第289章 气人了一些 “这可是好事，去年大马柳村何家的要灌浆就被耿家人抢去了，最后灌浆没灌好，冬天挖的树皮吃才过活的。” “唉，那耿家人也太霸道了一些。咱们村好一些，不过我家孤儿寡母的，一年抢水也不容易。”李婆子叹气道。 他们家地不多，大多数时候就靠她和儿媳妇做绣活养活家里人。 这段时间春忙，就是六岁的大葱都跟着儿媳妇下地去了。 偏偏这段时间老楚家跟中了邪似的，又来了贵人，顿顿大肉，每天香得那叫一个馋人，家里的娃子天天在家流口水，吃饭就蹲墙根处闻着老楚家院子里传来的香味儿下饭。 也太气人了一些。 李婆子正叹气呢，转头就碰上了老太太带着四个娃子。 邻里邻居的，老太太就善意的对着李婆子笑了一下：“哎，李老婆子，你也来啦！” “都敲铜锣了，谁敢不来！” 李婆子能感觉到老楚家的日子过好了，但这么多年她就是压不下心头的这口气，从来不愿意也没想过跟老太太服软。 当年楚老太还在她之前守的寡。 一个人拉拔三个孩子，她还在心里嘲笑过呢。 楚老太年轻时抢赢了她们，比她会生儿子又怎么样。 当家的早早去了，一个人起早贪黑的要养活三个孩子。 可是这种嘲笑在她男人儿子相继去世，楚老大考上秀才以后就变味了。 那个时候，她更多的是不服气，找着机会就要跟楚老太吵一架。 最后总被楚老太那句我儿子是秀才老爷给刺激到。 但她就是疯魔了一般，回去伤心一顿后，下次还跟楚老太吵。 她也有两个孙子呢，等他孙子长大了也可以考上秀才。 然后，她孙子还没有长大，楚老太孙子考上了童生，再然后考上了秀才…… 她还记得，一向抠门抠到门缝里的楚老太，愣是放了足足两刻钟的炮仗。 炮仗屑直往她家院子里飘。 红色的炮仗屑在院子里张狂的乱飞，像极了楚老太平日里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那一次，她气病了。 病得连床都下不来。 儿媳妇带着两个孩子在她床前哭，瞧着两个孙子，她又硬生生挺过来了。 她都惊叹自己命大。 她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才缓过来，她叮嘱了小李氏和大葱，让他们别把事情说出去。 不能让人瞧了笑话，尤其是隔壁故意这样做的楚老太，更是不能让她知道。 再后来，她就收敛了，碰到楚老太就尽量避开，不去跟她吵。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她的孙子长大了指不定更出息呢。 抱着这样不服输的念头，她的心态渐渐平和下来，她不搭理楚老太后，楚老太也不太搭理她了。 可这会，她的心又乱了起来。 她能感觉到，老楚家不一样了，是真的发达起来的那种不一样。 顿顿吃肉不算，隔三差五的她就瞧见有楚氏的人神神秘秘的到老楚家，出来时一个个笑容满面的。 她也是观察了很长时间才发现那些人似乎是去老楚家领活计的。 自从发现这个秘密后，感觉整个楚氏一族的人都精神焕发了。 第290章 我承认输了 李婆子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她要不要带着儿媳妇去求一求楚老太，求她也给她们婆媳俩一点活计。 可她又不甘心，她就想着，楚老太这次没来找她炫耀，指不定就是憋着等着她上门了。 她不能去，为了这口气，她先迈出这一步，她就输了。 可直到今日，她碰到楚老太，楚老太瞧见她，竟然没有半句嘲讽，反而还对她笑了。 她跟楚老太吵了大半辈子了，楚老太那笑是真是假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正是因为分辨出来了，她才更慌了。 李婆子就强硬的顶了一句嘴就拉着小葱快步走了，像是不想搭理楚老太的样子。 但那背影更像是落荒而逃。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楚家怎么发际她都没有这么慌过，就算楚老大楚毅都是秀才，她也想着自己早晚能超过。 可这次，她就慌得不行，总觉得追不上老楚家了，跟楚老太斗了这么多年，她彻底输了。 这会更像是输了没脸见人而龟缩起来。 老太太就望着李婆子远去的背影目光眨了眨。 孤儿寡母的，他们虽然四个人，但日子却不比她从前带着小孙女两个人好过。 楚凡可不知道老太太和李婆子之间的事，这会瞧着晒谷场散得差不多了就偏头看着白玙薇。 “楚凡妹妹，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爹是个好官。”楚凡由衷的赞叹。 且不说这事会弄成什么样，就说县太爷这肯管的态度就值得赞扬。 她以前看的电视剧小说里，就是历史的长河中，贪官污吏可不在少数。 其实大多数官儿，他们不贪污不做坏事就是老百姓最大的福气了。 碰到这样愿意为百姓着想的，愿意做实事的，更是福气中的福气。 所以她能在这样一个县令管辖的地方生活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只要她不触犯律法，安全还是有很大保障的。 她就撸起袖子加油干就是了，楚凡开心的笑了。 白玙薇也开心的翘起了唇角。 她爹爹当然是好官了：“楚凡妹妹，你可真有眼光。” 楚凡：“谢谢夸奖。” “不客气啦。” 楚茵在一边瞧着，只觉得心里羡慕又复杂。 明明她和楚凡才是亲姐妹。 可瞧她们两人相处的样子，比亲姐妹还亲。 楚凡还不是瞧上了白玙薇县令千金的身份。 等爹爹做了官儿，自己也是官家小姐，到时候楚凡要是来巴结自己…… 楚茵纠结了一下，那就看在她们是亲姐妹的份上，让她巴结一下下好了。 楚茵都没有发现，她对楚凡的态度在默默的改变。 以前她只想当了官家小姐后就离家里的这群人有多远就多远的。 不过她的这些纠结楚凡都不知道就是了。 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就楚老大那样，别说当官了，能不能中举还两说呢。 那哪是读书的料啊！ 心眼子狭小的就只剩下计较那些蝇头小利了，哪里还能花更多的精力去纯粹的读书。 官差走了，而晒谷场上人大多朝着田里去了。 于是没一会，事情就传开了。 第291章 门道 回到老楚家，白玙薇就高兴的要给楚凡和小可可量脚。 虽然她们现在是好姐妹了，但楚凡哪会真让白玙薇给她量脚，自己从屋子里找了线来比。她和小可可这会都还在长，所以她就稍微比的长了一点。 白玙薇送她们的鞋子肯定不会太差了去。 穿两次就不能穿了，多让人心疼呀，稍微长一点，大的时候垫个鞋垫，穿着穿着就合适了。 白玙薇却蹙眉，她打小都是穿的合脚的鞋子，鞋子不合脚多不舒服呀。 “楚凡妹妹，鞋子不能穿了，再换就是，不合脚多不舒服呀。” “不会呀，大一点也可以的，我娘给我们都做了鞋垫，你瞧，我脚上的鞋子是不是也很合适，里面我就垫了鞋垫的。” 白玙薇终究是没有扭过楚凡，收好楚凡递给她的线，想着到时候去布店的时候就让老板比照这个尺码做两双。嗯，一双就稍微小一点点。 来了这里她才知道她从前过得有多奢侈，原来在农家，做一件衣服一双鞋子都有这么多门道。 农家人也太苦了一些。 以前爹爹跟她说的，她总是不太懂，这会她似乎明白了。 若楚凡能听到白玙薇的心声肯定会说一句，孩子，这才哪跟哪呀！ 他们家现在的生活水准在村子里算是顶尖富庶的那一类了。 真正穷得揭不开锅的比比皆是。 就是前世的小康社会都还有多少人吃不饱肚子，就更别说现在了。 楚凡不是天神，没有拯救苍生的能力。 她就想，先管好自己的小家，然后有能力了，再慢慢能多一些又多做一些。 吃了午饭，白玙薇终于能跟楚凡去掏鸟蛋了。 楚凡特意把楚康也叫住了，没让他下午再去田里帮忙，下午的太阳可不小，楚康就是再能干也还是个九岁的孩子呢。 跟着插一早上的秧苗也足够了。 马面山山脚。 “二姐二姐，这边来，这边鸟蛋多，我昨儿还听二娃子说他们在这边掏了鸟蛋。” “他们昨天才掏了，我们今天还能掏到吗？” “能的能的，这一片鸟很多，我有两次还捡到野鸡蛋了。” 楚康说起来就很高兴，野鸡蛋比鸟蛋好吃。 “那我们今天能捡到野鸡蛋吗？”白玙薇的眼睛闪闪发亮。 “白姐姐，你就别想了，野鸡可不比家鸡，那家伙跑得快，攻击力还不小。” 虽然没有野猪什么的恐怖，但是……对付白玙薇这样的大家闺秀，野鸡说不准真能把她吓哭的。 “没事，我们有霜降呢！” 霜降：“→_→” 她并不想捉野鸡呢！ 小可可拉紧楚凡的手，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姐姐，我会保护你的。” 楚凡：“……” 可可吃了很多次哥哥们带回家的鸟蛋，但还是第一次来掏，小家伙这会正意气风发，杀气腾腾呢！ 楚茵跟在最后，她也是第一次来，比起一行人的兴奋，她就显得紧张了一些。 她可是听说了，山里很危险的，她原本是不想来的，但瞧着楚凡和白玙薇有说有笑的，都不用聂氏说，她就鬼使神差的跟了过来。 第292章 你要踩着他们上去啊 一行人到了楚康说的那棵树下，这里灌木丛茂密还很深，把小可可丢进去都看不到头顶的那种。 楚凡就把小姑娘拉得更紧了一些：“可可，别乱跑，跟紧姐姐，知道了吗？” 可可就认真的点着小脑袋。 楚康指着树杈上的鸟窝高兴道：“二姐，你瞧，树上有个鸟窝。” 楚凡还没说话，白玙薇就眼睛亮晶晶地点点头：“我看见了，楚凡妹妹我看见了。” “嘘！”楚凡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白玙薇安静一些。 白玙薇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这棵树。 这棵树不算太粗，只有小可可腰身那么粗，上头枝丫很茂密，但下面，差不多有一米多高的地方都是光秃秃的。 没有借力点，这种树不好爬。 但对于习惯了上树掏鸟蛋的孩子们来说，这种树不算什么。 “二姐，我上去了。虎脑小寒。” 楚康招呼了一声就开始搓手，呸呸两声先在手掌中吐了些唾沫。 “咦！”白玙薇嫌弃得鼻子都皱在了一起。 那边楚康准备好，楚寒和楚波已经麻溜的趴在了树角，后背努力躬了起来。 眼看楚康就要踩上去。 楚凡大惊，忙把人拉住了：“你们做什么？” 三个人一起抬头懵懵地看着她：“掏鸟蛋啊！” 楚凡指着地上的两人：“你要踩着他们上去啊！” “啊！”楚康一脸疑惑。 楚凡就去看地上的两人，两人同款的懵。 楚凡扶额：“你们从前就是这样掏鸟蛋的？” 三人一头。 楚凡就在记忆里翻了翻，她已经许久没有来掏过鸟蛋了，自从这三小只能独立掏鸟蛋开始，原身更多的时间是去挖野菜，帮家里干活。 这三只是孙子，楚老太还管得松一些，她是孙女，年纪又比他们大，那是可劲的使唤。 所以三小只能自己掏鸟蛋之后，她就没有再挤出时间来了。 原来三个臭小子是这样掏的鸟蛋。 “虎头，你每次都踩弟弟们？” 楚康就摇摇头。 楚凡就松了一口气。 “我够不到的时候才踩一下，有时候小寒和虎脑想上去，我也让他们踩的。” 楚康说的很认真，一脸我有认真照顾弟弟们的求夸奖模样。 楚凡抽了抽嘴角，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的树，你大多都够不到。 难怪老是觉着楚寒和楚波不长个儿，原来是被踩狠了。 楚凡就把小可可的手先放到白玙薇手里，又把三小只拨到一边。 “白姐姐，你先帮我看一下可可，你们三个让开一些。” “楚凡妹妹，你要做什么？” “我去给你们掏鸟蛋。” 楚康三个略有些惋惜。 白玙薇就瞪大了眼睛：“楚凡妹妹，你能爬上去？” 楚凡回头给了白玙薇一个别小瞧我的眼神。 “这有什么？！” 小时候她也是在村子里爬过树的，读大学那会，攀岩比赛她还拿了冠军赢了一台笔记本呢。 楚凡从腰间抽出布条来绑在手掌上，做了几个拉伸动作，先活动活动筋骨。 一行人就瞪着眼睛瞧着楚凡。 “楚凡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又是扭脖子又是扭屁股还踢腿的。 扭得白玙薇都有些脸红了。 楚凡头都没回：“我在活动筋骨，运动前先动一动，不容易拉伤扭伤。” 第293章 适者生存 白玙薇哦了一声。 楚茵的脸也有些红，楚凡这是在说什么鬼话，肯定是骗人的。 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是这样扭屁股的。 不害臊。 三个年纪大的心思多。 年纪小的四小只倒没觉得有什么，甚至还跟着楚凡扭了起来。 可可挣开了白玙薇的手扭得特别认真。 扭起小屁股来，萌得不要不要的。 小脸上还一本正经的。 白玙薇就好笑地捏了捏可可的小圆脸，小家伙小脸上有了肉，捏起来不要太舒服。 可可有些不高兴地偏头避开，默默离白玙薇远了一些，然后继续扭。 白姐姐伸手来挡着她，都不好扭了呢。 一会她也要上树掏鸟蛋的。 不好好扭，万一姐姐不让去怎么办。 那边楚凡已经准备好了，双手攀在树干上，脚蹬上之前看好的凸起，两下就蹿了上去，手抓住上方的树干，爬得就更快了。 “哇！”白玙薇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奇得不行。 楚凡妹妹可真厉害呀！ 一会让楚凡妹妹也教教她。 霜降瞧着白玙薇眼中的光芒，暗暗捂脸，一会她是不会同意小姐爬树的。 眨眼的功夫，楚凡已经到了鸟窝旁边，鸟窝里有七八颗鸟蛋，楚凡就捡了四颗，小心的装进挂在后腰的袋子里，这才攀着树干小心的下来。 “哇哇！”白玙薇已经冲了过来，“楚凡妹妹你真厉害，鸟蛋在哪里？” 楚凡就拉开袋子给白玙薇看：“才有四颗吗？” “鸟窝里还有四颗。” “楚凡妹妹你为什么没全部拿走？” “会被打。”楚凡笑道。 “谁，谁敢打？”白玙薇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有人敢打楚凡妹妹，那是不要命了吗？ 楚凡就笑道：“是鸟妈妈，这些鸟蛋都是她的孩子，我们全部拿走了她会伤心的。” 白玙薇好奇道：“那我们拿走一半她就不会伤心了吗？” “会，但她不会来找我们。” 白玙薇突然就呆住了：“那她是放弃这些孩子了吗？” 楚凡就点点头。 白玙薇突然就有些难过起来。 作为妈妈竟然放弃了自己的孩子…… 楚凡就拍拍白玙薇的肩膀：“他们的能力有限，要是来追我们，说不准剩下的鸟蛋也会被别人偷走。这就是大自然的规则，适者生存。” “适者生存？”白玙薇喃喃重复着。 楚凡就认真的点点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瞧着白玙薇若有所思的样子，楚凡就认真鸡汤道：“我们站在食物链的顶端，算是大自然中最强大的存在，但我们要心存善良，比如掏鸟蛋时就要留下几颗，这样既不会让鸟妈妈来找我们麻烦，来年我们还会有更多的鸟蛋。” 白玙薇就眨巴眨巴眼睛。 来年会有更多鸟蛋……额，这是善良吗？ 与白玙薇有同样疑问的还有楚茵和霜降，但三人默契的没问，楚凡也就没再说。 善良这个词很好理解，但真正要如何做其实很难定义。 你觉得的善良不一定就是真的善良，你觉得不善的也不一定就是恶…… 他们都还是小孩子呢，就先别想那么多，还是继续快乐的掏鸟蛋。 第294章 有小鸟 下一棵树就要相对好攀爬一些，有一个树杈还算低，伸手就能够到的那种。 可可就搓了搓手，拉住了楚凡的衣摆：“姐姐，我也想爬。” 楚凡瞧着可可小小的一只，纠结了一下。 “姐姐，我可以的。”可可挺直了小胸脯，可怜兮兮的望着楚凡，两只小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胸前做拜托状。 楚凡：“……” 说话就说话，卖萌可就犯规了。 小可可显然知道这犯规的操作会奏效，犯规犯得更得寸进尺了。 小可可是要去学功夫的，学武肯定比爬树更辛苦了，以后说不准都没有机会玩耍了…… 楚凡乱七八糟的安慰了自己一通，然后同意了。 “哇！”小可可高兴的欢呼一声就开始挽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架势。 “楚凡妹妹，可可真的能去吗？” 楚凡就点点头：“可以的！” 小可可就转过头来大声道：“我可以的！” 看，孩子就是要鼓励，就算你觉得她不可以也要鼓励。 楚凡只是悄悄给了霜降一个求救的眼神，请求她一会小可可有什么事帮帮她。 霜降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白。 白玙薇就扯着楚凡的衣角：“楚凡妹妹，那我一会可以去吗？” 这个真把楚凡问住了。 “白姐姐想去吗？” 白玙薇使劲点头。 “那就……试试？”楚凡试探地说。 白玙薇顿时高兴了，眼睛瞟向霜降：“嗯嗯。我就试试，要是不行我就不上去了。” 霜降：“……” 小姐，夫人听到你这句话会忍不住打你的。 说话的功夫，小可可已经抱着树，跟只灵活的小猴子似的蹿到树梢上了。 “妹妹，小心。” 四个哥哥就团团站在树下围着。 楚凡看了欣慰地笑了一下，随即上前把四人都往外赶了赶，要是可可真掉下来了，不说把人压成肉饼，绝对是会把人给砸伤了。 霜降已经走上前了两步，眼睛随时瞟着可可，要是小家伙有什么不对的就立马出手。 可可已经爬到鸟窝边上了，鸟窝里有颗鸟蛋动了动。 “哇，鸟蛋动了。”可可高兴道。 “可可，别碰鸟蛋。”楚凡立马道。 可可伸出去的手就僵了一下，在快要碰到鸟蛋时又缩了回来。 小家伙不解看向下面的楚凡，楚凡就冲着小可可招手：“可可，快下来，我们不要这棵树上的鸟蛋了。” “姐姐，为什么？” “鸟蛋动了，是不是小鸟要从蛋里出来了？” 小可可就转头去看，一张小小的鸟嘴正在啄蛋壳，小鸟湿漉漉的，羽毛都沾在身上，眼睛都还睁不开，把可可萌得不轻。 “姐姐，是真的。”可可很想去摸一摸刚出生的小鸟，但姐姐不许，她只好努力的收着爪子。 “可可，乖，快下来，你可千万别碰那只小鸟，你要是碰到它，它的娘亲就会不要她了。” 哇！ 可可惊呆了，为什么鸟娘亲就不要小鸟了？ 三言两语的楚凡跟可可说不清，况且这样仰着脖子跟小姑娘说话也很累。 楚凡就先让小姑娘下来这才细细跟她解释。 第295章 我怕是下不来了 “哇，原来是这样啊。” 就是白玙薇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言论，一时听得佩服不已。 “楚凡妹妹你懂的真多。” 楚凡就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哈，也没有那么多啦。” 一行人往旁边的树看了过去，又爬了几棵树，鸟窝里都没有鸟蛋，几人都失望不已。 尤其是白玙薇，好不容易爬了上去，累得气喘吁吁的坐在上头，鸟窝里却没有一只鸟蛋，白玙薇差点坐在树头哭了。 这会抱着树干往下看。 娘呀，好高好害怕呀！ 白玙薇吓得抱紧了树干，一动也不敢动。 楚凡察觉不对劲，柔声道：“白姐姐，你怎么了？没有就下来。” 白玙薇还是紧紧抱着树干，瞥了一眼，吓得眼睛都闭上了，不敢睁开，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发颤：“楚，楚凡妹妹……我，我怕是下不来了。” 楚凡差点笑出来。 哈！ 下不来，难道是要住在树上不成？ 白玙薇抱着树干闭着眼睛缓了一口气：“楚凡妹妹，我害怕，腿软了，没力气了。” 刚才上来的时候只顾着高兴了，这会往下看去才发现害怕，她都不敢往下看，这会就是想着都觉着心里扑通扑通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楚凡：“(⊙o⊙)” 这是……恐高了？ 白姐姐有恐高症还去爬树…… 但显然现在不是纠结白玙薇有恐高症为什么还高兴的要去爬树的事情。 这会要先想办法把白玙薇弄下来。 霜降直接走到树底下道：“小姐，你跳下来，奴婢接着你。” 白玙薇：“……” 她连看都不敢往下看一眼，怎么跳？ 根本就不敢动一下的好吗？ 显然霜降的这个法子不太靠谱。 白玙薇不敢跳下来也不敢动，霜降着急了，早知道她刚才就死活把人拦住了，哪知小姐都能上去，居然还下不来的。 楚茵也很着急，毕竟白玙薇的身份摆在那里，要是她有个什么闪失，那他们家就完了。 “来掏什么鸟蛋嘛！”楚茵忍不住小声埋怨楚凡。 要不是楚凡带着白玙薇来掏鸟蛋也不会出这档子事。 楚凡听见了，有点生气，这就是意外，谁也不想的，但她现在没功夫跟楚茵理论，要想办法先把白玙薇从树上弄下来。 这种时候，吵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但这种时候能冷静下来的人并不多。 楚凡要算一个。 她用尽量与平常一样平静的声音与白玙薇说话。 “白姐姐，没关系的，你坐的哪儿距离地面不算高，就算你摔下来了，下面还有我们给你当肉垫，你最多会摔疼一下屁股，不会受伤的。” “白姐姐，我给你当肉垫！”小可可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到耳中。 “噗！”白玙薇没忍住笑了，“可可，你走开一些，我才不要你当肉垫，我会把你压成肉饼的！” “我才不是肉饼！”可可有些生气的道。 “白姐姐，还有我们。我们是男子汉，你下来踩着我们就好了。” 白玙薇的心头就暖暖的，被这么一打岔倒是没有那么害怕了。 第296章 克服一下就好了 白玙薇声音里的变化，楚凡和霜降都听出来了，两人同时松了一点点。 楚凡再接再厉道：“白姐姐，没事的，我刚才爬的那棵树可比你的这棵高多了，我不是也下来了，一点儿事也没有，我把我的经验告诉你，保证你也能安全下来。” 白玙薇就回忆了一下，纠结了一下才点点头。 扭屁股那么不雅的事情她都做了，还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是她自己嚷嚷着要爬树的，下不去了，多丢人啊！ 楚凡各种给白玙薇加油打气，白玙薇也在不停地安慰自己，终于鼓起了勇气。 “楚凡妹妹，你说，要我怎么做。” 楚凡就深深呼出了一口气，肯尝试就好。 “你别往下看，我说着，你跟着做就行，只要你踩下来一点点，霜降姐姐就能扶住你，我们也会接住你的。” 楚茵瞥了楚凡一眼，也默默的站了过来，她个子虽然没有霜降高，但比楚凡高，要接住也是她先接住。 白玙薇又深呼吸了一口：“好，楚凡妹妹，你说。” “白姐姐，你别乱想，要是实在忍不住就想一会回去奶奶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白玙薇一下就想到了第一次来时老太太做的包子上。 “奶奶做的包子好吃。”白玙薇说完，树下的五小只齐齐点头，跟复读机似的，“奶奶做的包子好吃。” 这么严肃紧张的时候，霜降没忍住，嘴角抽了一下。 楚凡也有点想笑不过她克制住了，趁机道：“对，白姐姐你说的没错，你左边的那只脚往下伸，对对对就是这样，微微直起来，抱紧树干，往下伸，左边一点，踩到那根枝丫就好了。” “楚凡妹妹，我……”白玙薇还是有些发抖又忍不住想要往下看。 楚凡就赶忙阻止她：“白姐姐，别往下看，上次的包子，你更喜欢灌汤包还是生煎包……” 白玙薇就认真的思考起来。 “好，就这样，白姐姐你做得很好，快要踩到了，再左边一点点，感觉到了吗？” “我踩到了楚凡妹妹。” “嗯嗯，那你左脚踩稳了，我们来右脚……” 楚凡就这样一点一点指挥着白玙薇，中间夹杂着不少老太太做的好吃的把白玙薇从树上弄了下来。 瞧着她能自己下来，楚凡都没让霜降去扶她，完完全全依靠白玙薇自己的力量下来的。 双脚踩在实地上，白玙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冲着楚凡笑道：“楚凡妹妹，我自己下来了。” 楚凡觉着自己嗓子都快冒烟了，说话说的，也累得不轻，一屁股摔坐在白玙薇旁边，动了动脖子：“白姐姐你很棒，瞧，没什么的对不对，你只是自己把自己吓住了，勇敢一点点，克服一下就好了，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虽然这样安慰白玙薇，但是白玙薇下次还是不要爬树了。 白玙薇爬一次，够她爬四五次的了，关键还没这么累了。 白玙薇就特别认真的点头：“楚凡妹妹，谢谢你。” 楚凡：“‵(n_n)′” 嗯，累也是值得的。 第297章 我才不稀罕呢 白玙薇再爬树是不可能的了，就算她这会缓过来一些，霜降也不会再让她上去了。 没有捡到鸟蛋的白玙薇很失落。 楚凡只好提议在灌木丛里找一找，瞧瞧有没有野鸡蛋什么的。 几人一听，欣然同意了。 一行人便在灌木丛里找了起来，山脚这里相对来说算是安全范围，村子里的孩子们也经常来，打柴也多在这一块，因此楚凡也没怎么拘束四个皮小子，就让他们自己跑去了。 白玙薇也兴冲冲的要带着霜降单独行动。 楚凡楚茵和可可三人自动成了一队。 楚茵瞧了瞧，虽然这样跟着楚凡有些丢人，还是没有离开。 “二妹，四妹，我们去哪边？” 楚凡选了另一个方向：“就这边，大堂姐要是累的话，可以在这里歇一会。” 楚凡发誓，她就是好心了一下下，想着楚茵平日里都是在家没怎么到山里野，想着她走不了山路这才好心让她休息的。 但楚茵却以为楚凡这是在嫌弃她，所以出声赶她。 楚茵的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把头扭到了一边。 “哼，不去就不去。”楚茵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刚才白玙薇坐过的地方。 楚凡：“……” “大堂姐想去吗？” “不想。”楚茵凶巴巴的说。 楚凡：“哦……” 算了，她们关系也不是很好，硬是拖着楚茵去，她应该更不高兴才是。 于是楚凡说了句大堂姐你在这好好休息，然后就带着可可走了。 楚茵就更生气了。 这个楚凡，分明就是特意赶她不想要她去，还在那假惺惺的。 别以为她这两天听了她娘的话跟她屁股后面，就真的任她拿捏了，不让去就不让去，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还不想去呢！ 不就是爬树掏鸟蛋吗？她也…… 瞧了瞧刚才白玙薇差点下不来的这棵树，楚茵到嘴边的话又转了个弯。 “有什么稀奇的，我才不稀罕呢！” 楚茵蜷缩起来，一小团的坐在树角。 是她主动凑上来的，楚凡又没有主动说要带她玩儿，这会不带她也是应该的，以前她去玩儿，也不带楚凡的。 哼，等白小姐回去了，她才不这样跟在楚凡屁股后面呢。 不就是会爬树掏鸟蛋，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也可以找其他人带她爬。 楚茵傲娇的想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想着兴许是楚凡良心发现回来了，这是又想带她去了？ 她才不去呢，她又不是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猫小狗。 楚凡让她干嘛她就干嘛，多没面子呀。 哼哼哼。 楚茵想着就躲到了一旁的灌木丛里。 脚步声渐渐走近了，同时传来的还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楚茵一惊，不是楚凡回来了。 “嘿，财老弟，我跟你说，别说哥哥有肉不想着你，大通庄，绝对的一本万利，包你进去就是翻两翻，翻两翻啊，你想想你手里有多少银钱，翻了两翻是多少。”说话男人的声音带着蛊惑。 另一个男人沉默了一下才看向说话的男人：“郑赖子你特意叫我来就是跟我说这些，那你找错人了，我又不去赌的。” 第298章 路过 郑赖子听到这话也不生气。 “嘿，财老弟，还想唬哥哥呢，你不赌，你跑大通庄门口晃荡什么，别说你只是想去看看赌坊长什么样子？” 灌木丛里的楚茵就觉着另外一个男人很眼熟，但一下又想不起是谁，可真是着急死她了。 但她这会也不敢出去，直觉告诉她现在出去很危险。 楚财就瞪着眼睛看向郑赖子，惊慌道：“你别胡说，我只是路过，我没有去看，就是路过。” 楚家有家规，是不准楚家子弟去赌的，严重的是要逐出家族的，听闻是他爷爷那辈出了个赌徒，差点让楚家覆灭，后面才定的家规，不过他也只是听老爷子死前说过。 但他还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去过大通庄的事，那次他去城里买肉，听人说在大通庄里赚了多少多少，一时心痒痒着才去门口看了一下。 他也只是看了一下，都没敢进去，谁知道竟是被郑赖子给瞧见了。 他当时明明没有看见村里人的。 楚家的现任族长也就是他大伯，那可是个很严厉的老头子，他打小就挺害怕的，要是老爹说的是真的，让大伯知道了，他免不了要挨一顿训。 他都是当爹的人了，可不想像小时候一样被大伯训得头都抬不起来。 郑赖子不知道从哪也听到过一耳朵楚家的这条家规，也因此那次在赌坊里瞧见楚财他就盯上了楚财。 听说楚家人正在暗暗的发财，原本他是不相信的，但瞧着楚财去赌坊门口晃荡的举动，他相信了。 村里人，要么有两个闲钱，要么像他一样游手好闲的才没事去赌坊晃荡。 显然楚财是前一种。 刚巧他这两天手头有些紧，楚财只是去晃荡不进去怎么行。 楚财要进去了，他才好跟他要钱保密再帮他不是。 郑赖子就笑得意味深长：“是是是，你只是路过，哥哥什么也没看见，不过哥哥跟你说，那大通庄真的不错，你要不要去看看，哥哥跟你说，这城里好玩儿的地方多着去了，春风巷你就没去过？” 灌木丛里的楚茵就瞪大了眼睛。 住在安阳城里，春风巷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听说那地方不正经，好人家的姑娘是绝对不许去那边的。 春风巷，楚财还真没去过，但他也听说过，那就是个消金窟，也是男人的温柔乡。 他从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听说那里的姑娘们个个都很水灵。 “那里面的姑娘那叫一个水灵，嫩得哟就跟那刚出炉的豆腐似的，绝对比你家里的女人好玩上百倍，男人这一生不去一次，都对不住自个儿。” 楚财被郑赖子说得很心动，但他还是摇摇头，不是很坚定道：“我不去的。” 那地方去一次就好要几两银子，他就算手里头有闲钱了也不敢去。 “哎，财兄弟，”郑赖子勾住了楚财的肩膀，在他的耳朵边一阵嘀咕，“哥哥认识个姑娘，不贵，一次只要五百文，别说哥哥不帮你啊，这第一次的钱，哥哥帮你出了，你要是活好，那姑娘满意，还能给少一些……” 第299章 玩耍 郑赖子口中污言秽语说个不停，楚财被他说得燥热不已，躲在灌木丛后的楚茵则是面皮涨红，又气又怒，恨不能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这个郑赖子，太不要脸了！ 郑赖子好一番详细的描述，终于把楚财说动了。 “财兄弟，我跟你说，你去了大通庄，进去翻一翻，那些个姑娘们还不是任你挑选，别说一晚上一个了，就是你爬得起来，一晚上三个老鸨都送给你！” 楚财脸红心跳的：“我就一个。” “哈哈，”郑赖子知道事情成了，就大笑起来，“这些话，你到时候再说，哥哥跟你说，哥哥一起叫过两个，那滋味可真是赛神仙啊……” 两人勾肩搭背的走了，直到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楚茵这才捂住发烫的脸颊小心的钻出来，在原地啐了一口。 “呸，不要脸！” “大堂姐说谁不要脸呢？”刚巧楚凡和楚可折了回来，正好就听到楚茵这话。 楚茵吓得一下就跳了起来。 脸上刚退下去的红晕又迅速爬了起来，惊慌道：“没，没什么。” 刚才听到的那些，她怎么可能好意思跟人说。 别说楚凡和楚可还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就是她娘她也不会说的，污人耳朵。 楚凡就瞧着楚茵这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四下看了看，没什么人啊。 这姑娘是怎么了？ 楚茵这会心里很慌，她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个虎狼之词，就怕楚凡看出点什么端倪来，于是把头扭到一边：“看什么看，你们找到野鸡蛋了没？” 楚凡也不想去纠结楚茵在别扭什么，谁知道这姑娘脑袋里在想什么。 “没找到呢，今儿没有野鸡过来玩耍。” 楚茵：“……” 楚茵抽了抽嘴角。 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没有野鸡过来玩耍？ 嗯，是有野鸡过来玩耍的，还被人给逮到了。 老远就听到了白玙薇高兴的叫嚷声：“哈哈哈哈，楚凡妹妹，你快来瞧，我们抓到野鸡了，你快来呀！” 楚凡还没应声呢，楚可已经一阵风似的的跑过去了。 “白姐姐白姐姐，野鸡在哪里？” “我们捡到鸡蛋了。”另一边几个三个皮小子也高兴的跑了过来。 楚凡：“……” 合着就她没有收获。 楚茵就瞧了瞧同样没有收获的楚茵。 好，人家又没去找，没有收获是应该的。 霜降手里提了一只野鸡，瞧这样子是一只公鸡，尾羽很漂亮。 这会翅膀和脚都被藤蔓捆住了，但还是不停地在挣扎着。 楚康楚波楚寒三人每人手中都有两颗蛋，小家伙们高兴得不行。 “收获这么好，我们今晚有口福了。” “小鸡炖蘑菇。” 几人就跟着一起高兴。 “白姐姐，你们好厉害，野鸡都给捉到了。” 白玙薇指着霜降，与有荣焉道：“是霜降打的，野鸡本来要飞走的，嗖一下，就被霜降丢出去的石块打到了，然后野鸡就倒在地上不动了，我要去捉霜降没让，你们没瞧见，还好我没去，这野鸡居然装死，霜降过去它又跳起来了，还想来啄霜降，霜降又给了它一棍子，它就彻底动不了了。” 第300章 山地鸡 白玙薇开心得不行，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几个小的也听得津津有味的。 “白姐姐，天色不早了，既然捉了野鸡，那我们就回去？”楚凡提议道。 白玙薇这次爽快的就答应了。 “好啊好啊，我们回去，不过我瞧着这野鸡都不够肥，我们那么多人，不够吃的？不如咱们养几天，给它多喂一些虫子，等它长肥了再吃。” 白玙薇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几个小的吸溜着口水纷纷表示会多多捉虫，跟着瞧了瞧霜降手里的野鸡，把野鸡吓得又扑腾了好几下。 “可以呀，我们不是还捡到野鸡蛋了，回去看看是不是种蛋，是种蛋的话还可以拿到鸡圈让鸡圈里的母鸡孵一下，说不定还能孵出小野鸡来。” “哇！”众人听得都是一呆。 还可以有这样的操作？ 楚凡却还想到了其他地方。 家里养的鸡比较娇气，而野鸡却可以满山跑，要是她能培育出家鸡和野鸡的后代，会不会更好养一些。 前世有农庄专门划出山地来养鸡养猪，那样的鸡肉猪肉更加紧实肥美。 她既然是要效仿这些山庄打理一个农家乐，自然也要弄出一些特色来。。 奶奶的手艺再加上特殊特别的食材，那才是绝配不是。 之前她就想着兔种的事了，想着到时候把家里的鸡赶到山上跑一跑，多划一片地，让鸡多溜达两圈也就成山地鸡了。 可这会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不做得更好呢！ 但这鸡是霜降和白玙薇捉到的。 楚凡想着就和白玙薇道：“白姐姐，我们可不可以多养这只野鸡一段时间？” 白玙薇想也没想就道：“可以啊！” “唔……也不知道这野鸡要养多久才能肥？上次我养那只鸡足足养了一个月呢！” 楚凡听着白玙薇的碎碎念听得哭笑不得。 “白姐姐，你别担心你不来这鸡我们是不会杀的，等你什么时候想吃了，你就过来，请奶奶帮忙给你做。” “好啊好啊。”白玙薇高兴地说完才发现自己这样说有些不妥，立马捂住了嘴不好意思的冲着楚凡笑笑。 楚凡却高兴的笑了。 这才是十一二岁小孩子应该有的样子嘛！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往家走。 除了楚茵，一路上都恍恍惚惚的，一会脸红一会气恼的。奇奇怪怪的。 不过除了楚凡和霜降外，其他人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就是发现了，楚凡和霜降也不想管她就是了。 回到家，楚凡就先把鸡蛋给老太太一个个看了一下。 有三颗是种蛋，另外三颗就成了今晚的下饭菜了，加上鸟蛋，再打上几颗家里的鸡蛋，炒了一盆的蛋炒韭菜。 楚凡就带着白玙薇霜降去到鸡圈那边，小心的把三颗野鸡蛋放在了鸡窝上。 老楚家的鸡圈每天早晚田氏都会清理一遍，因此并没有特别浓重的鸡屎味儿。 “楚凡妹妹，这样真的可以吗？”白玙薇瞧着因她们的到来被吓走的母鸡，“那些母鸡真的会孵出小鸡吗？” “会的。”楚凡也不是很确定，因为她从前也没有做过。 两人把鸡蛋放下就退了出来，站远了一些，没一会，母鸡又走了回去。 第301章 什么鬼安慰 白玙薇激动地指着母鸡道：“楚凡妹妹，你看你看，它们……回去了。” 楚凡就点点头，那边楚康已经拿了绳子和剪刀过来了。 都不用楚凡动手，霜降接过绳子就把野鸡绑了个结实。 楚凡拿着剪刀冲着野鸡笑得贼兮兮的。 被五花大绑的野鸡倒在地上，惊恐的死命扑腾着。 把地上的泥都掀了起来，绳子却没有松半分，野鸡发出了凄厉地惨叫。 “别怕别怕啊，小东西，我们今天不吃你的。你乖乖的啊，好好吃饭，不，是好好吃虫，我们明天……哦，不，我们明天也不吃你的……” “噗！”楚凡拿着剪刀直接笑趴在地上。 这是什么鬼安慰？ 奇迹般的，那野鸡的扑腾慢慢小了下来。 楚凡瞪眼：“-_-” 你还能听懂我们不吃你不成？ 楚凡手起刀落，刷啦刷啦两下把野鸡的尾羽和翅羽剪了下来，然后请了霜降帮忙重新给野鸡绑绳子，一根绳子绑住野鸡的一只脚，绳子的另一端系在鸡圈门口的木桩上。 “这样就可以了吗？楚凡妹妹，我们不要再把它绑紧一些，它跑了怎么办？” “不会的，白姐姐你就放心，它已经飞不起来了，走，我给你弄个好玩儿的东西去。” “什么好玩儿的？” 一刻钟后，一个新鲜出炉的毽子欢快又乖顺的在楚凡的脚上蹦跳着。 旋转跳跃，不时划出优美的弧度。 “哇，楚凡妹妹好厉害！” “哇，姐姐好厉害！” 白玙薇欢呼一声，几个小的就跟着欢呼一声。 个个眼睛放光的瞧着楚凡，准确的说是瞧着在楚凡脚尖跳跃的毽子。 一个漂亮的花式收尾，毽子稳稳落在楚凡的脚尖。 “楚凡妹妹，教我教我，你快教教我。”白玙薇迫不及待的冲了上来。 楚凡笑眯眯的：“好啊，白姐姐，接住了白姐姐。” 楚凡说罢，脚尖微微用力，毽子轻轻朝着白玙薇飞去。 白玙薇高兴的往前一扑，差点没摔地上。 “小姐小心！” 白玙薇却是高兴得直起了身子，将手中的毽子高高举了起来。 “哈哈，我接住了，楚凡妹妹，我接住了。” 白玙薇高兴的跟和小孩子似的。 楚凡哭笑不得：“白姐姐，毽子是要用脚接的，可不是用手哦，你把它放在脚上，往上踢一踢，然后尝试着接住它。” “啊，哦，好。”白玙薇小心的把毽子放在脚上，还没踢呢，毽子就掉地上了。 “啊呀，啊呀，啊呀呀。”白玙薇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哎呀，我可真笨。” 楚凡握住白玙薇手拍了拍。 “没有啊，白姐姐，我一开始也是不会的，慢慢练习就会了。你别着急呀，你看，这样，很简单的。” 楚凡拿起毽子又慢慢的给才白玙薇示范一番，然后放在她的脚背上，鼓励她往上踢了接住，就算准头不够掉了也没关系。 一群小的就围着瞧得眼睛都不会眨。 厨房里，饭菜阵阵飘香。 院子里，孩子们的嬉笑欢闹声，随着饭菜香阵阵传出门外，传到了田埂上。 第302章 种完了种完了 今儿的这片稻田是距离老楚家最近的一块，就在家门口的那种，稻田里说话声大一声能传到院子里，同样的，院子里的欢笑声也能传到稻田里。 小姑娘们的笑声如银铃，如山间清泉叮咚作响。 白禹尘看似认真的插着秧，实则自从楚凡回来他的耳朵就高高竖了起来。 这会听到院子里传来的笑声，不自觉也跟着勾了唇角。 “也不知道她们在院子里做什么，咱们在这里都听到笑声了，听起来就很开心呀！” 曹铮直起身子，故作忧愁地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就把秧苗插完了，就剩下这么一点点了，明儿就没有了，唉……这下走了，我还挺想奶奶做的饭菜的，奶奶今晚不知道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我老早就闻到香味儿了，这味道可真馋人呀！” 白禹尘脸上的笑容一收，目光幽幽，曹铮被看得头皮一麻，干笑一声：“哈哈，浩之，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楚奶奶做的饭菜？” 这可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呢！ 又想来吃饭，又不想来干活的。 要是什么时候，他们来这吃饭能不用干活就好了，还能想来就来…… “唉，奶奶这手艺，去城里开了酒楼多好，我肯定天天去照顾奶奶生意，把我老爹也拉来吃两顿，说不定我们家以后就都不做饭了！” “哈哈，我们家也可以不用做饭了！”少年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嘴里说着舍不得老太太做的饭菜，嗯，那也是真舍不得。但眼眸中的欢笑和轻松是实实在在的。 这两天可真把他们累惨了，回家倒头就睡，安静就像……换个个娃似的。 少年们越是放松，白禹尘眸中的神色就越晦暗幽深。 最后一棵秧苗插完，爆笑声从老楚家稻田里爆发，似海浪般朝着四周扩散开去。 “哈哈哈！小爷插完秧了，哈哈哈哈！” 曹铮高兴得在田埂上叉腰的狂笑，而后，一手拦着沈鸣的肩头，一手指着面前那一大片绿油油的稻田，豪情万丈道：“小鸣鸣你瞧，这都是我为你种下的江山！” 沈鸣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 “呸，曹铮你不要脸，”单端毫不留情的喷了曹铮一顿，然后把从曹铮怀里跑开的沈鸣搂在怀里，“这哪里是你种的，分明是我们一起种的，来，小鸣鸣，给爷笑一个。” 沈鸣怒：“笑你大爷！你才笑一个！” “哈哈哈！” 少年们的欢笑声似能把田埂都掀翻了。 “吼吼吼，种完了种完了！”安玉泰更是高兴的直接把上衣都脱了一来，光着上身，提着衣裳兴奋的抡着胳膊甩。 安玉泰虽然是习武的，但身上也是白白净净的，这会光着膀子，让一众回家的小媳妇大姑娘的都看红了脸。 一行人打打闹闹的回了老楚家。 而老楚家的踢毽子游戏还在继续。 白玙薇已经上脚，但也只是踢起来能接住，比起楚凡的花式踢毽子还差得远。 这会白玙薇累得不轻把毽子朝着楚凡踢去：“楚凡妹妹，你快来，我还想看你踢。” 第303章 截胡 白禹尘直到垂垂老矣都忘不了这一幕。 夕阳余晖下，小姑娘沐浴在金光下，小脸上的笑容比夏日清晨初升的太阳还要明媚灿烂。 彩色的毽子似精灵般在小姑娘的脚尖跳跃飞舞着。 楚凡一脚将毽子踢起来，旋身，勾脚，毽子又稳稳落在脚尖，小姑娘脸上的笑容依旧明媚。 “好！”刚进门的曹铮拍着叫好，“楚凡妹妹，踢过来踢过来。” 楚凡就朝着曹铮看了一眼，刚巧白禹尘和曹铮站在一块。 楚凡眼眸轻眨，眸中有狡黠闪过，脚尖的毽子被高高踢了起来，楚凡旋身：“接着。” 伴随着话音，毽子朝着白禹尘的方向飞去。 “哈呀，哥哥，快接住快接住……” “还是让我来……”安玉泰的接字还没说出口。 白禹尘已经稳稳的把毽子接住了，少年左右换脚踢了一番，然后又将毽子踢回给楚凡。 楚凡挑眉，这位少爷竟然还会踢毽子吗？ 还真是让人有点意外呢！ 毽子回到楚凡脚尖，曹铮和安玉泰同时喊了起来。 楚凡笑着转了个方向，毽子踢向了刚才开口的曹铮。 曹铮哈哈笑着，正要去接。 白禹尘剑眉微蹙，往左边一步，脚一伸，稳稳截胡。 “凸(艹皿艹)” “浩之，你做什么？” 白禹尘没说话，毽子在脚尖一阵跳跃，然后又朝着楚凡飞了回去。 楚凡：“_” 楚凡接住毽子，这次踢向了安玉泰，曹铮个弱鸡被截胡，安玉泰这个习武的总能接住了。 事实证明，习武的也比不过泛酸的。 毽子眼看都要落到安玉泰脚尖了，白禹尘又一次截胡了。 安玉泰傻眼。 白禹尘这厮是吃错药了？ 难道他喜欢玩踢毽子？ 以前也没见他对哪个游戏这么感兴趣的啊！ 白玙薇捂着嘴，差点笑出来。 哥哥这是不想让楚凡妹妹跟别人玩儿踢毽子吗？ 啧，还真是……好小气哦！ “想玩接好。” 白禹尘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楚凡，然后把毽子踢给了安玉泰。 安玉泰瞪了瞪眼就高高兴兴的跟曹铮他们玩儿了起来。 已经坐在凳子上的张成仁目光悄悄在白禹尘和楚凡身上转了两圈，昨儿妹妹跟他说的时候他还不相信。 竟然是真的！ 呵呵…… 张成仁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楚毅身上。 好小子，他都不敢这么做的，他竟然有这么多心思，跟他斗…… 楚毅蓦地就打了个寒颤，转过头就见张成仁冲他温和一笑。 “重宁有事吗？” 楚毅就摇了摇头。 这时楚茵听从聂氏的吩咐来送水，心不在焉的她一不小心将水洒在了张成仁身上。 楚茵一惊，慌张道：“对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 “笨手笨脚的，还不去拿帕子来。” 张成仁看了楚茵一眼，冲着楚毅笑道：“没事，重宁不必紧张。” 说着还端起剩下的水喝了一口。 楚毅见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楚茵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屋，聂氏瞅着没人注意跟着进来了，一进屋就皱着眉头低声骂道：“你做什么了你？回来就魂不守舍的，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第304章 有点羡慕了 楚茵站在阴影里，整个人都被阴影笼罩，聂氏没有看到她慌张又通红的脸色。 “娘，我就是有点累了。” 聂氏就瞪了楚茵一眼，暗暗呼出一口气来，楚茵三番两次掉链子，眼看秧也插完了，公子们都要走了，楚茵还是这样，聂氏的脾气一下就没有压住。 “你个没用的东西，什么都做不成，你还好意思喊累，你真是气死我了！” 聂氏说罢，转身出去了。 楚茵慢慢从阴影中出来，有些委屈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滚了下来。 上次娘打她后，这次又骂她没用。 明明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她可以开心的跟梅子去街上玩儿，就算偶尔闯祸犯错了，娘虽然面无表情，但也是轻言细语的哄着她，跟她讲道理的。 现在娘越来越嫌弃她，还老是让她去做一些她不愿意的事情。 她就是不想那样做嘛！ 不想像个木偶人一样跟在楚凡和白小姐身后，强颜欢笑的去讨好她们。 也不想出去讨好伺候那群少爷，那位白公子是很好，但看她的目光冷得很，每次都冷得她牙齿打颤，仿佛置身严冬之中。 而其他人看她的目光，不是满不在乎就是轻视，刚才的那位张公子，她还看出了一点其他意味，虽然她分辨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但她直觉那是带着恶意的。 楚茵脑海中就想到了下午在灌木丛里偷听到的那些话。 什么家里的婆娘多无趣，外面的女人如何如何…… 她很矛盾，一面期待着爹爹和哥哥考上功名她做官家小姐，一面又讨厌做这种为了爹爹和哥哥前程去讨好人的事情。 从门缝里瞧着楚凡的身影，她突然有些羡慕楚凡了。 回来的这几天，无论楚凡做什么，奶奶和二婶二叔从不会说楚凡一句。 楚凡察觉有人在看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是楚茵的房间，四下看了看，的确没有楚茵的身影。 这位大堂姐不会是想做什么妖？ 管她的呢，要作也不怕就是了，她有奶奶呢！ 想着楚凡就高兴地去厨房帮忙去了。 白禹尘瞧着小姑娘走远，也走到了一边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刚好旁边坐了楚老二，见白禹尘坐下来，吓得他立马就要起来。 “是晚辈打扰楚二叔了吗？”白禹尘开口的声音很温和。 楚老二忙摆手，干笑道：“没，没有，怎么会呢，小公子说笑了。” 白禹尘也跟着笑一下：“不知楚二叔怎么看今儿通知的事？” 今儿通知的事，那不就是县老爷通知的事情，这位是县老爷的儿子。 楚老二在心里理了一遍，这才小心地开口。 “县老爷自然是英明的，有县老爷管着，今年打架的事情肯定会少很多。” 白禹尘自然听出来楚老二语气中的慌乱和小心翼翼，于是他换了一个话题。 “秧苗插完了，明儿楚二叔要做什么？” 不问关于县老爷的事就好，楚老二松了一口气，明显放松了许多。 “该种玉米种豆种花生了，然后就是夏收了……” 说起农事，楚老二就滔滔不绝的，差点没刹住车。 第305章 扶犁 白禹尘就一直认真的听着，一点不耐烦的意思也没有。 这一顿的晚饭，不仅少年们觉着是告别宴，就是楚家人也觉着是告别宴，因此今儿晚上的晚饭格外丰盛。 一张桌子摆不下，干脆就两张桌子拼起来，男人们围坐了一大桌，女眷们还是没有凑过去，不过就在院子里，也没有拉屏风帘子的，说话也很是方便。 吃饭的时候，少年们推推搡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要跟老太太道谢并提出告辞时，就听白禹尘这样开口：“犁地耕田，我们来这一遭都还没扶过犁，听闻楚二叔明儿要犁地，晚辈斗胆再叨扰两天。” 哈！ 众少年：“Σ(°△°|||)︴” 坐在白禹尘旁边的楚老二也惊了一下，瞧着坐在自己旁边此时已经站起来，正谦和温润对他行礼，一副很不好意思打扰了的白禹尘，由衷的露出笑来。 可真是个好孩子呢！ 白禹尘又看向了另一桌的老太太，余光却一直瞟在楚凡身上。 “还劳烦楚奶奶再给我们做几天饭，辛苦楚奶奶了。” 老太太都准备把钱退回去了，自己劳动赚钱还是很让人开心的，于是老太太高兴的玩笑道：“白公子说哪里话，你们可都是付了银钱的。” 白禹尘也笑了。 一众少年们：“〒▽〒” 虽然老太太手艺很好，但他们有些笑不出来。 “浩之，我们还要扶几天犁？” “不是一起交了五天饭钱吗？就做满五天的活儿。”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虽然很让人头疼，可瞧着眼前丰盛的饭菜，少年们还是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 嗯，下一顿的送别宴肯定比这顿好吃。 伤心的不仅是少年们，还有楚老大和楚毅父子，他们都想好了，小霸王们一走，他们就回城里去，就说要念书，这劳什子的地，他们不种了。 就是聂氏也受够了这两天天天干活计。 没想到，白禹尘一句话，又定了三天。 难受，想哭。 吃完晚饭，白玙薇高高兴兴的跟楚凡告别，明儿还能开玩儿，想想就好开心。 上了马车，白玙薇就献宝似的把毽子拿出来把玩，语带炫耀道：“哥哥，这是楚凡妹妹送给我的，她亲手做的哟。” 白禹尘就看向了白玙薇手中的鸡毛毽子，赫然是刚才他跟楚凡一起踢的那一只。 后来被少年们踢了一会，这会有些坏了。 白玙薇扁扁嘴：“真是可惜，都被踢坏了，楚凡妹妹亲手做的呢，我还想拿回去好好练一练，下次来找楚凡妹妹一起踢，楚凡妹妹踢得真好啊，我要是也可以像她那样踢得好就好了……” 白禹尘的目光就落在白玙薇手中被踢坏的毽子上，眸光深谙。 三天的时间，种玉米种豆种花生，嗯，赶一赶应该能种完。 不，是一定能种完。 马车上昏昏欲睡的一众少年激灵灵打个个寒颤。 唔……睡着还是有些凉的，明儿该放个薄被在马车上。 白玙薇还在喋喋不休，白禹尘却朝着白玙薇伸出了手。 白玙薇装作看不懂的样子：“哥哥，你做什么？” 第306章 遇上 “既是坏了，我帮你拿去修一修。” 白玙薇握着毽子不愿意给白禹尘。 白禹尘就挑眉：“嗯？” 语气中带了不扶贫的危险。 白玙薇一点也不害怕，还有恃无恐的讲条件：“哥哥，修好了，你可以跟我一起玩吗？可以吗可以吗？” 白玙薇揪着白禹尘的袖子摇啊摇。 白禹尘面无表情：“嗯。” 白玙薇顿时笑开了花：“哥哥真是太好了，哥哥，我都没有看过你踢毽子，你竟然踢得那么好，你什么时候偷学的，都不带我？” 白禹尘轻飘飘的瞥了白玙薇一眼。 白玙薇觉着自己被轻视了。 事实上，白玙薇感觉的没错，她就是被轻视了，只听少年道：“这还要学么？” 白玙薇：“……” 哥哥说的是人话么？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白玙薇就一路叽叽喳喳把楚凡一天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全都像说故事一样说给白禹尘听。 少年一直眼睑微垂，似并不在意，只是一双耳朵高高竖起，嘴角一直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嗯，还有三天呢。 快要到家门口时，少年突然淡淡来了一句：“草种已经在路上了，三天后能到。” 白玙薇这次没有察觉到少年话语中的小心思，高兴地拍掌：“哇，哥哥真厉害，楚凡妹妹肯定很高兴。” 白禹尘已经下了马车，回屋洗漱一番直接去了白县令的书房看起了卷宗。 那勤奋好学的模样瞧得白县令频频颔首。 第二日，又到了送货的时候。各家的货加在一起可不算少，楚凡和楚康是坐着楚老大的牛车去了。 发带这次送了还能送两次了，城里的仿制品已经层出不穷了。 不过顾记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有不少小摊贩故意压价，但质量也就一般，也舍不得用好布，那样的绢花最多就能卖给乡下没钱又爱俏的姑娘妇人。 同行布行虽然舍得用布料，但是做出来的绢花款式没有顾记的新颖，配色也差了一些味道。 顾记便在这层层包围中硬是暂时站住了脚跟，但这也不长久就是了。 楚凡他们去得早，回来的时候正巧遇上了白禹尘他们的马车出城。 “公子，是楚二叔和楚姑娘他们。”言竹在马车外道。 唰，马车帘子被人迫不及待的拉开，刚巧楚凡也看向了这边。 四目相对，楚凡就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有暖暖的橘色光芒落在小姑娘身上，映衬得小姑娘的小脸耀眼明亮，乌溜溜的黑眸灿如繁星。 两边打了招呼后，白玙薇便热情的邀请楚凡楚康跟他们一起坐马车。 楚老二赶着牛车，牛车拉着不少肉食，慢慢吞吞的跟在马车后面走。 不一会，马车就扬长而去，楚老二瞧着远去的马车还乐乐呵呵的，白小姐可真是好人呢。 坐马车多好啊，可比这晃晃悠悠的牛车好受多了，又快又舒服的，赶明儿挣了钱也给家里买一辆马车，闺女以后出门就坐马车里，风吹不着，太阳晒不着的多好。 马车里，楚凡上车先跟白禹尘打了招呼自然而然的就坐到了白玙薇身边。 第307章 助人为乐的小天使 楚康就跟着坐在了楚凡身边。 比起楚凡的淡然，楚康显得有些拘束了，马车里又软和又干净的，虽然他今儿也换了干净衣服的，但就是很紧张。 紧张的同时又很新奇很开心，毕竟是第一次坐马车呢。 白禹尘将马车中间的桌子给扣了起来，又从旁边的暗格里把糕点拿了出来。 楚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吃。”白禹尘冲着楚康温和一笑，宛如邻家大哥哥一般，楚康心头的紧张顿时消失了大半。 “谢，谢谢白公子。” “嗯。”见楚康拿了一块糕点小口小口的咬了起来，白禹尘不动声色把糕点往楚凡跟前推了推。 两个小姑娘已经高兴的聊了起来，从对方的发型开始，这会都已经说到鞋了。 “楚姑娘也尝一块。”少年似不经意的这样一说，楚凡就随手抓了一块对着白禹尘笑笑，然后又继续跟白玙薇聊天去了。 白禹尘就暗戳戳瞧着楚凡，瞧着她一直拿着糕点，半点没有要吃的意思，小嘴叭叭叭，叭叭叭跟白玙薇说个不停。 也不知道两个小姑娘到底哪来的这么多话要说，这会已经说到昨儿捉的野鸡上了。 “白姐姐，我跟你说，昨儿晚上我睡觉前去又去看了一次野鸡，那野鸡啊……” 她不想吃糕点吗？为什么还不吃？ 白禹尘盯着楚凡手里的糕点蹙起了眉头，难道是不喜欢？ 楚康正吃得开心呢，一抬头就瞧着对面的公子正眼巴巴的盯着楚凡――手里的糕点猛瞧。 目不转睛，聚精会神的样子，好像，好像很想吃的样子呢。 唔……他想吃姐姐手里这一块吗？ 嗯，还看，还在看，肯定是想吃了…… 公子请他吃了这么好吃的糕点，这点小忙，自己就帮帮他好了。 姐姐说了，助人为乐嘛！ 楚康悄悄伸出了一只手，盘子里的糕点又少了一块。 没有人察觉。 楚康把糕点递到了楚凡跟前，楚凡一边说话一边随手用另一只手接过去。 楚康却没给她，先将她手里的糕点拿出来，然后才递给她。 楚凡：“_” 这熊孩子做什么呢！ 不都是盘子里的，难不成她手里的这块还更好吃一些不成？ “虎头，糕点都一样，不许皮。”楚凡抽空训了一句，当着别人的面就挑三拣四的，多没礼貌。 楚康却是立马坐直了身子，严肃又认真道：“姐姐，我没有皮，是白公子一直瞧着姐姐手里的糕点，我是想换给他的。” 嘎！ 马车里骤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空气中蔓延着尴尬的气氛。 楚凡眨巴眨巴眼睛瞧着白禹尘，白禹尘耳根子唰一下全红了，甚至那红晕还在朝着脸蛋和脖子根蔓延，可他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也望向楚凡不说话。 少年的凤眸太过清亮，凝视着人时，一瞬不瞬的，专注又认真，楚凡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 想着对方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这点小心思还被楚康当着大家的面捅出来了，瞧他脸都红了，肯定特别不好意思，于是特别善良的给白禹尘找了个台阶下：“哈，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拿了白公子想吃的那一块。” 第308章 夸你个锤子 “没关系，换回来就好了。”白禹尘说着从楚康手里把那块已经捏得有些碎了的糕点接了过去，然后，咬了一口，目光就看向了别处。 用行动证明他真如楚康所做楚凡所想的那番，只是为了一口糕点而已。 糕点吃到嘴里，白禹尘猛然醒神，心里的小人都快要把自己给捶死了。 他刚才都做了什么……说的是什么鬼话！ 脑子呢，脑子被驴踢了吗？ 小姑娘不会觉得他小气。 把糕点递给别人了还找理由拿回来，他不是这种小气之人啊！ 白禹尘：“(;′??Д??`)”疯狂懊悔中…… 手里的糕点被白禹尘拿走，楚康还转过头给了楚凡一个――姐姐快夸我的表情。 楚凡：“-_-||” 我夸你个锤子哦！ 虽然不知道白少爷是什么意思，但绝对不是要换糕点的意思好吗？ 或许人家是想问问她糕点好不好吃呢？ 你个熊孩子！ 就你聪明，没事抖什么机灵。 人白少爷可真是好人，这都配合你接了下去。 白玙拼命薇捂着嘴，憋笑憋得脸色通红了，跟喝了一斤二锅头似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噗嗤噗嗤的声音从指缝中往外喷。 楚凡瞪了楚康一眼，然后狠狠咬了一口糕点，一转头就瞧见白玙薇偷笑的模样，想起刚才尴尬的一幕，一个没忍住…… 噗！ 糕点屑就喷到了对面白禹尘的脸上，给他来了一场点心屑雨。 楚凡：“(ooo)” 记着要转身不喷到白玙薇，却没想到转身会喷到白禹尘。 “噗！哈哈，哈哈哈哈！” 白玙薇这下忍不住了，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楚凡惊得慌忙起身，嘭一下撞到了马车顶：“哎哟。” “小心。”白禹尘隔着桌子伸手拉住楚凡的小手。 “不，噗……”楚凡一说话，嘴巴就像喷射机一样，嘴巴里的糕点不受控制的又朝着白禹尘喷去。 楚凡慌得忙用捂脑袋的手一把捂住了嘴，尴尬得脸都红透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白禹尘趁机把人重新拽了坐下，这才不舍的将楚凡的手松开，掏出帕子来慢慢擦拭脸上的糕点屑：“没事。” 楚凡红着脸低着头都不敢再去看白禹尘一眼，低头瞧见自己的小手，楚凡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自己的手刚才好像似乎被少年握在手心。 比起她粗糙带着薄茧的手，少年的手，软软的，滑滑的，嫩嫩的，手感似乎还不错。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楚凡赶忙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排出去。 楚凡，你做个人！ 人还只是个半大孩子！ 瞧你都想些什么啊！ 人家就是好心瞧你撞脑袋了拉你一把，看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小孩子的世界多美好，可别用你肮脏的思想玷污了人家小鲜肉。 白禹尘则是把手悄悄攥紧了，掌心滚烫滚烫的，似被开水烫过一番，一路烫到了心口。 原来这就是女孩子的手捏起来就是这种感觉么？ 小小的，软软的，还……还有点……粗糙。 第309章 亲妹妹都不行 接下来的路程，楚凡一直低垂着头，也不想跟白玙薇叽叽喳喳的说话了，不吃糕点也不看人，怂得跟只鹌鹑似的，安安静静又乖乖巧巧的。 楚康这个坑，枉她对他那么好，没想到啊！他竟然毫无征兆的就给她挖了这样一个大坑。 一咪咪点前奏都没有呀，咚，她就这样一头栽了进去，防火防盗防楚坑康，每次出门她都提醒自己有个坑弟，可这次一不小心聊嗨了就大意了。 谁知道就中招了！ 倒是楚康，一点坑了人的自觉都没有，这会吃糕点吃得正开心呢，没多大一会儿，盘子里的糕点就被他扫了个精光。 吃完了拍着小肚子还意犹未尽的。 楚康：这些糕点都沾上姐姐的口水了，公子小姐们肯定嫌弃，他不嫌弃姐姐，与其浪费了，不如……他全吃了。 白禹尘原本也没有生气，就是愣怔了一下没回过神来，这会瞧着小姑娘的不好意思的害羞模样，凤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想闭上眼睛或是转过头去，又舍不得，干脆就……光明正大的看向了白玙薇。 白玙薇：“┗(t﹏t)┛” 哥哥你这样一直看着我笑的样子，真的太可怕了。 兄妹俩就这样大眼瞪大眼了瞪了一路，白玙薇眼睛都泛酸了，眼泪都出来了，偏偏白禹尘还没自觉，一路上的余光和注意力全给了楚凡。 白玙薇：“o(￣ヘ￣o＃)” 马车一到老楚家门口，楚凡就迫不及待的钻出了马车。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再不到她都快要闷死了。 人家好心请他们坐马车，还拿出糕点来招待。 结果自己还了人……一嘴糕点屑！ 楚凡想想都觉着自己太过分了。 更更更过分的是，她居然用思想玷污人家公子，简直不是人啊！ “白姐姐，今儿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哥哥，回头你帮我跟带一声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我这都是被坑的啊！ 楚凡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啊？” 道歉，哥哥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需要道歉。 白玙薇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到嘴的话就变了个味儿。 只见，白玙薇纠结着一张小脸，一脸为难的看向楚凡。 “那个，楚凡妹妹啊。”白玙薇神神秘秘的瞅了瞅四周，见周围没有人，又凑近了楚凡几分，声音也压得低低的。 楚凡都被白玙薇这样子搞得心提了起来，紧张兮兮的。 “楚凡妹妹，咱们是好姐妹我才跟你说的啊。” 楚凡就提着心慌张地点头。 “我哥哥，我哥哥他其实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平日里我都不敢把他的东西弄脏的。”白玙薇说着还缩了一下脖子，抖了抖身子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真的没有骗楚凡。 楚凡对此表示怀疑。 真那么爱干净，还能下到淤泥里插秧？ 白玙薇见楚凡怀疑，再接再厉道：“我哥哥他有个怪癖，他自己弄脏没关系，别人弄脏嘛……啧……楚凡妹妹，别说我不帮你啊，我哥哥对外人还会留两分面子，这件事我要是掺和进去，那我以后怕是就出不来了……楚凡妹妹，我真的很想出来玩的，你也还想跟我一起玩儿的对，所以……” 第310章 用力过猛 白玙薇摊手耸肩一脸遗憾和难过。 “楚凡妹妹，我真的帮不了你，你还是自己去跟我哥哥道歉。我哥哥人其实挺好的，你又不是故意的，你跟他道歉他肯定会原谅你的，楚凡妹妹，你别害怕啊！” 白玙薇说完，悄悄给了白禹尘一个眼神：哥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楚凡：“(?Д?≡?д?)!?” 外援失败，就只能自己去了吗？ 楚凡不死心揪着白玙薇：“亲妹妹都不行？” 白玙薇肯定地摇头：“就是亲妹妹才不行的。” 楚凡就目光就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看见楚康直接忽略过去。 楚波？ 一母同胞的坑。 楚寒？楚可？ 那是让楚寒去表演个背诗？还是让可可去表演个胸口碎大石？ 一般小孩子都比较讨人喜欢。 楚凡还没纠结好呢，白玙薇直接掐断了这根小火苗。 “楚凡妹妹，我哥哥最讨厌自己犯错把别人推出来的人，你要是叫别人去，还不如当作忘了这件事。”白玙薇的声音凉凉的。 楚凡：“＼（〇_o）／” 忘了？ 她倒是想，但是做不到啊！ 白禹尘坐在那里，今日的他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衣衫，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就是一幅上好的水墨画卷。 他能感觉到楚凡在看他，小姑娘进来后就把白玙薇拉到了角落里，两个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白禹尘唇角掀了一下，小姑娘莫不是还在不好意思。 刚才那一幕，小姑娘脸红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楚凡深呼吸了一口，壮士断腕般的走了，咋还敢做不敢当了。 是他气场太王八还是自己太怂包？ 那可是粗大腿，不说抱得紧紧的，那也不能得罪。 楚凡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总算是缓过那阵尴尬了。 道歉等于提醒人家被你喷了一脸糕点屑。 不道歉又内心不安。 那就讨好一下好了，人少爷一高兴，兴许就大手一挥不计较了。 送财童子啊送财童子，大腿啊大腿。 楚凡就这样碎碎念着进了厨房。 厨房里老太太烧麦刚好出炉。 楚凡先洗了手，捡了个大盘子满满装了一盘，然后活动了两下脸上的肌肉。 标准空姐版微笑。 楚凡一手端着烧麦，一手拿着抹布走到白禹尘身边。 白禹尘转头看了过来。 楚凡小脸上立时洋溢出谄媚又讨好的笑来，手中的抹布自然的往前一挥，声音娇软发嗲，语调千回百转：“公子，快来尝尝呀，新鲜出炉的烧麦呐，我奶奶的招牌菜，皮薄馅料足，吃一口，满口留香，保证公子满意啊！” 白禹尘的眼角跳了跳，总觉得这……似乎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噗！”对面的单端直接笑喷了。 “唰！”白禹尘的目光扫过去，单端低下头，埋首在臂弯间依旧笑个不停。 刚才楚凡那笑容，那动作，那声音，就跟花楼门口的老鸨一样一样了。 那哪是在再说烧麦的事。 就像往常老鸨给他推荐姑娘似的。 公子少爷呀，快进来瞧瞧，我们家的姑娘皮薄馅料足，咬一口，满口留香，唔……倒是一番新鲜的说辞，怪让人心动的。 楚凡也发现不对劲了，少年们一个个憋着笑，脸都憋红了，瞧她的目光还特别的……古怪。 难道是她讨好得太明显让人察觉了？ 第311章 波了一口 直到脑海中，某个画面骤然浮现，楚凡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连带着身子都要僵了，一秒也待不下去，转身逃也似的跑走了。 白禹尘凉凉的目光扫向了另一边的白玙薇。 白玙薇：“=?()” 别，别这样看着我，不是我教的，我没有教过。 白禹尘：还不承认，刚才你们嘀嘀咕咕的，肯定就是你教的。 要不然小姑娘那么单纯那么善良，怎么会懂这些？ 回家等着抄《女戒》！ 白玙薇想哭，楚凡妹妹，你来说说，你哪里学的这乱七八糟的？我都不懂，我怎么教？ 楚凡：我只是学了个空姐笑，然后临场发挥时一不小心，想到了电视剧里的某些个片段，一不小心就……用力过猛。 鬼知道刚才的那一瞬间她脑子里发生了什么。 楚凡懊恼的想拍死自己，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听白玙薇的，把这件事忘了也总比当一次老鸨强啊！ 让人还怎么吃烧麦啊，嫖吗？ 楚凡的尴尬无人能懂，尤其是最小的可可，就更不懂了。 这会小家伙正高兴地坐在沈鸣旁边。 “可可，烧麦好吃么？” 可可就用力地点着小脑袋，含混不清道：“好次。” “可可，吃东西是不可以说话的。” 可可就用力嚼嚼，将口中的烧麦咽下去这才又仰起小脸冲着沈鸣笑得甜甜软软的：“漂亮大哥哥，很好吃。” “乖啊，这是糖，你尝尝看喜欢吗？”沈鸣从怀里拿出一包糖来递到小可可手中。 可可望着手中的糖包都惊呆了。 这么大一包？ 可可惊讶地指着自己的小鼻子：“漂亮大哥哥，这都是给我的吗？” “是啊，你慢慢吃，分给哥哥们吃，吃完了我再给你买。” 小可可开心的不行，凑到沈鸣脸蛋上就波了一口。 “谢谢漂亮大哥哥。” 小姑娘说完，开心的抱着糖包跑开了。 留下沈鸣石化在当场。 抬手摸着自己的脸，呆呆愣愣的。 脸上还有小姑娘留下的口水，甚至还有些许油花。 但沈鸣一点嫌弃都没有，反而开心的笑了。 像只斗胜了的公鸡似的，高傲的扬着头颅看向其他人。 “还是固之招孩子喜欢。”丁鹤城笑容依旧温润，只是话语中带了两分酸意。 沈鸣就更开心了，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有妹妹的感觉真好，以后可可就是他的亲妹妹，这个妹妹他认下了，谁要是敢欺负他妹妹，他一定……让妹妹捶死他！ 丁鹤城就笑着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安玉泰除了酸就是挑衅了：“哼，等可可去了我们家学武，她也会喜欢我的。” 等可可拜了母亲为师，他们就是师兄妹了。 用糖收买小孩子，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 不就是糖吗？到时候……他天天送。 “嗤！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骗子，这又什么可开心的，有本事今儿晚上跟我去一趟春风巷，那里的姑娘亲一口才够味儿。” 沈鸣脸上的笑容就是一收，指着单端骂道：“你无耻，可可还是小孩子，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让可可来捶你！” 第312章 是姐姐教的 沈鸣话音刚落，可可就噔噔噔的，像个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小拳头紧攥。 “漂亮大哥哥，要捶谁？” 沈鸣还没开口，瞧着小家伙凶巴巴的样子，单端就先怂了：“别别别，我什么都没说，我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行了？” 沈鸣就冷哼一声：“哼，这还差不多。” 小可可还扬着小拳头呢：“漂亮大哥哥，是他又欺负你吗？” 小可可说罢就要冲过去，沈鸣急忙去抓，抓了一个空，单端吓得一下蹦了起来，还是安玉泰眼疾手快，一把将小家伙抄了起来。 “放开我，你放开，我要捶他！”小可可扭着小身子挣扎。 “可可，他没有欺负我，我们不能随便打架的。” 可可一秒恢复镇定，指着单端问：“你要讲道理吗？” 单端松了一口气，捂住胸口立马点头：“讲，讲，我们讲道理的。” “那讲了道理再捶你。” 单端：“(⊙o⊙)” 众：“噗哈哈(?w?)hiahiahia” 沈鸣抱住小可可也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可可，这是谁教你的，你也太可爱了。” 小姑娘被夸，窝着沈鸣怀里红了脸，乖巧得不行，听见这话，指着旁边一桌正努力装淡定跟白玙薇吃早饭的楚凡道：“是姐姐教我的。” “噗！”楚凡一口水喷在了地上。 吃过早饭，少年们整齐的跟着楚老二去地里种玉米去了。 菜园子里早种的玉米已经有熟的了，老太太打算明儿一早去摘一些来磨成浆，然后烙玉米饼。 新鲜玉米磨浆烙出来的玉米饼香甜可口特别好吃。 这边少爷们刚走，楚族长和王村长就带着一行十来个人上门了。 老太太忙笑着洗了手招呼。 一行人忙摆手，这会老楚家认识贵人了，他们哪里还敢摆谱，再说了这会都是上门干活的，就更不能摆谱了。 楚族长身后跟着四个青年，楚丘楚韬，楚兵家的小儿子今年十岁的楚善，还有二爷那支楚有家的大儿子楚良。 楚氏一族如今除了楚财家，楚贵和楚有家都添了一头牛，家里留下两个壮劳力和一头牛，剩下的耕种也能忙得过来。 老太太这边要动工，于情于理，族里都应该来人帮忙，但这四个孩子，也只能算三个半。 楚族长就不好意思道：“弟妹，这会春种还没完，各家里的活还没做完，能来的人不多，再多几天，等玉米和花生种下去了，应该能再抽出一些人手来，你别看善小子年纪不大，也是能干不少活的，弟妹有事只管使唤他。” 老太太就笑着摆手，楚善也才比楚康大一岁，楚康她这会都不太使唤，哪能可劲使唤楚善。 现在都有挣钱的营生了，钱又不是一下就能挣完的，大不了去城里雇一些长工回来，可不能把孩子给累坏了。 当然，这些话老太太没说，就笑着拍拍楚善：“好小子。” “族里能来人我已经很高兴了，大哥可莫要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 他们家的动作可不小，跟族里人紧密了，才没有人敢乱打主意。 第313章 小河丘动工 等楚族长这边说完，王村长就笑眯眯的走上前：“弟妹瞧瞧，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这都是咱们村里能干活的实诚人。” 王村长带来的六个人。 的确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赵大熊的大伯二伯，王平的爹，王平的爹还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上次王平还欺负了人孩子呢。 还有王村长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隔壁刘家的刘大郎。 当然，村子里还有其他人想来，但都腾不出来手，总不能把自家的地荒了不是。 加上孩子，也有十多个人了。 现在春忙，去城里做工，每人每天不管饭是三十文。 老太太就比照着三十文给，不管饭，实在是她现在也管不了了，家里还有一群少爷呢，给了饭钱的那种。 族里人来帮忙，于情是应该管饭的，但老太太管不了，也给几个孩子每人每天三十文的工钱。 楚族长能要老太太的钱么，那当然是不能要的。 “几个孩子给奶奶帮忙，还要奶奶给银钱，这像什么话，弟妹，这话你可就莫要再说了，原本要是农闲时候，族里人都该来给你帮忙的。” “大哥，心意我知道，但咱们一码事归一码事，总不能让几个孩子白干活不是，去哪里都没有白干活的道理不是。” 但楚族长的态度很强硬，老太太最后没有办法，就说让四个孩子留在这边吃饭，再添四副碗筷她还是可以忙出来的。 两人有推辞一番，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王村长带来的人给工钱不管饭，楚族长带来的族里人管饭不给工钱。 王村长总觉着自家亏了，也很想说自家也管饭就行，但村里来的还有其他家人呢，而且那么多人老太太也的确忙不过来，这才作罢。 一回头却瞧见楚族长也不太高兴的样子，这是为何？ 楚族长：他能说是因为他吃不到却便宜了孙子而生气么！ 四个青年跟在低气压的楚族长身后，皮都绷得紧紧的，都表示他们肯定会好好干活的。 人既然来了，那今儿就开始开工。 小河丘主要是楚凡想弄的，因此老太太当着众人的面就把事情都交给了楚凡。 楚凡这会子精神起来了，什么尴尬不尴尬的全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高高兴兴的带着一群人就去了小河丘。 家里的几个孩子也呼啦啦跟着去了。 白玙薇和霜降自然也没有落下，就是楚茵也跟了上去。 她也很好奇楚凡要在小河丘做什么。 刚好少年们所在的山地就在小河丘的背面。 瞧着一行人上了小河丘，曹铮立马放下手中的锄头，拉了拉旁边正在认真播种的白禹尘。 “浩之，你瞧，楚凡妹妹他们去小河丘了，那么多人，他们是要开始打理小河丘了吗？” 白禹尘唰的抬起了头，顺着曹铮指的方向看过去，赫然看见了走在最前头的楚凡，距离太远看不清小姑娘脸上的神情，但能瞧出来小姑娘此时很高兴，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 曹铮早就好奇楚凡买了小河丘要做什么了，这会瞧着那边动工，眼睛里的好奇都快溢出来了。 第314章 我们去看看吧 “浩之，我们去看看，不知道那些人够不够了，小河丘那么大，要不我们去给楚凡妹妹帮帮忙。”曹铮眨巴着眼睛有理有据的建议。 白禹尘皱着眉头不说话。 曹铮就小心的偷瞄了一眼白禹尘，这边玉米才刚种一会呢就要丢下不管，以白禹尘的性子，肯定会不同意他这个无理的要求。 想着曹铮就求助地看向了旁边的沈鸣。 沈鸣立时会意，他也不想来种玉米，拉犁牵牛他都不敢，只能用锄头挖，这才多大一会，他的手掌就磨起水泡了。 去那边多好，地方那么宽，他还可以偷懒一下下，刚才他还看见可可了呢，有可可帮他打掩护那就更好不过了。 于是沈鸣也开始劝说白禹尘。 然后单端丁鹤城步松安玉泰张成仁…… 白禹尘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 “怎可如此半途而废？” 一众少年们都很失望，看来是说不通了。 只有站在最末尾的张成仁垂下了眸子一脸不屑。 什么清高的少年郎，呵呵，等有朝一日张家不再需要依附白家的时候，看他…… 白禹尘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直到楚老二开了口：“小公子们去那边玩儿，我们这里还有一头老黄牛呢，这些地，两天也就种完了。” 白禹尘这才客气又恭敬地对着楚老二行了一礼：“那恭敬不如从命，晚辈们就先告辞了。楚二叔受累了。” “哪里哪里。”楚老二笑呵呵的，可真是个懂事的小公子，这说话一套一套的，听着就让人舒服，多好的孩子啊，以后谁家把闺女嫁过去可就有福喽。 那边白禹尘带着一众少年们朝着小河丘走来。 这边楚凡已经跟众人说了要求了。 小河丘的地都要翻一遍，上面的荆棘要移去把山脚的地围起来，背阴的这一边中间还要有个篱笆。 一边撒草种养兔子，一边撒菜种养鸡，两不耽搁。 山脚这边还要起两排屋子，一排关家禽一排住人。 不管后面是雇长工还是一家人过来守，都要有个歇脚的地方不是。 前面有的果树要连根一起挖起来，全部种到向阳的那一面去。 果树要种桃树梨树李子树枣树和枇杷树，除此外，还能找到的也可以种一些。 果树要分类一排一排的种上，等到开花的时候好看，还要留出一片来种嫁接的果树。 这里的人还不懂嫁接的技术，果子嫁接出来就是新品种，不愁卖。 山脚下的淤泥地也要围起来，养鱼养鸭养鹅种荷赏花吃莲藕还可以来个采莲蓬的节目。 这里的淤泥地可不少，泥鳅黄鳝也是可以养一养的。 奶奶做的泥鳅黄鳝那么好吃，这些少爷们都都是尝过的，不愁没人来吃。 小河丘这边的规划图，楚凡早就在脑子里画了一遍又一遍了，因此这会指挥起来有条不紊的。 原本村子里的人都觉得老楚家这是吃错药了，有钱烧得慌，买下这一大片荒地做什么。 刚才听老太太说都交给楚凡，他们还惊了一下，想着老太太的病肯定还没好，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 第315章 是我傻了 但这会瞧着楚凡这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模样，众人心里都打起了鼓。 难不成这地方真能赚钱？ 其他人信不信不知道，但楚氏里的几个人是有些相信了的。 别的不说，就说他们之前也不相信楚凡能带着族里一起挣钱不是。 但来做活的几人也都不是多话的人，就是心头有一肚子的疑问，这会也没人问出口，听了楚凡说要翻地弄荆棘便各自开始忙活起来。 这两个都不是容易的事情，就他们这些人的话，怎么算都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干完，还得手脚麻利一些。 “你下方的地方要留下来干什么，盖房子吗？” “白姐姐，你真聪明。” 白玙薇就挺起了胸膛，高兴得了不行，兴冲冲建议道：“楚凡妹妹，我和霜降也帮你挖。” 楚凡忙摆手：“白姐姐，可别，你看我都不去挖，哪还能要你挖。” “那我能做什么？要不我找人来帮你盖房子？”白玙薇这会正是热情高涨的时候，不做点什么就觉着浑身不舒服。 楚凡听了哭笑不得，她要盖的就是土坯房，盖土坯房很快的，等再过两天，村子里的人把玉米种到地里去就可以再请一些人来了。 小河丘完全打理好，至少要一两个月时间很充裕，这点小事就不麻烦白玙薇了。 “白姐姐，你要是实在想帮忙，就捡石子，地里的石子也是要捡出去的。” 这个活儿白玙薇能干，于是欣然答应，捡起一块石头问道：“楚凡妹妹，要捡到哪里去？” “就山脚，堆在山脚，以后说不准有用的。” 白玙薇高兴的应了一声，拿着刚捡起的石头就朝着山脚跑，这会她们离山脚不算远，白玙薇就扯着嗓子问：“楚凡妹妹，这个放在哪里？这里还是这里？” 楚凡：“……” 越看越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这样一块一块的送下去，是想把自己累死吗？ 楚凡招来楚康，又把要去给楚丘他们帮忙砍荆棘的楚善一块喊了过来。 “虎头，善堂弟，你们回去背两个筐来。” 楚康高兴的就应了，倒是楚善带着些犹豫：“凡堂姐，我是来干活的。” 楚凡好笑：“那你去背箩筐不是在帮忙干活吗？” 楚善就挠了挠头，是哦，然后就笑着跟楚康跑了。 白玙薇已经放下石块又跑回来了，眼看她又要捡了石块跑下去，楚凡赶忙将人拉住。 “白姐姐，我们一会放在筐子里，等筐子满了再一起抬下去。” 白玙薇一拍脑袋：“是哦，瞧我都傻了。” 楚凡就拉住白玙薇的手：“白姐姐，可别再拍了，小心更傻了。” 白玙薇一下羞得小脸通红：“楚凡妹妹，你还打趣我。” 两个小姑娘笑闹作一团，楚茵瞧了很是羡慕，小声道：“二妹，我也可以帮忙捡石块的。” 楚凡看了楚茵一眼，嗯了一声，她能感觉到楚茵话语里带着两分真心实意，于是道：“那就多谢大堂姐了。” 楚茵听了，微微失落的垂下了头，她们之间，到底还比不过一个外人。 第316章 良心会痛的 楚康楚善他们刚刚跑远，一群少年的身影就出现楚凡几人的视野中。 “呀，楚凡妹妹，你瞧，是哥哥他们来了。” 楚凡顺着白玙薇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为首的少年不是白禹尘还能是谁？ 瞧见白禹尘，楚凡的脸上骤然浮上两片红云，他们不是去种玉米了吗？怎么来这边了。 很快楚凡就知道这群人为什么来了。 “楚凡妹妹，你找人平整小河丘啦，要怎么做，我们来给你帮忙啊？”曹铮自来熟的笑眯眯走了上前，一蹦一跳的间都是少年人特有的活力。 白禹尘的眸子微眯，曹铮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聒噪。 楚凡却很高兴，迎上白禹尘时的尴尬都消缓了一些。 “这种粗活怎好劳烦曹公子？” “嗨，叫什么曹公子，多见外呀，叫曹大哥。” 这句话说完，曹铮就觉着后脖颈凉飕飕的。 楚凡从善如流的叫了一声曹大哥。 曹铮觉着后背更凉了，狐疑的望了望天，咦，天上的太阳还是很好啊。 白禹尘微笑着上前一步：“楚姑娘，打扰了，要怎么做还请楚姑娘告知。” 少年一本正经的，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楚凡暗暗打量了一会，微微呼出一口气，随即跟着正色道：“哦哦，也没什么，就是要把这上面的荆棘拖到山脚种上，然后把小河丘的地都翻一遍就可以了。” 楚凡说完，少年们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刚刚才尝试过翻地的几人瞧着这诺大的山头，又望了望自己的手掌。 这是……要把手掌翻断的节奏咩？ 还让不让人活了？ “楚凡妹妹，就没有其他活儿了吗？”曹铮干巴巴的问道，脸上还带出了几分视死如归的委屈来。 楚凡噗嗤一下就笑了。 这可都是衣食父母呢，来几天加上秧苗，可送了小一百两的，都够她打理小河丘的了。 楚凡哪还会真让他们做那么辛苦的事情，良心会痛的。 “有啊，这山上的石块都要清理出去。” 少年们刷一下眼睛都亮了：“清理石块，这要怎么清理？” 就是楚毅都觉得松了一口气，给了楚凡一个满意的眼神。 都不用楚凡再说，白玙薇就高兴的做示范了。 一众少年们表示明白。 “楚凡妹妹，我们就先去捡石块了，筐子没来也没关系，我们先捡了堆在一起，等筐子来了再装进去。” 少年们说罢，就像鱼入大海一般，纷纷钟跑了个没影儿。 原地只剩下来楚凡楚茵白玙薇霜降和白禹尘。 白禹尘的目光就一直若有似无的落在楚凡身上。 楚凡尴尬得脚趾头都要蜷缩起来了，扬起脸，笑了一下：“呵呵，那个，白公子，你不喜欢这个活儿吗？” 白禹尘眉头轻蹙，扫了一眼楚茵。 楚茵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干笑了一下：“我好像听见我哥哥叫我了，我，我先走了。” 等到楚茵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白禹尘又看向了白玙薇，白玙薇立马一个激灵抖了抖身子：“霜降，我们也去捡石块，我瞧着那边有不少呢？” 楚凡瞪眼：“白姐姐……” 第317章 不需要记得 白玙薇对着楚凡握了握拳头。 楚凡妹妹加油，你可以的！ 楚凡：“q_q” 我不可以。 楚凡脚尖点着地，踢动着地上的石子，正想找个借口也溜走，就听白禹尘道：“草种还有两天到。” “哈？”楚凡愣愣地抬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顿时高兴的咧开嘴，露出了一排整齐的小白牙，“真的吗？” 要是别人这样怀疑白禹尘，白禹尘会丢给那人一个冰冷的眼神，然后转身就走。 可那人是楚凡……白禹尘就会不自觉想到白玙薇跟他说的小姑娘每天的那些活泼事儿，唇角不自觉弯了起来。 “嗯，还有两天，原本应该今天就到的，但路上买种子的人生病了，就耽搁了两天……” 买种子的人：咦，我生病了吗？什么时候病的，我怎么不知道？ 原本种子是按原计划今天就到的，但白禹尘想找机会再来楚家，因此才定了两天后。 但楚凡不知道啊。 这会白禹尘还认真的跟她解释，楚凡就觉着更不好意思了，脸都红了。 有恩了就应该感恩，有仇了就要报仇，这会别别扭扭的像什么样子。 对面的人又不是洪水猛兽，而且，听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应该没有生气才是。 这会周围也没有人，她就是再提起早上马车里的事情，他应该也不会很尴尬，这样一想，楚凡就觉着现在简直是道歉的最佳时机：“对不住啊，白公子，马车里我不是故意那样对你的。” 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低低垂着，耳朵尖子通红通红的，红得都要快要滴血来了，两只小手揪着两边的衣角搓啊搓，搓啊搓的。 这小模样，怪可爱的。 白禹尘轻轻地低笑一声。 呵一声，很轻，也很好听，好像雨滴落在树叶上一样，顺着树叶滑落到了楚凡心尖，心尖莫名颤了一下。 啊呀呀，这小鲜肉，犯规了啊！ “你说的什么，我不记得了。” 楚凡抬起头来，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嗯，你不记得了？” 白禹尘挑眉：“我需要记得吗？” 楚凡慌乱的摆着小手，哈哈笑道：“哈哈，不不不，你不需要记得。” 白禹尘瞧着小姑娘突然就放松的样子，勾了勾唇角，蓦地凑近楚凡，俊脸在楚凡跟前放大，鼻子几乎要贴着楚凡的鼻子。 扑通扑通，楚凡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颗心似乎都跳到了嗓子口。 说话就说话，这是……做什么？ 只听少年故意压低嗓音：“今儿的事我没在意，我只是想知道，上次在布坊门口，你为何生气？” 这件事，一直困扰着白禹尘，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想明白楚凡当时为什么生气了？ 当时瞧着小姑娘气呼呼的小模样，还让他担心了许久，他不想下次又把小姑娘惹生气，又一直找不到机会问清楚，眼下这个时机正正好。 受到俊颜暴击的楚凡这会脑子发懵，凑近了看，皮肤更好了，少年似乎晒黑了一些，但毛孔很细腻，皮肤光洁没有瑕疵，不是青春期的少年吗？痘呢？ 第318章 一点点啦 楚凡黑漆漆的眼珠睁得大大的，眼中写满了迷茫，白禹尘轻笑一声，再一次压低了声音蛊惑道：“告诉我上次布坊门口你为何生气，今日的事我就不再计较。” 楚凡眯着眼睛，发懵地大脑开始缓慢地转动起来：“上次布坊？上次是哪次？” 白禹尘又笑了一下，极其有耐心的小声提醒：“就是碰到楚毅父亲的那一次，他斥责你抛头露面……” 一说起这楚凡的火气又上来了：“那个狗东西，我早有一箩筐的话要骂他了，哼，谁知道……” 楚凡说到一半猛然住了嘴，清亮的瞳仁重新聚焦在眼前少年身上，少年半弯着腰，凤眸中噙上了一抹无奈的笑意：“原来是这样吗？我贸然打断了你的话，倒是我的不是了。” “不，”楚凡辩驳，可眼下的辩驳是那样的苍白无力，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瞧着小姑娘懊恼又带些沮丧的小模样，白禹尘的心情极好，起身，长指味曲，在楚凡的小鼻子上轻轻一刮。 “害怕什么，我都说了，我又不生你的气。” 少年手指擦过鼻尖的一霎那，楚凡惊得呼吸都停滞了。 这这这……他他他…… 小姑娘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眼中的惊愣慢慢转化成愕然，然后是不可置信，最后用看禽兽的目光看着他，嗯，还有一抹他看不懂的复杂。 楚凡：他这是在调戏我？ 是的？的？？ 两辈子了，第一次被小男生这样调戏，他是禽兽吗？这副身子还这么小，而且她现在黑乎乎的，烧火棍一样，他怎么下得去手？ 楚凡不知道，像根黑烧火棍似的她，那双杏眼是多么明亮，一眨不眨望着人时，眼底仿佛揉碎了满天繁星，璀璨夺目。 自信时，那神采飞扬的样子，似夏日清晨初升的暖阳，明媚又灿烂。 而且现在的她，皮肤也没有那么黑了，个头也蹿了一小截，脸上长了些肉，比初见时更可爱了。 明明是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小姑娘，每每说出来的道理总是能让人深思，她的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越是接近就越是想去探索。 楚凡的小眉头都拧了起来，少年会这样做不会是被她给带坏了？ 她终是将人好好的小鲜肉给祸害了？ 楚凡正拧眉思索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白禹尘又一次开口了。 “你别想太多，薇儿把你当做闺中密友，与我看来，你就跟薇儿一般，是我的妹妹。” 白禹尘觉着他不解释清楚，还不知道楚凡会想到哪里去。 果然，听白禹尘这样一解释，楚凡瞬间放松了。 还好还好，她没有把人给带坏了。 “况且，楚姑娘见解独到，浩之亦想与姑娘交个朋友，朋友之间不该有隔阂。” 交朋友吗？ 嗯，说得很有道理呢。 至于见解独到，哈哈，也没有那么独到啦，就是活了两辈子看得听得多了一点点，思想先进了一点点，也就优秀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啦！ 楚凡笑得像只偷到了小鱼干的猫咪似的，大眼睛都弯了起来，可可爱爱的。 第319章 怎么就凡凡妹妹了呢 白禹尘瞧着这样的楚凡一时瞧得有些失了神，一阵风吹来，风卷起了少年了长发拂过楚凡的脸颊，些许酥麻的痒意似一股微小的电流从心房经过。 楚凡忙拍散心头乱七八糟的想法，人家都特意解释了，只是好朋友啦，都是小孩子，想得太多就不好了。 于是楚凡找了个话题：“不过，草种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后天你们就不来了那后天我去城门口等着，麻烦你到时候让派个小厮送来就行，银钱我会跟他结算清楚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占朋友便宜的……” “不用你去，我和薇儿送来给你。” 嘎，楚凡忙摆手，想也不想就拒绝：“不不不，这怎么好，你学习要紧，还是我去城里找你们拿，或者你让个下人送来也行，怎么还能让你们跑一趟。” 白禹尘唇角的笑容依旧：“薇儿很喜欢出来玩，而且她也很喜欢你这个朋友。” “可是这……” 楚凡还没说完，白禹尘又道：“我也很喜欢你这个朋友。” 少年的声音很轻，轻得风一吹就散了，可楚凡的心头却猛跳了一下。 做什么做什么，人家都说了喜欢你这个朋友，朋友朋友没听清吗？胡思乱想些什么。 “难道楚姑娘不愿意与浩之做朋友吗？” “不，我没有。”楚凡立马否认。 白禹尘愉悦地笑了，白净的脸上笑容干净又纯粹，楚凡都瞧得晃了神。 “听说你们会在山上野炊，我和薇儿都没有尝试过，若是你有空的话，不如那日我们去山上野炊一番如何？” “咦，是白姐姐跟你说的吗？” 白禹尘点点头：“我和薇儿都想试一试，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白禹尘一脸正色地看向远方，不知道是不是楚凡的错觉，她竟是在少年的语气中听到了一抹失落。 都是朋友了，而且这朋友还帮了她那么多，朋友这点小要求，楚凡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找个地方野炊。” “嗯，”白禹尘轻轻地嗯了一声，手指指向另一面，“那边山脚是可以捞鱼吗？” 白禹尘指的地方正好是楚凡之前带白玙薇一起捞鱼的地方，于是楚凡又点了点头：“对哦，我们可以去那里野炊，烤鱼做叫花鸡，要是有荷叶就更完美了。” 楚凡也只是顺口那么一说，白禹尘却以为楚凡是着急荷花种的事。 “荷花种可能还需要半个月才能到。” 楚凡就抬起头惊诧地望了白禹尘一眼：“是白姐姐请公子帮忙了吗？” 白禹尘听楚凡这样说才发现自己失言了，心里慌了一下，面上却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样子。 “嗯。” “哦。”楚凡哦了一声，瞧着少年些许着急的模样，解释道，“没关系的，我的荷塘还没清理出来，不着急的，你们慢慢找就行，能找到就行。” “不耽误凡凡妹妹的事就好。” 楚凡：“(⊙o⊙)” 咦，怎么就凡凡妹妹了呢？ 瞧着楚凡惊诧的模样，白禹尘矜持地笑了一下，温柔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第320章 心情很好 楚凡：“……” 可以吗？ “你别想太多，薇儿把你当做闺中密友，与我看来，你就跟薇儿一般，是我的妹妹。”少年的话又在耳边回荡，只是个称呼，曹铮还厚脸皮的就叫她楚凡妹妹了呢。 凡凡妹妹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白公子觉着顺口就好。” “嗯，凡凡妹妹可以跟薇儿一般喊我哥哥，也可以叫我浩之。” 楚凡：“……” 哥哥，白哥哥吗？ 凡凡妹妹白哥哥的，感觉哪里怪怪的。 浩之，那也是亲近之人才喊的名字。 楚凡纠结了一小会：“我叫你白大哥。” 白禹尘心头划过一抹失望，眸中却依然带笑：“好。” “那白大哥，我要去捡石块了，你是要去找白姐姐还是？” “我与楚凡妹妹一起捡石块便好，正好我有问题想请教凡凡妹妹。” 楚凡脸红了一下下：“请教二字如何能当，白大哥有话便直说。”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知凡凡妹妹是从哪里听说来的？” 楚凡：“……” 白姐姐这都讲了吗？ 楚凡抬头，少年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里满满的都是求知欲。 唔，这该怎么解释才好？ “我也忘了以前在哪里听过的了，觉着有道理就记下了。” 楚凡打着哈哈把这个话题略了过去。 “哦，原来是这样。”白禹尘哪能看不出楚凡的敷衍，便善解人意地换了个话题，“奶奶的手艺很好，不知你们有没有打算去城里开个酒楼饭馆？” “这个暂时没考虑。” 等白玙薇过来的时候，白禹尘和楚凡已经天南海北的聊开了，少年这会引导楚凡说话已然得心应手，一打开楚凡的话匣子，楚凡就跟个机关枪似的，小嘴叭叭叭就一直没有停过。 白禹尘只需要适时附和上两句，楚凡就又能说一串出来。 一人津津有味地说着一人安安静静面带笑意地听着。 两人手中都捡了不少石块，白禹尘冲着楚凡伸手，楚凡就自然的将手里的石块交给白禹尘，白禹尘便送到旁边一起堆起来。 两个人之间是那样的和谐，仿佛再也插不下第三个人。 白玙薇和霜降就站在两人不远处。 她原本想着，要是楚凡妹妹实在搞不定哥哥，那她就帮忙说说情，当然，也是想顺便来瞧瞧热闹的，还不知道哥哥私下是跟楚凡妹妹相处是什么样的呢。 嘿嘿，没想到呀，哥哥竟然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瞧他，一直在偷瞟楚凡妹妹呢，还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 啧啧，楚凡妹妹还那么小，虚岁也才十一，就是要议亲也还要再等两年。 到时候哥哥都十六了，不对虚岁应该是十七了，等到楚凡妹妹十五岁可以成婚，那哥哥就十九了……唔，也还好也还好。 白玙薇刚想悄悄转身离开，楚凡已经瞧见白玙薇了。 “白姐姐，霜降。” 楚凡高兴的跟两人打招呼，丢下一边的白禹尘就朝着白玙薇和霜降跑了过去。 那笑逐颜开的小模样，一看便知事情都摆平了，心情极好的样子。 第321章 冰雹了 白玙薇正要回一个同样欢喜的笑容，就对上了自家哥哥冷冰冰的视线。 是的，就是冷冰冰的，哥哥漆黑的凤眸中都含了碎冰碴子，白玙薇脸上的笑容蓦地就僵住了，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咦，白姐姐，你脸色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可是天儿太热了晒狠了？” 天已经开始热起来了，这会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有些热。 楚凡瞅了瞅天上的太阳又瞧了瞧白玙薇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嗯，这一仔细瞧，似乎比刚来时黑了。 瞧着楚凡认真的望着她，白玙薇还冲着楚凡笑得露出一排白净的皓齿。 唔……这样一看，感觉皮肤更黑了。 楚凡心底里产生了深深的愧疚，这几天她都对白玙薇做了什么。 瞧瞧，把人小姑娘糟践成什么样儿了，再这样下去，还有人样儿吗？ 不行，必须得挽救一下。 于是，白禹尘眼睁睁的瞧着楚凡上前挽起了白玙薇的胳膊，拉着白玙薇头也没回的就急匆匆离开了。 白玙薇只觉得身后的冰碴子直接变成冰雹了，她也不敢回头看一下，只能跟着楚凡快步离开。 我不怕，我不慌，我有楚凡妹妹在手…… 很快原地就只剩下了白禹尘一个人郁闷的继续捡石块。 相比较于白禹尘郁郁寡欢，沈鸣不要太开心。 他很快找到了小可可，抱着小可可很快在小可可的指点下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漂亮大哥哥就是这里了？” 沈鸣将可可放下，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呼，可累死我了。” “漂亮大哥哥，你很累吗？” 沈鸣就极其认真的点点头，还把自己长了水泡的手递到可可跟前：“呜呜，可可你瞧，我手上都起水泡了，可疼可疼了。” 可可就凑近沈鸣的大掌仔细瞧了瞧，掌心处果然有两个水泡。 “漂亮大哥哥，不疼不疼哈，我给你呼呼就不痛痛了。” 可可说罢就凑近了沈鸣的手掌，认真的撅起小嘴吹了起来。 眼睛还一直瞟着沈鸣的方向：“漂亮大哥哥，还疼吗？” 可可吹起来的风，热热的，还带着些许的潮意，吹得人心头痒痒的，沈鸣慌慌的将手抽了回去。 可可抬起头，眨巴眨巴眸子，清澈透亮的水眸一眨不眨地凝望着沈鸣，眸中还带着一抹疑惑。 “漂亮大哥哥，吹疼了？” 沈鸣干笑了一下：“没，没有呢，我就是想休息一下，可可，你可不可以帮忙看一会，要是有人来就喊我一声，我不是想偷懒，就是手疼了想休息一会，休息好了我就去捡石块了。” 沈鸣说得一本正经，极其认真。 可可就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漂亮大哥哥，那你休息，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可可，辛苦你了，我真的就休息一下下，我就是手太疼了。” “我知道的，漂亮大哥哥。” 可可板着一张小脸，看起来像个小大人似的，比沈鸣还要认真，还要严肃，沈鸣没忍住，抿嘴一乐，可可也跟着一乐。 第322章 我们兄妹感情很好的 一上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楚凡招呼众人回去吃饭的时候，和白玙薇两人头上各顶了一顶柳条做成的帽子。 白玙薇一时高兴就忘记了白禹尘的可怕，拉着楚凡三两步走了过去，炫耀道：“哥哥，你瞧，楚凡妹妹给我做的帽子，一点都不晒了呢！” 白禹尘瞧着白玙薇，忽然就笑了一下，是那种温和的笑，白玙薇后背的汗毛却唰的一下全部竖了起来。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刚才好像是她把楚凡妹妹带走了，留下了哥哥一个人的，这会她还…… “嘿嘿，哥哥，我觉得这顶帽子也很适合你，要不你试试？”白玙薇说着献宝似的将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踮着脚想要给白禹尘戴上。 楚凡瞧着兄妹俩之间的有爱互动，感慨道：“你们兄妹俩的感情可真好。” 白玙薇：“~(+﹏+)~”是挺好的，好的我想哭呢。 听到小姑娘这样说，白禹尘就伸手把白玙薇刚带上的柳条帽子给摘了下来，又戴在了白玙薇的头上：“妹妹，别晒黑了。” 白玙薇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却还不忘笑着道：“哥哥真好。” 白禹尘：“(￣︶￣)” 白玙薇：“‵(n_n)′” 我们兄妹感情很好的！ “嘿，沈鸣，你个偷懒的家伙，一早上你都跑到哪里躲懒去了？” 沈鸣抱着小可可一出现，就被单端抓了个正着。 美美睡了一觉的沈鸣立马否认：“你胡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躲懒了，我和可可明明是去捡石块了，你都没看见，我们捡了多少，我看你才是躲懒了。” 单端面无表情：“那你脸上的红色印记是被石块磕的么？” 沈鸣：“红色印记，什么红色印记？哪来的红色印记？” 可可却一本正经地点头：“漂亮大哥哥就是被石块磕到了。” 沈鸣也跟着点头，表示就是这样的，单端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看，他们可是捡了一堆石块的。 说到这沈鸣一点儿也不虚。 可可真是太能干了，在他睡着的时候，把附近的石块都归笼在了一起，石块堆起来都有小可可高了。 单端：“……”那分明是睡觉压起来的，你们是当我瞎么？ 这边三人吵吵闹闹。 那边，曹铮安玉泰一个早上的功夫已经跟楚韬打成一片了，这会两人勾肩搭背的，不知在说什么，时而发出一阵阵的大笑声。 楚茵跟在楚毅身边，兄妹俩站在最后头，瞧着前面白禹尘白玙薇楚凡三人，两人的目光都有些复杂。 楚毅怎么也没想到，答应小霸王们来插秧，竟然会成全了楚凡和楚可，哦，这会又多了一个堂兄。 看看，楚凡跟那位白小姐，都好得快要穿一条裤子了，楚可不仅得了沈公子的喜爱，还即将去安家武馆习武，再瞧瞧自己的亲妹妹，楚毅重重就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还好他就没有指望过楚茵。 楚茵被楚毅这一眼看得很是不舒服：“哥哥，你怎么了？” “无事。”楚毅只丢下两个字就快步走上前跟丁鹤城和步松说话去了。 第323章 我也没怎么收拾啦 老楚家院子里，少年们年岁都差不多，一行人就热热闹闹的坐了一大桌。 楚毅吃着饭，心不在焉的，瞧着对面和曹铮聊得欢腾的楚韬，心头就更是复杂了。 当初他为了接近曹铮，可没少用力，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给曹铮帮了好几次忙，这才入了曹公子的眼。 别看曹铮总是笑眯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真正能让他放下身段与人相处的可不多。 就是他，他想要不是白少爷提出要来插秧，曹少爷也不会对他有多少好脸色。 果然啊，人比人，气死人。 楚毅这边郁闷得不轻，楚老大和聂氏那边也生气的，这群少爷们居然都去给楚凡帮忙了，楚凡一个丫头片子，多大的脸啊。 买个荒山包回来糟蹋就算了，竟然还把这群少爷们都吸引了过去。 年纪不大，心思倒是不少，勾引人的本事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 偏偏家里的事都被老太太拿捏在手中，两人就是有一肚子的火气，也半点不敢发，对楚凡更是不能数落半分，要不然，老太太能把大笤帚给他们扫出去。 聂氏这两天没少在暗地里想招，今儿还给杜氏送了一根银簪子，想要她出头闹事。 这会杜氏趁着聂氏进厨房的功夫，找了个机会就神神秘秘的把楚凡拉到了自己房间里。 还是第一次来杜氏屋的楚凡略显惊讶，别看杜氏整日里大大咧咧一副贪吃犯懒爱笑占便宜的样子，房间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的。 “三婶，你房间收拾得真干净。”楚凡由衷的夸道。 正想说话的杜氏，一下脸就红了，腰板挺得笔直笔直的。 “哎呀，凡丫头，我也没怎么收拾啦，就是每天早上起来扫一扫，晚上睡前再理一理，你三叔和虎头虎脑他们一到屋就乱七八糟的放，不收拾一下都看不过去……” 瞧着杜氏还有一大串没说完的样子，楚凡笑了一下，果断转移话题：“三婶，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奶奶好像要叫吃饭了。” 杜氏一秒住口：“哎呀呀，瞧我，差点忘了正事。” 楚凡：“-_-” 不不不，是我不该多嘴。 杜氏最近的表现欲特别强烈，谁要是夸她一句，她都能不好意思的暗搓搓跟着夸自己一堆，一副我的优秀终于被人发现，生怕错过了这个机会就没人夸的样子。 杜氏转身去箱笼里翻了翻，然后从底下拿出一个小盒子，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根银簪。 楚凡眨眼。 杜氏要给她送银簪？ 楚凡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事实证明，楚凡的确想多了。 杜氏把银簪送到楚凡手里，目光留恋的望了好几眼，然后不屑道：“凡丫头，这是大嫂今儿一早悄悄送给我的银簪。” 楚凡：“⊙w⊙” 聂氏送的，然后呢？ 现在是几个意思？ 杜氏撇了撇嘴：“凡丫头，我瞧着大嫂没安好心呢，今儿早上她的银簪送给我的时候，还问我有没有觉得老太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说她回来这几天，瞧着老太太越发不一样了，心里头担心……” 第324章 几根簪子能贿赂 杜氏啦啦，将聂氏抖了个底掉。 然后重重冷哼一声：“哼，老太太哪里不对劲了，我看老太太每天乐呵呵的，好得很，一天天的不好好做活，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你个丫头片子才多大，就说你想勾搭男人，也不看她一天天的把楚茵打扮成什么样？还说楚茵知书识礼，以后嫁去那些少爷家对咱们家好，狗屁！” 杜氏又愤愤不平地啦啦骂了一堆，骂了聂氏骂楚茵，骂了楚茵骂楚老大。 末了，很是不屑道：“一根破簪子就想贿赂老娘，让老娘给她当牛做马，真当老娘是傻的不成。” 楚凡嘴角抽了抽：“一根簪子贿赂不了，那要几根簪子能贿赂？” 杜氏这会正在气头上，别以为她平日里没看见，聂氏戴出门的簪子都比这根要金贵好看的多，贿赂人都这么没诚意，这会想也不想就比了两根手指：“起码要两根。” 楚凡：“-_-||” 你这么生气，是贿赂得太少吗？ 杜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瞪着眼睛看向楚凡，不不不，我什么都没有说。 “三婶，别捂了，我已经听到了。” 杜氏：“(┯_┯)” “凡丫头，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告诉你，她不安好心，让你防着她，我是坚决站在你跟老太太这边的，就是簪子都不能让我动摇。” 楚凡竭力忍住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没有动摇不是贿赂的没到位吗？ 杜氏急得脸都红了，楚凡瞧着杜氏的模样越瞧越觉着可爱，没忍住，笑了出来。 “三婶，我相信你。” 杜氏就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眼神瞟向了楚凡手里的簪子。 凡丫头应该看不上这根簪子，自己主动坦白，立了这么大一功，凡丫头应该会把簪子给她留下的，这样这根簪子就算过了明路了，以后自己戴出去也不怕…… 楚凡哪里没看出来杜氏的这点小心思，不过她也不生气就是了，反而还想逗一逗杜氏，于是，故意拿着簪子在杜氏跟前晃了晃：“既然三婶瞧不上这根簪子，那我就拿走了？” 杜氏：“(ooo)” “拿……拿走了？” 杜氏眼珠子都快黏在簪子上了，扣都扣不出来的那种。 她哪会真的嫌弃这簪子，嘴上说着嫌弃，但是……杜氏都没有一根属于自己的银簪，要不然她也不会好好将簪子收在箱笼的最低下了。 楚凡装作看不见杜氏那赤果果明晃晃的眼神，还拍了拍杜氏的胳膊一本正经夸赞道：“三婶，你做的很好，这破簪子有什么稀奇的！” “啊，”杜氏干笑了一下，“哈哈，啊，是挺破的呢。” 杜氏后悔了，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刚才就不那么嫌弃了，兴许这会凡丫头就把簪子留下来了。 原本她想的是 【楚凡：三婶，你真棒，既然这玩意送给你了，你就收着。】 然后她不好意思的推脱一番，再名正言顺的把簪子留下。 她都没第一时间去找老太太，就是想着老太太能戴这簪子，楚凡还小，戴不了，自己跟老太太说和跟楚凡说是一样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 第325章 更好的，崭新的，没人戴过的 杜氏这会又想哭了……眼眶里都红了，还竭力憋着，撇过头去，闭着眼睛，冲着楚凡挥手，假装自己看不见就不心痛：“凡丫头，你要你就拿走，拿走，你快拿走。” “嗯，”楚凡应了一声，然后把簪子装进了怀里，眯着眼睛看见的杜氏，心疼的脸都皱巴在了一起。 “那三婶我先走了，这破簪子咱们不稀罕，等你生辰，我给你送一根更好的，崭新的，没人戴过的。” 唰，杜氏睁开了眼睛，楚凡已经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杜氏脸上笑开了花，三两步跑了过去：“嗳，那怎么好呀。” 楚凡回头，调皮地冲着杜氏眨眼睛：“最好的三婶值得更好的。” 杜氏：“(w＼)” 这臭丫头，哪里学的，一套一套的。 杜氏想到什么，红着脸紧走两步：“嗳，凡丫头，我生辰是五月初十。” 楚凡笑盈盈回头：“我记住了，三婶。” 杜氏顿时满意了。 那边聂氏刚巧从厨房里端菜出来，瞧见杜氏和楚凡，心头猛地跳了跳。 杜氏直接不客气地对着聂氏翻了个白眼：哼，一根破簪子，还是你戴过不要的，谁稀罕。 楚凡回到了饭桌上，白玙薇笑道：“三婶刚才跟你说什么，我怎么听到什么生辰的，是你生辰到了吗？” “我生辰早过了，清明前呢，是三婶的生辰呢。” “哦。”白玙薇哦了一声，有些失落，“要是我们早点认识就好了，你生辰都过了呢。” “没关系，还有明年呢。”楚凡笑道。 白玙薇就点点头：“那是清明前哪一天？” “就清明前一天。” 楚凡说完，白玙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楚凡妹妹，你是不是已经过了十岁生辰了？” “是啊，刚满十岁呢。” “那你现在不是十一岁了，还骗我你才十岁。” 楚凡：“……我没骗人啊，我就是十岁啊，十一岁还没到呢。” “你就是十一了，虚岁都十二了，再过一年就可以议亲了。” 楚凡：“(⊙o⊙)” 我这么快就长了两岁吗？ 活了两辈子的楚凡表示，她就是才十岁，要等明年清明过了，她才承认自己有十一岁。 虽然小孩子都经常喜欢虚报自己的岁数，但已经长大过的楚凡觉得，要不是的的确确过了生辰，她还可以说得更小一点。 当小孩子多好，所以义亲什么，还不着急啦。 这里的二十必须嫁人，也是要等到二十满了的。 这点楚凡可早打听清楚了的。 白玙薇瞧着楚凡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眯眯的也不跟她争论了，只是暗暗点头，嗯嗯，你说十岁就十岁，我知道是十一岁了就好。 楚凡：“……” 吃了午饭，歇息了一会，一行人又去了小河丘上干活。 聂氏一直等着杜氏出手，等来等去就等到了天黑，然后楚茵一脸懵地进了聂氏的房间，手里拿着一根她无比熟悉的簪子。 “娘，楚凡今儿下午给我送了一根簪子，说是让拿回来给你收着，等我出嫁的时候当嫁妆。” 第326章 来了 楚茵说着脸还红了，而聂氏在看清这根簪子时，一把夺过银簪，脸色霎时就变得无比难看，阴沉沉，浑身都被戾气包裹住。 这根簪子，她早上送给了老三家的那个蠢货，难怪等了一天一点动静，竟然把东西给了楚凡那个死丫头。 银簪都不要了，老三家的这是也转了性了？ 不要银簪她别接呀！ 聂氏这会心头除了愤怒外还慌慌的，这簪子经过了楚凡的手，那老太太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了？ 她这两天正想着怎么好好表现让老太太消了与大房的隔阂，等他们回城里时再跟老太太拿些银钱，这下可怎么是好？ 瞧着聂氏的样子，楚茵脸上的羞涩被惊慌取代，掌心被银簪划过，传来阵阵火辣辣的刺痛。 “娘，怎，怎么了？” “茵儿你先出去，你的嫁妆娘自会为你准备，这银簪老气了，不适合你。” 聂氏强压下火气将楚茵送了出去，一个人拿着银簪坐在床前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 聂氏这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两个不速之客上门了。 翌日清早。 老楚家院子里刚恢复安静，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谁啊，来了。”老太太刚把厨房收拾干净，听到敲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 大门打开，孙桂花堆满笑容的脸就出现在老太太眼前。 “哎呀，亲家母呀，最近身体怎么样？”孙桂花笑着将手里的篮子递到了老太太跟前。 “原来是聂家二嫂和思丫头，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老太太随口客气道。 “一点小心意，亲家母别嫌弃才好，听说小姑子他们回来了，我们就是来看看他们的，毅儿念书辛苦了，我们家老太太心疼，特意让我买块肉来给他补身子。”孙桂花说着把聂思推了上前，“思丫头，还不快叫奶奶。” 聂氏跟在孙桂花身后，羞羞答答的露出一张娇嫩的小脸来：“楚奶奶好。” “嗯，好孩子。快进屋坐。”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眼底的热络少了两分。 呵，特意买肉来给楚毅补身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讽刺她老婆子不给孙子补身子吗？ 特意点名给楚毅，好像谁会把肉昧下似的。 呸，不就是块猪肉，德性！ 老太太接过孙桂花递过来的篮子，笑着请了两人进屋，冲着里屋的聂氏喊道：“老大媳妇，你娘家二嫂和侄女来了。” 聂氏听到老太太的话，一不小心针就扎进了肉里，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血珠登时就冒了出来。 孙桂花在院子里扫了一圈自来熟的道：“亲家母，怎么不见毅儿？” 老太太就皮笑肉不笑的：“他们都下地去了。” “啥，他们怎么能下地干那等粗活呢，毅儿的手可是拿笔杆子的……” 正好这时聂氏出来了，老太太不想跟孙桂花多扯，直接道：“老大媳妇，快请了聂二嫂和思丫头进屋坐，我去厨房看看。” 老太太说罢就走了。 孙桂花瞧见聂氏也不想跟老太太多扯了，拉了聂思上前，把聂思推到聂氏跟前，聂思就红着脸小声地喊了一声：“小姑姑。” 聂氏面上已经挂上了端庄又得体的笑：“二嫂思丫头一路辛苦了，家里不忙吗？怎么有空过来了？家里没出什么事？” 第327章 帮忙去 孙桂花笑着摆手：“不忙不忙，铺子里的事有你大哥二哥看着呢，爹娘身体都好，家里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县学休假了，猜想你们应该是回村了，就过来看看你们。” “那就好，二嫂思丫头快屋里坐。” 聂氏瞧着娇娇俏俏亭亭玉立的聂思心头不住的感慨。 聂思这丫头是个好的，长得不错，性子温柔，又知根知底，可惜了，当家的说的也没错，娘家能给毅儿的助力有限，要是毅儿能取上官家小姐，日后的仕途才能更顺畅。 一行三人进了屋，孙桂花就压低了声音凑到聂氏耳边道：“他小姑，我今儿瞧着你们老太太，咋感觉不大一样了？家里出什么事了么？怎么还让毅小子去地里干活，那是他能干的活吗？毅小子可是秀才老爷！” 孙桂花这话可算是说到聂氏心坎里去了，但聂氏要面子，就道：“哎，二嫂说笑了，秀才老爷也是可以下地干活的，毅儿这两天有同窗来，那同窗想去看看插秧犁地是什么样的，毅儿这才跟着去的。” “嘿，毅儿这同窗可真奇怪呢？”孙桂花听到聂氏这样说就放心了，“茵丫头呢，让她带思丫头出去转转，咱姊妹俩可好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 孙桂花往屋外望了一眼，拉着聂氏的手，比亲姐妹还像亲姐妹。 聂氏心头暗暗着急，二嫂这番来还带上了聂思，是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之前都谈得差不多了，这会突然要变卦，一个说不好，二嫂恐怕要翻脸。 今儿毅儿的同窗们都在，可不能让二嫂闹起来。 聂氏想了想，当下心头就有了主意，冲着孙桂花笑道：“茵丫头也出去了，就在那边的小河丘上，毅儿他们也在那边。” “小河丘，不是下地去了，去小河丘那个荒山包做什么？”孙桂花不解道。 聂氏就叹了一口气：“这事说来话长。” 孙桂花给聂思使了一个眼色，聂思会意，起身笑道：“小姑姑，你跟我娘慢慢说话，我去小河丘找表妹玩儿。” 聂氏点了点头，聂思就出去了。 屋子里一下就剩下了聂氏和孙桂花两人，老太太刚端了茶水从厨房里出来，杜氏悄悄从屋里出来了凑到老太太跟前：“娘，孙桂花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我哪知道来做什么？”老太太没好气道。 杜氏八卦兮兮的：“娘，你瞧她还带了个丫头片子来，肯定没安好心，大嫂一个人怕是招呼不过来，我去给大嫂帮帮忙。” “行，那你帮忙去。”老太太说着把手里的茶水递给了杜氏，杜氏高高兴兴地端着就进了屋。 屋子里孙桂花正要跟聂氏说楚毅和聂思的亲事，见杜氏进来，立马就住了口。 两个孩子还没有正式定下，传出去对名声不好，小姑子家的这个弟媳妇可是个大嘴巴。 “哟，是聂二嫂来了，来来来，聂二嫂，请喝茶，刚出去的那个丫头是思丫头？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可真标志呢，出落得越发好了。” 第328章 我就陪你们坐坐 听到杜氏这样夸奖自己的女儿，孙桂花很高兴。 她女儿当然是千好万好，这两年上门说亲的人家都快踏破门槛了呢，但家里一直留着，就是想要说个这个有出息的侄儿。 眼下闺女也十五了，楚毅也十七了，两个人年岁都不小了，该把亲事定下了。 楚毅小小年纪就成了秀才老爷，以后肯定是要当官儿的，得趁着他现在还没考上举人把事情定下。 前些日子明明给这小姑子带话了的，一直没有等到消息，孙桂花有些坐不住了，这才和家里老太太说了带着女儿过来看看。就当走一趟亲戚了。 杜氏把茶水放下，顺势就坐了下来。 对面的孙桂花嘴角抽了抽：“辛苦楚三婶给倒水了，楚三婶有事便去忙，我也不是外人，不用特意作陪。” 杜氏却像是听不出孙桂花的弦外之音，憨笑了一下：“聂二嫂说的哪里话，倒个水哪里就辛苦了，家里也没什么事，我陪你们做一会。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说，当我不在就成，我就坐这儿，不说话。” 聂氏和孙桂花：“＼（〇_o）／” 孙桂花就给聂氏使了个眼色，让她把人打发走。 杜氏瞧见两人的小动作，在两人看过来时，笑得就更甜了。 “嘿嘿，你们聊你们聊，都是自家人，都不是外人，别客气。” 杜氏是打定主意了不出去，任凭两人说什么就笑眯眯地坐在那儿，一副我不插话就陪你们坐坐的憨样，把孙桂花气得个半死。 而聂氏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事能拖一会是一会。 这边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滞，那边聂思也来到了小河丘。 聂思没有找到楚茵，反倒一来就看到了楚毅，楚毅这会正跟丁鹤城步松张成仁一块捡石块。 面前的筐子里已经堆了半筐了。 聂思的脸一下就红了，站在不远处柔柔地喊了一声：“表哥……” 楚毅四人都抬起了头看了过来。 聂思的脸就更红了，仿佛入了锅的虾仁，整个人都烫了起来。 “表，表哥。” 谁还没有个表妹了，聂思瞧楚毅的眼神，少年们又不是眼瞎。 丁鹤城笑着揶揄道：“重宁，你家小表妹来了。” 楚毅对着几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匆忙走了上前，在距离聂思三步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表妹，你怎么来了？” “是娘亲带我来的，我们来看看姑姑姑父和表妹。”聂思话是这样说，但一双眼睛却是一直含羞带怯的盯着楚毅看。 许久不见，表哥好像又长高了，看着也更精神了。 楚毅对这个表妹还是很有好感的，之前两家大人也提过几次，这会被聂思这么盯着，脸皮也有些发烫。 “茵儿在那边呢，表妹既是来看她的，应该往那边走。”楚毅说着还指了指另一边，像是赌气似的。 聂思急得跺了跺脚，脸蛋就更红了：“表哥，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毅弯了弯眸子，心情颇好，但那边还有人看着，那么多人呢，楚毅也不好多说什么，就道：“茵儿真在那边，表妹去找她玩儿，我同窗还在这边，我得去招呼他们。” 第329章 我好像没有受伤 聂思就朝着楚毅的身后瞟了一眼，这一眼刚好跟张成仁看过来的眼神碰到，聂思吓了一跳，急忙垂下头，羞道：“我知道了，表哥，我这就去找表妹，你们先忙。” 说罢就急匆匆地走了。 楚毅回到几人中间，单端正好叼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走了过来，一身简单的青布长衫也难掩那一身的骚气。 瞧着这样的单端，楚毅心头突然就有些担心。 虽然单端比他长得好，但表妹肯定不是那样的人，也不知道这次表妹来，娘会不会把他们的亲事定下来。 要是表妹没看这群少爷们花了眼，那定下来也不错。 聂思顺着楚毅指得方向，很快就找到了楚茵。 这会楚茵正跟在白玙薇和楚凡身后，白禹尘，沈鸣和安玉泰三人在不远处捡石块。 小可可就噔噔噔的，一会跑到楚凡这边，一会跑到沈鸣那边的，开心得不得了。 倒是沈鸣，脸上笑嘻嘻，心里却快要哭了。 他很想找个地方继续睡大觉的，奈何被安玉泰和白禹尘给盯上了。 “漂亮大哥哥，你看，我又捡了一块石头。” “可可真厉害。”沈鸣由衷夸赞道。 安玉泰不甘示弱地指着自己面前的石头对可可道：“可可，你看这块石头大不大？” 可可瞥了一眼，那石头有半个她那么大，的确很大，于是可可就点点头。 安玉泰笑着引诱道：“可可，等你学了功夫，这个石头，你轻轻松松就能搬起来，就像我这样。” 说着将石头单手举了起来，还双手轮换着抛了抛，像个小孩子似的：“可可，我厉害？” 可可皱了皱小鼻子，走到了安玉泰跟前。 安玉泰心头得意，他现在是越看小可可越喜欢，还朝着沈鸣那边得意的挑了挑眉。 哼哼哼，这可是他未来的小师妹，整天跟沈鸣那个爱哭鬼混在一起怎么成，以后也变成一个爱哭鬼怎么办？ 安玉泰单手举着石块，看向了小可可：“等楚二叔空了，就让他带你上我家武馆去，我保证我们家能收你。” 他可是已经回去跟他娘透了底的，她娘嘴上嫌弃他不靠谱，但心里可是很期待的。 等她见了可可肯定更喜欢。 “安哥哥，我也可以。” 安玉泰把石头放下，顺势摸了摸可可的小脑袋：“乖啊，你还小，没学功夫呢，现在举这石头，会受伤的。” 可可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趁着安玉泰看向沈鸣的功夫，双手抓起石头，轻轻松松将石头举了起来，一脸呆萌又无比认真的看向安玉泰：“安哥哥，我好像没有受伤讷？” 小姑娘双手举着石头，细细的胳膊都像是快要被折断了一样，远远看去就像小脑袋上长了个大石头似的，还……挺可怕的。 安玉泰：“(ooo)” 只是想在未来小师妹跟前刷个优越感，怎么就那么难？ “噗……哈哈哈哈！” 沈鸣没忍住，直接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是对面的楚凡几人也乐得笑出了声音。 偏偏可可还懵懵懂懂的，见众人笑了，也丢下石头跟着乐呵起来，笑得羞涩又纯真，大眼睛无辜的眨巴眨巴。 第330章 不喜 安玉泰的心就更塞了。 未来小师妹力气真的大，安玉泰似乎瞧见了未来自己被小可可揍趴下的身影。 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看来自己不能再懈怠了。 安玉泰风风火火的跑了，然后众人就看见安玉泰跟打了鸡血了似的，扛着半人高的石头满山跑。 不知道详情的众人：“……哦豁，安玉泰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 知道详情的几人：“哈哈哈，哈哈哈……” 可可拍了拍手，乐呵呵的正要跑回沈鸣身边，一转身便瞧见一个陌生的大姐姐。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里突然多了一个姑娘。 被众人盯着，聂思的脸更红了。 “我，我……” 楚茵瞧见来人也愣了一下，放下石块就高兴地走了过来：“表姐。” 声音里都是惊喜。 “表妹。”聂思也冲着楚茵笑了一下，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目光有意无意地朝着白禹尘和沈鸣身上瞟。 这两个人还有刚刚跑掉的那个，不会也是表哥的同窗？ 楚茵三两步走到聂思跟前，开心地拉住了聂思的手：“表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我娘一起来的，小姑姑说你在这边，我就过来找你了。”聂思说着压低了声音，“表妹，他们是？” 听到楚茵的那声表姐，楚凡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这是聂家那边的人？ 之前就听老太太说聂家那边的人想跟楚毅说亲，不是让回绝了吗？这人这个时候来是几个意思？ 近亲可是不能成亲的！ 白玙薇瞧着楚凡小眉头都打了结的小模样，凑到楚凡身边问道：“楚凡妹妹，你不喜欢她吗？” 楚凡回神，眨了眨眼：“我之前都没有见过她，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的。” 两人刚说完，楚茵已经领着聂思走了过来，给聂思介绍道：“这位是白小姐，这位是霜降姑娘，是家里的客人，这是我二妹，我二叔家的。那是小妹，也是二叔家的。” 然后楚茵又给众人介绍聂思：“这位是我表姐，聂思。” 聂思就柔柔地对着白玙薇和霜降行了一礼，然后才看向楚凡笑道：“原来你就是凡表妹呀。” 楚凡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大堂姐，你陪着聂表姐到处走走。” 聂思忙笑着摆手：“不用了，凡表妹，你们是要捡石块吗？我跟你们一块捡石头就行。” 说罢就弯下腰捡了一块放进旁边的筐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楚凡：“是这样吗？” 楚凡：“聂表姐高兴就好。” 说罢转过了头继续和白玙薇说话去了。 聂思垂下的眸中划过一抹不喜。 转过身拉着楚茵有些担忧的道：“表妹，我是不是惹凡表妹生气了？” “没有，表姐，我们不管她，去我带你去那边看看。”楚茵说罢，拉着聂思就走了。 “楚凡妹妹，这姑娘我看着不太喜欢。”白玙薇是个藏不住话的，但她的教养让她说不出太多数落别人的话，只得这样和楚凡道。 楚凡听了就笑了一下：“白姐姐不喜，不跟她说话就是，左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白玙薇听楚凡这样说，顿时高兴了。 两个小姑娘又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不时传来悦耳的笑声。 第331章 倾诉 白禹尘不是抬起头来就瞧见小姑娘如花的笑颜，只觉心情舒畅，神清气爽。 大抵美好的日子就是这样的。 另一边，聂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捡着石块，一副为楚毅和楚老大担忧焦急的样子疑惑道：“表妹，家里的银子不该就给表哥和姑父赶考吗？买了这荒山包做什么？” 楚茵就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买这荒山包做什么，是奶奶和二妹的意思，应该是有用的。” “表妹，你可真傻。” 楚茵就不高兴了，聂思忙拉着楚茵道：“表妹，我不是骂你的意思，你别生气，我就是，就是担心你和表哥。” 聂思握着楚茵的手摩挲了两下，佯装惊讶道：“表妹，咱们才多久没见，你的手怎么都糙成这样了？” 楚茵就不好意思地把手缩了回去，心里头也有些难过。 她回来这几天干的活比她之前十二年干的都多，这手能不糙吗？ 瞧着楚茵失落的样子，聂思心下得意，这个表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傻，三两句话就被她哄得团团转。 娘说亲事恐怕有变，让她来了就把表妹哄好了，就这个傻表妹，哪用她费什么功夫。 不过，表哥的同窗们长得可真俊俏，一看那穿着打扮就不是一般人。 楚茵这会正失落呢，没有注意到聂思眼中异样的神采，等她回神时，聂思已经把脑海中的想法抛出去了。 她是为了表哥来的，其他人再好也不是表哥，等表哥日后高中了，她就是官太太，穿金戴银的好日子少不了，那些公子再俊俏，他们也门不当户不对。 聂思于是拉着楚茵的手，一副亲姐妹全都为对方着想的样子：“表妹，我那里有上好的手膏，是铺子里新进的货，一会回去我就给你一盒，保准你擦上两天，手就跟从前一样的滑嫩，姑娘家，除了脸就是这双手了，表哥日后是要当大官的，表妹也要好好爱护自己才是。” 聂思这话直接说到楚茵心坎里去了，楚茵带这些委屈的小鼻音道：“表姐，我还是不要手膏了。” “怎么就不要了，表妹可是有什么委屈？”聂思说着还掏出帕子在楚茵的眼角擦了擦，“表妹可别哭，表妹日后可是大福分的人。” “我能有什么福分，我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帮家里干活好了。”楚茵像是泄气般的道。 聂思不赞同地看向楚茵：“表妹，你要是受了委屈就跟我说，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 楚茵一时没忍住，伏在聂思的怀里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聂思轻拍着楚茵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表妹不哭啊，小姑姑知道该心疼了。” “我娘才不会心疼！”楚茵带着四分委屈两分生气的道。 “胡说，你是小姑姑唯一的女儿，她不心疼你还能心疼谁？” 聂思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楚茵就哭得更伤心了，伏在聂思怀里，痛哭流涕，泪流成河，眼泪鼻涕更是直接糊在了聂思的肩头。 第332章 我娘已经不心疼我了 聂思险些惊叫出声，她今儿可是特意穿了刚做的新衣裳，就这么被楚茵给糟蹋了！ 可瞧着眼下的情形，聂思只能憋屈的压下心头刚升起来的怒火，咬着后槽牙的柔声安慰楚茵。 “表妹这是怎么了？可是表姐说错话了，表妹快别哭了，眼睛哭肿了一会姑父姑姑表哥看见，该说是我欺负表妹了。” “没，表姐……没有……欺负……呜呜呜，呜呜呜……” 楚茵抽抽搭搭，哭得话都说不完整，肩膀一耸一耸的。 聂思心疼的将自己的手帕掏出来，边给楚茵擦眼泪边将楚茵推开了一些。 “表妹快别哭了，你这哭得我心都碎了……” 聂思一面给楚茵擦眼泪，一边温柔的劝说，总算将楚茵的眼泪给止住了，也把楚茵的话匣子给打开了。 “表姐，你都不知道，我娘她已经不会心疼我了，她……她……” 被聂氏打了一巴掌的事，话到嘴边，楚茵却有些说不出口了。 “表妹可莫要胡想，小姑姑哪会不心疼你。” 聂思说着就想把话题转移到楚毅身上去，楚茵却着急道：“真的，表姐，我没骗你，我娘那天还打我了。” 楚茵说着捂住了自己的脸，脸上似乎又涌上那种火辣辣的感觉，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聂思听到这话惊了一下，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楚茵又扑在聂思的肩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聂思：“凸(艹皿艹)” 楚茵伏在聂思肩头，哽咽的将聂氏打了她的事简单的跟聂思说了一遍，聂思都快郁闷死了，她就是想要套一套楚茵的话，哪里想到会这样。 可眼下也只有先把楚茵哄好了再说。 聂思好话说了一箩筐这才连哄带劝的把楚茵从自己肩头拉下去。 “表妹，母女哪有隔夜仇的，小姑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你当时肯定是气糊涂了才说的那话。” 楚茵就连连点头，她可不是气糊涂了才说的。 楚茵终于找到了知音就像溺水的水终于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抓着聂思的手使劲的点头：“嗯嗯，我就是气糊涂了，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没事了，表妹啊，你改日好好再跟小姑姑认个错，小姑姑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楚奶奶年纪大了，你说那话，要是把楚奶奶气出个好歹来，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楚茵嘀咕道：“会气出个好歹来吗？要是也气得像对楚凡那样对我好就好了。” “表妹你说什么？”楚茵这句嘀咕说得太轻，聂思一时没有听清。 “没，没什么表姐，可我娘真的会原谅我吗？可我娘让我做的我也做不到，我觉着我娘真没有以前疼我了。” 楚茵说完将自己受伤的手心摊开给聂思看。 “呀，表妹，你的手怎么了？” “昨儿晚上我娘抢我手里的簪子，给划伤了，我也没敢跟她说。” 楚茵郁闷地垂着头，眼眶还红红的，她娘让她跟楚凡和白玙薇打好关系，可这两天她跟在她们后面就像个隐形人似的，昨儿楚凡难得跟她多说了两句话，还给她送了簪子，她正高兴呢，哪知她娘…… 第333章 天人交战 呵呵，就你个蠢货，被划伤也是该的。 聂思心里这样想，但开口的话却是情真意切，完完全全为楚茵考虑的好表姐样。 “表妹，小姑姑只有表妹一个女儿，小姑姑不疼你疼谁呢？你可别多想，与小姑姑生了嫌隙……这事肯定有什么误会，小姑姑做事一向细心又周到，想来她也不是故意伤到表妹的。” “真的是这样吗？”楚茵眨巴眨巴眼睛，刚被水洗过的柳叶眼这会带上了两分孩童的纯真，在聂思眼里就……更傻了！ 聂氏就认真的点头：“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楚茵这段时间都快憋坏了，这会自家聂思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柔声细语又句句关心的，楚茵一下就忍住，开始跟聂思细数聂氏从前的好来。 聂思：“(′Д`?)?彡┻━┻” 好不容易等楚茵的心情好了，聂思这才带了些着急地试探着转移话题：“表妹，我瞧着表哥似乎黑了一些。” “哥哥能不黑吗。”楚茵说到这，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 聂思见终于说到自己想知道的了，迫不及待追问道：“表妹这话怎么说呢？” “唉，就刚才那几个你也看见了，都是我哥的同窗，他们来我们家插了两天秧。” 聂思就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来插秧，我瞧着那些公子不是一般人？” 楚茵就道：“可不是，刚才那位白小姐可是县令千金。” “什么？！”聂思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位白小姐是县令千金，那，她，刚才…… 楚茵瞧着聂思的样子，就觉得乐呵，聂思现在就像档次她知道哥哥的同窗要到家里插秧时一样，不，表姐这样子，更逗一些呢。 楚茵的心情就更好了，于是心情更好的楚茵就掰着手指认真的给聂思数了起来：“嗨，这算什么呢？她哥哥就是旁边穿棕色衣服的，还有什么武馆少馆主……” 聂思：“Σ(°△°|||)︴” 老天，那都是什么样的贵人呐！ 都来表哥家插秧？ 聂思垂下眼眸，陷入天人交战中。 要是自己入了这些公子的眼…… 不行不行，她是表哥的，怎么能背弃表哥呢。 但要是万一…… 不不不，还是表哥更厉害，表哥能跟这么多这么厉害的公子哥结交，日后肯定是有大出息的，跟表哥没错。 “表姐，表姐……”楚茵说着就见聂思出了神，喊了好几声，聂思才回过神来。 “啊，表妹，你说，我听着呢。”聂思对着楚茵干笑了一下。 “表姐，我说完了，谢谢表姐你开解我，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你是不知道，我这两天都不知道跟谁说话，这些话在我心里，都快把我憋死了。” “呵呵，呵呵……”聂思只能继续干笑。 你倒是心情好了，我快要憋死了！ 刚才你怎么不说清楚人家的身份，显然现在再说这些话已经晚了，聂思眼珠子转了转，柔声道：“表妹，我瞧着刚才凡表妹那边石块比较多，我们还是回去那边捡，我瞧着装石块的筐子也在那边呢。” 第334章 可真好听呢 楚茵听聂思这么说，略微想了一下就同意了。 心头堵了一口气，她就想给楚凡看看，楚凡不搭理她，有的是人跟她玩儿。 两人的心思各不相同，但一拍即合，聂思还贴心的给楚茵理了理衣衫，两人这才转出来。 刚转出来就听见一阵轻快的小调，有些奇怪，是她们从来没有听过的调子，但很好听。 这声音，还有些耳熟，好像，好像是楚凡的声音。 楚茵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楚凡什么时候会唱小调了？ 走近一些，声音就更清晰了。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 楚凡之前和白玙薇说到了过几天可以上山采蘑菇的事情，一时没忍住就哼哼了起来。 这小调简单欢快又朗朗上口，没一会，白玙薇也跟着哼哼了起来。 白禹尘这会瞧着楚凡瞧得有些呆。 他的小姑娘原来还会唱小曲儿吗？ 哎呀呀，可真好听呢！ 可可就高兴的转圈圈，哇哇的叫着采蘑菇了采蘑菇了。 沈鸣就把小姑娘拉到身边，伸手温柔的捂住了可可的小嘴：“嘘，可可，我们认真的听。” 然后沈鸣就闭上了眼睛，脑海中的画面不自觉随着楚凡的歌词而转动，画面中，可可背着一个大竹筐，活灵活现的……沈鸣不自觉就勾起了唇角。 不知何时，将别在腰间的短笛拿了出来，轻轻地放在唇边，轻快又悠扬的笛声就传了出去，把楚凡都惊了一下。 这人来干活还随身带短笛的，还真是大户人家少爷的做派。 看向这短笛，楚凡的歌声不自觉就换了。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牧童的歌声在荡漾，喔喔喔喔他们唱，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笑意写在脸上……” 这场景这歌声这短笛，嗯，还是很配的。 楚凡的声音不算大，但笛声却传得很远，山上的少年们听到沈鸣的歌声，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丁鹤城放下手里的石块后笑道：“固之兄什么时候又新谱了曲，真不错。” “嗯，是挺不错的。”步松附和，听得人心情很舒畅。 不说他们这着略懂音律的公子儿，就是山下不懂音律的村人听了都觉得心情舒畅，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这些少爷们可真会玩儿，这是来干活儿还是来吹笛子的。 小马柳村的人摇摇头，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声，自家没有出息的后辈呀。 聂思和楚茵走过来时，除了霜降外，其余人都没有留意到她们。 霜降自然是不会特意提醒的，两人也不敢随意出声打扰，只得默默地弯腰捡起了石头。 聂思的目光却是忍不住往白禹尘那边瞟了好几眼，这一瞟，不得了。 这位少爷是在看哪呢？ 都看呆了！ 再仔细看过去，好像是在看楚凡…… 聂思心头惊得不轻，但她却飞快垂下了头，呵，原来这个小表妹竟是这么有手段吗？ 攀龙附凤，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这唱得是什么？ 还老牛，还采蘑菇的……一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呵，这都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第335章 我做错了什么 聂思一边想着一会怎么顺势表现一下，一面就和楚茵不知不觉走到了楚凡和白玙薇身边。 视线骤然被阻挡，白禹尘的眉头不悦地拧了起来。 聂思却是缓缓抬起头，飞快地朝白禹尘的方向瞥了一眼，眸若秋水，含情脉脉，转瞬又羞红了小脸垂下了头，慌张得如同受到惊吓的小鹿一般。 白禹尘的眉头却拧得更深了，只觉着眼睛疼，然后不高兴的弯下腰继续捡石块，耳畔小姑娘的歌声悦耳悠扬，白禹尘一颗烦躁的心这才重新慢慢镇静下来。 聂思虽然打定主意要嫁给楚毅，但这公子真的好俊俏，偷瞟一眼就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的。 若是一不小心，得了这些公子们的半分真心，那表哥一定很着急，呵呵…… 聂思忍不住唇角弯了弯，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但是…… 楚凡唱完歌，就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她走到哪跟哪，楚凡的好心情一下就被败了大半。 她正要开口呢，聂思却是急匆匆地朝着白玙薇跑了过去：“嗳，白小姐，这石块沉，还是我来。” 白玙薇刚搬起石块呢就被聂思给接了过去，白玙薇一脸莫名其妙，但这人是好心，白玙薇面上还是勉强挤出个笑脸来：“多谢。” 聂思听见白玙薇道谢，脸又红了红：“小姐别跟我客气。” 然后一转身，面上就带上了两分吃力的感觉，小心地将石块放到了旁边的筐子中，然后抬起衣袖，小心地擦了擦额上不存在的汗珠，嘴角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微笑。 白玙薇这边又捡起了一块石头来，聂思又赶忙走了过去，在白玙薇捡石头之前帮白玙薇捡了起来，嘴上依旧是那句，“白小姐，这石头沉，我来。” 白玙薇：“o(tヘto)”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走到哪聂思就跟到哪，她捡哪块，聂思就来帮忙拿走那一块，可把白玙薇郁闷坏了。 这是沾上牛皮糖还甩不掉了怎么说！ 白玙薇脸臭臭的，最后笑容都维持不住了，楚凡也被气得不轻，聂思这哪是帮忙，分明是来恶心人的嘛！ 于是，在聂思又一次要去帮忙时，楚凡直接拦在了聂思跟前。 聂思这会鼻尖上是真的冒汗了，也不知道白玙薇是不是故意的，越捡离筐子越远，她来回的跑，这会停下来，都觉得小腿有些酸了，这会被楚凡拦住，聂思也没有生气，而是一副柔弱不解的样子望着楚凡，脸蛋红扑扑的，要是不这么作的话，还是有两分看头。 “凡表妹有事吗？”开口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三分讨好，但楚凡却听出了其中夹杂的一丝不悦。 楚凡就笑着看向了聂思：“聂表姐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聂思眨巴眨巴眸子顺着楚凡的话问道。 “有时候不给别人帮忙就是最大的帮忙。” 聂思脸上的笑容一瞬如潮水般退去，脸更红了，一副惊慌得手足无措的样子：“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我……” 第336章 蠢熊蠢熊的 聂思绞着手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眼眶都红了：“我，我，凡表妹，我只是想帮忙，我没有坏心思的。” 楚凡的眉头打了个死结。 聂思这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好像被她怎么着了似的。 呵呵…… 跟她上演白莲花戏码是不是。 楚凡又笑了一下，甚至比之前笑得更温和：“聂表姐这是哭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聂表姐了呢！” 聂思要掉下来的眼泪硬生生又收了回去，要落不落的，就更可怜了。 “不，不，不是这样的，凡表妹没有欺负我，只是，我只是想要帮忙……” 楚茵见聂思小白花的样子，登时心疼了：“楚凡你做什么，表姐一片好心好意。” 楚凡就挑了挑眉，呦呵。 楚茵这几天不都挺老实的，还以为她真的改了呢。 两人才离开多大会功夫，又恢复原样了？ 看来这位聂表姐不简单嘛。 楚凡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大堂姐这话说的，我做什么了，她一片好心好意，我就非要接受吗？我也一片好心好意让她休息呢！” “你！”楚茵指着楚凡，对上楚凡冷幽幽的目光，又将这口气生生咽了下去。 聂思也被楚凡这话说得给噎了一下，但有楚茵在前面挡着，她便只低着头悄悄抹泪，但是，现在的楚茵已经不是从前的楚茵了那句老话怎么说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聂思正想着一会楚茵和楚凡掐起来她就把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温柔安抚她们呢，就听到楚茵道：“表姐，我们走，谁稀罕给他们帮忙。” 聂思不可置信地瞪眼，表妹这是害怕楚凡了？ 这怎么能成，听表妹的意思，楚老太婆最近偏宠楚凡，表妹这就认怂了，还怎么跟楚凡斗？ 聂思拉着楚茵，柔声细语地哄道：“表妹，都是我不好，你别跟凡表妹置气，我跟凡表妹赔不是就是。” 聂思这话听着是劝说，实则就是火上浇油。 楚茵的火气又被顶上来了一点：“表姐你别给她说话，她就是仗着有奶奶的疼宠看不起人，你又没有做错什么，赔什么不是！” 聂思就站在原地尴尬得不行，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瞧了瞧楚凡又瞧了瞧楚茵。 楚凡自始自终嘴角都噙着笑，双手环胸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瞧着两人演戏。 嗯，或许只有聂思的是真的演戏。 以前楚凡还只觉得楚茵是被娇宠了一些，脾气大了一点，整就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熊孩子嘛，一顿不听话，多打两顿就好了嘛。 瞧瞧之前楚茵被打了一顿之后，着不就开始往好的方向改了。 可现在看来，这孩子不仅熊，还蠢！ 蠢熊蠢熊的。 这哪里是两顿教育能好的还得需要暴风雨的洗礼，得让社会好好教教做人的道理。 被人当枪使了，还把人当菩萨供着！ “表妹别生气，就是我做的不对惹凡表妹生气了，你别这样说，我这就给凡表妹赔不是……” 聂思话是跟楚茵说的，但眼神却是一直瞟向白禹尘的方向。 第337章 你是属白莲的吗 那一副眼眶通红，羞愧难当又委曲求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欺负狠了似的。 但白禹尘的目光却片刻都没有在聂思地身上停留，少年的眉头紧紧蹙着，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淡淡不喜，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别说聂思只是眼眶通红通红的，就是肿得跟核桃似的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聂思眼睁睁瞧着这少年略过她直接看向了楚凡，看都不看她一眼，一口郁气就涌到了喉咙口。 那个楚凡有什么好的？ 整一个还没长开的毛丫头，又黑又瘦的，瞧上她，还不如瞧上一根烧火棍呢！ 她还就不信了，竟是还比不过楚凡这个毛丫头。 思及此，聂思眼泪就掉了下来，楚楚可怜的转向楚凡：“凡表妹，是我做的不对，我跟你道歉，你别跟表妹置气……” 楚凡：“-_-||” 真的，跟这种白莲花一句话都不想说。 “表姐，你是属白莲的吗？” 楚凡的话题转换的太快，聂思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什，什么？” “我说你是属白莲的吗？”楚凡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 聂思呆呆地道：“不，不是，我是属狗的。” “啊呀，属狗的，那你怎么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白莲味儿。” 聂思直觉楚凡不是在夸她，但这话又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夸她，聂思就适时的红了脸：“表妹莫要说笑了，我怎么会散发……” “楚凡妹妹，什么叫属白莲的呀？是说这人像莲花一样？”聂思话还未说完，白玙薇适时的插话进来。 聂思脸就更红了，看，不止她一个人觉着这是夸人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楚凡总要给她这个客人几分面子的，这肯定就是在夸她的了。 白玙薇撇了撇嘴，瞧着聂思的样子就想作呕。 聂思却还捏着衣角矫揉造作，一副极其不好意思的样子道：“白小姐说笑了，我怎么能跟莲花比？” “嗳，聂表姐此言差矣，你当然能跟莲花比了，你看你跟白莲花多像啊，外面看着都是一样柔柔弱弱的，好似风一吹就能倒似的。外表看上去倒是一副纯洁乖巧的样子……内里嘛，嘶……” 聂思脸上的笑容缓缓僵硬，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立当场。 白玙薇捂着嘴，几乎要笑出声来，虽然嘴巴捂住了，但眼里的笑意是怎么也藏不住。楚凡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话里未尽的意思哪会让人听不出来。 聂思的面皮就跟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又臊又窘，眼眶里的眼泪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 “啊，姐姐，有蛇，有蛇，蛇来了……” 小可可一声惊叫响起，顿时，寂静的场面一下就沸腾了，好像热油碰到了猛火，轰一下就炸了。 啊啊啊的鬼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楚凡下意识把白玙薇挡在身后，霜降同时也冲了过来，而白禹尘也在第一时间抄起棍子来到了楚凡身边，路过聂思时，聂思下意识的要拽白禹尘，被白禹尘毫不留情地一棍子拍在了手背上，一条红痕登时就浮了出来。 楚茵拉着聂思，一边叫，一边跳着脚的在原地转圈圈，聂思被拉得左摇右晃。 小可可就趁机将一条小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在了聂思的脚边…… 第338章 不经意 聂思猛然瞧见脚边的蛇，一声惨叫几乎要划破长空，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小心思，提着裙摆就往前跑。 “啊呀，聂表姐，蛇在你身后，跟着你去了，表姐快跑呀，它要追上你，要咬到你了……” 聂思就跑得更快了，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左右脚一绊，摔了个大马趴。 楚茵又害怕又着急又慌张，跺跺脚朝着聂思跑过去，然后一不小心一脚踩在了那条小蛇身上，小蛇都被踩得吐了蛇信子。 “呀，我的蛇。”可可低低惊呼。 躲在可可身后咬着拳头瑟瑟发抖竭力忍住不哭出声来的沈鸣：“(ooo)” “大堂姐，你踩到蛇了！” “啊！” “嘭！” “咚！” 楚茵惊吓过度，脚下一滑，直接摔聂思身上去了，险些被把聂思给砸得背过气去。 楚凡早就回过神来了，这会手里抓着两块石头，刚才就是她吼了让聂思摔跤的呢。 这会楚凡就好心好意的跑过去，先将楚茵从聂思身上拉起来，然后再去拉聂思，小可可瞧见了就跟着跑去帮忙。 可可的力气多大啊，捏着聂思的手腕，楚凡都听见了一声脆响。 “啊！”聂思疼得冷汗都下来了，眼泪更是不要钱似的，哗哗哗往下掉。 楚凡暗暗给了小可可一个赞赏的眼神，跟小可可一人一边一用力，将聂思给拽了起来。 聂思这会还崴到脚了，一站起来就钻心的疼。 偏偏楚凡还不经意的踩到了她的另一只脚趾，然后又不经意地碾了一下。 “啊！”聂思又是一声惨叫，又一屁股摔在地上了。 楚凡就惊慌失措的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似的：“我就是一片好心好意想要帮帮忙的，聂表姐你怎么样了，你没事？” 聂思：“╰_╯” 这会不仅委屈，哪哪哪都疼，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般哗哗的往下掉，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聂思都想晕过去，太丢人了，简直太丢人了，但她这会又太疼了，就是想晕都晕不了。 这边闹的动静太大了，小河丘上的人都跑了过来。 但聂思是个女子，这会又哭得没有个人样，就是单端跟张成仁都嫌弃得不行没有一点想占便宜的心思，其他人就更不会往前凑了。 楚毅沉着一张脸，却碍于这么多人在，什么话也不好说，只得让楚茵上前把聂思扶起来。 但聂思这会是真的起不来了。 楚毅的目光在楚凡白玙薇霜降和可可身上转了一圈。 最后只得自己上前，让楚茵把聂思扶到他背上，他将人背回去。 吸引了众人注意又成功勾搭了楚毅的聂思，埋在楚毅背上，眼泪狂飙。 烦人精终于走了，少年们还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原来是因为一条蛇呀，再看那蛇，只有小手指那么大小，这会都被踩成蛇泥了。 小可可沉着一张小脸，有些伤心和难过。 白禹尘轻咳一声，目光冷淡地一一扫向众位少年：“背后论人是非……经义上便是这样写的？” 少年们一个个顿时跟哑炮似的，立时住了嘴，打着哈哈又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第339章 黑莲 待众人都离开了，白玙薇拉着楚凡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楚凡妹妹，你可真厉害，你莫不是也要属白莲了呢？”白玙薇开玩笑般的道。 楚凡叉腰瞪眼，没好气道：“你见过这么黑的白莲吗？” 白玙薇还以为楚凡生气了，正要道歉，就见楚凡一扬眉毛，神气活现的傲娇道：“我要属，那也是属黑莲！” “噗！” 白玙薇直接笑喷了，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就是白禹尘也低低笑出了声。 楚凡听见了，这才注意到白禹尘还在这里，顿时一囧，小脸上就爬上一抹绯红。 一转身瞧见可可蹲在那一滩蛇泥前抹眼泪，立马像找到了救星一般走了过去。 “可可，你这是怎么了？” 沈鸣蹲在可可另一边，刚才他也被吓惨了，要不是楚茵和聂思先叫出来了，要不是有可可在，他绝对是叫得最大声的那个。 这会瞧见楚凡来了，沈鸣就怕怕地指了指可可面前的蛇泥道：“这是可可抓过来的。” 沈鸣说着又抖了抖，可可真是太彪悍了，徒手拍虫子就算了，竟是连蛇都敢抓。 楚凡听这话也被吓了一跳。 刚才她就觉着这蛇有些蹊跷，好端端的，他们都在这半天了，怎么还有蛇还过来，原以为是霜降干的，没想到竟然是可可这只小东西。 这小东西蛇都敢抓，这会哭什么呢？ “可可，你哭什么呀？” “姐姐，它死了……呜呜呜……”楚可扑在楚凡怀里，呜呜咽咽的哭得好伤心好难过。 楚凡：“……” “我要是不把它丢过去，它就不会被大堂姐踩死了。” 楚凡：“……” “呜呜呜，它好可怜。” 楚凡：“……” 你确定它很可怜，没有点别的想法？ 但瞧着小可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楚凡：“……” 唔……要相信小朋友就是这样的纯真的。 楚凡就轻轻拍着可可的后背：“可可，没事了，姐姐知道你只是想吓一吓人，你本意并不想伤害它的。” 可可就用力点头。 “好了，不哭不哭了啊，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个心底善良的小姑娘，是个好孩子……那我们下次就不要再这样做了，不要随意伤害小动物了，他们很脆弱的，经不起折腾……每一条生命……叭叭叭……” 楚凡柔声细语地说了一箩筐的道理，这才把楚可的眼泪给擦干。 “姐姐跟你一起挖个坑把它埋了好不好？” 可可点点头，找了根小树枝开始挖坑，楚凡就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这届的孩子可真不好带。 可可挖着坑，又抽抽搭搭起来，哭得小肩膀都一颤一颤的。 沈鸣瞧着也觉得心疼，摸着可可的小脑袋，鼓着勇气道：“可可，别哭了我也跟你一起挖坑，等下次我娘去庙里上香，我让她跟佛祖说一声，它来世肯定能投一个好胎。” 可可似再也忍不住了，扑进了沈鸣怀里：“呜呜呜，我听二娃哥哥说蛇羹可好吃了，我都不能吃了……哇……” 说完就嚎啕大哭起来。 楚凡：“……” 沈鸣：“……” 众：“……” 可可你哭半天是因为被踩成肉泥不能吃了吗？ 显然是这样的。 “要是它没被踩成肉泥就好了……”可可说着，还抽空吸了吸口水。 -_- 唔……说好的心地善良呢！ 老子又信了你的邪！ 第340章 来这坐下 聂思被楚毅背回家，一路上有不少人都看见了，这会聂思躺在楚茵的床上，伏在孙桂花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楚毅放下聂思便快步退了出去，心里翻江倒海的不平静。 而这一出直接把聂氏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本她是想着慢慢跟孙氏再谈的，可这下好了，儿子光天化日的把人给背回来了，虽然事出有因。 但以二嫂的脾性，这件事恐怕难办了。 眼下也不是说那些的时候，聂氏慌张地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沉着脸。 “老三家的去河对岸请孙郎中来，老二家的去厨房里打热水来给思丫头梳洗一下，老大家的进去陪陪你二嫂看看孩子怎么样了。” 老太太一叠声的吩咐下去，三个儿媳妇有序的忙碌起来。 “毅儿回屋歇一会，梳洗一下再去陪你同窗。” 楚毅有几分恍惚的进屋了，仔细去看，耳朵尖子还有些红。 眨眼的功夫，诺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楚茵和老太太两人。 迎上老太太凌厉又精明的目光，楚茵的心头顿时有些发慌：“奶，奶奶。” “你跟我进屋。” 从上次老太太被气晕后，楚茵这还是第一次跟老太太进屋。 这段时间，她一直羡慕楚凡能单独跟老太太进屋的，这会终于轮到她了，楚茵却慌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进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跄了好几下才站稳。 老太太转身坐在了上首：“把门带上。” 楚茵又折回身将门给关上，明明老太太说话的语气都跟平时一眼，可楚茵关上房门后，手心里却是多了一层薄汗，额上也有汗水低落下来，一颗心扑通扑通，快要跳出胸口。 老太太这是想要做什么？ 莫不是想要关起门来打她一顿。 楚茵两只手紧紧地扣在一起。 “坐。”老太太又开了口，语气比刚才更温和了两分，看过去时，脸上隐隐还带着两分笑意，楚茵却生生打了个寒颤，都快要哭了。 “奶……” “怕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来这坐下，我有话问你。” 老太太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这段时间楚茵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她一个活了两辈子的老婆子，哪里真会跟一个孩子计较。 虽然这孩子也有错，但错得更多的是楚老大聂氏还有原来的楚老太，不是他们的放纵，这孩子也不会养成这样。 楚茵战战兢兢地坐了下去，屁股都不敢全落在凳子上，只是虚虚地落了一点点。 老太太瞧见了，却没有说什么，掀了掀眼皮道：“跟我说说，今儿是怎么回事？思丫头怎会伤成那样？” 来了，来了，果然来了。 要是以前，楚茵肯定会说都是楚凡，楚凡如何如何。 可对上老太太精明得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楚茵到嘴的话转了好几个弯，最后才说，她们去帮忙捡石块，但楚凡让聂思去休息，后面不知道哪里跑出来一条蛇，当时她们都被吓到了，聂思跑了，然后被绊倒了…… 楚茵说的还算中规中矩，只是在说到楚凡不让帮忙时有几分小怨气。 第341章 理亏 楚茵说完，紧张又忐忑地看向老太太，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老太太就当没有听出来楚茵语气里的小怨气，语气依旧平静。 “嗯，我知道了，你也被吓到了，去你哥那歇一会，一会我让你二婶给你们都送碗汤，喝了定定神，这都是意外，没事的。” 楚茵听老太太这么说，眼泪差点掉下来，慌忙站起身，双腿却僵硬了，差点摔倒。 老太太就伸手拂了楚茵一把，把楚茵吓得险些蹦起来。 “小心些，以后坐凳子坐稳了。” 楚茵连连点头，眼眶一下就红了，喉咙像是吞了块石头似的，霎时就堵得难受。 从屋里出来，楚茵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奶奶似乎也没有那么凶，奶奶刚才还关心她了，奶奶是原谅她了吗？ 楚茵恍恍惚惚的去敲响了楚毅的房门。 屋子里，楚毅刚梳洗好，这会也正坐在书桌前发呆。 脑海中都是聂思贴在身上时，那柔软的触感…… 楚茵进来也不说话，找了个凳子就安静地坐着。 兄妹俩明明是相对而坐，却都没有看着对方。 聂氏进了屋，孙桂花凶狠的目光就看了过来，而后哭道：“小姑呀，这事你可要给我家思丫头做主啊，你瞧瞧这孩子都伤成什么样了？我好好的闺女啊，青天大白日的，这以后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呐！” 孙桂花虽然还没问清楚聂思发生了什么事，但就冲着刚才楚毅把人背回来这事，孙桂花今儿就想把事情定下来了。 来了大半天，杜氏就一直杵在那里，她差点以为今儿那事要谈不成了，谁知会有这样的转机。 聂氏心头一个咯噔，这可怎么办才好，脸上却强挤出一抹笑来。 “二嫂这话说的，我瞧思丫头就是去山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这哪就见不得人了，思丫头摔哪了？跟姑姑说说，姑姑给你揉一揉，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早知我就让你在家等着了，也省得你受这份罪。” 孙桂花一听这话，心头的猜想就印证了七八分，呵呵，这小姑子怕不是想变卦，还真是如此，前几天听猪大胖说她还不信呢。 原来真是这样，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了不给他们一点回信。 这亲事是他们想说就说，想不说就不说的么，把她孙桂花当成什么人了！ 孙桂花脸上的笑就落了两分：“小姑，你这话说的，我家思丫头那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哪会说摔就摔，刚才思丫头跟我说了，她是被蛇吓到了这才摔的。” “小姑姑，我们就是被蛇吓到了，表妹还吓得摔我身上了，也不知表妹有没有受伤？” 聂思哭得委委屈屈的，似想要直起身来，但刚直起来一些又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这会丢了那么大的人，那些公子就不能再想了，必须要牢牢把楚毅给抓住。 想起刚才在楚毅背上，虽然她身上很疼，但她还是有意无意在楚毅后背上蹭了蹭，也不知道表哥有没有…… 聂思耳朵尖子也红了，好在这会也没人注意到。 第342章 要走 “哎哟，我苦命的女儿啊，你表妹都摔你身上了，哪还会受伤，你这孩子就是心善，都那种时候了，还不忘保护表妹。” 聂氏：“……” 孙桂花这话落下，屋子里的空气都似要凝滞了。 聂氏理亏得头都抬不起来。 好在这个时候，田氏端着热水进来了。 聂氏扯出一抹笑来道：“二嫂，先别说这些了，先给思丫头梳洗一下。” 聂氏说着就上前接过了田氏手里的水盆，还冲着田氏笑了一下。刚想开口让田氏留下来帮忙，田氏就笑着道：“娘厨房里还炖了汤，我一会给你们送一碗来。” 说罢就直接转身出去了，好似没有看见聂氏那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 聂氏端着水盆僵了一下，这才重新挂上笑来，端了热水去给聂思洗漱。 但聂思和孙桂花都打定了主意，母女俩哪里会轻易就放过这次机会。 孙桂花一直开口试探聂氏，聂氏一直打哈哈，聂思就呜呜的哭，不时还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聂氏头都大了。 主动想娶和被逼着娶完全是两码事，这会聂氏心头反而更加同意楚老大说的，要给儿子娶一个有助力的儿媳妇。 聂思虽然是自家侄女，但这会看来，也太咄咄逼人了一些。 尤其是二嫂这性格，自己以后跟她成为亲家，聂氏就更不想同意了。 孙桂花见此，干脆帕子一甩，直接丢进了水盆了，盆里的水一下溅了出来，聂氏刚好蹲在那儿，水直接溅了聂氏一脸，孙桂花就是故意的，见此装模作样的掏出帕子往聂氏脸上擦。 “哎哟，小姑，水溅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聂氏还没说话呢，孙桂花话锋一转：“我们思丫头命苦啊，都伤成这样了，还没有一句准话，人还推三阻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丫头嫁不出去，硬赶着往上凑呢，之前都说好的事情，变卦了早说啊，我家丫头也不会多受这一份罪，这人啊，一发达了看不上穷亲戚喽，我好好的丫头可不是给人糟蹋的……” 孙桂花越说就越委屈，说的聂氏心头火也起来了，可偏偏这事还就是她的不是。 孙桂花瞧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聂氏还不松口，干脆拉着聂思就嚷着要回去了。 说聂思给表妹当肉垫也是活该什么的，谁叫她心善，他们一家人都心善，要不然也不会被人这样欺负了芸芸。 聂氏着急得不行，这种时候，她就这样让孙桂花和聂思回去，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回娘家了，传出去，他们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孙桂花拉着聂思执意要走，聂氏就不住地伸手挽留，双方一下拉扯了起来，伴随着孙桂花不时的嚷嚷声，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打起来了。 老太太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 第一次，聂氏瞧见老太太仿佛瞧见了救星一般。 老太太心头重重冷哼。 哼，没用的东西，一天天的就知道窝里横，跟家里你算计来算计去的，怎么，在外面的就硬气不起来了，人还是你娘家人呢！ 第343章 谁服软谁就输了 老太太脸上带上和气的笑容：“哟，聂二嫂这是做什么呢？思丫头这还伤着呢？你们就要走？这可怎么使得？” 孙桂花本来就气焰嚣张，一听老太太这样说，就更嚣张了，腰板挺得直直的，不屑的瞥了聂氏一眼，就这没见识的老婆子，瞧你这才几天没见，竟是还害怕上了。 “亲家母这话说的，我们也不想的，但我和思丫头是没脸再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都是一家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也不是那厚脸皮之人，做不出那没脸没皮的事……我看我们还是走，也免得小姑和几个孩子为难了……” 孙桂花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按了按眼角，一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不想你们为难的样子。 老太太微微挑了挑眉，好言商量：“就不能再待一刻让大夫看看再走？” 聂氏善解人意道：“镇上也有个老大夫，还是回去了再让他给思丫头瞧。” “可家里的牛这会在地里。”老太太一脸为难。 “没事没事，我们走着回去就行，这里去镇子上也不远。”孙桂花笑得更加和善了，眸中却带上了一抹威胁地看向聂氏。 聂氏心头又气又急，小声讷讷：“额，思丫头这伤能走回镇上么？” 孙桂花叹气：“唉……慢慢走总能走回去的不是。” 孙桂花说得这样决绝笃定，老太太能让她走吗？ 那当然是不能让她们这样吵吵嚷嚷的走的。 且不管她跟大房之间的恩怨，现在老楚家还是一体的，今儿她就这样把受伤的亲家侄女送出去，明儿闲言闲语就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儿。 名声这东西，就算她不为了楚老大和楚毅考虑，那也得为其他的孙子孙女考虑不是，她老婆子要是做了这样的恶人，以后谁还敢跟他们家结亲。 孙桂花这哪是要走，这是明晃晃的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迫他们呢。 一步退步步退。 谁先服软谁就输了！ 老太太能认输？ 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老太太满面愁容又无可奈何：“这样啊，你们如此去意已决，那我老婆子再拦着你们倒成了我老婆子的不是了。” 孙桂花扶聂思的动作就是一顿，这是……不拦了？ 哼，想要以退为进，她要真敢让她们走，那她就真的带着聂思走！让他们老楚家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 孙桂花皮笑肉不笑的道：“亲家母说的哪里的话，是我们不是才是……” 老太太却不想听孙桂花胡扯，直接忽略了孙桂花转了话头道：“既是这样，那成，老婆子去跟毅儿的同窗他们求个情，借他们的马车来用一下……” “什么？什么马车，什么同窗？”孙桂花一下呆住看向了聂氏，有马车的同窗…… 这是什么情况？ 老太太却是皱着眉头看向了聂思，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你说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有蛇呢，小河丘那里以前小娃儿们天天疯跑的，那么多人都没咬，还欺负思丫头是外村人不是？” 老太太说着自己笑了一下。 第344章 不走了 孙桂花正要附和老太太话呢，老太太似突然想起什么皱眉道：“也不对啊，毅儿同窗他们也在那边呢，他们还昨儿就去了。” 孙桂花：“……”笑容逐渐消失。 聂思的身子也是一僵，表哥的同窗，那人的身份，还有其他那些少爷的身份。 若是自己娘为了逼迫表哥把事情闹得太难看，那表哥不是在同窗跟前失了颜面，那…… 聂思心头狠狠一震，一把抓住了孙桂花的衣袖，孙桂花不解地看过来，聂思就悄悄对着孙桂花摇了摇头。 孙桂花拧眉有些不解聂思这是什么意思。 聂思急得不行，当着老太太和聂氏的面，她又不好多说什么，可真是把她急得舌头都快起泡了。 老太太将母女俩的互动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冷哼一声。 “听说当时薇儿和白少爷他们也在的，野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吓到。” 自己女儿都伤成这样了，老太太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孙桂花的火气一下又上来了。 “你……” 但刚说出了一个字就被聂氏给打断了。 聂氏捂着嘴惊讶道：“呀，二嫂，我没跟你说了吗，这几天毅儿有同窗来，那白少爷就是毅儿的同窗，毅儿能结交上那样的人也是他的福分。” 聂氏说起白禹尘那与有荣焉又满脸骄傲的样子让孙桂花直觉那人身份不简单。 “白少爷，那是什么人？” “哦，他呀，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就是县老爷的公子……”老太太云淡风轻地道。 县老爷的公子！ “咳咳咳！” 孙桂花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聂思也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刚才她狼狈的样子似乎全被那位公子看去了，这会感觉脸皮火烧火燎的。 正好这时候田氏端着一碗汤进来了，老太太就不好意思地笑道：“来，这汤是我老婆子刚刚熬好的，思丫头受伤了，快趁热喝碗汤，喝完一会上路才有力气上路不是？” 聂思：“＼（〇_o）／” 上路，说得她好像要死了似的。 老太太将汤递到孙桂花手中，又笑了一下，好脾气的跟两人商量：“就劳烦亲家嫂子稍微等上一等，也就喝碗汤的功夫，老婆子这就去地里把白公子叫回来跟他商量一下，白公子心地善良，应当会答应的……” 孙桂花端着汤碗的手都在抖，热汤有两滴洒了出来，汤得生疼她也顾不上了。这会哪还敢拿乔呀。 县令公子！ 坐县令公子的马车回去，万一他们一不小心将马车弄脏了…… 孙桂花又抖了抖，暗暗的掐了一把聂思的手臂，刚巧掐在聂思被可可捏过的手腕上，聂思登时就疼得眼泪飙了出来，啊的惨叫一声。 “怎么了？思丫头你怎么了？”孙桂花放下汤碗一边焦急地询问，一边不停地冲着聂思使眼色。 聂思：“(┯_┯)” 聂思憋闷地捂住了胸口，眼泪汪汪地看向孙桂花：“娘，我胸口有点儿闷，怕是走不动了。” 孙桂花将汤完放下，右手手背拍在左手手背上：“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 第345章 说好了应该的 孙桂花说着回头看向了老太太，迟疑道：“亲家母，你看思丫头这，这怕是走不了了，要不我们还是在这休息休息，慢慢再回去也不迟。” 老太太：哼，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那怎么成？怎么会喘不上气呢？可是伤到了肺腑，不行不行，你们得马上走，咱们还是快点去城里瞧一瞧大夫，可别耽搁了思丫头的病情。” 聂思：“⊙w⊙” 孙桂花赶忙拦住：“不用不用，亲家母不必那么麻烦，不是已经去请孙郎中了，一会让孙郎中看看就好，这孩子就是摔了一跤，应该没什么大碍。” 她这会不着急了，要是楚毅变卦了，还有同窗不是？ 好几个同窗呢，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聂思也抚了抚胸口，适时地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来：“楚奶奶，我没事，我感觉好多了，就是我娘太过担心了，让你们见笑了。” 孙桂花忙不迭点头赔笑：“就是就是，我太过担心了，这孩子，这一跤摔得可不轻，我这个当娘的心疼呐。” 老太太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唉，儿女都是父母的债呢。” 说着有意无意地瞥向了聂氏。 聂氏：“……” “谁说不是呢。”孙桂花跟着叹气，正要拉着老太太适时的唠上两句为人母地不易再慢慢把话题转到楚毅的同窗身上……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娘，我把孙郎中请回来了。”外面杜氏的喘着粗气道，一听就知道是跑着去跑着来的。 老太太就看向了孙桂花，笑了笑。 孙桂花脸上有些许尴尬，但很快被她收敛了，并回了老太太一个笑。 老太太：哟呵，脸皮够厚的。 也是，脸皮不够厚也做不出这些事来。 “来了还不把人请进来。”老太太对着门外吼了一声，片刻后，杜氏就把孙郎中带了进来。 楚茵的房间不算大，这么多人，挤挤嚷嚷的，差不多都把房间站满了。 田氏就自觉的退了出去，杜氏就没有这种自觉了，站在门口，双手环胸，伸长了脖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聂思主要是崴了脚，其他的伤也没什么大碍。 孙郎中正骨的手法不错，隔着袜子给聂思捏了捏，咔咔两下就给她正回来了，又留下了一瓶药膏。 手腕上和身上的淤青都可以用这药膏揉，用力一些，揉开了，一个晚上就能好。 孙郎中交代完就出去了。 老太太给了银钱，一共四十文，孙桂花还装模作样的想要付钱，干说话不掏钱的那种。 从孙郎中出去就开始说，等到老太太回屋拿了钱出来还没付的那种。 老太太：“(￣_，￣)” 切，有本事你倒是真把钱掏出来啊！ 孙郎中走了，老太太又进来了。 孙桂花瞧着老太太，就不好意思地笑道：“让亲家母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 老太太扯了扯嘴角：“你这说的什么话，都是应该的。” 说着老太太伸出了手。 孙桂花：“……” 做什么，说好了应该的，这是还要问她拿钱？ 第346章 技术好 孙桂花暗戳戳的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刚要伸手去怀里掏，老太太却是快一步将孙桂花手里的药膏夺了过来，不解道：“你做什么？身上痒么？” 孙桂花：“……” 老太太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很有感触：“当娘的哪有不心疼自家孩子的，但是这淤青啊，就得一下揉开才能好，你要是舍不得用劲啊，那孩子还得吃苦。” 孙桂花呆呆地望着老太太，所以呢？ 老太太一挽衣袖：“老婆子年纪虽然大了，但是却有一把子力气，这跌打损伤的推拿，正好我会两手，我瞧你就是那种舍不得下手的，还是让老婆子来，也省得思丫头还受二茬罪，你这当娘的心疼。” 孙桂花：“……” 聂思：“……” 老太太这架势，哪像是给人揉药膏的，像干架得还差不多。 瞧着这样就是要下狠手的，聂思心肝都在发颤，连连摆手拒绝：“不，不，楚奶奶……让我娘来就可以了。” 老太太却不容聂思拒绝，亲热的一把拉住聂思的手：“哎，好孩子，奶奶一次给你揉开了就好，奶奶技术很好的，不信你问你三婶，上次她伤了，就是我给她揉的，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的了。” 杜氏：“(⊙o⊙)”有这回事吗？ 瞅着杜氏愣神发呆，老太太就给杜氏一个，晚上还想不想吃肉的眼神。 杜氏秒回神，一拍大腿道：“哎呀，我想起来，思丫头啊，我娘说的没错，她保证能给你一次就揉好。” 说着还上前把孙桂花扯开给老太太腾地方。 拉着孙桂花的杜氏突然想起来老太太刚才给出去的四十文钱了。 顿时就心痛的无以复加。 没事瞎来添什么乱，害得她今儿活没做多少，还搭进去了四十文大钱。 这一下就去了多少肉啊！ 杜氏拉着孙桂花就更带劲了，哼，个欠收拾的。 那边老太太一手拽着聂思，一手拿着药膏，笑得像慈祥的容嬷嬷似的。 聂思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不，不，楚奶奶。” “乖孩子，别怕啊。”老太太温柔的安抚聂思，转过头却凶巴巴地吼了聂氏一声：“老大家的还不过来帮忙。” 聂氏应了一声，忙上前帮忙按住了聂思。 “思丫头，你听话，揉一揉就好了。”聂氏到底还是有两分心疼聂思的，就算不为了那一点点心疼，为了秀才娘子的人设也要绷住不是。 聂思瞧着聂氏，一时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 那边老太太却是眼疾手快已经挖了一块药膏就抹在了聂思的手背上。 “啊！！”一声惨叫在老楚家上空响了起来，然后接下来又是一串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 惊得隔壁正在发呆的兄妹俩齐齐跳了起来。 “这是……谁在叫？” “好像是表姐。”楚茵说罢，就急急忙忙往隔壁冲，楚毅也随后跟着站了起来。 但两人刚到房门口就被杜氏给挡了回去。 杜氏这会正一手拉着孙桂花呢。 别看孙桂花块头比杜氏还大，但杜氏平日里的肉还真是没白吃，这会拉着孙桂花就让孙桂花怎么挣脱不开，不仅如此，还有空把楚茵和楚毅往外赶。 第347章 忍不住啊 孙桂花听着聂思的惨叫，瞧着她在床上痛苦打滚的样子，心疼得不行，一边喊着思丫头，一边让杜氏松开她。 杜氏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哎呀，聂二嫂，这揉淤青就是要用力，要不然揉不开可是遭二茬罪的。” “三婶，表姐她怎么了？让我进去看看。”楚茵垫着脚尖不住往里张望，却被杜氏和孙桂花挡了个严严实实。 “去去去，你个小孩子，一边玩儿去，思丫头没什么，就是身上的淤青要用药膏揉开，要不然瘀血堵在里面，那可不得了。” 楚茵听这样说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说法她也是听说过的，听说很疼，没想到竟是这么疼。 里面聂思的惨叫还在继续，楚茵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头就更加愧疚了，表姐崴了脚还被她砸了一下…… 田氏从厨房出来，见楚毅还在院子里张望便道：“毅小子，你还在这做什么，你奶说让你喝了汤就去山上招呼客人。” 楚毅哦了一声，又往房里张望了望，见实在望不到什么就出去了。 听着聂思痛苦的惨叫声，楚毅的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有些心疼还有些怜惜，毕竟他这次跟聂思算是有了肌肤之亲了。 屋子里的聂思听到那声毅小子，紧紧咬住下唇，唇瓣都咬出了血来。 不能那样叫，表哥还在外面…… 然而……忍、不、住、啊！ “啊啊啊！！！” 比刚才叫的更加惨烈。 刚走到大门口的楚毅脚步踉跄了一下，又回头看了一眼，还是快步走了。 半个时辰后，老太太终于意犹未尽地收了手。 直起身时还甩了甩胳膊敲了敲腰：“哎哟哎哟，不行了不行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要是年轻的时候，我能再使三分力，效果肯定更好。” 浑身都被汗水打湿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聂思：“Σ(っ°Д°;)っ” 杜氏终于松开了孙桂花的手，孙桂花嗖一下就冲到了床边，含着眼泪哭道：“思丫头，娘的思丫头啊。” “聂二嫂这是做什么呢？思丫头又没什么大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哭丧呢，多不吉利啊！” 孙桂花转头就瞪了杜氏一眼，她这会手腕还生疼生疼的。 杜氏撇撇嘴，她说的又没错。 老太太拍了拍孙桂花的肩膀笑着安慰：“桂花啊，你别担心，思丫头肯定没事了，老婆子可没省力，她就是累坏了，老大家去打盆热水来给思丫头擦一擦，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孙桂花：“o(╥﹏╥)o” 心里很难过还要强颜欢笑。 聂氏这会也累得不轻，聂思的劲可不小，挣扎时还给她胳膊抓出了两道红痕，也不知道老太太是怎么做到的，抓住聂思时就能禁锢得她动不了，那一下下的，又快又狠，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可见有多用力，瞧着她都觉得疼。 聂思这会才真的是精疲力尽，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力的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孙桂花就昏睡了过去。 孙桂花更担心了，但听老太太这么说，还要勉强的挤出一丝笑脸来：“辛苦亲家母了，让你受累了。” 第349章 越活越回去了 楚凡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但白玙薇注意到了呀！ 难怪刚才哥哥任她挑选，她就是把最大最红的那颗拿走哥哥也一点不心疼的样子。 原来他们吃的都是……残次品。 白玙薇：“(≯﹏≮)” 突然感觉嘴里的栽秧泡儿更酸了呢。 楚凡从白禹尘手中随便拿走了一颗，虽然再三劝解自己，人家没那意思，就是礼貌的客气一下。 但有些事情一旦开了个头，那就一发不可收拾。 楚凡前世虽然谈过一次短暂的恋爱，但那一次，有跟没有也没什么分别。 哦，不，还是有的分别的，吓得她好几年不再敢谈恋爱。 没想到，如今来到异世，竟是被一个小男生给撩得脸红心跳的。 真是越活越回去，越来越没出息了。 额……好像自己穿越到古代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所以……越来越没出息也是正常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楚凡把栽秧泡儿塞进嘴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你们之间相隔着十万八千里呢。大白天的，别做白日梦了。 可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在舌尖爆开，脑袋里就更乱了。 嘁，还真是出息了。 楚凡决定先不要看到白禹尘，她想静一静。 于是拉着白玙薇就快步离开了。 白禹尘左手手心里还剩下一颗栽秧泡儿，望着自己手中的栽秧泡儿又望了望小姑娘匆忙离开的背影，无声的笑了。 一眨眼，三天就去了两天了。 这两天在小河丘日子还算悠闲自在，又到了要分别的时候，少年们更留恋老太太的手艺了。 但谁也没敢表露出来，甚至还有些紧张。 小河丘上已经清理出了一大块空地，最后一天，自然是要物尽其用将人榨干殆尽才不罔顾老太太这么多天的精心饲养。 没瞧见众人的脸都圆了一圈么，要不是还晒黑了一些，说出去谁相信他们是来干活了。 就是各家的家长一开始各种不情愿，这会都很乐意把孩子送来，不仅养肥了，还养壮实了呢！ 因此最后一天，白禹尘特意从衙门里借来了一车锄头，人手一把锄头，今儿不捡石块了，就翻一天的地好了。 捡了两天，山上的石块都捡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就留给孩子们去捡好了。 楚凡特意让白玙薇从城里带了一包糖回来了，用糖几乎把村子里的小娃儿都雇来了。 捡一小竹篮石块就能换两颗糖，可以是自己一个人捡，也可以是几个孩子一块捡，反正糖给他们，自己去分就是。 白玙薇都被楚凡这操作给惊呆了！ 还可以……这样吗？ 这也太便宜了。 白玙薇就用一种看奸商的眼神看着楚凡。 楚凡摸了摸鼻子：“白姐姐，你别这样看着我们，你情我愿的，我可以没有强迫他们，不信你问他们是不是自愿的？” 一群小娃儿们就忙不迭点头，生怕头点得轻了楚凡就不要他们了。 村子里的孩子一年到头都少有糖吃到的，因此有机会靠自己的劳动换糖，小孩们都很高兴。 就是楚康楚寒楚波楚可四小只都从家里提了两只竹篮来，哇哇叫着跟着一群孩子去捡石块了。 第350章 再有一头牛就好了 “哎，可可几个就别去了……”白玙薇话音还没落，可可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楚凡就笑道：“白姐姐就让他们跟着去，小孩子都是这样喜欢热闹的，靠自己的双手换取食物是一件让人很开心的事情。” 白玙薇若有所思，随即笑道：“楚凡妹妹，你懂的可真多，有时候你才像是姐姐，我倒像是妹妹了。” “哈哈哈哈，白姐姐，我是不介意你叫我姐姐的哟，我觉得叫你白妹妹也很顺口呢！” 白玙薇佯装嗔怒的轻挠了楚凡一爪子：“才不要，我才是姐姐呢！” 楚凡就笑得更欢乐了：“哈哈，白姐姐，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像个妹妹。” “楚凡妹妹……”白玙薇跺脚。 楚凡则是一溜烟就跑了，哈哈哈的笑声传得很远，传到了山脚下，飘进了白禹尘的耳中。 白禹尘双手握着锄头，左手在后，右手在前，锄头扬起，重重落下，嘶，这地还真硬，比种玉米地硬多了，手心都被震得发麻。 这可是荒山，哪里能跟已经开垦好的地的比。 但这是小姑娘要种的地，白禹尘微微缓了一口气就继续挖了起来。 旁边正准备呼痛的少年们，瞧着白禹尘一声不吭的继续干活，便也只得跟着继续埋头苦干。 家里的亲娘老子可是对白禹尘满意得不得了，尤其是他们现在身体壮了，胃口好了。 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了……但不吃又忍不住啊。 呜呜呜，可太难了。 楚凡和白玙薇一路打打闹闹的就来到了山脚下。 少年们正挥汗如雨干得起劲。 楚凡瞧着瞧着眉头就蹙了起来。 白玙薇瞧见了，还以为楚凡是心疼白禹尘了，正想要趁机跟楚凡唠叨两句哥哥的辛苦，就听楚凡道：“这样挖也太费劲了一些。” 白玙薇忙不迭点头：“嗯嗯，看起来是挺费劲的，我哥哥以前都没干过这些活儿，这两天掌心都起茧子了，为了不把纸张刮坏，每天晚上都会涂一层润手膏。” 粉红色的润手膏吗？ 噗嗤，楚凡没忍住，闷笑了一声。 白玙薇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楚凡忙摆手。 “没没没，没什么。” 白玙薇：“→_→” 你猜我信不信？ 不管白玙薇信不信，楚凡都没在继续这话题，而是感慨道：“要是我家再有一头牛就好了。” “楚凡妹妹想买牛吗？” 楚凡就点头：“嗯，我觉得应该再买一头牛回来，这样子开垦才能更快一些，一头壮牛能抵家里两三个壮劳力呢，要是每家每户家里都能有一头牛，那老百姓们也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一头牛多少钱？” “四两到六两不等，特别壮实又碰到春耕秋收的，就是七八两能卖到。” 白玙薇呆呆地道：“我一个月的月钱就可以买一头牛了，他们不会存钱买一头吗？” 楚凡就看了一眼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一眼，叹了口气。 “存钱哪是那么容易的，有的老百姓家，辛辛苦苦劳作一年有可能肚子都填不饱，哪还有多余的钱买牛。” 第351章 我怎么没想到 白玙薇惊呆了：“是他们偷懒了吗？怎么可能辛苦一年连肚子都吃不饱？” 楚凡就摇摇头：“不会的，几乎百分九十九的百姓都舍不得偷懒的，他们会付出百分之两百的心血在土地上。” 白玙薇就迷惑了：“那他们既没偷懒，怎么还会吃不饱呢？” “种地大多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就比如现在，秧苗插下去了，要是没有雨没有水，那秧苗就会干死，有的地方太过干旱，人们情愿把苗就搁在地里也不会早早地把苗插到田里。” “你们这里不是临近马柳河吗？马柳河里的水挺大的。” “是啊，所以我们是很幸运的，不用挖沟凿渠修蓄水池。” “蓄水池？那是储水的地方么？”此时的白玙薇就是个问题宝宝，脑袋里装了十万个为什么。 楚凡这几天的任务就是陪好白玙薇，这会正好感慨涌上心头，就点头道：“嗯，有的地方太过干旱就会挖蓄水池，雨季蓄水池可以储水，避免洪灾，旱季就放水灌溉。” “那还是挺好的。”白玙薇就松了一口气，“那这样他们就有水灌溉了，庄稼也不会旱死了。” 楚凡就叹了一口气：“那有那么容易，大部分地方是不会挖的。” “为什么？”白玙薇瞪圆了眼睛，一副很不解的样子。 “因为那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更多的楚凡就没有再说了，而是选择转移了话题：“除了水源，想要土地肥沃还离不开肥料。” 肥料这个白玙薇现在知道了。 这会一听见这两个字就皱起了小眉头，好像鼻翼间就有肥料的味道。 楚凡好笑。 古代的肥料都是纯天然的肥，绿色自然无公害，但产量不高。 而且这肥料的还有限，就这两天，各村几乎都把城里的夜香都给买完了。 但这些肥料还远远不够的，多施肥这句话是没有错的，这里没有化合肥，要是肥料可以再多一些就好了。 “凡堂妹，小河丘上的这些树丛枝丫，我们都给你砍下来，回头晒干了你拿回去当柴烧了。”楚丘抱着一大摞的树枝从楚凡身旁经过，树枝上还挂着不少郁郁葱葱的绿叶。 楚凡的眼睛猛然大睁，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眼没想到呢！” “楚凡妹妹，你想到什么了？” 就是楚丘也愣了一下，扛着树枝呆呆地站在原地，但楚凡这会可没功夫跟两人再细细解释，拉着白玙薇就急匆匆的往家里跑。 肥料不够，可以堆肥沤肥呀！ 那是怎么弄得来着，得回去问问奶奶。 楚凡一把抓起白玙薇来不及解释一句就往家跑，因为心急，楚凡跑得特别快，白玙薇被楚凡拽着，两条腿跟着飞快捣腾，可她几乎从来没有这样跑过，还差点摔一跤。 霜降瞧得眉头都拧了起来，好在白玙薇没有摔跤，她这才没有上前。 楚凡拉着一口气跑回家，到家时，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白玙薇更是，话都说不出来了，伸着舌头直喘粗气，额上的汗水滚滚而落，脸蛋也红扑扑的，嗓子里还火辣辣的疼。 第352章 很急 这感觉真的很难受。 老太太正好在院子里择菜，瞧见两人的样子吓了一跳：“你们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丢下手中的菜就急急忙忙走了过来，楚凡忙摆手：“没，没出什么事奶奶，就是……我有事问你。” 别说白玙薇了，楚凡也觉得嗓子眼里火辣辣的疼，就跟前世冲了八百米似的。 这会心还咚咚咚的，腿也有些软，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刚才还拉上白玙薇一起跑了，一路上几乎是她拖着白玙薇跑的。 楚凡忙去瞧白玙薇，白玙薇几乎半挂在霜降身上，脸上的神情，想哭又想笑的。 田氏跟杜氏从厨房里倒了三杯水出来。 老太太把水递到楚凡手里，让她在凳子上坐下，这才嗔道：“你这孩子，有什么急事，非要这样跑，瞧瞧你们这跑的，你自己跑就算了，竟是还拉着薇儿一起，看看把薇儿累成什么样子了？” 白玙薇这会已经小口的喝下两口水，嗓子眼里的那股灼烧感缓了下去，终于能开口了，摆了摆手对着老太太笑道：“奶奶，我没事，我就是有点不习惯，楚凡妹妹兴许有什么要紧事跟你说呢。” 楚凡这会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当时就想着一个人跑回来丢下白玙薇一个人不好，干脆就把人一起拽回来了。 “奶奶，你说咱们家现在再沤点肥行不行？” 肥料都是冬天准备的，等春种的时候用，这会都春种了，虽然赶不上，但小河丘可以用啊。 以后小河丘肥了，她就用来种粮食，然后再买个荒山包养鸡养兔就是。 老太太就严肃地看向楚凡：“你说认真的？” 楚凡点点头：“小河丘这两天正好在清理。” 老太太略一思索就同意了：“那成，让他们在山脚挖两个深坑，把树叶和杂草中加入细土掺拌。沤的时候就铺一层树叶杂草，泼洒一层粪尿，再撒盖一层细土，一层一层的堆积，等过两天收了秸秆也可以沤一个坑。” 不是说要沤肥吗？ 怎么还要拿家里的肥？ 而且，枯枝烂叶能做肥吗？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田氏担忧得不行，家里的肥可不多，地里都还没下肥呢，怎能拿去浪费了。 倒是杜氏，很相信老太太和凡凡，已经转身寻了两个筐子来，一个递给田氏一个自己拿着，眼巴巴地望着老太太。 “娘，家里的肥要拿出去多少，你看我跟二嫂一人背一筐够吗？” 田氏：“╯﹏╰” “背肥还不着急，等他们先把坑挖好。” 有了老太太指挥，楚凡的底气特别足，高高兴兴的拉着白玙薇走了。 虽然很着急，但这次楚凡是用走的，并没有再拉着白玙薇跑。 白玙薇就暗暗松了一口气。 楚茵站在门后，瞧着楚凡和白玙薇走远，绞了绞手指又回去继续做绢花了。 哼，她才不要跟着楚凡呢，一个人多自在！ 楚凡可不知道楚茵的别扭心思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就是了。 别扭的熊孩子，她还忙着呢，哪有功夫搭理。 第353章 你快看你快看 楚凡到了小河丘就叫住了正在清理灌木丛和杂草的楚丘楚韬楚良楚善四人。 “丘堂哥，我想要在山脚下挖两个大坑。” “凡堂妹要挖坑做什么？这里不会有野兽过来的。” “我不是要挖陷阱。”楚凡摇头道。 “这里临近马柳河也不用蓄水的。”楚丘又道。 “我也不是要蓄水。” 楚丘就更不解了，倒是楚韬拉了楚丘一把：“大哥，我们就是来给堂妹家帮忙的，堂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凡堂妹，坑要挖在哪里，挖多大。” 楚凡就松了一口气，现在她直接跟他们说是要沤肥的，他们肯定不相信，与其多生事端，倒不如等肥沤出来了再告诉他们。 要是能沤肥成功，楚凡也不打算瞒人，大家的日子都很辛苦了，让大家都轻松一些有什么不好的呢，就当是日行一善了。 楚凡将四人带到了山脚下，白玙薇松开与楚凡牵着的手悄悄去找了自家哥哥。 直觉告诉她，楚凡妹妹干的这件事是件大事，还是让哥哥来帮忙好了。 楚凡选定了一个位置，用树枝围着画了个框：“大概就这么大，但这坑要挖得深一些。” 楚韬点点头，表示明白：“凡堂妹，你就在旁边看着，要挖多深，你到时候尽管说就是了。” 楚凡点头：“辛苦几位堂哥了。” “嗨，这有什么辛苦的。”楚韬说完，已经麻溜的开始干了起来。 楚丘还想再说什么，见此也只好跟着挖了起来。 没一会，白禹尘一行人也扛着锄头过来。 “楚凡妹妹，听说你要挖坑？你要挖什么坑？”曹铮嘻嘻哈哈的笑到，仔细去看，他的笑中带上了一丝眼泪。 他的手啊！ 看来今儿做完的确要走了。 “曹大哥，就是这个坑啦，这条就是边线。”楚凡笑眯眯地指了指。 “不是要挖两个吗？”白禹尘问道。 楚凡就点点头，然后再一旁又画了一个框：“辛苦白大哥了。” 白禹尘心头这才舒坦两分：“不辛苦。” 说罢，锄头挥得虎虎生风。 要说挖坑这种事，还是安玉泰比较能干。 没一会的功夫就抛出个坑来，在其他人还只是挖了个豁口的时候，这种对比就特别明显。 三个人还挖不过他一个人，也显得其他人特别没用。 “安大哥真厉害。”楚凡一点儿也不吝啬自己的称赞。 白禹尘眉头拧得更紧了。 白玙薇就凑到楚凡耳朵旁小声道：“楚凡妹妹，我哥哥也很厉害呢，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活计。”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玙薇吹过来的热气太烫了，楚凡的小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白玙薇拉着楚凡的胳膊左右像个小孩子似的左右摇晃起来：“哎呀，楚凡妹妹，你快看你快看，我哥哥好厉害，一下翘起了好多土。哎呀哎呀，你快看看嘛，你看看嘛。” 楚凡的这下不仅耳朵尖红，就是脸蛋也开始红了。 嗯，一定是这会太阳出来了，天更热了的缘故。 楚凡被白玙薇晃得没办法，没好气地嗔道：“可可才会这样摇我的胳膊，还说你不是妹妹。” 第354章 文能提笔挥墨，武能挥锄撬土 白玙薇就嘻嘻哈哈的乐呵起来：“妹妹就妹妹。” “真是拿你没办法。”楚凡叹息一声，顺着白玙薇说的方向看了过去。 少年今天穿了一身简单的灰色衣衫，有些老气的颜色穿在他身上，显得少年多了两分沉稳的色彩。 少年双手握紧锄头，一下一下，极其认真，每一次下去，锄头都能深深陷入泥里，再往上一提，泥块就被翘了起来，少年就利落的把泥块往身后抛去。 这人，干起活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文能提笔挥墨，武能挥锄翘土。 这年头，这样的读书人可不多。 再对比旁边悄摸摸偷奸耍滑的几人，少年的表现就更凸出了。 白禹尘余光一直留意着楚凡的方向，见她朝自己这边看过来，锄头就挥得更用劲了，手中的血泡磨破了，钻心的疼涌来，他也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继续干活。 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下，只用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两个深坑就挖好了，坑是真的很深，就算是头野猪掉进去也绝对爬不出来的那种。 众人瞧着这深坑，越瞧越像是猎人设的陷阱。 曹铮还笑嘻嘻的出主意：“楚凡妹妹，你真的不在里面放两排竹片吗？削尖的木棍也可以的！” 楚凡再一次严肃认真的申明：“真的不用。” “凡堂妹，现在要怎么做？” “堂哥们一会把山上一会清理小河丘时，枯枝腐叶什么的都归笼起来我要扔到这里面去。” 众人：“凸(艹皿艹)” “扔枯枝腐叶？”单端震惊得声音都变了。 他们辛辛苦苦挖了这么大半天，掌心都磨起水泡了，竟然是挖两个坑扔枯枝腐叶。 “什么？” “你脑袋有坑吗？” “那还要特意扔吗？” “啊！” “随便一丢不就行了，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吗？” “啊！” “这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吗？” “啊！” “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单端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楚凡的鼻子上去。 “你把枯枝腐叶当成什么了？别跟我说是宝贝，那种骗人的鬼话，三岁小娃娃都不信！” 楚凡：“⊙▽⊙” 这么生气的吗？ 楚凡后退了一步，用衣袖抹了一把脸：“说话就说话，我不用再洗脸了。” 楚凡话落，单端顿时尴尬了。 他还从来没有跟人这样说过话，更别说喷别人一脸口水了，而且对面的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单端这会心头的那口气也松了，就有些心虚，却还是嘴硬道：“谁叫你没事让挖什么深坑的。” 楚凡：“……” 真的，再好的脾气也生气了。 不想帮忙就别来啊，又不是她哭着求着喊他来的，本来还想道谢的，这会楚凡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而白禹尘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夕，尤其是听楚凡说单端来喷她一脸口水时，脑中的那根弦，“啪嗒”断了。 单端就感觉后背一凉，缓缓回头，白禹尘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身后。 单端吓了一跳，急急往后蹦了一大步。 “是我叫你们来挖坑的，你是不是该骂我脑袋有坑？” 第355章 最爱吃的 单端：“d(?д??)”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浩之，我没有说你的意思。” 求生欲让单端连连摆手求饶。 但白禹尘会轻易放过他吗？ 那自然是不会的。 于是，继挖深坑之后，单端又分到了一大块要挖的地。 挖不完不让吃饭的那种。 不仅如此，回去之后还要写一片文章，关于这两天来干活的农事文章。 不仅单端要写，白禹尘自己带头，让大家都写一篇，等收假了就让学院里的夫子帮忙批阅。 众人：“……” 有的写文章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很轻松，甚至是愉悦身心的，就像白禹尘。 而有的人写文章，就像要接受酷刑一样，痛不欲生，比如单端沈鸣和张成仁！ 不管愿意不愿意，反正这任务是被定下来了。 大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然后几人同时对单端都投去了不满的目光。 没事瞎开什么口。 文章是那么好做的吗！ 最后一天，少年们都累惨，老太太的送别宴做得特别丰盛。 几天的时间也大概摸清了少年们的口味。 饭桌上全是他们最爱吃的菜。 比如安玉泰最喜欢的酱大骨剁椒鱼头，曹铮喜欢的酱爆茄子红烧蹄髈，沈鸣最喜欢的黄焖鸡凉拌豆腐丝，丁鹤城最喜欢的三鲜汤蚂蚁上树，步松喜欢的清蒸鲈鱼什锦豆腐，张成仁最喜欢的爆炒大肠爆炒腰花，单端最喜欢的麻辣兔丁夫妻肺片，白玙薇念念不忘的生煎灌汤包。 还有白禹尘最喜欢的土豆炖排骨，韭菜盒子，嗯，也都是楚凡喜欢吃的呢。 少年们各自喜欢吃的菜都摆在各自跟前，最中间还摆着一大盘烧黄鳝，一盘泥鳅钻豆腐，一盘炸竹虫。 瞧着这一大桌子满满当当的美食，少年们被摧残了几天的身心霎时得到了安慰。 尤其是单端，今天可他的活儿最多，瞧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麻辣兔丁和夫妻肺片，留下了不舍的眼泪。 “嗳，怀瑜兄，你这么不舍，不如再留下来两天，瞧奶奶对你多好！”曹铮拐了拐单端的胳膊，乐道。 单端生气地给曹铮夹了一块酱爆茄子：“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虽然很不舍得老太太的手艺，但，走还是要走的。 少年们开开心心的吃了起来。 边吃还不忘边瞧白禹尘的脸色，直到吃完饭都没听见白禹尘说要留下来，众少年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送走了少年们，太阳已经下山了，等少年们到家，天也该黑了。 三个儿媳妇收拾厨房，老太太就悠闲的拿了个凳子在院子里坐着，四小只自觉的跑过来给老太太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 老太太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明天不用做那么多人的饭菜了，开心开心。 今天的大餐可把她累坏了，好在这段时间一直在调理身子，要不然她这把老骨头恐怕就撑不住了。 楚老大就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一直不远不近的在老太太旁边转悠，满面愁容，嘴里还嘀嘀咕咕碎碎念着什么，老太太听不清，也不想听清。 第356章 明年又要乡试了吧 这老小子，屁股沟子撅起来她就知道要拉什么屎。 哼！ 偷懒耍滑的狗东西。 果然，四小只离开，楚老大终于找到机会来到了老太太跟前，还未开口，脸上的褶子都笑得挤到了一起。 “娘，你辛苦了，还是我给你捏一捏，几个孩子的力气可不大。” 老太太挑眉，避开了楚老大深过来的手：“你的力气有可可的大？” 楚老大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又不是要捶死我，要那么大力气做什么！”老太太又道。 楚老大：“……” 娘，你这样我们就没法好好说话儿了。 但留在家里他是真的干不动活儿了，这两天，他脚上手上都起了一层茧子，他都担心回去看书手上的茧子把书给刮坏了。 就那天他穿回来的青衫，前儿他手一划，一不小心就勾了一条丝出来，可把他给心疼坏了，后面就再也没敢碰那件衣服，让聂氏给收起来了。 那可是新做的衣裳呢。 “娘，毅儿他们眨眼就要收学了，儿子瞧着家里的活计也干得差不多了，儿子想……” “哪里就差不多了，你没瞧见小河丘才刚开始收拾么？”老太太直接打断楚老大的话道。 楚老大：“……” “那小河丘娘不是要雇人么？”楚老大小声道，“儿子之前还约了个朋友论一论学问，时间就约在明日了。” 老太太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楚老大，楚老大被老太太洞悉一切的目光盯着，慢慢地垂下了头去。 “娘，可可定了哪天去武馆吗？到时候我跟二弟一起去？二弟向来嘴笨不太会说话，儿子想着……” “不用了，你不是要论学问么，好好论你的学问就是，明年又要乡试了？” 楚老大被老太太这句“明年又要乡试了”给说的面皮发烫，脸色涨红。 前前后后，他参加两次乡试了，这是第三次了。 “俗话说，事不过三，大儿呀，不是娘不支持你，家里也还有那么多孩子呢，要是这一次你再不过，我看你也就别再琢磨这事了，我也不指望你给我挣个那什么诰命的回来，那你安心找份差事养家，机会留给年轻人一些。” 老太太说着指了指正在教四小只背“三字经”的楚凡：“凡丫头的《三字经》还是毅小子教的，这会都能教几个小的了，你可以去问问毅小子，她学的怎么样？” 楚老大瞥了楚凡一眼，嘀咕道：“楚凡又不是男娃娃，又不能考官。” 老太太凉幽幽的目光就望向了楚老大：“嗯，你倒是能考官，你倒是考一个回来啊！” 楚老大就羞红了脸。 “凡凡不能考官，虎头虎脑小寒他们可以呀，家里的银钱有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婆子不说一碗水端平，也得为其他孙子考虑考虑不是。” 楚老大憋红了脸，半响才吭哧出一句来：“娘，儿子会努力念书的。” 说罢，头也不回的进了楚毅的房间。 老太太就冷嗤了一声，回头看着几小只时又笑眯眯的。 第357章 终于有人跟他分担这个痛苦了 楚老大进了楚毅的门就压低了声音不悦道：“谁让你教楚凡《三字经》的，一个丫头骗子，她能学会什么，学了那么三两句就在那招摇过市的。” 楚毅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就变得无比古怪。 楚老大说完见楚毅没有反应，抬眼看过去，就见楚毅面色古怪：“你这是什么脸色？” 楚毅脸上的神色收敛了一下：“我回来时，二妹才跟我学的《三字经》。” 楚老大就重重冷哼了一声：“哼，学会了几句就自以为是，丫头片子就是丫头片子，一点沉不住气，整天的招摇过市。” “二妹现在已经能背半本《三字经》了。” “看，我就说才会半……”楚老大话到一半突然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半本？” 他们回来这才五六天。 楚毅郑重地点头：“她还能照着把整本念下来了，前面三排的字都能用树枝画出来。” 是的，为了隐藏自己会写字的天赋，楚凡都是画的，可难为死她了。 “这怎么可能？”楚老大下意识的就是不相信。 楚毅就不说话了。 楚老大瞧着儿子，惊愕的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摔进了椅子里。 楚凡，她……怎么会…… 这么厉害？ 那她不是天才了？ 天赋出众，五六天的时间就能把一本《三字经》认完，当初他是学了多长时间才认完的。 三个月还是五个月来着？ 跟楚凡比起来，他算什么？ 瞧着楚老大一副被打击得神色萎靡的样子，楚毅的心头总算平衡一些了。 终于有人跟他分担这个痛苦了。 楚毅也很想哭的。 “难怪难怪……”楚老大低声喃喃。 难怪老娘让他看不上就别考了，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等等，年轻人…… 楚老大一个激灵醒过身来：“那楚寒楚康楚波的天赋如何？” 楚老大急切地看向楚毅。 楚毅：“他们的天赋我不知道，一直是楚凡在教他们的。” 楚老大立时起身，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 脚步匆匆的就带来到楚凡几人跟前。 坐在角落里吹风的老太太，吐了嘴里的瓜子壳，起身拍了拍手，哼着小调回屋了。 哼！小样儿。 看我孙女儿是如何在你擅长的领域碾压你。 不就读个书写个字么，谁还不会怎么着了。 嗯，等到楚老大下次回来，她也做个文化人。 还蹲在几小只跟前的楚老大丝毫不知道老太太已经开启了碾压他的路，这会正迫切地望着楚康。 “虎头，《三字经》你会背多少了？” 听到大伯要考自己《三字经》，虎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大，大伯，我就会两句。” “嗯，背出来我听听。” 楚康：“我……” 楚老大笑了一下，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没关系的，会背多少就背多少，我不会怪你的。” 楚康闻言就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背了起来，前两句很顺畅，后两句就磕巴了起来。 才背了三句就红着脸停了下来。 楚老大就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楚康的肩头道：“不错不错，继续努力。” 然后是楚波。 楚波跟楚康差不多。 倒是楚寒记得多一些，断断续续愣是背了差不多四分之一，听得楚老大额上的汗水都下来了。 第358章 还真能背呀 这，好像比他当初厉害了不止一星半点呀。 难道老太太说的年轻人就是指楚寒。 楚老大恍恍惚惚的抬脚就要离开，却被楚凡和楚可挡住了去路。 “大伯，我们还没有背呢？” “去去去，你们女……”楚老大话还没说完，对上楚凡漆黑明亮的眼睛，到嘴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摆了摆手道：“行，你们要背就背，谁先来？” 小可可就挺直了脊背：“我先来我先来。” 然后小可可就稚声稚气地背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 小可可背的虽然没有楚寒的多，但比楚康和楚波的都多。 楚康和楚波就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妹妹，你真厉害！” 可可就高兴的挺直了胸脯。 等她再多背一些，下次见到漂亮大哥哥的时候就背给他听。 漂亮大哥哥说了，等她去习武了，就去武馆看她，还给她带好吃的。 嘿嘿。 可可很高兴，楚老大却不怎么高兴得起来。 最后只剩下了楚凡一个人。 楚老大也想验证一下楚毅说的是不是真的，虽然儿子从不说谎，但这事怎么看怎么玄乎，他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就是了。 楚老大看向了楚凡，楚凡也看向了楚老大，并冲他露出了一个又大又甜的微笑来。 她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个她了，她全都会背了呢。 然后楚凡就抑扬顿挫的开始背了起。 大概背了五分钟的样子，中间没有停顿，没有磕绊，流畅到仿佛刻在了骨子里一般。 楚老大：“(?Д?≡?д?)!?” 啊啊啊，还真的能背呀。 楚老大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楚凡。 “是你大堂哥回来才教你的？” 楚凡认真的点点头，指着刚走到门口的楚毅：“是呀，就是大堂哥教的呢，不信你问大堂哥。” 楚老大：“……” 楚毅：“……” 楚毅转身就回去了，他现在不想看见楚凡。 成功打击了人的楚凡神清气爽，然后高兴地跑到了农具房里开始翻农具。 她都忘了瞧瞧家里的犁是什么样的。 这一瞧楚凡才发现，自家的犁居然是直辕犁，这可不得了了。 直辕犁，回转困难，耕地费力。 当初历史课本上还讲过的，后来唐朝改进了曲辕犁，将直辕、长辕改为曲辕、短辕，并在辕头安装可以自由转动的犁盘，使犁架变小变轻，便于调头和转弯，操作灵活，节省人力和牲畜。 这里虽然叫大宋国，但还真不是宋朝时候，鬼知道是什么时候。 楚凡也来不及想那么多，匆匆去找老太太了。 奶奶应该会知道的更多一些，一会她就画一张图纸出来，明儿请了白禹尘帮帮忙，看看这里的工匠能不能做出曲辕犁来。 要是做出来了，开垦小河丘就不用那么费劲了。 楚凡去找老太太，老太太也正好要找楚凡呢。 沤肥的事没有那么简单，沤肥的原料不同，沤出来的肥也不相同。 老太太还得详细的跟楚凡说说，刚好挖出来的两个坑，一个用来沤树叶杂草的肥，一个后面用来沤秸秆的肥，还得再设置通气孔道呢。 这边老太太和楚凡说得热火朝天，那边马车上，白玙薇又叭叭叭，叭叭叭的给白禹尘说楚凡的英勇事迹了。 第360章 叔叔好 翌日一早。 楚老大带着一家老小，早饭都没吃就逃也似的回到了南松巷。 短短六天的时间，楚老大就黑了一大截。 这下出去说他是耕读之家，大家都相信了。 回到南松巷的楚老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难过。 唔，老娘还是没给钱呢！ 家里剩下不多的钱之前都被他们拿去置办行头。 高高兴兴的回去，没想到…… 这下可怎么办？ 聂氏就柔声道：“老爷，我和茵儿会做绢花了，总还能生活下去的，等到下个月就好了。” 楚老大就叹了一口气：“辛苦你们了。” 话是这样说，但他清楚，下个月估计老太太也不会送太多钱来了，而且老太太还说出了要是他再考不上就让他别考的话来。 这下问题就严重了。 如何讨老娘欢心成了楚老大和聂氏最大的心病。 现在老太太手里可是有不少钱呢！ 楚老大和聂氏这边如何焦急，老太太是一点儿也管不着。 少做四个人的饭还轻松一些。 家里顿顿大肉的，都把他们养胖了呢！ 吃了那么多好吃都不知道上进东西，走了正好。 听说楚凡他们今儿要去山上野炊，老太太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了。 楚凡打算带上四小只一起去。 四小只都很兴奋，他们还从来没有野炊过呢？ 因此四人一大早起来不是跟在老太太屁股后面围着锅台打转就是围着楚凡打转的。 直把楚凡和老太太转得头都大了。 最后，老太太和楚凡对视一眼。 既然你们精力那么旺盛，那就……读书去。 一日之计在于晨，大好的时光不读书多浪费了。 楚凡把四人都带到了角落里。 强制性要求要背出多少句《三字经》写出多少个字来，做不到的，那今天的野炊就与你无缘啦。 此话一出…… “哇……”四人直接嚎了出来。 楚凡面无表情：“有时间哭是想加一些吗？” 四小只立马不嚎了，老老实实的蹲在那里开始认真学习。 楚凡弯了弯唇角。 看，这样多好！ 马车徐徐在老楚家院子门口停下。 言竹扶着白禹尘，霜降搀扶着白玙薇，两人一左一右从马车上下来。 这次只有一辆马车，马车就直接驶进了老楚家院子里。 蹲在角落里正认真背书的四小只齐刷刷地抬起了头来。 “白哥哥白姐姐，霜降姐姐好。” 被忽略的言竹：“……” “没礼貌，喊人要喊全的。”楚凡教育道。 几个小的就齐刷刷看向了言竹。 “叔叔好。” “嗖”一把剑插入了言竹的胸口。 言竹：“(′Д`?)?彡┻━┻” “噗哈哈。”白玙薇一下笑得直不起腰来，“言竹叔叔。” 言竹就郁闷地看向了自家少爷。 白禹尘瞧了一眼言竹，又瞧了一言，嘴角那丝翘起来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白玙薇就笑得更欢乐了。 言竹默默将马车停好，把马栓好。 你们高兴就好。 几个小的虽然见过好几次马车了，但这么近距离的看还是第一次。 纷纷丢下手里的树枝跑了过来。 “叔叔，这马儿真漂亮？” 有一只开口，其他几只就纷纷跟着开了口。 “叔叔我可以摸一摸马儿吗？” “叔叔，马儿要吃草吗？我家有草……” “叔叔叔叔……” 言竹：“~t_t~” 第361章 绣花鞋 “楚凡妹妹，我给你做的鞋子做好了。” 白玙薇笑着来到楚凡面前，接过霜降手里的包就塞进楚凡怀里。 “这么快吗？” “不快不快，你快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脚。”白玙薇推着楚凡催促道。 楚凡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合不合脚的。” 都说好了，做的大一些的。 白玙薇就是笑，也不说话，还把小可可也喊了过来。 另一边，言竹停好马车，打发了几个小的后便开始从马车上卸东西。 这些都是带过来的礼物。 东西可不少，有点心布料茶叶，还有几本书，五套普通的笔墨纸砚。 倒不是白禹尘舍不得买更好的。 只是他刚开始送礼，就送得太过贵重，恐怕他们不收。 况且，楚凡几个都是初学者，普通的笔墨纸砚也够了。 好一点的，等他们学好了，有的是机会送。 书籍和笔墨可算是送到人心坎里去了。 老太太嗔道：“你们来就来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来奶奶这里哪里需要带东西的。” 白禹尘恭敬道：“这都是晚辈的一点心意，叨扰奶奶这么多天，让奶奶受累了。” 老太太就笑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见外的话，这哪里有什么受累不受累的，你们不嫌弃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老一小说了一会，老太太就指挥田氏和杜氏把东西都先搬到正屋去。 杜氏直在心头偷偷乐呵，哈呀，老大家都走了，难道他们不知道白少爷和白小姐今儿才来吗？ 哈哈，还是凡丫头厉害。 当初楚毅回来多牛逼哄哄的，说什么因为他这些贵人才来。 呵，说不准人家是为了凡丫头才来的呢。 白玙薇给楚凡和可可各送了两双绣花鞋。 给楚凡的一双绣兰花，一双绣梅花。 可可的是一双绣桃花一双绣菊花。 小可可摸着绣花鞋上的花儿，爱不释手。 白玙薇摸着可可的脑袋笑问道：“可可喜欢吗？” 可可就用力地点着小脑袋，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喜欢喜欢，白姐姐你真好。” “哈哈，你个小家伙嘴真甜，等到你去武馆时就可以穿了，这双绣桃花的正合脚，另外一双大一些，等你的脚再长长了又穿。” 楚凡的也是一双合脚，这会正在她穿着呢，绣兰花的那双。 白底蓝花，清新宜人。 “楚凡妹妹，你穿上这双鞋，真好看，配上那身水蓝色的衣裳也很好看，楚凡妹妹，你今儿就穿那身水蓝色衣裳。” 楚凡眨巴眨巴眼睛：“我这身也是今天刚穿的。” 楚凡今天穿的是上次老太太让田氏用布块给她拼的新衣。 都是素静的布块，拼起来也挺好看的。 她今儿还要去挖泥做叫花鸡呢，就穿这身好了。 “哎呀，你就配了鞋子穿给我看看嘛，我瞧瞧搭不搭？” 白玙薇不由分说推着楚凡去里屋换了衣服。 要是不穿那身衣服，楚凡妹妹肯定不会穿这双鞋子。 这可是哥哥出钱买的鞋子呢，哥哥等着看呢！ 在白玙薇的不停游说下，楚凡穿着那身水蓝色的衣裳就没有再脱下来。 第362章 你要的草种 白玙薇还给楚凡梳了个标准的双丫髻，发髻上簪上两朵小绢花。 蓝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 这套打扮倒是很小清新了。 但楚凡内心是拒绝的。 她一个黑丫头，穿这么小清新，不显得更黑了吗？ “楚凡妹妹，很好看的，你要相信我，而且你这几天好像还白了一些呢。” 楚凡：“⊙▽⊙” 我这几天不是天天跟你一块往外跑，还能变白了？ “哎呀呀，就是这样的啦，走走，我们快走，哥哥把草种带来了，咱们快出去看看。” 白玙薇推着楚凡往外走，听说草种到了，楚凡顿时来了精神，也不纠结这身打扮了。 白禹尘就坐在院子里，面前的桌上已经摆上了早饭。 两碟小咸菜，一碟茶叶蛋，两碗冒着热气的瘦肉粥。 老太太最近准备做点皮蛋，瘦肉粥还要来点皮蛋才更配不是。 听到正屋房门打开的声音，白禹尘抬头看了过来。 然后眼神就凝在楚凡身上了。 小姑娘一身水蓝色衣裙，双丫髻上的蓝色丝带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看起来娇俏又可爱的。 被白禹尘这么盯着，楚凡的小脸莫名开始发烫。 “哥哥，你看，我送给楚凡妹妹的鞋子她正好能穿呢！” 白玙薇献宝似的指着楚凡脚上的鞋子道。 白禹尘微微颔首，然后把视线扭开了。 楚凡就松了一口气。 杜氏笑眯眯地走过来道：“呀，凡丫头的新鞋子可真好看，白小姐的眼光真好。” “谢谢楚三婶夸奖。”白玙薇傲娇的挺起了小胸脯。 “嗨，这有什么，白小姐还没吃早饭，都在桌上呢，快趁热吃。” 白玙薇又道了一声谢就高兴地拉着楚凡一起坐到了桌前。 “楚凡妹妹，你再陪我吃点早饭呗？” 楚凡：“……”你这不是都把我拉过来了。 白禹尘从容的将一个布袋推到楚凡跟前。 “你要的草种。” 少年的神色正经得不能再正经，楚凡心头那点小小的别扭也跟着松了松。 有什么好别扭的呢，人家就是不经意的多看了你一眼。 自己心头不乱想就不会有什么了。 别瞎孔雀。 这样一想，楚凡就更放松了，笑着对白禹尘道了声谢，宝贝的将草种接了过来。 草种不是很多，白禹尘担心小姑娘说他不尽心，特意解释道：“这种草种种一次就能结很多草种，以后都不用再撒了。” 楚凡没想到白禹尘该会特意跟她解释这些，愣了一下，表示自己明白。 “白大哥，其实我还有件事想要麻烦你一下。” 白禹尘：“⊙w⊙” 小姑娘竟然主动找他帮忙了。 白禹尘面上努力维持着镇静，桌面下的手却是紧张地攥了起来，直把腿上的肉都掐得犯疼起来，开口的声音才如以往一样的平静。 “你说。” “你等我一下。” 楚凡噔噔噔跑回了正屋，没过一会一手攥着钱袋子，一手拿着几张图纸出来了。 白禹尘瞧见楚凡手里的钱袋子，眉头就是狠狠一蹙。 果然，下一秒，楚凡将钱袋子推到了白禹尘跟前。 第363章 因为更好用啊 “哎呀，楚凡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呀，这点草种根本不值什么钱的。” “白姐姐，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一码事归一码事，这钱你们无论如何都得收下，你们能帮我忙我已经很感激了，再不收钱，我都不好意思再找你们帮忙了……” “这……”白玙薇纠结地看向了白禹尘。 白禹尘却是将桌子上的钱袋拿到了自己跟前，然后当着楚凡的面从里面数出了三十文钱。 不多不少，正好是草种的钱。 白玙薇瞪眼。 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白禹尘却无视了白玙薇的眼神，又将钱袋推回给了楚凡。 “这么多够了。”少年一本正经的。 “哦哦。”楚凡将钱袋重新挂回腰间，这才笑眯眯的把另一只手里的图纸放到白禹尘跟前。 “你认识工匠吗？这上面的东西能做吗？” 白禹尘只是看了一眼，唇角就翘了起来。 看，小姑娘多相信他。 都还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就请他帮忙。 那当然是必须能做，就算不能做也要创造条件去做。 白禹尘垂眸认真地看向了图纸，随即不确定地望向楚凡。 楚凡眨巴眨巴眸子。 “怎么了？哥哥，图纸上画了什么，你能做吗？你怎么不说话，哎呀，我看看我看看，你做不到我去请人帮忙。”白玙薇说着就风风火火的走到了白禹尘身边。 白禹尘：“……” “咦，这是什么？犁吗？”托了这次插秧的福，白玙薇认识了犁长什么样。 但是这上面画的好像跟她这两天见的又不太一样。 “白姐姐，你真聪明，这就是犁，只不过是改进后的犁，白大哥，你能请人帮忙做吗？” 白禹尘点点头：“能。” 楚凡就呼出了一口气。 白禹尘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能跟告诉我这犁为什么是曲的？” “因为更好用啊！”楚凡想也不想就道。 白禹尘就看着楚凡不说话。 楚凡：“……” 楚凡尴尬地笑了一下，她好像说了句废话哦。 既然决定找人帮忙，楚凡也不打算用这个做什么，干脆就直接跟白禹尘说明了这犁的好处。 白禹尘越听眉头就拧得越紧。 “你不相信吗？我说的是真的，不信到时候你可以试一试。之前的犁你扶过么？”说起来，楚凡只见过少年挥锄头的样子，还没见过他扶犁的样子呢。 “我找人先做出来，到时候再试一试。” 楚凡就高兴了。 白禹尘心头也略微激动。 跟父亲来这边，他自然对农事有一定了解，若这犁真能改进成功，还有那沤肥的法子……那父亲的功绩，和京城的赌约…… 楚凡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小农女，但他看到，从白玙薇口中了解到的，楚凡都没有那么简单，那层神秘的面纱让人越发想要去探索了。 白禹尘按捺住心头的激荡小心的将图纸折起来亲自收到了马车里。 老太太还准备霜降和言竹的早饭，两人端了个凳子坐在旁边，呼噜呼噜把粥喝完，一人又剥了两个茶叶蛋就主动来到了老太太身旁帮忙。 第364章 最后的倔强 老太太把去山上野炊的东西都装进了背篓里，一些调料就装进了小竹篮里。 言竹主动背起背篓，霜降就提起竹篮，等白玙薇和白禹尘吃了早饭，一行人就出门了。 “白姐姐，你看这棵树，这棵树上肯定有鸟蛋。”楚凡笑眯眯地指着树上的鸟窝道。 白玙薇一脸的纠结，有些想去，又有些害怕。 “楚凡妹妹，我还是不去了。” 楚凡暗暗在心里偷笑。 也不知道白玙薇怎么想的，竟是提出要先来掏鸟蛋，之前瞧她认真的样子，楚凡还以为她不害怕了呢。 白玙薇心里苦呀。 她也不想来的，但哥哥昨儿晚上想来看看。 白禹尘：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吃醋了才要来一次的。 “姐姐，我去我去。” 小可可一只胳膊举得高高的，另一只手已经蠢蠢欲动的扒住了树干。 楚凡抽了抽嘴角，正要同意。 “还是我来。”白禹尘说罢，已经将长衫别在了腰上，然后开始卷袖子。 “少爷。”言竹担忧道。 白禹尘抬手，双手搓了搓就攀上了树干。 昨儿晚上已经悄眯眯在心里演练了好多遍，就等着今儿大展身手了。 不就是爬树掏鸟蛋，这有什么难的。 白禹尘心头这样想着，双手抱住树干，一只脚也蹬在了树干上，然后……往上一蹿。 白禹尘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了树上……然后哧溜哧溜的……往下滑。 楚凡：“⊙w⊙” 爬树不是往上的吗？ 白禹尘：“……”我也想往上，但身体有它自己的想法。 白禹尘每次努力往上蹿一截之后，都会往下滑更多，最后……屁股落到了地面上，还双手双脚倔强地紧紧抱着树干。 白玙薇：“噗哈哈……” 楚凡：“噗嗤噗嗤……” 四小只：“哈哈哈哈……” 霜降和言竹别过头去，忍笑忍得辛苦。 少爷，你这是何必呢！ 白禹尘脸都涨红了。 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白禹尘从来没有想过，掏个鸟蛋会这么难，不好意思去看楚凡，就瞪向了最先笑出声来的白玙薇。 白玙薇双手捂住嘴，脸都憋红了，肩膀还是忍不住一耸一耸的。 她活了十二年，还从来没有见过哥哥这样。 以哥哥素来冷清的样子，这样的哥哥，简直是百年难得一遇，够记一辈子了。 楚凡也从来没想到白禹尘还会有这样搞笑的一面。 白禹尘窘迫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我，我刚才没有发挥好，我再试一次。” “少……”言竹担忧的刚喊出一个字，白禹尘已经又蹿上去了。 这次有了经验，白禹尘爬得比刚才的高了一些，眼看就要够到最近的一根枝丫。 然后……哧溜溜溜溜…… 又滑到了树底。 “咚”一下，坐在了树脚。 少年最后的倔强大概就是……即使滑到了树脚底，也还是紧紧抱着树干，以证明自己曾经努力过。 “噗哈哈哈……” 楚凡和白玙薇几人再次没忍住，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白禹尘脸红到了脖子根，埋着头，都不好意思再抬起来。 太丢人了，简直太丢人。 然后…… 第365章 你受伤了 然后少年心头那股不服输的劲儿爬了上来。 白禹尘又一次重振旗鼓。 又一次，又两次，楚凡都看不下去，心想再这么爬下去，以后这人看见树估计都要打哆嗦了。 就在楚凡要开口让白禹尘放弃时，就在少年裤子都要磨破时，少年终于上去了。 楚凡在树下忍不住激动地鼓起了掌。 “好样的！少年，你真棒！” “哥哥真厉害！”白玙薇跟着附和。 “白大哥厉害厉害！”四个小的也哇哇叫着欢呼。 一群人都高兴围着树打转，好像白禹尘赢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比赛似的。 白禹尘矜持地抿了抿嘴，然后看向了不远处的鸟窝，抱着树干慢慢地挪了过去。 言竹和霜降站在树下，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白禹尘。 若是白禹尘有什么不对劲的，两人就会立刻出手把白禹尘弄下来。 好在，似乎白禹尘的霉运在刚才都用光了，这会顺利地挪到了鸟窝旁边，从鸟窝里捡走了一半的蛋。 一共有五颗之多。 下树白禹尘就特别有经验了，呲溜一下，快要挨到树底时双脚稳稳落地。 真的，楚凡不想笑的。 噗呲。 楚凡闷笑一声，快速转过了身。 “想笑就笑，别憋着。”少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楚凡蓦地转头，少年就在她身后，白净的脸蛋红扑扑的，汗水顺着脸庞滑落到下颌，滴答落在地上。 楚凡突然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尽管白禹尘出了丑，但他真的很努力。 别人很努力很认真做地事情，不应该受到嘲笑。 虽然他们并没有嘲笑白禹尘的意思，但这样的做法真的不好。 “对不住，我没有嘲笑你。” 瞧着小姑娘认真道歉的模样，白禹尘心里最后的一点别扭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能博小姑娘一笑，也算值得了。 “我没有爬过树，不过下次我会了。”少年极其认真的道。 “我相信你。”楚凡也认真的回。 白禹尘忽而就勾唇笑了，黑眸轻弯，颊边若隐若现的酒窝醉人心魄。 楚凡的脸上慢慢爬上一抹红云。 突然一只手掌在自己面前摊开：“给你鸟蛋。” “啊？”楚凡抬起头了，少年手掌中静静躺着五颗小巧的鸟蛋。 楚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给我的？” “一会野炊吃。”白禹尘道。 “哦。”说好了野炊她做好吃的，大少爷这是让她一会烤了呢。 楚凡快速将少年手中的鸟蛋接了过来，却在触及到什么时，动作骤然一顿。 “你的手怎么了？” 白禹尘却快速缩回了手。 “等一下，你的手流血了……” 楚凡却急了。 她确定刚才自己没有看错，少年的手就是在流血。 嫣红的颜色，那样醒目。 楚凡摊开小手，自己手中的鸟蛋上也沾染了血迹，这会她的手上也有了。 “你受伤了？” 楚凡心头一急，将鸟蛋一把塞给白玙薇，便强硬的将白禹尘的手给拽了出来。 在楚凡看不见的地方，白禹尘愉悦地勾起了嘴角。 “怎么会伤得这样严重，这是怎么弄的？” 第366章 后悔 少年白皙的手掌中，两个大血泡让人难以忽略。 这会血泡破了，血水混着脓水，肉皮都翻了起来，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楚凡瞧着少年摊开的手掌，一时心头复杂，嘴巴紧紧抿了起来。。 白玙薇惊呼道：“哥哥，你的手，怎么会伤成这样，你还怎么握笔？” 白禹尘任由楚凡拉着他的手，云淡风轻道：“没事，养两天就好了。” “你这手上的血泡是干活磨出来的？” 楚凡拉着白禹尘的手仔细察看，这血泡不像是刚刚弄上去的。 就算是刚才爬树磨起来了，也不会这么严重。 白禹尘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其实这血泡昨天就挖坑的时候就破了，只不过他昨天晚上回去没有特意处理。 楚凡心头突然就涌上一丝小愧疚。 这人，好端端的少爷不当，非得跑到他们家来干活，图什么呀？ “你的伤必须得冲洗上药。”楚凡严肃又认真地道，说罢将白禹尘的手松开了。 手被松开的那一刻，白禹尘的心也像是被人松开了一般，少年眼眸中划过一抹落寞。 “我的手无碍，我晚上回去再上药也不迟。” 楚凡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这怎么还能拖到晚上。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这大少爷可是娇贵人物，不能有一点闪失的。 楚凡不想承认，在看到白禹尘的伤时，心尖有一丝犯疼。 那种闷闷的，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这人，是傻的吗？ 伤成这样，刚才还执着着爬树。 “你……” 是在关心我吗？ 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儿又被白禹尘咽了下去。 此时的白禹尘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微微垂着头，有几分委屈的样子。 楚凡好想伸手去摸摸白禹尘的脑袋，但她……够不到啊啊啊！ 今天的野炊差点就没能进行下去。 白禹尘也没有想到，自己原本只是想要博一点关心的，险些用力过猛，适得其反。 待一行人往城里回来时，便直接来到了 小河丘山脚后面的浅水潭处，这里也就是上一次，楚凡和白玙薇可可霜降四人捞鱼虾的地方。 白禹尘的手掌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药膏，因为这两天天气炎热，老大夫就只土了药膏没有缠纱布。 嘱咐了白禹尘这两天小心一些，伤口别碰水，及时换药什么的。 因此这会白禹尘一个人坐在那儿，只能瞧着大家忙碌。 楚康领着弟弟们熟门熟路的去捡树枝。言竹就负责生火，等火生起来，言竹就领着楚康和楚寒和可可去叉鱼。 霜降在摆瓜果点心。 楚凡就带着白玙薇和楚波找了一处粘性大的河泥开始挖泥。 本来楚凡想着弄不到荷叶就用其他的叶子代替，谁知白禹尘他们竟是把荷叶带来了，不做一只荷叶叫花鸡都对不起他们了。 白禹尘就无奈一笑，早知道就不用这个法子博取关心了。 关心得到了，自由也被限制了。 刚才爬树没爬好，还想着这会叉鱼好好表现呢。 白禹尘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第367章 我是洪水猛兽吗？ 楚凡白玙薇楚波三人蹲在水潭边，楚凡先给白玙薇示范了一下，然后白玙薇有样学样，跟着挖了起来。 至于楚波，就自由发挥。 楚凡发现楚波好像特别喜欢玩泥巴，这小子的手还巧，经常用泥巴捏各种东西。 锅碗瓢盆，鸡鸭鱼兔，还有各种瓶瓶罐罐。 这小子在这方面有天赋，值得鼓励，等小河丘的事情忙完了就专门给楚波找个师傅学起来。 楚凡这边将泥准备好，言竹和楚康楚寒也插了两条肥美的鱼上来。 楚康和楚寒正高兴的哇哇叫着言竹叔叔厉害，言竹叔叔好厉害呢！ 言竹：“x﹏x” 我其实是哥哥的。 做叫花鸡要用的鸡老太太已经腌好了，楚凡就和白玙薇一起把鸡包到荷叶里。 “这鸡闻起来好香。”白玙薇深呼吸了一口气。 “一会烤出来会更香的。” “嘿嘿，”白玙薇搓手，“我都迫不及待了呢。” 把荷叶包上就开始裹泥，楚可和楚寒也跑过来嘻嘻哈哈的凑到楚凡身边开心又好奇的凑热闹：“姐姐，姐姐，我们也想帮忙。” “来来来，快过来。”白玙薇快手的将可可拉到了自己跟前。 可可双手抓了一把泥就开心的往荷叶上涂抹。 楚凡也把楚寒拉了过去。 而楚波早已经玩泥巴玩到忘我了。 至于楚康，他倒是自己往后退开了一些。 楚凡就看了过去，这小屁孩别扭什么呢？ 楚康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去给白大哥帮忙。” 说罢就跑开了。 白禹尘那里哪需要帮忙，这会楚康就跑到了白禹尘身旁坐着，又有些害怕白禹尘就往旁边挪了挪。 白禹尘：“-_-”我是洪水猛兽吗？ 楚康正想重新溜回去看言竹收拾去，白禹尘开口了。 “你叫楚康是吗？” 楚康就看向了白禹尘，然后认真地点点头。 “那你会写你的名字吗？”楚康又点点头，还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 “二姐教过我了，我会写。” “你二姐叫你的？”白禹尘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嗯嗯。”楚康点头如小鸡啄米。 “你二姐真厉害。”白禹尘由衷的夸道。 “那可不是……”楚康高兴得不行，比自己得到夸奖还开心。 白禹尘就这样，成功的打开了楚康的话匣子。 楚凡就跟白玙薇几人包了个鸡的功夫，楚康已经把楚凡卖了个底掉。 包括楚凡一顿能吃几碗饭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了白禹尘。 哦，不，是白禹尘套出来的。 好在楚康不跟楚凡一起住，要不然，恐怕楚凡晚上睡觉磨牙放屁的囧事都被他说出去了。 两人聊得差不多，大家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楚凡和白玙薇一起在地上刨了个坑，足够将整只鸡都放进去的深坑。然后把坑盖上，楚凡就小心地将言竹刚才生起来的火堆移了过去。 下面烤鸟蛋，上面穿了棍子烤鱼。 这烤鱼调料带得齐全，没一会，浓郁的香味就传了出去，在众人的鼻端萦绕，就像勾子一般，勾得大家口水都要下来了。 第368章 自己要糊了 “哇，好香好香啊，楚凡妹妹，要烤好了吗？” 白玙薇蹲在楚凡旁边，嘴巴里不停分泌唾液，眼睛盯着烤鱼，眨都不会眨。 这还是她第一次出来烤鱼，心头甚是欣喜。 楚凡就笑道：“白姐姐，你再等一等，没有那么快的，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一些瓜果糕点，烤鱼要慢慢来，等到烤好时，外面的皮焦香酥脆，里面的肉又嫩又鲜，那才好吃呢！” “哎呀，楚凡妹妹，你快别说了，我都要忍不住了。” 白玙薇瞧着楚凡手里的烤鱼转动，跃跃欲试：“楚凡妹妹，让我试一试，我还从来没有烤故过鱼呢。” 楚凡就笑着把串烤鱼的棍子递到白玙薇手头：“嗯，白姐姐，那你试试，就像我刚才这样，慢慢转动就成。” 白玙薇点头。 烤鱼的差事被人接过去了，楚凡一时无事可做。 白禹尘不知何时来到了楚凡身边。 “你种荷花是想做叫花鸡吗？” 少年看似不经意的问题，却总能让人有聊下去的欲望。 楚凡认真想了一下，之前她还真没有考虑过，但白禹尘这么说，还真可以当成一个特色。 可以他们烤好了卖，也可以让客人自己体验，自己来烤，他们把材料搭配好。 恐怕这还更吸引客人，还真是个敢法子呢。 楚凡就看向了白禹尘，由衷得道：“谢谢你给了我这个建议。” “不客气，”白禹尘跟着笑了一下，适时地转移话题，“要是你的犁做成功了，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楚凡不解地看向了白禹尘。 “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也是一件有利可图的事。” 以楚家的家境，若这事是真的，那可以图的利可不少。 最直接的就是银钱。 婉转一些，比如说楚老大和楚毅的前途。 楚凡就认真地看向了白禹尘，那目光好似要看尽少年眼瞳的最深处。 “你觉着我应该怎么做更好呢？” 楚凡的语气轻快又俏皮，好像就是在询问朋友一件普通的小事而已。 但白禹尘的心却猛然跳了跳。 “我觉着……”少年顿了顿，特别认真又极其郑重地对楚凡道：“我觉着遵循你的本心就好。” 楚凡差点没忍住又喷笑出声。 “你还真是可爱。” 楚凡丢下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就又去接着烤鱼了，再让白玙薇烤下去，今儿的鱼就不能吃了。 “可爱吗？”白禹尘蹙着眉头，似极其不解他怎么会跟可爱挂上勾了。 楚凡就是觉着少年挺可爱的，初见时，矜贵又清冷，像那雪山之巅高不可攀的雪莲花。 慢慢接触下来你会发现，他是个纯善又纯粹的人。 “啊哈，楚凡妹妹，我闻到焦糊味儿了，怎么办怎么办？我不会把鱼给毁了？” 白玙薇着急地跺脚。 “没事的，不会不会，有我在呢。”楚凡笑着接过白玙薇手里的烤鱼开始挽救。 白玙薇听到这句话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能补救就好还能补救就好。 她明明就是按照楚凡妹妹教的做的，谁知道这鱼这么不听话，自己要糊了！ 第369章 亲哥哥亲妹妹 虽然楚凡嘴上说着没事没事，但心里还真是有些着急的。 要是她没能把这条鱼挽救回来，那白玙薇不得伤心了。 这么可爱的白姐姐，怎么忍心舍得让她伤心。 明明她还是一直看着的，谁知道这鱼在白玙薇手中，烤着烤着就糊了。 只能说，白玙薇是真的不适合做饭，偏偏她还总是想尝试一下做饭是什么感觉。 楚凡：“╯▂╰” 在楚凡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把这条鱼挽救回来了。 肯定是比不上从前楚凡烤的了，但好歹还能入口，还能给白玙薇留一点自信心。 楚凡将烤好的鱼放在芭蕉叶上。 鸟蛋也全部烤熟了，楚凡他们进城包扎的时候，楚康又带着弟弟妹妹去掏了几颗鸟蛋，因此现在鸟蛋不少。 白玙薇瞅着火堆，眼巴巴地问道：“楚凡妹妹，那叫花鸡不拿出来吗？” “那还要等一下，等我们把烤鱼吃完再慢慢拿出来，多闷一会味道会更好。” “哦哦。”白玙薇点头，就看向了芭蕉叶上烤鱼，心头有些纠结，有些忐忑。 这味道，闻着好像还不错，只是有一股淡淡的烧糊味儿。 “白姐姐，你先尝一口我的手艺怎么样？”楚凡笑着鼓励道。 “楚凡妹妹你的手艺肯定特别好，只是这鱼还经过了我的手。” 白玙薇就看向了白禹尘，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要不，哥哥你先尝一口，楚凡妹妹烤的呢！” 白禹尘：“……” 这可真是亲妹妹！ 白家上上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食物一旦经过白玙薇的手，都会变得无比难吃，扔给狗狗都不吃。 也不知道她的手有什么毒！ “哥哥，你刚才看见了，这真的是楚凡妹妹做的。”白玙薇真诚道。 “还是我找尝。” 楚凡瞧着这样，有些不好意思，就自己先拿起了筷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夹起了一小块鱼肉，正要送入口中，旁边的白禹尘突然来了一句。 “谢谢。” “啊？” 楚凡惊讶。 随即，手中的筷子一重，再一低头，筷子里的鱼肉被白禹尘吃掉了，粉色的舌尖还在筷子上转了一圈。 楚凡心一颤，手一麻，险些将手里的筷子给扔了。 白禹尘却适时的扬起了手，一脸赧色。 楚凡：“……” 白玙薇也被自家哥哥这波操作给惊呆了。 简直太……牛掰了。 哥哥居然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一面…… 哦，不她已经看到哥哥在不要脸的道路上策马奔腾了。 哈哈，也是，要脸就娶不到心仪的媳妇了。 白玙薇还在心里偷着乐，白禹尘已经慢慢将口中的鱼肉咽了下去。 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难吃，除了有一点糊味以外，居然还不错。 唔……一定是楚凡的手艺好。 特别特别好的那种。 白禹尘将口中的鱼肉咽下去，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 白玙薇就仔细地盯着白禹尘的脸色看，确定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这才忐忑地问：“哥哥，怎么样？还能吃吗？” 四小只已经齐齐流下口水了，闻言也齐刷刷地看向了白禹尘。 第370章 白大哥也要帮忙吗 白禹尘淡定地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嗯，还能吃。” 楚凡：“……” 还真是亲生的。 白玙薇就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一把将楚凡抱在了怀里：“啊呀呀，楚凡妹妹你真是太厉害了！” 她做的黑暗料理，就是向雪姐姐都挽救不了呢！ 再后来，娘亲就明令禁止，她不许再进厨房。 进一次，扣一个月的月钱。 “我觉得我回去可以给奶奶帮忙了。”白玙薇自信心膨胀。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帮忙，奶奶会更喜欢你。” “楚凡妹妹。”白玙薇气结，作势就要去掐楚凡的脖子。 楚凡就嬉笑着躲开。 “啊哈哈，哈哈哈，白姐姐，我错了，别挠我别挠我，我真的怕痒，哈哈哈哈……” 楚凡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双手抱着腰在地上打滚。 白玙薇太奸诈了，明明是冲她脖子来了，为什么最后要伤害她的腰，大家和平相处不好吗？ 哈哈哈哈。 两个小姑娘笑闹做了一团，楚凡抽了个空隙也挠了白玙薇一下。 白玙薇却骄傲道：“哈哈，楚凡妹妹，我不怕痒的。” 楚凡：“?乛v乛?” 真的吗？ 然后楚凡把白玙薇的脚掰了起来。 “啊哈哈哈哈……”一阵比楚凡刚才更猛烈的笑声爆发了出来。 白禹尘本来都要叫白玙薇停手了，但见楚凡终于占了上风，便没开口，只是抿着嘴瞧着小姑娘那得意的小模样。 等两个小姑娘闹够笑够，两人都瘫在地上起不来了，楚凡脑袋上的双丫髻都歪了，随着楚凡的晃动就一颤一颤地。 白玙薇也没好到哪里去。 霜降无奈地过来给两人整理，言竹就自觉地转过了身去，楚康瞧见了，有样学样也转了过去。 然后楚寒楚波楚可…… 等楚凡和白玙薇整理好，就见五人乖巧地坐成一排，全都背对着他们。 (⊙o⊙) “可可，你们做什么？不吃鱼了吗？” 楚可闻言转过脑袋来，小姑娘手里正拿着个鸟蛋，一口塞进口中，吃得小脸圆鼓鼓的。 小家伙诚实地摇摇小脑袋，她也不知道转过去做什么，就见哥哥们转了，她就跟着做了。 楚凡：“……” 瞧着懵懵懂懂的三小只，楚凡又想笑了。 “好了好了，快过来，我给你们挑鱼吃，你们要小口小口的慢慢用舌尖抿，要是有刺就吐出来，知道吗？” 可可用力地点头，她早就想吃鱼了，但姐姐不让她自己弄，刚才要不是霜降姐姐给她鸟蛋吃，她就要去给姐姐帮忙了。 楚凡就坐在一旁，开始认真的挑鱼刺，然后将挑好的鱼刺放进小只的芭蕉叶上。 “楚凡妹妹，你也快吃，让霜降和言竹给他们挑。”白玙薇吃着招呼楚凡道。 “好。”楚凡说完，一抬起头就对上少年两分落寞三分委屈的小眼神。 楚凡：“⊙w⊙” “白大哥也要帮忙吗？” 心里建设做得多了，相处的时间又长了一些，楚凡这会再跟少年说话就自然了许多。 楚凡发誓，她真的只是出于礼貌的随口问一声，但少年却认真地点了点头，而后略不好意思带着羞涩地道：“嗯，麻烦你了。” 第371章 我们不用你了 楚凡：“⊙w⊙” 楚凡只好又认真的挑了一块鱼肉放进了白禹尘面前的芭蕉叶上。 白禹尘就叹了一口气，佯装不经意道：“要是我的手没有受伤就好了，这，拿不起来多丢人啊。” 少年地声音刻意压低了，但却足够让众人听见了。 白玙薇刷一下抬起头看向了白禹尘。 哥哥出门磨练一趟，还把脸皮给磨厚？ 瞧瞧他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他还要楚凡妹妹喂他不成？ “哇，白大哥好可怜。”可可噔噔噔跑到白禹尘旁边，漂亮大哥哥说了，让她没事就白大哥好一些，以后白大哥生漂亮大哥哥的气了，让她帮忙求求情。 可可牢记沈鸣的教诲，这会跑到白禹尘的身边对着白禹尘的手吹了吹。 “白大哥，我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白禹尘笑了一下：“谢谢可可。” 气氛很暖。 楚凡的唇角微微翘起，可可真是好样的。 然后就听楚康这样道：“二姐，白大哥受伤了，你坐在白大哥旁边，你喂给他吃，我不要你挑鱼刺了，我自己可以挑。” 楚凡唇边的笑容慢慢僵硬。 “我也可以，我也可以。” 楚寒和楚波跟着附和。 就是可可就抱住了霜降的胳膊：“姐姐，我也不用你挑。” 楚凡：“(⊙o⊙)！” 这下不止笑容僵硬，连带着身子都僵硬了。 有一群坑姐的弟弟妹妹该怎么办？ 分分钟想打包送人，一送送到太平洋的那种。【阿苏：嘀，警告警告，疫情期间，你的快递无法送达。】 偏偏某人还认真地看向楚凡：“那就麻烦凡凡妹妹了。” 楚凡：“” 白玙薇暗搓搓的丢个自家哥哥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边吃鱼边看好戏。 见楚凡久久没动，白禹尘又道：“要是凡凡妹妹没空就算了，我自己应该还是可以的。” 语气中那浓浓地失落，那掩饰不住的委屈…… 楚凡感觉自己像是犯了滔天大罪的罪人 不就是喂个鱼嘛，又不是没喂过。 楚凡拿起了刚才喂过白禹尘的筷子，夹起他面前的鱼肉，送到了他嘴边：“白大哥，你手不方便还是我来喂你，你小心刺。” 人家给你家送了那么多银子，还是在你家受的伤，帮这点忙是应该的。 白禹尘对着楚凡温柔地笑了一下，然后张口，舌尖一卷就将鱼肉吃入了口中，然后津津有味的慢慢品味起来。 嗯，今天的鱼肉特别的好吃。 若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少年耳朵尖子都红了。 楚凡的耳朵也红红的。 楚凡：“……”肯定是这大太阳的天气烤鱼烤热了的。 好在这条唔是大家一起分，没有多久鱼就吃完了，楚凡将少年的筷子放下时，感觉手都酸了。 吃完了鱼肉，楚凡又给白禹尘剥了个鸟蛋，自然而然的送到了少年唇边。 少年一口吃下鸟蛋，微笑着对楚凡道：“谢谢。” 楚凡：“不客气。” “楚凡妹妹，叫花鸡好了吗？” 楚凡身子一僵，这会有些不想说话。 叫花鸡？ 有这一会事吗？ 第372章 贵人 两个时辰后，叫花鸡好了。 火堆熄灭了，烧硬地泥巴团被挖了出来。 “呼，好烫好烫。”白玙薇不小心碰了一下，烫得手指头都红了。 言竹和霜降就主动接过了这个活计。 言竹依照楚凡的叮嘱小心地将泥巴团剥开。 泥巴一脱落，一股独属于荷叶的淡淡清香就飘了出来。 呲溜呲溜吸口水的声音不绝于耳。 言竹又轻敲了两下，泥巴完全脱落，言竹将荷叶包裹住的鸡拿到了芭蕉叶上。 层层将荷叶揭开，鸡肉表皮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一层金黄的油汁，浓郁的香气直往人鼻子里猛钻。 众人深深地吸一口气，同时发出感叹：“哇，好香呀！” 想吃想吃想吃。 楚凡洗了手小心的将鸡肉翻一个面，把鸡肚子上别着的签子抽出来，再把鸡肚子里的调料包拿出来，然后又从里面把土豆拨出来。 这里面的土豆才是最美味的，里面充分的混合了香料和鸡肉的香味。 轻轻咬上一小口，松松软软，浓香馥郁，好吃得想把舌头都吞掉。 鸡肉就是要趁热吃，凉了味道会大打折扣。 奶奶调料的手艺就是一绝。 楚凡一口吃下一颗小土豆，满足地眼睛都眯了起来。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活像个小松鼠似的。 白禹尘也被投喂了一颗土豆，嘴里的美食抵不过眼前的美食更让人沉醉。 他的小姑娘，光芒在一点点的释放出来，他想看她将来光芒万丈的样子。 所以……他要更加努力才是…… 更加努力的让她自由自在的绽放…… 这只美味的叫花鸡为今天的野炊圆满的划上了句号。 午后白家的马车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小马柳村。 赵大熊已经找好了私塾，等这次春种收假了就要去城里念书了，瞧着白家的马车离开，赵大熊的眼睛就一直盯着那离开的马车没有离开。 李彪和孙鹏又凑在了赵大熊身边，见他盯着马车一直看，两人就凑在赵大熊耳边嘀嘀咕咕的。 “哎，这老楚家是要发了，瞧瞧这贵人天天往他们家跑。要是我也能结实这样的贵人就好了。”孙鹏叹息道。 李彪就拍了孙鹏一巴掌：“瞧你那点出息，咱们大哥不是要去城里念书了，以咱们大哥的本事，将来肯定能当大官，咱们现在就结实贵人了，哪里还要等到以后。” 孙鹏就白了李彪一眼。 不就是想要巴结赵大熊，用得着这么巴结吗？ 这还赵大熊听李彪这么说，心头就激荡起来。 是啊，他要去念书了，他虽然念书晚了一些，但他可以更用功，更努力。 想着，赵大熊就脚步匆匆的往家走。 “诶，大哥，大哥，你怎么走了？” 李彪和孙鹏转过头就看见赵大熊已经走出了好远，立马在身后追喊。 “我先回去看书了，你们慢慢玩。”赵大熊挥挥手，头也不回的就走。 “呵，这么努力，还真想当大官啊！” 孙鹏语气里有些不屑也有些泛酸。 原本一起玩的小伙伴，赵大熊可以去念书了，他却要下地跟着干活了。 “你懂什么，就算当不了大官，念了书以后也比咱们出息，不知道大哥得空了，能不能也教我两个字认认，我都还不认识自个的名字呢！” 第373章 我要去念书了 赵大熊原本都要回去了，走到一半又临时换了一个方向，朝着老楚家院子那边走去。 他要去念书了，她知道了会开心吗？ 说书先生讲的英雄好汉他还是不太能理解，不知道私塾里的先生会不会讲一讲什么是英雄好汉。 他想快一点当上英雄好汉，再过两年她都可以说亲了。 小马柳村的姑娘们差不多十五六就说亲了，晚一些的也就是十七八，再晚家里人该着急了。 不知道她能不能晚一些说亲。 楚凡今儿吃撑了，这会正打算再去小河丘溜达再一圈消消食，顺便看看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 快要到小河丘时，楚凡听到有人喊她的，那声音还有些耳熟。 楚凡回头就见赵大熊站在她的不远处正看着她。 楚凡身上还穿了那身水蓝色的衣裳，微风拂过，两边的发带随着微风吹动，小姑娘似乎又长开了一些。 脸圆了，两边脸蛋有了肉肉的感觉，看起来更可爱了。 赵大熊就远远地看着楚凡，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的路上想好的那些说辞，这下一句也想不起来。 见对面的人一直不说话，楚凡主动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赵大熊憨憨地挠了挠头：“你们家小河丘还要人吗？我可以帮忙。” “还要人的，可是你能做吗？” 赵大熊忙不迭点头，生怕楚凡不要他似的：“可以的，我有的是力气，而且我可以不要工钱的。” 楚凡就笑了一下，认真道：“来干活怎么能不拿工钱呢。你大伯和二伯都在这边，每天三十文，你要来的话，我给你一天二十文怎么样？” 在楚凡眼中，赵大熊就是个想要表现自己的小孩子，她还是很乐意给这种孩子一个表现的机会的。 多鼓励两次这孩子都不在村子里招猫遛狗逞凶斗恶了呢。 所以，孩子嘛，只要你给他机会再给他一些正确的引导，只要不是坏到根骨里去的，都能改过来的。 赵大熊却急忙摆手：“这工钱我不能要。” 楚凡拧眉：“不要工钱我可不能让你来干活。” 赵大熊急道：“我就来几天，就当时给你帮忙了，我真的不要工钱，上次的事，是我做的不对，就当时给你道歉了。” 楚凡惊讶：“你还记着这事呢，我都忘了，几天就几天，上次的事都过去了……”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只来几天吗？”赵大熊绞了绞手指，闷闷地打断了楚凡的话。 楚凡：“额……” 小孩子的心思还真难猜。 楚凡又笑了一下，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哄道：“那我问你，你为什么就能来几天呀？” 赵大熊脸红了一下：“我，我……等再过几天我要去念书去了。” “你要去上学啊？” 这倒是让楚凡很惊讶。 这小子这是彻底改好了，竟是还想着去上学了。 赵大熊重重地点头：“着两天都在找私塾，已经找好了，城里的马夫子私塾。” “马夫子私塾吗？那夫子怎么样？” “夫子自然是好的。” 楚凡：“……” “我是想问他刻板吗？有多大年纪了？什么学问？” 第374章 倔脾气的孩子不好哄 赵大熊就拧眉认真地思索了一会才开口道：“马夫子今年有三十了，是前年考上的举人。马夫子并不像其他夫子那样刻板。” 赵大熊这两天跟赵老爷子跑了好几家私塾，对比下来，就是这个马夫子好一些。 “私塾是你自己选的吗？” “是我跟爷爷一起去选的。” 楚凡哦了一声，这样听起来这个马夫子还不错，家里的三个小子的学堂似乎有着落，上次见过赵老爷子，老爷子看起来就是那种很精明的老爷子，眼光应该不会差。 “那你束修是怎么给，是一年一年的给还是半年给一次，一次多少钱？” 楚凡问得这样详细，赵大熊还以为楚凡这是在关心他，顿时脸有些发烫。 “束修是半年给一次，一次一两半银子。” 那一年就是三两银子，这可不算少了。 县学里一年也是三两银子，不算上笔墨纸砚的花费，但县学里的成绩优异的学生是有补助的，不过县学要求童生以上的才有资格考进去。 楚凡问完了自己想知道的，便笑着对赵大熊道：“那恭喜你啊。上学了可要好好学习呀。” 赵大熊就握紧了拳头：“嗯，我会好好学的。” 楚凡就看见赵大熊的眼睛因为她的这句话而闪闪发亮。 果然，小孩子就是需要好好鼓励的。 “你要去上学了，还是别来我家干活了，这两天清理小河丘会很累，到时候把你的手磨起茧子了可不好拿笔了，小心去了私塾，先生嫌弃你。” 楚凡开玩笑地道，说起这就想到了白禹尘手上的血泡，也不知道要几天才能好，可别耽误了他念书才好。 赵大熊又憨憨地挠了挠脑袋：“我的手上一直都有茧子了，那天先生也没有骂我呢。” 楚凡差点笑出来，这孩子可真是太实诚了。 “你还是回家好好念。” 楚凡这下是打定主意不要赵大熊来帮忙了。 赵家的独苗苗可是要去念书了，万一磕了碰了，赵家人不得来拼命。 就瞧那天的架势，对上张家人，赵家都毫不示弱，更别说他们家了。 赵大熊很不情愿，扭捏着不愿意离开。 楚凡：“……” 挣扎了许久，赵大熊才似铁了心般的开口：“我有句话想问你。” 楚凡笑道：“有什么话你就问。” 问完了就赶快回去。 赵大熊绞着手指，似极其为难，楚凡就一眨不眨地望着赵大熊，不是有话要问吗？怎么不说话了。 “你说啊。”楚凡催促道。 “你会不会晚一点说亲？” 这是什么问题，不过楚凡却是认真的点点头。 她都计划等到十九再嫁人的，晚一点说亲是自然的。 赵大熊就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僵直的身子都放松了，脸上也重新露出笑来。 “那我先回去看书了。”赵大熊说罢就走了。 呼……瞧着赵大熊离开的背影，楚凡就重重呼出了一口气。 这孩子倔脾气的孩子可真难哄。 不过……等等……这孩子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问她说亲的事？ 第375章 像是出事的样子 楚凡溜达了一圈，田氏和杜氏各背了一背篓粪过来了。 一行人便去了深坑那里。 楚韬远远瞧见了，和楚丘楚良楚善过来帮忙。 见到两人背粪来，四人都很好奇。 “凡堂妹，这是要做什么，怎么还往家里拿粪来？” 瞧着这两背篓的粪，四人都有些心疼。 每年家里的粪差不多就够田地里用的，谁家也没有多余的粪拿出来挥霍的。 杜氏嘴快的想要答话被田氏拽了一下。 楚丘四人瞧见了，只是蹙了蹙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楚凡就笑道：“几位堂哥，这可是好东西，你们相信，给我两个月的时间，说不准来年家里都能添一堆肥呢。” “添肥，难不成你这里面还能出肥不成？” “嘘！”楚凡神秘兮兮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这是秘密，你们要答应我，事成之前千万不能说出去。” 四人：“(⊙﹏⊙)” 这是肥？ 欺负他们读书上是不是？ 这都能做肥？ “你们相信我，咱们好好的弄一弄，等成了以后你们可以给自家也弄一些，就是费些力气。” 楚丘一梗：“不是还费肥！” 楚凡：“这是我家的肥。” 楚丘心更疼了，谁家的肥是大风刮来的。 在楚凡强硬的要求下，一行人开始了堆肥行动。 差不多将清理出来的枝叶杂草都弄完，一行人这才停下。 这个坑可不小，弄了这些，已经去了一背篓肥了。 还剩下一背篓，田氏二话不说赶忙将肥背回去了。 楚凡：“” 翌日。 又到了送货的日子，也是可可去安家武馆报名的日子。 一大早的，老楚家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 今儿的楚老二穿上崭新的衣裳，是用之前张家送来的布料做的。 可可也做了一身水红色，配上白玙薇送来的粉色绣桃花的鞋子正好。 小姑娘的头发长长了一些，也长密了一些，楚凡给扎了两个小揪揪，随着小姑娘小脑袋的摆动颤悠悠的。 揪揪上绑上了淡黄色的发带，衬得小姑娘更加可爱了。 楚老三一边喝粥一边瞧着楚老二身上的新衣裳，精神头十足的样子，羡慕得不行，心都酸了。 新衣裳他也有，他穿起来肯定比楚老二更英俊潇洒。 但他没资格进城呀。 昨儿听说楚老二今儿要带着可可进城，楚老三就去老太太跟前晃悠。 却被老太太无情的拒绝了。 楚老三也走了，家里还没种完的地怎么办？ 楚老三：“::t_t::” 他真的是亲儿子吗？ 在楚老三和杜氏艳羡的目光中，楚老二的牛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城，牛车停在了专门停放牛车的地方，楚老二背上背篓，楚凡牵着楚可，三人先去顾记布店。 老板娘远远看见楚凡就笑得不行：“哎呀，楚凡丫头你可算来了。” “顾婶，出什么事了吗？” “唉，”老板娘就叹了一口气，然后拉着楚凡这才看见楚可，顿时笑道：“咦，这是你妹妹吗？长得可真可爱啊。” “是我妹妹。”楚凡笑着点头，对着可可笑道，“可可，快叫顾婶好。” “顾婶好。”可可乖巧道。 “真乖，可可，楚兄弟，快请进。”老板娘招呼着三人往里走，老板则上前将店门给关了。 楚凡和楚老二心里都咯噔了一下，这是……做什么？ 第376章 铺子开不下去了 老板娘笑着安抚地拍拍楚凡的手：“别怕别怕，我们只是有事是要跟你们商量，本来昨儿傍晚就要去找你们的，但又想着你们今儿要来，我们这才在这里等着。” 楚凡的眉头就拧了起来，这样子，像是出大事了的样子。 老板娘经过柜台时，还笑着从柜台上抓了一把糖递到可可手边：“来，可可吃糖。” 可可眼睛唰一下亮了，小心地望了一眼楚凡，见楚凡同意了这才伸手去接。 三人跟着老板娘来到了后院，后院摆了一张小桌，桌上已经摆了茶水。 老板娘引着三人坐下，给楚老二倒了茶水，给楚凡和可可倒的是甜水。 没一会，老板也过来了。 两人一起坐在了对面。 可可还小，这会吃着高兴地吃着糖，端着面前的糖水就小口小口的抿着。 楚凡和楚老二一颗心却是一直悬着。 “顾兄弟，大妹子，这出什么事了？你们就直说，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老板和老板娘对视一眼。 老板娘叹气道：“楚凡丫头，咱们之前是签了一个约的合约，按理说这次送了货，五天后，你们还要再送一次货，咱们之间的买卖就算结束了。” 楚凡点头。 老板娘将两个钱袋子推到了楚凡跟前。 “这是这次和下次的货款，我是按照上一次的给你结算的。你数一数对不对？” 楚凡眉头都打了结：“这怎么行，都还没有送货，怎么能收你的钱。而且下一次的货，我都还没有做好，顾婶，咱们做了那么久的买卖，咱们都清楚彼此是什么人，你有什么难处不妨直接跟我说，若不然，这钱我不能收。” 楚凡干脆利落的又将钱袋子推了回去。 老板娘和老板对视一眼。 “你看，我就说这孩子仁义。”老板娘拍了老板一下道。 楚凡和楚老二对视一眼，没说话。 老板娘就叹了一口气：“我这铺子怕是开不下去了。” 楚凡惊了一下：“怎么会开不下去了？” 虽然绢花被仿制了出来，那大不了就不做这生意了，怎么就会到了开不下去的地步。 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老板娘也不想瞒楚凡了，便细细跟楚凡解释道。 她这布坊对外她都说经营了二十年是老招牌了，其实不然，也就有十多年的功夫。 是他们夫妻将刚成亲后就盘下来的，一点一滴都是两人的心血。 他们没有根基没有背景，就靠着一股子韧劲，硬是在县城里扎了根。 他们的布匹质量中等，价位也只是适合普通人。 他们一开始定的目标就是这层人。 县城里同样的布店有三家，顾记孙记和张记。 这个楚凡还有印象，当初他们选定顾记之前，还去过孙记和张记，但都不怎么理想。 除了这两家，还有一家布坊特别大特别的气派。 叫什么，羽裳阁的。 楚凡和老太太直接就忽略了那家。 那种人家是不会跟他们这种小老百姓做生意的，哪怕她们把东西吹得天花乱坠。 搞不好还会不好还会惹来祸端。 第377章 商场的黑暗 除了羽裳阁外，顾记孙记和张记是三家互相竞争，羽裳阁从来看不上他们这些蝇头小利，哪怕最近的绢花他们斗得不可开交。 羽裳阁也没有半点要插手的意思。 其实羽裳阁插手了，他们也做了绢花，但他们府城和其他县还有店，与其在安阳县争，还不如去别处卖独家呢。 但这次羽裳阁却对顾记出手了。 因为顾记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因卖绢花的缘故，顾记吸引来了上层圈子里的人。 白玙薇就是其中一个，除了白玙薇外，还有好几家的夫人小姐。 那些人来买绢花发带自然是嫌弃他们家的布匹的。因此就抱怨了两句。 老板和老板娘一合计，就胆大的进了一匹上好的布料回来。 果真如他们俩预算的那样，布匹卖得很好。 但就是这个举动，为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昨儿羽裳阁的掌柜找上门来了。 出价五百两要把他们的铺子盘过去，连带着里面的布料。 他们的店铺加上布料最少值六百两，羽裳阁的掌柜明显是压了价，但也不算太黑。 顾老板敢肯定，要不是现在上任的是白县令，羽裳阁肯定不会出这么高的价钱，顶多二百两，还是派一个小伙计来打发的那种。 但老板和老板娘不甘心啊。 这店铺就像他们的另一个孩子一样，他们怎么舍得把铺子就这样盘出去，他们还打算以后把铺子传给儿子的，传给孙子，一代代传下去的。 老板娘说到这有些难过，眼眶微微泛红，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哽咽道：“都怪我，要不是脑袋一热，非让你进了那些害人的布料也不会这样。”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同意了的。”老板拍着老板娘道。 “是我坚持的，你开始都不同意的。” “不想卖还能强买强卖的吗？白县令是好官，你们可以吿官的。”接触过白禹尘的楚老二现在对官府没那么害怕了，因白禹尘的缘故莫名就对白县令很信任。 “这不能吿官的。”顾老板和老板娘苦笑了一下。 “为什么？”楚老二傻傻地问。 “我们要是为这事吿官就是彻底得罪羽裳阁了。我们终究还要安阳县生活下去的。” 他们也可以吿官，然后远走他乡，但安阳县才是他们的根，离乡背井不见得会好过。 铺子盘出去了，他们再想想其他办法，总还能生活下去。 老板又将钱袋推到了楚凡跟前：“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那绢花你们就带回去，自己拿到集市上卖，也还能值一些钱。” 老板娘也拉着楚凡的手道：“楚凡丫头，这店里的布匹，你瞧瞧，有看得上的尽管拿去。” 反正也是要便宜了羽裳阁，还不如便宜楚凡呢。 楚凡就更不能收这银钱了：“顾叔顾婶，这事或许还有转机，那羽裳阁的掌柜的也太霸道了一些。那掌柜的是很厉害的人吗？” 老板娘又叹了一口气：“羽裳阁的行事向来如此，你与他井水不犯河水时，他也不会与你计较，但一旦触碰到他的底线……也是我太贪心了。” 第378章 我刚好认识一个 楚凡有些难过，虽然这件事是老板的责任，但绢花也是因她而起。 况且顾老板和老板娘是真的对她很不错。 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想着他们之间的合约。 但世间不公的事太多…… “那掌柜是很厉害的人物吗？”楚凡又问了一遍。 或许可以帮帮找一找关系约出来谈一谈。 凡事好商量嘛。 以后顾记不再卖高档布匹能不能回到从前。 “那掌柜的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但羽裳阁是单家的，单家你知道吗？” 楚凡：“……” 她还真知道一个姓单的。 就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单了。 “县里有几个姓单的人家？”楚老二问道。 “就一个，很好认的，就是东城区那边的那个单家。” “他们家只有一个少爷？”楚凡问道。 “他们家有三位少爷。”顾老板道。 楚凡：“(?o?)” 咦，不是说好只有一家吗？ 这是怎么回事？ 老板娘见他们疑惑，解释道：“他们家有一位嫡出的少爷，还有两个庶子。” “那他们家嫡出的少爷叫什么？”楚凡问道。 “你们认识单家的人吗？”老板小心翼翼地望着楚凡。 楚凡就思索她去求一求单端给个说和机会的可能有多大。 但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楚凡就点了点头：“我刚认识一个姓单的少爷，要是一家的话，兴许可以找他求求情给个机会。” 老板和老板娘的眸子却是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 楚凡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农女，哪里真会跟单家的少爷有交情……要说认识单家的下人还差不多。 两人怀疑的看向了楚凡。 老板娘就拉着楚凡道：“楚凡丫头，你的好意，婶子知道，但婶子现在没有时间跟你开玩笑了。” 楚凡：“谁我是在开玩笑了，单家的少爷们叫什么名字？” 老板和老板娘就对视一眼。 老板给老板娘使眼色，万一呢？ 老板娘满含希冀道：“单家的嫡出少爷叫单端，两位庶出的少爷一位叫单远，另一位叫单方。不知道你认识的是哪个？” 听到单端的名字楚凡就松了一口气。 一会刚好要去安氏武馆，可以请安玉泰帮忙约一约单端。 老板和老板娘还眼巴巴地看着楚凡，楚凡就笑了一下。 “我可以试一试看看他们能不能再给个机会谈一谈，成或者不成，今天之前我都回来告诉顾叔顾婶一声。” 楚凡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毕竟单端那人挺臭屁的，万一大少爷翻脸无情，那就尴尬了。 老板和老板娘点点头：“成，丫头，要是太为难就算了，我们再想想办法，左右还能混口饭吃，得罪了单家人，以后你们在安阳县也不好行事。” 楚凡表示明白。 至于绢花就先留在了布坊，银钱也先不结算，要是事情真的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那到时候楚凡肯定是不会要顾家的钱的。 合同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呀。 出了这事，人家还肯结银钱是人讲信用，自己还把利益看得过重，那就失了人情味儿了。 第379章 我让着你 三人从顾记布坊出来，去糕点铺买了一些点心，又去酒肆打了两斤上好的酒便去了西城区。 安氏武馆在西城区。 顺着大同街往下走，在第二个路口时往左边转，转过两条街就到了欣荣街，安氏武馆就在欣荣街的正中央。 安氏武馆。 “爹，救命，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安太太一手拿着鸡毛掸子，一手叉着腰，鸡毛掸子指着跑到院子里的安玉泰骂道：“臭小子，你皮痒痒了是不是？三天不打，你就要上房揭瓦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起来，想懒死是不是？” 安馆主听到这边的动静，匆匆赶了过来。 “爹，我娘她不讲道理，你快救救我~” “相公，给我抓住这个臭小子。” 安玉泰和安太太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安玉泰皮一紧，转身就要跑，已经晚了。 安馆主一把就拎住了安玉泰的后脖领子。 “臭小子，我看你又懈怠了。” 安玉泰：“爹，我没有，我就是让着你，你年纪大了。” 安馆主怒：“臭小子，老子正当壮年，哪里就年纪大了，夫人，你说的对，这小子就是欠教训，看我收拾他！” “不是，爹，我今天不想跟你动手。” “老子想跟你动手！”安馆主扔开安玉泰，大掌化成拳头，直接朝着安玉泰的面门就攻了过去。 “爹，我真的不想跟你动手，一会你又要说我欺负老年人了。” “臭小子，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安玉泰笑嘻嘻的，抬起手臂挡开了安馆主的攻击。 “相公，他还笑你，快揍他！”安太太挥着鸡毛掸子添油加醋道。 安玉泰：“(┯_┯)”我只是想讨好一下。 安太太：哼哼，让你臭小子睡懒觉，说好了老娘要有天资聪颖的徒弟了，徒弟呢？徒弟带不来，你还敢睡懒觉！ 这边动静不小，但武馆里的一众人早已见怪不怪。 练武场上还练武的继续练武，四周下人该忙碌的继续忙碌。 “咚咚咚。”武馆的大门被敲响。 门房将大门打开，见楚凡三人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是楚家的，来找安少爷。” 门房一听，眼睛一亮：“你们等一下，我去叫管家。” 没一会，门房带着管家过来了。 安管家的年纪跟老太太差不多，但他看起来比老太太精神许多，眉眼之间自有一股子正气，身板挺得笔直，一看就是个干练又利落的。 “可是楚可姑娘来了？”安管家笑眯眯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小可可身上。 显然他是知道内情的。 可可就严肃地点了点头。 “管家伯伯你好，我是楚凡，是楚可的姐姐，这位是我的父亲。” 安管家的目光这才落在了楚凡身上，见她落落大方的，心头顿时多了一抹好感。 开始听少爷说他其实不太看好的，但这会见了，安管家脸上的笑容又真诚了两分。 “少爷已经跟老奴说过了，三位随我来。” 说罢，安管家转身在前面带路。 第380章 拉到了 安玉泰被安馆主抓住后背的衣衫，然后高高举起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嘭”一声，安玉泰疼得龇牙咧嘴，躺在哀嚎道，“爹，我还是不是你亲儿子了！” 楚凡三人都看呆了。 安管家别过脸去不忍直视，同时心头有些懊恼，进来就看见这么凶残的一幕，要是把人吓走了怎么办？ 安太太还在那里拍手称快：“相公，打得好，打死这个臭小子！” “咳咳”安管家吓了一跳，忙轻咳一声。 馆主凶残就算了，好歹小丫头不是拜馆主为师，夫人就…… 那边的三人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地上的安玉泰一见三人蹭一下就从地上跃了起来，嘴里的哀嚎立时止住了，比吃了特效药还管用，脸上还有些红。 不知道他们看见了多少，也太丢人了。 安太太拍手称快的动作一顿，脸上张狂的大笑瞬间转换成了温柔的浅笑。 安馆主也一秒将手背在身后，还上前慈爱地拍了拍安玉泰，把安玉泰拍得跳了一下。 “好小子，又进步了，能在老子手下走十招了。” 背着楚凡三人的方向，安馆主却是凶巴巴地瞪了安玉泰一眼。 臭小子，就是拍你一下，躲什么？ 安玉泰：“?_?” “老爷太太是少爷的客人们到了。”安管家道。 安太太的眼睛唰一下亮了，忙将手里的鸡毛掸子一放就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可是可可丫头来了？” 可可躲在楚凡身后，不好意思地探出个小脑袋来。 “太太好。”楚老二拘谨道，“这是小女楚凡，这是楚可。” 楚凡就对着安太太笑了一下，同时把躲在身后的可可给拉了出来。 可可肉乎乎的小脸粉嘟嘟的，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乖乖巧巧又奶萌奶萌地喊了一声：“太太好。” 安太太霎时心都要软化了。 啊呀呀，这臭小子总算做了一件像样的事了，这小娃娃果然很合她的眼缘。 “好好好，真乖。”安太太连声应好。 安馆主也走了过来，现在自家夫人旁边，虽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眉眼之间都是柔和的。 “楚兄弟，这边请，我们边喝茶边聊。” 楚老二连连点头：“好，好，馆主先请。” 安馆主和楚老二走在前头，楚凡牵着可可和安太太走在后边一步，安太太瞧着小可可是越看越喜欢，这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闺女的模样。 安太太几次蠢蠢欲动的伸出手，快走到花厅时，可可主动把另一只小手伸到了安太太手边，并冲着安太太甜甜软软地笑了一下，小家伙还有些不好意思，眼眸轻眨，小脸蛋儿更红了，垂着小脑袋，脑袋上的两个小揪揪一晃一晃的。 安太太：“╰(°▽°)╯” 拉到了拉到了，她主动牵我的手了，她也是喜欢我的！嘿嘿。 安玉泰呆呆地站在院子里瞧着一行人走远。 都没有人想起他一下吗？ 嗯，没有人。 安玉泰：“(′;︵;`)” 花厅里。 安管家已经让人上了新鲜的茶水过来。 安馆主引了楚老二坐下，顺手给楚老二倒了一杯茶：“楚兄弟请喝茶。” 第381章 试一下 安太太拉着可可，心满意足，顺势就把小家伙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对可可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楚凡就坐在可可旁边，瞧安太太的样子，心头一直提起来的那口气就落了一半。 虽然之前安玉泰打了包票，但没有见过安馆主和安太太，楚凡心头一直不大放心。 毕竟可可还那么小。 瞧着楚老二有些拘谨的样子，安馆主故意板起来的脸色缓了缓，眉眼间露出些许笑意来。 “楚兄弟，这事我家小子也回来同我们说过了，这小丫头要进武馆可以，但须得让我们瞧一瞧她的根骨如何，天赋如何？” 楚老二刚松下去一些神经又蓦地紧绷起来。 不是说好一定要的吗？怎么又…… 楚老二进门时，手里的点心糕点就交给了安管家，这会双手空空的，就更紧张了。 楚凡就坐到楚老二旁边，拉了拉楚老二的衣角，小声地喊了一声爹。 楚老二的慌乱的心这才慢慢镇定下来。 安馆主和安太太的目光就不动声色的在楚凡身上转了一圈。 从三人进来开始，楚凡就乖乖巧巧地牵着楚可跟在楚老大身后，不多说话，也不随便乱看。 但这小姑娘从始至终就没有紧张慌乱的情绪流泄出来。 一个小小的农家女竟是能这般镇定，倒是让安馆主和安太太刮目相看了。 “爹，可可的天赋很好的，我亲自试过了。”赶上来的安玉泰道。 安馆主就瞪了安玉泰一眼，安玉泰缩了缩脖子：“我真的试过了。” 安玉泰这个耿直的憨憨，楚凡听着都着急，扯了扯安玉泰的衣袖忙笑道：“安大哥，就听安馆主的安排。” 安玉泰气结：“我可是在帮你。” 楚凡：“(⌒▽⌒)” 安玉泰就不说话了。 “不知安馆主要怎么试？”楚老二略有些紧张的问道。 安馆主拍了拍，立时又两个丫鬟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 安太太拉着可可的手，轻轻拍着可可的手柔声道：“可可，一会你就过去，使出你全部的力气打她们。” 可可：“(⊙?⊙)” 打架吗？ 可可下意识地看向了楚凡。 楚凡就冲着可可点点头：“可可，就像上次你跟安哥哥打架一样，回去姐姐给你买糖吃。” 可可就用力地点了点小脑袋，小模样格外认真又分外严肃。 安太太没忍住，抿嘴一乐，看了安管家一眼。 “可可，尽力就好，别伤到自己，去。”安太太摸了摸可可的小脑袋，可可抿着小嘴偏头躲开了。 楚凡笑了一下，解释道：“太太别生气，可可爱美，弄乱了头发会伤心。” “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爱美好啊，女儿家的就应该爱美，谁跟臭小子们似的，女儿家都是香喷喷的。”安太太说着，颇为嫌弃地瞥了安玉泰一眼。 安玉泰：“(?o﹏o?)” 突然就有些后悔了。 比起楚凡的淡定，楚老二就紧张得多了，茶水也喝不进去，桌子下的手都握了起来，掌心很快出了一层薄汗。 第382章 我力气很大的 可可走到了两个丫鬟身前，小可可小小的一只，才有两个丫鬟的屁股高。 安太太有些不忍，安馆主就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安太太的手。 “大姐姐，我力气很大的。”可可站在两个丫鬟跟前，很认真地道。 两位姐姐真漂亮，她一点儿也不想把她们揍哭。 两个丫鬟抿嘴一乐：“小妹妹，你尽管使出你最大的力气就是，我们的力气也很大的。” 高个子丫鬟有些不屑，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力气再大能有多大，也是太太想收一个年级小的弟子，要是她再晚出生几年就好了，凭她的天赋和努力，一定能入太太的眼。 既然太太很喜欢这小丫头，那自己就手下留情一些，只给她一点点教训好了。 高个子丫鬟给了矮个子丫鬟一个眼神，随即就先站了出来，冲着可可招手。 安玉泰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呵呵。 就你们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可可面前说力气大。 一会有你们哭的时候。 “大姐姐，那我就不客气了。”可可特别有礼貌的道。 高个子的丫鬟道：“小妹妹，你不用对我客气的。” 可可就抿紧了小嘴，握紧了小拳头，小小的身影如炮弹一般冲了出去，好似一只愤怒的小狮子。 可可的小拳头朝着高个子丫鬟的膝盖处砸去，高个子丫鬟眼中不屑更浓，小丫头片子，奶断了吗？拳头才能打到她的膝盖呢。 高个子丫鬟不仅不避不闪，反而膝盖往前一顶。 “砰！” 拳头与膝盖碰触到的一瞬间，高个子丫鬟的脸色突然就涨红了。 “凸(艹皿艹)” 这是拳头吗？这是小铁锤？ 高个子丫鬟只觉得自己的膝盖骨都要碎了，痛意如潮水般涌来，额上立时出了一层细细的白毛汗。 但可可攻击才刚开始。 可可见高个子丫鬟竟然没有倒下，眼眸一亮，再一次挥起了小拳头，趁着高个子丫鬟分神的功夫，又一拳朝着她的肩胛骨打去。 高个子丫鬟慌忙闪避推开，要是这一拳也被打中，她觉得她的肩胛骨也要碎了。 这小丫头是吃什么长大的？ 这边高个子丫鬟还没想个所以然来，小可可又一次扑了上来。 旁边矮个子的小丫鬟一见情势不对，三两步上前就从背后按住了小可可的肩膀。 高个子丫鬟就地一滚，这才有了喘息的功夫。 小可可在矮个子丫鬟的手中转了一个圈，小拳头就对着矮个子丫鬟的腹部砸去。 矮个子丫鬟没像高个子丫鬟那样，轻敌。腰背极力向后弯曲，这才躲过了小可可的攻击。 安馆主和安太太见了不由眼睛大亮。 安管家对着高个子丫鬟招了招手，高个子丫鬟便朝着安夫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憋屈的站在了安太太身后。 那边小可可和矮个子丫鬟已经打得难舍难分了。 小可可虽然没有什么章法和武功招式。但她凭着一股蛮劲和灵活的身子硬是把矮个子丫鬟打的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砰砰砰。”小可可的拳头，如雨点般密集的落下，矮个子丫鬟连连躲避，但小可可的攻击太快了，拳头好几下砸在了矮个子丫鬟身上…… 第383章 送人了 “嘶，好疼好疼，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矮个子丫鬟连连求饶，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她们虽然在武馆里做事，但她们都是普通人，会的也只是平常跟镖师们学的三脚猫功夫。 原以为对付一个小丫头片子错错有余了，哪只这小丫头竟是如此的不简单。 这小铁拳砸人也太疼了一些，而且小家伙的力气出奇的大。 可可听到矮个子丫鬟求饶便收了小拳头，转身看了楚凡一眼，见楚凡对她微微点点头示意，便噔噔噔的跑回了楚凡身边，高兴地仰着小脑袋。 安太太就跟捡了大宝贝似的，高兴的把可可拉了过去。 “哎呀，小宝贝，你的小手怎么样了？疼不疼？来，师父给你呼呼啊，呼呼就不疼了啊。” 安太太说罢，拉起可可的小手放到唇边轻轻地吹了吹，动作极尽小心和温柔，生怕弄疼了可可似的。 可可就乖巧地依靠在安太太怀里：“太太，我不疼。” “怎么会不疼，手都红了呢。” 高个子丫鬟和矮个子丫鬟：“(?_?)” 小可可白嫩嫩的小手背通红通红，虽然不到触目惊心的地步，但也很让人心疼就是了。 安太太就转眸瞪向了安馆主：“泰儿都说好了，偏你还不满意，瞧瞧给我可可小手弄的。” 安馆主好脾气地赔笑道：“是是是，都是我不是，我这不是想着你只收这一个弟子，可不是要好好看看，这么些年你看了那么多个孩子，都没有合你眼缘的，这臭小子向来不靠谱，要是这会没看好，日后你后悔了，对你对这丫头都不好。” 楚老二就连连点头：“是是是，安馆主说的是。” 安太太又哼了一声，嗔瞪了安馆主一眼，嘴角却是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脸颊上还有一抹少女似的娇羞。 不靠谱的安玉泰：“(￣￣)” 事情这就算是定下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 安管家让人准备了茶水，一行人就到了正厅。 楚老二有些懵，这么快的吗？ 不用再挑个日子商量一下的吗？ 他好像只拿了见面礼来，还没拿拜师礼呢？ 还想悄悄问一下安玉泰拜师礼要准备一些什么呢？ 别说楚老二了，就是楚凡也觉得太快了。 瞧出两人的紧张，安太太拍着楚凡的手，话却是对楚老二说的。 “我啊，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一个贴心的丫头，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也不讲究那么多，你们放心，这丫头片子来我这里，我绝对是亏不了她的。” 楚凡：“安太太……” “诶，你妹妹都拜我为师了，你还叫我安太太多见外呀，以后就叫我一声伯母好了。” “那就谢谢安伯母了，舍妹顽皮，还劳安伯母多费心。” “放心放心，可儿哪里顽皮了，我瞧着乖巧得很嘛。等一会行了拜师礼，我就带你们去可儿的房间看看，以后她也可以住在这里的，不用你们日期接送，等她想回家了，家里有马车……” 楚凡：“=~=” 怎么感觉不是送妹妹来习武像是把妹妹送人了一般。 第384章 你长什么样心里没点数么 安太太高兴得不行，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过。 安馆主和安太太坐在上首，楚老二和安玉泰相对而坐。 楚凡就牵着小可可的小手，郑重且认真的对她道：“可可，安太太要收你为徒，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安太太日后就是你的另一个娘亲，你要像孝敬娘亲一样孝敬安太太，你可愿意？” 可可就歪着脑袋，认真的思索起来。 刚坐下的安太太急的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安馆主就拉了拉安太太的手，示意她坐下，别着急。 虽然之前楚凡已经跟可可解释过了，但是这种时候，楚凡觉得还有必要再问一遍。 不能因为可可还小就忽略她的意见，毕竟这是关乎她一辈子的大事。 在众人屏息凝神的等待中，就见可可极其认真又严肃的点了点头：“姐姐，我喜欢安太太，我愿意。” 小家伙稚嫩的声音脆生生的在屋中响起，好似最美妙的音符在安太太心中跳跃。 安太太一颗心霎时落回了肚子，高兴得笑眯了眼睛。 “好孩子，真是个乖孩子！” 楚凡就牵着可可，让她跪在了蒲团上，恭恭敬敬又规规矩矩的给安太太磕头敬茶。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在这件事楚凡很早之前就教过可可了，就是怕她记不住。 这会小姑娘做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安馆主和安太太就越发满意了。 “好孩子，这是师父给你的见面礼。” 安太太从身后李嬷嬷的手中拿过一个盒子，递给了可可。 盒子挺大的，要可可两只手环抱才能抱得下。 可可乖巧地接过盒子，楚凡忙帮忙将盒子接过去放在了旁边。 可可又接过一杯茶，高高地举过头顶，奶声奶气地道：“师公请喝茶。” “好好。”安馆主这个七尺大汉这会也红了脸，笑得像个孩子似的，将可可手中的茶水接过去，仰头，似喝酒般，豪迈的一口饮尽，然后从安管家手中接过几本递到了小可可手中。 然后是安玉泰。 安玉泰笑眯眯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小可可的茶水递到跟前，却没接。 安太太和安馆主一挑眉头。 安玉泰还看着小可可，笑得像是狐狸似的。 “小师妹，快叫一声漂亮师哥来听听。” 噗！ 楚凡差点笑出声来，安玉泰这是有多执着呀。 “漂亮”这两个字就那么重要吗？ 小可可扁着小嘴，吸了吸小鼻子，没坑声，小模样委屈得不行。 “臭小子，你自己长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茶你爱喝不喝，再敢为难你小师妹，看老娘抽你！” 安玉泰敢肯定，要不是小可可还在这，老娘的鸡毛掸子就不是在手上弹而是直接飞过来了。 “娘，我长什么样，那还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你说我，不就是说你自己……” 安太太面无表情冷笑道：“你是从老娘肚子里爬出来了的，但你还不是你爹的种……” 楚凡和楚老二：“~~o(n_n)o~~” 太欢乐了。 真的，差点就忍不住叉腰大笑了。 第385章 谢谢漂亮师哥 安馆主：“……”臭小子，你自己长残了，还敢连累老子，你给老子等着。 安玉泰：【暴风哭泣jpg】 温热的茶水带着苦涩的味道，喝到肚子里，感觉肠子都苦了起来。 “臭小子，茶水喝了，给你师妹的见面礼呢？”安太太叉着怒目圆瞪。 别以为你假装伤心就能把礼物省了。 安玉泰生无可恋的解下腰间的荷包塞到楚可手中。 “小师妹，见面礼。” 钱袋子里的银稞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可可顿时高兴得笑眯了眼睛：“谢谢漂亮师哥。” 安玉泰：“（(⊙o⊙)）” 众：“(?w?)hiahiahia” 拜师礼行完，安太太就乐滋滋的拉着楚可带着楚老二和楚凡去参观安氏武馆。 安氏武馆，除了收一些弟子习武外，最大的经济来源是走镖。 武馆是一个四进的宅子。 第一进是待客用的。 第二进，东边是镖师们习武的地方，西边是招收进来的弟子们习武的地方。 进来习武的弟子想要成为镖师，须得先练上三年，三年后有一次考核机会，考核通过便成为学徒镖师。若是考核没通过，须得再等上一年才有机会。 成为武馆里的镖师，不仅每个月有工钱可以领，每躺镖还有分成可以拿。 逢年过节的还有礼，可以说是待遇非常好了。 安氏武馆的信誉很不错，每年大小镖几十到上百趟不等。 因此，安阳县里，还是有不少人家想进入武馆习武，进而考上镖师。 楚凡一行人先到的西边练武场。 练武场上有二三十号人。 大的年纪看起来有安玉泰那么大，十七八岁的样子。 小的有楚波那么大，个头就比可可高一些。 瞧见他们一行人过来，大家不自觉停下了动作，领头的师傅呵道：“干什么？想偷懒是不是？刚才的拳再打十遍，拿出力气，拿出气势来，别软绵绵的像个娘们似的。” “嚯！” “哈！” 练武场上的人全都收回了目光，气势如虹的练了起来。 安馆主满意地点点头。 安太太拉着可可道：“可儿，他们都是刚进门的弟子，以后你若是想来这里练武可以过来这边，也可以找他们切磋。” 安太太的声音不大，但前面一排的人都听见了。 大家不由悄悄把目光瞄向了被安太太牵着的小可可，目光中带上了疑惑。 这个小姑娘是谁？ 是馆主家的亲戚吗？ 来跟他们切磋，就那个小不点儿，脑袋都还没有他们的拳头大呢。 很快他们就知道楚可是谁了？ 因为安太太牵着小可可的手得意地向众人宣布，可可以后就是她的徒弟了。 在众人或惊奇不解或艳羡嫉妒的目光中，一行人离开了西边练武场，众人往东边练武场走去。 这算是安氏武馆的机密了，带着楚凡和楚老二来是把他们当自己人了。 东边练武场上的人比西边练武场的多了一倍不止。 安太太道：“还有些走镖去了，镖师加起来能有百来号人。” 这些人不算少了。 楚凡点点头，心头划过一抹若有所思，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很快，快得楚凡没来得及抓住，不由蹙起了小眉头。 第386章 好歹是谁 东边的镖师们相对西边的弟子更自由一些。 因此，这会他们已经知道安太太收了一个弟子的事情。 这件事情，其实早在几天前就传出来了。 少馆主去跟同窗去乡下同窗家插秧，听说在那里找到一个不错的苗子，就是眼前这个小丫头吗？ 也太小了一些。 旁边这个还大一些，眸光清澈，看起来有几分灵气。 不过，习武就是要从小，大的这个虽有灵气，到底不如小的更容易学。 “师母，收到心仪的小师妹了？”金宏笑嘻嘻的收了拳道。 安太太就得意的扬眉：“是啊，要不要跟你小师妹切磋一下？” 金宏笑道：“好啊，小师妹已经习过武了吗？” “没习过呢，你得让着她一些。”安太太道。 金宏就垮了脸：“师母这不是在为难我，跟小师妹动手已经是我厚脸皮了，小师妹都没习过武，那我不是在欺负人，还是等小师妹好好跟师母学一学再来跟我切磋不迟。” “哈哈，我们不说你欺负人，让你试试你小师妹的本事。” 安氏武馆最核心的就是这些镖师了。 安太太要收徒虽然是个人的决定，但还是让大部分镖师信服更好。 安太太就看向了可可，鼓励道：“可可，就像刚才你跟采菊明月他们切磋一样。” 可可点点头，眼中的光芒闪闪发亮。 来习武真好，她可以一直跟人打架。 楚凡刚好瞧见小姑娘眼中的光芒，顿时无奈的扶额。 额，这小丫头。 练武场上的镖师们都停了下来，大家自觉自发的围成了一个圈，将可可和金宏包裹在了其中。 楚老二的心又提了起来。 楚凡安抚道：“爹，别担心，他们有分寸的。” 安太太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用意。 可可日后大部分时间是要在这里生活的，虽然她是一个小孩子，还是一个小姑娘，但得到这些人的认可，她会生活得更好。 “小丫头，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不还手。” 可可歪着小脑袋，两个小揪揪一颤一颤的，好像在认真思索金宏的意思。 半响，小家伙才奶声奶气地开口：“你为什么不还手？你是傻的吗？” 场面一静，然后…… 噗哈哈哈哈…… 周围响起了镖师们的爆笑声。 金宏瞧着对面还不到自己腰际都快可以做他女儿的小家伙，哭笑不得。 “你个小东西，叔叔是让着你，你还骂我傻。你真是不识好歹。” “好歹是谁？我为什么要认识他？” “啊哈哈哈哈哈……” 镖师们的笑声比刚才更大了。 这可真是个有趣的小丫头。 安太太笑得嘴都合不拢，她还真是捡了个宝，这丫头也太乐呵了。 金宏直接笑到肚子疼，指着楚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上来了。 可可却是一本正经的捏紧了小拳头：“叔叔，我不要你让我，我们打一架。” 说罢，人已经去一道旋风般冲了过来。 金宏笑得手脚发软，就地往前一滚，避开了小可可。 可可握着小拳头，迈着小短腿，紧跟其后。 第387章 踢上瘾了 金宏已经干脆利落的从地上起来了，大掌成爪朝着可可的后衣领袭来，打算将这个让人哭笑不得小丫头提溜起来。 小可可弯腰一躲，低着头在金宏手下快速转了两个圈顺利地从金宏掌中退了出来。 金宏：“⊙▽⊙” 有两分本事啊！ 这还没有习过武呢。 金宏的兴趣更浓了两分：“小丫头，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可可：“……” 我为什么要掏出你的手掌心？ 可可非但没跑，反而朝着金宏的方向跑了回来。 金宏：“⊙w⊙” 咦，这小丫头傻了吗？ 可可大掌往前一伸，可可就跟只灵活的小猴子似的，攀着金宏的手臂就蹿了上去。 安玉泰嘴角直抽，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似乎又在隐隐犯疼。 金宏另一只大掌往肩头一抓就想提溜着可可的小脚丫将人给拽下来。 可可却抓着他的头发就往后呲溜溜了下去。 金宏：“哎呀呀呀呀，嘶，好疼好疼，小丫头，松手，松手，别拽我头发。” 小可可一下溜到地面上，手中还拽着两根金宏的头发。 “叔叔，还给你。”可可伸手，冲着仅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金宏瞪眼，趁着拿头发的功夫，将小可可的小手给握了起来。 可可：“(?o︵o?)” 可可双手被禁锢，两只小脚不停地踢蹬着。 金宏提溜着小丫头，停在了自己跟前：“小丫头，叔叔地头发可是叔叔的宝……嗷嗷嗷……贝……” 安玉泰差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那个部位。 金宏手一松，小可可就像条滑泥鳅似的，溜走了，留下金宏一个人痛苦的倒在地上。 楚老二和楚凡捂住眼睛没眼看。 这小丫头，还踢那里踢上瘾了是不是？ 周围的镖师们额角隐隐抽动，不约而同的觉得自己很疼。 这小丫头片子也太狠了。 瞧金宏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的样子就知道小丫头这脚踢得有多狠。 嘶！ 这小东西，不会把金宏废了。 就是安太太都担心得不行，小声地跟安馆主咬耳朵：“要不要请步老大夫来看看？” 安馆主嘴角也抽了抽：“先等等看。” “我可不管，是他们要跟可可切磋的，可可还是小孩子呢，她什么都不懂，他们要是敢找她麻烦，我就跟你没完。” 安馆主：“Σ(っ°Д°;)っ” 还讲不讲道理了？ 显然跟这个时候的女人是讲不了道理的。 安馆主就沉着脸道：“胜负乃常事，金宏，你可服输？” 金宏这会终于缓过来了，下面虽然还痛，但他能爬起来了。 没事的，没事的，应该没事的，就是一个刚断奶的奶娃娃…… 他都还没娶媳妇呢，不行，一会还是去找步老大夫看看。 金宏看向了安馆主，没好气地朝着小可可瞪了一眼。 “师父，我认输。” 安馆主就满意地颔首：“恩，不错，是条汉子。” 金宏：“……”我这会有点不想当汉子。 小可可已经跑回了安太太身边，又乖巧地牵住了安太太的手，然后冲着金宏做了个鬼脸。 叫你还敢瞪我！ 金宏：“……” 第388章 你喜欢吗 从练武场上离开，一行人到了地三进的院子，这一进全都是客房，大多是给镖师们留的房间。 穿过这一进到最后一进就是安家一家人住的院子了。 安馆主和安太太住在正中间的主院里。 东边小院是安玉泰的，西边的小院空着的，安太太很早之前就把西院这边的院子布置起来了。 推开门，从一进门开始，院子里就是各种各样漂亮的花。 这些花被打理得很好，争相开放，争奇斗艳的。 空气中都隐隐飘着一层清淡的花香。 嗅一口，让人心旷神怡。 一进这院子，可可就小小声的哇了一声。 安太太不动声色地抿嘴偷笑：“可儿，我们这边走，我带你们去里面看看。” 安太太拉着可可的小手朝着院子里走去，两旁鲜花铺路，院子里还有个小凉亭，凉亭前有一架秋千，秋千上也缠着漂亮的花枝。 这里像是很早就布置好了。 楚老二从进来开始，眼睛就不会眨了，沾了女儿的光，他才有机会见到这样的院子。 他想，大户人家的小姐的也就这样了。 等到以后家里有钱了，也给闺女盖这样的院子，在院子里种上漂亮的花儿。 嗯，再做一个秋千，秋千上也要缠花枝的这种。 楚老二楚凡参观完院子又去参观屋子。 整个主院都是粉色了，粉色的窗帘，粉色的桌布，粉色的床单被罩，粉色的蚊帐…… 安太太这完全是把可可当闺女再养，脸上自始至终一直都挂着幸福的笑意，那是真的完完全全发自内心的那种。 这么漂亮的房间和院子，若是小可可一直回家住，岂不是可惜。 一行人参观完就在外面的凉亭里坐下休息。 安太太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就有些伤心地叹了一口气：“唉，我是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的，只可惜我这肚子不争气，就生了泰儿一个臭小子。” “夫人，都是为夫不好。”安馆主轻拍着安太太，络腮胡密布的脸上充满了愧疚，“不过，现在好了，你有了可儿。” 安太太脸上重新露出笑来，温柔的将小可可抱在膝头：“可儿这孩子我是真的很喜欢，就像我的亲闺女一样，如今她成了我的徒儿，也是我的福气，我疼她爱她的心，今后啊，不会比你们少……” 楚老二心头隐隐有不好的感觉涌上来，默默和楚凡对视了一眼。 楚凡：“……” 安太太又看向可可，认真地询问道：“可儿，这里以后就是给你住的地方，你喜欢吗？” 可可就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师父，我很喜欢。” “那可可喜欢师父，喜欢师公吗？”安太太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安馆主，安馆主那张严肃正经的脸上立时露出温柔的笑来。 猛男泛温柔，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师公可以带你飞，带你骑大马，可儿要试一试吗？”这个小东西能讨夫人开心，他不介意对这个小家伙更好一些。 可可的眼睛唰一下就亮了：“师公会飞呐？” 安馆主被小可可这好奇地小模样给逗乐了，似乎有一个这般孺慕自己的女儿也很不错。 第389章 隐形的翅膀 “嗯，你想试试吗？” 小可可回头看了一眼安太太。 安太太霎时心都软化了，爱怜地摸了摸小可可的小脑袋：“想去就去。” 小可可呲溜一下从安太太的膝盖上滑下去。 “可儿，慢一些。” 可可点点小脑袋，脑袋上的小揪揪一晃一晃的。 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噔噔噔跑到了安馆主身后。 “师公，你的翅膀在哪里？是鸟儿把翅膀借给你了吗？” 众人足足愣了半分钟。 噗嗤！ 安玉泰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险些喷楚老二一脸。 楚凡：【可言可语】真厉害！ 安馆主嘴角直抽，脸上的肌肉都笑得颤动起来：“你个小丫头。” “哈哈哈哈……”安太太登时恢复了之前的大笑，哈哈哈的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哎呀，我家可儿，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安太太又将懵懵的小可可搂在怀里，在她白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乖可儿啊，等你学好了功夫，你也可以跟鸟儿借翅膀，现在让你师公带你飞一次怎么样？” “好啊好啊。”小可可瞪着大眼睛，一直盯着安馆主的后背猛瞧，很想瞧瞧安馆主的翅膀藏在哪里了。 安玉泰咳得面色通红，笑着揶揄道：“师妹，你别瞧了，你师公的翅膀藏起来了，寻常人是看不见的。” 可可：“(??)” 看不见吗？ 楚凡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藏起来了，还隐形的翅膀吗？ 瞧着可可失落的小模样，安太太没好气地瞪了这个不省心的儿子一眼。 安馆主上前抱起了小可可，笑道：“乖啊，咱们不气不气，等你练好功夫就能看见了，现在师公先带你飞呀。” 可可点点头，然后乖巧地搂住了安馆主的脖子，小家伙柔软的不可思议，小身子上带着一股甜甜软软的奶香味儿。 安馆主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这就是有女儿的感觉吗？ 安馆主只觉得心底也跟着柔软了起来，抱住可可的手臂僵硬得不敢乱动，大掌牢牢托住可可的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小东西就掉了下来。 “可儿，搂紧师公，别害怕，咱们要走了。” 可可努力瞪大双眼，安馆主脚尖一点，抱着可可三两步就跃过墙头，带着可可上了屋顶，在屋顶上快速跑了一圈，然后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落下的一瞬间，安馆主来不及管自己发麻的手臂，抱着可可柔声问道：“可儿，怎么样，有没有吓到？” 安太太也提着裙摆急忙跑了过来：“你怎么能从房顶上就跳下来，吓到可儿怎么办？可儿……” “师父，我不害怕，好好玩儿。” 唧。 可可高兴的在安馆主的络腮胡子上响亮的亲了一口：“师公真厉害！” 安馆主：“e=e=e=(?◇??)?” 安太太瞬间心塞得不行，一把将可可从安馆主怀里拉了过去。 “哎呀，可儿，你怎么能随便亲人呢？我们是女孩子，是不可以随便亲臭男人的……” 臭臭的安馆主：“(。??︿??。)” 第390章 帮个忙呀 安太太趁机教育小可可，男女有别，女孩子不可以随便亲男生，啦啦…… 小可可就认真地点着小脑袋。 安太太又把小可可抱在了膝盖上：“可可，既然很喜欢这里，不如就住在这里怎么样？住在这里陪着师父，师父一会也可以带你飞，师父还可以……” 楚老二楚凡：“Σ(?)?” 来了！果然如此。 “哇，”可可欢呼一声，却没有立时答应，也没有反对，而是看向了楚凡和楚老二，但眼中的光芒却闪闪发亮。 小家伙眨巴着那双乌溜溜的圆眼睛，眼巴巴地望着楚凡和楚老二。 主要是望着楚凡。 楚凡：“┗(t﹏t)┛” 妹妹，你又犯规了。 对上这样的小可可，楚老二的心也软得不行，实在是不忍拒绝。 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安太太，同样眼巴巴地看着两人。 最后，楚凡提出和小可可一起留下来，毕竟小姑娘这会新奇，谁知道晚一些会不会害怕。 安太太他们也只是刚熟悉的陌生人，又是在新环境里，还是有个熟悉的人更安心。 最后，和安太太商量一番，要是小可可今夜留下能适应的话，以后可可在这里住两天回家住一晚，这样就不用每天都来接送了。 等到可可再大一些，适应得更好了，便可以像书院一样，每旬休一天回家，习武是一件需要长久坚持的事情，就是回家了也不能懈怠。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会解决完小可可地事情，楚凡就看向了安玉泰。 安玉泰被楚凡这样看着，心里就毛毛的。 “楚凡妹妹，怎，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有什么事吗？” 楚凡笑眯了眼睛，大拇指和二手指合在一起，笑得像只小狐狸似的。 “就一点点小事，安大哥肯定可以帮忙的。” 安玉泰：“……” 你都还没说什么事，就说我可以帮忙，你莫不是想害我！ “臭小子，凡丫头都说了只是一点小忙，你一个大男人，推三阻四的做什么？” 安玉泰：“娘！” 我的亲娘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推三阻四了，我这不还什么都没说？ “楚凡妹妹，有什么事，你就说。”安玉泰一脸的生无可恋，本来在家里地位就低了，现在更低了，他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安大哥，你可不可以帮忙给单家递张帖子，我有点事想跟单大哥单独谈。” 楚凡说完，安玉泰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找单端？ 单端那个花花公子，找他做什么？ 莫不是…… 安玉泰的眼神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楚凡。 楚凡：“（╯-_-)╯╧═╧(╯-_-)╯┴—┴ (╯-_-)╯~~~~~~~~~~~~~~~~~╧═╧” “有什么事，我帮你就是，单端那人忙，没空。” 楚凡：“但我的事情必须找他才行。” “一定是他？”安玉泰纠结。 楚凡肯定道：“一定。” 安玉泰只好纠结的去让人送贴子了。 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又帮楚凡在天香楼旁边最好的茶馆，书香茶馆里订了一个包厢。 楚凡捂着自己的荷包一脸肉痛。 听说那是县城里最好的茶馆，果然是最好的，就一个包厢就去了半两银子。 第391章 找掌柜的求个情 “瞧你那小气的样子，这顿饭钱我帮你付了就是。” 楚凡却是坚定地摇头，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不，我自己给，谢谢你帮我定包厢。” 安玉泰撇撇嘴：“姓单的那人很挑剔，你若是有事求他的话，最好找个好一点的地方。” 楚凡：“……” 她就是稍微气闷一下下，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安玉泰就给了楚凡一个白眼，表示他表现得真的有那么明显。 楚凡：“……” 楚凡其实挺感谢安玉泰的，要不是安玉泰用了安家的身份，她和楚老二自己去的话，包厢可不容易定，听说书香茶馆的位置可是很难得的。 楚老二楚凡安玉泰一行三人到书香茶馆时，单端已经到了。 安玉泰刚推开门，单端就装腔作势地笑道：“哎哟哟，还真是你请我来喝茶呀，可真是难得，我还以为是谁挠用了你的……咦，楚凡妹妹，你怎么也在这？楚二叔也在？好巧。” 单端脸上带着讥讽的笑瞬间一收，起身上前对着两人拱了拱手。 “楚二叔，楚凡妹妹快请坐，快请坐。”单端笑着拉来了一张椅子对楚凡和楚老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安玉泰撇了撇嘴，坐在了另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这才幽幽道：“你说的没错，可不是我请你喝茶的，是楚凡妹妹请你的。” 单端立时看向了楚凡，楚凡就露出一个甜甜地笑来。 单端呵呵笑了响声：“哎，楚凡妹妹和楚二叔到城里来，怎么还能让你们请客，这顿该我请才是。” 单端这几天晒黑了一些，从前的小白脸样儿如今多了一分阳刚的气息，笑起来还带了两分痞子样，此时从前更招惹小姑娘了。 但他却会错了意，以为楚凡对他有那什么心思。 单端很纠结，毕竟去了人家好几天，也跟人混熟了，一会要是太直接的拒绝了，难免伤了小姑娘的心。 哎……都怪他太过英俊太过风流了，这才惹得楚凡妹妹一颗芳心暗许…… 这可怎么是好？ 楚凡妹妹不是他喜欢的那个调调啊，若是不然，多养一个人在后院也是没什么的，毕竟楚凡妹妹还是很有趣的。 就在单端的脑洞都要散发到天际，白禹尘都要提着大刀杀过时，楚凡开口了。 “单大哥，你们家是开布坊的吗？” 嘎…… “什么？”单端回过神来，呆呆地问道，“楚凡妹妹你要买布还是买成衣，去了就报我的名号，记我名下就是。” 这财大气粗的欠揍样。 楚凡抽了抽嘴角：“单大哥，我不想买布，也不想买成衣，我想见见你们家布坊的掌柜，跟他求个情……” “跟布坊掌柜求情？” 安玉泰和单端同时惊奇地看向楚凡。 楚凡就笑了一下，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之前在跟顾记布坊做买卖，但这次来送货，他们不能收我们家的货了，听说你们家掌柜的想买下他们的铺子……” “这个……”单端点着下巴一时没有开口说话。 楚凡拧紧了小眉头：“很麻烦吗？顾记的老板已经知道是他们不对，他们以后不会再这样做了，可不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以后大家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回到从前的相安无事。” 第392章 不请自来的人 按照道理来说，这应该只是一件小事。 但那羽裳阁名义上是单家的，实际上却在他那位烦人的大哥管着。 可楚凡妹妹绕了这么大一圈，只是想找掌柜的求个情，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 半响，单端似终于下定决心：“可以。” 楚凡顿时松了一口气，能见到那位掌柜的，事情就算定下一半了。 “你们要什么时候见？我现在就去把人找来。”既然决定了，单端就不想再拖，拖了他就要后悔了。 其实一答应他就后悔了。 他跟楚凡妹妹好像没有那么熟？ 要不是白禹尘突然发疯要带他们去插秧，他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有交集…… 唉……瞧瞧给他晒得！ 这边，单端让贴身小厮平安去羽裳阁请掌柜的了。 另一边，楚凡也让楚老二跑一趟，去把顾记的老板和老板娘一起请来。 安玉泰本来想让自己的贴身小厮来福跑一趟的，被楚凡拒绝了。 还是让楚老二跑一趟好些，一来去个陌生人怕老板和老板娘担心，二来楚老二坐在这里有些紧张，还不如让他出去跑一趟。 一刻钟后，羽裳阁的掌柜被平安请来了。 说是请，羽裳阁掌柜的却是跟在平安身后，一路小跑着过来的。 掌柜的额上都跑出了汗，脸上还带着三分精明，两分忐忑。 他是大少爷的人，二少爷突然请他来喝茶是想做什么？ 难道二少爷不想当纨绔，想管家了？ 大少爷虽然占了个长，但二少爷才是单家嫡出的少爷…… 掌柜的一路上都在琢磨，想着一会二少爷要是过问店里的事情就一问三不知让他去找大少爷谈好了。 然后，推开门，掌柜的瞧见屋子里的四人就更懵了。 不是二少爷请他喝茶吗？ 这是什么个情况？ 单端冲着掌柜的点了点头：“来了就过来坐。” “小的见过二少爷，见过安少爷。” 掌柜的客气的给两人行了礼，至于楚凡，掌柜的直接就忽略了，甚至眼神里还带着嫌弃。 二少爷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入流了。 找了这么一个黑丫头，而且这黑丫头还这么的没规矩。 楚不入流黑丫头凡，打招呼的小手缓缓僵硬，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羽裳阁的掌柜的果然如她一开始想的那样，瞧不上他们。 啧啧…… 呸，狗东西，狗眼看人低的。 众人又等了足足一刻钟，门口才传来脚步声，楚凡都着急了听到脚步声才松了一口气。 按理说楚老二去请人，一刻钟也该过来了，这都两刻钟过去了了。 脚步声停下，房门被人打开，映入众人眼帘的是……白禹尘。 身后还跟着白玙薇。 “楚凡妹妹，你来了怎么不来找我，要不是我去顾记碰到楚二叔，都不知道你进城了呢。” 进门口，白玙薇就高兴地走到了楚凡身边。 楚凡：“(⊙o⊙)” 楚老二跟在两人身后，再后面是言竹和霜降，最后才是顾老板和老板娘。 一行人进来，包厢就显得逼仄起来。 来福平安和言竹就自觉退了出去，只有霜降站到了白玙薇身后。 第393章 扯虎皮做大旗 羽裳阁掌柜的在听到顾记这两个字时，眼睛就眯了起来。 顾记是什么时候认识自家少爷的？ 还认识安少爷，最主要的是还认识这位爷？ 这位爷可是他们二少爷都要忌惮的人物。 掌柜的快速底下头思索起应对的对策来。 白玙薇已经自觉的坐在楚凡身边了，安玉泰和单端掌柜的都站了起来，请了白禹尘几人入座…… 白禹尘挑了楚凡的正对面位置坐下，楚凡一抬起眼就对上了少年漆黑不见底的墨眸。 楚凡的心就慌了一下，有种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被抓包的尴尬错觉。 楚凡扬起个笑脸，客气道：“嗨，白大哥。” 白禹尘微微颔首：“我和薇儿路过，上来坐坐。” 楚凡：“……” 什么路过，明明刚才白玙薇都说了，碰到了我爹，你们才跟着来的。 但楚凡这会什么也没说。 最最最惊讶的要数顾记的老板和老板娘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楚凡认识单家的嫡少爷就算了，还认识安家的少馆主，就是县令大人的公子也熟识。 难怪之前楚兄弟说吿官时一点畏惧都没有。 有这么几尊大人物在场，事情谈得很顺利。 羽裳阁不对顾记进行收购了，甚至还容许顾记在安阳县城里卖高端布匹。 这对顾记来说可是意外之喜了。 但以后楚凡做出来的东西也要跟羽裳阁签一份合约。 每个月，顾记只能够订购两百份新品并且只能在安阳县里售卖，这样的要求，顾老板和老板娘自然是满口应下。 他们本来以为已经山穷水尽了，谁知竟还有这样的峰回路转。 而羽裳阁每个新品会再在楚凡手里订购五千份，还不够的库存，羽裳阁便无偿自己补上。 等于楚凡卖了五千份之后，羽裳阁就可以自己做了，没有版权的那种，东西就变成他们的了。 白禹尘的眉头就微微拧了起来，白玙薇就道：“这是楚凡妹妹的东西，卖给你们是楚凡妹妹信任你们，你们竟是还想自己做了不给钱？当楚凡妹妹好欺负是不是？” 白玙薇叉着腰，像只护崽子的母鸡似的将楚凡护在身后。 楚凡心头一暖，拉了拉白玙薇又给她倒了一杯茶示意她别着急。 生意嘛，可以慢慢谈的，东西在她脑子里呢，着急上火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 这个时候，她不扯虎皮做大旗掌柜的也是这么认为的了。 这种时候她还抓不住有利条件把事情谈成对自己有利的形势，那她也太窝囊了。 掌柜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对上楚凡他可以就事论事，就商场上的那一套来，哪怕对面的人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 无奸不商嘛，掌柜的没有一点心理负担，更何况，眼下还是他们有求于自己，自己都已经给了优惠条件了。 但对上娇蛮护短的大小姐白玙薇，掌柜的就只有赔笑的份了。 别说白玙薇了，就是单端也觉得掌柜的太黑了一些。 家里又不差人小丫头那点钱，怎么能白拿人家的东西呢？ 这下被骂也是活该！ 第394章 你不回去吗 对上周围数道虎视眈眈的谴责目光，掌柜的冷汗就没有停过。 他可太难了，虽然他是大少爷的人，但他们都姓单都是一家人呀，二少爷不帮他就算了竟还跟着外人一起谴责他，这怕不是脑子有坑。 他这么费心费力的到底是为了谁？ 盯着那么大的压力谈生意本就心力交瘁的掌柜的，这会只想哭，他就是个小人物，做不了主的。 显然这话他还不能说，说出来也没人信。 既是要合作，楚凡也不能把掌柜的逼得太狠了。 五千份这个她是能接受的。 毕竟这事她也不想做得太大，这东西太容易被模仿，而且她脑中的东西也有限，总有一天会耗尽。 把族里人的胃口养起来未免他们日后会心浮气躁不能再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种地。 等到有一天她不能再为他们带来利益时，他们还会心生怨怼，人心是最不能测试的东西。 所以，维持一个度是很重要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能接受掌柜提出的条件，像只乖巧的小兔子一般，任掌柜的捏圆搓扁。 双方又进行了一番商议，尽管掌柜的觉着如芒在背，还是坚持了自己最后的底线，不肯再相让半分。 楚凡做出来的东西还是每次给顾记提供两百份，给羽裳阁提供五千份。 五千份之后，羽裳阁可以自己再做，但每种东西需要再交付一笔版权费，每种五十两。 至于到时候东西的价钱，等见了东西双方再商议。 事情谈妥，一式三份。 楚凡一份，掌柜的一份，还有一份由公证人代表白禹尘代为保管。 白禹尘白玙薇和安玉泰都是公证人，但白禹尘主动接过了第三份合约保管。 掌柜的：“(┯_┯)” 这绝对是他谈得最憋屈的一次生意了。 但让她更憋屈的还在后面。 白玙薇拉着楚凡，瞪着掌柜道：“楚凡妹妹别怕，要是他后面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让哥哥收拾他。” 掌柜的：“……” 掌柜的就陪着笑脸连连说不敢，然后脚底抹油开溜了。 顾老板和老板娘也提出了告辞，楚老二也跟着两人离开了，顺便去结算一下绢花的银钱，再用一次绢花要准备下一次的货了。 那么多东西，凡丫头不在，回去得找老娘商量一下。 楚老二带着两个女儿出门，回家就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直到离开了县城，走在了回家的乡间小路上，楚老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没经过老娘的同意就把两闺女留下了，回去会被削的？ 包厢里就剩下了楚凡白玙薇，白禹尘安玉泰单端几人…… 白玙薇道：“楚凡妹妹，楚二叔怎么就走了？他不等你吗？” “白姐姐，我今儿不回去，我爹自然就不用等我了。” “啊？你不回去。那你住那里，在客栈吗？不行不行，客栈多危险，去住我家，跟我住一个院子好了，我娘亲很想见见你呢。” 楚凡忙拉住激动的白玙薇：“白姐姐，我不住客栈，我住安大哥家。” 唰！ 桌前的人都看向了安玉泰。 第395章 我没有让女孩子付钱的习惯 白禹尘抿着嘴，一言不发，但眼中隐隐有怒火在燃烧。 眼看这怒火就要压抑不住了。 楚凡忙又道：“今儿我们送可可来安大哥家，可可今晚要留在这边，她还太小，我担心她害怕，所以就跟她一起留下来，等到明儿再回去。” “哦~”白玙薇哦了一声，眼神悄悄瞥向了白禹尘，见白禹尘眼中虽还有不满但没有刚才的愤怒了就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楚凡妹妹，晚上我请你吃饭，我们去天香楼吃，天香楼的酱肘子好吃。”白玙薇说着瞄向了白禹尘。 她这个月的月钱花完了，早就听说天香楼的酱肘子好吃了。 楚凡：“有奶奶做的好吃吗？” “没有。” “我没吃过。” 白禹尘和白玙薇同时开口。 “哥哥~楚凡妹妹还没尝过呢。”白玙薇抱着楚凡地胳膊撒娇道。 白禹尘就不说话算是默认了，白玙薇顿时又高兴起来。 嘿，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那楚凡妹妹，你接下来有什么事吗？不如我们去街上逛逛怎么样？”白玙薇兴冲冲道。 楚凡正想答应呢。 白禹尘悠悠道：“木匠师傅那边有些问题，你若是有空可以去指点一下，若是让他们自己琢磨恐怕还要好几天时间。” 楚凡立时点头：“好，我去。” “你们说什么？”安玉泰和单端都来了兴趣。 白禹尘和楚凡异口同声道：“秘密。” 安玉泰和单端：“凸（艹皿艹）” 单端嘴欠道：“用完就扔过河拆桥也没有这样的。” 楚凡：“-_-”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奸情似的。 “那就先去找单老爷子下盘棋，我也许久没有去看望老爷子了。” 单端连连摆手：“不不不，我爷爷今儿还说要带我出门的，呀，都这个时候了，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我爷爷要揍我了，楚凡妹妹白妹妹再见。” 白禹尘额角青筋直跳。 “嘭！”身后传来大力的关门声，单端逃也似的跑走了。 安玉泰看了看三人，最后对楚凡道：“你们既然有事就去忙，可可我会帮你照看好的，你们要去哪里？一会我派人来接你……” 安玉泰还没说完，白禹尘插话问道：“你今天有事吗？” 安玉泰眨眼，再眨眼…… 他应该有事吗？ 安玉泰不是很确定地道：“我…今天…应该……” “嗯，既然没事便一起。” 安玉泰：“⊙w⊙” 咦，不是说好是秘密吗？ 反应过来的安玉泰有些小激动，哈哈。 他们的秘密带他了！ 嘿嘿，那不就证明他们是一伙儿的。 嘻嘻，白禹尘果然还是跟他更亲近一些，单端那个憨货怎么能跟他比！ 离开茶馆前，楚凡招来了小二结算茶水钱，白禹尘直接掏出个钱袋子递了过去。 “哎，这钱该我付……”楚凡急忙道。 “我没有让女孩子付钱的习惯。”白禹尘说罢就潇洒的大步离开了。 楚凡嘀咕：“说的好像你经常帮女孩子付钱一样。” 白禹尘脚下一滑，差点跌倒。 第396章 我没有经常帮女孩子付钱 伴着茶馆说书先生抑扬顿挫，激情高昂的声音，一行人走出了茶馆。 楚凡眼眸微垂，嗯，以后在农家乐里也可以设一个说书台，还可以弄成像ktv的那种模式，让客人们自己去说故事，还省了请说书先生的钱呢。 楚凡垂着眉眼思索得太认真，白禹尘瞧见了，还以为是他刚才说的话惹楚凡生气了，顿时心头暗暗着急。 往前走的脚步放慢下来，来到白玙薇身边，似不经意般隔着白玙薇对楚凡道：“我没有经常帮女孩子付钱。” 楚凡听到声音，呆呆地抬起头来：“啊？” 白禹尘轻咬下唇，极其认真地又来了一遍：“我没有经常帮女孩子付钱，除了薇儿，你是……第一个。” 少年说完没有着急扭开头，依旧认真地望着楚凡。 楚凡的心莫名颤了一下。 这人……这是在特意跟她解释吗？ 楚凡的心一下慌了神：“我，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其他意思。” 听楚凡这么说，少年极轻极轻地哦了一声，眼中明亮的光芒似都暗淡了一下，慢慢转过了头，看向了别处。 楚凡心里就跟着弥漫上一股不太舒服的情绪。 是她刚才说的话伤到他了吗？ 青春期的小孩子就是容易想太多，他们还小，需要积极正确的引导，楚凡忧愁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个白禹尘把她弄的都不自在了呢。 她得摆正自己的心态，再摆正自己的位置。 憋了一会，楚凡又很小声地道：“我相信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少年脸上的冰霜渐渐融化，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来，连带着周围的气压都回升了一些。楚凡：“……” 小孩子进入青春期可，这个阶段会对异性产生冲动，她都是活过一世的人了，这些还看不明白，真是太没出息了。 这事不能就这么下去了，得找个机会好好跟白禹尘谈谈。 想清楚了，楚凡顿时就放松了。 没一会马车来了，白玙薇和楚凡上了白家的马车，白禹尘和安玉泰上了安家的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朝着县衙的方向驶去。 楚凡上了马车就双手托腮皱着个小眉头，就要如何开解青春期感情懵懂的小孩子陷入了沉思。 首先，她之前的态度肯定是不对的。 楚凡认真反思，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做出相应的处理积极劝解开导是她的不对。 然后，期间她还不经意给少年散发了一些错误讯号让人误会更是错上加错。 但处理这种事情，她没有经验呀。 现在除了白禹尘以外好像还有一个赵大熊，这样一想，楚凡就更头疼了。 “唉……”楚凡忧愁得又叹了一口气。 “楚凡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路上唉声叹气的，发生什么事了吗？说出来，我帮你想想办法。” “白姐姐。”楚凡双手托腮，认真地凝望着白玙薇，然后叹气叹得更大声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白玙薇也还是个孩子呢。 白玙薇瞪了瞪眼，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她惹楚凡妹妹苦恼了？她好像没做什么呀？ 第397章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一直到马车停下来，楚凡都还没有想好这谈话要怎么进行。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先保持距离，慢慢来。 马车是在后衙的巷子里停下来的。 这里有一道侧门，是平日里白禹尘他们出入的。 再过去还有一道角门，是县衙里平日下人们采买出入的。 守门的小厮一见自家的马车，立时将门打开。 “少爷，小姐好。” “嗯。” 白家的马车上是霜降赶马车，安家的马车上是来福赶的马车，不过言竹跟着坐在上面。 昨儿晚上回来，白禹尘就郑重的将图纸拿给白县令看了。 白县令起初也是看得一头雾水，但听着白禹尘的讲说也上了两分心。 这点事还是可以让白禹尘去折腾的，就算没用也没花费多大气力，若是真如白禹尘说的那样。 那五年的时间，足够他将安阳县的农事抓起来了。 当初那些人想看他的笑话逼他陷入那样的险境，那他就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出来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还有那沤肥的法子，若是真的有效的话…… 虽然没有见过楚凡和老太太，但白县令这会对两人都生出了一些兴趣来。 很好奇她们是如何想到这样奇怪的法子的？ 楚凡没想到会直接来到白家。 虽然不是特意上门做客，但她两手空空的，也太不礼貌了。 白禹尘瞧出小姑娘的紧张，解释道：“父亲还在前面衙门里处理公务，母亲去了曹家找曹夫人说话，今日恐怕没时间见你们。那东西现在还是机密，因此我将师傅请到了府上研究。” 楚凡就松了一口气。 唔……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三人跟在白禹尘身后，转了两道垂花门，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前。 院子里传来一些叮叮咚咚敲木头的声音。 门口还守着两个小厮，小厮见到白禹尘和白玙薇，恭敬地行了一礼。 白禹尘颔首，直接推门带着三人进去了。 院子里堆了不少木材，里面有三位师父正在忙碌，有两人正在刨木头，还有一位师傅正在看图纸，时而眉头微蹙的。 另外两个师傅刨木头也没有那么顺畅，不时停下来琢磨一番。 开门关门的动静也没能让三位师父朝这边看一眼，全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他们是整个安阳县最好的匠人师傅了，全都是父亲和哥哥找来的。”白玙薇凑到楚凡耳边小声道。 楚凡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位看图纸的是牛师傅，另外两位一位是朱师傅，一位是冯师傅。”白禹尘也来到了楚凡身边，轻声对楚凡道。 “他们三人谁更厉害一些？”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白禹尘蹙了蹙眉：“各有所长。” “三位师父研究得怎么样了？”白禹尘温和又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三人的沉思。 牛师傅拿着图纸暴躁道：“不是说没事别来打扰老子，老子正在研究呢，这图纸根本就不合理，犁一直都是直的，做成弯的怎么可能？” 楚凡听牛师傅这样说，眉头就打成了结。 第398章 工匠精神 就这样的人，恐怕十个也顶不了一个诸葛亮。 白禹尘倒是没有生气，面色依旧。 另外的朱师傅和冯师傅也放下手里地刨子。 朱师傅抚了抚山羊胡子，故作高深道：“这东西我瞧着倒是能成，就是需要一些时日，公子且慢慢等着。” 冯师傅温和的笑了一下：“在下刚有一些眉目，还需试验试验。” 白禹尘又道：“我将画图纸的人带来了，应该能给你们一些帮助，三位师傅有不解之处，不如坐下来一起讨论一番。”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起看向了白禹尘旁边的安玉泰。 朱师傅道：“小公子一看就聪明绝顶，不知道小公子是如何想到还可以将这犁做成弯的？” 安玉泰回了牛师傅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什么犁？” 朱师傅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白禹尘指着楚凡道：“朱师傅，曲辕犁是楚姑娘想出来的。”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楚凡身上。 楚凡不自觉挺起了腰板。 朱师傅脸上谄媚的笑容秒收：“额……原来是你这个小姑娘想出来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懂什么？” 朱师傅变脸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楚凡：“……” 白禹尘本来就冷的面色更冷了。 牛师傅直接脾气火爆道：“小姑娘，你这犁做出来根本就不协调，别说灵活转动了，我看耕地都难，你怕不是捉弄老子呢！” 三位师父，除了冯师傅温和一些什么都没说之外，其他两人明显对楚凡的不满让楚凡的眉头深深拧了起来。 尤其是朱师傅，言语神态之间还有对楚凡的敌意。 楚凡：“(′Д`?)?彡┻━┻” 姑奶奶招你惹你了。 自己没本事做不出来，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历史都验证过有用的东西，你跟姑奶奶说没用，你怕不是蠢钝如猪。 “三位师傅……” 白禹尘刚开了一个头，楚凡就把话接过去了，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三位师傅辛苦了。” 三人瞧着楚凡这样一个小姑娘对她们的指责没有半点生气反而还冲他们笑了，脸上都有些许不自然。 牛师傅别过头去，朱师傅冷哼了一声，而冯师傅则是温和地笑笑没有开口。 楚凡脸上的笑容更甜了，白禹尘瞧着就觉着心口有些疼，这三个师傅是言和找回来的，据说是安阳县手艺最好的三位木匠师傅。 可现在瞧着，这三人手艺好不好不知道，这位朱师傅和牛师傅脾气倒是不小。 白禹尘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言和看人的水准还需磨练磨练了。 安阳县找不到可以从其他地方找，那一些滥竽来充数，言和怕不是皮痒痒了。 正在院子里盼星星盼月亮盼自家少爷回来的言和狠狠打了个喷嚏。 “阿嚏，唔~肯定是少爷想我了。” 楚凡走到了院子正中央，从地上捡起了一片木屑，不疾不徐道：“工匠一直都是我钦佩的角色，因为工匠有一种精神特别值得我学习。” 白玙薇撇撇嘴，就这三人，有什么值得学习的，不过这不妨碍她附和楚凡：“楚凡妹妹说的是什么精神？” 第399章 其利虽微，却长久造福于世 “工匠精神。”楚凡认真道。 “何为工匠精神？”白禹尘瞧着楚凡自信又认真的模样，冷硬的唇角不自觉弯了弯。 楚凡撞似认真地想了想：“敬业，精益，专注，创新。” “敬业就是一种全身心投入的，认认真真又尽职尽责的精神状态，只有极其热爱自己所从事职业的人才会有敬业的精神。 只有敬业才会想着精益求精，专注而执着的追随自己想要的东西，术业有专攻便是这样。 但是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工匠，单单有这些还不够，想要成为大师级人物，还需要有创新的精神。 何为创新就是不停地去改造，不停地去突破，热衷于琢磨新奇的事物以为造福一方为目标而努力。” “我所认为的工匠，是喜欢专研的，喜欢不断雕琢自己的产品，不断改善自己的工艺，在这些过程中，又享受着产品在双手中升华的乐趣，对每个细节都有很高的要求，追求完美和极致，有的工匠甚至为了完美和极致，有着一些近乎苛刻和变态的条件，甚至本人太过于陷入那种情绪中，看起来有些疯狂和偏执，但我却觉得他们是可爱的。 对精品有着执着的坚持和追求，努力把品质提升是他们最可爱的地方。 许多工匠，其利虽微，却长久造福于世。” 楚凡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完，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白禹尘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漆黑如深潭的墨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紧紧盯着楚凡。 刚刚的那一刻，他有种楚凡不是楚凡的错觉。 心里一下涌起莫大的恐慌，似乎，一不小心，只要他一眨眼，楚凡就会从眼前消失一般。 冯师傅和牛师傅的心也为之狠狠一颤。 被楚凡那句其利虽微，却长久造福于世狠狠震撼到了。 工匠…… 他们从来都被称为匠人，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他们。 原来他们竟是这样伟大的人物吗？ 敬业，精益，专注，创新。 做了十多二十年的木匠。 他们似乎都没有做到以上的任何一点。 两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只有朱师傅还梗着脖子，脸红脖子粗的指着楚凡道：“呵呵，你个刚断奶的黄毛丫头，你懂什么，就在心里大放厥词，信口开河，还你认为的工匠……” 朱师傅更难听的话还没说完，白禹尘便沉声打断了朱师傅的话：“既然朱师傅如此不喜欢这里，倒是我强人所难了。” 嘎…… 朱师傅的嚣张气焰戛然而止。 惊慌道：“不，不是这样的，白公子，你听我说，我只是……” 朱师傅越慌就越想解释，越解释就越解释不通。 白禹尘却不想听他解释了，尤其是不想听他再说楚凡半句不好。 “言竹，把朱师傅的工钱结算一下，从明天开始，朱师傅就不必来了。” 言竹立时上前，抓住朱师傅的后衣领子就把人往前推。 朱师傅左右摆头，跳着脚想要留下，但却被言竹一直推着往走，很快声音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耳畔。 第400章 成了 牛师傅和冯师傅见此，心头都有些惴惴，这才想起来，对面的人是县令家的公子，人家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可不是要听你瞎胡说的。 更何况，刚才楚凡的那番话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以至于他们到现在心潮都还澎湃，久久回不过神来。 两人同时在心头立下誓言，即便不能成为一代名匠，也要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的内心。 当初他们不正是因为喜爱才选择的木工，如今，他们似乎又找回了年少时那激情澎湃的感觉。 牛师傅的臭脸和缓下来，脸上悄然蔓上了红色，就像喝醉酒一般。 冯师傅的态度更加温和了。 “楚姑娘好，在下姓冯，姑娘若是不嫌弃，称呼老朽一声冯爷爷便是。老朽有些许疑问想与姑娘探讨探讨。” 楚凡笑了一下：“冯大伯明明还年轻，这东西，我也只是懂个大概，两位师傅才是专业的，师傅们若是不嫌弃，我们便一起探讨一下，若真的好用了，传出去对两位师傅也有利不是。” 听楚凡这么说，两人的脸就更红了。 牛师傅走上前一步，瓮声瓮气道：“小姑娘，我脾气臭，你别别跟我一般计较。” “牛大叔想要我计较什么呀？”楚凡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副我早就忘了什么都不记得的俏皮模样。 牛师傅就摸着后脑勺憨憨的笑了。 三人，偶不，是六人就激烈的讨论起来。 嗯，主要是楚凡和牛师傅冯师傅三人讨论，白禹尘白玙薇和安玉泰时不时插一句嘴。 白禹尘说的还有用一些，白玙薇和安玉泰就纯粹时好奇宝宝了。 最后，因为两人的废话问题太多直接被无视了。 白玙薇和安玉泰对视一眼。 两人默默缩到一边玩儿木屑去了。 两位师傅还是很有灵性的，他们只受现在科技的影响，陷入了固有的思维模式中。 楚凡一一提醒顿时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两人都不用再看图纸就开始刨木头。 两人之间还形成了某中默契，一人剥一块，分工合作，配合完美。 赶在天黑之前终于把曲辕犁做得差不多了。 再有一些细节的地方需要稍微处理一下，明天就可以下地试验了。 “成了。”冯师傅激动地笑道。 “还差一点，不过不要紧了，我们今天晚上赶一赶就可以做出来了。”冯师傅道。 “两位师傅野不必太赶了，天黑了做活对眼睛不好，两位师傅都是有大才之人，更要爱惜身体才是。” 楚凡笑着从地上站起来，但她刚才太过专心，这会蹲的脚麻了，这一起来，差点跌倒。 “小心。”白禹尘从一旁拉住楚凡的手臂将人提起来，楚凡这才没一屁股摔在地上。 “楚姑娘怎么样？”冯师傅和牛师傅关心地问道。 楚凡自然地从白禹尘手中将手抽出来，笑道：“多谢白大哥，谢两位师傅关心，我没事，就是……肚子有些饿了。” 话音刚落，楚凡的肚子就唱起了歌儿。 楚凡登时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脸蛋微红。 第401章 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啊，楚凡妹妹，你终于知道饿了，我都快饿死了。” 白玙薇抱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 “白姐姐，你饿了怎么不先去吃饭，我刚才没觉着饿，这会才感觉饿，你有没有饿坏了？” 白玙薇挽着楚凡的手臂嘻嘻笑道：“我都说了要请你去天香楼吃酱肘子，怎么能一个人先去呢，我已经让霜降去天香楼订好饭菜了，楚凡妹妹，我们快走。” “两位师傅辛苦了。”楚凡对着两位师傅道，“剩下的就交给两位师傅了。” 这顿饭不是她请，楚凡也不好越过白玙薇把两位师傅叫上，更何况这里是等级制度森严的古代。 叫上两位师傅和他们一起吃饭也的确不太好。 白禹尘仿佛能看穿楚凡的心思似的，指着言竹手里刚提进来的食盒道：“这是天香楼的酱肘子，今晚给两位师傅加餐，二位今晚早些休息，明儿一早再继续。” 两位师傅眼睛一亮，连连道谢，尤其感谢楚凡。 要不是楚凡他们也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白天他们的态度还那样，尤其是牛师傅每每想起来都觉得羞愧难当。 天香楼二楼的包厢内。 楚凡吃上了白玙薇念了一天的酱肘子。 唔~不愧是安阳县第一招牌酒楼，酱肘子的味道还是很不错。 与奶奶做的味道不大相同，但各有各的好吃。 嗯，下次可以带奶奶来尝一尝。 楚凡双手抓着酱肘子，啃得小脸都油津津的，让人一看就特别的有食欲，特别想吃她手里的那块酱肘子。 仿佛那不是普通的酱肘子，而是人间绝世美味。 白禹尘也跟着夹起了一块酱肘子，小口的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嗯，瞧着小姑娘吃饭，胃口都更好了。 白玙薇跟安玉泰说了一个下午话也算熟识了，这里也没有外人，又没有爹娘在。 白玙薇这会便学着楚凡的模样，用手抓着酱肘子啃了起来。 唔~用手抓果然比用筷子好吃。 白禹尘的眉头都拧了起来，瞧着小姑娘津津有味的模样，到底没说什么。 很快一盘酱肘子见了底，楚凡擦了擦手，直接用勺子盘子里面的汤汁拌饭。 白禹尘眉头皱得都快能夹死一只蚂蚁了。 “喜欢吃再叫一盘就是。”说着已经对守在旁边的言竹使了个眼色。 言竹正要转身出去，楚凡忙把人叫住。 “哎哎，等等。” 言竹停下来看向了白禹尘。 “别别，我就是想用这汤汁拌米饭，我跟你说这汤汁拌米饭绝了，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你别叫，真的别叫，酱肘子我吃不下了，我就想吃点儿米饭，你就算再叫一盘来我也是只吃汤汁的。” 楚凡解释得特别认真。 瞧着她认真的小模样，白玙薇快手快脚地给自己舀了一勺汤汁浇在白米饭上。 那筷子拌了拌，小口的吃了一口，眼睛唰一下就亮了，吃着米饭连连点头，等把嘴里的米饭咽下去这才开口：“嗯嗯，哥哥，是真的好吃，楚凡妹妹你可太会吃了，我以前都没有用这汤汁拌过饭。” 白玙薇那一脸肉疼的样子，仿佛曾经错过了一千万似的。 第402章 薇儿吃多了要消消食 楚凡看得闷笑不已：“白姐姐，我跟你说，用我奶奶下的大酱做出来的酱肘子，那汤汁才叫一个好吃，就着汤汁我都能吃三碗大米饭。” 白玙薇听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可惜道：“唉，你不早说，那天奶奶做的酱大骨里面就有汤汁。” 楚凡摆手道：“这次的大酱是我三婶下的，不是我奶做的，等来年，今年冬天我奶肯定做，明年你再来我家吃。” 到明年年底农家乐肯定是要开起来的。 今年可以多腌一些咸菜。 什么大酱呀，酸菜呀，豆豉呀，腐乳呀…… 楚凡想着想着就吸溜了一口口水。 然后众人都不自觉跟着吸溜了一口口水。 场面静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哈哈哈…… “我也来尝尝这汤汁拌饭是什么滋味，楚凡妹妹，来年奶奶做了，你可要叫上我。” 楚凡扒拉着米饭一边点头，低着头含混不清道：“肯定喊你。” 安玉泰跟着扒拉了一口，眼睛也跟着亮了，迫不及待向白禹尘安利道：“浩之，真的很好吃，你要不要也尝一口。” 白禹尘淡淡点头，看似特别平静特别淡然地给自己舀了一勺汤汁，然后拿筷子微微拌了拌，送入了口中。 嗯，味道果然不错，没想到酱肘子还可以这么吃。 楚凡就睁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白禹尘：“好吃么？” “好吃。”白禹尘三两下吃完碗里的饭，放下筷子颔首道。 楚凡顿时就开心的笑了。 那种安利人美食被人接受的幸福感，没干过这事的人不懂。 从天香楼出来，天已经全黑了。安玉泰客气道：“浩之，你们不用送了，我带着楚凡妹妹回去就是，你们放心，有我在，路上肯定很安全的。” 白禹尘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一本正经道：“一起，薇儿今晚吃太多了，我们正好走走消消食，楚姑娘还没看过城里的夜市？” 能在外面多玩一会，白玙薇巴之不得呢。 闻言，特别高兴特别善解人意的一手抱住肚子，一手挽紧了楚凡的手臂。 “哎呀，楚凡妹妹，我今晚吃得好撑呀，都怪那汤汁太下饭了，我要是天天这么吃，回头定要变成一个肥姑娘了。我娘就该嫌弃我了。” 白禹尘：“←_←”说得好像娘现在不嫌弃你一样。 楚凡笑着安慰道：“不会的白姐姐，你现在正在长身体呢，多吃一些才会长得高，这会儿还不会长胖呢，要等你不长高了，吃这么多才会慢慢长胖的。” 白玙薇惊奇得不行，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于是疑惑道：“那我能长到什么时候。” 楚凡歪头想了想：“一般女子好像能长到二十岁。” “那男子呢？”白玙薇立马问道。 “男子好像是二十二。我也不太确定，反正白姐姐你这会儿是不会长胖就是了。” “呼……”白玙薇就重重呼出一口气，又高兴起来。 一行人就慢慢沿着大同街往下走，因为要消食散步的缘故，大家走的是大道，言竹驾着马车慢慢跟在后头，安家的马车则是先回去了。 第403章 我想我娘亲了 从天香楼走到安氏武馆差不多要两刻钟的时间，一行人慢慢悠悠的晃荡着，偶尔看到新奇好玩的小东西时，白玙薇还拉着楚凡停下来瞧一瞧。 平日里两刻钟的路程硬是走了半个时辰。 但白禹尘还是觉得走得太快了，安家要是再远一些就好了。 “白姐姐，我们到了，你们也快回去，已经很晚了。” 楚凡这会儿有些着急起来了，说好的留下来陪小可可。 结果她一出去就是大半天，天都黑了还没回去，不知道小可可有没有害怕，有没有哭闹。 小可可的确害怕了，小姑娘还哭了，但她没有大哭，而是偷偷的背着安太太和安馆主用小手背摸眼泪。 安太太一开始都还没察觉，正高兴的拿了新布来要给小可可做衣服。 “可儿，你看看这颜色你喜欢吗？师父给你做两身习武时穿的衣服，你这衣服不行……可儿，你看看你是更喜欢蓝色还是紫色，要不都做了，反正也是要换洗的。” 安太太抬起头时，小姑娘已经快速地转了回来，眼眶红红的，眼角处还有未擦干的泪痕，手背上还有水渍。 安太太一下心疼，慌张地把可可一把抱在了怀里。 “可儿，怎么了？怎么哭了？” 可可窝在安太太怀里，很想不哭的，但一开口，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小可可就用力抽着小鼻子，磕磕巴巴委屈地哽咽道：“师父，我，我很喜欢师父，但，但是我，我想我娘亲了……” “哎哟，我的小宝贝哟。”安太太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听得心都碎了，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就是一旁的安馆主瞧了也觉得心疼极了，恨不能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小丫头跟前。 “乖啊，乖可儿，不哭啊，师父和师公都在呢，不害怕不害怕啊。” “嗯。”可可带着浓重的小鼻音哽咽道，依赖的在安太太怀里蹭了蹭，抱着安太太就不撒手。 安太太就看向了李嬷嬷，眉眼之中带了两分怒气：“嬷嬷去看看少爷他们去哪了？天都黑了还不回来。” 李嬷嬷应了一声就先下去了。 “可儿乖啊，师公带你飞好不好，我们去房顶上看灯，在房顶上看可好看了。” 安太太忙不迭应声点头：“对对对，我们去房顶上看灯，师父带你飞，我们不要师公带。” 安太太说罢抱着可可就风风火火的出去了，安馆主就摸了摸鼻子，一脸郁闷。 尤其是瞧着小可可依赖又乖巧地窝在安太太怀里时，郁闷之中还带了一丝羡慕。 明明白日里他也对这丫头挺好的a，那会儿她也挺亲近自己的，怎么这会就不亲了呢？ 难道是他太严肃了？ 嗯，明儿应该多笑一些。 门口处，白玙薇和白禹尘却没有马上离开。 今天楚凡的表现又一次让他刮目相看了。 听白玙薇描述得再好，都不如自己亲眼看见让人震撼。 白禹尘这会就多赖一会，再多看楚凡一眼，但见小姑娘着急的模样，白禹尘又不忍心。 第404章 你们先回去吧 “明天犁应该就能做好了，你明天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我们去你家试一试新犁。” 楚凡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一来新犁的确要试，二来她这会真的很急也没有太多心思和白禹尘掰扯。 “白姐姐，白大哥，天黑了，我得先走了，我害怕可可找不到我哭。” 楚凡说罢就一溜烟跑走了。 安玉泰看看两人尴尬地笑了一下：“浩之，白妹妹，楚凡妹妹她……” “我们知道，我们先走了。明天一早我们会过来，请你转告她一声，让她等我们一会。” 安玉泰还没说完，白禹尘就打断了他的话，说完直接和白玙薇上了马车，言竹一甩马鞭就离开了，根本不给安玉泰再开口的机会。 安玉泰：“(￣￣)” 楚凡一路急匆匆跑到了小可可的院子，刚到二门处就跟出来找人的李嬷嬷碰了个正着。 “哎呀，楚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可儿小姐想家这会都哭了呢。” 楚凡一听就更着急了：“嬷嬷，是我不好，我有事耽搁了一下，我先进去看看可儿，可儿她还好？” 李嬷嬷匆匆走在前面领着楚凡往里走，闻言叹了一口气：“唉，可儿小姐很乖的，没有大声哭闹，只是孩子到底太小，想家想娘了就小声哭泣，这会老爷和夫人正在哄着呢。瞧着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小模样可怜了一些。” 李嬷嬷也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尤其可可还那么可爱，她瞧见小家伙哭的时候也心疼坏了。 楚凡听了，恨不能立时飞到可可身边，又是懊悔又是自责。 等楚凡和李嬷嬷一路来到可可的院子时，安太太正带着可可从房顶上落下来。 比起安馆主的粗犷，安太太就温柔多了，怀里抱着小可可，转着圈儿的从屋顶上飘落下来，裙裾飞扬，煞是好看。 可可一开心，一时也就忘记了哭泣。 安馆主和安太太都松了一口气。 听到脚步声，三人都朝这边看来。 “可可。”楚凡心急，远远地就先干了小家伙的名字。 可可一听见姐姐回来了，顿时松开了安太太，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就朝着楚凡飞奔过去。 “姐姐姐姐。”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喜悦。 楚凡稳稳将小家伙接住，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可可乖啊，姐姐在呢。” 可可搂着楚凡的脖子，依赖的在楚凡的怀里蹭了蹭。 安太太本来是有些生气的，但瞧着楚凡小小的一只将可可搂在怀里的模样，顿时也气不起来了。 楚凡也还是孩子呢，出去玩得一不小心忘了妹妹也是正常的。 这事也怪她，都是她太心急了，再跟可可相处一段时间，再熟悉一些，小家伙就不会这样了。 楚凡抱着可可一路走到安馆主和安太太跟前才把小家伙放下来，小可可就牢牢地牵着姐姐的手，乖巧的跟在楚凡身边，一副极其依赖的模样，看得安太太和安馆主略略有些心塞。 楚凡则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对不住，安伯母安伯父，我回来晚了。” 第405章 还好还好 楚凡像是个犯了错的学生似的，乖巧地低着头认错。 安太太笑道：“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了，哪用得着这么见外，就是可儿还太小，不习惯这里，也是我太心急了。” 可可就不好意思的红了小脸，好像白天是她主动答应要留下来的。 虽然不好意思，但小家伙还是握紧了楚凡的手，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这会已经不算早了，平常在家，这个时候可可都睡了。 安太太和安馆主瞧着可可困倦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吩咐了丫鬟去打水来给两人洗漱就让两人早些歇下了。 楚凡带着可可躺在床上，小可可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只是小家伙没有在家里时睡得香甜，睡着了还拉着楚凡的手。 楚凡就让可可拉着手，还侧着身子，用另一只手轻拍着可可的后背。 本来想等可可睡熟一些就把手抽出来的，可楚凡拍着拍着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大天亮。 瞧着外面大亮的天色，楚凡嗖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动静太大，惊动了旁边的小可可。 小可可揉着眼睛迷迷瞪瞪的坐起来：“姐姐……” 这段时间虽然没有跟楚凡一起睡了，但几乎每天早上起来，都是楚凡过来叫醒可可再帮她穿衣梳头的。 所以这会可可一醒来就喊着姐姐。 “在呢在呢，姐姐在呢。”楚凡伸了个懒腰道。 可可听到楚凡的声音传来才彻底清醒过来。 外面听到动静地丫鬟已经端着洗漱的水进来了。 “楚姑娘，小姐你们醒了，奴婢们打了热水来，让奴婢们给姑娘和小姐洗漱。” 两个丫鬟说着就要上来伺候。 楚凡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话，这会已经是辰时初了。” 楚凡在脑子里想了想，辰时初，好像是早上七点左右。 再看看外面的太阳，嗯，就是七点左右没错了。 还好还好，没有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 这还是在别人家坐客呢。 楚凡麻利的收拾好自己，又将可可收拾干净就带着可可跟着丫鬟去了前厅。 安馆主安太太和安玉泰已经在等着了，面前放着精致的早餐。 安玉泰撇撇嘴：“你们还真能睡，我都做了早课沐浴过了。” 语气里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了。 楚凡脸上不好意思，心里却是腹诽不已。 这不是才七点钟，她们起的不算晚了，她们都还是孩子呢，正需要睡觉长身体。 “臭小子你要是不想吃饭就去把早课再做一遍。”安太太沉声呵斥，安玉泰顿时不敢吱声了。 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楚凡就委婉的提出晚上来接小可可还是带她回去住，等她再熟悉一段时间，对这边的环境熟悉了，又住在这里。 安太太和安馆主虽然不舍，还是同意了。 主要是小可可昨儿晚上的小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了。 可怜得让他们觉得，若是再强把人留下就罪大恶极了。 小可可忐忑了一路的心顿时就放下去了，小脸上又绽放出纯真的笑容来。 第406章 多了一个人 安太太和安馆主见了，顿觉心塞…… 可可却是高兴得直接吃了一笼包子，两碗稀粥，又吃下去了两颗鸡蛋，这才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虽然安玉泰去楚家吃了好几顿早饭了，但还是第一次见可可吃，顿时惊呆了。 这么小小的肚子，能装那么多吗？ 不会撑坏了。 要不是小可可是女孩儿，安玉泰都想摸一摸可可的小肚子了。 显然安馆主和安太太昨天就见识过小可可的食量了，这会对安玉泰大惊小怪的样子投去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安太太笑着给可可擦了擦嘴，温柔问道：“可儿吃饱了吗？” 可可就认真地点点头：“师父，我吃饱了，可以练功了。” 小家伙双脚往下一蹬，呲溜一下就从凳子上滑了下去，学着昨儿在练武场上看到的，哼哼哈哈的比划起来。 那小胳膊小腿的小模样可爱得紧。 安太太笑眯了眼睛：“好好好，师父一会就带你去练武。” 吃了早饭，楚凡就该离开了，跟小家伙约好了，傍晚来接她。 这会天亮了，小可可又玩性大起，非但不害怕，还高兴的跟楚凡挥手再见。 “姐姐，你放心，我会好好学武功的。” 楚凡：“╮（╯＿╰）╭” 楚凡略有些心塞。 这小东西。 楚凡又一次跟安馆主和安太太道谢后就打算离开安家了。 安太太提出让家里马车送她回去，被楚凡拒绝了。这个时候，楚老二的牛车应该快要到了。 一会还要去城里买一些东西，让安家的人陪着他们满城转悠不太好。 安玉泰按照安太太的吩咐将楚凡送到门口，一路上眉头都拧了起来。 他似乎有什么要跟楚凡说的，但一下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了，整张脸都苦恼的皱成了一团。 “安大哥是哪里不舒服吗？”楚凡关心道。 “没有。”安玉泰略失落道，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想要想起来就越是想不起来。 直到两人走到门口时，安玉泰看见白家的那边，这才一拍脑袋：“啊呀，我想起来了。” 安玉泰狠狠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楚凡他们今儿早上起晚了。 马车帘子被掀开了一小条缝儿，白禹尘露了半张脸出来：“楚姑娘，上来。” 楚凡有些回不过神来。 白禹尘今儿好像比平日里更淡漠了。 有种刻意的跟她拉开距离的感觉。 “我爹一会就来了，我要等我爹。”楚凡呆呆地道。 白禹尘轻轻扯了一下唇角：“楚二叔在门口等着，楚姑娘快一些，别让楚二叔等急了。” “哦。”楚凡哦了一声，这才在霜降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钻进去之前还不忘跟安玉泰挥挥手：“安大哥回去，可可就拜托你们了。” “好说好说，楚凡妹妹，浩之，你们慢走。” 楚凡这才钻到马车里去。 “犁做好了吗？你们这是要去试犁吗？”楚凡都还没来得及看清马车里的情形就开口道。 “嗯。”一个陌生的声音轻声回应。 楚凡唰地抬起头，这才发现，马车里竟多了一个人。 第407章 猜得太年轻了 楚凡：“(⊙o⊙)” 那人看起来是一个很儒雅很儒雅的大叔，马车帘子都是放下来的，光线不是很亮，加上楚凡又刚从外面进来，一时看不太清那人的面容和衣裳。 只瞧见那人对她笑得很温和。 这人是谁？ “白大哥，这是你大哥吗？”楚凡呆呆地问。 “噗嗤！” “噗嗤！” 两声闷笑分别从白县令和白玙薇口中传出。 白禹尘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噗哈哈，”白玙薇挪过来坐在了楚凡身边，抱着她的胳膊笑道，“楚凡妹妹。你真可爱呀，这不是我们哥哥，是我父亲。” 楚凡登时大囧。 她也是瞧着这人年轻才往年轻了猜的，谁知道竟然是……猜得太年轻了。 楚凡忙要行礼，白县令虚虚抬手轻扶了一把。 “楚姑娘不必如此多礼，把我当成寻常长辈就好，若是不介意就叫我一声白叔叔。” 楚凡对白县令好奇许久了，今儿第一次见，感觉这县令就跟她想象的一样。 嗯，是挺和善的一个人。 楚凡就笑着喊了一声：“白叔叔好。” 难怪白禹尘今天一本正经的，马车帘子还开得那么小，白玙薇也没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的钻出来，还以为白玙薇没来呢。 原来是马车里坐了白县令。 毕竟对面坐着的是不太熟悉的长辈，马车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白县令就主动开口道：“楚姑娘，那犁真有你说的那样好吗？” 楚凡就笑了一下：“好不好我说了不算，要试过才知道。” 白县令没想到楚凡会这么回答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轻笑道：“哈哈，好好，楚姑娘所言极是。” “不知道楚姑娘这图纸是哪里得来的？”白县令似很好奇地问，眼睛却一直盯着楚凡。 楚凡灵动地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了两下：“就是我自己瞎琢磨出来的，我瞧着爹爹他们平日里耕地太辛苦了，就想着要是我能让他们轻松一些就好了。” 这话，白县令显然是不信的，但楚凡有意隐瞒，白县令也不好追着刨根问底，而是随着楚凡的话笑道：“嗯，楚姑娘倒是很有孝心。” 楚凡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就是有些懒罢了，总想着轻省的法子。” 白县令三人：“yn__ny” “总是琢磨才能想出新东西来，这就是工匠精神吗？” 楚凡没想到白县令连这个也知道，顿时看向了白禹尘和白玙薇。 白禹尘和白玙薇就微微地揺了摇头。 这还真不是两人告诉白县令的，而是白县令自己听到的。 昨儿听说白禹尘带人去了后面的院子，白县令那会正好不太忙，心血来潮就跟着来看看了。 刚巧就听到了楚凡的那番言论。 白县令当时就怔住了，看着楚凡的目光带上了好奇和探索。 也正是对楚凡好奇，白县令对这曲辕犁也更多了两分兴趣，今儿才会与白禹尘他们一块出来的。 他倒是想看看能说出那一番言论的小姑娘做出来的东西到底会有多好。 今日坐在一起交谈后，白县令发觉，楚凡比昨天见到的更有趣了。 第408章 县令老爷去他们家了 倒是个有趣的小丫头。 楚凡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可算不上工匠。” “怎么算不上了，我瞧着你这样的就跟你昨儿说的很像，工匠精神也不一定是要有手艺的人才能有，每个行业，只要肯用功，都有工匠精神。” 楚凡就多看了白县令一眼，果然是能当好官儿的人，举一反三，这思想觉悟就是比一般人强。 楚凡就工匠精神跟白县令讨论了下去，不知不觉，马车就到了城门口，楚老二果然驾着牛车在那里等着了。 牛车上还有一个用油布盖着的大家伙，牛车上除了言竹还有另一个略有些激动的陌生人，除此外就是牛冯二位师傅了。 马车走在前面，言竹驾着牛车跟在后面。 楚老二这会双手都还颤抖的不听使唤。 老天爷，县令老爷要去他们家了。 那马车上今儿还坐了县令老爷，她闺女跟县令老爷坐在一起呢。 楚老二不自觉自豪地挺直了胸膛。 牛师傅和冯师傅这会对楚凡印象极好，因此，连带着看楚老二都多了两分和善。 “楚兄弟有个好女儿呀。”冯师傅温和地笑道。 听到是夸楚凡的，楚老二比夸了他自个还高兴，与有荣焉的挺了挺脊背。 “呵呵，冯大哥说笑了，小孩子调皮让冯大哥和牛兄弟费心了。” 牛师傅也扯了扯嘴角，不太会夸人的他耿直道：“遇上她是我们的福气。” 小丫头的一番话像是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一样，以前堆积下来的许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等他把眼前的事了了，就回去把之前存下来的问题理一理，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与冯师傅牛师傅聊着天，楚老二就慢慢放松下来。 坐在言竹旁边的言和就多看了楚老二好几眼，这就是公子去的那户人家。 这人看起来就是个憨的。 不过言和现在什么也不敢说。 昨儿晚上，公子才罚了他月钱呢，都是那个朱师傅，招摇撞骗的，没本事还充什么大头蒜，害他受罚。 又被罚了月钱，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娶媳妇的钱啊！ 要是白禹尘听到言和的心声，肯定不止罚一个月。 白家的马车又来了，村子里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最忙的那几天过去了。 这会村子里人多了起来，长嘴的妇人们又有了出来聊八卦的时间。 猪大胖磕着瓜子，朝着路上就啐了一口。 哼，一个个没用的东西，孙桂花不是挺横的，来到这也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最近村子里都传遍了，老楚家带着楚氏一族的人做了绢花去城里卖，可卖了大价钱了。 闷声发大财，也不知道带带村里人，一个个的，不是好东西。 想着，猪大胖又转身回去做绢花了。 这还是她花了大价钱去顾记买的，得比照着多做一些，赶明儿换了钱把本钱填上，再买些肉回来，最近春种忙得她都瘦了呢。 想着，猪大胖就扭着大肥腚回屋了，丝毫看不出哪里瘦了的样子。 跟猪大胖同样想法同样做法的人不再少数，既然老楚家人不教，那他们就自个去买了回来比照着做。 第409章 干脆利落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她们那么多人在一起商量，总能做出个样子来。 因此，对于马车经过，老楚家又来贵人的事，大家也就探头瞧个热闹。 她们倒是想去老楚家闹上一闹，甚至可以去找村长说说理让老楚家的人教一教他们。 但一来，老楚家有两个秀才老爷，二来，楚氏一族人多，这会都受了老楚家的恩惠，肯定更向着老楚家。三来嘛，没看到人家又来贵人了吗？ 人家可是认识城里的贵人的，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他们按死的那种。 所以，大家也就只敢在背后议论议论，当着人却是半句不敢抱怨的。 唉……要怪就怪当初没有跟人把关系处好了。 要不然，还能上门说说情。 白花花错过了那么多银子，感觉心都在滴血。 老楚家院子里。 昨儿楚老二回来就跟老太太说了城里发生的事。 老太太当机立断就去找了楚族长，让他们先别做绢花了，今儿就到他们家来学做假花。 一共五千二百份绢花，老太太把各家女眷都算上了。 除了他们家外，其他的每四个人为一组，一共划分为四组，一组可以领到一千三百份活计。 楚族长家四个女眷就为一组，楚贵和楚有家一家只有两人，就合起来全一组，楚财家刚好四个人算一组。 这样算下来，就楚贵和楚有家吃亏了一些，因为他们是两家要分一份。 但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两家女眷最少。 这也是老太太和楚族长商量过的。 昨儿听楚老大那样一说，老太太就决定了，等楚凡回来，就把要做的定下来。尽快的把要做的做完交出去，羽裳阁那摊浑水还是少掺和的好。 家产之争，一不小心也是会殃及到他们的。 他们还是干干脆脆的拿了钱好。 老太太之前也听楚凡说过要做的东西，干脆利落的去掉一些。 除了一开始的绢花，现在的假花，后面就再做一个包包，一个抱枕，一个玩偶。 每种新东西就一个月赶完，然后交货，银货两讫，井水不犯河水。 老太太粗略的算了一下，这些东西差不多到秋收时就能做完了。 每一组能赚一百多两银子。 反正从教开始到收货，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任务划分下去，不管她们是自己做也好，再请人做也好，到那时候他们自己去分就行，她就只认最后的结果。 哦，不，还有一点是老生常谈的。 就是保密。 这次合作的对象可是单家，那种家族，更不能掉以轻心，所以保密是重中之重。 因为这会春忙差不多快要收尾了，各家也有人闲了下来。 老太太就干脆把楚丘几人都赶了回去，又跟王村长提了一下，再从村子里招些人来帮忙打理小河丘。 要是真的一点利都不给村子里的人，那才是真该有怨言了。 对于老太太的决定，楚族长很感动，连连道：“弟妹啊，楚良那孩子你让他回去就回去了，我们家韬小子和善小子就留下来给你使唤，对他们别客气，就当亲孙子使唤。” 第410章 跪还是不跪 楚族长很坚决，老太太也不好拂了楚族长的好意，略一思索就点头应下了。 留下楚韬和楚善继续帮忙。 等楚凡他们到家的时候，老楚家院子里正热闹。 不，应该说院子外面也很热闹。 一大早的，瞧见楚氏的姑娘媳妇们往老楚家院子来，就有村子里的妇人三三两两的跟着出来守在了老楚家院子们口。 角落里竟还有人跃跃欲试的在架梯子。 听到吆喝马车来了的声音，吓得差点从墙头跌下去。 院子里，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老楚家大门从里面打开了，各家的媳妇姑娘们提着篮子鱼贯而出。 等院子里空了下来，老太太笑眯眯地对马车招招手，示意将马车号到院子里。 瞧见马车上坐着一个陌生人还愣了一下。 咦，今儿换人了。 嗯，这样一看的确有些奇怪，往日里，马车停在门口白禹尘和白玙薇就下来了，今日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直到马车进入院子里，大门重新关上，松意这才掀开马车帘子，楚凡立时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看见老太太高兴地笑道：“奶奶，我回来了。”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瞧见楚凡完好无损的，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昨夜楚凡没回来，她看似镇定，其实几乎半晚上没有睡觉，努力的让自己忙碌起来，心才没有那么慌。 她是真的害怕了。 害怕楚凡像上次一样，这一走就再也回不去了。 这也算是老太太的一块心病，楚凡到现在都不知道的心病。 楚凡下了马车，快速在老太太耳朵边耳语了句什么，老太太的神色一僵，小眼睛霎时瞪得老大。 登时连声吩咐田氏去泡茶，杜氏擦桌子。 白玙薇白禹尘先后从马车上下来，转身又站在了马车前。 白县令慢慢悠悠从马车里钻出来。 老太太捏着楚凡的手，纠结得眉头都打了结。 电视上好像看见县令老爷都是要下跪的，那她现在是要跪还是不跪呢？ 老太太就不停地给楚凡使眼色，但楚凡在马车里几乎跟白县令聊了一路，这会早就把跪不跪这个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 老太太只好上前一步，笑着作势就要给白县令跪下去。 “老妇人见过大人……” 白县令三两步上前，虚虚一把拖住了老太太。 “大娘快请起，可别客气，我今日只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并不是什么大人。” 端茶过来的田氏听到白县令这话，手一滑，手中滚烫的茶水有两滴溅到手背上，登时烫得她抖了一下，却没有将茶杯打翻。 老天，眼前的男人竟然就是县令大老爷。 田氏一颗心都惴惴起来。 土生土长了快三十年，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县令老爷。 跟当初知道白禹尘白玙薇的身份又完全是两回事。 楚凡就过去扶住了田氏，低声道：“娘，你就把茶水放下去端些点心吃食来，一会我爹就回来了。” 听到自家男人要回来了，田氏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倒是杜氏胆子更大一些，听说是县令老爷，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 第411章 还懂医理吗 我滴个乖乖。 原来县令老爷就长得这个样子。 嗯，跟白少爷白小姐挺像的，脸型像，鼻子嘴巴也像。 眉眼不太像，那白少爷白小姐的眉眼应该就是像白夫人了。 啊呀，那白夫人可真漂亮哇！ 杜氏还在心里感叹呢，田氏就连拖带拽的把人拉到厨房去了。 “哎哎哎，二嫂，你拉我做什么？” 田氏一赌，没好气道：“那可是县令老爷，你还敢那样盯着人看，小心人打你板子。” 杜氏瞪眼：“我就是看看就打我板子啦？” “那他肯定不是什么好官，就娘说的那种贪官。”杜氏小声嘀咕。 田氏吓了一跳。 人还在院子里呢，这货就胡言乱语：“嘘，三弟妹你可别乱说，白少爷白小姐听见该难受了。” 杜氏撇撇嘴更小声地道：“那不是你说的县令大人要打我板子。” 田氏：“-_-” 你就一定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人瞧，我不就是吓唬吓唬你。 院子里，老太太迎了白县令坐在上首，自己带着楚凡坐在一边，白县令另一边坐着白禹尘和白玙薇。 白县令自然地端了一杯茶水小口的喝了一口，嗯，味道有点苦，跟平日里的茶水不太一样。 “这是什么茶，似乎跟平日里喝的不太一样。” 喝完有些凉凉的感觉，半响嘴里还有些许苦涩的味道。 “这不是茶叶，是金银花，天儿热了，喝点金银花能降降火。” “大娘还懂医理？”白县令惊奇道。 老太太就笑道：“我一个乡下老婆子哪懂什么医理，就是家里一辈一辈传下来的罢了。” 白县令也跟着笑了笑：“孩子顽皮，前些日子多谢大娘照顾了。白某以茶代酒敬大娘一杯。” 老太太忙端起一杯水，和颜悦色道：“大人也太客气了，是他们来帮了我的忙才是，让公子和小姐受累了，是我的不是。我才该向大人赔不是才是。” “哎，这怎么能怪罪大娘，是他们要来的，大娘又没有逼迫他们，一切都是他们的自愿的。” 白县令说着看了白禹尘和白玙薇一眼。 白禹尘和白玙薇连连点头。 “奶奶，是我们麻烦你了才是，奶奶的手艺太好了，我都舍不得走，想想天天在你家蹭饭呢。”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呵呵，白小姐喜欢就好，日后不管你何时来，老婆子都欢迎。粗茶淡饭的，管饱。” 管饱这两个字在农家可是很重的话了，要知道，大多数农家人自家都吃不饱呢，更别说给别人管饱了，可见老太太的诚意。 白县令顿时愉悦地微眯了眼睛。 自家孩子受欢迎，也着实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几人说话喝茶的功夫，楚老二一行人也回来了。 楚老二牛车上拉的大家伙就是新做好的犁。 白县令这次前来主要就是为了试犁来的，因此一行人没在耽搁，扛着犁，牵了牛就往地头而去。 地里，楚老三带了楚康楚波楚寒三小只帮忙。 楚老三挖坑，楚康下种，楚波和楚寒放肥，三人配合的很是默契，一早上的功夫已经种了一大半了。 第412章 我不要面子的吗 这是家里最后一块玉米地了，今儿就能种完了。 远远地看到一群人往这边走来，楚老三放下锄头蹙了蹙眉头。 “虎头，你看看那边来人了，都来了谁？” “爹，我看见二伯了。”楚康高兴道。 “还有奶奶和我姐姐。”楚寒惊讶。 “白大哥白姐姐也来了，还有言竹叔叔，霜降姐姐。”楚波补充。 咦，二哥厉害啊！ 竟是带了这么多人来给他帮忙。 “还有几个不认识。”楚康拧着小眉头。 待一群人到了地里。 言竹和楚老二就将肩上的犁放了下来，言和牵了牛过来，楚老三立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三两步走了过来。 “二哥，你这是什么东西，犁吗？” 楚老三瞅着楚老二手里的东西，有些惊奇。 这看着像犁又不太像的。 老太太像是挥苍蝇一样的摆手：“去去去，一边儿去，这边地还没下种是不是？” 楚老三皮一紧，生怕老娘说他偷懒，紧张道：“娘，我们把那一边种完了，下午就能将这块地都种完的，我们绝对没有偷懒。” 说完，还看了看三小只。 三小只跟着齐齐点头：“奶，我们没有偷懒的。” 老太太：“-_-”这傻儿子，这么多人呢就犯傻，她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众人：“（⌒Δ⌒）” 白县令抿着嘴角，笑意却止不住：“楚兄弟纯善，大娘好福气。” 老太太心里高兴，脸上却谦虚道：“哪里哪里，这小子就是少根筋有点儿傻，大人过奖了。” 楚老三：“（⊙_⊙）” 娘，我还在这呢，你就当着这么多人面说我傻，我不要面子的吗？ 说话的功夫，楚老二已经依照楚凡说的，把曲辕犁给装好了，然后看向了白县令。 白县令也看向了楚老二，深吸了一口气道：“楚兄弟试试。” 牛师傅和冯师傅不自觉屏住了呼吸，拳头都捏紧了。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了出来。 除了一无所知的楚老三和好小只。 四人现站在旁边，同款懵。 楚老二扶稳了犁，手中的枝条轻轻敲打在牛屁股上。 牛儿迈开蹄子，往前走去。 只是轻轻的扶住犁，犁就跟着往前走，泥土被深深的翻了起来。 楚老二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楚老三只是看了两眼，眼睛就瞪圆了，嘴巴张的快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这这，这犁。 楚老三小跑两步跟上楚老二。 “二哥，二哥，你哪里弄来的犁，让我也试试呗？” “你等会再试。”楚老二无情的驳回了弟弟的请求，欢欢喜喜的赶着牛很快犁到了田埂边，然后无师自通的赶着牛掉头，扶着犁跟着转头。 这犁也太好用，太省力气了一些。 要是早有这犁他们家的地早就种完了。 白县令虽然不会犁地，但他会看人，瞧着楚老二脸上喜悦的神色，心头也跟着激动起来。 这玩意儿还真的成了。 眼看楚老二犁到头了，楚老三跃跃欲试的伸出手。 白县令开口了：“楚兄弟，让我也试试。” 第413章 上不了台面 楚老三：“＼（〇_o）／” 这……抢不过抢不过。 楚老三就眼巴巴地瞧着楚老二教那位陌生的白面男人扶犁，态度之恭敬，好似眼前人是什么见不得的大人物似的。 二哥也真是的，都见了那么多有钱人家的公子了，还这样上不了台面。 这人不就长得比他们白净一些，好看一些，穿得好了一些，有必要这样讨好么？ 瞧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手还抖呢！ 真是(~_~;)！ 楚老二认真教着白县令，那边松意已经快手上去牵住牛了。 确定白县令掌握了要领，楚老二就跟在旁边，小心的跟着。 “松意，走。” 白县令颇有些开心，这还是他第一次扶犁，就像小孩子拿到了新玩具一样，有些新奇。 松意牵着牛绳小心的往前走，牛一走起来，牵动了犁，手下的犁一动，第一次扶犁的白县令慌了一下。 “大人扶稳就行，没事的。”楚老二忙出声道。 站在一旁的楚老三终于听清对白县令的称呼了。 迟钝的脑袋缓慢的转了好几圈。 大，大人…… 这是个官儿？ 楚老三的眼睛木瞪瞪地望向了白禹尘和白玙薇。 这两位是县令老爷的公子和千金，和他们一起来的大人，那那那，那不就是……县令大人。 楚老三：“∑(°△°|||)” 白县令扶着犁像刚才楚老二走的那样走了一圈，绕回来时感觉颇为轻松。 耕种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累嘛。 但这是为了做对比的，白县令打算试一试以前的直犁。 楚老二刚上前要解开绳子，楚老三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脸上笑成了盛开的的菊花。 “二哥二哥，我来我来，二哥进城辛苦了。这点小事弟弟来就行了，二哥你去旁边歇会儿。” 楚老二：“-_-||” 这蠢弟弟又犯傻了。 楚老三快手快脚的把直犁套在牛身上，谄媚又讨好的笑了一下，一开口却是紧张得磕巴了一下：“大，大人，小的给你套好了，这犁笨重，大人扶稳了，小心一些，这赶牛我有经验，还是我给你赶牛。” 楚老三说着挤开了松意，牵住了牛绳。 松意瞧了自家大人一眼。 白县令微微颔首，松意便松开了牵牛绳。 楚老三在前面牵着头，回头对白县令又是讨好一笑：“大人，那小的走了。” 白县令微微颔首，楚老三就拉着牛儿在前面走了起来。 牛一走起来，白县令就察觉到这犁的不好来了。 果然很笨重，他花了刚才两三倍的力气才把犁扶住，走了没两步就觉得手酸了。 而且这犁还不好转弯，转弯的时候，白县令险些就没有扶住犁，一着急脚下一滑。 “大人小心。”楚老三一把将牵牛绳甩开，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白县令跟前，一把稳稳将人扶住。 “大人，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这畜牲不听话，一会我抽他！” 白禹尘楚凡等人也慌忙朝着这边走过来。 白县令摆摆手笑道：“无事无事，就是手滑了一下，还好楚兄弟扶住了我。” 白县令顺势拍了拍楚老三肩膀，冲他感激地点点头。 第414章 大宋国第一县 楚老三：“╰(°▽°)╯” 哇哇，县令大人感激我了。 啊哈哈哈，嘿嘿嘿，好开心好开心。 楚老三傻愣愣地站在旁边，嘴角越咧越大，越咧越大，最后……口水都留下来了。 “哧溜”楚老三吸溜了一下，忙用手背抹了抹，一回神才发现，面前人已经走完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那边，曲辕犁已经又换了人，牛都又快要走到他跟前了。 楚老三：“~_~” 这就尴尬了。 冯师傅扶着犁经过楚老三身边还冲他笑了一下。 楚老三也笑了一下，然后一个机灵，顺势上前帮忙牵住了牛：“这位大哥，我来帮你牵牛。” 这样走回去就不尴尬了。 楚老三：“?乛v乛?嘿嘿” 冯师傅走了一遍，牛师傅也上前要试遍，楚老三已经放下牵牛绳，走到了一边。 牛师傅就望向楚老三：“……” 楚老三旁边的楚老二立马捅了捅了楚老三的后腰。 “二哥，你捅我腰干啥？” 楚老二没说话，只是指了指牛师傅。 楚老三就顺着楚老二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牛师傅脸上露出一个还算客气的笑来。 楚老三：“(⊙o⊙)” 这是做什么？ “辛苦楚兄弟了。”牛师傅道。 楚老三：“⊙▽⊙” 最后楚老三又牵了着牛在地里走了八遍。 牛师傅白禹尘言竹言和松意老太太楚凡白玙薇全都试了一遍，大家这才欢欢喜喜的扛着犁回去了。 要不是楚康楚寒楚波三个还小，三小只也想跟着凑热闹走一遍呢。 三小只跟在众人身后，瞧着楚老二肩上的曲辕犁，颇为惋惜。 还给了楚老三一个怨念的小眼神。 楚老三：“(′Д`?)?彡┻━┻” 三个臭小子，明儿老子不把你们弄来犁到哭，老子就跟你们姓！ 一行人回到家，脸上的激动之色都还未退去。 尤其是白县令，心里得意的小人都快飞起来了。 哈哈哈哈。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瞧见那群人被打脸的痛快场面了。 以为把他弄到这偏远的地方来，他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吗？ 不就是临州第一县吗？ 他不仅要做临州第一县，他还要做大宋国第一县！ 白县令此时雄心壮志，心中豪情万丈。 越看楚凡越满意，越看楚凡也越顺眼。 他决定了，等楚凡那坑肥沤好，他要亲自来看。 看他治理下的百姓是多么的机智聪慧。 白县令喝着茶，高兴地道：“这犁这么好用，百姓们今年若是全都换上这犁，土地精耕细作，来年庄稼岂不是会长得更好，每家多一点收成，那整个安阳县……” “大人莫要高兴得太早。” 白县令还没高兴完呢，一盆凉水就浇了下来。 白县令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看向了说话的老太太。 “大娘这话怎讲，这曲犁比直犁好用那许多，回去后，我便让衙门的人放出风声，四处宣扬，百姓们知道了，自然会更换犁具。” 老太太却揺了摇头：“大人为我们老百姓着想，我们很感激，但换一架犁具的钱可不少……” 第415章 好像有哪里不对 “老百姓过日子，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就算一件衣裳，一根针，若不是实在不能用了，大多数人也不会想着更换，更何况犁具这样的大件。 大家知道曲辕犁比直辕犁好用，真真见到过，试用过的人可能会很心动，但大多数人我仅限于心动，大家会宁愿花更多的时间用直辕犁继续耕作，也不会痛痛快快就花上将近一两的银子把犁具换了。” 老太太话音落，院子里的气氛，落针可闻。 白县令脸上的笑落了下来，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楚老二和楚老三的心都提了起来，很是担心。 想着是不是老娘说错话惹县令老爷不高兴了。 楚老二想着，要是县令老爷要罚，他就先求情，罚他就好了，娘年纪大了，可经不起折腾。 楚老三就没有楚老二这种觉悟了，完了完了，惹县令老爷生气了，要是下了大牢就没有肉吃了。 就在这凝重的气氛中，白玙薇斟酌着开口：“那衙门先把犁租给百姓？” 白玙薇还是知道赚钱很难的，因此想着租借出去，不是直接送。 “那要是损坏了，损失谁负责？”楚凡问。 “这……”白玙薇也纠结得拧起了小眉头。 这东西做出来了，怎么让百姓都用上是大问题。 这又不是普通的小件，官府强制性一下，老百姓们勒一勒裤腰带，咬一咬牙也就买了。 那么多银子呢？ 楚凡也拧着小眉头认真的思索起来，脑子快速转动着，把前世的见过的，历史书上看过的一结合…… 哎，还真让她想出了一个主意。 楚凡小心地开口：“以工借贷行不行？” 所有人全都齐刷刷看向了楚凡。 对上白县令探究和白禹尘那过于明亮的目光，楚凡咬了咬唇。 可话都说出来了，这会也只能继续说下去了。 “如何以工借贷？”马车上聊了一路让白县令对楚凡多了两分好奇。 这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了，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大多数读书人都自叹不如。 这人身上莫不是有什么奇遇不成？ 白县令想着，回去就让人好好查一查楚凡。 此时楚凡还不知道白县令要查她呢。 她已经把白禹尘和白玙薇当做了朋友，此这会就一心一意想着帮朋友解决问题呢。 “衙门不是经常要修桥补路疏通水利吗？可以让他们做工来抵。” “那楚姑娘的意思是，这些犁具让衙门来了出？”白县令追问道。 楚凡就眨巴眨巴眼睛…… 既然是帮衙门干活，那由衙门来出有什么不对的吗？ 楚凡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但又一时想不起来，索性就不想了。 白县令和白禹尘看懂了楚凡眼中的疑惑，白禹尘忍不住唇角微弯，这丫头，该她知道的，她看起来懵懵懂懂的，以为她不知道的，她又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真是……怪可爱的呢！ 白禹尘轻咳一声，解释道：“衙门每年让人修桥补路疏通水利是服劳役。” 楚凡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懵懵地问：“所以呢？” 第416章 他有什么资格揍 “哎呀，你脑子被门挤了，怎么这么笨，我们是去服役的，哪里有工钱结？”楚老三一时着急，大掌就拍在了楚凡的后脑勺上。 嗖嗖！ 两道凌厉地视线就锁在了楚老三身上。 白禹尘目光沉沉。 老太太忍了忍，又忍了忍，有外人在，当着外人的面揍孩子不好，孩子这么大了，有自尊心。 可是t，凡凡那么大了，他还当着外人揍，不对，不当着外人也不能揍。 老娘养了二十几年都不舍得动一根手指的，他能揍吗他？他有什么资格？ 老太太忍不了，啪一巴掌，响亮的拍在楚老三还未完全缩回去的手上。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老太太这一下打得可不轻，把自己手掌都震疼了，清脆的巴掌声都传到隔壁去了。 楚老三手背上立时肿起了四道红痕。 手背上的疼痛传到脑海，楚老三从惊愣中回过神来。 楚老三：“?_?” 娘，你都说了‘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为什么还要打我？ 我……我就是一不小心手滑了，又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楚凡捂着后脑勺揉了揉，其实楚老三那一下看着重，但一点儿也不疼。 “凡凡，怎么样？他有没有打疼你？” “楚凡妹妹？”白玙薇也担忧地看向楚凡。 楚凡放下手安慰众人道：“我没事我没事，不疼的不疼的。三叔他没有下重手。” 楚老三眼泪汪汪地看了楚凡一眼。 凡丫头，你可真是个好丫头！ 楚老三正想跟楚凡说声抱歉呢，楚老二从另一边挤了他一下，楚老三一时没防备，往后踉跄了一下，楚老二就完全站在了楚凡身后。 楚老三看向楚老二：“二哥？” 楚老二就面无表情地瞪了楚老三一眼。 楚老三顿时就缩了回去，不说话了。 对面人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得楚凡浑身不自在，楚凡就接着刚才的话题，尴尬地笑了一下：“哈哈，原来是服劳役没有工钱的啊，那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不过你这个法子是个不错的法子。”白禹尘目光非但没有收回，反而更赤裸裸了。 楚凡不自在地动了动肩：“哈？是吗？都不能用，算什么好法子？” “可以用的。”白禹尘道。 白县令就看向了白禹尘：“你有什么好主意？” “孩儿之前跟父亲提过，每年庄稼灌溉，总有一些地方会因为缺水而误了农时。” 白县令点点头。 不错，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白县令目光中带上了期待。 “修桥铺路，兴建水利，利国利民，大善之人总愿意做这些事。孩儿觉得，衙门嘉奖一下，让他们的付出得到回报，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乐意为国为民做更多的事……” 白禹尘说得大义凛然，顿了顿又接着道：“父亲不如与安阳县的乡绅富户们聚一聚，今年不要他们亲自督促修桥铺路，只需捐献一定数量的犁具便可，有了犁具，再以此雇佣百姓修桥铺路，兴建水利，孩儿瞧着这直辕犁还是有一些与曲辕犁相似之处，至少这木头就是好木头，做了工还差的还可以用家里的直辕犁抵，以旧换新，想来他们是乐意的。” 第417章 忒黑了 众：“(⊙o⊙)！” 楚凡在心里卧槽卧槽了好几声。 这人，也忒黑了！ 吃大户也不是这样吃的。 什么嘉奖，什么利国利民，什么捐献。 就是想从人手里拿了钱来做犁具就直说，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最后，衙门不但一分钱没出，还把好处全拿了。 白县令却是鼓掌赞道：“不错不错，我儿长大了，今年先不用修桥铺路，就先兴建水利，能为百姓排忧解难，吾之所幸呀！” “大人英明，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呀！”老太太激动地眼泪都要落下来了，颤颤巍巍起身就要给白县令跪下。 白县令立马扶住了老太太，颇有些感慨道：“大娘快快请起，这些都是赋份内之事，大娘这样就折煞我了。” 老太太就按了按眼角，情真意切地道：“安阳县能有大人这样的官儿，是我们老百姓的福气。” 白县令不喜欢人刻意讨好奉承他，但老太太这样儿情真意切的夸他，让他很受用，然后就高高兴兴，马不停蹄地带着人离开了。 事情虽然商量好了，但这还需要忙的事情可不少。 比如，如何让那些乡绅富户们出钱买犁具，又比如如何安排工时换犁具等等等等。 这一下可有的忙了。 但一想到老太太那信任感激激动颤抖又幸福的神情，白县令就浑身充满了干劲。 第一架曲辕犁留下了，这本来就是楚凡要求做的。白县令还给楚凡免了单，说他对朝廷有功，这架犁就送给她了。 楚凡：“?乛v乛?嘿嘿” 人一走，老太太脸上的激动神色就是一收，连带着眼眶里的眼泪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又恢复了成了那个精明干练的老太太。 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像错觉一样。 众：“⊙w⊙” 三个皮小子围着犁具欢呼，老太太冰冷地视线就锁定住了正想要偷偷溜回房的楚老三身上。 “三儿呀。”老太太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不带一丝起伏，却让楚老三冷汗都下来了。 楚老三嗖的转过身，欲哭无泪道：“娘，我知道错了。我给凡丫头道歉。” “凡丫头，三叔是鬼迷心窍，脑子被门挤了才动手打你的，我千不该万不该，你就不要跟三叔一般计较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楚老三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他他，怎么就打了凡丫头呢？ 那一定不是他，那一定不是！ 他肯定是昨儿没睡好，脑子不清醒。 老太太朝着楚老三一步步走了过来，楚老三就觉着老太太那每一步都像是走买他心尖尖上似的，看得他胆战心惊的。 楚老三都要跪下时，老太太拍了拍他的手，楚老三双膝一软。 “起来，站好。” 楚老三立时站直了身子。 “家里有了新犁了，好用得很，地里的玉米不用你种了，你一会扛着犁去犁小河丘。” 楚老三张大了嘴巴，磕磕巴巴地问：“娘，我要犁多少？” 老太太笑了一下：“不多不多，这会天还早，就犁二亩地好了，午饭我让你媳妇给你送去，你就别回来吃了。” 第418章 感觉哪里怪怪的 楚老三：“┌(。Д。)┐！” “太阳落山前没犁完，晚饭也别回来吃了。”老太太又加了一句。 楚老三都要哭了，吸着鼻子小声的咕哝：“那我晚上回来睡吗？” 老太太瞥了一眼这个没出息的小儿子，冷冰冰道：“睡一晚上小河丘，蚊子也不会把你抬走了。” 楚老三：“(;′??Д??`)” 楚老三扛着犁走了，走得悲怆又凄凉。 杜氏跟着后头直把楚老三送出了家门。 “当家的，你别担心，午饭晚饭我一定给你舀得满满的，保证你能吃饱，晚上要是你回不来，我给你送床被子再送把艾草，你就放心的去。” 楚老三：“(°ー°〃)”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样子。 楚老三往前走，杜氏还拿帕子按了按眼角，伤心道：“呜呜呜，我苦命的当家的。” 楚老三：“?(?)?” 感觉更奇怪了呢！ 楚老三这一忙就忙到了太阳落山，天都要黑了，牛都尥蹶子不干了，他还不敢回家。 楚老二借了老族长家的牛，套了牛车去城里都把可可接回来了。 楚凡也顺便去找了羽裳阁掌柜的把假花的价钱落实了一下，不管大小，一捧一律定价三十五文。 然后按照老太太跟族里人约定的，一个月内给他们送五千份假花，之后羽裳阁要怎么做就不关她的事了。 然后又去一趟顾记布坊，这段时间，田氏和杜氏差不多做了二百份假花，刚好够先把顾记的货送了。 不过，货虽然送了，但楚凡提醒了一下，让顾老板和老板娘一个月以后，等羽裳阁那边开始买了再把货拿出来。 顾老板和老板娘自然是连连应是，相当于从鬼门关走一遭，两人行事自然会更加小心。 送走楚凡时，老板娘笑盈盈的给楚凡拿了八匹上好的棉布，算是给楚凡的谢礼。 楚凡不肯要，但老板和老板娘却是执意给楚凡。 要不是楚凡，他们现在还在发愁呢，这点布匹算不得什么。 盛情难却，楚凡也就收下了，她要是不收，反而让两边的关系恶化了。 羽裳阁后院。 羽裳阁掌柜的正低眉顺眼，恭敬地垂首站在单远跟前。 单远一身紫色锦衣，同色抹额上镶嵌着一颗绿色宝石。 眉眼之间虽不如单端的精致，但也是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 许久，单远才淡淡开口：“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羽裳阁掌柜提起来的一颗心这才落下，做日回去之后，他便来找了大少爷，大少爷听完沉默了许久，最后让他自己处理。 掌柜的一颗心就提了起来。 自己处理，这个度可不好拿捏。 做得好了，自然万事大吉，若是做得不好，那…… 掌柜的心里抖了一下。 单远手指轻敲着桌面，说出来的话不辨喜怒：“我那挑剔的弟弟什么时候还对一个小农女感兴趣了，这可真是件稀奇的事儿。” 掌柜垂首，什么话也不敢说。 “若是二少爷那边没跟家里提，这件事你就别往外说，知道了吗？” 单远抬起头，轻瞥了掌柜的一眼。 第419章 是你们让我教的 眼看晚饭时间快到了，杜氏站在厨房门口踌躇。 几次想张口却又欲言又止。 厨房里，咚咚咚的切菜声停了下来：“有话快说，在那里当什么门神，是不是还要把你供起来？” 杜氏忙笑着走了进去：“娘，我来帮你切菜？” 老太太顺势将手里的菜刀递给了杜氏：“剁碎了，越碎越好。” 只是想找个话头的杜氏：“x﹏x” “嗯？”老太太一回头，杜氏立马提起菜刀咚咚咚的剁了起来。 “娘，外面太阳下山了。” “嗯，我知道。”老太太挥舞着锅铲，头也不太，“凡凡，火小一些。” “哎，好嘞，奶奶。” 杜氏瞧着老太太，咚咚咚地又剁了一阵：“娘，牛该累了？” 老太太挥舞锅铲的动作顿了一下：“老二。” “哎，娘。”楚老二应了一声，从门外走了进来，“娘，你找我？” 老太太道：“去把牛牵回来，这也犁一天了，该歇歇了。” 杜氏一喜：“谢谢娘。” 说罢，把菜刀放下：“二伯，我跟你一起去。” 杜氏还没出厨房门呢，老太太一句话直接让她愣在了原地：“你去做什么？” 杜氏：“(＠_＠;)” “我去喊当家的回来。” “我说让他回来了吗？”老太太皱着眉头问道，还问旁边的楚凡，“我有说让你们三叔回来了吗？” 楚凡摇头。 杜氏急了：“不是，娘……” 老太太却略过杜氏直接跟楚老大道：“带把锄头去，让三儿用锄头接着挖，可别把牛累坏了。” 杜氏：“⊙﹏⊙” 娘你就不怕把你儿子累坏了吗？ 显然老太太是不怕的，还对杜氏道：“一会你给老三送晚饭，要是干不完，估计明天还得继续送。” “嘶。”杜氏倒吸了一口凉气，默默在心里为楚老三默哀了一把。 当家的啊当家的，让手贱，揍谁不好，偏偏揍老太太的心头好。 自家的两个皮小子还不够你揍的吗？ 外面正跟可可哼哼哈哈比划着的楚康和楚波蓦地打了个寒颤。 一个分神，两人又被可可撂倒了。 “妹妹！” 楚康和楚波摔在地上，气闷地看着可可。 可可无辜地瞪着那双清澈的鹿眸，哐当将手里的棍子一丢：“是你们让我教你们的。” 楚康和楚波。 妹妹，你嘴角那抹笑要是不那么明显，我们就相信你了。 你是想揍我们很久了？ 偏偏这事，还是他们往上凑的。 没办法，趁着妹妹还没有变得特别厉害，赶紧跟着学一学，要不然以后真会被揍得爬不起来的。 这是三个男子汉在楚可走后，商量了一早上商量出来的结果。 因此，可可一回家就被三人围住了。 楚老二扛着锄头去了小河丘，此时小河丘上只有楚老三一个人了。 旁边一头老黄牛悠闲的啃着草，不时摇晃两下尾巴挥开围上来的虫。 楚老三口水都说干了，牛大爷也不愿意继续套犁了，还从牛鼻子里哼哼两声，把头扭到了一边。 楚老三一屁股摔坐在地上，都快哭了。 第420章 没有最崩溃，只有更崩溃 娘说不让他回去，真会不让他回去的。 上次他就饿了一晚上的肚子呢。 想起上次的惨痛教训，楚老三觉得肚子更饿了。 就在楚老三快要崩溃的时候，楚老二扛着锄头踏着夕阳的余晖来了。 楚老三蹭一下从地上弹起来，眼睛唰一下就讲了。 亲二哥，这是他的亲二哥呀！ 就知道二哥最好了，二哥不会不管他死活。 楚老三小跑着迎上楚老二，眼眶里都含上了泪花。 “二哥，二哥……” 那一声一声的二哥，别提喊得多亲热，多肉麻了。 把楚老二一身的鸡皮疙瘩都喊了出来。 嗯，瞧这精神十足的样子，肯定是偷懒了。 哼，一会回去就跟娘打小报告，让你打我闺女。 “二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知道咱家的老黄牛不干了，特意扛把锄头来帮我。二哥，你就是我的亲二哥……” 楚老三还没说完，楚老二憨笑着将手里的锄头塞到了楚老三手里。 楚老三接过锄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二哥，怎么只有一把锄头，你的锄头呢？” “我的什么锄头？”楚老二憨厚老实地问。 楚老三：“……” “你不拿锄头来怎么帮我锄地？” 楚老二一本正经道：“娘只说让我给你送把锄头，没说让我帮你锄地。” “啥？” 楚老三：“(?Д?≡?д?)!?” “娘说牛累了，不能把牛累到，让我把牛牵回去，顺便给你送把锄头来。” “不，不是……”楚老三讷讷。 楚老二却已经把牛牵了过来，拉着牛扛着犁就要走。 “不不不……”楚老三扛着锄头追上来，“二哥，我的亲二哥，你不帮帮弟弟？” “不帮。”楚老二拒绝得特别干脆，特别利落，特别得冷酷无情。 “二、哥！”楚老三含泪看向楚老二。 楚老二脚步顿了一下，楚老三一喜。 “帮不帮，我都是你亲二哥。” 说完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来得匆匆，去得更匆匆。 整个小河丘，就剩下了楚老三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哇！” 楚老三蹲在地上就痛哭了起来。 抱着锄头，哭得特别凄惨，特别悲凉！ 老楚家已经要开始吃晚饭了。 杜氏终究找机会把楚康和楚波拉到房间里教育了一顿。 吃吃吃，玩玩玩，没看见你们爹还没回来吗？ 还不去给你们爹求求情，当心老娘抽你们。 疯玩了一天的楚康和楚波在老娘的威胁下，这才想起来，他们好像……把爹给忘了。 两小只还是有良心的，毕竟那是亲老子。 于是，老太太和楚凡身后各多了一只跟屁虫。 老太太也就是想给楚老三一个教训，楚康和楚波都来求情了，老太太也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只不过，老太太还是拖了晚饭结束才同意，不能让那糟心儿子觉得她是个因为孙子就轻易妥协的老太太。 她可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有原则的老太太悄悄在厨房里给楚老三留一只大鸡腿儿，回来吃到鸡腿的楚老三眼泪又流下来了。 呜呜呜，娘还是爱他的。 第421章 那就一两半吧 翌日。 楚老二送楚可去武馆，楚凡也跟着去了。 她今儿主要是想去找冯师傅和牛师傅的，一直想给老太太做一个摇椅来着。 昨儿冯师傅和牛师傅走了，她才想起来，因此，昨儿晚上她才把图纸画出来。 现在牛师傅和冯师傅应该在赶制曲辕犁了，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抽出一些时间来给她看一看摇椅。 楚凡不想打扰白禹尘和白玙薇的，但牛师傅和冯师傅又在白家，她来白家却不告诉他们，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明儿就要收假了，今儿是最后一天。 白县令要邀请乡绅富户们，白禹尘也打算把曹铮几个喊了聚一聚。 为百姓出一份力，学子们也可以做一些事的。 比如，借学子的口歌功颂德一下那些善人的善举。 白禹尘没想到一出门就能碰见楚凡。 远远看见楚凡的时候，白禹尘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看见楚凡旁边的楚老二，白禹尘这才确定不是幻觉。 因为他的幻觉里可能会出现楚凡，但一定不会出现楚老二的。 白禹尘脸上不自觉就带上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瞧得旁边的言和一呆。 怎么感觉少爷的心情突然就好了。 白禹尘快走两步，迎上楚凡和楚老二。 “楚二叔，楚姑娘，你们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楚凡也没想到会这么瞧在这里就碰上白禹尘，就笑了一下，直接道：“白大哥，我想找一下冯师傅和牛师傅，不知道他们现在方便吗？” 白禹尘想也不想就道：“方便，你们随我来。” 言和瞪眼。 这位楚姑娘竟然叫他们少爷白大哥？ “少爷，曹少爷他们……”言和还没说完就被言竹拉了一把。 楚凡回头，“什么曹少爷，是曹大哥吗？他怎么了？你们是不是有事要忙？” 白禹尘笑了一下：“没什么要紧的事，等你们见过牛师傅和冯师傅再说。” 楚凡哦了一声，还是有些担心，白禹尘就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直辕犁一架要卖八百文，曲辕犁比直辕犁好用太多，你觉得一架卖多少合理？昨儿晚上我与父亲商量了许久也没有定下，今儿父亲就要请人来聚了……” 白禹尘问得很自然，也很认真，楚凡就跟着想了起来：“曲辕犁的成本是多少？” “不算人工，要七百文，犁具上要的铁不少。” 楚凡试探道：“要不凑个整，卖一两银子？” 白禹尘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我也觉得一两银子差不多，但我们现在要卖的不是百姓。” 楚凡眨巴眨巴眼睛：“(⊙o⊙)” 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好用的犁具，一两二百文应该也是卖得的。”白禹尘悠悠道。 楚凡看着这个白面黑心萝卜。 这宰的，眨眼就多了二百文。 “这样好么？”楚凡拧着小眉头认真询问白禹尘。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也只是想多为百姓某一两架犁具罢了。”白禹尘云淡风轻道。 “既然这样，”楚凡点着下巴，略思索了一会，一本正经严肃道，“那就一两半一架。” 第422章 一份长久的活计 白禹尘：“⊙w⊙” 跟在两人身后的楚老二言竹言和三人：“(⊙o⊙)！” 楚凡将图纸交给了冯师傅和牛师傅，三人就图纸商讨了一番，定下三天后来取货就回去了，并没有在白家多待。 等白玙薇听人说楚凡来了匆匆赶出来时，楚凡和楚老二已经出了城了。 白玙薇跺脚，有些气闷：“楚凡妹妹也真是的，都来了也不来看我。” 小河丘如火如荼的被整理起来，一天一个样儿，上面的杂草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地也开垦快一半了。 种蛋也差不多寻摸够了，但兔种，树种却还没有着落。 楚凡打算尽快去三姑奶奶家一趟，要是那边不成也好再想其他办法。 老太太一早就跟楚族长商量过了，去余家坳时，请了楚族长的大儿子楚强带着楚老二和楚凡一起去。 但出门这天，牛车上还多了一个人。 楚韬。 昨儿傍晚，楚凡去小河丘时，楚韬找到了楚凡，这几天帮忙打理小河丘，楚韬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之前楚凡让他帮忙找树种的事，当时他还不以为意来着。 现在想来有些不好意思，这才拖到现在才跟楚凡说这件事。 楚韬站在楚凡跟前，颇有些不好意思：“凡堂妹，你之前让我帮忙找树种，你现在还完吗？” 楚凡的眼睛就是一亮，高兴道：“要啊，韬堂哥你能弄到树种吗？” 楚韬就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到是能弄来一些。” “那还麻烦……” 楚凡还没说完，楚韬就忙打断了楚凡的话：“凡堂妹，你先别着急。” “嗯？”楚凡就疑惑地看向楚韬。 “凡堂妹明儿不是要去余家坳三姑奶奶家？” 楚凡点头。 “我听人说余家坳那边山上有不少果树，凡堂妹明儿去的话，可以去那边找找。” 楚凡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于是连连点头。 小河丘这边要养鸡养兔子种果树在楚氏一族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楚韬说完，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凡堂妹，明儿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也能跟二叔一起抓兔子的。” 说出这话，是楚韬深思熟虑过的。 自从白禹尘他们来帮忙的一群人走后，楚韬的心态就跟着变了。 以前他只想着努力做工，他都十八，要尽快取个媳妇回家。 可这会他不这么想了，他也想做出一番成就了。 至少他以后的孩子能有更多的选择。 楚韬说罢，见楚凡久久没有出声，顿时就有些失望：“凡堂妹，你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的，我可以……” “不是，韬堂哥，你可以一起跟着我们去。” 楚韬顿时高兴的笑了起来：“堂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给你们帮忙的。” “堂哥可想过以后要做什么？”楚凡突然问道。 楚韬一愣，看了楚凡一眼，顿了顿才试探道：“我想找一个长久的活计，好好的一直做下去。” 楚凡登时笑了：“那一直帮我打理小河丘对堂哥来说是一份长久的活计吗？” “是！”楚韬回答得特别响亮，特别干脆。 第423章 路过也不打招呼 牛车经过大屯镇，没有停留的一直往前走。 聂氏杂货铺里，聂老太一抬眼就看见楚老二的身影。 聂老太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再看楚老二旁边的男人也很熟悉，好像是楚氏族上的人。 聂老太急急忙忙走出铺子，却只看见牛车远去的影子。 “娘，你做什么呢？” 聂老二正在整理账本，被老娘的动静惊了一下。 “二儿，你来看看，那牛车上的人是不是楚老二？” “楚老二，哪个楚老二？” 聂老太一巴掌拍在儿子胳膊上：“还有几个楚老二。” “楚老二，他来镇子上做什么？”聂老二顺着老娘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会楚老二他们走得更远了。 聂老二看得模模糊糊的，不是很清楚。 “好像是楚老二？”聂老二不确定地道。 聂老太冷哼一声：“就是楚老二那个鳖孙。” 聂思地事，孙桂花回来可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主要过错全推在楚凡身上了，聂老太就连带着楚老二给记上了。 聂老二听老娘这样笃定的说也冷笑了一下：“哟，这是巴结上贵人就不把咱们这些穷亲戚放在眼中了，路过家门口也不打声招呼的。” 聂老太一听就更生气了，一直等着楚家那边给个说法呢，到现在也没人上门。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聂老二显然也想之前事。 聂老太目光沉沉：“明儿我去瞧瞧你妹妹。” “奶，你想要去看小姑么？”聂思从后院出来刚好听见老太太这话，顿时羞涩的红了脸。 聂思还以为上次的事情之后，楚毅会有什么表示的，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心里说不着急那是假的，正想找个什么借口撺掇她娘去一趟县城呢，没想到奶奶要亲自去，聂思心里就更开心了。 聂老太就看了聂思一眼：“嗯，明儿一早你就跟我一起去。” 南松巷，楚老大和聂氏还不知道聂家的人明儿要上门呢。 楚老大这会手里拿了几本书，挑来捡去，放下又拿起来，拿起来又放下去。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认什么字，都十一岁了，再过年就说亲了，不在家多学一些本事，整天就知道折腾……” 聂氏手头整理着几件衣服，闻言，温柔地劝道：“老爷，这些话你明天回去可不要再说了，娘听了会不高兴的，这几件衣服是给凡丫头几个孩子准备的，明儿你带回去，若是有哪里不合适再让二弟妹三弟妹改改。” 楚老大将手上的书放下，牵起聂氏的手温柔道：“辛苦你了。” 聂氏红了脸：“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 “爹，娘……”门外响起了楚毅的敲门声。 楚老大和聂氏吓得慌忙将手收回去。 “进来。”楚老大的声音中带着些慌乱，心头还有两分埋怨，楚毅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 楚毅推门进来，咬了咬下唇：“爹娘，孩儿有事想要与爹娘说。” “嗯。”楚老大和聂氏一起看向了楚毅。 第424章 那是你侄女啊 楚毅犹豫了一会：“娘，上次表妹来……” 楚毅刚开了一个头，楚老大和聂氏的脸就沉了下来。 “这件事你别再想了。”楚老大直接道。 楚毅惊讶：“为什么？” 聂氏一听楚毅这样说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毅儿这是对聂思动心了，这可就难办了。 楚老大一听楚毅这样问，心头就不悦，眉头登时就拧了起来，正欲说什么，聂氏就起身柔柔道：“老爷你不是想喝鸡汤吗？厨房里应该炖好了，让茵儿给你盛一碗。” 听聂氏这样说，楚老大就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聂氏和楚毅两个人，聂氏就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楚毅坐下来说。 楚毅依言坐了下来看向了聂氏。 聂氏就笑了一下，骄傲道：“毅儿，最近学业上感觉如何？” 以前聂氏也会这样问楚毅，楚毅每次都是不带犹豫的就回答聂氏挺好的。 但是这一次，楚毅犹豫了，脑海中不自觉就想起了那些梦，想起了楚凡。 聂氏心头就更沉重了，看这样子，楚毅上心得还不止一点。 那就更要快刀斩乱麻了。 “毅儿，你如今的年岁也不算太大，明年就乡试了。” “娘之前不是还同我说以后要对表妹好？”楚毅垂眸看向了旁边，似不经意地道：“更何况，之前是我背了表妹回来，路上人都看见了，表妹的清誉……” “那是情非得已，你们是兄妹。”聂氏强调。 “是表兄妹。”楚毅也强调。 聂氏就头疼的揉了揉额头：“毅儿，你日后是有大出息的，你表妹……” 聂氏说到这似有些难以启齿。 楚毅就定定地看着聂氏，眸中黑沉沉的，似有什么暗流在涌动。 聂氏就深沉地叹了一口气：“毅儿，你表妹他不适合你，等你来年乡试去了府城，那里有更好的姑娘等着你。” “娘，表妹她是你的侄女。”楚毅又强调道，语气极其的冷。 这还是楚毅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跟聂氏说话，聂氏一时都怔在了那里。 聂氏眼中瞬间浮现出痛楚来：“她是我的侄女，可你是我的儿子，与我来说，你的前途比什么都重要。” 楚毅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最后只淡淡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聂氏望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心头的那抹痛楚慢慢在心底蔓延，整个人难受得不行。 “不，我没有错，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毅儿好……” 楚老二赶着牛车走出了好远，才蓦地反应过来什么，反应过来的楚老二身子就是一僵。 “爹，你怎么了？” 楚老二挥了一下鞭子，不确定地道：“我们刚才好像路过聂家杂货铺了……” 楚凡还没反应过来：“嗯，爹是要去杂货铺买什么吗？礼物我们都带了，应该没差什么了。” “是小生媳妇娘家的杂货铺？”楚强也后知后觉道。 楚老二点头，可不就是聂氏的娘家。 楚凡脑子转了好几圈才想起来这个小生是谁，便宜大伯不就是叫的楚生。 (??) 第425章 有爹在，我不怕 路都路过了，再转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算了，他们应该没有看见，路上那么多人呢，就当他们没有来过好了。 众人这样想着，就愉悦的继续走了。 牛车很快出了镇子，走上了小路，穿过下面的小新村，才能去到进余家坳的山路口。 进余家坳的山路陡峭又狭窄，左边的峭壁如刀削斧凿，右边的深沟滚下去人就是不死也得半残。 这样的山路牛车肯定是上不去了，不说牛车了，就是牛一不小心也得滚下去，楚老二自然不敢拿自家的牛去冒险。 于是就把牛车停在了小新村里，出了五文钱请村头的人家帮忙看管。 小新村里还只有村长家有一头牛，帮忙看管牛的那家人接了钱，高高兴兴的跟楚老二几人打包票，表示他们一定会把牛儿看好了，还会给它吃最肥美的草。 楚老二道谢后就和楚韬一人背上一个背篓，一行人就往通往余家坳的山上而去。 到了山脚下，楚老二从背篓里抽了一根布绳给楚凡仔细绑在腰上。 “闺女，你绑上这绳子，一会就走爹前面，爹在你后头呢，肯定不会让你摔下去的，你小心一些。” 楚老二之前也没来过余家坳，但听说这里山路不好走，这才带了跟绳子来，没想到就用上了。 本来楚老二是想背着楚凡上山的，一来楚凡不要，二来这路，背着人反倒更不好走了，楚老二这才没坚持。 楚凡心头划过一抹暖流，对着楚老二点点头，甜甜地笑道：“有爹在，我不怕。” 楚老二唇角就咧开大大的笑容。 楚强见了，就嫌弃地瞥了一眼自家的臭小子，果然还是闺女儿贴心啊，瞧瞧这话说的，听着心头多暖和。 楚韬接受到自家老爹的眼神，嬉皮笑脸的道：“爹，你也要给我绑绳子么？” 楚强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楚韬的后脑勺上：“我绑你个大头鬼！” 说罢，楚强气呼呼的上前走了。 四个人只有他来过两次，第一次是给三姑送嫁，第二次是过年来接三姑回娘家，再后来，爷奶不在时，三姑回来过一次，那次还跟父亲吵了一架，后面就再也没回来了，父亲那次很生气，自家这边的人也就没再来过。 这一晃都过去十多年了。 楚族长也是想来看看这个妹妹的，毕竟现在他们这一辈的兄弟姐妹说不准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敢这样想还是因为这边的人没去报丧，他才抱着一丝希冀的。 都是吃一个娘奶长大的孩子，哪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这还是他唯一的妹妹。 当年跟他屁股后面还会跟他撒娇的妹妹，两个弟弟都不在了，他一把老骨头，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他心头就是堵了一口气，当年爹娘下葬，让她回来奔丧，可她却在丧礼上跟他们争吵，还放话从今以后再也不踏足楚家一步。 楚族长当时又惊又怒，火气一下没忍住，也跟着发了脾气，指着门口让她滚…… 她还真是有骨气啊，这一滚就是十四年，十四年了，一点音信都没了。 第426章 贴心的棉裤衩 两个弟弟去世，请人带消息，她也没回来，那会爹娘刚去世没几年，他心头的气还没消，见她迟迟不回来，就更生气了，也就没有去管带信的人有没有把信带到。 楚族长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妹妹从小性子就倔，他真害怕她一生气，报丧都不让人来。 大吴氏给楚族长端了一杯水来：“孩子们去了，有什么事，他们都能带个消息回来。” 大吴氏也是很感慨的，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小姑子还在家，小姑子是个爽利的性子，对她也不错，她在娘家时，身子有些亏损了，嫁过来几年迟迟没有身孕，家里老太太有意见，多亏了小姑子…… 唉……大吴氏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事情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性子爽利的人倔起来，也是真的倔。 楚强走再最前头，楚韬跟在楚强身后，一只手抓着峭壁上的树枝，一只手一直往外伸着，默默的护在楚强身后。 走在前头的楚强没看到，走在后面的父女俩看见了，两人就默契地相视一笑。 走完这片陡峭的峭壁，要穿过密林，记忆太过久远，楚强站在密林入口迟迟没有动作。 “爹，你累了吗？要不要喝点水？”楚韬说着解下腰间的竹筒递到了楚强跟前。 正在努力回忆路线的楚强望了楚韬一眼，然后接过竹筒喝了一口水。 楚韬被看得莫名，又从怀里掏出了布袋从里面拿出两块点心来：“爹，吃点心。” 楚强：“⌒_⌒” 真是个贴心的棉裤衩呢！ 旁边，楚老二给楚凡找了一块干净还算干净的石头让楚凡坐上去，也拿出了竹筒和点心来。 楚凡喝了水将竹筒递到楚老二跟前：“爹，你也喝。” “爹不渴呢。”楚老二将竹筒又重新挂回腰间。 楚凡小眉头拧了一下，起身踮着脚将手中的点心塞进了楚老二的口中：“爹，奶做的绿豆糕，很好吃的。” 楚老二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咽下嘴里的绿豆糕道：“你奶做的绿豆糕，爹吃过了，你快吃，一会还得继续赶路呢。可别饿着你，爹这里还有茶叶蛋，一会你也吃一个。” 楚凡点着头，笑眯眯地看向楚老二：“爹，绿豆糕有点噎。” 楚老二笑着又把腰间的竹筒解下来，递给楚凡。 楚凡却没接：“爹也噎，爹先喝一口。” “爹不噎……”楚老二还没说完，楚凡就摇着小脑袋，揪着楚老二的袖子撒娇道，“喝嘛喝嘛，爹爹先喝一口。” 楚老二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来过，女儿这样甜甜软软的跟他撒娇，真是……心都快融化了。 无奈又宠溺地摸了摸楚凡的小脑袋，将竹筒凑到了嘴边。 楚强眼中的羡慕越发深了，手里的绿豆糕突然就吃不下去了。 “不吃了。”楚强一把将绿豆糕塞回到楚韬手里，有些生气地把头扭到一边。 楚韬瞧了瞧手里头被老爹啃过一半的绿豆糕有些呆……再瞅瞅楚凡和楚老二，楚韬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第427章 有本事你来带路 “吃嘛吃嘛，爹爹再吃一口。”楚韬扯着楚强的袖子大力摇晃，差点没把楚强的脑袋都给晃晕了。 楚老二：“噗！”刚喝进去的水就喷了出来，要不是反应快就喷楚凡脸上了。 楚凡抱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楚强又惊又愣，嘴角直抽，原本还有些生气的，气着气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巴掌拍掉楚韬的大掌，将绿豆糕拿了过来。 “个臭小子，别肉麻老子！” 吃饱喝足，一行四人又重新上路了。 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楚韬望了望旁边的眼熟的树，又望了望前面看不见路的密林，忍不住问道：“爹，你真的还记得路吗？” 一直努力绷着，企图不被拆穿的楚强：“凸（艹皿艹）” “臭小子，就你知道的多是不是？有本事你来带路啊！” 楚韬：“_” 我就是问一问。 爹，你这是恼羞成怒了？是的？的！ 楚凡跟在后面抿嘴笑，大堂伯这是不记得路了。 唉，这该怎么劝才好呢？这里也没有人可以问路的。 那就只能继续再往前走一走了，瞧瞧前面有没有人可以问一下的。 于是，一行人又往前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楚韬提着砍刀，披荆斩棘一路，这会手酸得不行。 “爹，你真的还记得路吗？我们要到了吗？” 楚韬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水，累得不轻。 楚强正要发怒呢，楚凡惊喜道：“我好像听见有人的声音了。” 四个人都是一静，随即楚强一喜，傲娇地抬头挺胸扬眉道：“臭小子，老子能记错路吗？老子记性可好了，你听听，有人了，那肯定就是快要到了。” 楚韬松了一口气，笑着奉承道：“是是是，爹你越老越精明，你老壮如牛，你老练成精，你……” 楚强起先还笑着，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就逐渐僵硬…… “让你多读书，你要在家放猪，你个臭小子，你说的是人话嘛，啊！” 楚强巴掌挥过来，楚韬就嬉皮笑脸地跑开了，边跑还边扬声道：“爹，我是夸你呢！” 楚强：“(′Д`?)?彡┻━┻” 夸你个锤子哦！ 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面，一个男人咧着嘴，流着口水，紧紧抓住地上女孩的手，口中不停道：“媳妇儿媳妇儿，让我亲一口，我娘说亲一口你就是我的媳妇儿了，做我的媳妇儿，给我生小娃娃，生很多很多的小娃儿。” 地上的女孩又急又怕，哭得眼泪哗哗的：“不不，放开我，你放开我，胡傻子，你要是敢碰我，我哥哥和小叔不会放过你的。” 胡傻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拧眉看着地上的余小花：“媳妇儿，我不是傻子，我娘说了，我不是傻子。” “你是傻子，就是傻子，你个大傻子，我才不要嫁给你，我才不要给你生小傻子。”余小花挣扎得更厉害了，企图趁着胡傻子愣神的功夫从胡傻子手中逃脱。 但胡傻子人虽然傻，力气可不小，又听余小花一直骂他是傻子，就更生气了。 第428章 我不是傻子 “我不是傻子。”胡傻子强调道，眼中已经有戾气浮现了出来。 但眼下余小花又急又害怕，一时忘记了胡傻子不喜欢被人骂傻子的事，见他没有再要来亲她，只是紧紧抓着她，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不是傻子，谁是傻子，你就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你个又丑又臭的大傻子，你再不放开我，我哥哥和我小叔来，定要让你好看！” 胡傻子手一松，余小花一喜，翻身连滚带爬的就跑。 可她刚跑了两步，还来不及松口气，脚就被胡傻子给拉住了。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余小花双脚不停地踢蹬着，捡起手边的石块就朝着胡傻子砸了过去。 石块砸在胡傻子脑袋上，胡傻子脑袋上登时就有血流了下来。 胡傻子胡乱的抹了一把，瞧见手上的血就更兴奋了。 “我不是傻子，不是傻子，敢叫我傻子，我打死你，打死你！” 胡傻子的拳头砸在余小花身上，余小花登时疼得大叫起来。 “救命，救命啊！哥哥，小叔，救命啊，救命……” “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我打死你，叫你叫我傻子，叫你不跟我生娃娃。” 胡傻子越打越用力，越打越生气…… 余小花被打得头晕眼花，就再她以为自己就要去见阎王时，余小花听到了有人的说话声。 像是幻觉一样的不真切。 求生的意志让余小花头脑又清明起来，她努力的发出最后的求救信号。 “救……命……” 楚凡他们顺着声音的来源走近，走着走着，四人的眉头都拧了起来。 “前面有姑娘求救，快走。” 等四人赶过来时，就见一男人疯了一般压着一个女孩在打。 地上的女孩睁着眼睛看了朝他们这边希冀的看了一眼就晕死了过去。 “住手！” 有闺女的楚老二血气一下就涌了上来。 刚上前一步，楚韬手中的砍到已经挥了出去。 楚强瞧得心都提了起来。 好在那胡傻子手缩得快，只是手指头被砍刀划伤了。 四个手指都划伤了，胡傻子登时就疼得大哭起来。 “哇哇哇……坏人，你们敢打我，我要回去告诉我娘。” 胡傻子转身就要跑，却被楚韬给拉住了，扯下胡傻子的腰带，三两下就把胡傻子绑在了树上。 “说，你为什么要打她？” 胡傻子就一个劲的哭，喊着回家要告娘的话，对楚韬的问题像是压根没听懂似的。 楚韬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余小花躺在地上，人事不省，楚凡上前蹲在余小花身边，瞧着余小花鼻青脸肿的样子，心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个狗东西，下手也太狠了，楚凡瞧了被楚韬绑在树上的胡傻子一眼，都想冲上去再踹他两脚，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楚凡都不敢碰地上的余小花，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伤到骨头，要是自己一不小心对她造成二次伤害就不好了，但让余小花一直躺在这里也是不现实的。 楚凡只好轻轻拍了拍，又让楚老二把竹筒递过来，小心的在她的唇边滴了两滴水。 “醒醒，你醒醒。” 第429章 亏死了 楚凡喊了半响，地上的余小花一点动静都没有。 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把余小花扶到了楚韬背上。 好在树上绑着的傻子虽然傻，还知道自家在哪，也认识回去的路。刚巧两人都是余家坳的，楚凡四人就打算先到余家坳再说。 楚韬背着余小花，楚强和楚老二背着背篓，楚强帮忙扶着楚韬背上的余小花走在最后。 楚老二牵着绑住胡傻子的绳子走在前面，楚凡跟在楚老二身后。 一行六人又回到了半个时辰前他们楚韬询问楚强的那个地方。 然后，转了个方向往前走。 楚强：“Σ(°△°|||)︴” 楚韬：“(﹁﹁)~→”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两刻钟，便能隐隐约约看到有房子的影子了，这下不用胡傻子在前面带路，几人也能找到方向了。 于是……眼看快要到家快要能告状的胡傻子又被结结实实的绑在了树上。 胡傻子瞪大了眼睛，张开嘴就要嚎，楚凡眼疾手快从随身的兜里掏了个东西塞进胡傻子的嘴里。 塞进去才发现……竟然是奶奶卤的茶叶蛋。 楚凡：“凸(艹皿艹)” 卧槽，亏了亏了，亏死了，亏大发了。 楚凡都想把自己的手给剁了，怎么不看一看东西就塞进去。 倒是想再拿回来的，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胡傻子已经尝出味道，硬是将嘴闭了起来，然后像是怕人抢似的，使劲地嚼了起来。 楚凡：“……” 众人：“……” 楚凡缩着脑袋，都不敢去看楚韬谴责的目光。 楚老二就将楚凡拉到了身后，打着圆场道：“算了，就是一个鸡蛋，我们还是快点进村，不知道这小姑娘伤得怎么样了，去村里给她找人看看。” 几人正要走呢，胡傻子已经把嘴里的鸡蛋吃完了，就咧着嘴，流着口水笑着叫嚷道：“还要还要，我还要吃……” 楚凡回头就冲着胡傻子的肚子狠狠揍了一拳。 “吃吃吃，吃个屁你！” 说完好像是不解气似的，随意将胡傻子的破鞋子提溜起来就塞到了胡傻子的嘴里，然后转身……使劲的拍手。 哎呀哎呀，脏脏脏，臭臭臭，脏死了臭死了。 走出好远，楚凡都还觉着手上有股臭味儿，还是楚老二心疼闺女，倒了竹筒里的水给楚凡洗了手这才好了一些。 一行人刚到村口，正要找人询问呢，一少年就急急忙忙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哎，大哥……” 楚凡礼貌地喊了一声，那人跑出去两步，又停下了脚步，一转头就看见楚韬背上背着的人。 “妹妹！”少年惊呼。 话落就快步朝着楚韬走了过去：“你们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少年拳头攥起。 楚凡忙道：“别冲动，是我们救了你妹妹，你妹妹受伤了要快点治，不信等你妹妹醒过来你问她。” 少年有些狐疑地看了几人一眼，却是快速的从楚韬背上将人接过去抱在了怀里。 “你们跟我来。” 楚凡四人只能先跟在后面一起先去这个少年家。 就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第430章 来我家做什么 一行人跟在少年身后走着，越走楚强就越觉得熟悉。 “前面就是我家了。”少年说罢抱着怀里的人就快步跑了进去。 “这不是小姑家么？”楚强瞧着这破败的院墙，喃喃。 “爹，你说什么？”楚强说得太小声，就是站在他旁边的楚韬都没有听清。 楚凡和楚老二也看了过来。 “爹，咱们现在要怎么办？人都跑了，咱们要不要换家人问？他们家人这会儿应该没空了。” 楚强一巴掌又拍到了楚韬头上：“换什么换！” 楚强拍完儿子就大步走了进去，脸上还有凝重焦急之色。 小姑家指不定是出什么事了，要不然那个傻子怎么敢那样欺负人。 楚凡和楚老二对视一眼，两人也跟着走了进去，留下楚韬揉着后脑勺，牙疼得不行。 又被打到了，下次得跑得再快一点。 “奶，奶。”余小顺一进家门就喊了起来。 “喊什么？你妹妹呢？找到……哎呀老天爷呐，花儿，花儿这是怎么了？” 于老太话还没说完就惊呼起来。 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快快快把花儿放到床上去。” 于老太跟在余小顺身后，已经急得红了眼眶。 “奶，你照顾好妹妹，我去请吴阿爷来。”余小顺说罢就跑出去了。 “好好，你快去，这是造的什么孽哟。”于老太说罢，打了盆热水就进屋了，都没注意到自家院子里多了几个人。 余小顺跑出来时倒是看见四人了，余小顺的脚步就顿了一下，对着几人恶狠狠道：“这里可是余家坳，你们要敢做什么，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诶，孩子……”楚强话音未落，余小顺已经跑出去了。 四人便只得先在院子里等一等。 没过一会，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 楚凡正蹲在角落里看母鸡吃虫，还以为是余小顺回来了，急急忙忙退到了楚老二身边。 可别让人说对他们家的鸡图谋不轨。 进来的人并不是刚才跑出去的余小顺，是个陌生的男人，看起来年纪比余小顺大一些。 胡子拉碴的，一身的腱子肉，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那人瞪着一双铜铃大眼，警惕地打量着四人，沉声呵道：“你们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我，我们……”楚强一时着急，话还讲不利索了。 “我们救了你妹妹，是送你妹妹回来的。”楚韬抢先道。 “啪！”楚韬又挨了一巴掌。 楚韬怒：“爹，你再打我脑袋……” “再打你怎么了？”楚强扬着巴掌瞪眼。 楚韬揉着后脑勺，默默离楚强远了一些，甚至不要脸的躲到了楚凡身后这才不高兴的小声嘟囔道：“你再打我，就把我打傻了，到时候有个傻儿子，你可别哭。” 楚强眼角狠狠一抽，又想揍儿子了，想了想，又默默将手放了下来，算了，这小子说的对，已经够傻了，再傻，就真要后悔得哭了。 于铁牛脸上依旧冷冰冰的：“你们找错地方了，我没有妹妹，门在这边……” 院子里的四人一僵。 第431章 没有最巧，只有更巧 “你是铁牛？”楚强试探地问道。 咦！不会？ 楚凡在心头疯狂咆哮。 不会那么巧？ 事实证明，没有最巧，只有更巧。 于铁牛也愣了一下，迟疑着问：“你是……” 楚强一下就高兴起来了，上前两步，拍在于铁牛的肩头：“哈哈哈哈，铁牛，是我，你不记得了，我是你强表哥呀。” “强表哥？”于铁牛的脑子缓慢地转动了两圈：“你是大舅舅家的大表哥？” “是呀是呀，可不就是我！”楚强忙不迭点头。 于铁牛听楚强这样说，直接愣在那里了。 大舅舅家的表哥突然出现在他们家。 “铁牛，是你回来了么？”屋子里传来于老太的声音，于铁牛立马应道：“娘，是我，是我回来了，大……” “小顺呢，小顺请了吴阿爷来了么？” 于铁牛话还没说完就被于老太打断了，于铁牛一听于老太这样说，立时着急了。 “娘，为什么要请吴阿爷，可是你有哪里不舒服？” 于铁牛也来不及管楚强四人了，急匆匆的就跑进了屋。 “我没事，是小花，小花被人打了。”于老太指着床上的余小花道。 “谁？是谁打的花儿，看我不去揍死他丫的王八羔子，欺负花儿没人撑腰是不是？当老子是死的不成。” 于铁牛说着就要冲出去，被于老太一把给拉住了：“哎呀，你这是做什么，你知道是谁打的小花么你就要去打人，铁牛啊，咱们家可经不起再折腾了。” “那娘是想算了吗？”于铁牛咬着牙看向于老太。 “小花是女孩子，终究是要嫁出去的，若她不去惹事，怎么会被人打。”于老太无情又冷漠地道。 “娘！”于铁牛大怒，紧攥着拳头，气得浑身都轻颤起来。 于老太就拉着于铁牛的衣袖，一脸哀求：“小顺已经去找吴阿爷了，答应娘，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床上缓缓转醒的余小花，眼角有泪无声地滚落。 于铁牛气得一句话不说，咬着牙，眼里都是将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于老太瞧着儿子这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铁牛，我刚才听你在外边说话，外边的人是谁？” 于铁牛还没来得及说话，从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 楚强一把年纪了，此时，像个偷听了大人说话的孩子一样，探头探脑的。 “小姑，是我来了。” 楚强脸上笑嘻嘻的，瞧着眼前苍老得快赶上自家娘的妇人，眼眶一下就红了。 听到这声熟悉的小姑，于老太的身子一僵，眯着眼睛看了看，楚强逆着光，于老太看得不是很真切。 “是强小子？” 楚强就一个劲地点头：“小姑，是我，我是楚强。” 听楚强这样肯定地说，于老太脸上原本和煦的笑容，一下就落了下去，连带着声音也冷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回去，你们现在就离开我家，以后都别再来我家！” 于老太说着就上前来推楚强，于老太瘦弱得只剩下一把老骨头了，又哪里能推得动楚强。 第432章 断绝关系了 于老太推两下见推不动，生气了：“你走你走，你快走啊，铁牛，把他们赶出去，快把他们赶出去，我们已经和楚家断绝关系了，别让他们污了咱家的地。” 楚凡都惊呆了，看了一眼楚老二，又看了一眼同样发懵地楚韬。 这是……什么情况？ 断绝关系了么？ 什么时候断绝的？ 为什么没人告诉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于铁牛只是僵了一下，就立马上前跟于老太一起把楚强往外推。 “小姑，小姑，你别乱说，我爹可从来没说过要与你断绝关系的。” 于老太推着楚强的动作一僵，眼眶里都沁出了泪花，又被她硬生生逼了回去。 “你爹没是你爹的事，反正我跟你们老楚家断绝关系了。” “小姑，小姑，你等一等，你先听说，好好好，就算你跟老楚家断绝关系了，但我们好歹是小花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怎么也得让我们休息一会。” 于老太的动作又是一僵。 刚好这时，余小顺带着吴阿爷过来了。 楚强立马指着余小顺问道：“不信你问他，他的话你总该信了，就是我们救的小花。” 余小顺还回到家，就看见人都站在了院子里，奶奶眼眶还泛红，听楚强这么说，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他们说他们救了妹妹的，但要等妹妹醒起来才知道是谁救了她。” “小姑，我没有骗你，真的，这是小叔家的老二，这是老二家的凡丫头，这是我二儿子，他们都可以作证的，那个恶人还被我们绑在树上呢，小姑要是不信可以跟我们去看看。” 于老太是不相信吗？ 当然不是，正是因为相信了，这会才难受的。 十多年了，两边一直相安无事，怎么就突然找上门来了。 于老太突然心头一慌，问道：“你，你们怎么来了？可是大哥他……” 楚强见于老太还关心家里人，就松了一口气。 略一思索，楚强就叹了一口气，凄凄惨惨戚戚道：“我爹，我爹他……” “他怎么了？”于老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 楚强就叹了一口气：“我爹他到底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从前了，他一直挂念着小姑，就只能让我们来跑一趟了。” 于老太被楚强这大喘气弄的，一颗心差点没跳出来，听说人没事，就没好气地瞪了楚强一眼。 楚强就笑着摸摸鼻子，小时候他还经常跟在小姑屁股后面玩呢，这会被这熟悉的一瞪，脸上又重新露出笑来。 “小姑，我小姑父大表弟二表弟他们去哪了？都没在家吗？” 楚强话落，院子里静得落针可闻。 于老太于铁牛和余小顺的脸色都很难看，就是跟来的吴阿爷脸上也闪过一抹尴尬。 “顺子，花丫头在哪呢？”吴阿爷找了个借口溜了。 楚强和于老太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就在于老太又要开口赶人的时候。 “于老婆子，你个克夫克子克全家的死老婆子，你给老娘滚出来！” 第433章 我看你才是个蛋 于老太的脸色更僵了，随即就转化成了愤怒，那种被人剥开面子里子，赤条条的愤怒。 “嘭！”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群人呼啦啦的闯了进来，最前头一个老婆子，尖酸刻薄，叉着腰，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嘴里还不停叫骂着。 “于老婆子，你给老娘把人交出来，敢对我家大福动手，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胡婆子，你又来我家放什么狗臭屁，说老娘克，那你还敢来我家，老娘要是克，就先克死你这个老巫婆！” “我呸，老娘命硬，就是专治你这种克夫克子克全家的命的！”胡婆子掐着腰，一副牛逼轰轰的样子。 楚凡瞧见，对面胡婆子每说于老太一次克夫克子克全家，于老太就他们远一些，眼神也躲闪得不敢看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小姑家闹什么？” 楚强一手揪着楚韬，一手推着楚老二，三个人一起上前，挡在了于老太跟前。 “哟，这是来帮……” 胡婆子手字还没说完，后面的胡傻子就指着楚凡喊了起来：“娘，蛋，蛋蛋。” 楚凡：“(′Д`?)?彡┻━┻” 我去，蛋你妹啊蛋！ 我看你才是个蛋，超级无敌五香麻辣螺旋旋风大傻蛋！ 因为胡傻子的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凡身上。 胡婆子瞧着楚凡的目光都亮了。 呀，这个女娃儿长得好啊，白白净净又眉清目秀的，身上穿的还是细棉，一看家里就有钱，看起来年纪还不大，娶回家给她儿子当媳妇儿正好。 小了好教。 “小姑娘，就是你们伤了我儿？”胡婆子眯着眼睛，像打量货物一样打量着楚凡，眼睛一扫，就落在了楚凡旁边的背篓上，眼睛登时就更亮了。 于老太三两步挡住了胡婆子的视线，惊怒道：“胡婆子，你今儿又想来闹什么？你在说什么鬼话，你给老娘滚出去，要不然老娘拿大扫把哄你走。” 于老太作势还拿起扫把，警惕地看向胡婆子。 胡婆子冷笑了一下：“哄我走，来啊谁怕谁呀？老娘告诉你，就是他们打了我儿子，今儿他们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我是不会走的。胡婆子，你今儿要是敢包庇外人，我就让当家的把你们家赶出余家坳，让你们从此以后都不能再踏进余家坳半步，看以后谁还记得去给余老墩余大牛他们上坟？” “什么？什么上坟？”楚强几人都是一惊，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三人都齐齐地看向了于老太。 于老太摇摇欲坠，一副快要倒下去的模样。 楚凡忙人扶住：“三姑奶奶你怎么样？没事？” 于老太复杂地看了楚凡一眼，然后一把甩开了楚凡的手，转过身不去看楚凡：“谁要你多事，你给我起开。” 楚凡：“……” 那边，楚韬已经冲到了胡婆子跟前，扬着拳头怒道：“你个满口喷粪的老婆子，你说什么上坟？什么赶出余家坳，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把你牙齿打掉。” 第434章 孤寡命 胡婆子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护住自己为数不多的牙。 胡傻子还再那边跳着脚的指着楚凡叫着蛋蛋，胡家人见楚韬这样威胁胡婆子，不敢了。 当即就有一个跟楚韬年岁差不多的后生站了出来。 “呵，小子，在余家坳还敢跟我们胡家嚣张，你想找死，老子成全你！” 那人说着就要跟楚韬动手。 刚才还摇摇欲坠的于老太旋风一般的冲了过去。 “够了，你们胡家有什么就冲我余家来，这不关他们的事。” 楚凡手一空，小眉头就狠狠拧在了一起。 她可以肯定这位三姑奶奶家出事了，而是事情不小。 若她推测的没错，刚才大堂伯问的那些人应该是没了，这个家里只剩下他们见到的这四个人了。 一个于老太，一个于老太的小儿子，于铁牛，一个孙子余小顺一个孙女余小花。 现在还被人欺负了……这其中隐隐还夹杂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见于老太跳出来，胡婆子又来劲儿来了：“好啊，冲你来，老娘今天还就是冲你来的，就是他们，他们欺负了我家大福，于老太，今儿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他们就别想走出我们余家坳。” “你们敢！这里是余家坳，还轮不到你们胡家人放肆！” 胡婆子哈哈笑道：“你个孤寡命的老虔婆，余家坳十二年前就是我们胡家人说了算了，你到现在还没有认清现实么？” 于老太被胡婆子气得不轻，偏偏一点办法也没有，胡婆子说的没错，自从十二年前胡大郎当了村长开始，余家坳的当家人就换了，现在除了这里还叫余家坳以外，其他的都跟余家没有关系了。 “别想走出余家坳，你们想怎么做？把我们关起来吗？我们可是小马柳村的人，我们楚家老老少少加起来可有三四十号人，有你们半个村那么多人，要是我们明天没回去，你猜他们会不会找过来？” 楚凡笑盈盈地走上前，来到了于老太身边。 “对！我们楚家人不会放过你们的！”楚强楚老二楚韬三人异口同声，声音洪亮且坚定。 在后面的胡大郎和胡老头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中都有疑惑闪过。 胡婆子想也不想就指着于老太道：“呵，楚家人，你们怕是不知道呢，楚春花有多能克，嫁到我们余家坳的第一年就克死了亲大伯一家，没过几年，把小叔一家也克了，小叔被野兽咬断了腿，就是堂伯家也不放过，让人中年丧子，最后好了，克死了自家男人和孩子。” 胡婆子说到这里，掩嘴轻笑，嘲讽道：“啊呀呀，楚春花，你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啊，我要是你啊，我就早早跳崖去了，还活在这世上做什么，等着把余家所有人克完回去克娘家吗？” 于老太眼前一阵阵发黑，就要倒下去，楚凡就一把掐在于老太的虎口处让她清明起来。 冰冷的目光锁在胡婆子身上，不管这些话是怎么传出来的，显然这个胡婆子都没安好心，攻人攻心…… 第435章 哦，不，是讲道理 胡婆子瞧着于老太的样子，正得意呢，就听楚凡讥笑道：“那你跳崖去啊，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胡婆子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说什么，你有种给老娘再说一遍！” 楚老二立马招过来挡在了楚凡身前，同时把于铁牛拽过来扶住了于老太。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我怕你个棺材埋半截的老婆子不成？” “你！”胡婆子指着楚凡的手指都在颤抖。 这个死丫头，这个小贱种！ 这些人，他们不出声还真当他们是泥捏的好欺负了，打架他们现在人少，不占上风，吵架她还能输了去了，来一个吵一个，来两个吵一双。 哦，不，是讲道理！ “你什么你，你个老婆子，你知不知道你很没有教养，来人家不敲门就算了，还张口闭口就在那喷粪，你知不知道你昨儿晚上梦游吃了夜香，今天口臭得不行吗？”楚凡说着还捂住了鼻子，往后推了一步，好像真的被臭到了的样子。 胡婆子气得眼前发黑，下意识的哈出一口气闻了闻，确定没闻道坟臭这才怒瞪向楚凡。 “瞪！你瞪什么瞪，就你那小眼珠子，就是瞪出来都没有我的大，生出个傻不拉几的儿子还天天到处招摇，哎呀呀，你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啊，不早早跳崖去，还活在这世上做什么，等着把胡家的脸都丢尽吗？” 胡婆子张着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胡二郎媳妇和胡三郎媳妇赶忙上前扶住自家婆婆。 胡三郎年纪小，脾气也暴躁，气得扬起拳头就要去揍楚凡。 楚凡转身就跑，边跑还边扯着嗓子喊：“哎呀，打人啦打人啦，男人打女人，大人打小孩，不要脸啊！爹呀，女儿今儿要是被胡家人打了，你可一定要回去带着咱们楚家人上门打回来呀，还要去城里告诉我大堂伯大堂哥，他们是秀才老爷，见了县令老爷都不用下跪的，让他们去县令老爷那里给我讨个说法，胡家人欺男霸女，横行霸道，一言不合就打人啊！” 胡大郎听楚凡这样一说，沉声呵道：“三弟，回来。” 胡三郎捏着拳头，牙关都要咬碎了，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胡大郎当即给自家媳妇使了个眼色，今天他们的主要目地可不是这几个楚家人。 况且胡傻子现在也没什么大事，就更没必要揪着这几个楚家人不放了。 胡大郎媳妇儿会意，立马上前一步，挤开胡二郎媳妇，扶住了胡婆子。 “娘，咱们今儿可是来给四弟说亲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可不要伤了和气，这些不重要的人，娘又何必为他们生气。” 一听到说亲这两个字眼，那边刚被胡二郎哄好的胡傻子来精神了，叫叫嚷嚷的就挤了过来。 “娘，媳妇儿，媳妇儿，蛋蛋，蛋蛋……”胡傻子指着楚凡，口水不停地流。 楚凡被恶心到了。 真是，太恶心了！ 胡傻子这会也不觉得楚凡好看了，伶牙俐齿的，嫁过来又不能拔了她的舌头，她老婆子还想多活两年呢。 第436章 不嫁也得嫁 胡婆子拍着胡傻子柔声安抚道：“好好好，给你说媳妇，大福啊，她不是你媳妇儿，你媳妇儿你见过的，是小花那丫头，你前儿不还说要娶小花丫头呢。” 余老太刚听楚凡那一通骂，心情正舒畅呢，一听胡婆子这话，脸色立马又冷了下来。 沉得发黑，宛如暴风雨来临前夕。 偏偏胡婆子还一无所觉，故意扬高了声音笑吟吟地跟余老太道：“哎呀，亲家，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就你们家小花啊，今儿早上跟我们家大福啊……嘻嘻嘻。” 胡婆子话未说完，就先高兴得笑了起来，等她儿子娶了余小花还怕拿捏不了这些人。 “老妖婆，你放屁！”余老太气得眼睛都红了。 胡婆子被余老太这样骂，放在往常她肯定要找余老太先撕一顿，可是今儿她忍了这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继续道。 “呵呵，亲家，不管你信不信，今儿早上是你们家小花那妮子不要脸的领着我家大福去钻的树林子，不信你问我家大福？” 胡婆子掐了一把胡傻子，胡傻子就使劲地点头：“媳妇儿，吃媳妇儿，吃媳妇儿。” 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对着余家指指点点起来。 “我告诉你，今儿，你们小花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嗷，我跟你拼了！”余老太嗷一嗓子就冲了出去。 余老太之彪悍，一把薅住胡婆子的头发就将她的脑袋往下拉，另一只手就去抓胡婆子的嘴。 “我让你满嘴喷粪，我让你乱说败坏我家小花名声。”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只动嘴，不动手的余老太会突然爆发了。 这一下打得胡婆子措手不及，一时被抓得鬼哭狼嚎起来。 胡家的三个儿媳愣了一下赶忙冲了上来，余铁牛楚韬楚强楚老二去拦，胡家的男人们也跟着上来。 一群人就打到了一起。 眼看敌多我寡，我方要吃亏。 楚凡一转身从背篓里掏出开路时的砍刀出来，砍刀一挥，胡家人惊叫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胡二郎媳妇还慢了一步，衣袖被楚凡削下来一块，惊得她捂着胸口，半响回不过神来。 “不见血叫什么打架？！” 楚凡哐一砍到砍在了旁边的木头上，那凶狠的眼神把对面的胡家人都吓了一跳。 “有你们这么说亲的么？你们这叫逼婚，我们可以去衙门告你们的！” 胡老爷子深呼吸了一口气，从胡家人后面走了出来，同时走出来的还有胡大郎。 “反了反了，一个外村来的丫头片子，还想在我们村见血，你是当我们村的人都好欺负么？” 楚凡瞧着胡婆子冷笑一声：“那你又当我们楚家人好欺负是么？” 胡大郎深呼吸一口气：“小姑娘，这是我们胡家跟余家的事情，你一个丫头片子，别乱掺和，对你没好处的！” 楚凡看了一眼同仇敌忾的楚强楚韬楚老二三人，笑了一下：“爹，大堂伯，韬堂哥，这个丑八怪说这是胡家跟余家的事情，难道三姑奶奶不是楚家的姑娘吗？楚家的姑娘嫁出去，就没有娘家人撑腰了吗？” 第437章 说一出做一出 “当然不是！”楚老二第一个不干！ “放屁，我们楚家的姑娘，什么时候都轮不到外人欺负！”楚强坚定的和楚老二站在一起。 被余铁牛扶住的余老太眼眶一红，心中一股暖流涌过。 “她就是个扫把星，灾星，跟她扯上关系的人都得倒霉，你们楚家还敢将她认回去，不怕她把你们都克死吗？”胡婆子头皮都被余老太硬生生扯下一块来，此时疼得口不择言。 楚凡被胡婆子这奇怪的言论给逗笑了。 胡婆子一看见楚凡笑就来气：“小杂种，你笑什么？” “呵，老杂种，我笑你老糊涂了还出来犯傻呢！” 胡婆子又被楚凡气到了：“小杂种，你竟然敢骂我。” 楚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咦，我骂了吗？你叫我小杂种，我还你老杂种，礼尚往来，不是很正常吗？” “噗！”看热闹的人不由嗤笑出声，被胡大郎的目光淡淡一扫，立马就噤声了。 胡婆子又被气了个倒仰，捂着胸口，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楚凡却还没打算放过胡婆子，讥笑一声：“而且，老杂种啊，我就说你老糊涂了，刚才的话你可说错了，我们楚家什么时候认回我三姑奶奶了？” 这话落下，场面顿时一静，就是余老太和余铁牛都紧张得握紧了拳头。 楚凡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没有认回去，为什么刚才又说楚家的姑娘什么什么的。 胡婆子立时站直身子，指着余老太，像是终余扳回一局般的乐道：“哈哈哈，我就说你个扫把星没人要……” “错！”楚凡直接打断了胡婆子的话，“我三姑奶奶一直都是楚家的姑娘，谁说没人要了？我们一直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认回认不回的说法，又没有分开过！” “嘎！”胡婆子张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楚凡又笑吟吟地道：“老杂种，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搞笑哇！你口口声声说我三姑奶奶倒霉，谁沾谁倒霉，现在你们胡家人还死皮赖脸的贴上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是证明你们全家都是傻子，脑袋有坑么？” “说一出做一出，这就是你们胡家人的做事风格？还是说，这一切的言论都是你们胡家人造谣出来的，只是为了达到某中不可告人的秘密？” 楚凡说到最后，眼神一直死死盯着胡婆子。 那冷厉如刀锋的眼神让胡婆子瑟缩了一下，梗着脖子心虚道：“你胡说八道！” 楚凡原本也只是随口试探一下，但前胡婆子这样子，楚凡地瞳仁就危险的眯了起来。 看来这事有蹊跷！ 胡大郎突然对着楚凡和颜悦色的笑了一下，笑容中冰冷的深意和一闪而逝的杀机让楚凡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小丫头，你伶牙俐齿，我们家人嘴笨，我们不跟你吵，今儿我们来只是想给弟弟说亲的，虽然是余小花引得我弟弟钻的林子，但我们胡家是仁义之家，既然碰了就要对人姑娘负责，这才特意赶来提亲的。你再胡搅蛮缠不仅没有意思，还伤了胡余两家的颜面。” 第438章 阴沟里的老鼠 “嗤！”楚凡哂笑了一声，心头的火气蹭一下就蹿到了头顶。 不仅楚凡，就是楚家人和余老太余铁牛都被胡大郎给气狠了。 楚凡直直望向了对面说话的胡大郎。 胡大郎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的样子，细眯眼，酒糟鼻，看起来有几分精明，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猥琐。 “我看你这人长得就贼眉鼠眼的，果然啊，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讨人厌的很。” 胡大郎原本就黑沉的脸色，更黑了！ 眸中的冷芒似利箭一样。 楚凡佯装害怕的抖了抖身子：“哎哟，这要吃人的眼神，我好害怕哟！我们家小花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可容不得你们张口闭口的污蔑于人，你们一开始不是来找我们的吗？怎么，是觉得我们打得太轻了，想把这图谋不轨的傻子送来给我们再打一顿？” 胡老爷子烟袋杆子几乎要戳到楚凡脑门上：“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你这是打算与我们胡家为敌了？我儿子可是村长，与我们胡家为敌，就是与整个余家坳的人为敌，你可想好了？” 楚老二一把握住胡老爷子的烟袋杆子，语气极其严肃又极其认真：“与整个余家坳为敌又如何？余家坳有这种是非不分，欺负乡邻的村长，那真是余家坳的悲哀，就你们这样的老鼠屎，哪里配当村长！” “好好好！”胡老爷子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想从楚老二手中把烟袋杆子抽走，却没有抽动，楚老二冷笑一声，手一松，胡老爷子一用劲，往后踉跄了两步，还好被后面的胡二郎和胡三郎扶住这才没有摔个屁股蹲。 饶是这样，也足够让胡家人丢人和难看的了。 他们一向在村子里作威作福惯了，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亏。 胡大郎媳妇望着楚凡，狞笑道：“小姑娘，不管你如何伶牙俐齿都改变不了余小花残花败柳的事实，这样的余小花除了嫁给我家四弟还能嫁给谁？” 此言一出，四周指指点点的声音嗡嗡嗡地传入众人耳中。 名声对一个姑娘有多重要，尤其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古代。 楚凡知道，今儿嘴仗打赢了不是真的赢了，要把余小花的事彻底解决了才能算赢。 余老太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又想冲上去撕胡大郎媳妇了，这是不给他们活路啊！ 余铁牛也气得胸口疼，但见老娘摇摇欲坠的，只能站在原地扶住余老太。 楚强楚老二楚韬三人自觉的上前了一步，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 自觉扳回一城的胡家人个个扬眉吐气的高昂起了头颅。 楚凡扯唇一笑，从腰间一摸，手中突然就多了两个鸡蛋。 胡傻子一直被胡家人保护在角落里，看见楚凡拿出鸡蛋的一瞬间，眼睛就是一亮，嗖一下就冲到了楚凡跟前。 “蛋蛋~” 楚凡：“（＊￣（エ）￣）” 蛋你妹啊蛋！ 楚凡心头p，脸上却笑嘻嘻的，跟哄小孩子一样，摊开手掌，鸡蛋在胡傻子跟前晃了晃：“想吃吗？” 第439章 诱哄 胡家人见此，还以为楚凡是害怕退缩了，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笑容，也没有把胡傻子叫回去。 在他们看来，楚凡给胡傻子鸡蛋吃是应该，是楚凡他们服输的表现。 胡傻子眼睛一亮，快速伸手去抢：“想吃！” 但楚凡却更快一步将鸡蛋又藏了起来。 抢空的胡傻子嘴一扁就要哭出来。 楚凡忙道：“别哭，哭了就没有吃的了。” 胡傻子立马闭了嘴，楚凡抛了抛手里的鸡蛋：“回答我两个问题，我就给你鸡蛋。” “今儿早上是你自己出去的吗？” 胡傻子就咧着嘴傻笑，口水都流出来了：“蛋，蛋蛋。” “四弟，回来！”胡大郎察觉不对，三两步走过来就想把胡傻子拉回去。 楚老二几人哪能让胡大郎得逞，和余铁牛还有跑出来的余小顺一起上前一步，直接挡在了胡傻子前面，不让胡家人接触胡傻子。 胡傻子压根没有理会胡大郎的意思，只是一心一意的盯着楚凡手里的鸡蛋。 “告诉我，今儿早上谁让你去林子里的，只要你告诉我，鸡蛋就给你。”楚凡笑着诱哄。 “起开！你们想对我四弟做什么？”胡家的人都急了起来。 “你们这是心虚了吗？”楚强冷笑一声，半点未动。 那边胡傻子歪头想了许久才转身指着胡婆子道：“娘去，吃媳妇。” “是你娘带你去林子里的？”楚凡趁机追问。 胡傻子点头：“蛋，蛋蛋，娘去，娘去。” 楚凡剥下一块鸡蛋皮递到胡傻子手中：“你去林子里，只是打了小花一顿？” 胡傻子不受到刺激失去理智的时候，智商就跟四五岁的孩子差不多。 胡傻子扬起拳头，凶狠道：“打打打！” 楚凡冷笑了一声：“然后呢，你打了小花后面发生了什么？” 胡傻子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哇一声就哭了出来，看着自己的手指：“疼，娘，疼！哇哇，哇哇哇！” 楚凡又将砍刀提在了手中，胡傻子就哭得更惨了。 转身就跑。 胡傻子跑了，但是事情已经明了了。 根本就不是胡家人说的余小花哄了胡傻子去钻林子，是胡婆子领着胡傻子去的。 胡傻子也只是打了余小花一顿，那些肮脏龌蹉的事并没有做。 一切都是胡家人信口胡诌的。 胡傻子跑到了胡婆子怀里，可把胡婆子心疼坏了。 “呵，你们胡家人满口胡言，听到没，你们家傻子都亲口承认了，事情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要是再敢在外面放一个胡屁，我们楚家可不是吃素！” 来一趟，一点好处都没有讨到，还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里子面子都丢尽了，胡家人个个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好得很！”胡大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楚凡笑眯眯的：“谢谢大叔夸奖，虽然你人长得丑了一点，猥琐了一点，但总算狗嘴里吐出了象牙来了。” 胡大郎：“﹌皿﹌” “你们给我走着瞧，我们走！”胡大郎怒道。 胡傻子却不愿意走，跳着脚哭喊道：“蛋，蛋蛋，我要吃蛋蛋……” “吃，吃什么吃！”胡老爷子一烟袋杆子敲在胡傻子脑袋上。 胡傻子哇的就哭了，在胡傻子的哭声中，胡家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第440章 你猜发生了什么 胡家人一走，看热闹的余家坳村民们也三三两两的跟着离开，人群中，楚凡好似瞟见了一个鬼头鬼脑的人影，再想去看，却没有了。 楚凡就甩了甩头，刚甩到一半就听见几声惊呼。 “娘！” “小姑！” 余老太摇摇欲坠地就要倒下去，刚好被旁边的楚强给扶住了。 楚凡也吓了一跳，慌忙上前：“三姑奶奶，你没事？” 余老太半眯着眼睛看着楚凡，就很生气，气楚凡掺和到胡余两家的这趟浑水中，气楚凡还把整个楚家拖下水。 气着气着余老太就哭了起来，是它都是她，是她命太硬，怪不了别人，楚凡也只是在维护她罢了。 余老太沉重地摆手：“你们来做什么？回去，快回去，趁现在胡家还没想到法子，你们赶紧走，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楚强急道：“小姑，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这件事我回去会跟我爹说的，他们胡家欺人太甚，我们楚家不会这么算了的。” “不可以！”余老太强势道，“你们不可以来，你们不该来的，早就说断绝关系了，你们还来做什么，胡家怎么对我们都是我们余家的事情，谁要你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小姑！”楚强听余老太这样骂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 “三姑奶奶是怕跟我们走进了，害了我们害了楚家吗？”楚凡突然道。 余老太就横了楚凡一眼：“大人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儿，你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 “三姑奶奶说的对，我什么都不懂，但我知道，我不能让外人欺负我的家人。” 楚凡也是生气的，但同时又很心酸，心酸这个老妇人用如此决绝的方式守护她在意的人。 他们都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但从刚才的只言片语来看，那必定是不美好的回忆。 内心深处，楚凡是有些心疼这位三姑奶奶的。 虽然她嘴上口口声声说着余小花是女孩儿的话，但刚才却在听到胡婆子败坏余小花名声时第一个冲了上去。 她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罢了。 这样的人出了事往往喜欢自己扛着，到最后，自己落得一身的伤。 可怜可叹之余又有一些可气可悲。 余老太没想到楚凡会这样回她，一时呆愣在那里。 楚凡就上前握住余老太的手，坚定道：“三姑奶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从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人命硬到克人的地步，无非都是巧合罢了。” “不，那不是巧合！”余老太激动得脸都红了。 “三姑奶奶，你自己都相信你克人，那别人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呢？”楚凡认真地看向余老太。 “你知道吗？前不久还有人说我和我奶撞了邪，被鬼祟缠身了。” 余老太和余铁牛余小顺都瞪大了眼睛。 “闺女。”楚老二有些担忧。 楚凡就给了楚老二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道：“那人到我家来做法事，当时村里人都来了，大家都看着呢，那神婆的纸钱在我和奶奶身上扫过，然后放到香上点燃，你猜发生了什么？” 第441章 什么时候的事 余家三人都被楚凡说的吸引住，齐齐摇头。 那模样看起来莫名的有些萌。 对，就是萌！ 楚凡抿了抿嘴角，这才压下到唇边的笑意。 “发生了什么？”余老太见楚凡迟迟没开口，没忍住。 楚凡就笑了一下：“三姑奶奶，我现在就站在你跟前呢，你觉得我是邪祟吗？” 余老太瞧着楚凡娇俏可爱的小模样，果断摇头：“胡说，你怎么会是邪祟！” “对，我当然不是邪祟啦，我奶奶自然也不是。”楚凡笑眯眯地点头，下一秒，话锋一转，突然凝重道：“可黄纸燃尽，却有两只狰狞厉鬼显现了出来。” “不可能！”余老太说道。 “是看错了？”余小顺犹豫道。 “没有看错，就是有两只虚影显现了出来，当时我们村的人都看见了，那神婆还说一定要烧了我和奶奶才能驱除邪祟，要不然我们可会祸害村子呢！” 余老太余小顺余铁牛三人都惊了一下，就是在屋里偷听的吴阿爷和余小花也吓一跳。 余小顺怕怕地道：“那，那，表妹你是……” “余表哥觉得呢？”楚凡冲着余小顺嫣然一笑。 余老太就拍了余小顺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 楚凡就冷笑了一下：“呵，我要是邪祟，那我第一个就去找那神婆算账去，谁让她揭穿我的身份还放火烧我的！” 众人一听，竟是觉得莫名有几分道理。 “那后来呢？”余铁牛好奇道。 “后来啊，我找到机会也在那神婆身上拍了一张黄纸，放在香上一燃，呲，又是一只狰狞的厉鬼！” “怎么可能！”余小顺惊呼。 “是啊，她怎么能把自己也弄成邪祟厉鬼呢！”楚凡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这事啊，就是他们算计我们家呢！”楚凡一摊手，然后把前因后果将了个清清楚楚。 余老太起先还认真听着，听着听着就觉得哪里不对味儿了。 “三姑奶奶，当年你在家的时候，有人说你命硬克人吗？当年你成亲时和我三姑爷爷合过八字没？当时的先生没说你会克我三姑爷爷？” 余老太被楚凡这样问，一时老脸有些烫。 但她却没有回避，仔细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先生说我跟你三姑爷爷是上婚，我嫁过来不久后就有了大郎，那是公婆和善，大伯妯娌也好相处，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那是什么时候变了的呢？”楚凡不动声色地问道。 要想理清楚一些事情，就必须把当初的事情都翻出来。 余老太陷入了沉思。 “是我一年后，那一年大哥进山受了伤，回来熬了半年就没了，大嫂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 “嗯，后面呢？当时胡家怎么样？” “胡家？”余老太眯着眸子，“当时还没有胡家，胡家是一年后才落户到我们村的。” “那胡家来了之后，余家人又出了什么事？” 余老太闭了闭眼，眼中的沉痛一闪而过。 “胡家来了之后，堂伯家出事了，他们家唯一的小子跑了，不知所踪，音讯全无……” 第442章 阴谋的味道 余老太猛然住了嘴，凶巴巴的瞪了楚凡一眼。 楚凡就无辜的摸了摸鼻子：“三姑奶奶，你都说到这了，不如就全说了，你不说，我们出去村子里一问，也会知道的。你看我和我奶的那事，明显就是有人作祟，我瞧着你这事恐怕也是有人作祟。” 楚凡说着，像个小大人似的，沉痛地叹了一口气：“三姑奶奶，你当初跟大爷爷吵架，大爷爷也难过伤心了许久的，这么多年，我们两家虽然没有来往，但大爷爷一直都挂念着你的，不信你问大堂伯。” 楚强就使劲地点头，楚韬也跟着点头，附和道：“我就总听爷爷奶奶说起三姑奶奶呢，我奶说三姑奶奶是个爽利的人。” 楚韬这话还真不是瞎掰的，还真是他无意中听大吴氏提起来的。只不过不是跟他说的，是跟他娘说了，他听了一耳朵，不管现在都不重要了。 余老太一听，心头就更难受了，大嫂的确一直这样夸她来着。 楚凡就再接再厉道：“三姑奶奶，这件事肯定有什么阴谋，我敢以我的脑袋发誓！” 楚老二就瞪了楚凡一眼，要说什么，被楚凡用眼神制止了。 “你个小丫头胡说什么，誓是随便发的！”余老太没好气道。 楚凡就嘻嘻笑了一下：“嘿嘿，我就知道三姑奶奶是疼我的，我们虽然才第一次见面，但血缘是割舍不掉的，就像我刚才看见有人欺负三姑奶奶，心头就有股火在一直燃烧一样。” 楚凡煞有介事地指着自己的小胸脯，那认真又可爱的小模样，余老太没忍住，莞尔一笑。 楚凡干脆得寸进尺地拉着余老太的胳膊摇晃起来：“三姑奶奶，我们都是关心你的，你怎么能因为那些无中生有的事情就疏远了你的亲人呢？人生也就短短数十载，一眨眼就过去了，你这样做，不是正合了那些歹人的意，让他们畅快吗？” 余老太被楚凡这小大人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点了点楚凡的小鼻子，没好气道：“你怎么就能肯定这其中有阴谋，万一真的是我……” “不会的，天底下不会有那么多巧合的，除非是人为！”楚凡笃定地道。 余老太被楚凡说得直接没了脾气。 “而且，三姑奶奶，我们相信你，我可是邪祟都不敢来招惹的人，我们不要做那些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了。” 亲者痛，仇者快…… 这六个字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震，余老太神色都恍惚了起来。 想起了当年，她跟在父母灵位前好大哥吵架，二哥四弟那难以置信的神情。 再后来，二哥走了，四弟走了，她都没有来得及再去看他们一眼……余老太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楚凡见了，干脆又加了一剂猛药。 “三姑奶奶，你这样痛苦的活了大半辈子，你年纪大了，我说句不孝顺的话，或许再过两年你就去见我爷爷去了，你倒是走了一了百了了，可是余表叔呢？余表哥和余表姐怎么办？他们还年轻，你就愿意一直让他们跟你一样，活在这样被人指指点点的痛苦中，又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吗？” “不！我不愿意！” 第443章 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余老太突然大声道，眼泪又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千错万错，让她一个人承担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的孩子？ 一瞬间，余老太的身形都更佝偻了。 楚凡一抬起头就同时收到了三道谴责的视线。 余铁牛和余小顺，还有一道来自楚强。 楚凡自觉把三人地视线忽略掉，给了楚韬一个眼神，扶着余老太放柔了声音道：“三姑奶奶，我们进屋里坐一会。” 楚韬忙上前帮忙扶住余老太的另一边。 余老太就被两人浑浑噩噩的扶进了屋，坐在了长凳上。 这边人刚坐下，楚老二就端了一杯热水走了进来。 楚凡：“（?o?o?）” 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默契呀！ 不愧是亲父女。 楚老二：“o(￣︶￣)o” “三姑奶奶，你喝点热水，小心烫。”楚凡乖巧的先把热水凑到唇边吹了吹，这才小心地凑到余老太唇边。 余老太眼眶有些湿润：“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表叔表哥表姐只会比我更孝顺的。”楚凡肯定道。 余老太端着水杯的手轻颤了一下，有热水洒了出来，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很温暖的感觉，这种温暖似从手背一直流淌进了心里。 “三姑奶奶，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后盾，你虽然嫁到了余家，但你永远都姓楚。” 余老太直接伏在桌子上痛哭了起来。 哭声悲恸又让人动容。 余铁牛和余小顺担心的上前，楚凡就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要打扰余老太。 这么多年她一直要强，一直努力的用自己的当时方式撑着，她太累了。 就像当年的奶奶一样。 太累了。 她和奶奶就特别的渴望也有个港湾让他们也依靠一下，所以，只要楚家还能善待她们，她们就愿意帮助楚氏一族的人。 这是她们对内心渴盼的一种弥补，也是一种自我满足。 也正是因为理解，所以，楚凡说的每一句话都正戳余老太的心窝子。 她明明有可以依靠的母族，却把日子过成了这样，且不说有多少外部原因，她已经都要做出改变了。 为了自己，更为了那些她在意和在意她的人。 也为了……让人生少一些遗憾。 屋外，有个人影徘徊了许久，又默默地走开。 余老太这一哭，像是要把多年的痛苦和委屈都发泄出来一般，像是个小孩子一般。 也不管这是什么时候，也不管还有孩子看着…… 余铁牛和楚强楚老二也跟着红了眼眶。 余小顺直接没忍住，转身悄悄用手背摸了一把脸。 当年出事的时候，他也才刚出生不久，妹妹更是还在母亲肚子里，父亲都没来得及看他一眼，母亲生妹妹时难产又太过伤心，撒手跟着父亲一起去了。 他和妹妹几乎是比他们大六岁的小叔带大的。 这么多年他们祖孙几人相依为命。 面对村子里人的指点，他们一味退让，无数个艰难的日子，他们求助无门，自己熬了过来。 奶总说，我们要自己挺过去，我们不能去麻烦别人，我们会给别人带去灾难……我们熬一熬就过去了。 这一熬就熬了十多年…… 第444章 谁传的 等余老太哭声渐渐止下来时，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 楚凡掏出手帕给余老太擦去脸上的泪水，笑着道：“三姑奶奶，今后可不许再哭了，无论发生什么，你还有我们呢，以后该让那些欺负过你们的人哭了。” 余老太一下被楚凡逗笑了，却是坚定地点着头。 握着楚凡的手，就像是终于找到了知己那样的开心和激动。 余老太喝了一口水，开始接着讲后来余家发生的事情。 这次她讲得更详细了一些，情绪平稳下来，再说这些，她比刚才淡然了许多。 大概又过了四五年的样子，上山打猎，堂小叔子进山被野兽咬断了腿。 那时候村子里就有风言风语传出来，说她是命硬克人。 说她嫁过来之前，余家人都好好的，她嫁过来之后，余家人接连出事。 这种说法在村子里小范围的流传，一开始她并不以为意，余家的人也觉得有些荒谬，硬扯也扯不到她头上来。 可后面就有风言风语说，若是他们不相信，余家人还要出事，下一次出事的就是她亲近的人。 余老太听到这说法，心头慌了一下，然后是不屑。 直到那一年，刚过了年不久，她收到小马柳村的来信，家中父母去世让她回去奔丧。 就在她准备回去的前一天，余老头带着余大郎和余二郎上山打猎，想给她猎一些好的猎物带回去。 可谁曾想，他们这一去，回来的就是三具尸体。 三人被野兽咬得鲜血淋漓，面目全非。 余老太闭了闭眼，眼睛一闭上，那一幕就深深的烙印在脑海里，那鲜血淋漓的一幕又一次浮现出来。 余老太痛苦的捂住了胸口。 楚强几人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所以小姑回去就跟我父亲吵了架，从此以后和楚家断绝了关系。” 余老太悲痛地点点头，那一瞬间她的心彻底凉到了谷底，她害怕极了，又恐慌极了。 因此，她回小马柳村时，就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还找借口跟大哥他们吵了一架。 “小姑，你糊涂啊！”楚强痛心疾首的道。 余老太也知道自己是糊涂了，但当时她别无他法，她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一些事。 “三姑奶奶，你说之前就有人说你亲近的人要出事？”楚凡拧着小眉头问。 她总觉得这其中有哪里不对味儿。 “怎么可能有人会预估到你明天会不会出事？难道真是大仙不成，还能掐会算的。既然算得这样准，那为什么会没有人听说过这样的大仙，不应该早就被权贵发现，奉为上宾了吗？” 楚凡这样一说，其他人也觉得奇怪了。 “三姑奶奶你还记得，这是谁传出来的吗？” 余老太摇摇头，日子太久远了，当时传这件事的人太多了，是谁先说的，她还真不记得了。 “那之前呢？之前那些人出事的时候，有人说你什么了吗？” 余氏一族的人，纷纷出事，余老太的名声被毁。 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为什么要这样做？ 楚凡一时也想不通，甚至感觉脑子有些乱。 第445章 你有什么证据吗 余老太又摇了摇头，之前好像没有什么传言流出来了，最近的一次就是堂小叔子受伤的那件事了。 “三姑奶奶，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场针对余氏族人的阴谋，这里明明是余家坳，可现在却是胡家人在当村长，以前的村长是余家人？祖祖辈辈都姓余对吗？” 楚凡不这样说，余老太余铁牛余小顺三人还没想过，楚凡这样一说，三人的心头猛的跳了跳。 的确，胡家人没来之前，余家坳的村长祖祖辈辈都是余家人。 胡家人来了之后，没多久，余家坳的村长换成了胡大郎。 当年老村长大儿子去世，小儿子被野兽咬伤，无心再当村长，后来胡家人得了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推荐，又赢得了村子里的人心，便当了村长。 再后来，老村长病逝，现在余家年轻一辈中，也就只剩下那位堂小叔子家的儿子和余铁牛，哦，不对，还有不久之前从外面又跑回来的大堂伯的儿子…… 其他的人年岁都还小…… 这样说来好像的确有什么问题！ 与其说这是针对余老太的一场阴谋，倒更像是针对余氏一族的阴谋。 “你有什么证据吗？”余铁牛看向楚凡问道。 楚凡摊手：“我没有，这都是我的猜测而已。” 余铁牛就叹了一口气。 “那这些话你可别再说了，让胡家人听到，事情对我们更不利。” 那些事情都太过久远了，一时也急不来，需要一点一点的抽丝剥茧才行，这会又没有证据，再说也只是徒劳。 楚凡干脆转了话头：“余表哥，余表姐怎么样了？” “吴阿爷在里面看着呢。”余小顺这话落下，楚老二的眉头就拧了起来，严肃着脸道：“他可信吗？”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楚凡说的那番话，会不会被吴阿爷听了去了。 现在他们没有证据，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传出去都不好。 几人正大眼瞪小眼，吴阿爷自己从外面笑呵呵地走了进来：“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楚凡就看着吴阿爷没说话。 “吴阿爷可信的。”余铁牛道。 “你们刚才那样说，我想起来了，你们余家这些年变卖的田地好像都被胡家人买了去了。”为了表示自己的真心，吴阿爷干脆加入了几人的讨论中。 听吴阿爷这样一说，场面顿时一静。 余老太三人都陷入了一下沉思……难道真的是胡家人针对余家的阴谋？ 若是这样，那也太可怕了。 越想越让人心惊。 “你们也先别想那么多，或许就是巧合呢，胡家手里应该有不少银钱，买田买地也没什么的。小花没什么大碍，我给她留了药酒，没有伤到筋骨，用药酒揉一揉，休息两天就好了。” 众人回神，余老太道：“多谢吴阿爷，铁牛，回屋拿钱。” “不用不用，一瓶药酒不值什么钱。”吴阿爷笑着摆手。 “不值什么钱那也是钱！”余老太坚决道。 没过一会，余铁牛从屋里拿出了一串钱来，从里面数了十个出来递给吴阿爷。 吴阿爷就看了余老太一眼，目光中有些哀怨，然后叹了一口气，背着手离开了。 第446章 是秀秀姐 这件事就先到此为止，余老太让余铁牛和余小顺招呼楚强三人就带着楚凡去看余小花了。 房间里，余小花已经醒过来了，外面的谈话她隐隐约约听了一些，此时见楚凡进来，就对着楚凡笑了一下：“楚表妹。多谢楚表妹出手相救。” “哎，表姐可不要说这些客气话，我帮表姐揉药酒，表姐感觉哪里疼？” 余小花有些不好意思：“我奶奶帮我揉就可以了。” 楚凡直接道：“三姑奶奶刚才累到的，需要休息，表姐，我们都是女孩子，表姐不用害羞的。” 余小花垂着头有些难受：“都是我，要不是我，胡家人也不会找上门来。” “表姐别这样自责了，这些事，表姐也不想的，只是表姐为什么跑那么远呢？”楚凡很好奇。 胡傻子是被胡婆子领过去的，那余小花又是怎么去那里的？ 那里离村子可不近…… 余小花就小心地看了余老太一眼。 “有什么你只管说便是。”余老太这会心态彻底平和了下来，孩子还好好的，一切都还不算太晚。 听于老太这样说，余小花就松了一口气：“是秀秀姐跟我说那边好像有吴阿爷要的药草。” 余老太的脸一下沉了下来，厉眸盯着余小花，余小花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奶，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撒谎，真的是秀秀姐。” 楚凡不知道这个秀秀姐是谁，但听余小花这样说，应该是他们很亲近的人。 要不然，余小花也不会去了。 可不就是很亲近的人。 余秀秀，就是那位被野兽咬伤腿的堂叔家的孙女儿。 那位堂叔名叫余光，按照楚凡他们的辈分，应该喊一声爷爷了。 余光有个儿子――余铁柱，余铁柱生了两个闺女，大闺女就是余秀秀，小闺女余妮儿路都还走不稳呢。 余秀秀比余小花大两个月，平日里跟余小花玩得最好的小姐妹。 余老太这样的名声，村子里同龄的女孩儿都不愿意跟她一块玩。 余家跟余小花年岁差不多的也就剩下个余秀秀了。 两个小姑娘平日里好得形影不离，就跟一个娘亲生的一样。 “秀秀，你个死丫头，你又跑到哪里偷懒去了？”余铁柱媳妇指着刚跑进家门的余秀秀就是一通职责。 余秀秀站住脚步，迟疑道：“娘，刚才铁牛小叔家……” “他们家什么样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要不是那个挨千刀的老婆子，咱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要是当年你爷爷当了村长，你就是村长的孙女儿，有多少年轻后生想要娶了，哪会像现在一样，你都十五了，来说亲的人家一个都没有！” 余铁柱媳妇一提起这事就来气。 “娘，我……” “娘什么娘，还不回屋烧火做饭去，等着老娘伺候你呢！”余铁柱媳妇骂完就回屋了。 余铁柱正在屋里给小女儿喂糊糊，见媳妇儿走进来，小声道：“翠芬，要不我还是去看看，都是姓余的。” “呵。”梁翠芬嘲讽道：“是啊，都是姓余的，把我们家克成这样就是我们活该，我们没去找他们麻烦就是好的了，还要老娘供着他们，给他们烧香不成！” 第447章 真传 余铁柱就讷讷地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余老太叹了一口气：“你以后别跟秀秀一起玩了。” 楚凡一听余老太这打算算了的语气就急了：“三姑奶奶，那个秀秀是谁呀？” 余老太就看了楚凡一眼，又看了楚凡一眼，半响后认真道：“那是我堂叔子家的孙女，之前他被野兽咬伤了腿。” 这样一说，楚凡就明白了。 被野兽咬伤了腿的那一家啊！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应该找人要个说法，要不然这伤不是白受了。 而且那姑娘也太恶毒了一些，余小花那么相信她，她却把余小花骗到那种地方。 关键要不是碰到他们了，那余小花不就要嫁给胡傻子了。 嫁到胡家，嫁给胡傻子，那她的一辈子就毁了。 楚凡想想都打了个哆嗦。 “不行，这事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差点要了表姐的命，还险些毁了表姐的名声！”楚凡握着拳头道。 余老太就拉了楚凡一把：“她不会承认的，我们再闹出去，对小花的名声也不好，这件事你们就别管了，我会找机会跟余光说一声。” 余老太心头很难过，平日里，她也是把余秀秀当亲孙女一样疼的。 可却差点害了她的小花。 余小花也垂下了头，很难过。 楚凡见了，眼珠子一转道：“表姐，我给你揉药酒，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着一些。” “好，表妹，你尽管揉。”余小花对着楚凡笑了一下，瞧楚凡小胳膊小腿的样子还有些担心，“表妹，药酒一定要揉开才好，一会一可别省劲。” 楚凡点点头表示明白，已经迫不及待的往手里倒了一些药酒了。 揉药酒她可是得了奶奶真传的。 保证…… “嗷！！”房间里余小花突然的惨叫，惊得院子里的人都跑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余老太立马挡在门口，摆手道：“没事，揉药酒呢，瘀血就是要揉开才好。” 众人一听，这才放心。 余小花没想到楚凡会这么有劲，每一下都揉得她生不如死的。 楚凡：“(￣︶￣)” 另一边。 胡家人灰溜溜的回去了。 一回到胡家，所有胡家人都炸了。 “大哥，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然还真当我们胡家人好欺负了，以后村子里的人都要不听话了！”胡三郎气冲冲地道。 胡大郎眼中的阴霾汇聚：“放出风声去，余家坳里的山货，大人家不收了，让他们自己拿到城里去卖，还有……今年的秋税每家加一吊钱，得罪了我，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胡家人听胡大郎这样说，全都兴奋了。 “好，就这样办，大哥，我就把风声传出去，到时候不用咱们出手，村子里的人自然会把他们赶出去。” 胡三郎转身就要走。 “等等……”胡大郎又叫住了胡三郎。 “大哥，还有什么事吗？”胡三郎疑惑道。 “刚才那位小姑娘是不是说了他们家有秀才老爷的？” 胡三郎点点头：“大哥，咱们怕他们做什么，区区一个秀才而已，咱们在衙门里可是有人的，，大人定会护着咱们，还用怕他一个穷酸秀才不成。” 第448章 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胡大郎听胡三郎这样说，刚刚动摇一点的心，瞬间又坚定了。 楚凡刚给余小花揉好药酒，门口就传来了一声凄厉到尖锐的哭声。 楚凡登时小眉头就拧了起来。 是那胡家又来了？ 余小花更是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她可不想嫁给胡傻子。 “别怕，表姐，我们会保护你的。”楚凡拍了拍余小花，然后就出去了。 院子里，一年轻妇人正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撒泼打滚的哭嚎。 “活不下去了啊，活不下去了，大娘，我叫你一声大伯娘，求你给我们一条活路行不行？” 梁翠芬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惨，好像余老太真的把她家怎么了似的。 “大嫂，你有话起来说。”余铁牛站在一边干着急，想去把梁翠芬拉起来，又顾忌自己男子的身份。 “铁柱家的，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不给你们活路，有什么话你起来好好说。”余老太耐着性子道。 “大伯娘，我真没法好好说了，你得罪了胡家，可以拍拍屁股回娘家了之，可我们却活不下去了啊！公爹当年伤了腿，这些年全靠药养着，要是我们的山货没人收了，我们家一家老小都要饿死了啊！” 余老太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山货，是了，村子里的山货都是由胡家出面收购了再统一送出去外面的。 胡家放出这样的消息，那等同于把他们家放在了余家坳所有人的对立面。 余老太想得没错，随着梁翠芬的哭嚎，又有几个妇人涌了进来。 “余楚氏，你这是不让我们活了是不是？”一年纪跟余老太差不多的妇人手指几乎要戳到余老太的鼻子上，“一吊钱啊，秋税要加一吊钱啊，山货还没人要了，你让我们这个冬天怎么过？啊！楚春花，我就是死我也要死在你家门口！” 有了梁翠芬和这老婆子的这通哭闹，跟进来的人纷纷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间，余家院子里哭声震天，这群人像是死了亲娘来奔丧一样。 一个个嚎得特别情真意切，特别凄惨。 余老太和楚凡一众人：“╰（‵□′）╯” 众人哭了半天，见余老太一众人依旧不为所动，由悲凄的哭变成了破口大骂。 一个个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灾星克星扫把星的，但每一句都骂得特别难听，都像是拿刀子在余老太心口扎。 楚凡眯眼看向最中间哭得最惨的梁翠芬。 这人应该就是余秀秀的娘了。 呵，他们没去找余秀秀的麻烦，人家倒先找上门来了。 “楚春花，你回楚家去，你去祸害楚家人去，求求你行行好给我们一条生路，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胡家，你这是想把我们所有人都推进火坑吗？啊！你的良心呢，你就眼睁睁看着我们余家人死光死绝你才甘心吗？” “够了，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都给我出去！”楚强气得浑身轻颤，指着门口的方向道。 楚老二和楚韬一人提了一把砍刀。 那些妇人被吓了一跳，随即更加愤怒了，一个个挺着胸脯，非但不后退，还往楚老二和楚韬的砍刀上撞。 第449章 谁逼死谁 楚老二和楚韬本就是只想吓唬人把人哄出去，哪里真会伤人，更何况对面的还是一群老人妇孺。 她们这一下上前，两人就被动了，被逼得连连后退。 楚凡一见这情形就知道不妙，心头大急，左右看了看，拉住了正从厨房里拎了把菜刀冲出来的余小顺。 “表哥，你别去。” “表妹，你放开，我今天就算是死在这里我也要跟他们拼了。”少年眼眶通红。 “表哥，我有办法，你听我的。” “咚！”一声巨响，是余小顺斧头重重砸在石块上的声音。 院子里正在推搡吵闹的众人一静。 楚凡见众人终于安静下来了，站在凳子上，黑漆漆的清眸一一扫过在场的人。 被楚凡扫过的人在这一瞬竟是有些不敢与楚凡直视。 “诸位这是想做什么？你们口口声声是我们要逼死你们，但你们现在做的难道不是在逼死我们吗？” 不久之前，众人才见识到楚凡的厉害，因此这会儿有些怵她，但对楚凡他们心底还有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怨气。 要不是楚凡之前太过强硬把胡家得罪狠了，胡家也不至于这样。 “逼死你们，谁要逼死你们了！我们只是求大娘放我们一条生路罢了。”梁翠芬突然哀戚的哭道。 楚凡眼珠一转，缓了声音：“那你们要我们怎么做？” 众人听楚凡这样说，还以为她是害怕了，呵呵，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一时逞能，他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她淹死，她又岂能不害怕。 梁翠芬垂眸恳切道：“一笔写不出两个余字来，我们也不要你们咋样，你们就低个头，去跟胡家认个错，求求他们不要断了我们的活路。” “对，余老太，我们也没想要逼死你们，你们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你们就去胡家低个头，认个错。又不会少一块肉。” 一开始这些人说的还能让人勉强接受，但后面就越说越过分了。 比如“反正小花也就是个丫头片子，你们家这样她也嫁不出去了，就送到胡家吃香的喝辣的，多好，你们这样得罪胡家，这不是断了我们大伙的活路吗？” “就是就是，我们的山货以后没人收了，那我们怎么活呀！” “还有我们的秋税，多出来的那一吊钱，你们家出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非要逼着余老太领着余小花上门给胡家人赔不是。 “若是我不去呢！”余老太冷道。 “那你们就离开我们余家坳，我们余家坳容不下你这样的人！” 余老太看着这一群如狼似虎的村民们，一个冷彻底变得冰冷。 楚凡却突然笑了一下：“诸位，你们说的，能不能让我们想一想，这样，明儿，明儿我们肯定给你们一个交代，你们看如何？” 税收不都是衙门里管着的，胡家人岂能说变就变，楚凡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 现在跟众人硬碰硬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所以楚凡打算做的就是先稳住众人的情绪，然后去搬救兵。 第450章 拼什么拼 余老太蓦地回头怒瞪着楚凡，固执得好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一样：“就算到了明早上，我也不会妥协，我是绝对不会把花送出去的，除非他们从我老婆子的尸骨上踩过去。” 在众人又要发怒前，楚凡咚一下从凳子上跳下来，冲到余老太跟前，焦急的拉着余老太道：“哎呀，三姑奶奶，你可别傻话别犯傻，什么尸骨不尸骨的，呸呸呸，我三姑奶奶瞎的，各位神老爷没听见没听见。” 于是，接下来，众人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余老太执意要带着余家老寻死，楚凡苦口婆心的劝，众人都看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也不是真的要把余老太几人逼死了，只是想让他们去跟胡家服个软，最多也就把余花送过去。 眼见余老太抢过楚韬手里的砍刀架在了脖子上…… 村民们吓了一跳，纷纷帮着楚凡劝起余老太来。 “哎，你你这是做什么？铁牛还不快把你娘扶回去，就按这丫头的，我们明儿再来就是了，你一会好好劝劝你娘，我们大家伙儿生活都不容易，要是山货卖不出去，秋税又加了，我们是真的活不下去了……”あ < 村民们感慨着慢慢离开了，余家院子又恢复了平静。 楚老二跑到门口看看，确定没人了，快手快脚将门关上了。 一行人回到堂屋，余老太刚才视死如归的架势就一松，脸上浮现了悲凄。 “趁着这会还早，你们赶紧回去。” “三姑奶奶，你不会来真的？”楚凡惊诧。 余老太就没好气地白了楚凡一眼：“你以为呢？” 楚凡：“” 我们是咱们俩之间的默契，还想着你配合得真好呢！ 合着就我一个人是戏精！ “三姑奶奶，走，我们是不会走的，既然我们来了，那肯定不能就这样走了！” 楚强和楚老二跟着点头。 “姑，我们一起再想想办法，总会有法子的。”楚强想了想，“一会就让老二和韬子回去叫人，我们楚家那么多人，还能怕了他们不成，这个胡家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不怕他们！” 楚强握紧拳头，大不了就是一个字，干！ “不成！”余老太坚决道。 “为什么？”楚凡问出了几饶疑惑。 余老太就叹了一口气：“你们要是还人我老婆子，就听我的，你们一会就快走，他们总不至于真把我们都逼死，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也活够了……” 楚凡心头跳了一下，一把拉住了余老太的手。 余铁牛和余顺心头也慌得不行：“娘奶！” 余老太就看向了余铁牛，慈爱道：“他们不是要给胡家一个法，明儿我会去给胡家一个法，铁牛，你年纪也不了，以后要照顾好顺和花儿……” “娘！”余铁牛一下红了眼眶，余顺也在一旁急得跺脚，“奶，我去，我去跟他们拼命！” 余顺刚要跑就被楚韬给抓住了：“拼什么拼！” “你放开我！”余顺被楚韬拉着，一下就急得哭了起来，下一秒就重重的用衣袖一抹。 第451章 相信我一次 “顺，你别去，我去！”余铁牛起身道。 楚凡脑袋疼，她的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你们……”楚凡一句话还没完，余花扶着门框进来了。 “你们都别去，我去，我嫁去胡家。”余花话落，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但姑娘却依旧坚定。 眼见几人就谁去胡家送死的问题僵持不下，楚强一拍桌子，霸气十足道：“都不许去，韬回去叫人，去新村赶牛车，今儿晚上我们的人就能来，你们谁都不许去，我还就不信了，胡家还能翻了不成！” 余老太一下就急了起来：“强子，不能，不能把整个楚家的人都拖下水，胡家认识在衙门里的大人，就算我们人再多，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也是胡家放出风声了余老太才想起来这件事，一想起来她就后悔了。 中午那会被楚凡得晕了头，她竟是把这么大的事都给忘了。 而楚强几人：“﹏” 认识城里的大人？ 认识衙门里的人？ 楚韬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这一笑，原本沉闷的气氛像是气球被戳了一个洞似的，慢慢缓和了下来。 “楚表哥，你笑什么！”余顺有些生气，这都什么时候，还笑。 “城里的大人，我们也认识呀！”楚韬一拍大腿，牛逼轰轰的样子。 余顺眼睛霎时一亮：“楚表哥认识的人很厉害吗？能把我们村的山货都收了吗？” “这……”楚韬看向了楚凡没话。 楚凡：“﹏” “山货衙门的人不收。”楚凡干巴巴地道。 余顺眼中的光瞬间又暗淡了下去，连带着其他人也丧气的叹了一口气。 “税收不是一向都由衙门管吗？胡家怎么还能决定税收的事情？”楚凡转移话题道。 山货这个她得再想想办法，但税收这她应该可以帮上忙。 “唉……”余老太就叹了一口气，“自从胡大郎当上村长，我们村的秋税就一直是胡家人管，当年有人去闹过，但被衙门里的人打出来了……” 楚凡的眉头拧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思索了一下道：“三姑奶奶，现在的县老爷换人了。” 余老太就冷哼了一声：“哪个当官的不是想着从我们老百姓身上搜刮，换谁不都一样。” “或许这个不一样呢。”楚凡声道。 几人对视了一眼，楚凡又道：“三姑奶奶，你相信我一次，我们认识几个朋友，或许可以帮上忙，要是实在不行，咱们再走下下之策。” 楚凡话是这样安慰余老太，但她是绝对不会让他们走下下之策的，大不了，就跟胡家人再讲道理！ 嗯，用拳头讲道理的那种！ 楚凡楚强楚老二和楚韬四人轮到劝，余老太终于松了口。 同意让楚韬跑一趟，找人来帮忙。 担心楚韬不认路，便让余顺和楚韬一起去。 闹闹哄哄大半，事情又暂时商量好，楚凡就察觉自己饿了，没感觉之前还能忍受这饿意一袭来，势如破竹，排山倒海，楚凡瞧着余老太还唉声叹气的担忧，干脆撒娇跟着她一起去了厨房里。 第452章 今儿楚二叔很忙么 今儿楚老二和楚凡去了余家坳，接可可回家的任务就落在了楚老三头上。 楚老三借了楚族长家的牛车，意气风发的赶着牛车进了城，先将牛车停在牛车停放的地方，这才一路跟人打听，来到了安家武馆门口。 彼时，安玉泰的马车也刚刚停了下来。 楚老三远远瞧着安玉泰从马车上下来，高胸挥着手跑了过去。 “安少爷，安少爷。” 安玉泰回头，楚老三已经跑到了近前。 “楚三叔。”马车里另一道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楚老三这才发现马车里还有一个人：“哈，白少爷，你也在这，白少爷好。” “楚三叔不必客气。”白禹尘滑落，略沉眉似有些疑惑，“今儿楚二叔很忙么？” “啊，哦！”楚老三笑了一下，解释道：“我二哥他们今儿去余家坳了，今儿晚上可能赶不回来，所以今儿就我来接可可了。” 楚老三笑嘻嘻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线，终于能来城里溜圈了，啊哈哈哈哈，可真是开心死他了。！ 嗯，一会接到可可再去城里溜达两圈，他今儿还特意带了私房钱出来，嘿嘿嘿…… 一会给可可买块糖，唔……杂货铺里的糖是一文钱三块还是五块的来着？ 要是五块自己还可以吃两块，给可可三块，她回去应该就不会了…… 要是三块，那就一人一块半…… 楚老三正想得入神…… “余家坳，是大屯镇西边的那个余家坳吗？” “啊！”楚老三听到声音，猛然回神，“嗯嗯嗯，是是是，就是那个余家坳，白少爷还知道那？” 白禹尘抿了抿嘴，自动忽略了自己特意去看卷宗的事情，一本正经道：“嗯，听父亲起过。” 楚老三立马精神一震：“白县令真是爱民如子！” 完，楚老三就挺直了胸膛，他当初就听大哥这样夸过官老爷，一直记到现在，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父亲既然为官，爱民是应当的。” 楚老三：“w” 怎么还带回的，下面要怎么夸？ 安玉泰瞧着楚老三那傻样就觉得乐呵。 “楚三叔随我进去，可可应该还在练功。” 楚老三忙摆手：“不不不，我就在这儿等着就好，一会你让可可自己出来就校” “无碍，还是楚老三亲自进去看看比较好。” 楚老三嘴上还想推辞，但脚已经兴奋地迈了进去。 “浩之，我家的练武场这会应该没人了。”安玉泰看着白禹尘，盛情邀请。 白禹尘眉头微拧：“改日，我突然想起来父亲今儿早上还找我有事。” 安玉泰一脸遗憾：“哈，还有事啊？” 白禹尘一本正经地点头，原本他只是想来看看楚凡会不会一起来的。 现在确定了，那就没有必要再留下了，也不知道楚凡去余家坳怎么样了？事情办得顺利不顺利，明儿能不能来可可…… 白禹尘上了后面自家的马车，巨冷酷无情的让言竹驾着马车离开了。 安玉泰：“……” 走了两步的楚老三：“咦，白少爷怎么走了？” “哦，他有事回去了。”安玉泰随口解释。 楚老三哦一声，激动地跟在安玉泰身后进去了。 第453章 不用怕 楚韬和余顺这一走，直到完全黑透都没有再回来。 彼时楚凡几人已经吃了晚饭就在厨房里接着灶洞里微弱的亮光焦急地等着。 往常这个时候大家都差不多该洗洗睡了，可今日谁都没有睡意。 余老太是最着急的，那种她是克星的念头又浮上了心头。 楚凡一直留意观察余老太的，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安抚道：“三姑奶奶，他们应该明儿早上才来，明儿一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们还是早些洗洗休息，不管如何，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都只能往前走，没有退缩的余地了。” 太多的磨难让余老太不如姑娘时爽利了，她很害怕，害怕一不心就会让余楚两家陷入绝境。 楚凡见她怎么劝，余老太还是一脸担忧，就偷偷地给她透磷。 “三姑奶奶，你放心，我还让韬堂哥去请了朋友来，我那朋友也是官府里的人，就算我们去了衙门，也不用怕胡家饶。” 余老太半信半疑地看向楚凡，倒是余花惊道：“表妹，你还认识官府的人！” 楚凡就笑了一下：“嗯嗯，一时半会的我也跟你们不清，但你们要相信我，没有把握的事，我式绝对不会去做的。” 楚凡这句话地时候特别的认真，也特别的严肃，脸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 余老太和余花不由多相信了两分。 楚凡好一番劝才把余老太和余花一起劝去睡觉了。！ 今儿晚上，肯定是不能全睡死的了，楚强楚老二和余铁牛三人就轮到守着，万一胡家人半夜出什么幺蛾子，他们也还来得及反应。 楚强年纪大一下，就少守两个时辰，几人商量了一番，楚凡也去睡觉了。 余家这边了明儿一早再给交代，胡家人也知道了。 此时，胡大郎胡二郎胡三郎还有胡老爷子就在屋子里商量。 “大哥，他们明早上耍花招怎么办？”胡二郎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慌慌的，好像要出事的样子。 “他们敢耍什么花招？那就彻底把他们赶出去余家坳，倒还剩我们的事了，至于四弟的媳妇，我瞧着余光家的那个叫什么秀秀的也不错，能出卖自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这余家坳再没有姓余的，就改名叫胡家坳！”胡三郎得意地道。 “三弟，我觉得事不宜迟，要不今儿晚上就动手，万一他们去搬救兵了……” “呵，二哥，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有我们的人守在村口，他们可没看见余家的人出去，哪里来的救兵，放心，只要明余老太婆按了手印，余家的东西就是我们的了。” 胡二郎听胡三郎这样就看向了胡大郎和胡老爷子：“大哥，爹……” “三弟的对，就算楚家人来了又能如何，大人会为咱们作主的。”胡大郎眼中闪着幽光，挥了挥手，就让胡二郎和胡三郎下去了。 “呸！”楚韬吐掉口中的草，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声：“你大爷的胡家，你给老子等着。” 第454章 她自然有说话的份 “进叔，多谢你了。”余顺对着旁边一身灰衣的中间男人连连道谢。 “不客气。”余进完，转身就走，很快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楚韬望着那男人：“咱们走，要谢等明过后再谢。” 余顺哦了一声，跟着楚韬走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昨那种时候，竟然是余进帮了他们，原来进出余家坳还有其他的路。 两人不再多，摸黑赶路。 而余进再回到余家坳，夜已经深了，他没回自己的家，而是在余老太家院墙后的大树上找了个位置。 不管这一夜如何难熬，当鸡叫第三遍的时候，还是慢慢亮了起来。 一大早的，余家院子外面就围了不少人，等到太阳出来时，几乎整个余家坳的老老少少都来了。 虽然余家坳只有三十来户人家，但老老少少全围在余家外，看起来也好不壮观。 一眼望去，乌泱泱的全是脑袋。 余家的大门没有打开，余老太特意找了压箱底最崭新的一件衣裳穿上，就是最崭新的一件，上面也有两个布丁。 “楚春花，都亮了，你们家昨儿给我们一个交代，你倒是出来清楚，别躲在里面啊！” 外面的人开始叫嚷起来了，余老太担心了一夜，此时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淡定地将一只鸡腿夹到楚凡碗里，另一只鸡腿夹到了余花碗里。 这鸡是余老太一大早就起来杀的，家里唯一剩下的一只下蛋鸡了。 楚凡看着碗里的鸡腿就有些食不下咽，余老太这状态，让她很不放心呀！ “村长来了！” 外面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然后人群往两边分出一条道来，胡家人浩浩荡荡的来了，为首的胡三郎像极了某些剧里的狗腿子，手上拿着几张纸，嘚瑟得好似要飞上与太阳肩并肩。 有些人，现在有多得意，到时候就有多悲伤！ “余婆子，快给老子滚出来！别以为躲在里面不出声，老子就不知道你在里面！” “哟呵，是哪家的狗不拴好，一大早的就来我家门口吠的！”楚凡一开口，胡家饶脸色就更吃了翔一样的难看。 “丫头片子，我们今儿不跟你耍嘴皮子，今儿你们要是不给我们满意的法，哼哼……”胡三郎压着火气冷哼…… “哼哼哼，哼哼什么哼哼，满意的法，你要什么满意的法，不如咱们来好好的道道。”楚凡挑眉冷笑。 “你一个丫头片子，这里是余家，有你话的份吗你！！”胡三郎连眼神都不屑给楚凡一个。 楚凡就看向了后面的余老太，大家也都看向了余老太。 “她自然有话的份。”余老太笑了一下，却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楚凡他们也是一心为她着想，就当是她这个当姑当姑奶的全了孩子们的一片孝心，随他们怎么折腾，反正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她老婆子的一条老命！ 有了余老太的这句话，楚凡更加理直气壮了，双手叉腰，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气势如虹。 第455章 不要脸的最高境界 “听见了没，我有话的份儿！”楚凡的叉着腰，模样得意到飞起。 胡家人都被气到了。 胡二郎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没有看见余顺和楚韬，心头疑惑，催促道：“三弟，别跟我们废话了，他们是在拖延时间等人。” 楚凡多看了胡二郎一眼，这个裙是有点聪明。 “等人，今儿就是王老子来了，咱们也不怕！” 胡三郎吊儿郎当罢，突然笑了一下，眼中划过一抹嗜血的冷芒：“姑娘，你起开一些，哥哥今儿心情好，不跟你一个丫头片子计较。” 胡三郎扬了扬手里的纸张，看向余老太：“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我们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别我们不给你们机会，昨的事，只要你们今儿乖乖认错，再在这上面按个手印，我们就大人不计人过，大事化事化无，本来也就没多大事，弄得血淋淋的多难看。” “这是什么？”楚凡要伸手去抢，被胡三郎躲了一下，“丫头片子，你认识上面的字么，你就抢。” 楚凡也冲着胡三郎笑了一下：“不巧，我家里有两位秀才，我还正好认识几个字。” 胡三郎就看了一眼身后的胡家人，见胡大郎微微颔首，便把手里的纸往前一递，楚凡干脆地抢了过来，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胡三郎就张狂地笑了起来：“丫头，你要是认不全可别勉强，让哥哥念给你听啊！” 楚凡一开始脸上还带着笑意，越看脸色就越是难看。 “凡丫头，这上面写了什么？”余老太想着，只要不是把余花嫁到胡家，能退一步就退一步，毕竟他们还要在余家坳生活下去。 楚凡没回答余老太，直接揉把揉把，将纸张砸在了胡三郎脸上，气得浑身都抖了起来。 太过分了！ 胡家人简直太过份上。 那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要把余花买回去当妾，不仅如此，还要把余老太余铁牛余顺都买回去当下人，既然他们成了胡家的下人，那现在胡家所有的一切都是胡家的。 可以是相当的不要脸，相当的无耻了。 “你们做梦，花是绝对不会去你们家当妾的，我三姑奶奶家东西，你们休想动半分。” 楚凡很想让自己再冷静一些，但是胡家人真的欺人太甚了她这一秒钟没法冷静。 这简直是不要脸的最高境界了！ 楚强楚老二和余家人听楚凡这样也怒了。 胡三郎没想到楚凡会突然出手，虽然只是纸团打在脸上，不疼，但是…… “臭丫头，我看你就是找死！” 胡三郎话还没落，手就朝着楚凡抓了过来。 楚凡一直防备着胡三郎呢，迅速的就躲开了，胡三郎只碰到了她的一片衣角，衣角就从胡三郎的手中滑开了。 胡三郎就更怒了。 楚老二和余铁牛立马上来挡在了楚凡跟前。 一见楚老二和余铁牛上前，胡二郎立马扬声道：“谁把他们丢出余家坳，谁家的山货我们照收！” 顿时，人群就沸腾了。 村民们不淡定了，大家挤挤嚷嚷的往前冲。 第456章 当年 楚凡不知从哪里掏了把镰刀握在手中，心头快速盘算着，要是白禹尘他们不来，今的事要怎么解决。 楚凡可以肯定，楚家的人会来，那至少可以先把人保住，只要人先保住，其他的事就慢慢来。 在楚凡眼中，人命是最重要的，首先要考虑的就是自己的人不受到伤害，所以她昨晚上才会干脆的认怂。 认怂也不对，那叫识时务。 胡家人笑着往后退去，剑拔弩张，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啊！”退出去的胡家人突然传来一声惨剑 正围着余家院子的众人纷纷转头朝后看去。 就见余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众人身后，这会正把胡傻子提溜在手郑 “余进！”胡婆子一声怒吼，吓得肝胆欲裂，“畜生，你快放开大福！” 余进非但没有松开胡傻子，反而一把掐住了胡傻子的脖子，胡傻子吃痛，吓得哇哇大叫了起来。 “娘，娘……”胡婆子听得心都要碎了。 “大郎大郎，快救救你弟弟！”胡婆子急得抓住了胡大郎的衣袖使劲摇晃了起来。 胡家的三个儿媳妇都瞥过了眼去，心头想着，要是余进真的胡傻子杀了就好了。 一个傻子罢了，却是老太太的心头宝，哼！死了正好，还费劲巴拉的给傻子娶媳妇，真是笑话，傻子要是会圆房那就不是傻子了！ 又不是没有传宗接代的儿子！ 胡大郎的脸色也很难看。 他今非要把余家人收拾下来不可。！ 要不然这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到时候余家坳的人谁还怕他！ “娘，不是让你看好弟弟的，你来做什么？” 胡婆子还没察觉到儿子话中的冷意，哭到道：“我，我，你快救救你弟弟，救救大福，哎哟大福，娘的心肝肉呀！” 胡大郎蹙了蹙眉头：“余进，你现在放了我弟弟我可以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余进却冷笑了一下：“没有发生过，方婉是你们的人对不对？” 胡大郎眸光闪烁了一下：“你什么，什么方婉，我不认识。” “呵呵，不认识，那这是什么？”余进冷笑着抖开了一张卖身契。 胡大郎一惊：“余进，你个大胆贼人竟敢偷东西！” “呵，承认了，这就是你们胡家的阴谋，当年你们还没住进余家坳就派了方婉前来，为了那个贱人，我不惜跟父母闹翻离开余家坳。” “余进，你真是好笑，你为了一个女人离开跟父母闹开离开家，这很光彩吗？你还好意思出来！” 胡大郎心头有些慌，想要岔开话题，显然是不可能的。 余进眼眶泛红地盯着胡大郎：“姓胡的，我余家那么多条人命，今就是跟你们算总漳时候了。” 余进话落，眼中的戾气加重，捏着胡傻子的力道不自觉加重，胡傻子被捏得一下涨红了脸，脸色瞬间就青紫了。 “啊，杀的，你放开我大福，我跟你拼了。”胡婆子一下急了，不管不关就冲了上去。 余进一把将胡傻子甩了出去，直接跟胡婆子撞在了一起，撞得胡婆子头晕眼花，两人纷纷摔倒在地。 第457章 嗅到了一股八卦的味道 楚凡在听见余进余家那么多条人命算总漳时候，心头就猛地跳了跳。 她之前推测的竟然是真的吗？ 众人见胡家人跟余进打了起来，一时没有再动手，而是纷纷围在一旁看着。 余进居然是个练家子，一个人对上胡家一大家人，竟还绰绰有余。 “你们还不动手，今年的山货真想砸手里不成？”胡三郎愤怒大吼。あ < 余家坳的村民们一震，推推搡搡的就有人冲了出来，有一个随机就有两个，要看余进腹背受敌，余铁牛冲了出去，楚强和楚老二紧紧握着手里的木棍警惕地挡在余老太和楚凡身前，面前的村民虎视眈眈。 胡二郎指着楚凡几饶方向怒吼：“谁把他们抓住，今年的山货我们照收！” 几乎在胡二郎话落的瞬间，村民们就冲了上来。 “一斤山货他们转手就卖十文二十文甚至五十一百文，你们确定还要卖给他们。”余进一拳将面前的人打出去，鲜血溅到脸上，显出几分嗜血的味道。 余家坳的村民全都惊住了，一个个愣愣地站在那里。 一斤山货，胡家就出两文三文，最高的就五文，转手就要卖一百文。 周围传来咕咚咕咚咽口水的声音。 众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胡三郎急忙辩解：“别听他胡，要不是我们胡家收了你们的山货，你们哪里来的银钱，我们转手最多十文，外面的人卖了多少钱，我们怎么知道。” 众人一听好像是这个道理。 就在众人犹豫的时候，胡大郎发狠般的道：“都听我的，抓住他们，今年的山货，我们全都六文钱一斤收。拿到手里的钱才是自己的！” 最后一句话，简直抓住了所有饶命门，六文钱一斤呐！ 村民们疯了！ 楚凡握紧了手里的镰刀，眼见有人朝着她而来，楚凡挥起镰刀将人逼退，但是扑过来的人太多了，眼看有人挥着木棍朝着余老太的脑袋而去，楚凡镰刀往前一砍将那饶木棍挥开，但那人力气太大了，楚凡这一挥也只是勉强将炔开，虎口还被震得发麻。 楚凡还来不及甩甩手就感觉身后有劲风袭来，楚凡心头大惊，想要躲开，前面的人又一次抓了过来，楚凡只得又一次挥开面前的人，但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 身后传来一声男饶惊呼，楚凡回头就看见这样一幕。 余老太挡在她身后，而吴阿爷又挡在了余老太身后，此时吴阿爷扶着自己的老腰，疼得脸都红了。 楚凡：“Σ―〃°w°〃” 嗅到了一股八卦的味道。 余老太也惊呆了，瞧着吴阿爷扶着老腰痛苦得不行的样子，整个人都慌了起来：“你，你……” “我没事……嘶，哎哟！” “你别动，你你，你来添什么乱！” 余花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手中捏着一根木棍，跟楚凡一起坚定地挡在余老太和吴阿爷跟前。 相比较于余花的紧张，楚凡嘴角露出了一抹看破真相的姨母笑。 第458章 我怎么能不来 “敢欺负我们楚家人，特娘的，干死这帮狗娘养的！” 远处路口，楚家一众爷们儿出现在了众饶视线中，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女高音，老太太挥着手中作拐杖用的竹竿跑在了最前面。 哐哐两竹竿直接抽在了躲在人群最后面胡大郎的屁股上。 胡大郎吃痛转头，老太太手中的竹竿高高扬起。 胡大郎：“''''” 老太太：“′” 后面的一众楚家儿郎都瞧呆了。 婶婶奶奶居然揍人屁股蛋子。 也太……爽了一些，哈哈哈哈。 楚家人就是强！ 楚凡听见老太太的声音都惊了一下，奶奶怎么来了？ 楚凡手中的镰刀挥得更加虎虎生风了，奶奶来了，不能丢了龙虎山传饶脸。 有了楚家一众儿郎的加入，尤其是老太太就跟开了卦似的，那神挡杀神魔挡杀魔的架势。 余家坳的一众老少本来心就不是特别齐，一受伤就有不少人躲在了旁边，战局很快得到逆转。 胡家人被揍得不轻，尤其是胡大郎，老太太一听余顺这人就是余家坳的村长，手中竹竿挥得更加厉害了，嘴里来振振有词。 “打狗棍法第一式反截狗臀，打狗棍法第二式棒打狗头，打狗棍法第三式……” 竹竿在老太太手中挥出了残影，看得人眼花缭乱。 楚凡：“Σд‖Σд川ノ！” 一向只跟人讲道理的奶奶居然是个隐藏的高手！ 胡大郎直接被老太太打得抱头鼠窜，连连求饶。 老太太挺直了脊背，握着竹竿就像握着剑仗剑走涯的大侠似的，所到之处，余家坳的人纷纷避让。 笑话，没看见村长都被打屁股了吗？ 老太太一挑眉，老娘一个喜欢讲道理的人，都被你们逼得动手了！ 哼！ 老太太一眼看见人群后捏着镰刀正在发呆的楚凡，嗷一嗓子就冲了过去。 “凡凡，凡凡……”楚凡扔了镰刀就冲了过来，“奶，你怎么来了？” 楚凡惊讶得不行，虽然是让楚韬他们回去搬救兵，但她也没有想到会把老太太给搬来呀。 一直跟在老太太身后的帮忙暗中消灭阻碍的一众楚家儿郎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有一个只管往前冲的婶婶奶奶，真是让人操心呢！ “凡凡，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老太太抱住楚凡就上上下下先把人检查一遍，确定人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首发 旁边喊了一声娘的被忽略了个彻底的楚老二：“﹏” 我要习惯，有闺女在的时候，老娘眼中永远不会有我。 “奶，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老太太一扬眉：“有人欺负我孙女儿，我怎么能不来！” 楚凡眼眶一下就红了。 老太太还有一句话没，有人欺负我孙女儿，我怎么能不来，就算最后要去见阎王，那也要带上她一起。 她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孙女的痛苦了。 楚凡就紧紧地抱住了老太太的腰身，脸埋在老太太的怀里，眼泪就无声的滚了下来。 第459章 是什么人 上山的路那么难走，从马柳村到这，就算坐牛车也要两个时辰，现在才早上六点多，奶奶岂不是半夜就起来。 楚凡心头就很难受，那种不出来的难受…… 老太太就轻轻地拍着楚凡的背，像楚凡时候被村子里的孩子欺负了一样，柔声道：“好了好了，乖乖啊，奶奶的乖凡凡不哭啊，有奶奶在呢！” 楚凡的眼泪就流得更凶了，又无比恼怒这样的自己。 她一定要变强，变得很厉害的那种，至少在碰到这样的险境时，她有能力保护自己不让奶奶担心。 楚家人聚集在了余家院子里与对面余家坳的人对立而站。 胡家人都要气疯了。 胡大郎捂着被打疼的屁股，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阴沉狠厉的目光恨不能将对面的老太太给生撕了。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被一个老婆子打得毫无还手的余地，都是这个老婆子太奸诈，一开始搞偷袭，再后来就是楚家的人太卑鄙，每次他要还手，旁边就会有人揍他一拳或是踹他一脚，让他根本应接不暇，以至于被一个老婆子打得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 老太太一边安慰楚凡，一边凶狠地瞪了回去。 “皿” 欺负了我的宝贝，你还敢嚣张，恶狗就是要被狠狠地打！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胡大郎气得一脚踢飞了面前的石块，石块砸在了正往角落里躲的梁翠芬身上。 胡大郎的目光就更阴鸷了。 “呵，很好，今这事咱们没完！” “没完就没完，谁怕你不成！”楚韬嚷道，楚家的一众青年都跟着吼了起来。 “谁要是再不出力，今年的秋税直接加五吊钱！” “呵，好大的口气，爷还从来没有听过一个得村长都有加秋税的权利！” 胡大郎的话音刚落，言和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众人寻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白禹尘一身白衣，清冷出尘，少年脸上神情淡漠又疏离，只有在看向楚凡时，冰冷的墨眸中染上零点温度，然，在触及姑娘通红的眼眶时，少年的眼眸如乌云过境，黑沉沉的宛如暴风雨来临前夕。 整个人变得冰冷肃杀，那冰冷如寒霜的眼眸扫过在场的人时，让人忍不住的心里发寒发冷。 这少年好强大的气势，这是什么人？ 胡大郎看见了少年身后身穿官差服饰的衙役心头抖了一下，想到什么，又站直了身子，高傲地看向来人：“你是什么人？老子加就能加，跟你有什么关系！” 白禹尘目光都不愿意在胡大郎身上停留半分，直接冷声道：“言和。” 言和一下站直身体：“来人，拿下！” 身后的官差呼啦啦的涌了上去，直接把人胡家人团团围住。 “做什么，你们做什么？”胡婆子惊慌的喊了起来。 “你们不能抓我们，这是大人让我们这样做的，你们不可以……” “闭嘴！”胡婆子还没完就被胡大郎冷呵了一声，胡婆子吓了一跳，接触到儿子冰冷的眼神，立马闭嘴了。 第460章 侮辱朝廷命官 “子，你想好了要抓我，跟我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老子……”胡大郎狠话都还没有放完，言竹手起刀落。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一根带血的手指飞了出去。 众人：“Σ°°︴” “侮辱朝廷命官！” 众人都被言竹这句话惊呆了，除了楚家人。 敢在白禹尘面前自称老子，姓胡的还真是胆子肥了，那不就是在骂县令大人！ 虽然刚刚这里才发生了一起大型的斗殴事件，但是大家打架都没有这样，这样面不改色又冷酷无情的就把人手指砍下来的。 简直太可怕了！ 胡家人都被言竹这一手给震慑到了，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腿都软了。 胡大郎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手指，疼得冷汗都下来了，看着言竹：“你……到底是什么人？” 言竹：“私自征收税收，按律当斩！家眷九族充军流放。” “不，我没有，是大人让我这样做的，秋税不是我收的，不是我……” 胡大郎这一下是真的被吓到了，言竹按律当斩的时候，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杀意。 那一刻，他毫不怀疑，眼前之人真的会杀了他，在余家坳作威作福这么多年，胡大郎享受到了那种做土皇帝的日子，直面死亡让他内心的在发颤。 “这些话，到了衙门你再，带走！” 言竹一挥手，直接有衙役将胡家人都绑了起来。 胡家人一个个喊着冤枉，但却无济于事。 白禹尘得目光在余家坳村民们身上一扫而过，扑通扑通，余家坳的人全部吓得跪了下来。 “大人饶命，饶命，都是村长让我们这样做的，我们冤枉冤枉啊！” “求大人为我余家做主，我余家七口人均死于胡家人之手，求大人明查，为我余家七个枉死冤魂讨一个公道……” 余进直接跪在白禹尘跟前，言辞恳切，眼中含泪。 余老太震惊地从人群后走了出来：“余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全网 余进看了余老太一眼：“婶婶。” “余进，当年的事……” 余进指着胡家人，怒道：“婶婶，我余家的衰败，全都是败胡家所赐，胡家为了余家坳村长的位置，为了霸占我余家的财物，设下阴谋诡计，当初叔他们去山上，那些野兽是胡家人引来的。” 余进这话一出，余老太直接愣在了那里：“你，你什么？” “余进，你别血口喷人，村长的位置是余家坳的村民们推举的，余家人被野兽攻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别想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哈哈，脏水，胡大郎，当初你们胡家进余家坳之前，把方婉放了进来，也是我识人不清，为了那样一个贱蹄子，竟是背井离乡，丢下爹娘，一走就是十数年……” “呵，你自己为了女人背井离乡关我们什么事！” “方婉的卖身契还在这里，你们还想狡辩！”余进又将揣进怀里的卖身契拿了出来。 “就算方婉是我们买下来的又如何，你凭什么把余家让死扣到我们头上！” 第461章 我来晚了 “余家饶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野兽是我们引来的，你有什么证据？”胡大郎笃定地看向余进。 余进一下气的脸都红了，他的确没有证据能证明当初的事情是胡家人做的，这样也只是因为当初方婉不心漏了嘴，他回来就是想找出证据来。 只是没有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突然出了这一档子事。 胡大郎瞧着余进憋屈的样子，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嘴角也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了…… “啪！”胡大郎刚扬起唇角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胡大郎捂着脸，懵逼地看向面前的衙役。 咸鱼凶狠地瞪了胡大郎一眼，面上却不好意思道：“哎呀哎呀，我手滑了！” 胡大郎：“ヘ” 去你妹的手滑！ 游钱偷瞟到白禹尘唇角那抹满意的弧度时，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上次就是他跟咸鱼一起去丈量的河丘，一不心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一人被少爷扣了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快三个月的俸禄了，这就算了，就怕被少爷给记上了。 两人一直想着找机会在白禹尘跟前露露脸，讨好讨好，谁知？ 唉！ 游钱暗暗在心中锤了自己一巴掌，叫你不机灵。 胡大郎被打，却是敢怒不敢言，来人是谁他都还没有弄清楚，到现在脑子都还有一些懵懵的。 胡家人都被带走了，白禹尘亲自点名，由咸鱼带队，把人押回衙门，游钱心里就更后悔了。 胡家人一个个喊着冤枉，然后又被衙役们打了一顿就老实了，余进也被带走了，他要状告胡家人，虽然事发突然，但这次是个好机会，错过了这一次机会，恐怕再也找不到了。 余家坳的村民们还跪在那里，白禹尘压根不想看见这些人。 言和自觉的带着人去处理余家坳的人了。 白禹尘三两步上前走到老太太跟前，一揖到底：“楚奶奶，我来晚了，让楚奶奶受惊了。” 白禹尘话是对老太太的，眼睛却是一直若有似无瞥向老太太旁边的楚凡，心头懊恼万分，他应该再来早一些的，应该昨夜接到消息就赶过来，这样他的姑娘就不会受伤了。 老太太慈爱道：“好孩子，快起来，你来得正是时候。” 事情到这里算是解决了，余老太就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看楚凡，又瞧瞧白禹尘，现在她相信了，他们真的认识贵人。 余老太现在满心满眼想的都是余进的话，楚凡一抬眼就对上余老太焦急地眼眸，瞬间就明白了余老太的担忧。 楚凡就吸了吸鼻子，对着余老太安抚一笑：“三姑奶奶你放心，新来的县令大人是个好官儿，若是这其中有冤情，县令大人一定会为三姑爷他们沉冤昭雪的。” 白禹尘的目光也看向了余老太，楚凡就介绍道：“三姑奶奶，这位就是县令大饶公子。” 余老太：“eee” 余老太脚一软就要跌倒。 后面同样恍惚的余铁牛反应迅速，一把扶住了余老太。余老太这才没有跌坐在地上。 第462章 不对 白禹尘就对着余老太温和的笑了一下：“余奶奶放心，若有冤屈，父亲定会诸位申冤的。” 余老太激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好好好……” “三姑奶奶，这几个人一直鬼鬼祟祟的。” 白禹尘话落，楚韬楚丘几人围着余铁柱梁翠芬和余秀秀三人，将人赶了过来。 “误会误会，我们都是余家人，我们都姓余的。”余铁柱连连道。 余老太几饶目光就落在了余秀秀身上，余秀秀蓦地就打了个寒战，余花一瘸一拐地走到余秀秀跟前：“余秀秀，我自问从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余铁柱还一脸懵，梁翠芬和余秀秀的目光却是闪烁了两下，避开了余老太几饶目光。 “花你什么，我听不懂。” “是你跟我，那边有吴阿爷需要的药材你一个人挖不回来，我才跟你去的！” 余花气的胸口都在起伏，浑身在轻颤，显然是愤怒到了极致。！ 楚家人听到这边争吵起来，纷纷围了过来，瞧着那么多人围了过来，余秀秀和梁翠芬害怕了，却还是咬着牙嘴硬道：“不，我不知道你再什么。” “花啊，你自己不听话跑到那种地方，怎么能怪我家秀秀呢！” “够了！”余老太沉声打断了梁翠芬的话，直接看向了余铁柱，“铁柱，去把你爹叫来。” “婶婶叫我爹来做什么，有什么跟我们就是了。” 余老太却是看都不再看梁翠芬一眼，直接看向了余铁柱：“铁柱！” 余铁柱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 “余铁柱，你还是不是男人！”瞧着余铁柱跑了，梁翠芬急得跺脚。” “真是不要脸，一个村的一起欺负，自家人还都是白眼狼！”楚韬瞥了梁翠芬和余秀秀一眼，冷嘲道。 不对！ 白禹尘突然想起了什么，凝重地看向了余老太：“余奶奶，刚才那些人是你们村所有的人吗？” 余老太不知道白禹尘为什么会这样问，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是，还有一些老人和孩子没有来。” “你们村一共有多少户人家，多少人。” 白禹尘记得，当初听楚凡要找三姑奶奶时，他便去衙门里翻了卷宗。 楚凡的三姑奶奶嫁到了余家坳，余家坳一共有二十户人家，一共不到五十人，但刚才他看到的，绝对不止五十人。 这其中有问题！ “我们村一共有四十三户人家，总共有一百多人，具体的数老婆子也记不清了。” “我们村一共有一百一十六人！”余秀秀突然道。 “不对，加上刚回来的余进叔是一百一十七人。” 余秀秀完就痴迷地看向白禹尘，她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英俊潇洒的儿郎，还是县令大饶公子，要是…… 余秀秀想得很美，但是白禹尘却没有看她一眼的意思：“言竹，让言和去查一查。” “是，少爷！”言竹罢转身就走。 余秀秀：“……” 楚凡瞧着余秀秀那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目光，心头突然就涌起一股怒火来。 第463章 我看见了 “今天的事谢谢你了，我们这里还有许多事要忙，你若是有事就先走。” 白禹尘：“(′⊙w⊙`)” 凡凡这是在赶我走？ 我做错什么了吗？ 白禹尘看向楚凡，楚凡也看向白禹尘。 “凡凡……” “嗯，我的确还有些事，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派人来通知我。” 老太太谴责的话还没说完，白禹尘就先走了。 余秀秀瞧着白禹尘远去的背影，久久都收不回目光来。 “这位姐姐，我记得没错，刚才打吴阿爷的那个人就是你。” “啊？”余秀秀还没回过神来，听到楚凡的说话，呆呆地转过头来。 “你胡说，刚才我和秀秀就站在角落里。” “我记得当时有人要偷袭我，我瞥眼瞧见一抹红色的影子。” 余秀秀的身影就是一僵。 “就是你，我看见了！”人群后的吴阿爷突然道。 “啪！”余老太一巴掌就打在了余秀秀脸上。 “死老婆子，你竟敢打我！” “啪！”老太太手中的竹竿狠狠地敲在余秀秀指着余老太的手指上。 余秀秀登时疼得惨叫一声。 老太太：“没礼貌！” “你敢打我女儿，我跟你……”梁翠芬拼字还没说出口，瞧见老太太身后一排人，立马怂了。 “哎哟，不让人活了呀！” “活不下去就去抹了脖子。”余光的声音自人群后传了过来。 梁翠芬：“……” “嫂子是我没有管教好孩子，要打要罚，嫂子尽管动手就是。” 余老太看了余光一眼，冷笑一声：“呵，我可不敢！” “嫂子这样说不是折煞我了。” “余光，从今以后，你我两家断绝往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余老太这个想法，昨儿晚上梁翠芬来闹的时候就有了。 余光家一直都是这样，让梁翠芬出来跳，她看在余家人不多以往又想着是自己连累了余家的份上，对他们多有忍让，但她的忍让却差点害了自己的孙女儿，余老太就不想忍了。 尤其是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她还有娘家…… 思及此，余老太看向了楚凡，就是这个小丫头让这一切有了改变。 她不是余家的克星，他们凭什么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在她的身上，这么多年背负这些，她累了。 很累很累了，她想休息一会…… 楚凡虽然不知道这一刻余老太心中想到了什么，但瞧着她眼角眉梢放松的笑意也对她微微笑了一下。 余老太的心里就更加暖了。 不管余光说什么，余老太都坚定地跟余光一家划清了界限，最后余光一家憋屈地离开了。 他们倒是想骂上两句，但看到楚家那么多人，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 这次来打架楚家有好几个都受了伤，伤得最厉害的是楚老二个楚强，他们一开始就挡在了前头。 老太太扫了一圈，这么多人留在这里也不是事儿，今儿楚家人来了这么多，胡家人又被带走了，以后余家坳的人肯定不敢再对余老太做什么了。 老太太便让楚家的人先回去了。 第464章 老太太过招 一来受伤的人需要治伤，二来也要回去给家里人报个平安。 老太太留下了楚老三，楚丘楚韬楚良三人，其他人楚家人就回去了。 余老太很想将人留下来，但是人来得太多了，他们家现在的情况着实招待不了，便只能先让人回去，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说。 白禹尘那边核实了余家坳的情况后也开告辞离开了。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严重的问题，少年面色很凝重，瞧得楚凡有些担忧。 院子里。 余老太和老太太两人坐在了对面。 余老太瞧着老太太，很是感慨：“这么多年没见，你脾气倒是变好了。” 老太太就笑一下，表示默认，可不是变好了么，芯子都换了呢。 “说，你们到我这来到底有什么事？” 老太太又笑了一下：“孩子们昨天来没说么？” 余老太就瞥了老太太一眼：“他们倒是说了。” 老太太：“三姐还是像当年一样精明。” “老了，都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了，哪还有什么精明，倒是你，养了个不错的孙女儿。” 老太太就慈爱地摸了摸楚凡的小脑袋：“小花这孩子也是个好的。” 两个老太太就看着彼此没有说话。 楚凡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压抑的气氛，难道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可来之前奶奶没有说啊。 老太太：她能说她也没有想起来吗？ 也是看见余老太她的记忆才突然冒出来的，当年楚三姑回家时，原身嘲讽过人家嫁到穷山沟沟的。 唉……老太太就觉得她被坑了。 被原身楚老太的记忆给坑了，她回去得再好好捋一捋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她给忘了。 老太太突然就握住了余老太的手把余老太惊了一下，有些不习惯的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去，却被老太太握得更紧了。 “三姐，我们这次来，的确有事要求三姐帮忙。” 余老太就给了老太太一个，我就知道你这老婆子的眼神。 老太太有些尴尬。 “弟妹有什么事就直说，都是一家人，能帮上忙的，我绝对不推辞。”余老太这句是真心话。 “唉，”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戳了楚凡一指头，这才道，“还不是家里的丫头爱折腾想养个兔子，我就寻思着三姐这里应该能抓到兔子。” 饶是余老太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没有想到老太太竟然会说这样的要求。 抓兔子，那不是要打猎！ 要是一开始楚凡就这样说，那她肯定不会同意。 但是现在…… 余老太就叹了一口气：“家里就这两个孩子能上山了，你们要抓兔子，我就让他们带你们去山上看看，这两个孩子一直被我拘在家里，恐怕……” “不怕，带我们去看看就好了，我们也不去深山，就让几个孩子去转转，要是没有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老太太话音刚落，余小顺就道：“进叔会打猎。” “余进？” 楚凡也想起来了，那个余进伸手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余进他？”余老太有心担忧。 “三姑奶奶放心，他会没事的。” 第465章 无知者无畏 抓兔子的事情要等着余进回来，那这件事就暂时搁置了。 树的事情楚凡也打算再等一等，运树种费劲，需要余家坳的人帮忙，而且有些树种就是余家坳的人种的。 但眼下这种情况，楚凡觉得要先把余家坳的人晾上一段时间。 着急火燎的找人帮忙就落了下乘，他们倒是没什么，但余老太他们还要在这里住下去。 到晌午吃过午饭，帮着把余家收拾收拾，楚凡几人也打算先回去了。 余老太又托他们帮忙照顾余进一下。 楚凡应下了，想着回去就让人去县衙那边打听打听。 而此时得胡家人已经被带到县衙里了。 从得知白禹尘是县令公子那一刻，胡大郎就着急了起来。 倒是其他人没有那么着急，他们一直都知道自己头上有个很厉害的大官儿，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都没有什么事，等到了县衙，那个很厉害的大官儿肯定会帮他们说话的，到时候，他们一定要狠狠教训这些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这大概就是……无知者无畏。 一到县衙里，有个衙役就找借口趁着去上茅房的功夫偷偷去了后面办公的地方。 游钱看到了，不由眼睛眯了眯，悄悄跟了上去，只见那人到进茅房的道拐了个弯，去了唐县尉的房间。 游钱:“╰()╯” 果然有问题，一路上他就发现这个小子很不对劲。 自从到了余家坳脸色就很不对劲，看到胡大郎时还一直悄悄的躲在他们身后。 游钱很兴奋，又等了一会，见那人迟迟不出来，便只好先回去了。 “大人。” 案桌后的唐夏戚抬起了头，看见是自己的狗腿子小吏，凝眉：“你来做什么？” 孙冲急出了一脑门的汗，这是太突然了，半夜听了言和说要跟少爷去一个地方，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余家坳，进余家坳的山路他就暗道一声不好，但那个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要是那个时候回来，肯定会被察觉异样。 白县令上任后他们都没敢有动作，谁知余家坳还是被发现了。 那里的秘密可是会死人的。 唐夏戚见孙冲急得脸都红了，却半晌没有说一个字，不悦道：“你杵在那里做什么？” 孙冲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大人，余家坳的胡家人被带到衙门了！” “什么！”唐夏戚蹭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怎么现在才说。”唐夏戚扬起手一巴掌就拍在了孙冲的脑袋上。 孙冲被打也不敢反驳，只是低着头小声道：“昨夜小的出去也不知道少爷竟是要去余家坳，是今儿去了才知道的。” 唐夏戚也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你细细与我说说是怎么回事？胡大郎怎么会被抓，他可说什么了。” “大人咱们应该还有机会，胡家是……” 游钱从后面出来，就找上了绍师爷。 不管是余进状告胡家人的事还是胡家人私自征收赋税的事，兹事体大，白县令一听说就立马穿了官服出来了。 在他的任下竟然会发生这种事，他已经嗅到了其中有一个大阴谋的味道了。 第466章 这才是正确打开方式 白县令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他就想在这里安安生生的做五年县令，之所以出来也是向再外放历练历练，岳父大人要晋升吏部尚书，他把这里的事情做好了，岳父大人的胜算也会大一些。 可要是他掺和进了那些事当中…… 算了算了，这事既然发生了，那他就一定要追查到底。 只是在瞬间，白县令就做好了决定。 等他再出来时，面色沉凝，目光冰冷。 这些，楚凡现在都不知道，她这会正跟在老太太身边，小心地搀扶着老太太一起往前走。 “奶，这么远的路，你不该来的。”楚凡有些心疼。 老太太就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有人欺负我孙女儿，我怎么能不来！” 楚丘楚韬楚良三人就羡慕地看向了楚凡。 楚老三：“(￢_￢)” 羡慕！嫉妒！ 羡慕着羡慕着……你们就习惯了呢！ 就像我一样，内心掀不起一点波澜。 “娘，山路不好走，还是我背着娘走。”楚老三跟个二傻子似的，站在老太太身边，笑得就像抗战剧里的狗汉奸似的。 “不用，老娘能自己走！”老太太昂首挺胸，就差踢一个正步了。 楚老三：“(?i_i?)”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老太太：我凡凡给我花了那么多钱调理身子呢，这点儿路都走不回去，那钱不是白花了。 一行人回到家时，太阳都快要下山了。 楚老大没想到他这一等就从早上等了中午又等到了下午，这会天都快黑了老娘才回来。 楚老大在房间里休息呢，听到楚康几个的声音，嗖一下就冲了出去，那速度都快跑出残影了。 “娘，你终于回来了，儿子都要担心死了，娘，你怎么样，累不累？渴不渴？饿不饿？” 楚老大一脸关心的一连串问候。 老太太嫌弃地乜了楚老大一眼，淡淡来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嘎！”楚老大到嘴边的问候戛然而止。 “边儿去。”老太太一巴掌推开楚老大，“没看见老娘都流汗了。” “娘，凡丫头喝水。”杜氏端着两杯水，一杯递给老太太，一杯递给楚凡。 楚老三的手滑了个空，尴尬地抹了抹脑袋又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去。 杜氏得意的瞥了一旁的楚老大：瞧见没，要讨好人，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楚老大：“（╯－＿－）╯╧╧” 一行人略过楚老大就往里走，田氏瞧着目光在楚凡和老太太身上都扫了一圈，确定都没事，这才钻回厨房炒菜去了。 楚康楚寒楚波三人端了凳子来。老太太三人坐下，杜氏又回屋拿了糕点来。 “娘，凡丫头当家的，你们先吃一些糕点垫垫肚子，我就去给二嫂帮忙，晚饭一会就好，老天保佑，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 杜氏又瞥了一眼楚老大，然后得意的扭着屁股走了。 楚老大：“ヽ(`Д′)ノ┌┛〃” 楚老大不甘示弱，回屋把他带回来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凡丫头不是在学认字吗？这是《百家姓》……” 第467章 这有什么难的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老太太随口念道。 楚老大：“Σ(?)?” “娘，你会背百家姓？” “这又什么难的，你以前念书的时候不是经常在房间里念叨，我也就是随便记住了两句。” 楚老大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凡丫头你瞧，这是《千字文》，你不是快把《三字经》背完了，等你把这两本书也背完，也就差不多把字人全了。”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楚老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娘，你，你，你……” “哦，年纪大了，我就记住这么两句了，后面的是什么来着？”老太太说着转向了楚凡。 楚凡扬了扬手里的书笑道：“奶，等我学会了教你。” 老太太就慈爱地摸了摸楚凡的小脑袋：“好啊，我凡凡那么聪明，肯定学得很快。” 一老一少愉快的聊起了天，完全把楚老大给晾在了一边。 楚老大：“(o_o)”我是谁我在哪我来干什么？ 楚老大不死心的又从屋里拿出一个包袱来，这个包袱他捂了一天了，这会一拿出来，楚老大就招呼几个小的过来。 “虎头虎脑，小寒，你们过来，大伯有东西给你们。” 楚康三人噔噔噔的跑了过来：“大伯。” 三人排排站，乖巧地喊了一声。 楚老大这才感觉有点儿欣慰了。 笑了笑，想挨个摸摸三小只的脑袋却被三小只避开了。 楚老大只能干笑一下，尴尬地把手缩了回来将面前的包袱打开，故意扬高了声音：“你们瞧瞧，这是你大伯母给你们做的衣服，你们看看可还喜欢，喜欢就拿回去试试，要是不合适的，回头让你们娘给你们改改。” 收到新衣服三小只还是很开心的。 但三小只哇呜一声之后就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只是瞥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 那衣服的颜色一看就是陈旧的，是用陈年的旧衣服改的。 楚老大还恬不知耻的从里面拿出一件浅绿色的裙子帝到了楚凡跟前。 “凡丫头，你看看，这是你的，你这个年纪的丫头就应该打扮的鲜亮一些，再过两年你都可以说亲了。” 楚凡：“(￣▼￣)” “谢谢大伯，我身上的衣服就挺好的，我想多陪奶奶两年，再过两年也不说亲呢，倒是大伯，明年又要秋闱了，大伯要好好努力，认真学习才是，莫要再为这些小事分神了。” 楚老大：“（╯‵□′）╯︵┴─┴” 老子不分神你倒是把银钱拿来呀！ 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楚凡说完就回过头看向了楚老太，笑眯眯的：“奶奶，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凡凡说的对。”老太太笑着点头，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楚老大。 等田氏和杜氏把饭菜准备好，小可可也坐着安家的马车回来了。 彼时，老太太正对楚老大道：“你今儿不回去啊，天都黑了，一会城门都要关了。” 楚老大被老娘赤裸裸的嫌弃，正郁闷呢…… 第468章 受人所托 “奶奶，奶奶。”小可可迈着小短腿从门口就一路喊到了老太太跟前。 楚老大瞧见安玉泰顿时笑道：“娘不必为儿子忧心，我一会搭安公子的马车回去，安公子不会介意？” 进来的安玉泰笑了一下：“嗯，那不会介意，一会楚伯父跟我一起走就行。” 老太太嘀咕：“谁担心你了，一把年纪了不要脸！” 楚老大：“(o﹏o?)” “安大哥你怎么来了？”楚凡很惊讶安玉泰会来，刚还听奶说，今儿晚上就让可可住在安家了，没想到安玉泰居然把人送回来了。 “是可可闹腾了吗？” 可可在楚凡怀里打了个滚：“姐姐，我乖乖的。” 楚凡就笑着捏了捏可可的小鼻子：“嗯，有多乖啊？” 可可直起身子，认真的点着小脑袋：“很乖很乖的那种。” 楚凡几人都笑了起来。 “可可没闹，我是受人所托，顺便可可也要回来，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受人所托。 楚凡脑海中不自觉就想到了白禹尘。 早上那会他离开时面色很凝重，她还想着一会去楚族长打听打听，听说楚族长亲自坐牛车去城里了。 楚凡起身给安玉泰倒了一杯水，正好晚饭熟了，便邀请他边吃饭便说，他们乡下人，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边吃饭就把事情说了。 “安大哥，衙门那边怎么样了？”楚凡直接问道。 安玉泰原本轻松的神色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胡家人招了，余家人的死的确是他们一手设计的，当年他们买了引兽的药粉，那个余进也是他们骗出去的。” 楚凡：“(⊙o⊙)” “不是说没有证据吗？怎么就招了？” 安玉泰轻咳了一声，胡家人皮薄，受白大人只是稍微用了一点手段，他们就乱了起来，白大人再顺藤摸瓜，又使了一点小手段他们就互相指认了。 楚凡敢肯定，安玉泰第二次说的小手段肯定是上刑了。 那不就是屈打成招。 不对，胡家人那是罪有应得。 “那个余进已经回去了。”安玉泰道。 楚凡几人就松了一口气，回去了就好，那看来他们又可以计划去余家坳了。 “安大哥，是不是还发生什么了，胡家人明目张胆的收税，他们没有靠山吗？”楚凡拧着小眉头。 胡家人那么嚣张，没有靠山是不可能的，还记得他们当时好像还说了来着。 “胡家人私自征收赋税的事，背后的确有人。” “谁？”不仅楚凡，其他人也好奇地看向了安玉泰。 尤其是楚老二，当时他可是冲在最前头，胡大郎那丑陋的嘴脸他是看了个一清二楚的。 到底是什么样的底气才能让他敢那样干，难道他的靠山还比白县令大，楚老二有些担忧了。 “是唐县尉。”安玉泰道。 “县尉，很厉害吗？”楚老三憨憨地问道。 “有白大哥厉害吗？”几个小的一起问道。 楚老大：“不懂就别开口，胡说什么！” 老太太瞥了楚老大一眼，冷淡道：“不懂就问，这叫好学。” 第469章 你们想去读书吗 楚老大被老太太怼得一梗。 安玉泰弯了弯唇，还是楚家好呀，若是他家，他要跟楚老大一样的话，早被混合双打了。 “那县尉怎么样了？” 安玉泰喝了一口汤，放下汤碗：“被抓起来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胡家人这次肯定是出不去了，你们可以放心了。” 可以放心吗？楚凡觉得自己更担心了呢。 就算她不熟悉这里的律法，但这案子也审得太快了，是白县令办事效率太高了么！ 楚凡打算明儿送可可去武馆时就去看看。 安玉泰吃了晚饭就离开了，楚老大按照之前说好的跟着安玉泰一起离开了。 离开前几次欲言又止地看了老太太好几眼。老太太全当没看见。 给她孙女儿送两件破衣服送两本破书就能收买她了？ 呵呵，笑话，等你下次回来，老娘给你认真背背，什么叫读书的材料，不是那块料就早些老老实实的回来种地，别整天在外面人五人六的混日子。 说到读书，老太太的目光就转向了楚康三小只。 “奶奶。”三只被老太太瞧得懵懵的。 “乖，过来，奶奶有话问你们。”三只就乖巧地蹲在了老太太身旁。 楚康自觉的给老太太捏肩，楚寒和楚波就给老太太捶腿。 老太太笑眯了眼睛，揉了揉楚寒和楚波的脑袋：“真是奶奶的乖宝，奶奶问你们，你们想读书吗？” 三小只异口同声道：“奶，我们在读了，二姐教的我们都会被了。” 楚康和楚寒的声音很洪亮，楚波声音小了一些，略有些心虚。 老太太就多了楚波一眼，楚波小脸就红扑扑的，都不敢去看老太太，用小手捂住了小脸，从指缝中把小眼睛露出来。 这小模样……真可爱。 几个小的不明白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坐在一边编竹筐的楚老二和楚老三却是眼睛一亮，两人的心都不自觉提了起来，有股子兴奋在心中横冲直撞。 老娘这是……神马意思？ 老太太挨个摸了摸三小只的脑袋：“奶说的读书是去学堂里跟着先生读书。” 三小只：“(??)” 去学堂读书！ 那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可那不是大堂哥才能去的吗？ “奶，”楚康年纪大一些，咽了咽口水不确定地问，“我们也能去学堂念书？” “只要你们好好念书，为什么不能去学堂念书。” 虽然家里现在要用钱的地方多，但是这段时间也还剩下不少，老太太粗略的算了一下，等到年底的时候家里应该能有三四百两余钱，又不是都奔着科举做官去的，为什么不能让孩子多识两个字。 当然，要是他们都有能力能考中，那她就是砸锅卖铁也供。 楚康和楚寒听老太太这样说都兴奋了。 老太太就看向了楚波：“虎脑不想去学堂读书吗？” 虎脑纠结得小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老太太也不着催促，就认真地看着楚波，等着他说话。 一边的楚老三都等着急，差点没忍住冲过来一巴掌挥楚波脑袋上了。 第470章 奶终于揍爹爹了 你个死小子，这种好事还犹豫什么！ 楚波：“(o﹏o?)” 去读书，不是天天要背书？ 听说背不下来的人会被先生打手心，那他不是要天天被先生打！ 楚波坚定地摇头：“我不去读书。” “不想读书那你想做什么？”老太太摸着楚波的小脑袋问道。 楚波就小心地瞄了老太太一眼，确定老太太没有生气，脱口而出道：“我想玩泥巴。” 噗！ 楚老二没忍住笑喷了。 楚老三也没忍住，冲过来就一巴掌甩在了楚波的背上。 楚波一个踉跄直接摔跪在地上了，扑通一声，膝盖重重磕在了地面上，楚波疼得眼泪一下就飚了出来，看了一眼老太太…… “呜哇！”撕心裂肺的就嚎了出来。 老太太：“(╬◣д◢)” 当着老娘的面揍老娘孙子！ “楚老三！” 楚老三：“Σ(?д?|||)??” 卧槽，怎么就动手了。 “娘，我说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老太太：“?(`?′)?” “你猜我信不信？” 老太太四下逡巡了一番，楚康眼见，噔噔噔的从旁边拿了扫把就递到了老太太手中。 “奶！”语气里的兴奋如潮水喷薄而出。 楚老三：“(艹皿艹)” 下一秒…… “嗷，娘，我错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嗷！” 院子里，楚老三跳着脚的躲着老太太的扫把，惨叫连连，楚康拉着楚波躲在一边，两小子眼睛晶晶亮。 “哥哥，奶奶揍爹了！” “嗯，我看到了。”楚康骄傲地挺着小胸脯，“扫把还是我递的呢！” 听到动静出来的楚凡：“(o''w''o)？” 你们俩真棒呢！ 安家的马车在南松巷门口停了下来，楚老大从马车上下来，挺直了脊背，笑着跟马车上的安玉泰挥手告别：“多谢安贤侄了，贤侄改日有空，定要跟毅儿一起来家里坐坐。” “楚伯父客气了。”安玉泰说把便示意来福驾车走了。 马车走出一段距离，来福没忍住，呸了一声。 什么人嘛！ 楚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沽名钓誉之徒！ 楚老大丝毫不知来福的嫌弃，见有邻居偷瞟他，腰板就挺得更直了。 “哟，楚秀才出去呐。”旁边人家出来倒水，见楚老大居然从安家的马车上下来，羡慕地打了声招呼。 楚老大淡淡颔首：“嗯。” “秀才老爷就是厉害呢，就是跟我们这些普通人家不一样，一天净认识贵人了。” 楚老大没听出那人语气中的嘲讽，谦虚地笑了一下：“让万兄见笑了。” 等楚老大的身影消失，万元冷冷地啐了一口。 “呸，什么玩意儿，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楚老大的好心情在进家门看到院子里的聂思时，荡然无存。 “你怎么来了？”这句话都不过脑子的就脱口而出。 聂思尴尬的捏了捏衣角，强扯出一抹笑来：“小姑父。” 听到这声小姑父来，楚老大猛然回神，尴尬地笑了一下：“思丫头来了啊。” “小姑父，奶奶挂念小姑，我就跟奶奶一起来看看小姑。” 楚老大的笑容都僵硬了：“你奶，也来了……” 第471章 成不成一句话的事 “怎么不欢迎我老婆子么！”楚老大话音刚落，聂老太刚巧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后面跟着聂氏和楚茵。 楚老大：“不，不是，岳母，小婿见过岳母，小婿怎么会不欢迎岳母呢，岳母可是冤枉小婿了。” 聂老太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送个东西你还跑了一天，不知道还以为你故意躲着我老婆子呢！” “怎么会，岳母说哪里的话，就是家里出了一些事，这才耽搁了，小婿着实不知岳母今儿要上门，要是知道，小婿定不会今儿离开的。” 聂老太语气清淡的哦了一声：“嗯，回来就进屋吃饭，家里人都等着你呢！” 楚老大那句我吃过了的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儿又咽了回去。 “好，辛苦岳母了，让岳母等到这么晚，是小婿的不是。” 聂老太没说话，也没在看楚老大一眼，端着盘子进屋了，楚老大就看向了后面的聂氏，无声的用眼神询问。 聂氏也很头疼，今儿楚老大刚走，聂老太就带着聂思来了，一见到两人，聂氏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但来的是自己的老娘，聂氏也只能笑嘻嘻的将人迎了进去，聂老太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瞧着聂氏是哪哪哪都不顺眼了。 以前这个让她骄傲的女儿变了，聂老太先冷哼了一声，借机数落了通什么有了钱就不认穷亲戚的话把聂氏都说懵了，然后聂氏就想到了家里做绢花的事情，心头有些发虚。 一直到聂老太说到楚老二聂氏才知道是楚老二他们赶牛车经过大屯镇的事，聂氏当时就有些上火。 这个楚老二怎么回事，路过也不进门打个招呼，难道真如聂老太说的，是看不起她娘家。 面对愤怒的聂老太，聂氏只得先压下了心里的怒意，连连道自己不知道这件事芸芸。 聂好一番柔声的劝才把聂老太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聂老太火气压下去，转头就拉住了聂思的手看向了聂氏，也不催聂氏聂思跟楚毅的婚事了，就一个劲的开口说上次聂思到楚家遭了大罪，又说聂思如何如何好，有多少人上门说亲，说聂思八字多好，旺夫的命，谁家娶了聂思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聂氏就垂着头聂老太说一句应一声，却只字不提楚毅的婚事。 聂老太刚压下去的火气，说着说着又涌了上来，干脆一拍桌子喝道：“呵，好啊你个聂迎珍，跟老娘还玩儿起小心思来了，当初这事可是你点头同意的，我们这才把人留着，怎么，眼看你家小子有出息了，就不认账了是不是，觉得我们高攀你们了，那你干脆和我们直接断了往来啊！” 聂氏一见聂老太发火了，也跟着急了起来：“娘，不是，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能跟娘家，跟娘断绝往来呢，那我成什么人了？” “我管你成什么人了！”聂老太来了脾气，今天非要讨个说法，直接挥开聂氏的手，“聂迎珍，今儿你给老娘一个准话，成不成就一句话的事！” 第472章 交代 聂氏被聂老太这么一逼，也有些着急：“娘，你先坐下，容我好好跟你说。” “说，你现在就说，老娘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来！” 聂老太心头的火气发了出来，这会又瞧着聂氏服了软，也不是真的想跟聂氏断绝往来，就顺势坐了下来。 聂氏就笑着看了聂思一眼：“思丫头，让茵儿带你出去外面转转，这城里有不少好玩儿的，你们都去看看。” 聂氏说着从腰间解下钱袋，咬了咬牙从里面拿出了一吊钱来递给楚茵。 “茵儿，好好带你表姐到处转转，钱别省着花。” 楚茵应了一声，将钱揣进怀里，带着聂思出去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聂老太和聂思母女俩，聂氏这才柔柔开口：“娘，这件事不是我不同意呀。” 聂老太的眉头就拧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不是你，难不成是楚老大，对了，他呢，他人去哪了，不在家看书，一天就知道去外面鬼混，你也不看着一些。” 聂氏干笑了一下：“不是，娘，老爷他今儿回村去了，给家里送一些东西回去。” “送东西，送什么东西，不都是那边给你们送东西，怎么还要你们送东西？” 说起这事，聂氏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聂老太见聂氏这样就蹙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了？” 聂氏又叹了一口气，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然后期期艾艾的这段时间老太太如何克扣如何看不顺眼他们大房的事添油加醋的跟聂老太说了一通。 末了还道：“这件事，我之前就回去商量过了，可家里的老太太不同意。娘我们如今的日子，都这样了，再违背老太太的意思，就真的要过不下去了，老爷和毅儿的笔墨都要钱，老爷今儿回去也是想着家里的丫头片子要认字就把他们之前看过的书送两本回去，看看能不能讨了老太太欢心……” 只有娘儿俩，聂氏才鼓起勇气说的，可越说就越觉得委屈，越说也就说得越多，等到她察觉不对时，话都已经说出去了。 算了，说就说了，要不然这件事总解决不掉，也是个麻烦。 聂老太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后面直接火冒三丈。 “这个楚老婆子想做什么？放着有出息的儿子孙子不供，让一个丫头片子瞎胡闹，她莫不是老糊涂了不成！” “娘，你别这样说，我这日子，熬一熬总还能活下去的，就是思丫头要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嫁过来，恐怕是要委屈他了，我就想着，等着来年毅儿他中了举，到时候再说。” 聂老太就瞥眼看向聂氏：“呵，来年再说……” 聂氏的神色僵了一下，聂老太可是聂氏的亲娘老子，聂氏虽然只是愣了一下下，聂老太还是发觉了，登时又怒了起来。 “聂、迎、珍！”聂老太这声吼得太大了，聂氏吓得就要去捂聂老太的嘴。 聂老太更怒了。 “娘，你先冷静，听我跟你细细说，思丫头我肯定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第473章 榜下捉婿 “娘，女儿先问你，你看重毅儿么？” 聂老太这会不知道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她当然是看重楚毅的了，要不然他们也就不会一遍又一遍的来了。 “毅儿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聂氏就赞同地连连点头：“娘也说了毅儿是个有出息，他日后肯定是要走仕途的，娘可曾听说过那榜下捉婿的戏文？” 聂老太心头一惊，这个她自然是听说过。 榜下捉婿，楚毅小小年纪就是秀才了，要是明年考上举人，那他就是府城那些选女婿人家最好的人选。 那他们家的思丫头怎么办？ 聂氏就跟聂老太分析，以他们家现在的能力，要是被看中了，那肯定是没有办法跟那些人家对抗的，到时候聂思就会面临被退婚的尴尬地境地，就算不退婚，那闹开了，对两家人都不好，也会脸上余光不是。 聂老太心头琢磨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的，可两家人说好的亲事就这这样作罢，他们也不甘心啊！ 就像聂氏说的，明年楚毅考中举人，再过一年进京赶考……那可就是官老爷了。 官老爷啊！ 聂老太怎么愿意错过了。 聂氏见聂老太实在不愿放弃，她也不想跟娘家闹得太僵，于是就给聂老太出了个主意，主动让聂思做小。 聂老太一听聂氏这个提议就炸了，差点没一巴掌呼聂氏脸上去。 聂氏等聂老太好一通喝骂才拉着聂老太哭道：“娘你说这些话可是诛女儿的心了。” 聂老太甩了一下聂氏见没甩开，就更生气了，干脆把头扭到一边，不看聂氏。 聂氏擦了擦眼泪，又柔声，思丫头这样进门是委屈她了，但她进门后，自家是不会委屈她的，她跟思丫头可是亲姑侄，她只会当亲女儿一样的疼着聂思，就算以后楚毅被那些大户人家捉去了，那聂思也有他们护的。 只要聂思温柔小意抓住楚毅的心，进门后生下个儿子，以后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后面还可以把聂思提成平妻，说句难听的，熬死了当家主母当主母的小妾可不少…… 聂氏就各种说，说得聂老太都觉得聂思给楚毅做小那真是一件深明大义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等楚毅踩着人家做稳了官儿，再把聂思扶正，到时候聂思就跟着楚毅吃香的喝辣的…… 聂老太已经开始畅想明天了，激动得一拍大腿，却在最后关头恢复了一丝理智跟清明，没有一口应下去，而是说要回去商量商量。 聂氏听聂老太这样说就知道事情成了，她娘回去了自会说服其他人。 哪怕他们开始不同意，最后也会同意的。 这也是聂氏回来之后想了许久才想到的理由，一开始她还有些犹豫，想着再怎么圆一圆再回去说，但聂老太都找上门来了，也就只能先这样了。 那些个官老爷日后都是三妻四妾的，聂老太这样一想就更想得通了。 心里已经完全认同了聂氏的说法，但她还记恨着聂氏说的楚老太不同意的事，聂老太就觉得这是楚老大没有出息的缘故，因此这会对楚老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第474章 做贼 “表哥，你回来了。”聂思一直站在门口，远远看见楚毅就笑着迎了两步，楚毅看见聂思，下意识的别开了眼睛。 “表哥。”聂思又柔柔地喊了一声，声音中就带上了几分委屈。 楚毅心里涌上来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开口时，声音有几分淡：“表妹怎么来了？” 聂思一直暗暗观察着楚毅的，见他这样，心头就有些难过，难楚毅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他，就算那天之后也是如此吗？ 今儿跟楚茵出去，她也没从楚茵口中打听到什么。 但她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嫁给楚毅的，那天的事情虽然没有传开，但眼下嫁给楚毅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所以-她必须牢牢抓住楚毅，今儿小姑还把她们支出去了，回来看见小姑跟奶奶又像以前那样，聂思心里是松了一口气，但奶奶却一直没有再提这事，她心里又不确定了。 若是事情成了，奶奶一定会跟她说的，所以，她只有自己出手了。 聂思听楚毅这样说，就笑了一下：“奶奶挂念小姑，我就陪奶奶过来了。” 楚毅眉头拧了一下：“外婆也来了。” “嗯，在屋里呢。” 聂思话音刚落，楚毅已经越过聂思往屋里走了。 聂思看着楚毅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口，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快速跟上了楚毅。 柴胡跟在后面，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两人，又垂下了眸子先将楚毅的书篮送回了楚毅的房间。 吃了晚饭，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聂思和聂老太就留了下来，等着明儿一早再天亮了回去。 因为这边的房间有限，聂思晚上跟楚茵一起睡，楚老大睡了书房，聂老太就歇在了女儿的房间里。 正好两人还可以说说话，已经完全想通了的聂老太拉着女儿的手心疼的说了半宿话，今儿晚上瞧见大外孙，她是越看越满意的。 外孙有出息，又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只要聂思跟了它，肯定不会吃亏。 聂老太和聂氏聊得有些晚才睡下，一睡着两人就睡得特别熟。 楚老大今儿回村也折腾的比较晚，也累得不轻，也睡得很睡。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院子里没了一点响动，聂思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 楚茵翻了个身，闹出来的动静把聂思吓了一大跳，险些没让她惊慌的摔一跤。 聂思站在那里听了一会，确定楚茵还是睡着的，这才蹑手蹑脚出了楚茵的房间。 楚毅的房间就在楚茵的旁边。 翌日，天边刚传来一丝光亮，楚毅就醒了，一醒来楚毅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旁边有人，楚毅一惊，转头一看，聂思居然躺在他旁边。 楚毅倒吸了一口凉气，表妹怎么会在这里。 聂思半夜想着做贼，大半夜都没有睡觉，这会困得不轻，听到动静，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忽然想到什么，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的眼神对上。 楚毅正要发怒…… “啊！！！！” 聂思一声惊叫直接震得楚毅耳膜都疼了。 第475章 早该想到了 楚毅的脸色黑沉黑沉的，宛如暴风雨来临前夕，他从来没有想过聂思居然会这样做。 哦，不，他早该想到了的。 那天聂思在他背上都那样做了。 楚毅就要穿衣起身，聂思却一把抱住了楚毅，哀泣道：“表哥，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从小就喜欢表哥，我不能没有表哥的……” 楚毅抿着嘴一言不发。 “毅儿，怎么了？”门外响起了聂氏紧张的敲门声。 他们都听到了聂思的叫声，还以为聂思出什么事了，急急忙忙赶去楚茵的房间，可楚茵的房间里却只有楚茵一个人。 聂氏的心登时就咯噔了一下，手脚僵硬的来敲响了楚毅的房门，她多想听见楚毅说一声没什么……可是…… 事与愿违。 “表哥。”聂思的声音传了出来。 “思丫头。” “嘭！”伴随着房门被踹开的声音，聂老太一脚踢开了房门，聂老太当先冲了进来，一眼瞧见聂思还抱着楚毅不肯撒手，眼前就是一黑。 她再混也知道，名声对外孙多重要，虽然两个孩子的事已经定下了，但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传出去了影响了外孙的前程怎么办？ 聂氏也是气得胸口一阵阵的绞痛。 聂思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聂氏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抖的指着聂思，气到了极致，浑身都在轻颤起来。 聂思松开楚毅就下床跪在了聂氏跟前：“小姑，我跟表哥是真心的，求小姑成全。” 后面跟进来的楚老大和楚茵也惊呆了。楚老大喊着伤风败俗就出去了，这会聂思衣裳还没有穿整齐呢。 “啪！” 聂氏一巴掌重重地打在聂思脸上，直接把聂思打了一个踉跄。 “真心的你就要坏了他的前程吗？啊！” 聂思捂着生疼的脸颊，又惊又怒，听到聂氏这样说，眼泪就扑簌簌落了下来。 “不，不是这样的，小姑，小姑你听我说……” 南松巷这边一团乱麻，老楚家院子里倒是一团和气。 昨儿晚上定下了要送家里三个小子去城里念书的事情，楚凡就打算今儿去城里看看。 先送可可去武馆，然后去县衙找白玙薇打听一下胡家的事，顺便问一下城里的私塾哪家好一些。 虽然上次赵大熊说过马夫子私塾，但知道赵大熊是那样的心思，楚凡就不太想把楚康三人送去马夫子私塾了。 她很确定以及不会跟赵大熊有那样的交集，那就干脆早早断了念想，别祸害了人孩子。 之前还说找机会跟白禹尘说清楚呢。 想着想着，楚凡就烦躁起来，想要抓抓自己的头发，可这会抬胳膊太费劲了，楚凡干脆就放弃了。 楚凡迈着有些费劲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慢慢朝着厨房走去。 昨儿晚上回来楚凡就给自己缝了几个沙袋，分别绑在了胳膊上和腿上。 一开始楚凡放的沙不算多，但是一起绑四个也是很多的了。 楚凡每次想着今儿要出门，要不明儿再绑沙袋，就会快速把这个念头按灭。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第476章 应该的 说好的要锻炼就要锻炼，拖下去，万一再遇到危险怎么办，她现在不能像小可可一样的专心去习武就只能先这样练练力气了，更何况，习武的话她年纪还大了。 想到自己年纪大了，楚凡就有些心酸，她这都年轻了十多岁了呢！ “凡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伤到了？”楚老二一出来就见楚凡在院子里慢吞吞的挪，立马担心了。 楚凡想跟楚老二挥挥手说自己没事，发现还有些困难，就对着楚老二笑了一些：“爹，我没事，我就是想练练力气，等我习惯了就好了。” 楚凡说着，脚下却没有停，她得趁着现在还没有走再多走两圈适应适应，要不然就她这样，去到城里，今儿就只能走路了。 然后楚家人就都知道楚凡绑沙袋的事了，四个小的有样学样要跟着学，一个个缠着楚凡都想把楚凡身上的沙袋拿下来绑在自己身上试试，最后还是楚凡答应给他们每人都做两个这才罢休。 在楚凡的不懈努力下，等到她出门的时候她已经能活动开了，只要不快速剧烈运动，一点问题都没有。 楚老二休息了一天已经好了许多，今天继续是他驾车送楚凡和楚可进城，楚老三又只能羡慕地扛着锄头下地干活了。 楚凡三人到了县城，楚老二去仁德堂给老太太抓药顺便再看看伤，楚凡先把小可可送到安家，然后再回去跟楚老二汇合之后再去县衙。 安家门口停了两辆马车，一辆楚凡很熟悉，白家的马车，今儿驾车的是话多的言和。 另一辆马车楚凡一时没有认出来是谁家的。 “漂亮大哥哥。”倒是小可可，一见到马车就松开了楚凡的手，撒欢儿似的冲了过去。 好了，现在知道了，这马车是沈家的。 “肆书哥哥。”楚可跑到马车边先乖巧地跟马车下的肆书打了个招呼。 “可小姐。”肆书恭敬又友善的对着可可笑了一下。 马车帘子掀开，沈鸣从马车里出来：“可可。” “漂亮大哥哥。”可可见到沈鸣就很开心，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早餐吃了吗？” “吃了。”可可高兴地点头。 “行，我还给你带了……” 沈鸣话还没说完，可可立马摸着小肚子道，“我还可以再吃的。” 跟上来的楚凡和楚老二嘴角抽了一下，今儿早上是奶奶做的早餐，这小家伙在家可没少吃。 这才两刻钟不到就又能吃了，刚才不是吃了化食丹！ 沈鸣笑着把马车上的食盒提下来递给小可可又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嗯，真乖，拿进去慢慢吃。” “嘿，沈鸣你见天的往这里送东西是什么意思？可可来这里，我们还会亏待她了不成，可可现在可是我妹妹，是我娘捧在手心里的宝。” 沈鸣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自然知道你们不会亏待可可，但可可也是我妹妹呀，之前都是她照顾我，现在她到城里了，我照顾她一下不是应该的。” “真是有劳沈大哥了。”楚凡走到沈鸣旁边出声了，沈鸣的目光才从小可可身上移开，见到是楚凡，就笑着跟楚凡打招呼：“楚凡妹妹这是说什么话，这都是应该的，应该的，之前可可没少照顾我呢。” 第477章 绑了沙袋 “你受伤了？”白禹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楚凡身边，瞧着楚凡的异样，担忧的问道。 楚凡愣了一下，想着自己没受伤呀，然后后知后觉的想到什么，冲着白禹尘笑道：“白大哥，我没受伤呢。” “没受伤？”白禹尘怀疑的目光在楚凡身上上下扫过，明显是不相信楚凡的，楚凡平日里都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刚才走过来慢慢吞吞的跟蜗牛似的，他又没有瞎。 楚凡瞧着白禹尘认真的样子，就尴尬地笑了一下：“白大哥，我真的没有受伤，我只是在锻炼身体。” 楚凡到嘴边的我绑了沙袋的话，打了个转儿又咽了下去。 原本她是觉得没什么的，但瞧着白禹尘这认真的样子，楚凡就不想说，大概是怕白禹尘笑话她。 但楚凡忘了这里除了她这个知情人以外，还有一个知情人，有些事不是她不想说别人就不知道的。 “白大哥，姐姐绑了沙袋！”楚可兴奋道，“姐姐还说晚上回去也给我做沙袋，我也要绑沙袋，绑了沙袋我的力气会变得更大。” 楚可挥了挥小胳膊，笑得开心得不行。 楚凡：“━(?Δ?∥)━ン” 绑了沙袋？ 这下不仅白禹尘好奇了，就是安玉泰个沈鸣也好奇得不行。 “这倒是个好法子！”安玉泰摸了摸下巴，说罢就想来看看楚凡把沙袋绑在哪里了？ 白禹尘直接不客气地把安玉泰的爪子给拍开了：“男女授受不亲。” 安玉泰：“哈哈，抱歉抱歉，我忘了这一茬了。” 一边也想伸爪子的沈鸣默默将手收了回去。 “白大哥，白姐姐在家吗？” “在家的，你去找她，让言和送你过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过去就行。”楚凡本来想问一下白禹尘昨天的事儿的，但想着这里是大街上，就没有问，想着一会去问白玙薇也是一样的。 最后白禹尘和安玉泰都上了沈鸣的马车，楚凡坐着白家的马车。 “哈哈，你们最近是怎么了？怎么都喜欢往我家跑，怎么，想来我家学武吗？正好这两天我家的马车忙，我天天都有马车蹭，真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楚凡一回头正好跟白禹尘的视线相撞，慌得一下扭过头，钻进了马车，差点一不小心撞在马车的门框上。 白禹尘的唇角轻轻扯出个弧度，小姑娘小脸上的肉似乎比昨天见到时又多了一些。 肉乎乎的，就很想让人捏一捏。 楚凡上了马车心还是有些慌，少年那个眼神里似乎藏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深意，让人想要去探索又不敢探索。 马车来到仁德堂门口接了楚老二便去了县衙后院。 有言和在，楚凡找到白玙薇就更容易了。 楚凡在后院里等了没一会，白玙薇就来了，见到楚凡，白玙薇就生气地把头扭到了一边，并从鼻腔中气呼呼的发出一声“哼！” “白姐姐这是怎么了？谁惹白姐姐生气了？” 白玙薇听楚凡这样说就更生气了，然后凉飕飕的盯着楚凡。 第478章 生气了 楚凡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无辜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小鼻子：“是我惹白姐姐生气了吗？” 白玙薇眺了楚凡一眼，硬邦邦道：“嗯呐。” 楚凡：“Σ(?д?;)” 楚凡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终于想起来自己可能什么时候惹到白玙薇了，应该是上次送图纸来时，她碰到了白禹尘就没来麻烦白玙薇。 楚凡就撒娇的抱住了白玙薇的胳膊：“白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就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了。” 白玙薇听楚凡道歉，就没有那么生气了，不过她这会小性子上来了，就气昂昂的还是不搭理楚凡。 楚凡就抱着白玙薇诺娜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跟她说话：“白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保证不会了。你不是喜欢吃叫花鸡，下次你来我再给你做叫花鸡呀。” 白玙薇：“o(′｀)o” “我是一只叫花鸡就能哄好的？” 楚凡：“⊙▽⊙” 楚凡试探地伸出两根手指：“那就两只？” “还要一条烤鱼。”白玙薇傲娇。 楚凡：“(??)” “好好好，别说一条烤鱼了，两条也成。” “拉勾！”白玙薇立马伸出自己的小手指。 楚凡把自己的手指勾上去。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人拉完勾，又和好如初了。 楚老二在一旁看得心差点没跳出来了，见两人又和好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白姐姐，之前我们捡的野鸡蛋孵出小鸡了。” “真的吗？”白玙薇眼睛一亮。 “真的真的。”楚凡认真点头。 白玙薇激动得不行：“什么时候孵出来的？” “就前儿刚孵出来的。” “哎呀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前面有事，现在才有空过来呢。” “走走走，我还没有见过刚孵出来的小野鸡是什么样的呢？”白玙薇拉着楚凡就往外走。 “不，等一下白姐姐。”楚凡没想到白玙薇这么急不可耐。 “等什么？哥哥今儿要上学，我们先去看看。” 楚凡：“(○?w?)っ〔〕〔〕” 我是这个意思吗？ 楚凡拉着白玙薇好不容易才把人劝下来：“白姐姐，它们一直在哪呢，又不会跑掉，我们晚两天再去看也没什么的，我今儿还有一点其他事的。” 白玙薇控诉：“它们是不会跑掉，但他它们会长大啊！” 楚凡：“(°ー°〃)，”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最后还是霜降搬出了白夫人，白玙薇这才没有硬要拉着楚凡现在才回家。 两个人拉扯一番，白玙薇也察觉到楚凡的不对劲了。 “楚凡妹妹，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有些行动不便的样子？你受伤了吗？” 楚凡立马摇头：“没，没呢，我就是想锻炼一下自己的力气，所在在身上绑了几个沙袋。” “绑沙袋？”白玙薇好奇地掀开楚凡的裤脚和衣袖看了看，然后哇了一声表示她也想试一试。 楚凡：“?_?” 霜降：“(“≡_≡)=” 一直想把白玙薇培养成淑女的白夫人：“~?…;’c︿?” 第479章 突然 最后楚凡的聪明地岔开了这个话题。 “胡家的事啊？”白玙薇拧了拧小眉头，这件事她还真知道，因为是关系到楚凡的，她就上心了一些，只要不是什么机密的，一般情况下，白县令还是会告诉白玙薇的，白玙薇昨晚就跟在白禹尘屁股后面的。 白玙薇本来想让楚凡去问白禹尘的，但见楚凡焦急的样子又没忍心便把她知道的告诉了楚凡。 胡家人谋财害命，又私自征收赋税，性质太恶劣，白县令已经上报上去，胡大郎秋后就在安阳县处斩了。 胡大郎还交代了后面的人就是衙门里的孙冲，孙冲一回来就去见唐县尉的事被游钱撞见告诉了绍师爷，然后他爹就立马把孙冲拿下了，孙冲叫叫嚷嚷的说自己冤枉。 一顿板子下去就老实了，然后绍师爷用了点小小的计谋，唐夏戚就中了圈套，天黑之前也被拿下了。 这会人都关在大牢里呢。 白玙薇知道得不多，但就这些也够清楚的了。 楚凡还想要知道就得问白禹尘了。 楚凡的确还想了解一些，但那些不是她现在能了解的，知道得做多死得越快，她现在只要知道余进没事，三姑奶奶家没事，胡家人会受到惩罚就可以了。 私自征收赋税，那些赋去哪了？是只有余家坳，还是有无数个余家坳呢？ 一个小小的县尉就能做这么多吗？楚凡觉得后面肯定还有人，就是不知道白县令查不查得到了。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有关系了，楚凡就摇摇头把这些甩出去，然后跟白玙薇提出想要去看看摇椅好了没有。 白玙薇高兴的带着楚凡去冯师傅牛师傅他们的院子了。 事情也的确如楚凡想的那样，特别的错综复杂。 白县令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一听绍师爷的汇报就知道这件事情小不了了。 立马就把孙冲给抓了起来，然后顺便找了个借口把唐夏戚也控制了起来。 自从他到安阳县以来，唐夏戚一直跟他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表现得不热络也不疏离，反正交给他的差事他能在规定时间里给你办了。 白县令没想到他竟是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件事发生多少年了，这后面又有多少个余家坳，他们这些年私自征收来的钱去哪了，账本又在哪里？ 这些都需要白县令一点一点的去排查。 本来白县令就在忙活着曲辕犁的事，这下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了。 余家坳的事来得太过突然了，白县令没有一点准备，还不知道安阳县有没有其他同伙，有没有打草惊蛇了。 不过，来得突然也有来得突然的好处，他没有准备，那些人也同样没有准备，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顺利的就抓到孙冲和唐夏戚。 大牢中，白县令坐在旁边的干净的隔间里，绍师爷从外面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大人。” “他还没说？”白县令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事情到了今天肯定打草惊蛇了，他一个怀疑对象都没有，就是想布局都不知道往哪里布。 第480章 暗潮交锋 绍师爷摇摇头。 白县令随即起身，朝着隔壁去了。 唐夏戚看到白县令，冷笑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 白县令也不生气，反而好脾气笑了一下，“你觉得你被抓我抓了，你的同伙会不会着急，他们会不会到大牢里来看看你？” “本官不是吓大的，本官没有做过，没有同伙。”唐夏戚硬气的道。 白县令又勾了勾唇：“绍师爷，孙冲呢？把孙冲带上来？” “是。” 没一会，奄奄一息的孙冲被带了上来。 唐夏戚看到孙冲浑身是血的模样，心头跳了跳，白均赋到现在都还没有对他用刑，这是要对他用刑了？ 不会的，那本账本，就是他们掘地三尺都不会找到的。 根本就没有在他家，他们没有证据的，白县令也的确如唐夏戚想的那样，并没有在唐夏戚家找到任何一点线索，他几乎将唐家翻了个底朝天，只差没把地板翘起来了，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到目前为止，只有孙冲的口供，孙冲还供出了其他两个衙役，那两人也都指向了唐夏戚，三个人口供一致，只有口供，没有物证，还没有办法定唐夏戚的罪。 白县令盯着唐夏戚，唐夏戚就回望着白县令。 “用水把人泼醒。”白县令冷冷道。 绍师爷一挥手，立马就有两个人提了水上来，两桶水下去，孙冲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看见白县令孙冲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大人饶命。” 孙冲说着，嘴里就吐出一口血沫来。 “小人知道的都交代了，小的只是替唐大人办事，其他的小的什么也不知道。” 白县令看向了唐夏戚：“听到了吗？唐夏戚，他们都指向你呢？若你不想一辈子都待在大牢里，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 唐夏戚把头扭到一边，什么也没有说。 “唐夏戚，你家中也有妻儿老小，没了你，他们以后怎么活？” 唐夏戚原本带笑的唇角一点点抿了下去：“那么厉害的白大人就只有这点手段吗？拿老弱妇孺威胁？” 白县令轻飘飘的瞥了唐夏戚一眼：“本官没有这种手段不代表别人没有。” 唐夏戚就不说话了。 只要他什么也不说，那些人就不会对他的家人动手的。 这边的暗潮交锋楚凡和白玙薇一点不知道，此时白玙薇坐在冯师傅和牛师傅刚做好的摇椅上，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好舒服呀！楚凡妹妹，你真厉害！” 冯师傅和牛师傅也觉得楚凡很厉害，他们从前怎么没有想到椅子还能做成这样，这东西肯定有市场。 不过他们现在要抓紧赶制曲辕犁，这个摇椅还是他们紧赶慢赶赶出来的，暂时不能做更多的去售卖，两人颇有些惋惜。 但两人都不愿意错过了这个赚钱的机会，于是跟楚凡商量，以后这东西让他们做了卖钱，图纸他们两人花钱买下来。 楚凡想也没想就同意了，然后高高兴兴的收了三十两银子的友情价。 白玙薇也想给自家爹娘弄一个，现在图纸是冯师傅和牛师傅的了，白玙薇便跟两人商量。 第481章 熟人 冯师傅和牛师傅表示他们有空就会给白县令和白夫人做一个。 然后楚凡就跟白玙薇打听了一下城里私塾的事情，这个还真把白玙薇给难住了。 一旁的言和得了白禹尘的吩咐要照顾好楚凡，此时听楚凡这样问就道：“楚姑娘，县城里的私塾，马夫子私塾不错。” 楚凡看向言和。 言和以为楚凡不相信，忙道：“楚姑娘若是不相信，小的可以带楚姑娘都去看看，楚姑娘都看过就知道了。” 楚凡：“……” 经过这几次的事，言和算是知道了，这位楚姑娘在自家少爷和小姐跟前都很说得上话，作为少爷跟前的第一狗腿子，当然是要讨好楚凡了。 楚老二把摇椅送到了牛车上，楚凡则和白玙薇一起去逛街了。 楚凡还要买一些东西，白玙薇就很热情的跟楚凡一起去了。 有霜降和言和跟着，楚老二还是很放心的。 “楚凡妹妹，笔墨纸砚墨香斋的最好，我带你去看看。”白玙薇热情的挽着楚凡的手，就像某些推销产品的销售人员。 楚凡忍不住打量白玙薇：“墨香斋是白姐姐家的。” “不是啊。”白玙薇有些不明白楚凡为什么这样问，“怎么了？楚凡妹妹。” 楚凡摇头：“没什么，我就是随口一问，白姐姐，我弟弟他们只是刚要进学的幼童。” “我知道。”白玙薇说罢兴冲冲的拉着楚凡就去了墨香斋。 但两人在墨香斋里竟然遇到了个熟人。 不，准确的来说是仇人。 站在柜台前的不是张玉燕又是谁？ 张玉燕身边带了个新的丫鬟。 “莫掌柜，小姐要的墨来了没？”那丫鬟对掌柜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来了来了，小姐稍等，小的这就去为小姐取来。”莫掌柜给张玉燕行了一礼，说罢就匆匆跑了进去。 “楚凡妹妹我去别家看看。”白玙薇看见张玉燕脸就臭臭的，没想到墨香斋居然是张家的，以前她没少来墨香斋，突然就感觉好恶心。 几人刚要离开，张玉燕往这边看了过来。 “白小姐？” 刚要转身的白玙薇只得停住了脚步。 张玉燕没有看见他们离开时不想找麻烦，但张玉燕看见了，他们再离开就是示弱了。 白玙薇挽着楚凡，两人昂首挺胸地往里走。 “张小姐，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张小姐。” 张玉燕妩媚地笑了一下：“不巧，这就是我家的书斋，白小姐和楚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挑，莫掌柜，招待好白小姐和楚姑娘。” 莫掌柜应了一声是，然后放下手里的盒子，恭敬地将盒子打开，小心把里面墨块拿出来：“小姐，这是今年刚送来的徽墨。” 张玉燕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嗯，行了，我自己看看，你先招待白小姐和楚姑娘。” 转头又对白玙薇和楚凡笑了一下，只是笑得有点假，笑意不达眼底的那种：“不知道两位需要些什么？” 楚凡：端起一个标准的假笑：“我们就随便看看，不劳烦张小姐费心了。” 第482章 买不起不要乱看 “是吗？”张玉燕话似很随意的反问，但眼底的嘲讽却是明明白白，“楚姑娘莫不是买不起。” 张玉燕拿帕子掩住口鼻，嘲弄的笑容中透着几分高高在上的意味，“没关系的，只要是楚姑娘看中的，我都让莫掌柜的给楚姑娘打折扣。” 楚凡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呵，张小姐这话说的，难到我们还不能在这里先看看了？难道不买就不让看吗？” “呵，墨香斋的东西贵重，买不起还是不要乱看的好，以免弄坏了赔不起。” 张玉燕这话刚落，莫掌柜就暗道一声糟糕。 墨香斋说是买笔墨纸砚的铺子，但里面也有不少书籍，平日里都会让一些读书人进来看书抄书，那些人用完了笔墨自然会在墨香斋里买一些。 当然也有不买的时候，读书人本就清高，张玉燕这话无疑是将人都得罪了。 果然，当即就有几个听到这边动静的读书人收拾了自己的书篮朝这边走来。 路过张玉燕时，因张玉燕是女子身份，又是大家小姐，不想惹事的就冷哼了一声便出去了，也有气不过的骂了一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张玉燕：“……” 被无辜殃及的楚凡和白玙薇：“（▼へ▼メ）” 天下乌鸦还一般黑呢！ 张玉燕气得脸都涨红了，怒瞪向了旁边的新月，以前这些话都是喜珠说的，然后这种情况她就训斥喜珠两句，别人非但不会说她，还会夸她。 可这个新月太没有眼力劲了，新人还是没有旧人好用，可惜了，喜珠已经没了。 也是她看见楚凡就觉得气血上涌，当然张玉燕是不会承认自己错了的，所以错就在新月身上了。 新月被瞪得一脸莫名，但有了喜珠的前车之鉴，新月立马认错。 张玉燕就更气闷了。 “白姐姐，我们还是走，一会我们粗手粗脚弄坏了什么东西可赔不起。” 白玙薇转身就和楚凡离开。 “哎，白小姐……”张玉燕叫住白玙薇想说什么，白玙薇只是礼貌地扯了一下嘴角就头也不回的跟楚凡走了。 张玉燕：“……” “小姐……”新月小声地喊了一声。 张玉燕怒目圆瞪，新月登时不敢说话了。 “楚凡妹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是张家的铺子。”白玙薇觉得楚凡因为她受委屈了，离开了墨香斋就很愧疚。 “白姐姐，这怎么能怪你，那位张小姐早就记恨我了，是我连累你了。”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们之间哪里还需要说这样的话。” 楚凡就笑了，跟吃了蜜糖一样：“对啊，我们之间哪里还需要说这样的话呢。” 白玙薇也跟着笑了。 “白姐姐，我记得仁德堂旁边也有一家书铺是不是？不如咱们去那里看看？”楚凡想起之前去仁德堂时旁边也有一家小小的书铺来着。 “可是他们家很小。”白玙薇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没关系的，我就随便买一些笔墨纸砚，这些有就行。” “行，那我们去看看。” 第483章 开个铺子怎么样 去松香斋的路上路过了一个首饰铺子，楚凡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今儿是什么日子了？” 白玙薇被问得一脸莫名却还是回答道：“明儿就是立夏了。” “立夏？那是四月份还是五月份了？”楚凡还真不知道是农历什么时候，从前她就是个不记农历的人，这几天一忙活起来，就更浑浑噩噩了。 “是四月份呢，四月三十了，楚凡妹妹，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姐姐，我们去一趟首饰铺子，我之前答应了三婶一件事呢，还好来得及。”楚凡就松了一口气，差点以为已经错过了，那她就失信三婶了。 “给三婶买首饰吗？”白玙薇眼睛亮晶晶的。 楚凡就点点头。 “这家铺子的首饰还是挺不错的，我之前来过几次，掌柜的也还好。” 但白玙薇还是没有立即就带着楚凡进去，有了前车之鉴，白玙薇看向了身后跟着的言和。 “言和，这家铺子是哪家的？” 言和略想了一下就道：“是丁家的。” “丁家？是丁鹤城哥哥？” 言和看了楚凡一眼，然后点点头。 “城里的铺子是哪家的你都知道吗？”楚凡就看向言和。 “基本知道。”言和很严谨的回答。 “哇，你好厉害！”楚凡由衷地夸赞。 言和没有想到楚凡会这样夸他，打探这些消息都是他职责范围内的事，被楚凡这么一夸，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一下，但腰板却挺得笔直，话匣子也打开了。 “楚姑娘一会要去的松香斋是步公子家的，楚姑娘和步公子没有过节？” 楚凡就想到了步松那一板一眼的样子，摇了摇头：“没有呢。” 楚凡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能告诉我张家在城里都有哪些铺子吗？” 言和不带停顿地道：“张家在城里有三间铺子，小姐和楚姑娘刚才去的墨香斋，还有两间，一个是书香茶馆，一个是点妆阁。” 书香茶馆楚凡听说过，点妆阁，很巧，楚凡也去过，之前给杜氏和田氏买的搽手的香膏就是在点妆阁买的。 她也是听说那里的香膏不错才闻风而去的。 没想到竟然都是张家的。 那张家挺有手段的啊，这三个铺子在城里都挺有名的，应该是赚盆满钵满了，难怪那么嚣张。 楚凡的眼睛轻眯了一下，露出一丝嘲讽来。 白玙薇突然豪气万丈的道：“楚凡妹妹，别难过，大不了咱们也开一个一样的铺子。” 楚凡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白姐姐，你是认真的吗？” 白玙薇想了想，然后认真的点点头。 楚凡突然就笑了：“那咱们开个什么铺子？” “书铺，胭脂铺，茶馆都可以！” 然后两人就这三个铺子聊了起来，越聊越兴奋，越聊越觉得她们若是开一个同样的铺子肯定能把张家比下去。 看的后面的言和和霜降两人一呆。 言和：“≡◎)゜0゜)” 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任性了，少爷知道吗？夫人和老爷知道吗？ 言和就看向霜降，用眼神示意，你不劝劝小姐。 第484章 冤家路窄 霜降给了言和一个，有本事你去劝的表情，然后抬步跟上了白玙薇和楚凡，给了言和一个，你不懂就别瞎逼逼的后脑勺。 小姐要做什么，什么时候是他们能劝说住的。 除非是老爷和夫人明令禁止不准的，她提一下还有可能阻止小姐。 两人进了丽祥阁就没有再说了，虽然话头是这样说起来了，但开铺子非同小可，尤其是对于现在的楚凡来说，开一间铺子，说不准全部身家都要搭进去，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全在上面呢。 所以这事急不来，对于楚凡来说，张家也算是个庞然大物了，要跟那样的庞然大物斗，要有规划有谋略，要不然，做出来还不够让人笑话的。那还有什么意思。 丽祥阁的小二见两人进来，目光在两人挽着的手上多停留了一瞬，然后又多看了楚凡一眼，这才笑盈盈道：“不知两位姑娘想看一些什么？本店新到了不少货都很适合两位。” “我想看看银簪和耳环。”楚凡直接道。 “不知姑娘想看什么样的银簪和银耳环，这边的可以么？”小二带着楚凡走到了右手边，那里的银簪耳环样式简单大气，但价格却不会很贵。 显然这个小二是很贴心的，楚凡微笑着跟小二道谢，刚拿起一根银簪，一道轻嗤在身后响了起来：“呵。” 楚凡闻声回头，不是张玉燕主仆又是谁？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楚凡都怀疑这两人是跟着她过来的。 张玉燕还真是跟着楚凡他们过来的，在墨香斋门口闹了那一出，本来就气不顺的张玉燕更生气了，就想在楚凡身上找回场子来。 “新月，这些东西你看上了哪一件，本小姐今儿都给你买了？”张玉燕是连带着白玙薇一起恨上了，反正白禹尘又不在，横竖白玙薇也不会喜欢她，她也就没有再讨好白玙薇的心思了。 这财大气粗的样子听得楚凡一阵牙疼，更多的是气愤。 张玉燕这明显是侮辱她呢。 她要买给家人的礼物，张玉燕却随便让一个丫鬟去选，这是说她的家人还不如一个丫鬟吗？ 不管张玉燕是不是这样想的，楚凡都这样认定了。 心头的火气就更大了。 “呵，张小姐好大的口气。”白玙薇冷眼撇着张玉燕。 “白小姐过奖。”张玉燕丝毫不心虚的完全接受了，顿时又把白玙薇气了一下。 小二哥站在那里一时为难起来，斟酌着对新月道：“不知道这位姑娘看中了哪个？” 新月看着面前一排排的银簪和耳环，虽然只是普通的样式，最贵的也就二三两银子，但足以让新月激动和欣喜的了：“奴婢多谢小姐。” 张玉燕正得意的挑眉。 “呵，只是看中的挑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以为张小姐这样财大气粗的，会把东西都包圆呢！” 楚凡此话一出，张玉燕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 “瞧这位姑娘高兴的样子，平日里你家主子没有赏赐过你东西？”楚凡说罢，笑着捂了捂嘴，眼神看向了霜降。 第485章 跟对主子的重要性 “唉……”楚凡故作忧伤的叹了一口气。 张玉燕只觉得楚凡接下来的话不会是什么好话，但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怒目而视：“你叹什么气？” “哎，我只是替这位姑娘难过一下下，论跟对主子的重要性，看看霜降姐姐多淡定。” 白玙薇就挺了挺小胸脯，直接从手腕上取下一只镯子递给了霜降。 “霜降，今儿本小姐高兴，赏你了。” 白玙薇手腕上的白玉镯子，莹润通透，一看就价值不菲。 霜降面无表情的接过去，弯腰的瞬间，头上的银钗还晃了晃：“奴婢谢小姐赏。” 张玉燕：“o(▼皿▼メ;)o” 新月原本涨红得脸色，登时白得跟鬼一样可怕，战战兢兢地看向了张玉燕。 张玉燕原本就被楚凡气的怒火高涨，白玙薇和霜降还火上浇油。 “嘭！”张玉燕眼中的怒火一下炸了，似有一头凶猛的野兽睁开几乎能把新月灼伤，新月又惊又怕，退一软，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声音发颤：“小小，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求小姐……” 新月还没说完，楚凡就啧啧：“啧啧，果然啊，瞧瞧，没跟对主子好惨的啦！” 张玉燕快要气疯了，上次喜珠的事，白禹尘就当着众人的面说她不会调教下人，今天楚凡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说她。 张玉燕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成实质把楚凡给烧得骨头渣渣都不剩。 言和意外地看了楚凡一眼，原来他还想不通，这个小村姑是怎么入了自家少爷和小姐的眼，原来她竟然是这么有趣。 霜降一个冷眼扫在了言和身上。 言和：“(′?w?)？” 新月还跪在地上，丽祥阁里除了他们几个还有其他人，那些人看张玉燕的眼神已经不对了。 张玉燕就算有再大的火气这个时候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对新月发，只能硬生生压着怒火：“没用的东西，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走！” 说罢，自己先转身出去了，新月慌忙起来，快走出大门前还回头愤怒地瞪了楚凡一眼。 楚凡：“?(`?′)?” 楚凡心里很生气，面上却笑吟吟的：“新月姑娘，回去要是活不下去了，可以来我家哦，我一定给你一口饭吃。” 新月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出去。 走在前头的张玉燕：“(｀皿′)怒怒怒怒怒怒!!!” 气走了张家主仆俩，楚凡重重呼出一口气：“呼～空气终于又清新了。” “噗嗤。”白玙薇噗嗤笑出了声，“楚凡妹妹，她这下恐怕是恨透你了。” 楚凡担忧道：“白姐姐你还说我，她恐怕也恨上你了。” 要不然不会也不给白玙薇面子的。 白玙薇耸肩：“我们本来也不是一路人，我又不指望她喜欢。” 两人相视一眼，又笑了起来。 楚凡仔细给杜氏挑了一根成色不错的银簪，缠枝花纹，很适合杜氏。 然后又给田慧买了一对耳环，毕竟是杜氏生日才来买的礼物，因此给田氏挑的耳环没有银簪贵重，楚凡还给可可也挑了一对，不过小家伙还没有穿耳洞，暂时还带不了。 第486章 一只怎么够 一根簪子，两对耳环一共花了一两半银子，杜氏的银簪就花了一两二百文，田慧的耳环花了二百文，可可的一百文。 倒不是楚凡买不起更贵的给杜氏，只不过这些好东西还是要循序渐进的来，要不然就杜氏那性子，容易飘。 从丽祥阁出来，几人就直接去了松香斋。 松香斋不愧是步家的，掌柜的就跟步松一样，端着个一本正经地严肃脸，来了客人也只是掀起眼皮看一眼：“要什么？” “我要买一些笔墨纸砚，我弟弟们刚要入学。” “哦，直走最里面。”掌柜的说完就不搭理楚凡了。 虽然掌柜的态度这样，但松香斋里还是好几个人，楚凡还看到刚才从墨香斋出来的几个书生。 那几人也看见了楚凡他们，冲着他们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楚凡也笑着颔了颔首算是回礼。 最里面的书架上摆的笔墨纸砚都是适合初学者的，楚凡就请了言和帮忙挑一些。 言和没想到楚凡会找他帮忙，意外之余又很开心，有种楚凡慧眼识英雄的豪情。 当下给楚凡挑得就更尽心了。 楚凡礼貌的道谢后，拿着去柜台上结账。 果然古代读书是一件很费钱很伤人的事，言和帮楚凡挑的还都是便宜的，就这四套就花了楚凡三两银子这还只是简单的笔墨纸砚，而且，这还只是刚开始呢。 出了墨香斋，楚凡就该去跟楚老二汇合了，但她脑中一直在想着事情，垂着头没有说话，白玙薇还以为楚凡是在为刚才的事情恼，一边想着回去怎么跟白禹尘告状，一边安慰楚凡。 “楚凡妹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的。” “啊？”楚凡从脑海中那杂乱无章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回过神的楚凡顿时哭笑不得，“白姐姐，我没有为刚才的事生气呢，我就是有点事没想通。” “什么事？”白玙薇担忧道。 楚凡就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白姐姐，我先不告诉你，等我回去试试，我要是做成功了，我再来请你去看。” 白玙薇却被楚凡这话勾起兴趣来了：“哎呀，楚凡妹妹，到底是什么事？” 任凭白玙薇怎么跟楚凡撒娇，楚凡都没有松口，主要是她现在也不确定，要是到时候做不出来不是更让白玙薇伤心。 白玙薇就佯装生气地把头扭到一边，楚凡笑着哄道：“白姐姐，我过两天要去抓兔子，等我抓到兔子给你送一只来怎么样？” 白玙薇拧着小眉头下意识道：“一只怎么够？” 楚凡想也没想就问：“那白姐姐要几只？” 白玙薇还喜欢养兔子吗？ 楚凡想着要是白玙薇要的多就让她先寄养在小河丘上，反正兔子繁衍得快，等兔子生下小兔子，白玙薇要带几只回去都行。 然后，楚凡就见白玙薇掰着手指碎碎念：“楚凡妹妹说的红烧兔子肉要一只，麻辣兔丁要一只，冷吃兔要一只，干锅兔要一只……” 楚凡：“⊙w⊙” 我是谁我在哪我都做了什么？ 第487章 当哥哥的良心 楚凡和楚老二赶着牛车回去了，白玙薇则直接去了书院找白禹尘，马上就到吃午饭的时候了，今天想吃天香楼的羊排了。 吃着羊排顺便跟哥哥告个状，完美！ 县学门口，张玉燕的马车停在角落里，没一会，张成仁从里面出来了：“妹妹，你来做什么？” 张成仁上了马车就不悦道，张玉燕的脸色也很难看，眼眶还气得泛红。 张成仁看见了，脸上的不悦立马变成了担忧：“你这是怎么了？” 张玉燕就把刚才遇到楚凡的事情说了，抓着张成仁的衣袖道：“哥哥，你可一定要帮帮我，那个小村姑她有什么好嚣张的，还不是仗着白公子对她有几分看中。” 张成仁的脸色也阴沉阴沉的：“你想我怎么做？” “哥哥，最近他们不是给咱们找了不少麻烦，不如咱们也给他们找一些麻烦。” 张玉燕眼中划过一抹狠意，在张成仁耳边耳语一番。 张成仁越听眼睛就越亮：“好，还是妹妹聪明。” 张玉燕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张成仁：“哥哥，这个……” 张成仁宠溺地笑了一下：“放心。” 中午，天香楼。 白玙薇坐在包间里，毫不客气地就点了一大桌饭菜。 白禹尘还没来，白玙薇瞧着桌上的羊排直咽口水。 哎，楚凡妹妹也真是的，一起留下多好，这羊排多可爱呀！ 霜降别过头去，简直没眼看。 “霜降，你去看看哥哥他们来了没有？”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推开，白禹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言竹还有刚才去请人的言和。 “哥哥。”白玙薇蹭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殷勤的笑道，“哥哥，这是我特意为你点的羊排。” 白禹尘：“(￢д￢。)” 我信了你的邪！ “坐下吃。”白禹尘挥开白玙薇自己坐了下来。 白玙嘿嘿一笑，坐在了白禹尘对面。 白禹尘木着脸夹了一块羊排放进白玙薇碗中。 白玙薇开心得笑眯了眼睛：“嘿嘿最好了，谢谢哥哥。” 然后就开心的咬了一大口。 白禹尘等白玙薇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问：“你们早上没吃东西？” 这个你们自然指的是白玙薇和楚凡。 白玙薇身子一僵：“楚凡妹妹说她不饿呢，刚才我叫她来吃饭她说奶奶在家等着她，她要先回去了，让我跟哥哥说一声谢谢。” 白玙薇极其认真地解释，表示自己真的挽留了楚凡，但是没把人留下来。 白禹尘就瞥了白玙薇一眼，瞧一副饿惨了的样子，当哥哥的良心痛了一下，轻嗯了一声：“没什么要紧的就吃了午饭再说。” 白玙薇顿时开心了，快速的啃完手里的羊排，又让霜降给她夹了一块。 “咚咚咚。”房门被人敲响了，言和开了门。 片刻后，言和走了回来。 “少爷，是张公子身边的下人，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亲手交给少爷。” 白禹尘微微挑了挑眉，用帕子抹了抹嘴。 “让他进来。” 言竹把门打开，将人放了进来。 台子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恭敬地将手里的篮子递到白禹尘跟前。 第488章 还可以这样 “白公子，信封里的是我们公子这次为百姓捐的曲辕犁，盒子里的东西还希望公子会喜欢。” 台子说完就一直偷偷打量白禹尘的神色。 白禹尘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你们公子有心了，东西放下。” 言和就上前把篮子接了过去。 台子欣喜的道了一声是就快速的离开了。 果然如公子所料，这样把东西送来姓白的会收。 “哥哥，张成仁打算捐多少？”白玙薇放下手里的羊排，眼睛闪闪放光地看着言和手里的篮子。 白禹尘老实道：“不知道。” 白玙薇：“那，那个盒子里的又是什么？” “不知道。” 白禹尘说完就没了下文，一直眼巴巴看着的白玙薇：“哼(ˉ(∞)ˉ)唧” “想知道自己去看。”白禹尘轻笑了一下，重新拿起筷子开始吃。 白玙薇顿时眉飞色舞高兴道：“哥哥真好。” 白禹尘：“(ー_ー)!!” 白玙薇擦了擦手就先把信封打开，里面放了五张银票。 一张一张抽出来，每张面额是十两的，整整五十两。 白玙薇啧了一声：“五十两，不少呢，张家捐了多少？” “二百两。” 空气突然一静。 白玙薇：“噗哈哈哈……” 白禹尘也忍不住笑了。 白玙薇开心地将旁边的盒子拿出来：“哥哥，盒子里的东西，我要看了啊？” 白禹尘就没好气地瞥了白玙薇一眼，看就看，这副捉奸的语气是干什么？ 难不成张成仁还会给他送一个香包不成？ 白玙薇小心地打开，盒子里有一封信，还有一块有点眼熟的墨条。 想到什么，白玙薇的脸立马就黑了。 “呸！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薇儿！”白禹尘不悦地沉声呵斥，什么时候竟是学会了这边的脏话。 白玙薇心虚了一下，随即生气地重重把盒子摔在桌子上：“哥哥，这东西是张玉燕送的！” “嗯？”白禹尘瞥向了桌子上的盒子，“怎么说？” 白玙薇就巴拉巴拉的开始讲述张玉燕是如何如何刁难楚凡，那盛气凌人趾高气昂的样子，看着人就牙疼。 白玙薇不时就问言和一句，言和就点头附和，后面干脆把白玙薇没说完的直接补充出来，白玙薇就连连点头。 “对，就是这样的！那个新月最后还瞪了楚凡妹妹一眼。” 白玙薇插着腰，一副被气狠了的样子：“哥哥，这墨条不能要，不就是徽墨，哼，爹爹那里有更好的墨，回头我求爹爹送给你。” 白禹尘一时没说话。 白玙薇就更生气了。 “哥哥，难道你要这块墨条？” “为什么不要。”白禹尘淡淡道。 白玙薇惊呆了，用那种看负心人的眼神盯着白禹尘。 白禹尘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屈指敲在白玙薇的脑袋上。 白玙薇吃痛捂着脑袋：“哥哥！” “笨！”白禹尘毫不留情地打击。 卖了多买两架曲辕犁它难道不香吗？ “回头卖了，把东西记在张家的账上。”白禹尘云淡风轻道。 白玙薇：“咦！还可以这样！” 不应该是……扔了吗？ 第489章 我好像有点着急来着 白禹尘就给了白玙薇一个：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 白玙薇也不在意，高兴地笑了起来：“哈哈，张玉燕知道，肯定要被气死了！” 白禹尘：“关我什么事？” “哥哥，这封信怎么办？这可就关你的事了。”白玙薇掂着信封揶揄地笑。 “言竹，处理了。” “是，少爷。” “哥哥，你就不好奇里面写了什么吗？” 白禹尘：“不好奇。” 白玙薇引诱：“哥哥，要不你悄悄看一眼，我保证不告诉楚凡妹妹。” “你告诉又何妨。”白禹尘老神在在。 白玙薇撇了撇嘴：“哥哥，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回去。” 说罢，直接起身离开了。 楚凡和楚老二回到家，正好是各家吃午饭的时候。 “奶奶，我回来了，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楚凡开心的跑进屋，一边帮忙把大门打开让楚老二赶着牛车进来，一边冲着屋子里喊。 田氏从厨房里出来对着楚凡摇摇头：“凡凡，你大伯他们回来了，你奶他们在屋里呢。” 杜氏听到楚凡的声音就急忙跑了出来：“凡丫头，你回来啦？你给奶奶带了什么好东西呀？” 楚凡就指了指马车上的大家伙：“就是那个。” 杜氏寻着楚凡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哦豁，好家伙，那么大一个。 “那是什么？”杜氏三两步上前就想去掀开看看。 “是个椅子，三婶要不要先试试？”楚凡真心实意道。 杜氏原本要拉开草席的手就是一僵，干笑了一下：“不，不用了，既然是给娘的椅子，就让娘来试好了。” “三婶可以试试的。”楚凡认真道。 杜氏眼睛亮了一下，还是坚定地拒绝了。 最近的日子才过得好一些，她可不想触老太太霉头，自己往枪口上撞。 尤其是今儿，大房的两口子还回来了。 那样子一看就没有好事，三个人都进屋说大半个时辰了还没有出来的意思。 也不知道大房这次又要耍什么花招要钱，希望老太太能坚持住，少给一些。 想到这些，杜氏都忧虑起来了，刚还想起了什么，这一下就被她忘了个干净。 楚凡瞧着杜氏一副皱眉沉思的样子，抿嘴笑了一下：“三婶，你怎么了？” “我记得好像要跟你说什么来着，一打岔我给忘了，嘶，到底是什么来着？” 楚凡：“……” “三婶，你慢慢想，我不着急，我先去看看奶，你想起来了再跟我说。” 杜氏：“┗(t﹏t)┛”我好像有点儿着急来着。 一直到楚凡跑进屋了，杜氏才猛然想起来。 呀，楚凡今儿买了那么多东西，有没有想起来给她买礼物的事情？ 明儿就是五月初一了，可没剩下几天了。 要是今儿忘记了也没有关系，她提醒一下，过两天凡丫头去城里再买回来就行。 楚凡进了堂屋，屋子里的气氛沉默又压抑，屋子里的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老太太眼眸半眯，楚老大和聂氏紧张地手心都冒了汗。 第490章 纳小，休妻 老太太这会被气得胸口疼。 这件事是真的把她给气到了。 她已经明令禁止不让楚毅和聂思在一起了。 这些人倒好。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这是要霍霍老楚家的后代呀！ 楚凡一进来就吸引了三个人的目光。 楚老大和聂氏的眉头就狠狠拧了起来，但眼下两人也不敢跟楚凡呛声。 楚凡先笑了一下，礼貌的跟两人打了一声招呼：“大伯，大伯母好。” 楚老大不太高兴地应了一声，聂氏倒是挤出一抹笑来：“凡丫头忙回来了？” 呵，忙？ 一个丫头片子整天的往外疯跑，那叫什么忙？ “凡凡。”老太太对着楚凡招了招手，楚凡就笑眯眯地走到了老太太身边。 把楚凡搂在怀里，老太太的胸口才没有那么疼了。 “事情已经发生，那就按你们想好的做。” 楚老大和聂氏就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两人脸上重新露出笑来，连带着脸上忐忑的神情都收了收。 “呵，”老太太轻呵一声，两人松下去的皮又是一紧，“不过我们家有一条新家规，我希望你们记清楚。” 楚老大和聂氏。 总觉得接下来老太太说的话会是他们不想听的。 果然，就听老太太这样道：“凡我楚家子弟，男子不许纳妾，女子不许做小，若违背，便从此逐出楚家。” 轰！ 一道响雷劈在楚老大和聂氏头上。 两人呆若木鸡。 他们只是先跟老太太说了楚毅跟聂思昨儿晚上发生的事，都还没来得及说他们以后的打算。 老太太这是算准了他们想给楚毅攀高枝这才说的新家规吗？ 为什么？ 老太太不是不喜欢聂思的，为什么又要这样维护聂思？ 楚老大忍不住惊呼：“娘！” 老太太抬了抬眼皮，扯了了一下嘴角：“怎么，你想娶小了？” “唰！”聂氏的目光如刀子一样戳在了楚老大身上。 楚老大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不不不，没没没，娘我没有。” “那不就得了。” 楚老大一下就急了：“可是娘，毅儿以后是要做官的，哪个当官的不是三妻四妾再说了之前不是你说的，让毅儿娶一个对一他前途有力的姑娘，现在聂思这，也不是毅儿的本意啊？” 老太太一声冷笑：“哦，你的意思是当官就是为了三妻四妾是吗？这还没当上官儿呢，就想着三妻四妾了？那你明年考上举人是不是也要纳个小？” 楚老大：“不，不是，娘……” 老太太直接打断楚老大，又道：“我说的，要娶一个对楚毅有助的姑娘，这没错，前提是楚毅没有婚约。照你这意思，你日后碰上一个对仕途有利的，你是不是也要休妻娶了？” 聂氏的脸已经彻底黑成锅底色了，心头的怒火熊熊燃烧。 纳小，休妻？ 楚老大敢！ 老太太就瞥了聂氏一眼，聂氏这些小心思就是不说她都能猜到。 哼！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楚老大：“Σ(°△°|||)︴” 感觉老娘的学问都要超过他了，这让人恐慌的危机感啊！ 第491章 欲要疯狂必先灭亡 “这件事我的态度就是这样。”老太太说罢将一个钱袋重重拍在桌子上。 楚老大和聂氏都震了一下，看清老太太拍的是钱袋，两人的眼睛刷一下就亮了。 老太太终于舍得给他们钱了。 楚老大想伸手去接，被老太太瞪了一眼，吓得又把手缩了回去。 “既然要给人下定，就不能寒酸了去，毅小子的前程不能开玩笑。”老太太严肃道。 楚老大和聂氏连连点头，表示他们明白了，两人这会心里既纠结又难受，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只能先这样了。 老太太这句话说的对，毅小子的前程重要。 “这里面有三两银子。”老太太将钱袋递给楚老大。 楚老大立马高兴地站了起来，三两银子呐！ “谢谢娘，儿子一定会把事情办妥，绝对不会让毅儿的名声受损影响他来年的秋闱的。”楚老大把胸脯拍啪啪作响，“娘放心，来年咱们家就有两个举人了。儿子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娘的。” 老太太：“￣へ￣” 孝顺，没气死我就算我命大了。 我最后奉劝你们一句，路是你们自己选的，你们也都是大人了，选了什么样的路，就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聂氏就觉得老太太这又是在变着法儿的嘲讽她。 但两人这会什么也没敢说，就连连应是。 老太太瞧着两人那敷衍的样子就觉得眼睛疼，于是像赶苍蝇一样挥手让人离开：“行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老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就让他们俩栽栽跟头去。 哼！ 欲要灭亡必先疯狂。 那聂家可不是好相与的。 楚老大和聂氏回县城去了。 县学里的楚毅一早上都心不在焉的，脑海里都早上起来聂思在他床上的那一幕。 十七岁的少年，虽然还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但已经听说过不少了。 楚毅很懊恼，昨天晚上就不应该看书看那么晚的，以至于后半夜睡得死沉，聂思进来他都没有察觉。 若说上次众目睽睽之下，他呗了聂思还想对人负责，那么这一次，他就只有恶心和生气了。 那种被人算计了的愤怒。 其实他是有想过聂思来找他的。 他想着，若是她求一求他，他会去再跟母亲求情的，毕竟他们是表兄妹，也有感情在，可是现在，除了出离的愤怒，他还很抗拒。 娶一个这种不知检点的女子回去做妻子，他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 “哎，你今儿怎么了？看你恍恍惚惚的，昨晚上没睡好？” 曹铮说罢，坐在了楚毅一边。 “嘿嘿，瞧他那神思不属的样子，怕不是没睡好，是想姑娘了？”单端撞了了撞楚毅的肩头，不怀好意一笑，“要不哥哥今儿带你去春风巷瞧瞧。” 楚毅的面色一下涨得通红：“不，不是，我就是昨天晚上看书看得太晚了，有些累。” “嘁！”单端嘁了一声，就扭过了头去。 曹铮拍着楚毅笑道：“重宁最近都很用功呀！我等追之莫及。” 楚毅就笑了一下，脑海中楚凡的样子不停闪过，他就是不想努力都不行。 被一个小姑娘比下去了，还是他以前一直看不起的，楚毅就觉得心里很憋屈，也因此，最近他才会发的用功念书。 第492章 好好好 南松巷。 楚老大和聂氏回到家，聂老太和聂思还没有离开。 两人是特意等着楚老大和聂氏回来的。 今儿早上的事，吵吵嚷嚷大半天，总是要有个说法的。 聂老太也很生气聂思的做法，但最终的结果也差不了多少，聂老太才没有动手打聂思。 要是她这边辛辛苦苦的事情谈好，聂思回头就坏了她的好事，她定是要扒了她的皮的。 聂思才听聂老太说她们之前商量好的事情，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事情经过成了，她还做那干什么，虽然她也还是完璧之身，但今儿早上表哥离开时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聂氏顿时就觉得自己亏了，想着又觉得有些生气，谁让奶奶和小姑什么也不说，要不然她也不会做那样的事。 见楚老大和聂氏回来，聂思忙笑着迎了上去。 “小姑，小姑父，你们回来了，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楚老大和聂氏都看向了聂思，复杂的目光让聂思心头一沉。 不会没有同意？ 不止聂思这样想，聂老太和楚茵也这样想的。 以前楚茵很喜欢聂思，但上次的事之后，她和聂思关系就没有那么好了，昨儿两人出去，她也不太想搭理聂思。 昨儿晚上聂思还做了那样的事，楚茵看见聂思都觉得脸红，她竟然能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 今儿早上爹娘一走，她就对陈婆指手画脚的，一副她才是这个家女主人的样子，让楚茵更不舒服了。 楚茵很想这件事不成，她突然就不太想聂思当她的嫂子了。 但这件事已经是这样了，现在就只有奶奶能阻止了。 楚茵期待地看向了楚老大和聂氏。 聂老太也看向了两人，还准备撸袖子了，要是楚老太不同意，她今儿非要杀到楚家去讨个说法，她孙女儿不能这样白白被糟蹋了。 聂氏看了看聂思又看了看聂老太，最后目光又落回聂思身上，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了，手帕打开，里面躺着一只成色看起来还不错的手镯。 “我们两家先把亲事定下，等毅儿明天考了试，再商量婚期。聂老太和聂思的心就落回了肚子里。 聂思正要伸手去接手镯，聂氏又收了回去：“等过两天，家里准备好了，请了你爹娘来再给你。” 聂思尴尬地把手收回去，红着脸冲着聂氏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小姑说的是。” 聂老太就高兴的拍掌：“好好好！” “娘，我们先进屋吃饭，你们等饿了。” 聂氏挽着聂老太，母女俩又亲亲热热的。 “没饿，没饿，我跟思丫头吃了早饭的，倒是你们跑了一早上，辛苦了。” “小姑小心脚下。”聂思跟在后面，殷勤的扶着聂氏。 楚茵在后面看着，突然就很难受，很想找个人说说话，脑中转了一圈，却发现找不到人，最后只能愤愤不平的回自己屋了。 聂老太和聂思吃了中午饭就走了，临走前，聂老太瞧瞧给聂氏塞了个荷包，荷包里足足一两银子，说是楚毅和楚老大读书辛苦了，给他们补身子的。 聂氏推托一番就照常收下了。 第493章 志向真远大 楚凡感觉自己吃了个大瓜，楚老大和聂氏走了半天她都还没反应过来。 “奶，他们来做什么？不是不让他们近亲结婚了？” 老太太就没好气地拍了楚凡一下：“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还能怎么办？” 别说是现在了，就是放在他们从前那个时代出了这样的事，也要对人负责的，除非那两家都不愿意。 楚凡：“()!!” 这么猛的吗？ 就把人给睡了？！ “奶，那那个聂思肚子里不会已经揣了？” 老太太没好气地拍了楚凡一下：“我怎么知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 楚凡委屈：“奶，以前生物课上讲过的。” 老太太：“……” “那他们生出来的孩子是个傻的怎么办？” “作孽哟！”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楚凡认同地点头，就是就是。 以楚老大那一房的尿性，要是孩子真是个傻的，他们肯定不会对他很好。 要是身体有什么毛病，以后还会被人笑话一辈子的。 要是心里承受能力不强的……唉……这都是些什么事呀！ 楚毅怎么能做这种糊涂事呢，他们不是挺在意自己的名声的吗？ 就不怕这种事传出去有损名声。 老太太像是楚凡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是聂思钻了你堂哥的房间。” 楚凡：“=?(?)卧━=?(?)━擦!!!!” 原来是这样…… 这种事就像老太太说的一样，已经发生了，都是他们的选择，也没有办法，他们想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奶奶，我给你带了个礼物回来，保准你喜欢。”楚凡挽着老太太的胳膊笑眯眯的。 老太太皱皱鼻子：“药我还喝，今儿让你爹去抓了。” 楚凡：“……” 上次送你药不是希望你身体好么！ “奶，这次不是药。” “不是药是什么？”老太太来了兴趣，说话功夫，奶孙俩已经走到院子里了。 楚老二和田氏两人刚合力将摇椅搬下牛车，放在了院子里。 杜氏瞧得新奇得不行。 “呀，二哥，这是个椅子吗？看着就很舒服。我以前都没见过这种椅子，要不少银子？” 楚老二憨厚的挠了挠头：“这是凡丫头画的图纸请人做的，那师傅没要钱。” “没要钱！”杜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嘴巴都快能塞下一个鸡蛋的那种。 “三婶你要一个吗，等冯师傅和牛师傅有空了，也请他们给你做一个。” 杜氏搓着手：“也不要钱吗？” “应该要收钱了，我都把图纸卖给他们了。” 杜氏脸上的笑容秒收：“那我不要了，就家里的凳子坐着也挺好的，你不是还给我缝了坐垫，那玩意儿就挺不错的。” “娘，你说是？” 老太太微微颔首，杜氏顿时高兴地挺直了腰背：“娘，你快来试试，这可是凡丫头的一片孝心。” 杜氏上前搀扶老太太，老太太挥手，“别，我还没到七老八十动不了的地步。” 杜氏惊诧地望着老太太：“……” 娘的志向真远大，竟还想活到八十岁！ 第494章 逗比派来的猴子 老太太坐到了摇椅上，楚凡从一边的背篓里拿出一把蒲扇轻轻地在一旁扇着风。 摇椅轻轻摇晃，和煦的微风正好，楚凡口中轻轻哼唱起了小时候奶奶常在她耳边哼起来的歌。 清脆悦耳的声音，熟悉的小调，周遭慢慢安静下来，时光好似回到了从前。 院子里，有一架一样的摇椅，小楚凡躺在上面，奶奶手中的蒲扇送来清凉的微风，楚凡对着奶奶笑着。 奶奶带着薄茧的手掌温暖又让人安心：“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颗无人知道的小草……” 老太太躺在摇椅上，唇角的笑容比枝头的果子还要甜，楚凡也跟着笑了起来，从前是奶奶照顾她，以后，就让她来照顾奶奶。 楚凡唱完，杜氏突然插话，打断了老太太“凡丫头这小调唱得真好听！” 老太太从那思绪中抽回神来，没好气地瞪了杜氏一眼。 杜氏：“(??﹏??)” “行了，吃午饭，去孩子们叫回来了。”老太太话音刚落，楚老三领着三个皮小子回来了。 三个人一到家就叫着奶奶奶奶的冲了进来。 老太太脸上立时重新挂上笑容：“回来了，快洗手来吃饭了。” 四人高兴地应了一声，就去洗手了。 吃了午饭，楚凡就把给三小只的笔墨纸砚都拿了出来。 虽然已经看见过了，但是这个时候楚老二还是激动得不行。 他的孩子也可以去学堂念书了，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楚老三和杜氏也很激动，两个人的脸都是通红通红的。 他们家可是两个孩子都要去读书的。 两个呀！ 要不是自己年纪太大了，楚老三也想跟老太太说去读书了。 瞧瞧老大家，去读了书就不用干活了。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好像只是从前不用干活，前几天回来，大哥和大侄子都晒黑了一圈呢！ 两人还被娘嫌弃了，楚老三突然就觉得书读成楚老大和楚毅那样也没什么好的。 读了书就成了那副德性，看起来…还挺讨人厌的。 楚老三突然就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两个臭小子坚决不能变成那种讨厌的样子。 出楚康和楚波各自拿着自己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高兴呢，耳朵就突然被自家老爹给揪了起来。 楚康和楚波：“(⊙x⊙;)” 老太太的眼神就要杀过来，楚老三立马板着脸训道：“臭小子，去了学堂要好好念书，别跟着外面的人?一些乱七八糟的德行回来，就算念书了，回来也还是要干活的，别四，四，四，五，五……” 楚老三：“(⊙o⊙)” 上次娘骂楚老大的那句是怎么说的来着？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楚老二站在楚老三身后悠悠道。 楚老三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对对，就是四体不分，呸，是五体不分，呸呸，是……哎，你们去哪？你们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楚凡跟着老太太回了正屋，一转身就忍不住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她确定了，便宜三叔就是逗比派来的猴子！ 第495章 楚.蔡伦.凡 “奶，我今儿去买纸，这里的纸好贵，材质还不太好。”楚凡躺在老太太身边道。 “嗯？”老太太扭头看向楚凡，“你不会是想自己造纸？” 楚凡就搂住了老太太的胳膊，小脑袋在老太太手臂上蹭了蹭：“知我者奶奶也！” 老太太：“（￣～￣）” “你会造纸吗？” 楚凡诚实道：“以前书上写过，我大概记得一些。实验出真知，咱们折腾折腾，说不定就让我折腾出来了呢。” 老太太就认真地看向楚凡：“嗯，楚蔡伦凡，你可以的。” 楚凡：“(￣3￣)╭” 楚凡唧在老太太脸上亲了一口：“楚蔡伦凡的奶奶。” 奶孙俩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既然决定要干，楚凡就把东西准备起来了。 正好小河丘那边靠近马柳河，楚凡打算在那边再挖一个池塘，用来浸泡嫩竹。 是的，楚凡打算用竹来造纸，今天请言和帮忙挑选纸的时候了解到，这里还没有出现竹纸。 小马柳村这边的竹不少，她正好可以试一试。 竹纸纤维细长，光滑柔韧，拉力强，好的竹纸摩擦还不起毛茸，张片均匀，色泽洁白莹润，清晰透度，书写上去墨迹不仅容易干，还经久不褪，也不容易被气虫蚀。 仿佛看到源源不断的小钱钱正在朝自己的口袋涌来。 楚凡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迷迷糊糊的朦了一下就醒过来了。 旁边老太太还在睡，楚凡就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穿好衣服就朝小河丘跑去。 楚老二和楚老三都去小河丘上忙去了。 加了自家的牛和新犁具，小河丘已经快要开垦完了。 村子里的人见识到了曲辕犁的好，最近的话题都是在谈论曲辕犁。 正如老太太所料，打听的人很多，但真正下定决心想买的人几乎没有。 毕竟这么好用的东西，肯定不便宜，而且现在市面上还没有卖的。 按照老太太的要求，老楚家对外都说这东西是自家人瞎捉摸出来的，请了城里的木匠师傅，废了不少木材才弄出来的。 大家伙一听就知道肯定是花了不少钱，面上笑着，心里却在感慨老楚家是真的有钱了，都愿意拿钱做这些玩意儿了。 但那又能怎么办呢？ 先不说楚氏族人不少，现在又团结一心，特别的维护老楚家，就是老楚家本身还有两个秀才，人家还结实了不少贵人，他们能怎么办呢？ 武力计谋都走不通，就只能讨好了，谁还跟钱过不去了不是？ 小河丘背阴这一面，按照楚凡的要求，开垦完已经撒上了草种和菜种，中间还有栅栏隔开了。 村里人是越来越看不懂老楚家的这一顿操作了。 买个山包来，特意搭理一番种菜种草？ 这怎么想怎么不对，但什么也问不出来的他们也只能跟着干活。 反正每天都有银钱结不是。 向阳的这一面，上面的果树应楚凡的要求，都留了下来，灌木丛和其他植物被清除，这一下看上去，空旷了许多。 山脚下的荷塘也在挖了。 楚凡直接找到楚老二跟他说再挖一个池塘也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 第496章 他们要去上学了 一路上，不少村民都笑眯眯的跟楚凡打招呼。 如今楚凡在老楚家的地位变了，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想要讨好楚老太，就先讨好楚老太的心头宝楚凡已经是小马柳村村民们的共识了。 楚凡很顺利的找到楚老二，说明了一下自己还要挖一个池塘。 楚老二听了，笑着拍胸脯保证，一定给楚凡挖好，让楚凡尽管放心。 “爹办事我放心。”楚凡笑着顺杆往上爬。 楚老二就更乐了。 “爹，我还想在山脚再种一些竹子。” “种竹子？”楚老二疑惑了一下，随即认真道，“那玩意儿马面山上很多，你要的话，爹这就去给你砍两根回来。你她们的木签爹已经削够了。” 楚凡哭笑不得，同样认真的跟楚老二道：“爹，我种竹子还有其他用处，你就给我在这边山脚和那边山脚都种一些好不好？” 楚老二本来就没打算拒绝楚凡，楚凡再这样甜甜软软的一撒娇，楚老二就更拒绝不了了。 “好好好，爹给你弄。” “爹，你的伤怎么样了？今儿你去看大夫大夫怎么说？要是太累了就休息一下，你就告诉告诉他们怎么弄就好了。” 楚凡这个小棉袄直接甜到楚老二心里去了。 “哪就用休息了，爹干的也不是重活，再说了，爹也没有怎么伤，就是身上淤青了两块，养两天就好，没什么大碍的，你别担心。” 楚老二的伤主要还是帮楚强挡的，楚强毕竟年纪大了，打架的时候力不从心，眼看那些人的棍子打下来，楚老二就挡了两下。 好在人家没下死手，这才没什么大碍。 楚凡又关心了楚老二两句就走了，没走两步就看见了楚韬。 “堂妹堂妹。”楚韬看见楚凡就兴奋地跑了过来。 “韬堂哥有事？” “堂妹，咱们是不是又要去余家坳了？小河丘已经打理得差不多了，就算兔种不着急，果树可费劲着咧。” 楚韬就掰着手指给楚凡算：“挖树费劲，从那边运过来费劲……” “韬堂哥，大爷爷是不是担心三姑奶奶了？” “嘎！”楚韬的话头戛然而止，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直笑。 “我，我，堂妹，我是真的……” “我知道，我也着急呢，那我们明天去看看，我晚上回去就跟我奶说，晚一点我们再去你家。” “好好好，堂妹，那咱们可说好了，晚一点你来我家说。”楚韬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爷爷交代的事情总算完成了。 楚凡又在小河丘转了一圈，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就回家去了。 李家。 “奶，虎脑和小寒他们明天不跟我们玩儿了。”大葱掰着手指蔫蔫地说。 “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们了？”李婆子给灶洞里添了一把柴，锅里的米粥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小葱站在一边，馋得吸了吸鼻子。 李婆子就从旁边的柜子里扣了一点点糖放进小葱嘴里。 大葱看了看小葱，又蔫哒哒的垂下小脑袋，语气中带着失落和羡慕道：“他们说他们要去念书了。” 李婆子的动作一僵。 第497章 去求 一求 大葱垂着脑袋，羡慕得不行，心头也有些难过，眼眶红红的。 以前他总是跟小寒和虎脑一起玩儿的。 他们跟着虎头哥哥一起上山掏鸟蛋，还给可可妹妹和弟弟挖野菜。 可是现在可可妹妹去城里学武了，小寒和虎脑他们也要去上学了。 李婆子没有说话，只是一个沉默地看着大孙子。 小李氏原本坐在门口做绣活的，听到大葱突然这样说，也僵了一下，心头也跟着难过起来。 人家的孩子又要去读书了，可他们家还是一如既往，甚至比从前更穷了，她没日没夜的做绣活，拿到城里也只够一家人勉强糊口。 人家也做绣活，但是人家的绣活就能赚大钱，顿顿吃肉。 小李氏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脑海中不自觉想起上次会娘家借粮时大嫂说的话。 “小妹啊，不是嫂子不帮你，你哪次来，我们没有帮你们，可我们也有一大家子要养，实在没有余粮借你们了呀。 这样，你也别说嫂子狠心不帮你，嫂子给你出个主意，你们去求求老楚家。 你们家孤儿寡母的，又住在人隔壁，但凡有点良心的，你们好好去求一求人家，人家手指缝里露一些出来，都够你们吃的了。 你的绣活好，做出来的东西不怕人不收，小妹呀，你以后要是有钱了，可别忘了拉拔嫂子一把。” 厨房里半响没了声音，小李氏就探头往里面看去。 灶洞里的火苗跳跃着，映衬得李婆子的脸明明灭灭的，看得不是很真切。 小李氏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是她不想去求楚家吗？ 她早就想去了，可家里的老太太倔，她不能去…… 李婆子一直没说话，小李氏的又一点点沉寂下去，算了，再差也不会饿死了去，她再多做一些绣活，等到两个孩子长大就好了。 她还有儿子，以后的日子总会比婆婆更好过一些的。 楚凡回到家就跟老太太说了明天去余家坳的事情，也要去看看三姑奶奶一家的。 挖池塘也要两三天的功夫，等池塘挖好才能开始浸泡竹子的。 老太太点点头：“行，咱们去你大爷爷家一趟，再带一些吃的过去看看你堂伯。” 上午楚凡和楚老二去城里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让楚老三田氏杜氏三人给各家都送去了吃食和鸡蛋，余家坳的事情，总归是大家帮了忙。 老太太想一直维护好这段关系，就不会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 认为自家给了族里便宜，使唤族人做事是应该的。 那种上下级的不公平关系，是不会长久稳定的。 收服人心是让人从心底里敬畏，并不是表面上的虚假，老太太就不喜欢那种假把式。 楚强身上的伤比楚老二的轻多了，就是年纪大了，一下动弹了那么多，太累了。 楚强回来还不敢说自己是年纪大了，因为老爹还精神矍铄的下地呢。 他要是敢哼唧，绝对会被收拾的。 都是当爷爷的人了，再被老爹揍得满院子跑，多丢人啊！ 小沐风会笑话死他的！ 第498章 哪里需要这么精贵的糖水 老太太和楚凡从楚族长家回来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老太太刚打算进厨房做晚饭，大门被人敲响了。 楚凡去开的门，来人让楚凡很意外。 居然是隔壁的李婆子。 李婆子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上盖着一块碎花布，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碎花布下一股一股的，从以往收礼的经验来看，里面装的应该是鸡蛋。 楚凡惊讶了。 李婆子一向跟原身楚老太不合，居然会给他们家送鸡蛋来。 鸡蛋虽然在他们家已经不算特别精贵的东西，但对于李婆子家来说，还是很贵重的。 李婆子这是有事要求他们…… 楚凡脑中一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笑着让开身子请了李婆子进去。 李婆子的目光却在楚凡身上一直停留，像是以前从没有见过楚凡似的。 李婆子还真是好久没有见到楚凡了，就是平日里看到也都是一扫而过，没有这么认真的看楚凡。 今儿仔细一看才发现，楚凡竟然长开了这么多。 以前黑黢黢的如柴火棍一样的小丫头如今脸蛋儿上长了肉，皮肤也比以前白了许多，头发乌黑顺滑的，最引人瞩目的是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人时，清澈又透亮，让人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被楚凡这样笑吟吟的望着，李婆子就觉得老脸有些发烫，有种心事被看破想要逃离的感觉。 但她都已经选择来了，这个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至少在李婆子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凡丫头，你奶在家吗？”李婆子扬起笑脸。 楚凡点点头：“我奶在家的，李奶奶你有事找我奶么？你先进来坐。” 楚凡侧身让李婆子进来，对着厨房喊了一声：“奶，李奶奶来找你。” 老太太把手里的菜刀递到杜氏手中：“你就照着我这样的切，把这些这些都切了，这边的切丝，这边的切片……” 想去看热闹的杜氏：“(o﹏o?)” 老太太从厨房里出来，李婆子看见老太太，局促地搓了搓手：“我，我……” “有什么话进屋再说，凡丫头去倒水。” “嗳，”楚凡应了一声正要跑开，李婆子拉住了楚凡，将手里的篮子递到了楚凡怀里，“凡丫头把东西拿到厨房去，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们别嫌弃。” 楚凡就看了老太太一眼，见老太太微微点头这才接过李婆子手里的篮子。 “嗳，凡丫头，那李婆子来干什么的？”杜氏一边切着菜，一边八卦兮兮地往楚凡这边凑。 楚凡咧开嘴，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容很甜很开心：“三婶，我不知道呢！” 杜氏：“ヾ(?｀Д′?)?” “你个臭丫头！” 在杜氏的骂嚷声中，楚凡笑着端了糖水去正屋。 两个老太太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楚凡放下糖水，招呼了一声就出去了。 有些尴尬地李婆子端起水来喝一口想缓解紧张，可这一喝，李婆子蓦地就僵住了。 这水…竟然是糖水？ 李婆子的眼眶突然就泛红了起来，忍住泪意垂下头道：：“我一个老婆子，哪里需要喝这么精贵的糖水，凡丫头也真是的。” 第499章 我还真是不如你啊 老太太就笑了一下，云淡风轻的。 “老婆子怎么就不能喝糖水了，虽然半截身子都入土了，但也要对自己好一些不是？活了那么长时间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自己都不对自己好一些，还指望谁对咱们好好一些，这辈子的事这辈子说，下辈子谁还记得谁是谁呢？” 老太太说完，李婆子僵着身子愣怔了许久才渐渐回过神来。 李婆子忽而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下来了。 “我还真是不如你啊！”李婆子由衷的感叹。 老太太硬邦邦的板着脸：“嗯，你个老婆子终于承认了。” 李婆子：“(°ー°〃)，” 老太太随即轻松地笑了起来，乐道：“感觉怎么样，跟我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也没什么了，反而还觉得轻松了，哈哈，你个老婆子。” 李婆子：“（?w?)=つ≡つ” 打你哦！ 两个老太太在屋里聊得很开心，楚凡在厨房里也忙活得很开心。 今儿晚上就由楚凡小厨亲自下厨给大家做晚饭了。 虽然她的手艺没有奶奶的好，但胜在心思巧妙，花样儿多呀！ “凡丫头，娘说了这个切丝就行，为什么你还要切丁？” “三婶，切丁好看！” “那这个又为什么要这样切，直接切多，那样多麻烦。” “三婶，这样切好看，你瞧瞧厚薄均匀，大小一样，多好看。” 杜氏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怕不是为了好看，我怀疑你是在折腾我，我还有证据的那种！ “不好看的我也可以吃。”杜氏切不下去了，抗议道。 “哎呀，好三婶，你就配合我一下下嘛，我今儿做得这个就是要这样做，这样做出来很好吃的。” 杜氏：“(′-i_-｀)” 杜氏能怎么办呢？只能继续配合了，不过别说，这样弄出来，是挺让人眼前一新的，虽然味道没有老太太做的好，大家还是开心的吃了个精光。 楚凡：“╰(′︶`)╯” 总要有一个拿的出手不是！ 李婆子从老楚家离开时，满面红光的，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楚老太当初多么尖酸刻薄的一个人呐，那样的人都能改变，她还有什么不能改变的。 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有什么好坚持的，不都是为了孩子们好。 小李氏一直忐忑地在家等着婆婆，一面让两个孩子去门口玩儿着随时观察老楚家的动静，一边蹲在墙角，支棱着耳朵努力的听那边传来的说话声。 老楚家的厨房就在这边，小李氏没听到李婆子和楚老太的声音，尽听到杜氏的叫嚷声了。 一见婆婆红光满面的回来，小李氏一震，立马来精神了，颠颠儿的小跑上前：“娘，你怎么样？楚老太有没有难为你？” “叫什么楚老太，以后叫大娘知道不？” 小李氏只是怔忡了一瞬就立马笑着点头：“是是是，娘说的是，大娘大娘，那娘，楚大娘说什么了？” “明儿一早你就拿了针线去隔壁，慧娘和蓉娘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别多话也别多说。” 第500章 读书 “娘，我今儿瞧见李婆子去楚家了。”饭桌上，刘二郎媳妇小声道。 刘婆子就瞥了刘二郎媳妇一眼，没说话。 刘二郎媳妇见婆婆没说什么就继续道：“我今儿听二娃说，虎脑和小寒他们要去学堂念书了。” 刘家人都看了过来。 刘二郎媳妇就指着刘二娃道：“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问二娃。” 刘二娃点头如捣蒜，语气中带着羡慕：“是今儿虎脑跟我说的，他说楚奶奶昨晚上问了他们想不想去念书，今儿楚凡姐就去城里给他们买了笔墨回来，说是明儿要带他们去城里。” 刘家人：“……” 刘二娃又酸酸地补充道：“虎脑还说了他不喜欢读书，喜欢玩泥巴，可是楚奶奶说了，要让他把书读好了，才可以继续玩泥巴。” 刘家人就更沉默了。 刘二郎媳妇看了看桌上的人，斟酌着道：“平日里，大葱小葱也会跟小寒虎脑他们玩儿的，今儿李婆子去楚家，怕不是也是为了这事。” “唉……”刘二郎媳妇叹了一口气，“我们家二娃也是很聪明的，要是也能读书就好了……” 这话就更没人搭腔了。 刘大郎两口子也有两个儿子，要是把刘二娃送去学堂了，那他们家的两个孩子怎么办？ 又凭什么只送二娃，不送大娃和三娃。 当爹娘的，谁也不乐意别人说自家孩子不聪明，哪怕只是随便说说不是有意的也不行。 刘二郎媳妇见没人搭理，就踢了旁边的刘二郎一脚。 “二娃，你平日里不是跟虎头虎脑他们玩儿得挺好的，你明天帮爹问问小河丘还要不要人，爹也去做活给你赚钱读书……” 刘二郎还没说完，刘婆子一敲筷子：“行了，读什么书，家里哪有闲钱去读书，还吃不吃饭了，不吃的就出去干活去。” 顿时没有人敢再说话了，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刘家人这顿饭吃得很沉默，村子里同样沉默地人家有人多。 赵大熊从学堂回来就听李彪说了虎头虎脑小寒三人也要去读书的事情。 最近只有李彪一直跟着赵大熊了，孙鹏早就跑没影了，赵大熊也不在意，听李彪这么说，赵大熊顿时高兴了。 “那他们说要去哪个私塾了吗？” 李彪摇摇头：“没说。” “那我去看看他们，城里的私塾就马夫子私塾不错，夫子教的很好的。”赵大熊说罢就激动地朝着楚家走去。 “诶诶……”李彪连干了几声，赵大熊都没有回头，李彪只好先回家了。 大哥今儿还没教他认字呢，早知道就等认了字再说了，昨儿认的那几个他还有两个不记得，等到明天要认的字一多，他就更不知道了。 算了，慢慢来，反正他本来就没有大哥聪明。 李彪想着，就高兴地回家了。 赵大熊一路来到老楚家，彼时楚家刚吃了晚饭。 楚凡没想到赵大熊会来，还是这个时候来。 “你有什么事？”楚凡侧身让赵大熊进院子。 赵大熊一看楚凡，脸就开始红了起来，说话也结巴了。 第501章 越看越满意 “我，我……” “哎呀，是大熊来了。”田氏刚洗了碗从厨房出来，看见赵大熊就笑了起来，“快屋里来，大熊，吃了没？” 赵大熊腼腆一笑：“楚二婶，我吃过了。” “吃过了啊，那我给你倒水喝，你快坐。”田氏说罢就高兴地进厨房了。 楚凡眨巴眨巴眼睛。 错觉吗？ 总感觉她娘看见赵大熊很高兴地样子。 不止田氏高兴，楚老二也很高兴，主动走过来跟赵大熊聊了起来：“大熊啊，你这两天是去读书了？” “是的，楚二叔。”赵大熊对楚老二恭敬又客气，还带着些拘谨。 “读的怎么样？那马夫子人怎么样？”楚老二趁机追问道。 赵大熊忙道：“夫子人很好，我听说虎头弟弟们也要去读书了，不知楚二叔想把他们送到哪个学堂去？” “应该就是去马夫子私塾的，明儿你楚奶奶带他们去。” “楚二叔不去么？”赵大熊疑惑。 楚老三得意地笑了一下：“你楚二叔明儿要和楚凡他们去余家坳，我和你楚奶奶送虎头他们去。” 楚老二：“-_-” 不就是去城里，这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他今儿刚去了一趟呢！ 楚老三：“……”完败！ 赵大熊的一颗心提起来又重重地落了回去：“去，去余家坳啊？” 楚凡并不知道赵大熊的失落，她这会被田氏叫到了厨房里。 “娘，你叫我来做什么？”楚凡一脑门的问号。 她娘不是说来倒水，倒水还需要她帮忙，难道是想倒糖水忘记糖放在哪里了？ 楚凡指着一边的柜子道：“娘，糖在这里呢，我今儿刚买了一些回来。” 会错意的田氏笑弯了眉眼：“好好好，那你拿些糖来放进去。” 楚凡：“(°_°)” 总感觉更奇怪了呢！ 放糖就放糖，干嘛笑得那么开心。 小霸王在家应该有糖吃的，毕竟他可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儿，听说在家很受宠的。 等楚凡把糖放进去，田氏就笑着将糖水递给了楚凡：“你把糖水给大熊送去。” 楚凡：“？？” 不是说娘来倒水吗？为什么又变成她送了？ 算了算了，不就是一杯水，她送就她送。 孩子嘛，不就是帮大人跑跑小腿的。 楚凡端着糖水出去了，田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赵大熊这孩子实诚，赵家也没有多余的兄弟，赵老爷子又是个明事理的。 楚凡以后嫁过去了，只要跟赵大熊好好过日子，赵家其他人就不会为难她。 更何况他们楚家也不是吃素的。 又在一个村子里，要照应也方便。 田氏越想就越高兴，越看赵大熊越满意。 楚凡端着糖水出来时，赵大熊已经跟楚老二楚老三说得差不多了。 他还没吃晚饭，这会肚子有些饿了，害怕一会肚子忍不住叫出来，就想着先回家去。 只要虎头他们去了学堂，他总会有机会多见见楚凡的。 “喝水。” 赵大熊告辞的话还没说出口，楚凡将水杯递到了赵大熊面前。 赵大熊接过水杯，耳根子红了一下。 “谢谢。”他努力镇定地道。 楚凡就看着他，赵大熊就紧张地抿了一小口。 第502章 那小子不错 温热的水入喉，缓解了一天的燥热。 水中的甘甜的滋味一路从喉间蔓延到了心底，赵大熊的脸更红了，小心地拿眼去偷瞟楚凡。 过来人的楚老二楚老三抿了抿嘴，楚老三是单纯的偷笑年轻人之间的这种小心思。 楚老二更多的是高兴，自家女儿优秀呐！ 赵大熊这下不止耳朵红了，就是脸也红了起来。 楚凡拧眉：“太烫你凉一会再喝。” “嗯，不，不凉……”赵大熊说罢又喝了一大口。 楚凡：“Σ(?)?” “咳咳咳，咳咳咳。”赵大熊察觉自己失言了，一紧张就忍不住呛咳起来，这下更是咳得脸红脖子粗。 “咳咳，不，不是，是，咳咳，不烫了，我，我先回去了。”赵大熊本来想慢慢喝完水再走的，但这会他待不下去了，放下水杯，一溜烟就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好像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楚凡：“⊙w⊙” “二哥，那小子不错。”楚老三说了一句，就回自个屋去了，他是真觉得赵大熊不错，要是他有一个闺女，就让她嫁给赵大熊。 楚老二瞪眼。 胡说什么呢？没看见孩子还在这吗？ 他闺女儿还小呢，不着急嫁！ 晚上躺在被窝的时候，田氏就跟楚老二说起赵大熊：“他爹，我觉得大熊那孩子不错，就凡凡那丫头还没开窍。” “别想了，咱闺女还小呢，我还想多留她两年。” 田氏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可不能多留，还是得早点定下来，不然好女婿都被别人选走了，咱凡凡现在是个主意大的，得找一个听凡凡的，我瞧着大熊那孩子就挺不错的，过上两年要是那孩子对咱凡凡还有心思，那就把两人的事给定下来……” 楚老二也有点心思，但他却不想那么快给楚凡定了，听田慧说过两年，他顿时放心了，拍了拍田氏的肩膀，示意她继续睡觉。 “嗯嗯，你说的是，咱们过两年再说。” “凡凡十一了，再过两年十三正好。” “十一不是还没到，要到明年春天呢，这还有大半年呢！” 田氏就白了楚老大一眼，不想跟他说话了。 楚老二手就摸了上来，田氏吓了一跳，拍开楚老二的手：“你做什么？” “别担心，孩子们睡了，你听，都打小呼噜了。” 另一边，楚老三也正跟杜氏说起这事。 “我瞧着赵家小子不错，那小子肯定是对咱们家凡丫头有意思了，唉，要是我有个闺女就好了。” “你可别，我觉得凡丫头跟赵大熊不合适。”杜氏直接打断了楚老三不切实际幻想。 楚老三：“怎么就不合适了？” “我觉得凡丫头是有大出息的，她肯定可以嫁到更好的人家。” “更好的人家，谁？沈公子曹公子还是单公子？” 杜氏摇摇头：“都不是，我觉得白公子就挺不错的，我瞧他对咱们家凡丫头挺好的，白小姐跟凡丫头也很好……” 楚老三张大了嘴巴：“你在胡说什么？白公子那可是县老爷的公子，那种人家是咱们能肖想的？再说了，大出息，大熊那孩子不是也去念书了，我觉得他以后也有大出息。” 第503章 被赌的楚凡 杜氏还是摇头：“不对不对，你不懂。” 楚老三来劲儿了：“我怎么就不懂了，要不咱们俩打个赌？” “赌什么？” “赌凡丫头以后会嫁给大熊还是白公子？” 杜氏瞥了楚老三一眼，泼冷水道：“万一凡丫头嫁给别人了呢？” 楚老三：“?﹏?” “那咱们不管，我们就赌他们俩，我选大熊。” 杜氏立马道：“好，那我选白公子。” 两人选完，杜氏想起了什么，立马道：“那咱们的赌注是什么？” 既然是赌肯定要有赌注的，没有赌注那还叫什么赌。 “赌注？”这个楚老三还真没有想过，他就是一时兴起来赌的，谁想了赌注是什么？ 杜氏就撇了撇嘴，傲娇道：“没有赌注，我可不跟你赌。” 楚老三突然眼前一亮，翻身就把杜氏给压住了。 杜氏立马伸手推着楚老三的胸膛：“你做什么？咱们不是在说赌注的事情！” 楚老三认真道：“是啊，咱们是说赌注的事情。” 杜氏推了一下，没推动，没好气道：“那你从我身上下去。” “我觉得要是我输了，我就自己生个女儿嫁给赵大熊！” 杜氏：“Σ（oдo‖)Σ(д◎川）ノ！” “你倒是自己去生呀！” “我这不是没这个本事，还需要媳妇儿一起嘛，媳妇儿，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一个像凡丫头像可可那样甜甜软软的女儿。” 杜氏：“(⊙o⊙)” 像凡丫头像可可那样的…… 等到杜氏被楚老三吃干抹尽动弹不了时才恍惚的想起来，赌注赌注，不应该是分出胜负来时才兑现吗？ 而被赌注的楚凡对这些还一无所知。 这会跟老太太两人睡得正香甜。 想着要去余家坳，第二天楚凡起了个大早。 刚出房门，杜氏就笑盈盈的走了过来：“凡丫头，起来了呀！” 楚凡一个激灵！ “三婶有什么事？” 杜氏无辜：“没，没什么事呢。” 楚凡：“(ー_ー)!!”三婶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应该照照镜子，真的很假！ “凡丫头，饿了。你今儿要去余家坳是不是？我给你烙了饼，里面放了肉的，你带两个路上吃。” “谢谢三婶，我先洗漱，一会再吃。” “嗐，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眼瞅着小河丘都要拾掇好了，是得快点把兔种找来了，今儿都进五月了。”杜氏说到五月时，故意扬高了声音。 原来三婶是在这里等着她呢，哈哈，真可爱。 楚凡故意板着脸，佯装听不懂杜氏在说什么。 甚至还皱起了小眉头：“三婶说的是呢，这些东西弄下来还要一段时间，咱们在小河丘上前前后后花了那么多钱，要是不快点弄出来，多亏呀，不知道余家坳里有没有人会炮制兔皮……” 突然就插不上话的杜氏：“不，不是……” “要是他们也不会，我回头再找其他人帮帮忙，等这边的弄完了，池塘也差不多挖好了，就该请人上山砍竹子了……” “凡，凡丫头……” 楚凡说着就进了厨房，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第504章 新的一天 杜氏看了看厨房…… “咚咚咚，咚咚咚……” 杜氏：“哎呀，谁啊，来了来了！” 杜氏有些生气跺了跺脚，然后去开门了。 房门打开，小李氏提着个篮子站在门口，瞧见杜氏，笑了一下：“三嫂。” 杜氏：“⊙﹏⊙∥” 一直喊我杜氏的人突然甜甜地喊我三嫂，我觉得有个坑在等着我。 “你来做什么？”杜氏语气有点儿冲。 小李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三嫂，是楚大娘让我今儿过来的。” 老太太也从房间里出来了，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两人：“老三家的，让人进来。” “楚大娘。”小李氏松了一口气，对着老太太又甜甜地笑了一下。 杜氏：“(￢_￢)” “老二家的，你教一教李家的，等她学会了就给她匀二百份活计回去，跟给出去的价钱一个样。” 刚从屋里出来的田氏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原本要继续回厨房提醒楚凡的杜氏一顿，瞪眼看向小李氏：“娘，你刚才说要给她……” “咋咋呼呼的做什么？年纪轻轻的耳朵就不行了？！” 被老太太一训，杜氏立马不敢说话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还去叫老三他们起床，还去不去城里了？” “娘，我起来了，是虎头还没起！”三房屋里传来了楚老三大喊声。 紧接着传来了楚康的声音：“奶，不是我，是弟弟。” 然后是楚波的哭声：“奶，哇……” 老楚家院子里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开始了新的一天。 做了十多年的邻居，小李氏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一幕，原来老楚家竟然是这样的吗？ 莫名让人觉得很温暖呢。 “李妹妹，你跟我这边来，你吃早饭没？” 只有过年才吃早饭的小李氏笑了一下，镇定自若说道：“吃过了，楚二嫂还没吃，楚二嫂先去吃，我不着急的。” “那好，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一会就来，我们最近做的就是这个，你先看一下。” 田氏带着小李氏去了他们平日里做活计的房间，先给小李氏拿了一束假花。 小李氏又惊又喜，还以为田氏会刁难她一下。 “多谢楚二嫂。” 杜氏去了厨房，见老太太也在，杜氏顿时就不敢再提醒楚凡买银簪的事了。 但她心里又是真的着急，楚凡这一次去余家坳又不知道要去几天，错过了这次生辰，可是要等一年的。 好不容易才有一只银簪，杜氏就跟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就围在楚凡身边转。 楚凡：“(=′ー`)” 最后楚凡都被杜氏跟怕了：“三婶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忘记的。” 杜氏立时开心了，对着楚凡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嗨呀，凡丫头，三婶就知道你是个好的，你肯定不会忘记的。” “你们俩说什么不会忘记呢？” 杜氏：“(°ー°〃)” “没，没什么呢娘，娘，我吃好了，我去教李家的。”杜氏说罢一溜烟跑了。 老太太抿了抿嘴唇，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个傻货，还以为她不知道呢！ 第505章 他们来了 一家人收拾好，正要出发，大门又一次被拍响了。 “韬堂哥，我们准备好了，这就走。” 楚韬苦笑了一下：“堂妹还是先别急着走了，先去我家一趟。” “怎么了？”楚凡疑惑，难道是他家出什么事了。 “三姑奶奶他们这会在我家了。” 楚凡：“(⊙o⊙)”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今儿早上刚来的。” 楚凡和老太太匆匆跟着楚韬去了楚族长家。 两人到的时候，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仔细看过去，三姑奶奶的眼眶有些红，楚族长和大吴氏的眼眶也有些红。 余进余铁牛余小顺余小花都来了。 余小花脸上的伤还有些淤青，就站在一旁垂着。 楚凡总感觉她在偷瞟自己。 楚凡就对着余小花笑了一下，正要喊表姐，却发现余小花的眼神并不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而是落在了楚凡旁边的楚韬身上。 那含羞带怯偷摸摸的眼神…… 楚凡：“e=e=e=(?◇??)?” 余小花和楚韬。 这还是三代以内？ 这…… 楚凡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老四家的来了，坐。”楚族长招呼着楚老太在一旁坐下。 “三姐来了，我们还想着今儿去三姐那呢。” 余老太笑道：“知道你们着急，进小子说从另一边进山可以不用去余家坳，我们就过来了，也省得你们白跑一趟。” 老太太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问道：“三姐这几天还好，村子里的人有没有再找你们麻烦，要是有不长眼的上门，只管叫孩子们过来叫人，都是一家人，总不会再教你们被人欺负了去。” “他们这会可不敢再欺负我们了，有那么多人给我们撑腰呢！”余老太笑着说道。 “那就好，三姐不用怕他们，胡家人这次肯定出不来了，咱们赶上了好时候，碰到了一个好的县太爷。” “可不是……” 话题就围绕着白县令聊了起来。 屋子里一下又热闹了起来。 等这个话题结束，余老太才找了个机会提出他们今天来的目的。 他们今儿来，一是跟楚凡他们说不用去余家坳的事，还有一大事。 他们想从余家坳搬出来。 嫁到余家坳三十多年，余老太算是看清楚余家坳人的嘴脸了。 对那里，她已经没有任何留恋的地方了。 搬出来，余老太从前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当时的她不敢。 余家坳的人都把她当成克星，恨不能将她除之而后快，她不敢走，也不能走。 她怕，她一走了，那些人会把当家的和两个孩子坟都给刨了。 但是现在不会了，她有娘家人撑腰，娘家还认识官老爷，直接把胡家人给下了大狱的那种。 她现在出来也不害怕了，他们不敢动她的东西了。 甚至这几天村子里的人都在变着法的讨好她，但是余老太却觉得日子似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下定决心要出来，是因为余进的劝说。 就算不为了她自己，为了几个孩子，也要出来看一看，闯一闯。 第506章 搬出来 余进说：“一辈子就在余家坳这山沟沟里，小婶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铁牛和两个孩子想想，小婶想以后铁牛和小顺娶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儿？又想小花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家？” “小婶现在还有娘家兄弟可以帮扶一把，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搬出余家坳，我想先人们知道你们的决定，也不会怪罪你们的。孩子们年纪都不小了，小婶也要为他们做打算了，小婶也不想他们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余进说了挺多话，但余老太就听进去了那一句，也不想他们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余老太的话落下，场面静得落针可闻。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 毕竟大家都已经各有各的家庭，有自己的考量和顾及。 余老太他们搬过来，打算怎么办？ 要在这边买房子还是建房子，小马柳村就这么大，买在哪里，又建在哪里？ 他们这样搬过来，算是外来户了，他们以后怎么生活，外来户一时半会是没有田地的，除非他们自己置办或者去开荒。 可荒地又哪里是好开的，少不了族里要帮一下。 余老太瞧着楚族长半天没有说话，眼中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她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大哥，我们手头还是有一些余钱，虽然不多，但买个旧一点房子还是够了，村子里有那种旧房子大哥就给我们留意一下，我们买来再自己修一修，这里去城里去镇上都不远，铁牛他们年轻有的是力气，只要肯出力，总能生活下去的。” 在余家坳他们也没有多少田地，因为打猎的事情，这些年她一直拘着孩子们不让他们上山打猎，家里一直也没什么进项。 在这里比余家坳好很多，他们在余家坳的房子还可以卖了，总能生活下去的。 楚族长听余老太这样说，脸立时就板了起来：“春花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来，咱们这几把老骨头还能活多久，爹娘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这么多年了，你有事找大哥，大哥肯定给你把事情办好！” 楚族长说罢，抽了一口旱烟，目光在两个儿子和几个孙子身上扫过，大家谁也没有反对。 楚族长一锤定音。 “村东头那里有个旧屋子，是村长家的老宅子，一会你们去看看，旧是旧了点，但拾掇拾掇还是能住人的，这两天天气热，还要再过两天才到雨季，趁着雨季前修缮一下就可以了。” 王村长家的老宅子，这个余老太还有印象，还没有去看就点头道：“行，大哥就替我问问王大哥，要是成了，就让铁牛在大哥家挤两天，等他把屋子拾掇好，我们就搬过来。” “行！我就去问问，你们就在家里坐一会，老四家的不是还有兔种和树种的事要说，你们也太着急，日子总会过下去的。” 楚族长说到这里就特别的感慨，就这几天，他们每家都差不多赚了十多二十两银子，凡丫头给他们揽的活计还能赚不少，到时候每家分出去一点，还不能多养活一家了！ 第507章 五两银子 楚族长去找王村长了，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等楚族长回来说了房子的事再走。 楚凡他们要的东西有点多，还是要去余家坳待上两天，顺便帮余老太收拾一下东西。 事情说定老太太就先回去了，今儿还要去城里一趟，要把三个孩子上学的事情落实了。 没有等多长时间，楚族长就回来了，同时来的还有王村长，余老太是嫁出去的女儿，现在带着儿子孙子回来安家，就不能绕过了村长去。 王村长也就比余老太大几岁，当初要是余老太早出生几年，说不准就成他媳妇儿了，因此这会王村长看见余老太还是很感慨的。 “楚家妹子最近可还好？” “让王大哥挂心了，我还好。” 楚凡就在一旁看着几人寒暄了一阵，然后两边一边拿银钱一边交地契。 王村长家的宅子已经荒了快十年没人住了，几乎不能住人了，所以王村长要的价钱很递。 统共就收了五两银子。 收这么多还是那片地儿不小。 五两银子是余老太这么多年攒的全部家当了，就这还有一两半是余进拿出来的。 余进打算跟余老太几人一起住，他也三十多岁的人了，经历了方婉的事情，余进对成亲这件事看得很淡了。 而且，他还有一件事一直压在心底，方婉还活在这个世上，那个女人……迟早有一天他要亲手杀了她！ 跟余老太他们住在一起，也只是想以后死了还有人记得给他的坟头上柱香。 银货两讫，一行人便去了村东头。 王村长家的老宅是真的很破。 每间房子都漏了个大洞，稻草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大门一推就倒了，重重砸在地上，灰尘溅得老高，楚凡忍不住掩面咳了好几声。 外面的篱笆院子也倒了大半，荒草丛生。 简直比路上给人歇脚的破庙还糟糕。 就这还收五两银子，楚凡觉得被王村长坑了。 这里要想拾掇好，起码还要五两银子。 楚族长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许久没来这边了，没想到这里竟然是荒凉成这个样子，楚族长拐杖敲得咚咚响，转身就要去找王村长说理去，被余老太给拉住了。 “大哥，已经银货两讫了，算了，王大哥也是一大家子的。” “怎么样，卖了多少银子？我可跟你说少了五两银子，我可是要去闹的。” 王村长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婆娘一眼，将银子甩在桌子上：“你敢去闹，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村长婆娘翻了个白眼，抓起桌上的钱袋子就数了起来。 不多不少正好五两银子，顿时笑开了花：“好好好，我不去，你这老头子，等这个秋天咱们也把家里小子送去念书，给你考个官儿回来，到时候，咱们还怕他楚家不成……” 王村长又瞪了自家婆娘一眼：“你胡咧咧什么。个没见识的老婆子，你懂什么！” 拿到钱的村长婆娘也不跟王村长争辩，高兴地拿着银子回屋了。 另一边，楚凡几人正在帮忙收拾余家的屋子。 第508章 给外人还均的 这屋子实在太破了，要是就让余铁牛一个人收拾，指不定要收拾到猴年马月去。 楚凡一想，今儿都已经晚了，干脆就明儿再去，今儿一起拾掇拾掇，晚上让余老太他们都在这边住下，家里还能腾出两间房来，挤一晚上对付对付。 于是一群人就忙碌了起来。 和土坯地，挖野草的，锯木板的，弄篱笆的。 等老太太他们中午从城里回来，这边还干得热火朝天的。 中午饭是在楚族长家吃的，加上楚贵楚有楚财家，楚族长家院子里摆了满满三大桌，比过年还热闹。 各家也都带了一些菜来，要不然就这样的吃饭，要不了几顿就能把人吃穷了。 饭桌上，楚族长说到了各家给余小花和余老太匀五十份绣活的事情。 余老太他们搬过来，没有田地，最多只能把家里后院开了种一点菜。 余进他们要进城找活计，余老太和余小花在家做绣活正好。 余老太几人还不知道这边做绣活的事情，闻言又惊又喜，余老太忙道：“大哥，这不能，我们怎么能从你们手里抢活计呢，到时候余进会带着两个孩子进城找活计，我们总不会饿肚子的。” “四婶婶家不是要人干活，哪里还用去城里，直接去四婶婶家就好了。”楚财突然道。 大家的目光就都看向了楚财，没说话。 余老太几人看了一眼说话的楚财，又看了一眼一直坐在一边沉默着没有说话的老太太。 老太太也看了楚财一眼，眼神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楚财心底一慌，忙底低下了头去。 反正他是不想自家的活计被分走，他还想再多分一点儿呢，最近钱都不够花了，一定是这几个娘们偷懒了，他一天累死累活的，她们就知道在家里偷懒。 接收到楚财阴沉的目光，周氏和大丫二丫三丫都抖了一下。 最近当家的（爹爹）脾气越来越大了，不是用这种阴沉的目光看着他们就是动手打她们。 最近娘四都被楚财找借口打了好几顿，似乎楚财怎么看她们都不顺眼一样。 饭桌上的人几乎都瞟向了老太太，老太太就想了一下，随后看向余进和余铁牛，她记得没错的话，凡凡说过这个余进有些拳脚功夫。 “嗯，我家小河丘那里要招两个长工，如果你们三个愿意的话，那再好不过了。”老太太看向三人认真道。 余老太几人眼睛就是一亮。 余进没有立时开口答应，余铁牛和余小顺在看见余老太微微点头后立马开口道：“四婶婶（四奶奶），我们愿意，我们一定会好好干活儿的。” 众人听老太太这样说都松了一口气。 老太太就看了余进一眼，然后又快速的收回目光。 余进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也点头道：“那就多谢楚四婶了。” “四婶都答应把人留下了，不如活计也由四婶家匀，反正给外人还能匀的。”余进说完，楚财又说道。 嘎！饭桌上顿时一静。 “嘭！”楚族长筷子重重敲在桌子上，“胡闹！” 第509章 好心当成驴肝肺 “大伯说的是，这是咱们楚家自家得事，怎么能匀给外人呢，四婶婶家做不完可以给我们再匀一些的。” 老太太脸上的神色寸寸凝结成霜！ “楚财！”楚族长嚯地起身，一声怒斥如平地惊雷，把楚财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大，大伯……”楚财抬起头，惊慌地看向楚族长。 楚族长指着楚财，气得手指都在哆嗦，浑身禁不住轻颤。 楚财也吓得不轻，心肝都跟着颤了起来。 老太太淡淡地掀了掀眼皮，冷嘲了一声：“呵，合着我们帮扶自家人还帮扶出错来了？法子是我们想出来的，生意是我们谈来的，怎么做难道不是我们的事吗？” “楚财，还不给你四婶婶赔不是！不想做，你们家可以滚出去！”楚族长是真的被楚财气的不轻，楚财自己不想做就别做，别拖他们所有人下水。 “四婶婶说的是，这东西自然是四婶婶说了算，四婶婶想着我们，愿意帮助我们，我们都很感激。” 楚兵打着圆场，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楚族长又压着楚财认错，周氏直接带着大丫二丫三丫跪在了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的神色依旧冷冷淡淡，目光凌厉地看向了楚财，一字一句，冷声道：“机会，我只给你这一次，以后你要是不想做了，直接说一声就是，反正我还可以均给外人。” 楚财心头的火也一下上来了，却被他生生按压住了，战战兢兢地看向老太太：“四婶婶说的是，以后不会了，我们一定好好干活儿，求四婶婶再给我一次机会。” 老太太就重重地冷哼了一声，给楚凡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我是真心实意想要拉拔族里，若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那这样的族人，不帮也罢！” 众人纷纷笑道，说他们哪能那样做，大家都很感谢老太太和楚凡芸芸。 楚财连连低头认错，这件事才过去了。 吃了中午饭，除了去小河丘的，剩下的又去给余老太收拾院子。 余老太刚才饭桌上见楚老太的样子，心头的滋味很是复杂。 时间真的能改变太多东西，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觉得自己不认识楚老太了。 以前的楚老太哪里会这样。 但楚老太就是楚老太，她都能改变，别人为什么不能改变呢。 晚饭一行人去老楚家吃的，老太太中午就回去准备饭菜了，彼时小李氏已经感恩戴德的走了。 刘二郎媳妇又见小李氏红光满面的从老楚家院子里出来，登时坐不住了，跑去找刘老太说了一番，于是，楚老太刚回家没多久，刘家婆媳两人也上门了。 昨天李婆子上门，楚老太就知道，她让李婆子进门就相当于一个信号，一个给小马柳村所有人的讯号。 楚家的东西，不仅楚氏族人可以做，村子里其他人家也可以做了。 老太太迎了刘家婆媳俩进门，两人一进院子目光就不停地在老楚家院子里打量起来。 “你们找什么呢？”老太太皮笑肉不笑地道。 第510章 我觉得你不行 刘家婆媳俩立时讪讪地笑了一下：“没，没什么呢。” 老太太：“(｀∧′)” 一看你们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没安好心，还想来忽悠我老婆子。 “许久没来，你们家院子更气派了。”刘婆子干巴巴道。 老太太瞥了一眼刘婆子，嫌弃地撇了撇嘴：“我们家院子有十年没修过了。” 刘婆子一僵：“哈哈，是吗？那真是我太久没来了。” “怕不是太久没来了，是年纪大了。”老太太不软不硬地怼了一句。 无论什么年纪的女人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年纪大。 刘婆子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有些难看：“呵呵，瞧你这话说的，刘姐姐还比我大一些呢。” 认真算起来，老太太比刘婆子大了五六岁，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大的人说自己年纪大，刘婆子浑身都不得劲儿。 老太太可没心思跟刘婆子胡扯这些那些的废话，直接进入正题：“哦，那妹妹和侄媳妇过来有什么事么？” 刘婆子本来想问问他们家能不能从老太太这里领到活计的，但瞧着老太太那副嘴脸，刘婆子突然就不想问了，恐怕就是她问了，老太太也不会跟她说。 刘婆子不想问了，但刘二郎媳妇好不容易来一趟却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她可有很多想说的。 于是，刘二郎媳妇笑眯眯的问道：“楚四婶，听说你家的活计还要人，你看我行不行？” 老太太：“(o''w''o)？” 人家都这么直接了，你拐弯抹角，恐怕人家还以为你是在客气，于是老太太认真地凝望着刘二郎媳妇，语重心长道：“我觉得你不行。” 刘二郎媳妇：“?_?” 就是刘婆子也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她以为就算楚老太要拒绝他们也会找一个借口什么的，没想到人家直接说你不行。 刘二郎媳妇很想问一句我哪里不行，但是被刘婆子拉走了。 人家都说你不行了，你还死皮赖脸的，那就是不要脸了。 刘婆子还不没有不要脸到那样的地步，要不然早就来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听说李婆子和小李氏上门了才过来。 被拉走的刘二郎媳妇还想问一句我哪里比小李氏差的话，却在看见刘婆子时顿了一下。 她还真怕楚老太直接说，人家没相公或者你比人家少一个儿子的话。 这是她能想到的，跟小李氏最大不同的两个地方。 但是就这样离开了，刘二郎媳妇又很不甘心。 李婆子他们是孤儿寡母的，但村子里这样孤儿寡母的可还有一家呢，他们总不能帮了这家不帮哪家！ 皮家还更惨呢，老皮氏今年快五十岁了，家里一个病秧子，一个小丫头，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呢！ 刘二郎媳妇想到皮家，心里总算好受一些了。 这些，老太太现在都不知道。 小李氏已经回去了，家里分出去了两百份活计田氏和杜氏要轻松很多，这两天他们已经快要把剩下的活计给做完了，老太太就让他们再留下二百份活计到时候给余老太祖孙俩。 第511章 怎么感觉说不清了 杜氏一听还要分出去两百份活计，差点跳脚。 “娘，家里的活计全分出去了，那我们做什么，吃什么？” 老太太就瞥了一眼这个不淡定的儿媳妇一眼：“总不会少了你那口吃的。” “不是，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杜氏：“ヾ(?｀Д′?)?” 怎么感觉还说不清了呢！ “你今儿有时间就去后院把兔舍再收拾收拾，明儿去割草回来晾干，再不行去你三姑家帮帮忙，或是去小河丘上干活也行……”老太太噼里啪啦就数了一堆活计出来。 杜氏：“(°?°)” 最近两个儿媳妇都忙着做活计的事情，可没把她老婆子给累惨了。 她还打算晒一些干菜，等雷雨季节了，还要去山上采蘑菇也要晒成干的，干蘑菇炖鸡，味道超级好，凡凡最喜欢吃这一口了。 这里冬天肯定没什么菜蔬，现在不准备准备，冬天吃什么，凡凡和几个小的还长身体呢，可不能亏待了他们。 楚凡直到傍晚才带着人回来，院子里的菜香味儿，老远就闻到了，楚凡立时高兴得笑眯了眼睛。 这是家的味道。 楚韬吸了吸口水：“哇，四奶奶又做好吃的了。” “二表哥都还没看见就知道了？”余小花在楚韬旁边小小声地说。 楚韬就对着余小花高兴地笑道：“我当然知道了，表妹你是不知道，四奶奶做的饭菜有多好吃。” 楚韬说着还哧溜了一下口水，被旁边的楚丘拍了一巴掌：“说话就说话，吸什么口水。” 不知道大家肚子都饿了吗，这个时候还说这些，简直就是找揍！ 果然，楚丘这一巴掌下去之后，安静地空气中响起了好几声肚子的轰鸣声。 一群大老爷们都有些尴尬，余老太就笑着说，等他们搬过来，大家伙都上那儿去吃一顿，到时候她一定大肉招待。 大家心头都清楚，等余老太他们搬过来，家底肯定差不多空了，他们再去吃一顿就是雪上加霜了。 不过暖房饭还是要去吃的，于是大家高高兴兴的应了。 一行人说这话就到了老楚家。 院子里已经摆上了饭菜。 不管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一个个四婶婶四奶奶的喊得那叫一个甜。 老太太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好了好了，来了就快洗手来吃饭了，今儿可做了不少好吃的，晚了就没喽！” 除了余老太一家人，其他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楚老太这里吃东西了，一进院子楚韬几个小的就先打了两大盆水来洗手。 院子里闹闹哄哄的，院子外面，皮老太都走到门口了，又转了个方向回去了。 嗯，今天不太合适。 皮老太刚走，楚老三赶着牛车带着四个小的回来了，路上还先去了一趟赵家，都是一个村的，楚老三就顺便把赵大熊也给拉回来了。 楚康楚寒楚波三个一进门就奶奶奶奶的叫着冲了进来，三人今儿早上都穿了干净的衣衫，头发被整齐的绑了起来。 这会儿，衣衫有些乱，头发也有些歪。 第512章 小矮子 “你们跟人打架了？” 三小只整齐的摇头。 “奶，大哥说要跟人讲道理。”楚寒认真道。 楚波挺着小胸脯，骄傲得不得了：“奶，有大熊哥哥在，没有人敢欺负我们。” 老太太：“-_-” 你们就开始拉帮结派了？ 算了，不被欺负就好。 老太太又交代一句：“你们别被人欺负，也不许欺负别人知道吗？你们是去念书的。” 三小只就认真的点头。 “哥哥！”可可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地终于进家门了，扶着门框，嘟着个小嘴，一副我生气了，很不高兴的样子。 楚康三人：“(⊙o⊙)” 一高兴把妹妹给忘记了！ “妹妹，到家了，你的沙袋可以拿下来了。”楚康上前牵住可可的小手。 楚可坚定地摇摇头，费劲地往前走。 “可可也绑沙袋了？”老太太就看向小可可。 可可顿时冲着老太太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来：“奶，你看！” 可可说着，扒开自己的袖子，露出里面比楚凡那个还大的沙袋。 老太太的眉心跳了跳，老天，这么大一个沙袋，老太太又看了看可可的两只小腿，不会也绑了这么大一个沙袋。 “可可，这是谁给你绑的沙袋啊？”老太太上前摸着可可的小脑袋，心疼得不行。 “是我让干娘绑的，干娘还夸我了呢！”可可开心的露出两排小白牙来。 “可可，你绑着玩意儿做什么，你还是小娃儿呢，小心压狠了不会长个变成个小矮子。” 可可高兴的神色一顿，看向了还在笑着的楚韬：“会长不高吗？” 楚韬就认真的点头：“会。” “可哥哥姐姐们都绑了。” 楚韬：“你们绑那玩意儿做什么，都傻了吗？” 这句话可可听懂了，可可就有些生气。 “你才傻。” “我哪里傻了，我又不绑那玩意儿，我跟你说，真的会长不高的，难道你们都想变成小矮子！”楚韬又认真的补充道。 再三听见自己会变成小矮子，小可可登时就害怕了。 “呜哇！” 一声哭嚎惊得楚韬在原地蹦了起来。 “楚、小、韬！”一声爆吼，楚强提着门边的木棍就冲了过来。 楚老三看见那根木棍就不自觉抖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好几次他想把那根木棍当柴火烧了，老娘都不让，总感觉老娘还想拿这跟木棍收拾他。 楚韬被楚强追得满院子跑，最后楚丘看不下去了，招呼上楚良楚善一起把楚韬给按住了。 “不是，大哥，大哥，楚良，你们松手，快松手。” 楚善眼睛晶晶亮，指着楚韬的屁股对楚强道：“大伯，我们抓住了，我们帮你抓住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楚强的棍子毫不留情的就拍在了楚韬的屁股上。 楚韬顿时脸都涨红了，楚丘几人也知道楚韬是大人了，当着那么多人被打肯定不好意思，于是楚韬被揍一下后，楚丘手一松，楚韬就跳着脚跑开了。 楚强也做做样子，又骂骂咧咧两声便把棍子随手递给了楚丘。 第513章 庆幸 余小花见楚强把棍子递给了楚丘，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边，可可几个小的已经被楚凡哄好了。 楚凡用大树给四个小的举例，那些长得高高的树，很多都是又粗又高的，就像人一样，长得壮和长高并不冲突，他们现在锻炼身体，是把身体锻炼得强壮，只要他们认真吃饭就会长高的。 四个小的刚才都被楚韬吓得不轻，三个男子汉虽然没像可可一样嚎出来，还是红了眼眶的，这会就用控诉的眼神看向楚韬，楚韬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楚凡见了，也跟着瞪了一眼楚韬，这才继续教育四个小的，告诉他们楚韬不是故意这样做的，他也是关心他们，他并不清楚其中的道理，但是他也有错，他不应该在不清楚的时候就说出来吓唬他们，所以这件事是楚韬错在先，他要给几个小的道歉。 楚韬是个活泼又爽利的性子，直接就认真的跟四个小的道歉，并没有因为楚凡要求他道歉而生气。 然后楚凡又让四个小的跟楚韬道歉，因为他们不应该跟楚韬生气，还说楚韬坏以后都不理他的话。 两边都道歉了，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众人瞧着楚凡这样处理，都忍不住沉思起来，楚凡这样处理麻烦了一些，但很有道理的样子。 除了那些心思不在这上面的人，其他人都表示受教了。 楚凡照例先问了可可一下今天习武上的事，听到她说都好好的，就帮忙把小姑娘身上的沙袋取下来了，他们才刚开始练习还是要循序渐进的。 尤其是小可可年纪还那么小，虽然她力气不小，但是一不小心把人伤到了就不好。 没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一口是吃不成大胖子的。 先让小姑娘去洗手吃饭，楚凡才看向三个小子，已经快要吃饭了，楚凡也让他们先洗手，等吃了饭再说。 这一顿饭无疑是宾主尽欢的。 余老太几人都很惊讶。 楚老太这里竟然吃得这么好，他们家是发大财了吗？ 从他们听说的来看，应该是发大财了，要不然也不会想着养兔子，招长工了。 余老太就更庆幸自己搬出来的决定了。 她当然不是想着楚老太这里发达了就来打秋风，她不仅自己认真干活，还会督促孩子们也认真干活。 她只是觉得这个机会真的很好，有机会让他们自己努力会少了许多和娘家的矛盾，也会让他们的生活轻松许多。 其实余老太想要从余家坳搬出来，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余小花。 虽然那些人现在害怕他们，当着他们的面不敢说什么，小花当时也真没有什么事。 但人心是最难测的，谁知道那些人背地里会嚼什么舌根，小花这孩子一出生，娘就走了，没爹没娘的孩子，她就想着，以后给小花找个好人家。 吃了晚饭，众人高兴的回去了，余老太一家今晚就留在这边，楚族长那里也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余铁牛留下也是去跟楚韬挤。 倒不如这边，这边大房不在，还能腾出两间房来，就一家子在这边歇下也省得麻烦。 第514章 放过那条狗吧 吃了晚饭，余进就帮忙劈柴，余铁牛去挑水，余小顺抢了扫院子的活儿，余小花和余老太就帮忙收拾碗筷。 不让帮忙都不行的那种，弄得好像他们专门把人留下干活似的。 老太太硬是把余老太给拉走了：“三姐，这些事儿就让孩子们去做，你可不能动手了，咱们年纪大了，该享受享受了。” 说罢，不由分说的将余老太塞进了摇椅里，四小只接收到老太太的暗示，就主动过来给余老太捶腿的捶腿，揉肩的揉肩，按胳膊的按胳膊。 余老太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随即就看着老太太笑了，羡慕道：“还是你个老婆子会享受。” 老太太就骄傲地挺起了胸膛：“那是，再给你看一个。” “看什么？”余老太问。 “凡凡，过来。” “来了，奶奶。”楚凡噔噔噔跑了过来。 “来个小调。” 楚凡就笑了，站在老太太旁边，挺着小胸脯，认真地清了清嗓子，一板一眼的用那清脆又带着稚嫩的嗓音道：“下面请请赏女生独唱《外婆的澎湖湾》。” “晚风轻抚澎湖湾，白浪逐沙滩……” 楚凡也是后面才发觉，她现在这幅身子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 唱起歌儿来，清脆通透又空灵婉转，简直是天生歌手的材料，若是放在她以前的那个年代，那就是大红大紫的命。 以前的楚凡也喜欢唱歌，但是她那一副破锣嗓子，正印了那句话“人家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 所以喜欢唱歌的楚凡总是瞧瞧的躲在家里唱，每当这个时候，家里的狗就会特别的狂躁，奶奶每次都追在她屁股后面让她行行好放过那条狗！ 楚凡：“(╥_╥)” 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现在好了，她无疑暴露了自己的好嗓子，奶奶现在都让她在人前唱歌儿了呢。 随着楚凡愉悦欢快的歌声，椰林，沙滩，斜阳，海浪……一一在众人脑海中浮现，虽然他们都没有去过海边，但他们却在脑子里形成了一副波澜壮阔又温馨十足的画面。 歌里面唱的是外婆，但大家的脑海里，不自觉就带入了老太太和余老太的身影。 时光突然就变得欢快了，院子里，欢声笑语一片。 等大家把院子厨房收拾好，老太太就把人都叫到了堂屋里。 顾长工的事情，她跟楚凡早就有这个心思了，但却没有跟家里说过，虽然今儿她已经决定了，但还是要好好跟家里人再说一下。 每个人都是家里的一份子，做决定时，都要为这个家着想。 老太太就把这个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讲。 几个小的听得似懂非懂，楚老二和楚老三两口子就了解的点点头，表示他们明白。 他们也一直担心呢，到时候在小河丘那里养了牲畜要怎么打理，家里人就这么几个，肯定是顾不过来的，想着看老太太应该也是要请人帮忙。 现在找了余家人正好，都是自家人，也比外面的人放心。 老太太跟家里的孩子们说完就看向了余老太…… 第515章 分成和规矩 “三姐，虽然咱们都是自家人，但咱们丑话说前头，现在就把规矩定下来，也免得以后有事，两家人难得面上难看。” 余老太几个纷纷点头，表示是这个理儿。 老太太就将了一下，现在外面做长工的规矩，基本上都是按年来算的，她这里也给出三个合约来。 一个是三年的，一个是五年的，一个是十年的。 三年的合约，每年的底薪是五两银子，但小河丘上产出的百分之三是他们的。 打个比方，原老太太放了一百只鸡，等到年底的时候，鸡变成了一千只，那出去原本的成本一百只，九百只里有二十七只就是他们的，他们可以带回家自己养，也可以兑换成银子。 五年的合约，每年年薪就是十两银子，产出由百分之三提到了百分之五。 十年就是每年十五两，分成直接提到了百分之十。 别小看这些百分比，小河丘那片地可不小。 他们计划了养鸡养兔子，养鸭养鹅，种藕养鱼养泥鳅黄鳝，还会种一些竹，不过这个被老太太抛出来了，如果楚凡把纸弄出来了，小河丘那里种的试验品肯定是不够的，到时候他们会再买山地来种。 除了养的活物，上面还要种果树，他们还打算嫁接一些果树，这里可是没有嫁接技术的，嫁接出来的果子味道都比较好，到时候肯定好卖。 所以这些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一年至少能有好几十两银子。 老太太和楚凡商量这个分成的办法，也只是想长工把小河丘当成自家的产业，尽心尽力一些。 余家几人听完老太太说的，直接带在那里了！ 每年拿那么多银子，还分上面的东西，那他们也太黑了。 余老太当即就要拒绝，但是转念一想，她又没说出口。 “四弟妹，孩子们要守些什么规矩？” 老太太听余老太这样说就知道她是个明白人。 “我的规很简单，通俗来说，就是签了合约的这段时间内，不得背叛我们家！” 这句话的范围就很广了，只要对楚家有威胁的事，都是背叛。 背叛的人，要赔偿五百两的损失。 余铁牛余小顺余小花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于连一百文都没有花过的三人来说，五百两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了。 别说他们了，就是出去漂泊过的余进都惊到了。 余老太也是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才没有跟几个孩子一样惊叫出声。 她很感恩楚老太给他们这个机会，但是她不会因此就觉得自己比楚老太低了一等。 她会用他们的努力让楚老太觉得，雇了她的孩子当长工，不比其他人差，楚老太这样做是眼光独到，是值得的，不是因为同情的无奈之举。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两家才能走得长远。 老太太瞧着余老太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暗暗点点头，三姐还是当初的那个三姐。 也不对，三姐还是改变了的，比记忆里那个有担当的三姐多了一份岁月沉淀后的沉稳。 一行人把话说清楚，三人都选择了十年的合约，签字画押，明天再找楚族长见证一下，这事就算成了。 第516章 就你个老婆子 双方把合约收好，老太太就笑道：“你们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余老太也跟着笑了：“弟妹也不会的，许久不见，弟妹看人的眼光越来越好了。” 屋子里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事情谈完，老太太就让田氏和杜氏去收拾房间，余老太让余小花跟着去帮忙。 楚老二楚老三去烧水给大家洗澡，余进余铁牛余小顺就跟着去帮忙。 楚凡则是出去查几个小的功课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个老太太。 老太太就将一个信封推到了余老太跟前。 余老太心头猛地跳了两下，老太太将人都支出去，她就知道老太太是有话要单独跟她说，还以为老太太是想再交代一下小河丘的事，或是其他，没想到会直接给她一个信封。 “四弟妹这是做什么？” “谁都有困难的时候，我也是第一次当老板……”老太太说到这里，不自觉挺了挺胸脯，有些小得意，嗯，这感觉还不赖。 “你们家情况特殊，我给你们先预约一年的工钱，记得啊，我现在给了的，等到年底你们用完了，可别说我没给哟。”老太太还笑着打趣了一下，随即又一本正经道，“你们还真是跟我心有灵犀，我还想着要是你们没选十年的，我就当着你的面抽出来两张。” 老太太说到这里有些小遗憾。 余老太：“……” 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余老太现在很感动就是了，她就紧紧地抿着嘴，一个字都不吭。 老太太将信封推到她跟前，笑道：“快数一数啊，虽然你一把年纪了，但我还是要唠叨的叮嘱你两句，钱要先省着花，小花那丫头脸上还有伤，你改天带她去城里找大夫好好看看，姑娘家的脸上可别留疤……” 老太太唠唠叨叨的话还没说完，余老太的眼泪突然就砸了下来，老太太顿时就没说话了。 余老太颤抖的哭了一阵，收了眼泪后没好气地瞪了楚老太一眼：“就你个老婆子话多。” 老太太：“嘿，你这话说的，我话多咋啦，吵你耳朵啦，那我还就话多就话多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余老太努力的面无表情：“切。” 两个老太太斗了一下嘴，刚才那种压抑的气氛就消失了。 等田氏进来叫余老太去洗漱休息的时候，余老太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了，忙了一天，余老太也是真的累了，听田氏说可以休息了，就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余老太走到门口了又停下了脚步，头也没回的郑重说了一声：“四弟妹，谢谢你了。” 田氏看了看屋里的老太太，又看了看旁边的余老太，总感觉两个老太太悄悄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三个长工，一共是四十五两，就算去了余进的那十五两，也足够他们安顿了，就算余家坳那边一时卖不出去也不要紧。 老太太这算是解了余老太的燃眉之急，还是用让人舒服的方式帮忙解的，所以余老太是打心眼里感激老太太的，废话她不会多说，她只会努力的去证明，老太太今日的善举没有错。 第517章 再去余家坳 翌日清晨，楚老二都赶着牛车送孩子们去上学了，余老太和余小花才珊珊起来。 余老太脸上有些挂不住。 许是心里的大石落了地，又许是老楚家的床铺太黏人，反正余老太就是起晚了。 老太太已经在灶台上准备早饭了，今见余老太进来，就揶揄道：“哎哟，太阳都还没晒屁股，你咋就起来了。” 余老太被噎了一下，虽然是她理亏，但她却一点不示弱：“谁让你家床太喜欢我！” 噗嗤！正在厨房里的楚凡没忍住，笑了出来，旁边的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吃了早饭，余老太要带余小花进城看大夫，昨儿晚上老太太说的话她听进去了，余小花还没嫁人，脸上落了疤可不好。 但楚老二已经赶着牛车回来了，余老太便说带着余小花走着去，他们走得快一些，也也就两刻钟的功夫。 原本余老太是打算今天回去收拾东西的，但是这边房子还没收拾好，东西拿过来也没地放，反正都厚脸皮了，余老太干脆就跟老太太说一声，在这里多歇两天，等到那边房子拾掇好，他们回去把东西搬过来就搬家了。 老太太还能拒绝不成？ 都已经帮到这个份上了，而且偶尔气一气余老太，瞧着她那一脸郁闷又憋气的样子，老太太就觉得很高兴。 老太太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个朋友什么的，跟余老太斗斗嘴，这感觉很不错。 正好余老太和余小花要分活计，就让田氏和杜氏教了。 楚凡几人吃了早餐就赶着牛车去余家坳了。 之前余进就听余老太说了几人要来抓兔子的事情，昨儿来之前他已经在经常抓到兔子的地方挖了陷阱，怕兔子饿死，还放了草。 要是真饿死了，就只能怪兔子命不好了。 牛车照旧停在小新村，有了上次停放牛车的情谊，他们已经跟关家人熟悉了。 “关兄弟，我们又来麻烦你了。” 关桂河正要出门，见楚老二又赶着牛车来了，很是高兴：“楚二哥。” 楚老二笑了一下：“我们还进余家坳一趟，牛车就先放你这一下。” “好好好，楚二哥放心，我一定给你看好了，保证把你的牛喂得饱饱的。” “那就多谢关兄弟了。”楚老二跟人道了谢，一行人就走了。 有余进带路，几人背着背篓，别着镰刀跟着绕了另一条路，这条路就是之前余进带楚韬和余小顺走的那一条。 两人之前还有些迷糊，毕竟那天事情有些紧急，但今儿再走一遍，两人的记忆就深刻了。 “对对对，我们那天就是从这里钻出来的，进叔带着我们左拐右拐的，我差点迷糊了，你们是不知道那天有多危险，胡家那群不要脸的竟然在路口堵我们，要不是老子要回来……” “你是谁的老子！”楚强一巴掌拍在正讲得兴奋的楚韬脑袋上。 楚韬一时不防又被老爹干了一巴掌，吃痛的揉着脑袋：“爹，我就是打个比方，我肯定不能是你的老子，我说的是那群龟孙子呢！” 楚强这才冷哼一声，勉强放过了楚韬。 第518章 相爱相杀 楚韬又巴啦巴啦的讲了起来，眉飞色舞的，楚凡突然发觉了楚韬的另一个潜质：“韬堂哥，你有没有发现你有个天赋？” 楚韬得意地挑眉：“堂妹才发现一个天赋的吗？” “什么天赋？不要脸么。”楚强这个亲爹，插起刀来毫不留情。 噗嗤噗嗤。 闷笑声四起，楚韬怨念地看了楚强一眼：“爹。” 楚强大步向前，给了楚韬一个傲娇的后脑勺。 楚韬：“╮(￣⊿￣)╭” 还能怎么办呢？ 自家的亲老子。 “爹说的是，我是爹的亲儿子呢！” 楚强脚步顿了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楚韬这是在说他也不要脸。 楚强登时怒目圆瞪：“臭小子，你又皮痒痒了是不是？” 楚韬跳着脚躲到了楚凡身后。 楚强怒道：“你还敢躲你妹妹后面，你这么大个人了，你要脸不要。” 楚韬嬉皮笑脸地笑：“爹你都说我不要脸了，那就不要了，反正我是爹的儿子。” 被楚韬拉过来推过去挡枪的楚凡：“(ノ?_?)ノ卍卍卍” 堂哥你真的很欠揍知道吗？ 还是楚老二心疼闺女，快手把楚凡从楚韬手里解救出来，顺便将路让给了楚强，还故意绊了楚韬一下。 楚韬一个踉跄就被楚强扯住了后衣领子。 “爹，我错了，我没有说你的意思，我是真的没有说你脸皮厚，也没有说我的不要脸是遗传了你……” 楚韬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楚强脑海中的那根弦…… “啪”一下断了。 “臭小子，今儿老子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老子。” “爹，爹，你冷静，你是打不死我的，你要是真想打死我，你早就动手了，把我养这么大做什么，费粮食吗？” 楚强：“(怒｀Д′怒)” 众人：“┑(￣Д￣)┍” 楚韬能长这么大真是命大。 楚强和楚韬父子俩是互相斗嘴，相爱相杀，楚老二和楚凡在一旁笑个不停，以至于闹到最后，楚凡都忘了她还有话要问楚韬了。 而余进余铁牛两人则是很羡慕这样的楚韬，羡慕他有一个好父亲，同时两人也想到了自己未来的孩子。 余铁牛今年二十岁了，同龄人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而余进更是，楚老二也没还比他小两岁呢。 若他当初没有碰到方婉，而是找了乡野间一个普通女子成了亲，那他的孩子现在应当也跟楚凡差不多大了，他的父母也不会…… 想到这些，余进周身又有戾气浮现了出来，楚凡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立时朝余进看了过来，就见他未来得及收回的脸上戾气横生，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别的复杂情绪，楚凡一时没看懂，等她再想去看的时候，余进已经恢复了正常，转过头来冲着楚凡温柔的笑了一下：“凡丫头是累了吗？快到了呢？要是累了就歇一会。” 楚凡摇摇头：“余进叔，我不累的，这点山路不算什么，余进叔会炮制皮子吗？” 余进点点头：“会一些，就是炮制得不太好。” 楚凡登时大喜过望，没想到她只是随便一问，余进竟然真的会。 第519章 天赋藏不住 “没关系的，余进叔，炮制得不好，咱们可以慢慢改进，以后兔皮卖了也是一样的分成。” 余进往前走的脚步一听，回头一言难尽地看了楚凡一眼。 楚凡被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余进叔？” 余进皱了皱眉：“你知道一张上好的兔皮能卖多少钱吗？” “不是很清楚。”楚凡老实道，之前是听自家便宜老爹说的。 “一张好像能卖一二两银子。” 余进点点头又摇摇头：“一般的兔皮在县城里差不多就这个价，但是上好的兔皮拿到府城里能卖到三四两，要是运到京城会更贵。” 楚凡眼睛大亮，那她养兔子这个决定还真是再正确不过了。 鸡毛鸭毛还可以用来做被子，填充到衣服里就是羽绒服了。 楚凡就小大人似的踮着脚努力够着拍了拍余进的肩头：“余进叔，我相信你肯定能把皮子制好的，熟能生巧嘛！” 余进被楚凡这小模样给逗笑了：“是，我一定不辜负小东家的期望。” 楚凡一呆，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登时就笑了：“哈哈，余进叔还是叫我凡丫头就好。” 余进之前没这么喊还没什么感觉，喊出口才发觉有些规矩不能乱，于是他诚恳地建议道：“以后咱们说小河丘的事我就叫你小东家，私下里我又叫你凡丫头。” 楚凡略一思索就同意了这个建议，这边话说得差不多，楚韬那边和楚强也闹得差不多了，楚凡忘记了，可他还没忘记呢，直觉楚凡是要夸他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夸他呢。 于是楚韬乐颠颠地跑到了楚凡面前，随手挥开前面挡着的树枝：“堂妹，你刚刚说我有什么天赋？” 楚凡想起这茬就有点想笑。 楚韬就佯装生气地嗔了楚凡一眼，那含娇带怒的小模样。 楚凡抖了抖身上得鸡皮疙瘩，抿了抿唇角，压下笑意，一本正经道：“我觉得堂哥讲故事比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还讲得好。” 楚韬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呀呀，没想到我还有这天赋呢，堂妹你不早说呀，我也不去白扛这么多年的包了。” 楚凡：“ㄟ(▔，▔)ㄏ” 早我也没来呀！ “唉，不知道我现在去茶馆人还要不要我？” “你可别出去丢人现眼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凡丫头干，至少跟自家人你干好了凡丫头不会亏了你。” 楚强这句说的是实话，楚韬这么多年一直在外晃荡，虽然经常能挣钱回来，但孩子在外面受了多少气受了多少委屈，他们做家长的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心里都清楚。 就说有好几次，它都看见了儿子手腕上有伤痕，儿子还没娶媳妇生孩子呢，他可不希望儿子太过劳累伤了身子。 楚韬就总喜欢跟自家老子杠两句，哪怕老子是关心他。 “爹，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跟外面干活都是踏踏实实的，跟自家人还能不踏实了！” 楚强手又抬了起来，楚韬又拉着楚凡挡住了楚韬的大掌。 楚凡：“(?`~′?)” “堂哥，以后有机会了，我给你搭个台子请你说书怎么样？” “好啊！”自从发现这个新天赋，楚韬觉得他随时随地都想说故事了。 果然是天赋！藏都藏不住啊！ 第520章 学到老，活到老 楚凡：“(n_n)” 很好，一天让你说八场，看我怎么榨干你，叫你拿我挡巴掌！ 欺负我现在力气小是不是，等我把力气练大一些，看我怎么把你放翻！ 楚韬浑然不知楚凡的险恶用心，这会正高兴的跟楚凡表忠心呢。 “堂哥，说书先生好像都认识字？” “嘎！”话痨楚韬的声音戛然而止。 耳边终于清净了，大家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楚强就给了楚韬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越过他直接走了。 楚韬：“……”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楚韬喃喃。 楚凡都走上前了，又退了回来，嘟囔道：“有多大，你都还没成亲。” 嗖！ 一把刀同时扎中了楚韬余铁牛和余进三人的心。 “书上说活到老，学到老，学习是永无止境的，只要你想学，什么时候都不晚。” 楚凡鸡汤完，开开心心地走了。 楚韬：“?(⊙?⊙)??” “爹，咱们一起学认字。”楚韬手搭在楚强的肩上，哥俩好的提议道。 楚强扭过头去不说话，拒绝之意非常明显。 楚韬装作没有看出来：“爹，凡丫头都说了学到老，活到老……” 楚强正想点头勉为其难同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把就揪住了楚韬的耳朵：“臭小子，照你的话说，老子要是不学就活不到老了是不是？” “噗！”楚凡没忍住笑喷了。 楚韬：“=?(?)卧━=?(?)━擦!!!!” 他明明现炒现卖的，嘴一瓢就说错了。 “不是，爹，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哪个意思？” “我就是嘴瓢了……” “就你这嘴瓢的德性还想去说书，老老实实认字你！” 楚韬：“” 等楚韬这个活宝又被收拾完，一行人到了余进挖的陷阱旁了。 “就在前面了，你们小心一些，跟在我后面。”余进说着先上前。 然后是余铁牛，楚老二拉着楚凡的手腕，楚凡直接滑下来牵住了老爹的手。 楚老二一僵，回头看了楚凡一眼。 楚凡给了楚老二一个甜甜的笑，软软的喊了一声：“爹。” 楚老二心头软得不行，闺女真是，越来越黏人了。 “小心一些，一会走不动了爹背你。” “好的，爹，爹也小心一些。” 父女俩相亲相爱的走了。 楚凡已经适应了手上和腿上的沙袋，平时在家没什么，但这会爬山还是有点累的。 但她觉得自己还能坚持，等把兔种和树种的事落实，楚凡觉得自己可以加重量了。 后面相爱相杀的父子俩瞧见了前头牵手的父女俩。 楚韬刚对着楚强甜甜地笑了一下，那个爹字还没喊出口，楚强一巴掌糊在了楚韬的嘴上：“你可别说话！” 老子还想再活两年，少来恶心老子。 楚强说罢大步走了。 楚韬看了看自己的大掌，唉，可惜了。 前头的楚强就走得更快了。 “爹，你走慢点，小心一些，一把老骨头了，你不能跟我们年轻人比……” 楚强：“(〝▼皿▼)” 左脚爆走，右脚冷静…… 第521章 闺女可真是太虎了 “就是这里了。”余进指着前面道。 然后从旁边捡起了一根木棍，小心地拨开上面的枯叶，一个陷阱就露了出来。 楚凡迫不及待地上前去看：“哇，有兔子！” 余铁牛跟着余进一起把枯叶扒拉开，楚韬高兴地越过楚强冲了上来：“兔子在哪里？” “才有两只。” 楚凡：“堂哥想有几只？” “我以为有一陷阱。”楚韬认真道。 楚凡抽了抽嘴角不搭理楚韬了。 一陷阱！ 你可真敢说，你怎么不上天呢！ 楚凡趴在那里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里面的兔子是公还是母。 一公一母就再好不过了。 楚韬瞧着楚凡那费劲啦的样子道：“堂妹你在看什么，是不是想先玩一玩，我下去给你拿上来。” 楚凡头也没抬：“好啊好啊，堂哥你快拿上来，我悄悄它们是公的还是母的。” 楚韬的动作一顿，不客气地敲了楚凡一个脑瓜崩。 “哎哟！”楚凡捂着脑袋抬起头来，还没质问楚韬呢，楚韬就痛心疾首地怒道：“堂妹，你是个姑娘，姑娘！” 楚凡：“⊙w⊙” “姑娘怎么了？姑娘就不能说公母了吗？” 楚韬：“(??﹏??)” 众人：“?﹏?” 楚老二已经先跳到陷阱里了，迅速抓起兔子看了一下，板着脸道：“两只都是公的。” 楚凡刷一下站了起来：“爹，你是怎么分兔子公母的？我也想学一下。” 她还只是有书上的理论，需要实践知识。 楚老二的本来要把兔子递给楚凡的手一僵，看了楚凡一眼，然后麻利的将两只兔子都绑起来，丢进了自己的背篓里。 “闺女乖，兔子重，爹背就好了。” 楚凡：“(ー_ー)!!” 她问的是这个问题吗？ 算了，看样子她爹是不会告诉她了。 楚凡决定回去了让奶奶先学。 或者她以后慢慢学，反正要养那么多兔子呢，按照书上的经验慢慢摸索，总能学会的。 楚老二在余进和余铁牛的帮助下出了陷阱，见楚凡没再问，就暗暗松了一口气。 闺女可真是太虎了！ 那玩意儿是姑娘家能随便看的吗？ 楚凡：“￣へ￣” 反正问了你们也不会说话，我还浪费力气做什么？ 收了兔子，一行人干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吃了一些干粮才继续往前走。 前面的余进突然停住了脚步。 “余进叔，怎么了？” “小东家，你看看那棵树是不是你要找的果树？” 楚凡就顺着余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晰。 “余进叔，我们可以过去看看吗？” 余进点点头：“可以，你们跟我来。” 几人就跟着余进绕了另一条路，刚走了没两步，楚凡突然惊喜的大叫起来：“哇，这里居然有葡萄！” 楚凡瞧着葡萄藤上那一串串的绿莹莹的小果子，高兴地笑眯了眼睛，居然让她找到了葡萄，可真是意外之喜。 “葡萄？”余进对楚凡的这种说法惊奇了一下：“这种山葫芦很酸，能把人牙酸掉。” 第522章 没那么酸吧 没有那么酸？ 楚凡发现的这个葡萄藤上的葡萄还没有成熟，还不能尝。 但是上面有嫩绿色的小花，那花是真的小，小的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葡萄花花期很短，所以许多人都误以为葡萄不开花就结果了。 楚凡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余进，一本正经道：“葡萄没那么酸？” 余进：“(?⊿?)?” 不酸吗？自己之前尝过的，差点没把他的牙给酸掉了。 余进没忍住打了个哆嗦，想象着汁水在口中爆开的滋味，好像又吃到了一样，酸得眯起了眼睛。 楚凡看余进的动作，感觉自己也有些牙酸，楚凡疑惑了，难道这里的葡萄真有那么酸。 楚凡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余进叔，你是怎么吃葡萄的？” 余进被楚凡这个问题问懵了，懵懵地回答：“用嘴吃的。” 楚凡：“(“▔□▔)” 谁不是用嘴吃的呢？ 楚凡知道余进是误会她的意思了，又问道：“我是说，你吃的时候吐籽吗？” “吐啊，一开始咬开还行，但是我一吃到籽就酸得不行。” 楚凡就了然地点点头，以前同宿舍也有个女生吃葡萄就喜欢吐籽，她说不吐籽咬碎了吃不下去，每次她们买葡萄，明明大家吃着都挺甜的，就她一个人觉得酸。 后来才知道是这个原因，她们也跟着吐籽吃了两颗，还真是有点酸，多吃一些牙就有点受不住。 余进见楚凡一副无语的样子，疑惑道：“不用吐吗？” 楚凡就认真点头：“你下次可以试一下不吐的。” “不吐怎么吃？” “挤到嘴里就行了。” 余进：“(⊙o⊙)” 楚凡想着。这里的葡萄应该还是酸的，但是不吐籽的话，应该还能接受。 而且每个人对酸的耐受度不一样，楚凡算是能吃酸的，前世吃米线面条，她都要加一些醋的，尤其是吃饺子，少了醋就感觉少了灵魂一样。 但是这里的醋很贵，楚凡暂时不知道醋要怎么弄，也是因此，她一直没让老太太包饺子。 楚老二已经围着葡萄藤转悠了起来。 “闺女，这要吗？” “要！”楚凡斩钉截铁道。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不要呢？ 楚老二就蹲下去找了找，旁边有两株小幼苗：“闺女，这个可以吗？还是要将这一大棵的都搬回去。” 大棵的都搬回去显然是不现实，楚凡以前没种过葡萄，但葡萄应该还是好存活的。 想了想，建议道：“我们挖一些苗回去，再剪一些枝条，多拿一些回去，到时候一株不活，还有另外一株。” 楚老二应了一声就开始忙活起来了。 其他人也跟着帮忙。 “堂妹，这上面的葡萄怎么办？” 楚韬觉得葡萄这个名字比山葫芦好听，于是跟着楚凡喊葡萄。 “等熟透了都摘回去？” “等熟透了，还能等到我们来摘吗？”楚韬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一般离村子不远的果树都等不到成熟就被村子里的孩子们霍霍光了。 之前楚凡他们去摘枇杷的时候就没剩多少了，高处的还留下，低处已经光了，所以楚凡才要长棍。 第523章 大伯经常打我的 余进了解地笑道：“应该不会有人来摘，去年秋收我路过的时候，还有很多的。”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尝到的，那个时候应该熟透了，但还是酸酸的。 “行，那我们到时候来都摘回去。” 楚老二已经把根苗移了一些去背篓里，一行人又接着往里走，每一会就到了余进刚才指的树下。 这会树上只有花，还没有果，一时余进也不清。 楚凡就仔细看了看，苹果花她见过，这棵树上的开的花就跟她从前见过的苹果花一样。 “就是它了！”楚凡登时高胸笑道。 众人听楚凡这样，都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在树上做了标记，等把需要的树都找到再来一一弄回去。 然后一行人继续往里走。 余进一共设了三个陷阱，剩下的两个陷阱，一个里面有三只兔子，有一只就是母兔子，还是怀了孕的母兔子，这可算是意外之喜了。 还有一个陷阱里倒是没有兔子了，不过里面掉进去了一只獐子。 这可算是意外之喜了。 楚凡只要兔子，这只獐子就坚决拒绝了。 余进和余铁牛却觉得这獐子应该是属于楚凡的。 楚凡就笑道：“凡事都有轻重缓急，错过了这一次，我以后又不是就吃不到了，这次你们先拿去换钱，等下次再打到就拿去我家吃了。” 余铁牛还想坚持，余进就爽朗笑道：“好！” 余进仔细看了看了看这头獐子，虽然是一头雄獐子，但是没有麝香，有点遗憾。 但麝香这种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能猎到这一头就很让人惊喜了。 路上又标记了两棵树，除了枣树，楚凡想要的桃树李子树梨树苹果树都有了，只是每种只发现了一两棵。 这会太阳已经过晌午了，等回到马柳村，就差不多要黑了，一行人没有再停留，利落的往来时的路走。 如预计的所料，一行人回到马柳村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不过这会儿入了夏，太阳落山了也还要一会才黑。 回到家时，老楚家院子里摆了两桌，很热闹。 楚氏族上去帮余老太收拾房子的，在河丘打理的都来了。 就是四只都回来了。 一见几人回到，楚族长就笑着问道：“可有收获？” 众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在看见余进扛着獐子进来时，眼睛都是一亮。 “哇，居然打到獐子了？你们可真厉害！”楚有兴奋道，“四婶婶的手艺很好，我还没尝过獐子肉是什么味道呢？” “啪！”一东西拍在楚有脑袋上，楚有看过去，就对上了楚族长略带严厉的目光，“没看见你三姑家是什么情况么，吃吃吃，你四婶婶做了那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楚有被敲了一下，立时不敢话了。 余铁牛就有些尴尬，一旁的余老太就嗔了楚族长一眼：“大哥，你打孩子做什么，有子都当爹的人了。” 楚有听余老太这样，一下就委屈了，像个孩子似的告状道：“姑，大伯经常打我的。” 第524章 什么时候动的心思 楚贵楚有楚财几个早早没了娘，再后来爹也没了，三兄弟就分开了。 印象中这样被人维护的场景是在时候了，楚有感觉一下就上来了。 但出来他就后悔了。 他都多大人了，儿子都要亲，再过两年都有孙子了还这样告状。感觉就像…… “奶，妹妹又打我。”楚波委屈巴巴地跑到老太太跟前，正抱着老太太的裤脚抹眼泪。 楚有：“……” 楚族长就瞥了一眼楚波，又看了一眼楚樱 楚有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感觉更尴尬了。 还是余老太笑着缓解了楚有的尴尬：“今儿太晚了，这獐子肉就不吃了，明儿杀了给你们做。” “不不不，姑，我开玩笑的，獐子可是好东西，你还是拿去城里卖了，回头买只鸡来就好，四婶做的辣子鸡特别好吃。”楚有话音刚落，田氏就端了一盆辣子鸡上来。全网 “二哥，辣子鸡来了。” 楚有顿时没开玩笑的：“哎呀，四婶真是知我心呀，就着辣子我就能吃饱了。” “你也不怕闹肚子！” 男人们闹闹哄哄的又热闹了起来。 余老太和田氏杜氏几人上菜，楚凡则是带着几个的，叫上了楚老二楚韬一起去后院先把兔子关起来。 余顺跟了过来帮忙，余花也悄悄地跟上了。 “这些兔子是表哥抓的吗？”余花凑到楚韬身边声地问。 声音的楚韬一下没有听清：“啊？什么？” 楚韬看了过来，余花脸红了一下。 “表妹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余花纠结了一下，鼓足勇气又道：“我这些兔子都是表哥抓的吗？” “嗐，那哪能啊，”楚韬笑着摆摆手，“我可没那本事，都是余进叔设了陷阱，兔子直接跳进陷阱里的。” 余花哦了一声就低下了头，她憋了半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听楚韬这样，她就没话了。 楚韬没察觉到余花的不自在，搂着余顺的肩膀又跟他滔滔不绝的讲起今的事。 楚凡把余花的动作和神色都看在眼里，纠结地眉头都打了结。 十四五岁的少女情窦初开。 她对谁动心不好，偏偏是楚韬，他们是表兄妹啊。 余花是什么时候对楚韬动心的呢？ 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他们救了余花了。 可这要怎么呢？ 就像楚毅跟聂思一样，这可把楚凡给难住了。 几人把兔子放进临时弄出来的兔舍了，给他们喂了草就离开了。 虽然是临时弄出来的，却被田氏打理得干干净净的。 兔舍旁边就是鸡圈，里面的鸡刚孵出来没几，长得都很好。 除了之前捡回来的野鸡蛋，老太太还一起孵了三十个种蛋，孵出来了二十六只，还有借族里其他人家母鸡孵的，这会鸡差不多有一百只。 这几照管这些家伙就够人忙的了，其实把家里的活计分出去也还是好的。 这两田氏和杜氏都忙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晚上还偷偷干活，楚凡都怕她们把眼睛熬坏了。 第525章 我两只脚都站在地上 把兔子放好，楚凡又把葡萄苗给种在了后院的角落里，一行人这才回来吃饭。 菜都已经上齐了，大家闹闹哄哄的已经吃起来了，见几人来了，纷纷笑着招呼道：“就等你们几个了，快点来吃饭了，吃饭都不积极，你们是不是肚子不饿啊！” 一行人落座，院子里一下就更热闹了。 院子外，皮婆子又晃悠了一圈，然后气呼呼地又回去了。 她都来两次了，老楚家咋每都有那么多人。 吃吃吃，照样吃法，早晚得吃穷。 皮婆子跺了跺脚，有些着急，但这样也恰恰证明了楚家真的发达起来赚大钱了。 这馋饶肉香味，她还在路口呢，就闻到了。 就这顿顿大鱼大肉的招待，底气十足呀！ 也是，要像她家那样，他们家自己人都吃不饱呢，哪还有粮招待外人，皮婆子一想，心头就更火热了。 皮婆子来楚家门口晃悠了两圈，村子里的有些人都看在眼里，也暗暗为皮婆子着急，大家都在等着，要是皮婆子成了，那他们就一窝蜂的涌上来跟着占便宜。 要是不成，那也没关系，他们也吃不了亏。 院子里的人对这一切一无所知，高高兴胸又吃了一顿就离开了。 吃了晚饭，收收洗洗，就黑得没有一丝光亮了，今儿晚上没有月亮，看样子明要下雨。 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 余家的宅子和了土坯，起码还要一才能干，明要是下雨，事情就要耽搁了。 要是下雨了，不仅余婆子的事情要耽搁，楚凡的事情也要耽搁了。 因此楚凡默默在心里祷告，这两先别下去，等她把树种下去再下雨，那就再好不过了。 躺在床上楚凡简单跟老太太了一下今儿的收获。老太太也跟楚凡了一下家里发生的事情。 余老太今儿带着余花去城里看了大夫，又置办了一些东西，给家里的买了一些糖果，被老太太唠唠叨叨数落了半，让她少花那些冤枉钱，城里的糖又不好吃，她做的糕点不香么，买糖回来，有两个钱就装不住了，是钱多了咬口袋么…… 余老太知道老太太这是为她好，但她没忍住跟老太太对了两句，最后又被老太太怼得无话可。 老太太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着余老太他们现在这样，今年什么都要靠买，还是把钱留着置办两亩田，这些东西等以后他们手头更宽裕了再买也不迟。 以后余老太有钱了，别才送她这点糖了，就是送她个宅子，她都敢收。 余老太没好气道：“要宅子，余家坳那里自己去拿，送给你，现在就送给你！” 老太太插着腰：“嘿，你个老婆子，你都不要的破烂货还送给我，不是城里买得我不收！” “怎么不美死你，还城里买的，咱们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这话老太太就不乐意听了，怎么就半截身子入土了，她都年轻二十岁了，就算只是活到前世的岁数，那也是二十年了。 “我可两只脚都好好地站在地上呢，没有八十，谁敢我半截身子入土了！” 余老太：“゜0゜” 余老太成功地被老太太噎到了，然后无语地转身走了。 第526章 打听 不知老是不是听到了楚凡的祷告，这一夜都没有下雨。 第二有些阴沉，但却很凉爽。 楚老三去村长家借了牛车，要送四个的去上学，同去的还有余老太和余铁牛和那一头被猎到的獐子。 刚到村口的时候，就碰上了赵大熊，楚老三立时想到了他跟杜氏的那个赌注，楚老三立马热情洋溢地跟赵大熊打招呼。 “大熊呀，去上学呐。” 赵大熊和赵老太一起走的，见楚老三这么热情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想着这人是楚凡的三叔，赵大熊脸上立马挂上了笑容：“楚三叔，今还是你送弟弟妹妹们去上学呢。” 赵大熊这话时，语气里有淡淡地失落，楚老三没有听出来，旁边的赵老太听出了，赵老太就多看了赵大熊一眼，以为赵大熊是羡慕楚康几个每有牛车接送上学，赵老太就低头琢磨了一会儿，想着一会回去要跟赵老爷子商量一下家里也买牛车的事情了。 楚老三笑得很开心，他今儿不仅要送几个的上下学，还要跟余老太一起去卖獐子，可要在城里待很长时间呢！ “大熊，上来，叔载你一程，反正你们都是一个学堂的。” 赵大熊只是想了想就同意了：“奶，你回去，我跟楚三叔他们一起去，不会出事的。” 赵老太心里想着买牛的事，还想走快一些早点回来，现在见赵大熊跟楚老三坐车了，便高胸笑道：“行，那就谢谢他三叔了，春花妹子，就麻烦你们照顾我家大熊一下了。” 楚老三和余老太都笑着点头，赵老太转身就风风火火的回去了。 赵大熊可不知道赵老太要张罗着给他买牛车，这会坐在楚老三旁边，瞧着楚老三赶着，试探道：“楚二叔这几很忙吗？” 楚老三一边赶车，一边应了一声：“是啊，河丘快收拾好了，该种该养的东西得快点准备好了。” 赵大伯和赵二伯就在河丘上忙活，这两，赵三伯都一起去了。赵家人都知道河丘上要种果树了。 特意买那么大一片地就是为了种果树，赵大伯他们觉得老楚家人怕是要疯了。 这前前后后可花了好几十两呢，这么多银子，就种果树，要什么时候才能把花出去的银子给挣回来。 背阴的那一面倒是撒了种子，但就那地，能种出什么来，听他们这么，赵大熊就一直很担心。 “那他们找到果树了吗？” 楚老三笑道：“找到了，这两就挖过来了，不要几就能弄好了，到时候我也好歇一口气，这几可把我累惨了，一不停地连轴转……” 赵大熊可不是想听楚老三他有多累的，打断道：“刚才三叔要养东西，要养什么？养鸡吗？” 楚老三到嘴边的话一顿，看了赵大熊一眼，想着赵大熊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再了，过几把鸡赶到那边，大家也都知道了，于是就干脆地点零头：“是的呢，要养鸡，大熊真聪明，读了书就是不一样了。” 第527章 你们今天这么多人呐 另一边，楚凡和楚老二几人又一次出发了，这次来的人更多了一些，因为完开始运树了，就把最开始来帮忙干活的六个人带来了。 赵大伯赵二伯，王村长的大儿子二儿子，王平爹，还有隔壁的刘大郎。 刘大郎这几是有些紧张的，那他娘跟弟妹来了老楚家结果无功而返，两个人在家骂骂咧咧了大半，后来还是他是不是要把他这份活计也给折腾了，两人才停了下来的。 但是这两老楚家人都没什么，刘大郎就微微放了心，干活也更认真了。 尤其是今，他们几个被叫出来的每人都多加了二十文，刘大郎心里就更高兴了。 老楚家没有因为他娘的事生他的气。 楚凡其实是我点生气的，但一码事归一码事，刘大郎干活很实在，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帮手。 牛车依旧停在了关家，昨儿就跟关桂河约好。 今儿关桂河家除了关桂河还有关桂河的媳妇也在家，瞧着牛车上那么多人，两饶神情明显僵了一下。 “楚二哥，你们今这么多人呐？”关桂河干巴巴地问道。 “嗯。”楚老二又回到了那副话不多的样子。 “楚二哥放心，牛在我这里，我一定给你喂得饱饱的。”关桂河照例道。あ < “多谢关兄弟了。”楚老二从怀里掏出五文钱来递给关桂河。 关桂河笑眯眯地接过，然后将一行人客客气气地送出门。 楚凡都走出门外了，又回头看了一眼，关桂河媳妇儿正从屋里出来朝着牛儿走去，喜笑颜开的。 楚凡皱了皱眉头，错觉吗？ 感觉关家两口子会欺负他们家牛一样，但每次走的时候，楚老二都检查过了，牛儿没有什么问题，牛肚子也正如关桂河保证的那样，被喂得饱饱的。 楚凡摇了摇头，他们那么多人呢，关家人应该不敢耍什么花眨 待一行人走远了，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关桂河才回去。 关桂河媳妇儿已经把牛儿给套好了。 关桂河见了，一下紧张起来，忙把院门关了起来。 “你真的要这样做么？” 关桂河媳妇就翻了个白眼儿：“瞧你那胆的样子，要是你早听我的，咱们都赚了多少钱了！” “可是，这这这……” “这什么这，还不快点过来帮忙，他们哪一次不要去两三个时辰，你跑得快一些，能跑两三趟呢！” 关桂河摇头：“不行，那样就来不及收拾喂牛了。” “那你一车多拉一些人，跑两趟好了。”关桂河媳妇颐指气使的，仿佛这牛就是她家的一样。 关桂河还是有些害怕：“他们今儿可来了不少人，要是被发现了，咱们……” 关桂河媳妇气不打一处来，耐着性子道：“他们还能杀了咱们不成，最多把你打一顿，没事的。” 关桂河：“Σ°°︴” 关桂河听媳妇这样就觉得身上开始疼了。 被打一顿，得倒是轻巧，那么多人，一人给他一拳，他就在床上躺上十半个月的。 第528章 多跑两趟 要是伤筋动骨，那就不是十半个月那么简单的法了。 但关桂河媳妇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瞧他们的样子，家境应该不错，要不然也不能整不干活带着那么多人赶牛车出来闲逛了，虽然昨晚上他们猎了不少东西回去，但……关桂河媳妇下意识忽略了，就把他们的这个行为当成是闲逛。 要是关桂河只是养个两就好了，那倒没什么，要是他们真把人打出什么好歹了，她可是不依的。 非得要讹上他们一笔才罢休。 所以关桂河媳妇儿怎么算着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关桂河扭扭捏捏的不肯去，关桂河媳妇火气一下就冲到了脑门顶，凶神恶煞，杀气腾腾地道：“关桂河，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这点事都办不好，家里田没有多少，地没两亩，老娘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嫁给你，你是不是要把我们娘俩儿都饿死了，让你关家绝了后你才高兴是不是？” 关桂河媳妇子当初之所以嫁给关桂河是想着关家就关桂河一个了，她嫁过来不用伺候公婆，自己就能当家做主，而且关桂河还是个性子弱的。 但这男人做事总是瞻前顾后，怕这怕那的，关桂河媳妇又有些后悔了，想着找个家底殷实的人家，伺候公婆就伺候公婆，熬死了公婆，东西不都是自己的了，哪还要这样，什么都要辛辛苦苦的去挣，挣来还不敢花的。 关桂河听媳妇这样，立马下定了决心：“好好好，我去，我去，媳妇，你带着孩子去割草回来，我多拉一些人，今儿跑两趟，等赚了钱就给你们娘俩儿买肉吃。” 到吃肉关桂河舔了舔嘴唇，他也好久没有吃肉了。 关桂河媳妇听关桂河这样，这才高兴起来：“行了行了，牛草我们一定割回来，你快去。” 楚凡一行人这会刚进了山，对关家两口子所做的一切一无所知。 昨标记好了，这条路也算安全，没有大型的野兽，几冉了边开始分配任务。 两两一组开始挖树，这些树个头都不算大，楚凡昨晚上跟老太太商量了一番，打算整棵的移栽回去。 这些果树都大多都是结过果的，这样移栽回去，弄得好的，今年秋就能结果，就再不济，明年也能有果子，要是特地找苗儿来，养大结果需要的时间太长了。全网 但这种移栽就需要尽量完整的保存根须，有些费劲儿，尤其现在还入夏了，要求就更高了。 在来的路上，楚凡就跟大家好了移栽树的要求。 原本是计划挖出来的树傍晚一些趁太阳落山了再拉走的，晚上就点了火把种，但今儿刚好阴没有太阳，那就可以挖好了就抬出去，早一点把东西拉回去。 这边先拉回去一趟，等晚一点楚老三会赶着村长家的牛车再来拉一趟， 来的六个人挖三棵树，楚凡他们则继续去捉兔子。 昨儿一共找到了六棵树，照这样的速度要挖两才能运完。 原本老黄牛一次是可以拉两棵树，但是楚老二心疼牛一跑那么多路把牛累坏了，就跟楚凡商量一下，多跑两。 第529章 为什么道歉 进了城，楚老三就让余老太和余顺在停放牛车的地方等着他，他一会把可可送到武馆再顺便问一下安家要不要獐子肉，或者请他们帮帮忙，这獐子肉卖到那里才不吃亏。 要不然，就他们几个，不准要卖到什么时候，还可能被人宰。 至于楚康楚波楚寒三人，就请了赵大熊一起带到马夫子那里去，这也是楚老三顺道拉赵大熊的原因。 赵大熊对此浑然不知，高胸跟楚老三保证他一会照顾好弟弟们的。 楚凡的弟弟们，以后也是他的弟弟了。 四人刚转过转过主街，迎面就碰上了一个卖糖葫芦的。 楚波盯着卖糖葫芦的人就走不动道儿了。首发 “虎脑弟弟，你想吃吗？” 楚波看了一眼赵大熊，又看了一眼自家哥哥，又看一眼糖葫芦，咽着口水，迟疑地点头。 赵大熊笑着摸了摸楚波的头，从口袋里掏出六文钱来，大方道：“那我给你买。” 这几家里有三个人去做活儿，家里宽裕了一些，赵大熊的手头也宽裕了，每出门赵老太都会给他五文钱。 要是让赵家人知道他们辛辛苦苦从楚家挣得钱，转手又花在楚家人身上，怕是得哭。 赵大熊干脆地买了三串冰糖葫芦，分别递给楚康三人。 楚康有些不好意思接：“大熊哥，我跟弟弟们一起吃就可以了，这串你吃。” 赵大熊笑了一下，先给楚康递了一串，又分别把剩下的两串递给两串递给楚寒和楚波：：“我不吃，你们吃。” 楚寒和楚波年纪一些，两人先是规规矩矩给赵大熊行了一礼这才高高兴胸一手接过冰糖葫芦。 但两人接过却都没吃，而是先递到了赵大熊嘴边：“大熊哥哥，你先吃。” “你们吃……” 两人坚定地摇头：“不要，大熊哥哥不吃，我们也不吃。” 赵大熊就笑着从两人手里的糖葫芦串上分别咬下来一颗，又从楚康的串上吃了两颗。 瞧着眼前高高兴兴吃糖葫芦的三只，赵大熊开心地笑了。 楚凡的弟弟们明明很可爱，自己当初还想揍他们。 想到此，赵大熊就觉得很羞愧，他快走了两步，走到三只面前。 三人还以为他要吃糖葫芦了，整齐地将糖葫芦递到赵大熊跟前。 “大熊哥，吃我的。” 赵大熊摇摇头，笑了一下：“我不吃，我是跟你们道歉的。” 三人一呆，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道歉，为什么道歉？ 都给他们买糖葫芦了还道歉？ 大熊哥莫不是生病了？ 楚康垫着脚伸手在赵大熊额头上摸了摸，楚寒和楚波两只也担忧地看着赵大熊。 赵大熊：“°°” 还是楚寒反应得快一些，犹豫道：“大熊哥是在为上次要打我们的事道歉吗？” 被楚寒一下就中了，赵大熊身子僵了一下，但却没有否认，点零头。 楚康立马笑道：“大熊哥，你都给我们买糖葫芦了，我们原谅你了。” 赵大熊：“━Δ∥━ン” 所以……要是我没给你们买糖葫芦，你们就不打算原谅我吗？ 第530章 找谁 眼看拐了个弯就要到了，走在前头的楚康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财三叔？”楚康瞪大眼睛声喃喃。 “怎么了？”赵大熊刚问完，楚康突然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财三叔。” 楚财好似没有听见楚康的喊声，径直转过了胡同。 楚康想追，被赵大熊拉住了：“别追了，财三叔应该是有事，咱们快点走，一会吃饭了夫子要打手心的。” 三只一听，也不去管楚财有没有听到了，立时加快了脚步。 另一边，楚老三也送可可到了安家门口。 门房一见两人就笑了起来：“楚三老爷，姐好。” “你们家公子走了吗？” 门房点点头：“公子刚刚走了。” 楚老三听到这个回答牙疼了一下，纠结得眉头都打了结。 他跟安玉泰见了里面，还算熟识，也能得上话。 这下安玉泰走了，他去找谁？ 找安馆主？ 安馆主虎背熊腰的，虎目一练瞪，他就不敢话了。 找安太太？ 他一个外男，安太太是女眷，不是很方便。 楚老三就看向了可可，可可也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楚老三。 “三叔，我可以去找干娘。” 楚老三摇摇头，不行不校 要是他们把獐子送给安家，让可可去找安太太还好，但他们是要卖的啊。 那样感觉他们硬是要卖给安家一样，给人强买强卖的感觉不好，以后可可在安家就不好待下去了。 可可和门房都一同看着楚老三，瞧他的神色变来变去的。 门房好心问道：“楚三老爷是有什么事找我们公子吗？等公子回来，的可以帮忙告知公子。” 楚老三又摇摇头，头刚摇到一半，安管家出来了。 楚老三：“！” “安管家。”楚老三高胸走了上去。 “楚三老爷。”安管家回了楚老三个笑脸。 “安管家现在可有空，我有一点事想麻烦一下安管家。” 安管家又笑了一下：“楚三老爷有事尽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楚三老爷办妥。” 有了安管家的这句保证，楚老三立时高兴了：“安管家肯定能帮上忙的。” 两人就要到一边话，可可跟着过来了，楚老三就退了可可一下：“可可，你快进去，别迟到了，这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可可就看了看楚老三，又看了看安管家。 安管家对上可可就更温和了，安管家也快要到当爷爷的年纪了，对上这样一个甜甜软软，可可爱爱的丫头，那就是是根、本、没、英抵、抗、力！ 可可就高胸蹦一下，本来想一蹦一跳的进去的，但是蹦一下发现太沉了，蹦不起来就放弃了。 “姐心。”门房心地护了一下可可道。 直到姑娘的身影消失不见，楚老三才有些难为情地跟安管家道：“是这样的，安管家，家里人昨日上山猎到了一头獐子……” 楚老三还没完，安管家眼睛一亮打断道：“是雄獐还是雌獐？” 楚老三自然知道安管家这是什么意思，笑了一下，遗憾道：“倒是雄的，可惜没有麝香。” 第531章 卖了 安管家也可惜了一下，不过随即就笑了起来：“楚三老爷好运气，这东西可遇而不可求，不如就卖给我如何？” 楚老三张大了嘴：“(′⊙w⊙`)” “楚老三是不愿意么？”安管家笑着问道。 楚老三立马回神，随即摇了摇头：“不，不是，安管家等一等，我这就去把獐子扛来。” 安管家也想起来外面的牛车不能在城里乱走的事了，从进城门的地方到这里距离不算近，就算獐子不大也有几十斤，扛着过来还是很费劲的，于是安管家体贴道：“楚三老爷等一等，我让人赶了马车跟你去。” 楚老三大喜过望，虽然这段时间他干了不少活儿，力气也比以前大了，但是，能省事谁想费劲啊！ 楚老三险些笑出声，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故作不好意思迟疑道：“这，不太好。” 安管家抿了抿唇，压下唇边的笑意：“我觉得挺好的。” 很快楚老三坐着马车一起回到了城门口。 余老太和余小顺还老老实实坐在牛车上，一动不敢动，见楚老三坐着马车来，两人都是一喜。 楚老三指着余老太和余小顺笑道：“安管家，就是他们了，你看，獐子就在牛车上。” 安管家下车，来到牛车旁查看了一下，獐子居然还是活的，顿时就更高兴了，可以带回去慢慢养着，养着养着说不准还能养出麝香来。 楚老三给两边介绍了一下，安管家从袖中摸出一个钱袋递给余老太：“余老夫人看看，这里是五十两，老夫人可否割爱把这獐子卖给我。” 余老太吃了一惊，来之前她问过余进了，这头獐子，卖得好了最多也就三十两，没想到这人会给五十两。 余老太当即想到这是看在楚家的面子上，推辞道：“安管家大人，这东西不值这么多钱的，你给个三十两就好了。” 安管家听余老太这样说，当下微微满意地颔首，笑着又将钱袋推了推：“老夫人这獐子看着还很精神，应该能养活，值得这个价，以后老夫人家还有猎物都可以给我们送来。” 反正武馆里人多，每天要消耗的肉可不少。 余老太收到这样的意外之喜，连连点头道谢：“多谢，多谢，多谢安管家大人……” 又一次听到安管家大人这个称号，安管家还是没习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随即笑了笑就带着獐子离开了。 楚老三就问余老太两人还有没有什么事要在城里看看的？ 两人纷纷摇头，表示没有。 一行人就赶着牛车回去了，楚老三还要去小新村一趟，帮忙拉东西回来。 于是，到小马柳村村口时，楚老三就将余老太和余小顺放下了。 楚老三赶着车，还没跑两步，又被余老太喊住了。 “三姑，还有事儿？” “把小顺带上，这孩子还是有把子力气的，你带上他给你帮个忙。” “不用了，小姑，就让小顺留下来跟你们收拾屋子。” “那边还有人，土坯还要晾，用不了那么多人。” 第532章 那牛车跟你家的好像 楚老三带着余小顺，牛车踢踢踏踏，走到大屯镇时已经是正午了，楚老三就带着余小顺去路边要了两碗馄饨吃。 “我们再走一会可能就遇到他们了。”趁着等面的功夫，楚老三跟余小顺说到，按照他们早上说好的，那边的牛车应该要出发了，要不然就赶不及回去拉第二趟了。 余小顺自然也听见了，闻言点点头：“那三叔我们吃快一些。” “两位，面好了。” 两人快速吃了两碗面，又继续赶着牛车出发了。 牛车从镇子这头穿过那头，出镇子时，牛车上的余小顺忽然瞥见了一头熟悉的老黄牛，正在树荫下乘凉，后面的牛车上陆续有人下来。 “三叔，那头牛跟你家的好像啊？”余小顺不确定道，“车也挺像的。” 楚老三随口道：“是吗？在哪里，他们来了吗？” 那边，关桂河正把牛车停在树荫下，牛车上的人都下来了，他正在数银钱，顺便招呼着路过的人坐牛车，从这里到小新村路上还会经过两个村子，近一点的可以少收一些钱。 到第一个村子时，就两个人一文钱，第二村子是一个人一文钱，到他们村就两个人三文钱。 刚才来的时候牛车上拉了十来个人，一趟就有十三文钱。 来回就是二十多文，加上楚老二给的五文，他这一天下来也有三十多文，比去做工划算多了。 关桂河正暗暗得意时，一声大呵吓得他手一抖，手里的铜板就掉在了地上。 “好啊，你个关桂河，拉着我家的牛车来接客，你可真是好样的！” 楚老三一巴掌拍在关桂河的肩膀上，瞅着自家的老黄牛，就像自个孩子被人虐待了一样，心疼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他们家的老黄牛，平日里，家里人都不舍得赶他去拉客，他姓关的凭什么！ 老黄牛似认出了楚老三，长长的哞了一声，楚老三就更心疼了。 关桂河没有想到他竟然点子这么背，刚来的第一天就这样被楚家人发现了，楚老三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关桂河都顾不上地上掉的钱，连忙讨好着陪笑：“楚三爷，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呵呵，”楚老三冷笑了一声，怒到了极点，紧紧揪着关桂河的衣领让他不能逃跑半分，“老子都亲眼看见了，还不是我想的那样，对啊，不是我想的那样，是老子看见的这样，姓关的，敢偷偷用我家的牛，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呢？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 关桂河闻言就更抖了，眼瞧着余小顺已经弯下腰把地上的铜板都捡了起来，心疼得不行：“那是我的钱。” 余小顺握着钱后退了一步，还凶狠地瞪了关桂河一眼：“这是我三叔家老黄牛挣的钱，是我三叔的，我刚才都看见了。” “不，不是那是……” 楚老三忍不住了，一拳就砸在了关桂河脸上：“又不是什么，老子都看见了，你个鳖孙还跟老子胡扯，看老子不打死你！” 楚老三拳可没收力气，一拳打得关桂河头晕眼花，加上关桂河理亏，心虚得不行，一会的功夫就被楚老三打单在地上，起不来了。 第533章 咱们家牛出事了？（六月月票120＋加更） 余小顺一开始还在旁边看着，看着看着有些不对劲了。 “三叔，可以了，再打就要把他打死了。” “呸！”楚老三啐了一口，“这种狗东西，打死了活该！” 话是这样说，楚老三还是住了口。 旁边有看热闹的人见了，有好奇心重地就上来问，余小顺就三言两语把关桂河的恶行说了，那人本来还想说楚老三过分的，听到是这样也跟着啐了一口，然后跟旁边不知道的人说起来。 于是关桂河这种不要脸的行径就在镇子上传开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楚老三气得很，本来今儿牛就要多跑一趟，这会又被关桂河拉来跑了一趟，牛儿不停歇的跑，累坏了怎么办。 也不知道这会那边的人有没有发现，还得快点赶回去拉东西。 这会关桂河显然是赶不了车了，楚老三就和余小顺一人赶了一辆。 还好余小顺跟着来了，要不然他这会还不能痛快揍关桂河一顿。 关桂河像死狗一样被楚老三和余小顺一起丢到了车上，楚老三嫌弃地撇了撇嘴，原本是不想带关桂河的，但这事还没完，还得把人拉回去再收拾。 他刚把就第一拳打在关桂河脸上了，后面的拳头都是落在关桂河的软肉上的，打得疼，又不会死人的。 这样虐待了他家的老黄牛，那里是打一顿就能完事的。 牛车往小新村走，而在小新村的楚老二楚强和楚凡三人正在关家门口跟关桂河媳妇要牛。 关桂河媳妇说关桂河带着牛出去吃草了，说好了要把牛儿喂得饱饱的，他们肯定会喂得饱饱的。 楚凡他们从进来到现在等了一乐中了，关桂河媳妇殷勤的给他们倒了糖水，还拿了菜窝窝给他们吃。 楚凡瞧着桌子上菜窝窝，又瞥了瞥外面有些心神不宁的关桂河媳妇，悄悄对楚强和楚老二说：“大伯，爹，我怎么觉得咱们家牛出事了呢？” 楚凡又恍惚想起了早上他们离开时的错觉。 难道关桂河把他们家的牛拉去卖了？ 那不可能啊，买牛的契书都还在他们家呢，私自买卖牛可是要挨板子进大牢的，看关桂河那样子，不像是有这个胆量的，难道是她看走眼了。 楚老二和楚强也察觉到了不对，但他们两个大老爷们不好把关桂河媳妇逼得太紧，还好有楚凡一起来了，不然他们是绝对不会进关家门的。 最怕的就是关桂河媳妇不管不顾的耍混，要是说他们非礼她，他们的脸还要不要了，尤其是楚强，年纪一大把了，都能当关桂河媳妇的爹了。 楚凡想了想，走了出去。 关桂河媳妇瞧着楚凡有些紧张，但想着对方是一个小丫头，又暗暗松了一口气，一个小姑娘，再糊弄糊弄。 这会关桂河媳妇就想关桂河快点回来。 “哈，是楚家丫头啊，是水喝完了吗？婶子再去给你倒些水来？” 楚凡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关婶子不必麻烦了，我不渴呢，我们着急用车，还请关嫂子去喊一喊关大叔。” 关桂河媳妇听楚凡这样说，有些为难。 第534章 到底去哪里了？（六月月票90＋加更） “可是小宝还在家里睡着，我去了，小宝醒来看不见我会哭的。”关桂河媳妇又笑了一下，“楚家丫头，你们就再等一等，你关叔肯定很快就回来了，不会耽误你们的事的。” 楚凡拧了拧眉：“我们这样等着就是耽误事了。” 关桂河媳妇被楚凡这硬邦邦地语气堵了一下，只得干巴巴笑了一下。 “关大叔放牛还拉车的吗？”关桂河媳妇正在想事情呢，楚凡突然这样问，把她吓了一下。 “额……啊，哈哈，那不是我早上瞧着你们车上有点脏，就让喂牛的功夫顺便去河边洗一洗牛车，你们出手大方，一次给五文钱那么多，我们总得多做点什么不是？” “哦，原来是在河边呀，关婶子刚才不是还说不知道关大叔去哪了吗？” 关桂河媳妇暗道一声糟糕，想着这小姑娘可真奸诈。 这种来诈她的话，关桂河媳妇正想怎么找补呢，楚凡突然扬声对着屋子里的楚老二和楚强道：“爹，大伯，关婶子说关大叔去河边喂牛洗牛车了，要不你们出去问一下河边怎么走，去找一下，我们在这里干等着爷不是事儿。” 屋子里的两人都出来了：“行，爹去，让你大伯在这再休息一会。” 楚老二说着就要出门，关桂河媳妇急了，伸手想去拦楚老二，楚老二率先躲开了：“关弟妹，男女授受不亲，关弟妹可别胡来，到时候说不清。” 关桂河媳妇突然眼一狠，楚凡忙冲过去将关家的大门打开了。 “关婶子想做什么呢？你不想要的东西，我们可还想要的！”楚凡黑眸中带着嘲弄之色。 “关婶子，关大叔不是去喂牛了，我家的牛车到底去哪里了？你要是不说清楚，咱们可以要衙门里好好说道说道了，私自贩卖别人家的耕牛，不知道这罪名，你们担不担得起！” 关桂河媳妇被楚凡身上释放出来的气势惊了一下，明明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竟会有如此气势，那一下，把她都还骇住了，回过神来的关桂河媳妇有些恼。 “楚丫头胡说什么呢？你家的牛好好的，谁卖你家牛了，你可别胡乱冤枉好人！” 关桂河媳妇说着说着自己镇定下来了。 对，他们又没把牛怎么样，牛和牛车都好好的，最多被他们数落一顿，或是打一顿，哪里就会去到衙门那么严重。 楚凡见关桂河媳妇镇定地样子，心头提着的那颗心稍稍放了下来，看这样子，他们应该不是把牛卖了。 不是把牛卖了，那会是怎么回事？ 关桂河拉他们家牛去犁地了？ 这也不对，要是去犁地，应该不会把车也拉走。 那是……拉到镇子上去买东西了？ 倒是有这个可能。 楚凡紧盯着关桂河媳妇：“关婶子说的是，我也是瞎猜的，私自贩卖耕牛罪名多重呀，你们也不是糊涂人，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关桂河媳妇听楚凡这样说，得意的给了楚凡一个，还算你聪明的眼神。 第535章 闲了拉出去活动活动 “那关大叔是把我家的牛车赶到镇子上了。” 猛然被楚凡猜中，正得意的关桂河媳妇脸上的笑容蓦地僵住。 这下意识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家的牛车就是被赶到镇子上了。 楚凡三人都怒了。 楚老二跟老黄牛待的时间最久，最是心疼老黄牛，想着一会牛儿回来还要拉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想着把牛儿放在这里是让牛儿休息一下，谁知道……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让你们照顾我家的牛，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的！”楚老二怒指着关桂河媳妇，手指都快戳到关桂河媳妇脑门上了。 但他也仅限于这样了，毕竟对面的是个女人。 楚老二突然发怒，关桂河媳妇本来是害怕的，但是楚老二又突然停了下来，关桂河媳妇反而不害怕了，甚至往前走了一步，楚老二立马将手指缩了回去。 关桂河媳妇见了，就更嚣张了，想着他们反正也不敢打她，如今知道了就知道了，说出来反倒是轻松了，还省得的她提心吊胆的找理由。 就是可惜了，早知道第一天就把牛赶去拉人了，今儿才第一天，也才跑了一趟，亏大发了。 关桂河媳妇插着腰，理直气壮地道：“哼，有本事你就来打呀，我们帮你们看牛，又不是不会给它喂饱了，没看见我都割了一篮子草回来了吗？反正你们的牛闲着也是闲着，拉它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怎么了！” 楚凡三人都被关桂河媳妇这番不要脸的言论给惊呆了！ 这世间的人千千万万，不要脸的人还真是各有各的不要脸。 这话说的…… 外面已经围了不少小新村看热闹的村民，之前还有人羡慕关家得了这样的差事，这不是坐在家里捡钱，白得的好事。 要是放在他们家，家里的孩子就能把草割了，还不耽误大人干活，多好。 也有人再说关家不厚道的，今儿关桂河赶车，居然还厚颜无耻地说是人家同意了的。 呵，打脸了！ 借了还会闹得这样难看。 关桂河以前还是个好的，自从娶了这个好占便宜的媳妇后，啧啧，真是，一言难尽！ 楚凡喘了两口气，才压下一些心头的怒火，跟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呵，”楚凡冷笑一声，是真的被气笑了，“原来世间竟然有这样不要脸的人，你还真是让人开眼界呐。你说的对，我的牛闲着也是闲着，是要拉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不仅外面的人被楚凡这话说懵了，就是关桂河媳妇也懵了，呆愣愣地看着楚凡，不明白她附和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想起刚才楚凡才坑了自己，关桂河媳妇暗暗警惕着楚凡：“你什么意思？” 楚凡又冷笑了一声，呵，还学聪明了，但种的什么因就结什么果。 “我没什么意思啊，就是瞧着关婶子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溜溜活动活动筋骨。” 楚凡说得云淡风轻的，就跟随口问相熟的人今天天气好不好一样。 第536章 人与畜生的差别 关桂河媳妇一下涨红了脸，又气又怒，哆嗦地指着楚凡：“你，你，你个小贱人，竟敢哪我跟畜生比！” “你再骂一句小畜生试试？”楚老二往前一步，怒目圆睁瞪着关桂河媳妇，拳头捏得嘎吱嘎吱作响，那拳头好似一头凶猛地野兽，随时能把关桂河媳妇撕碎。 关桂河媳妇吓得缩了一下身子，她敢肯定，要是她再骂一句，这男人肯定会打她的，这拳头落在身上肯定疼。 关桂河媳妇还算是个会看形势的，比如刚才，楚老二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她就敢跟人杠回去，但是现在楚老二是真的想打她，她就立马老实了。 楚凡从后面拉了拉楚老二的手，示意他先不要生气，又上前一步，冷声道：“拿你跟畜生比？我怕侮辱了畜生。” “噗，噗嗤噗嗤……”外面闷笑声响成一片，关桂河媳妇的脸比时就像块长了五官的猪肝，黑红黑红的。 “你……” 楚凡直接打断了关桂河媳妇的话：“你知道人与畜生有什么差别吗？” 关桂河媳妇气的呼哧呼哧大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凡自顾自笑了一下道：“人与畜生的区别啊，畜生不管做了什么，畜生就是畜生，可有的人却可以连畜生都不如。” 关桂河媳妇气得就要上来挠楚凡，楚老二手中的棍子往前一伸，关桂河媳妇伸过来的手指猛地猛在木棍上，疼得她立马将手收了回去。 楚凡趁着这个空挡越过关桂河媳妇来到了门口，从怀里掏出一串钱，数出了十个铜板，对着门口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笑了一下：“这位婶子能帮我个忙吗？” 那人看着楚凡手里的铜板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小姑娘，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我一定给你办到。” 楚凡愉悦地笑了一下：“就麻烦婶子帮忙把关婶子拉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那人迟疑了一下：“小姑娘你是想要……” “刚才关婶子说的你没听见吗？没听清就算了，我找别人。” “哎，小姑娘，找我找我，我听清了，我家有绳子。” 那人还没跑回去，膀大腰圆的妇人已经反应过来了：“要你多管什么闲事！” 说罢直接进去，三两下就把关桂河媳妇的手扭到了身后。 “甄氏，你放开我，你敢对我动手，我不会放过你的。” 甄芹钳制住关桂河媳妇，冷笑一声：“呵，不会放过我，咱们现在是谁不放过谁呢！” 甄芹抓得更紧了，关桂河媳妇挣扎徒劳被甄芹抓出了家门，甄芹男人忙从家里拿来一根绳子递给甄芹，甄芹腾出一只手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关桂河媳妇给捆了起来。 楚凡将钱递给了甄芹：“就劳烦婶子拉着她在村里活动活动筋骨。” 楚凡笑眯眯的，圆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看起来就是一个单纯无害的无知小姑娘。 但见了楚凡手段的村民们都不敢小瞧了楚凡。 甄芹收了银钱，也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连升保证一定会拉着关桂河媳妇好好溜溜，她可不是那种收了人银钱不好好办事的畜生。 第537章 对小宝做什么 关桂河媳妇媳妇：“╰_╯” 关桂河媳妇骂骂咧咧的被拉走了，村民们大多跟着去看热闹了。 楚凡拍了拍手，这才感觉心头的气顺了一些。 若说关家人有急事用了他们的车，好好跟他们说，他们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但他们竟然算计他们，那就不能忍了。 楚凡这样做，也是想趁机给小新村的人一点颜色瞧瞧，他们家的牛车还会来好几次呢，她可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娘……娘……” 后面一个小豆丁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楚凡三人的身子都是一僵。 楚凡慢慢回身，关桂河的儿子，两岁多的关小宝正扶着门口颤颤巍巍地站着，指着门口关桂河媳妇消失的方向，哭得眼泪汪汪的。 楚凡不知道小家伙看到了多少，心里有些愧疚，但她却不后悔这样收拾关桂河媳妇。 这么小的孩子呢，再被关桂河媳妇教下去，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希望她能吃了这次的教训后，收敛一些。 楚凡走到关小宝跟前，关小宝缩了缩身子，把头扭到一边。 有些害怕楚凡，又有些生气的小模样。 楚凡就想起了家里的几只小可爱，关小宝的年纪就跟可可差不多，就像当初她刚来时看到的可可。 楚凡的心软了一下，从随身的兜里掏出一块糕点来：“小家伙，你是不是饿了？” 关小宝目光悄悄瞟过楚凡手里的糕点，馋得咽了咽口水：“我，我……” “想吃就拿着。”楚凡又把手里的糕点往前递了递，就在关小宝快要碰到糕点时，又把手缩了回去。 关小宝：“Σ(°Д°;” 关小宝哇一声就要哭出来，楚凡立马将光着脚丫子的小家伙抱了起来：“乖啊，不哭，哭了就没有吃的了，你手脏，咱们去洗了手我就给你。” 楚凡柔声细语，放慢了语速，一遍又一遍，关小宝听懂了，吸着小鼻子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望着楚凡。 楚凡就叹了一口气，孩子总是无辜的，关桂河和关桂河媳妇真是作孽。 楚老三抓着关桂河进关家时就看到楚强和楚凡两人正悠闲地在院子里逗弄着关小宝。 楚老二去山上，今儿牛车耽搁了，就先挖两棵树，它实在不忍心老黄牛再多跑一趟。 关桂河鼻青脸肿的，乍然看见楚凡旁边的关小宝，关桂河一惊就要扑上去：“小宝。” 楚凡却先一步将关小宝抱了起来，并给关小宝吃了一颗糖：“小宝乖，跟伯伯去后面玩一会好不好？” 关小宝本来要去找关桂河的，被楚凡一颗糖安慰住了，乖乖得任由楚强把他带到后面去玩儿了。 孩子的感觉是最敏锐的，楚凡他们又不会伤害他，还给他糖吃，关小宝还高兴地冲着关桂河挥了挥手，口齿不清地喊了一声爹爹。 一张口，嘴里的糖水就流了下来，关小宝立马就闭嘴了。 关桂河目眦欲裂：“别走，你们要把小宝带去哪里？你们对我的小宝做了什么？” 第538章 我错了 等到楚强抱着小宝的身影消失不见，楚凡才对着关桂河呲牙一笑。 关桂河就想冲上来挠楚凡，被后面的楚老三给牢牢按住了。 但关桂河这次是真的激动了，奋力挣扎着，楚老三险些没有将人控制住，还是余小顺冲过来一起帮忙才把人拉住。 楚凡随手捡起一根棍子，在手里掂了掂：“我对小宝做了什么，要看你对我的牛做了什么？” 关桂河豁然抬头看向楚凡：“不，不可以，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求你们，有什么气都撒在我身上，放过小宝，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了心窍……” 关桂河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竟然红了眼眶，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楚老三和余小顺见关桂河这样，微微松开了他，但却没有走开，就站在一旁，以防关桂河突然暴起伤到楚凡。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拉了你家牛车去接了一趟声音，就赚了十三文钱……”关桂河流下了悔恨地泪水，慌张地在身上摸了摸，没有摸出钱来，这才想起来，他的钱被余小顺捡走了，立马指向余小顺道，“在它那，钱都在他那里。” 楚凡抿了抿嘴，没说话，就为了十几文几十文钱，就可以泯灭良心道德。 关桂河还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认错，关家门口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因为关桂河媳妇被甄芹溜着回来了，一起回来的除了小新村看热闹的村民们还有楚老二一行人。 楚老二带着余进余铁牛和楚韬一起出来了。 就把女儿和楚强一起放在这里他实在不放心，一路几乎是跑着去跑着回来的。 此时的楚老二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只能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楚凡就贴心地走过去，先把腰间的竹筒解下来递给楚老二：“爹，小口小口慢慢喝，先缓一下。” 楚老二本想大口大口喝的，听闺女这么说，便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缓了一会，楚老二才把竹筒递还给楚凡，上前拍了拍楚老三的肩膀。 甄芹拽着嗓子都骂劈了的关桂河媳妇上前，一脚踢在关桂河媳妇膝盖弯处，将人踢了跟关桂河跪在一起，笑眯眯地抬起头看向楚凡：“姑娘，我已经溜回来了，大家都看着呢，我们在村子里绕了一圈才回来的，你看怎么样？不行我再把她拉出去溜一圈。” 甄芹向来就看不惯关桂河媳妇，有这个机会出气还白得了钱，这会高兴得不行。 关桂河媳妇瞪向甄芹。 甄芹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她可不怕关桂河媳妇。 楚凡笑了一下：“多谢婶子了，可以了。” 关桂河和关桂河媳妇对视一眼，关桂河媳妇沙哑着嗓音骂道：“你怎么才回来！” 关桂河这会可没空理会自家媳妇，没搭理，看向了楚凡，哀求道：“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你们要我们怎么做都行，求你们把孩子还给我！” 第545章 我不会改嫁的 其中就要以皮婆子最为幸灾乐祸。 呵，折腾啊，自己偷偷发大财呀，遭报应了！ 原本她还想着怎么来老楚家哭一哭穷，求他们帮一帮忙，但眼下，她只庆幸自己没上门，这可是杀人犯呢！ 两岁娃娃都不放过，这是有多凶残啊！ 简直丧心病狂。 这些话，皮婆子现在不敢说，但在心里骂骂也是很畅快的。 楚韬和余进一起赶着牛车，上面坐了四个官差还有楚凡个楚老三六个人。 楚老三这会总算想起来自己还是个长辈了，哆哆嗦嗦地将楚凡护在了一边。 楚凡：“……”还是很感动呢。 就在牛车要走时，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的杜氏终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急匆匆推开了前面的人冲了上前，一把拉住牛车上楚老三的手，眼泪夺眶而出，她抹了抹，没抹掉，反而越抹越多，杜氏干脆就不抹了，哽咽到几乎失声：“当，当家的……” 楚老三瞧着杜氏这样，心揪了一下，本来害怕到快哭的人反倒是镇定了一些：“媳妇儿，别哭啊，有凡丫头在呢，我肯定会回来的。” 楚凡：“(o''w''o)？”总感觉便宜三叔这话像有事就要全部推到她身上一样。 杜氏小媳妇似的哽咽着点头，似又想到什么，突然激动得浑身都轻颤起来…… “媳妇儿，你回去。” “当家的，我不会改嫁的……” 两人同时出口，均愣愣地看向了对方。 楚老三满脸的深情渐渐僵硬：“━(?Δ?∥)━ン” 旁边看戏的楚凡：“(′⊙w⊙`)” 正要开口赶人的官差：“……” 众人：“……” 好在杜氏又快速补了一句：“当家的，你别安心去，我会一直等着你回来的……呜呜呜……” 老太太太阳穴突突地跳，上前两步将杜氏给提溜了回来，杜氏还幽怨地看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没好气地给了杜氏一个眼神，杜氏立马缩着脖子，连哭都哭得小小声的。 牛车在众人或担忧，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悠悠远去。 “四弟妹，家里的事先放一放，咱们收拾收拾也去衙门。”楚族长着急道。 楚家的众人纷纷点头。 楚凡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普通丫头了，她现在在楚家的地位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楚凡出事是所有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他们身处其中，能够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楚家的发迹就是从楚凡和老太太改变后开始的。 大家都担忧焦急地看向老太太。 瞧着众人那情真意切地担忧，老太太的心头好受了许多，不枉费他们一来就想着拉拔族里一把。 “大哥别着急，我相信凡丫头是清白的，我们要去也不能全部去，家里的事不能丢了。” 老太太安排了一番，小河丘上就麻烦楚族长去看着，家里交给余老太和余小花他们，老太太就带着钱和两个儿媳妇去了，村口的牛车在他们就坐村口的牛车，村口的牛车没在，他们就走一段，楚老二去了一会了，应该在回来的路上，看看能不能碰上。 第546章 民女 关桂河媳妇是一大早就来告官的，形容狼狈，哭声震天。 彼时，白禹尘正在吃早餐，咸鱼匆匆来了，言竹听后没敢耽搁就告诉了白禹尘。 白禹尘的眉头登时就蹙了起来，先让言和去学院请了假，便去了前面。 白县令听闻是告楚凡和楚老三也吃了一惊，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仔细问过关桂河媳妇后，就让游钱去把楚凡和楚老三带来，又派了人去小新村带证人来。 关桂河媳妇万荷说昨儿关桂河鼻青脸肿的回来，村子里的人都见到了，关小宝被楚凡抱着，也是所有人都是都看见了的。 那些人都是证人。 白禹尘一直站在角落里观察着关桂河媳妇的神情。 关桂河媳妇就悲伤的低着头，什么也看不出来。 照关桂河媳妇这样的说法，案子就有些棘手了。 不管是白禹尘还是白县令都不相信楚凡和楚老三会做这样的事。 但他们只是这样想一下就会立马将脑海中的这个念头抛出去，因为断案不是靠想的，而是要证据。 一来就偏向某一方，这件事就会有失公允。 白禹尘在屏风后，一直暗暗打量着万荷，直到楚凡和楚老三被带来，万荷都一直低着头，只是呜呜咽咽的哭着。 绍师爷悄悄在白县令耳边耳语了两句。 白县令重新带上官帽，走到屏风后拍了拍儿子的肩头，这才走了出去。 白县令坐下，惊堂木一拍，两边的衙役们杀威棒一响，楚老三就吓得瘫软在地。 在这个时代，老百姓对官府总是有一股畏惧，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害怕。 “大人，小民冤枉啊，大人。”楚老三匍匐在地上就痛哭起来。 “大人，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害了我的丈夫和孩子，大人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万荷哭着就要来撕被游钱眼疾手快地用杀威棒给挡了回去。 “肃静！”白县令又拍了一下惊堂木。 万荷和楚老三立时不敢说话了，楚老三哆哆嗦嗦的，连哭都不敢哭得大声。 “堂下何人？” 白县令话落，楚凡施施然地跪了下去，神情轻松，相比于楚老三的紧张害怕，楚凡就想闲逛自家后花园一样。 “民女楚凡，安阳县大屯镇小马柳村人氏。民女见过大人。” 楚凡有模有样地说完，楚老三立马照葫芦画瓢：“民女……：” “噗。”楚凡真的不想笑的，公堂如此严肃，你却如此搞笑，不好不好。 别说楚凡了，就是白县令绍师爷也是嘴角直抽，险些没忍住笑意。 两边的衙役也是肩膀直抖，衙门外已经有看热闹的人笑出了声。 听到笑声，楚老三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呸了一声。 白县令：“╮(︶﹏︶)╭” 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没治楚老三一个藐视公堂的罪。 楚老三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挨板子的边缘走了一遭，慌慌张张磕磕绊绊道：“小民楚发，安阳县大屯镇小马柳人氏，小民见过青天大老爷，小民给青天大老爷磕头了。” 楚老三说罢就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突然想到自己上次见到县令老爷似乎好像没给他磕头来着…… 第599章 阿爷 老楚家院子已经安静下来了。 余老太发话了，余进和余铁牛余小顺他们带上楚家的几个小子再回一趟余家坳，要把余光家给砸一遍。 然后把吴阿爷的东西拾掇拾掇，带一些过来。 吴阿爷就一个人，现在又为他们家伤了腿，于情于理都应该先把伤养好再把人送回去。 要是现在就把人送回去，那他们成什么人了。 虽然事情已经决定好了，但这会余老太的脸臭臭的。 相比于余老太的黑脸，吴阿爷就笑得像个得了糖的孩子。 折腾了那么一番，这会还高兴地睡着了。 余老太他们离开的这几天，吴阿爷是吃嘛嘛不香，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余老太的这个主意太突然了，都不提前知会他一声。 他都守了余老太八年了，没守出个结果就算了，还把人给守跑了。 吴阿爷郁闷啊，心里头难受得不行，就整天到余家屋子外转悠，没想到，还真让他给转悠对了。 吴阿爷这会还有些感谢余光那个老东西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把老骨头了，起码要二百天。 至于二百天之后的事，那就二百天之后再说。 余小花端着药碗又回到了厨房，余老太瞧着那药一口没喝，顿时来气了，“他不喝么？” “不是，奶，阿爷睡着了。”余小花小声道。 “喊人都不会喊了么，叫什么阿爷。” “我觉得就叫阿爷也挺好的，你一个老婆子了跟小辈计较这点口角做什么，人都为你们家受伤躺着了，一句阿爷还喊不得了。”老太太锅铲挥得啪啪响。 余老太瞪眼：“……” 楚凡往灶洞里添了一把柴，默默跟余小花对视一眼。 “奶，我和表姐去做活了。”楚凡跟老太太说了一声，拉着余小花就跑。 余老太这是恼羞成怒了，他们两个小辈再往跟前凑，肯定要挨训，还是让两个老太太吵吵嘴好。 余小花出来有些担心，“我奶奶不会有事？” “能有什么事，表姐你就别担心了。” 楚凡没带着余小花回屋做活，而是和她去了后院喂鸡喂兔子。 余小花还是很担忧。 “表姐，你刚才怎么就直接喊阿爷了？”楚凡还挺好奇的，难道余小花也想撮合余老太和吴阿爷。 余小花脸红了一下，“是小叔走时让我这样喊的，我，我……” “那表姐，我问你，要是吴阿爷和三姑奶真的成了一家人，你介意吗？” 余小花小脸瞬间通红通红的，就跟红苹果似的。 “我，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回答，楚凡就换了个方式，“那你心里觉得别扭吗？吴阿爷住下你心里会不舒服吗？” 余小花仔细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吴阿爷对我很好，我从小就把他当亲爷爷的。” 也是因为如此，刚才她喊阿爷的时候才一点压力都没有。 楚凡就高兴地拍手，“那不就结了。” “可是，奶她……” “咳咳，”楚凡轻咳了一声给余小花分析，“我觉得三姑奶就是心里头别扭，但她心里是有吴阿爷的位置的。” 第600章 忽悠了 余小花就瞪大了眼睛。 “要不然三姑奶怎么会把吴阿爷给留下来。” “那是吴阿爷受伤了。”余小花反驳。 “嗐，”楚凡挥手，“要是真的介意，那多赔一些银子就是了，你们家现在又不是拿不出来，把人送回余家坳，请人照顾也是可以的。” 余小花一想，好像也可以，眼睛里也燃上了八卦之火。 楚凡就笑眯眯的，没有人能抵挡住八卦的诱惑。 两个小姑娘的脑袋就凑到了一起，“小表叔让你这样喊吴阿爷，说明他也是赞成的是不是？” 余小花想了想，迟疑着点头。 “那表哥呢？” “我哥哥应该也没意见。” “表姐，要不咱们帮帮吴阿爷？”楚凡眼睛亮晶晶的，余小花和楚韬的事她无能为力，余老太跟吴阿爷凑一起她是挺乐见其成的。 余小花就咽了咽口水，犹豫着摇了摇头，“奶知道会揍死我的。” 楚凡拍着余小花的肩膀，笑得贼兮兮的，“不会的，你可是三姑奶唯一的孙女儿，三姑奶那么疼你，哪里舍得生你的气。” 三姑奶名字叫楚春花，余小花的名字里也带了个花。 三姑奶奶要不是极其看中余小花也不会把自己的字给余小花用。 也是，余小花和余小顺对余老太的意义非凡，看重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是……”余小花还是很犹豫。 “表姐犹豫什么呢？是觉得这事不合礼法怕别人笑话吗？” “不是。我知道寡妇是可以再嫁的。” 楚凡就点头，“是啊，这是合礼法的，其实老人最害怕的就是孤独，老了有个伴也是很好的……” 楚凡不自觉想到了老太太，当年她就一直劝着奶奶，可奶奶一直都没有同意，一开始还是笑眯眯的拒绝，后来她一说，奶奶就不理她，再后来直接骂起她来。 那时候的奶奶明明不是古人，可她更像个古人。 或许是奶奶对爷爷用情太深。 楚凡又想起了她刚穿过来时，那个梦中看到的画面，奶奶那少女的娇羞，那句“老头子我想你了咧。” 奶奶很爱爷爷。 可是若是爷爷在天有灵，也想奶奶找个伴，孩子们终将会长大的。 余小花听楚凡说了一半就不说了，就抬起头来看着她，“表妹。” 楚凡对着余小花笑了一下，“表姐，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是吴阿爷的，碰到一个合适的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余小花头点到一半，突然道：“表妹说的好像知道很多一样。” 楚凡就调皮地眨眨眼，“我当然知道啦，我可是去阎王老爷那里走了一遭，你是不知道我在阎王爷那里见到了一个法宝，那法宝里可以看见自己的前世今生……” 余小花：“(⊙o⊙)” “哇，表妹，那是什么法宝？”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反正就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法宝就是了。” “那表妹真的看到了前世今生，你前世是做什么的？” “我啊，是一个懂得很多的人，我现在知道的这些都是从那里看来的，所以我才会的。” 余小花对楚凡这番话深信不疑，楚凡瞧着这么认真听她忽悠的余小花都有些不好意思啦。 第660章 小黑团子 “郑芬，你可闭上你的臭嘴你，不为你积点口德，也为子孙后代想想。”开口的是赵大娘。 “呸，你们赵家得了一点便宜就把人当娘了是不是，人做了缺德事还不让人说了是不是？” 赵大娘被孙鹏娘这话给气到了，挽起袖子就要跟孙鹏娘开撕，楚凡忙笑着上前拉了拉赵大娘，“赵大娘，你可莫要动手。” 孙鹏娘一见，气焰更嚣张了，“呵，瞧你急赤白脸的，好心都给人当成驴肝肺了，你还巴巴地跟前凑！” “你！” 楚凡拉着赵大娘的袖子不松手，急忙道：“大娘，人怎么能跟畜生计较呢，狗咬了咱一口，咱还能咬回去不成，大娘犯不着生气，气坏了自个儿多不值当！” 赵大娘的火气瞬间全消了，手指点着楚凡的额头，“你这丫头。” 楚凡：“(-〇-)” 孙鹏娘却被气坏了，气急败坏，暴跳如雷，指着楚凡的手指都在哆嗦，“你你你，你个臭丫头，你说谁是畜生谁是狗？” 楚凡呲了呲牙，笑得开心又欠扁，“谁搭话我就说谁喽？” 说罢就挽着老太太的手一蹦一跳地走了，留下气急败坏的孙鹏娘跺了跺脚，怒气冲天道：“哼，小蹄子，老娘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说罢，重重地关上自家院门！ 楚凡和老太太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了狗叫声。 汪汪汪的，声音听上去很稚嫩，像是小奶狗的叫声。 楚凡想到什么，脸一下就红了。 老太太余光瞥到，眼珠转了两下，不动声色和楚凡一前一后的进了屋。 院子里，四个小家伙正团团将一只小黑团子围在中间。 小黑团子瑟瑟发抖，汪汪汪的叫得好不可怜。 楚凡眉头一皱就走了过去，“你们在做什么？这是哪里来的小狗？” 听到楚凡问话，杜氏没心没肺的笑着走了出来，“凡丫头啊，是言竹送来的，中午的时候就送过来了。一起送来了三只，还有两只大的送去小河丘了，这只小的就留在这了，说是你买回来的。” 杜氏看了地上的小黑团子一眼，有些嫌弃地瞥了瞥嘴，“凡丫头啊，你怎么买只黑狗呢，这乌黑乌黑的，就跟黑乌鸦似的，多难看啊。” 楚凡却是极其喜欢地上的黑团子，多好看，多光滑的皮毛啊。 “三婶，你胡说，你看看这光滑细腻的皮毛，哪里难看了，我看就好看得紧，你在村里有见过这么好看这么特别的狗吗？” 楚凡爱怜的把地上的小黑团子抱在了怀里，将小家伙从一群小魔王手中解救出来。 这只狗是只小小的松狮犬，小家伙身材短小但是紧凑匀称，外表高傲又威严，像只小狮子似的，楚凡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以后这就是自己的狗子了。 中午那会她还觉得白玙薇的小雪花漂亮，现在楚凡觉得她这只才是最漂亮的。 “姐姐，姐姐，”楚波和可可就围着楚凡转，“姐姐，我也想抱抱。” 可可冲着楚凡张开小手。 楚凡却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刚才她可没看错，就属小姑娘最凶残，那一副想吃狗肉的样子把小黑团子吓得不轻。 第661章 小团子 楚凡抱着黑团子顺了顺毛，等怀里的小家伙安定下来，这才把小家伙放到地上，然后嘱咐四小只以后不能欺负小团子。 是的，楚凡任性的给小黑团子取名为小团子，还跟四个小家伙说以后这就是家里的新成员了。 小家伙们都很开心，一个个欢呼着跟着拍手。 田氏给老太太和楚老二都端了一碗茶水过来，这才担心地问道：“娘，当家的，事情怎么样？” 一边看着楚凡几小只欢呼的杜氏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楚毅还躺在病床上呢，楚老三回来就累得回屋休息了，她也忙着做饭，还没来得及问。 老太太摆了摆手，“先吃饭在说。” 饭桌上，老太太先简单说了一下楚毅的情况。 又说了楚财的事，楚财现在还没找到，只要找到了，肯定就要逐出族的，至于周氏母女的安排她也有了打算，但这会老太太并没有说。 “老二家的老三家的，你们这两天就好好在家，家里的事情都打理妥当了，老二老三明儿再去找楚财，一定要把人找到，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奶，郑赖子什么都没说吗？” 老太太夹了一筷子青菜吃下去，这才道：“没说，他说他不知道，但他肯定在撒谎。” “那怎么把人放走了？”楚凡咬着筷子问，问完才发觉自己问了个傻问题，他们又不是官老爷，请了郑赖子来聊天，哪还能把人扣留下来的。 也不能用私刑，所以就算郑赖子说谎了，他们也没有办法。 “好了，小孩子别想那么多，想多了容易长不高，你不就一直想长高一些的，快吃饭，人总能找到的。” 楚凡：“(?)” 奶，你怎么说着说着就扎心了。 上辈子不到一米六的个头一直是楚凡的心头痛，楚凡知道奶奶这是不想她跟着多操心，于是也就不再多问，默默地低头扒饭。 饭桌上一时安静了下来，突然，杜氏抬起了头，“娘，以后毅小子他们要回来住吗？” 这件事杜氏想了一天了，楚毅受伤了，还伤得这么重，以后书肯定是读不了了，那不读书了，还住城里做什么？浪费那银子，而且这回楚毅受伤，指不定要花多少银子的。 以后家里是不是又跟从前一样，一天两顿，还两顿都没什么油水。 想到这段时间的好吃的，杜氏就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大房的人不能念书了，还能干什么？ 这件事老太太倒是还没想过，就算要搬回来，那也得等楚毅身子好一些了，不过搬回来…… 老太太想到楚老大和聂氏的样子就有些头疼。 但把那两人再放在外面更不成，楚毅这会可把家里都掏空了，现在还是一大家子开支在一起呢，楚老大和聂氏可不能再跟从前一样了。 所以…… “回不回来也要等人好了再说，行了，这事就先这样了，你们俩好好把家里打理好就是。” 田氏和杜氏忙应声。 春风巷，醉花春，后院的一间偏僻的小房间内。 “香莲，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 第665章 不配为楚家人 楚老二送了可可去安家，回来的路上却意外碰到了言和，而言和身后还跟着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不是楚财又是谁？ “楚二爷，在这里碰到你真是太好了，这人，我们公子帮你们抓到了，二爷要怎么处置？” “多谢言和兄弟，替我多谢白少爷，这是族里的事情，这人我就先带回去了。” 楚老二跟言和道了谢，言和就笑着帮忙把楚财弄到了楚老二的牛车上，没一会楚老三和楚老大都来了，楚老大见到楚财就气得扬起了拳头。 “楚财，你个狗东西！” 楚老大眼睛赤红，像是一只发怒的野兽一般，拳头就要砸在楚财的脸上，被楚老二给拉住了。 “老二，你拦我做什么？”楚老大怒瞪着楚老二。 “大哥，我让人叫你来不是让你在这里打楚财的，事情如何，我们还是回去族里再问，大街上那么多人，大哥也不想这事传得人人都知晓？” 楚老大扬起的拳头，又放了下去，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楚财。 “楚财你个王八蛋，你把我儿伤成那样，我不会放过你的！” 楚财对楚老大的威胁毫不在意。 呵，他早就看楚老大不顺眼了。 都是姓楚的，他只有三个闺女，而楚老大不仅有儿子，儿子还是秀才老爷。 要是他也有儿子，他儿子肯定也能当秀才老爷。 为了他的儿子，他做什么都行。 楚财干脆扭过头去不看楚老大。 楚老大被楚财的样子给气坏了。 “大哥，你消消气，族里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楚财的，娘也一定会给毅小子做主的。” 楚老三瞪了楚财一眼，忙给楚老大拍背顺气。 牛车踢踢踏踏，牛车上的人一路沉默着，一行三人到了小马柳村，楚老大和楚老三直接把楚财从牛车上扭送到了楚族长家。 没过一会，楚氏族上的男女老少都来了。 周氏母女四人也来了。 楚财跪在院子里，周氏母女四人跪在楚财旁边。 楚凡拉着楚寒和楚波楚康三人站在旁边。 楚族长沉着一张脸指着楚财，“楚财，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大伯要打要罚我都认，这件事就是我做的。”楚财认错认得干脆利落，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好，好，好！”楚族长被楚财这态度给气到了，“你当真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吗？” “老大老二，去把老祖宗的规矩给请出来，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楚强和楚兵应了一声，很快拿来了一根藤条。 楚族长手握紧藤条，冷冷地睨着地上的楚财，“楚财，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说还是不说？” 楚财看见楚族长手里的藤条，忍不住抖了一下，却是依旧强硬道：“大伯，没人逼我，我就是看不惯楚毅那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早就想教训他了。” 几乎楚财的话音刚落下，楚老大就跳了起来，“教训他，你以为你是谁，教训我儿你也配，你个狗东西，我们楚家怎么会出你这么个败类，你这种人，不配为楚家人！” 第666章 问两个问题 面对楚老大的责骂，楚财无动于衷，那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透着一股怪异的感觉。 楚凡努力的翻着原主的记忆，以前原主还是见过楚财好几次的，对外人时，楚财总是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因一直没有儿子，似乎还有一些懦弱和心虚，但是现在的楚财…… 楚族长藤条抽下去的瞬间，她分明看见了楚财眼中的害怕，但尽管害怕楚财还是义无反顾的面对，没有一点想要退缩的样子。 不对劲，很不对劲？ 楚凡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首先楚财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楚财刚才说的那些理由，楚凡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因为看不惯就要毁了家族里最有前途的后辈，除非是楚财脑子进水了。 但看楚财现在的样子，根本不像脑子进水了的样子。 所以……楚凡更相信楚财这样做是背后有人指使。 那么，那人是谁？ 楚财一个胆小的人又为何会这样义无反顾的担下所有事呢？ 这么看，倒像是楚财在保护那人。 楚凡又想到了，之前听说的，楚财去了赌坊和青楼的事情。 难道是赌坊的人指使楚财这样做的？ 赌坊的人又为什么这样做呢？ 是楚毅偷偷去了赌坊跟赌坊的人结仇了？ 那也不对，要是楚毅真去了赌坊欠债了，那赌坊的人大可以直接上门，根本用不着找楚财多此一举。 所以，是青楼里有人指使楚财。 楚毅是学生，还是个前途无量的学生。 这段时间又结实了那么多富家少爷。 假设楚毅招了人眼，那人不好在学院里对楚毅的动手，所以做了这样一个局，买通了青楼里的一个花娘。 这就能说得通了。 有时候男人脑子一热，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楚凡都有些佩服自己了，前世那么多阴谋的电视剧还真是没少看。 楚族长抽了楚财十下，就累得不轻了，可楚财却还笔直的跪在地上硬抗着。 楚族长气的把藤条递给旁边的楚强，让他继续打。 楚凡上前了一步，声音清脆道：“大爷爷，请先等一等？”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楚凡给吸引了过来，楚老大怒瞪着楚凡，“臭丫头，这里有你什么事？你是不是想要包庇他？” 楚凡无语地翻了一个大白眼，但在这么多人面前，楚凡不想跟楚老大吵，只冷着脸道：“我就是有两个问题想问一问财三叔罢了，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凡凡想问什么就问。”老太太一开口，楚老大就是再想说什么也乖乖闭了嘴。 楚凡就上前一步，走到楚财跟前，绕着楚财转了两圈，小鼻子就皱在了一起。 楚财这会身上疼得很，有两处还被打破皮了，火辣辣的，一点也没有心思搭理楚凡，就冷哼一声把头扭在了一边。 “财三叔这段时间就去过大通庄和春风巷对不对？” 楚财沉默着没说话。 “财三叔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楚凡走到楚财跟前站定，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来捂住鼻子，带些嫌弃地道：“财三叔，你若是真的什么都不想告诉我们，你回来之前应该洗个澡再换身衣服的。” 第687章 把他们分出去呀（七月月票90＋加更） “那能怎么办？家里都是娘说了算。”田氏小声道。 “难道二嫂不想小寒继续读书吗？虎头虎脑可说了，小寒念书可聪明了，在学堂里经常被夫子夸奖的。” 田氏与有荣焉的笑了一下，而后失落地咬了咬唇，“等家里有钱了，娘应该还会送他们去上学的。” “哎呀，二嫂！”杜氏被田氏这软和性子给气到了，“等家里有钱了，家里什么时候才能再有钱，大房就是个无底洞，大伯把咱们银子都花完了也没考上个举人，毅小子现在又伤了腿，治得好治不好都要花一大笔钱，要是治好了，肯定还要考，要是治不好，那咱们这么多年的辛苦就都打水漂了，那么多银子呢，丢到水里还能听个响儿。” “弟妹说这些是想做什么？”田氏看向杜氏问道。 “二嫂啊，我的傻二嫂，你就算不为了自己打算也要为孩子们打算打算，凡丫头今年十二了，再过不了两年就要说亲了，说亲得要一大笔银子？” 田氏点头，的确，说亲是要一笔银子的，要想女儿嫁到夫家底气足少受磨难，嫁妆就要给得丰厚一些。 杜氏见田氏异动了就继续道：“二嫂，小寒这么聪明，要是继续读书，以后肯定也能当官儿的，当官老爷的亲娘总比当官老爷的二婶好？” 杜氏说完，还朝着田氏眨巴眨巴眼睛。 田氏笑了一下，“三弟妹，你到底想做什么就直说。” 杜氏就叹了一口气，“二嫂，咱们跟娘说说把老大一家分出去。” 杜氏说完，田氏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Σ(°△°|||)︴” “三弟妹，哪有把长房分出的道理，你让外人怎么戳娘的脊梁骨？” “戳脊梁骨总比咱们一家都要饿死的强。”杜氏小声咕哝。 这段时间就二房三房，他们日子过得多逍遥。 “再说了，咱们会好好侍奉孝顺娘的娘日子好过了，谁还说娘。” 田氏：“⊙w⊙” 你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但田氏还是拒绝了。 “三弟妹，你也说了，当官老爷的亲娘比当官老爷的婶子好是不是？但是读书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你难道忘了吗？” 杜氏顿时哑然，有些生气地咬了自己舌头一下。 这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了，早知道刚才就换一个理由来说服田氏了。 “弟妹，家里的大事自有娘来拿主意，咱们就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或许只是这段日子辛苦一些，以后肯定会好的。” 不是田氏盲目自信，而是田氏相信老太太。 每当看见勤劳的楚老三和杜氏时，田氏心中的信任又多一分。 家里的日子肯定不会越变越差的。 晚上躺在床上，杜氏还在唉声叹气的。 楚老三也跟着唉声叹气，白天下地的时候，他也跟楚老二提了。 楚老二和田氏真不愧是两口子，两人拒绝的理由都是一样的。 而楚老二和田氏这会也都还没睡，两人也说起白日的事。 楚老二搂着田慧道：“娘和凡丫头醒来之后就没办过糊涂事，咱们要相信他们，别跟着老三家两口子瞎跳，小心惹娘生气，娘又变回去了，咱们凡丫头吃亏。” 第688章 娘没说（一万八打赏加更） 翌日，楚老二送孩子们上学，顺便去了一趟仁德堂。 虽然天气热了起来，但楚毅很幸运，伤口护理得很好，开始慢慢结痂了。 再养两天就可以回去修养了。 楚毅的心情还算稳定，希望渺茫也总比没有希望强不是。 楚毅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幸运眷顾的人。 楚老二先关心了一下楚毅，就给楚老大和聂氏带话，让他们过两天回去一趟，家里有事要商量。 “二弟，娘是不是要商量请神医的事情？娘是不是已经找到神医的下落了，毅儿这伤可不能拖，再拖下去腿上骨头长起来了，到时候可不好治。” 楚老二心里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脸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娘没跟我说，只跟我说让你们三天后回去一趟。” “那娘还说什么了？二弟，娘留在大夫这的银子差不多用完了，那天二弟才给我们剩了一两银子，娘有没有让你给我们带……”楚老大说着搓了搓手，有些急迫。 他口袋里真没几个钱了。 楚老二憨厚的重复，“娘没给我钱，只跟我说让你们三天后回去一趟。” 无论楚老大问什么说什么，楚老二都是这句话，差点没把楚老大给气死！ 楚老大：“(〝▼皿▼)” 转眼就到了楚凡和白禹尘约定的这一天。 这天正好是休沐，白禹尘头一天就把事情安排妥当了。 跟楚凡商量好的那天，白禹尘就让人给楚财换了一间牢房，一个人单独住一间的那种。 突然被换牢房的楚财并没有开心和松一口气，反而更加紧张了。 因为住在他左右和对门的都是死囚犯，同样的是单人间。 楚财当时腿就软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恶魔，居然是来了死牢，楚财哭着喊着让人把他关回去，然后，被狱卒教育了一顿。 立马死和过一段时间死楚财选择了后者。 之前他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苟活了这么几天，那股劲儿一过去，楚财就开始害怕了。 他侥幸自己不会死，因为楚毅也没有死不是？ 杀人才要偿命的，他又没有杀人，只是打了楚毅一顿，当叔叔的打了侄子一顿，一不小心把侄子的腿打断了，他顶多就被关一段时间，等他出去了，他还可以去找香莲。 到时候，有漂亮的女人，有可爱的儿子，日子多美好！ 但这会他被关进了死牢里，那些美好的日子就要成为泡影了，这一刻，害怕如潮水般涌来。 这日一大早的，狱卒就来把楚财叫醒了，楚财惊恐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被狱卒叫醒就懵了一下，随即害怕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官爷儿，不是说过一段时间才送我上路的，我今天还不想死，不想死的。” 楚财扒拉着门框不肯往外走。 狱卒们都被楚财给逗笑了，“嘿，你个老小子，阎王要你三更死，还能把你留到五更不成，这不是过了好几天了，你的日子到了，哪是你说不想死就不想死的！” 楚财：“Σ(°△°|||)︴” 真的要死了？！！ 第780章 聂氏的嫁妆 杜氏：“(⊙o⊙)” 聂氏的嫁妆？ 杜氏虽然是最后一个嫁进楚家的，但她也知道，聂氏的嫁妆是很丰厚的。 别看聂老头和聂老太现在不怎么样，以前还是很疼聂氏这个女儿的。 聂氏嫁过来时，嫁妆是最丰厚的，听当家的说，足足抬了六个箱笼，就别说聂氏还有的体己了。 当初楚老大去念书也有聂氏的功劳，聂氏还提出拿自己的嫁妆供楚老大念书呢。 但楚老大当初是个“要脸面的”，聂氏这话一说就被他否定了。 还记得楚老大当初是这样跟家里说的，让家里供他读书，等他去赶考缺银子了，再从聂氏那里拿一些应急。 这么多年过去了，楚老大有没有应急，这事只有楚老大和聂氏知道，反正家里的银子杜氏是一直没见着。 再后来，楚老大和楚毅都考上了秀才，聂家那边也没少补贴聂氏的。 这些她也是听楚老三说的。 这么多年杜氏就一直羡慕聂氏的好东西，现在终于有机会碰一碰了，杜氏怎能不激动。 “大嫂，你这样想也是对的，毕竟咱们都是一家人，咱们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供你们读书，还给你们卖了下人伺候，在咱们村，你们可是头一份了。” 聂氏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冲着杜氏连连点头：“是是是，三弟妹说的是。” 见聂氏附和自己，杜氏就说得更来劲儿了。 “为了你们，咱们是糠咽菜也吃得的，但是话又说回来，做人啊，不能没有良心，你说是不是？这么多年，咱们明面上是妯娌，但实际上，大嫂可曾正眼瞧过我和二嫂，我们在你眼中怕还不如你家里的下人呢。” 聂氏拉住了杜氏的手，忙打断了她的话：“三弟妹，你这就是冤枉我了，我从来就没有过那些心思，三弟妹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三弟妹可别听人胡说八道，坏了我们妯娌之间的情分，我哪次回来忘了你和二弟妹的。” 杜氏撇撇嘴，这些话堵在她心里许久了，不当着聂氏说出来她这心里头难受。 如今说出来了，心里头就好受了许多，杜氏也不是想揪着这个话头不放的，于是就转了话题道：“是是是，大嫂说的对，大嫂对我们是很好，但是大嫂，这些东西，我觉得你还是交给娘更好，回头让娘拿去卖了。” 聂氏就知道杜氏会这样说，拉着杜氏就语重心长道：“三弟妹，这些东西交给娘不太好，这毕竟是我的东西，传出去让人知道娘卖儿媳妇的嫁妆不好听，但是，我拿去卖了就不一样了，回头我把银子交给娘，这就是我的孝心，还不会让娘为难，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杜氏就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大嫂果然是心眼儿多的人。 那这样就更不能让她一个人去卖东西了。 “可是大嫂，你是想自己把东西拿去卖了吗？” 聂氏点头，瞅着杜氏的样子，笑了一下。 第781章 买大肉包它不香吗 “怎么了？” “难不成三弟妹还怕我自己贪了自己的东西？” 杜氏：“⊙w⊙” 虽然她就是这样想的，但这话从聂氏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既然三弟妹不放心，那不如三弟妹陪我走一趟？” 杜氏瞬间回神，惊讶地看向聂氏：“大嫂，你刚才说让我陪你去一趟？” “嗯呐，”聂氏点头，“难不成三弟妹这会没空，也是，三……” “有空有空，”聂氏还没说完，杜氏就拉着聂氏的手，使劲点头。 随即又想到什么，杜氏带些不好意思地道：“只是，大嫂的东西，我跟着去不太好？” 聂氏：“(￢_￢)” 这会才不好意思会不会太晚了一些。 “没什么不合适的，这一路上还要劳烦三弟妹帮我拿东西呢，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拿到城里，我也着实不放心，这一路上万一遇到个歹人？”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大嫂可莫要说这种晦气话，这路上哪里会有什么歹人，不过大嫂说的也对，两个人是有个照应。” 杜氏自然而然的将聂氏的东西接了过去，这会聂氏也没有再拦着。 “等到了城里啊，还要劳烦三弟妹帮忙讲讲价，咱们这么多东西可不能亏了去，等卖了东西，咱们就去肉铺买块肉回来，家里的孩子都是长身子的时候，长时间不吃肉怎么成？还有三弟妹，我瞧着三弟妹最近都瘦了，这都怪我们。” “大嫂，可别说这种话，天灾人祸的，谁说得准，这事要怪就怪楚财，跟哦你们有什么关系，毅小子还遭大罪了呢！”杜氏这会是真的心疼，对楚毅杜氏倒是没有那么大的敌意。 两妯娌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朝着村口走去，两人脸上都带着笑，看上去就像亲姐妹一样。 小马柳村的人见了，还暗暗惊奇，有人跟杜氏调侃两句还被杜氏给堵了回去。 两人花了两文钱坐的牛车去城里。 杜氏还有点心疼，两文钱呢。 “大嫂，咱们村去城里又不远，咱们走着去，一会也就到了，还能省了这两文钱，咱们拿这两文钱一会到城里买两个大肉包它不香吗？” 聂氏心头梗了一下，缓了一口气这才道：“三弟妹，不是我这个做大嫂的说你小气，你这个想法就是不对的。” 杜氏的嘴角立马就撇得高高的，一副我很不高兴的样子。 什么叫不是你说我小气，你明明都说了。 “哼，我这是小气吗？我明明就是勤俭持家，大嫂，你们就是在城里大手大脚的花钱惯了，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大嫂，你是不知道……” 杜氏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堆，聂氏也不反驳，就静静地听着杜氏说完，等杜氏说完了，聂氏这才压低声音凑到杜氏耳边道：“三弟妹，我说你傻你还不承认，人多才安全，咱们为了两文钱一不小心把这些东西丢了可不值当。” 杜氏恍然大悟，变脸如同翻书一样：“哎呀，还是大嫂你想得周到，对对对，大嫂你说的对！” 第782章 蠢货 瞧杜氏这会的样子，聂氏嫌弃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 哼！个蠢货！ 说你蠢，你还真就傻不拉几的。 接下来的路，杜氏没有再说话，一路上都小心的抱着包袱，有人稍微靠近一点都像只惊弓之鸟似的，那小家子气的样子，让聂氏直蹙眉头。 “三弟妹，你别这样，你瞧，别人都看着你了，你放轻松一些，里头就是两套棉布做的旧衣服而已。”最后这句，聂氏故意扬高了一点声音，同坐在马车上的人听了，轻轻地切了一声，嫌弃的看了杜氏一眼转过了头去。 就两套旧衣服也像宝贝似的抱着，真是。 “可是大嫂……” 聂氏就对着杜氏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然后将包袱从杜氏怀里拽了拽，放在了一边，杜氏紧张的就想要拽回来被聂氏瞪了一眼。 杜氏的爪子又讪讪地缩了回去。 瞧着杜氏这手足无措的样子，聂氏干脆转移了话题：“三弟妹，你知道娘他们今儿去哪了吗？” 一听聂氏打探老太太，杜氏瞬间回神，惊疑地看向聂氏：“大嫂，你问娘做什么？” 聂氏就没好气道：“我在家不是都跟你说了，这事儿要悄悄来，等娘回来看见了才高兴，要是咱们一去就碰到娘了，咱们不是白忙活了。” 杜氏一听，果然是这个理，于是杜氏就点了点头：“大嫂你说的对，还是大嫂你聪明，毅小子这点肯定是随了你。” 杜氏今儿是被聂氏彻底忽悠住了，想到之前说聂氏的，这会就有点不好意思，倒也不在意拍一下聂氏的马屁。 不得不说，杜氏的这个马屁直接排到聂氏心坎儿里去了。 聂氏浑身舒畅，对杜氏也多了个笑脸。 牛车很快在城门口停了下来，从杜氏这里得到了情报，聂氏心里就开始盘算。 果然，她做了这么多，老太太还是防着她，杜氏这个蠢货都知道，就是瞒着她一个人。 哼！ 楚毅的病是能拖的吗？那天她回娘家可是悄悄去问过大夫了。 大夫说了，要是拖得时间长了，就算能治好的恐怕都会拖坏了，要是能治还是要早治为好。 这个老太婆就是不想她儿子好起来。 老太太是不想楚毅好起来吗？ 当然不是，明面上楚凡让白禹尘几人都跟楚毅断了联系，但暗地里，楚凡早就请人帮忙了。 为此还悄悄的去了一趟安家。 安家是走镖的路子广，外面认识的人多，说不准就能把人找到。 等先把人找到了，再来凑银子，实在不够，也只能舍了老脸去借，再或者把小河丘先抵押出去。 但是这些话，老太太能掏心窝子的跟楚老大聂氏说吗？ 那当然是不能的！ 进了城，聂氏又把包袱让杜氏背了起来，杜氏的注意力果然又被包袱给转移了，聂氏就转着眼珠子到处看。 最大的酒楼吗？ 呵，她儿子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家里顿顿吃炒青菜，他们倒好，自己悄悄的进城吃好吃的，也就这些蠢货是相信老太婆和那个死丫头是来干正事的。 第861章 救命之恩，把娘嫁给他（两万二＋打赏加更） 今夜周氏和三丫菊兰一起睡，大丫梅兰和二丫竹兰睡另一间房。 睡母亲的身边，闻着母亲身上熟悉的味道，三丫菊兰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周氏侧着身子，睁着眼睛看着外面，脑海中一直是余进今晚模糊的身影。 他不要她们当牛做马的报恩，难不成是嫌弃她不干净，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想到此，周氏心里就很难受，难受得快要喘不上气儿来。 还好今儿的话没被别人听到，听到的人都不会往外说，要不然，她就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周氏这边胡思乱想的睡不着，隔壁房间的大丫梅兰和二丫竹兰也还没有睡着。 脑海中那个想法一闪而过之后，竹兰的思绪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反反复复的在脑海中跳跃。 要是余进成了她的爹爹，以后是不是还会像今晚一样，在她受伤的时候抱着她。 “大姐，你睡了吗？”兴奋了半天的竹兰小小声问道。 正在想事情的梅兰转过头，透过黑暗看向竹兰所在的方向：“没睡，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要喝水？我去给你倒水。” 梅兰说着就要起身。 竹兰忙拉住了梅兰：“大姐，我不渴，也没有不舒服。” 梅兰这才松一口气又重新躺回去：“那就睡，很晚了。” “大姐，我睡不着。” “睡着睡着就能睡着了。”梅兰这会思绪被打断就觉得有些累，眼皮也有些重，就没什么心思哄妹妹。 “大姐，我有事想跟你说。” “嗯，你说，我听着。”梅兰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眼睛就闭上了。 “大姐，你觉得余伯伯以后当我们的爹怎么样？” 差点要进入梦乡的梅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你说什么？” 梅兰以为自己刚才是做梦听错了。 竹兰听着梅兰继续问，还以为梅兰也感兴趣，就兴高采烈的道：“大姐，我觉得余伯伯当咱们的爹爹挺好的，他今天不是救了咱们，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咱们把娘亲嫁给他，咱们娘可能干了，我们以后也会乖巧听话的孝顺他，要是以后有了小弟，我也会好好照顾他……” 梅兰：“(⊙o⊙)”怎么就到小弟了！ 等竹兰兴奋的说完，梅兰半响没有声音，是惊的，惊过之后就觉得好像还是可行的。 刚才其实她也这样想过，想着要是余进当她们的爹就好了，可是…… 余进没成过亲，也没孩子，怎么会看上娘，还有她们几个拖油瓶。 救命之恩，送你一个媳妇外加三只拖油瓶？ 不过，余进的确比自家亲爹好太多，就冲他今天要去衙门顶罪这事，就是个真男人。 要是他肯娶娘，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娘辛劳一辈子，下半辈子也算有个依靠。 或许她可以带着妹妹们自己生活，不当娘亲的小拖油瓶。 “大姐，你觉得怎么样？”竹兰说了半天都没听见梅兰回答一句，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袖。 梅兰无奈道：“不怎么样？很困了，快睡。” 第862章 反思 夜很长，也很短。 楚凡这一夜也跟老太太说话说到了大半夜。 给周氏母女四人都放假，那小河丘那边人就少了。 这半个月，田氏和杜氏得去帮忙。 楚毅已经可以继续读书了，楚凡还想着，让楚毅写了故事去城里卖，楚毅写不出故事来不要紧，她会背呀。前世的故事那么多，不信不好卖的。 绣活做到这个月完就没有了，算下来能赚五百多两的，但这钱总是算着有着没的，现在手里头就只剩下三百两了。 这段时间卖兔子，也卖了一笔钱，一只兔子二百文，已经卖出去一百只兔子了，那就是二十两银子。 这银子放在普通农家不算少了，但楚凡这会差不多够花销的。自家人的开支还有小河丘上的开支。 这么短的时间，只要开支平衡其实就是赚钱了，还有其他的呢，时间长了，肯定能赚钱的，只不过这个前期投入时间长一些。 还有墨香斋，张家被抄了，墨香斋得快一点定下来，要不然被别人买去，就真的要亏死了。 翌日。 吃早饭的时候，老太太就安排上了，小河丘那边让田氏和杜氏去帮忙照看鸡鸭鹅。 这个月还剩下的玩偶暂时由楚凡和楚茵两姐妹做，聂氏就负责做家务。 老太太做饭。 先忙活半个月，半个月后周氏母女四人身子好了，还按照以前的，家务活三妯娌轮流来。 田氏和杜氏都没什么意见。 反正杜氏也做了十天计划，每天都要去小河丘帮忙的。 聂氏低着头喝粥，闻言抬起头笑了一下：“娘，我也没什么问题。” 昨儿她可是瞧见了，二弟妹和三弟妹都是坐着白公子的马车去县城的。 呵，明明家里还跟白家关系挺好的，却非是不帮她儿子。 既然他们如此无情，就别怪她无义了。 吃了早饭，大家就各自忙碌起来了。 另一边，赵家人商量了好几天，最后拗不过赵大熊，赵老太只得先来找余老太打听，要是余进这边乐意，他们就挑选一个好日子，过几日带着赵大熊来拜师。 余老太昨夜刚被余进的话震得不轻，大半晚上都没怎么睡着，这会又听说赵大熊要来找余进习武，头就更疼了。 但这会余进不在家，余老太就让赵老太先回去，等她问过余进再让人去告诉她。 余老太想了想余进这事儿，想着找个人商量一下，想来想去想到了老太太头上，干脆带着余小花一起去了楚家，留下吴阿爷一个人在家晾晒药材。 吴阿爷那小眼神幽怨的哟，就好像被丈夫狠心抛弃的小媳妇似的，一脸的不舍。 “春花，你们早去早回，路上小心，我会看好咱们家的。” 余老太瞪眼。 余小花就悄悄的抿嘴笑，余老太又回头瞪了余小花一眼。 其实昨儿晚上余进说的给余老太触动很大，也不全然是震惊余进想要娶周氏这事。 余老太还从中反思了自己和吴阿爷之间的事情。 余进说：“日子是自己的，我自己过得高兴过得开心就好，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第882章 圣女 大家都脸色难看的摇着头。 不见了。 接到消息，他们就快速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没有人瞧见也没有人听见什么动静，就像几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是大雨，这场暴雨很好的掩盖了一牵 田氏几乎要哭晕过去，老太太脸色难看得像是能滴出墨来，但她却没有哭，没有见到凡凡的尸体她坚决不能哭，前世见到尸体了她的凡凡都还能好好的活着，更何况现在。 没一会楚族长领着楚家其他人也来了。 之后王村长也来，光化日的，马柳村居然丢了这么多人，这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根本不把他这个村长放在眼里。 “弟妹你也别太着急，我这就组织村里人四处寻一寻，不管是有外人还是内贼，不可能一点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来，你们再屋里也好好找一找，指不定就能找到一点什么来，咱们总不好像无头苍蝇一样，这样也耽误救人不是。”王村长还算理智的分析，而后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沉着脸道：“家里的钱没了，房契地契都也不见了。” “什么！”楚老大急得跳了起来，“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钱没了，还有房契和地契？杀的，偷了人还不算，还把东西都拿走了，我们以后可怎么活！”~ “怎么活，你不是好好的在这，有什么不能活的！” 楚老大着急道：“不是，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很着急的，我家可是丢了三个人呢，这找人也是要花钱的，没钱了可怎么寻人，毅儿腿还伤着，他们要一个瘸子做什么？” 要掳饶匪徒劫色劫财，那聂氏和楚毅算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瞧楚毅长得清秀，还有好男风的？ 楚老大这会思绪特别发散，脑洞大的，都有些不堪入目了。 “我听最近隔壁几个县都有姑娘丢聊，听是有人在找圣女……会不会跟这事儿有关。”王村长突然想起一事道。 前几他们几个村的村长碰面了起来的，当时他们还庆幸，隔壁几个县都有这事了，就他们这边没听，估计那些人也是忌惮白县令的手段不敢过来。 谁知道这才没两呢，他们县也遭殃了，而且人先劫还是劫的他们村。 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还是青大白日的，胆子也太大了！ 王村长又回忆了一下：“不对不对，那什么圣女的，抓的都是黄花大闺女，你们家还丢了一个子，还有聂氏呢。” 聂氏可都是生过三个孩子的人了。 “不准是孩他娘发现了那些贼人，那些贼人怕被人发现一怒之下把孩他娘一起绑了，还有毅儿。”楚老大的脑回路终于恢复正常了，这会的话还有点道理。恢复正常的楚老大脸色有些白，那毕竟是他的媳妇孩子。这什么圣女的跟从前的采花贼什么的，就是换汤不换药的。 人家肯定是喜欢那种鲜嫩的姑娘，聂氏都一把年纪了，还有楚毅，瘸着一条腿，他们两人肯定更危险。 第883章 挺突然的 这边村长正聚集了全村人询问有没有瞧见陌生人来村里。 另一边，楚毅被聂二舅和聂氏带回了聂家，聂氏出嫁前的屋子没了，聂二舅给两人拾掇出来了杂物间，里面用帘子隔着，将将放下两张床。 聂氏这一来，聂家人都知道了，之前闹得有多厉害，这会聂家人脸上就有多难看。 聂氏对此早有准备，拿出了十两银子，又对着聂老头和聂老太一番哭诉，毕竟是自己疼爱过的闺女，这会又是拿钱又态度这么好的。 加上又有聂二舅在旁边好话，聂老头和聂老太就同意两人暂时留下来。~ 两个老的同意了，只有聂大舅，自然也就没话了。 “妹，你和毅子先在屋里休息，事情办妥了我就来告诉你。” “辛苦二哥了，多谢二哥。” “嘿嘿，现在知道还是家里人好了，瞧你在楚家过的什么日子，这才几日没见你就老了这么多，你放心，二哥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聂二舅和聂氏的话，拆开来孙桂花都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她就蒙了。 这两人的什么？ 她本来是反对聂氏留下的，当家的一声不吭就把这对母子接回来了，就，就挺突然的。 但当着大家的面拆自己男人台，孙桂花没敢拆自家男饶台，一回到家，孙桂花就着急问道：“当家的，你怎么把那对母子给弄回来了？” “诶，怎么的，什么那对母子，那是你姑子和大侄子，妹带着大侄子回来住两怎么就不行了。” 孙桂花憋着气，声嘟囔：“行倒是行，就是也太突然了。” “你懂什么，那可是咱们的财神老爷，你这两对他们好一些。” “啥？”孙桂花怀疑自己听错了。 聂氏啥时候成财神老爷了。 聂二舅自然不打算跟孙桂花详细里面的弯弯绕绕，只道：“好了好了，这事儿我自有打算，你昨儿不是给思丫头看上一条新裙子了，还有你看上的那根簪子，明晴了，你们出去逛逛，都买了！” 聂二舅这话得十分的霸气，一点也没有买了侄女的心虚和愧疚。 一听买新衣服和新簪子，孙桂花眼睛顿时一亮，立时高兴了，也不追问聂二舅了。 “行，当家的，我这就去问问妹可有什么需要的。” “你等一会再去，妹他们要歇一会。” 孙桂花自然是满口应是，这边二房两口子得和和睦睦欢欢喜喜，大房那边就没有这么好的气氛了。 聂大舅母拉了自家男人回屋，脸就拉了下来：“二弟这是想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让他闺女嫁给楚毅那个瘸子！” “你嚷那么大声做什么，话声点！” “声什么，本来就是瘸子，我还不能了是不是！”聂大舅母火气很大，自从上次聂氏拒绝了她儿子之后，她一直气着呢。 原本两家不来往了，她也没那么生气了，楚茵看不上她儿子，她儿子还看不上那丫头呢，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丫头！ 第900章 儿郎们，随本将征战一番 “不！你有娘，你有娘，我还活着，你怎么就没娘了，我是你娘，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说了你原谅我了的！” 聂氏叫喊着冲着楚茵扑了过去，却被后面的楚老大一把揪住了头发：“疯女人，你还想对我女儿做什么！” 聂氏吃痛，一时不能上前，叫喊着大骂楚老大。 楚老大毫不客气又赏了聂氏两个大耳刮子。 楚毅和楚茵这边算是交代了，楚老太就把孩子们都先喊回去了，剩下的事情交给大人就是了。 楚毅被抬回了房间，楚凡则拉着余小花一起去了楚茵的房间。 楚老大回屋匆匆写了休书，出来一把丢在聂氏脸上，被聂氏拿起来就撕了。 “我不走，我不要被休！” “你以为你把休书撕了就不会被休了，你做梦！”楚老大转身就要回去再写一封。 “老二去套牛车，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进屋去收拾一下聂氏的东西，老大写好了休书一起去一趟聂家。” 还要再闹的聂氏豁然转身看向老太太。 为什么要去聂家，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要去聂家？ 老太太就瞧了瞧屋子里的孩子，沉着脸看向聂氏：“家里的银子少了五十两，你说我该不该去聂家，你是聂家的女儿，我儿要休了你，你说我该不该去聂家？” 银子！五十两银子。 聂氏想起来了，那五十两她拿给聂老头让他们挡住楚家人的，可最后他们没挡住，还闹得四邻八舍都知道了，爹娘肯定正在怒头上呢，她又要被休，这会回去…… 聂氏挣扎着摇头，她不要，不要回去。 老太太就凑到聂氏跟前，压低了声音：“你是想自己坐牢还是想聂家人跟你一起坐牢？” 聂氏的血一凉，她要被休了，以后只能回娘家，要是她连累了娘家人一起坐牢……聂氏霎时不敢动了。 人肯定是要休的，钱也要要回来，还有给小孙女的精神损失赔偿，现在就是把聂氏活剐了，她也拿不出钱来了，那这钱该谁出，总不能让孩子们白遭这罪了。 还有聂家那边，对付聂家那种人，就得先发制人，可不能让他们有事没事就来骚扰一下，苍蝇绕多了还惹人心烦呢！ 老太太挺直了腰板，跟楚族长商量了一番，然后对着院子里的人开始点兵点将。 心头豪气万丈：儿郎们，随本将征战一番！ 房间里，杜氏进了大房的屋就像土匪进村一样，挨箱挨柜的就是一阵扫荡。 田氏都惊呆了，磕巴道：“三，三弟妹，你在做什么？” 杜氏闻言头也不抬，理所当然道：“给聂迎珍收拾东西啊！” 田氏：“……” “二嫂，准备两个包袱。” 聂氏的嫁妆之前被她典当了一部分，这会剩下的不算多了，但杜氏都给小心的收了起来，样式好一些的衣裳也收了起来，挑挑捡捡一番，最后选了两身半新不旧的衣裳放进另一个包袱里，顺手塞进田氏手里就推着田氏催促道：“二嫂，你快把聂迎珍的包袱拿出去，别耽误了娘他们出门。” 田氏拿着手里的包袱怀疑人生：“……” 杜氏蹙眉：“二嫂，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走啊！” 第901章 能不能插个队 至于聂氏拿到包袱时是一副如何想死的心情杜氏就管不着了。 杜氏好心情的将东西都收拾好，确定没什么值钱的了，这才高高兴兴的背着包袱出门。 院子里已经没人了，杜氏就背着包袱进了老太太的房间，把包袱小心放在老太太床上，又把门关上这才拍拍手出了门。 娘刚才使的眼色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可不能便宜了聂迎珍。 敢给凡丫头下药，还要把人卖了，不扒下她一层皮都算便宜她了，还想把嫁妆带走，她哪来的嫁妆，都被她当了，她可是亲自跟着去的，剩下的这些都是拿他们老楚家的血汗钱买的，自然是要还给她们的，他们老楚家可不会做那种随便吞儿媳妇嫁妆的事儿。 房间里，楚茵扑在楚凡和余小花怀里又哭了一通。 “表姐，二妹，对不起，我娘，我娘对你们做了那种事。” 从昨儿回来到现在，楚凡就没怎么跟她说过话，楚茵心里一直忐忑着呢。 “大表妹，做了错事的是聂迎珍，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是受害人呢，我们不会怪你的。”余小花说着还用手肘怀了拐楚凡。 “我打了聂迎珍一巴掌，你怪我吗？”楚凡突然道。 楚茵泪眼朦胧，立时道：“我不怪你，是我娘不对，她不该骂奶的。” “那不就结了，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以后要做我的跟屁虫了，我指东你不打西的！”楚凡一点安慰楚茵的意思也没有，反而高兴地道。 楚茵受到的伤害，再多的安慰也是白搭，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只要跟从前一样对她，她心里自然就会有安全感，再一忙起来，伤害自然而然就会淡了。 全然好了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至于以后再想起来的还跟现在一样疼。 楚茵没想到这种时候楚凡最先想到的会是这件事，呆了一下。 “大姐，莫不是你想反悔不成？”楚凡叉腰挑眉。 “不，我不想反悔。”楚茵说完就笑了。 这个家里，除了三婶和大哥，还有人关心她的，他们没有嫌弃她，没有迁怒她，她还有容身之所。 “二妹，你现在要我做什么？”楚茵擦干眼泪问道。 这时门口一个声音传了进来：“凡丫头，能不能插个队？” 楚凡楚茵余小花三人望过去，杜氏从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来，举着一只手，笑眯眯的。 楚茵嗖一下就站起来了：“三婶，我这就帮你洗衣裳。” “啊呀，你没忘啊，没忘就好，我都给你收好了，你瞧，还给你端过来了呢。” 门又被拉来了一些，楚凡和余小花望着门边的那一大盆的衣裳同时抽了抽嘴角。 楚茵也惊了一下，她还没洗过这么多衣裳呢。 杜氏瞧见楚茵脸上的神色一点都不尴尬地笑了一下：“嘿嘿，你还真是赶巧了，我攒了两天，正想今儿去洗呢。” 楚茵：“……” “你别看着多，其实……” “也多！”楚凡和余小花同时道。 杜氏：“……” 楚茵：“……” “没关系的三婶，我现在就去洗，午饭前一定给你洗好了。” 第902章 态度转变 自从昨儿晚上聂氏和楚毅被老楚家人接走后，聂家的平静就彻底被打破了。 五十两银子拿在手里，聂老头这会只觉得烫手，但到手的银子让他再还回去，无疑于拿刀在他身上割肉，难受得他几乎要窒息。 聂老头当即把聂二郎叫了来，跟着忐忑了一晚上的聂老大立马带上自家婆娘跟着进了正屋。 “老二，你跟你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聂老头沉着声音问道。 事关五十两银子要不要还的问题，就算小儿子向来得老两口欢心，这会聂老头的脸色都不大好。 聂二郎听自家老爹这话问的，跳脚道：“爹，你别瞎说，我跟妹妹能有什么，我们可是亲兄妹！” “咳咳咳！”聂平一口口水把自己呛到了，聂家众人的目光都投在了聂平身上，饶是聂平平日里混账了一些，这会也脸烧得通红。 聂大舅母剜了自家儿子一眼心头也怪聂二郎说话不分轻重，当着这么多小辈呢就张嘴胡咧咧。 聂老头嘭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别给老子打哈哈，再不老实交代，看老子不抽死你！” 说话的功夫，聂老头已经脱下了鞋底子。 听完聂老二说的，聂家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聂大舅母看着聂二郎的目光，又是后怕，又是鄙夷的。 还好她没闺女，要不然有这样的小姑叔叔，她闺女哪还有活路。 但话又说回来，二房可只有思丫头一个闺女，聂老二竟还能串掇聂迎珍干出那样的事。 “那现在茵丫头被找回来了吗？”聂大郎看向聂二郎。 这他哪知道，聂二郎苦着脸摇了摇头。 聂二郎也不管还有小辈在场，噗通一下跪在聂老太腿边，抱住聂老头的腿就哭：“爹，孩儿就是猪油蒙了心，孩儿知道错了，都是小妹，小妹哭着求我要治好毅小子，我这个当哥哥的，哪忍心……” 聂二郎说得情真意切，聂大郎一家都瞥了瞥嘴。 屁的不忍心！ “老二先出去躲两天，趁着现在天黑，连夜走。”聂老头当机立断道。 因此，一大早赶过来的老太太没有堵到聂二郎。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终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聂家还有人就成。 老太太一行人浩浩荡荡，杀气腾腾的。 聂老头和聂老太听见动静，笑眯眯地迎客出来。 “哈，什么风把亲家母刮来了？各位亲家兄弟，快请进，屋里坐。” 比起昨儿晚上的咄咄逼人不近人情，今儿的聂老头和聂老太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楚老三暗暗在后头翻了个白眼儿。 哼！这会才想当孙子，晚了，看我娘怎么收拾你们！ 老太太带着一众楚家儿郎们，浩浩荡荡的进了聂家院子，霎时就把院子挤满了。 “上茶，上茶。快给亲家母和亲家兄弟们上茶！”聂老头忙道。 “别！”老太太抬手打断了聂老头，快言快语道：“可别再叫亲家了，这句亲家我们当不起，这是我儿给你闺女的休书，你们且看一看。” 第974章 迎亲（九月月票加更一） 秋收过后，就开始忙秋种的事了。 小马柳村这边秋冬季节也是可以长作物的，水田可以种油菜冬小麦，山地可以种萝卜大白菜。 割了稻谷的稻田，用犁犁过之后就可以撒种了。 以前的犁具笨重，农人们犁一遍都费劲儿，因此有那特别懒惰的人家随便挖一挖下种。 但今年，几乎家家都换了新犁具，耕种认真的人家，花了跟往年一样的时间却是认认真真将地犁了两遍。 土地是最不会骗人的，你对它有几分真心，来年就还你多少回报。 可以预见，明年冬小麦和油菜的收获应该会很不错。 小麦磨成面可以果腹，油菜可以榨油，农家人就是这样的柴米油盐，日子简单又满足。 就在这一片热闹的景象中，余家的婚期到了。 原本余老太是要定下余进和余铁牛一天娶媳妇的。 但周氏毕竟是二婚，她明白女人成亲的心情，如果她执意和秋静一天进门，固然是双喜临门，但也会抢了秋静的风头。 秋静才是刚成亲的小媳妇，以后是要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余进和余铁牛关系又在那，周氏再三跟余进余老太说，余老太这才同意，先让余铁牛迎娶秋静进门，然后再选一个日子让余进娶周氏。 楚凡早早就答应了余小花到时候要和她一起去迎新娘子，还是半夜呢，楚凡就被老太太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凡凡，凡凡，快起床了，去晚了迎亲队要走了。” 楚凡迷迷瞪瞪从床上坐起来，眯开眼睛看看，四周黑黢黢一片。 “这是几点了？”楚凡感觉自己没睡多大一会呢这就要起了，虽然来到这边之后她改掉了熬夜的毛病，每晚都早睡，但这会也很困，不太起得来就是了。 “快两点了，从这里去下湾口村差不多要两个时辰呢，迎亲队得两点出发才能赶在明天中午十二点前回来，新娘进门的吉时是十二点，可不能误了时辰，要是那边吃饭灌酒，你得看着些时辰提醒你堂哥他们，知道了吗？” 老太太一边给楚凡把昨晚找出来的衣服往身上套，一边絮絮叨叨的交代。 楚凡就嗯嗯嗯的直点头，等把衣服穿好，楚凡的瞌睡也差不多醒了。 楚凡就麻利的下床，把老太太又按回被窝里，点了油灯，自己将头发分成两股绑起来，又编成三股辫，在头上绾成两个小髻，扎上发带，搞定。 田氏已经起床将热水烧好了。 “娘，我用凉水洗脸也是可以的，这大半夜的，你快回屋睡。”到底入秋了，天凉了，楚凡心疼老太太不让她出来，自然也是心疼田氏的。 田氏就摸摸楚凡的小脑袋：“傻丫头，娘穿得厚实又不冷，女孩子哪能经常碰凉水，以后要受苦的，好了，快来洗脸了，娘还给你蒸了馒头，昨晚上的鸡汤也热好了，你先喝碗鸡汤，馒头拿着路上吃。” 楚凡接过田氏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田氏又挖了一团膏油给楚凡擦了擦脸才放她离开。 第975章 合适的（九月月票加更二） “我爹吃过了吗？”楚凡喝完鸡汤问道。 “你爹吃过了，这会去套牛车了。” 这次去下湾口村的一共有十一个人。 两辆牛车。 新郎官余铁牛，然后迎亲队伍有余小顺余小花兄妹，楚强楚丘楚韬爷三，楚明，楚良楚力兄弟，然后就是楚凡和楚老二爷俩儿。 楚强年纪大一些，是压礼先生，就是男方这边迎亲队伍的负责人。 一行人在余家集合，楚强尽职尽责地核对了一下要拿到女方家的东西，又清点了一遍人数，一行人就摸黑出发了。 十一个人，是单数，回来的时候接了新娘就是双数，去单回双，这也是礼节。 楚凡和余小花两个小姑娘坐在一起，身上围着厚衣服，挤在牛车最中间。 夜风一吹，还是有些凉的。 “表妹，你冷吗？” “我不冷，表姐冷吗？” “我也不冷。” 两人对视，而后嘿嘿笑了。 “表妹，我跟你说，我紧张得大半晚上都没睡着。” 楚凡：“又不是你娶媳妇儿，你紧张什么？” “去。”余小花一巴掌拍在楚凡肩头，“混说什么呢，我是女孩子，哪里能娶媳妇了，我才不要入赘的男人，入赘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你这话可别让吴阿爷听见，小心吴阿爷揍你！” 余小花立马改口：“吴阿爷除外。” 跟楚凡这么一打岔，余小花没那么紧张了，牛车摇摇晃晃的，瞌睡就涌了上来。 “哈……”余小花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眼泪花都沁了出来。 “表姐还是先睡一会，趁着这会还早补一觉，要不然到了那边没精神。” “嗯，凡丫头说的对，你们两个丫头都睡一会，我们这些年纪大的也该多休息休息。”另一辆牛车上的楚强说罢招呼着楚老二一起睡。 楚老二笑着婉拒了：“还是让铁牛睡一会，新郎官明儿才是要有精神，我不困呢。” “哈哈，他都做新郎官了，这会哪睡得着，正高兴呢，就是两天两夜不睡觉也没事，咱们那会谁不是头天晚上就睡不着，第二天还不是照样忙一天。” 楚老二一笑，倒也是这样的，赶牛车的楚韬就趁机问道：“爹，你娶我娘那会紧张吗？” 楚强这会心情不错就来了几分说话的兴致，干脆从牛车上坐了起来：“娶媳妇当然高兴了，不信你问问你哥，你明哥，就你这臭小子，一把年纪了不想着娶媳妇儿！” 楚韬：“……” 话题怎么又绕到他不娶媳妇这件事上了。 再说了，谁说的他不娶媳妇了，明明是他还没碰到喜欢的。 他才不想一辈子打光棍呢！ 这样想，楚韬就这样说了出来。 楚强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合适的合适的，你要找个什么样儿的才合适，日子嘛，过着过着就合适了，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挑三拣四的，当心挑来挑去，最后不合适的都没有了，有你哭的时候！” “爹，这你就别操心了，你瞧进叔都三十了不也才要成亲，到时候我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小姑娘，我就跟进叔一样，还给你白捡几个孙女儿！” 第1033章 要么给钱要么分家 “要什么要，要个屁的钱，三娃儿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你藏了私房钱，还敢吓唬老娘，看老娘不打断你的腿！” 刘婆子顺手抄起旁边的扫帚就往刘大郎身上招呼，闻声赶来的刘大郎媳妇也被刘婆子打了好几下。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一直压抑着自己沉默不语的刘大郎突然爆发了，挥手挡开刘婆子挥过来的扫帚，带着愤怒道。“娘，今儿你要么给钱要么就分家！” 对于刘婆子来说，刘大郎这一下爆发得太突然了，以至于刘婆子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刘婆子对上刘大郎因愤怒而发红的双眼，刘婆子的怒火瞬间被燃到顶峰。 要她的钱，不给就分家，这是威胁她呢！ 刘婆子岂是那种轻易就被儿子威胁的人，尤其这个儿子还是一向老实的大儿子。 “小畜生，你再说一句试试！” 积压在胸口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刘大郎反而放松了下来。 留在这个家里他的孩子就没有活路了，那还不如分出去，或许他还能救孩子一命。 刘大郎在心头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道：“要么娘给银子让三娃儿看病，要么就分家！” 刘大郎的声音不算小，扒在墙头的楚老三听了个清楚。 算起来他跟刘大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时候还比赛尿尿的那种。 此刻瞧着刘大郎的惨样，再回头瞧一眼通情达理的老娘，只觉得自己无比幸福。 楚老三急慌慌从墙头下来：“娘，娘，刘老大嚷着要分家呢。”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儿，她耳朵又不背。 老太太就给了楚老三一个意味莫名的眼神，当初她对这混小子是不是太善良了一些。 楚老三：“……” 老娘这是什么眼神，怎么感觉心里毛毛的。 老太太刚想问楚老三是不是没事儿做了，楚老三一个激灵立马道：“娘，有事就让虎头虎脑来叫我，我先出门做活了。” 楚老三说完，风风火火的去柴火房扛了一把锄头风风火火的出门了。 老太太瞧了颇为满意。 楚凡捧着书本在廊檐下看书，腿上还绑着沙袋在扎马步，瞥了楚老三的背影一眼，也跟着笑了，便宜三叔是越来越上道儿了。 刘大郎这次分家很坚决，他们在这个家里就是当牛做马的存在，任劳任怨还不受待见，这会孩子生死攸关，老娘弟弟还是这副薄情寡义的嘴脸。 非但不关心一二还一个劲的指责他，话里话外都在骂他昨儿没回家，让家里人被欺负了。 刘大郎真的是无力了。 一早他就劝过了，让娘去道歉，别跟楚家道歉。 可换来的是什么，是老娘差点要了小儿子性命。 刘大郎这会心是彻底凉了。 刘婆子瞧着态度坚决的大儿子就来气，心头的火气一浪高过一浪，寒着脸道：“呵，分家，你想得美，你要是想分就收拾了你们的破衣裳滚出去，其他东西，你们分文别想要！” 这寒冬腊月的，就不信他们还真敢离了家，离了这里，是要出去冻死么！ 哼，还敢惦记她的银子，胆子肥了，不给他点颜色瞧瞧，都不知道自己是从谁肚皮里爬出来的了！ 第1034章 分家 刘大郎想过老娘会生气，想过老娘会克扣偏疼二房。 但从没想过老娘竟然让他们净身出户。 刘大郎瞪大了眼睛，就盯着刘婆子瞧。 本来气势十足的刘婆子竟被刘大郎这眼神盯得有些许心虚，随后刘婆子就更恼了。 “小畜生，看什么看，你还想对老娘动手不成！别说老娘不心疼你们，老娘给你们一身带两身衣裳，要走就赶紧走，走得远远的，别在这里碍老娘的眼！” 刘大郎的眼泪没忍住，从眼眶里滚了下来：“娘，你真的是我娘吗？大娃三娃是你亲孙子？” 刘婆子一巴掌就朝刘大郎身上招呼：“你再胡说一句试试，老娘倒巴不得没你这个儿子，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的狗东西！” 刘婆子现在对楚家无可奈何，便将心头所有的火气全撒到了刘大郎身上。 原以为刘大郎这样就会被吓住，谁知道刘大郎噗通就跪了下来：“娘，分家，我这就去请村长和村子里的长辈来。” 刘婆子：“……” 刘家的事赶在正午前结束了，刘大郎一房分了出去，在王村长和村子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施压下，刘婆子到底没让刘大郎净身出户。 大房里的东西全部带走，口粮分了一个月的，水田一亩，山地二亩都是刘家最荒凉偏僻的。 除此在银钱就分了二两，还是昨晚从刘大郎房里收出来的，房子没有，要分家刘大郎一家就得从这院子里搬出去。 这跟净身出户也差不离了。 刘婆子算盘打得很好，这样把人分出去，要不了多久人就会回来，等刘大郎再回来，她定要狠狠磋磨刘大郎，尤其是刘大郎媳妇，肯定是她撺掇的。 村子里对此议论纷纷的，但刘婆子这会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咬，管别人怎么说的。 赶在正午的时候，刘婆子带着刘二郎和刘二郎媳妇敲响了老楚家大门。 楚凡来开的门：“哎哟，还以为刘奶奶今儿忙不会来了呢。” 刘婆子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凡丫头说笑了，那哪能呢，说好了的，我们都记着呢。” “可惜了，要是到下午我们就能理所应当的加利息了。” 楚凡是背对着刘婆子三人嘀咕的，说是嘀咕但声音不算小，后面的三人都听了个清楚。 刘婆子三人险些没气得当场掐死楚凡。 还想加利息！ 小贱人，想得美！ “奶，刘家奶奶来了。”楚凡对着后院的方向喊了一声。 后面没有动静，楚凡笑着转头：“我刘奶奶刘二叔刘二婶，我奶忙，可能要麻烦你们等一等了。” “不妨事，不妨事。”刘婆子这会被楚凡那句加利息唬到了，尽管心头生气，面上却只得陪着笑脸。 今儿的天气不算好，天阴沉沉的，冷风呼呼的吹。 楚凡说完就自己进屋了，一点要请几人进屋的意思也没有，也没有给几人拿凳子的意思。 刘婆子三人就在院子吹着冷风干站了一刻来钟，就在三人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老太太终于带着两个儿媳妇出来了。 第1035章 拿稳 “老姐姐，你这忙什么呢，送钱上门你都不着急，我们都等好半天了。” “哦，这有什么好着急的，反正又跑不了，我这不是听着你们家早上忙，还以为你们晚一些才来就去后院看看猪了。” 刘婆子：“……”总感觉好像被骂了，但又没有证据。 “家里孩子不听话闹脾气，让老姐姐见笑了，你瞧，这是给毅小子的赔偿，老姐姐点点。” 刘婆子将钱袋递上前，心疼得在滴血，杜氏得了老太太示意，一把拽住钱袋子。 刘婆子却没松手，杜氏拽了拽，一下却没有拽过来：“哟，刘婶子这手够紧的呀！” 刘婆子勉强挤出一抹心痛的笑：“我这不是怕你拿不稳，帮你拿着一些。” 趁刘婆子说话的功夫，杜氏一个用力，嗖一下，就将刘婆子手里的钱袋子扯了过去。 手头一空，刘婆子心也跟着空了一下。 “刘婶子说笑了，才五两银子哪里就拿不稳了，之前一百两银子我还拿得稳稳当当的呢。” 刘婆子：“（▼へ▼メ）”你有一百两还惦记我的五两银子！你有本事瞧不上你有本事还给我啊！ 还，是不可能的。 杜氏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又道：“再说了，这是银子，又不是碗碟杯盏的，拿不稳就摔坏了。” 刘婆子：“……” 刘婆子干笑两声，带着儿子儿媳飞快走了，她怕再待下去忍不住吵起来，到时候又吃亏怎么办！ 瞧着刘婆子三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杜氏得意地将手里的钱袋子递给老太太。 “娘，钱。” 老太太没接：“这钱你先拿着。” 杜氏：“(⊙o⊙)” “老三家的，你去办件事……” 老太太压低声音对着杜氏交代了一通。 杜氏捏着钱袋子一脸茫然：“娘，干嘛要给他们送钱，这钱是给毅小子补身子的。” 老太太就瞥了杜氏一眼：“让你去你就去，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再说了，不是说了是借。” 杜氏揣着钱袋子刚要出门，又被老太太叫住了：“等一下，带上几颗鸡蛋再去后院带两把菜去。” 杜氏还是不太明白，但还是去厨房数鸡蛋了，田氏就去后院拔菜。 楚凡和老太太对视一眼：“奶，你这是……攻心计？” 老太太傲娇的扬着头。 楚凡竖了个大拇指：“奶，你不宫斗真可惜了。” 老太太就笑着拍了楚凡一巴掌：“你个丫头，胡说什么，我就一农村老太太，养养鸡种种地就好！” “奶，我跟三婶一起去。”楚凡寸着小手一脸兴奋。 三婶肯定没能理解奶奶更深层次的意思，自己跟着跑一趟保险一些。 刘婆子虽然来认错了，但一瞧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哼！ 这会把刘大郎夫妻赶出去，刘婆子肯定想着人还能回来，那他们就帮帮忙，让这人没有再回来的可能，看刘婆子如何后悔。 刘婆子不舒服了，他们就舒坦了。 这种老婆子，就是要让她心疼肝疼肉疼，看她还有精力折腾！ 于是，等杜氏再出来了，楚凡就高高兴兴地跟着杜氏一起出门了。 第1063章 不是刘家的种 刘二郎媳妇听见的那一刻，都怀疑是风雪太大，把她的耳朵给冻坏了。 要不然她怎么会听见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平日里婆婆明明对刘大郎两口子更不好的，怎么可能自家男人才是徐老三的种。 徐老三也不想找上刘婆子的，但今儿来给他修房子的人一共有五家人，明年开春还五车柴火，这还不要了他的老命了。 徐老三就想着先来找刘婆子借一些，反正这些年，她给他的银子也不少了，再给他一点柴火又有什么呢？ 他哪次不把这老婆子伺候的舒舒服服，服服帖帖的。 谁知这刘婆子竟然抽了疯，不给东西不说还要把他赶出去，一副翻脸无情的狠绝模样。 意识到问题不对的徐老三瞧着刘婆子这里又暖和又舒服的屋子，顿时心头就有了主意。 他……不走了！ 刘婆子一瞧徐老三不走了顿时急了。 这么多年了，两人之间的事情早已说清楚讲明白。 徐老三现在是要做什么？ 刘婆子和徐老三的动静闹大了，把刘二郎和刘二郎媳妇闹了出来。 刘二郎一见徐老三就来气，今儿早上就是因为徐老三的事他又去一趟祠堂。 好不容易从那里出来，要是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去那个地方。 出去一趟又被人指指点点一番，那些难听的话言犹在耳，那些讨人厌的目光似乎就在眼前。 刘二郎对徐老三能有好脸色看才怪了。 刘二郎提着徐老三的衣领子就要把人扔出去。 徐老三一个名副其实的懒汉，哪里扭得过刘二郎这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人，一时着急就吼了出来：“敢对你老子动手，小心挨雷劈！” 刘婆子听徐老三这么不管不顾的就说出来了，惊得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整个人都僵住了。 徐老三怎么敢说出来！ 刘二郎也惊了一下，随即就怒了：“老东西，你还想当老子的老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副狗样子！” 徐老三从前虽然没有想过认回刘二郎，但被自己的亲儿子这样提着衣领指着鼻子的骂，徐老三也怒了。 当爹的让儿子帮忙砍点柴火怎么了。 瞧瞧廊檐下的那一块块大肉，他一个人冷锅冷灶的，他们却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 去他娘的，他不敢了！ “你个他娘的龟儿，老子再是狗样子也是你的亲老子，你以为你是刘光的种是不是？老子告诉你，不是，你他娘的是老子的种。你身上流的是老子的血！” “哐！”刘二郎一拳砸在徐老三的眼睛上，直接把人砸翻在地，去你娘的老子！ 楚凡刚爬到墙头，正好瞧见刘二郎将徐老三砸翻在地。 哦豁！这么暴力的吗？ 万一是真的，这不是打了亲老子了？ 楚凡刚这样疑问呢，一旁呆若木鸡的刘婆子触电一样跳了起来。 “你你你，你把他打死了？”刘婆子脸都白了。 这个老东西，指天指地的发过毒誓的，只要她对二郎好，给余家留一条血脉，他这辈子就绝不会把他们的事情捅出来的。 第1064章 乐子 这个出尔反尔的老王八蛋！ 刘二郎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没好气道：“死不了，老东西命大着呢，房子都压不死他！” “二郎，你，你别这样说，你把他赶出去就行了！” 毕竟放在手心里疼了这么多年，又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刘二郎又素来会讨她欢心，刘婆子也怕刘二郎打了徐老三会遭报应。 刘二郎蓦地回头瞧向刘婆子，这一眼中包含了太多意思。 刘婆子一时心虚的后退一步。 地上的徐老三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兰娘，我今儿可不会走的，外面这么冷，你还真忍心我冻死在外面？” 刘二郎的拳头又扬了起来凶狠道：“老东西，再胡说，我打死你！” 刘二郎这会已经有八成相信徐老三的话了。 正因为相信才更加慌乱和愤怒。 刘家的家产都是他的。 徐老三有什么？ 一栋破茅草屋！ 要是徐老三像楚家那样有大宅子，他绝对二话不说立马跪下叫爹！ 这会刘二郎心里还有些怨怪，怨怪刘婆子找姘头也不找个有钱的。 徐老三可是懒出村的，他娘这脑子莫不是被驴踢了。 这会不止刘二郎一个人这样想，门外看热闹的人也这么想。 之前不觉得，这会徐老三一说出来，再盯着徐老三和刘二郎看就发觉了，两个人之间的眉眼很相似。 就说刘大郎和刘二郎明明是亲兄弟呢，怎么都不像的，原来爹都不是一个呢。 就有人忍不住问道：“刘婶子，你到底看上徐老三什么了？难不成是懒吗？” “哈哈哈……”这人说完，门口传来一阵笑闹声。 刘婆子和刘二郎这才惊觉，外面居然已经围了这么多看热闹的人，那刚才的话…… 刘婆子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一转头就刚好跟墙头的楚凡四目相对。 楚凡扬起小手，甜甜地冲着刘婆子笑了一下并打了个招呼：“嘿，刘奶奶，不用感谢我的，这大冷的天儿，大家伙也想找点乐子的。” 是的，刘家门口这会围了这么多人都是楚家的功劳。 什么才叫热闹，这样有理有据的才是热闹。 刘婆子险些被楚凡这话气出一口老血来。 手指指着楚凡，哆嗦了半天硬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楚凡重重地冷哼一声。 哼，就这样的当初还敢来勾引她爷爷。 虽然那会她和奶奶还没有过来也不行！ 接到消息的刘大郎也带着自家媳妇赶回来了。 看着刘婆子面白如纸的躺在床上，刘大郎眼中闪过复杂，和一丝心疼，但他很快就将这丝心疼收了起来。 直接开门见山问：“娘，二蛋是我爹的亲儿子么？” 刘大郎还记得当初爹在世时对娘多好，娘竟然背着爹做出这样的事。 当年是爹没了之后，娘查出身孕的，所以说，娘是在爹病重的时候跟徐老三还是在爹尸骨未寒的时候跟徐老三…… 一想到这些，刘大郎的拳头就攥紧了！ “大哥，你胡说什么，你也听那老东西胡说了是不是，他就是懒得想找个地方住才讹上咱们家的！” －－－－－－题外话－－－－－－ 明天见 第1065章 你满意了 “那他为什么不讹别人，偏偏是咱们家？” 刘大郎这句话脱口而出，刘二郎愣在原地，想到某种可能，脸色突然一青，恼羞成怒地吼道。 “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哥是相信这老东西的鬼话了么！大哥，我可是你亲弟弟啊！咱们一起生活了快三十年，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大哥，弟弟知道，你对之前的事还心存怨怼，可当初是你要分家的，你是长房长子，本该是你赡养娘亲，让娘跟你过后半生享清福的，”刘二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可你为了离开这个家，狠心连娘都不管了，娘才偏袒了我一些，你如今想要多要一些东西就罢了，但你怎么能因一个外人的话就侮辱娘的清誉呢！” 刘大郎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他不想的，他也不想这样做的。 但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他就心如刀割，他爹做错了什么呢。 “二弟你说错了，这怎么能叫我辱了娘的清誉，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今儿的事只有弄清楚了娘的名声才不会受损，若查明有人胡说八道，那这个仇我自然会替娘报！” 刘大郎话虽然是对刘二郎说的，但眼神却一直紧锁在刘婆子身上。 刘婆子被刘大郎瞧得脸一阵红一阵青，喘着粗气，眼睛都快能喷火了。 这个狗东西就跟那个死鬼一样的让人讨厌。 从来都是这一副正儿八经的鬼样子！ 看着就让人生气得紧。 “我是你娘，老娘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给老娘滚！滚出去！”刘婆子指着门口的方向，恶狠狠地对着刘大郎道。 刘大郎却是岿然如松，一动不动。 这态度又把刘婆子刺激到了，刘婆子扬起手，毫不犹豫地就给了刘大郎一巴掌。 声音之响亮之清脆，趴在墙头的楚凡都感觉一阵牙酸，感觉自己的脸也火辣辣的。 刘大郎不躲不闪，倒是刘大郎媳妇心疼得不行，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用担忧地目光看向刘大郎。 “娘，”刘大郎突然开了口，语气严肃又带着些许冷然，刘婆子对上这样的儿子，又气又恼，还有那么几分心虚和害怕，“你今儿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是谁的种？” 刘大郎面无表情地指着刘二郎。 刘二郎嗷一嗓子就炸了。 楚凡就瞧着，刘二郎炸毛一般扑向了刘大郎。 “刘大蛋，你再给老子乱说一句，老子姓刘，老子……” 两兄弟很快滚在了一起。 但这段时间一直受伤的刘二郎哪里是刘大郎的对手。 很快就被刘大郎压在地上摩擦。 “住手，刘大，你给我住手，你真要打死他不成！”刘婆子气得不行。 气刘大郎的无情，也气徐老三的出尔反尔。 “你满意了吗？”刘婆子对着徐老三怒吼道，“瞧着二蛋被大蛋打死，你满意了吗？徐老三，老娘有哪里对不住你的，你要这样来害我！” 刘婆子瞪着徐老三，双目充血。 徐老三这会也害怕刘大郎把刘二郎打出个什么好歹来，毕竟他就这么一个血脉，但…… 第1066章 私生子 但让他上前帮忙，他是万万不敢的，他不仅懒，还怕死。 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个时候找上刘婆子了。 从徐老三出现，刘家这件事就不可挽回了。 徐老三这会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老婆孩子热炕头，有人伺候的日子他不香吗？ 徐老三不仅咬定了刘二郎是他跟刘婆子生的，还当众说了一些刘婆子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刘婆子最后的脸面被徐老三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踩，刘婆子最后也爆发了，和徐老三厮打在了一起。 刘家院子里闹成了一团。 中途楚凡还下去吃了个饭，刘家的这一出闹剧都没结束。 一直到傍晚，这件事才算有了结果。 徐老三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闹，非但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挨了一顿胖揍。 刘二郎私生子的身份坐实了，刘大郎毫不客气地就将人赶了出去。 刘二郎自然是不肯走的，明明刘家的财产都要变成自己的了，这才一转眼的功夫，什么都没有了不说，自己还要被赶出去，刘二郎怎么肯应。 刘大郎这次的态度却是异常强硬，哪怕刘婆子再闹，见都被挠破了也不松口。 自己这么多年当牛做马居然都喂了狗，一想到娘可能在爹病重时或是尸骨未寒时偷人，刘大郎的怒火就怎么也压不住。 刘婆子见管不住刘大郎就破口大骂。 刘大郎只得冰冷地使出了杀手锏：“要是娘舍不得，也可以跟着二弟出去享福！” 虽然刘二郎不是刘光亲生的，但刘二郎是从刘婆子肚子里爬出来的，刘大郎就得承认这是自己的弟弟。 刘婆子被刘大郎这么一威胁，就不敢吱声了。 这么冷的天儿，刘二郎和刘二郎媳妇只得跟着徐老三回了徐老三的破屋子。 徐老三还算是高兴的，虽然脸上鼻青脸肿的，但他有儿子了呀，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使唤儿子儿媳妇了。 刘家的事直到入夜才平息下来，看了一天热闹的楚凡表示有点不想看了。 不过，刘大郎两口子现在有钱，还会不会继续跟三叔三婶一起干活。 三房屋子，楚老三和杜氏也在说这件事呢。 但这事儿，他们这会说了还真不算，要看刘大郎两口子的意思。 刘大郎两口子的意思就是，不能忘恩负义，楚老三和杜氏是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的，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忘了这份恩情，两人还愿意跟楚老三和杜氏干。 而且手里头有了银子的刘大郎还找了楚毅，给刘大娃和刘三娃报了名，来年学堂一开办起来就送两个孩子来干活。 刘婆子这会是真的心虚了，尤其是听着大儿子那一句质问，刘婆子就浑身一僵。 她是如何怀上刘二郎的，就是刘光尸骨未寒的时候怀上刘二郎的，但这话刘婆子没敢说。 儿子那凶狠的样子事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儿子以前就跟一根软面条似的，她指东绝不敢打西的那种。 上次也只是强硬的说要分家，最后还不是依了她，给什么就带走什么。 但这一次，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刘大郎的怒火，那种压抑的，随时都有可能喷薄而出的怒火，就特别让人害怕。 第1067章 小河丘出事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你软的时候，她就可劲的欺负你，觉得你好欺负，但只要你强硬起来，她立马就软了，怂了！ 家业守住了，老娘听话了，碍眼的弟弟搬走了，两个孩子要上学念书了。 刘大郎这两天的日子可谓是过得顺心又舒畅。 而刘二郎这边就没这么好过了。 原本唾手可得的东西没了，每天还要忍受个老东西的呼和，住在这四处漏风的破屋子里，晚上根本就冻得睡不着。 刘二郎终于爆发了。 对着徐老三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时间永远不会因为谁就停滞不前。 刘家的这一堆糟心事对楚家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硬是要说有的话，那就是看着那些曾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人倒霉，心情真是好呢。 直到过年前的这一天，新春的欢乐早就在村子里弥漫开。 收拾屋子，打扫卫生，上街妥年货，老楚家今年还特意摆了一张桌子在院子里。 楚毅和楚老大给人写春联，只要你带着红纸上门就行，也算是对村里人的一些回馈了。 毕竟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又没有什么生死仇怨，以后大家都还要在小马柳村扎根的。 这两天来找楚老大和楚毅帮忙写对联的人不少，楚家门口用门庭若市来形容也不为过。 明儿就是大年三十了，今儿总算是好了一些。 到了傍晚，楚老大照常将笔墨收到房中，却在这时，大门被人极速拍响了。 楚老大手上的动作一顿，带些不耐烦道：“谁啊，要写对联不知道来早一些的，没瞧见天都要黑了吗？” 楚毅已经一跛一跛地上前开门了。 瞧见门口的人，楚毅颇意外：“大熊，你来写对联吗？” 赵大熊跑得一脑门的汗，急道：“楚毅大哥，楚凡在家吗？” 楚毅眉头登时拧了起来：“……” 虽然你对我妹有意思，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胆子是不是太肥了一点？ “我二妹不在家呢，刚出去了。” 楚毅说的也没错，楚凡的确是出去了，刚刚去了三姑奶家送东西了。 “你来有什么事？”楚毅还算有耐心道。 赵大熊听楚凡不在，略有些失望，但事关重大，也不敢耽搁，便着急道：“楚毅大哥，是小河丘出事了。” “什么？小河丘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刚从外面挑水回来的楚老二急慌慌放下了手里的扁担问道。 赵大熊急得挠挠头：“牲畜丢了，也不知道是被野兽叼走了还是被人偷走了。” 牲畜丢了？ 楚老二一听，当即着急道：“我去看看。” 老太太听了动静也从厨房里出来了，这么大的事儿，一面让楚康去把楚凡喊回来，一面安排楚老大楚老二楚老三一起去看看。 因为要过年的缘故，余进余铁牛和余小顺最近这段时间都下工早了，小河丘上一直住着向家母子，况且还有两条大狗，一直也没出什么事，大家就放松了警惕，谁知这就出事了，还是挑在快过年的时候。 虽然是冬天，但这多半不是野兽觅食，而是有人偷盗。 别问老太太这是为什么，问就是直觉。 第1068章 脚印 等楚凡和余进余铁牛余小顺风风火火赶到小河丘时，楚老大楚老二楚老三和向包李四人已经把小河丘都检查了一遍。 并没有发现野兽的痕迹，倒是荆棘栅栏有被人破坏过的痕迹。 还有那两条大狗，这会还晕乎乎的，腿都站不直。 见楚凡来了，向包李羞愧地低下了头：“东家，是我失职，我没能照顾好这些牲口。” 楚凡却没有怪罪向包李，而是先上上下下将向包李打量了一遍：“你和大娘没有受伤？” 向包李心头一暖，摇头道：“东家，我跟我娘都没事，就是大宝和二宝这会还晕着。” 楚凡心头紧了一下，有些心疼，大宝和二宝都是白禹尘送过来的狗，一直养在小河丘上，但这两条狗十分的通人性，每次楚凡来都会围着她撒欢打转的，这会两个家伙软软的倒在地上，瞧着就怪让人心疼的。 不过，人没事就是最好的了楚凡很快收拾好心情，平静道：“带我们去看看被破坏的荆棘。” 向包李点头，转身带着楚凡四人走。 楚老大这会已经跳脚骂了起来：“个王八羔子，老子的东西都敢偷，要让老子知道是谁干的，老子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楚凡也没阻止楚老大的叫骂，于是一行人就在楚老大的叫骂声中来到了被破坏的荆棘这里。 荆棘从下面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挖了个洞，是从外面挖的，所以里面一时就没留意到。 “进叔，你看一下，这里有没有野兽出没的痕迹？” 虽然已经基本可以排除这种可能了，但是来都来了，要检查就检查得仔细一些。 余进伸手好，打猎厉害，检查有没有野兽出没的痕迹最适合。 “好。” 余进应了一声就蹲下身仔细的检查起来。 从里到外，从外到里，四周的痕迹也丝毫不放过。 “这里有脚印。”余进突然指着不远处的草丛后的泥道。 楚老大就要过去被楚凡拦住了。 其实这里最开始应该让余进先来检查一遍的。 毕竟在这几个人里面，余进要更厉害一些，这不，这一出手就找到东西了。 余进蹲在原地看了许久：“这应该是个男人的脚印，从这脚印来看来人个头不算高。” 余进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定在了楚老三身上一瞬：“应该跟三弟差不多。” 突然就中了一箭的楚老三：“！！” 你高你有理啊！ 再说了，我也就比大哥二哥矮那么一点点。 不理会楚老三心里的腹诽，楚凡道：“进叔，只有这一个脚印吗？” 余进点了点头：“嗯，其他脚印的痕迹被扫过，看不太出来了，而且从这里过去就是一条小道，虽然走的人不多，但想要就此判断出盗贼的身份，难。” “师父，那人偷了东西肯定跑不远，说不定就是村子里的人做的，咱们现在就挨家挨户的去搜肯定能把人找到！”赵大熊突然攥着拳头道。 他几乎每天都来小河丘就是想趁着孝敬师父的名义给楚凡帮忙的，谁知竟在他眼皮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把那可恶的毛贼抓住，他就不算个男人！ －－－－－－题外话－－－－－－ 明天见 第1345章 阿珠就是喜珠 楚凡的目光落在了皮真旁边垂首静立的丫鬟身上。 哟呵，都是熟人呐！ 难怪了！ 原来阿珠就是喜珠。 皮真和喜珠。 都是跟楚家有仇的，这就解释得通了。 既然都是有仇的就不会找错了，楚凡冷笑了一声，指着皮真和喜珠：“金大哥，把她们给我绑了！” 孙家的家丁都还没反应过来，金宏就带着两个大汉冲了上去。 皮真还生气的等着跟楚凡对骂上几个来回呢，都没反应过来，双手已经被大汉反扣在身后了。 喜珠倒是想跑，但都到这里了，她又能跑到哪里去。 金宏听楚凡的口气就知道没找错人，见喜珠跑了，猛跑两步，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直接把喜珠踢倒在地。 喜珠捂着后腰，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这个男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吗？ 她好歹也是个姑娘！ 金宏摸了摸鼻子，谁让你跑了，你要是不跑，我不就不踢你了。 待喜珠的惨叫传入耳中，孙州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气道：“楚小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招呼都不打直接上门就算了，一句话都没说就在我家里动手，楚小娘子未必太没把我孙某人放在眼里了！” 楚凡慢条斯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见她们我就不会认错了，孙老爷知道她们的身份吗？” 孙州民想到什么，更生气了：“楚小娘子，我这姨娘说起来还跟你是一个村的？你就是这样对待同村人的？” “嗤，”楚凡一声嗤笑，“她可不是我们村的了，难道孙老爷不知道她已经被赶出村子了吗？” 楚凡围着皮真转了一圈。 “啧啧，皮真，这就是你的眼光啊，勾搭不上我大哥也不至于自暴自弃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小妾？” 糟老头子孙州民：“……” 说谁糟老头子呢？ 他今年也不过才四十出头，正当壮年，哪里就是糟老头子了。 个小丫头片子，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等等，刚才这小丫头说什么？ 勾搭她大哥？ 孙州民嚯地扭头看向了皮真。 皮真脸涨得通红。 “他勾搭了你大哥？”孙州民问道。 “悄悄跑我大哥屋里了，用那下作手段想要跟我大哥生米煮成熟饭，不过，老天有眼，没让她得逞。” 楚凡睨了一眼皮真又似笑非笑看向孙州民。 “这种人孙老爷也敢要，还是姑娘时就是个不安分被赶出村的，孙老爷真不怕哪天头顶就变了颜色吗？” 孙州民脸皮抖动了好几下，突然有种脑袋上绿油油的感觉，看向皮真的目光就变了。 原还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是个不安分的。 皮真一见孙州民脸色，登时慌了，孙家的日子就是她想要的日子，她还等着孙州民两腿一蹬，她坐拥孙家呢。 要是现在被赶出去了。 皮真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立马冲着孙州民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老爷，妾以前不懂事，但妾是清白的，老爷又不是不知道，妾跟了老爷，以后一心一意就只有老爷，老爷可莫要听人胡言乱语就不相信妾了，妾可是要伤心死了……” 第1346章 谁指使 皮真脸上的脂粉是真的厚，眼泪一冲，就跟山洪冲过泥坡一样，那张脸登时就不能看了。 孙州民嫌恶的皱了皱眉头。 楚凡可没空看皮真和孙州民这根老黄瓜你侬我侬的，让人把皮真和喜珠往地上一扔，沉声道：“你们做的事，是认还是不认？” 皮真梗着脖子把头扭到一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吗？那我让人给你说一遍提醒一下你？” 楚凡笑着挥了挥手，金宏就一脚踢在阿文屁股上，阿文往前一个踉跄，险些和皮真撞个满怀，有了刚才楚凡说的事，皮真惊得不轻，避嫌似的赶忙往后挪了好几步。 楚凡：“……” 呵呵。 阿文被嫌弃了，也有些恼，他比姓孙的年轻？ “就是你的丫鬟找的我，还给了我三两银子……” 孙州民一听三两银子，气得不轻。 三两银子，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呢！ 这女人就拿去给他惹了这么大个麻烦回来。 孙州民这会有点想吐血了。 阿文说完，皮真指着还倒在地上起不来的阿珠道：“你说的什么我都不知道，是她找的你，那你找她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是你的丫鬟，这事不是你指使的是谁指使的？”阿文被皮真这话气到了，要不是还被绑着就要跟皮真撕起来了。 “谁说我的丫鬟做的事就是我指使的了，我还是老爷的妾呢，那我做的事难不成也是老爷……” “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要不是这会离皮真有些远，孙州民能一巴掌呼皮真脸上去。 这个贱人！ 自己做了蠢事还想拖他下水，他是瞎了哪只眼睛觉得她还是个安分的了。 楚凡似笑非笑的睨着孙州民，孙州民霎时急红了眼：“楚小娘子，你可别听这贱人胡说，她背着我做的事，要不是你这会来了，我都不知道。” “知道不知道不就是一句话的事，皮姨娘可是孙老爷的妾室呢！” 孙州民这会真想杀了皮真了！ 早知道这玩意儿会坑他，他吃多了把人捡回来，再当一年的和尚又如何，又不会少银子又不会死人的！ 孙州民的后悔楚凡可不知道，嗯，就算知道了也会当作不知道的。 皮真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可算做了件像样的人事了。 既然杆子已经有人搭好了，楚凡就愉快地顺杆往上爬了。 “孙老爷，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你这事可做的不地道。” “楚小娘子莫要听这蠢妇胡言乱语，我怎么会做下这等龌龊事！既然楚小娘子有证据事情是这两个贱人做的，那楚小娘子想怎么做悉听尊便。” 孙州民又冲着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匆匆离开，没一会又匆匆返回来。 手上多了两张纸，赫然是皮真和喜珠的身契。 孙州民接过身契，客客气气地递到楚凡手里：“楚小娘子，这是她们二人的身契，这人就交给你了，是打是卖，皆由你来做主，你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如何？” 皮真和喜珠瞪大了眼睛。 “老爷，你不能这么做！” 第1390章 耿家当年 楚家这边一片欢声笑语，大马柳村，几家欢喜几家愁。 整个耿氏家族都笼罩在愁云惨雾中。 耿超废了，还被书院开除了，这事儿现在安阳县闹得沸沸扬扬的，耿超彻底成了个笑话。 以前耿家人还笑话楚家笑楚毅成了废人从此休了学。 如今，耿超不仅成了废人一个，他现在连学着楚毅开学堂都不成。 自个的名声搞臭了，谁还会把孩子送到这样的学堂来念书，没得把自家好好的孩子都给带坏了。 现在田地不能再继续佃租，让耿家雪上加霜的是，因为耿超惹到了石公子，纵使耿超被揍得这样惨，耿家还不得不赔石家一笔银子。 五两啊，那可是足足五两白花花的银子。 原本耿超这伤是需要在医馆多养两天的，可这个节骨眼上，耿氏除了王神婆，谁也不愿意再负担耿超的医药费，因此，耿超不得不回来养伤。 但耿超的回来并不意味着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矛盾反而刚刚开始。 耿族长家这会闹腾得正欢快呢！ 这边众人刚回来，族里人都还没散呢，耿族长媳妇就在院子里嚎了起来，那模样活像死了亲娘老子一样。 总之核心思想就一句话，他们养不起耿超了，这赔钱的货，得退！ 而退给谁，自然是耿神婆了。 儿子是耿神婆的，他们白帮忙养了这么些年，好吃好喝的供着，还花钱送他念书，到头来，他们什么都捞不着不说，还赔了那么多东西进去。 那些东西给了就给了，就当他们眼瞎，都喂了狗了，这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要了。 为了耿超念书，他们家三个儿子都一把年纪了，就老大老二娶了媳妇，小儿子还一直打着光棍，加上今年刚出生的孙子，他们家可是有四个孙子的，有那么多钱给耿超糟蹋，把孙子们都送到学堂里，难不成还没有一个比不上耿超的！ 耿族长沉着脸，对自家婆娘的闹腾，不置一词。 其实耿族长也想把耿超赶走了，但血缘上他毕竟是耿神婆的亲大哥，是耿超的亲舅舅，现在由他说出来不合适，显得太过凉薄寡情，他家里还有个小儿子没成亲呢，事情不能做得太绝。 不过这是由自家婆娘闹出来就是另一种效果了，无论事情结局闹得如何，他都会站出来顺着最有利的方向当和事佬，再板着脸训斥婆娘两句，这事儿影响就不大了。 在外人眼中，他还是为了侄子好的亲舅舅。 耿神婆看着沉默不发一言的亲大哥，一颗心跟着凉透了，一母同胞又相处这么多年，耿神婆这会哪会不知耿族长在想什么，就是知道心头才更凉！ 大嫂口口声声耿超花用了他们多少多少，呵，这话说出来，她自个良心都不会痛一下的吗？ 当初耿超明明是已经考上童生才过继到大哥膝下。 为的耿超念书，他男人的田产就给了耿族长家一大半，剩下的也陆陆续续卖了贴补给耿超，还有这些年她到各村去驱邪，拿到的银子也都用在了耿超身上。 第1391章 推托之词 他们这会居然好意思舔着脸说耿超花费了耿家许多。 呵，就耿超秀才功名，名下不上税的田地，这些年族里就获利多少。 要不是因为这，他们能有恒心租了那些田地回来种？ 耿神婆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愤怒，最后没忍住跟耿族长婆娘在院子里就吵了起来。 既然不要脸面了，那就彻底撕下来好了，互相揭老底，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 两个老女人吵到后头眼看要动起手来，耿族长这才出面制止了两人。 然后开始给出解决方案。 连骂带劝，耿族长媳妇寸步不让，跟乌眼鸡似的死盯着耿神婆，刚才这一吵，两人更是势同水火了。 事情都闹成这样了，耿超就不好留下了，乌烟瘴气的也不好养病不是。 耿族长就跟耿神婆商量，耿超还是耿家的孩子，暂时住到耿神婆那边，由耿神婆照顾，吃食汤药这边都会负责，等耿超好了再把人接回来。 耿族长媳妇还不乐意，既然都赶走了，凭什么还要他们负责吃食汤药？ 耿族长媳妇不干，耿神婆还不干呢！ 这明显就是推托之词，耿超这伤，大夫都说要好全几乎是不可能的，这边一句伤还没好，那耿超就不能回来。 跟这边要吃的要银子，一次两次耿族长或许还能捏着鼻子给，但多了肯定就没有了。 耿神婆这个时候脑子特别清楚，干脆又跟耿族长吵了一架。 就算最后闹掰，那也要把东西拿回来。 这边的扯皮还在继续，马家却已经是快要高兴缝了。 马老二马老三连带着马家一众小辈最沉不住气。 “娘，今儿这么高兴，今晚杀只？” 马老太看向马村长，马村长抽着旱烟，痛快道：“杀两只，今儿家里人都尝尝肉味儿！” 马家上下顿时一阵欢呼。 这日，楚凡一早起来跟着余进一起进了一趟城，一直到午饭前才赶回来，刚进村呢就见村民往一个方向涌。 这是出什么事了？ 楚凡拉住一个村人询问，那人是王家的一个小媳妇，刚听说了楚家大马柳村那边还有地要租，正想租楚家的地呢，因此楚凡一问，那小媳妇便竹筒倒豆子的全说了。 是李家那边闹起来了，李彪爹这会正打李彪呢，听说李彪爹放了话要把李彪打死。 楚凡心头跳了跳，李彪又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了，上次回来都没被打死，这次好好儿的，怎么就要被打死了？ “嫂子，你与我再好好说说，李彪爹为什么打他呀？” 那小媳妇闻言看着楚凡有些为难的样子。 楚凡：“……” 干嘛这样看着她，难不成这事儿还跟她有关不成？她最近虽然见过李彪两次，但她可没跟李彪说什么呢！ “嫂子，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的。” 那小媳妇尴尬了一下这才跟楚凡说。 李彪今儿突然嚷着要跟赵家的小子一起去义州那边。 楚凡：“……” 李彪也想去当兵？！ 这些个熊孩子，就不能消停一下吗？兵是那么好当的吗？ 第1441章 定亲 楚高氏的目光太过明显，马天明被看得面皮发烫，屁股下就跟有虫在咬似的，想挪又不敢动的，浑身都不自在。 楚凡就拉着楚苗在隔壁屋里偷瞧，还悄悄跟她咬耳朵：“都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我觉得二伯母这会子就很满意，苗苗姐，你瞧，马天明脸都被看红了，瞧着还怪可爱的。” 楚苗脸也是一阵燥热，没好气捶了楚凡一下：“你这个死妮子，你胡咧咧啥。” 楚凡就认真地回头看一眼，见楚苗脸也红了，就调笑道：“嗯，苗苗姐脸红了也怪可爱的，你们俩真相配。” “你还越说越来劲了是不是？”楚苗羞得就去挠楚凡，然后两人笑闹间…… “哐当！”身后的凳子被推倒了，堂屋里的说话声一顿，大家齐齐朝这边看了过来。 马天明的目光正正穿过门缝看在了正掐着楚凡脖子的楚苗身上。 楚苗吓得一下收回手，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马天明见楚苗这样，就觉得特别可爱，红着脸对着楚苗笑了一下，老实的面容上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又憨又萌的。 楚苗心跳得漏了一拍，都顾不上拉楚凡，自己就先低着头跑了。 长辈们将两个孩子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原本楚兵还长着等上一等再同意楚苗婚事的，见女儿喜欢，楚高氏也在旁边劝，楚苗和马天明的婚事就以极快的速度定了下来。 赶在楚凡走之前定了亲，至于成亲则是要等到春耕结束大家稍稍闲下来再办。 吃了楚苗的定亲宴，楚凡就要启程去府城了。 这次楚凡带上了楚韬一起，要不是有白家人，老太太都想张罗着去安家雇两个武师跟在楚凡身边保护了。 实在是不放心呀！ 那会在法制社会她俩都遇难，在这里，想想都害怕。 但这些情绪终是被老太太压了下去，害怕归害怕，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就不好了，关键是给孩子也传染了，出门畏畏缩缩的，那不是一看就好欺负。 上次小孙女去晋县不也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要相信小孙女是个小福星，总能化险为夷……老太太的一番自我安慰最后都化作了对楚凡楚韬的殷殷叮嘱。 楚凡这次也赶了自家的马车，马车里装了不少东西，都是老太太一一挑选准备的。 老太太还直接给楚凡塞了二百两银子，让楚凡出门的别省着，该花的就花别委屈了自己，但也不要太大手大脚，被不安好心的人盯上麻烦。 絮絮叨叨一箩筐的话，要不是这会身上还穿着古装，楚凡都怀疑自己又回去了，回到了读大学的时候。 那会她要上大学了，奶奶也是这样，前几天就开始给她张罗东西，一直絮絮叨叨的交了好几天。 那会感慨还没有这么深，那种即将要离开家自己出去闯荡的豪情壮志在胸中回荡，偶尔听多了还会觉得不耐烦。 但这次，楚凡无比的耐心，就想着早点办完事早点儿回来，不能让家人久等，不能让奶奶担心。 第1442章 情侣装 三月初，正是春意盎然的时候，放眼望去，远处的山是绿的，田野是绿的，近处的草也是绿的。 蓝莹莹的天空映照这一片绿油油的地，就让人心情愉悦。 深呼吸一口，都是清新香甜的空气，这是楚凡穿到这个世界最喜欢的地方了，这里每天呼吸的都是清新香甜的空气。 嗯，就是偶尔夹杂一些牛粪的味道也是清新的。 就比如前面牛车的牛这会就停了下来，正在路中间拉便便，赶车的牛主人立马拿了扫帚簸箕等着，等牛拉了立马就把牛粪扫起来。 牛粪可是农家的好东西，不能浪费了，以前楚老二楚老三赶车的时候也会认真的把牛粪都收起来。 话题扯远了再扯回来，今儿就兄妹两人，楚凡就和楚韬坐在一起赶车，趁机瞧瞧楚韬是怎么赶车的，这次出门，楚凡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学会赶车骑马。 以前车是白家的，她好几次话到嘴边都有些不好意思，后来有车了又一直忙，再后来就借给了赵大熊，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多学会一样东西多一项保命的技能不是。 “二堂妹，你看，其实赶车很容易的，你得顺着力道来，别跟这畜生一般见识非得跟它犟着来。” 楚凡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吃多了，好好儿的跟畜生犟着来做什么？ “二堂哥，这么容易，让我试一试呗。” 楚韬有些恋恋不舍：“二堂妹，还是等后面你再赶，这就快进城了，白公子白小姐还等着咱们呢，咱换来换去的耽搁时间不好。” 楚凡一想也是这个理，就同意了楚韬的说话。 从安阳县去临州府要走另一道城门，楚凡已经提前和白禹尘兄妹俩说好了，让他们在那边等着就好，不用来接他们，马车在城里绕来绕去的不方便。 等楚凡和楚韬到的时候，白家的马车早就等着了。 这次赶的是一辆大马车，白禹尘白玙薇也是轻车简从，就带了言竹和霜降两人。 楚凡的马车还没驶进，白玙薇就高兴地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来，然后被白禹尘拉了回去自己挤在了马车门口那。 白玙薇：“……”就知道欺负妹妹！ 算了，看在哥哥半个多月都没有看见楚凡妹妹就连楚凡妹妹生日都没去得成的份上，今儿就先原谅他。 唉，谁让她是个懂事又乖巧的好妹妹呢。 今儿楚凡穿的是一身青草色衣裙，双丫髻上系着同色丝带，春风吹过，绿色丝带随风清扬，显得小姑娘格外娇俏明丽。 白禹尘一直板着的脸上不自觉带出笑意来，眉梢眼角都跟着温柔下来，少年今日穿的是烟青色的衣裳，跟楚凡的看起来，有些情侣装的味道，这个发现让少年的心头更欢喜了。 嗯，他们果真是心有灵犀，着实绝配。 等今年乡试之后他就请了人上门，先把婚事定下来，想到这些，少年就更高兴了，脸上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白大哥，你今儿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的？”赶过来的楚凡挥着手跟白禹尘打招呼道。 第1486章 还俗 这一瞬间，楚凡不由屏住了呼吸，还想再看一眼这逆天的盛世容颜。 但是……被人挡得死严！ 喂！不厚道了！ 大师是大家的大师，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大师！ 楚凡在心里逼逼叨叨一通，倒是慢慢从大师的盛世容颜中回过神来。 这位大师就是顾神医，感觉不大像啊！ 嗯，怎么说呢。 之前白禹尘跟她说过，顾神医喜好四处游历，去年不还去了北边的草原，一去就是大半年不回来的，风吹日晒，风餐露宿…… 刚才虽然她只瞧了一眼，但这位静安大师那白净细腻的皮肤…… “静安大师可真厉害，解签厉害，看相厉害，没想到医术也这么厉害，最重要的是，他可是慈安寺里佛法最高深的大师。” 嗯，还是最俊美的大师，这人在心里补充。 要是没当出家和尚，肯定有不少姑娘往跟前凑。 不，就是当了和尚也有女施主来求大师还俗，这人正想着往事呢，衣袖被人扯了一下。 大叔转头，正要呵斥。 哎哟，是两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呐，大叔立马露出一副笑颜：“小姑娘，有事呐？” 楚凡圆溜溜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大叔，这位就是静安大师吗？” “嗯呐，小姑娘，你们可真有缘，现下静安大师都不常出来了，你们今儿能见到他，真是运气好。” “啊，静安大师为什么不时常出来了？” 这么漂亮的大师不出来让人多看看，真是暴殄天物啊，楚凡和白玙薇同时在心里道。 大叔话一顿，瞧着楚凡那好奇又澄澈的目光，挺了挺胸膛：“小姑娘，一听你们这口音就知道你们是外地来的。” 楚凡点头，她们可不就是外地来的，这一口外地口音就是想掩盖也掩盖了不了。 大叔见楚凡点头就更高兴了：“你们这话问我就问对人了，你们要是问别人，别人可没我知道的多。” 楚凡一个劲的点头：“是是是，大叔你一看就是那种博学多识的人，我们也是瞧着大叔是这种人才找大叔打听的。” 大叔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高兴地摸着胡茬，笑得见牙不见眼。 “大叔，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能经常瞧见静安大师呢，我们来这里之前就听人说了静安大师解签最灵验，可是我们来了两天都没碰见静安大师。” “小姑娘，你们可难碰上静安大师出来解签了，我跟你们说啊。” 大叔四下瞅了瞅，刻意压低了声音，楚凡和白玙薇也配合的往前凑，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就是前一段时间，有个姑娘来求姻缘找静安大师解签，然后就瞧上静安大师啦，要死要活的想要静安大师还俗娶了她。” 楚凡和白玙薇：“……” 两人想一下刚才瞧见的漂亮大和尚，听见这消息竟是一点也不意外呢！ 大叔见两个小姑娘脸上没惊讶的神情就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小姑娘，我看你们年纪也不大，可别跟那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姑娘一样，一天竟想一些不切实际的，静安大师可不是你们能惦记的。” 第1487章 广福小师父 楚凡和白玙薇：“……”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们怎么可能去惦记一个和尚。 虽然这和尚是个漂亮和尚那也不成！ 白玙薇：我有子成哥哥呢！ 楚凡：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好吗！ “大叔，我们可没那意思，我们就是想问问，静安大师的医术很厉害吗？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那种吗？” 大叔：“……” 大叔被楚凡噎了一下。 “活死人肉白骨，那不是那位传闻中的神医才能做到的？” 好，楚凡和白玙薇确认了，神医是神医，静安大师是静安大师。 没有伪装，她们还得继续找。 这边两人说话的功夫，静安大师已经先给梁徽检查了一遍胳膊腿儿，又给梁徽把了把脉，然后掏出一颗药丸给梁徽服下，这才让后面的小和尚小心地将梁徽抬到担架上先送回禅房里休息。 梁徽被送走，静安大师就跟着离开了。 静郴大师出来念了一声佛让大家离开，他们一定会给梁公子找到害他的歹人给梁公子一个交代芸芸。 对了，歹人，霜降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正想霜降呢，霜降就回来了，是空手回来的。 没抓到人吗？ 霜降摇摇头表示她没有瞧见人。 陈元雪去哪了呢？ 陈元雪这会躲在了斋堂后面的一个小角落里，这里周围都是柴火，四处都是搜查的和尚，她都不敢冒头出去，想等着缓一缓再出去。 该死！ 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她，梁徽不是滚下山坡了吗？难不成就醒过来了？那要怎么办？ 陈元雪心里着急得不行，当然也是后悔的。 她可不想因为梁徽而搭上自己的小命。 凭什么呀！ 那可是个病秧子，都不知道还有几天能活。 她凭什么为那个病秧子赔上一生。 “我找到个穿青色衣裳的！”突然一道声音如炸雷般在陈元雪耳畔向起。 陈元雪下意识要跑被小和尚用烧火棍拦了下来。 “别跑！” 小和尚本来只是喊一声表示自己找到了个嫌疑人的，但陈元雪这慌张的一跑，立时让小和尚确认了。 肯定就是这人伤了那位施主了。 若不是，藏在这犄角旮旯做什么？ 若不是，他一喊跑什么？ “走开，你这个多管闲事的死秃驴！” 瘦瘦的广福小师父瞪圆了眼睛。 这位女施主好没有礼貌，怎么能骂他是秃驴，还说他多管闲事？ 果然是个心狠手辣能做出害人性命的恶人！ 他怎么能是多管闲事呢？ 那位施主在慈安寺受了伤，损害的是慈安寺的名声，他可是慈安寺的小和尚，慈安寺就是他的家。 广福小师父生气地瞪着陈元雪。 陈元雪呵斥不开小和尚本来就生气，见这小秃驴还瞪着自己就更生气了！ “走开！你给我走开听到没有，敢拦我的路，你找死吗？！” 广福小师父：“……” 谁在找死，说清楚一点？ 广福小师父憋了一口气，下一秒，扬着脑袋，穿破云霄的洪亮声音在整个慈安寺回荡。 “师父师叔师伯师兄们，我找到谋害那位公子的女贼人啦！” 第1497章 顾神医施主和顾老师主 广福小师父：寺里的确没有一个叫顾神医的施主，只有一位顾老施主罢了，这是万万不能说错的，上次他就说错了，然后……足足被臭味熏了三天，以至于现在去茅房他都不觉得臭了呢，可真是太可怕了！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他可没有撒谎的。 可惜楚凡和白玙薇没有读心术，要是她们有读心术，两人非得呕出一口老血来不可。 谁知道就因为问错了一句称呼，她俩愣是在慈安寺足足绕了四五圈才找到人。 又一次失望而归，马车里楚凡和白玙薇齐齐双手托腮看着马车外的风景出神。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为什么她们会一直没有找到人呢？ “救命，救救我。” 远处传来的求救声打断了楚凡和白玙薇的沉思。 两人不约而同蹙了蹙小眉头。 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求救声？ “小姐，楚小娘子，奴婢出去看看？” 白玙薇一点头，霜降朝掀开帘子来到了言竹身边，眯着眼睛朝远处打量。 只见一农家模样打扮的姑娘正奋力的往这边跑，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儿。 姑娘瞧见从马车里出来的霜降，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一面更用力的朝这边奔跑，一面挥着手大声朝霜降呼救。 “小姐，小姐，救命，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马车上的言竹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像没看见前面的人一样。 而霜降则是重新掀开帘子进了车厢里。 对面的姑娘瞧见这一幕，眼泪滚了下来，但还是努力的朝这边奔跑。 “外面出什么事了？”楚凡问道。 霜降便把外面的情况说了一下，听远处的声音，那边应该是一群人，也不知道追这姑娘做什么，但这事儿，霜降是不希望自家小姐掺和的，他们这边人少，这里又不是在上班安阳县，出了事怎么办？ 但霜降也知道她劝不住白玙薇，果然白玙薇叫停了马车。 “白姐姐，咱们还是再看看。”楚凡也这样劝道。出门在外，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楚凡妹妹，我知道的，咱们先看看，能帮的就帮，不能帮的咱们再走。” 言竹一勒缰绳，马车停了下来，前面的女子刚巧摔在了马车前面。 “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子匍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言竹登时拧了拧眉头，暗暗握紧了手中的鞭子，要是一会有什么不对的，立时挥出马鞭毫不犹豫朝眼前求救的弱女子抽去。 在他眼中可没什么外人，有的只是主子和外人。 马车帘子掀开，霜降护在最前面，然后是楚凡，最后才是白玙薇。 楚凡瞧着趴在地上的姑娘感觉有那么两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姑娘这是什么了？” 楚凡这话刚问完，原本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的姑娘豁然抬了起了头。 “是楚小姐。” “董琼芳！” 原来是董琼芳，难怪楚凡觉得眼熟，既然是熟人，这事儿就不好不管了。 远处马蹄声踏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人先把董琼芳小心扶上了马车…… 第1498章 人呢？ 董姑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后面是什么人在追你？ 这些问题都来不及问，楚凡只来得及让董琼芳先喝两口水缓一缓就急忙把人藏在了马车座位下面，因为外面言竹说，对面有三匹哪朝这边来了，马匹后面还跟了一串人。 楚凡掀开一条缝往那边看了一眼，好家伙，跟山匪似的。 董琼芳躲在座位下面，听着踏踏而来的马蹄声，身子禁不住颤抖。 很害怕，也很慌张，还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感激，感激楚凡和白玙薇能在这个时候帮助她。 马蹄声渐渐近了，楚凡轻拍了拍屁股下的座位，示意董琼芳别紧张。 “驾，驾，驾！” 罗聪骑在马上，后面跟着两个狗腿子小弟，后头还有十好几个小弟没有马的就只能跟在后头跑。 言竹握着马鞭，冷静又沉稳的挥动马鞭，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罗聪一行人过来的时候，言竹连眼神都没挑一个，好似没有看见三人一眼。 倒是罗聪，朝言竹这边看了一眼，但也就是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朝着前面看去。 而前面却没了猎物的踪影。 人呢？ 就一个转弯的功夫，这人还能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不成？ 马车远去，马蹄声慢慢变小，躲在马车座位下的董琼芳那颗咚咚狂跳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罗聪带着人跑出一截，眼看前头路上依旧没有半个人影，罗聪拧眉，勒紧马缰，长吁一声：“吁……” 马蹄高高扬起，再重重落下，地面扑起一层灰尘。 跟在罗聪身后的两个小弟也忙将马儿勒住。 “公子，怎么了？” “人呢？”罗聪阴着一张脸，生气的将马鞭挥得啪啪响，身下的马儿躁动的踢踏着马蹄。 李二举目四望：“嘿哟，是哦，这个小蹄子，难不成还长了六条腿不成，比咱们四条腿的都跑得快！” 罗聪一记冷眼扫过去，李二吓得登时闭了嘴，还立时在脸上拍了两巴掌：“公子，是小的不会说话，公子别生气，小的去找，小的现在就去找，就是掘地三尺，小的也把人找出来。” 李二翻身下马，瞧了一眼被远远甩在后面跑得像狗一样的一众小弟，没好气地暗骂了一声废物，自己先在周围的草丛里找了起来。 刚拨开面前的草丛，忽的转过头去看向还在马上的牛三。 “牛三，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一起找人。” 要是在眼皮子底下把人放跑了，公子一会生气了，他们谁又讨得了好，这人惯是会偷奸耍滑也不是这个时候躲懒的！ 马上的牛三却是看都没看李二一眼，回头看向了刚才离开的马车。 “公子，这人会不会是躲刚才那辆马车上去了，小的刚才瞧那赶马车的车夫面生得很，这年头总是有些人爱逞英雄的。” 罗聪的目光也跟着落在来时的方向，那里，已经完全看不见刚才那辆青帷马车的影子了。 罗聪拧眉一夹马腹，率先跑了出去：“驾！” 牛三给了地上的李二一个轻蔑的眼神，一甩马鞭打马跟了上去。 地上的李二：“艹，个王八犊子！” 第1550章 本官哪来的儿子 “他们怎么知道？昨儿晚上才被抓的，今儿就赶来了，这也来得太快了？” 古代通讯有这么发达吗？ “这些人都是当初罗聪抬进门那些小妾的亲属，今儿一早，城门刚开，钟掌柜就让人一一去告知了，顺便把人接进了城。” 不相信也成，那你们去看一看，看一看又不耽误多大事儿，万一就能为自家的孩子报仇了呢？ 你们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死的不明不白，九泉下都不瞑目。 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有人跟着来了。 当然，也有那种不把女儿当宝的，人都死了，说明是个没福的，反正银子到手了，这要去了，万一有什么麻烦，到手的银子飞了怎么办？ 这样想的毕竟是少数，因此来的人也不少，而有这些人也就够了。 楚凡看了看下面的人又看了看言和。 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是说言和话多吗？ 能不能别跟挤牙膏似的，她问一句他说一句的。 言和接收到楚凡不满的眼神，皮一紧，立马乖乖接着道：“就是之前董姑娘那事之后，公子就让小的去打听了一下，罗聪都抬过多少房小妾，还让小的将这些人的住址家人什么的都打听出来。” 其实今儿能这么快来这么多人，还有一个原因要得益于罗聪。 因为罗聪找的这些姑娘，大多都是府城附近村庄里的，离得不算远，自然来得也就快了。 没想到白禹尘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还做了这么多事儿，楚凡这边心里暖融融的，而罗刺史心里这会就是乱糟糟的了。 昨儿忙了大半夜才歇下，让鲁主簿去查的事情，原以为还需要一些时间呢，没想到，大清早的，衙门的鸣冤鼓就被人敲响了。 先敲响鸣冤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董父董母。 别人对这事儿或多或少都还抱着一丝丝怀疑，而董家却是确信无疑的。 因为白禹尘一行人曾在董家住过，这一行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也因为楚凡和白玙薇曾救过董琼芳。 因此，一大早的，言竹一来说，董琼芳就要跟着来，她要给姐姐沉冤。 董父董母哪能让小女儿到衙门来，哪怕是为姐姐申冤也不行，家里又不是没人了，一个小姑娘抛头露面的做这种事，以后还怎么说亲。 但董琼芳不干，非要跟着来，最后没办法，就三个人一起来了，但来之前董琼芳答应了董父董母，到了衙门一切都听父母的，她就在旁边看就行。 董父董母见到刺史大人，都不用衙役说，两人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罗刺史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一拍惊堂木喝问：“堂下何人，为何鸣冤？” 董父董母忙报上自己的名讳村庄，然后说他们来是想为死去的大女儿讨回个公道的。 “董琼芸是为何而亡？你们要状告的又是何人？” “大人，小民的大女儿，嫁的，嫁的是罗公子。” 放屁，本官哪来的儿子！ 罗刺史这句到嘴边的话险些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又改成了：“胡说！” 第1551章 毒窝 老子只有一个闺女，哪里来的儿子！ 罗刺史气得吹胡子瞪眼，尔等庶民，就知道冤枉本官！ 老子这么多年，要不是一直兢兢业业的为公事繁忙，哪能到如今了都没生出个儿子来！ 董父董母被罗刺史这突然而来的怒气吓得心肝发颤，咚咚咚就给罗刺史磕了好几个响头，颤声却坚定道：“大，大人，小民们没，没胡说，小民的大女儿的确嫁的是罗公子。” 董父不知道当时言竹为什么要特意这样交代一句，但他也没多想，罗聪那对他们来说本来就是公子，他们也都一直叫的罗公子的。 瞧着堂下人一副快被吓破胆的模样，罗刺史憋着一口气：“你女儿嫁的是哪里的罗公子？” 罗这个姓不算多么特别的姓氏，但临州府内，就他一家。 或许这老头说的人不是临州府内的人呢，他要爱民如子，不能随意冲着他的孩子发火，尤其还是在孩子受了委屈的情况下。 董父又磕了一个头，这才颤颤巍巍道：“回，回大人，小民的大女儿嫁的是，是临州府城的罗公子。” “你……” 罗刺史到嘴边的放屁两字被鲁主簿及时打断。 “胡说！我家大人膝下只有一女，并没公子，这临州府内哪里来的罗公子！” 罗刺史就清楚的瞧见堂下跪着的人中有人惊诧地抬起了头，还有个老妇嘀咕出声。 “大人没儿子，说不准是大人的侄子呢。” 罗刺史被气到胸口都疼了！ 好啊！ 罗向这个狗东西，背着他到底做了多少腌臜事情。 他的名声啊！ 他的官位啊！ 然而更让罗刺史生气的还在后面。 罗聪在外自称罗公子，尤其是在乡下，故意让人误以为他是罗刺史的儿子或是罗刺史的侄子这都不算什么。 最严重的是今儿来告状的这些人，都是家中有姑娘进了罗聪后院的，而且，无一例外，全都病死了！ 罗刺史双目赤红，一股股怒气直冲天灵盖。 一两个病死还能说是意外，可这里数过去，连着董琼芸这个正妻，一共死了七个啊，足足七个！ 进了罗聪后院，就全都病死了。 罗聪的后院是毒窝吗？ 这其中说没有蹊跷，鬼都不会相信！ 罗刺史除了生气，这会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还好他现在及时发现了，还有挽救的余地，这要是直接被巡查御史来发现了，那他…… “把罗向和罗聪这两个狗东西给本官押上来！” 这件事，既然已经闹到了现在这地步，就不能再捂下去，必须放在明面上处理清楚，让老百姓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从头到尾，这事儿他都没有掺和半点，是这两个狗东西目无王法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糊弄他。 至于老百姓们信不信，这就另当别论，至少在现在得把表面功夫做的足足的。 很快罗向和罗聪就被押了上来。 罗向是昨儿晚上就被押到大牢的，而罗聪是刚刚才被鲁主簿让人从床上拖过来的。 罗聪的腿还上着夹板呢，这一路可没有担架…… 第1552章 审案 这一路可没有担架，来带人的衙役更没顾及罗聪是个伤患，都犯了这么大错了，还牛气什么，一会皮都得被扒了，要是去的晚了，说不定还连累了他。 这么一想，两个衙役对视一眼，拖着罗聪走得更快了。 后来嫌罗聪太吵，干脆堵住了罗聪的嘴。 就可想而知，罗聪到得公堂时会是一副怎样的惨状。 伤腿上绷带散了脏兮兮的拖了一条，夹板松了，罗聪疼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眼睛发红头发散乱，嘴还被堵了起来，整个人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哪还有一点平日里那二世祖的样子。 罗向眼下自身都难保了，看到儿子这样还是心疼的眼睛都红了，恶狠狠地瞪着两个衙役，以至于都没留意到边上的董父董母那一群人。 狗东西，他还有翻身机会的，他们就敢这样对他儿子，等他翻了身，第一个就收拾这两个该死的。 “唔唔，”罗聪挣扎着吐掉嘴里的破布，拖着伤腿哭着挪到罗向身边，“爹，爹，疼，我的腿好疼啊，快给我找大夫，我不想当个瘸子的。” “好好，”罗向砰砰砰就给上首的罗刺史磕头，“大人，丁家的事乃我一人所为，跟聪儿没有关系……” 罗刺史都想把手边的惊堂木砸罗向脑袋上了。 “呵，好一个没有关系！丁家的事与他无关，那董家刘家李家赵家钱家孙家和黄家的事呢？” 什么董家刘家李家赵家钱家孙家和黄家，罗聪这会脑子都疼迷糊了，倒是罗向清醒了一些，心头一个咯噔，目光一转就对上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罗向的脸霎时就全白了。 怎么会？ 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们来做什么？他不是已经给了银子把事情都处理了吗？他们怎能出尔反尔，在这种时候咬他一口！ 罗刺史一拍惊堂木，震得罗向父子身子齐齐一震。 “罗聪，本官问你，你的妻子董氏，姨娘刘氏李氏赵氏钱氏孙氏和黄氏是何时进的府，又是何时染的病？得的什么病？可曾请过大夫，是请的哪里的大夫？又是何时病故的？” 罗聪终于从疼痛中醒过了神来，却被罗刺史这一连串的问话问得头脑发昏！ 他的妻子，他的姨娘，那些女人……他们哪里是病死的，分明是…… 话到嘴边，罗聪及时刹住了车，看着上面怒气冲天的罗刺史，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这些问题他怎么回答得上来，这都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罗刺史就盯着罗聪，虎目圆瞪，气势逼人，原本就紧张的罗聪冷汗刷拉拉的流了下来。 “大人，这些小的记得，不如让小的来……” “本官问你了吗？”罗刺史冷眼扫了过去。 “公堂之上，岂是你随意喧哗之地，掌嘴十下！” 一根红头签被扔在地上，立时有衙役上前，两人按住罗向的肩头，一人对准罗向的脸啪啪啪就开始掌嘴！ 清脆的巴掌声之后，罗向的脸就肿了起来，有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第1553章 我招 本来就紧张的罗聪，这下更是抖如筛糠，话到了嗓子眼儿，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瞪着眼睛，呆在原地，看上去像傻了一样。 罗向见了，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只能干着急的看向罗聪。 罗刺史就给了鲁主簿一个眼色，鲁主簿会意，开始含笑地唱白脸威胁，说现在让罗聪主动交代是给他个不挨板子的机会，罗聪以为他不说，他们就查不出来了吗？ 府衙可是有仵作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仵作开棺验尸，罗聪最近病死的一个姨娘是在一个月以前，别说一个月以前了，就是十年前，仵作要查一个人的死因，也是不费什么劲儿的！ 罗聪的脸刷拉一下全白了，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还不说实话，是想板子伺候？”罗刺史扬手就从桌上的令筒里拿出一支红色的令签，作势就要丢下来，“来人，拉下去先打……” “我招我招！大人，别打！”罗聪扯着脖子，嗓音都喊劈了！ 罗刺史看向地上的罗聪，险些没顾上礼仪嫌弃地掏了掏耳朵。 狗东西，也太怂了，个怂货！ 罗聪跪趴在地上，一边招认，一边眼泪就扑簌簌的流了下来，他知道，他招了就完了。 那些人的确不是病死了，而是被罗聪活生生折磨死的。 罗聪玩女人的时候，有个不为人知的癖好，喜欢把人往死里弄。 瞧着她们在自己身下疯狂求饶，心头就会涌上一抹不为人知的快感。 他弄死的第一个人其实不是他纳到后院里的人，而是十三岁那年，他第一次去郊外踏青的时候遇上的一位农家女。 那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长得瘦瘦弱弱的，但一双眼睛却是又明又亮，看着人时，清澈见底，无端的就让人想蹂躏。 罗聪两人抓进了草丛中，听着那姑娘求饶，瞧着她从求饶到反抗，她拼了命的挣扎。 那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兴奋的一次，因为有好几次，她女孩都差点从他手中挣脱了，那种心跳加速血脉喷张的感觉让他凶狠地折断了她的一只胳膊，然后是另一只……最后看着她在他眼前一点点没了生息。 她是瞪着眼睛死的，无声无息的，就那样瞪着他，死不瞑目，好似还想要再爬起来咬他一口似的。 是的，当他折了她的胳膊后，那姑娘用头撞他，用嘴咬他，如同一只陷入绝境的幼兽，用牙咬得他的胳膊鲜血淋漓，甚至扯掉了他的耳朵上的一块肉来。 体内躁动的血液慢慢冷静下来，他是害怕的，匆匆将人掩埋后，他紧张地回了家，毕竟是第一次杀人，他是害怕的。 但罗大管家安慰了他，不仅给他找了姑娘进府，还去郊外将那人的尸体重新掩埋确定不会被人发现。 就是如此，他便一发不可收了，但后来，无论他如何再虐打那些人，她们都不会跟狼崽子一样的反抗他了…… 这会的罗聪说得太投入，已经没那么害怕了，语气中便透露出两分难言失望和嫌弃来。 第1554章 条约 整个公堂的炸了。 不知是谁先朝罗聪身上快狠准地扔了一个鸡蛋，其他人有样学样，没一会，好几只臭鞋子就飞了进来。 罗刺史从愤怒中回过神来，一拍惊堂木。 “扰乱公堂者，杖五板！” 堂外看热闹的人被罗刺史这声呵斥也震得回过了神来。 有那光了一只脚的人赶忙悄悄溜走，鞋都不要了，生怕晚一会就有衙役来查鞋，再把他们也抓了去打板子，那可就划不来了！ 罗刺史倒没追究刚才众人朝里扔鞋的事儿，只是看向罗向和罗聪的目光更沉了。 罗向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不顾被掌嘴的风险辩解。 除了一开始的那个女孩，他们家后来娶妻纳妾都是你情我愿的。 就是那些人“病死”后，他们也给了那家人不少银子赔偿的，是协商解决了的，所以这事儿，并不能全部算在罗聪头上。 罗向还说，当初给银子的时候，那些人都答应了，还签了条约，不会再追究这件事。 所以，现在这些人再追究，就是违背了条约，他才应该是苦主，应该告这些人出尔反尔的。 刚要跟着离开的楚凡一下停住了脚步，握了握拳头，可惜了，她只有一个鸡蛋，还不是臭的。 真想扔罗向一脸的臭鸡蛋。 这种人渣败类，简直太不是个东西了，难怪能生出那样一个小禽兽，就该把这两人都一起扔山里喂了狼！ 这反转转得众人目瞪口呆，人群再一次暴动了。 原告那一群人也齐刷刷跪在地上。 董父带头哭道：“大人，当初我家大女儿没了，这人都没让我们看一眼就盖了棺，说我家女儿刚嫁过去没多久就病死了，又没个香火传承的，说我女儿不吉利，不能葬进罗家坟地，给了我们银子就说是丧葬费，而且小民和家里的两个儿子也不认字，不知道那什么条约不条约的。” 其他人一听董父这样人，纷纷有样学样跟着哭诉起来，说他们也跟董父一样芸芸。 董父等众人说完，这才又朝上首的罗刺史一叩首，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大人，小民，小民愿意把钱退给他们，只求小民的大女儿能在九泉之下安心。” 董父说罢就和董母一起颤颤巍巍地就从怀里掏，掏出两块三碎的银子并几串铜板。 衙门有钱才好办事，出于这种心里，出门前，董父就和董母就揣了一些钱，没想到这会还真派上了用场。 当初董琼芸死的时候，罗向给了董家五两银子，这还是因为董琼芸是娶进门的，其他那些随便抬进门的可没那么多，好一点的就二三两，差一些的给个几百文就打发了。 饶是这样，罗向前前后后也花出去不少银子。 董父董母将身上掏了个干净，也就凑了一两多银子，两人又重重给上首的罗刺史叩头。 “大人，我们身上就这些了，不够的，我们让人去家里取，还请大人为小民做主，还我女儿一个公道，当初我们是不想嫁女儿的，但我们家不能不嫁啊！” 第1555章 这女人心虚，怪他喽 一句不能不嫁，道不尽董父董母心头的苦楚。 也道不尽与他们一般人家心里的酸楚。 董父董母这操作与这番话引起了共鸣，跟着上公堂的人家都表示他们愿意把银子还给罗向，只求给他们家的孩子一个公道与安宁，让那苦命的孩子，来世能投个好人家。 父母的拳拳爱女之心，特别引人共鸣，罗刺史压了压又酸又涨得眼眶，心中万千情绪汇聚，一鼓作气冲上头顶。 罗刺史拍胸脯保证，他今儿一定会为大家讨回一个公道！ “罗向，你所说的条约，当事人可清楚，可是自愿签署，你们之间可有第三方证人，可到衙门公证？” “大人，他们接钱的时候可都是欢欢喜喜的，绝对是自愿的，大人，小的跟了你那么多年，小的办事一直兢兢业业，从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当时签署的时候，虽没到衙门公证，但当时双方是有第三人证人在场的，就是他们各村的村长或是里正，都可以给小的作证的！” 罗刺史眉头拧了起来，从令筒里抽出一根绿色的传唤签，让人去把那些村长和里正带来。 又给了鲁主簿一个眼神，让他亲自去找罗向那所谓的条约。 虽然最后有这些东西，罗向和罗聪两人还是死有余辜，但作为父母官，该有的流程不能少，既然已经开堂审理了，就要审得清楚明白，绝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罗向的小院离这不算远，因此各村的里正和村长还没来，鲁主簿就先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沓撕碎了的纸，而鲁主簿身后还跟了一串人。 罗向一眼就看见了鲁主簿手中撕碎的纸张上，惊得瞪圆了眼珠子。 “你！” 鲁主簿对着罗向扬了扬手里的纸张，然后将纸张交到了罗刺史手里，然后一本正经地解释纸张为什么会碎了。 他带人去的时候正碰上了罗向的妻子，为了更快地找到条约，鲁主簿便询问了罗向的妻子。 罗向妻子也帮忙找到了这些条约，但许是出于心虚，在拉扯间，罗向的妻子一不小心就将条约给撕了。 因此，鲁主簿就把罗向的妻子也带来了，为了便于审案，鲁主簿顺带还将罗聪后院剩下的人给带来了，这才有的后面跟着的一串人。 罗向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来，瞪着眼睛看向另一边被衙役押住的妻子。 她是傻的吗？为什么要把这些撕了，这可是他留的后路，现在被毁了…… “当家的，不是我，不是，是鲁主簿骗我的，我不是故意的。” 这话鲁主簿可不认：“罗家的，公堂之上，说话可是要讲真凭实据的，我何时骗你了？” “就是你，你刚刚说找到这些东西就要定当家的罪！” 鲁主簿笑了：“没错，找到这些东西的确是要定他们罪的，我哪有骗你之说，我这人向来都是实话实说的。” 只是他没说的是，找到这些东西是定的死罪还是能减刑罢了！ 这女人心虚，怪他喽？ 第1556章 为什么会在这里 鲁主簿还冲着上首的罗刺史合手行了一礼：“况且，如今我再说这话还是当着大人的面，是不是我欺骗于你，大人自有定论。” 蠢妇！ 罗向气到脑袋发胀，他怎么就娶了这样一个蠢笨的人。 人家只是稍微设了一个圈套，她就巴巴地往里钻，将证据给毁了。 不对，等等……圈套？ 罗向瞪大了眼睛看向鲁主簿。 这人设的圈套何止是这点。 眼下的这些只是开胃小菜罢了，他真正的圈套是将他彻底按死在这件事上，让他再也翻不了身。 他手里的条约都毁了，那些人手里的条约还会留下来吗？ 没了白纸黑字的证明，就剩几句口头之约，那还不是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他死倒是无所谓了，姓鲁的这事压根不想给他留条后啊！ 他原还想着，等攒够了功劳就去大人跟前让儿子转为良籍的。 姓鲁的！ 罗向气红了双眼，瞪着鲁主簿的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 鲁主簿只是给了罗向一个浅淡的笑来，终于反应过来了，还以为要等到那些人来了他才能反应过来呢！ 呵！就你这样的，还想拉老子下马！ 事情按照鲁主簿算计的进行，很快各村村长里正都来了，个个手里空空。 来了就先痛哭流涕的认错。 众人就瞧见一个个头发都花白了的老头，齐排排跪在公堂上，哭得那叫一个整齐划一。 各村长里正表示，他们当初之所以会出面，也是受了罗向的威胁，他们一群小老百姓，哪敢跟刺史大人身边的红人作对，因此这才犯了错，让受了委屈的那些人捏着鼻子接了银钱。 罗刺史：“……” 红人？呵，既是如此，那就一会戳成筛子，彻头彻尾当了红人好了。 罗向原本是想找这些人来救他儿子一命的，没想到这些人最后都成了压死他们的稻草！ 罗向一家三口，罪大恶极罪无可恕，从今儿起，罗向一家三口与刺史府再无关系，罗刺史更是当场宣布，三日后就将罗家三人拉到菜市场当众斩首示众！ 公堂内外都是一片叫好之声。 楚凡一颗心彻底落了地，和楚韬一起从人群中往外挤去。 好不容易挤出去，却看见了急匆匆朝这边而来的丁鹤城和丁紫菀。 楚凡瞪大了眼睛：“丁姐姐？” 丁紫菀怎么到这来了，她还正想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丁紫菀呢。 丁紫菀看了楚凡一眼，然后目光就落在了楚凡身后的楚韬身上，眼神中似藏了千言万语，闪亮的水眸中似揉碎了满天星光，清凌凌的只倒映着楚韬一人的身影。 楚韬的心，莫名就漏跳了一拍。 “嗳，二堂哥，我们快再挤进去看看，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丁大哥带丁姐姐过来做什么？” 而且，这个时候丁鹤城不是应该在县学念书的吗？ 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来送嫁的吗？ 那昨儿她怎么没看见人？ 楚凡好不容易挤开了两三个人，一转头却发现楚韬还愣在那里傻笑。 楚凡：“……” “二堂哥，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跟上来啊！” 第1557章 顺便拍个马屁 “啊？哦哦。” 楚韬木愣愣的转身跟上楚凡，这一瞬间，脑中突然闪过了很多画面。 楚凡这会着急里面的丁紫菀，就没太在意楚韬的不对劲，原本要散开的人群随着丁鹤城和丁紫菀的到来又重新聚拢起来，而这，更阻碍了楚凡和楚韬往里挤的步伐。 等两人好不容易挤进去的时候，丁鹤城已经带着一身素衣的丁紫菀跪在了罗刺史跟前。 丁鹤城以首伏地，状告杨志全和罗向设局谋害丁家，还请罗刺史作主，当堂作废罗丁两家的亲事，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如今事情已经明了，丁家作为这件事中最大的苦主，就算丁家不来，罗刺史也是要给丁家作主的。 因此，罗刺史当场应允了这件事。 罗丁两家的婚事当场作废，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然后是杨家，除了无偿将粮种还给丁家外还需赔偿丁家一百两银子。 丁鹤城带着丁紫菀诚挚地在地上磕了头：“学生叩谢大人，大人英明神武。” 被人夸奖，糟心了一早上的罗刺史心情好了一些，脸上露出一抹笑来。 而倒在地上，身子已然瘫软的罗聪，目光却是落在丁紫菀身上挪不动了。 心里想的是，果然不是那种小门小户能比的，还有那日他碰上的那两个，他后来可是特意打听了一下。 哦，对了，还有那个婢女，要是她们四个一起承欢在他身下，那该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罗聪想着这些，脸上还露出了猥琐的笑来。 丁鹤城一转头就刚好看见了罗聪这抹猥琐的笑容，那恶心的眼神正紧紧盯在他妹妹身上。 丁鹤城那张一向温柔的脸陡然沉了下来，眼中似凝聚了狂风暴雨，藏在衣袖下的手，拳头捏紧，青筋都暴了起来。 罗向一家三口被拖了下去，董父董母当场老泪纵横，与他们一样的父母不在少数。 那些被折磨的瘦骨嶙峋的姑娘们，有的人家也带了回去，还有两个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去往何处。 她们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就算眼下不是被休回去的，家里也容不下他们。 原本一直想着要掏出罗家那个牢笼，可眼下真的掏出来了，却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鲁主簿就先让人把他们带下去安顿再作打算。 衙门口看热闹的人散了七七八八，董家三口走过来，三人就要给楚凡和楚韬磕头道谢。 虽然来送信的不是楚凡，但楚凡和楚韬和白禹尘是一伙的，跟他们道谢也是没错的。 楚凡忙一手微托着董父的手臂，一手扶住董母。 “别别，可别，董伯伯伯娘，董姐姐，我们也没做什么，都是咱们的刺史大人英明神武，你们要道谢也应该谢大人才是。” 刚要离开的罗次时听见了楚凡这话，离开的脚步一顿朝楚凡的方向看了过来，嗯，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娇娇悄悄的，说话儿也好听。 罗刺史满意地对着楚凡颔了颔首，楚凡也回以真诚一笑，夸人夸得更加的真挚诚恳了。 第1558章 亲情 再回到对面的茶楼里，楚凡和楚韬身边多了丁家兄妹。 楚凡拉着丁紫菀走在前面，丁鹤城和楚韬自然而然落在了后面。 “丁姐姐，可真是太好了，你以后跟那个王八蛋没关系了，今儿咱们可得好好的庆祝庆祝！” 丁紫菀也很高兴，眼神有意无意地朝身后瞥去，楚韬愣愣的，耳根不自觉红了。 丁鹤城却以为妹妹这是被这次的事给吓到了没安全感，每次丁紫菀瞥过来的时候，他就对着丁紫菀露出温柔的来。 表示他会一直都在妹妹身后，让她大胆的往前走，别担心，搞得后面丁紫菀都不好意思再瞥楚韬了。 “嗯，楚凡妹妹你说的对，今儿是要好好庆祝庆祝，我还要多谢你们，今儿你们想吃什么想买什么都算在我账上！”丁紫菀豪气道。 “喔喔，”楚凡开心的冲进房间，还不等白玙薇开口，就拉着白玙薇的手高兴道：“白姐姐丁姐姐说今儿咱们想吃什么，想买什么都是算在她的账上。哈哈，丁姐姐，要是我们买到你没钱付了怎么办？” 丁紫菀跟着笑道：“那我就把哥哥当在那里，让他做工顶债！” 楚凡和白玙薇同时朝丁紫菀竖起大拇指。 “你可真是亲妹妹啊！” 丁紫菀就回头看向丁鹤城，笑道：“是啊，我是亲妹妹呢。” 丁鹤城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重重点头：“嗯，是亲妹妹，今儿都算我账上！” 丁鹤城到这会提起来的那口气才松懈下来，妹妹还肯这样跟他亲近，就说明妹妹没有生他的气。 来的一路上丁鹤城想了许多，想的最多的就是丁紫菀从此和他生分了，他们兄妹之间，再回不到从前了。 可就目前看来并没有，甚至好像妹妹比从前更加依赖他了，要知道，以前妹妹是从来不会跟他开这样的玩笑的。 这样，真好！ 思及此，丁鹤城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 兄妹亮彼此对望一眼，眼中流淌着的是割舍不断的浓浓亲情。 清英说的对，他们毕竟是兄妹，哥哥才是她最大的靠山。 决定了就要做，一行人没在茶馆停留多久，就匆匆到了街上。 三个小姑娘手挽手走一排。 明明是三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愣是走出了一种要大杀四方的架势，路上的行人都不自觉避开锋芒。 后面跟着的丁鹤城和楚韬相识一笑，然后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最右边的丁紫菀身上。 大师兄，师父，师父被妖怪抓走了。 楚韬的脑海中突然又回忆起要来府城之前他和丁紫菀的那次见面。 他只说了这一句，她却坐在下方笑得前俯后仰，明艳的脸庞绚烂又夺目。 他觉得今儿自己的心很不听话，很不受控制。 “楚大哥是觉得热吗？” 丁鹤城回头，就瞧见楚韬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就感觉好像很热的样子，于是温和的问道。 “哈，”楚韬回神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扯着胸前的衣服扇了扇，“是啊，这天是越来越热了，我打小就怕热。” 第1559章 买扇 前面的丁紫菀听见了楚韬这话，拉着楚凡和白玙薇在一卖扇子的摊前停了下来。 “楚凡妹妹，白妹妹，你们瞧，这扇子做的挺不错的，这天也越来越热了，你们看看有喜欢的吗？有的话就挑几个。” 楚凡和白玙薇同时朝着卖扇子的小摊看过去，团扇蒲扇折扇芭蕉扇，各种扇子应有尽有，样式都挺不错的。 白玙薇相中了一把绣荷花的团扇，楚凡则是拿起了一把折扇，学着以前电视上看见的那种风流公子哥儿。 刷拉一下展开折扇，装模作样地在面前扇了扇：“白姐姐，丁姐姐，你们看我。” 说话的功夫，楚凡迈起了八字步，自认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白玙薇和丁紫菀两人在后头，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白玙薇艰难地抓住最后一点大家闺秀的骄傲，用手中的团扇掩住了嘴。 路边，一辆马车使过，马车上是刚从药堂出来的梁徽，看见这一幕，不由跟着翘了翘嘴角。 楚凡听着身后的笑声走出了四五步，蓦地一转头，骄傲地微抬下巴，眼神睥睨，唰拉一下，想要帅气的收起折扇，然而，唰到一半，折扇从手中滑落，楚凡手忙脚乱地去捡，这滑稽的一幕又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坐在马车里的梁徽也不自觉笑出了声音，扯到胸口，一阵剧烈的咳嗽从嗓子眼里排山倒海的涌了出来，梁徽以手掩唇，示意马车离开。 马车里压抑的咳嗽声被外面的大笑声掩盖，没人留意这一辆刻意放缓了车速的马车。 楚凡将地上的折扇捡起来，笑着走过来对老板笑道：“老板，我就要这把扇子了，我回头非得把它驯服不可！” “那在下就祝小娘子早日驯服这匹“野马”。” 老板笑呵呵的对着楚凡抱拳，可不高兴么，现在又还没有到燥热的盛夏，他这卖扇子的小摊平日里生意可没这么好的。 楚凡一群人的到来就够他高兴的了，没想到这小娘子还多才多艺，一下又给他引来了一群人。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卖出去好几把扇子，可不就高兴了。 楚凡和白玙薇一人选了一把扇子，丁紫菀又让霜降也选一把，等女孩儿们都选完了就看向后面的三个男生。 “哥哥，你们也选一把扇子？” 丁鹤城笑着摇了摇头：“我自己买了送给自己？” “噗嗤！”楚凡和白玙薇齐齐笑喷。 丁紫菀笑道：“不，这是我送给哥哥的。” 丁鹤城这才笑着上前选扇子。 丁紫菀的目光这才落在楚韬身上，眉眼弯弯：“楚公子，你们也选一把。” 言和：“……” 嗯，他就是那个们。 每个人都选到了自己心仪的扇子，楚韬捏着扇子，心头发甜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男孩和女孩，不应该是男孩儿给女孩儿送东西么？ 老板高高兴兴送走这一波大客户，又开开心心的招呼下一波客人。 而楚凡一行人走出去没多久就停在了一个卖冰粉的铺子前。 第1660章 吃菜长个 这司马昭之心，可惜一群路人都还没察觉。 大家高高兴兴的吃吃喝喝逛了半条街，午饭时候准时出现在了天香楼门口。 白禹尘已经在二楼等着了，楚凡远远地就冲着二楼的方向招了招手。 白玙薇撞了撞楚凡：“你不羞。” 楚凡挺直了小胸膛，她怎么了？不就跟自家早恋的小男朋友打个招呼，这有什么好羞的。 丁紫菀看着这样的楚凡，眼中流露出什么没人看见。 一行人上了楼，白禹尘的目光在人群中与楚凡对视，楚凡脸上立时绽放出甜甜傻傻的笑来。 白禹尘回以一个温柔的笑，示意众人先过来坐下。 这会正是酒楼吃饭的时候，楼下大堂里忙得脚不沾地，钟掌柜上了送了酒上来，草草打了声招呼就又下去继续忙去了。 虽然事情圆满解决，大家都很高兴，但这里的大多是未成年，还有三个小姑娘，白禹尘下午还去府学，因此钟掌柜刻意送上来的酒就是那种度数特别特别低的果子酒。 说是果子酒，但在楚凡尝来，这更像是饮料。 楚凡原本只是想先品尝一下这是什么味儿的，品着品着，一杯酒就没了还没品出味儿来。 楚凡一边笑眯眯的跟大家说话，一面乐呵呵的拿过酒壶来给自己满上。 再要尝时却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挡住了。 楚凡抬头，少年的俊朗的眉微不可察地拧了起来。 “丁兄，这一杯酒为你们庆贺。” 对，是应该庆贺的！ 大家起身，酒杯撞在一起，楚凡正要喝，酒杯却被人接了过去，白禹尘将楚凡杯中的酒倒了一半在自己的杯中才把酒杯还给楚凡。 楚凡愣愣地看过去。 白禹尘温和笑道：“你还小，多吃菜才长个儿。” 楚凡：“（▼へ▼メ）” 不让喝酒还踩我一脚！ 你这个男朋友还想不想当了。 为了不让楚凡多喝，大家一起喝了这一杯后，白禹尘就让言和将酒壶拿了下去，大家接下来要喝的话，就以茶代酒。 楚凡：“……” 不让喝酒那就只有聊天转移注意力了。 “丁姐姐，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们要回去了吗？” “楚凡妹妹你们要回去了吗？”丁紫菀反问。 楚凡摇头，她来这里的大事还没做呢。 “我们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去。” 丁紫菀笑着看向了丁鹤城：“哥哥，我还不想回去，想去附近走走散散心。” “好啊，那我们就留在这里散散心。” 妹妹这遭受了委屈，是应该在外面散散心，就是他这会都还没想好回去怎么面对父母？ 发怒吗？ 怪他们没有呼住女儿，还是怪他们从头到尾都没跟自己说这事儿，还找借口让他住进了县学里。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再去争吵又有多大意义，左右以后他都会更留意关心妹妹的。 丁紫菀原本到嘴边的哥哥你先回去的话我可以跟楚凡妹妹他们作伴随着丁鹤城的同意默默咽了下去。 “楚凡妹妹，听说水云庵背后有一片桃林，这几天桃花开得正好，明儿我们一起去看看怎么样？” 第1661章 心安处才是好人家 两日后，刚好是白禹尘第一次旬休。 去水云庵赏桃花的日子就定在了这一天。 这一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两辆马车朝着水云庵而去。 前面一辆马车里，驾车的是言竹，和霜降，马车里坐了楚凡丁紫菀白玙薇和清英四人。 后一辆马车驾车的言和和楚韬，马车里坐的是白禹尘和丁鹤城。 前面马车里的笑声顺着风传入后面的马车里。 白禹尘手执一枚白棋，丁鹤城手执黑棋。 黑棋落，白禹尘白棋紧随其后：“这次回去有什么打算？” “我想接管了家里的生意，再给妹妹寻一门好人家。” 爹爹年纪大了，胆子越发小了，这事儿觉得蹊跷不管找没找到证据都该闹出来的。 拼劲倾家荡产也不该舍了妹妹。 尤其罗聪还是那样的人。 一想到妹妹差点就被家人送到那样的火坑里了，丁鹤城就不寒而栗，心中发沉发痛。 白禹尘抬起头看丁鹤城一眼。 “浩之是觉得我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吗？” “嗯，”白禹尘微颔首。 丁鹤城原只是随口一问，闻言，温和笑道：“浩之觉得何处不妥？” “心安处才是好人家。” 白禹尘说完这话就不再言语，专心地看向棋盘。 马车里一时陷入了沉静，前面一辆马车里，几个姑娘笑闹作了一团。 清英缩在角落里，瞧着自己又振作起来的小姐，就很高兴，由衷地感谢楚凡和白玙薇。 要不是他们，小姐这会恐怕已经陷入了火坑之中，就算罗聪最后罪有应得，说不准她家小姐也…… “哎哟，小清英，出来玩不高兴吗？你怎么还哭了？” 清英忙用衣袖擦掉眼泪，笑道：“楚小娘子，我是高兴的。” 丁紫菀伸手揽住清英的肩头，无声地拍了拍，清英就哭得更凶了。 等清英将这几日的惶恐担忧和后怕都哭出来，白玙薇默默递过去一块帕子，丁紫菀亲自给清英擦眼泪，楚凡给清英递了一杯水。 “清英，可别哭了，就算女人是水做的，也禁不住你一次这么流的。” 被三个小姐这么对待，清英受宠若惊，被楚凡这一调侃，更是小脸都红了。 伴随着几人的欢笑声，马车停在了水云庵门前。 白禹尘几人先一步绕到了后山的桃花林处。 楚凡白玙薇几人则是直接进了水云庵里。 今儿是妙心在扫院子，听见声音朝着几人看过来，瞧见楚凡和白玙薇，放下扫把就高兴地跟几人打招呼。 “白施主，楚施主，霜降施主。” 楚凡和白玙薇丁紫菀双手合十还礼。 “妙心师父，妙真师父在吗？” “在在，她在后院呢，小尼这就去叫她，几位施主稍等。” 来的路上楚凡和白玙薇并没有提起贾绣芙的事，因此这会丁紫菀还有些好奇，楚凡和白玙薇这才来没几天，这怎么水云庵也有认识的人。 等看到走出来的光头贾绣芙时，丁紫菀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这人不是那个谁……贾绣芙吗？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1662章 脸怎么这么红 “楚施主，白施主，丁施主，几位施主好。” 贾绣芙笑吟吟双手合十给几人行礼。 楚凡白玙薇和霜降一副见怪不怪的从容模样，从善如流的还礼。 丁紫菀和清英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跟着还礼。 这一刻，丁紫菀心头涌上万千滋味。 若她嫁给了罗聪，最后好一点的结果也就是这样了。 “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丁紫菀如是问。 “嗯，这里很好。”贾绣芙如是答。 楚凡今儿过来还有一件事就跟贾绣芙说一声，杨志全乃至整个杨家都翻不起什么浪来了，让她不要担心。 贾绣芙对此表示感谢，其实这件事早两天她就听妙心讲了，自从上次楚凡他们离开以后，妙心就很关心这件事，因此总是特意去打听，因此杨志全被抓的第二天贾绣芙就知道了。 但这并不影响此刻贾绣芙对楚凡和白玙薇的感激。 楚凡拍了拍贾绣芙的手：“感激就不用了，我们在这件事中也没做太多，都是杨志全咎由自取，以后的路很长，要怎么走都在你，希望下一次见面，咱们还是朋友。” 贾绣芙先是怔愣片刻，而后回以楚凡最真诚的笑来。 “明明你年纪是最小的，可从你嘴里总是能讲出一些大道理来。” 楚凡眨了眨眼睛，俏皮一笑：“或许我是那活了千年的老妖怪呢，只是顶了一张小姑娘的脸出来骗你们。” 白玙薇上前在楚凡脸上飞快摸了一把：“快让我瞧瞧你这张小姑娘脸下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老妖怪脸。” “啊呜……”楚凡翻了个白眼，举起爪子作势就朝白玙薇身上啊呜咬下去。 “哈哈哈……” “咯咯咯……” 姑娘们欢快的笑声，隔着围墙都能听见。 “他们在里面倒是聊得开心了，恐怕都忘了我们还在外面等着了。”楚韬瞥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调笑道。 丁鹤城温和笑道：“女孩子总是有许多话要说的，那边有个凉亭，不如我们去凉亭里等。” 几人到凉亭没一会儿，楚凡白玙薇丁紫菀几人就出来了。 贾绣芙没有跟过来，毕竟她现在是个小尼姑，若只有楚凡几人她还能跟着出来转转，但这会还白禹尘楚韬丁鹤城几人，她来就着实不方便了。 “二堂妹，你们在里头笑什么，隔着围墙都听见你们大笑了！” 楚凡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怼道：“二堂哥，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八卦做什么！” 楚凡只是跟往常一样随意的这么怼了一句，但楚韬却是一愣，随即笑就慢慢红了起来。 原本楚凡也是没有留意到的，但楚韬在瞥了某个方向一眼后，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就跟那猴屁股似的，这就很引人注目了。 楚凡瞪眼看稀奇一样地看向楚韬：“二堂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话说刚才二堂哥的脸到底是怎么红的？ 就因为她说了那句话？ 不对啊，以前她开玩笑比这更厉害，也没见楚韬脸红的，甚至还能跟她来回互怼好几句，有几次还反把她怼到无话可说的。 第1663章 鬼畜发展 今儿是怎么回事？ 还有刚才，二堂哥脸红之前似乎好像是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她这边有什么？ 楚凡转头去看。 她身后跟着的是白玙薇和丁紫菀。 二堂哥难不成是……是，看上了白姐姐？！ 楚凡：“(⊙o⊙)！！” 这是什么鬼畜的发展！ 二堂哥到底是什么时候趁她不注意看上白姐姐的？ 这不行，坚决不行！ 白姐姐已经有意中人了的，这个苗头必须掐死在萌芽中，不对，即使有小芽也得拔了。 楚凡头疼的揉了揉额角，这可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二堂哥好不容易开窍了，却看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这…… 第一次的感情就受到重创，他会不会以后更不想找媳妇了。 罪过啊！ 大堂伯和堂伯母还心心念念等着抱孙子的。 楚凡脑海中，各种担忧在不停地疯狂刷屏。 楚韬这脸红的太突然了，众目睽睽之下，这会又在阴凉的凉亭里，想找个借口说天太热太阳晒的都不行。 而楚韬刚才朝楚凡身后看的那一眼，说隐秘也隐秘，说显眼也很显眼，毕竟这里就这么几个人，楚韬和楚凡说话又走到了中间一点的位置，一举一动就让人看得很清楚。 白禹尘和丁鹤城两人的眉头登时拧了起来。 楚凡身后的是他们的妹妹。 同样作为男的，那眼神，这突然的脸红，他们可太了解了。 楚韬这是看上白玙薇和丁紫菀两人中的一人了。 就在楚韬绞尽脑汁找借口，楚凡担忧得脑袋都疼了的时候，丁紫菀越过白玙薇，越过了楚凡直接来到了楚韬跟前。 丁鹤城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垂在身侧的拳头陡然紧握，目光紧紧锁在两人身上。 “你很热吗？” 少女的声音似山涧，从悬崖上奔腾而下，激起楚韬内心一阵阵颤栗。 少女的眼，又清又亮，一笑时，眼眸轻弯，眼中似有流光划过。 这一刻楚韬不仅脸红了，他感觉整个人都像是快烧起来一样，烧得他喉咙发干，那个热字怎么也出不了口。 平日里那么能说会道的他，这一刻像是丧失了言语能力一样，成了个锯嘴葫芦。 这种想说又说不出来的感觉，几乎要把楚韬折磨疯了。 脑中除了疯狂唾弃自己，再没有其他念头。 丁紫菀俏皮地轻轻眨了眨左眼，脸上随之绽放出一个又甜又娇俏的笑来。 那一瞬，有什么轰一下撞在楚韬心头，他连唾弃自己都不会了，整个人完完全全又呆又傻的看向丁紫菀，红成红屁股的脸上露出来的笑傻得让人不能直视。 整一个二百五！ “如果我说，我心仪你，你愿意娶我吗？” 丁紫菀鼓起全部的气力说出这话，粉白的小脸普通如擦了胭脂，红霞满天飞。 轰隆！ 好似一道惊雷劈了下来，正好砸楚韬脑门上的那种，楚韬的瞳孔睁到最大，瞪着眼睛盯着丁紫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周围的一众人：“……” “咔嚓。”丁鹤城掰断了丁紫菀送的折扇，胸口有股气憋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 第1664章 就这一枝长在了我的心头 心安处才是好人家。 白禹尘马车上说的这句话不停地在丁鹤城脑中盘旋。 妹妹从小到大，都是那种很乖很乖的孩子。白禹尘 只要是为了家里好的，父母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甚至父母不让做的，她也会争着抢着去做。 包括这次的事情，哪怕明知罗家是个大火坑，她也毫不犹豫，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除了前几天妹妹说不想回去，想留在这里散心之外，这还是妹妹第二次在他这里为自己争取。 说句实话，丁鹤城现在觉得他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乖巧的妹妹突然就叛逆了，还是为了个小子叛逆。 纵是他想过回去不计门第的给妹妹找个好人家，这会他受到的冲击也不小。 丁鹤城不自觉抚上心口，默默缓了好一会。 丁紫菀清澈明亮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眼，尽管脸很烫，尽管害羞得脚指头都蜷缩起来了。 她还是大胆的，义无反顾的凝视着楚韬。 这话是她脱离罗家以后最想说的。 这几天，她每时每刻都在心里琢磨，找个什么机会跟楚韬讲出这番话，哪怕楚韬会拒绝她，她也要说出这番话。 今日，瞧着这样的楚韬，她感受到了楚韬对她的心意，择日不如撞日，她等不及了，就在此时就在此刻，她想要一个答案，她想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她想给这段被隐藏在心里的感情一个重见光明的机会。 楚韬还在傻愣着，似乎脑中的弦还没接上，却把楚凡给急坏了。 哎呀妈呀！ 二堂哥，你都对人姑娘有意思了，人姑娘也给你表白了，你还傻愣在那干什么，等姑娘飞了扑一嘴灰吗？ 要不是现在楚凡凑上去太破坏气氛，楚凡都想冲上去按住楚韬的脑袋就给丁紫菀一个么么哒了。 还等什么，还犹豫什么！ 冲上去抱住她答应呀！ 就在楚凡着急上火嘴里都快长泡时，楚韬终于有了动作，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手中不知是何时摘的桃花，花瓣都被他揉得蔫了。 楚韬将手中的花递到丁紫菀跟前，眼睛一直紧盯着丁紫菀，都没看一眼手中的花有多惨不忍睹。 “这是，我，我刚才摘的桃花，为你摘你的。” 面前的桃花蔫蔫巴巴，花瓣七零八落，可丁紫菀却觉得，这是她瞧见过的最美的花。 楚凡和白玙薇颤抖地抱在了一起，两人激动地无声啊啊啊啊在心里狂叫着来发泄心头的喜悦和激动。 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这桃花很好，我很喜欢。”丁紫菀握着手里的桃花，爱不释手，楚韬这才瞧见桃花的惨样，慌得就想把桃花收回去，却被丁紫菀躲开了。 “你做什么，东西送出去了，哪还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楚韬挠了挠后脑勺，着急解释道：“不，不是，我不是要收回去，只是这桃花，不好看了，我给你摘更好看的。” 丁紫菀笑着将桃花贴在了胸口：“可我觉得这桃花很好看，漫山遍野，就这一枝长在了我的心头。” 第1665章 求亲让我来 楚韬被丁紫菀牵住手跪在丁鹤城跟前时，整个人都还是晕晕乎乎的，嘴角一直咧着，快咧到耳后根的那种，整一个大傻子。 丁鹤城握紧拳头，向来温润如玉的面庞再也没了以往的从容淡定。 任谁家妹妹这么突然的当着自己的面主动找猪拱，都受不了。 纵使丁鹤城已然有了要把妹妹嫁出去的心理准备，丁鹤城这会还是觉得胸口堵得慌。堵得都想自己掐自己人中的那种。 丁紫菀的小手紧紧牵住楚韬的手，这么大胆的行为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 原来他的手是这样的，如此的温暖厚实，握住他的手就仿佛握住了全世界一样。 丁紫菀面上竭力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但心跳已然不受控制，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就觉得很刺激。 活了十六年多，今天所做的事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刺激的一件事了。 丁紫菀仰着头，水盈盈的眸子认真地望着丁鹤城，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握着楚韬的手也不自觉紧了紧。 “哥哥……” 却在一句哥哥刚出口，剩下的话便被楚韬打断了，丁紫菀诧异回眸，楚韬也回眸与丁紫菀对视，将大手从丁紫菀的小手中抽出来，大掌重新包裹住丁紫菀的小手。 “菀儿，谢谢你能看中我，表白让你抢了前，求亲让我来。” 楚韬看向丁鹤城，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诚挚。 “丁兄弟，请把菀儿嫁给我，我知道，我没多大本事，可能不是你理想中妹婿的人选，但，我--楚韬，今日在此跟你起誓，以我的家人和下辈子为誓，若菀儿与我为妻，这辈子，有我一口汤就有菀儿一块肉，此时，不管贫穷富贵，我与菀儿，一生一世一双人。” 丁紫菀眼眶里有泪花涌了出来，小手被大手紧紧包裹，就仿佛两人的心也紧密的粘贴在一起。 丁紫菀的目光终于从楚韬身上收了回来，两人一同看向丁鹤城。 “哥哥……” 丁鹤城的心跳在一阵极速地跳动之后，现下终于又平静了下来，脸上好似没什么变化，但从他平稳的呼吸能看出此刻他的心情不错，一直紧握的拳头也慢慢松开，看向丁紫菀的眸底好似染了笑意。 今儿这事，若是从头到尾，说话的都只有丁紫菀一人，那么就算妹妹再欢喜楚韬，他也会反对这件事。 两情相悦才是最好的。 而楚韬，他也算有所了解。 妹妹嫁到楚家，仔细算来，那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见丁鹤城迟迟不说话，丁紫菀忍不住又一次开口：“哥哥……” 丁鹤城抬手打断了丁紫菀，目光落在楚韬一人身上。 “你今日所言，我便信了，以后你若是做不到，欺负了我妹妹，我便是倾家荡产也定不让你好过！” 楚韬松开丁紫菀的手就冲着丁鹤城磕了个头：“大哥，我绝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听着这句响亮的大哥，丁鹤城牙疼了一下。 这个臭小子，就知道顺杆往上爬。 丁鹤城没理会楚韬，上前将丁紫菀从地上扶起来。 第1666章 大师风范 “一切有我。” 丁紫菀脸上的笑容如花般绽放，依旧是那般的绚烂夺目。 丁紫菀知道，她要嫁给楚韬，她娘是绝不会同意的，如今有了大哥这句话，她娘就算不想同意也会同意的。 她这一步走对了！ 丁鹤城瞧着妹妹脸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欢心的笑容，也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 她的妹妹，就该如此，肆意的，灿烂的，欢喜的，自由自在的笑。 “傻子，你还不起来吗？” 还跪在地上的楚韬，这会彻底沉浸在即将要有媳妇的欢喜中，整个人又楞楞傻傻的。 听丁紫菀的说话，傻乎乎的应道：“啊，好，我起，我这就起。” 一个激动，楚韬一吸鼻子还学了个猪叫。 “噗哈哈哈哈……” 楚凡没忍住，抱着肚子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整个人都笑得东倒西歪，前俯后仰的。 白禹尘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楚凡身上，晦暗深邃的眸光中流转的情绪无人能懂。 此刻白禹尘在想什么呢？ 少年想，若是他和楚凡再长两岁遇见多好，如今的他们恐怕早已成了亲。 但少年又想，当下认识也好，现下他能守在她身边看她成长，以后他能陪在她身边和她慢慢变老。 从桃林离开，一行人从水云庵后的小路便着慈安寺而去。 这次走路，队形有了变化。 原本和楚凡白玙薇一路的丁紫菀落在了最后面。 因此，最前头，就楚凡和白玙薇两人手挽手打头阵。 后面跟着白禹尘和丁鹤城。 然后是霜降清英言竹言和，最后才是丁紫菀和楚韬。 白玙薇就感觉身后自家哥哥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像刀子一样。 这是又嫌弃她多余没能跟楚凡妹妹走在一起了。 呵呵，现在多余的就她一个人吗？ 她还是亲妹妹呢？哥哥就知道柿子挑软的捏。 慈安寺中。 静安大师的禅房中。 老头又一次拿起了自己刚落下去的棋子。 “不行不行，不是这里，我还没想好，这步棋不应该走这里。” 静安大师笑吟吟地看向对面又一次悔棋的人。 “施主这几日似乎过于浮躁了。” 嗯，悔棋都比以往更凶了。 以前还只是走三步悔一步，这两日，那是走一步悔三步。 这棋真是……没法下了！ 要不是为了寺中的老老小小，他这个大师都要摔棋盘罢工了！ 作为一个吃斋念佛的出家人，静安大师第一次想别人生病的，还是那种治不好没听说过的疑难杂症！ 对面的老头在听见静安大师这话后彻底吓了。 哗啦一下将棋盘都给掀了。 “你个臭秃驴，我浮躁吗？我哪里浮躁了？” 静安大师被骂也不生气，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便开始小声的念诵经文。 那低声的呢喃，仿佛有无数只苍蝇在耳边盘旋，老头的脾气更躁了。 “喂，你个秃驴，别念了，吵得老子脑袋疼。” 静安大师悄悄掀起眼皮看了老头一眼，嗯，再加把劲他这次就该离开了，闭上眼，口中的经文加大了些许音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第1667章 老施主想吃什么 “哐当！” 禅房的门被重重地摔上，老头气鼓鼓地走了出去。 静安大师又念了一阵经文，确定外面的人已经走远，这才松一口气般的停了下来。 好家伙，终于走了！ “广允。” “弟子在。” 广允双手合十，恭敬的走到大和尚静安跟前。 “他这两日的脾气如此急躁，你可知道是为的什么？” 广允懵懵的：“回师父，弟子也不清楚。” “哦，你也不知道啊，那就算了，总归是有原因的。” 半响 后，静安大师又从经文中抽身出来，睁开眼睛。 “广允，你出去看看，他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量帮他办妥，仔细他的脾气更急躁了。” “是，师父。” “等一下。” 广允双手合十回身：“师父还有何吩咐？” “你顺便打听一下他是为的何事急躁，还有最近可听闻哪里有疑难杂症的。” “是师父。” 禅房门再一次被关上，静安大师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老头离开了禅房就径直到了斋堂。 广福小师父正在磨豆腐，老头斜靠在角落阴影里的柱子上。 “喂，小秃驴，最近斋堂有没有出什么新菜式？” 正磨豆腐的广福小师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木勺都掉在了地上。 广福小师父生气地回头，却是敢怒不敢言，只瓮声瓮气道：“回老施主，斋堂最近新出了一道卤豆腐，老施主可要尝尝？” 顾老头撇了撇嘴：“豆腐豆腐豆腐，除了豆腐，你们就不能想一点其他的菜了？！” 广福小师父原本想直接摇头的，想到什么又改了口：“不知老施主想吃什么？” 顾老头看了看憨头憨脑的广福，嫌弃地摇了摇头：“算了，我说了你也做不出来了，我还是自己去找算了！” 说话的功夫，一阵风从广福小师父身边刮过，广福小师父探头仔细瞅了瞅角落里，确定没了那人的踪影，赶忙动了动手又动了动脚，确定都没事，这才捂着心口松了一口气。 顾老施主的脾气似乎更大了，也不知道寺里哪位师兄师弟要倒霉了。 老头一路飞檐走壁，最后歇在后山的凉亭顶上。 自从吃了那丫头的东西后，他就跟上瘾了一样，最近吃什么都不得劲了。 偏偏上次，他还一不小心将那丫头给惹毛了，丫头片子气性这么大呢！ “阿嚏！” 走在路上的楚凡狠狠打了个打喷嚏。 “楚凡妹妹，你是不是着凉了？这两天老是打喷嚏，等咱们下山之后，还是去医馆让大夫看看，要是风寒了，千万不能拖的。” 楚凡揉了揉小鼻子：“白姐姐，我没着凉，阿嚏阿嚏阿嚏……” 又是一连好几个喷嚏，打得楚凡眼泪都出来了。 楚凡擦着鼻涕眼泪汪汪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天天在背后骂她！ 身后一件披风被人披在了身上，楚凡一回头，脑袋就撞在白禹尘下巴上。 “嘶。”白禹尘没忍住轻呼一声。 楚凡吓了一跳：“白大哥，我是不是撞疼你了？” “没事，一会去了寺里先到斋堂喝碗姜汤。” 第1668章 你不厚道啊 楚凡：“……” 这几天因得打喷嚏，她都被灌了好几碗姜汤了，要是让她知道谁在背后骂她，她一定饶不了他！ 楚凡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逃了今儿的这碗姜汤，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喜和愤怒。 “哎哟，小丫头，你终于又舍得来了！” 白禹尘豁然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前方足够两人合抱的大树树干上，一个老头斜靠在树干上，一只脚曲着，一只脚悠闲的在半空晃荡着。 白禹尘迅速判断出这老头的身份，在楚凡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微颔首作为回应。 楚凡手中还捏着刚擦过鼻涕的手绢，目光不善地抬头看向树上的老头。 嗯，她似乎知道这几天是为的什么打喷嚏了。 楚凡眼珠一转，挽着白玙薇的手臂就半靠在白玙薇身上。 “老爷爷是特意在这里等我吗？真是抱歉，让老爷爷久等了，我这几日身子有些不大舒服，这才在家休息了两日。” “你不舒服？” 上一刻还在树上的老头下一刻就到了楚凡和白玙薇跟前。 饶是白禹尘已然听说过这老头的本事，还是被老头这神出鬼没的身手给吓了一跳。 这老头，绝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 白禹尘下意识上前半步，警惕地盯着老头。 老头却没给白禹尘一个眼神，眯着眼仔细打量楚凡的神色。 约摸过了十来个呼吸的功夫，老头后退一步，脸上露出一抹讥诮的弧度来。 “小丫头，你不厚道啊！枉老头子这么心心念念的担忧挂念着你，你一来就欺骗老人家，你的良心哪去了？” 原本靠在白玙薇身上的楚凡站直了身子，还了老头一个似笑非笑同样讥诮的眼神。 “老爷爷，你这话说的好听，你是心心念念担忧挂念着我呢还是担忧挂念着我的糕点小吃呢？” 老头脸上讥诮的笑立马变成了真诚的笑：“嘿哟，你个小丫头，老头当然是既关心你又关心你的糕点小吃了。” 楚凡没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老头笑眯眯的搓了搓手，眼神上下在楚凡身上来回逡巡，白禹尘垂在身侧的拳头都捏了起来，要不是担心坏了楚凡的计划，白禹尘都想一拳招呼在老头脸上了。 一把年纪了，你盯着一个小姑娘来回打量什么。 老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扫了楚凡好几圈，没瞧见她身上戴了荷包，也发现她身上哪里像是带了零嘴的样子，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小丫头，你上山怎么不带零嘴了？！” 老头生气地控诉，仿佛楚凡的零嘴已经全是他的囊中之物了般。 “我这次出门带的零嘴已经吃完了。”楚凡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老头：“……” “你半路就吃完了？你来这里都不想着给我留一点的？小丫头，你！” 楚凡打断了老头的控诉：“不是，老爷爷，我想你误会我说的话了。” “嗯？”老头用眼神扫着楚凡。 “我说的意思是我这次来府城，从家里带出来的的零嘴已经吃完了，”楚凡说着睨了一眼老头的肚子，“而且一大半还是进了你的肚子里？” 第1669章 麻辣小白兔 老头瞪眼：“……” “什么叫一大半进了我的肚子，那些都不够塞牙缝的好吗？” “你的牙怕是要掉光了？” “谁说的，我的牙口可好了！”老头说罢还冲着楚凡咧开嘴，露出两排整齐又白净的牙来。 楚凡没好气道：“牙没掉你牙缝咋那么大！” 老头：“……” “我不管，小丫头，你得给我变出吃的来，枉老头子特意等了你那么多天，你一点好吃的都不给老头子带来，小丫头，做人可不能这样的，要尊老知不知道？” 瞧老头这气急败坏都开始耍赖的模样，楚凡藏在衣袖下的小拇指都激动的翘了起来。 楚凡心里的小人激动得都飞了起来，面上却丝毫不显，甚至还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老爷爷，那怎么办呢？家里给我带带出来的吃食，真的都被我们吃完了，最近我也还不打算回去，你现在让我变出来，我也没那个办法变出来不是，我倒是能根据家里人做的复制一二，但同一个菜，不是那个人做的，味道再相近也终究会有不同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楚凡一摊小手，做出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无奈神情来。 老头急得，在原地走来走去，又是跺脚又是叹息的。 “你说的对，老头吃了那么多好东西，不是那个人做的，就算同一样东西，也不是那个味儿！” 老头忽而抬头朝着楚凡的方向看来，眉头拧得跟川字一样。 “你这个女娃娃，出来溜达几天就得了，外面的风景也看了，没什么事儿还是赶紧回家，出来这么久家里人该担心了。” 楚凡手指点着下巴，极其认同地点点头：“嗯，老爷爷你说的对，我是该回去了。” 老头眼睛一亮但楚凡接下来的话却让老头急得跳脚。 只听楚凡悠悠又说了这样一句：“这边的风景很好，但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这次出来可吃了不少苦头，以后我还是待在家里没事少出来瞎溜达了。” “小丫头，你怎么能回去了就不出来！”老头眼珠子都险些瞪了出来，一阵风似的刮到了楚凡跟前。 楚凡理所应当道：“不是老爷爷你说了出门太久会让家里人担心的，我家距离这里可不算近，我出门一趟挺费劲儿的。” “不行不行不行，”老头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你不出来了，我的吃食怎么办？” 楚凡拧着小眉头：“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实不相瞒，我家里是开农家乐的，在我们那十里八乡的，还是挺有名的，我敢说我们家的大厨做出来的菜式是整个大宋朝最新颖的，最独特的，让人吃了一次还想吃两次。” 白玙薇在一旁自然而来地接话：“楚凡妹妹，你快别说了，你这一说我都馋了，等我们回去了，咱们就去田里捉泥鳅抓黄鳝好不好，鳝段配上奶奶自制的豆豉，香辣爽口，就着鳝段，我就能干下三大碗米饭，泥鳅拿来炖豆腐最好，奶奶点的豆腐总是又嫩又滑，豆浆也是香甜可口，我还想吃生煎包，炸鸡翅，水煮小鱼鱼，麻辣小白兔……” 第1670章 说走就走 楚凡：“……” 水煮小鱼鱼，麻辣小白兔是个什么鬼？ 这菜名怎么报着报着就奇奇怪怪了。 要是让老头出戏不乖乖被拐带了怎么办？ 然后，白玙薇报菜名，只有更奇奇怪怪，没有最奇奇怪怪的。 “还有油炸小虫虫，白白嫩嫩的小竹虫，放到油锅里滋啦跑上一圈，捞出来，金黄酥脆，再来一杯果子酒，啊，人生呐！” 白禹尘的手指暗暗曲起来好几次，眉头都皱得快能夹死一只苍蝇。 就在白禹尘要忍不住敲白玙薇脑袋时，楚凡快一步将深陷进美食天堂无法自拔的白玙薇给拔了出来。 “白姐姐，快别说了，你说的我口水都要下来了。” 对面的老头默默吸溜了一口口水。 “白姐姐，咱们明儿就回去，后儿就能吃上这些东西，咱们还能吃五香茶叶蛋，肥而不腻的红烧肉，小鸡炖蘑菇……” “嗳嗳嗳，小丫头，别说了别说了，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又吃不着！”老头受不住了，迫不及待地挥手打断了楚凡的话。 再说下去，他就要被馋死了，那些东西该有多好吃哇！ “谁说吃不着了，我们回去就能吃了啊！” “小丫头，这府城也没什么玩儿的，慈安寺你们也来了好几次了，要不咱们今儿就走，你家住在哪里，咱们快马加鞭，兴许还能赶上今儿的晚饭。” 老头搓着手，一副迫不及待地样子。 一想到那么多他没吃过的好吃的，老头就觉得他一刻也等不了了。 老头一边转圈圈一边碎碎念，偏偏他的碎碎念还是足够让在场之人都听清的，于是大家就听见了这样一段不要脸的话。 “今儿晚上要是不吃进肚子里，我今儿晚上肯定会睡不好的那种。” “我本就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吃不好再睡不好，身体怎么吃得消。” “我可是有大本事的人，要是身子骨不好了，那可是这个世间的损失，你个小丫头，你可知道，你拯救了我的胃就是造福了万千的黎民百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这一下就是多少浮屠了！” 楚凡：“……” 众人：“……” 说走就走，老头着急吃，楚凡也着急把人先骗回去。 虽然还没能最终确定这人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顾神医，但楚凡决定堵一把。 一个时辰后。 白禹尘怨念地站在临州府门口和楚凡挥手告别。 原本计划旬休跟楚凡游玩一番的，生日会都准备好了，却被这突然冒出来的老头给打断了。 这老头，你说你，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好歹也矜持一下，再考虑一下，明儿再同意不行么？ “白大哥，你好好学习，我会给你写信的，好好照顾自己，保重。” 楚凡掀开马车帘子从马车里弹出脑袋冲着白禹尘高兴地挥了挥手。 白禹尘：“……” 更怨念了。 马车哒哒走了起来。 外面驾车的是楚韬和霜降，那边里楚凡和白玙薇一左一右将老头围在中间，一副生怕他跑了的模样。 老头坐在中间，悠闲惬意的磕着楚凡放在马车里的瓜子。 第1671章 你家谁快断气了 老头磕着瓜子还不老实，直拿小眼神瞪着楚凡。 “我说你这个小丫头不老实啊，你不是说从家里带出来的吃食都吃完了吗？那这是什么？” 楚凡单手托腮，眨巴着无辜地大眼睛望着老头：“那顾爷爷是觉着有这袋瓜子就够了吗？” “这怎么可能，区区一袋瓜子……”老头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似笑非笑地睨着楚凡，“你个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心思倒是不少。” 楚凡笑盈盈的：“那您是承认还是不承认呢？” “呸！”老头掀开车帘将嘴里的瓜子壳吐到窗外，“老夫一把年纪了，从来都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你这丫头片子还不算笨到家了。” 楚凡给了老头一个明晃晃的假笑：“多谢顾爷爷夸奖。” “呸，客气什么呢，说，费尽心机的把老头子骗去，你家谁快断气了？瞧你一天还乐呵呵的，装得很辛苦，老头子这会都在车上了，你就不用装了，想哭就哭。” 楚凡这次连假笑都挤不出来了，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您老还真是体贴，瓜子都堵不住你的嘴呢！” 你家人才快断气了，楚凡默默在心里补充道。 “老头子孤家寡人一个，小丫头你不用在心里骂我。” 嗯，方外之人不算人，他没说错。 远在慈安寺的某个方外之人狠狠打了个喷嚏。 楚凡瞪眼，这老头还有读心术？ 虽然疑惑，但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楚凡立时收了脸上惊讶的神情，装作刚才惊讶的人不是她的样子。 “顾爷爷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骂你了，我家人也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只是我大哥有些腿疾需要顾爷爷帮忙。” “腿断了？骨头碎了还是筋断了？” 一般的断腿手艺好一些的大夫都没问题的，这丫头特意找到他，肯定是一般人治不好的。 “当初是骨头碎了。” “这样啊，碎骨没弄好的确有些麻烦，断腿多久了？” “大半年了。” “这么久了啊，这的确有些难办。” “顾爷爷也治不了吗？”楚凡凑近了老头两分，有些紧张道。 如果楚毅的腿好不了了，那……就真的是太可惜了。 虽然楚凡平日里鼓励楚毅，就算不能科举也总能发光发亮，但在这个时代，一个家族想要改换门庭，只有读书科举这一条路。 士农工商，商人是最卑贱的。 没权没势，从商之路也会更艰难，这个官看你不顺眼剥削你一层，那个官瞧你不如意再剥削你一层，那你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而你家也有个当官的，别人怎么也要给你两分情面的。 再说楚老大，已经能看到头了，这次能考上举人就是这辈子积了大德了。 这次若是都中不了，那以后也别想再中了，就更别说当官了。 “你这小丫头，年纪轻轻，想那么多做什么，我若是拍胸脯保证能治好，你就能放心吗？我是大夫，可不是活神仙。” 楚凡从思绪中抽回神，对着老头笑了笑：“顾爷爷说的是，是我想太多了，顾爷爷尽力便好。” 第1672章 香辣鸡翅 老头满意了，朝着楚凡一摊手。 楚凡不解：“顾爷爷这是要做什么？我真的就这一兜瓜子了。” 老头翻了个白眼：“你们既然能打听到老头子落脚到慈安寺，难道不知老头子的规矩。” 楚凡：“……” 这就开始要上银子了。 “看病付钱，天经地义，小丫头片子难不成还想赖账？” “顾爷爷说的哪里的话，看病付钱这是自然的，只不过一千两着实太多了，我一个丫头片子出门带那么多钱出门着实不安全，等顾爷爷到了家中，一千两定然双手奉上。” 老头似笑非笑地睨着楚凡：“小丫头，我的规矩，出手便是一千两，哪怕人死了，这一千两也是不会退的，你别想着把我骗去先治病不给钱。” “那我能骗到顾爷爷吗？”楚凡顺势反问。 老头被噎了一下。 这个…… 以前是不会的，但是以后……那么多好吃的，这谁说得准，定出去的规矩不执行不是打自己的脸了。 为了自己的颜面，老头才想着先把钱要到手，谁知这丫头竟是如此奸诈狡猾之辈。 这是笃定他一定会去了。 而他还……真的一定会去。 马车在旷野中肆意奔跑，两畔青山绵延不绝，思家之人归心似箭，而家中之人也是牵肠挂肚。 正是插秧时节，农家院里热闹依旧。 厨房门口，曹峥单端步松安玉泰四人正在凶残的给黄鳝开膛破肚。 “哎呀呀，单端，你起来起来，你快笨死了，单端都快被地砸成肉泥了，一会你还想不想吃了！” 单端顶着一张沾了血渍的大花脸，抬起头来生气地瞪了曹峥一样。 “就你厉害，说好的来给奶奶插秧，你就知道吃，要是太闲就去田里插秧去！” “嘿，你这人，欠揍呢是不是，奶奶家的田不是都租出去了，要是没租出去还用你说。”曹峥伸着脖子冲着厨房里的老太太喊，“奶，我可是还没放假就想着来给你帮忙了，去年插秧，就属我插得最好了！” 单端悄悄站起来，冲着曹峥的屁股就是一脚：“你个臭不要脸的，插得最好的明明是我！” 曹峥根本没防备，重心不稳，往前一扑，险些摔个狗吃屎！ “小端子，我看你今儿就是皮痒痒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太太从厨房出来，曹峥和单端正抱在一起在地上打滚。 “香辣鸡翅好了！” 安玉泰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到老太太跟前时，特意放柔了动作：“奶奶，我来就好，他们还要忙一会，奶奶辛苦了。” 说罢，安玉泰就从盘子里将最大的鸡翅叼走了，啊呜就是一大口。 “唔，奶奶辛苦了，奶奶做的鸡翅还是那么好吃。” 老太太乐得眉开眼笑的：“你们喜欢就好。” 步松紧随其后，跟着从安玉泰盘子里拿了一块，然后又拿了一块。 等曹峥和单端冲过来时，盘子里的鸡翅已经只剩一半了。 “致远，景行，你们属猪的啊，吃这么快！” 原本要把盘子给单端的安玉泰手中绕了个圈，避过了单端的手，一面又往嘴里塞了一个，一面给步松也塞了一个，然后盘子里就只剩下两个了。 单端：“……” 跟着冲过来的曹峥：“……” 第1573章 回家 四人打着来帮忙旗号过来，在大院里又吃又拿，直到傍晚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彼时，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楚凡一行人一路快马加鞭，中途几乎没停下歇息，这会距离安阳县也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等到县城门口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城门也已经关了。 但有白玙薇这个县令千金在，一行人没费什么气力就叫开了城门，在城门守卫毕恭毕敬的笑脸中，马车哒哒在城中狂奔。 “楚凡妹妹，我明儿就去看你，你们路上一定小心，要不我让人送你们回去，这会天都黑了，路上黑乎乎的，要不你们还是在城里歇一晚，明儿天一亮再出城……” “嘿，我说小白丫头，有老头子在，牛鬼蛇神都得避让开，不就是天黑，怕什么，你个小丫头有这啰里啰嗦的功夫，我们都快到了，行了行了，”老头曲指在楚韬脑袋上敲了一下，“臭小子，还不快走。” 那清脆的声音听得后面的丁紫菀心疼不已。 “老爷子，你下手轻一些。” 月光虽皎洁却照不清丁紫菀脸上的红晕，但少女清凌凌的目光却是让楚韬一阵脸红心跳，少年揉了揉被敲过的地方，露出一个大大的傻笑，朦胧的月光中就瞧见楚韬那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菀儿，我不疼的。”楚韬的声音如这月色一样温柔，坠入少女心间，漾起一圈圈涟漪。 “傻子。”少女的娇嗔传入耳中，少年脸上的笑就更傻了。 楚凡：“……” 这狗粮还撒不完了！还让不让人吃晚饭了。 “好了好了，白姐姐，你别担心了，今晚月色很好，我二堂哥肯定不会把我们带沟里去的。”楚凡对着白玙薇挥挥手又看向丁紫菀调笑道，“还有未来的二堂嫂，我们今儿回去，我二堂哥肯定会马不停蹄地找媒人上门提亲的，你就安安心心在家等着当新娘子。” “哎呀，楚凡！”丁紫菀这次真是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二堂哥，走。” 楚韬乐呵呵的调转车头，楚凡小手从车窗里伸出来：“白姐姐霜降姐姐再见，丁大哥丁姐姐再见，小清英再见。” 从县城再到小马柳村，平日里马车就要一刻钟的时间，这会就是刻意放慢了车速，也没要两刻钟就到了村头。 “终于到家了。”马车外的楚韬望着月色中朦胧的村庄慨叹道。 楚凡撩开车帘也往外望去，每次外出回家，总是让人心情激荡。 越是临近家门口，就越是想念，恨不能长出一双翅膀，立时就飞到家人身边。 “二堂哥，等一会到你家门口，我可以自己赶马车回去的。”楚凡扒在车门那跃跃欲试。 上一秒还沉浸在回家欣喜中的楚韬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还是别了，都到这会了，我把你们送到家再回去也没差什么，我也想吃奶煮的面条了。” 楚凡清楚地瞧见了楚韬的那个寒颤，没好气给了楚韬一个白眼。 犯得着这么嫌弃她吗？她不就是驾车的技术差了那么一丢丢，马车跑起来，东倒西晃了那么一点点。 第1574章 翻墙 谁刚学驾车就能把车赶得四平八稳的。 再说了，这里的路坑坑洼洼的，就是她技术再好，那这路也不给力哇！ 这能怪她吗？ 啊！能怪她吗？ 楚韬：“……” 二堂妹你怕是对自己认识得不够清楚，你那是技术差那么一丢丢吗？ 给你一刻钟，你就能把人颠吐，马儿都险些让你赶毛了。 楚凡缩回了车里，还在挣扎。 “顾爷爷，我跟你说，我赶马车的技术可好了，赶明儿你想出去玩儿，我就赶马车带你去。” 老头掀了掀眼皮：“我觉得我走走路也挺好的，年纪大了就是要多活动腿脚。” 楚凡：“……” 这会已经是亥时晚上九点了。 除了天上皎洁月辉，村子里再不见一点光亮。 家家关门闭户，显然村里人这会都已经歇下了，小村庄显得格外静谧。 远处河水哗啦啦与近处车轮骨碌碌的声音交织，田间蛙鸣虫叫，间或再传来两声犬吠。 楚韬赶着车，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停在了大院门口。 坐落在河边的大院，白日里威风凛凛，黑夜里也不容人小觑。 老头掀开车帘瞧见这气派的大门，一时都有些慌了神，他明明刚才是进了村的，这才一会的功夫，难道又出村了回城了？ 楚凡开心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却没着急去敲门，这么晚了，家里人肯定都歇下来了。 老头就瞧见楚凡围着大宅转了半圈，在后头找到了一道还算低矮的墙，嗯，说是低矮也比一般人家的要高不少。 楚凡往手心里轻轻呸了一口，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然后猛地往前冲，脚步噔噔往墙上一蹿，小手就攀上了墙头，探着小脑袋往里一瞅。 嗯，果然灯还亮着。 楚凡从腰间摸出一块石子来，朝里一掷，很快里面的人听见了动静起了身。 问楚凡为什么不直接跳下去，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翻墙这事儿，自家人可以做，外人也能做到，因此里面挨着墙角可是种了一排带刺的家伙。 这一跳下去，还不得被扎成刺猬去。 “谁？”楚毅匆匆披了件外衣就打开房门从屋里走了出来。 楚凡高兴地坐在墙头冲着楚毅挥着小手。 “大哥，是我啊！” 楚毅朝着墙头看来，惊喜道：“二妹！” “是啊，大哥我回来了，你能不能给我开个门？” “好，好。”楚毅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跛着腿就快步往大门处走，刚走了没两步又回过头来。 “二妹，我还是先搬梯子让你进来。” 楚凡坐在墙上摇摇手：“不了，大哥，你还是快去开门，我大伯睡了吗？没睡就叫上他一起，家里有贵客来了。” 贵客？ 一想到楚凡这次出门的目的，楚毅就忍不住激动起来，藏在衣袖下的拳头也不自觉捏紧了。 “二妹，你是说？”楚毅呼吸都加重了，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音，目光灼灼的盯着墙上的楚凡，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这一切就是一场梦。 就在这时，以为是来了小偷躲在屋里迟迟不敢出来的楚老大悄摸摸出来了，再听清楚凡最后那句话时，激动地推了楚毅一把。 第1575章 被迫横跳 “哎呀，你个傻小子，神医来了，来给你治腿了，你还傻站着干嘛！” “你妹妹把神医都请回来了，你还不赶紧去开门，要是一会儿神医生气走了看你怎么哭？” 楚老大叨叨咕咕的埋开大步就朝着前院跑。 楚毅的目光还看向墙头的楚凡。 楚凡就冲楚毅挥了挥手：“大哥，我先下去了，一会见。” 直到墙头没了楚凡的身影，楚毅才呆呆愣愣伸出手来摇了摇。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一刻，在这没人的角落，楚毅泪如雨下。 上次楚凡出门没找到人，还险些丢了小命，这次楚凡再出门，楚毅也没抱希望的，只是希望楚凡能平平安安回来。没想到这一次楚凡竟然就把人找回来了。 有这样的家人，他何其有幸。 楚毅没着急去前院，而是转身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二妹回来了，不管多晚，奶奶肯定想第一时间看见她。 楚凡回到前面等了没一会就听见了噔噔噔的脚步声。 “二堂妹，你叫了谁来？” “堂哥一会看见知道。” 说话间，大门从里面打开，楚韬看见急急忙忙的楚老大，惊的眼珠子都险些掉下来了。 二堂妹翻墙去敲了大堂叔的窗？ “顾神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神医勿怪，神医……” “大伯，你先别说这些了，哪里有失远迎了，这人我都迎到这了，你还是快拆了门槛让马车进去。” 楚老大一肚子客气的话被楚凡堵在了胸口，只得没好气地瞪了楚凡一眼，然后转身麻溜地去拆门槛了。 马车里的老头砸砸嘴，这个小丫头还算实诚没骗他，这里果真有好吃的，他在门外就闻见香味了。 唔，就是这里的人不咋样，太吵！ 要是他把这人弄哑个两三天会不会被赶出去？ 正在勤勤恳恳拆门槛的楚老大可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正在被毒哑还是不毒哑之间被迫地横跳。 马车进了院子，楚韬扶着老头从马车上下来，楚老大搓着手，激动地想凑上前又被楚凡挡了回去。 楚老大暗暗瞪了楚凡一眼，个小丫头做什么呢！ 楚凡：“……” 你信不信，你再凑过来多说两句，从今晚开始，你就将进入失声阶段了！ 可惜楚老大不懂楚凡的良苦用心，正要把楚凡拉来，就在这个时候，老太太赶了过来，及时阻止了楚老大的作死行为。 “凡凡！” “奶奶！”楚凡高兴地冲了过去，一下扑进老太太怀里，小手紧紧搂住了老太太的腰。 老太太爱怜地揉了揉楚凡的脑袋，轻拍着楚凡的后背。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赶夜路辛苦了，肚子饿不饿，有没有吃晚饭，奶这就去给你做好吃的，到家了，吃了好吃的，一会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再睡觉，明儿就乖乖睡到自然醒，奶让他们都不要打扰你……” 祖孙俩这边絮絮叨叨，温情脉脉，楚老大急得直接跳了脚。 哎哟我的亲娘老子哟！ 您这眼里除了凡丫头就再看不见其他人了是不是？ 第1576章 陪坐 没看见这边还杵着这么大一个神医的！ 这都能被您忽略了，您老的心是有多大。 楚老大心里的吐槽一大堆，但他却不敢明晃晃的说出来，正想稍微提醒一下老太太朝这边看一眼，就见某神医已经自来熟的接话了。 “嗯，赶夜路是挺辛苦的，我们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就只顾埋头赶路了，别说晚饭了，就是早饭也是随便吃了两块点心垫垫肚子，要不也不能在今儿晚上就赶到，有什么好吃的都上一份来，热水也多准备一份，老头子这一身的臭汗是要好好洗洗，明儿我也要睡到自然醒，没事别来打扰我，治病什么的都往后放放。” 伴随着老头的话落，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老头身上。 “你是？”杜氏顶着个鸡窝头看向看这个陌生的老头。 “这位就是凡丫头请回来的顾神医是也。” 楚老大终于找到了机会，抑扬顿挫的激动到浑身颤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得羊癫疯了。 “啊，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神医，一千两才看一次病的那个！” 众人：“……” 顾神医颔首：“嗯，老夫不才，就是一千两看一次的那个。” 杜氏伸吸了一口气，一把掐在大腿上，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太心疼，竟然不觉得腿疼了。 楚老三：“(?_?)” 个死婆娘，还喂不饱了！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老头两眼，倒是没怀疑，毕竟这是小孙女费劲千辛才找回来的。 “顾神医远道而来辛苦了，神医里面请，饭菜马上就好，一会吃了东西，神医再沐浴就是，到了这里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神医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老头对着老太太微颔首，这位就是小丫头口中的大厨，果然是个很不一样的大厨。 一行人往里走，楚凡就把楚毅拉了过来，顾神医的目光落在了楚毅身上。 “嗯，是个俊俏的小郎君，你有个好妹妹。” 楚毅看了楚凡一眼，唇角微弯，刚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又明又亮，开口时，微带了些许鼻音，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 “嗯，神医说的是，我的妹妹们都很好。” 少年说话坦然又真诚，顾神医对楚毅的好感就多了一分。 要是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感觉也还不赖。 饭桌就摆在了厨房门口的小院子里，小院廊檐下挂上了灯笼，楚老二怕闺女儿冷，还在院子里支了一个大火盆，火苗烧得旺旺的，印照得整个小院都亮堂堂的。 楚老三打了热水来先给几人简单的洗漱一下，楚毅和楚茵端来了茶水和小食。 楚凡里，杜氏洗菜，田氏切菜，老太太掌勺，没一会就传出了香味来。 整个小院里，就楚老大搓着手跟着坐在旁边，美其名曰，陪坐。 老头简单洗漱一番，迫不及待就夹了一颗麻辣花生米。 唔，就是这个味儿。 楚老大瞧着老头吃花生米吃得津津有味的，搓着手带些激动地问道：“神医可要小酌一杯？” 要是神医想喝酒，作为家里的长子，也就只有他来陪客人了。 第1577章 抵诊金 唔，绝对不是他想喝酒了，娘一会也不能揍他的。 这样想，楚老大的眼睛越发亮了。 老头像是一眼就看穿了楚老大的小心思一样，瞧他都吃过饭的人了还跟自己抢花生米就来气。 “酌什么酌，饭都没吃喝什么酒，不知道空腹喝酒伤身吗？” 楚老大被老头唬得一愣一愣的，喊笑着一个劲的点头。 老头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楚老大这才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摸了摸脸上的唾沫。 老头嫌弃地瞥了个眼神过来，目光又在勤快的楚老二和楚老三身上转悠一圈，啧啧摇头。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楚老大擦唾沫地动作一僵，总感觉自己好像被内涵了。 人多力量大，没一会，三碗热腾腾的面条就端上了桌。 汤底是老太太吊好的老母鸡汤，这几天老太太都特意吊了老母鸡汤，就是想着楚凡回来能第一时间喝上鸡汤补身子。 因这这事儿，家里人这几天，天天都有香香的鸡汤喝。 喝得杜氏直感叹，当年生两个儿子坐月子那会都没喝过这么多鸡汤。 惹得楚老三每天晚上披星戴月回来都不忘再回房喂杜氏一顿。 不是当初坐月子没喝那么多鸡汤嘛，小事儿，再坐一次月子，鸡汤管够！ 话题扯远了再拉回来。 汤是老母鸡汤，面是劲道的手感面，下面卧了一个鲜嫩的荷包蛋，上面铺了一层香香的卤肉，面里还夹杂着鲜嫩爽口的青菜。 就一碗面，却是吃得人心满意足。 老头从动筷到放筷，就几个呼吸的功夫，哗啦啦跟倾倒似的，一大碗面条一会就下了肚。摸着肚子砸着嘴，还意犹未尽。 “神医可要再来一碗。” 肚子里暖暖的，老头这会脾气都好了不少，睨了一眼楚老大，颇满意地点头。 “美食理当细细品尝，这么晚了，吃一碗太撑，就再来半碗好了。” 楚老大：“……” 众人：“……” 老头又慢条斯理的品尝了半碗面条，这才满足的打了个嗝。 “唔，不错不错，饭后不宜立时沐浴，小子，裤脚挽起来我看看。” 正在一旁添柴的楚毅动作一顿。 原本来收拾碗筷的楚茵激动地放下碗筷就跑到了楚毅身边：“哥哥，神医要给你看腿了，你快点，快点把裤脚挽起来。” 楚茵激动地眼眶都红了，说罢就蹲了下去，抬手要给楚毅挽裤脚。 楚毅轻轻拂开了楚茵的手，声音微颤：“妹妹，我自己来。” 众人都高兴地看向了楚毅，只有楚凡和老太太带些诧异地看向了老头。 这人刚才不是还说治病什么的要往后放放，一碗面条就被收买了？ 楚凡微翘唇角和老太太对视一眼，冲着老太太挤了挤眼睛。 这神医是不是跟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其实挺可爱的是。 老太太见老头真认真给楚毅检查起来，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在心里自豪。 人呐，还是要有一技之长才行！ 也不知道她这手艺能不能抵了那一千两诊金。 与此同时，楚凡也在想这个可能，那么多好吃的不能白吃是不是？就算不能抵全部，至少要抵一半，毕竟奶的手艺这么好！ 第1578章 我想好了 他们可以变着花样每天做不同的吃食不是。 若是这样都抵不了，那以后这老头出了这道门就别想再吃到这里的味道，天天的馋死他！ 正在给楚毅摸腿的老头激灵灵抖了一下，手下一不小心用了力，楚毅登时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后老头就收到了一堆谴责的目光。 老头镇定自若地收回手，一点也没有一不小心弄疼了楚毅的知觉，拿出了专业大夫该有的职业素养来。 “嗯，知道痛就还能治。” 一句话如平地惊雷。 炸得所有人齐齐蒙一瞬。 “哥哥！”楚茵再顾不上其他，激动得攥住了楚毅的手臂。 “哥哥，你听见了吗？你的腿还能治，太好了，可真是太好了，我就说你的腿肯定能好的，你，我……”楚茵说到后面，捂着脸就呜呜的哭了起来，再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哈哈，我就说天不亡我儿！”楚老大拍着楚毅的肩膀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楚老二田氏，楚老三杜氏也都为楚毅高兴。 老太太和楚凡相视一眼，火光印照下，老太太的眉眼格外温柔，楚老大这么得意忘形，老太太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有去训斥。 楚毅也是激动的握紧了拳头，还尚算理智，清澈却又坚定地目光看向了老头。 “神医，我这腿，治起来会很费劲，神医辛苦了。” 老头乐呵呵的：“你这腿说费劲也费劲，说不费劲也没那么难，老头子也没多辛苦，辛苦的还是你自个。” “顾爷爷此话怎讲？难道要重新打断腿吗？”楚凡提着心问道。 众人高兴的神色随着楚凡这话齐齐一顿，楚茵更是一时激动，一不小心打出了个哭嗝来。 老头微颔首真诚地夸道：“你这小丫头脑子倒是转得快，不错，他这腿的确是需要重新打断，再辅以老夫自制的药膏和按摩手法，养好了，日后除了不能习武外，应当与常人无异。” 众人听完，一时都沉默着没说话。 好不容易养到不疼的腿又要重新打断，这罪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这话说得简单，但若是其中稍有不慎出了什么意外，那楚毅的情况会不会更糟糕？ 眼下好歹还能跛着脚走路，要是以后连跛着脚走路都不行只能做轮椅了…… 楚老三和杜氏对视一眼，两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这也太可怕了。 众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气氛异常沉闷。 老头便在这沉默中砸砸嘴看向了楚凡：“给你们两天的时间慢慢想，想好了便把银子送过来。小丫头，我今儿晚上睡哪？沐浴的热水准备好了吗？” “神医，我想好了，还请神医尽力替我救治，一切后果，我自承担。还劳烦神医再替我看看这只胳膊，若是也需要打断重续也一并麻烦神医了。” 楚毅说这话时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实则他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了，凉风一吹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腿脚生生被人打断，这种痛苦回忆起来依旧历历在目，那种疼痛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但为了能恢复正常，咬碎牙齿也要忍着。 第1579章 是的，我想 顾神医瞧着楚毅打冷颤的样子，却没嘲笑，顺势将楚毅的胳膊拿起来就开始摸。 楚毅的胳膊本就伤了两次，再打断就是第三次了。算起来比腿还要麻烦，顾神医眉头紧拧不发一言。 众人的心都高高悬了起来。 楚老大还想着儿子好了继续科举，那样就有人帮他分担压力了。 现下看书，每天都被人盯着，一不小心打了盹搞不好就是头悬梁，锥刺股，光是想想，他都觉得痛苦。 但若是让他下定决心去种地，他也没那个决心。 种地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不仅会把他晒黑，他这身子骨也受不了。 虽然他现在被训练得已然比从前黑了不少，手上也长了一层薄茧，一口气也能跳三趟水，但，还是不行。 楚老大为的自己的小心思心提得高高的，其他人的心何尝不是揪起来的。 再打断腿脚虽然很痛苦，疼至少还有得治，但他们更不想听神医说不用了就这样，那就意味着没得治了。 就在众人的屏息凝神中，顾神医开口了：“你这胳膊，五五分。” “什么是五五分？”楚老大迫不及待问。 老太太和楚凡却是瞬间拧紧了眉头，五五分不会是她们想的那个意思。 “一半可能好，一半可能还不如现在。” “嘶！”杜氏倒吸凉气，楚老三则是直接掰断了手中的木柴。 还不如现在。 楚毅的这胳膊还好是伤在左臂，平日里不大使得上力气。吃饭写字什么的倒没受影响。 但就算吃饭写字不受影响，左臂也不能完全废了。 “毅小子，要不，这胳膊还是别，别治了。”田氏试探着开口，万一胳膊要是直接治坏了，这上哪找后悔药去。 院子里的气氛一时很沉默，只听得见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有火星从柴火堆里蹦出来，似流光一般，转瞬即逝。 楚毅慢慢摊开左手，在火光的印照下，看着自己的手一点点握成拳头，然后一点点用力，却在要紧握的时候猛然顿住。 他的拳头握不紧了，眼下有一半的机会。 若不去尝试，他连一半的机会都没有。 已然这样了，再坏…… 楚毅抬头，目光从家人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会给他做衣服，鞋子的二婶，会给他摘果子鼓励他的二叔，说要给他造用不完竹纸的三叔三婶，陪他念书的父亲，为他洗衣的妹妹，给他做好吃的奶奶，还有为他不劳辛苦寻找神医的妹妹。 还有虎头虎脑小寒可可…… 就算没了胳膊，他们也会一如既往爱他的。 就算彻底失去了左臂，他还是会努力学习，认真授课。 所以，这些都不会失去，为什么不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一个让自己可能变得更好的机会。 “神医，我想试一试。” “小子，你说认真的？就算废了这胳膊也想试一试？” “是的，我想。”楚毅回答得洪亮且坚定。 顾神医这次给了楚毅一个赞许的眼神，伸手拍了拍楚毅的肩头，“小子，你很不错。” 第1580章 我没生气 “毅小子，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杜氏憋着气小声道。 楚毅看向了杜氏：“三婶，我要是左胳膊彻底抬不起来了，你会嫌弃我吗？” “那哪能！”杜氏想也不想就到，“你右胳膊不是还能写字么，我们该给你的纸绝不会少的，这点我可以给你打包票，你放心！” 杜氏拍着胸脯，很是豪横。 楚毅唇角的笑压都压不住，低低笑了出来，他轻咳着将笑压下去，目光转到老太太身上：“奶，” “无论你成什么样，你都是奶的孙儿！”老太太慈爱道。 “谢谢奶，谢谢二叔二婶三叔三婶，谢谢爹，谢谢妹妹。” “谢谢你，二妹。” 手术时间定在了七天后，这几天，楚毅需得按照顾神医的要求休息吃药再做一套操。 学堂那边是去不了了。 好在学堂也可以放假了，正是春忙时节，孩子们也可以回去给家里帮忙什么的。 就算读书了，楚家的学堂也不会教人只之乎者也就啥也不干。 读书是读书，回去也要力所能及的帮忙，上学也需要个好身体不是。 事情定下楚韬就回去了，而楚凡和老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也歇下了。 翌日。 两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 楚凡撑着懒腰起身时，阳光都透过缝隙快照到床前了。 “姐姐姐姐，你昨儿晚上回来为什么没叫我起来。” 楚凡一开门，蹲在门口的可可就小炮弹一头扎进了楚凡的怀里，楚凡一时不妨，被可可大力气扎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没摔个屁股蹲。 楚凡稳住身形，无奈一笑，伸手揉着可可毛茸茸的小脑袋。 “我昨天晚上回来得太晚了，小朋友要早睡早起才长得高，熬夜可是会变成小矮子的，姐姐心疼可可不想可可变成小矮子才没叫醒你，可可不会生姐姐的气是不是？” 原本很生气，早饭都没吃的可可：“……” 可可抠着小手指，小小声道：“嗯，我没生姐姐的气。” 楚凡瞧着小姑娘这蔫头耷脑的小模样，没忍住轻笑出声，又揉了揉可可的小脑袋柔声哄道：“可可是想姐姐给你梳头发吗？咱们进屋，姐姐今儿给你编小辫好不好？” “好。”可可瞬间高兴了，今儿没让田氏梳头，披头散发的过来就是特意想让楚凡给她梳头的，这会心愿达成，小姑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像花儿一样灿烂。 大概五分钟后，楚凡给小可可梳好了两个包包头。 楚凡刻意梳的包包头跟这边小孩子们的包包头很不一样。 后面的头发从后脑勺那楚凡就缠了红发带开始编小辫儿，前面的头发也是贴头皮开始编，到了中间耳朵的地方再拧成一个包包头。红色的发带顺势坠在耳侧，显得小姑娘格外的领动可爱。 可可就着楚凡梳妆台上看不太清的铜镜左照又瞧的，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咱们可可真漂亮。” “姐姐也漂亮。”可可咧着小米牙，嘚瑟中不忘也夸楚凡一句。 “好了，别臭美了，咱们先去吃早饭。” 第1581章 抢着吃才最香 楚凡和楚可到得厨房的时候，老头已经在吃了。 桌上还摆了两个空碗了。 “嘿哟，小丫头，你可算舍得起来了，太阳晒屁股没？” “顾爷爷，大清早的你就吃这么多，你身子骨吃得消吗？” “老夫有特制的消失茶，吃再多喝两杯消食茶保准一点儿事都没有，老夫的身子可用不着你个小丫头担心。” 楚凡凑到老头身边，笑眯眯地从老头跟前的盘子里拿了一只金黄的生煎包。 老头瞪眼，将盘子往自己面前扒了扒：“你个小丫头，你怎么能抢老人家东西？” “嘿哟，顾爷爷别那么小气嘛，你没听说过那句话，抢着吃的才最香，我可是全为了顾爷爷的胃口好。” 老头翻了个白眼，将盘子里的生煎包护得更紧了：“你这意思，我还得感谢你了是不是？” 楚凡随意地挥了挥小手：“顾爷爷客气了，特别感谢倒也不用，我这人也不挑，你那消食茶分我一些就可以了。” 老头：“……” 上来就要我的消食茶你还不挑？ 你要是挑了，不得要我的珍藏啊！ 这时老太太又端了两盘生煎包出来。 “凡凡，刚出锅的生煎包好了，你慢慢吃。”老太太看向楚凡时，笑得灿烂又慈祥，回头转向老头时，脸上的笑就显得虚假了许多。 跟她小孙女儿抢吃的，要不是还要这人给大孙子治伤，她铁定拿大扫把将人哄出去。 老头看出了老太太眼里的嫌弃有些委屈。 他做什么了嘛。 这些本来就是给他的，明明是这个小丫头不厚道，老人家的东西都来抢。 不过面对老太太这个“衣食父母”，老头一句委屈都不敢叫，还默默将自己藏起来的盘子往楚凡跟前推了推，笑眯眯道。 “小丫头，你说的对，抢着吃的才是最香的。” 说罢就眼疾手快地从楚凡面前的盘子里各拿了一个生煎包。 “唔，消食茶我一会管够！” 楚凡：“……” 老太太：“……” 当着她的面还敢从她小孙女的碗里抢吃的。 老太太默了默，先忍下了这口气。 嗯，来日方长。 等和老头两人抢着吃完早饭，楚凡瘫在椅子里就不想动了。 又累又撑的。 抢着吃不仅香还容易吃撑。 老头不知从哪变出一杯消食茶来。 “你这小丫头，吃撑了，老头子跟你分担一些，你还跟护眼珠子似的，这下吃撑了受苦的还不是你自个。” 楚凡抢过老头手里的消食茶就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没好气地给了老头一个白眼。 这人就知道时候说风凉话！ 就在这时，有陌生的声音传入了老头的耳朵，老头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小丫头，记得你们昨晚答应了我什么，老头吃撑了去后院溜达溜达，你就不用送了。” 楚凡还懵了一下，随即就听见了大吴氏和楚高氏高兴地大嗓门瞬间明了。 老头昨儿晚上临走前告诉众人，不许暴露了他在这里的消息，不管他们对外怎么圆，反正他的身份要是暴露惹来了人，他也不管就是了。 第1582章 做了件人事儿 老头本来想说要是惹来了人他就走的。 但一想到厨房里的老太太话到嘴边就又改了口。 他已经躲得够久了，凭什么还要躲？ 他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没吃，才不躲！ 所以，谁惹来的麻烦就让谁摆平去！ 楚凡轻轻揉了揉肚子站起身，不愧是神医牌的消食茶，喝下去就感觉好受了那么一些。 楚凡刚走到二进院子门口，就迎面碰上了大吴氏和楚高氏。 “大奶奶，二伯母。” “嘿哟，凡丫头，你还在家呢，可真是太好了。” 楚高氏上前，一把就抓住了楚凡的手，将楚凡的小手夹在腋下就匆匆往里走。 “二伯母，这是怎么了？”楚凡大概猜到了楚高氏来的目的，但还是装作不解地问道。 闻言，楚高氏脸上的笑都要咧到耳朵后了，激动地拍了楚凡的手一下。 “哎哟，凡丫头，二伯母这可是出大事了，这心啊这会还悬乎着，你是个好孩子，你可得给二伯母一句准话好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你二堂哥那个浑小子，昨儿晚上没睡好半夜回来我们也不知晓，今儿一早他突然出现在院子把我们都吓一跳。 哪知这还不是最吓人的，我们还没问他这趟出去怎么样，他就先来一句他要娶媳妇了，让我们准备准备他要去人姑娘家提亲，这话都没说清楚人就匆匆忙忙出去了，等我们反应过来，这浑小子人早就跑没影儿了。 你说这急不急人，你也知道你二堂哥的婚事一直是我们家的心病，我们这会又找不到人，这不一寻思你们一起去的或许能知道些什么，我跟你大奶奶就过来。” 大吴氏拉住楚凡的另一只手，激动得身子都在轻颤：“凡丫头，你可是个好孩子，大奶奶就先问你一句，你二堂哥这话准不准，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两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楚凡。 目光里有期盼，但更多的是害怕。 楚韬的亲事可真是楚族长家众人的一块心病了，在家人眼里，这孩子就跟那不开窍的榆木疙瘩一样，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寻摸个媳妇，先前还说出学余进那话，你说气人不气人。 因此，乍一听楚韬抛出这么个消息，大家高兴过后就是恍惚害怕。 莫不是楚韬在外做了什么坏事，回来拿这事唬弄他们，还是说楚韬出去一趟一不小心非礼了哪家姑娘？ 这是必须要娶人姑娘了。 娶媳妇固然是让人高兴的，但要是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难免会让这高兴打了折扣。 楚凡瞧着两人的神色，脸上就先露出明快的笑来。 “大奶奶，二伯母，这事儿你们来问我就问对人了，我在这里就先给你们说一声恭喜了，这事儿是真的，我二堂哥这棵铁树啊，这是开了花了。” 楚凡这话可算是让两人的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两人登时激动得连连拍大腿。 “好，好，好，铁树开花了好啊，好！” 大吴氏激动得眼眶里都闪了泪花。 这个浑小子总算是做了件人事儿了！ 第1583章 是丁紫菀 为的他的亲事，家里人那是愁得不行，今儿他丢下这么个炸雷就跑了，家里人却为他炸了锅，老爷子心心念念插秧的，这会都没心思去田里。 这会可算是放了心了，只要这小子没骗他们就好，肯娶媳妇就好，是个女的就好。 别说，这事儿，老太太还真怀疑过。 楚韬之前不是总在外找活儿干的，大吴氏就怕楚韬在外面时，跟了坏人染了恶习，为此还特意观察了楚韬许久，确定他没有对男人特别上心这才微放了心的。 “阿弥陀佛。”大吴氏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老天保佑，菩萨保佑，明儿我就去庙里还愿再给庙里添一些香油钱。” “添，娘，明儿我就跟你一起去添。”楚高氏高兴地先接了老太太的话这才看向楚凡迫不及待接着问道，“凡丫头，那姑娘是哪里的人，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你快仔细跟我们说说。” “对对对，凡丫头，你先说这事儿。”大吴氏瞬间把还愿的事放在了脑后。 “大奶奶，二伯母，你们别着急，这人啊，或许你们还见过的，我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她来过农家了两次的，我们家农家乐开业那天，穿了一身浅紫色衣裙的那位姑娘，他们家姓丁，家里是做粮种生意的，上头只有一个哥哥，如今在县学里读书。” “是紫菀那丫头。”老太太不知何时相见到了门口，屋里的几人说话说得专注一时都没察觉。 楚凡扬起脑袋，高兴应道：“嗯，奶奶，就是丁姐姐，这次去府城发生了一些事，丁姐姐和二堂哥，我们也都很意外。” 老太太的眉头登时就拧了起来，昨儿楚凡洗澡是田氏杜氏帮忙打的水，楚茵帮忙搓的背，她年纪大了，楚凡就让她先回去睡了，今儿楚凡又睡了懒觉刚才吃了早饭，她都还没来得及好好问问去府城有没有出什么事。 这会听楚凡这样说，老太太的心就提了起来，想到了上次楚凡去晋县那事。 “凡凡，你跟奶说说你们出了什么事，你有没有受委屈？” 这种时候，老太太本不该先问这话的，但她忍不住，不问清楚就是担忧。 “奶，我没受什么委屈，你别担心。” 楚凡便挑着一些有趣的事跟老太太说了，还说了府城天香楼的钟掌柜对他们很照顾，就是他的人发现的聂二郎，也是顺着聂二郎才扯出了杨家和罗向的事儿。 也是因此，才救下的丁紫菀。 楚凡说得很简单，但老太太的心却一直是揪着的。 那个罗向可是那什么罗刺史家的管家，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楚凡他们惹了这么大的事，那人怎会没有动作。 凡凡这孩子一向就是报喜不报忧的。 老太太心头担忧得不行，面上却还装作一副淡定的样子。 然而，事情还真没老太太想的那么凶险，这次去府城还没上次去晋县凶险。 宰相门前七品官，罗向倒是想有动作，但还没出手就被压了下去，再然后罗向这个人就要被砍头了，真是一点危险都没有呢。 第1584章 你也心疼心疼她好吗 楚凡这会没太多精力跟老太太详细解释，大致说了一下府城的事就拉着大吴氏和楚高氏开始夸起丁紫菀来。 “大奶奶，二伯母，丁姐姐其实是个特别好的人，性子很好，平日里说话温温柔柔的，笑起来也是甜甜的，丁大哥去年还到我家来帮忙插秧了，那也是个很温和的人……” 而被楚凡说到的丁紫菀这会正跪在丁父丁母跟前，倔强地仰着头。 昨儿晚上，儿子女儿突然回来，已经歇下的丁父丁母都披了衣服匆匆起来。 当时丁鹤城只说罗家的亲事退了，又说刺史大人判了杨家归还他们家粮种，丁紫菀和罗聪的亲事就此作罢，并没说丁紫菀和楚韬的事。 包括那赔偿的一百两丁鹤城也没说，因为那一百两，丁鹤城已经花出去了，打点了狱卒最后几天好好招待罗家父子，尤其是罗聪，那日在公堂之上竟还敢用那样的眼神看他的妹妹，没能亲手挖了他的眼睛都算便宜他了。 还剩下的丁鹤城打算再添一些私房悄悄给妹妹当嫁妆。 昨儿晚上丁母有多高兴，这会就有多愤怒。 她还想着女儿不用嫁给罗聪了，家里也恢复如初，改明儿就给女儿寻户好人家，最好方方面面都比自家强的。 看这次就是，就是因为没关系，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没人帮忙，她险些就要一无所有了。 好在这会化险为夷了，这就更要居安思危了。 但她这边还没挑选好人呢，女儿竟然就说要嫁给一个乡下的泥腿子，一个乡下的泥腿子，那有什么前程。 别以为她们去了两趟乡下就真成乡下人了，也不看看当初她们是为的去乡下，还不是因为县令夫人。 丁母手指点着丁紫菀的父额头，点得丁紫菀额上都红了一片。 “你说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东西，当初我跟你怎么说的，要是你跟白公子定了亲，咱们家哪来的这横祸，那个姓杨的一个员外，他怎么敢跟县令家作对，你那会不听我的就算了，眼下你还来气我，你是不气死我你不罢休是不是？” 丁紫菀听着自家母亲这话，说不心疼难过是家的，毕竟这是自己的亲娘，她们之间有割舍不掉的血缘关系。 罗聪是什么样的人，哥哥昨天晚上已经说清楚了，可母亲对她，没多少分心疼就算了，如今还在一个劲的指责她。 丁母越说越气，手指又点上了丁紫菀的额头，张口又要开始骂。 “娘，我觉得楚家挺好的，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儿不需要她给我给这个家多大的助力，我只想她过得开心幸福就好，儿想要的会自己去努力争取，丁家日后如何，全看儿的成就如何，儿会为此努力，努力念书，努力科举。娘想要的儿都会努力挣来，靠我的双手靠我自己，娘，妹妹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这次险些就掉进了火坑，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娘，你也心疼心疼她，好吗？” 第1585章 爆发 丁紫菀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倔强不下去，如江水奔腾，滚滚而落。 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全都涌了上来，奔腾的泪水越流越多，连带着身子都轻颤了起来。 丁父一向忙于生意上的事，就算关心子女，大多也都是先关心儿子，而且女儿在他印象中，一直都是乖乖巧巧的，笑起来时甜甜软软的。 记忆中，女儿在他跟前哭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是上次她说要嫁给罗聪都没有当着他的面掉一滴眼泪。 那时的他更多的是欣慰。 但眼下的他，再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丁父这个时候更多的就只是心疼了。 丁父也看向了丁母。 “鹤儿说的对，菀儿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平日里你们母女俩那么亲近，眼下她受了这么大委屈，你多心疼心疼她，那个楚家，只要能真心诚意待咱们菀儿好，嫁过去就嫁过去，孩子开心最重要。” “做好人，你们都来做好人，合着在你们眼里，就我一个是坏人是不是？” 丁鹤城和丁父的双重指责，再加上丁紫菀滚滚而落的委屈泪水也让丁母爆发了。 她大吼着，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看向丁紫菀的目光，不像是一个单纯的母亲看女儿的目光。 那目光中，有不满，有怨怼，原先对丁紫菀还有五分心疼，如今也因得这些只剩了三分。 “是，你们都是好人，你们都心疼她，就我一个人是坏人，我又不是要把她嫁给年纪一大把的老头，你们一个个就说我，只会说我，我不疼她，她嫁到那样的泥腿子人家有什么好的，没得还得给人家洗衣做饭伺候一大家，下田种地是你能干的吗？别到时候嫁出去了又回来哭，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这般不听话，这般不孝顺，从此后，我只当没了你这块肉，你出了这个家门就别再叫我娘，省得人说我不心疼你！” 丁母一口气说完，狠瞪了丁紫菀一眼，冷哼一声就跑了出去。 留下的三人一时都有些傻眼。 丁父张口想说什么，丁鹤城先道：“爹，你照看着妹妹，我去看娘。” 屋子里只剩下了父女两人。 丁父尴尬地将地上的女儿扶起来：“菀儿，你，你先起来。你娘那脾气就是急了一些，她也是担心你。” “爹，我知道的，娘是为我好。” 只不过丁母的为她好，更多的是考虑了丁家考虑了丁鹤城，换句话说，丁母更多的是考虑了自己的利益。 母亲对她的疼爱大多时候都是基于自己的利益之上，不能完全说母亲没有心疼她的。 她懂，这些她都懂。 所以对于丁母这突然的爆发，丁紫菀反而是接受得最快的那个。 而想要缓解她和母亲的关系，仅凭哥哥和父亲的劝说是不够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母亲认可，除非，她嫁的人家日后能企及母亲所希望的高度，甚至超越。 母亲的心结才会彻底结开，才会做回那个疼爱她的母亲。 第1586章 喜出望外 丁家发生的事，楚韬这会还不知道，他正高兴的在城里打听哪个媒人最好最靠谱。 表白心意让丁紫菀抢了先，剩下的所有，他都想亲力亲为，尽自己的努力给她最好的。 当然，这些事楚凡等人不知道。 这会楚凡还继续在大吴氏和楚高氏面前给丁紫菀说好话。 丁家以及丁紫菀那事瞒是肯定瞒不住的，那干脆开诚布公的提前说清楚，以后进门了，因得这些闹得不愉快。 大吴氏和楚高氏一把年纪了，没两句就听出了楚凡说这些话的目的。 抱着想多了解一些未来孙媳妇（儿媳妇）的心思，两人就一直默默地听楚凡夸人。 有人夸她们未来的孙媳妇（儿媳妇），她们听着也高兴不是。 听，那是个多好的孩子，人家可是城里的小姐，那姑娘她们还真见过，但当时没往这方面想，因此就没有留意，这会人家姑娘要成为她们的孙媳妇（儿媳妇）了，她们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多了解一些。 对于大吴氏和楚高氏来说，别说丁紫菀都还没过罗家的门，就是过了罗家的门，她们都不会介意，没听楚韬还说想学余进等到三十老几了娶个媳妇附带一串孙子孙女的吗？ 人余进，那是家里出事才耽搁到现在，要是人家里好好的，那肯定早就抱上自己的亲骨肉，他跟人学什么学！ 所以说，因得楚韬这些年闹的幺蛾子，楚族长家一众人对他的要求那是一降再降。 因此，这会楚韬找了丁紫菀回来，那简直是喜出望外，大喜过望，千言万语就汇聚成一个字-- “好，好，好。” 大吴氏拍着楚凡的手，激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凡丫头啊，大奶奶可要好好谢谢你啊！” “对对对，凡丫头，要不是你，韬小子也娶不到这么好的媳妇儿，回头二伯母就给你做一身衣裳，你可得收下。” 楚凡的小手被两人一人一边紧紧拉着，两人的喜悦溢于言表，楚凡也不是那种扭捏之人。 这是喜事儿，扭捏了反而让人觉得不美了。因此楚凡笑盈盈应下了。 “好，等回头我就穿着二伯母做的衣裳出门玩儿。” 楚高氏呆了片刻，随即大笑：“好好好，赶明儿二伯母就去裁布料，来，我先给你量量身形。” “兵小子家的，瞧你这么客气，这丫头也厚脸皮不跟你客气。” “嗳，四婶子，这哪里是客气了，凡丫头这样最好，都是一家人，扭扭捏捏才见外了不是，再说了，我们凡丫头是有福气的人，我还想多沾沾凡丫头的福气呢，四婶你可不能拦着我。” 大吴氏也跟着附和：“对，不能拦着，做伯娘的心疼侄女做身衣裳有什么的，老二家的，凡丫头正是长身子的年纪，你给做大一些，今年穿了，明年再放开一些还可以穿。” 正在给楚凡量身的楚高氏手下动作一顿：“娘，你这话可没说对，咱们凡丫头以后是有大造化的人，那衣裳肯定是多得穿不完的，哪里还需得一件衣裳今年穿了明年改。” 第1587章 我得回房歇会 原本嘴角微拉的大吴氏展颜笑开：“是是是，瞧我这嘴，一把年纪了还不会说话，四弟妹凡丫头，你们可别见怪啊。” “大嫂说的哪里的话，就算以后再有出息，咱们都是泥腿子出身的，可不能走了铺张浪费的那条路。” 四人又笑着讲了一会，等楚高氏给楚凡量好身形，两人才欢欢喜喜的回去了。 楚高氏和大吴氏一走，老太太的脸就板了下来。 “凡凡。” 楚凡起身就抱住了老太太的腰肢，小脑袋在老太太胸腔依偎的蹭着，没一会就将自己的包包头都蹭散了。 老太太嫌弃地将楚凡微微推开：“说话就好好说话儿，你个小鸡窝头。” “鸡窝头也是奶奶的鸡窝头贴心小棉袄。”楚凡又厚脸皮的摇晃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 老太太心头一软，戳了楚凡一指头：“你个小滑头，跟奶你都不说实话。” 楚凡立时举手发誓：“奶，天地良心，我骗天骗地都不会骗你的，我这次去真的没什么危险，连委屈都没受，我实话跟你说，我们那日的确碰上一个找茬的姑娘，但那姑娘当场就被我们骂回去了，再后来，她都还没来得及找我们报仇就自己作死，逼得丫鬟说出了家里见不得光的事，直接被人送进了大牢，连带着她们家都没讨得了好。” 老太太一挑眉，楚凡干脆就把陈家的事跟老太太说了个清楚。 听说是跟圣女使有关，老太太啐道：“该！那些个烂了心肠的玩意儿合该都下十八层地狱！” 楚凡见老太太气得狠了，忙给老太太拍背顺气：“奶，别气别气，事情都过去了，咱不跟他们生气。” “跟谁生气？”老头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吓了老太太楚凡一跳。 楚凡捂住胸口：“哎呀，顾爷爷，你怎么走路没声儿的，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别乱说，你这丫头胆子哪有那么小，你可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别想唬弄我老头子。” “哎哟。”老太太突然捂住了胸口，扶住楚凡的手悄悄捏了楚凡一下。 楚凡会意，忙将老太太扶住：“奶，你怎么了？你坐下歇一会。” 老太太坐到椅子上还抚着胸口喘了两口气：“顾大哥说的对，我孙女儿是个能耐的，经历过大风大浪，这点小事儿吓不到她，但老婆子就是个乡下泥腿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的，一把老骨头了，就禁不住吓，动静一大啊，这心就突突突的受不了，不行不行了，我得回房歇会。” 老太太颤巍巍的让楚凡扶着站起来，冲着老头笑了一下：“顾大哥别担心，我那两个儿媳妇的厨艺都是跟我学的，今儿的午饭她们肯定能整明白。” 哼，让你抢我小孙女儿吃的，让你吓唬我小孙女儿。 由此老太太就可窥见楚凡去请人时肯定被这老头好一番刁难，以为我们要求着你，你就是太上皇了，时时刻刻都得让我们供着你！ 做梦，想得美！ 第1588章 等他吃够她的手艺 我们是有求于你，但你也拜倒在我的厨艺之下，咱们之间可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谈不拢，大不了这伤我不治了，你吃习惯了还能不吃了吗？ 作为一个厨艺了得的老太太，老太太明白，拿捏住一个人的胃了，就等于拿捏住了这人的软肋。那自己更不能一味的忍让低头，得寸进尺在她这里除了她小孙女儿，谁都没这特权。 午饭让别人来整明白？ 这怎么可能整的明白，他千里迢迢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吃上这一口，要是别人能整明白他还来这干嘛？吃饱了撑得吗？ 老头眼睛瞪得溜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老太太是故意这么做的，但偏偏，他还就被拿捏住了。 “哎，大妹子，这话咋说的，你身子不舒服，我就是大夫啊，哪能瞧着你不舒服还让你回去躺着的？你叫我一句大哥，我可干不出那事儿，来来来，凡凡，快把你奶扶了坐好，我来给她瞧瞧。” 楚凡立时眼睛一亮，欣喜道：“啊呀，顾爷爷，你肯给我奶瞧病可真是太好了，奶，你快坐下让顾爷爷给你看看，顾爷爷医术那么好，肯定能药到病除的。” 老太太顺势坐回去，却没把手伸出去，冲着顾神医干笑了一下：“顾大哥的医术我自然是相信的，只不过我这点小毛病可不值一千两，我还是回去躺着。你放心，我就躺一躺也能好，不耽误事的。” 老头：“……” 午饭都让别人整了还叫不耽误事！ 那什么才是耽误事？ 老太太又站了起来，还拉着楚凡跟她小声咬耳朵：“凡凡，咱们家就省吃俭用给你大哥省了这一千两，给我花了，你大哥怎么办，奶这是老毛病了，回去躺躺就行，你别跟着添乱。” 楚凡委屈地嘟了嘟嘴：“可是，奶奶，你的身子也要紧的。” “嗨，你这傻孩子，我这身子不是让城里的大夫给调理过了，放心，奶肯定能多活几年，看你长大成人的。” 祖孙俩是压低了声音说的这些话，但对于老头来说，这声音却足够让他听清每一个字了。 老头听见一千两的时候一僵。 对哦，他自己定的规矩，一千两出手一次。 现在他要求给人看病，那不就是变相要求人家给他一千两。 天地良心，他还真没有这心思啊！ 还有那什么县城的大夫调理身子，别说一个小小的破县城了，就是京城的大夫，那能跟他比吗？ 最重要的是，他这身子骨，他可是大夫，首要的就是关心自个的身子，就他对自己的调养和期望，那可是奔着长命百岁去的。 这老太太要是没了，这手艺他要是馋了上哪儿吃去？ 小丫头今年十一岁，长大成人，就是嫁人生子也不要十年的，这老太太目标才十年，那怎么行！ 老头越想就越着急，不行，这老太太不能早死，起码要等他吃够了她的手艺，他才准。 所以，今儿这病他还非看不可了！ 那有什么办法是他既能给人看病又不坏他规矩的？ 第1589章 怎么还是你 在老头的苦思冥想中，楚凡扶着老太太回去躺着了。 杜氏这会还在小河丘上忙活，因此午饭就落在了田氏和楚茵身上。 楚老二就跟在一旁挑水劈柴摘菜。 午饭端上桌，五个菜一个汤。 四个硬菜，两个素菜，模样看起来跟老太太做的大差不离，毕竟田氏这段时间跟在老太太身边学了那么久，神似还是拿捏住了七八分。 就这手艺，杜氏都夸，说外面村子里专门帮人做席的都抵不上。 就这水平，老头却是一眼就看出了不一样，拧着眉头拿筷子夹了一点刚吃进嘴里立马把头扭到一边呸呸呸的吐了起来。 模样是差不离，但这味道却是差得十万八千里。 田氏原本信心十足的，这会见老头吃一口就嫌弃地吐到一边，不由紧张得咽口水。 这，她没把人招待好，神医要是走了可怎么办？ 田氏给楚老二递眼神：当家的，你还是快去请步老大夫来给娘看看。 楚老二给了田氏一个安抚的眼神，上前憨笑道：“可是孩他娘做的不合顾伯的口味，还请顾伯见谅，我娘今儿身子不舒服，若是神医实在用不惯，不若我一会去城里酒楼给顾伯买上两个好菜回来。” 老头睨了楚老二一眼。 “不用了！”老头重重将筷子拍在桌上，转身就走。 “顾伯，顾伯，要不我让孩他娘去给你再下碗面条，就照着昨儿晚上我娘煮的煮如何？” 走到门口的老头脚步停了下来，回头上下扫视了田氏一眼，坚定道：“不用了，我还不饿！” 还好他早饭吃得多，那老太太刚才不是说只是回去休息一会，晚饭应该能出来做了。 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饿到晚上，他还可以。 然而，当晚饭时间没在厨房看见老太太身影时，老头整只老头都不好了。 “你你你，怎么还是你！” 田氏举着正准备杀鱼的菜刀，有些无措：“顾，顾伯，我，我娘身子还没好利索，我准备做鱼，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鱼吗？” 你做的，还有什么特别不特别的，特别想吃的没有，都是特别不想吃的！ 老头气冲冲的走了。 另一边，老太太正躺在床上生气。 而且气得不轻。 原本老太太是只想躺一会，到晚饭时候就出去的。 但她不小心追问了楚凡去请人的经过，得知那个死老头居然一来就用臭味熏人还不算，竟还抢了小孙女的吃食还威胁人的。 老太太立时就不干了，让楚凡去把楚毅叫来了一趟，还把楚凡赶出去门口守着，两人嘀嘀咕咕一阵后，老太太就“病了”。 病得只能躺在床上休息，不能劳累不能受气的那种。 还没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这么欺负她小孙女儿的。 还想让她低头哈腰的伺候人，想都别想！ “奶，你这怎么还气上了，其实就是一点小苦，算不得什么的，毕竟高人都是有脾气的，咱们要理解一下嘛，谁都能把人请走，高人不就不值钱了，人家小小刁难一下这是正常现象，再说我也不算吃亏不是……” 第1590章 还是别了 楚凡很无奈，她原本不想一五一十的跟老太太说的，但姜还是老的辣。 老太太直接甩了个眼神过来，让楚凡摸着自己的良心看着老太太的眼睛好好说。 楚凡：“……” 打小她这样跟老太太说话就撒不了谎，老太太这是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楚凡还能怎么办，为的这事儿，她都在这开解老太太一个下午了。 老太太一开始还跟她分辨两句，最后干脆扭过身去，只给楚凡一个后脑勺，一副拒绝沟通拒绝一切的模样。 楚凡：“……” 老太太脾气上来了，她也只得顺毛捋。 昨儿楚凡临睡前还想着赶明儿等老太太彻底拿捏住老头的胃，他们再慢慢拿捏住老头这个人，以后找机会把慈安寺的仇给报回来，顺便再把饭钱什么的结算结算，但楚凡绝没想过，今儿就实施啊。 眼下才刚把人请回来，要是一不小心把人给惹毛了，人真走了，想要再请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楚凡坐在床前跟老太太打商量：“奶，要不你就气到明天早上你看怎么样？” “昨儿晚上我太累了都没好好和你说说话儿，今儿晚上我来跟你说，咱们奶孙俩好好说说话儿。” “我跟你说说那府城的热闹，跟电视里演的还不太一样儿，赶明儿咱们奶孙俩儿自个去一趟，到时候，咱们把临州府都好好逛一逛，什么好吃吃什么，什么好玩玩什么。” “然后咱们再去其他府城也看看，有机会了，咱们再到天子脚下走一遭，就算看不见皇帝老爷子也瞧瞧皇帝老爷子脚下的老百姓儿过得什么样的生活也不枉咱们到这来一遭了……” 随着楚凡的叙说，老太太的眼中流露出向往来。 前世就没能跟小孙女儿到处走一走看一看，今生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去看一看。 但是…… 这古代可不比现代，出门游玩说得好听，要是准备不充分，那就是出门受罪的。 坑坑洼洼的道路，颠簸得让人怀疑人生的马车，路上找得到歇脚的客栈还好说，找不到歇脚的客栈就风餐露宿，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再去到一个风景秀丽的山头，还没来得及欣赏风景，一群土匪就挥着刀冲过来……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然后土匪说话不算话，不仅收了他们的买路财，还把他们带回土匪山上，让他们当牛你不能做马，让他们杀鸡你不能撵鸭。 她这老胳膊老腿的，万一熬不过去，留下小孙女一个人孤苦伶仃，好不容易被人发现，孩子都有一串了…… 老太太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转身一把抱住了楚凡。 “还是别了。” 还在畅想带奶奶游玩的楚凡猛然被抱住，唬了一跳。 “奶，你这是怎么了？什么别了？”楚凡拍着老太太的大手柔声安慰。 “咱们还是别出远门就在附近转悠转悠就行了，远了不安全。” 楚凡失笑，这小老太太又想到哪里去了，不过老太太肯和她说话了就好。 第1591章 神操作 楚凡正要再跟老太太说一下生气这事儿，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来人是楚茵。 “大姐，你来看奶吗？快进来。” 楚茵刚要开口，闻言就先将话咽了回去，跟着楚凡进了屋。 “奶，您身子怎么样了？” 老太太招手让楚茵到身边坐下。 “奶，还是让我二叔去城里给你请个大夫来看看。” 老太太慈爱笑道：“我这身子骨没什么大事，不用看大夫了，就是这两日觉得有些累，就想歇下来休息休息，别担心。” 楚茵还想再说什么，老太太又问道：“你二婶这会在做饭了吗？她做了什么？” 楚茵原本是受了老头的委托来请楚凡的，这一和老太太说就忘了时间。 在前院的老头等得心焦，背着手来回在原地踱步：“这怎么还肉包子打狗，有去不回了！” “臭老头，你骂谁是狗呢！” “小丫头，你可算来啦！”老头惊喜。 “顾爷爷。你火急火燎的找我来有什么事啊？我奶还病着，我还得回去照顾她呢。” 虽然楚凡一个下午都在劝说老太太，但对待老头这个外人，枪口就得一致。 老头就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到楚凡手里。 “这是什么？”楚凡不解地将手里的纸打开，被上面的数额手一抖，手里的银票险些没拿稳。 是的，这是一张银票，还是一张大额的银票，一千两。 楚凡惊诧地看向老头：“你，给我银票做什么？” “这是我的饭钱。”老头理所应当道。 楚凡：“⊙w⊙” 这老头有读心术？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收他饭钱的？ 楚凡话还没问出口，手里的银票也还没捂热，银票就又回到了老头手中。 楚凡瞪眼：“你不是说给我的饭钱！” 怎么给了还拿回去的，又不想吃了，还是逗她玩儿呢！ 拿一千两逗她玩儿，有钱了不起哦！ 好，有钱就是了不起！ 楚凡眼巴巴地看向老头，小手蠢蠢欲动。 老头无视楚凡的小动作，没好气道：“一千两的诊金有了，还不快带我去给你奶看病。” 楚凡都被老头这神操作秀呆了！ 老头走出数步，一回头就见楚凡还杵在那里发呆。 “喂，小丫头，你还不走，愣在那里做什么！” 要不是他一个光棍老头就这么冲到一个寡老太太房间不好，他这会早就走了。 楚凡：“……”她这不是愣在这里想老头怀里到底揣了多少张一千两的银票，这么随随便便就掏出来一张。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老太太房间。 楚凡先敲了敲门，随后才把门推开。 老头就站在门外，楚凡先进去。 “二妹，你回来了，那我去帮二婶的忙了。” “大姐，你等一下。” “啊？”楚茵不解地看过来。 “奶，顾爷爷来了，说是要给你看看身子。” 楚茵登时就是一喜：“原来顾爷爷是要给奶看病，顾爷爷可真是个好人。我还差点忘了顾爷爷交代的事。” 老太太双手拢在跟前，光棍道：“他要看，我可没有一千两！” 第1592章 给了饭钱 楚茵脸上高兴地神色一僵。 对哦，还要一千两。 家里凑了这么长时间，就只能凑出一千两来给哥哥看病，要是奶看病花了这一千两，哥哥的病怎么办？ 楚茵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既想神医给奶奶看病又想神医给哥哥看病。 可神医是请来给哥哥看病的，但…… 若是奶奶病得厉害，那还是先给奶奶看。 心头有了主意，楚茵道：“奶，你身子若是很不舒服就先让神医给你看，哥哥那边总还有机会的。” 老太太和楚凡：“……” 两人都没想着她们的一句话楚茵就想了这么多。 但这话却让老太太心头软乎乎的，老太太望着楚茵，大手揉上了楚茵的脑袋，半年多以来，楚茵的改变是肉眼看得见的，现在用句脱胎换骨来形容也不为过。 “好孩子，有你这句话，奶奶就没什么大事了。” 楚茵腼腆一笑，奶奶真会夸人，她又不是神丹妙药。 “大姐，诊金的事你不用担心，已经解决了，奶和大哥都可以看病。” 这次换做楚茵和老太太一起看向楚凡。 楚凡想到某老头的神操作，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噗嗤。” 楚茵和老太太更不解了。 楚凡轻笑着解释了一句：“顾爷爷给了饭钱。” 楚茵还是一头雾水，老太太却是瞬间了然，随即也忍不住哑然失笑。 “行，那请神医给我这把老骨头瞧上一瞧，兴许神医一出手我明儿就又能上灶了。” “嗯嗯，妹子说的是，你这身板一看就是壮实的，让我好好给你瞧一瞧，咱们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屋子里的三人瞧着直接推门而入的老头，脸上的神色都没绷住。 这人，是竖着耳朵一直在外面偷听呢！ 不过都答应让人看了，进来就进来了。 屋子里有三个人呢，也没什么孤男寡女这说法。 老头走上前的功夫，老太太已经把胳膊伸了出来。 楚凡端了个小杌凳过来，老头顺势坐在杌凳上就给老太太把起脉来。 楚茵自始至终都还处于懵懵地状态。 什么叫给了饭钱？ 请神医到家里来治病，管人吃饭还要跟人收饭钱的吗？ 这难道不会把人给气走吗？ 可看眼下，神医不仅没被气走，还来给奶奶看病了，这……真是感觉脑袋都不够用了！ 楚凡却是一直都盯着老头，眼睛一眨不眨的。 老头一直都知道老太太这病是装的，上手之前他也大概猜到了老太太可能会有什么毛病。 农村的老太太，常年劳作，吃不饱穿不暖都常有，就更别说什么补不补的了。 大多都是身子积劳过度，亏空得厉害，先把底子调养好，再慢慢补一补养一养就成，方子他都在脑海中推演了好几个。 但，当真正上手摸到这老太太的脉时，老头的神色从随意到认真再到眉头微锁。 这脉象…… 楚凡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心都跟着提了起来，不会脉还有什么隐藏的大毛病步老大夫没看出来的？ 老头摸了左手摸右手…… 第1593章 杀人灭口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楚凡和楚茵等得口干舌燥，心也高高的悬了起来。 老太太看起来还算淡定，她感觉自己挺好的，这半年多来，吃得饱睡得好，心情也不错，身子骨杠杠的。 这老头做出这副样子，莫不是故弄玄虚，亦或是…… 老太太瞥了一眼老头还摸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眉心跳了跳。 虽然她不是个老古董，但说句实话，自从死老头子去世以后，她就没跟哪个男人这样接触过，这一时半刻的，还有些不习惯。 尤其这人，摸了她脉后一言不发的居然在发呆，就让人很怀疑他是想占便宜。 就在老太太即将忍不住将打人之际，老头终于收回了手。 “顾爷爷，我奶怎么样了？”楚凡迫不及待问，“她的身子没什么大毛病？” 不应该，步老大夫也是安阳县数一数二的大夫了，要是什么难治的大毛病，看了这么多次他不会一点也看不出来？ 水分那么大的吗？ 还是……她其实请了个假神医回来，被人给当驴耍了？ 终于，就在奶孙俩要爆发之际，老头开口了。 “你的身子没什么大毛病。” 老太太楚凡楚茵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楚凡当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没什么大毛病你故弄什么玄虚，好玩儿吗？” 老头同样给了楚凡一个没好气的眼神，他又不是那种半瓶乱晃的江湖骗子，没事故弄什么玄虚。 “你的身子一直都有调理，那方子已然不错，你再按着那方子调理个一年半载，以前底子的损失也就没什么大碍了，但你的神魂……” 楚凡和老太太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老头那么厉害的，难不成把个脉还能把出他们是穿来的。 要是被发现她们是占了别人身子的孤魂野鬼，那这老头会不会再兼职个当个道士收个鬼什么的？ 老太太和楚凡悄悄对视一眼。 两人眼神交流如下。 楚凡：奶，咱们的大秘密要被发现了怎么办？ 老太太：打死不认！ 楚凡：打死不认万一行不通怎么办，他可是神医，他出去妖言惑众一番，你说那些人是相信他还是相信咱们？ 老太太：那杀人灭口？ 楚凡狠抽了一口凉气：奶，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就杀人灭口了？ 老太太：不然呢？ 这种时候了，不是他死就是她们亡，她倒是一把年纪了无所谓，但小孙女可还是个花骨朵呢。 活了两辈子都还没来得及把自己嫁掉，这死的多憋屈。 老头正琢磨老太太神魂不稳要怎么治，刚想出点儿眉目一转头就瞧见两人眉来眼去的。 “你们俩在打什么眉眼官司呢？” 楚凡这会整个人还处在老太太杀伐果断的震惊中，闻言，想也没想就道：“我们在商量怎么杀人灭口。” “哐当！”楚茵失手打翻了正倒水的水杯，楚凡话一说出口就反应过来了，心头懊恼得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真笨！ 她不会打草惊蛇了？ 躺在床上的老太太握住了楚凡的手，下意识身子前倾做出攻击姿态。 第1594章 好伙伴 就在楚凡和老太太紧张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之际，老头意外地挑了挑眉，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两只小竹筒来，竹筒只有手指头粗细，被打磨得很光滑。 “嘿嘿，杀人灭口你们就问对人了。”老头的笑容突然就猥琐起来，“杀人灭口，我这两种药敢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老头乐滋滋的将左边的竹筒往前递了递：“这是安乐散。清香怡人，只需闻上一刻钟，三个时辰之后，那人就能安乐的死于睡梦中，无挣扎无痛苦，就像睡着了一样，杀人灭口还不会让人怀疑。简直是杀人灭口的好伙伴。” 老头又扬了扬右边的竹筒：“至于这个---” “桀桀桀”老头这次露出了怪笑，就是那种不怀好意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这是腐骨穿心水，只需三滴，那人饮下之后，就会肠穿肚烂而亡，死后骨头在三日内就会腐化，最后只剩一滩血水。你们要是跟人有血海深仇就用这个。” 楚凡：“……” 老太太：“……” 楚茵已经吓傻了。 之前楚凡说的杀人灭口就把她吓得不轻，现下再听老头说什么安乐散腐骨穿心水的，楚茵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好可怕好可怕，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在这里？ “来，小丫头，咱们都那么熟了，别客气，这东西就送你了！” 老头递过来的竹筒刚碰到楚凡的手指，楚凡的手就吓得缩了回去。 妈妈呀，太可怕了！ 安乐散还好，那什么腐骨穿心水，也太吓人了！ 而且，老头，你这么积极，你知道我们想杀的人是你吗？你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回头就给我们用腐骨穿心水？ 以你那神出鬼没的身手，你要是出手我们必死无疑啊！ 楚凡咽了咽口水，小心地掐了掐老太太。 奶，杀不掉，咱们换个法子。 既然这样，好似除了换法子别无他法了。 老太太没好气地瞪了老头一眼。 她怀疑这老头已经看透了她和小孙女的心思，明着是给她们药，暗地里实则是在暗暗警告她们。 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那顾爷爷更喜欢哪种药？”楚凡问出这句话，手心里全是汗。 可太刺激了！ 要是让老头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会更刺激。 老头只觉得后背凉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有风从门缝吹了进来，老头也没多想，就将手里的两瓶药都塞进了楚凡手里。 “我喜欢两种一起用。” “嘶！”楚凡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上老头的目光，楚凡就冲着老头竖了个大拇指，“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老头被夸，很高兴地扬起了下巴。 楚凡到底没那么丧心病狂，不动声色和老太太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选择了安乐散。 死于睡梦中，无挣扎无痛苦。 老头看着老太太的选择，道：“看来你们跟那人也没多大仇。” 老太太和楚凡：“……”这可应该怎么说才好呢？ 他们之间的仇……嗯，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端看老头怎么做了。 第1595章 多谢顾大哥 选好了杀人灭口的好伙伴，老头又回归到老太太的病情上。 “你神魂不稳，这半年可是出过什么事？” “我奶……” 楚茵张口就想说一年前的事被楚凡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老头挑了挑眉，还真出了事儿。 到底是出了何事才会出现这种神魂不稳的现象。 老头看了楚茵一眼，目光落在了楚凡身上。 楚凡：“咳。” 这话，她现在说出来老头会以为她在鬼话连篇的唬弄人。 但这种事瞒是瞒不住的，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话赶话都说到这了，再让老头去问别人，保不准别人怎么添油加醋，要是老头往那方面想怎么办？ 楚凡想了想便道：“就是一年前，我奶受了刺激，打了我一顿，我伤了脑袋，醒来后和我奶叫嚣，然后就把我奶给气晕了。” 老头瞪大眼睛，像是看什么稀奇一样看看楚凡又看看老太太。 “妹子那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打人的？” 好家伙，一句就问到点子上了。 这些话反正怎么圆也圆不回去了，老太太就道：“我梦到了我家那死老头子，这刺激能治好不？” 老头：“……” 楚凡不得不由衷夸一句，你奶奶就是你奶奶，这话说的，一下就转移了老头的注意力。 老太太盯着老头，一副你怕是治不好的神情。 老头：“……” 神魂不稳，这他还真能治。 就老太太这情况，连续扎上七日的安神针，再服以他配置的安神药汤，连续喝上三四副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楚凡一听能治，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那还麻烦顾爷爷现在就给我奶扎针。”楚凡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小脸笑容灿烂又明媚。 老头：“……” “行妹子，你换一身稍微轻薄一点的衣裳躺下，我这就给你扎针。” 嗯，这句话乍一听好似没什么，但楚凡事后琢磨，老头这话，好似在占奶奶便宜一般。 老头出了房间，等屋子里的老太太换好衣服才又进来，当着楚凡和楚茵的面，老头掏出了自制的银针，隔着衣服，下针如有神，没一会的功夫，唰唰唰就在老太太身上扎满了银针。 小试牛刀的手笔彻底镇住了楚茵，就是楚凡也暗暗感叹，果然，能被人称为神医，是有两把刷子的。 一刻钟后老头将老太太身上的针拔了，老太太翻了个面，又被扎成了刺猬。 又是一刻钟之后，老头才将针拔了，楚茵忙给老太太披上外裳。 老太太却摆摆手，她这会感觉浑身暖融融的，一点儿也不冷，还不至于此，她感觉神台都好像更清明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也好了一截，可真是肉眼可见的改变。 老头笑眯眯地将银针小心地收起来。 “感觉怎么样？这才是第一套针，等我将七天的针都施完，你会感觉更舒服的，一会我写了方子就让你家孩子去给抓药。” 从头到尾老头都好像没想过楚凡和老太太两人可能是孤魂野鬼占了原身这种可能。 “嗯，多谢顾大哥。”这一句是老太太心甘情愿说出来的。 第1596章 还会传染的吗？ 老头进来到刚才见的都是老太太的板着脸一副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这突如其来一句柔声细语的道谢吓得老头险些没当场回屋收拾东西离开。 “没，没事，不用谢妹子，只要你身子骨好利索了就行。” 老太太被老头这热切的目光看得忍不住捏了捏楚凡的小手。 好在老头只是看了两眼就带些尴尬的离开。 然而，却在老头脚步刚要迈出去之际被老太太给叫住了。 “顾大哥，等一下。” 老头不解，停下来看向老太太。 “顾大哥，还劳烦你稍等我一下。”老太太说罢麻溜的起了身，转身进了里屋就是一阵翻找。 屋子里的三人都不解地看向老太太的背影。 没一会老太太就抱着一只小小的木匣子过来了。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老太太将小匣子塞进老头怀里。 楚凡和楚茵：“……” 老头：“……这是，给我的？” “嗯。” “我可以打开来看看吗？”老头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惊喜。 以前那些人捧了多少好东西到他面前他都不稀罕了，可如今，他竟是很好奇这小匣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金银珠宝，还是房契地契？ 回应老头的又是老太太的一个嗯字。 老头迫不及待地将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既在老头的意料之中又在老头子的想象之外。 小匣子里面装了一些散碎的银子和几张小面额银票，林林总总加起来不到三百两。 这么多钱若是放在其他的普通农家，紧衣缩食都够他们嚼用大半辈子了。 但在这里却还不够看一次病的。 “妹子，我说你这不是在侮辱人吗？” “顾大哥别着急，先听我说，这里面装的不是我的诊金，是我给我小孙女儿准备的诊金。” 老头：“……” 楚茵：“……” 楚凡眼眶一下就红了，老太太这是想让老头也给她扎针呢。 “小丫头，你生病了？” 楚凡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眶还红着。 老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有没有生病？ 且不管这些，但这钱一看就不够啊，待会得好好数一数还得再补交多少饭钱。 就在老头钱不够的这个念头刚闪过，老太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顾大哥，你看最下面那张。” 老头伸手扒拉了一下，很快将最后一张纸露了出来。 最下面的那一张不是银票而是一张……欠条？ 老头：“(⊙o⊙)” 老太太对着老头笑了一下：“还请顾大哥先给凡凡看一下，余下不够的银子，容我之后再补给顾大哥。” 老头：“……” 楚凡：“……” 楚茵：“……” 赊欠看病，这还是老头行医看病这么多年的第一次。 嗯，感觉还不赖！ “行，那我先给小丫头看一看，来，小丫头，把手伸出来。” 楚凡依言将手拿出来，把完脉的老头惊呆了。 神魂不稳还会传染的吗？ 一个传染俩？ 两个传染…… 老头的目光落在了楚茵身上。 楚茵被看得往后缩了一下，但也没逃掉被摸脉的命运。 第1666章 你们把我娘弄哪去了 站在门口的田雷没忍住抖了抖身子，他有种错觉，楚凡手里的斧头好似要劈在他身上一样，总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随着晨光一点点泛亮，田家院子里来了不少人，不少男丁肩上都扛着锄头。 田慧楚老二和楚凡已然换上了一身素白的孝衣，三人的衣裳是昨儿董三柱从余小顺那里拿回来的。 一切准备就绪，田雷却找不到蒋氏的人了。 田雷急得出了一脑门的汗，这怎么，人还不见了，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咋就突然不见了？ 屋里屋外，前院后院，甚至是村子里田雷都让田金蛋和田银蛋去找了一圈，蒋氏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半点影踪都没有。 眼看下葬的吉时就要到了，田雷再顾不上其他，气冲冲来到楚老二跟前，瞪着眼睛问：“你们把我娘弄哪去了？” 正跟人说话的楚老二回过头来，皱着眉头看向田雷：“你说什么？” “你装什么装，你们把我娘弄哪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人，你们还不快把人交出来，你们到底对我娘做了什么，我娘一把年纪了，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 “你要我们把亵裤都赔在这里吗？” “哈？” “噗嗤，噗哈哈！” 楚老二突然而来的一句冷笑话，逗得众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谁不知道田雷和蒋氏平日里是最爱财最爱斤斤计较的，让人把亵裤都赔出来，这的确是他们的作风。 待众人笑罢才反应过来的田雷顿时黑了脸：“你在胡说什么，我问你我娘去哪了？” “你这话问得好没道理，你娘去哪了我们怎么知道？你娘一个大活人，长了脚的，她去哪了难不成还要都跟你说一声不成？” “你别给我扯那些，这个家里，除了我们就只有你们，我娘不见了，肯定跟你们有关系？” 田雷这会看似强势，其实心头慌得不行，难不成他娘那事儿败露了，所以被这三人给害了？ 田雷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很有可能他娘昨儿晚上动手的时候被楚老二察觉了，楚老二一气之下说不准就把他娘给捅了。 想到此的田雷打了个寒颤，双手紧攥成拳头才微微压抑住身子的颤抖。 要是他娘被他们害了，那他……到底该要多少银子才好？ 昨儿楚凡随随便便就能拿出那么多银子，他要个百八十两不过份。 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呢。 “你这话好没道理，你娘不见了，你怎么就肯定是我们弄的？你有什么证据吗？没证据你就是污蔑，你污蔑我们是想做什么？” “他还能想做什么，无非就是看外公要下葬了我们要离开了，这是变着法儿的要钱来了，爹，这种人咱们可不能惯着。” 心底里的想法被揭穿，田雷气急败坏道：“你胡说，我才没有，你们别想诬赖我。” “谁诬赖你了，我们哪有那个功夫诬赖你！”楚凡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儿，“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串通好的，自己藏起来了却不要脸的来跟我们要钱。” 第1667章 下葬 “且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什么叫这个家里除了你们就只有我们，你娘不见了就是我们把人弄丢的。我还说我的银子丢了呢？你们拿了我的银子还不快还回来！” 楚凡掏出自己空空的荷包，冲着田雷摊手。 田雷被楚凡这不要脸的行径气了个半死。 “我们什么时候拿你的银子了！你胡搅蛮缠也要有个度！” “哟，舅舅也知道这是胡搅蛮缠呢？”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也有人好心劝田雷，指不定蒋氏是有什么事出去了，让他再好好找找，这样凭白污蔑人不厚道。 田雷：“……” 他哪里是凭白污蔑人了，他明明是有事实依据的，但那些话他又不好同人说。 总不能告诉别人他们昨儿想给楚凡下药坏了她的名声好让她嫁给他儿子。 田雷吃了个闷亏，却也只得继续去寻人。 但给他的时间却不多，下葬的吉时要到了，田雷这个孝子是要给田老头摔盆捧幡的。 田雷也只得暂时按下找人的事，先把田老头给葬了再说。 一切准备就绪，有村里的老人做司仪，葬礼进行得很顺利。 楚老二田慧和楚凡三人跟在田雷几人后头，田慧红了眼眶，楚老二就一面走一面拿眼神留意媳妇。 楚凡倒是哭不出来，不过这会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就是了，毕竟死者为大，就算做样子也要做的像一些。 一行人到得坟地这边，吵吵嚷嚷的声音淹没了树枝上蒋氏微弱的唔唔声儿。 蒋氏是今儿天刚亮那会醒过来的，一醒来蒋氏就发觉不对劲了，她的脚是悬空的，她想说话却发觉嘴被堵了起来，眼前也被蒙了布条。 蒋氏的心一下就慌了，昏倒前的记忆涌入脑海，她不是去厨房了，她怎么会被人绑在了这里？ 难道是田慧他们做的，这怎么可能，他们不都吃了她下药的肉了，明明睡得很死的。 蒋氏心里乱糟糟的理不清楚，可很快她也没精力再想了，手腕被绳子磨得生疼，她这会就很想有人能来救救她。 也不知道她眼下到底是在哪里？ 蒋氏在空中晃晃悠悠，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布带终于被她给蹭掉了，蒋氏适应了一下光线才看清，前头不是给那死老头子选的坟地？ 一阵寒风吹来，蒋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这！ 难不成是那死老头子显灵了，来找到报仇了？ 就在蒋氏的惶惶中，下葬队伍到了，瞧着前头的黑漆棺材，蒋氏不由在心里连连跟田老头求饶。 楚凡抽空朝蒋氏那边看了一眼，就见蒋氏如同一块腊肉般在树枝上摇晃。 也是她昨儿晚上选的树枝够粗壮，要不然，这树枝恐怕早被晃断了，那不就便宜蒋氏了。 蒋氏前面那边忙碌的人群，顾不得手腕的疼痛，晃动得更加厉害了。 田雷，你个小兔崽子，你娘在这，你往哪看呢，小兔崽子，老娘都不在家，你就不知道来找找人！ 蒋氏的怨念都快要化成实质了，田雷依旧没有感觉到，只无端觉得后背有些凉，想到田老头的死因，田雷又真心实意的给田老头磕了三个响头。 第1713章 中年美大叔 杜氏没好气地戳了楚波一指头，楚波这才不甘不愿的望着桌上的油条感叹。 “要是我能跟顾爷爷一样有很多的消食丸就好了。” 一旁的楚康就跟着点头。 正喝豆浆的楚凡这才发觉今儿早上都还没看见老头的身影儿。 平日里，老头都是家里第二个到厨房的，老太太这边刚开火，他保准跟只闻见香味的狗狗似的，立马就蹲到了厨房门口眼巴巴的瞅着。 不管老太太锅里先熟的是什么，第一口保准是进了他的肚子里。 而今日…… 大家的早饭都吃了一半了，他还没见人影，这就奇怪了！ 难道是昨日累到了？ 楚凡正这样想，就瞧见院门那里进来了一个人。 是她那便宜老爹。 哦，是哦，她今儿早上也没看见勤快的老爹来着。 可她爹的神色怎么那么古怪？ 那模样，跟便秘了似的。 “爹，你去哪了？一大早就没看见你，奶今儿做了豆浆油条，爹爹快坐下，我去给爹爹端来。” 楚老二搓了搓手，欲言又止地望了望身后。 “爹，你怎么了？你后面……” 楚凡后面的话在看见楚老二身后的那人时，全都卡到了嗓子眼里。 只见楚老二身后缓缓走出来了一个熟悉又完全不同的老头…… 哦，不，应该用中年美大叔这个词更合适。 往日里邋里邋遢的老头，那身灰扑扑的衣裳不见了，换上的是一件藏青色长衫，脚上是一双崭新的长靴，那长靴边儿在日光的照耀下还隐隐闪着银光。 这都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 最让人震惊的是老头的头发，花白的头发一夜之间恢复成了青丝，青丝一丝不苟的高高竖起，老头还特意用了网兜束发，整个人看上去瞬间焕然一新，年轻了十岁不止。 之前和楚老二站在一起还是明显的父子辈，这会再看，称一声大哥都不为过。 所以……老头这大早上的不见人影，早饭都不积极了就是为了拾掇自己？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天要下红雨了？ 老头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老太太疑惑从厨房里探出个头来：“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顺着大家惊异地视线看去，也瞧见了远处焕然一新的老头。 “哦哟！” 老头在老太太看过来时，故意将腰背挺得更直了一些，脸上适时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来。 老太太就觉得老头这突然的笑，笑得她后脊背一阵阵发凉。 这是突然抽的哪门子的疯？ “老太婆，今儿特意给我准备了什么早饭啊？” 老头的声音贼响亮，眼神暗暗挑着正端坐在座位上吃早饭的步老大夫。 哼，不就是头发比他黑，这点儿小事，谁还比不过谁了！ 老太太眉头微拧，想到霜降还躺在床上，到底忍下了，丢下一句等着转身进了厨房，没一会端了一份豆浆油条出来。 老头选的位置正好是步老大夫对面，老太太放下豆浆油条就瞧见步老大夫这边已经吃完了，老太太脸上立时露出个客气的笑来：“步大哥，我还煮了肉粥，再来碗肉粥如何？” 第1714章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老头心里卧了个大槽，面上却是一派淡定。 他今儿可是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精致得无懈可击的，再瞧这野老头，那头发那胡子，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打理过的，还拿什么跟他比？ 淡定淡定，这都是小场面。 老头掀了掀眼皮：“你还没走呢？是吃了早饭走啊？” 步老大夫和步松：“……” 那种敌意又来了又来了。 步老大夫看了看手边的空碗，又看了看对面的神医。 老头挑眉，这人莫不是还想吃他手里这一碗？ 他怕不是在想屁吃！ 老头将碗朝自己面前拨了拨，给了步老大夫一个防备的眼神。 步老大夫：“……” 为了偷师学艺，这点防备的眼神算什么。 “家中也无甚要紧事，我和松儿早一点回去晚一些回去也不打紧的。” 老头瞪眼，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这个不要脸的野老头，昨儿在这里睡一晚就罢了，他还想在这里睡几晚？ 难不成也是瞧中了老太婆的这一把好手艺？ 哼！也不瞧瞧自己有几斤几两，配留在这里吃么？ 老头心里的吐槽一大堆，面上却是快速恢复了平静。 吃了早饭，老头便被老太太赶去看霜降了，步老大夫这个小迷弟便自觉跟了上去。 夹在两个老头中间的老太太终于长松了一口气，这个死老头也不知道这是吃错了什么药，平日里吃早饭也没见这么多事的。 楚凡将三个人互动的看在眼中，电光火石之间突然眼睛一亮。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不会的！ 想到那种可能，楚凡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凡凡，走，咱们也该去你大爷爷家一趟了。” 老太太冲着楚凡招手，楚凡却是愣在了原地。 “嘿，你这孩子，愣在这傻笑什么呢？” 回过神来的楚凡，眼神飘向别处：“没，没什么呢奶。” 楚族长家。 自昨日从大宅回来之后就一直躲在房间里的楚禾这会被楚高氏和楚兵提了出来。 楚禾跪在地上心慌得不行，嘴里却还在叫嚷挣扎：“爹娘，你们这是做什么？不想让我再住在这里你们就直说啊，我又不是不回去，哪用得着你们这般对我。” 楚禾怀里的孩子吓得哇哇哭，楚高氏忙将孩子接过来递给了小吴氏由小吴氏带下去哄。 怀里一空，楚禾就更慌了。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妮儿还小……” “我做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想做什么？” 能让老太太和楚凡沉着脸杀过来的，楚禾这次犯的错肯定不小！ 楚禾梗着脖子：“我做了什么？我哪有做什么？娘，你这又是哪里听人胡说八道了。” “胡说八道，我看你才是胡说八道，你还不老实交代是不是？！” 楚兵举起拳头，威胁的对着楚禾挥了挥。 “行了，”老太太一开口，楚兵和楚高氏便退到了一边。 楚族长沉着声问道：“四弟妹既然来了便不要再卖关子了，这丫头到底犯了什么错？” 昨儿只让人来传话别让楚禾随便离开小马柳村，别的什么也没说，他这一颗心就一直七上八下的不得劲。 第1780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如今这般冷冰冰的唤她们江姑娘郭姑娘，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但这相比较毛晚香嫁到晋安伯府并不算什么。 江丹如是在心里安慰自己，但接下来毛父的话却是险些让江丹和郭兰吐出一口血来。 “左右，晚香还有三个哥哥，若是晚香真在别人家受了委屈，他哥哥们就是拼了性命也会为她讨一个公道。” 江丹：“……” 郭兰：“……” 梁徽：“……” 晋安伯夫人：“……”这话是威胁他们？是的？的！ 毛父的目光又重新落在梁徽身上，“梁公子，是男人就拿出男人应有的担当来，一个唾沫一个钉。” 梁徽正张口，一个好字就要脱口而出，又一道声音打断了毛父。 “爹爹！” 是毛晚香，不顾毛母的搀扶，自己扒着门框站在门口。 毛父看过来，上一秒还泛着冷意咄咄逼人的人，下一秒立马变脸，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来，然后脚步匆匆快速来到毛晚香身边。 “晚香，你怎么出来了？”毛父转头就瞪了一眼毛母。 女儿还伤着你就让人出来？ 毛母面上委屈心头却是想着回头要怎么收拾这个老东西！ “晚香，外面的事都有爹爹的，你乖啊，让你娘带你进去，你受了伤要好生休息。” “爹爹，你先听女儿说一句话，女儿就说一句就走。”毛晚香哀求着。 毛父哪里受得了这种眼神，立马妥协，“好好好，说说说，晚香有什么要说的便说就是，一切都还有爹爹的。” 毛晚香脸上露出笑来，“谢谢爹爹。” 瞧见女儿笑了，毛父也跟着露出笑来。 毛晚香的目光穿过毛父落在院子里亭亭如松的青年身上。 他的脸色是苍白的，但他的眼睛却是明亮异常的，漆黑的瞳仁仿佛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 他好像还如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但又好像不一样了。 毛晚香的目光灼灼，好似要将青年的身影牢牢印刻进脑海里。 到今日她才明白，原来他早就心有所属。 她还庆幸，他经常到面馆，她至少还有机会经常去面馆偶遇他。 原来，他跟她一样。 而且这件事，就是他的母亲也同意了的。 她这边还想着如何讨长辈欢心，但人长辈心里早已有了属意的人选。 她做的这些，除了招人厌恶，还有什么？ 若他只是一个人，那她被厌恶便被厌恶了，不撞得头破血流，她也绝不回头，但…… 毛晚香的目光慢慢从梁徽身上移开，缓缓落在楚凡身上。 小姑娘今儿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裙裳，两个丸子头上飘着同款丝带，齐齐的刘海，乖乖巧巧。 一双猫儿似的大眼睛，圆圆的小脸，不笑时，像个小大人似的，一笑起来，如阳光般温暖。 这样的女孩子，怎能不招人喜欢呢。 如今她也唯有在心里默默祝福，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楚凡就觉得对面姑娘的眼神似乎落在了自己身上，还似乎有些怪。 楚凡回想了一下，哦，她想起来了，那个梁十月骂晋安伯夫人的时候说了一些关于她的有的没的。 第1781章 一百两够了 楚凡抿了抿嘴，低低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对面的毛晚香突然笑了，笑得很甜很甜，但她的眼眶里却是开始闪烁起了泪花来。 她努力压下鼻腔中的酸意，开口时却还是有哽咽泄露了出来。 “梁公子，梁夫人不必焦心，今儿的事，本是个意外，我救下夫人也只是不愿见夫人受伤而已，并不是要因此去得到什么……若是夫人公子觉得过意不去，便给我一百两银子作为报答，我知道这一百两跟夫人的安危比起来，不值一提，但这对于我来说，已经够了。” 毛晚香说得很慢，极尽于一字一顿，说到后面，泪水已然湿了面庞。 毛父毛母见了，又是心疼又是欣慰的。 女儿能自己想清楚从梁家这汪泥潭中拔出来，这显然是可喜可贺的。 但女儿这般伤心难受又让他们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毛晚香顿了顿，泪水滚到最凶，脸上的笑容却是绽放到最大。 “小女子在这里便祝愿公子他日寻觅到心仪之人，与心仪之人，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毛晚香说罢最后一句便瞥过脸去，在毛母的搀扶下回了病房。 她不想再去看梁徽那张脸了，尤其是看到他偷偷打量楚凡的眼神。 晋安伯夫人和梁徽一时都愣在了原地。 没想到这件事却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也没想到毛晚香最后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原本对毛晚香还有些偏见的晋安伯夫人一时还对毛晚香改观了。 不过，也仅仅只是改观而已。 梁家按照毛晚香说的给毛家留了钱表示这件事解决了，不过梁家并没有只给一百两，而是多给了一百两，一共就是二百两。 毛父却没多要那一百两，一百两是不少，放在寻常农户家，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但这钱，毛家也能挣到，既然闺女都看开了，他何必又再贪这个便宜回头让闺女惦记。 既然要断，那就断个干干净净。 毛家执意不要，梁家也就没再执着。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铺子里因得今儿闹得这一出，生意一下就冷淡了不少，老太太和老头听到动静赶过来，见茶饮铺子冷冷淡淡的，两人干脆让董琼芳几个关了铺子，然后去把张老大叫过来。 因而楚凡从外面过来时就瞧见张老大苦着一张脸跪在大堂正中央。 身边跪着张老大的两个小弟，三人脑袋上都顶了一个盆。 老头虎视眈眈的站在一边，老太太手里拿着鸡毛掸子，谁要是晃一下将水洒出来就要挨一鸡毛掸子。 然后水洒得更多了，又会挨上老头一鸡毛掸子。 老头打的可比老太太打的用力得多。 那一下啪啪的，一鸡毛掸子下去，立马皮开肉绽。 张老大和两个小弟哀嚎连连。 “爷爷饶命，饶命啊爷爷，孙子不是故意的啊，不是故意的，爷爷你还请听孙子说，孙子当时是在隔壁街揽客来着，根本不知道这边出的事，等孙子听说时，这边已经打了起来，孙子都没敢再耽搁一下，立马就飞跑了回来，但是已经晚了啊，爷爷！” 第1916章 正一和倒一 楚老大眼睛大亮，呼吸都粗重了起来，安阳县人氏。 他不就是安阳县人氏，这这……这可怎么好？ 楚老大捂住胸口，一副激动到舌头都捋不直的样子，对面那人一见这情况，反应了一会，反应过来后也跟着手指哆嗦乱颤的指着楚老大。 “你，你，你……” “我，我，我……” 我果然是天纵奇才，天生不凡，天…… “你不会是解元的父亲？能供养出个解元儿子，我一看你就是有大福气的人，这会报喜报的人恐怕都到你家了，你还是别在这耽搁了，赶快回家去。” 说话那人一溜串说完还是很激动，没有看到解元看见解元的亲爹也很让人高兴啊。 “诶，兄弟，你是不是高兴傻啦！兄弟好福气，你家那位解元是咱们临州府史上最年轻的一位解元，啧啧，可真是少年英才啊！” 那人说完却见刚才还激动到难以自持的楚老大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那人还想再催促两句顺便跟楚老大套个近乎，于是拍着楚老大的肩膀道：“诶，兄弟……” “我不是他爹。”楚老大将肩膀上的手扒拉下去，嫌弃地拍了拍，在那人的目瞪口呆中转身离开。 那人：“……” 你不是你激动个什么劲，你不是你浪费老子那么多口水！ 楚老大：……就说这事儿怎么跟做梦一样那么不真实，原来就不是真的。 那人说的解元，应该是白禹尘没错了。 他不是白解元的爹，但他可是白解元的大伯呢。 但眼下，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到底有没有考上？ 要是他没考上，而白禹尘中了解元，娘会不会更气他，还是看在白禹尘中了解元的份上心情一好稍稍对他手下留情一点。 抱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楚老大一路艰难的往里挤，好不容易挤到了榜单前，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楚老大决定速战速决从最后一个开始找起。 而榜单最后一个……楚生。 中了，中了，他中了。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各路神佛。 “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楚老大高兴得突然就在榜单前哈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人见了，也没有生气，略微反应就知晓，这人要不是自己中了就是家中人中了，于是，旁边的人纷纷拱手祝贺，楚老大高兴的拱手还礼。 重新挤出人群，楚老大老脸上还满是笑意，眼珠子四处瞟，榜下捉婿的在哪里？ 有人要来捉他吗？ 那一会他是该挣扎拒绝呢还是高高兴兴跟人走。 高中加娶妻，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可喜可贺啊！ “爹！”远处一声高喊打断了还沉浸在美梦中的楚老大。 楚毅这段时间挺忙的，老太太沉浸在给楚凡做零嘴中，老头每天忙着跟在老太太屁股后面忙前忙后，面馆和清凉一夏就全部交到了楚毅手里，忙完铺子里的事每天都还不忘去府衙打探消息，然后回家跟老太太说宽慰老太太，他几乎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身上的肉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掉。 第1917章 关上了 就这样，楚毅今儿忙中抽空火急火燎的来看楚老大放榜，就怕他一个不注意，他这个不着调的爹就被人榜下捉婿给捉走了，可能还是主动送上门的那种。 家里已经够乱了，他爹这会要敢添乱，奶绝对会打断他的腿的。 楚老大刚和寻找目标的碰上眼，彼此心照不宣，人家朝这边走来，他也佯装漫不经心的朝那边走去。 然后，突然楚毅来了这么一嗓子。 楚老大往前走的动作一顿，那边往楚老大这走的家丁们也是一顿。 家丁甲：“都说这人年纪大了你非不听，瞧瞧，这么大儿子，没四十也有三十了！小姐可是说了，最多找二十五六的。” 家丁乙委屈：“我看他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啊，或许是喊错了呢，咱们再看看。” 然后两人就看见楚毅脚步坚定一边喊着爹一边朝楚老大走。 楚老大险些没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来，这是什么糟心儿子，这不是成心来坏他好事的！ 城顺街，官差们敲锣打鼓一路热闹过来。 老太太原本正在认真给楚凡做吃食，守门老李头急匆匆进来，激动得说话声都哆嗦了。 “老太太，中，中了！” 老太太闻言淡定的哦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解下围裙，“中就中了，他自个不过来还让你来这一套，是吊车尾？” 老李头忙摆手，“不，不是，老太太。” “不是吊车尾，那是倒二还是倒三？” “是，解元，老太太，是榜首解元！” 老李头激动得都跳了起来。 “不可能！” 老太太拧着眉头，说得斩钉截铁。 就楚老大那样的，能得解元，要么是监考官瞎了，要么是楚老大考试的时候被鬼附身了。 老李头一拍大腿，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话没说清楚。 “不，不是大老爷，是白公子，白公子中了榜首，报喜的喜差都到城顺街口了，一会就要到了，可白公子都不在家，这可怎么办啊？” 隔壁院子都是空的，这种大喜事，总不能让人空跑一趟。 老太太立时来了精神。 “走，咱们去接！” 喜差刚要敲隔壁门，老太太这边就开了门。 官差听完老太太道明来意，想着这种事也不敢有人冒领，便把喜报给了老太太。 最重要的是，他们兄弟今儿好不容易抢到这活儿，总不能白跑一趟不是，隔壁都没人，他们再送，这一趟可就要跑到安阳县去了。 能省一些功夫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这老太太出手也是大方，一人十两银子，来回就两刻钟，这可真是太值了。 周围早有看热闹的人围上来热热闹闹的恭贺老太太，大家都夸赞老太太有个能干的孙儿，说老太太好福气。 老太太都笑着一一接受了，又让老头去把她前几天炒的瓜子花生拿出来分大家吃，又撒了一些喜钱这才把人都送走。 楚老大憋屈的跟楚毅刚到路口，远远就见不少人高高兴兴的从自家门口离开，他正要开口，就见大门缓缓……关上了。 第1918章 哪有做父母的认不出自己孩子的 太阳西斜，天色渐暗，回家的人儿归心似箭。 快到子时，一行人才到临州府，城门紧闭，守门小吏早已昏昏欲睡，听到哒哒的马蹄声，还以为有情况，猛地一下惊醒过来。 “城下什么人，城门已关，明日请早！” 言竹手里捏着罗刺史给的令牌，很顺利的叫开了城门。 一行人进了城，直接朝着刺史府而去。 罗刺史一早就收到消息，女儿是安全的，要不了两天就能回来，但要不了两天到底是几天，这一个月来，他得熬得头发都白了，整个人也苍老憔悴了十岁不止。 今儿才刚睡下，管家就来敲响房门说外面有人来找。 罗刺史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回来了？” 外头的人没回答罗刺史，敲门声还在继续，“大人，你可醒了。” “来了，来了。” 罗刺史匆匆起身，穿上外袍就往外走。 因得这会已经是半夜，刺史府大门口没什么人盯梢，但一行人还是很小心。 楚凡和罗菱作小厮打扮，两人紧紧跟在白禹尘身后，一行人进了刺史府。 这会大多下人都已经歇下了，罗菱一路上还是把头埋得低低的，眼眶里霎时蓄满了泪水。 她回家，终于回来了。 离家这么久，她总算回来了。 三人并没有在厅堂等多久，有匆匆脚步声响了起来。 罗刺史和罗夫人大步往这边赶，因走得太急，罗夫人脚下还踉跄了一下，走在前头的罗刺史不得不回身搀扶妻子。 两人进了厅堂就将下人都遣退了出去，只就下了两个心腹。 早在进来时，两人就一眼认出来了跟在白禹尘规矩站着的罗菱，哪怕罗菱伪装得再好，哪怕她的头一直都垂得低低的没有抬起来，但这就是他们的孩子啊！ 哪有做父母的认不出自己的孩子的。 “菱儿。”罗夫人几步奔到罗菱跟前，罗菱才喊了一声娘就被罗夫人一把搂进了怀里，母女俩顿时抱头痛哭起来。 罗刺史跟在后头，激动的搓着手，眼眶也红了。 这个时候他真羡慕夫人，还能和女儿抱在一起，要是他们身份换换就好了。 罗菱比罗夫人先缓过来，拍了拍身边的罗夫人，又抬起头看向了罗刺史。 “爹。” “哎……”罗刺史一肚子的话在看见罗菱的脸时戛然而止，“菱儿，你，你的脸……” 罗刺史惊诧得话都说不清了，天杀的王八犊子啊！ 他如花似玉的女儿啊！ 脸上毁成这样，当时还有多疼啊！ 罗菱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她好像是毁容了来着。 她知道罗刺史不是嫌弃她而是在心疼她，眼泪都还挂在脸上却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来。 “爹，我不疼的，真的。” 罗夫人心疼到失声，想要去抚摸罗菱的脸又害怕把她弄疼了，眼泪滚得更凶了。 这么多伤口，怎么可能不疼。 “真的，我这伤成这样还是好事呢，这伤之前没那么严重的，后头是我们故意弄成这样的，因我们长得丑，那边都没人稀得瞅我们……” 第1919章 我的凡凡回来了 罗菱好说歹说，罗刺史罗夫人才将信将疑止住了眼泪，尤其是罗刺史，到后头，哭得比罗夫人都凶，要不是罗菱解释得及时，都能当着众人哭抽抽过去。 也心急回家的楚凡见到这一幕都没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冷漠无情的提出告辞。 “罗大人，罗夫人，罗姐姐这伤你们也不要太过伤心，慢慢用一些祛疤的药膏，就算恢复不到从前，但涂上脂粉应当也能遮住的。” 罗刺史和罗夫人听完罗菱的话，眼下是庆幸多过伤心，两人连连点头，只要女儿能平安回来，只是毁了脸又如何，就是楚家变卦了，他们的女儿，养她一辈子他们还养不起了。 倒不是楚凡不想给罗家人保证，话不说满，而是这伤她也要等老头看过，老头说能才行，要是她这边打了包票，转头老头却说不能，那她不等于给了人希望又亲手掐灭，那才会让人更伤心更难过。 罗家人情绪稳定下来，楚凡便提出了告辞，白禹尘看了罗刺史一眼，两人心照不宣，这会大家都没功夫谈其他的，罗刺史也就想当然的忘了白禹尘中了解元这事儿。 不过，这些也不重要了。 城顺街小院内。 已经到子时了，老太太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要是今儿接喜报的时候凡丫头也在，那该多好。 正这样响着，老太太突然听见了敲门声。 “我的凡凡回来了！” 老太太嗖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外衣都没穿，趿拉着鞋子就出门。 这边房门才打开，旁边的房门也打开了，老头见老太太外衣都没穿就往外走，急声道：“诶，老太婆，穿件外衣再走，人都已经回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 老太太听老头也肯定了她的猜测，哪里还会回去穿外衣，趿拉鞋着着就跑了起来。 老头就叹了一口气，回自己屋拿了一件外衣又匆忙追了出去，已经是九月中下旬的天儿了，半夜挺凉的，老太婆大悲大喜的，再被这冷风一吹，这一下指定是要生病了。 老李头才把门打开，白禹尘和楚凡刚进来，老太太已经冲了过来。 “凡凡。” “奶！” “奶，你别跑，我回来了。” 楚凡说着就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老太太奔过去，就怕老太太再跑摔到自己。 楚凡跑得太急，到老太太这还没刹住脚，抱着老太太祖孙俩一起往后踉跄了一步，瞧得后头的老头心惊胆战的。 “诶，凡丫头你小心些，仔细别把你奶撞倒了！” 老太太横了多管闲事的老头一眼，只要小孙女能回来，撞倒她又怎样！ 老头：“……” 不过老头这一下打岔倒是止住了老太太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凡凡，你的脸？” “好孩子，这是遭了多少罪，你别担心，咱们家有个神医呢，你这脸它准能给治好！” 老太太转头瞅着老头，“是，神医？” 那小眼神犀利的，要是老头现在敢说个不字，老太太就能拿大扫帚把人给轰出去。 老头立马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是是是，凡凡这么晚回来肯定饿了，我们爷孙俩去做宵夜，你们奶孙俩好好聊。” 第1920章 没事就好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楚凡和白禹尘吃得喷香，惹得楚老大好几次偷咽口水。 他今儿考上了虽然没笔打，但也没得什么好脸就是了。 准确的说是他被忽略了。 用她娘的话就是，考上就考上了，人家榜首都还在外面奔忙，你一个吊车尾的好意思在这里蹦跶。 现在大家都回来了，楚凡也算是安然无恙，就算论功行赏，是不是应该到他啦？ 吃夜宵都不叫他，还是他自个闻着香味起来的，这也太伤他心了。 咦，不对，好像忘了点什么。 楚老大突然抬头盯着对面的楚凡猛瞧。 楚凡呼噜噜喝完汤放下碗才看向楚老大，“大伯，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楚老大冲着楚凡笑了一下，但直面楚凡这张脸，心里还是吓得一个哆嗦。 这脸，可太惨了，都没一点人样了，这…… 楚老大看看楚凡又看看旁边的白禹尘，又想到跟楚凡一起被拐走的自家儿媳妇，一时倒是不知该着从哪里问起了。 楚老大不问，楚凡也不主动说，就笑盈盈地看向楚老大。 楚老大被楚凡这目光看得，好像心底的小心思在这一瞬都被看穿了一样，突然就无所适从起来。 最后吭哧半天，憋出一句，“凡丫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那什么，跟你一起罗小姐也没事。” 还是儿子的亲事更重要一些，楚老大心头想着，要是那罗小姐清白真的没了，那说什么也不能娶进门的，让他儿子当冤大头给土匪养孩子吗？ “爹，你问这做什么，二妹都好好回来了，罗小姐自然也是好好回来的！” 楚老大一拍桌子冲着楚毅瞪眼，老娘他不能发火，儿子他还不能发火了，就这糟心货今儿还坏了他的好事他都还没跟他算账呢！ “老子问一句怎么了？我这个要当未来公公的还没资格问一句了是不是？” 楚老大这口邪火可是憋很久了。 “吵什么吵，再吵滚回去！”老太太一发话，楚老大立马就偃旗息鼓了。 嗯，他这火其实也可以再憋一憋的。 老太太：“?(`?′)?” 我凡凡刚回来正高兴呢，谁敢破坏气氛！ 楚凡也不想一回来就惹得老太太不高兴，笑着道：“我们都没事，挺好的，在那边还碰到了熟人，没受什么罪，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才耽搁了一些时间，我俩就脸上留下一些疤，等顾爷爷给我们治治就好了。” 楚凡说得这么仔细倒不全是说给楚老大听的，还有楚毅。 两人都走到那一步了，罗菱这遭受罪又是因的她，她还是希望罗菱能嫁过来做她嫂子的。 但若是楚毅实在不愿她也不会勉强，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不过不妨碍她说这些争取一下就是了。 楚老大听楚凡这样说，再看楚凡这张脸就信了九分，忍住想再确认的心高兴地拍手。 “好，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虽然他如今是举人了，但跟一方刺史比还算不上什么，他还是很想跟刺史大人做亲家的。 第1921章 是个能让人更高兴的东西 “今儿是什么日子了，山里日子过得我都分不清了，是不是要放榜了，大伯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你问完，也该我来扎扎你的心了，楚凡笑咪咪地看向楚老大。 楚老大从来没觉得这个侄女像今儿这么顺眼过。 他可算是等到这一刻了。 楚老大忍住高兴得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理了理衣袖轻咳一声。 “今儿放榜了，咱们家尘小子真是出息，头榜，解元！” 正要说话的楚老大：“……” 楚凡惊喜得瞪圆了一双杏眼，蓦地扭头看向白禹尘，眉梢眼角都是明媚灿烂的笑意，白禹尘见楚凡这般高兴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一刻，只觉得所有的疲惫所有的努力都值了。 但他也不会就此停下脚步，他还会更努力给他的小姑娘更好的生活。 老太太见两个小年轻都很高兴，自己也终于来了跟人分享喜悦的心情，开心的继续道。 “今儿送喜报的喜差一路吹吹打打热闹的过来，是我接的喜报！” 老太太那一脸骄傲高兴的模样，仿佛去考试的不是白禹尘是她一样。 楚老大：“……” “哎哟，凡凡你是不知道，奶接到喜报有多开心，这玩意我就从来没见过，周围围上来恭贺祝福的人都快赶上咱们村办喜宴了……” 老太太说得口干舌燥，楚凡几人听的兴致勃勃，身临其境。 就是今儿没在，这会听老太太这般高兴的说一通也算将遗憾弥补一二了。 在场唯一不高兴的就只有楚老大了。 是他不配，他就不该在这里。 楚老大决定默默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这里的热闹与他无关。 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就是饿死也不出来，在屋里睡觉多好。 趁着没人注意…… “嘿哟，你大伯啊，他也不错呢，让我同时体验了一把，正一和倒一在一家的快乐！” 楚老大：“……” 屋子里的热闹一直持续到下半夜才散去，被老太太拉走前楚凡不忘叮嘱白禹尘，今儿都回来了就先休息半宿，明儿再去也赶辆马车去，几个人轮换着来赶，路上实在累了还能休息一会。 这会楚凡还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聊那么嗨，应该早点说累了来休息的，这样白禹尘也能多睡一会。 白禹尘看穿了楚凡的小懊恼笑着跟楚凡保证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也叮嘱楚凡要好好照顾自己，还说有什么事会送信回来让楚凡放宽心好好养伤。 两个小年轻你侬我侬的说说话，老太太也不是那不识趣的，尤其经历这么一遭，两个孩子又都是有分寸的，老太太便进屋把床铺铺好，等楚凡说完话进屋，老太太这边也收拾好了。 楚凡还有点儿小害羞，就在奶奶屋门口呢。 倒是老太太很善解人意，笑着从枕头下摸出一封信来。 “奶，这是什么。” “是个能让你更高兴的东西，”老太太说这话时是笑着的，但眼眶却已然偷偷红了，“左右今儿都这般晚了，你就一起看了，看完早点来睡，我累了，就先歇了。” 第1922章 你也是我的小心肝儿 打开信封，薄薄的信纸却是坠着千斤重量。 楚凡眼眶湿润，放下信纸便扑到床上抱住了老太太。 “奶，谢谢你。” 老太太闭着眼睛，大掌拍上楚凡的后背，“乖孩子。选择了就坚定的走下去，不要怕路上多坎坷艰辛，奶奶会一直在你背后，哪天走累了，你就回头，奶奶接你回家，你永远都是奶奶的小心肝儿。” “你也是我的小心肝儿。”屋顶上，老头低声说完这话，便起身离开了。 慈安寺，后院禅房。 静安大师正安静的盘膝打坐。 伺候的小沙弥从外边进来，“师父，夜深了。” 静安大师缓缓睁眼，打了个哈欠，眼神才渐渐恢复清明。 “唔，夜深了啊，难怪我觉得困了。” 小沙弥低垂着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走，该歇下了，明儿就说我今夜彻夜参禅，没事都别来打扰我，有事就去找方丈。” “是，师父。” 两个时辰后，静安大师床前。 “啧，还大师呢，一点大师风范都没有，睡得跟个死猪似的，也不怕让人看见堕你的大师名头。” 床上的人没什么动静，甚至砸砸嘴，翻了个身。 “喂，醒醒，醒醒。” “谁啊，这么烦，做什么，不是说了没事别来打扰我！” 静安大师像是赶苍蝇一般，眼睛都没睁就一直挥手。 “我有事。”老头坐在床边理直气壮。 “有事找方丈！” “这事找方丈没用，得找你。” 床上的人没了动静。 “弟弟啊，咱们家传宗接代是别想了，我年纪大了生不了，你又出家了，但我要成亲了，这礼你少不了，我可就你这么一个亲弟弟啦！” 什么？ 成亲！ 随礼！ 静安大师唰一下睁开眼睛，嗖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我怎么又梦到你这个讨厌鬼，成亲？你这一把年纪的糟老头，你成的哪门子亲，可别去祸祸人家黄花大姑娘，我看你还是不如跟我一般剔了烦恼丝一起当和尚来得好，咱们兄弟俩从今以后一起吃一起住，也算有个伴了。” 静安大师说完，倒头又睡了。 老头脑中的那跟弦，啪嗒，断了。 “顾、景、舟！” “哥，你来真的！” 静安大师又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啪！”老头一巴掌拍在静安大师后脑勺上，静安大师想躲的，奈何每次都躲不过去，只能呲了呲牙。 “还在做梦吗？” “没，没做了。”静安大师委屈的揉着脑袋。 “哥，你真的真的真的要给我娶嫂子啦？” 静安大师凑近老头，八卦嘻嘻的。 老头：“……” 这话说得没错，但为什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手又痒了是什么回事？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那这种事骗过你，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不稳重，为了不娶媳妇干脆出家当和尚的……” “诶，哥，停停停，都这么多年了，咱能不翻老底行不行？” “哥，那你能先跟我说说你祸害的是哪家的大姑娘呗？人家是怎么看上你这个邋遢的糟老头的？” 老头：“……” 第1923章 你不是应该早习惯了吗 “这些年我攒的家当也是时候交出来了。” 静安大师毫无大师风范的揉了揉鼻子又翻了个大白眼，“我又不会贪了你的东西，都给你好好放着呢。” 老头这才满意一颔首，“嗯，早些年你不是一直催我成亲，说什么我身为长子，成亲生子这种大事理应我来承担，要是聘礼不够你帮我一起攒，那些你也顺便拿出来。” “哥，你要娶的是天仙吗？你那么多聘礼都不够？”静安大师好奇道。 “不够！”老头理直气壮。 静安大师摸了摸鼻子，“行，我都给你换成银子了，你现在就要吗？” “我不要你的银子，你给我换个东西。” 静安大师心一慌，突然捂住心口戒备地看向老头，“哥，你不会是拿成亲当借口又来诓我东西？哥，你这就无耻了啊！这么多年，弟弟的愿望就是你成家立业找个媳妇，我都从一个懵懂不知事的青葱小少年盼成如今的中年美和尚了，你居然拿这种事来诓我，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你对得起我吗？” 老头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要不是东西还没到手，他这会早揍人了。 静安大师见老头没揍他，继续道：“况且我就那么点东西，你一次次的诓，如今是真没什么了。” “谁说没了的，你不是还有一株冰山雪莲，还有一盒南海鲛珠。” 静安大师按紧心口，一副呼吸不上来的样子，瞪着眼睛喘着粗气，果然果然是冲着他的雪莲和鲛珠来的，难怪这次这般不要脸，竟是拿出了终极武器，说自己要成亲了。 哥哥就他一个亲弟弟啊，怎么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夺他心头好，把他往死里坑，他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老头拍着静安大师的肩膀，语重心长，“好兄弟，这么多年你不是应该……早习惯了吗？” 静安大师：“（╯‵□′）╯︵┴─┴” 习惯你妹！ 老头对亲弟弟的愤怒视而不见，反正再生气也打不过他。 对，就是这么的有恃无恐。 不过兄弟俩，能和气解决老头还是不想动粗的，多累啊！ 于是，老头好心解释道：“这次可不是我要的。” “不是你要的，难不成还是我未来大嫂要的！” “哎，我弟弟果然聪明绝顶，举世无双！这还真是你大嫂要的。” 静安大师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抱着被子往床里挪了挪，呵呵冷笑，“你猜我会信吗？” “你不信你还有其他办法吗？”老头抱臂冷笑。 静安大师：“……” “看在咱们是亲兄弟的份上，我才来找你商量的……” “要不是亲兄弟，你就直接动手抢了是不是？” 老头嫌弃地撇嘴，“你把你大哥当成什么人了，除了你，我还抢过别人吗？我哪次不是跟人公平交换的，大家都和和乐乐的。” 静安大师心都被扎透了，倔强地咬牙，“你就不能也跟我公平交换和和乐乐一次吗？” 老头惊讶：“我这不是跟你交换了吗？” 静安大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在老头身上打量了一番，是他瞎了吗？ 第1924章 交换大嫂 “你跟我交换什么？” “大嫂啊！” “你不是一直吵着要个大嫂，你把东西给我，我把媳妇娶进门，你不就有大嫂啦！” 静安大师卒。 “大哥，咱打个商量，你能不能给我留点，我好不容易就得了这么一朵。” 静安大师抱紧装雪莲的盒子，都要哭了，鲛珠给了就给了，本来那也是准备给大哥的贺礼。 可这雪莲真真是他的心头好，平日里他都不舍得摸一下，就怕一不小心弄坏了，现在可倒好，要给人了，这不等于挖他的心啊！ 老头瞧自家弟弟这样，颇为嫌弃，“瞅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还大师呢，谁家大师还带哭鼻子的。” “你家。”静安大师说得理直气壮。 “哥，你要真把它都拿走了，你就是在挖我的心。” 老头撇嘴，“行了行了，我不挖你的心，我就割一点，你死不了的。” 静安大师：“……” 可真是谢谢您嘞！ 打开锦盒，静安大师亲自抱着，像个护崽子的老母鸡似的，老头捏着刀，跟个杀人的刽子手一般。 “大哥，大哥，亲大哥……” 在静安大师的哀求哭啼中，老头心慈手软了一下，只割了两片长得最好的花瓣。 静安大师：“……” 虽然还是很难过但好歹保住了一些。 老头很满意，这雪莲保存得很好，药效也就特别好。 静安大师擦干眼泪又开始八卦了，“大哥，你这又是雪莲又是鲛珠的，你是打算给未来大嫂做护肤霜吗？”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老头这会心情挺好，也有心情满足一下弟弟的八卦欲了。 “不是，是给她孙女的。” “什么？等等……”静安大师抱着锦盒盯着老头，这话拆开来，他每个都认识，合在一起怎么有点懵。 “谁孙女？” “就你这智商，佛祖是给你脑袋开了多少光才让你当上这大师的，”老头嫌弃地在静安大师的秃脑袋上戳了一指头，“还能有谁，当然是你未来大嫂的孙女啦！” “你不是祸害的黄花大闺女？！” 老头一个爆栗就敲在静安大师的秃头上，敲出了咚一声响。 静安大师疼得嘶了一声，立马捂住了脑袋。 “都说了，咱俩都不能传宗接代了，所以你未来大嫂的孙子孙女以后就是我的孙子孙女，当然也是你的孙子孙女，记得准备好见面礼。” “阿弥陀佛，贫僧已经遁入空门。” 老头：“……” 老太太和楚凡这一觉睡得及安稳，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奶孙俩都没起得来。 白禹尘早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便离开了，知道楚凡还在休息也没打扰，给楚凡留了一封信，便带着言竹离开了，言和则留在了这里，一来方便和白禹尘传信，二来这边有什么也方便照顾。 还是老太太先起来的，楚凡迷糊的咕哝一声吓得老太太一动不敢动，确定小孙女没醒，这才小心下床出了房间。 厨房里已经有人在忙活了，是楚毅和楚老大，着实让老太太惊讶了一下。 “娘，你起来了，你们昨夜辛苦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第1925章 续娶 老太太偏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没朝西边出啊！ 这是……被威胁了？ 老太太在屋里打量了一圈也没找到老头的身影。 “娘，早饭我和毅儿熬了粥，你尝尝可还合胃口？” 楚老大小心地盛了一碗粥端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没接静静看了楚老大好一会。 “娘？” “摆桌子上，我还没洗漱。” “哦，那我去给娘打水。” 楚老大放下粥碗便殷勤的去打热水。 老太太越发觉得楚老大有问题了，但楚老大不说她就不问，反正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招了。 果然，老太太这边还喝着粥呢就见楚老大走到楚毅身边，一边用胳膊肘撞撞楚毅，一边用眼神示意楚毅去跟老太太说。 楚毅无奈，放下手里的东西，擦了擦手来到了老太太跟前。 “奶，我有事跟你说。” “嗯。”老太太放下粥碗示意楚毅说，一早上的尽打哑谜，说实话，如果只是楚老大一个人搞小动作，那她还真不好奇，可若是连楚毅都一起了，那她还有点好奇了。 楚老大激动地在后头搓手，臭小子说的对，他看上了也没招，还不如好好跟老太太商量商量让老太太帮忙物色一个。 听了这臭小子的话，为了这顿早饭，他今儿可是起了个大早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的。 “奶，罗小姐回来，我想去罗府拜访一趟。” 啥？！ 后头高兴的楚老大一僵。 不是说给他娶媳妇的事吗？ 怎么变成这个臭小子的了？ “嗯，你的确应该去一趟，你自个不说我也打算让你今儿先过去的，等过两日你顾爷爷把药膏调好，你再把药膏送过去，答应了的事，总不能让人觉得咱们言而无信。” 楚毅就点头，“奶说的是。” “去好孩子，奶相信你能办好的，帐上的银子你尽管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楚老大：“……” 楚毅离开了，带着楚老大的悲伤一起离开，留下发蒙的楚老大直面老太太，两人大眼对小眼。 “娘，这事毅儿一个人去怕是不妥，我觉得我得跟他去一趟才更能显咱们家的诚意。” 楚老大说完，不等老太太同意就自顾自往外走，“毅儿，你等等爹，爹跟你去看看，就你一个人上门像什么样子。” 大街上，楚老大气得拽着楚毅衣角，怒道：“臭小子，你不是说我只要勤快了，你就帮我跟你奶说情，你睡一觉你就忘记你昨天晚上说的话啦？骗你老子，臭小子你以为你有你奶撑腰你就可以在老子跟前为所欲为说不不算话了是不是？” 楚老大气坏了，抓着楚毅就是一顿叨叨叨。 昨儿晚上，楚毅是答应过楚老大这事。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自打楚毅知道楚老大想要榜下让人捉婿的想法就在认真思索这件事情。 他也不是一般的孩子，会哭着闹着父亲不同意他续娶什么的。 毕竟有这样一个不着调的爹，还有一个那样的娘，又经历了这些种种，他现在的心态已经不是寻常的孩子能比的了。 第1926章 从源头上把关 思来想去，楚毅决定主动出击，与其放任让老爹乱七八糟的去找一个又闹得家宅不宁，不如从源头上就把关。 但刚来府城楚老大忙着考试，楚毅自然不想那时候提出来让他分神。 而等楚老大考完试了，家里又出了事，这事就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 如今楚凡回来了，楚老大也考上了，这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但这事也不能就这么便宜楚老大了不是。 所以，昨夜楚毅就去找楚老大了，跟他说，娶媳妇这事还是得老太太同意才行，若不然，他爹若是一不小心娶了个搅家精，难不成是想分出去单过。 楚老大立马摇头如拨浪鼓，他虽然学到不想学，气到不行的时候是想过，实在不行就把他分出去单过好了，给他一大笔钱，他一个人也养得活自己。 但通常转天这个念头就被他压了下去，不行不行，没娘护着，万一他被人哄骗欺负了怎么办？ 因而，楚毅这一下是拿住楚老大命门了。 “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呀？儿啊，你也不想你爹一个人孤苦伶仃一辈子？等爹老了，身边总得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不是？” “爹，我觉得这事你还是得跟奶商量，要不让奶给你张罗一个，自古以来，亲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楚老大就瞥了楚毅一眼，你的亲事我的意见不就被忽略了。 不过这亲事他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就是了。 “不行不行。”楚老大摇头如拨浪鼓，“你奶给我张罗的，万一我不喜欢怎么办？” “所以你要跟我奶商量啊。” “怎么商量？我说的你奶她会听吗？” “当然会听了。” 楚老大就用一种，你别想忽悠我的眼神看着楚毅。 “爹，你就这也直不愣腾的去奶跟前说，奶当然不稀得搭理你，你不得做点儿事，你看三叔三婶他们，二叔二婶他们，平日里他们跟奶商量事情，奶哪次是直接话都不让他们说完就否定了的，奶不还给了三叔作坊和银子，同样都是奶的儿子，二叔三叔可以，你当然也可以。” 楚毅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楚老大的肩膀，“爹啊，其实奶的心肠是最软的，端看你怎么做了，只要你诚意够，奶肯定会跟你好好商量的，你想一下，娶一个你满意奶奶也高兴的媳妇，你以后日子不会更好过？” “而且爹，你好好跟奶说，我也会帮你，我会帮你去劝奶奶，我会劝好妹妹，我们兄妹俩不反对，奶也会更高兴不是。” 楚老大就这样被楚毅说服了，在楚毅的建议和鼓动下，今儿一早还起了个大早，手都被烫出了好几个大燎泡，只为了给老太太做一锅粥以表孝心。 但他做了这么多，说好了帮他说好话的楚毅却是没按照约定来，这让楚老大如何不气。 楚毅无奈叹了一口气，“爹，你真想我今儿就去奶跟前说这事。” 楚毅的神色太过严肃，一时倒把楚老大唬在了原地。 难道……不该是这样吗？ 第1962章 和谐生活 “那我拿钱借给表妹让他们搬出小沟村你也愿意？” 田氏话赶话就说了出来，一说出来她就僵住了，这话她今儿晚上来来回回在心里绕了许久，但一直都没敢说出来。 原本已经闭上眼睛的楚老二刷拉一下睁开了眼睛。 “慧娘，你过来。” 田氏有些心虚，就怕楚老二说她拿家里的钱贴补娘家人。 但她娘家已经没人了，就那么一个小时候玩得不错的小姐妹落了难还让她碰上了，她就想帮忙做点什么。 田氏搅着手指，低垂着头走到床边顺着楚老二的意坐下。 楚老二就搂住了田氏的肩头，“天儿冷，被窝给你暖好了，快进来。” 待田氏在他怀里躺下，楚老二才道：“慧娘，我觉得这事咱们应该先看表妹夫和表妹的意思，我知道你这样是好心，但若是他们不需要，咱们这样做了，难免他们心里不舒服。” 田氏就从楚老二怀里微撑起身子有些倔强的问：“若他们需要呢。” 楚老二拍抚田氏的后背一顿，目光温柔地低头看向田氏，“那就……都听你的。” 田氏瞬间心满意足了，重新躺下去往楚老二怀里靠了靠。 楚老二喉头动了动，翻身压住了田氏，田氏正沉浸喜悦中呢，见状被吓了一跳，忙伸手挡住楚老二的动作，“你做什么？” “慧娘，今儿高兴。” “可明儿还要早……” 田氏未说完的话悉数被楚老二吞没。 二房这边气氛温柔和谐，三房这边也不遑多让。 高兴的时候就是要做一点更高兴的事来庆祝才好。 如今院子大了，孩子们也自己有了屋子，做起某些愉快的事来也更方便了。 两人和谐又愉快的做完运动后，杜氏整个瘫软又舒服地躺在被窝里，然后……伸脚踹了踹楚老三。 “快点。” 楚老三挪了一下身子，哼哼了两声。 杜氏的手就滑到了楚老三的腰间，楚老三立马隔着被子捂住腰讨饶，“媳妇儿，今儿就随便擦擦行不行？天这么冷了，给你冻生病了咋整？” “呸，你可少咒我，我身子骨好着呢，冻不病！快点去打水，不然下回你别想来了！”杜氏咬着牙威胁，刚刚风扇呼呼的不怕她天冷冻生病了，这会倒担心起来了。 “下回不来，你可忍不了，刚才是谁让我快……” “你闭嘴！”杜氏抓起旁边的抱枕就砸楚老三脸上，这人是越发厚脸皮了。 楚老三磨磨唧唧下床也心想，日子好了，媳妇儿也越来越讲究了。 每日擦香香也就罢了，这事完后还总让他打水来洗。 天气凉点就小洗一下，天气热的时候还得冲个澡。 哪次他不是在床上就卖力的把劲儿都使完了，这老娘们倒是一点不心疼他只顾自己舒坦。 就这讲究的劲，让他有时候想多来两次都给生生忍住了。 楚老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听闻大户人家都是有下人伺候的，不知道他啥时候也能过上完事有人打洗澡水的日子。 一面在心里吐槽，楚老三一面麻溜的将水准备好，自己先简单擦洗一下，这才叫来杜氏。 没办法，不洗媳妇儿会嫌弃。 第1963章 瞎操心 待重新躺回床上，杜氏这才有心思跟楚老三说其他。 “我前头跟你说的事，你还记得不？” “啥事啊？”楚老三都要睡着了，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 杜氏就气得在楚老三腰上拧了一下，楚老三猝不及防吃痛，瞌睡一下醒了。 “你这婆娘，你今晚没饱是不是？” “饱了饱了！就跟你说正事呢，瞧你急赤白脸的样儿。” 楚老三：“……” 这么一打岔，他倒是想起来了。 “我觉得大哥翻不出娘的手掌心，这事儿咱们先别操心，没得让大哥觉得咱们阻了他的姻缘。” “你可拉倒，还阻了他的姻缘！我可跟你说，这事儿你可得尽快，自打大哥考中的消息传回来，咱们家前前后后来了多少媒人，就大哥那眼光，娘要是一个错眼，咱们家又进一个搅家精怎么办？” 杜氏翻了个身，身子平躺下来，将身上的被子拢了拢，打了个哈欠，“我可不想咱们现在的好日子又被个搅家精搅黄了。” “你不想那你怎么不去跟娘说，你现在在娘那里说话不也好使了。” “我在娘那里说话好使，可我不是大哥的亲妹子啊，大哥要是生气了还能打你一顿出出气，跟弟妹吵嘴，大哥读书人的面子还要不要了？你们是亲兄弟，又打不散，我这可都是为了咱们家好。” 楚老三：“……”可真是谢谢您的好心嘞！ 见这女人说完就闭上眼睛要舒坦的睡过去，楚老三心里不痛快了。 “诶你就睡了，你都不想一下娘带回来的那些个好东西有哪些是给咱们的？” 杜氏嫌弃地挥了挥手，“别瞎操心，你是娘的亲儿子，我是娘的亲儿媳，娘肯定不会少了咱们的。” 楚老三：“……” 这就是瞎操心了，这老娘们还有没有心？ 楚老三还想再给杜氏找点儿不痛快，但杜氏已经高高兴兴会周公去了，压根不搭理人。 楚老三：“……”就更郁闷了。 翌日。 大院如往常一样热闹起来。 “娘，你起来啦，早饭我们都做好了，洗漱好就可以吃了。” 厨房里，田氏杜氏正在忙碌。 之前人少做的早饭少，两妯娌就轮换着来做饭，今儿人多，都不用多说，两人就默契的一起来忙活。 老太太见了很满意，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的确没出什么大事。 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吃早饭，梁徽是第一次跟这么多人坐在一桌吃饭，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他还在调养身子，是可以找借口自己在屋里吃不用过来的，但他今儿才是第一天到这里，以后也是要在这里生活很长一段时间的，梁徽还是想努力融入这里的生活。 况且，就昨儿晚上的照面，他对他们的印象都很不错，跟他以往认识的人都不一样。 他们质朴无华又真诚无双，就让人心里很暖。 因而昨晚虽是到了一个新地方，但梁徽休息得还挺不错。 饭桌上，老太太又重新介绍了一下梁徽，说他过来是来治病调理身子的，下意识的隐掉了梁徽的家世，只说他家在府城做生意的，家境还不错。 第2016章 虎毒不食子 老头打开包袱皮，慢条斯理从里面抽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来。 楚老大惊得连连后退，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老头手里的银针。 “爹！！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撕心裂肺喊得都破了音。 老头捏着银针朝前走一步，楚老大就双脚前蹬双手撑着地面往后退三步。 老头不悦地拧了眉头，“三儿，过来把你大哥按住。” 楚老三应了一声，有些同情地看了楚老大一眼，然后快走两步上前要按住楚老大。 楚老大啊一声，转身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就朝另一边爬。 “茵儿，救救爹，爹真的知道错了，茵儿，爹不敢了，爹没碰她们，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楚老大慌得语无伦次，冲过去一把就抱住了楚茵的腿。 院子里的人看着这样的楚老大，除了同情之外，还有一丝嫌弃。 一个大男人，竟然哭成这样，又是跪又是爬的。 楚茵拧着眉头挣了挣，双腿被楚老大抱得死紧，她根本挣扎不开。 “爹，你先放开我。” “不，我不。”楚老大就跟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楚茵就不松手。 老太太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锅底来形容了。 “松手！” 楚老大依旧抱紧楚茵摇摇头。 “别让我说第二遍，你的手是不是也不想要了？” “娘！”楚老大一声惨嚎，一边松开楚茵，一面仰天大哭，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要是今早不跟楚老三吵架，不一个人走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 但眼下说那些已经晚了，两道阴影笼罩下来，在楚老大失神痛哭之际，楚凡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条长绫来，趁着楚老大没注意，三两下就将人绑了起来，跟捆猪一样，捆得特别结实，院子里的一众人都看呆了。 楚老大被绑住手脚挣扎哭嚎得更厉害了，声音大的，门口等着看热闹的人都听见了。 “你们刚才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好像有人惨叫，里面是杀人了吗？” “不会，青天白日的。” “不是杀人也是打人了，若不然怎么会叫得那样惨？” “那……要报官吗？” “报……。” 外面发生的这些，里面的人都不知道，楚凡脱下楚老大的臭袜子，团巴团巴往他嘴里一塞，世界终于清净了。 老头捏着银针笑吟吟地走过来，“看在你叫我一声爹的份上，放心，我肯定一下就扎得你再也不能人事，不会让你受罪的。” 众人：“……” 这是哪门子的爹？后爹？ 老头瞄准位置，作势手里的银针就高高举了起来。 四周的男人们纷纷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有胆小的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秦明啊一声，没忍住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老头的胳膊。 “老太爷，别，你三思啊！虎毒不食子啊！” 这么长的银针扎下去，万一真的废了怎么办？ 楚老大见终于有人出来阻止了，激动得两眼泪汪汪，呜呜呜的直扭动身子。 老头冷笑一声，声音比银针的寒光更冷，“放开！” 第2017章 楚家的规矩 秦明害怕得身子抖了一下，但却没有坚强的没有放开。 “老太爷，这一针扎下去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啊！” 老头心想，谁说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他扎的针，他想什么时候让人好转就能什么时候好转。 但这话老头是不会说的，他的声音更凉了。 “你这般拽着我，难不成你想跟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秦明一僵。 楚老大就眼睁睁地看着秦明的手一点点从老头的胳膊上耷拉下去。 有了老头这句话，谁还敢冲上去。 没了碍事的人，老头慈爱地看向楚老大，“老大别怕啊，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了的。” 楚老大的眼泪四颗四颗往下掉。 老头又一次举起了银针，快准狠地往下戳去，楚老大再也承受不住，两眼一番，正要晕死过去…… “慢！” 就在老头的银针刚触碰到楚老大裤子时，王兴终于开口了。 老头手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王兴。 王兴深呼吸一口气，瞧老头看过来，心道一声果然，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就是想用这样的手段逼迫他们妥协。 眼睛都闭上的楚老大又一次睁开眼睛，希冀地跟着看向王兴的方向。 王兴又深呼吸一口气，正色道：“老太爷，他今儿轻薄了我们的闺女就得负责的，就算老太爷把他扎得不能人事了，我王某依旧会把闺女嫁给他……” “哦，是吗？” 老头话音落，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手中的银针猛一下扎进了楚老大的裤裆里。 伴随着楚老大啊一声惨叫，众人这才转头去看，刚刚还在老头手里的银针已然扎进了楚老大的某个部位，银针直接没入了三分之二，只剩三分之一的露了出来。 地上的楚老大这次是彻底晕死了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众人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王兴也惊呆了，他话都还没说完呢，他还以为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头会不扎了的，谁知道人家更干脆了。 现下可怎么办？ 还真是骑虎难下了。 老太太拍了拍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拱手笑了一下，“让诸位见笑了，我楚家虽只是小门小户，但也是有家教的，规矩不能乱，我这儿今儿犯了错，就应该受罚，若是出自他的本意，这罚不冤，他的根子出了问题，我这个当娘的就该教训，若不是他的本意是他被人算计了，那更应该罚，他这么大人了做事还不留心眼被人算计，这罚就是他不长心眼的教训，吃一堑长一智，只希望他日后行事能多留个心眼。” 老太太说着话时，目光有意无意的往王兴秦明那边瞟。 王兴和秦明现下心头都有些打鼓，老太太这一下是真把他们怔住了，楚家只是小门小户，却有这么严的规矩，若只是嘴上说说他们是不会信的，但眼下，血淋淋的例子就摆在眼前，人家对有血缘的亲儿子都这般狠，那对待嫁过去的儿媳妇呢？ 没听人说吗，不管是自己做的还是被算计的都要受罚，没得他们闺女嫁过去，还没享到福小命就先丢了。 第2018章 偏袒 况且楚老大眼下还废了，眼下情形对他们是一点利都没有了。 而他们的闺女，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今儿的事眼下也就王秦两家人知道，还没有闹开，若是他们现在收手，再好好安抚一下楚家和王家人，闺女的名声还能保住。等过上一段时间这件事彻底淡下去了，再给女儿说上一门好亲事…… 秦明和媳妇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神色不言而喻，秦明媳妇悄悄后退两步来到秦梅耳边就跟她小声的咬耳朵。 另一边秦明刚想出去跟楚家商量这件事，有纷杂的脚步声传来。 “老爷，太太，小姐来了，我们拦不住。” 一丫鬟话音刚落，又一小厮的声音洪亮地传了进来，“老爷，太太，县，县老爷来了。” 那小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可见是跑得狠了。 什么？！ 县老爷来了，县老爷怎么会来？ 一群人都慌了神。 最慌的还要属王兴和秦明，毕竟是他们算计了人，楚老大可是举人老爷，如今还成了废人，也不知道县老爷会不会因为楚老大的举人身份偏袒将这事算在他们头上。 两人还没来得及商量一下，白县令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进来了。 王兴一着急，也顾不上跑出来的王娇娇，忙上前迎接。 一众人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给白县令行礼。 “草民见过大人。” 一群人呼啦啦的跪地。 老太太老头和楚凡都不想跪，尤其是老太太和楚凡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见县老爷了，以前都没怎么跪。 几人的动作就慢了一步，然后，膝盖才弯了一点，白县令就快走两步上前一手虚虚扶住老太太，一手扶住楚凡。 楚凡和老太太就顺势站了起来，老头楚茵和楚老三也立马跟着站了起来。 一众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王家和秦家人：“……” 心头就很凉，县老爷是这个态度，今儿这事，摆明了他是要偏向楚家的，这可怎么办？ 老太太和白县令一番寒暄，两人之间熟稔的态度，让人心直接凉到了谷底。 白县令被老太太迎到了上首的位置，白县令就客气地请了老太太和老头也坐，说体谅他们年纪大了，特意赏他们椅子坐。 看起来比老头老太太年纪更大，走路都颤颤巍巍要人扶着的王家和秦家族长。 表面功夫白县令还是做得足足的，便也让人赏了那两个老者凳子坐，至于其他看起来跟老太太老头年岁差不多的，对不起，请恕白县令现在眼睛有点瞎，他暂时看不见。 白县令看向那边还昏睡着的楚老大，眉头登时就拧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本县听闻这里发生了人命案，惨叫声都传到大街上去了，到底事情如何，还不速速招来！” 手边没有惊堂木，白县令这话也说得威势十足，目光淡淡往王兴和秦明身上一扫，刚站起来的王兴和秦明立马吓得噗通跪了下去。 “大人明鉴，草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良民，可没胆子杀人啊！这是误会，都是误会……” 第2019章 原来如此 待王兴和秦明你一言我一语绘声绘色讲完前因后果，院子里静得针落可闻，白县令没说话，两人心头坠坠，小心地抬起头去瞟白县令的神色。 他们家的闺女被欺负了，他们只是想要讨个说法而已。 就在这时，老头出列了，走到白县令跟前就是深深一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众人一跳。 “老丈这是做什么？” 别说白县令不知晓老头要做什么，就是老太太也是一头雾水。 “老朽还请县令大人为我楚家主持公道。” 白县令多打量了老头一眼，目光又悄悄瞥了旁边的老太太一眼，而后正色道：“老丈若有冤屈但说无妨，本县审过的案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定给老丈将案件审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老头起身，抹了一把脸，道：“有大人这句话，老朽就放心了。” 老头转身面相王兴和秦明，“今儿的事，已经明了，你们口口声声我们家老大轻薄了你们家的闺女，如今我也将老大废了，也算是给了你们一个交代，你们接下来还想怎么办？” 王兴和秦明一时拿不准老头是什么意思，听他这样问，一时都愣在了原地。 “怎么，你们刚才不还吵着要个说法，现在怎的哑巴了？” 王兴上前一步，怒道：“既然你们承认，自然是要对我女儿负责，立马下聘把她娶回家。” “呵，”老头的目光凉悠悠扫了王娇娇一眼，“立马下聘把她娶回家，这么迫不及待是怕她肚子大了，肚子里的货瞒不住。” 什么？！ 众人哗然，全部齐刷刷朝着王娇娇看过去。 原本站在王太太身边的王娇娇脸色一白，吓得立马躲到了王太太身后。 “你在胡说什么，老东西，明明是楚生坏了我女儿名节，你们不想负责就算了，现在还敢朝她身上泼脏水！” 王兴又惊又怒，拳头捏得嘎吱嘎吱响，要不是白县令还坐在这里，他都要冲上来先捶这老东西一顿了。 “是不是脏水，找大夫来一看便知。” 老头气定神闲，王娇娇没出来前，他还心想就算楚老大是举人，王家这样的家境，不至于就扒着不放。 原来如此呢。 白县令手一招，立马有一个衙役上前来，“去把城里所有医馆的大夫都找来。” “不。” 王太太腿一软，直接跌坐了下去，面色惊惶，躲在她身后的王娇娇暴露在人前，也是一副面如白纸的样子。 这副模样，哪里还用大夫来把脉。 王家族上的人一时都跟着脸红起来，他们家族上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人，如今这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出来，这脸都丢尽了。 王族长气得想直接离开，但县老爷还在这，他也不好走，只能涨红了一张老脸继续杵在那，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摆才好。 王兴心头也是慌得不行，整个人都懵了，心想，女儿怀孕的事，这老头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家里出了内鬼，那也说不通啊，这人今儿才来，来了就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呢。 第2199章 动情 有顺利的，也有不顺的，比如有一次少年就写到，雨停后他们劝说百姓用水一定要烧开了再进肚，就有人非但不听劝，还吵着闹事煽动百姓。 太子动怒，直接抓了几个人砍了事情这才算是安定下来。 少年之所以没有只报喜不报忧，就是怕楚凡担心。 不过他报过来的忧患都是在他们可控的范围之内，有惊无险的那种，这样才更真实，才能安楚凡的心。 他没有说的是，那次那些人不仅煽动百姓闹事，甚至鼓动着百姓服用生水，还好他们发现得早，得疟疾人只是少数几个，又有老头一早配出来的药辅助，情况很快就得到控制。 还有好几次，有百姓被煽动着朝太子动手，太子是个爱惜百姓的，对百姓，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动手。 那几次，太子险些被伤，而他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有人趁乱一刀砍在了他的后背上，那次险些要了他的小命，他足足在床上躺了十天，等到他能勉强动了，他就立即给楚凡写信，说他们下了乡，一个村一个村的走访，这才耽搁了给楚凡写信。 也是那次，太子发怒了，将闹事的百姓都扣押了起来，让人罗列了他们的罪行在菜市口一遍又一遍的念，告诉众人，就凭那些人刺杀一国储君的行为，不仅能当场砍了他们头，还能株连九族，把他们的妻儿老小都一起拉来砍了。 那些人中还有人不怕，太子便花费了人力物力将那些人的妻儿老小都抓了来，一家人团团圆圆全都关在了一起。 那些人这才害怕开始求饶。 饶肯定是不会那么轻易饶的。 那些人都被押到了菜市口，太子殿下让他们当场说出他们这般做是为什么。 那些人便痛哭流涕地开始说，说自己是被人收买了才来这么干的，为的就是让情势更加混乱，还说了他们都把银子藏在了什么地方。 太子也按照那些人说的抓了几个人，有几个嘴硬，也有人受不住酷刑招了的。 他们也都是奉命办事的小喽啰，就是听命行事让人制造混乱让太子在这次赈灾之中讨不了好，其他的他们就管不着了。 太子把真相都摆在众人跟前，又让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去劝说百姓。 比如，太子是个宽厚仁德的太子，一听闻达州水患百姓流离失所就不顾危险亲自带人来救灾了巴拉巴拉…… 又比如说，这些人的行为，他们刺杀那天就能被砍死，但太子殿下不忍伤无辜百姓，这才费心费力寻找证据，太子殿下此次前来，不畏艰辛，事事亲力亲为，就是为了达州早一日太平，大家早一日恢复安稳生活巴拉巴拉…… 比如一通之后，最后总结陈词，咱们既然来了这里，就是一家人，就是以后殿下离开，你们也都是殿下放在心尖上的百姓，望大家不要被歹人蒙蔽，众人携手以共，共渡难关巴拉巴拉…… 文官的嘴皮子可不是盖的，这还是好几个文官一起想出来的，动情效果就更好了。 当即就有好些个感性的妇人以手掩面嘤嘤嘤哭了起来。 第2200章 为了楚凡 太感动了，为他们能有这样一个太子殿下感动。 未来的储君能有这般魄力，他们日后都有了盼头。 外头老百姓们干劲十足，太子坐在白禹尘床前，看着床上的少年，心情复杂地苦笑。 “此番，孤是彻底被架在火上烤，再没退路了。” “殿下早就没了退路不是吗？”少年半倚靠在床上，手中的书页悠悠又翻了一页。 太子握了握拳，是啊，他早就没了退路了。 在父皇对五万人视若无睹又一次包庇老三的时候，他就没有退路了。 不进则退，他现在的对手除了那个废物点心还有它从小仰慕的父皇。 他着实不想走到这一步的。 太子看着床上的少年，“浩之明年可要下场？” 白禹尘合上书本，冲着太子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来。 “自然！” 太子也笑了，白禹尘小小年纪就能有这般缜密大胆的心思，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此番他虽然借这机会明着跟皇帝叫板了，但若是有达州百姓相护，再加上朝中那些大臣，皇帝就是想要废了他的储君之位也不容易。 这就是一场民心的较量。 正如太子所想的这样，皇帝在收到密报时，是生气的，但却又无可奈何。 儿大不由娘。 他的这个儿子是能干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也正是因为太能干了他才会防备。 他怎么就不会体谅体谅他这颗当父亲的心呢？ 再说白禹尘，之所以劝说太子勇敢的站出来，就算伤重也积极出谋划策，一大半的原因全是为了楚凡。 太子上位才能彻底将三皇子捶得没有翻身之地。 另外一小部分原因才是他想跟一个明主，在明君手下做事，日后他和楚凡的生活才能更安稳两分。 其实说来说去都是楚凡。 话再说回信上。 信上白禹尘说，他们不日便会启程回京，路上可能会出一些状况，具体哪天到暂时定不下来，但他会尽快，让楚凡放心，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定能平安归来。 哪能有什么万全的准备，再万全的准备碰上歹毒的敌人，结果都是说不准的。 楚凡的心霎时就高高悬了起来，但她现在就是再着急也去不了白禹尘身边，那就只有努力做好自己手头的事了。 小心将书信收起来，楚凡开始研究那个药丸。 在烛光的照耀下，这颗药丸的颜色更加诡异。 暗红的颜色居然逐渐变成鲜红色，像血一般的颜色。 脑中浮现出这个想法，楚凡吓得差点没拿稳药丸。 她不由想到了前西昌皇干的荒唐事。 三皇子可是跟西昌有勾结的，所以这药丸不会，不会真是用血制的？ 什么样的血呢？ 她都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楚凡小心将药丸凑到鼻尖去闻，中午那会她没时间仔细闻，这会仔细闻，她似乎隐隐嗅到了一股甜甜的奶香味儿。 这味道就像吃奶的小婴孩身上的味道。 楚凡深呼吸一口气，拳头不由捏紧，忍住心里那股难受劲小心将药丸放在托盘里。 如果老头在这里就好了，他肯定能快速分辨出来，如今老头不在，她只有靠自己了。 第2201章 吃小孩的老妖婆 楚凡深呼吸一口气，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来，匕首先放在火上炙烤，待匕首晾凉，楚凡这才拿着匕首小心在药丸上轻轻地划。 楚凡这边，每天除了进宫给贵妃娘娘化妆，剩下的药丸全用在了花在研究那颗药丸上。 一共花了九天的时间，楚凡终于将药丸里的东西分析出来了。 分析出来的那一刻，楚凡的心一下凉到了谷底。 是人血，还是幼童的血。 贵妃娘娘竟然是吃小孩儿的老妖婆。 可她来京都城也有一年半了，从未听说哪里有小孩子丢失的消息啊。 所以，贵妃娘娘这小孩儿哪里来的？ 楚凡想不通，但眼下给她思考的楚凡思考的时间不多了。 今儿就是第九天，一连九天贵妃娘娘都没有吃到那颗豆沙药丸，明天肯定就不行。 亦或者，豆沙药丸早就馊了，贵妃娘娘发现了却没声张，也或许贵妃娘娘是两天三天才吃一颗不是一天吃一颗。 不管哪种可能，明天都很危险。 楚凡快速写好一张纸条，想了想觉得不保险，楚凡深呼吸了一口气，穿了一身黑色衣裳，又罩上了一件黑色斗篷，带着浅紫和淡绿，楚凡悄悄出了门，主仆三人快速在巷子里穿梭，绕过几条巷子之后到了天香楼后院。 不是楚凡不相信人，而是此时事关重大。 楚凡见到了天香楼掌柜的。 掌柜的没想到这么晚了楚凡会亲自找过来。 “姑娘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我要见太子妃娘娘，我有很重要的事要禀报。” 掌柜的被楚凡这郑重地神色弄得一凛，思索了半会，才点头。 “姑娘请稍等。” 半个时辰之后，楚凡三人办成了夜香妇敲响了太子府后门。 守门人早就换成了太子妃的心腹嬷嬷。 嬷嬷立时开门让三人进来，楚凡三人进门，没一会有三个和她们穿着一样的人抬着夜香出门。 三人在小屋里换上丫鬟的衣裳，由嬷嬷带领下去了太子妃的院子，在侧殿里，浅紫和淡绿留下，楚凡端了一盆热水跟着嬷嬷往里走。 太子没在家，太子妃刚把手帕绣完正准备歇下，天香楼掌柜就来找。 太子妃心里想着这么晚楚凡来找她的目的，一面坐在窗下赏着月。 嬷嬷到了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得了太子妃的准允，嬷嬷才带着楚凡进去，嬷嬷一只脚跨过门槛还不忘训斥楚凡。 “快一些，娘娘都等着急了。” 楚凡低眉垂首，两人进了屋，嬷嬷回身关上了房门，楚凡这才松一口气，快速将水盆放下来到太子妃跟前。 “民女见过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不止一次的听过楚凡的大名，但还是第一次见楚凡。 眼前的小姑娘穿着一身淡绿的丫鬟裙裳，还是挡不住那通身的灵秀之气。 “起来，这么晚来找本宫，可是出什么事了？” 太子妃的语气堪称温柔，对于忙帮她夫君的人，太子妃都很和气，尤其是这个小姑娘，他夫君反复跟她交代过，且，这又是一个不会到她家后院来的小姑娘，太子妃的好感就更甚了。 第2263章 正妃 既然砍不了，那就只有尽力帮儿子达成所愿了。 好几次吟黛险些没熬过酷刑都是福王爷在暗中悄悄使了力。 好不容易等到妖妃被扳倒，皇帝也驾崩，福小王爷正精神大震的要去天牢先把吟黛给救出来。 谁知道他赶到天牢时却娶了一个空。 吟黛不见了…… 说是没有熬住酷刑没了。 这怎么可能呢？ 父王明明保证了，绝不会让吟黛死的，就今儿早上还跟说吟黛还活着的，怎么可能才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福小王爷揪着牢头的衣领，固执又凶狠地盯着牢头。 人死了，那尸首呢？尸首去哪了？ 不见到尸体他是绝不会罢休的。 牢头都懵了，上面不是说他这样说就能把福小王爷打发走了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还是高了好几级的。 牢头又是被恐吓又是被威胁的，最后没有办法，只得如实道，说吟黛被她的家人带走了，具体去了哪里，他并不知道。 福小王爷险些把老头给杀了，确定真的什么都问不出来这才丢下牢头满世界的找吟黛。 但他足足找了一个月，吟黛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突然想到了楚凡。 这还是他的贴身小厮之前听来的小道消息，说吟黛可能是女子健康馆凡姑娘的人。 或许人会被凡姑娘带走了也不一定。 而人的确是被楚凡带走了。 吟黛在牢里待了大半个月，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 可以说完全是靠着信念在吊着最后一口气。 还好有老头保命的药丸，吟黛的命才暂时保住了。 不过她身上的伤，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别想好了。 楚凡就把人安排到了城外的庄子上去休养，又安排了杏黄和粉桃去照顾。 她这段时间一直病着，原本早应该去看看的。 但自从知道福小王爷在满世界找吟黛后她就打消了去看吟黛的想法，毕竟吟黛现在并不想看见福小王爷。 楚凡也没想到福小王爷会这般深情，看着地上跪着的，眼泪鼻涕哭了一脸，一脸形象都没有的福小王爷，楚凡平静道：“福小王爷找到吟黛想做什么呢？” 福小王爷一震，停住了哭泣抬起头惊喜道：“你肯告诉我她在哪里了是不是？她在哪里？在哪里？” “福小王爷还没有回答民女，王爷找到吟黛要做什么？” 福小王爷呆愣了一瞬，看向楚凡，认真道：“自然是照顾她，爱护她，和她一起白头到老。” “嗤，福小王爷是在说笑吗？吟黛只是一介青楼女子，哪配和福小王爷一起白头到老，更何况，她还嫁过人，惋惜不是完璧之身，福小王爷就算纳妾也不会纳一个这样的人？” “谁说我是纳妾，本王是要娶妃，本王要娶吟黛为妃，从今以后，只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只羡鸳鸯不羡仙！” 楚凡看向福小王爷的眼睛，看清他眼中的认真与真诚…… 第2264章 阳谋 这一刻，这个男人没有说谎。 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 但最不能信的就是男人的真心话！ “可吟黛已经没了，福小王爷此番真心，相信吟黛在天有灵也定然会很感动。”楚凡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福小王爷如遭雷击，“你说……什么？” “你骗我的是不是？” 福小王爷从地上站了起来，盯着楚凡，固执地问着，眼眶中的眼泪却是不受控制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 “你骗我的是不是？” “我的黛儿怎么可能死呢？我们说好的，要一起游遍这大宋国的每一寸土地，我都还没带她走出京都城，她怎么会没了呢？父王明明答应我会保护她的，皇伯父也答应我，没有确凿的证据不会杀她的，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事都没一起做呢，她怎么会没了呢？” “你骗我的是不是！”福小王爷突然抓狂地要去抓楚凡。 屋外一直留意这边的楚毅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却有一道小身影快一步冲了进来，嘭一脚踢在福小王爷身上。 福小王爷身子倒飞出去，砸在地上就晕死了过去。 屋子里一静。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可可身上。 可可刚才还挺着小胸脯的，这会被众人看得也有些慌，默默朝楚凡身边挪了挪，小小声道：“他要欺负姐姐。” 楚凡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袋，“不怕不怕啊，咱们有爷爷了，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死不掉的。” 没一会老头就被找了来，一把脉心就是一个咯噔。 这小子，情况很危险啊！ 但人是自家孩子打晕的，就是再危险也不能让人死在自家，眼下还是大过年的。 真是晦气，碰瓷也不会挑个吉利的时候，这还让人怎么愉快地过年嘛！ 心里吐槽一大堆，老头面上却十分稳重，安慰孩子们道。 “没事没事，一点小毛病，有爷爷在，这人死不掉，你们都别担心，该干嘛干嘛去就好，凡凡留下来给爷爷打下手就成。” 有了老头这话，屋子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楚毅楚茵就招呼着孩子们去了别处忙。 待屋子里就只剩下楚凡和老头时，老头的面色才凝重下来。 “凡凡，他的情况可不大好，内里基本都被掏空了，这主要还是心病，我们能治病但也治不了心病，若他没有了求生的意志，恐怕咱们这个年都过不安生。” 楚凡眼皮跳了跳，“这么严重？” 老头沉重地点点头。 楚凡就盯着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的福小王爷，十分怀疑这人是故意大过年来碰瓷的。 人倒在他们家，算是彻底赖上他们家了，怎么也不亏。 这是个阳谋，赤裸裸的阳谋！ 但眼下有什么办法，人都已经踢晕了。 “爷爷，你先尽力吊住他的小命。” 老头点头，掏出银针就在福小王爷身上扎了下去。 楚凡就点着下巴沉思，等福小王爷被扎成了个刺猬，楚凡就没好气道：“真是欠了你的，你要是现在死掉，你可就真再也见不到吟黛了！” 第2320章 她还活着，我就有娘 “不过分，我不会过分的，二妹……” “她，她毕竟是我娘，聂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她若一直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她不会有好日子的。” “我想，只要她同意和聂家断绝关系从聂家出来，我就找个偏僻的地方，给她找个小院子，再给她买一个婆子，每个月再给她几百文，就当权了我们母女的情分。” “我不会见她，也不会把她接到家里来的，这点二妹你放心，这笔钱就从我的钱里出，这两年我也攒了一些，赵大哥已经答应我，等我们成了亲，我还可以继续去蛋糕铺做活，我会努力干活的，我不会花家里一分钱的……” 楚茵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她毕竟是我娘啊！” 楚茵还记得小时候被娘亲牵着手，在母亲怀里撒娇的画面。 “她还活着一天，就算我不去见她，但我知道，我还有娘，可她要是死了，我就再也没有娘了……” 楚茵哭得肝肠寸断，好似要把这两年的压抑全都哭出来。 虽然现在家里的日子过好了，但看见三婶训虎头虎脑，二婶疼二妹三弟小妹时，她也会想娘，偶尔夜深人静，她也会偷偷哭泣。 楚凡抱住楚茵的肩膀，让她伏在自己肩头哭个够。 楚茵那句话让她很触动。 聂氏还活着一天，楚茵就有娘，聂氏死了，楚茵就没娘了…… 没娘的孩子很可怜，就像从前的楚凡…… 和老太太重来一世，楚凡不止一次在心里想，或许爹娘也穿越到了别的地方，以另外的身份重新活着。 或许他们还有了另外的孩子。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们活着就好。 她还偷偷这样想过，她是有两对亲爹娘的人，可不是没爹没娘的小可怜。 但楚茵的这一份心，终究要被伤得七零八落。 六月初八这天早上。 浅紫在楚家门口救下来奄奄一息的聂氏。 聂氏不知道多久没有吃饭多久没有洗澡了。 很瘦也很脏。 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身上虱子到处爬，隔着二里地都能闻见她身上的臭味儿。 楚茵新娘妆刚上到一半，提着红裙跑出来，看见聂氏的那一刻，眼泪喷涌而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女儿？！” “我派人到处找你，你知不知道？！” “我还想带你走，还想努力赚钱给你一个安稳的下半生，我都跟奶奶二妹她们说好了，只等找到你……”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要这样出现！” 楚茵声嘶力竭，歇斯底里，提着裙摆的手指捏得泛白，整个人颤抖到摇摇欲坠。 她的心好痛好痛。 她都选择原谅了，她都选择和好了。 可她又一次被伤害！ 是她的亲娘啊！ 一次次往她心口扎刀的亲娘啊！ “你想要我的命，你为什么不在我小时候就杀了我，你为什么又要抚养我长大？为什么又要抚养我长大？” 为什么要在她知道疼痛的时候再来要她的命。 她真的好痛，好痛啊！ 楚茵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第2321章 害怕什么 在场的人看着这样的楚茵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只除了一个人。 爬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聂氏。 自从被救下到现在，她就跟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 直到楚茵出来，直到楚茵说完那番话。 她终于抬起了头来，眼眶发红，状若疯癫。 “哈哈，我为什么要在你小时候就杀了你，你是我生的，你的命是我给的，我想什么时候要你的命我就什么时候来拿，我才是当娘的，我才有选择权！” “你这个不孝的狗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怪我，你有什么资格怨我！你找我，呵，你莫不是想要悄悄杀了我？” 聂氏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疯癫的指着楚茵。 “我告诉你，你是老娘肚子爬出来的，你没有资格杀了老娘，你会遭报应的，要死只有老娘自己死，我可是为了你好，你杀了我还要遭天谴，我自己吊死，你，你们就解脱了，哈哈哈哈！” “嘭！” 楚老大再也忍不住，提着衣角冲上来，飞起一脚踹在聂氏的胸口。 聂氏身子不受控制向后倒飞出去，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楚老大脚一落地，立马在地上蹭了蹭，好似鞋子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我告诉你，你要死，你死远些，你来老子家门口触什么霉头！你这个疯婆娘，老子已经休了你，这一双儿女都姓楚，都是老子的，跟你这个疯婆娘有半点关系，你敢动老子的儿女一根手指试试！” 楚老大站在前头，就跟只战斗的公鸡，盯着聂氏，恨不能直接上去把人给掐死了。 但今儿是楚茵大喜的日子，即使要给聂氏定刑要把人杀了也不能在今天。 老太太让楚凡和罗菱把楚茵带下去，好好开导开导，再重新上个妆容。 一会迎亲队就要来了，村子里来帮忙的人好似也都到门口敲门了，可不能让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楚凡和罗菱几乎是把楚茵架着往回走的。 楚茵就像失了魂的木偶，整个人都呆了，眼眶通红，却再没有一滴眼泪落下。 聂氏被带了下去，关到了后头院子的空房间里，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嘴也被堵住，就是她这会再想寻死也做不到了。 这会就掉着最后一口气，老头不紧不慢在聂氏头顶扎了两针，提气用的，又在聂氏心脉处扎了两针，护住心脉，保证聂氏这两天就是不吃不喝也死不掉。 竟敢在这种时候来找晦气，就得让她知道，什么叫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房间门关上，房间里光线一下昏暗下来。 聂氏发昏的头脑慢慢冷静下来，突然感到一丝害怕。 但她又有什么害怕的呢？ 她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嘎吱……”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身宝蓝色衣袍的年轻人，朗朗清清的走了进来。 他逆着光，聂氏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她的心突然颤抖起来。 她好像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了。 当初他躺在聂家时的那个眼神，她从来没忘记过。 难以置信，失望，痛心…… 第2322章 一个体面的疯子 楚毅不紧不慢走到聂氏跟前，拉过一只小凳子，坐在聂氏对面，将聂氏嘴里的布条拿开。 四目相对，聂氏的目光立马躲闪避开。 那种害怕的情绪在触上楚毅眼睛时达到了顶峰。 聂氏想要张口说什么，但声音全卡在了喉咙里，她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她想过的，她想过楚毅的。 想着他们的母子情分，等她死了，他还能来给她收尸，或许，她还会回光返照，在死前再见他一面。 那是最好的。 可眼下，她没有回光返照。 但她，见到了他…… 她突然觉得，还不如直接死了呢！ 楚毅盯着聂氏看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他才开口。 声音有些低，很轻，再仔细去听，能发觉楚毅的声音中有一丝哽咽。 “娘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为什么要这样做，聂氏自然不会回答楚毅。 “为什么娘选择的人不是我，而是妹妹？在娘心里，是更疼妹妹一些吗？” “不！” 聂氏终于挤出了第一个音，一开口，却发觉胸口生疼，疼得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不？所以娘是更心疼我？” 楚毅扯了一下嘴角，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听到这个消息却一点都不开心，娘想知道为什么吗？” 聂氏张了张嘴，看了楚毅一眼，没说话。 “娘的爱，太沉重，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承受不起了。” “娘，今儿是妹妹大喜的日子，是她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日子，娘亲手把它毁了，在妹妹心口划开一个口子，身为你的女儿，是妹妹的悲哀……” 房间门再一次打开，聂氏泪流满面。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但她却没有再回头的机会。 苦涩的药汁入喉，聂氏从今天起，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遇到人只会傻笑流口水的疯子。 传言，聂氏服役结束不久后就被聂家赶了出去。 等楚家人再找到时，她便是如今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楚家人将其带了回来，给她梳洗换上干净的衣裳。 让她做一个体面的傻子。 可惜，聂氏不是个能享福的命。 就在楚茵三日回门后一天，聂氏一早跑到马柳河边跳河了。 还是有洗衣服的妇人看见，赶忙喊人把她捞了起来。 但经过这么一遭，聂氏的身子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聂氏的丧事是在楚家办的，聂家那边的人别说上门来闹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聂氏已经不是楚家的儿媳，就算丧事在楚家简单办了，但也不能葬进楚家的祖坟里。 楚毅跟楚族长商量，花了银子跟村长买了楚家坟地旁边的空地，把聂氏葬在了那里。 立的碑文也是楚毅之母。 从聂氏去世到下葬，在赵志阳陪同下回来的楚茵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 外人看来，楚茵似乎太过冷心冷情。 亲生母亲去世，都没有一点悲伤。 但如今楚家的地位，外面人纵是心里猜测纷纭，也没人敢说半句闲言，更别说把话传到楚家人耳中。 只有楚家人知道，楚茵不是不哭，是心被聂氏彻底伤透了。 第2323章 还回来 聂氏的丧礼之后，楚毅带上媳妇，带着选好一起去任上的人，雇了安家的人，马不停蹄去任上了。 三个月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个月，楚毅这一路是注定不能悠闲。 安玉泰这次便随在楚毅身边，他不仅是护送楚毅上任的镖师还是楚毅身边的第一心腹。 从今以后，楚毅到哪，他便去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在这天，楚凡从安玉泰这里得到了一个消息。 安玉泰也是近期才知晓，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楚凡说这事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原来的沈县丞如今在图州任县令，其中原因，便是沈夫人意外巴结上了从前鲁家的一个狗腿子，卖了个消息换来的官位。 安玉泰把一封信递到了楚凡手里，张了张嘴，发觉他没资格说什么。 是沈家先伤害了楚凡，他不是当事人，劝楚凡原谅或者不原谅都太狭隘了。 信是沈鸣寄过来的。 打开信之前，楚凡心头便已有了猜想。 信上去安玉泰所提到的那样。 沈家靠出卖她的消息重新发际起来。 这就说得通了，当初的事情即使有白家做遮掩，但同在安阳县的沈家，尤其沈鸣父亲当初还是白大人的得力下手。 这些事就更瞒不过沈家人了。 楚凡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的笑来。 有些情分终究走着走着就会一滴不剩。 沈鸣还妄图用主动坦白来逃脱他们的报复。 这怎么可能呢？ 冤家宜解不宜结，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揭过去的。 最多她不落井下石，只把拿了她的还回来。 图州。 亿丰县。 沈太太跌坐在地上，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好好儿的天突然就阴了，晴天霹雳。 好不容易巴上鲁家，好不容易这次清算结束，原以为他们躲过一劫。 没想到，今儿一早，图州刺史亲自到亿丰县，摘了沈父的官帽。 念及沈父这一年以来还算兢兢业业，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只是除了沈父功名，摘了官帽，再把沈家家产全部充公，并没有牵连沈鸣和沈太太。 一朝又打回从前。 不，是不如从前。 从前是沈父主动辞官，家产都还在他们手里。 这一次，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还是沈父和沈鸣这段时间交了一些朋友，朋友们给凑了几两银子，他们才能有个落脚之地，若不然，今晚就得流落街头。 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此刻沈太太心里的念头。 沈太太心里的疑惑，直到看见沈鸣淡定从容的样子，忽然豁然明朗。 她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沈鸣跟前就一把抓住了沈鸣的衣领。 “是你对不对？是你亲手把我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都毁了是不是？” 沈太太眼眸猩红，似一只即将发疯的野兽。 “你做什么？咱们如今也是咎由自取，你怪儿子做什么？！” 沈父冲过来将沈太太抱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咎由自取，你在怪我是不是？你也在怪我是不是？” 沈太太转身掐住沈父的脖子就是一通大吼。 第2324章 原来是这样 沈父被掐得险些喘不上来气。 “你想杀了我不成，松手，你给我松手！” 沈父毕竟是男子，没一会就掰开了沈太太的手指，两口子当众扭打在一起。 沈鸣在一旁，冷眼旁观，仿佛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是两个陌生人一般。 在没有了解真相前，沈鸣对父亲，还是很敬畏的，但这一切都在那个晚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日，母亲来跟他商量，说他年岁不小了，他们的日子也安稳下来，他是时候找个姑娘过日子了。 他眉头一蹙就想开口反驳，但母亲这次抓住了他的软肋。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苦口婆心，眼眶发红却还倔强忍住的模样让他终究不忍心。 罢了，那个地方，他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回去了，他们或许也希望他与他们再没有瓜葛。 这样想着，沈鸣答应了沈太太。 沈太太得到儿子的同意，欢天喜地的走了。 母亲走后，他就坐在窗边一直发呆，直到夜幕降临，看着天边的那抹流光，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或许，他还可以回去看一眼，就偷偷的看一眼，那个小丫头一切都好，他就回来成亲。 他起身去了父母的院子，他要跟母亲说一声，说亲之事一个月之后再开始，别那么着急。 可他听到了什么…… 他一直以为父亲们再被启用与父亲的能力脱不了关系。 原来不是这样的吗？ 那位李大人，就是当初帮了他们家的李大人，原来是鲁家的门生，原来是父亲让母亲去走了李夫人的门路。 原来，这一切都是父亲在暗地里操纵的。 在他记忆里，刻板端正，光明磊落，为了侄女宁可辞去官位，就这样的一位父亲，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了呢？ 呵，可怜他被骗得团团转，还听从他们所言，重新拿起了书本。 他违背了与楚家的诺言。 他如今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踩在楚家头上而获得的。 他明明，那么想要保护他们…… 沈鸣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失魂落魄回到自己院子的。 看着面前的一切，就觉得讽刺至极。 他像是个被迫吃了人血的恶魔一般。 恶魔就是恶魔，恶魔哪里还有分好坏的。 若楚家因此出了什么事…… 他哪还有脸再想起那些人。 不该属于他的东西，他拿得亏心。 当夜，沈鸣就写了一封信，但他却思考了许久才把信送出去。 这封原本应该到楚家手里的信就这样先到了安玉泰那。 眼下，已经很好了，至少他们都还活着。 楚家人没有赶尽杀绝，不是吗？ 只要他们好好的过日子，他们还是可以活下去。 楚家人，终究还是心慈手软了。 沈鸣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来。 刚把沈太太推倒的沈父回过头来，正好看见沈鸣嘴角的这一抹笑，他突然恼羞成怒，厉声质问。 “你在笑什么？你这个逆子，没看见这疯妇打人吗！” “疯妇？父亲口中的疯妇可是父亲的结发之妻，父亲能在有生之年完成心愿当上县令，不也得益于父亲口中的疯妇吗？” 第2325章 各自安好 “父亲怎能用完就弃之如敝履呢？” 沈父心头一个咯噔，有什么冲上头顶，他双目越睁越大，越睁越大，眼睛鼓得跟铜铃一般，好似下一秒就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你说什么？那天晚上，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那天晚上沈鸣去沈父的院子，沈父后来从下人口中知道了。 沈鸣当时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后来几日也表现得与往常无异，沈父就没起疑。 现在想来，沈鸣分明是什么都知道了，但他却和他这个当父亲的耍心机。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以沈鸣的脾性，他当时就应该冲进屋质问他们的？ 就算当时没有，后面也应该会和他们争吵。 可没有…… 沈鸣一直到如今都安安静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太不寻常了。 尤其沈鸣今日的表现，就好像他早已知道会发生今天这一幕一般。 那么，真相就只能有一个…… “是你，是你出卖了老子是不是？” 沈父说着疑问的话，拳头已经重重朝沈鸣脸上砸了下来。 沈鸣不躲不闪，任由拳头砸下来。 沈鸣脑子嗡了一下，嘴里涌上一阵腥甜，然后喷出一口带血的牙齿出来。 沈太太瞧见儿子被打，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猛然朝这边冲了过来。 “你做什么要打我的儿子，你敢再碰我儿子一下试试，沈言，我跟你拼了！” 又一轮的厮打，只不过这一次，其中还夹杂着一个沈鸣。 沈鸣就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被两口子推搡过来推搡过去。 沈言要打死他，沈太太努力护着他。 沈鸣几乎要在这种境地中沉沦直到死亡。 直到，沈言抢过了沈太太手中的簪子，簪子直朝沈太太后心刺下来。 他踢开了沈言，护住了沈太太。 沈太太跌坐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这天以后，一家三口生活在一个狭小的一进院子里。 沈言每天从早到晚只知道喝酒，喝晕乎了就开始打贾氏，骂她是丧门星，把当年贾不才的事情都给倒了出来，直言要不是娶了她，他现在指定早已青云直上，以他的才华和本事，别说县令，就是刺史他也当的。 沈鸣从外头回来撞见，就会上去把沈言拉开，然后他身上也会挨上几拳。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一个月，沈言再一次喝醉后，被绑了起来。 是沈鸣和贾氏一起动的手。 被放开的沈言反抗过，然后，下次就会被绑更长时间。 如此几次之后，沈言总算老实了下来。 每天不再只是喝酒，会主动帮家里做一些事情。 比如贾氏接了活计来，他就去厨房做饭。 而沈鸣，他给自己找了一份活儿。 凭借着他对乐律的天赋和他的学识，他成了青楼楚馆的常客。 给里头的花娘们谱曲写词，受到客人们喜欢，给他的赏钱就多一些。 靠自己双手努力挣来的钱，虽然辛苦，沈鸣却很高兴，心里很踏实。 他再也不会想着再去看可可了，也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 他们就这样各自生活就好。 第2326章 婚前培训（六月月票加更一） 时间匆匆。 新年一过，距离楚凡成亲的日子就近了。 亲身经历过数场婚礼的楚凡，这一刻，不受控制的紧张起来。 楚毅今年过年没能回来，但罗菱回来了。 当初玩儿得好的小姐妹。 都梳上了妇人发髻。 余小花去年年初嫁给了杜立祖，去年年中，就在楚毅回来成亲之前，在造纸坊上工的杜立祖在小马柳村买了地，建了新房。 弟弟杜立年也如愿娶了赵家的一朵金花。 杜立年的新房就在杜立祖的旁边。 兄弟俩今年最大的心愿就是，再建一排新房，把家里爹娘弟妹都接到这边来，一家人团团圆圆才是最好。 站在楚凡另一边的是曹襄，也是去年开春，京城安定下来之后，梁徽就如约娶了曹襄进门。 被一群小媳妇围在中间的楚凡：“……” 真的，她原本已经不紧张了的。 但是现在……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楚凡的小心肝又不自觉紧张起来。 有那么多小姐妹的好处就是，楚凡婚前培训是楚茵教的。 还记得昨夜，楚茵红着脸，死皮赖脸要和楚凡一起睡觉。 然后，楚茵才开了一个头，楚凡就问道。 “大姐，你跟大姐夫第一次，坚持了多久？” 一句话就让楚茵败下阵来，惊得险些没从床上滚下去。 楚茵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抱着枕头就要溜回去，被楚凡硬抓住了手腕又把人带回床上。 “大姐，其实你婚前，我就想给你科普的，但看三婶那么着急，我才没抢着去。” 楚茵：“你都还没成亲，你怎么知道这些？！” “谁说一定要成亲才能知道，我知道的可多了，大姐，来，咱们今晚就友好交流一下。” 楚茵猛一下捂住了胸口，“你想做什么？” 楚凡：“……” 她就算想做什么，她有那条件吗？ 但楚凡还是生出了罪恶的小爪子。 “大姐，这里就是需要多按摩的，你多揉揉才会变大，我跟你说，你别躲，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记好我的动作，等回去了，晚上你就让姐夫给你揉揉，又能变大，又能增加你们夫妻感情，多好！” 楚茵实在没忍住，不顾寒冷，半夜落荒而逃。 妹妹太可怕了。 哪里是需要她来教学的小白花，分明就是只夹着尾巴的大灰狼。 楚茵瞅着楚凡紧张的小模样，憋了半晚上的郁气这才松了一些。 这个没大没小的鬼丫头，终于也有紧张的时候了。 在姐姐嫂子们的热闹中，楚凡被收拾利落安坐在喜床上。 晨光透过窗户缝隙透露进来。 外头鞭炮声也响了起来。 噼里啪啦。 是接亲的人到了。 楚凡的屋子距离前院太远，门口的动静，她压根没听见。 不过，她有可可呀。 可可的小短腿，现在已经变成了飞毛腿。 飞檐走壁，从这里到门口也只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 “姐姐，姐姐，姐夫来啦，他们到门口啦！” 小姑娘刚到四进院门口就扯着嗓门大声喊。 正吃干拌面的楚凡被一口面条呛住，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第2327章 从天而降（六月月票加更二） “哎呀，二妹，你可别哭，妆哭花了怎么办？” 楚凡：“……” 这就是亲大姐。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先关心她有没有事吗？ 屋子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打水的，那纸的，端走面条的，给楚凡补妆的。 楚凡被人按在凳子上，眼睁睁看着那碗还剩三分之一的面条被丁紫菀无情的端走，楚凡颤抖的伸出了尔康手。 “二堂嫂，不要！” “别动。” 然后楚凡的肩膀被余小花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上妆呢，再动又花了。” 楚凡：“……” 她还是不是他们最好的亲妹妹了？ 前院，白禹尘率着一众小弟，浩浩荡荡直接把楚家大门都给围了起来。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土匪下山来抢媳妇来了呢。 “土匪头子”白禹尘。 端坐在枣红大马上，笔直利落的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潇洒又帅气。 四周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呼声。 楚家大门紧闭，白禹尘的确来早。 但他是故意算着时间提前早来的。 个中原因，不便为外人道之。 少年将马缰交给身边的下人，然后沉稳的一步一步走上前。 抬手叩门。 麻利又干脆。 若是忽略掉少年刚才同手同脚的步伐的话。 少年整个人看不出一丝紧张。 门里的人嘻嘻哈哈，有人笑着开始问话，有人叽叽喳喳讨论着今儿的亲事。 但并没有要打开大门。 如当初楚毅娶罗菱一样，让人偷爬进楚家的院墙？ 楚家的院墙不仅修得比一般人家的院墙要高，上面还布满了竹刺，根本没有办法落脚。 想要爬进去，几乎是痴人说梦。 但，痴人说梦也阻挡不住白禹尘一颗要入媳妇的火热之心。 只见少年叩门之后，又干脆利落地朝后退了几步，然后一挥手。 村民们就见识到了这样一幕。 五六个精神小伙站了出来，个个手腕上缠着一根四五米长的绳子，绳子的一段均绑着利于攀爬的鹰爪钩。 只见，小伙儿们挥动着手里的鹰爪钩，然后，勾住了楚家的院墙。 众人：“……” 这也行？ 事实证明，这还真行。 只见，又出来五个小伙儿，统一身着藏青色长衫。 五人冲着白禹尘一点头，脚尖一点，利落几下踩着长绳就翻进了院中。 “哇，好！” 不知道是谁先带头鼓的掌，然后连绵的鼓掌声不绝于耳。 一声声叫好声震耳欲聋。 村子里土生土长的老百姓，哪里见识过这等场面，就跟看杂耍一般。 新奇又刺激。 里头的人没看到外头的动了动静，听着外面的热闹，正好奇呢，突然天上下起了红包雨。 纷纷扬扬，飘飘洒洒。 有人低着头忙捡红包，但更多的人抬起了头朝空中看。 就见，五个身着藏蓝色长袍的精神小伙在满天的红包雨中，翩翩落了下来。 众人：“……” 这是什么情况？ 天上什么时候会掉人，还会下红包了？ 站在中间的言和看着众人傻愣愣的模样，挺直了胸膛，突然大喊道：“愣着做什么，捡红包啊！” 第2328章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众人似这才从惊愣中反应过来，呼啦啦全把头埋了下去，抢得那叫一个疯狂。 五个精神小伙见状，言竹当机立断，一个跃起，在众人屁股上蜻蜓点水一点，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直接来到了大门口。 后头倒是有人看见了言竹的动作，但那些人离得远了一些，捡不到红包，也阻止不了言竹。 大门打开，地上的红包也被捡得差不多。 少年率领着身后的兄弟们，雄赳赳，气昂昂踏进了楚家大门，畅通无阻来到二进院子门前。 这里的大门并没有紧闭，反而大大敞开，好像在欢迎白禹尘一行人一般。 但，站在大门正中间，如同门神一般伫立在门口的赵大熊告诉众人。 并不是这样的。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是人们眼前所看见的画面。 白禹尘眉头都没皱一下，看向站在门内的赵大熊，上前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赵大熊此举，无疑是把自己放在楚凡娘家人的位置，虽然有些小讨厌了，但还能让人接受。 赵大熊慢慢握起拳头，掷地有声道：“我也不为难于你，今日你只要在我手下能走二十招，这道关卡就算你过。” 白禹尘还没说话，凌齐就站了出来。 “赵将军，你此举分明是在为难浩之了，浩之今儿可是新郎官，新郎官哪能跟人比武切磋，弄脏了衣袍算谁的，不如这样，这场比试便由我来，再不济，我们这边还有那么多兄弟呢！” 凌齐轻笑了一下。 “赵将军可是做好单挑我们这一群的准备了？” 赵大熊拍了拍结实的胸膛，把胸膛拍得啪啪作响。 “单挑你们一群又如何？但是……” 赵大熊的目光落在凌齐身边的白禹尘身上，什么话都没说。 “打起来啦，打起来啦！” 可可的声音传遍整个四进院子。 楚凡几个刚收拾好，突然听见可可的声音，全都下意识抖了一下。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楚凡身上，见她没什么不妥，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可可，天天说自己长大是大姑娘了，这哪有一点大姑娘的样子。” 余小花话音才落，可可嘭一下推开房门冲了进来。 “姐姐，姐夫和赵大哥在二进院子门口打起来了。” “什么？！谁！” 刚才还嫌可可不够淡定的余小花，声音险些没掀翻房顶。 楚凡刷拉一下站了起来，提着裙摆就要往外冲。 “诶，二妹，你现在可不能出去！” 楚茵眼疾手快把楚凡往后拽，其他人也从震惊中回神，纷纷伸手来拉楚凡。 “可可，你把事情说清楚一些。” “就是赵大哥说，姐夫要想进二进院门，就得在赵大哥手下走二十招。” 楚凡的情绪已经慢慢平静下来，再听可可这么一说，她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好，顺便把盖头盖上。 有些遗憾不能亲自去前面看白禹尘的身姿。 楚凡对白禹尘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他曾经连树都上不去，虽然她没有见过他出手。 但她可没少听白玙薇说白禹尘在刻苦用功。 第2329章 孙儿想成亲了 只是走二十招，说不准，他还能打赢了赵大熊。 被楚凡寄予厚望的白禹尘这会正跟赵大熊打得难舍难分。 赤手空拳，拳风呼呼，周围的人看得心惊胆战又激动热血。 楚家其他人都还算端得住，田氏和楚老大却是担心不已。 “这不是虎脑吗？大喜的日子，要是出了什么差错……” 老太太瞪了一眼楚老大，“不会说话你就闭嘴，能出什么差错，孩子们热闹一下罢了，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再管好你那张嘴。” 楚老大摸了摸鼻子，有些委屈，他这不也是为楚凡担心，要是白禹尘受了伤，今儿吃亏的还不是楚凡。 赵家人也真是的，今儿什么日子不知道吗？ 也不知道拦着赵大熊一些，就任由孩子胡闹。 田氏听老太太训斥楚老大，默默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两只拳头紧紧攥起来，整个人都绷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打斗中的两人。 没事没事，孩子们都是有分寸的，不会有事的，再说，还有爹在呢。 田氏想着就看了老头一眼。 老头就给了田氏一个安抚的眼神，田氏的心这才算是一半落回肚子里。 被楚老大指责的赵家人，这会脸都僵了，站在那里接受着众人异样的目光。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赵老爷子这会都想先冲上去抓过孙子来揍一顿。 这臭小子就是皮痒痒！ 好不容易挣了个出息回来，还不知道安分一些，尽让他一把老骨头操心。 也不看看今儿是什么日子，尽胡来。 场上的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赵大熊原本是想对白禹尘放水的，他这样做，也是想看看白禹尘的胆气罢了。 就对面的小白脸，还不够他一根手指捏的。 她的大喜日子，她选中的人，都到如今地步，他又怎么把人伤了再惹她伤心。 但打着打着，赵大熊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从三分力加到五分，六分，七分八分九分。 再看对面的白禹尘，虽额上出了一层细汗，但那模样，还游刃有余。 好！ 真是好样儿的！ 他还真是小瞧了这小白脸。 能让他使出十分力。 哪怕就是两招，他也承认这小白脸是有实力，配得上楚凡的。 不要现在，他们已经交手十数招。 两拳相击的瞬间，赵大熊猛然卸了一半的力气。 然后脚步不受控制向后倒退数步。 赵大熊抱拳，认真看向白禹尘。 “新郎官好身手，在下佩服，祝愿新郎官与新娘子，从此同心协力，白头到老！” 白禹尘也对着赵大熊拱了拱手，“多谢。” 心头最后一丝不甘虽着少年的离开而彻底消散。 赵大熊走回赵老爷子身边，还不等赵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来揪耳朵，赵大熊就突然道。 “爷爷，孙儿想成家了。” “啥？” 周围欢闹声太大，赵老爷子怀疑自己是太生气听差了。 赵大熊揉了揉鼻子，“若有姑娘秉性善良，不嫌弃我的容貌，就张罗着帮我娶回家，说不准，明年这个时候我的儿子就快要出来了。” 第2330章 我就能拉开门闩 赵大熊看向白禹尘离开的方向。 嗯，他是努力不上了，就让他的孩子来努力。 不管楚凡将来会生儿生女，他得赶紧有个媳妇。 不然，一切都是免谈。 赵老爷子这次听清了，不止赵老爷子，赵家所有人都听清了。 众人忍不住哇一声欢呼起来，引来不少疑惑的目光，赵家人又忙收敛了情绪，但人人脸上都喜笑颜开的模样。 众人：“……” 一个将军被一个书生打败了，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文不如人，武还赢不了。 状元郎果然是状元郎，就是了不起！ 了不起的状元郎来到三进院子门口。 这里等了一群半大萝卜头，都是忠毅学堂那边的学生。 个个叫嚷着要请状元郎指导。 白禹尘：“……” 然后就真的是请白禹尘指导，还是给蒙童指导的那种。 《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最难就到《大学》。 对于状元郎来说，这些问题都很简单。 但架不住孩子多啊！ 白禹尘这一指导就足足指导了两刻钟。 白禹尘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就知道今天不会容易，因而他提前了半个时辰出门。 “还有问题吗？没有可得开门啦！” 曹铮和凌齐扯着嗓门冲里头大喊。 孩子们面面相觑，好像都问完了，但时间够了吗？ 额…… “小朋友，说话不算话，可不是好孩子哟，说好了，状元郎给你们指导完就开门的。” 赵志阳想着楚康楚寒楚波的交代，一慌，忙道：“状元郎，我还有问题。” “可你刚才已经问过了哟。” 言和得了白禹尘的眼神示意，扬着声音道，“赵小公子，快和你的小伙伴们一起把门打开，你们是不是拉不动门闩呀？” 里头有小萝卜被言和这话激将到了。 “谁说的，我就能拉开门闩！” “我不信，我都没看见，要不你拉开一个让我看看？” 言和话音才落，院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打开门的小家伙雄赳赳，气昂昂的挺着小胸脯看向白禹尘。 白禹尘一个眼神都没给，提步就往里走。 小家伙一呆。 为什么没有人夸奖他？ 言和跟着走过来，一把将小萝卜头抱起来，然后快速放到了一旁，顺便在他脑袋上拍了拍。 这种时候，可别挡道儿啦！ 终于看见四进院子这熟悉又陌生的院门。 白禹尘心情激荡，心绪起伏。 近了，距离他的新娘子更近了。 屋子里的楚凡也紧张起来。 “来了吗？来了吗？是不是要到了？” “来了来了，就在四进院门口啦，你的新郎官很快就来啦，瞧二妹你急的。” 屋子里哄笑声一片。 最后一道院门，守门的是楚康楚寒楚波楚丘楚韬……这一群亲兄弟堂兄弟和表兄弟们。 众人严阵以待，听见叫门声，立马摆开了架势。 杜立祖杜立年两兄弟先上。 询问白禹尘，楚凡最喜欢吃什么？ 白禹尘轻松作答，两人败下阵来。 到楚韬这一群堂兄弟。 楚韬他们人多，花样就多一些。 先询问了楚凡的日常喜好，又让白禹尘表演了一番才艺，瞧着时间，折腾了又两刻钟才把人放进去。 第2331章 怎么欺负 楚韬拍着未来状元妹夫的肩膀，笑道：“状元就是状元，妹夫说书的天赋不错，日后我妹妹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白禹尘看向楚韬，一本正经道：“凡凡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刻都不会无聊。” 吃了一嘴狗粮的楚韬：“……” 她为什么要多嘴问这样一句。 “姐夫，姐夫，你刚才可答应我们了，以后都不会欺负我姐的。” 楚康楚寒楚波三小只跟在白禹尘屁股后面不放心的又叮嘱道。 楚韬哈哈大笑。 “怎么能不欺负呢，不欺负你们的小侄子小侄女往哪里来？” 楚康和楚寒大一些，已经初步接触这种事了，两人耳根子瞬间烧得通红。 倒是楚波还小一些，闻言不解道：“为什么要欺负二姐才能有小侄子小侄女，姐夫要怎么欺负二姐？” “咳！” “噗噗噗！” 周遭人都哄笑起来，楚韬被楚丘拍了一巴掌。 “叫你一天没个正行尽胡说。” 在哥哥们这得不到答案。 好学求知的楚波小朋友当天晚上还跑到了楚老三和杜氏的房间。 彼时，夫妻俩正谈到小夫妻婚后的和谐生活，不免勾起往事，两人正满身燥热想要灭火。 熊孩子突然闯进来，没把两人魂给吓飞。 然后熊孩子还问了一个那样的问题。 怎么欺负？ 老子现在就告诉你怎么欺负！ 在夜深人静之际，大宅院传出楚波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简直闻着伤心见着落泪。 被胖揍了一顿的楚波小朋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还不忘担心楚凡。 原来欺负就是被揍啊！ 那二姐今晚岂不是惨了，不行，明儿天亮他就得去把二姐救回来。 二姐那么好，谁也不能欺负的！ 这些，楚凡这会都不知道，她正端坐在床上，听着门口少年在姐妹们的为难下，字正腔圆，一本正经的念着今后要对她好的条条框框，满心满眼都是幸福。 但这并不是终极武器，终极武器是一沓宣纸，每一张洁白的宣纸上都印着一只手掌印。 白禹尘能从这些手印中猜出楚凡的就算过关。 少年修长的手指一张张认真的翻看着手掌印。 目光最后定格在倒数第二张手掌印上，不用翻看最后一张，他已经确定，这就是楚凡的。 修长的大手合上去，小巧的手掌印好似少女的小手窝在手心。 少年不自觉笑了。 众人好奇白禹尘是怎么一眼就从那么多手掌印中认出楚凡的手掌印来。 少年淡淡一笑，自信飞扬，“因为她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啊！” 这话传进屋里，传到楚凡耳中，楚凡只觉得心里更甜更暖，哪个少女不喜欢听喜欢的人说情话呢。 比吃蜜糖还甜。 房门打开，少女盈盈而来，虽盖着盖头看不清盖头下的容颜，但白禹尘知道，他的小姑娘必然是这世间最美的新娘子。 楚寒上前在楚凡面前弯腰，他要把楚凡送上花轿，这是他争取了许久才争取来的。 他已经长大，是男子汉了，能背得动姐姐上花轿，就算从这里到大门口的距离有些远，他也可以。 第2332章 泪流（六月月票加更三） 为了这一刻，他这段时间没少背着石块围着大宅院跑。 肩膀上的皮肉磨出水泡，水泡破皮又长出茧子。 受得这些痛苦就是为了今天顺顺利利把姐姐背上花轿。 楚康凑在楚寒耳边嘀嘀咕咕小声道：“三弟咱们可说好了，你要是背不动一会就换我来。” 为了抢这份差事，楚康这段时间也没少锻炼。 楚寒微微点头，但他心里却告诉自己，绝不会给二哥这个机会。 两兄弟的明争暗斗最终却都落了空。 因为楚凡没上楚寒的背也没上楚康的背，直接被白禹尘打横抱起就往外走。 楚康和楚寒：“……” 这是闹得哪一出，为什么抢了他们的差事。 两人忙追出去，白禹尘就走得更快了，一副生怕媳妇被人抢了的模样。 众人：“……” 都已经到这一步，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白禹尘：“……” 有！ 他等了五年的媳妇，终于娶进了门，他一刻都不想再等。 楚凡就这样被白禹尘抱着来到了前头，给长辈们磕头敬茶，拜别了长辈，再一次被少年抱了起来。 盖头下的楚凡，眼眶通红。 从今以后，她就要离开这个家了。 与以往任何一次离开都不相同，她的头上冠上了别人家的姓，她的家也变成了娘家。 明明很欢喜嫁给喜欢的人了，但想到这些，楚凡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大概，女子嫁人时都会突然想到这些。 白禹尘就感觉胸前的小姑娘一直在低低抽泣。 虽说嫁人的确有哭嫁这一说法，但哭成这样，会伤身体的？ 少年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担忧起来，压低了声音道。 “别哭，妆花了，就不是漂亮的新娘子了。” 女孩子都在意自己的容貌，尤其是做新娘的这一天，人们都说这一天是小姑娘最漂亮的一天。 虽然他的小姑娘会每天都漂漂亮亮，但他眼下这般劝，小姑娘应该不会哭了。 没成想，这话音才落，怀里的小姑娘就哭得更凶啦。 要不是时机不对，楚凡都想下来踹白禹尘两脚。 她都伤心成这样了，还说她妆会花，说她不是漂亮的新娘子。 谁家的新娘子不漂亮的！ 再说，就是她今儿不漂亮，难不成，他还敢嫌弃她不成？ 没娶到媳妇的时候，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媳妇一娶到手就本性暴露了是不是？ 白禹尘：“……” 就很无辜，本来想哄媳妇开心的，没成想马屁拍在了马蹄上。 大婚之日该怎么哄媳妇，在线等，挺急的。 白禹尘一路走，一路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哄楚凡。 直到坐回马上，白禹尘猛然想到什么，一个翻身又从马上下来，噔噔噔就朝花轿边走。 众人：“……” 这新郎也太黏糊了。 不是刚把人放下吗？ 难不成还要抱着新娘子一块骑马不成？ 白禹尘还真有这想法，但又被他打消了这个念头，骑马太颠簸。 而且，骑马会把楚凡的头盖掀开，他的媳妇那么漂亮，他都还没好好看过呢，怎么能便宜了别人。 第2333章 新婚之夜（六月月票加更4） 白禹尘走到花轿旁边，掀开轿帘，小姑娘果然掀了盖头正在抹眼泪。 面对突然出现的白禹尘，楚凡吓了一跳，然后立马把头扭到一边。 她可还记得这人刚才还嫌她丑呢。 白禹尘从怀里掏出一直贴身戴着的手帕轻轻给楚凡拭去眼角的泪水。 “嫁给我，你并没有少了一个家，你只是多了一群爱你的人。” 楚凡一愣，随即扭过头来呆愣愣地看向眼前的少年。 少年一身大红衣袍，头戴玉冠，比起往日白衣的翩然出尘多了一丝烟火气息。 精致的眉眼如刀雕斧凿，此时那双如黑曜石般深情的眼眸中，只有楚凡的倒影。 小姑娘被泪水洗过的大眼睛如猫儿的眼睛一般，又明又亮，眼底深处是藏不住的惊喜与幸福。 白禹尘的心瞬间被填满，他把楚凡的眼泪擦拭干净，冲着给她盖上盖头，这才放下轿帘转身离开。 拜堂，入洞房。 大红喜床红纱帐，鸳鸯戏水龙凤被。 盖头下的楚凡搅着手指，听着门口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才出去没多久。 这就回来啦？ 嘎吱，房门推开。 白禹尘大步走了进来。 少年款款来到床前，挑开楚凡头上的红盖头。 盖头下的小姑娘熠熠生辉，一双清澈的鹿眼一眨不眨盯着少年。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白禹尘失笑。 这大概是第一个新婚之夜会这般问丈夫的新娘了。 “不早了，天都黑透了。” 少年说着坐在了床边。 就挨着楚凡坐在一起。 衣服摩擦着衣服，一转头，头都能贴上的那种。 虽然楚凡和白禹尘之间有过不止一次的肢体接触。 牵手拥抱，甚至她还曾趁少年不注意偷亲过他。 但此时此刻，这般场景下，楚凡的心，高高提了起来。 气氛尴尬又暧昧。 她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份尴尬。 事实证明，并不需要楚凡来说什么做什么打破尴尬。 暧昧的气氛自然会帮她打破尴尬，也或许是气氛更加尴尬。 少年的手突然搂上楚凡的腰肢。 “娘子，今夜我就是完全属于你的了，娘子从前想对为夫做而不好做的，今夜都可以通通实现。” 一句话将楚凡心底的斗志都激了出来。 她瞪圆了眼睛。 他怎么知道她有想做而不敢做的念头。 他说得对，今夜，他就会完完全全属于她了。 从身到心。 白禹尘松开楚凡的腰肢，仰躺了下来，媚眼如丝，像个勾人的小妖精。 “娘子想要怎么做，为夫已经准备好了。” 嘶！ 楚凡在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也跟平日里一本正经的白禹尘太不相同。 这就是闷骚型的男人吗？ 别说，她还，挺喜欢的。 新婚之夜，谁规定了只有新郎能扑倒新娘？ 谁规定了，新娘就一定在下，成为被压的那个。 楚凡骑在白禹尘身上，揪着白禹尘的衣领，小眼神儿犀利。 “说，爷爷给你配的药丸你提前吃了吗？” 白禹尘险些没控制住勾搭楚凡的表情，现在是说药丸的时候吗？ 第2333章 宣旨公公 婚后的日子过得飞快。 开了荤的白禹尘像是一只不知餍足的猛兽。 在经过两天一夜的酣战后，楚凡的亲戚突然降临。 小两口的嬉闹这才暂时告一段落。 对面的男人终于恢复理智，楚凡不客气地拧着白禹尘的耳朵，羞红着脸恼怒道。 “我们还小，这般没有节制是会坏了身子的，你若再这般，等你过天去上任，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 这个威胁很管用，白禹尘立马讨饶。 新婚小两口就着这个话题敲定了一套夫妻房事小准则。 比如，经期前两天后两天不可以。 其他日子每隔一天一次。 白禹尘默默在心里算了一下，这样算下来，一个月都不到十五次。 这未免也太惨了。 然后，白禹尘不知道的是，他后头有好几个月，连一个月一次都难。 三日回门，从安阳县去小马柳村坐马车只要一刻钟的光景。 楚凡还是一大早就起来了。 和白禹尘简单收拾一番就往家赶，一路上，肚子不太舒服的楚凡都乖巧的窝在白禹尘怀里，就一刻钟的功夫，马车摇摇晃晃，她竟是险些睡着。 马车径直驶进大宅院中，马车停下，楚凡迷迷瞪瞪醒过来。 白禹尘轻笑着掏出手帕温柔地给楚凡擦去嘴角的口水。 楚凡大囧，逃也似的下了车。 老太太见小孙女脸颊红红的从马车上下来，眼皮跳了跳。 新婚小两口，不会在路上还折腾了。 哎哟，老天爷啊！ 她的小孙女才十五岁的，白禹尘这个臭小子就不知道收敛一些心疼心疼人。 因而，白禹尘一下车就收到了老太太一个不太友好的眼神。 老太太给了白眼又迅速调整表情，笑意盈盈，与平日里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并没什么不同。 要不是的的确确看见了白禹尘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三朝回门，回门这一日，姑娘姑爷要在娘家吃一顿午饭再离开。 楚凡和白禹尘的这顿饭也算是一顿践行宴。 三朝回门之后，白禹尘就要走马上任，而楚凡自然是跟在白禹尘身边的。 一家人正热热闹闹准备吃午饭。 有踏踏马蹄声由远及近。 耳朵最好的老头率先听见动静。 老头正吃饭的动作一顿。 老太太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楚凡身上，但老头这边才一顿她便问道。 “怎么了？” 难道今儿的饭做得不合口味？ “好像有人来了。” 老头这样说着已经站了起来，面色微凝。 其他人也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思。 楚凡竖起耳朵去听，她也听见了动静。 有马蹄声。 听这声音，不止一匹马。 不，是很多马！ 青天大白日的，很多马朝着这边而来，是来找麻烦的还是？ 几人对视一眼。 楚凡和白禹尘当即跟着老头去门口察看，其他人戒备的就在原地等消息。 一行人刚到门口，大宅院的大门也被人敲响。 “谁？”老头问。 “杂家是宫里来宣旨的内侍。” 外头的公公道。 这声音，有些耳熟。 楚凡将大门打开，果然，入目的就是熟悉的圆公公。 但楚凡的心并没有因为看见熟悉的人就放松下来，她悄悄和白禹尘对视一眼…… 第2334章 皇恩浩荡 圆公公的到来，险些让楚凡暴走！ 就在楚凡要和白禹尘上任的档口，宫里人来宣旨，并不是要宣给楚凡，也不是宣给白禹尘。 而是宣给老太太和楚康楚寒楚波的。 皇恩浩荡，念及楚家功绩。 皇帝给老太太也封赏了一个老乡君，特在京都城赐了一座乡君府，此外，还恩赏楚康楚寒楚波三小只特例进国子监上学。 这旨意，乍一看，皇恩浩荡，是天大的赏赐。 但知道其中内情的楚凡白禹尘，老头和老太太的脸瞬间沉了沉。 尤其是楚凡，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要不是白禹尘和老太太在旁边压着，楚凡能冲上去直接把圆公公的下巴给打歪。 圆公公不明所以，他分明是来封赏的，为什么总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对劲。 他还想着，以他和楚凡往日的交情，他又是来通知好事的，楚凡给他包个大红包之余还能好好款待款待他！ 皇上可说，让他不忙回京，老乡君年岁大了，几位小公子又年纪尚小，此番上京，路途遥远，让他随车照拂一二。 这旨意一出，皇上对楚家的看重，不知酸了多少人家呢。 皇上还说了，老乡君进京之后别怕孤单，可持太后亲赐的令牌常进宫和太后说话儿。 圆公公说着，把放着令牌的盒子小心奉上。 去你娘的令牌！ 这个无耻的狗皇帝！ 是不是每个当了皇帝的人都会变得如此无耻。 明明是借机把老太太和几小只都软禁在身边，还借口封赏，让人再夸皇帝仁慈，议论楚家好运，把楚家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这个狗皇帝，一直不说，直到现在才说，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但如今他们只有妥协没有再反抗的命运。 果然，伴君如伴虎，亏她当初还觉得皇帝不错。 楚凡在心里把皇帝骂了个半死，正在批折子的皇帝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皇帝放下笔，接过陈元喜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鼻子。 “皇上可是着了凉，可要宣太医？” 皇帝摆手，想到什么，笑了一下，“不必，朕可不是着凉，朕这恐怕是被人给骂了呢。” 陈元喜大惊。 “谁敢在背后骂皇上，莫不是不要命了。” 皇帝没接这话。 “陈元喜，你说，此刻那丫头是不是收到圣旨了？前两天传消息回来，应该就是这两天，你说，那丫头会不会抗旨？” 陈元喜心头一凛，立刻明白了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斟酌着用词小心道：“楚乡君大仁大义，一定能理解皇上的用心良苦，况且皇上也的确为楚家进了心力的，三位小公子如今的学识进国子监学习，着实还难了一些。”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的温度一点一点褪去。 “想要国泰民安，朕总得要牺牲一些什么，只要朕的百姓能火上安稳的好日子，这不也是他们曾经所希望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国不安宁，哪来的国泰民安。” 楚凡，白禹尘，但愿你们不要让朕失望，也别让朕有对你们动刀子的一天。 第2335章 沧州 虽然很想抗旨不准，很想冲到京城痛扁狗皇帝一顿。 但理智过后，楚凡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 不仅不能，还得老老实实尽心尽力为狗皇帝办事。 带着一肚子的憋屈和担心，三天后，楚凡和老太太一行人在安阳县分道扬镳。 一行人北上京都城，一行人东行去沧州。 沧州是大宋国海岸线最长的一个州府，这里也是遭受海匪荼毒最严重的一个州府。 每年没被海匪抢劫的村庄不在少数，每年被海匪杀害的百姓也不在少数。 海匪的凶残，让沧州临海的百姓苦不堪言。 尤其是近几年，奸臣当道，去年又朝局混乱，海匪更是疯狂。 沧州沿海乃至内陆不少地方的百姓都受到海匪侵扰。 海匪一日不除，沧州百姓一日不得安宁。 而白禹尘这次去的地方，就是遭受海匪侵袭最严重的一个县，寿通县。 白禹尘便是寿通县新上任的父母官。 上一任寿通县县令才被新皇给砍了。 勾结海匪，残害百姓。 不仅县令，县令全家都去见了阎王。 新县令迟迟没有定下来，但凡有点儿门道的都不想到寿通县来。 来寿通县，只有一条路。 要么，勾结海匪换得片刻安宁，然后被皇帝像砍上一任县令那样砍了。 要么，拼死抵抗海匪，然后像前前任县令和前前前任县令一样，被海匪击杀，妻儿老小都没落得个好。 反正就是一条路，死。 是看你选择死后被人唾弃还是被人称赞了。 但人都死了，那些还有多大意义呢。 所以，大家都不想来寿通县。 白禹尘是个例外，他是属于有门路但不得不来寿通县的。 身边除了楚凡，一家老小都捏在皇帝手中。 楚凡和白禹尘就只有一天路，和海匪鱼死网破，杀出一条血路来。 沧州外的海匪，奸诈狡猾又阴狠毒辣。 他们也不是隔三差五就上岸的，毕竟，海上行船有风险。 他们每一次上岸，都像风暴过境一般，只给百姓留下一些能勉强果腹不至于把人都饿死的粮食后就离开。 因为，他们也需要有人在这片土地上耕耘，让他们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粮食。 劳动力耕耘的粮食，多好。 但如果碰到反抗不听话的，他们手中的大刀也不会手软，砍向百姓的脖子时，眼都不会眨一下。 所以说他们是奸诈狡猾又阴狠毒辣之辈。 一行人到了沧州先到沧州刺史府报到。 沧州刺史是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也因为年纪大了，没有冲劲儿，只想守城不想扩土，因而一直就在刺史的位置上卡着，不上不下。 据白禹尘打听来的消息。 这会刺史会配合下面的人剿匪，但他不会主动张罗这事，也不会收受贿赂。 没有人来找他，他就悠闲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不出错，不要功劳，他都一把年纪了，就想好好儿的多活几年。 白禹尘和楚凡过来之前，沧州刺史就收到了消息。 当时，沧州刺史还曾跟夫人感叹，沧州的天恐怕要变，但愿能给他一个安稳的晚年。 第2336章 说曹操曹操到 沧州刺史夫人不解。 “老爷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什么差错，就是之前清算那些人也跟咱们家没关系，老爷如何会说这种话。” 沧州刺史就给了老妻一个，你个妇道人家这就不懂了的表情。 沧州刺史夫人忍了忍，一个爆栗敲在沧州刺史的脑袋上。 沧州刺史立马捂住脑袋左右看，见没有下人看见这才松一口气。 “夫人，你上个月不是说你再也不会对我动手了，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花夫人瞪眼道：“怪我吗？谁叫你不好好说话儿！” 花刺史：“……” 花刺史正和花夫人讨论白禹尘和楚凡的事，官家匆匆来报，新寿通县县令携妻上门拜访了。 “说曹操曹操到啊！” 花刺史感叹了一句，叫上老妻一起去前厅招呼客人。 今年的新科状元，才年芳十九，都还没到弱冠的年纪。 新科状元夫人是皇上新封的乡君，也是京都城的风云人物。 花刺史和花夫人对白禹尘和楚凡都有一些了解，嗯，花夫人是刚刚被花刺史科普的。 但当两人见到楚凡和白禹尘时，两人还是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不是年轻。 这也太年轻了？ 明明才是十五六岁的小孩子，就要担任一县父母官和海匪搏斗。 皇上这是闹着玩呢吗？ 这到底是看重，还是让人来送死啊！ 花刺史快速在心里盘算着，作为上官，他到底要不要配合两小孩过家家，要怎么配合，配合到什么程度，后头出了事才不会牵连到他头上。 不是花刺史对白禹尘和楚凡没信心，那是相当没信心啊！ 两小孩年纪看上去就跟他孙子差不多。 想想自家孙子还整日调皮捣蛋每个正溜，就很难让话刺史对白禹尘和楚凡有信心。 白禹尘和楚凡作为下属也作为晚辈，看见花刺史和花夫人，两人先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下官见过花刺史，见过花夫人。” 花刺史心里念头快速转动，面上却丝毫不显，笑盈盈上前，亲自扶起白禹尘。 “自古英雄出少年，小白大人真是年轻啊！” 两边客气两句，就进入了正题。 白禹尘赶着去寿通县，从这里到寿通县，快马加鞭也需要三天的时间。 慢慢坐马车，差不多需要五天的时间。 白禹尘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他得在四天之内赶到寿通县。 因此，在花刺史这里办完相关手续之后，白禹尘就会带着人快马加鞭的赶，而楚凡也带着剩下的东西随后再到。 花刺史心里小九九不少，给白禹尘办手续还是很干脆，半个时辰，白禹尘和楚凡一起婉拒了花刺史和花夫人的留饭，两人离开了刺史府。 花刺史摸着胡须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果然还是年轻好啊！” 花夫人被花刺史一通分析，再想到刚才两个钟灵毓秀的孩子也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这么漂亮的孩子，可惜了。” 白禹尘和楚凡并不知道花刺史和花夫人都不看好他们。 就算知道他们也不会在意，因为他们没有了退路。 第2344章 下马威 白禹尘能是好欺负的吗？ 当然不是。 他的唇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笑来。 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这笑容落在胡主簿眼里，无端让他心里发毛起来。 再头眼去瞟，眼前的的确是一位看起来极为年轻的富家少爷。 说是赶了三日的路，但身上的衣裳却干净如初，再看此时，吃饭一直要人在边上伺候，好似没长手一般，一看就是那种被养娇了的小少爷。 就这种小少爷能知道什么，还不是他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 胡主簿心里的念头才转完，白禹尘悠悠开了口。 少年的声音如同他这个人一样。 清冽悦耳。 “胡主簿如此辛劳，本官心甚慰。” 胡主簿心头大喜，忙拱手说不辛苦，为大人做事，为百姓做事都是他应当应分的责任。 白禹尘手拍在胡主簿手臂上，“胡主簿此番便是谦虚了……” 白禹尘又里里外外把胡主簿夸了一遍，却丝毫没提出任何实质奖励。 胡主簿还苦苦等着呢，白禹尘的话头突然一转。 “从皇上派本官来仁寿县的那天，仁寿县就是本官的家。狗不嫌母丑，子不嫌家贫，本官又怎么会嫌仁寿县贫穷会嫌县衙破败呢？” 胡主簿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果然，下一刻，白禹尘嘴里说出来的话险些让他暴走。 “这一路而来，风尘仆仆风餐露宿，此时能有只墙片瓦遮挡亦实属幸运，本官原以为，仁寿县多番遭受海匪袭击，早已惨败不堪。” 白禹尘又拍了拍胡主簿的肩膀，“胡主簿大才啊，胡主簿为县衙为百姓鞠躬尽瘁，他日本官定秉明圣上，扬胡主簿之功，诉胡主簿之苦。” 胡主簿脸都青了。 三两句话的功夫，两次把皇帝抬出来，这不就是在告诉他。 别想欺负人，人是有皇帝罩着的吗？ 还有这话，听听，这是人话吗？ 明扬暗讽，夸他为百姓为县衙，实际上就是在骂他无用，只看得见眼前利益，只能守护眼前利益。 还什么多番遭受海匪袭击，残破不堪，不就是暗暗讽刺他想借海匪之事霸占着县衙吗？ 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倒是小瞧他了。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让胡主簿窝火的还在后头。 走，白禹尘自然不会走的。 人，他也不会赶出去。 院子坏了，那便修，正好他们人多。 没有地方睡，那就不睡，正好他想处理的事还很多。 于是，县衙办公房里。 一大摞一大摞的资料被摆到桌案上。 言竹在一旁冷着脸给白禹尘研磨，白禹尘认真的翻着衙门账簿，偶尔在旁边写上几笔。 白禹尘都还在这里处理公务，胡主簿这个鸠占鹊巢之人当然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回去睡大觉。 就坐在白禹尘下手的小办公桌上，心不在焉的跟着翻看卷宗。 县令大人正在翻看寿通县历年账簿。 胡主簿这会有些心慌有些后悔。 为什么要胡诌那么一个理由让县令大人有借口来查账。 这难道不是给他的下马威？ 可最初是他想给县令大人下马威啊！ 第2363章 再生父母 但总要有人回去送信。 他提着大刀打了响哨，这里距离停船的位置不远，但愿船上的人能听见掉头离开。 白禹尘平静地看着他吹响了让海匪们离开的信号。 “你以为你们今天还能离开？” “你什么意思？” 李蒙的脸色很难看，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很苍白。 白禹尘指着不远处让他自己看。 楚凡带着一队人已经到了。 一支支被点燃的箭矢被射到了船上。 船上剩下不多的海匪，分出两个去开船，其他人都在忙着救火。 还有人已经游到船底，正在用凿子凿船。 船损坏了没关系，只要底子还在他们就可以把船修起来。 “上船。” 随着楚凡一声令下，楚凡和浅紫当即射出两只鹰爪勾。 两人对视一眼，爬上岸边的两颗椰子树，将这端系得比另一段高，两人挂上锁扣就朝对岸滑了过去。 对面的海匪还在惊慌失措的救火，有人发现楚凡两人过来也没功夫搭理两人。 “快走，快开船！” “桅杆要断了，快救火！”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楚凡和浅紫上了船。 带火的箭矢停了。 浅紫抽出腰间软剑先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咱们还没去撸人，姑娘倒自己送上门了。” “看清楚，右边这个漂亮的可是个少妇。” “少妇才更有感觉！” 海匪们说着荤话。 没了对面不停歇的箭矢，他们就肆无忌惮起来，尤其上船的还是两个女子。 那人话音才落，楚凡就已经到了近前。 一刀快准狠插入海匪胸前。 海匪直挺挺就倒了下去。 楚凡这一手，把船上剩下的海匪都镇住了。 浅紫那边也解决了一个人。 明明是两个纤细的身影。 此时却如同两个杀神一般。 战斗打响不过一个时辰。 村民只有几个受了轻伤，一家被打砸，海匪被抓活口十五人。 其余三十五人全部被杀。 无一人逃走。 这么厉害的战绩让三个村的村民都沸腾了。 原来他们也可以剿灭海匪。 原来他们并不是那般无用。 尤其是海口村的村民，海口村是受伤最多的村子，也是杀海匪杀得最多的村子。 有两个受伤就是因为没有挤上来，被同村人给误伤到。 缴获的两艘货船，两艘船白禹尘都交给了楚凡去改造。 村子里欢声笑语，欢歌鼓舞，除了那家被打砸的人家。 最后是白禹尘让人登记，回头去衙门领补给银子，那家人才重新展露笑颜。 这让村子里的人都羡慕坏了。 家里的那几个破玩意儿能值几个钱，县令大人补给的，肯定只有多没有删，相当于换新。 多好的事啊，咋就没落在他们头上。 刚有这想法的几人转身就被村长训斥了。 想找死别拉上村里人。 要是这次没有新县令，村子里现在就是哭声一片。 被抓走姑娘的人家哭，没被抓走的人家也悲戚。 兔死狐悲。 刘家一家人聚到村头，来到白禹尘跟前，这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家人齐齐整整的跪了下去就给白禹尘磕头。 “多谢青天大老爷，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第2364章 出事了 “大哥，天都黑了，他们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什么事了？”二当家看着外面的天色道。 大当家也皱着眉头，心有隐隐有些不安。 姚勇是个冲动的，他知道。 但李蒙可不是，那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得力下属。 连他都没有回来，多半是出事了。 至于会出什么事，这会还不好定义。 “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没？” “还没。” “来了，来了，大当家，二当家，猴子他们回来了。” 一小弟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人。 “回大当家二当家，我们的小船驶出去二十里都没有发现有风暴的痕迹，也没看见三当家和蒙哥的船。” “不是，他们还真出事啦。” 二当家说完捂住了嘴，挥了挥手让人都下去，看向大当家。 “大哥，这事怎么办？老三他们……” “明儿再派一队人去看看，都小心一些。” 被大当家二当家惦记的三当家和李蒙这会被分开关在了两个房间里。 两人身上都用了软筋散，脚上绑了铁链，外头的门窗都钉得死死的，他们就是插翅也逃不出去。 李蒙伤得不轻，白禹尘原本是想找个厉害一点的大夫来给他治伤的，但找来找去，医术最好的除了楚凡没有其他人了。 白禹尘：“……” 楚凡：“……” 楚凡倒是没什么，不就是给罪犯治伤嘛，有什么大不了。 白禹尘不太高兴。 “乖啊。”楚凡摸着白禹尘的脸笑道，“要不咱们一块进去，你给我打下手之余，咱们说不准还能问出点什么，你一个下午不是都没有撬开那两个人的口。” 白禹尘抿了抿嘴角，同意了。 “嘎吱。” 是房门打开的声音。 李蒙躺在床上，简单包扎的伤口，纱布已经被血染透了。 他勉强睁开一条眼缝看了一眼，随即又把眼睛闭上。 “你不会就把人弄死了，死人可别浪费我这些好药。” 楚凡一脸抠搜。 床上的李蒙喘了两口气，是气的。 “哎哟，还活着呢。” 楚凡对着白禹尘挤了挤眼睛。 “没事，死了就死了，那边还关着好几个，还有一条大鱼完好无损。” 李蒙又喘了两口气。 他就知道，三当家那个…… 废物两个字在感受到全身的疼痛时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好像动了，咱们还是去看看，难得有人能给我练练手，嘻嘻。” 李蒙：“……” 他突然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凉。 楚凡和白禹尘来到床边，李蒙这会脑袋感觉有些晕，看人都出现了重影。 他知道他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简单的包扎只是让他的伤口出血少一些，让他不会立即死掉。 楚凡看了看李蒙的脸色，当即倒出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药丸入口即化，李蒙都没有拒绝的权利就把药咽了下去。 “让人熬一碗补气汤来，先把命吊住。” 等一碗补气汤下去，李蒙重新有了力气睁开眼睛时，楚凡点着他的胳膊问道：“你这只胳膊还想不想要就看你了。” “哼！”李蒙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 第2371章 手下败将 “小姑娘，你这准头未免也太差了？呵呵，你还没断奶。回家找你娘喝奶去！” 汪习根身后的海匪们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死到临头还嘴硬。 楚凡手中的袖箭当即不在客气，嗖嗖嗖，每一箭都朝着大当家的要害而去。 大当家就地翻滚两圈躲过楚凡射来的箭矢。 楚凡袖箭射完，当即从腰间抽出软剑来。 这个侮辱她的王八蛋，得让她自己动手才觉得爽快。 胡主簿在一旁看得暗暗着急。 夫人怎么能亲自前去会这土匪头子呢？ 万一有点儿什么损伤，他哪什么回去跟县令大人交代？ 就饶了他。 明明知道炸药包就搞定的事，为什么非要自己动作？ 战斗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 楚凡和海匪大当家汪习根你来我往斗了不知多少个回合。 两人身上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 楚凡手背上有一道血口子，长长的，鲜血直流。 对面大当家就要比楚凡严重许多。 这会倒在地上，都爬不起来了。 楚凡提着刀一步步朝着海匪大当家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受了伤的海匪大当家瑟缩了一下。 求饶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楚凡勾唇冷笑，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软剑横在大当家的脖子上， “手下败将。” 楚凡一个轻蔑的眼神就甩了过去。 “就这点本事就敢学着人家来当土匪，你当的哪门子土匪？！” 大当家：“……” 他没当土匪，他当的是海匪。 狡兔三窟。 楚凡端了海匪们的这一处窝点，从这里寻到了海匪们藏匿的一部分银子。 她当即给三当家又喂了一颗药丸。 三当家立马去扣自己的嗓子眼儿，惊恐地看向楚凡。 “你，你做什么！” “别扣了，你又不是没吃过，来，说说，你们把赃物都藏在了哪里？” 三当家：“……” 还有这样审问海匪的？ 好，的确有，眼前这位不就是这样的。 “我们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啊！” 三当家的耳朵被削掉了一小片。 楚凡手起刀落，不带一丝犹豫。 “既然这耳朵不会听话，那不如我先帮你拿着。” 三当家：“……” 这到底是什么魔鬼，明明看上去只是个小姑娘而已，下起手来竟是比刽子手还厉害。 三当家哆嗦着嘴唇，“你，你们别，杀了我，你就更别想拿到了。” “这么说，你们果然还有其他地方，走，带路。” 三当家：“……” 大当家见此气得狠瞪了瞪眼，但他现在被绑了起来，什么都做不了。 这个废物老三，早知道他就早早把人废了。 好在，老三除了这里也就知道一个地方，其他两个暂时能保住。 “你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走过汪习根身边的楚凡突然站住脚步看向了汪习根，“你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大当家下意识摇头，“没，没什么。” “对哦，你才是大当家，你知道的才最多。” 大当家：“……” 楚凡一番威逼利诱，又是一番严刑拷打，终于问了出来…… 第2372章 买卖 缴获了海匪的赃款，穷得揭不开锅的寿通县立马富了起来。 白禹尘写了密折送给皇帝，以防夜长梦多。 楚凡亲自带人押送海匪头头进京。 同时送进京的还有楚凡制作的土炮以及后头负责这事的胡主簿。 距离白禹尘上任才过去半年的时间。 京都城亦如以往一般繁华。 楚凡带着人进京都没回家直接进了宫门。 陈元喜亲自带人在宫门口等着。 “楚乡君，好久不见。” “陈公公，别来无恙。” 两人的招呼看似平淡。 胡主簿飞快抬起头瞄了一眼又立马低下头去，在心里庆幸。 幸亏他识时务得早。 “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乡君快跟杂家走。” 楚凡走在熟悉的宫道儿上，一如既往的，她不喜欢这里的味道。 一行人来到养心殿门口，陈元喜让小太监先带楚凡和胡主簿去侧殿梳洗，自己去了正殿。 没一会，小太监带着梳洗好的楚凡去见皇帝，胡主簿立马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皇上只召见楚乡君。” 胡主簿眼巴巴地看向楚凡，楚凡给了胡主簿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身和小太监一起离开。 大殿里，只有皇帝坐于上首。 楚凡一进来，陈元喜就带着小太监下去亲自守在门口，屋子里只留下皇帝和楚凡两人。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安。微臣幸不辱命，没辜负皇上的信任，已将海匪首领押送进京，听候皇上发落。”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楚凡。 足足十息的功夫，皇帝才缓缓开口。 “起身。楚乡君此番立了大功，应当让朕如何赏你才好？” 皇帝起身，从上座慢慢走了下来。 楚凡起身，弯着腰，一副恭敬的模样。 “能为陛下为朝廷分忧是臣之信，臣不敢邀功。” 皇帝看着这样谦虚的楚凡，突然笑了。 “看来楚乡君是生朕的气了。” 皇帝用看邻家闹脾气侄女的眼神看向楚凡。 楚凡低着头，没说话。 她自然是生气的。 帝王心术，她能理解，但不能接受，尤其是放在她家人身上。 “他们都很好，朕并没有虐待他们。”皇帝刻意解释一句，目光深沉的注视着楚凡。 楚凡知道，皇帝还想从她这里榨出些东西来，但她没有了呢。 “臣等都是皇上的子民，对待子民，皇上自然是仁慈宽和的。” 皇帝：“……” 里头传来哈哈大笑声，守在门口的陈元喜眼观鼻鼻观心，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会下棋吗？”皇帝突然问。 楚凡：额，这就尴尬了，五子棋算吗？ “五子连成一线，皇上，你输了。” 楚凡瞄着皇帝的脸色道。 皇帝温和一笑，“你这棋倒是有意思。” 楚凡：“……” 这当然有意思了，要是你肯认真下不像逗小孩儿一样会更有意思。 从皇宫离开，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楚凡还是乡君，白禹尘也还是寿通县县令。 土炮和海匪都交给了皇帝，胡主簿也留了下来，楚凡便带着老太太和老头一起去了寿通县。 临走前，楚凡跟皇帝谈了一笔买卖。 不对，准确的说是两笔买卖。 楚凡跟皇帝谈了一笔，皇帝跟楚凡谈了一笔。 前一笔买卖，皇帝每年都需要从寿通县定购一批海鱼。不管皇帝是自己吃，还是送人，有了皇帝亲自打广告，寿通县日后的海鱼就不愁销路。 而皇帝跟楚凡谈的买卖，是关于这次收缴的银子。 有了土炮，皇帝肯定是要把周边不稳定的因素都稳定下来。 打仗除了武器，最不能缺的就是粮草。 海匪的脏银想要洗干净留给寿通县发展，那楚凡就得解决粮草问题。 若不然，这笔钱就得上交国库，由国库出面购买粮草。 楚凡在心里把狗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 皇帝真的太狗了。 寿通县难道就不是他治下的子民了，这么多年被海匪祸害，况且这些银子大多都是从他们手中夺去的。 皇帝就不能心疼心疼…… 皇帝，他自然是心疼的，但钱也不能白出不是。 楚凡身上肯定还有没榨干的价值，身为臣子为朝廷分忧不是理所应当。 马车行驶在宽敞的官道上。 虽然又被皇帝坑了，但能和奶奶在一起，楚凡的心情还是很好，靠在老太太的肩头，迷迷瞪瞪就要睡过去之际，老太太突然道：“凡凡，我想到了一种可以当粮草又能省钱的粮食。” “什么粮食？” 楚凡突然从半梦半醒中醒过来，瞪着眼睛看向老太太，脑袋还是迷糊的状态。 老太太买了个关子给楚凡，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这个啊，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奶，你跟我还卖关子？”楚凡的瞌睡彻底醒了。 “就是跟你才卖关子啊！” 楚凡：“……”无话可说。 心里有了惦记的事，接下来的路程，老太太和楚凡都无心再看风景，马车加快速度。 十天的路程缩短了一半。 沧州的花刺史收到了皇帝的密信，早早就让人在城门口守着。 楚凡一行人刚进城就被他的人拦了下来，热情的迎进了刺史府。 楚凡：“……” 总感觉前方又有坑在等着她。 楚凡的直觉并没有错。 一盏茶都还没喝完，花刺史就绕着弯儿询问楚凡。 替皇上办的事儿，可有想到了对策，可需要什么帮忙的？ 楚凡：“……” 皇帝这是不信任她，还找个人来监督？ 然而，监督只是其一，皇帝是想让白禹尘富裕寿通县地同时，让沧州其他县也富裕起来。 沧州其他县也富裕起来，那整个沧州都会富裕起来。 这也是花刺史的功绩。 而皇帝在密折之中点明，沧州富裕之日，就是花刺史进京之日。 当京官是花刺史为官之后最大的追求，为此他付出了大半辈子，如今眼看有机会迈进那一步，花刺史如何不激动。 要不是太过分，他都想跟在楚凡身后听吩咐。 对于这两个短短四五个月就把海匪剿灭干净的年轻人，花刺史很有信心。 当初他果然没看错人哇！ 猜中皇帝心思的楚凡：“……” 狗皇帝还是你狗！ 第2373章 辞官 到达寿通县的第一天。 老太太带着老头钻进了厨房，一忙就到深夜。 白禹尘在得到确切消息，银钱可以全部留在寿通县时，就让人去张贴告示。 一：县衙秋季服役。 二：县衙收购海鱼，海菜，但凡家中有质量不错的海鱼海菜都可以拿到县衙来卖。 三：被海匪打杀的家庭可凭户籍到衙门领取补贴。 四：县衙招募为服役做饭的人家，就近招募，既招募服役路段附近的人家为服役人员做饭。每天两顿，每餐，一荤一素。 …… 随着一张张告示张贴，整个寿通县都沸腾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事关百姓。 人们还没来得及担忧服役辛苦就被服役的午餐所吸引。 每天两顿，每餐一荤一素，对于被海匪迫害的寿通县百姓来说，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大事。 新县令做到了，新县令一来就把海匪剿灭干净，新县令说的话一定能说到做到，言而有信。 县令的威望达到了最高。 衙门门口的广场上，每天人来人往。 整个寿通县慢慢活了过来。 百姓的脸上不再是麻木又沉痛的哀伤，灿烂的笑容能晃花人眼睛。 海口村七湾村大洼沟村，因得剿灭海匪有功，成了十里八乡的香饽饽。 尤其，现在海货赚钱。 不少人家想把姑娘往那里嫁。 可惜了，三个村的姑娘都太少，若不然，他们还能入上一房沾亲带故的媳妇儿。 就在这一片热闹繁忙的景象中。 老太太的大列巴问世了。 经老头试吃，老太太做的第五代大列巴完全符合军队需求。 储存时间长又便于携带。 打仗的时候，直接从怀里掏出来就能啃。 因得生产大列巴，让寿通县闲下来的劳动力都进了大列巴厂做工。 每日源源不断的生产大列巴。 附近几个县的人都不用怎么招呼，听到消息就自己往寿通县赶。 贩卖大列巴原料的，卖其他生活日用品的…… 整个沧州的经济因得大列巴完全活了起来。 三个月后。 延庆三年。 延庆调集兵力对西昌发起进攻。 本就摇摇欲坠刚因大宋朝没乱得一口喘息之际的西昌彻底灭国。 西昌版图归大宋国所有。 北边蠢蠢欲动的游牧民族与南方的部落见识到土炮的威力，主动俯首称臣，愿将大宋国奉为上国，年年纳贡，百年条约，绝不侵犯。 就在这一片安逸之中，时间来到了延庆四年。 彼时。 寿通县的海口码头建成。 十艘大船整装待发。 目的地。 海对面的瀛国。 在海匪的审理之中不乏瀛国人的痕迹。 延庆帝一直将此事娃在心头，统一了内陆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对面的瀛国人拿下。 延庆五年。 瀛国臣服，赔款白银百万两，将瀛国西边的岛屿通通划到大宋国版图之下。 至此。 这片大陆上的唯一强国便是大宋国。 沧州花刺史早已高升，沧州司马暂代沧州刺史。 皇帝还在想是把白禹尘调到沧州刺史的位置还是把他调到其他县让他和楚凡一起继续发光发热。 一封折子递到了皇帝跟前。 辞官！ 皇帝看到这两个大字的时候，闭了闭眼睛。 肯定是他昨儿晚上批奏折太晚没有睡好眼睛花了。 然而，再一次睁开眼睛。 上面还是辞官两个大字。 皇帝这次确定了。 不是他的错觉，而是折子上就是这样写的。 一个年轻的，前途无量的官员上书辞官。 皇帝气笑了。 就这么小气吗？ 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他费心算计那么多还不是为了天下太平。 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难道不是他们所希望的吗？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他们都还没有做到，他们哪能辞官。 皇帝忍着怒气翻开奏折。 映入眼帘的一句话险些没把皇帝气得七窍生烟。 “皇上，世界那么大，我想去走走。” 皇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嘭一下将手里的奏折丢了出去。 陈元喜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都不敢说。 以往白禹尘和楚凡的折子递来，皇帝也都是抽空先看，但没有哪一次如这次这般气得七窍生烟的。 这上面到底说了什么？ 哎哟，这两个小祖宗哟，就不能让他老人家过两天安生日子。 皇帝背着手在大殿里走来走去，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凉茶后看向陈元喜。 “陈元喜，是朕对他们不够好吗？” 陈元喜：“……” 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别问他啊，他不知道呢。 皇帝也不是真需要陈元喜回答，他自个顺着这话头就接了下去。 “他们剿了海匪，他们制出了黑药粉，造出了火炮，他们把整个沧州盘活，朕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赏他们？” 皇帝反思。 陈元喜：“……” 皇上，您可总算良心发现了。 你不仅没有赏人，你还多番坑人的。 就这，人家没有怨言才怪了。 这些话，陈元喜也只敢放在心头，不敢说出去。 “不行，朕不能就这么让人走了，他们还得发光发热，继续给朕干活，哦，不，是朝廷不能缺了他们这样的栋梁之才。” 皇帝想了想，把白禹尘的辞官折子打了回了。 随着折子回去的还有圣旨。 皇帝提升寿通县县令白禹尘为沧州刺史。 封赏楚凡，由乡君升至县主，封赏研制出大列巴的老太太为老乡君。 此外，皇帝还道，经朝中商议，白禹尘和楚凡之前上书设立女子学院的事，他批准了。 女子学院便从沧州开始，在沧州设计正式的女子学院。 院长便是楚县主。 另外，女子学院一切费用由沧州来出。 也就是说，是由白禹尘出。 楚凡和白禹尘接到圣旨的时候，面上笑嘻嘻，心里p！ 就知道狗皇帝没那么好说话。 楚凡还想，要是皇帝好说话就送他一份大礼。 谁知皇帝竟然这样坑她。 女子学院没个三年五载，哪能成规模。 这是又把他们给套住了啊！ 楚凡扁着小嘴看向白禹尘，委屈道：“我就知道皇上不安好心。他这样，我更想跑路了。” 第2374章 年礼 “那咱们就跑，你不是想出海？今儿咱们就走。” 楚凡：“……” 于是，刚上任的沧州刺史大人，在上任的第一天写了一封告假折子。 让人快马加鞭送给皇帝之后带着小娇妻抄近道去海口码头，直接扮做商旅出了海。 皇帝：“！！！” 不让辞官就告假，这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啦！ 别问。 问就是没有。 都看不见，怎么放在眼里。 …… “奶，你怎么样？” 船舱里，老太太白着脸半靠在床头。 手上扎了银针，整个人虚弱得不行。 楚凡担忧的坐在床前。 “没事。”老太太虚弱道，“太久没坐船，就跟晕车一样，我缓缓就好。” “奶，你以前坐过船？我记得我们家那边可不近海。” “你忘了，咱们家那边不近海，到有条小河，我们以前要去对面山上捡蘑菇，就是坐着竹筏过去。” 楚凡：“……” 这，海船和小竹筏？ 奶还真会比。 老头从外面进来，端了一碗汤药。 “这是治晕船的汤药，你把药喝了。” 白禹尘也跟在老头后头，等老头给老太太喂了药，道：“爷爷，奶奶，我已经让船夫掉头，咱们一个时辰后就能上岸。” 老太太立马激动得摆手。 “别啊，我喝了药就没事了，这才哪到哪，哪能就这么回去，怎么也得捞上两条大鱼，就这么回去，不是亏啦。” 船舱里的几人都笑了起来。 老太太扎了针喝了药又休息了片刻，精神头就慢慢好了起来。 大船继续朝大海进发。 渔网撒了下去。 老太太和楚凡奶孙二人一起一人拿着一根鱼竿垂钓。 有海风徐徐吹来，惬意至极。 老头和白禹尘两人就在一边烤鱼，削果皮，剥瓜子。 老太太一边不停地吃一边嫌弃老头。 “都是你，剥瓜子那么大声，把我的鱼儿都吓跑了。” 这大概就是老小孩了。 越老越像个小孩，越有人宠着越不讲道理。 “是是是，好好好，我声音小一些。” “嗯，坐久了，腰疼。” “那我给你揉揉。” “肩头也疼。” “也揉揉。” 楚凡默默看向白禹尘。 白禹尘举了举手中烤到一半的鱼儿。 鱼儿已经散发出香味儿。 楚凡吸了吸鼻子。 唔。 她的腰和肩都还可以再坚持坚持。 深海给人的回馈无疑是丰厚的。 吃饱喝足的几人捞了百来斤鱼儿高高兴兴的返航。 小的鱼儿放回海中继续生长，大的便被他们毫不客气的分类装好。 楚凡从里头挑了几条长相不错的，打算把它们晒干包起来回头送给皇帝当年礼。 还要继续在皇帝手里干，还想继续辞官，还是讨好一下皇帝。 他们可没有偷懒，告假不仅仅是出来游玩，还是给皇帝亲自准备年礼来了。 虽然现在准备年礼还太早，但心意哪有太早的。 楚凡很是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至于皇帝收到信时是什么反应就不关她的事啦。 皇帝：“……” 他居然不生气还送一口气是怎么回事？ 最怕的是人一声不吭的走掉。 只要人还在，准备年礼就准备年礼。 出海游玩一趟，白禹尘楚凡和老太太老头还不打算回去。 于是四人又扮做寻常夫妻继续在沧州游历。 一对老夫妻带着一对年轻的小夫妻。 四人也不着急，晃晃悠悠，碰上村子就在村子里借宿两晚，顺便了解一些村子里的情况。 第二天清晨，楚凡就会早早起身，带着浅紫和淡绿在农家小院里念书打算盘。 主人家见了，很是好奇。 但这一群人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主人家就是好奇也不敢上前打听。 倒是老头和老太太在人家院子里不客气的转悠起来。 瞧见鸡窝里刚下了几颗新鲜鸡蛋，老头上前就把鸡蛋都捡了起来，又在院子里拔了一把小青菜，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家院子。 男主人欲言又止。 女主人猛掐男主人腰间的软肉。 老头带着老太太溜溜达达走回来，见状笑道：“你们不用刻意招呼我们，我们能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们也是从农家小院出来的，这些都熟悉。” 主人家：“……” 女主人见男主人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终是自己开了口，指着老头手里的鸡蛋，笑道。 “这鸡蛋，我们家平日里都是拿到镇子上换钱，家里大小子身子骨不大好，常年要喝汤药……” 若是平常的借宿人，听到这话一定笑着付钱了。 但老头可不是平常的借宿人，他哦了一声。 “哦，这样啊，你家大小子身子骨不大好，刚好我粗浅懂一些医理，你若是信得过我，我来给他看看，你这些鸡蛋就算是给我的诊费，还省你特特跑镇子上换钱了。” 主人家：“……” 这是哪里来的强盗！ 还硬抢的！ 他们信得过？ 他们信得过才有鬼了。 两人迟迟没动。 老头也不生气，把菜和鸡蛋都交给老太太。 “老婆子，你先去给孩子们做早饭，我来给他们看看。” 老头说着上前揽住男主人的肩头，“老兄，我瞧你脸色不太好，要不我先给你瞧瞧。” 不由分说把人按到凳子上坐下，从怀里掏出银针就往人脑袋上扎。 女主人吓得肝胆俱裂，想要上前夺走银针却被老头一句话吓得停在了原地。 “可别乱动，你动的，出了事我不负责哦！” 女主人：“……” “你放松，放松，肉别太紧，紧了我的针都扎不进去，你这段时间，半夜十分可曾觉得胸口闷得睡不着，早上起来嘴巴发干发苦，每天都要灌上两杯水才感受一些。” 原本紧张的男主人因得老头这话慢慢放松下来，点了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我早上起来嗓子很干，晚上胸口很闷。” “这就对了，肝气郁结，肾气不顺，脾胃不和，你这身子骨得好好调理了。” 一刻钟后，老头把银针拔掉。 女主人冲上来担忧地看着男主人。 “当家的，你怎么样？” 男主人缓缓吐了一口气，起身动了动。 “我感觉胸口好像没那么闷，嘴也没那么苦了。” 第2375章 女子学院 “我再给你开个方子，你喝上半个月试试，平日里主意别喝生水，少吃硬食，脾胃不和要慢慢调理。” 男主人切切实实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对老头的话信奉不已。 “好好好，多谢大夫，多谢。” 老头摆摆手，“谢就不必了，我家老婆子做早饭好似柴火不太够。” “大妮，去后院抱柴火来。” 男主人立马吩咐家中大女儿。 老头顺着大妮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小兄弟好福气，枝繁叶茂，子孙绵延。” 男主人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他苦涩道：“老哥哥就别笑话我了，我这哪是有福气……” 话匣子打开，男主话的就有点刹不住，也是找不到一个宣泄的人，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家什么情况，他也没有跟人说的必要。 “我家中就一个独子，还是个身子骨不好的，后头又生了四个都是丫头，如今我们也这把年纪了，恐怕是再生不出一个儿子了。” 男主人说着低下了头，抹了抹通红的眼角，眼泪到了眼眶又被他憋了回去。 老头拍着男主人的肩头，语重心长道：“谁说女子不如男，小兄弟，你的好福气在后头呐，女子一样可以读书识字明理成一家顶梁柱。” “你瞧我这小孙女，嫁给我孙女婿之后，家里家外都是一把手……” 男主人顺着老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赧然道：“老哥哥，我家的姑娘哪能跟你的孙女儿比，你们这样的人家，孙女自然金贵。” “不不不，你这话就说错了，小兄弟孩子不是这样教的，我且问你，若沧州有一书院，只招收女子入学，你可愿你姑娘去求学。” 男主人瞪大了眼睛。 送姑娘去入学，这怎么可能。 他们要送也是送儿子去，再说，他们家现在连养家糊口都成问题，哪敢想那些。 老头一看男主人的模样就摇了摇头，“我看你这样就是不愿意的。” 男主人低着头，却不觉得自己有错，“姑娘都是要嫁人生子，日后是别人家的人，能干活生娃就成，学那么多做什么。” “不，小兄弟你这话又说错了，子女都是我们的血脉传承，身上都流着我们的血，若她们在家，亲人都不把她们当人，去到了别人家，别人又会怎么对她呢？” 男主人呆了呆，这些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 老头就引着话题让男主人更多的去思考那些疼姑娘的人家与不疼姑娘的人家把姑娘嫁出去后的区别。 “小兄弟，出生不是她们能决定，是咱们把他们带到这个世间而来，你真舍得把姑娘送到别人家受磋磨吗？” “若我是你，若真有女子学院，我并不会一口否定，我会先去打听消息……万一呢，万一我的孩子就有机会进去学习一二，万一她就有机会学一些傍身的本事让自己日后的日子更好过呢。” “孩子都是咱们身上的肉，不是咱们的仇人，你对她好不好，她心里都有数，她有了出息，哪会不惦记你，再说，就算她真不惦记你，那做父母的不也希望孩子过得好？” 老头这边苦口婆心的劝。 另一边的老太太也在女主人的帮忙下做好的早饭。 从来没闻过这么香早饭的女主人险些当着老太太的面留下口水来。 老太太就笑道：“大妹子，我这手艺你觉得怎么样？” 女主人狠狠点头，“老姐姐这手艺，比镇子上酒楼的都香。” “若让你家丫头跟着我学，你愿意吗？” 就像天上突然掉下馅饼来，直接把女主人给砸懵了。 她家丫头跟着学，是什么意思？ 白教给她家丫头手艺，还是把人买回去？ 女主人的理智终于回神，她白着脸道：“不，不，我家不卖丫头。” “谁要买你家丫头！”老太太瞪眼，她是那种钱多了使不完的冤大头吗？ 女主人：“……” 她只愣了一会立马就跪了下去，要给老太太磕头谢老太太传授手艺。 老太太把人从地上扶起来，“你别急，你听我说完，我说教，可不是现在教，也不是在这里教。” 女主人：“那是在哪？” “是在书院里，再过不了多久，沧州就会开办一个女子书院……” 老太太这边跟女主人解释女子书院的事，楚凡已经教上了几个小姑娘学习认字，拿着树枝教她们在地上写自己的名字。 等几人都学会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询问她们想不想上学，若有一学院不收束修只收女孩儿她们可愿进去学一些本事？ 另一边的白禹尘就带着言竹和言和在村子里转悠，把村子周边的特色都记录下来，回头整理出来，哪些可以帮助百姓致富。 临走前，老头给主人家的大儿也看了看身子，同样留下一个药方和食补的方子这才离开。 一行四人就这样一边游玩，一边借宿，一边向民众科普女子学院灌输送女孩儿上学之事，一边体察民情寻找致富之路。 新上任的刺史大人从未露面，但刺史大人的书信却是每几天就能到一封。 例如， 哪县哪村的石头不错，让县令写个详细计划，如何把这些石头发展成让村民们致富的石头？ 又如， 哪县哪村民风彪悍，村民过于游手好闲，如何引导村民走上正轨发展生产？ 刺史大人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沧州的县令们过上了群龙无首又时刻被监督的生活。 个中滋味，只有他们才懂。 每天想到头秃忙到半夜是常有的事。 隔三差五还要几个村子往返跑。 一年穿不坏两双鞋的县令如今一个月就能跑坏两双。 但效果也是喜人的。 县令们黑了，村民们忙碌起来了，沧州出现了各种特色。 特色磨刀石，特色野生菌，特色海鱼…… 随着这些特色而来的是村民们日渐鼓胀的荷包。 就在这一片大好的前景中，时常被村民们提起来的女子学院动工。 就坐落在沧州城郊。 告示张贴到各村各寨。 女子学院，只招收女子，针织女工厨艺算账，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里学不到的。 第2376章 大结局上 以上这些都不是女子学院最惹人非议的地方。 女子学院最惹人非议的地方是，入女子学院学习者，无学费无生活费可以先入学后补交。 意思就是只要你想读，把孩子送进来学习两年，第三年就听学院吩咐为学院干活两年来补交学费与生活费。 三年之后去留便由你自主选择。 选择返回学院继续学习其他技艺，也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原来的岗位上做活，或是嫁人生子到别处谋生路，都可以。 这一规定把许多听到风声一直犹豫不决的人家心彻底安定下来。 第一年只招收五十个女学生，年纪从八到十五岁不等，先到先得。 一时间报名的人络绎不绝。 楚凡每天带着浅紫淡绿忙得昏天暗地。 直到这一天，楚凡突然直挺挺倒了下去，这可吓坏了所有人。 楚凡是被要出门的白禹尘抱回房间的。 立马让人去请了老头老太太过来。 白禹尘坐在床边，紧握着楚凡的小手，脸色苍白。 很快，老头和老太太疾步而来。 “爷爷，奶奶。” “别着急。” 老太太这样安抚白禹尘，自己早已慌得六神无主，只拿一双期盼的眼睛看着老头。 没人的时候事情可以自己扛，有人遮风挡雨之后，老太太就成了那个被宠爱的小公主。 老头就给了一个有我在你放心的眼神。 手指搭在楚凡的脉上，老头微拧的眉头渐渐松开。 白禹尘瞧见心不自觉落了一些。 老头收回手，道：“凡凡这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老头说罢谴责的目光看向白禹尘，自己做过的事自己不上心一些，好在这会没什么大事。 “丫头是这段时间累到了，这才会晕倒，好生休息一段时间，我回头给她熬一些稳固胎气的汤药。” 白禹尘和老太太直接愣在了原地。 怀，怀孕了。 老太太震惊之后就是极大的喜悦涌上心头，眼眶霎时通红，眼泪不受控制滚落下来。 她等到了，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看着她的小孙女嫁人生子生活幸福。 就是死，她也无憾了。 老头搂着老太太的肩头，不停地摩挲，“好了，好了，这是大喜事，你哭了吓到咱们重孙儿怎么办？” 老太太捶了老头一拳。 “你放屁，咱们重孙现在才有一颗小松子大，他能知道什么！” “嘿，老太婆，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就算咱们的小重孙只有一颗小松子大，那咱们也应该从现在就开始准备你说是不是，若不然，等他长大，不就来不及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老太太瞪了老头一眼，自知理亏，不跟老头争辩。 “哼，我给凡凡煲汤去。” “嘿，你这个老婆子，理亏你承认一下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老太太刷拉扭过头来。 触上老太太的死亡目光，老头立马改口，“哎哟，这咋不会少块肉了呢，你要是心情不好你就吃不下饭，你要是吃不下饭，哪里才少一块肉，都是我不好，孩子小我就斤斤计较，是我错了，是我鸡蛋里挑骨头，老太婆，你可别气啊，我这就去给凡凡熬药去。” 楚凡再醒过来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在一旁书案上埋首苦写的白禹尘从书案上抬起头来，立马放下手里的笔走了过来。 “醒了……别动。” 正要掀被子下床的楚凡一僵，呆呆地看向白禹尘。 “怎么了？” 楚凡低头看了看，她的鞋在床边啊。 白禹尘已经走了过来，坐在床边，拦住楚凡的肩头，小心地看了一眼楚凡的肚子，明明刚才他都不紧张了，这会又突然紧张起来。 “怎么了？” 楚凡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白禹尘的额头。 他们没发烧啊。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凡又感受了一下，“啊，我没事啊，我现在感觉很好，精力充沛，还能再熬两个通宵都没问题！” “不行！”白禹尘立马打断楚凡的话，意识到自己说的太严厉，又软了声音，“你不可以再熬夜，要好好休息，自己的身子都不注意……” “也怪我，是我没留意好你。” 白禹尘握着楚凡的手，一脸自责。 楚凡都被白禹尘说懵了。 这到底唱得哪一出？ “我的身子怎么了？” 楚凡有些慌张，“我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呸呸呸，胡说什么，哪来的不治之症。” 白禹尘的手小心放在楚凡平坦的小腹上，“你没生病，你是怀孕了。” 怀孕了？ 楚凡的脑子空了一下。 她才二十岁就怀孕了。 这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这样想楚凡就这样说了出来。 “你才二十，我都二十四了，曹铮他们的孩子早就满地跑，咱们可不能慢得太多。” 楚凡：“……” 这是慢不慢的问题吗？ 反应过来的楚凡摸着肚子道：“怎么这个时候来呢？现在正是忙的时候。” 书院的事刚张罗起来，这个时候有孩子，万一她顾不到怎么办？ 白禹尘轻拍了楚凡脑袋一下，“咱们的孩子，什么时候来都是好时候，书院那边的事，我已经帮你找到帮手了，你每天抽出一个时辰来打理就好。” 若不是不让楚凡打理楚凡会闹腾出幺蛾子，白禹尘连这个时辰都不想给。 “其余时间你就好好休息，想吃什么，有什么不舒服的都要告诉我，知道吗？” “帮手，你找了谁？” “薇儿家的好哥儿已经满了周岁，他们夫妻俩都有时间，还有大姐和大姐夫那边我也去了信，他们四个人还打理不好一家书院，那他们也太没用了一些。” 楚凡：“……” 是这样算的吗？ “可他们过来也需要时间啊，这几天？” “这几天就都交给我。” “可你府衙那边不是也有很多事。” “还有长使和司马，府衙里那边我会安排好。” “那我也不能一直闲着啊，我会发慌的，更养不好胎了。” “你不是想学插花煮茶吗？我给你请师傅来学，每天早上你可以学习半个时辰，下午再跟爷爷一块煮茶。” 第2377章 大结局中 “不过你可不能喝茶。” 白禹尘点着楚凡的小鼻头。 “行。” 楚凡最终妥协，过上了像猪一样的日子。 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就有老太太精心烹制的好吃的。 吃完要么学一学插花，要么在浅紫和淡绿的呵护下出去溜达一圈。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楚凡突然开始孕吐。 “呕。呕，呕，拿，拿走……” 平日里楚凡起来都会喝一碗老太太煲的汤，今儿汤才一端进来，楚凡就是一阵干呕。 清早起来，什么都没下肚，苦胆汁都吐了出来。 已经在衙门里忙碌了两个时辰的白禹尘匆匆跑了回来。 楚凡已经缓过了神，这会正在漱口。 “凡凡。” 楚凡扬起小脸，给了男人一个明媚的笑颜。 苍白的脸色却让白禹尘心疼不已。 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心疼的揉着她的小脑袋，“是不是很难受？” 楚凡刚才已经不难受了，但这会窝在白禹尘怀里，听着他低而缓的温柔声音，突然又觉得难受起来。 她软着声音娇气道：“难受～” 甜糯糯的声音像勾子一样，圆溜溜的大眼睛也娇滴滴软绵绵的。 白禹尘身上瞬间像被点燃了火，热得他满头大汗。 他努力深呼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声音道：“乖啊。” 楚凡疑惑，“你很热吗？” 白禹尘面色不改道：“嗯，听说你不舒服我就跑过来。” 楚凡不疑有他，从怀里掏出手帕给白禹尘擦了擦额头。 “其实，我也没那么难受了，你在我身边，我就感觉好受许多。” “好，那我就陪着你，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 楚凡一想到油汤恶心又涌了上来。 白禹尘观察着楚凡的脸色，忙道：“青菜粥怎么样？再配一碟奶奶腌的小咸菜？” 楚凡想了想，立马有了食欲。 第一天，楚凡吃清粥小菜。 第二天，清粥小菜里加了一些肉沫，楚凡也吃了下去。 第三天，清粥小菜里放了一些虾仁，楚凡吐了。 第四天，清粥里放了一些碎鸡肉，楚凡很开心的吃了下去。 就这样吃了一个月的清粥小菜，在老太太和白禹尘的不懈努力下，楚凡的体重没掉也没长。 但她现在怀着孩子，没长可不行。 过了三个月，楚老二和田氏安顿好家里的事也赶了过来。 女子学院在赵志阳楚茵凌齐和白玙薇的努力下，走上了正轨。 新学期开学这天，楚凡乘着马车来到了郊外。 有两个月没出来。 感觉外头的空气都更清新了。 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枝头点点新绿透着勃勃生机，楚凡裹着薄袄子，热得一脑门的汗。 往年还有些怕冷的她怀上孩子之后总是容易热。 好几次晚上还要撤掉两个火盆才能睡得着。 孕吐结束后，楚凡现在吃什么都香，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圆润起来。 马车驶到学院门口。 大门敞开，马车直接驶了进去。 广场上，人头攒动。 五十个女学生和二十多个教职工一起等着楚凡的到来。 掀开马车车帘，一股凉风吹了过来，楚凡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果然出来才舒服。 “县主小心。”浅紫牵稳马儿，淡绿小心搀扶着楚凡。 楚凡一步一步小心地踩在阶梯上，待到了平地呼出一口气，“我没事，咱们走，别让他们等太久。” 过了三个月，楚凡的小腹微微鼓了起来，但现在衣服穿得厚实，还看不太出来。 女学生能翘首以盼，终于看见院长来了，个个激动得小脸通红。 里头有不少人是当初楚凡他们游历时见过的。 一直想要再见楚凡再跟她说说话，奈何楚凡怀了孕，再没在书院露过脸。 在赵志阳这个临时司仪的主持下，开学典礼进行得很顺利，楚凡上台，将早已准备好的稿子慷慨激昂的讲了一遍。 下头的学生们就更加激动了。 这天以后，楚凡每天都会抽空来书院一趟。 路上要么有老头陪着，要么有老太太陪着，要么是楚老二要么是田氏。 这是楚凡好不容易跟白禹尘争取来的，来书院看看，权当出来溜达一圈了。 她不可能因为怀孕就不出门的。 有时候楚凡留得晚了，白禹尘就会亲自来把人接过去。 日子就在这样忙碌中一天天过去，转眼盛夏来临。 楚凡的肚子也像吹气球一样的鼓了起来。 速度之快，让白禹尘每天都处在心惊胆战之中。 楚凡只要一动，他的心就提了起来。 想象着楚凡的肚子还要变大，会有一个孩子从她的肚子里出来，他兴奋之余是害怕。 就在楚凡即将临盆的这一个月，他的焦虑达到了顶峰。 他几乎彻底不能眠，一睡着就开始做噩梦，一秒钟不看见楚凡就担忧到心发颤。 这天夜里，把楚凡哄睡着，白禹尘又一次失眠了。 他一手小心地搂着楚凡，一手枕在脑后，盯着帐顶发呆，外头有虫鸣声，低低的传入耳中，他小心挪动着身子侧过身看着楚凡。 看着楚凡恬静的睡颜，手轻轻放在楚凡的小腹上。 楚凡的肚子传来熟悉的动静。 是孩子隔着肚皮在与他玩闹。 他压低了声音温柔道：“乖啊，已经很晚了，你娘亲都睡着了，你也快睡，明天爹爹又陪你玩好不好？” 手下又传来动静，像是小手又像是小脚。 白禹尘安抚的在楚凡的肚子上摸了摸。 他刚收回手，小家伙突然在重重地踢了楚凡一脚，好似不满爹爹的离开。 熟睡的楚凡直接被这动静闹得醒了过来。 她迷糊的睁开眼睛，手搭在肚子上。 “宝宝，乖啊，睡觉啦，你把妈妈都踢醒了。” 楚凡掩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你怎么还不睡？” 白禹尘看着楚凡，答非所问，“困了就快睡。我把手收回来他没人玩一会也就睡了。” “唔。”楚凡迷瞪的脑子慢慢清醒过来，“你是不是这几天晚上失眠了，我好几次醒来你都没睡着。” 小秘密被发现，白禹尘慌乱了一下，立马镇定下来，他笑道：“没有，我没失眠，只是……” “别骗我，你眼睛都红了，我今儿就想问你，一忙又忘了，你是不是……很紧张？” 第2378章 大结局下 白禹尘的身子就是一僵，他僵硬着笑了一下，狡辩道：“我，没有。” 听说孕妇生产前会紧张，要是他也紧张，凡凡不是会更紧张。 楚凡抬手抚上白禹尘的眉心，声音又娇又软，“你说过不会骗我的。” 对上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白禹尘抿了抿唇，“有那么一点，别担心，我会调整好的。” 楚凡拉住白禹尘的手，将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宝宝，爹爹说他有一点紧张，你快告诉爹爹你会乖乖的让娘亲少受一些罪，让爹爹别紧张啦。” 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好似听懂了在回应。 楚凡抿唇一笑。 “看，咱们的宝宝都让你别紧张，不就是生个孩子，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再说了，我身子骨那么好，肯定没有……” 白禹尘等了许久没听见楚凡继续往下说，笑道：“没有什么？” 楚凡说的这些他都知道，但很多时候他都控制不住自己，这会能亲耳听见楚凡保证，他的心瞬间安定了许多。 楚凡僵硬着身子迟钝的捏了捏白禹尘手，尴尬得小脸通红。 “你，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白禹尘那颗刚安定下来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楚凡轻轻挪了挪，一股尿意憋都憋不住，她立马吓得不敢动了。 “我，我……” 虽然两人是夫妻，虽然他们孩子都有了，但她要怎么跟眼前的人说她好像尿床了。 楚凡越吞吞吐吐的不肯说，白禹尘的脸越白。 “来人。”他尽量让自己镇定的对外喊。 “凡凡，你别怕，我这就让人去把爷爷叫过来，你不会有事的。” 楚凡：“……” “不用叫爷爷，让浅紫进来就好，我，我好像尿床了。” “尿床？”白禹尘眼睛刚要往下看被楚凡一把捂住眼睛。 “别看，你出去。” 白禹尘瞬间失笑，“别怕，浅紫一个人可弄不过来，裤子湿了吗？你坐好，我先给你找条裤子来。” 楚凡小脸通红通红的。 浅紫今晚守夜，听见动静立马走了进来。 “浅紫，你去打盆热水来。”白禹尘吩咐道。 浅紫看了楚凡一眼，见楚凡不像有事的样子，转身出去了。 白禹尘很快给楚凡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裙过来。 “我先给你把衣裙换了再抱你到竹榻上。” “好。” 楚凡应了一身，双手搂上白禹尘的脖子，然而白禹尘才刚动一下，下身又传来一股热流。 “别动。” 楚凡立马叫停。 这感觉好像不太像尿床，哪有人一直尿床的，她又不是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 楚凡抓住白禹尘的肩膀，认真地看向他。 “你还是把爷爷叫过来，顺便把稳婆也找来，我好像是羊水破了，不是尿床。” 理论和实践是两回事，理论和实践的结合必然要出一些岔子。 就比如楚凡现在的尿床。 这次落到白禹尘僵了。 羊水破了？ 这是……要生了？这么快吗？ 事实证明，真的很快。 刚才还没感觉到阵痛的楚凡，眨眼的功夫肚子就一阵一阵的疼了起来。 她疼得眉头紧拧，却是咬着牙尽量不发出声音。 白禹尘的心都揪到了一起，慌乱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的场景这一刻都飞到了九霄云外。 老太太田氏和稳婆一起进来，很快把白禹尘赶了出去。 “哎呀，快出去出去，产房可不是你们男人该待的地方。”田氏直接把白禹尘推到门口，然后碰一声关上房门。 白禹尘险些被砸到鼻子，他僵硬得一步都走不动，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 “别担心，爷爷还在这呢，凡凡肯定没事。” 老头拍着白禹尘的肩头，和楚老二一起拉着白禹尘站到院子里。 可别杵在门口当门神了，一会人进进出出，不是添乱吗？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 热水一盆盆端进去，血水一盆盆端出来。 里头老太太的声音，田氏的声音和稳婆的声音不停响起。 就没有楚凡的声音。 一点声都没有。 没说话也没喊疼。 白禹尘也是了解过妇人生孩子的，有一次他办案子还碰上过，那妇人在房里喊得撕心裂肺，他走到路上都还能听见。 可里头，没有一点楚凡的声音。 白禹尘的心霎时高高悬了起来，他忍不住站起身，白着脸往门口走，刚走了一步又被老头拉住。 “你做什么？” 白禹尘焦急道：“爷爷，我想去看看凡凡，凡凡……” “她不会有事的，若是有事，你奶奶早叫我了。” 白禹尘的理智随着老头这话回笼，但他也坐不住了，不能去门口，那他就去窗户下面。 “凡凡，你别怕，我在这里。” “对，就是这样，用力，吸气，呼气，凡凡你真棒，你可以的。先喝完汤存些力气。” 在老太太田氏和稳婆三人的忙碌中，在白禹尘的焦急等待中，两个时辰后。 一声嘹亮的因而啼哭声在小院中响起。 那一刻，白禹尘的眼眶不自觉流下两行清泪来。 一直咬着毛巾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的楚凡也狠狠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可累死她了。 “生了生了。” “是个大胖小子。” 稳婆很快将孩子清洗干净包起来走到外间让老头楚老二几人看孩子。 白禹尘一直站在窗边，脚步未动。 “奶，娘，凡凡怎么样了？” 楚凡缓了一口气，“相公，我很好，只是有些累。” 白禹尘的一颗心这才彻底落回肚子里，想到什么，他快步往门口走。 老头正在给孩子检查，确定孩子没事，把孩子重新包起来。 刚好白禹尘进来，老头笑着把孩子递给他。 “来，抱抱你儿子。” 襁褓里的小家伙小小的，皱皱的，红红的，闭着眼睛，捏着小拳头。 明明他才那么小，一点也不沉，白禹尘却像被坠了千斤巨石，只是一会，手臂就发酸起来，身子也僵发疼。 “爹，爹，”白禹尘一动不动，慌张道，“快，把孩子接过去，他要掉了。” “哈哈……哈哈哈……” …………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啦，后面还有几张番外。 第2379章 番外白慕楚 都说娃娃愁生不愁长，生出来了迎风就长。 才半个月的时间，白慕楚就长大了一圈，白白净净，粉粉嫩嫩，小模样格外讨喜。 白慕楚的满月宴，白禹尘并没有大办。 就一家人团团圆圆吃了个饭。 已经调回京城的白大人如今在刑部领了差事，任刑部左侍郎，只差一步就能升任刑部尚书。 他是特意找了公差到沧州来，参加满月宴之余还得马不停蹄的办差。 差事办完就要赶回京城。 倒是白夫人没什么事儿。 外孙和孙子都在这边。 她乐得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出了月子，楚凡就重新投入进学院当中。 白玙薇和楚茵终于能松一口气。 一年时间过去，又是新一季招收女学生的日子。 有了去年的惯例，今年忙碌起来就有条不紊许多。 今年楚凡放宽条件，招收了一百个女学生。 学院还在扩建，楚凡的计划是，学院要能容下五百人学习。 三年后，这边第一批学生结业之后，楚凡就和皇帝上书在其他地方开设女子学院分院。 不说多的，至少一州要有一个。 早在楚凡还没生产时，就有其他州府的人来沧州打听，能不能把家中的姑娘也送到学院里学习。 因此，在其他州府开设学院是必然的事情。 在楚凡忙碌着学院的日子，白慕楚一天一个样儿。 两个月的小家伙躺在床上就会咦咦啊啊，像是跟人对话。 两岁的凌好和三岁的赵鹭每天都会迈着小短腿来找白慕楚玩儿。 凌好特别皮实，老是趁着大人不注意戳白慕楚的小脸，有一次把白慕楚戳得小嘴一扁，但白慕楚还没哭出来，凌好先哇一声大哭出来。 结果就是三个小孩儿一起哭得震天响。 从这天以后，白夫人和老太太就会限制两个小家伙来看白慕楚的时间。 凌好和赵鹭也就委屈了两天就高高兴兴的把白慕楚抛在了脑后。 毕竟白慕楚实在太小，都不能和他们一起跑。 就在白慕楚半岁时，白玙薇和楚茵跟约好了似的，两人双双怀孕。 楚凡也不好继续押着两个孕妇来给她干活。 于是她每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白慕楚小朋友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转着眼睛找母亲。 找不到楚凡就扁着小嘴眼泪汪汪的看向白禹尘。 每次都要白禹尘抱着玩上半个时辰才乖乖去喝乳母的奶。 每次楚凡回来，白慕楚小盆友总能第一个发现母亲的身影，原本乖乖巧巧在乳母怀里玩耍的小家伙就使劲踢蹬着小腿儿，伸着胳膊啊啊啊的叫。 要是楚凡这个时候转身离开，小家伙必然要惊天动地的大哭一场，哭到打嗝直抽抽都不带停歇。 因而楚凡每次回来都会先到偏厅梳洗一番再到后院来。 小家伙一到母亲怀里就咧开一张没长牙的小嘴，笑得又甜又糯。 小手抓着母亲的衣襟，小脸就不停地蹭啊蹭，闻到熟悉的味道就哼哼唧唧扭动小身子。 小家伙很聪明，白天的时候还能喝一顿乳母的奶，到了傍晚就怎么也不肯喝，有一次楚凡回来得晚，小家伙饿得哇哇直哭也不愿乳母抱去喝奶。 从那以后，楚凡都会特意回来早一些，实在没做完的就带回来等小家伙睡着了再继续。 白慕楚的第一颗乳牙是八个月的时候长出来的。 先长的上面一颗门牙，在楚凡还奇怪别的小朋友长牙先长下牙是，白慕楚的小乳牙就跟雨后春笋一般，一起又长了三颗。 有了上下两对门牙的白慕楚小朋友咬东西非常离开，咬人就更厉害了。 有一次，楚凡喂奶时被小家伙生生咬出了血来。 白禹尘见了，毫不客气的揍了八个月的白慕楚小屁股一顿。 小家伙扯着嗓子嚎得可伤心了。 “明明是你做的不对，你还好意思嚎，娘亲喂你喝奶那么辛苦，你怎么能咬娘亲呢，把娘亲都咬痛了，你再这样，以后就喝羊乳，没有奶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家伙听懂了白禹尘的威胁还是知道心疼母亲了。 这天以后，楚凡倒是没在被咬。 但这小家伙不喝奶的时候，咬东西更凶了。 手边的小玩具咬上一个遍，手指一根根伸进嘴里嘬得嗒响。 在地上爬着爬着，还能爬到桌子凳子脚，凑上去也要咬两口，尝尝被楚凡和白禹尘嫌弃。 “慕楚，哪个小朋友会咬桌子凳子脚，多脏啊，你可真是个脏宝宝。” 楚凡嫌弃地说完，迎接楚凡的是哇一声嘹亮的婴孩啼哭。 “哎哟哟，你这小东西，明明是你做得不对，我才说你一句你就哭上了，自尊心这么强的吗？” 白慕楚趴在母亲怀里，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向楚凡。 大有一言不合又开哭的架势。 “小朋友真好啊，一言不合就能哭，白慕楚，你可珍惜现下的美好时光，等你再长大一些，你还这般耍赖，娘亲可是要揍你的小屁股哟！” 白慕楚小朋友那双跟楚凡一样清澈明亮的水灵大眼睛轻轻眨了眨，咧开几颗小米牙冲着楚凡笑得又软又甜。 楚凡的手指就点在白慕楚的小鼻子上。 “你啊你，这么小就是个鬼精灵！” 楚凡看了一眼旁边的白禹尘，大言不惭道：“这肯定是遗传了我的优秀血脉，聪明伶俐又可爱。” 白禹尘：“……” 众人：“……” 才过了十个月，白慕楚小朋友就开始扒着凳子床沿开始小心地挪动脚步。 似乎觉得这样很好玩儿，挪一步就站在原地咯咯咯的笑一会。 要是有人看着他，他能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儿。 乖巧可爱得让人爱不释手。 自打能吃辅食之后，白慕楚小朋友就深深的爱上了这一必要活动。 每次看见饭碗摆上桌，他能手舞足蹈的咦咦啊啊吼半天，直到食物被塞进嘴里才能消停一会。 转眼就是一年回去，周岁这天，咦咦啊啊了一年的白慕楚小朋友终于开口说了人生的第一句话。 “爹，爹，吃。” 白禹尘：“……” 众人：“……” 第2380章 番外白慕楚 时间如白驹过隙，当年只会开口找吃的小娃娃，一眨眼就长成了大孩子。 五岁的白慕楚已经是个像模像样的小大人。 与白禹尘小时候一模一样。 板着一张高贵清冷的小脸，话不多，但每句都能戳到你的痛脚。 作为老母亲的楚凡这些年承受得太多。 当年楚凡生孩子给白禹尘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因而在楚凡生下白慕楚之后，他又找老头要了避孕药来吃，这让一直想要个女儿的楚凡痛苦不已。 生孩子的都不怕，旁观的整怕了。 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 终于在白慕楚五岁这年，楚凡说服了白禹尘，如愿怀上了二胎。 二胎就是个贴心小棉袄。 楚凡自从怀孕以后，好睡好吃，三个月顺利过去一点孕吐的反应都没有。 “娘亲，曾爷爷说你怀孕不能吃凉。” 刚要吃一口冻奶酪的楚凡被白慕楚抓了个正着。 楚凡干笑，“呵呵，我就是尝一点是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你也不能吃，凉到我妹妹怎么办？” 楚凡：“……” “你就只关心你的妹妹，一点都不关心娘亲吗？” 白慕楚板着一张与白禹尘一模一样的小脸，“我这不就是在关心你了。” 楚凡：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慕楚啊，万一娘肚子里的不是妹妹是个弟弟怎么办？”楚凡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那娘你想吃就吃。弟弟不怕凉。” 楚凡：“……” 可真是个好哥哥啊！ 四个月的时候，开始胎动。 白慕楚每天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楚凡面前，把人拉到椅子上坐下之后开始小心翼翼的抚摸楚凡的肚子。 “我是哥哥，哥哥回来了，妹妹你今天有没有想我……” 也不知道小家伙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可能这几年攒的话都憋到了这会。 啰嗦得让楚凡直打哈欠忍不住赶人。 每次小家伙都意犹未尽来一句，“你可一定要是个妹妹啊！” 这要求高的。 万一人家已经是个弟弟了怎么办？ 许是楚凡和白慕楚的期望太过强烈。 楚凡的二胎真如愿生了一个女儿。 这一天，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板着同样端正的小脸坐在外头。 两人还在互相安慰打气，里头就传来了婴孩的啼哭声。 白慕楚：“爹爹，你不是说生孩子要很久吗？” 白禹尘都没看白慕楚一眼，已经快步来到了窗边。 “凡凡，你怎么样？” 生二胎的楚凡异常顺利，她这会还中气十足，“我很好，快看快看，我生了个女儿，哈哈哈哈……” 白禹尘：“……” 白禹尘和楚凡的女儿，白禹尘取名白思楚。 从此以后，白慕楚多了个妹妹。 小家伙每天挂在嘴边的话变成了，“我娘亲给我生了个妹妹。” 在白慕楚的细心呵护下，白思楚小朋友日渐长大。 小家伙从小就特别黏哥哥，每天晚上都要跟哥哥玩耍一番才肯安心睡觉。 白思楚小朋友讲话比白慕楚更早一些，才八个月就开了口。 讲的第一句话是哥哥。 那个下午可给白慕楚高兴坏了。 小家伙一口气在院子里打了两套拳才罢休。 每天迈着小短腿努力推着白思楚出去玩耍的是他，给白思楚洗玩具洗尿布的还是他。 “妹妹，你想要蝴蝶吗？” “要，要。” 白思楚已经一岁半，能说的话更多，穿着漂亮的新衣裙跟在白慕楚身后，惦着脚尖，小心翼翼，一副生怕弄脏自己漂亮衣裙的架势。 “哥哥，漂亮，漂亮。” 白思楚一手提着衣裙一手指着远处飞得最高的一只白色蝴蝶。 “好，妹妹，你就在这边等我，我给你捉来。” 没一会，白慕楚小家伙就灰头土脸一身狼狈。 “妹妹，你看蝴蝶。” 白思楚小朋友高兴的拍着小手，“哥哥好棒，哥哥真厉害！” 楚凡和白禹尘在远处看着，楚凡扭头看了白禹尘一眼，笑道。 “咱们儿子像你，乍一看上去话不多。” 白禹尘瞪了瞪眼，这是嫌弃他话多的意思？ 这个媳妇又欠收拾了！ 楚凡还想再逗白禹尘两句，下一秒，身子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楚凡低低惊呼一声，一把搂住白禹尘的脖子。 “你想干什么，青天白日的。” “干你！”白禹尘咬牙恶狠狠道。 等白慕楚带着白思楚疯狂够了要找母亲时，却被淡绿拦住了去路。 “小少爷，小小姐，姑娘和姑爷正在忙，奴婢先带你们去洗漱好不好？” 白思楚想娘亲了，闻言摇摇头，眼眶立马蓄上了两泡眼泪。 白慕楚小朋友就小大人一样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 “妹妹乖啊，娘亲和爹爹在给我们选弟弟妹妹呢。” 白慕楚小朋友显然还记得，以前他想要妹妹时，大人哄他的话。 淡绿脸僵了一下。 白慕楚就牵着白思楚，一边走一边安抚她，“妹妹，你想不想当姐姐，咱们乖乖的，等娘亲和爹爹选好弟弟妹妹，你就可以当姐姐了。” 白思楚小朋友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在哥哥的安慰下来，抽搭了两下小鼻子就乖乖的跟着离开。 小短腿捣腾得费劲儿，白慕楚干脆弯下腰把人背起来。 白思楚小朋友小手扒在自家哥哥的肩头，淡绿就伸了手在后头虚虚拖住。 白禹尘再出来的时候，白思楚困得直打哈欠，扭着小身子要找娘亲。 白禹尘一把将小家伙抱在怀里，“乖，你娘亲太累已经睡着了，爹爹陪你睡好不好？” 白思楚小朋友跟楚凡一般的大眼睛眨了眨，搂着自家爹爹的脖子，小屁股扭了扭，“弟弟。” 白禹尘身子僵了一下，瞪了一眼旁边的臭小子。 白慕楚无辜脸，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爹爹，娘亲这次选的弟弟妹妹，好看吗？” 白禹尘：“……” “咱们家有你们两个就够了，去睡觉。再不乖乖睡觉，明天的大字就加二十个。” 这招对白慕楚特别管用，果然小家伙一听就老实了。 “爹爹，我乖乖睡觉，你能不能再给我选个弟弟。” 白禹尘：“为什么还要一个弟弟，你不是有妹妹了？” “因为妹妹想要当姐姐。我不要妹妹，我有一个妹妹就够了，弟弟长大了也可以保护妹妹，所以爹爹，一定要弟弟哦！” 被压榨的白玙薇哭晕在厕所。 同样是哥哥，差距咋那么大？！ 第2381章 番外老太太 一辆简单的青布马车哒哒哒在官道上行驶着。 朝阳初升，车辕上的老头戴着斗笠，阳光印照在他的侧间上，有风吹过，车帘晃动。 一只不再年轻的手从帘子里伸了出来。 “喏，你最喜欢的桂花糕。” “嗳，”老头接过桂花糕就咬了一大口，“慢一些，小心噎到。” 老头快速将桂花糕快速咽下去，笑道：“不会，你做的桂花糕最是甜软细腻才不会噎人。” 老太太手指点在老头肩头，“一把年纪了，还贫！” 老头骄傲又自得的扬起脸，“我这可不叫贫。” “那叫什么？” “叫……宠妻。” 老太太捂住嘴巴，想要佯装生气的样子，笑容却从指缝之中露了出来。 时至正午，暖煦的太阳变得毒辣。 老太太掀开帘子，指着前方一处阴凉地道：“太阳太大了，咱们到那边歇一歇再走。” “好。”老头应了一声，很干脆地把马车赶过去。 马车停稳，老头小心将老太太从马车里扶出来。 “身子都坐麻了，来，我给你揉揉。” 老头扶着老太太到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下，熟练的给老太太捏肩捶腿。 “松快一些没有？” “好了，去附近捡一些干柴来，我刚才瞧见那边有不少野菜，拔来煮汤最好。” “好，你别走远。” “行了行了，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出来，要你啰嗦。” 老太太嫌弃地朝着老头挥手，老头也不生气，又交代了老太太两句，这才屁颠颠去捡树枝。 没一会老头就抱了一大落干树枝来。 生了火，老头自觉的去车上拿水桶。 “我刚听见那边有水声，我去打水，给你准备的药都贴身带着没。” “带好了带好了，这荒郊野外的，除了咱们俩连个鬼影都没有，你这人就是啰嗦。” 老太太一边嫌弃老头一边憋不住的笑。 “你乖乖别害怕啊，我很快就回来。” 老头又啰嗦一句这才提着水桶一溜烟没了身影。 老太太四下看了看，确定远方的确没有人，这才开始忙碌。 很快拔了一把野菜，洗干净，一部分剁碎。 从马车里拿了个盆又提了一小袋面，就着水囊里剩下的水，老太太麻利的三两下把面揉好。 陶罐里水咕嘟咕嘟冒了泡，老太太舀了一勺猪油进去，等油化开，快手揪了面团丢下去。 再把没剁完的野菜放进去，撒上一些盐，香味顺着风就飘了出去。 把陶罐端下来，挂上小铁锅，在铁锅里刷上一层薄薄的油，快手把菜饼按下去。 滋啦滋啦，闻着就香。 远处有哒哒马蹄声传了过来。 老太太心提了一下，手一抖，手险些被铁锅烫到。 “大哥，前面有人。”说话那人吸了吸鼻子，“我好像闻见了食物的香味。” 为首的人一双鹰眼，“去看看。” 老太太就瞧着那一群人朝她的方向打马冲了过来。 老太太悄悄把怀里的药摸了出来，站在原地，镇定地看着远处来的人。 黑虎一行人是这一带有名的地头蛇，别人不敢做的事，他们都接，只要钱给到位，杀人都不是问题。 这一次他们是接了一个小官儿子的单子，要去前头镇子上抢一个乡绅的独女去做小妾。 “嘿，大哥，是个老婆子！瞧，她果然在煮东西。” 老太太脸上没什么笑容，捏着老头的药，她还算镇定。 “老家伙，把你煮的东西给爷几个送过来，瞧你手艺不错，来，把爷打的山鸡给烤了。” 老太太默默的，没说话，心里算着老头回来的时间。 这都一刻钟过去了，那家伙应当要回来了。 “嘿，老家伙，你是聋子吗？跟你说话没听见？” 黑虎的一号小弟，周八翻身从马上下来，拔下挂在马背上的铁棍指着老太太。 “我的东西，是自家吃的，不卖人。”老太太道。 “哎哟，大哥，这老东西跟咱们装聋呢！”周八嚷得格外夸张，“老东西，我大哥想吃你一口东西是你的福气，你个老东西还敢跟咱们装聋，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什么人？” 老太太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来，“嗯，你们是谁，我现在打听打听。” 黑虎眯着眼睛看向老太太，眼神里射出厉光来。 老太太回看回去，眼神不躲不闪，黑虎心头疑惑，荒郊野岭，突然冒出来个煮东西的老婆子，面对他们这一群人还这般有恃无恐。 要不是这老婆子本领高强就是她身后有人。 而这马车里并没有人。 黑虎正犹豫要不要带着兄弟们离开，突然一道人影如闪电一般，快速刮了过来。 他刚要抬手去挡，一只脚正中他的胸口，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黑虎的一群小弟们更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跟着飞了出去。 最惨的还要数刚才指着老太太骂的周八。 一口门牙全崩掉，一张嘴，鲜血直流。 老头来到老太太身边，上下先打量老太太一遍，“英英，你怎么样？这些狗东西有没有伤到你？” “有你的东西，他们怎么能伤到我。” 老太太微笑着将手心摊开，手中两只药瓶，一只已经空了，另一只盖子打开了一半。 周八但凡敢动手，老太太的药粉定会招呼上去。 “只是可惜了，我刚熬的一锅疙瘩汤。” 老头瞬间明了，“别怕，不会浪费的。” “英英，你先坐在这里吃个饼子喝口温水。” “好。” 老太太乖巧的将药瓶放回怀里，从锅里拿出一个烙得焦香酥脆的饼子，一口咬下去，又香又脆。 老头捡了一只用过的竹筒，从锅里舀了满满的一勺疙瘩汤，慢条斯理的倒进竹筒里。 “你们不是想吃吗？别着急，让我一个个的来伺候你们。” 最靠近老头的周八捂着嘴，下意识想逃，可他猛然发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竟然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不，”周八口齿不清道。 但没用。 他被老头粗鲁的抓过来，捏开嘴，还冒着热气的热汤就这样灌了下去。 第2382章 番外老太太 从此江湖上多了一对行侠仗义的老夫妻。 传闻，这对老夫妻最喜欢折磨人，往往把坏人折磨得生不如死自己哭着喊着跑到衙门去自首。 传闻，坏人们听说这对老夫妻会从哪条路经过，都不敢再走那条路。 传闻很多。 而处于传闻中的老太太扮柔弱扮可怜越来越利索。 两人这般行走江湖，一走就是五六年，直到，收到家中来信。 楚族长病危，两人这才改了原本要南下的路，打转马头回了小马柳村。 马柳河亦如往昔，涓涓流淌，阳光下，波光粼粼，河岸的柳枝摇曳着幸福的舞姿。 河两岸的稻谷青油油，农田里或有三两农人在忙碌。 马车一路驶来，老太太瞧见不少生面孔。 有这些年举家搬到小马柳村的，也有嫁进小马柳村的新媳妇，还有这些年小马柳村的新出生的小萝卜头。 看见马车进村，村里人已经足够镇定。 不说如今村子里的骡车牛车，就是马车也有两辆。 一辆是大宅院那边的，楚老三隔三差五就会驾着马车带着杜氏去城里转。 另一辆是楚族长家，马车是楚韬给家里人置办的。 老头驾着马车，沿着熟悉的路一路来到楚族长家大门口。 一小萝卜头正在家门口玩泥巴，瞧见马车朝自家而来，冲着院子里就喊。 “爷，奶，三叔爷家的马车被人偷啦！” 正打转马头勒住缰绳的老头。 谁？ 谁偷马车？ 小孩儿，你敢让人来对质吗？ 看老子不抽死他！ 老头憋了一口气，扶着老太太下马车。 院子里的人，隔壁院子的人都被小孩儿这一嗓子喊了出来。 小孩儿拉着楚高氏的手，“奶，就是他们。” 然后小孩儿被楚高氏一巴掌呼到了旁边。 小孩儿还来不及哭出声来，就见自家奶奶疾步上前，一把扶住那个看起来跟奶奶差不太多的老太太。 “三婶，三叔，你们可算回来了。” “大哥怎么样了？” 楚高氏脸上就流露出一丝哀伤来，很快被她又压了下去，扶着老太太道：“三婶三叔快去看看。” 老头迈进院，脚步一顿，看向旁边抱住丁紫菀的小萝卜头。 “这就是你和韬小子的傻蛋儿？” 丁紫菀笑道：“三爷爷，傻蛋儿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傻蛋儿，快叫三曾爷。” 傻蛋儿忸怩着小身子，小小的叫了一声，“三曾爷。” 丁紫菀又指了指旁边的老太太，“这是三曾奶奶。” “三曾奶奶。”傻蛋儿又小小的叫了一声，小家伙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叫完人就把小脑袋埋在自家娘亲怀里不肯再出来见人了。 因得这个小插曲，院子里院子外的人都笑了起来。 外头就有人扯着嗓门跟老太太打招呼，知道老太太忙，倒也没有多说。 旁边不认识的小媳妇就问，“这是谁呀？” 打招呼那人就骄傲的挺直胸膛道：“那啊，就是咱们村子里的老福星！” 是的，老太太现在还有个荣誉称号，“老福星。” 从原来那个周扒皮似的寡老太太一跃成了全小马柳村，哦，不，应该说是整个安阳县最有福气的福星。 老了老了，还来了个倍儿有钱的俊老头吵着嚷着倒贴着的上门。 就不说大儿子是举人老爷这等小事了。 先说老太太最不成器的小孙儿，那非要属楚波莫属，去了京城念书还没学好，整日整日就知道捏泥巴。 但同样是玩泥巴，人家捏泥巴能捏到皇帝跟前，你就只能搁家门口玩。 你说气人不气人。 然后是老太太倒数第二个不成器的孙儿楚康。 人家现在是临州府最大书铺的掌柜，腰间都挂着个小金算盘，人家一天算的账比你一年算得还多。 然后就是老太太两个出息的孙儿。 大孙儿今年还没到四十，但人家已经是京城的三品官儿了。 三孙儿楚寒，今年才十八，三元及第的新科状元。 再说老太太的两个孙女儿。 大孙女当年嫁给了个举人老爷，如今那举人老爷是忠毅学堂最有名的夫子，和岳父楚老大一起把学堂打理得有声有色。 这最后要说的，是老太太的小孙女儿。 丈夫是新皇登基第一年的新科状元。 除海匪，闯南蛮，一身功绩，年纪轻轻就封了侯。 再说老太太这小孙女本身，一己白身，愣是挣出一身功绩，不仅是尊贵的侯爵夫人，自己还是县主之身，享朝廷食邑。 你就说这样的人都称不上一句老福星，什么样的人才称得上？ 外面人议论纷纷，因得老太太的回来，整个小马柳村，连带着对面大马柳村的人都跑过来凑热闹。 而楚族长家，热闹的表象之后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老太太和老头洗漱一番进了楚族长的屋子。 楚族长躺在床上，已经起不了身，眼睛微闭，呼吸微弱，一副随时会断气的样子。 大吴氏就守在床边，眼眶通红，一脸疲倦。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抬起头看往这边看了一眼。 “三弟妹回来了，你大哥一直挂念着你，就等着看你一眼呢。” “大嫂，我回来晚了。”老太太也忍不住鼻头发酸。 这么多年，楚族长对老太太这一房，完全没得说。 他们这一房起来之后，楚族长以身作则约束族里人，族里的需求，无论大小都会跟老太太商量。 可以说，没有楚族长在中间调和，他们和族里的关系也不会如此紧密。 就说楚有一家，因得楚夏的事，楚有和李氏多少年，心里都还有个疙瘩，只是因为他们势小，这些就被他们努力压了下去。 这些都是楚族长的功劳。 他承担了一个家族大家长应该有的担当。 不说给一百分，在老太太心里，楚族长这个大家长能打九十分，毕竟人无完人。 楚族长的身子其实早两年就不太好了。 但村子里有吴阿爷，吴阿爷跟着老头身边一段时间，医术可以用飞速两个字来形容。 楚族长的身子吴阿爷也来信和老头商量过，老头斟酌着吴阿爷的脉案，改动了几处针法和药材。 也是因为有老头，楚族长又熬了这两年。 但他毕竟年岁大了，已经八十多岁，是整个安阳县最长寿的老人了。 第2383章 番外老太太 床上昏昏沉沉的楚族长像是听见了说话声，悠悠睁开了眼睛，原本浑浊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 “刘妹妹，你回来了。” 楚族长像是看着另一个人一样，笑容和煦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一凛，不动声色笑道：“大哥，我回来看你了，今儿感觉怎么样？” “今儿身子骨松快了许多。” 楚族长和老太太寒暄将，把屋子里的人都赶了出去，就是老头都没留下。 待屋子里就剩下楚族长和老太太时，楚族长道：“刘妹妹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 “大哥……都知道了？” “嗯，昏昏沉沉的，我看见他们了，他们都不怪你，你就安心在这个家待下去。” 老太太：“……” 怪不怪的，她现在都待了快二十年了。 “这个家以后就劳刘妹妹多看顾，我就要走了。” 楚族长是在这天黄昏去世的。 一连躺了好几天的人，还起来与家人一起用了一顿晚饭。 大吴氏几乎哭晕在棺木前，被楚强楚兵背了回去，让家中的孙媳妇照顾着。 老太太突然看了老头一眼，看得老头莫名心慌。 这天下午，两人在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除了耳力极强的老头。 他也不是故意要听的，实在是耳朵太好，没办法。 “别害怕，有我在呢。” 老太太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笑容来，却未能如愿。 “我没有害怕。” “那你想哭就哭，他对咱们都还不错，我已经给静安去了书信，明日他便能来为大哥做法事，亲自送他下葬，大哥来世会投个好胎的。” 老太太还是看着老头，没有说话。 老头心头直发毛。 “老太婆，你别这样，你有什么你就跟我说，我都依你。” “那让我走在你前头，你能依我吗？” 老头身子一僵，他比老太婆大了十岁。 如今也是快八十岁的人，让老太婆走在他前头，说实话，他是不乐意的。 但…… “我这一生送走过太多人，每一次生离死别，都太难承受，纵使经历了那么多次，我还是习惯不来……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就让我自私一次，这一次，你来送走我好不好？” 老头低着头，鼻头发酸，眼眶发红，嗓子眼里像是堵了一块巨石，他没发再发出一个音，只闷闷的点头。 老太太笑了，笑容如得了糖块的孩童一般，明媚如骄阳，灿烂夺目。 为了让老太太活得更长，见识更多的风景，老头开始了异常养生之路。 他想要老太太长命百岁，那他只能努力活到一百一。 但生命终有尽头，哪怕是医术高明的大夫。 老头的愿望终究没有实现，不是他的身子骨不够好，是老太太的身子骨不行了。 早年留下的病灶，受过的伤，终在年迈时，又滚滚而来。 这一年，老太太九十九岁，距离老头希望的一百岁，就差一百天了。 老太太能明显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这些年，她陆续送走了大吴氏，楚三姑吴阿爷…… 村子里像她这辈分的人，只剩下她和老头，都是当玄爷爷玄奶奶的人。 看着孩子们从意气风发到垂垂老矣，她这一身很满足。 尤其是小孙女儿。 前世小孙女儿去世时，她想有机会看到小孙女儿嫁人生子，如今小孙女都是小老太太已经当了奶奶，她也再无牵挂了。 孩子们都从四面八方赶了回来。 一身锦衣华服，不怒自威的小老太太提着裙摆风风火火闯进屋，瞧清床上躺着的人，眼泪就落了下来。 “奶奶，我回来了，我回来陪你了。” 老太太眼角有泪划下，嘴角却弯了起来。 “你这个皮丫头，都是当奶奶的人了，还这般毛毛躁躁，小心你孙子孙女笑话你。” “他们要笑话便笑话。” 楚凡握住老太太苍老不堪的手，手上已经没有一点肉了，只剩下皮包骨头。 老太太的手抚上楚凡的小脸，爱怜的摸了摸，“你啊，都是当奶奶的人，还跟个小姑娘一样使小性子。” 楚凡咧嘴笑，眼泪却是不成器的滚了下来，“我永远都是奶奶的小孙女儿，奶奶……” “乖啊，奶奶的小孙女儿长大了，都长成老太太咯。” 楚凡扑在老太太怀里，泣不成声。 她明明知道奶奶年纪大了，她明明很多次想要把事情丢开回来陪伴奶奶。 但事到临头，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挡住了她的脚步。 然后她的心里就会找借口，奶奶的身子还很好，奶奶身边有个神医爷爷，等她把手里的事处理完就回去。 就这般一拖再拖，她终是没了机会。 老太太就轻拍着楚凡的后背，嫌弃道：“好了，好了，瞧瞧你，都哭成小花猫啦，快去洗洗，蹭我一身的大鼻涕。” 楚凡从老太太怀里起来，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瞧着老太太袖口的一片潮湿，噗一声吹出个鼻涕泡泡来。 躺在床上的老太太毫不客气地哈哈嘲笑起来。 楚凡老脸有些骚，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那我先去洗漱，回来给奶奶换衣裳。” “去去，可得洗干净些，要不然，奶是会嫌弃你的。” 祖孙俩相视一眼，都笑了。 楚凡离开，老头走了进来。 老太太招了招手，老头就在老太太床边的小马扎上坐下来。 “到你实现诺言的时候了。” 老太太笑得如同个老顽童。 “一百岁还差一百天。” “你明明替我多活了十年，哪里会差一百天。” 老太太捏了捏老头的手指，“记得别哭，像个男子汉一样，你哭起来太丑，我嫌弃。” 老头宠溺地刮了刮老太太的鼻尖，“好，我不哭。” 他自然不会哭的，早在老太太要求他的那天晚上，他已经悄悄把所有眼泪都哭干了。 “那我走了，你别太着急下来。” 老太太说完，握住老头的手慢慢滑落，眼睛缓缓闭上，一脸安详。 “我不着急，怎么可能。” 哀乐起，院子里哭声一片。 于这哭声中，老头始终笑着，有条不紊的操办着老太太的后事。 就在老太太下葬这天晚上，老头靠在老太太的墓碑前闭上了眼睛。 “英英，我来啦，我怎舍得你黄泉路上一个人。” …… 全文完。 文文完结啦，撒花撒花。 阿苏不是天赋型写手，不足的地方只能慢慢改进，不奢求写到最完美，只求一本书比一本书进步一点点，嘿嘿。 新书是宫斗穿书类型。 女主：董袅袅。 男主：唐樾。 这是一个妈妈粉与idol的故事…… 正文移步作者：l木木。 故事正在投稿中，等与编辑商量好，十月份与大家相见。 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先关注l木木，以免错过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