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郡主美又娇》 第1章 我看见他从寡妇家出来的 转载请注明出处: 冬刚去,春未至,正是乍暖还寒时候,也正是农闲的时候,家家户户睡得早起得晚,半夜正是人们睡得香甜的时候。 两个小小的身影从木质大门下爬进院子,蹑手蹑脚地进入破败的南屋。 丁皎皎嫩白的包子脸上蹭了满脸灰,饶是如此也挡不住她满身灵气,那双灵动漂亮会说话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看向屋子角落堆放柴火的地方。 丁緼宜头顶的小揪揪歪在一旁,比妹妹丁皎皎更为狼狈,精瘦的小手抓着一把小铁锹吭哧吭哧地挖着地面。 丁皎皎趴在门口向外张望,不时回头叮嘱丁緼宜:“小哥哥,小点声!” “太费劲了!爹爹藏了多深啊!”丁緼宜累得汗直往下淌,小手上磨出了泡还吭哧吭哧地挖。 丁皎皎关好门,蹬蹬蹬跑到丁緼宜身边,小声道:“你去盯着点,我来挖!” 三岁小女娃娃,人小力气可不小,丁皎皎抓着小铁锹三两下挖出一个脏兮兮的破陶罐,她眼睛一亮,也不嫌脏,抱起陶罐就往外跑:“快走!” 两个小不点儿从门缝下爬出去,丁緼宜抱起硕大的罐子一手拉住丁皎皎的小手,道:“妹妹慢点小心摔到。” 丁皎皎看着浑身脏兮兮却一副小大人模样的丁緼宜有些想笑又倍觉感动,她自21世纪穿越而来已经有三年了,25岁的灵魂,三岁的模样,却被这个真正三岁的小娃娃护着。 “我们从小路走。”丁皎皎反牵着丁緼宜在前面带路,丁家就在村尾,很容易就避开人的耳目。 却不想两个小娃娃一拐弯,就看见一个瘦长的身影一边低头系着裤腰带一边往这边走来。 丁皎皎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小姑夫梁君又是谁?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怎么回事儿? 丁緼宜看清楚来人惊了一跳慌忙拉着丁皎皎往后闪躲却已是来不及。 大半夜的冷不丁冒出来两个小孩儿,吓得梁君大喝一声:“谁!” 寂静的夜里,这一声传出去老远,村子里的狗“汪汪汪”叫成一片,不少人家立刻亮了灯火查看。 梁君立马慌了,他三两步上千揪住小孩儿的衣领,一瞅是丁緼宜,乐了,心底慌乱大定,爆喝道:“哟呵,这不是我那好侄儿吗?你们一家不是投奔你姥去了吗?还回来做什么?这是什么?偷东西?!好啊!你娘不教你们学好到时教会你们偷东西了?这就是你那个秀才外公教出来的孩子?教出来一个贼?!” 梁君的嗓音震天响,旁边丁家立刻就亮起了灯来。 丁緼宜吓坏了,把手里的陶罐往丁皎皎怀里一扔:“妹妹快跑!” 丁皎皎看眼梁君,心知怀里东西重要,丁緼宜可是老丁家的孙子不会怎么样的,心思电转间她抱着陶罐就跑。 梁君怎么会让她给跑了?汲着鞋子的脚丫子一抬把丁皎皎踹翻在地。 “啊!”丁皎皎躲闪不及脑袋磕在石头上晕了过去。 丁緼宜怒了,扑腾着小短腿踹梁君,嗷嗷直叫:“奶!爷爷奶奶!妹妹被人给欺负了!妹妹被坏人给打了!奶!” 村民们举着火把跑出来瞬间将一大两小给围住了,看清楚情况稀奇不已,七嘴八舌地问梁君: “梁君,你拎着你小侄子做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儿?丁家这双胞胎怎么在这里?” “不是被她奶赶到秦家村了吗?这是他奶气消了?回来了?” “梁君,你快把孩子放下来,勒着了。” 梁君撇一眼地上的丁皎皎怀里的陶罐,腰板儿挺直理直气壮地道:“我半夜起夜,瞧见这俩孩子鬼鬼祟祟的就跟着过来,谁知道这俩孩子去我岳母家偷东西!这还得了?小小的孩子会偷东西?都是他们爹娘教的!你们都说我岳母狠心,把我小舅哥给赶出家门,可你们也不看看他们做的什么事儿!教出来这样的孩子!” “偷东西?不至于!这俩孩子挺好的。”张老伯就住在丁家隔壁看着这俩孩子长大的,丁緼宜调皮了点儿,不过很有礼貌,丁皎皎就更不用说了,小嘴儿甜的跟抹了蜜一样,他可不信这俩孩子偷东西。 别人也不信:“这俩孩子就住在这里,兴许是有什么东西给忘了呢?他们前日里走的也匆忙。” 梁君一指地上的丁皎皎道:“不信?你们看,那个陶罐,我见过!是我岳母存钱用的,他们回来偷钱!” 偷钱? 梁君这话一出来,即便是张老伯也迟疑了,这年月收成不好,大家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瓣花,钱都藏在隐秘的地方,这破陶罐跟他家藏钱的方法一模一样! “偷钱?!”周氏晃着肥胖的身躯挤进来,无视冲着她叫奶奶的丁緼宜,直扑向地上的丁皎皎:“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竟然还敢回来偷钱?!看我不打死你们!” 周氏拎着烧火棍就往丁皎皎身上抽,吓得丁緼宜也不哭了,大叫:“妹!快起来跑啊!” 眼看烧火棍就要抽到身上了,毫无动静的丁皎皎猛然一个翻滚爬起来抱着陶罐绕着张老伯等人就跑:“我们没偷东西!你们不能冤枉人!” 张老伯连忙拦住周氏,转头看向身后的丁皎皎:“可是真的?” 丁皎皎琉璃一般的眸子在火光下闪闪发亮,她抱紧陶罐,一副怯怯的模样飞快看眼梁君,仰头看张老伯:“张爷爷,您看,这里面就是糖果。前些天我们被奶赶出去,爹爹夜里直抹泪。我们想要回来拿糖果怕爹爹不同意又怕奶不给进门,这才半夜回来。” 丁皎皎一边说着一边高高举起陶罐,硕大的陶罐里一个油纸包放在罐底,一眼就能看清楚。 张老伯看看陶罐又低头看看这个孩子。 白白净净的包子脸上满是灰尘,额头上被磕破了好大一块,鲜血顺着额头流到眼角,别提有多可怜,可孩子愣是一声没哭,只记得替自己澄清。 周氏可不信,一把抢过陶罐扔到地上,哐当一声,陶罐破碎,油纸包散落开来,几颗大家从来没见过的糖果滚落在地,糖果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雪白雪白还裹了黄的红的一堆东西。 “啊!我的糖!”丁皎皎惊呼一声扑上去一颗一颗地捡着糖果,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期期艾艾地哭:“奶,你不待见我们就算了,可不能冤枉我们偷东西。我爹爹是您教的,您可没教我爹爹偷东西。奶你让姑夫放下小哥哥,小哥哥难受。” 第2章 你真的夜会去了 转载请注明出处: 小小的孩子稚嫩的嗓音带着几分哽咽,大家都看不过去了,纷纷道:“算了,周大娘。” “丁家的,算了算了。”张老伯摆摆手,上前把吓傻了的丁緼宜从梁君手上接过放到地上。 周氏扒拉着陶罐碎片,的确没钱,不过这糖看着很贵很好吃的样子,她扑上去抠丁皎皎手里的糖果:“这是我攒给你哥哥们吃的糖你也偷!给我!” “奶!这是我的!”丁皎皎大眼睛里噙着泪就是不撒手,她泪眼汪汪地看向张老伯,眼尾余光却落在了人群外的小姑身上,她灵活地转身哭着扑向梁君:“小姑夫!这是前几日你给我们的糖果,你给我作证啊!我答应你了,不告诉小姑你大半夜去李寡妇家,你不能言而无信呐!” 谁的话最可信? 三岁小娃娃的。 丁皎皎一句话炸了锅,周氏也忘了去抢糖果了,视线在丁皎皎跟梁君身上来回梭巡。 丁玲嗷呜一声冲进人群揪住梁君劈头盖脸就打:“我说大半夜你怎么不见了,原来真的去会李寡妇了!你这是去了几次了?啊?!好啊你,我给你们梁家生儿育女,为你爹养老送终,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跟你拼了!” 丁玲气啊!恨啊!想她年轻时候也是十里八乡一枝花,嫁给梁君以后,生了俩孩子,胖了四十几斤!这之后就被梁君给嫌弃了。 夫妻生活少了不说,梁君的眼睛跟钩子似的都黏在了李家的俏寡妇身上!打量她不知道呢还,哼!她早知道了,就等着捉奸拿双好揍那李寡妇一顿,现在被丁皎皎叫破,她气血上涌,冲着梁君往死里打。 梁李氏匆匆赶来瞧见儿子被欺负,小钢炮一般冲过去揪住丁玲头发就往她脸上扇:“你敢打你爷们?反了天了!小蹄子看我不打死你!” 周氏岂能看着女儿被欺负?上去抱着梁李氏的腰往后拽,肥胖的身体拧着劲儿把人给按倒在地上一顿狠揍:“你敢打我女儿!” “你敢打我妈?”梁家人陆续赶来,见亲妈被打立刻扑上去帮忙干架,还不忘叫人:“梁君,你就看着你娘被别人欺负?” “那是我丈母娘。”梁君缩在一旁叽叽哎哎,想着要给李寡妇报个信,脚尖朝外随时准备开路,没想到竟然被自家大哥给叫住了,心里叫苦不迭。 丁玲满心气愤,听到梁君这句话舒坦多了,一边上去拉架一边给梁君抛媚眼儿。 丁玲肥胖的脸上几个大耳瓜子披头散发,一个媚眼儿好似阎王勾魂,吓得梁君拔腿就跑。 跑哪儿了? 李寡妇家! 丁玲怒了,娘也不管了,追着梁君骂:“梁君!你个丧良心的!你给我站住!” 周氏被梁家的大儿子跟梁李氏合伙按住揍,她虽然胖可到底不灵活双拳不敌二手。 张老伯等人看着这乱糟糟一片傻眼了,连忙跑上去拉架不成想丁家大儿子二儿子并两个媳妇跟孙子孙女以及大姑娘等人都来了,见自己娘亲被欺负还得了?扑上去打成一团! 丁緼宜傻乎乎地站在一边都忘了哭了,这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丁皎皎眼疾手快拉住丁缊宜开溜:“还不走站着干什么?” 俩孩子手拉手飞快逃离现场,丁缊宜使劲儿迈着小短腿儿拉着妹妹拼命地跑。 直到再也跑不动,丁缊宜倒在地上直喘气:“妹,妹,银子呢?” 他们回来是为了找银子给娘亲治病,可藏银子的罐子挖出来了,银子变成了糖果,丁緼宜很是担心。 丁皎皎狡黠一笑,她当然不会告诉丁緼宜,她穿越三年,终于开了金手指了!小姑夫梁君推她一下给她推进了空间里,这个空间自然是她家的书店了。 宝贵的东西自然是放到了空间,这些糖果是她在现代的时候做的,顺手就抓了进来。 她塞一块牛轧糖进丁伯夷嘴里:“小哥哥,甜不甜?” 丁緼宜哪儿吃过这么甜的糖果?混着奶香味果香味儿,还有一点点酸,他细细咂摸着糖块的味道,眼睛落在丁皎皎额头的伤口上,心疼又着急地爬起来盯着伤口瞧:“妹妹,疼不疼?哥哥给你呼呼。” 他忘了嘴里还有糖果,一张嘴,口水流了下来,他连忙抬头猛吸溜,把这带着甜丝丝的口水吸进去。 丁皎皎好笑地看着丁緼宜,反过来安慰他:“小哥哥,我没事。我们回去,银子我藏起来了你放心。” 丁緼宜不放心地看眼她的伤口,又拿一颗糖果塞进丁皎皎嘴里:“妹妹也吃,甜了就不疼了,哥哥带你回家。” 第3章 迟来的金手指 两个三岁的小娃娃在夜色中手牵手,每人嘴里一颗糖含着蹦蹦跳跳往秦家村走,俩孩子一个人小胆大,一个小小的躯壳塞着二十多岁的灵魂,更是天不怕地不怕,殊不知家里的大人们慌了神。 秦文翰高大笔直的身体这会儿也弯下来生怕看不到那小小的人影,丁山忍住心里的焦急还得劝着老丈人:“爹,这大晚上的您回去歇着,我们去找就行。” “那不成!你们会揍孩子的!”秦文翰吹胡子瞪眼,俩孩子大半夜溜出去,当爹的抓住了不揍才奇怪。 秦文翰挥开丁山的手站在路口眯眼往远处瞧:“我不让人扶!你们分开去找,我就在这里等着,俩孩子兴许回去了。” 秦文翰把四个儿子以及几个半大小子都支出去找人去了。 一部分上山,一部分去隔壁吕村大女儿家看看,小女儿在大女儿家治病,俩孩子别是找娘去了。 丁山急得嘴角火泡生疼,又不能不管老丈人,只能在路口陪着,等了好一阵儿忽然听见一阵歌声: “小呀嘛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不怕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呀,没有学问,无法见爹娘……” 紧接着两个小萝卜头冒出来,丁山嗷呜一嗓子,冲出去。 秦文翰眼疾手快揪住女婿衣领爆喝:“站住!” 丁緼宜一个激灵站住原地不敢动弹,他僵着脖子看着远处的外公跟爹爹,第一次知道了怕字怎么写。 丁皎皎脚步一顿,灵动的眸子流转间立刻蓄上泪花,飞扑向秦文翰:“外公!” 秦文翰一把接住丁皎皎抱在怀里,把她上上下下好一顿打量,瞧见额头伤口心疼得不得了:“这是跑哪儿皮去了?受伤了?怎么回事儿?” 丁皎皎俏脸儿一白,搂着秦文翰的脖子就哭:“外公,我被我小姑夫打了。他们冤枉我偷钱。” 她圆圆的大眼睛泪眼汪汪,额头上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丝,红红的小嘴儿噘着,别提多可怜了。 丁緼宜也反应过来了,蹬蹬蹬跑过去抱着秦文翰的大腿叽叽喳喳把事情说的一清二楚,丁皎皎是怎么偷瞧见丁山藏了私房钱,到被奶匆忙赶出家门,再到看到丁山进不去家门取不了钱,最后俩人一起趁夜回去取钱。 到最后被发现之后小姑夫梁君又是怎么欺负的他们,描述地绘声绘色,眉飞色舞:“外公,小姑夫为什么大半夜去李寡妇家里啊?” 秦文翰跟丁山满肚子的气被最后一句话给弄的哭笑不得,俩人拍拍俩皮猴子的屁股,一人一个抱起来回家。 白氏给两个小皮猴洗洗干净塞进被窝里,想起女婿丁山的话,她捏捏丁皎皎的小鼻子叮嘱道:“出去别瞎说。最好把这事儿给忘了。” “是李寡妇的事儿吗?”丁緼宜嘻嘻哈哈地在炕上翻滚。 白氏没好气地给他一巴掌,“因为你们两个皮猴,大家都没睡好觉。去,睡觉去!” “哦。”丁緼宜吐吐舌,老老实实躺好闭眼就睡着了。 丁皎皎搂着白氏悄摸把一个镯子塞到她手里:“这是爹爹的私房钱。要给娘亲的,外婆,您拿去卖了给娘亲治病。” 镯子入手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二两重! 白氏借着灯光一瞅,吓了一跳:“这是哪儿来的?” 可不吓到了吗?沉甸甸的大金镯子!少说也有二两重!他们这样的人家一辈子都买不到这样的镯子呢! 丁皎皎睁着眼说瞎话:“您问爹爹去嘛。我困了先睡了。” 丁皎皎闭眼就不吭声了,白氏看着金镯子心里发颤,连忙去找在厨房吃饭的丁山。 厨房里乌泱泱许多人,白氏招手把丁山叫出来,背着人把镯子塞到他手里:“这是皎皎带回来的。你这是哪里来的?” “就那年山上乱,捡的。”丁山胡乱回答,不过也没算骗人,丁皎皎就是山上捡的,在她襁褓里发现了这些首饰,他当时也没细看怕招祸,就藏了起来。 白氏也没再多追问,三年前一场灾祸是无数人的噩梦,不过也有人在这段时间发家致富,其中不足为外人道。 白氏摆摆手回厨房看自己老头子跟儿子们。 丁山攥着镯子坐在床边,看着丁皎皎额头的伤口心里热乎乎的,又觉得有些心酸,才三岁的孩子啊…… 丁山背着身子抹把泪,要连夜去镇上将这个镯子换钱,被秦文翰拦住了:“都忙活一晚上了,明儿一早我让你大哥套车带你去。现在都去歇着。” 秦文翰在秦家一言九鼎,丁山也只能听着,一群人各自回去休息。 秦家人睡了,丁皎皎却开心地睡不着,在空间里东看看西摸摸。 她在现代也是一个孤儿,先天性心脏病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孤儿院呆了八年遇到养父母收养了她,在养父母精心照料下平平安安长到二十五岁。 结果养父母去世,亲爹妈就上来认亲,这亲爹妈她还脸熟,毕竟这是一个小城市,谁跟谁都脸熟。 至于为啥认亲啊? 养父母留给她一处房产,闹市中三层楼书店,占地面积三百平米,楼上楼下一共六百多平米! 当她噼里啪啦给亲爹妈算了一笔账,在得知这店铺还有上千万贷款要还,她这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儿还需要大笔治疗费之后,干脆利落地转身走人说不认了。 丁皎皎关上店门就心脏病发了。 养父母不在,家里就她一个人,没人帮忙拿药叫救护车,就理所当然地穿越了! 现在这个家,成为了她的空间,她的金手指! 丁皎皎粗略看眼书店里面的东西,都是她穿越过来之前的摆设,连点灰尘都没有,一楼收银台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街坊邻居的快递。 她在跌倒时候趁机塞进空间的东西就在一楼门口处,绣工精细,料子上乘的襁褓,里面裹着几枚实心的花丝镶嵌嵌宝石的簪子,两只玉镯子一块玉佩。 这些东西上面刻有“内造”的字样这种东西拿出去就是祸患,丁皎皎自然不会拿去给丁山,她拿的是以前自己买的金镯子。 实心的金镯子溜光水滑没有任何记号,按照古今重量换算,差不多有二两重。 如果实在不够,她还有别的首饰可以拿出来换钱。 不过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丁皎皎踩着板凳打开二楼厨房的冰箱,看着里面的土豆笑了,穿越四大法宝:空间,土豆,辣椒,玉米。 四占三,可以了!发家致富指日可待! 第4章 我们宰人去吧 王宴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次日一早,秦家老大拉着丁山去镇上,其余秦家人都下地忙去了,家里只留下几个半大孩子,十岁的秦思雨要带着弟弟妹妹们还要烧水给地里的大人们送过去,更要准备中午的午饭忙的团团转。 丁皎皎心里藏着事儿,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围着秦思雨转,直把人看得后背发毛,到底停下手中活计蹲在丁皎皎面前:“皎皎,你有事儿吗?” 丁皎皎搅着嫩白的手指头,眼巴巴地瞅着秦思雨喏喏地问:“我能不能去看娘亲呐?我知道今天家里忙。我跟小哥哥一起去就可以,我们不怕!” 秦思雨怎么会让两个三岁孩子自己跑出去?可自己着实没时间,家里稍大的哥哥跟弟弟都去地里帮忙干活了。 丁皎皎见她犹豫,给丁緼宜使个眼色。 丁緼宜放下筷子抱住秦思雨的胳膊连撒娇带承诺:“大姐姐,昨晚我们自己都回了村子了,现下青天白日,去找娘亲也可以的。大姐姐,您就放心。” 丁皎皎抱住秦思雨另一边胳膊:“大姐姐,我们很乖很机灵的!” 秦思雨被两人闹得没办法,想了想细细叮嘱:“这样,你们可以去,不过不要从大路走,那边人多混杂,别冲撞到你们。从村子后面过去,那边有一处庄子,过了庄子就是吕村。庄子上人不错,有事大喊就可以了。” 吕村与秦家村交界处便有一处庄子,庄子上有上百亩良田,两个村子里许多人都佃了庄子的田地来耕种。 这会儿正是农忙的时候,从庄子这边过,两个村子里的人都看着自是安全无虞。 丁皎皎猛点头,使劲儿拍着小胸脯挺着肉嘟嘟圆溜溜的小肚子打包票:“大姐姐放心就是!我们不会乱跑的!” “大姐姐这个给你吃。”丁緼宜拿一颗牛轧糖塞到秦思雨嘴里,生怕她后悔一般拉着丁皎皎头也不回地跑了。 秦思雨含着糖果瞅着两人的背影哭笑不得,这俩孩子,成精了。 三岁的孩子最是没心没肺,丁緼宜嘴里含着糖跑得飞快,见不得丁皎皎在后面愁眉苦脸,拉着她的小手安慰:“妹妹不怕,聂神医一定会把娘亲治好!” 丁皎皎哭笑不得瞪他一眼,她上辈子患先天性心脏病出入医院见过的重病人多了去了,娘亲秦氏虽然病重,可观气色也不是短命之人,她刚才是想事情而已。 她反手拉住丁緼宜的手晃了晃,甜甜一笑:“小哥哥,我是想着怎么赚钱。” “哎呀,我们还是小孩子,你就是有法子也没办法赚钱,不如好好吃饭快快长大!”丁緼宜撸起袖子露出细细的小胳膊:“到时候就有力气去镇上做活,就可以赚钱了!” 丁皎皎翻个白眼瞅着他细胳膊细腿格外嫌弃:“做苦力才能赚多少?好好读书习字,经商才能赚大钱!” “士农工商,你这是想让外公打死我。”丁緼宜可不傻,掰着手指头冲着丁皎皎晃晃尾指,商人可是社会最底层,外公是读书人,可是指着他们考状元呢。 丁皎皎拍开他的手,这世上没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没钱!地位?呵呵,有了银子还怕没地位? 银子? 黝黑的眸子滴溜溜地绕着丁緼宜的小荷包转一圈儿,丁皎皎冲着丁緼宜咧嘴一笑:“小哥哥是不是想赚银子?我们去庄子上!” “啊?”丁緼宜有种不好的预感,背后发毛直冒冷汗。 富贵人家的庄子,也不过是人家出产粮食豢养家奴的地方,除却人口少些与一般村落别无二致。 这处庄子却处处透着一股庄重之态,房屋建设看似错落有致,却暗藏玄机。 丁皎皎眸子转来转去,庄子的房子改的也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看着并无区别,她果断拉着丁緼宜直奔正中间一处宅子。 三岁的小娃娃比门槛高不了多少,她踮起脚尖伸手拍门,没想到门只是虚掩着,“吱呀” 一声竟被她推开。 第5章 牛轧糖一两银子一块 王宴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一抹冷芒携裹朝阳迅疾而来,丁皎皎傻在当场忘了躲开,不就敲个门?还带杀人的吗? 程朗眼眸微眯,快速收手撤回剑招,可剑锋所过,一抹血珠飞窜而起,他蹙眉看着门口这两个小不点,尚未收起的杀气气势迫人:“你们是谁家孩子?” 丁皎皎丝毫不受他气势影响,拿丝帕对着镜子一点点擦去额头血珠,叹气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不管谁家孩子哪里有一见面就动刀动枪的?” 他以为是有人来刺杀…… 程朗清冷的面容有些不自然,冷眸从丁皎皎额头上扫过,略感歉意:“对不住。” 丁緼宜被吓坏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瞧见丁皎皎伤上加伤,顿时怒了,小钢炮一样冲向程朗,扑在他身上冲着他拳打脚踢:“你欺负我妹妹!坏人!” 程朗拧眉拎起丁緼宜放到一旁:“伤了你我给你银子治伤便是。” 程朗摸摸身上,才想起在院里习武没带银子在身上,顺手扯下剑穗递过去:“这是一块上好玉佩,拿去当了足以治伤。” 少年俊眉朗目,身材顷长,举止有度,然而说话却不让人喜欢。 丁皎皎撇撇嘴,对那玉佩看也不看,一直盯着伤口瞧,会不会留疤呢? 程朗见她不接东西,反而对着镜子查看伤口,想起什么,把玉佩放到一旁石桌上:“你们等一等,我去取伤药。” 还成。 丁皎皎心满意足收起镜子撇向院内,正瞧见程朗俊逸的背影,忍不住赞一句:“这少年现在就这般模样,长大了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少女心。” “妹妹!你破相了怎么办?”丁緼宜跺脚恨极了程朗,这个傻妹妹,她关注点根本不对好不好!他把玉佩塞进丁皎皎包里:“你这样让娘亲看见了要多伤心啊。” “没事没事。”丁皎皎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这点皮肉伤而已,“两道伤口挨在一处,没事的。不过把我刺伤了,可不能这么善了。小哥哥,把你的糖都给我。” 丁皎皎把所有牛轧糖摆到桌上,足足有三十多颗,堆得小山一般! 丁緼宜纳闷不已:“妹妹想做什么?” “嘘。”丁皎皎瞧见程朗出来,示意丁緼宜不要说话,她等程朗走进,拱手一礼道:“我是秦家村人,敢问公子何名?” 程朗捏紧手中药瓶,淡淡回道:“程朗。” “好名字。”丁皎皎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眼睛一转落在他手中药瓶上,椭圆形的小罐子,质地细腻,看着就不是凡品,她笑眯眯手一翻,伸向他:“这是赔给我治伤的?” 程朗下意识将药罐递过去:“这是玉肌膏,结痂之后涂抹在伤口上,可助伤口愈合不会留疤。” 丁皎皎笑眯眯地将药罐收好,抬手拿起牛轧糖递给程朗:“我请程哥哥吃糖。” 牛轧糖用白色带草莓花纹的油纸包裹,漂亮又诱人。 程朗视而不见,拱手送客:“抱歉,我不喜甜。还请你们离开我还有事要做。” 这就赶人?真是冷血无情的家伙。 丁皎皎暗暗翻个白眼,干脆开门见山:“你不吃家中总有人吃的。我们娘亲生病家里急于用银钱。这些牛轧糖是我外婆所做。你尝尝若是好吃就买上一些,我们好贴补家用。” 贴补家用? 程朗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两个小娃娃,两个孩子穿的并不怎么样,粗布衣衫打了很多补丁,却浆洗地很干净。 两人长得也跟庄子上的孩子不一样,小脸儿白白净净,跟京城权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并无二致,可见是被家人用心养育的。 可爱又机灵,更有孝心。 母亲…… 想起母亲的叮嘱,程朗叹口气,解下腰间荷包递给丁皎皎:“这个你拿去用。” 哎呀?这个干脆? 丁皎皎看着递到眼前的荷包没接,背着小手道:“这里一共三十颗牛轧糖,一颗一两银子,你给我三十两就好。” “三……”丁緼宜倒抽口气,腿上挨了一下,连忙捂住嘴瞪大眼看着丁皎皎,娘亲啊!这妹妹也太黑了?三十两,他们全家加起来都没这么多银子! 程朗看着丁皎皎也乐了,冷峻的眉眼弯起,抽出三张银票弯腰塞到丁皎皎腰间小包包里:“银子没有,有银票,可以吗?” “可以!再见。”丁皎皎抽出银票看了又看,确定是真的这才细细叠好放到包包里,拉着丁緼宜赶紧走人。 程朗目送两个小不点儿远去,掩上大门,转身看到桌上的牛轧糖,拿起一颗剥开外皮,这东西他从未见过,外皮有点像是油纸却又不是,里面糯米纸倒是常见。 糖果一丝奶香味,却又并不浓郁,混着水果干果的香味,倒也新鲜。 程朗不知不自觉在桌边坐下,忘了自己习武完毕要先去沐浴再去练字,拿着牛轧糖吃了一颗又一颗,直到瞥见桌上只剩下了五颗,他愣神,旋即淡淡一笑,将这五颗一颗一颗收好。 丁皎皎拉着丁緼宜跑出去好远,周围再也没有别人,她长出口气:“那程哥哥长得可真是好看的紧。外公教我们的淇奥说的就是他?” 丁緼宜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自家妹妹居然在肖想别人的美色! 他瞪大眼:“妹妹!你是个姑娘家,矜持点。” “三岁小屁孩儿懂什么叫矜持啊?”丁皎皎翻个白眼。 丁緼宜气笑了:“不懂矜持懂美色?” 丁皎皎嘻嘻一笑,蹦蹦跳跳甩开丁緼宜往吕村方向行进:“瞻比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 “丁皎皎!”丁緼宜扑上去捂住丁皎皎的嘴,生怕她把后面的诗句念出来,心里又好奇不已:“妹妹,你怎么就能把那几颗糖卖那么贵?” “这就是本事。”丁皎皎拉开丁緼宜的手,得意洋洋一笑,眼见吕村近在眼前,拉着他飞奔而去。 第6章 跪下 丁皎皎跟丁緼宜走失的事情闹到吕村过来,秦瑟跟丈夫郑泽两人也跟着忙活了大半宿,直到接到消息找到人了,这才歇下。 一大早两人又带着女儿来地里干活,秦瑟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郑泽起身想说让她休息一下,抬头就瞧见两个猴一般的身影冲向村子,他一惊,连忙叫秦瑟:“娘子,快看,是不是皎皎跟緼宜?” “哎呦喂,这两个不省心的!昨儿个自己跑回家了,现在又自己跑过来。思然,快拦住你们弟弟妹妹。”秦瑟指指女儿又指指两个外甥外甥女,“小妹还不知道这俩孩子昨儿个走失的事情呢,别让两个孩子说漏嘴了,再忧心。” 妹妹秦沛在他们家养病,大夫说了要静养,不能劳神,可不能让这两个小猴子给闹的前功尽弃。 郑思然丢下手中活计,从田埂间飞奔向村口。 丁皎皎瞧见表姐跑来兴奋地直挥手:“表姐!” 丁緼宜被迫举手摇摆,有气无力地跟着喊:“表姐。” 累死他了,跑这一路太累了,妹妹哪儿来的力气? 郑思然一手拉住一个,左瞧瞧右瞧瞧:“你们两个可真是能折腾,听说昨儿个离家出走了?” 嘿嘿。 丁皎皎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让姨夫姨母,表姐表哥忧心了。” “你知道就好。”郑思然点点她脑门,细细叮嘱:“你娘亲这两日刚好一点,这事儿我们没敢跟她说,你们可别说漏嘴。” “好。皎皎知道了,小哥哥也别说漏嘴哈。”丁皎皎偏头叮嘱丁緼宜。 丁緼宜翻个白眼:“我没那么笨!” 丁皎皎蹦蹦跳跳踏进郑家大门,直扑秦沛所在东厢房。 秦沛生病以来一直怕冷,如今虽是阳春三月,天气渐暖,东厢房还烧着炕,丁皎皎进门小脸儿立刻红扑扑地扑向炕上:“娘亲,我来啦!” 秦沛一眼瞧见丁皎皎额上伤口,挣扎着爬起来把丁皎皎拽到身边:“怎么受伤了?是谁打的?” 丁皎皎手脚并用爬到炕上,依偎进秦沛怀里仰头好让她看清楚自己伤口,口中满不在乎道:“这几日农忙,我调皮去地里摔着了。” “真的?”秦沛瞅着丁皎皎,这孩子调皮的紧,她可不信她的话,不过也正因为调皮,摔成这样也有可能,“吕大夫一会儿过来我让他帮你瞧瞧。” 丁皎皎嘻嘻哈哈哈地笑着:“我没事儿的。大哥哥呢?” “去抓药了。”秦沛看看小儿子丁緼宜,瞧着丁皎皎满头大汗,对郑思然道:“思然把火撤了。他们热。” 秦沛自打生了这双胞胎之后身体虚弱,更因为在冬日里生产没有做好月子,以至于风寒入体,受不得凉。 丁皎皎可不想秦沛生病,这好不容易才养的脸上有些红润,她叫住郑思然:“表姐不用了,我脱两件衣裳就是。对了表姐给你吃糖。” 丁皎皎从小包包里抓一把牛轧糖塞进郑思然手里。 丁緼宜已经手脚快速地扒了自己的外衣,穿着小衣爬上炕依偎在秦沛身边:“娘,我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能好啊?” 丁皎皎白丁緼宜一眼,从包包里拿出银票献宝一般捧给秦沛:“娘亲,这是三十两银子,皎皎也能赚钱了呢。您拿去看病,您病好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三十两! 秦沛震惊万分地看着手里的银票,是银票啊!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钱,她手指发抖看看银票再看看丁皎皎:“这银子哪里来的?” 郑思然也吓坏了:“皎皎,你……” 她很想问问这是不是偷来的,三十两着实是一大笔银钱啊!穷他们一生也不见得能赚到这么多银两。 可是这两个孩子是不会偷钱的,可是这银子哪里来的?就是,就是把他们都卖了也不值这些银钱。 丁緼宜小嘴儿巴巴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当然没敢说丁皎皎是被人给伤了。 秦沛疑惑地拿起一颗糖盯着丁皎皎看了又看:“你外婆会做这个什么糖?” “牛轧糖。”丁皎皎睁着眼睛说瞎话:“自然不是外婆做的,是以前爹爹带我去镇上买的,我没舍得吃。路过那庄子的时候,记得在镇上听过话本子,说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都是不知物价的。我们一文钱一颗鸡蛋,他们都以为是几百文一枚。所以我就过去试试,没想到那小少爷竟然真的花三十两银子买了几颗糖。” “胡闹!”秦沛气的心口砰砰直跳,眼前发晕,“给我跪下!” 丁皎皎小脸儿一白,立刻爬下炕规规矩矩跪好,娘亲最是慈爱,却也最为严厉,她半句话都不敢吭。 丁緼宜见妹妹跪下了也连忙跟着跪下。 郑思然默默放下手里的糖果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第7章 退钱 秦沛捂着心口,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她揉着闷疼的心口撑着炕沿,有气无力道:“皎皎,我不求你们兄妹以后飞黄腾达,也不求你们富贵多金,只求你们踏踏实实做人。你竟如此令我失望!” “娘……”丁皎皎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在她那个年代,稀罕物奢侈品随处可见,无论什么打上一个手作或者绝版的标签,一定是高价。 这牛轧糖在现代她卖的也是高价,如此也是供不应求,却忘记了,这是在古代,跟自己原本所处的不是一个时代,自己所在的家庭也不是这样的观念,物价更是不同。 她咬着唇,怯生生地抬手拉住秦沛的手指:“娘,你别生气,我这就去把银子退给人家。” 秦沛无力靠在枕头上,指尖擦过小女儿眼角泪花,叹气:“你们去找伯夷,让他带着你们去把银子退给人家。” “哦。”丁皎皎低低应一声,看秦沛脸色尚好这才起身。 一出门,丁皎皎长叹口气,三十两银子,足够娘亲治病了,还给人家可是不甘心,可不还…… 唉…… 丁緼宜偏头看眼丁皎皎:“妹妹为何叹气?” “你真笨!”丁皎皎戳戳他额头,气不打一处来,她怎么有个这么笨的弟弟? 抬眸一瞧,大哥丁伯夷带着吕大夫回来了,她悄悄挪到丁伯夷身边扯扯他的衣摆。 丁伯夷斜睨她一眼,笑:“又惹祸了?” 丁皎皎点头,等丁伯夷送吕大夫进去又出来,低声把事情说了。 丁伯夷接过她递过来的牛轧糖气笑了:“这是你说的牛轧糖?我们镇上可没卖的。你哪里来的?” 哪里来的可不能告诉大哥。 丁皎皎眸光流转:“这可不能告诉你,这是我的秘密。大哥,这物件是真的贵,虽然不值一两银子一个,可……娘亲看病要钱,让我退了我也不甘心。” “那就该多少银子就是多少银子。走,我带你过去。”丁伯夷把牛轧糖一分为二,弟弟妹妹嘴里各塞一个,拉着他们的小手出门。 丁皎皎小手在小包包捏着一颗糖转呀转,灵巧地剥掉牛轧糖外衣,抬眸看向丁伯夷:“大哥。” “什么?”丁伯夷诧异低头,瞬间嘴里就被塞进一个东西,入口香甜无比,看着丁皎皎鬼灵精的模样,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他哭笑不得:“你这是做什么?” 丁皎皎一本正经道:“我若是给了大哥哥,大哥哥定然要留下卖银钱给娘亲治病。所以我就塞到大哥哥嘴里。” “你呀你。”丁伯夷无奈摇头,心中甚是可惜,这所谓的牛轧糖若是卖了,能值不少银两。这几年娘亲病重,总是打扰姨母一家,买些点心送与姨母,也是好的。不过这东西着实好吃,他从未吃过,难不成是城中富贵人家的吃用? 丁伯夷看眼丁皎皎,这个小妹素来古灵精怪,又讨人喜欢许是随爹爹进城时候被贵人看中送的?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8章 这是酒心巧克力 三个小朋友刚出吕村便瞧见一队车马粼粼地往庄子上过去。 丁皎皎瞅着车队眼眸滴溜溜地转。 丁緼宜可吓坏了,捂着屁股惊叫:“呀,是不是那小孩儿发现被骗了,叫家长了?我们会不会被打屁股?” 丁伯夷惊讶地看着他,这是什么逻辑? 丁皎皎剜他一眼:“什么叫骗?我那是正大光明地卖给他东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天王老子来了我都没骗他!这东西满大周都找不到第二份。一两银子一颗根本不贵。要不是怕娘亲生气,我哪里会过来退钱。” “就是卖贵了。”丁伯夷屈指弹她脑门,小妹脾气如此倔强,随了谁? 丁皎皎一脚踢开脚下石子,还是委屈,哪里贵了? “哎呦,这是谁啊!随随便便扔小石子儿,砸到人了怎么办?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的也不行啊。” 一道声音从车队中传出,丁皎皎哎呀一声捂嘴看过去,瞬间瞪大了眼。 两个字,词穷。 一个字,帅! 许多字,无法形容。 丁皎皎觉得自己两辈子念的书加起来都形容不出来眼前两位少年朗。 俱都十来岁的模样,一人丰神俊朗,剑眉星目,一人俊秀如竹,月兮皎皎。 说话的少年正是后者,一身青衣,站姿如松,指尖夹着一块棋子大的石块,正自喋喋不休。 这人是唐僧吗? 丁皎皎眨眨大眼睛,不过貌似砸到人了,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看眼对面的人数,发现程朗也在其中,想了想,从背包里拿出三颗酒心巧克力走上前去。 嫩白的小手抱拳一礼,小奶娃娃嫩声嫩气地开口:“各位公子,小石子是我踢飞的,砸到你们真是抱歉,为表歉意,这三颗酒心巧克力送给你们可好?” 她本就生的漂亮,睫毛浓密眼眸灵动,小包子脸软绵可爱,眼下又刻意拿捏了表情,别提多么软萌可爱。 程朗见识过她狡猾如狐的模样,现下见她这样乖巧软萌,垂眸轻轻拉了拉沈曦白的衣袖。 沈曦白捏着石块轻轻拍下程朗的手背示意明了,笑的温润如玉:“小姑娘,这酒心巧克力是何物?” “一种甜点。”丁皎皎偏头笑,大大的眼眸月牙弯弯,她知道这样的笑容最有杀伤力。 果不其然,见惯了各种骄纵妹妹的叶臻就受不了她这样的表情,虽面上沉稳冷静,一颗心早就化在了这笑容里,他上前一步拿过那宝蓝色包扎可爱的甜点,笑道:“里面有酒?” “嗯!”丁皎皎眼眸流转,看见他们身后的丫鬟婆子侍卫们一脸紧张,捂嘴偷笑:“哎呀,你们大户人家是不是规矩多啊?要尝过才能吃的吗?那我吃一个可好?” 丁皎皎笑嘻嘻拿过叶臻手里的酒心巧克力,拨开宝蓝色塑料外衣扔进嘴里。 巧克力味道香浓带着奶香气,外面的甜味在嘴里化开,里面的酒又流入喉中,她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 丁伯夷连忙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又气又急:“小妹,你还小,怎能吃酒?” 第9章 忘了嘛 丁皎皎呛咳地眼圈儿都红了,眼泪汪汪地看着丁伯夷,委屈万分:“我忘了嘛。” 丁伯夷心疼不已又不能替她受了,慌忙从她包包里掏出帕子给她擦脸。 丁緼宜可见不得妹妹哭,他冲着程朗冲过去,嗷嗷大叫:“坏人!都是你让我妹妹哭了,都你是!” 程朗闪身揪住丁緼宜衣领,薄唇紧抿,眼睛却不由自主看向那边咳个不停的丁皎皎。 沈曦白乐了,捏着小石头敲丁緼宜的小脑瓜:“好没道理,她吃东西呛到赖我不成?不过这酒心巧克力我到时有几分兴趣。” 小书童闻弦歌知雅意,立刻上千去把丁皎皎手中两颗酒心巧克力取过来交到沈曦白手里。 沈曦白剥开一颗,另一颗扔给程朗:“好了,别揪着人小家伙不放了,来尝尝这个。唔,味道不错,这酒味儿!冲!难怪小丫头呛成这样。” 沈曦白嘴里含着巧克力,鼓一个大包都在喋喋不休地说话,真是半刻都停不下来。 程朗捏着这造型有些怪异的酒心巧克力松开丁緼宜,一边剥一边看向丁皎皎:“你这次过来是卖这个?” 叶臻眉眼微动,侧头跟沈曦白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含笑道:“这里面有故事,你们认得?” 丁皎皎这会儿缓过来,她小手在小包包里抓了抓,忽然顿住,这小书包是她央求娘亲缝的,比荷包大些却装不下太多东西,此刻拿出来太多太过扎眼,她手一松,只捏了两颗酒心巧克力出来,递到这看着蛮有气势的少年面前,大眼睛忽闪忽闪:“这个是送你们吃的。” 不管叶臻要不要,丁皎皎一把将酒心巧克力塞到他手里,又拿出银票递到程朗面前:“我娘亲说,我不该把东西卖那么贵,再怎么稀罕,也只是我们自己稀罕,自己觉得值那么多银子,这些银票给你,你把牛轧糖给我,我们重新商定价格。” 小姑娘鼓着腮帮子,眼角还泛着微红,分明就是不怎么服气的模样。 沈曦白瞧一眼银票,乐了:“哎呦,这是什么糖果能值三十两银子?程朗快快拿来我们瞧瞧。” 程朗瞅瞅沈曦白,再看一眼丁皎皎,把荷包扔给沈曦白。 沈曦白打开荷包数了数,愣住:“五颗三十两?!抢钱啊?” “是三十颗!”丁皎皎举高小手翻了三下,她是卖的贵了些,可也不是强盗好?她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向程朗:“余下的呢?你拿来,我,我不卖给你了!” 真是麻烦,她还是老老实实种田去,这会儿爹爹应该把金镯子换成银子了,家里也不缺钱了,犯不上这么麻烦去卖劳什子的糖果。 程朗忽然后退一步,别过头结结巴巴道:“我,我赏人了,要不回来了。三十两就三十两,不用还了。” 丁皎皎狐疑地看着程朗微红的耳朵尖尖,咯咯笑起来:“你怕不是吃了?男子嗜甜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害羞什么?” 沈曦白跟程朗相交数年都不知道他喜甜,惊讶不已地指着他哈哈大笑:“你居然喜欢吃甜食!”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10章 她卖给谁去 程朗耳朵肉眼可见地泛红,可见男孩子喜甜食在他们看来是真的不应该。 丁皎皎可不依,若是男孩子不能吃甜食,她这些东西卖给谁去? 她上前一步站在沈曦白面前仰头看着他争辩道:“谁说男子就不能吃甜食的?甜食也是一种吃食,若按照你这么说,水果也属甜食,那你不要吃好了。面食也属甜食,你也不要吃好了,米饭也是甜食,你也不要吃了,你饿肚子去!” 小娃娃才到他腰间,人小,气势却不弱,这气鼓鼓的小模样,包子脸都鼓地又胖了一圈儿,惹得沈曦白没忍住在她腮帮子上戳戳戳:“小娃娃这么护着程朗啊?” “他叫程朗吗?你叫什么?”丁皎皎小手捂住脸颊,她皮肤这么嫩,戳破了可怎么好? 沈曦白可是个人精,丁皎皎这三岁小娃娃古灵精怪却瞒不过他的眼睛,他笑呵呵道:“这就攀关系吗?要知道别人的名讳,为何不介绍一下自己?” 丁皎皎可爱地翻个白眼,转身拉丁伯夷过来:“这是我大哥哥,丁伯夷,六岁了。这是我双胞弟弟,丁緼宜,跟我一样三岁,我叫丁皎皎。” “胡说,我是哥哥!”丁緼宜才不要做弟弟,他要当哥哥,哥哥才能保护妹妹:“爹爹说过了,我就是哥哥!” “你是弟弟!”丁皎皎横他一眼,奶凶奶凶的。 叶臻把玩着手中酒心巧克力,剥开外衣扔到嘴里,初入口有些微苦,却带着几分丝滑与甜腻,外面这层甜化去,一股甘冽的酒香瞬间盈满口中,这种甜点的香味变化多层次,竟是他从未吃过的。 他对身边的人摆摆手,走上前弯腰看着凶巴巴的丁皎皎,笑道:“你叫丁皎皎?哪个娇娇?我叫叶臻,臻臻至至的臻。今年九岁。你要叫我哥哥哦。” 丁皎皎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道:“不是臻臻至至,而是舟车所臻,足迹所及,莫不被泽的臻?” 叶臻倍加惊奇,干脆蹲下来平视丁皎皎:“你读过《盐铁论》?你才多大?” 糟糕!说漏嘴了! 丁皎皎慌忙捂住嘴,只顾着卖弄学问博取好感,却忘了自己年龄,她连连摇头:“我人字不多,前些日子听外公念书记下了而已。”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聪慧的小丫头。”沈曦白揉揉她的小脑袋瓜,对丁伯夷拱拱手道:“我叫沈曦白,曦白日兮皎皎。我与令妹到时有些缘分。” 丁伯夷眉心一皱,记起父亲叮嘱,上前一步挡在丁皎皎身前:“倒也没很大缘分,我妹妹是娇娇女的娇,她是我们家的娇娇。” 对丁伯夷的防备他们都没多想,各自介绍之后便在一众仆役的簇拥下进入庄子。 沈曦白一副主人翁的架势,让人把东西放到各自厢房,又对丁皎皎相让:“我们进屋说。” “好。”丁皎皎半点儿不认生,径自进屋之后绕着屋子瞧了一圈儿,还是把银票拍到程朗面前:“我不能收你这么多银钱,你自己看着给。” 程朗沉默不语地接过银票,对这个护着他的小丫头,他分外有好感,这个小丫头缺钱?他想了想反手从荷包里摸出一块银子递过去:“糖我都吃了。这块银子给你,我也不知道这是多少,不过应该够那些糖果了。” 第11章 你笨不代表我笨 《团宠小郡主美又娇》来源: 小小一个银元宝,差不多丁皎皎掌心那么大,没有五两,少说也有三两以上,她虽然可惜,却也还算满意,点头收下:“那我们就算两清了。” 丁伯夷素来稳重,跟叶臻很有话聊。 沈曦白这个话唠反倒跟丁緼宜一来一往聊得不亦乐乎,丁皎皎瞧了一眼,大概再聊下去,丁家十八辈儿祖宗都能被沈曦白给套出来。 丁皎皎目光落在程朗身上,笑眯眯地问:“程朗哥哥这么喜甜,家中双亲可也喜甜?我这里有牛轧糖的方子可以卖给你。” 小丫头笑得狡黠又得意,三十两银子,卖牛轧糖卖不了这个价格,方子总可以? 她又小心翼翼撇眼一旁跟叶臻聊得热络的丁伯夷,眼珠子转了转,不等程朗回答,蹬蹬蹬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抱住丁伯夷的小腿仰头撒娇:“大哥哥大哥哥。” “有事?”丁伯夷意犹未尽地停住,外公教他的学问他都学会了,可同窗们没几个能跟他交流的,跟这叶臻倒是有话聊的很。 丁皎皎眨巴眨巴漂亮的大眼睛,奶声奶气道:“我卖方子可以吗?我有牛轧糖方子。这次让程朗哥哥他们出价,卖多少,娘亲总不会说我胡闹,宰人了?” 这话不光说的丁伯夷愣住,程朗等人也齐刷刷愣住,所有人看向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沈曦白跟叶臻对视一眼,笑呵呵地问:“皎皎呀,你这方子哪里来的呢?” “天上的神仙给的。”丁皎皎捂嘴偷笑,信口胡诌。 丁伯夷瞪了她好半晌,特别无奈摇头:“你个鬼灵精,是不是又磨着外婆给你做好吃的?” 丁皎皎吐吐舌根本不搭话,她这话问谁都露馅,推给神仙最好。 牛轧糖还有几个,沈曦白已经吃了一个,叶臻倒是一个没吃着,这会儿从沈曦白那边要过来一个塞进嘴里,倒也吃出几分滋味:“有些像蒙地进贡的奶皮子。” 丁皎皎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原料中不过加了奶而已。制作过程极其复杂,我先写原料,你们出价钱,到时,我再写做法。” 笔墨很快呈上来,牛轧糖所做需要与各类干果。 其中最为难做的就是,丁皎皎取了个巧,将的原材料跟干果之类混在一起,做法工序不写出来,晾他们研究个几年几十年也做不出来。 丁皎皎人小字却是不错,比之长兄丁伯夷还要有风骨的多,一手飞白体写的是飘逸又潇洒。 叶臻看着这方子目光忍不住往丁皎皎身上瞟:“你几岁习字?” 程朗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在方子跟丁皎皎身上来回巡回,若不是亲眼看着她写下这方子,这字迹根本不像一个三岁孩子所写。 想他三岁时候在做什么?还跟父亲混在兵器库不肯出来? 沈曦白嘴唧唧就没停过:“我说小皎皎,你这字比我都好啊!我可是会走就会写字了,你这字可是漂亮,到底是怎么练的?这没日没夜地练,以你的年龄,这也不可能?” “你本不代表我笨。”丁皎皎翻个白眼,她上辈子写了二十多年的好不好?先天性心脏病不能跑不能跳,只能安安静静呆着,别说习字了,但凡需要磨性子的才艺,她会的可多了。 第12章 丁姑娘 《团宠小郡主美又娇》来源: 京城着名神童,多少父母眼中别人家的孩子,沈曦白将多少号称才子的人拍死在沙滩上,如今竟然被一个三岁小儿嫌弃蠢笨。 叶臻指着吃瘪的沈曦白哈哈大笑,这幅模样若是让姑母瞧见姑母该多开心呐。 程朗忍俊不禁,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丁皎皎身上,倒是有些佩服她的头脑,家中缺少银钱就想方设法赚取钱财。 牛轧糖若是卖给其余农家,别说一两银子,哪怕十文一文都卖不动。 这丫头就跑来庄子上贩卖,这等稀罕东西,庄子上的管事买了自己吃也买得起,上给主人家更是能得一笔不菲的赏银。 现下贩卖牛轧糖一事行不通,又将方子卖出,虽然不如卖牛轧糖长远,却也能够救急了,若是这丫头还有别的赚钱门路,这笔银子也是一笔启动资金了。 程朗三人虽只是半大孩子,只不过三人出身各不同见多识广,对于丁皎皎的小心思那是一眼看透。 三人对视一眼,沈曦白摸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这就是我开的价格。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丁皎皎目光落在银票面额上根本没有伸手去接,小小的人好似大人一般沉稳,半点不为这巨额银两动容:“说来听听,若是可行,我就答应。” 丁伯夷生恐他们有什么诡计拉着丁皎皎往后退一步:“一百两?这个方子哪里值一百两?你们要我们兄妹做什么事?” 刚才还谈笑风生这会儿便如临大敌了,叶臻哈哈笑道:“你们也太谨慎了,你们不过都是孩子,我们也是孩子,能让你们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成?” “没错。”沈曦白颔首,把银票放到桌子上,笑道:“我看皎皎妹妹倒是有做生意的头脑,这一百两银子就算作本金,我们五五分账,若是赔了,我不问你们取分毫,若是赚了,就这么分如何?” 这话别说丁皎皎信不信,就是丁伯夷跟丁緼宜也不信他们会这么好。 丁皎皎偏头看看叶臻再看看沈曦白,最后目光落在程朗身上,扬眉一笑:“你们大户人家的少爷真会算账。这一百两银子,买我一个方子还要我跟你们合作?五五分成?我出人出力出方子,你们想的也未免也太便宜了。” 丁皎皎一席话,就连叶臻都惊了,他站起来盯着这个奶萌奶萌的小娃娃,莫说身边同龄人,就是朝中大臣也鲜少有他这样的头脑。 沈曦白收敛笑意,桃花眸微敛,长长的睫毛垂下忽而轻笑道:“自然不是这般,一百两银子,只是这个方子的价格。做生意,另有商榷的地方,这个我们还要细细商量。似是,作何营生,在哪里开店,需要的人手,原料采买等等,琐碎的事情极多。丁姑娘若是自己有人手忙的开这些,我们只出银子,所占份额自然是少。若是丁姑娘没有人手,我们出人出力那就是另一种算法,如何?” 一句“丁姑娘”,这是真正把丁皎皎当做大姑娘来谈事情了,而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儿。 第13章 还有一个傻弟弟 丁皎皎对这个提议相当满意,对于沈曦白的态度更加满意。 她才三岁,纵然可以凭借撒娇卖萌让外公帮自己弄些东西,可是很多东西都解释不清楚来处,若是跟沈曦白合作,对他这边可以说是外公外婆教导,对外公外婆那边则可以说是跟贵人合作,双赢。 丁皎皎心里盘算极快,她飞快收起银票起身道:“完整的方子我明天呈上,另外我回去思考一下我们具体的合作方案,对了,你们会在这里住多久?” 大户人家的庄子一则用来生产粮食,一则也可用来度假。太行山脉风景不错,是以这边的庄子建的也颇有规模,想来也是防备主人家过来度假所用。 沈曦白这次过来除了找程朗还有别的事情,闻言沉吟一下道:“大概也需要十天半月,你们兄妹对这太行山脉必然熟悉,不如带着我们游玩几日可好?” 丁皎皎转眸与丁伯夷对视一眼,狡黠一笑:“我娘亲如今病重,兄长要照顾娘亲,不得离开。你们庄子就在这里,哪里用我们带了?看我人小就诓我给你们做苦力不成?” 丁皎皎翻个白眼儿牵着丁緼宜的手转身就走,丁緼宜嘴里塞着点心,左右手还各拿了一个,不太明白聊得好好的怎么就要走人了。 丁伯夷匆匆给他们拱手一礼,快步跟上弟弟妹妹。 程朗皱眉不太赞同沈曦白的话:“公子要跟他们合作什么?” “嗨,你我银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这个小娃娃让她折腾去。”沈曦白浑不在意,他钱多的是。 叶臻赞同:“是。对了,我们何时上山拜祭?” 叶臻跟沈曦白二人都赞同,程朗也不好多说什么,见他们转移了话题也就顺势换了话题。 丁皎皎蹦蹦跳跳往回跑,她可开心了,最起码土豆可以种起来了,那偌大的庄子腾出来几分地也就足够了。 原本她还有些忐忑,舅舅舅母虽好,可占用家中田地种一些他们不知道的物事,怕也会引人嘀咕,没得伤了自家人感情。 现下有人送上门来让她用,何乐而不为? 丁伯夷瞧她这模样,拧眉问:“妹妹要跟他们合作?那什么牛轧糖如此赚钱不成?” 丁皎皎可不会跟这个哥哥说那么多,说多错多,他可不好糊弄:“牛轧糖做起来繁琐,所需物事精贵,在我们这等小地方卖不上价格。他们富贵人家有门路,有人手,我们哪怕只赚个一两银子也是好的。” 丁伯夷还是不太相信:“他们可信吗?你不怕被骗?” 丁皎皎乐了,拍拍小腰包,里面可是有一百两银子垫底呢:“大哥哥说什么呢?我们有什么可被人骗的?” 是啊,他们家为了给娘亲治病已经一贫如洗,他们家没什么好骗的。 丁伯夷偏头看眼一旁闷头只知道吃的丁緼宜,摸摸他的脑袋引来他疑惑的一眼,举高了手里的点心:“大哥哥要吃吗?给你。” 丁伯夷失笑摇头:对了,他们家还有一个玉雪可爱古灵精怪的妹妹跟一个傻乎乎的弟弟。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14章 你们还回去吗 丁皎皎心眼儿可多,快到家的时候拉住丁伯夷跟丁緼宜,特别叮嘱丁緼宜保守秘密:“大哥哥二哥哥,我跟程朗他们的事情且先别跟爹爹娘亲他们说好吗?都没影儿的事情,做不成就当我玩儿去了,做成了在告诉他们,岂不是让人欢喜?” 丁緼宜啃着点心似懂非懂地点头,说了这么多他别的不懂,倒是记住了两个字“保密”。 丁伯夷想的更为深远一点,他们如今寄人篱下,是该想法子赚银子才是,皎皎愿意折腾那就折腾。 “哟,三个小家伙回来了?放心你们娘亲的病没大事儿。”吕大夫背着药箱出来,顺手揉揉丁皎皎的小脑袋,六十多岁的老人家身姿挺拔健步如飞。 “吕爷爷再见。”丁皎皎三人冲着吕大夫背影挥挥手蹦蹦跳跳进门。 丁皎皎爬在炕上从小书包里掏出一块桃酥塞进秦沛嘴里:“娘,我给你带点心了。” 丁緼宜舔着手指头上点心碎屑目瞪口呆,妹妹不都在说话吗?什么时候藏的点心? “谢谢皎皎。银子退了?”秦沛接过,帮丁緼宜擦去嘴角碎屑,咬一口桃酥点头倒是香甜可口。 丁皎皎点头,把银子塞到秦沛手里:“娘亲拿着。” 几两银子几块糖,在秦沛眼里也是极贵的,她看眼大儿子,见他面色平静,便知一定是那边多给的,也就收着了。 丁皎皎在姨母这里吃过午饭,丁山就从镇上回来了,他拎着大包小包的点心塞给姐夫郑泽,把二十两银子倒在了炕上。 秦瑟瞧着银子吓了一跳,妹妹妹夫一家过得清苦她是知道的,这是哪里来的银子?她着急地问:“你不会去做坏事了?” “没有没有。”丁山连连摆手,只用手指了指山上。 郑泽会意过来,三年前的事情不可言说,这些东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出来的,如今妻妹这般境况也该拿出来救急了。 秦瑟收下点心,沉吟片刻到底没忍住问:“你今后可有打算?你们可是被赶出来的,要回去吗?” 在外公家多好啊,丁皎皎连忙揪住丁山的衣角仰头看着他,小包子脸上带着几分祈求,再加上额头尚未愈合的伤口,格外可怜。 丁伯夷抿着嘴不说话,丁緼宜更是简单直白:“我不要回去。” 秦沛更是被公婆凉透了心,她跟丁山成亲七载有余,自打成亲当日,婆婆就在院落里画了界限,让她无事不得越界,虽是一家人,过得却连邻居都不如,甚至婆婆一度把他们当做仇人。 可这是公婆,是丈夫的父母,无法分割的血缘亲情,父母可以无情,儿女不可以不孝。 这么多年她带着三个孩子艰难度日,过得别提多憋屈多委屈了,如今病重被赶出家门,她是不会回去的。 丁山看着秦沛别过脸不吭声就已经知道妻儿的答案了,他抹把脸叹息:“让我好好想想。” 郑思然捧着一碗面条掀帘子进来:“姨夫,吃饭了。” “唉,好。”丁山接过碗就坐在炕沿上开吃。 秦瑟跟丈夫对视一眼,知道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的,拉着丈夫跟女儿出来让他们一家人说悄悄话。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15章 丁皎皎依偎在秦沛怀里可怜兮兮地揪着丁山的衣摆撒娇:“爹爹,我不想跟外公外婆分开。爹爹,外公外婆家旁边有块空地,咱们买下来盖房子?爹爹……” “盖房子要银钱的。”丁伯夷也不想回去看爷爷奶奶的脸色,可毕竟那边才是他们的家,爷爷奶奶再不好,至少还有安身之处。 外公外婆对他们再好,这也不是他们的家呀。 丁山拧着眉头闷头淅沥呼噜吃面,妻子治病要钱,儿女吃饭穿衣都需要银钱,皎皎的那些东西不能动不敢动。 饶是那一个金镯子,他也没敢拿去整个卖掉,而是剪开卖了这二十两银钱。 他吃完面一抹嘴起身道:“你们在姨母家里乖一些,我出去找些活计做。” 高大的身影竟然有些眍?了,丁皎皎隔着窗户看着爹爹在院子里刷着碗,忍着心中烦闷跟姨夫说笑着她心里特别不舒服。 秦沛更难受,抚着双腿叹气:“是我拖累了你们。” 丁皎皎可不依,搂着秦沛的胳膊认真严肃地强调:“不是这样的!娘亲,你是我的娘亲,是我爹爹的妻子,我们大家是一家人,没有拖累不拖累的。爹爹无非是为银钱发愁,我们多赚点银钱就好了。” 秦沛心里发苦:“银钱那里是那么好赚的?娘的医药费暂且不说,如今我病着你爹爹在这里,家里的田地都要荒了。若是我们不回去,要在你外公那里买地盖房子的话,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多少人一辈子都建不起一所房子呐。” 丁伯夷摸摸抓住秦沛的手,轻声安慰:“娘亲,我们还有爹爹。” 见过丁皎皎那一百两银子,丁伯夷也不那么忧心了。 至于说丁緼宜,吃的太饱捧着小肚子仰倒在炕上睡得正香甜。 丁皎皎目不转睛地看着秦沛,其实娘亲有这样的想法很简单,全然因为她的病情,如果可以治好娘亲的病是不是会好一点? 丁皎皎依偎着秦沛意识进入空间,在别人看来好似睡熟了一般。 她以前是先天性心脏病,家里各种药物特别多,尤其又开了书店,一楼主营的是孩子们教辅教材以及文具,一些常备的药都是有的。 丁皎皎把各种药物摆了一地,目光落在几贴膏药以及消炎药上,这些主治腰腿疼痛的,各种毛病引起的都有,她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思来想去,她捡两贴膏药跟一盒主治通风的药放在收银台上,膏药找机会给娘亲贴上,至于这药都是胶囊,直接给娘亲放到汤碗里面试试。 打定主意,丁皎皎立刻醒来,蹬蹬蹬跑下去冲一碗冰糖水,把药化开在水里,因为不知道对不对症,她只放了一粒。 虽然有死马当活马医的嫌疑,但是吃总比这样拖着强,不是吗? 秦沛瞅着丁皎皎忙来忙去,给自己端来一碗糖水摇头推过去:“你喝,娘不渴。” “我吃糖呢,娘喝,糖水。”丁皎皎吐舌露出舌尖上的奶糖,奶香奶香的气息瞬间扑鼻而来。 王宴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16章 不吐不快 秦沛并不想全喝掉,可丁皎皎哪里会如她的意?撒娇卖萌之下哄着娘亲把这一碗糖水喝完,她安安心心地爬上炕睡觉去了。 至于为什么要选痛风药呢? 丁皎皎内里可真不是三岁小孩儿,她打小看着秦沛辛勤劳作,腰伤是没有过,再说又是冬日里落下的月子病,除了痛风,她也想不出什么了。 秦沛喝了糖水也睡不着了,索性拿出针线出来给孩子们改衣服,小孩子长得快,隔两个月,衣服就又小了,需要改大一点。 丁皎皎踏踏实实睡了小半个时辰就爬起来了,惦记着跟程朗他们合作的事情,去问表姐要了纸笔开始写方子。 做最主要的原材料是吉利丁片,也是鱼胶粉,本质上两种是一样的东西。 至于说有没有鱼胶粉,这不在她的考量之内,合作嘛,也要试一试合作伙伴的实力。 写完牛轧糖的方子,丁皎皎又把怎么培育土豆的方法写出来,拿两颗土豆一并装在小包包里面趴下炕:“娘亲,我去庄子上。” “总去庄子上做什么?”秦沛知道那个庄子上的人不错,也没过多追问,叮嘱她注意安全就放她去了。 丁皎皎熟门熟路过来,推开门便瞧见一幅画。 三个姿色各异的少年闲坐院中下棋,程朗修长的手指捻一枚棋子稳稳落下,叶臻指尖捏着棋子皱眉思索举棋不定,沈曦白笑嘻嘻地捧着瓜子儿嘴巴一刻不停歇地给叶臻分析下到哪里,程朗又可以如何反击,再然后叶臻如何落子…… 程朗皎月之姿冷清自持,叶臻矜贵内敛,沈曦白俊逸洒脱透着一股子玩世不恭之态,只眼神清明似是可洞察一切。 三名少年帅的各有千秋,丁皎皎一时间看得痴了。 沈曦白一抬眼就瞧见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包子眼眸晶亮地瞅着他们,哈哈笑道:“哎呦,这是哪家小姑娘啊?长得可真是俊俏,怎么?进门这会儿子不说话,可是被我们哥三个帅到了?” 丁皎皎回过神,大拇指在唇边帅气擦过:“当然,这么俊秀的少年,未来不知便宜了哪家姑娘。不知我可否都纳回家中当夫郎?” “啪”一声脆响,叶臻惊掉了棋子。 程朗冷清的面容也绷不住,惊讶地看着这个出言狂妄的小丫头。 沈曦白笑得前仰后合:“你才多大点啊,就想着娶夫君了?再说了,你也太贪心了,我们三个都想要?” 丁皎皎用力点头:“当然啊,要是有三个姿色各异不分上下的姑娘在你面前,你怎么选?” 叶臻皱眉:“自古以来只有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你是怎么想着要娶三个夫婿?” 丁皎皎在程朗身边坐下,从沈曦白手里抓一把瓜子翻个白眼:“同样是人,为何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不可以呢?这要公平不是吗?你们男子在外拼杀赚钱不容易,可是女子在内宅侍奉公婆权衡家里,给男子一个安稳的后盾就容易了吗?更何况,女子还要生孩子,自古以来,多少女子因为生孩子送了性命?男子死了妻子可以立刻再娶,女子没了夫君,就得守寡,挣一个贞节牌坊,可谁知女子这一辈子过得有多辛苦呢?” “有句话还叫做,寡妇门前是非多,为何没有鳏夫门前是非多呢?活该寡妇就被人低看一等吗?分明风流的都是男子,最后确实女子背了骂名。”丁皎皎小嘴儿巴巴地,很多话她早就想说了,不吐不快,现在是三岁小孩儿童言无忌,再大一点再说这话,别的不说,也会给爹爹娘亲招祸…… 唉,日子难挨啊。 第17章 程朗三人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言论,三人心思各异地对视一眼。 叶臻沉吟道:“女子除却生子,其余时间俱都呆在家中,又有何不容易?丈夫赚了银钱交予家中,她只需要相夫教子便可。” “呵呵。”丁皎皎奉送他一枚大白眼儿,小模样萌萌哒:“那我就从教子说起,贫穷人家暂且不说了,你们出身富贵,我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富贵人家教子,怕是要跟人攀比?孩子脾气秉性养的如何,读书如何都需要一一过问。下人对待孩子要如何态度?一贯惯着?怕是孩子被惯出来坏毛病。” “跟父母一样严厉惯着?时间一长,下人不下人,主子不主子的。怕是没了规矩。到这里你要说了,主母可以带孩子,可是大户人家当家主母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每日里跟婆母晨昏定省,小心翼翼伺候婆母,家中一应事物的安排都要面面俱到。” “你们现在也十来岁了?身边也有伺候的丫鬟小厮婆子?他们之间要如何管理?若是出了矛盾应该如何应对劝解?当然很多事情都有管家来管理这些人,可当家主母若是一问三不知,会被下人蒙蔽。还有家中的产业庄子,你们男人不愿意过手,自恃清高。全都堆积在女子身上,可知这些琐碎的事情里面会有多少糟心事儿?” “庄子一年四季的收成,时下当季的粮价菜价都需要做到心中有数才是。庄子上的人有没有欺上瞒下,夫君在朝堂劳心劳力,家中亲眷,下人,是否狐假虎威在外为虎作伥?” “忙完这些,还要管理家中妾室。下人们可以让管家身边亲信的婆子管理,妾室却需要当家主母亲自过问。懂规矩的妾室自然不会恃宠而骄,遇到一个不懂事的妾室,夫君又疼宠妾室,这一天天的官司都打不清楚。再一个妾室的儿女怎么养?严厉一些,说,不是你肚子里出来的,自是不会心疼。放任不管,又说毒妇,故意把孩子给养坏了。” 丁皎皎摊手叹气:“你们说,女子容易吗?” 程朗若有所思。 叶臻瞠目结舌。 沈曦白目瞪口呆:“小丫头真能说啊,比我都能说,你确定你三岁?” “我不是三岁,我三千岁了,千年的老妖精,专门来吸你们这些少年郎的阳气!”丁皎皎呲牙咧嘴,大眼睛一瞪,红润的小嘴巴一张,奶萌奶萌。 叶臻失笑:“你一个三岁小娃娃哪里听到的这些?以后莫要在人前言说,会说你娘亲教导不善。” “看,看,孩子教不好就是当娘的没教好。孩子教得好,那就是夫家用心教导。”丁皎皎再给他一个白眼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朗却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么明媚温婉的一个女子,跟父亲琴瑟和谐,却……唉…… 沈曦白淡淡撇眼程朗,岔开话题:“你这个时候过来,是写好了方子吗?” “写好了。”丁皎皎把方子拿给沈曦白,指着上面的鱼胶粉道:“这个是最为关键的一味材料,有了这个才可以做出来牛轧糖。” 第18章 合着就瞒着你呢 《团宠小郡主美又娇》来源: 鱼胶粉在原材料里面丁皎皎有写过,沈曦白已经让人去寻了,现下再看这个具体的制作方子,确实是最为关键的材料。 他将方子仔细收好:“我已让人去寻,待材料备齐还需要你来指导才是。” “那是自然。”丁皎皎摸出两个土豆放到桌上:“还有这个,你找人去种一下,等种出来,我告诉你怎么弄。” 两个土黄的土疙瘩放在白玉墨玉棋子旁边,格格不入。 叶臻看着这两样东西眉心微动:“这是番薯?” 番薯即红薯,史书记载明朝才引入中国。 丁皎皎摇头:“这不是番薯,这是土豆。对了这里有番薯栽种吗?我怎么没见过?” 番薯产量极高又易保存,是很好的农作物,在这种贫瘠的年代,粮食亩产量不高,番薯可以作为粮食储备来用。 叶臻听着丁皎皎话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你认识番薯?知道怎么吃吗?” 丁皎皎偏头看着叶臻,她穿越过来三年,可以肯定这是一个架空的时空,按照平行线来说,当是明甚至宋之前,她狡黠一笑:“你把东西拿来,我跟你说怎么培育怎么吃。” 叶臻眼眸骤然一亮,便是沈曦白跟程朗二人也变了脸色,三人上上下下打量着丁皎皎。 程朗神色越发深沉:“这是月余前番邦刚刚进贡之物,你一个乡野小女娃,又只有三岁怎么知道怎么吃?” “天生的,我说我是仙女啦,我自然是全能小仙女!好啦,我走了。这个土豆啊,你们精心照料着。”丁皎皎乐颠儿颠儿地跑了。 年龄小的优势是什么? 撒泼打滚儿耍无赖,一切都可以以年龄小为借口,毫发无损地退场。 当然丁皎皎是不会这样的,有失淑女仪态,不过她这么信口胡诌凉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丁皎皎欢快地跑出庄子,迎面撞上一群人。 丁玲满肚子怨气看到丁皎皎的刹那爆发出来,她怒冲过去扬手就打:“你个小蹄子,跟你娘一个德行,都是败家的长舌妇!” “他们做了还怕我说?”丁皎皎反应极快往后跳一步,转身就跑,笑话,不跑难道等着他们抓了自己毒打吗? 丁皎皎的二伯丁林上千一把抓住丁皎皎的胳膊怒道:“你跑什么跑?做错事情就跑?你知不知道,你把事情让让出来,让你小姑姑在梁家没办法做人了!” “家丑不可外扬,皎皎你这是大错特错啊!”丁森也是气坏了,昨儿个一晚上全家人闹得都不可开交,梁家更是觉得丁玲不能容人要休妻!丁家可不能出一个被休的人,这样全家的女孩子都不要做人了。 丁皎皎乐了:“大伯二伯,有错的是小姑夫,怎么就是我错了?是我让他跟李寡妇厮混的吗?我昨儿个不嚷破,你们就不知道了吗?还是说你们本就心知肚明,就把我小姑姑一个人蒙在鼓里呢?” 丁玲面色一变看向大哥二哥,难怪昨儿个闹到家里去,他们都不惊讶,只拦着自己不要闹,合着就瞒着自己呢? 第19章 太惨了~嘤嘤婴 丁林神色慌乱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别听别人瞎说!丁皎皎!你爹娘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做一个长舌妇,闹得家宅不宁?” 丁皎皎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困惑不已:“娘亲说,小孩子不要说谎,要实话实说。皎皎就是看见小姑夫从李寡妇家里出来嘛。难不成我不能说不成?但是皎皎也没说他们有什么首尾啊。二伯,首尾是什么意思呀?为什么小姑会因为这个生气啊?” “你!”丁林气地说不出话,这小丫头口齿伶俐油嘴滑舌,真是该打! 丁玲怒火中烧,拧着丁皎皎的耳朵怒骂:“要不是你这个小蹄子嚷嚷出来那事儿,梁家会要休妻?他们居然想休了我,娶那个寡妇!要不是你丁皎皎,我会有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丁玲简直要气死了!她为梁家当牛做马,从娘家拿了那么多银钱补贴梁家,为他梁家生儿育女,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寡妇要休了她! 说她是个泼妇!这都是丁皎皎这个小蹄子的错! “你要是不嚷嚷出来,我小日子过得好好的,哪里会被梁家休弃?若不是你,我现在还在家中好好带着享清福呢,若不是你,梁君到现在还对我闻言软语哄着我呢!”丁玲越说手上越用力,丁皎皎白嫩的耳朵瞬间被拧地通红,她另一手高高扬起,冲着丁皎皎脸颊扇下去。 “救命呀!杀人啦!”丁皎皎捂着耳朵小短腿儿扑腾,呜呜呜,她再也不说小孩子好了,打架都打不过……太惨了! 丁皎皎瞪大眼怕也不怕,果然看到一只漂亮的手抓住了丁玲高高扬起的手掌,她欢喜抬头:“程朗哥哥,快救救我呀,我耳朵快掉啦!” 沈曦白捏住丁玲另一只手,弯腰将丁皎皎抱起来:“哎呦,小家伙可是不轻呀。” “我耳朵疼。”丁皎皎哭唧唧地揉耳朵,至于说重?她才不重呢!哼! 叶臻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这一行人,他左右护卫丫鬟小厮站了两排如临大敌。 程朗死死捏住丁玲的手腕用力一甩,将她甩的踉跄后退,被丁森丁林两人扶住这才站住。 丁玲气炸了:“你个小贱梯子!跟你妈一个德行,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帮你卖命了?你个扫把星,搅得全家都不得安宁,丁家的女孩子们都嫁不出去你就高兴了?你就该被拉去沉塘!” 丁皎皎还没被她骂的生气,沈曦白听不下去了,他把丁皎皎脑袋按倒胸口捂住她的耳朵冷声道:“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么骂自家侄女的。更是第一次听闻,自己丈夫出去找女人,怨怪侄女的。这怪只怪你没笼络好自己男人的心。更何况,皎皎告诉你也是怕你蒙在鼓里受人蒙蔽,你当感谢才是,居然还过来兴师问罪,这岂不是恩将仇报?” “好伶牙俐齿的孩子。”丁林把丁玲拉到身后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几个孩子,眼前说话的跟远处站着一声不吭的少年一看就气度不凡,更何况身边还跟了那么多丫鬟侍卫小厮,定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这个动手的别看一身粗布衣裳,可那一身英武之气与眉宇间的冷漠淡然,不是一个少年该有的,这样的孩子怕也不是普通人家出身,丁林心中估算着,莫不是这个臭丫头遇到了什么贵人? 《团宠小郡主美又娇》来源: 第20章 就这么走了? 转载请注明出处: 叶臻慢悠悠步下门口台阶,一众侍卫丫鬟小厮立刻跟上他的脚步,气势逼人。 走到沈曦白旁边,叶臻抬手接过丁皎皎抱进怀里,一手揉着她通红的耳朵,淡淡道:“你们丁家的事情,我们外人不便插手,只是你们要是对皎皎动手,那就是跟我们叶家过不去。你们考虑清楚了。” 叶……叶家? 丁玲满脸困惑:“什么叶家?知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还来插手,这就是你们叶家的家教吗?赶紧把人给我放下来,我好带回去教导!” 沈曦白噗嗤笑地前仰后合:“哈哈哈,叶兄,这可不是京城,你的名号在这穷乡僻壤可不好使,还不如说镇上员外的名号好使呢。” 程朗斜上前一步,挡住丁林打量的目光,冷冷地下逐客令:“这个庄子是谁家的,想必你们清楚,能来这个庄子小住的,不是你们惹得起的,滚!” 这个庄子? 丁林狐疑地盯着程朗努力思索,这庄子很久以前就存在,许多年间换过多个主人,如今的主人又是谁? 听着他们的话,在京城提叶家好使? 丁林心思活络,眼下占不到便宜,连忙拉住丁玲给她连带着使眼色耳语地把人给带走了。 丁家一行来了七八个人,轰轰烈烈地来,悄无声息地走,连丁皎皎父母的面都没见着,打着要算账的旗号过来半点便宜没讨到就走了。 丁玲颇不服气:“为什么就这么走了?” 丁林从丁玲荷包里拽出几十文钱丢给大哥丁森:“大哥你带着兄弟们去吃些好的,我跟小妹说几句。” 丁森脑子速来没有两个弟弟活络,闻言不疑有他招呼着几个人就走了。 丁林看着大家都走得老远了,这才拎着丁玲问:“你还记得这个庄子是谁家的不?” “什么谁家的?我不知道。”丁玲一心扑在梁君跟两个孩子身上,哪儿知道这些。 丁林扶额,想了想,道:“梁君一定知道,这样,你回去这样……” 丁林细细叮嘱,丁玲听着眼睛一亮,这可以让梁君不敢休她!那就好!她欢欢喜喜地点头答应,肥胖的身子一蹦三条地往家里跑,震地地都抖了三抖。 丁皎皎算到程朗三人出来救她,就是没算到竟然三言两语就把二伯给吓跑了,她惊讶地捂着小嘴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什么京城叶家?什么镇子上的员外?为什么他们听了都走了呀?” “没什么,不用怕。”叶臻揉揉她的脑袋把她放下来看向程朗:“你送她回去。” “好。”程朗点头,牵起丁皎皎的手。 丁皎皎偏头瞧着他们,真是谨慎,对三岁孩子都不漏口风,她撇撇嘴开心地对沈曦白与叶臻挥挥手,蹦蹦跳跳地牵着程朗的手回家。 程朗在庄子上住了几年,吕村的人对他都很熟悉,对郑家媳妇的这个外甥女也颇为喜欢,瞧见两人牵着手,都打趣他们: “哎呦,这是上哪儿玩儿去啦?” “程朗,我们家皎皎这么好,要不要定个娃娃亲啊?” “两个孩子倒是般配。” 秦瑟可不喜欢别人这么打趣皎皎,笑骂道:“去去去,别拿我家皎皎打趣。”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从地里跑到二人身边打量片刻恍然大悟:“哎呦,皎皎,你今天的糖果是卖给他啦?” 第21章 京城叶家到底什么背景 王宴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恩!”丁皎皎用力点头,晃晃程朗的手,笑得甜美又单纯:“程朗哥哥人特别好。” “你们呐。”秦瑟叹口气,没多说什么,摆摆手让两人往家里去:“快回去,我要下地干活,你大哥哥在家呢。” “那我帮您干活。”丁皎皎挽起袖子拒绝秦瑟说服自己回去:“我大活干不了,给姨妈打个下手还是可以的。” “你哟。”秦瑟乐了,这地里的活计多,她倒也不指望丁皎皎能做些什么,可这孩子说话就让人舒心。 她抱起丁皎皎往地里走,扭头对程朗道:“好了,把她交给我。你回去,改日去家里吃饭去。” 程朗看着丁皎皎搂着秦瑟的脖子发呆,忽而想起她说过,娘亲病重,所以需要银钱,但是转眼又把钱给送了回来。 三十两银子,对农家来说真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即便这么难,他们也没有贪这些钱,还专门送了回来。 倒是丁皎皎这个小丫头,人小鬼大,古灵精怪的。 程朗忽然不是很着急走了,跟着丁皎皎下了地:“我帮你们。” 十来岁的孩子精力旺盛不说,程朗自幼习武,力气也大,帮着郑泽干活丝毫不费半分力气。 秦瑟眼瞅着程朗离得远了,拉着丁皎皎去一旁仔细盘问她干什么去了。 丁皎皎嘴里又有几句实话?半真半假地摸出几贴膏药:“程朗哥哥知道我娘亲身体不好,让我这会儿过来拿药来。他那边有几贴特制的膏药。” 膏药都去掉了外包装以及明显标示的东西,一共两贴,一贴可以贴十天。 秦瑟眼睛一亮:“你可问了程朗是哪里人士?庄子的主人家是哪儿的?这么些年从未有人知晓,若是大地方的人,这膏药想必有用。” 丁皎皎偏了偏头,实话实说他们是京城人士?这样的话威慑力大一点?以后再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也好搪塞过去。 不是丁皎皎爱撒谎,着实有些东西,还是不能说的太明白,不然麻烦太多。 拿定主意,丁皎皎甜甜一笑,晶亮的眸子单纯又无辜:“我好像听他们提了一嘴什么京城叶家。” “京城?叶家?”秦瑟一惊,扭头看向程朗,抿了抿嘴,没再追问。 别的人或许不知道京城叶家,因为那对与山里的他们来说太过遥远,他们这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更远一点顶天也就是府城了。 可秦瑟的父亲秦文翰是秀才,几个孩子虽然不争气连个童生都没考上,可他自己也是有几个有出息的同窗的,对于京城事物也是听过一二。 秦瑟一听便知丁皎皎口中的京城叶家,怕就是皇室叶家,这庄子跟皇室有牵扯,哪怕只是皇室的哪个奇怪八绕的亲戚,但是这关系就不一般。 秦瑟欢喜:“即是他们家出的东西,自是好的,我们这就回去给你娘贴上。” 秦瑟抱起丁皎皎跟丈夫郑泽远远说一声家去了就走了,连程朗都忘在了脑后。 丁皎皎看着秦瑟欢喜不已的样子,有些惊讶,提京城叶家真不是一般的好使啊,这京城叶家到底是个什么背景? 第22章 继续忽悠 不管叶家在京城是什么背景,都比不上娘亲身体的重要性。 丁皎皎很是小心谨慎,早就抄下膏药的方子让秦瑟抱着她去找吕大夫看看是否对症。 方子虽然没有用量,可是看用药配比就是一张好方子,吕大夫看着眼睛贼亮贼亮:“好好好,好东西!小丫头哪里弄来的?” “庄子上程朗哥哥给的。”丁皎皎继续往程朗身上甩锅。 吕大夫笑容一滞,讪讪地放下方子:“那这方子你拿来给我看可不好,收回去。” “能用吗?吕爷爷?”丁皎皎爬在桌上仰头看着吕大夫,大眼睛忽闪忽闪很是怕不能用。 吕大夫点头:“不知道配比,不过单看药来说是没问题的。” “那就好,方子就送给吕爷爷啦。”丁皎皎欢欢喜喜收好膏药一溜烟儿就跑了,秦瑟都没反应过来。 吕大夫激动地看着方子,不敢置信:“这丫头竟然就把方子给丢在这里了?” 秦瑟叹口气:“这丫头这么风风火火的,吕伯,她即留下就是没问题的,您收着就是。您素来为我们村子里的人看诊都不收银钱,这方子权当丫头一片孝心。” “好,好好好。”吕大夫着实是开心,激动地手都有点抖,“这样,以后你们家用药,我这里也不收银钱了,这方子,是极好的极好的。” 秦瑟眼瞅着吕大夫拿着方子去研究配药,知道这会儿他也听不进去什么,便转身离开。 丁皎皎蹦蹦跳跳回到郑家,丁緼宜刚好起来,正捧着一碗鸡蛋羹吃的香甜,她忍不住伸手捏捏小哥哥的脸蛋:“还吃,你看你胖成什么了。” “那也没你胖。”丁緼宜不服气,妹妹的小包子脸才胖呼呼肉嘟嘟地,多漂亮呀。 秦沛满脸慈爱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睡这一觉起来她觉得身体好多了,这会儿也有劲儿了,这鸡蛋羹就是她起来做的,她端起炕头温着的另一碗蛋羹递过去:“皎皎,这是你的,快吃。午睡起来就不见人影了,跑哪儿去了?” “去了庄子上。”丁皎皎接过丁伯夷递过来的帕子擦擦手擦擦脸,爬上炕先吃一口鸡蛋羹,心满意足地眯着眼睛叹气:“娘亲做的蛋羹好好吃哦。对了娘亲,这是程朗哥哥让我带给你的。” 自是把哄骗姨母的话又说了一遍,丁皎皎嫩声嫩气,又指手画脚,别提多可爱了。 丁伯夷拿过膏药反复看来看去:“这膏药布好生奇怪,什么做的?” “我哪里知道啊。”丁皎皎摆摆手,低头小口小口吃蛋羹:“大哥哥你快快给娘亲贴上,我问过吕爷爷了,对娘亲身体好呢。腰上一贴,腿上一贴。” “好嘞!”丁伯夷一听对娘亲有用,立刻掀开被子给秦沛贴膏药。 秦沛迟疑道:“这不好?这药膏很贵?” “不贵的不贵的。”丁皎皎连忙抬头否认,“就是不值钱,所以人家才给的那么爽快,还说好用还有很多,他备着都快放坏掉了。” 秦沛这才放心,卷起裤管让丁伯夷帮忙贴膏药。 第23章 你怎么这么自私 因是农忙时候,丁山并未找到什么活计,自家的地在将军墓,妻儿老小都在岳丈那边,他是两头跑,在家里闷头下地干活,天擦黑就去岳丈家里,第二天一大早赶去岳丈地里闷头干活,快到中午连饭也不吃,嚼着干巴巴的饼子赶回自家地里继续干活,忙的连妻儿的面都没能见上。 丁皎皎虽然没看见丁山的影子,却也从表姐嘴里知道爹爹这段时间累坏了,她也心疼坏了,眼看着娘亲身体在膏药的调养下越发好了,她瞅准机会拉着丁緼宜回家去找爹爹。 丁家早在丁山成亲的时候就分家了,周氏老两口暂时跟着丁山同住但是不同吃,以后养老问题再说,丁家的地也给几个兄弟分了。 丁山的地紧挨着大伯二伯家,现如今丁家全家都聚集在二伯家的地里干的如火如荼,就连丁皎皎的大姑丁腊月及其丈夫也带着女儿在地里忙活。 村子里别家的地里也都是一家一家聚集在一起做农活,弄完你家弄我家,谁都不耽误。 如此对比之下,丁山一人孤零零地在自家地里忙,特别显得形单影只。 丁皎皎远远看着,特别心疼这个老实巴交的爹爹,她有意慢走几步落在丁緼宜后面,手伸进小包包里,意识已然进入空间拿了一瓶饮料出来。 红牛功能型饮料,熬夜工作必备佳品! 当然也不能这样拿出来,丁皎皎找一个土陶茶壶拎出来,背对着丁緼宜咕咚咕咚把红牛倒进去,再拿一个灰扑扑的茶杯出来。 这东西在现代来说叫做:古法传承,纯手工艺柴窑出品,贼贵贼贵。 搁在古代这种地方,那就是普通人家用的普通茶具,毫不起眼儿。 所以我当初买这个干嘛呢? 那些银碗银碟子什么的买一些还能换钱呢,现代工艺品的技术多漂亮啊,肯定可以卖高价,她高价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生活不易皎皎叹气。 “爹爹!”丁緼宜倒腾着小短腿儿扑腾着飞奔向丁山。 隔壁周氏瞧见他们两个气不打一处来,扑打着身上尘土蹭蹭蹭冲向丁山:“你不是去伺候你媳妇去了?不要你爹娘了?现在还巴巴地回来做农活?也不知道帮我们一下,就在你那边?合着你是想累死我们老两口?你怎么这么自私?!” 丁山抱住丁緼宜,面红耳赤地看着周氏呐呐地说:“娘,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顾不过来,要是耽误了地里的活计,就来不及耕种了。” 周氏叉腰指着丁山嗓门贼大,引得左右地里的乡亲们纷纷看过来:“那女人都要病死在家里了,你非要给她治,有那些银钱给我买些药不好吗?看着我身体病着,你就鼓着那个一脚迈进棺材的女人?为了一个外人,你连娘都不要了!现在跑来做农活假惺惺做给谁看呢?你做活也不知道先顾着自己爹娘,就顾着自家那一亩三分地,分了家我就不是你娘了?你个忘本的东西!呸!” 一口浓痰吐在丁山脚边,周氏手指头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你不是去秦家村找你岳丈去了吗?你去啊!我们家没你这个儿子!” 第24章 那儿子走便是 周氏说话太过恶毒,连乡亲们都听不进去了。 张老伯拄着锄头抻着脖子喊:“丁家的,你过了啊!” “我们自家家事要你管!”周氏叉腰骂回去:“管好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去!你们自己家事儿都没弄清楚了,来叨叨我?你闲的!” 张老伯气得一个倒仰跳着脚要跟周氏理论,他家又有什么事儿了,被自家儿子儿媳妇拉着回去继续干活去了。 丁山抱着丁緼宜捂紧他的耳朵不让他听到半点周氏身为长辈说出口的不该有的话,他一直摇摆不定的心也有了方向。 丁山上前一步,定定看着周氏:“娘,你就这么不喜我?” “一个不孝子,我要来有什么用?要来气死自己吗?”周氏冷笑:“当初不让你娶秦家女,你不听偏要娶,你看看,娶这么一个扫把星病秧子回来,把家败了还不说,生的三个小兔崽子都是什么东西!我呸!” 丁皎皎不过慢了几步,场面居然已经成了这样,她把东西塞回包包,跟个小炮仗一样闷头冲向周氏。 “咚!” 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脑袋撞上肥胖胖的肚子,周氏噗通坐在田埂上,又惊又怒地连话都忘了说了。 丁皎皎蹬蹬蹬跑到丁山面前,仰头看着他,漂亮的大眼睛里蓄着满满的泪花,拉着他的手指哽咽出声:“爹爹,我们回家。” “回家?”丁山茫然地看着丁皎皎,刚才满腔怒火想要质问为何同为一个娘,她喜欢别的兄弟姐妹,唯独对他另眼相待,可丁皎皎冒了出来。 才三岁的孩子,气势汹汹地站在那里,护着自己的亲爹。 而亲娘呢? 那狰狞的嘴脸仿佛恨不得将自己抽筋扒骨。 丁山弯腰抱住丁皎皎,温热的眼眶埋在她的肩头,声音同样哽咽:“皎皎,爹爹跟你商量件事儿。” “爹爹,你想做就做。咱们不差钱。”丁皎皎懂事点头,小手轻轻拍着丁山肩膀,她猜到了,经过周氏这一闹,丁山下定决心要搬去秦家村了,可是搬家要有钱置房置地,丁山要商量的应该就是动那些金首饰的事情。 别的不说,丁皎皎拿出去的那个镯子就够一家人置业了。 只不过丁山一直觉得那都是丁皎皎的东西,等她长大了,身世也是要告诉她的,到时候是要回去寻亲亦或者是留在家里,都随她自己的意。 丁山深吸口气,把丁緼宜放到地上,拉着两个孩子低声道:“跪下。” “哦。”丁皎皎看眼前面被丁森等人扶起来的周氏,觉得自己刚才撞轻了,不过也不能撞重了,自己痛快了,到时候难为爹爹夹在中间难做。 丁皎皎低着头撇撇嘴,跟着丁山跪下。 丁山对着周氏以及不远处默不吭声蹲着抽烟袋的父亲丁石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即是爹娘不想要我这个儿子,那儿子走便是。您二老今后多多保重。” 丁緼宜不明所以地跟着磕了三个头抬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爷爷,奶奶?” 丁皎皎偏头横他一眼,跟着磕了三个头,嫩声嫩气地开口,小小的嗓音清清脆脆传出去好远:“爷爷奶奶,再见了。虽然你们不疼皎皎,也不喜欢皎皎,更不喜欢皎皎的爸爸妈妈,可是你们永远都是我们的爷爷奶奶,以后您若是有事,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不能吃饭啦,叔叔伯伯不管你们啦,放心,你们还有我爸爸呢,现在,你们还年轻,也许还不需要皎皎,那就让皎皎跟爹爹出去赚钱!” 王宴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25章 冤孽 三岁孩子童言童语,说的话颇为让人动容,张老伯在远处心疼地擦着眼泪:“皎皎多乖的孩子啊,这丁家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他儿媳妇在一旁悄悄翻白眼,您没听出来这小丫头嘴里的话吗?这是咒周氏以后生活不能自理儿孙不孝呢,到时候还要仰仗这个被赶出去的儿子鼻息,那滋味儿,啧啧。 外人都听出来丁皎皎言外之意,可偏偏当事人周氏没听出来,她拍着身上尘土死死盯着丁山:“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丁山垂着头,眼睛发干,根本不敢去看这个娘亲。 周氏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养你二十余年,这关系你说断就断,我也不与你算过去的帐,直说,如今家里的东西,包括房子跟地,我都不会给你的。你的户籍赶紧迁出去,需要配合我自然会去。” 丁山背脊一僵,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周氏,分家的时候房子跟地都分给了他,自然也就是他的了,为何现在就不给了? 丁山喉头发甜眼前发黑,都是当娘的,为何她就这么狠心? 丁皎皎看着丁山神情不对,心中一跳,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小小药丸塞进丁山嘴里,扯着丁山站起来:“爹爹,我们回家,快快!弟弟帮帮忙!张爷爷!求您了!帮个忙!” 丁皎皎红着眼眶嘶哑着嗓子喊得着急,张老伯见状不妙扔了锄头三两步跑过来一把扶住将要倒下的丁山。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在地上,鲜嫩的草叶染上一抹惊人的血色。 丁皎皎害怕急了:“张爷爷,快找大夫啊!” “老大,快来带我们家去!”张老伯生怕出事儿,招呼着大儿子赶紧背着丁山往家里跑。 丁皎皎扭头瞪眼周氏,拉着丁緼宜跟着张老伯赶紧跑,想要地?没门儿!她那天回去可是把房契地契都拿走了!等她腾出手来收拾你们! 周氏看都不看那个吐血的儿子,喜滋滋地拉过大女儿丁腊月的手又招呼女婿赵旺:“好了,这下你们可以踏踏实实在家里住着了?总说没房子没地,跟我们老两口住着,吃着我们的嚼用,怕家里兄弟有意见。这不是?以后西屋就是你们的了,这地也是你们的,种着!这地里的出息足够你们嚼用了,以后再多用点心做点小生意,日子会越来越红火的。” “唉!谢谢娘!”丁腊月喜不自禁,拎着锄头踏上地头就开始翻地。 丁森看看周氏再看看兴高采烈的大姐大姐夫,默默蹲在老父亲丁石身边:“爹,这……” “唉……冤孽……”丁石张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闷头大口大口抽烟。 丁山是气急攻心,倒也没有大碍,更何况丁皎皎及时给他喂了一颗救心丸到了张老伯家里休息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丁皎皎不放心请了大夫过来诊过脉,确定没事儿,她这才放心。 张老伯有些不放心,更是觉得周氏做的太过分了:“要不要我请村里的族老裁定?” 在老人家心里还是劝和不劝分的,这都是一家人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分开呢?看他们老张家,五个儿子成亲之后也没有分家,想分家?那得等他死了!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26章 世上无不是的父母 丁山叹息着摆摆手,慢慢坐起来,默默地穿上鞋:“多谢张伯相助。这事儿,就这样。我这就去找村长去把户籍迁过去。” 张老伯惊讶万分:“这,这么快?” “恩。”丁山不欲多说,摇摇晃晃站起来。 丁皎皎跟丁緼宜两人连忙一边一个搀扶住他,一边跟张老伯道谢一边出了张家大门。 三人出门就碰见于村长蹒跚着急匆匆过来,一瞧见三人,于村长用不同于年龄的迅捷一把抓住丁山的胳膊往另一个方向带:“走,去你家里。我跟你说合一下。这世上无不是的父母。我帮你们说合一下。你娘估计也是因为你不听话,着急了,所以才那样说的,气头上的话做不得准,不许闹脾气啊。” 丁山嘴里发苦,使劲儿往回抽手,可于村长年纪大了,他又怕摔着老人家:“于叔,不用了,我主意已定。” “你这就是不孝子!你这样会影响伯夷的前程呢!你还小不知道这其中利害关系。你岳丈说过,伯夷念书有天分,未来是要考状元的,要是让人知道状元的爹娘抛弃了亲生父母,以后做官都难!” 于村长着急地不得了,村子里要是能出一个状元那是多大的荣光?莫说状元,即便是进士老爷,举人老爷也了不得了哩! 生怕丁山犯轴,于村长又指着一旁可爱的不得了的丁皎皎说事儿:“即便不为两个儿子想想,也要为皎皎想啊,你这样以后皎皎还要不要找婆家?” 事关儿女前程未来,丁山放弃了挣扎任由于村长拉着往家里去。 丁皎皎咬着嘴唇犯难,村长爷爷是好意不假,可是对于急于要拜托丁家一切的她来说,这好意就成了绊脚石,可偏生他说的都有道理。 她听着于村长絮絮叨叨,咬着手指头天真单纯无比地开口问:“于爷爷,若是奶奶果真不要我们了,我们也不能走吗?那这样,我们还在村子里怎么呆呢……而且,皎皎想娘亲了,娘亲这些年不容易,为了这个家,身子都垮了,奶奶还不让娘亲医治,这可怎么办呀?于爷爷,你说孝道,孝道,我们顺了奶的意,娘亲就不能医治,娘亲会病死的,那样皎皎就孝顺了吗?若是爹爹依了奶,不给娘亲医治,娘亲病死了,娘亲为了爹爹生儿育女如此操劳,爹爹是全了孝道,可是这样有违仁义啊。” “可若是爹爹要医治娘亲,要做一个好丈夫好爹爹,就要拂了奶奶的意,这怎么做呀?都是左右为难,于爷爷,您教教皎皎,爹爹该怎么做呀?”丁皎皎拉着于村长的衣摆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可不能让于村长的心一开始就偏着周氏那边,要掰过来才是! 于村长脚步一顿,看着这可怜巴巴的小娃娃,再看看面色惨白的丁山,一时间踟蹰了:“可,可怎么能丢下父母就走了呢?你就是这将军墓的人,去了秦家村,你岳丈家,那不就是上门女婿了吗?而且,你爹娘养育你这么多年不容易,你……” “快快快,这边还有。这个不要了扔了扔了!” 高昂欢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于村长话说一半看着从丁家出来的人瞠目结舌。 第27章 你还是男人吗? 整个院落喜气洋洋,跟过年似的,间或夹杂着女孩子欢快的笑声:“爹爹娘亲去南屋睡,我自己可以单独住西厢房了吗?哇这也太好了?” “快把这些都扔掉。”这是丁腊月的声音。 周氏的声音更为欢喜甚至带着些许感慨:“腊月,这下子你住的安心了?来,这是我给雪兰做的新被面,床单,快给她铺上,女孩子的闺房就要有闺房的模样。” “娘,我们乔迁新居我也要新的床单被面。”丁腊月撒着娇。 赵旺声音倍加开心爽朗,一抛往日的小气格外大方:“她娘,不用管娘要,我赶明儿去镇上的铺子里给你买新的!” 赵旺抱着一床铺盖一出门愣住,看着于村长结结巴巴道:“村,村长?您怎么来了?” 赵旺想把这床铺盖往身后藏,却又不知道能藏到哪里去。 丁緼宜一眼就认出来自家铺盖,嗷呜着冲上去冲着赵旺的小腿就踢:“这是我的铺盖你拿出来干嘛?” 赵旺往后躲开丁緼宜的脚眼底闪过一抹阴鸷,真是晦气! 丁皎皎也听到了院里的声音,她用力眨下眼睛,大眼睛立刻眼泪汪汪地看向于村长:“村长爷爷,您看看,奶都把我们的屋子占了,我们回不去了,呜呜……” 于村长瞬间觉得有些下不来脸面,刚才还要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要说和一下,现在看这样,这周氏是真狠心呐! 周氏在院里听到丁緼宜的声音立刻蹿了出来,瞧见丁山竟然拉来了于村长做靠山,大胖手把赵旺往后一拽,抢过他手里的铺盖往地上一扔,肥硕的身体堵着大门指着丁山冷声道:“你把村长拉来也没用!这家里,有我没你!我一个当娘的,你还想违抗我?你这是忤逆!大不孝!” 当娘的不要孩子,孩子不肯走就是忤逆就是大不孝?这是什么笑话? 丁山身子晃了晃刚刚缓过来的心忽然觉得又忘记了跳动。 丁皎皎生怕丁山出事,小手紧紧拉着他,又把蹲在地上收拾铺盖的丁緼宜叫回来:“小哥哥过来!这些我们不要了!” “可是……”丁緼宜想说他们现在没有银钱,这些铺盖也值钱呢,可接触到丁皎皎蕴满怒气的小眼神,立刻不敢说话了,蹬蹬蹬跑到丁山另一侧,小手牵住大手。 两个小孩子乖巧又懂事,对比咄咄逼人的周氏,于村长是真的气到发抖:“周氏!这个家里还轮不到你做主!这是丁家,你把丁石教出来,我跟他说话!” 周氏叉腰指着于村长怒骂:“我叫你一声村长是尊重你,你别不知好歹,这清官还难断家务事,你一个村长过来过问我们丁家的事情?我们族长都没出来说话呢,你算个屁!” “你!如此泼妇!”于村长在村子里一向德高望重,这还是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他拐杖重重在地上一顿,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他哆嗦着嘴大声叫人:“丁石!你给我出来!一个老爷们,家里让一个女人拿捏了,挤兑得儿子孙子有家不能回!你还是男人吗?!” 第28章 闺女娘为你做主 周氏堵着门对于村长的话根本不为所动,她看眼身后跟出来的丁腊月,还安慰她:“闺女别怕,娘为你做主!给我回去收拾屋子去,你既然住进去了,谁都别想你搬出来!” 丁石弓着腰背着手摇摇晃晃走到门口听到周氏这话,背更弯了几分,他走到周氏身边低声哀求:“让我出去说句话。” “哼,你还敢出去?你当年做了对不住我的事,你还有脸说?”周氏身子一横就是不让丁石出去。 丁石从她身体缝隙看向外面那对可爱的孙子孙女以及这个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长长叹口气背着手蹒跚着又回去了。 周氏这下更满意,让开一条缝隙让于村长瞧:“你看看!我们老丁家就是我做主!我说不要他们了就不要他们了!我将来就是饿死冻死,也不用他们养老送终!于村长我说的够明白了?” 于村长是真的想不到周氏这么决绝,而丁石也丝毫不为所动,根本不为自己的儿子辩白半分。 一向做惯了主的他这会儿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丁皎皎眼眸流转,用力揉一下眼睛,把眼睛揉红了,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于村长:“村长爷爷,我奶真的不要我爹爹了吗?” “唉……”于村长连门都没进去,这事儿看着也调解不过来了……丢人呐。 丁皎皎偏头看看丁山,又看向前方的周氏,嫩声嫩气地说:“村长爷爷说,儿子不要娘亲不奉养双亲终老,对于儿女的前途是有影响的。可是现在是奶不要我们了,我们不遵从奶的一件就是忤逆。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写一个绝离书呢?证明是奶跟我爹爹断绝了母子关系日后生老病死,富贵荣华各不相干?” 丁皎皎仰头儒慕地看着于村长,满眼的信赖:“村长爷爷,是不是这样啊?我们回不去,可也不能拿我哥哥的前程开玩笑,我外公说我哥哥念书可好了。” “这个……”于村长迟疑了,别说他没办过这事儿,就是他活了这么久,村子里老一辈儿的故事也不知道听了多少,也从没见过这么决绝的母亲。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话他现在是真的说不出来了。 丁山一直都在沉默着,这会儿听着丁皎皎的话,他也想开了,他转身郑重向着于村长一礼:“此事还请村长做个见证,我与我娘立下字据,今后生老病死富贵荣华各不相干。” 于村长还处于震惊中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应。 周氏可乐了:“好好好!就这样!立下字据,我们丁家从今跟你没有半点关系,这房子跟地都是我丁家的,现在我丁家也没有你丁山一针一线!休想再从我这里拿走!” 周氏当即扯下里衣一块布料叫赵旺拿笔墨过来写绝离书。 赵旺掩下心底狂喜,迅速搬来笔墨纸砚,他一个走街串巷的小贩不光卖针线,这些也都卖的,虽然不怎么好,可在庄户人家眼里也是顶顶好的买不起的东西了。 崭新的笔墨纸砚,他拆开来放到周氏面前:“娘,这个最好要一式三份,我们与,与丁山一人一份,见证人也保存一份。” “好,你写,就按照他们说的。我周氏,丁石与丁山断绝父子母子关系,从此生老病死,富贵荣华各不相干!”周氏连连点头,又有些心疼自己的里衣,好好的,撕下来一块。 《团宠小郡主美又娇》来源: 第30章 卖花去 转载请注明出处: “我们这是去哪儿?”丁緼宜终于被满眼陌生的景色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哭泣。 丁皎皎往他嘴里塞颗水果糖:“买东西!” “可是爹爹……”丁緼宜疑惑地看向丁山,爹爹都这样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们两个小孩子去了镇上还不被人给卖了? 丁皎皎翻个白眼,要不是怕镇上的人欺负他们是小孩子报高价,会多很多麻烦,她连爹爹都不想带呢,自己去想怎么买怎么买,买完往空间一丢,多省事儿。 这幅身体小,很多事情会方便,但也有更多事情不方便。 丁皎皎在车上小睡一觉,到了镇上,她把车钱付了问清楚镇上集市以及店铺分布,拉着一手爹爹一手弟弟,先奔珠宝铺子。 丁緼宜瞅着这个阔气的珠宝店铺不太敢进去:“妹妹,你要买首饰?” “卖首饰。”丁皎皎晃晃丁山的手:“爹爹。” “恩。”丁山木然应一声,看看女儿,再看看店铺恍然回过神:“你来这里做什么?” 丁皎皎示意丁山弯腰下来,她附耳过去低声说:“我有些首饰可以卖掉。我检查过了您放心。” 丁山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丁皎皎狡黠一笑,拉着丁山进去:“爹爹只要不说话不要掉链子就好。” 丁山还没从被亲娘抛弃的打击中回过神又被小女儿给的话给弄懵了,他拉着丁緼宜跟在雄赳赳气昂昂的丁皎皎后面进了珠宝店。 店员热情万分地迎客:“您好,想要点儿什么?小姑娘买朵花戴戴?” “我要见你们老板。”丁皎皎开门见山,半点儿不废话,不等店员多问,反手从包包里拿出一个木质首饰盒打开。 店员询问的话卡在嗓子里看着首饰盒里的花朵话都不会说了! 一朵寸许大的花朵静静躺在黑色布料上,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颜色艳丽做工精巧,端的是巧夺天工!中间的花蕊一点点,颤颤巍巍,花瓣颜色层次分明,好似一朵鲜花缓缓绽开。 “我带您进去见老板。”店员态度都变了几分连忙把这父女三人请进里间。 丁山瞅着闺女手里的花满心疑问,当年捡到她的时候,金银珠宝是有不少,可是这花却没见过。 丁皎皎冲丁山眨眨眼示意他别说话,自己爬上凳子摆弄着盒子里的小花,她因为心脏病的缘故,不能出去玩儿,天天圈在家里时间多得很。 琴棋书画,编织手作什么都学过,这个绒花,就出自她的手,她自己还有一家网店,口碑那是相当的好。 老板很快过来,眼睛没看屋里的人先落在那朵花上,他没敢先上手:“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 “可以。”丁皎皎点头:“老板细细看过,您多少银子收,我这里还有。” 是小女娃娃说话而不是大人,老板着意看向这父女三人,大人一脸老实像,小男孩天真懵懂,倒是这个说话的小女娃,机灵伶俐。 他垂眸掩去眼底思绪,连盒子一起捧起来,小心翼翼地拿起绒花仔细端看:“做工精细,用料讲究,难得的是栩栩如生配色雅致。小丫头卖多少?” 第31章 妹妹好厉害! 转载请注明出处: 丁皎皎坐的端正小脸儿严肃:“我们先不谈价格,这东西的来历值得说一说。这是绒花,流行于江南,我们北方比较少见。一般也都是贡品,民间尚未有售卖。可以说,这十里八乡我这里是独一份,您这里也将会是独一份。” “你这意思是,你们有这门手艺?”老板听出点味道来,也开始正视眼前三岁小娃娃,娃娃虽小却不简单,这是哪家出来的小姐? 虽然三人是粗布衣衫,可老板并不敢小视。他们这边虽然地处太行山,可是距离京城并不算远,无论是京官或者富贵人家,都会在京城周边置办产业。 镇子距离府城不过小半天路程,而府城距离京城也不过天的功夫,这小丫头怕不是哪家主事派出探路的。 老板收起轻视之心,实实在在给了价格:“小小姐,咱们这镇子虽然距离府城比较近,可也算不得大镇子,大家的收入摆在这里,东西也卖不上高价,您应当知道。” “是。你开价,我看是否合适。”丁皎皎心理价位是三十文一朵,若是可以卖的更贵,那自然是好,卖不上那就没办法了,先应付了眼前的再说其它。 老板沉吟片刻道:“这样,一百文一朵,您有多少我们收多少,但是有一样,只能供给我们家。” 出价远超心理价格之外,丁皎皎按下心中欢喜,面上不动声色点头:“也可,但是这东西精致也金贵,我们出货并不多,这样,每半月交一次货,如何?可以的话,我们去衙门里立契约便是。” 丁皎皎的话让老板更加肯定,这就是大户人家里主事儿的小姐,心里更不敢怠慢,抬出来笔墨先行写下契约,一式三份给丁皎皎过目。 丁皎皎却把契约放在一旁:“老板,不急,这绒花样式多种多样,您看看再定价如何?” 丁皎皎再度从包包里掏出三朵绒花放到桌上,这次没有包装,看得老板心疼地不得了,连忙捧来铺着丝帕的盘子好生放起来。 最小一朵是最先拿出来的,做的是梅花。之后拿出来的三朵分别是,茉莉,兰花,牡丹,大小各不相同,姿态也各异,颜色配比更是清新淡雅,颇为亮眼。 丁皎皎看着老板的神色,道:“我只提供花朵,至于制作成簪子还是插排亦或者步摇,全看老板手艺,最后能卖上什么价格也全看老板自己,我只收我花朵的价格。” 老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真真是爱不释手:“这样,最小的一百文一朵,茉莉这样大小的两百文,兰花三百文,牡丹五百文。” “成交。”丁皎皎爽快点头:“这几样就送给老板算作样品,半月后,我第一次交货,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老板开开心心重新写过契约交给丁皎皎,“我给你拿定金去。” 丁皎皎过目后修改两个错别字后两人签名一会儿直接上衙门记档便可。 丁緼宜含着糖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看着老板拿了十两银子交给妹妹,他更是瞪大了眼,他们不是要过来卖东西吗?怎么谈上生意了?为什么是妹妹签字?妹妹好厉害的样子哦!几朵花换了十两银子! 第32章 买买买 王宴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丁皎皎小心翼翼收好银子,扯扯丁山的衣袖:“爹爹,我们去衙门记档。” 去衙门,丁皎皎就不会出面了,让爹爹跟珠宝店老板进去记档就好。 出了衙门,珠宝店朱老板对丁皎皎拱拱手:“小小姐,再会。” “拜拜。”丁皎皎摆摆手,拉着丁緼宜跟丁山直奔布料行。 “我们要买新衣服吗?”丁緼宜看着琳琅满目的布料眼睛发光,新衣服啊!他过年都没新衣穿呢。 丁皎皎点头,非常豪气:“买!都买!爹爹,过来挑料子!” 丁山看着琳琅满目的布料抹把脸,第一次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女儿了,难不成是贵人家里遗传的好?小小的孩子脑子这么灵活。 他让丁緼宜先去自己挑料子,抱起丁皎皎小声问:“你这个花怎么回事儿?还要做生意,你会做?” “爹爹不要多问就是。皎皎会让家里越过越好的!”丁皎皎拍着小胸脯,大大的眼眸闪闪亮亮,她搂着丁山的脖子,小脸蛋蹭蹭他的大脸蛋:“爹爹,不要怕,你有我娘亲,有大哥哥小哥哥跟我,你不孤单的,你还有我外公外婆,他们都很好很好,我们一家人努力日子一定可以越过越好的。爹爹,你特别棒,你特别好,在皎皎心里,你是世界上的顶顶好的人呢,所以爹爹,不要不开心好吗?” 她的话语仿佛有着魔力,将丁山的心一点点收拢起来,他精神一震,用力点头:“对!皎皎说得对!爹爹有你们!” “爹爹给皎皎买新衣服!”丁皎皎欢呼一声指着柜台上各色布料。 兜里揣着银子,丁皎皎半点不慌,小手指点点点,给家里人每个人都安排上了。 都是庄户人家,衣服耐脏耐磨就行,丁皎皎给家里的外公舅舅舅妈姨妈姨夫哥哥们每人带上一身衣裳的料子。 而如今天气渐暖,丁皎皎给外婆选的就是一块枣红细棉布带暗纹的料子,轻薄舒适又吸汗。 秦家里外闺女少儿子多,满打满算,加上老外,也才三个孙女辈儿,丁皎皎精挑细选了三套成衣出来。 给大表姐秦思雨的是浅藕色上袄,花白绣花裙。 给郑思然的则是牙色上袄,同样也是花白绣花裙,下裙耐脏又雅致,平常做农活也可以穿。 丁皎皎给自己选的可就精致多了,鹅黄小衫,淡粉的裙子,颜色清新又靓丽。 除此之外,丁皎皎又买了几尺素色绢布给家里的女眷们做帕子用。 丁皎皎出手阔绰大气,人又可爱嘴甜,老板娘一高兴,送了一包碎布料给她。 丁山拎着一大包衣料,牵着丁緼宜的手跟在丁皎皎身后。 小丫头欢欢喜喜换上新衣服,她这一身衣裳,用料考究,版型裁剪特别漂亮,她自己长得又漂亮,走在街上回头率那是杠杠的。 丁皎皎一路买买买,各种点心卤味买了一堆,顺便买了个背篓让丁山把这些东西都背着,转脚,她踏进了针线铺子。 “老板有丝线吗?”丁皎皎踮着脚尖问。 第33章 外婆跟二舅妈怎么了? 店老板先瞧见的丁山,听声音是个小姑娘,垫脚往柜台下面瞅:“哎呦,好漂亮的小丫头。你要什么丝线呐?” “最好的跟一般的,各来点儿。”丁皎皎豪气干云。 “好嘞!”店老板看丁皎皎穿得好,自然而然把她当成了小小姐,把店里各色丝线都拿了出来。 然而小地方的丝线也没多好,质量稍微差了些许,丁皎皎把最好的跟一般的,各种颜色都要了一小把盘算着用量可以交一次货就转脚接着买别的去。 十两银子,一转眼被丁皎皎花了个干干净净,一大两小三个人大包小包地回到秦家村,可把秦文翰跟白氏吓坏了。 “这是怎么了?买这么多东西?不过了?”白氏接过丁皎皎手里的小包,叫着几个儿媳妇过来帮忙把东西拿到西屋,如今丁皎皎他们都住在西屋。 秦文翰觉得有些不大对,绕过丁皎皎跟丁山,拎着丁緼宜的衣领往屋里走。 丁緼宜怀里抱着点心,他还等着跟表哥们分完点心吃点心呢,急的嗷嗷叫:“外公你干啥呀?” 秦文翰顺手把他手里的点心拿出来丢给丁皎皎:“外公有话问你。” 丁皎皎瞅眼外公的背影,什么也没说,欢快地拉着外婆跟舅妈们进屋分东西。 “外婆,这些你收起来给哥哥姐姐弟弟们吃。”丁皎皎把点心交给白氏,又把割的五斤肉,十斤排骨往大舅妈张氏那边推:“舅妈劳烦你们一会儿去把这肉剁了晚上我们包饺子。小舅妈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晚上把这个排骨给我炖了好不好?” 张氏看着这些肉傻了眼,根本不敢接。 小舅妈武氏搂着排骨哎呦直叫:“这么多呢?放起来够吃好些天了,都炖了?” “炖了!”丁皎皎用力点头:“我们长住在外公外婆这里,得舅舅舅妈照顾,是该买些东西给舅妈跟姐姐哥哥们呢。这些都是给你们的。然后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有事情说。一会儿还得劳烦舅舅去把我娘亲跟姨母接过来。” 白氏跟大儿媳对视一眼,心知这是出事儿了,不过看丁皎皎神色尚可,回想起刚才女婿丁山进门时候有些发沉的脸色,都没说话。 丁皎皎可不管他们间的眉眼官司,把买的布料都搬出来挨个发:“这是大舅大舅妈还有两个哥哥的衣料。你们经常干活,我就没选太好的,棉麻的料子,穿着舒爽。这是二舅妈,你们的,三舅妈,小舅妈。这个是我姨母跟姨夫的。两套成衣,这是给两位姐姐的,还有这些,让两位姐姐给舅妈们做帕子用。还有这些碎布料你们分一分。另外大舅妈,我娘现在病着,我也不会针线活,这是给外公跟外婆的,劳烦您给做出来。” 一堆一堆的衣料按照顺序摆放好,每个人都照顾到了,这份细心,都是这个才三岁的孩子身上的。 自己家孩子三岁的时候话还说不利落呢,瞧瞧皎皎。 张氏眼圈儿立刻红了,抱着丁皎皎就掉眼泪。 丁皎皎不明所以地看向白氏,却见她也红了眼眶,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所措地拉住二舅妈吴氏的手:“二舅妈,外婆跟大舅妈怎么了?” 王宴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35章 我可见不得这个 秦文翰是个读书人,自小聪明,十二岁考中童生,17岁考中秀才,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子,可是时运不济,20岁时考举人,偏生病了落榜,23岁再考,母亲病重过世…… 接二连三的不顺让秦文翰死了心,收心在家里办了学塾教孩子们念书,收的束修也不多,够一家人嚼用就好。 白氏又是个会过日子的,家里六个孩子也打理地井井有条,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而他的六个孩子虽然都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却也教导的团结友善,一家人处地极好。 白氏这心呐,刚被亲家母寒到凉得透透的,这会儿又被几个儿媳妇给捂地热热乎乎,她摸把眼道:“怎么能让你们贴补呢?他们自己有银子就住好点,没银子就住差点,你们搭把手,不嫌弃,我就很高兴了。” 张氏知道白氏这是怕她们心里对这个小姑子有芥蒂,连忙拍着胸口打趣:“娘,您这是怕你几个儿子不同意是不是?您放心,有我们在他们翻不起风浪。” “就是,反了天了!也不想想这家里谁做主!”吴氏笑道。 武氏跟着打趣:“小家都是我们娘几个做主,大家,是娘你做主,你跟爹拿定了主意,我们几个都同意,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们帮着姐姐姐夫先把这家置起来。若是他们心里过意不去,那就打个欠条,日子长着呢,慢慢来不好吗?” “好好好!”秦文翰眼眶发热,几个儿媳妇懂事体贴,他就更不能厚此薄彼,他把几个儿子跟丁山一起叫到跟前,当众把事情说了,更是好好地把几个儿媳妇一顿夸:“能娶到你们这几个儿媳妇,我们秦家祖上积德了!” 丁山更是感动地无以复加,他郑重地在秦文翰跟白氏面前跪下,结结实实磕三个响头:“多谢爹娘。多谢各位兄弟姐妹嫂嫂们。” 秦安等秦家兄弟们赶紧往一旁让,张氏在炕上也连滚带爬地让开,都是平辈他们可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秦安在秦文翰的示意下将丁山抱着拉起来:“快别这样,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好就是我们大家好。” 丁山抹把脸,露出这些天来第一抹笑:“没事,我们有钱的,只要哥哥嫂嫂们不嫌弃,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 丁山掏出那卖了一半一点点的金镯子放到桌上:“实不相瞒,这是前些年我在山上捡到的,这些年一直没敢动,就怕有个万一,现在也是拿出来用的时候了。这些钱,我拿来盖房子置办家用,其余的给爹娘,做这些日子我们的家用。” 实心的金镯子闪花了人的眼,张氏都有些结巴了:“妹夫啊,你可真是,这都拿出来。我的娘啊,财帛动人心啊,快收起来我可见不得这个。” 张氏模样夸张地捂眼摆手逗笑了屋子里一群人,也驱散了那淡淡的哀愁。 秦文翰用力点头:“快收起来,置办好了家业,剩下的银子你们收起来,居家过日子需要不少抛费。你们不光要盖房子还要买地。” 白氏点头:“对对对,你快收起来。” 王宴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36章 大有用处 吴氏快言快语地开始赶人:“爹娘,妹妹妹夫这么被人欺负你们可不能干看着,这样,我们在家包饺子,您二老跟妹夫回将军墓帮忙把户籍迁过来。” “对,不能让他们觉得咱们好欺负。”张氏一拍大腿:“当家的,你也去!带着几个弟弟一起去给妹妹妹夫壮声势!要让人知道,是她不慈,而不是我妹妹妹夫不孝!” “对!我们一起去!”白氏跟着站起来,小小的个子气势十足,自家人岂容别人来欺负? 秦文翰连忙说:“我换件衣服,走走走!” 秦家一家老小带着丁山气势汹汹地往将军墓过去,这正是农忙的时候,路遇在地里干活的乡亲们少不得问两句到底怎么了。 白氏唱念做打俱全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也不说周氏不好,只说自己女儿病重,为了方便照顾,要在娘家常年居住,所以带着女婿儿子过去搬家。 这样话虽然不多,可谁家没本难念的经?稍一琢磨就知道,这是婆婆不待见病重的儿媳妇,儿子又舍不得媳妇,这是要全家投奔老丈人家了。 大家又少不得羡慕,嫁了个闺女赚回来一个好女婿,谁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这女婿孝顺比什么都强不是?秦秀才家两个女儿嫁的都好,一个女婿半个儿,秦秀才家的女婿个顶个顶一个儿子使呢。 秦家发生的事情丁皎皎全然不知,她跟大哥秦思远寻小路去吕村,正好路过庄子就进去瞧一眼,这都过去几天了,土豆应该发芽了? 程朗他们几个刚从山上下来洗漱完毕,一个个坐在院子里由丫鬟小厮给擦头发,瞧见丁皎皎进来,叶臻连忙起身避让:“我先进去。” 沈曦白以巾帕掩面叹道:“有失体统啊,有失体统。” 丁皎皎被他们两个逗乐了:“这是乡下没那么多讲究,而且我还小,才三岁,在我面前披头散发不算什么的,你们看程朗不就大大方方的?” 程朗面色不改,目光落在她身后的秦思远身上:“这位是?” “我大表哥。”丁皎皎把秦思远拉到身前跟大家介绍一下,只说沈曦白他们是过来找程朗玩儿的,别的也没多说:“大哥,你这院子里待会儿,我跟他们说些事情。” “好。”秦思远看这几个人气度不凡,也就没多问,在院子里坐下,立刻就有小厮奉茶上来。 沈曦白知道丁皎皎这是来干嘛的,把帕子一丢,就散着头发把她拉去后院:“东西都发芽了,你看看,可以的话我让他们种下。” “番薯呢?带来没有?”丁皎皎问,番薯就是红薯,可以做的东西多了去了,如果土豆培育出来,最起码给秦家这一大家子都找到一个可以永久赚钱的营生。 沈曦白点头:“带来了,你会做?” 丁皎皎傲娇一扬头:“那是,就没我不会做的,回头你给我来一百斤,我做出来给你吃。” 沈曦白乐了:“这番邦进贡来的总共也就五百斤,我上哪儿给你匀一千斤来?” 丁皎皎顿住脚步,仰头看着沈曦白跟程朗,那小眼神儿,跟看傻子一样:“他们进贡了东西你们没问种植方法?” “这还要问?我们要吃让他们进贡就可,更何况也不是什么好吃食。”沈曦白不明白丁皎皎的逻辑,有吃的就可以了,问什么种植方法? 程朗却是闻弦歌知雅意,他眼睛一亮,问:“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有大用处?” 第37章 十里八乡横着走 转载请注明出处: 丁皎皎用力点头:“番薯是极南之地,吕宋出产的?这东西,大如拳,皮色朱红,心脆多汁,生熟皆可食,产量又高,广种耐瘠。你们不会不知道?番薯产量,一亩数十石,胜种谷二十倍。润泽可食,或煮或磨成粉,生食如葛,熟食如蜜,味似荸荠,用途广泛又极易保存,是非常容易推广并且易储存作为军粮所用。这番薯怕不是吕宋进贡的?” 丁皎皎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程朗愣住转头看向沈曦白。 沈曦白摸摸鼻子,这个丁皎皎怕不是真的是妖精?这都能猜到?这番薯并不是进贡,而是探子从吕宋那边偷过来的。 探子带来了吕宋很多农作物,唯独番薯种活了,这也才两三年的时间,番薯种的虽然多,但是他们知道的食用方法太少,朝中一直在研究推广方法。 沈曦白思索着看向丁皎皎:“你别管是哪里来的,你真的知道这东西怎么吃?” “当然。”丁皎皎掰着手指头细数:“烤番薯煮番薯我就不说了,你们定然知道,除此之外,还可以做番薯淀粉,番薯凉粉,番薯粉条,拔丝番薯,番薯粉条还可以做各种菜类,像是酸辣粉,猪肉炖粉条等等,若是做成粉丝也可以做多种菜肴。怎么?你给我一千斤番薯,我给你做出来样品以及详细的菜谱以及制作方法如何?” 虽然番薯不是自家独家生产,可是吃,自己是独家的! 丁皎皎有信心的很! 小丫头目露狡黠,站在那里熠熠发光,程朗看着她不由出神。 沈曦白眼睛越发明亮,他就听见丁皎皎小嘴儿巴巴地,那双眼睛似是能够看透人心,猜到他心理在想什么一样,还在继续说着:“一样东西你知道怎么推广最快吗?需求,有了需求就会有人去寻求根源。俗话说得好啊,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虽然放在这里有些不合适,但是话是这个道理不是?” 程朗点头:“有人需要番薯,才会有人去打听番薯到底是什么,赚不赚钱,需求的多了,大家心思活络了也就敢去种植了。” 沈曦白恍然大悟,番薯推广最难的就是难以说服农户放弃去种植有保障的农作物转而种植这些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过去这两三年,也就是在皇庄上种植了些,可是放在下面推广还是很难的,农户相当抗拒这种新生种类。 丁皎皎舔舔唇,她有些馋酸辣粉儿了,唔,还有螺蛳粉儿,有机会要想办法做出来,还有过桥米线,这个有着美丽传说的东西,传扬开来是很容易的。 古代交通不发达,很多美食可能在当地流行广泛,但是他们这是北方啊,多少人没吃过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说过,她要是把这些做出来…… 哇,发财了! 丁皎皎抹一下嘴角,很好,没流口水,美少女形象完美保存! 她仰头看着沈曦白:“怎么样?给我一千斤。” 叶臻束好头发换好衣服出来,拍板决定:“好,我给你一千斤你若是做出来。以后我就是你得靠山,别的不说,你在这吕村十里八乡横着走。若是你做不出来呢?” 第43章 险些说漏嘴 叶臻眸光微闪,没想到丁皎皎这么轻易就同意了,他看向沈曦白,后者微微颔首,笑眯眯捏捏她的脸颊:“皎皎啊,我们去你家吃饭欢迎吗?” 今天是秦家家宴,本不该去外人,不过丁皎皎还有事要用他们,拒绝也不好。 她大大的眼眸滴溜溜地转,就是不说话。 叶臻挑了挑眉梢,笑问:“你这是有条件?” “自然。”丁皎皎想点头,奈何头发被程朗抓着,她伸出小手指摇了摇:“我们家穷,缺银子。我现在空有赚银子的方法,却没有本钱跟东西。你们帮我弄到我需要的东西,我就请你们吃饭。” “呦呵,还跟我们讲条件啊?”沈曦白笑得前仰后合,莫说叶臻,即便是他沈曦白,在京城里多少人上赶着要请他吃饭,现在他给个机会让人请吃饭居然还要讲条件了。 丁皎皎小手一摊无奈叹气:“生活不易嘛。答应不答应嘛。” 程朗揪揪她的小辫子:“刚还让我给你买丝线,现在还要什么?” “铜丝呀,要极细的铜丝我做首饰用。”丁皎皎在包包里抓抓,抓出一朵小小的兰花,雅致浅淡的染色,上等丝线的光泽让这朵花栩栩如生。 叶臻惊讶极了,忍不住上千拿起绒花仔细观看:“这是谁的手艺?竟然比……南边儿的还要好。” 叶臻险些说漏嘴,还好圆了回来。 丁皎皎小手指一指自己,傲娇又臭屁:“当然是心灵手巧的我咯。” 叶臻在宫里常见这些,明白过来她要铜丝是做这个,点头:“我给你提供铜丝,算我入股如何?” “不成。”丁皎皎拒绝,这个可跟土豆不一样,那个是大营生,必须要有人合作,制作绒花不过是小营生,并且未来的发展会是怎么样她也不知道。 也许就过眼前这一阵,也或许可以带动全村的人一起做,但无论如何,这掺杂太多利益方,总归太过繁琐。 丁皎皎抿着唇认认真真道:“这只是个小营生,你没必要参一脚的。我管你们要铜丝也不过是一时间找不到,待回头找到了就不用你们了。” “河还没过就拆桥啊?”沈曦白刮刮她的小鼻梁,没办法,这小丫头太可爱了,总让人忍不住上手摸摸捏捏。 丁皎皎嫌弃地用帕子擦擦鼻子,顺便赏他一个白眼:“多麻烦不是?你们在乎这些吗?真要赚钱,你等着我把那一千斤番薯弄一弄,保证你名利双收。” 程朗以指做梳给她扎好小辫子,顺手把叶臻手里的绒花拿过来给她戴在小揪揪上,拍拍她的小脑袋:“扎好了。” 丁皎皎摸摸两个小揪揪,不用看都知道扎的还不错,她欢欢喜喜地看向程朗:“程朗哥哥还会扎头发呀?真厉害!” 程朗看着她笑颜如花,眸光微黯,妹妹常缠着他给扎头发,他不会,扎的丑,妹妹也不嫌弃…… 叶臻瞧她就这么把话题揭过去,具体什么名利双收的也不继续说下去,他凝目盯着丁皎皎仔细打量。 第44章 不像是三岁的丫头 丁皎皎才不理会他的目光,牵着程朗的手蹦蹦跳跳找娘亲去。 沈曦白起身拍拍身上浮土,玩世不恭的笑容渐渐敛去:“不像是个三岁的丫头。” 叶臻点头:“倒像是哪个世家教导出来的,谈吐见识不凡。” 沈曦白摸索着下巴还是有些不解:“她怎么就知道番薯弄好了名利双收?” 番薯这东西产量极高,目前也只是在皇庄有种植,下面推广及其困难,若是能够推广开来,别的不说,遇到灾荒之年,饿死的人将会少很多很多。 这是一个政绩,而如果丁皎皎琢磨出这东西的做法,那么这门手艺就是独一份。 所谓的名利双收指的便是这个。 这其中的道理,别说一个三岁的孩子,就是许多大人也不见得懂得这些。 叶臻生起去秦家看看的心思,抬脚跟上丁皎皎。 沈曦白看向坟墓方向眸色晦暗,却又带着几分光亮,他捏紧拳头三两步追上叶臻,脚步不停地越过他,来到丁皎皎身后,一把把她抄起来,哈哈大笑:“追上你啦!小丫头溜得倒挺快。” “哎呀,你吓到我了。”丁皎皎意思意思叫了一声,瞧见娘亲被他们嬉闹声吸引了,冲她挥挥手:“娘亲!” 秦沛连忙擦擦眼泪,站起来迎过去伸手要抱丁皎皎:“小孩子压手,把她给我。” 沈曦白瞧一眼秦沛羸弱的体型弯腰把丁皎皎放到地上,做自我介绍:“丁夫人,我是沈曦白,这是程朗,叶臻,我们都是住在庄子上的。” 秦沛瞧这几个少年相貌极好,看气度穿着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她连连摆手:“哎呀,这夫人都是官家的称呼,我哪里当得起。” 程朗默默站在丁皎皎身边,跟着喊了一声:“丁太太。” 秦沛不好意思地站在一旁,又觉得自己是长辈合该招呼这三个少年,干笑道:“那个,你们就是皎皎说过的,给了她好多银子的人?真是谢谢你们了,孩子胡闹,给你们添麻烦了。” 叶臻风采卓然,敛了一声矜贵之气,尽量让自己平易近人不要吓到人:“不会,各取所需罢了。” 沈曦白低头揪揪丁皎皎的小揪揪:“倒是我们要不好意思打扰了。皎皎邀请我们去府上吃饭,我们也没什么好东西带过去,就带点庄子上种的番薯。” 番薯! 丁皎皎这才想起来之前路过庄子问他们要了番薯,这会儿怕是都送到外公家了,他们没接到消息,只怕都吓坏了。 她连忙晃晃秦沛的手指:“娘亲,我们快回去。” 秦沛听着这话里的意思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她低头瞪丁皎皎一眼,这丫头,也太大胆了。 “那我们走!舅妈他们应该要包饺子了。”丁皎皎嘻嘻哈哈地笑着,事情可不能说的太细,太细了,就穿帮了。 一行人从另一条路往秦家村走。 正是春暖花开之际,山上蘑菇也冒了头,丁皎皎指挥着程朗折几支柳枝编个小筐,一路走一路采,竟也采了冒尖的一小筐蘑菇。 叶臻在林子里抓了一只精瘦的野鸡,折断脖子扔给程朗拎着。 丁皎皎欢喜不已:“呀,野鸡炖蘑菇,这汤可鲜啦!” 《团宠小郡主美又娇》来源: 第46章 莫名心虚 山上的?亲眷? 秦沛神色一晃下意识看向丁皎皎,结结巴巴:“那个,不认识……就是……前些年不是乱么,”接触到女儿欢喜的笑容,她的心渐渐安定,无论谁要她的女儿她都不给的!她咬咬牙,豁出去了:“前些年动乱,我们这太行山上招了贼匪,后来不是被剿灭了吗?山上许多尸身无人收敛。孩儿他爹上山打猎遇到了,不忍心就给收敛了。那时候家里穷,我又刚生了孩子,这尸身上许多金银首饰,我们就拿去用了。虽然为生活所迫,拿了她的东西,可毕竟心里过意不去,这些年一直祭拜着她。” 秦沛的话九分真一分假,隐瞒下了最关键的东西。 沈曦白凝眸打量着她,不知是紧张亦或者身体太虚,她额上浮上一层薄汗,忽而,他展颜一笑:“您跟您的夫君都是好人。” “当不得当不得。”秦沛连连摆手,看着她是信了的模样稍稍松口气。 叶臻站在一侧看着远处的丁皎皎与丁緼宜兄妹两个好奇地问:“这是龙凤胎?” “对呢。”以往提起这对龙凤胎,秦沛心里满满都是骄傲,可这会儿她莫名心虚,干笑两声道:“当初生这两个孩子可是要了我半条命,这才落下了病根,一直都在休养中。” 沈曦白瞧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知道她身体着实不好,也不敢追问了,再问下去,出了事儿可怎么好。 丁皎皎给每个哥哥拍个彩虹屁,扭身跑过来拉秦沛的手,小小的孩子看着她这苍白的脸色担心得不得了:“娘亲,你是不舒服吗?哥哥们都来了,让哥哥们背你下山。” 秦沛常年病着,身体瘦弱到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跑。 秦思宁虽然也才九岁,可乡下孩子长得高壮,背一个瘦弱的秦沛不成问题。 秦沛摇摇头:“我没事,我们走。” 丁皎皎小心翼翼地牵着秦沛的手,一双眼睛全都黏在她身上,扶着她往前走。 小小的人儿才到大人腰际,却高高举着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娘亲,生怕她摔着,磕着碰着,好似这个娘亲才是需要人照顾的瓷娃娃。 沈曦白拍拍这个懂事的小人儿的脑袋,三两步冲进那群孩子堆里,一下抱起丁緼宜,吓得丁緼宜哇哇大叫:“哇!哎呀?沈曦白哥哥?你来啦?” 孩子的内心世界很简单,程朗他们给丁皎皎一百两银票,在丁緼宜心理就是好人! 虽然丁緼宜还没有金钱的概念,不知道一百两到底是多少银子到底可以买多少东西,可是他知道,在爷爷奶奶,伯伯姑姑一文钱一口饭都不会给他们家的情况下,程朗,沈曦白跟叶臻三个大哥哥给了他们一锭那么大的银票,给了一百两的一个银票,那他们一定一定都是好人! 丁緼宜高高兴兴搂着沈曦白的脖子:“你们是要来我家吃饭吗?我舅妈做的排骨跟红烧肉可好吃啦!” “对!皎皎叫我们过来吃饭。”沈曦白抱着丁緼宜招呼一群小家伙:“大家好,我是你们妹妹的好朋友,沈曦白,这是程朗跟叶臻,我今天去你们家吃饭好吗?” 转载请注明出处: 第48章 小娃娃不容易当呀 王宴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程朗没料到小家伙冲自己招手把自己叫过来说的就是这句话,他的表情险些没绷住,嘴角微微抽搐。 前面的沈曦白可是听到了,大声反驳:“我们可是交了饭钱的!” 可不是么,一千斤番薯,也就这个小丫头敢开口要了。 叶臻腹诽。 秦沛被女儿逗得笑起来。 秦文翰也哈哈大笑,心中对秦家的那点怨气也消散了,不相干的,不理会他们了,横竖以后跟他们再也不用来往了,他抱过丁皎皎,捏捏她的小脸蛋:“吃不穷的!你外公有钱!” “嗷!我听到了,外公有银子啊!外公皎皎要吃好吃的!”丁皎皎欢呼雀跃,小手用力拍着,掌心都拍红了,看着大人们都因为自己幼稚的举动笑起来。 爹爹也抱着小哥哥过来抓住了娘亲的手,两口子对视一笑,简直虐狗啊。 丁皎皎笑得脸都酸了,哎呀,小孩子不容易当呀,还要哄大人们开心,人生艰难,唉…… 小小奶娃娃脸上挂着假笑,唉声叹气地更加软萌可爱了。 程朗偏头看眼丁皎皎,又看眼丁皎皎,总也看不够。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从河边儿回到秦家大宅。 秦家能供得起秦文翰读书到考科举,本身家境就不错,后来他在村子里开办了学堂,家里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因此秦家的宅子也是格外宽敞气派。 几个儿子成亲后就搬出去住了,偌大的秦家大宅只住了秦文翰老两口,青砖大瓦房标准的二进式四合院,进门的倒座用来做学堂,倒座跟厢房夹角的地方养了鸡。 内院是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厨房就在东厢房跟正房的中间的过道里,上面封着顶,也算是一个小房间了,西厢房跟正房之间的过道是个杂物间也堆放了不少的干柴。 这样的房子不要说在京城就是在镇上也是排不上号的,但是这在村子里确实独一份儿了。 程朗三人打量着这个略显破旧的四合院,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在庄子上这些日子,他们也将附近的村落逛了个遍,还真没见过秦家这样的宅院,不过这样的小地方这样的宅院,能养出来丁皎皎这样的姑娘,那也不稀奇了。 这会儿秦家院里已是满院飘香,院子里支了两张大桌子,一张堆满了蔬菜,还在切切洗洗,一张放了案板面盆跟调好的馅料,几个女人们手下飞快,这边儿擀皮那边儿包,活计做的飞快。 程朗他们打量这个小院儿的时候,丁皎皎的目光落在被搬到西厢房廊下的一排番薯,她手脚并用从秦文翰身上爬起来飞奔到西厢房里,抱起一个番薯仔细查看。 张氏还没来得及问公婆事情办的怎么样就被丁皎皎吓了一跳,连忙去拦她:“皎皎,这可不能动,这不知道谁家送来的。” 程朗不动声色地站在丁皎皎身边将她跟张氏隔开:“无妨,这是我们让人送的。” 唉?这不是庄子上那个小少爷吗?住了好些年了。 张氏愣住,转头又看向公婆那边,这才瞧见除了自家人,还多了三个气质相貌皆不凡的少年。 喜欢团宠小郡主美又娇请大家收藏:团宠小郡主美又娇手打更新速度最快。 第49章 转载请注明出处: 张氏一时间拘谨起来,还是沈曦白自来熟地自我介绍,又洗手表示帮忙做饭,然后被秦文翰安排去跟孩子们玩儿去了。 丁皎皎垫脚在番薯筐子里扒了好半晌,找出来几个个头均匀的塞到程朗手里:“我们把这几个洗洗看看这是什么品种的。” 叶臻跟着丁皎皎往厨房走:“品种?什么叫品种?” 丁皎皎一时间无语,不知道怎么解释品种这个名词,她想了半天,拿产地打比方:“就好像鱼,家养的,跟长江的鱼味道不一样,长江的鱼跟黄河的鱼味道又不一样。我看这些番薯各个长得也都不太一样,所以煮几个尝尝味道才知道哪些适合做什么不是吗?” 这解释,叶臻表示懂了也没懂,可他不能承认自己没懂,他看向程朗:“你听懂了吗?” 程朗点头:“这就像是胭脂米跟普通大米,香米,以及黑米的区别。” “对对对!就是这样!”丁皎皎一拍脑门,她就出生在长白山,吃了三年的面食,顶多喝点儿小米粥,还没什么机会吃大米自然也忘记了还能拿大米打比方。 丁皎皎指挥着程朗把十来个番薯洗干净,挑拣几个皮色不一样的丢进灶地下,用烧过的灰埋上做烤番薯,几个丢进锅里煮着。 又特地把大表姐秦思雨跟二表姐郑思然叫过来:“表姐,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怎么啦?又让我们做好吃的呀?”秦思雨笑眯眯地问,这个小表妹古灵精怪的,最喜欢琢磨的就是稀奇古怪的吃食,前不久还说过想吃什么辣条,可惜找不到她说的辣椒没办法做出来给小丫头解馋,这是又想吃什么了? 丁皎皎拿着番薯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比比划划,听得郑思然点着她的小脑袋瓜子笑骂:“你又整这些个费油费糖的吃食,小心外婆骂你哦。” 油跟糖都是金贵的东西,秦家跟郑家虽然日子比一般农户富足一些,可也没有谁家会这样吃的,顶天也就谁家成亲这样的大日子才会吃到一次油炸的东西。 丁皎皎吐吐舌不好意思地笑:“哎呀家里这不是来客人了吗?好姐姐你们就帮我做嘛。” 郑思然说归说,手下却半点儿不慢地将番薯削皮切滚刀块,秦思雨那边在小炉子上放了小炒锅,倒进去小半锅油。 丁皎皎看着咯咯直笑:“思雨表姐,你用油太多了,外婆会骂。” “嘿,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是为了谁?”秦思雨给她一个脑瓜崩,笑骂一句。 丁皎皎调皮地做个鬼脸,拉着郑思然去问大舅妈要来一块面团,要做什么凉皮。 几个大人听着这边三个女孩子的笑闹,由着他们去,丁皎皎嘴巴刁,思然思雨两个手巧,三个合在一起总能做出来不少好吃食,虽然浪费了点,可女孩子有一手好厨艺,以后找婆家也好找。 丁皎皎拉着郑思然洗面筋,要做凉皮吃,洗好面筋又让郑思然带着自己去找铁匠:“我要一些细铁丝。” 程朗他们买丝线跟铜丝都需要几日才能送来,她已经跟珠宝铺子那边签了合同,这边就要马不停蹄地准备做起来了。 虽然没有规定他们交多少个,可赚钱嘛,越多越好,不是吗? 第50章 绒花 程朗跟叶臻两个跟在丁皎皎屁股后面在村子里跑来跑去,最后居然成了搬运工,从铁匠那里抱来一堆铁丝。 “你要这些做什么?”程朗问,要铜丝那是要做绒花,要铁丝做什么?韧性没那么好,又容易断的。 丁皎皎叹气:“自然是用来做绒花了。这些只是拿来练手用的。你们的铜丝可要快一点才好。” 虽然是练手的东西,丁皎皎可没想着要浪费掉,做的漂亮的好的,可以当做添头给朱老板,做的不好的,赶集的时候,哪怕几文钱一朵,也是卖得出去的,毕竟乡下女孩子头发上的装饰也只有头绳跟夏天的野花了。 郑思然好奇地问:“什么是绒花?” 丁皎皎晃晃自己的小脑袋,上面一朵绒花精致又漂亮:“这个。” “哇!”郑思然惊讶地看看丁皎皎又看看程朗跟叶臻,刚才她还以为这个是他们送的,难不成是自己做的? 只是这话她不好问出口,张了张嘴问另一个问题:“你要做绒花吗?” “是我们要做。”丁皎皎认真又可怜巴巴地看着郑思然,娇娇软软地说:“表姐,镇上的珠宝店收这些绒花哦,这样小小的一朵可以卖一百文呢。” “一百文!”郑思然眼睛都瞪圆了,一百文什么概念?现在一石粮食的价格是四百文,这还不是精细粮食的价格,但是这一朵绒花就要一百文! 如果一天能做四朵,那就是一石粮食,一个月下来,那可比种地赚的多得多,而且还不耽误地里的活计! 郑思然算清楚这笔账弯腰抱起丁皎皎飞快往家里跑:“那还等什么?赶紧回去做呀!” 这雷厉风行的模样,惹得程朗跟叶臻都笑起来。 丁皎皎无奈地拍着郑思然的肩膀大叫:“表姐呀,你慢点,哎呀,颠地我头晕!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跑!” 郑思然哪儿愿意放她下来?小短腿儿的能跑得多快?直到丁皎皎喊着绒花掉了,她这才把人给放下来捡起来绒花给她戴在头上,这下丁皎皎可不让她抱了,一溜烟儿跑了。 被人抱着跑简直太难受了,丁皎皎可不想再受一茬罪。 回到家里,秦思雨已经把番薯都炸了一遍,灶里闷着的,煮着的也好了。 丁皎皎看过之后,又教着秦思雨炒糖,做一个拔丝番薯,又支着急于做绒花的郑思然去把烤好煮好的番薯扒皮,装到碗里给大人们哥哥弟弟们分了去。 郑思然着急赚钱,可不想浪费时间:“哎呀,让他们自己来吃就行了,我们快去做绒花。” “什么绒花?”秦思雨好奇问了一嘴。 郑思然拔下丁皎皎头上绒花三言两语地介绍完,秦思雨也没心思做拔丝番薯了,筷子一丢就要走人。 丁皎皎死死抱住厨房大门不动地方:“不行,我要吃拔丝番薯!你给我做好了再说别的!” 丁皎皎闹得白氏在院子里都听见了,扬声轻斥:“思雨,思然,不要逗皎皎!” “哦。”秦思雨翻个白眼,虎着一张脸佯怒地点点丁皎皎:“奶真是偏心眼儿。” 丁皎皎可不怕她,回她一个鬼脸:“是呢,奶就是偏心眼儿,我们家女孩子多吃香呐。” 王宴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51章 只要有吃的 转载请注明出处: 一句话逗地秦思雨跟郑思然笑起来,秦家男孩子特别多,就女孩子里里外外一共三个,没有姑娘的时候老两口宠儿媳妇,有了姑娘娇宠姑娘。 秦思雨跟郑思然那都是被白氏跟秦文翰宠大的。 两人不再闹她,秦思雨小心翼翼看着火候炒糖,郑思然把秦思远跟秦思宁兄弟两个叫来,给他们一人一笸箩番薯让他们拿出去分了,然后拿了两个大海碗,专门给程朗等三位贵客扒了番薯皮端过去。 不一会儿,丁皎皎捧着一盘拔丝番薯去倒座的学堂找到了程朗三人:“尝尝这个。” 三个已经吃过了烤番薯跟煮番薯以及炸过的番薯,这拔丝番薯倒是第一次吃。 炸到金黄的番薯裹着红色的糖,一眼看上去金灿灿的好不漂亮,而番薯上面专门用糖丝做了造型,拉的比头发丝还细的糖丝丝丝缕缕地盘绕在番薯上面,更是增添几分趣味。 程朗当先拿筷子夹起一块番薯,炒的恰到好处的糖霜拉出长长的细丝,他有意看看这个可以拉到多长,直接站到了凳子上,竟然拉出了一人高的糖丝出来。 丁緼宜瞧着这糖直流口水,上去伸手唧给他折断了,拿着细如牛毛的糖丝塞到嘴里。 丁皎皎瞪他一眼,添什么乱呀?没看到她在这里伺候几位财神爷吗?她赶苍蝇一样把这些皮孩子们往外赶,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孩子:“都出去出去,大人们谈事情呢,出去找外婆玩儿去。” “切!”丁緼宜只要有吃的,别的什么都不顾了,冲丁皎皎做个鬼脸就跑了出去。 秦思雨跟郑思然两个守在门口帮着把这些皮猴子们往外撵,就等着丁皎皎说完事情带他们去做绒花了。 程朗咬一口番薯,表面的糖变得酥脆,糖的甜裹着番薯的清甜别有滋味,他对叶臻点头:“好吃。” 叶臻跟沈曦白两人这才动筷子吃。 丁皎皎在一旁道:“这才是做出来的三样吃食,相信烤番薯跟煮番薯都会做。但是其中这两种煮着好吃,这一种,烤着好吃。做拔丝番薯也需要这种。其余的几种番薯吃着都比较柴,可以剔除了,相信你们那边也留有种子?还是主要种这几种了。” “那别的,就像你说的,别的品种的番薯不好吃的,就要扔掉吗?”叶臻拧眉问。 这些番薯他们也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所以都是混着种的,朝中也都只是想着要怎么推广番薯,并没有人想着去弄清楚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这事儿。 毕竟,在产量面前,他们也没想过考虑别的。 丁皎皎摇头:“不用仍,回头我做出来别的给你们送过去你们再看看。然后呢,我有个建议。这些番薯你们最好分出来品类,分开种植。不同品种的番薯种植方法,产量都会有差别,做出来区分,方便推广。还有。我这里有个图纸,你们拿去用。用这个做烤番薯,你们想想,在寒冷的冬天,走在路上捧着一个热乎乎的烤番薯,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第705 秋嬷嬷过来请他们去吃饭,得知在讨论学堂的事情笑道:“公主给三位公子找了国子监跟太学。” 丁皎皎奇怪:“太学不就是国子监吗?” 她以前所学到的学识就是这样的,京城的太学就是国家最高学府,接纳的就是天下才子。 秋嬷嬷笑着解释:“先帝时期,国子监中分离出来太学。先帝曾明言,有些人不适合官场,却有其他所长,不能因为科举而耽误了他们的发展以及长处,所以单独分了太学出来。太学中虽教授四书五经,以及算学农科等科目,可是与国子监教授的又不一样。这与郡主开办的学堂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丁皎皎若有所思:“所以太学中侧重的是生活技能类,国子监侧重是科举仕途?” “是。”秋嬷嬷颔首,她也没说太学后来更细的分科乃至于工科,医科等类别都是几年前长公主参照郡主的绒花学堂增设的科目,虽然现在匠人仍旧敝帚自珍,可由皇家出手,教授出一些最基础的入门学识,也可分辨出这些学生有没有这方面的才能与天分,读过书的匠人学徒与没读过书的,那可是天差地别呢。 丁皎皎倒是没想太多,只觉得太学比较适合丁緼宜,便道:“不如改日带着緼宜过去看看。” “看什么?看什么?”丁緼宜跑进来,大冷天的穿一件夹袄他也能热的满身是汗。 丁皎皎没好气地瞪他:“还不是给你找学校?你呀,就适合去国子监。” 这人真的是不知道轻重缓急,都多大了还在外面疯跑,丁皎皎转头看向秋嬷嬷:“也不用去太学看了,他们都去国子监,正好收一收性子。看看自家跟别人的差距,努力奋发图强!” 丁緼宜哀嚎:“我不要去,我要去边关,我要跟着沈将军上战场!” 这些日子他没去别的地方,沈淮回京带了一部分亲兵,亲兵都住在公主府外院演武场那边,丁緼宜天天泡在那边跟人练习,就连蒋师傅也搬到了那边去住,两人这段时间真是混的如鱼得水。 秦沛听他说要上战场,拧着他耳朵训斥:“你这小小年纪上战场是想着送命吗?你要敢去就是要了我半条命啊!” 当着秋嬷嬷的面,秦沛也不怕拎着丁緼宜的耳朵骂他个狗血淋头:“你才多大啊?就想着上战场?你把我跟你爹放在哪儿了?父母在不远行!你只看着他们现在威风,他们出门时候几个人回来时候几个人?战场上刀剑无眼,你想疼死我啊你!” 丁緼宜不服气:“上战场保家卫国怎么了?没有万千将士,哪里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娘,你可太自私了!” “我自私?我自私就不该生下你!”秦沛气啊,这小子真的是心野了!“你来京城是专门气我的来?我看你还是回秦家村!过年,过年你外公外婆会过来,你跟我滚回去!” 丁緼宜是真没想到,自己不过想参军,为什么娘亲这么大的意见?生这么大的气? 第765章 都是分清楚了的 几句话即解释了丁皎皎为何厨艺好,又为丁皎皎还没给叶婉仪做过饭开脱。 叶婉仪本也不在意这些,可是秦沛说话温柔又好听,她心理熨帖极了:“那我们快尝尝这孩子的手艺,听说这油炸冰溜子冷了就不好吃了。” 宋嬷嬷给她夹了一块油炸冰溜子,又不放心地叮嘱:“你身子骨不好,就吃一口尝尝。” “好。”叶婉仪笑眯眯点头,咬下去,一口冰水瞬间流了出来,这是高温之下冰融化了一部分又因为面糊包裹出不来就被封在了里面。 太凉,叶婉仪就没贪第二口,而是夹着这油炸冰溜子看了又看,指给秦沛与张氏等人瞧:“看看,里面果真还有冰呢。” 吴氏已经吃了一个,捂着嘴点头:“太凉了点,面糊挺好吃,里面却不怎么样,就是冰水的味道。” 张氏夹着冰溜子若有所思:“这菜不在好吃上,在噱头上。开一家酒楼挂出来这个招牌菜就能吸引不少人来尝鲜。” 叶婉仪颔首笑道:“就是这么个道理。我们再尝尝油炸鲜奶。” 这道菜火候更久一些,表皮金黄酥脆,一口下去咔嚓咔嚓响,格外好听,里面鲜奶味道浓郁绵软,奶香气盈满口腔中和了油炸食品的油腻味道,意外地好吃。 吴氏有些惋惜:“可惜我们手头人不够,不然在这京城里开一家酒楼,就凭皎皎那个巧嘴,我们也能有不少招牌菜。” 张氏摆手道:“哪里还用新菜?皎皎早年教我们的那些,还有今儿个点的八道菜,配上几道家常小菜,一个酒楼不就是起来了?” 丁皎皎可是连开水白菜都教过张氏的,有这一道菜镇楼,再加上今儿个这八道菜,不说满京城头一份儿,最起码的站稳脚跟打出口碑是没问题的。 叶婉仪忍俊不禁:“哪里就缺人了?你们真想做,我这里有人。” 吴氏上愁:“可是这个分红怎么算?” “分什么红,赚多少赔多少都是你们的。我出铺面跟人就好。”叶婉仪满不在乎地摆手。 按理说这是秦家占便宜了,京城一家铺子可不便宜,他们只需要出方子就可以,一切都有人做好了。 张氏摇头道:“公主,话不是这样说的,事儿也不是这样办的。皎皎一直跟我们说,越是亲近账目越要清楚明白,一切事情都说清楚讲明白了,条条框框摆在那里才不伤感情。您若是出铺面出人,也是要折算成银钱在里面的。” 叶婉仪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很是意外:“这么说你们家那么多的家业都是分清楚了的?” 叶婉仪可是知道秦家偌大的家业的,虽然跟长公主府比算不得什么,可是平民百姓家里,那可是白手起家独一份儿了。 绒花学堂,绒花作坊,现在绒花还跟洋人做起了生意,直接搞了出口,别说秦家村,便是整个县里的绒花出产,秦家也完全吃得下。 毛线作坊,里面有毛衣,毛毯作坊,这可是直接对接了军中的军备的。 再到长毛兔养殖,长毛兔的兔毛作坊。 就这三项,叶婉仪一直以为都在秦家老两口名下呢。 秦沛笑道:“我爹早就把家分清楚了。几个哥哥成亲,成亲一个分出去一个,为的是过日子舒坦,除了账目分明,其余的跟没分家的没两样。所以后来家里办了作坊之后,依照皎皎的主意,各家都算了股份在这里面,每年年底分红,别说我哥哥姐姐了,就是思雨,思然两个姑娘家,因为在学堂里面教学,也占了一小份的分红呢。” 第771章 蠢 第770章 不仅没有名门贵女,连平民百姓都没有过来报名。 丁皎皎有些沮丧。 专门赶过来帮忙的常一蹲在招生的桌子旁边沉思:“是不是娘子最早发了绒花教程,所以没人过来了?毕竟上学需要花银子不说家里还少一个人干活。而初级绒花教程已经可以帮助她们贴补家用了。” 所以这是自己坑了自己了吗? 丁皎皎陷入沉思。 秦思雨若有所思:“他们学的也是初级入门的,想要做出来更精美的绒花还需要学习才可以。” 郑思然与秦思雨对视一眼,双双看向丁皎皎。 丁皎皎看着她们已经有了主意:“我们举办一届绒花大赛!” “比赛?”郑思然知道丁皎皎一向有主意却没想到主意这么大。 丁皎皎用力点头:“现在出告示,初赛在二十五开始,二月二复赛,三月三决赛。” “时间拖这么久吗?”秦思雨有些不赞同,“二月二我们学堂开学,复赛好吗?” 丁皎皎只记着要找好日子比赛,一时间忘了二月二学堂开学,不过这不重要,她小手一摆:“没关系,开学跟比赛一起,多热闹啊。” 郑思然盘算下时间:“如果是二十五号的话我觉得时间还是有些赶。” 丁皎皎却已经拿定了主意,越想她越觉得这个主意好:“我们也不是举办全国的比赛,就京畿一带而已,而且绒花比赛,我觉得应该不至于来那么多人。更何况……” 她狡黠一笑:“整个大周的珠宝行都在抵制秦记绒花,我们举办比赛,他们不来,那就是怕了我们秦记,弱了他们自己的名头。如果他们来了,但是输了……” 秦思雨立刻道:“我给家里去信,让他们派人过来。” 从京城到秦家村路途遥远,十来天的功夫根本不够来回。 郑思然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太远了,不如我参加。” 丁皎皎却道:“可是郑五儿在京城,别忘了郑五儿的手艺。更何况,傅姐姐那边还有人呢。” 顿了下,丁皎皎又道:“表姐参加不合适,您要当评委的。” 秦思雨未来是皇子妃,不适合在学堂教学,当然偶尔上两节课还是可以的,常驻却是没时间了,思然表姐要当老师,自然就不能参加比赛,评委最合适。 郑思然很疑惑:“郑五儿在京城?你怎么知道?” “昨儿个我看到她在街上赏灯了。”丁皎皎确定自己看到的是郑五儿,还让人去打听了她来京城干嘛来的,“她这些年赚了些银钱,来京城一来是见识见识,二来也是趁着过年去津港采买一些东西。三来,就是京城有珠宝行要请她过来当师傅。她应约过来看看。” 秦思雨便笑道:“郑家人素来节俭,郑五儿更是小心谨慎,她肯来,必然是对方出了路费食宿,想来工钱也不菲。” 丁皎皎颔首道:“郑五儿现在一个月少说也能赚个两银子,花些心思做一个大货,一年下来少说也能赚个一百两银子往上,这边如果出不了两百两银子,她怕是不会心动,婆家也不会放人。” 第771章 这是真的771章 之前漏更补上了。 郑思然瞬间了悟:“所以我们举办比赛,是为郑五儿的身价添砖加瓦,她必然会来!” “所以现在写。”丁皎皎找来大纸,先写下比赛日期,地点。 第一名,奖励十两银子,春华学堂免食宿费用学习一年。 第二名,奖励五两银子,春华学堂住宿学习一年。 第三名,奖励三两银子,春华学堂学习一年。 优秀奖十名,春华学堂学习三个月。 其中第一名一名,第二名三名,第三名,三名,共计六个名额。 乍一看都是学习一年,可是奖励的银子跟食宿费用却不一样。 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学费是他们退却的主要原因,其余的,不管住没关系,也可以走路过来,只要有心,哪怕喝凉水,睡大街也能想办法来上学。 而奖励的银子,自然也就是用来堵住那些千方百计阻挠孩子来学习的家长的。 在这样重男轻女的社会里,有学习的机会自然都是要给家里男孩子的,女孩子就是家里的劳动力,苦力,要出去做工学习,都会哭诉家里的活计没人做了。 在秦家村开办学堂的时候,丁皎皎就见过不少,还是女孩子们有毅力魄力,才争取到了学习并改变命运的机会。 时间紧迫,丁皎皎写了比赛消息就先让常一去找人抄出来张贴出去,至于说详细的规则,她还要跟表姐他们仔细琢磨。 常一带着告示刚走,谢文萱带着人浩浩荡荡过来。 丁皎皎相当不喜欢她:“你来干嘛?” 谢文萱笑容僵在脸上,自己带人来碰上,什么还没说呢就被这样质问,她心里很不舒服,可是谁让丁皎皎身份在哪里摆着呢?她心里一千一万个不高兴也只能忍着,同时又看学堂这边门庭冷落,心中得意。 郡主身份又怎么样?有皇后题字又怎么样?到了动真格的,不得靠自己来给撑场面?她笑盈盈往自己身后一指,道:“我虽不能过来当先生教导女孩子们。不过我给你带了些人过来用。这位女先生,以前在闺中教我读书了,她琴棋书画样样都拿得出手。” 谢文萱笑得矜持又自得:“我知道郡主这边不确人,不过瞎操心罢了,人带来了您怎么安排都可以的。这几个是我家佃户的女儿,都是白身,郡主放心好了,我出学费让她们学一门手艺傍身。郡主您该收多少银子就收多少。” 谢文萱说完,女先生跟女孩子们齐刷刷冲着丁皎皎跪下:“见过郡主,郡主万安。” 丁皎皎满脑子都是比赛的事情,被谢文萱这么一打断,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再看对方那得意的笑容,她更不高兴了,这个谢文萱是脑子缺根筋吗? 白芷都看出来了谢文萱有求于自己,还偏偏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丁皎皎放下笔,看向谢文萱,淡淡道:“我们这里不需要先生,先生我们就有,还有就是,这真的是佃户家的女儿吗?确定不是你府上的下人冒充的?” 第781章 郡主结下了梁子 施璇赞道:“这个好主意。” 秦思雨现如今是准皇子妃了,一切培养都站在高处,眼界也宽阔许多,她想问题也更加深远:“女子可以撑起养家的重担,日后孩子的教育上必然也可以高一层。读书人多了,人们眼界开阔了,不再局限于一地,我大周富裕起来也指日可待。” 罗佳玉的父亲外放过,当过一地县令,她自幼也是跟父亲见识过平民百姓人家的女儿都是如何生活的,她还不是很看好这件事:“百姓的心里,女儿都是要出嫁的,生了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了。花钱费功夫让他们读书识字,学会了本事,便宜了还是别人家。还不如省下来时间精力给家里干点活呢。” 郑思然深以为然:“是这样,所以我们要让他们看到利益,看到女孩子读书识字有了本事以后赚的钱。他们赚的多了,说不定还会被家里多留两年。” 在坐的都是没成亲的姑娘家,她就没往下说。 秦思雨却看眼琥珀道:“宫里的太医都说,女子成亲晚生子晚与身体有好处,所以京中权贵人家女孩子虽则定亲早,但是成亲生子都晚。但是民间普遍都是女孩子及笄就成亲换聘礼给家里兄弟娶妻用。甚至有些还不到及笄就出嫁,十二三岁成亲生子死于难产的不在少数,全是因为身体没长好。若是因为银钱能让她们能晚些成亲生子也是好的。更何况女子可以赚钱,到了婆家也是受人尊重的。” 郑思然点头:“正是,我们秦家村许多做绒花的女孩子,出嫁后基本不用做重活的,家里人口多的,连饭都不用做,专心做绒花就好,孩子也不用带。” 毛月明听着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我们这边都没见过呢。” 施璇扬眉笑道:“其实也不难理解,你我要是下嫁,一般人家还真的要把我们供起来。但这样,对方是畏惧我们的娘家势力,自己有本事,底气硬,对方那是尊敬畏惧我们自身的本事。” 几个女孩子同时颔首,再看外面叽叽喳喳互相询问到底要报哪个学业的女孩子们,隐隐觉得这个学堂似乎可以改变很多女孩子的命运,甚至改变整个大周! 丁皎皎与表姐好友们制定好比赛规则,回去又跟两位娘亲一起商量好,最后敲定又用了两天时间。 两天,京畿一带尤其是京郊各处津港各县都传遍了,嘉诚郡主要举办绒花大赛,并且不限男女,只要报名就可以参加,初赛自己带着作品参选,复赛决赛比赛方会提供所有比赛所需,并且管食宿。 一个消息出去所有人都炸了,尤其是当初联合大周珠宝行业抵制秦记绒花的珠宝商们。 最初他们这些人也不知道长公主失散多年的女儿跟秦记绒花有什么联系,但是绒花比赛的消息一出来,各方面一打听他们彻底懵了! 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跟郡主结下了梁子? 可是即便是郡主也不能这么随心所欲? 京畿一带的珠宝商会聚在一起商量两天,才定下每家商会派出两位师傅来参加这次的比赛。 第783章 行! 郑五儿进京日久,若是定下该早就定下了,现在说起来还带了几分犹豫那一定是没定下了。 丁皎皎就有了些别的想法。 郑五儿叹口气苦笑道:“倒也没定下来,主要是离家远。” 郑五儿也没多说,丁皎皎抬眸看眼白芷,后者立刻出去了。 郑五儿也没注意,接过紫萱递过来的点心咬一口又问起来这次比赛的事情。 丁皎皎细细说了,笑道:“你在京城就最好了。你就是我们绒花学堂的活招牌。你来参加比赛。无论结果是第几名,我聘请你留在春华学堂当教习。工钱嘛,自然比不上外面的珠宝行,可是有保障啊。这春华学堂皇后娘娘题字的,前来学习的也有贵女,对于孩子日后眼界的开阔也是好的。” 郑五儿本想问问比赛的事情,谁知道居然就接到了天上掉的大馅饼!她瞪大眼不可思议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丁皎皎颔首,让紫萱把合约书拿过来:“这是我拟好的合约,但是还是要等比赛结束以后再签约。这里还有一百两的银票,作为你今后在京城的花销。对了,我在锣鼓巷有一套宅子,你们若是没有落脚的地方可以住到那边去。” 郑五儿自然是识字的,看着合约书上密密麻麻却简单易懂的条款心里发热。 要招她做师傅的珠宝行虽然出手大方,但是他们过来住的是珠宝行后院,这边学徒师傅都住在一个大杂院里,她现在只跟着丈夫在这边已经诸多不便,日后要久居京城必然是要带孩子过来的。 可现在已经这样了,孩子过来必然更多的麻烦,若是自己出去租房子,京城花销又大,别看东家给的银子多,可是诸多花销下来,必然存不下什么银子,还不如回乡更安稳踏实。 想到这里,郑五儿看向丁皎皎:“那我当教习以后住在哪里?” 丁皎皎笑道:“自然还是住在学堂。我们春华学堂的学生们都要住在学堂里,所以屋舍很多。我给教习准备的都是小院落,在学堂靠后的位置,与学堂隔开,从教习宿舍可以直接去学堂,也可以从宿舍单独往外走。互不打扰,一日三餐你若是愿意都可以去学堂的食堂吃。只不过有一点,这边都是女学生,你跟你女儿过来用饭可以,你丈夫与儿子只能你或者你女儿从食堂打饭送过去。” 居然有小院落可以住!管吃住,这样就可以省下不少银子了! 丁皎皎又给她抛出一个诱饵:“自然也有教习在家中不比在学堂用饭住宿的,所以我们对他们也有食宿补贴,每人每月一两银子,吃的方面嘛,对于不是京城本地的,我们多补贴五百文。虽然不多,但多少是个心意。” 一两银子在京城还不够租一个小院的,但是这笔账算下来,郑五儿还是觉得划算的,不说别的,嘉诚郡主,长公主府开的学堂,又有皇后娘娘背书,说出去不比在珠宝行要体面?更何况条件还这么好。 郑五儿当即答应下来:“行!比赛完我就签约。” 第784章 今天生日,反倒忙了一天,好累啊,晚安。 丁皎皎跟朱老板一直有联系,也从他手里买到过郑五儿的绒花,她的技术虽然比不上自己,但是比京城各珠宝行的老师傅是差不多少的了,能否夺冠就要看她自己了。 绒花比赛的事情很快就宣传开来,丁皎皎定的时间也紧,有心参赛的近日都不卖自己做的绒花了。 初赛是在二十五开始,也没正式的比赛,参赛选手只需要带上自己的作品,过了就入了复赛,如果过不了,还会有人指点哪里不足哪里需要改进,因此进度非常快。 丁皎皎还别出心裁,在学堂外面立了一个告示牌,上面贴着质感特别好的黑色绒布,以十人为单位,选择里面最好的写上名字挂在绒布上公示。 这对于这些女孩子来说就是巨大的荣耀!此举打响了她们的名号,她们手头的绒花也会更好卖一些。 为期八天的初赛结束,参赛的有三百六十人,进入复赛的有一百八十余人,超过了半数的参赛者,可见竞争之激烈。 第二天就是复赛了,要准备的东西特别多,丁皎皎带着两位表姐跟傅雪瑶忙到了深夜。 叶婉仪早就扛不住休息去了,也就秦沛跟秦瑟两人坚持了一会儿才去休息。 秦思雨眼底发青:“大概有十几人的手艺看着都是老师傅了。” 丁皎皎毫不意外:“我们这个比赛是扬名的好机会,吸引一些老师傅也不奇怪。” 傅雪瑶关注点在另外的方面:“你定的比赛第一二三名有进入学堂学习的机会,但如果前几名都是老师傅,这个资格不是浪费了吗?” “对啊!”丁皎皎恍然大悟,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原来这里出问题了!“可是我们现在改比赛规则来得及吗?” 秦思雨显然也没想到这一点:“那我们奖励给前几名的银子其实她们早就可以赚到,反倒是后面没选上的她们才需要银子。” 郑思然翻看着她们定下的比赛规则以及奖惩制度若有所思:“我们只写了奖励进入学堂学习却没说学哪一门课程。其实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做文章。我们做绒花一个月入门,三个月高级课程,六个月进修课程。其实我们可以把优秀奖再扩大一些,二十位优秀获胜者可以进入学堂学习三个月的高级课程。还可以选出特别优秀的奖励六个月的进修课程。” 丁皎皎脑子转的也快,飞快道:“还可以这样,这二十名优秀奖,我们都送初级课程,然后根据其资质再学习后面的课程。如果不是老师傅,一定对高级课程跟进修课程感兴趣。” 傅雪瑶问:“那食宿方面呢?之前没人报名是因为学费问题。前三名都定了食宿规格,优秀奖怎么定?” 初期工作不严谨,后期问题就特别多。 丁皎皎有些后悔当初没顾虑的很周全,也没想到回来那么多的老师傅来参加比赛,她们一来为了比赛的公平公正,那些新人自然不可能拿到靠前的名次,那么自己定下奖励学堂学期的计划就泡汤了。 到底怎么办呢? 第785章 眼界 郑思然看着手里的教材已然有了主意:“以目前人数来说,复赛七天,这七天也不是整天都在比赛的,不如这样,这七天里我们开放学堂里的藏书楼如何?他们闲暇时候可以进去看看。” 藏书楼? 丁皎皎挑眉看着郑思然了然:“我们即便学费低廉,即便,可是有些人会觉得自己已经会做绒花了,没必要再花时间跟精力去学习,有这个时间他们宁愿自己在家做些绒花去卖。可是我们开放了藏书楼,让他们看到入学以后可以多读书,看到我们几个班级的课本差别,她们就会发现,原来他们还有这么多的进步空间。” 秦思雨跟郑思然自小长在乡下,看多了重男轻女的家庭,最是清楚这些人的心理状态,丁皎皎与郑思然提了个开头她便明白后继要做什么:“我会让人跟郑五儿说,让她说一说秦家村绒花学堂的事情。有了收益,他们自然会权衡,是现在每月赚个几十文划算,还是花点时间花点钱深入学习,以后赚的更多划算。” 傅雪瑶就不如他们,虽然也是在镇上长大,可毕竟自幼就是千金小姐,往下最多也就接触一下幼时的丁皎皎还有自家庄子的管事,听他们这些话有些懂了,又有些地方没懂:“学的知识越多自然就做的越好,为何还要衡量?他们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学,就算了,难道还要压着他们的头不成?” 丁皎皎看着傅雪瑶有些不是很想再解释,但是这位未来也是皇子妃,眼界没养到的话对表哥表姐也是拖累,更容易闯祸,便细细解释民间重男轻女的做派以及家里掌权的老人家或者大家长通常都是怎么想的,以及从小被洗脑的女孩子们是怎么想的。 “不光是女孩子不读书,如果男孩子没有读书的天分,他们也是不舍得花银子让男孩子去认字的。在他们看来,简单认识几个字,跟不认识字对他们的生活都没有影响。反而花了钱,送孩子去读书,结果就认识那么几个字,对他们来说不划算。” “但是如果孩子有读书的天分,不说考个状元,起码可以写写信,算个账当个账房或者铺子管事,他们就会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在村子里的女儿家,自小的认知就是男子是天,自己的出生就是要给哥哥弟弟干活的,日后出嫁给娘家换嫁妆,给夫家生儿子,没有一点儿自己的意识,自己的想法。所以先从让她们赚钱开始,赚了钱,在外面见识的多了,开拓了眼界,自然会有自己的想法。” 到时候潜移默化之下,女孩子们的转变还会少吗? 当然后面的话丁皎皎是不会说的。 但是秦思雨却拉着傅雪瑶的手开始展望未来,最后她以上位者以及做臣子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这事做好了未来就是你我跟大皇子的政绩。” “啊?”傅雪瑶傻眼,还论到政绩上了吗?如果算是政绩的话……那太子未立,这是不是给大皇子竞争太子位添砖加瓦? 傅雪瑶连忙摇头不敢再多想,不过却把学堂的事情越发放在心上,同时也佩服秦思雨,虽然乡下出身,但是眼界真的太广阔了。 第786章 开学 几个姑娘一直商量到深夜才各自回去睡觉,因为过了宵禁,傅雪瑶跟着秦思雨回房休息去了。 作为侧妃,傅雪瑶是没资格享受宫里嬷嬷给的提前教导的,但是她这些日子跟着秦思雨也学了不少,回去又发现宫里派来的这些人对秦思雨潜移默化的教导就用心学了点。 琥珀见状放在心上,当即就给皇后送了信。 儿子内宅和睦,自然对儿子好处多多,皇后当即就指派两个规矩好的嬷嬷去傅家教导傅雪瑶的规矩,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关键的还是二月二龙抬头这天的复赛。 因为原定开学就是这天,一早想举行了开学仪式。 叶婉仪与肃王妃两人手执剪刀站在学堂门口剪彩。 吉时到,放鞭炮剪彩,拉下红布露出皇后题字的“春华学堂”,候在门口的新学子们看着匾额心中激荡,他们这就算是皇后门生了?最不济那也是长公主门生! 这可是给自己日后嫁人添加筹码的最好路径了,至于学的怎么样学了什么,完全不在他们考虑之内。 新学生之外就是前来参加复赛的女子们了,这其中以小娘子或者上了年岁的人居多,未婚的少女倒是没几个。 丁皎皎看着复赛明显少了的人数摇头:“这么多人过了复赛就不来了。” 郑思然轻声道:“我让人打听了,未嫁人的被家里人管束,怕她们过来花钱,耽误了家里的活计,就没让来,能进复赛已经让他们面上有光,绒花卖个高价了,至于说花钱培养?那不是便宜别人家了?所以他们就没来。小娘子们或者妇人们要么是吃过生活的苦头,想要为自己争一把,要么就是看明白事情知道比赛留的越久对他们越有利,所以就来了。” 丁皎皎有些惋惜:“我还以为女孩子来的会多一些。” 郑思然就指着人群后面一个小娘子笑道:“其实他们也不大,这个十七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那个也才十六,去年刚生了老大。” 郑思然今年也是十七,却没有定亲,确实不能依照成亲与否来判断这个。 以前秦家村等地女孩子们成亲都早,十二三定亲十四五甚至更早成亲,自己还是个孩子就担起了家庭的重任,直到女孩子们开始赚钱,可以贴补家用甚至可以养活自己,才在家里留的久了一点,也因此郑思然与秦思雨迟迟没嫁人也没显得多么突兀。 丁皎皎笑道:“是我钻了牛角尖,其实成亲的女孩子来更好的,学了知识也可以更好地哺育下一代。好了,我们进去。” 门口的典礼过后就是学堂内部的开学致辞,这个活动自然在大礼堂里面举行,偌大的大礼堂布置地美轮美奂,别说那些生长在乡野间的女孩子们,就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各家小姐们也都看直了眼。 学员们按照班级名字入座,参赛的女孩子们也被邀请进来观摩开学典礼,她们的座位在后方,虽然看不很清楚舞台上的人影,但是却可以纵观全局,更有一种激荡人心的震撼充斥在她们心中。 第823章 自汉以来的铁律 叶婉仪蹙眉:“都在这里也不像话,他们既然想告御状,就带着他们进宫,至于三十廷杖……” 叶婉仪眼眸扫过当先的三个孩子以及躲在孩子们后面瑟瑟发抖的大人,冷笑:“自古以来,子不教父之过,父代子过,三岁黄口小儿做苦主,自然是他们的父兄来受这三十廷杖,来人,就在大理寺门口,三十廷杖,给我打!” “是!”衙役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得到命令压住人就打。 三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扒了裤子,一杖落在肉上,三人疼地嗷呜叫起来,哭嚎着怒骂: “杀人了!杀人了!” “长公主杀人了!” “要杀人灭口啊!” “爹爹!呜呜!” “儿啊!” 场面瞬间乱作一团,围观的百姓也吓住了,这真的打? 叶婉仪站在大理寺门口高台上,俯视着下面一众百姓:“击登闻鼓,面圣鸣冤,杖三十,这是铁律,自汉以来的铁律,他们敢告御状,必然有了挨廷杖的准备,放心,一会儿就带他们去太医院看太医!平民百姓,可以看太医,你们该放心了?” 长公主叶婉仪在百姓心目中积威日盛,她一番话百姓们信服了三分,再加上确实有这样的规矩便也放心,纷纷劝这三家人: “有长公主在必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放心就是。” “三十廷杖,看着严重,这不是还能叫呢吗?” “是啊是啊,真的下狠手,几下就要了人命了。” 廷杖与杖刑不同,廷杖所用的杖是特制的,一杖下去必然皮开肉绽,不过用刑的人精通手法的话,这廷杖就有门道在里面了。 衙役们含了怒,手下就没留情,几下下去就见了血,若不是看长公主脸色要留活口,这三个当场就得交代在这里。 三十廷杖打完,三人就剩了一口气,秋嬷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参片给三人含着,让人抬个门板过来抬着三人一路招摇过市地前往宫中。 宫中。 刑部尚书刑部侍郎,大理寺卿,督察员左都御史右都御史,户部尚书等人比长公主早到一步,听闻顺天府知府说完案情,又听丁皎皎说完怀疑之处,便一起讨论案情。 嘉兴帝没听几人讨论案情,跟户部尚书俩人头碰头嘀咕税款之事。 待三个孩子被带上来,几位官员还没商议出个结果来。 三个孩子没了大人在身边管束,进宫看到这么多人,一个个威仪迫人,吓得哇哇大哭,朝堂上这些官员哪个哄过孩子?一时间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丁皎皎在荷包里摸了摸,找到三个棒棒糖拿给三个孩子:“吃糖吗?” 圆溜溜的红色糖球插在棍子上,一股甜香直冲鼻端,三个孩子顿时忘了哭,眼巴巴地看着棒棒糖。 丁皎皎挨个塞到他们嘴里:“喏,我们边吃边说。” 丁皎皎盘腿在他们对面坐下,自己也摸出来一个棒棒糖塞到嘴里:“你们几岁了?” “五岁。” “六岁。” “三……三岁。”最小的伸出一个小巴掌,又收回去一根手指,又觉得不对,眼眶里瞬间含了一泡泪,都快急哭了。 第828章 大周大于一切 丁皎皎抿嘴不语,她当时呱呱落地,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在襁褓里,亲耳听到亲生母亲要把自己当做诱饵,引开无数追兵,又如何能够真正谅解? 沈曦白越发着急:“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别看现在精神头好了,可是太医曾言,母亲没几年好活了,你就不能让她开心开心?” 丁皎皎噘着嘴踢踢脚尖:“所以我认回来了啊。” “可是你的心还没回来,你心底里还怨着她。”沈曦白一针见血。 面对沈曦白再三追问,丁皎皎红着眼眶看着他:“当年到底是兵乱走散,还是母亲用年幼的我引开追兵?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就因为她可能会啼哭,可能会暴露身份,就让她自己引开追兵?除了一个乳娘,连一个亲兵都没给。” 沈曦白瞪大眼,这事儿他都不知道她又如何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当年丁山捡到丁皎皎的事情一直没有细说,丁山自然也不会说他就躲在暗处亲耳听到了详情。 当初丁山没说,现在丁皎皎自然也不会把事情往他身上引,只道:“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当年的事情即便你们都不说我也能想像的出来,追兵满山,母亲护着皇后与贵妃。而我身边只有一个乳娘,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吗?无论是被舍弃的,还是利用我引开追兵,这在我心里都是过不去的坎。” “如果今天的事情,没有证据为我翻案,他们坐实了是因为我的疏忽或者旁的原因导致死了三个人,母亲是不是会舍弃我而保全皇室名声?” 丁皎皎眼底满目凄凉失望:“在母亲眼里,皇室,大周大于一切。” 沈曦白看着眼前的妹妹,心疼地说不出话来,两人自幼相识,丁皎皎一直都是快乐无忧的,从来没有过这种神情,让他揪心地疼。 他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抚:“无论如何哥哥不会放弃你,你也不是那样的人,母亲也不会放弃你,即便做成了死案,我们也会想办法为你翻案。皎皎,你是我们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宝贝,是我们的心尖宠,怎么会放弃你呢?当年的事情母亲也很后悔,这些年几度自戕都被我给拦下了,是哥哥自私,想要母亲多陪我一些时日,不然母亲当年就要去了的。” “哇……”丁皎皎放声大哭。 没人知道她心里的恐慌,她上辈子有心脏病,看着是看透了生死,可是谁又想要去死呢? 打走了养父母,关上店门的那一刻,心脏病发,她害怕,惶恐,当忽然发现自己重生在一个刚刚诞生的婴儿身上,她对未来是充满了期望的,期望无论在哪个时代,她都要好好活着。 就在她充满期望,充满对未来的渴望,充满对父母亲的爱护的渴求的那一刻,她听到了有人说:“小孩子哭闹会引来追兵,皇后与贵妃会陷入危险中,把她抱走!我护送皇后贵妃离开。” 她,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刚刚见到这个世界,刚刚对未来,对父母充满了期待,就这么被毁灭了。 毁灭这个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生父母。 上辈子,她被亲生父母逼死,这辈子方才呱呱落地就被亲生母亲拿去送死。 丁皎皎理解身为长公主的责任,却不能原谅作为母亲的这种做法。 她认回来母亲,不代表原谅了,她心里憋屈,这种憋屈在今天见到长公主叶婉仪时达到了顶点,以往不爱哭是怕他们担心,现在她只想痛痛快快哭一场。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哭得累了,在沈曦白的怀中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