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俏医生》 第一章 实习 2010年的冬天,我踏进了江州第三医院的大门。 作为刚毕业的一名实习医师,我相信一定能够在很短时间内考到执业医师资格。我今年二十三岁,还很年轻。我相信自己,我一定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总有一天,有人见到我父母,将会说:“梦依尘的爹,梦依尘的娘”。 我学的是内科,刚开始学习的时候,以为内科是不用过多接触外科手术类的,结果开始听课发现内外几乎不能分家。学内科需要有外科的技术,这样你才能遇到急症不慌乱;学外科需要有内科的基础,这样你才不会沦为开刀匠。 看着眼前有些破旧的医院大门,我深吸了一口气. 好。姐来了。 父母为我实习已经托人在医院里打了招呼。我有幸见到了院长,他姓胡,长得就跟众多机关领导的样子,顶微秃,肚微大,看似笑米米的面容下却看不到暖意。在问了我一些学习状况,给我安排了宿舍,同时叫来了位近五十岁姓赵的老大夫,安排我到内科一室实习。 赵大夫见我是院长亲自安排的,对我便客气起来。一进科室,就见到自己一同来实习的同学正在李辅导员带领下,热情的同科室里的大夫打过招呼,我和赵大夫进门后,也都同科室的大夫们相互认识了下。 赵大夫从自己的桌子上,取了本书,递了给我,我看了下封面,是一本厚厚的几乎快烂掉的《诊断学》,说道:“这是科室的一个传统,你要好好学习一下。”说完,对着其他人说道:“今早查房,所有的实习大夫们都来吧。”说完从桌上取了一个文件夹,先走出去了。 其他大夫见他出门,也都纷纷站起,手上都取了或大或小的笔记本,一同跟着出去了。 在没来到医院实习前,我就已经受过李辅导员的指导,在查房的时候务必要带一个笔记本,把大夫所说的重要的东西全部记录下来,包括他说起以前见过的很容易误诊的疾病,什么用药的方法,等等。就是说只要他说的东西你自己不知道,而且教科书上也没有的,最好是记录下来,然后自己去慢慢消化。 至于《诊断学》,是让我好好学习下怎么写病历的吧。 我也急忙把书放好在自己的抽屉,取了一个笔记本来,跟上查房的队伍。 赵大夫是内科的主任医师,是内科一室里最大的医师了,所有的大夫对他说话都很恭敬,一句句的老师叫着。我们这群实习生,一个个更是像鹌鹑一样,连科室的清洁工人,都叫了老师。 看着赵大夫,慢慢在病房里询问病人的情况,大家纷纷用笔在自己的本子上记些什么的场景,我心里不由得有了一片崇敬。 真厉害嗬。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像赵老师一样。让你们都跟着我写。 等查完一遍房,竟然都快中午了。 赵老师看见我们都在笔记本上记了一堆。脸上笑了笑,说:“大家这个习惯非常好。便于更快的消化记忆。第一天,我给大家说句题外话,不要把自己当做一名实习医生,要把自己当做医院的住院医生。” 说完,他的眼神转了过来,看着我说:“小梦,今天开始,你先单独管5室的3床。张主任,你带带她。” 他身旁的一名近四十岁胖胖的大夫说了句:“好的,赵老师。” 其他的实习同学们看着我,眼神里都是羡慕的眼神,看的我心里惭愧。 呃,在你们眼里姐的好运,都是姐的家人拜托出来的。 -本章完结- 第二章 好事儿 那张主任是内科一室的副主任医师。他走到我面前,把我拉到一旁说道:“你的情况我了解,在学校的表现比较突出,人也比较努力。赵老师交代过了,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你尽量24小时留在科室里,另外准备个本子,把你负责的床自己做好记录。赵老师的话,能记下就一定要记下。闲的时候多看点基础书。清楚些病理、药理。赵老师人很和蔼,但是你自己要对负责的床上点心,别让赵老师问你病人的病情,你答不上来。咱们医院门诊楼后面的住院楼正在建设,现在只有个小的图书室,有些可以翻看的资料,在1楼东边的拐角处,有位周的师傅也住在那里,每天6点下班前,都可以找他借书。他到医院做清洁工的时候,只怕你还没出生,一定要注意点礼貌。” 交代完这一切。他就走开了。 唉。要不是家里人为了我动了关系铺了点路,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回到了宿舍,取了碗筷,和宿舍的舍友一起去打饭。毕竟是江州第三医院,住宿的条件一般,宿舍房间里有点发霉的味道,感觉湿气较重,我们趁着中午吃饭,把窗口和宿舍门都打开,好让房间去去味道。 饭堂的饭菜倒是花样较多,只是偏油大些,我吃的不多,就饱了。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记着病房5室3床的病患情况,做了那些检查,用了那些药。到了晚上,宿舍的3位舍友们提议出去吃饭。我却觉得饭堂的饭还可以,找了理由推辞没去,躺在宿舍里翻起那本快烂掉的《诊断学》来。 本想翻看下目录,看看书写病历的那一章的页码,却发现目录部分已经被撕掉了。 真烦,目录也要撕掉。害得姐要一页页的翻。 我左手随意在书上翻开一个页码,第13页。 这一章写的是常见的症状中的发热,看到临床表现发热的分度旁边,用铅笔写了一串小字,字体很是娟秀,像是个女子的笔体,那句话写的是:12点:发高热到0度。3点:发低热到50度。4点。突发。。。后面的字体已经模糊不清。 什么玩意儿?0度,是冰块吗?50度还不都快熟了。温度表量的吗? 我把台灯打开,仔细辨认着突发后面的字。下一个字似乎是个“尸”字。后面的字实在辨认不清,只是看到个数字“503”。 尸?尸体?尸体还能有温度吗? 503是什么?这是病床号吗? 我心里疑惑起来。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虽然现在已经到下班时间,宿舍里却没有回来多少人,很是安静,吓我一跳。我看了号码,是科室打来的。我急忙接起。 “是梦医师吗?你快点回住院部来,3床的病人有突发情况!”是内科一室的值班护士。 我应了一声,急忙放下书本,锁了宿舍门,赶去内科住院部。 到了病房,护士见我急忙说道:“梦医师,305床病人的体温开始时候只是持续低烧,突然在下午6点钟骤升,呼吸加快变深,开始出汗并逐渐增多。现在又变成高烧39度不下。” 我上前看看躺在3床的病患,是个55岁的老头子,身体因为上了年纪而干瘦,一双小眼瞳孔黑不见底,眼白很少。见他此时咬着牙,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我立刻问护士:“他有过抽搐没?今天是不是感冒了?你用药前做过皮试么?” 那小护士说:“没有,他一直发低烧,可是一直神智清楚,药用了好几天了,没有见过反应。” 我去,姐刚接手第一天,就出个小难题。 -本章完结- 第三章 奇怪记录 我伸出手摸摸他额头。呃,真是很烫,头低下来,捏了捏他手的关节,问他:“头疼吗?胳膊疼吗?” 他痛苦的看着我,“不疼”嘴里挤出一个词。 我回头问那护士,“今天拉肚子没?咳嗽没?有过传染病史吗?” 那小护士回答我,“没有,病人没有传染病史,在6点前一切都还正常,一直很稳定。突然发热起来。” 我脑海里想起发热很多的可能性,一时拿不定主意来。 “值班是哪位大夫?”我问护士。 那小护士一脸慌张,说道:“是李大夫,不过刚才外科的秦大夫叫他过去了,好像说什么事。” 我问道:“打他电话没?” 那小护士说道:“打了,但他没接。” 我冲着小护士说道:“继续打给他,”又指了指病人,“现在给他再量遍体温。” 我急忙去了值班室,翻找起赵大夫的电话来。 “那个,赵老师,我是今天刚来实习的小张,503床的病人突然在6点起了高烧。现在一直高烧不退。值班的李大夫刚出去了,电话没打通,我想问下老师,现在这个情况。” “多少度?”赵老师的声音不急不慢,听不出一点慌张。 “39度”我回答道。 “属于正常范围,有高烧,多注意下情况。每小时量遍体温,实在不退,就用柴胡,把高烧先稳定下来,明早我去看。” “哦。麻烦了赵老师。”我放了电话,同时向护士转述了这句话。 此时突然听到503床有人大喊了起来:“大夫!大夫!你快来看看,我爸好像不行了!”我急忙和那小护士走去病房。刚进到病房,见那躺在503床的病患正在抽搐,旁边的儿子和儿媳妇正扶着那老头。 那老头喉咙抽搐了几声。喊出了一声:“冷!好冷!” 那旁边站着按着自己父亲的儿子,一脸的惶急。我急忙上前,伸手摸了摸他耳朵,冷。 我忙去看那老头的眼睛,看他眼睛瞳孔逐渐放大,看上去像一块玻璃晶体。 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人,不行了。 果然,我放开他眼睛一瞬,他猛地全身绷住不动,接着猛地放松一动不动了。 我冲着病患的儿子说道:“你父亲走了。” 那儿子闻言,扑在自己父亲身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那小护士急忙把患者胳膊下夹着的温度计取了出来。看了看温度计,咦了一声。 我看她脸色有异,冲她说道:“拿来我看。”取了过来,看那温度计已经到了42度的顶点,只是没有爆开。 人体死亡后,是会升高点温度,可是,也没有这么快的吧。是热射病吗? 难道,我突然想起,那《诊断学》书上的字来。50度? 我飞快的跑到科室,取了体温表,迅速的给这个刚去世的患者量了体温。 那指针指在50度。 从41度到50度,连2分钟都没有到,这么短的时间,可能吗?烧到50度,只怕人早就休克了,还能说话吗? 我看着这具发热的尸体,在我面前变了颜色。 嗯。人确实已经不在了。 看着失去亲人的家属痛哭着,我不禁想起我爷爷去世的情景。 唉,这种场面,还是走开的好。 “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顺变。”我学医之后第一次说出这句话。心里其实是无可奈何的感觉。 离开了病房,我坐在科室里的凳子上,有点累。人的生命真是脆弱,说没有就没了。 “大夫,”此时却有个声音从门口响起,我回头看去,是那刚死去父亲的儿子,正探头进来冲我说话,“我爸身体一直热着,你要不给看看。” “嗯。这是人体的正常现象,人不在以后血液没有凝固,脏器血液外流,就会造成温度升高。”我回答道,“你们准备下后事吧。” 那人哦了一声,退出去了。 -本章完结- 第四章 深夜出诊 19点了。这事等值班李大夫回来汇报一声吧。明天早上在给赵老师说这事。遂让护士帮忙去给殡仪馆打了电话。 我趴在电脑面前,敲起了503床病患的病历和死亡证明书,这是他最后一次病历了吧。以后不可能有了。用了15分钟,我写完了这个病历,又翻看了一遍。确认自己的病历写的正确。这才停了下来。 累了一天了呢。 我附在桌上,有点犯困,依家里的生活习惯,还真没整整累过一天的。我不知觉中,睡着了。 等我醒来,看看科室挂在墙上的钟表,21点了呢。 我起来活动了下腰,甩甩手,出了科室门,看见护士站的护士们忙着,过去打了招呼,小护士们见我是实习医生,也都很客气。我又问了问值班李大夫回来了没,在得到已经回来的消息后,我立即去了他的值班室,汇报了503床的情况。对于这种事情,李大夫已经司空见惯,没有多大的反应。肯定了一下,也就不再有什么指示了。 我这才出来,走到科室办公室去,路过503床的病房,瞅了一眼,床铺已经打扫干净,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看来是已经推去医院的太平间了吧。 就在我要踏进科室门的时候,护士站传出了点争吵的声音,我急忙去看。见那个503床病患的儿子正在病房大门处和护士争吵,我皱了皱眉,上前说道:“吵什么,这里是医院,现在已经很晚,病人们都需要休息。” 那病患儿子说道:“大夫,你给看看。我也知道打扰大夫们休息了,但是有事情才来找您的。” 我问护士站的小护士,“怎么回事?” 小护士答道:“我都跟他说过了,现在住院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他还要往门里闯。” 我瞅那人,问道:“你不知道医院有规定吗?” 那病患儿子脸色尴尬,说道:“知道,知道,我就是想让大夫再给看下,我父亲的尸体已经送到太平间了,可是体温一直都是热的。我知道麻烦大夫了,可是这……” 热的?热过死后2个小时?这不可能! “麻烦大夫了,麻烦您去再给看看。”说完,竟在门口跪下,磕起头来。 小护士登时就烦躁起来,冲他说道:“去去去,在这里做些这事干嘛。给你说了,不能大声喧哗。” 我拦住了她,冲着磕头的病患儿子说道,“你等下,我跟你去看看。” 那病患儿子大喜,说道:“谢谢!谢谢您了,打扰您休息实在过意不去。谢谢!” 我摆手说,“不用了。你不要喊了,在门口等我一下。” 那小护士见我这样说话,便不再说话了。跟着我后面,说道:“梦大夫,你可别太好心了,现在的病人事情可多了,明明都死了,还要让去看。都这么晚了,谁去太平间啊。” 我取了手套和诊具,回头说道:“没关系,就是去看看,也没什么。” 小护士闪烁了下眼睛,说道:“梦大夫,你可要小心点,早点回来,咱医院的太平间可有点邪门,传说出了好多事情呢。白天都阴森森的,没人去哪里。” 我笑笑说道,“又有哪家医院太平间不出这类故事的?都很正常。我去看下,他也就不在门口烦你们了不是。” 那小护士笑笑。伸手递来一个手电筒,“梦大夫,你带上手机。有事就打科室电话。” 我点着头接过了。详细问了太平间在什么地方,就和那病患儿子一起出了住院部。 -本章完结- 第五章 我见鬼了 一路走着,医院路上也都来往着行人,虽然路灯暗些,也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这第三人民医院,是江州市一家老牌医院了,旧的内科楼都保存着旧址没有拆除,最近刚刚把门诊楼后的外科楼拆除了盖新的住院部。路边堆积了不少建筑垃圾。 不多时,我跟着病患家属到了太平间,这里没有太大的摆设,太平间的外边是个大房间,靠墙放着两排木质的大排椅,小间在里面非常狭小,只是用砖头水泥垒砌成一个台子摆放尸体。 那屋里坐了3、4个人,见我进门了,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纷纷说着麻烦您了之类的话,我摆摆手,示意不必如此了。走进小房间。 那石台上摆着那老头的尸体。 我戴上了口罩,戴上塑胶手套,掏出了体温表,给尸体量起体温来,放了1分钟,拿出来一瞧:50度! 怎么可能! 我看那503病患老头的脸。只见他面色如生,更像是在那里熟睡,完全和已经去世2个多小时的尸体现象完全不同,我咦了一声,对于尸体发热,虽然也曾看过相关理论的知识,可能会出现这种奇异现象,但是能够发热这么长时间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旁边病患三十岁的儿子说道:“大夫,您看,我确实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爸已经走了,可是尸体一直热着。这才这么晚了打扰您了。” 我扭头看着他无奈而又长满痘痘的脸,又转过来看看躺在太平间的老头尸体,没有说话。 还是仔细看下吧,明天给赵老师汇报下,看看阅历丰富的内科一室主任医师能有什么经验。我取出了听诊器。伸到那尸体里贴着尸体皮肤,仔细听了听。这人已经死了。没有心跳。我又不确认的剥开尸体的眼睛瞧瞧,摸了摸脉搏,我能确认,面前的老头已经死了。只是奇怪的事,尸体的确在发热,好像是死了再发高烧。 死后的高烧。我心里觉得讽刺。 却猛地被那尸体反手抓住了!我心里一惊!坏了,这是我身上带着静电的缘故吧,使得诈尸了! 关于民间诈尸的传说很多。我不禁全身惊出一身冷汗。死死的盯住面前躺在那里的尸体。 诡异的事情还在后面。那尸体竟慢慢的睁开了眼,眼睑翻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就算诈尸,也是猛然睁开,又怎么慢慢张开双眼,还能眨眼?难道脑细胞的神经还未死完? 这不科学,也不可能!他已经死去2个多小时了。 只见那尸体的头咯吱一声猛拧过来,瞪住了我,黑色的瞳孔不见一点眼白。我吓得大叫了一声!使劲甩着被他抓住的手臂,谁知道那手就像铁钳一般,紧紧像是贴在我手上一般,我急忙冲着身旁的人喊道:“救命!”眼睛看去,身边哪里有人?我觉得全身自头顶处到全身快速传了一次电流一般发起麻来。 不对,那病患的儿子呢?尸体停放的小屋外还有其他家属呢?怎么可能一个人也没有! 头顶上的灯泡闪了一下,开始快速的闪烁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救命,我被人…… 不!被尸体抓住了,救救我! 无论我怎么喊叫,耳朵里只有头顶灯泡不停闪烁的电流声,还有外面夜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我的双腿开始发软,眼前一片浑浊,几乎吓得昏厥。我使劲用左手的手电筒戳了自己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使劲用右手的手电筒向那尸体砸去。 那尸体的手是热的,松开了。 -本章完结- 第六章 诈尸 我抓紧装着诊具的背包,退了一步。那尸体就在我面前直挺着慢慢坐了起来,关节处发出咯吱吱的声响。我双腿不由得发软,用右手扶了冰冷的墙壁,忙往外屋跑去,外屋没有灯光一片漆黑,我的手电筒照到墙边的大排椅,哪里又有那3、4个家属?在我面前的是漆黑而布满铁锈的铁门,我软着身子挣扎着跑了过去抓住门框,使劲晃了两下,这铁门竟是从外边上了铁链锁住了的!那铁门在我摇晃下,从我头顶落下灰来,我鼻子里闻到的是一股发霉的泛着湿气的铁锈味。 就在我使劲晃门的同时,里面摆放尸体房间的灯泡和我手中的手电筒连续“砰砰”的两声,炸了。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转过身来,退了一步,后背贴上了冰冷的大门,感觉手指上全是大门铁锈的渣子,鼻子传来冰冷而又潮湿的味道。 我刚才戴在手上的塑胶手套呢?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几乎一下动在胸口,一下就蹦在喉咙。听不到任何声音。伸出双手在身前摆了两下,只觉得打到一个温热的东西。为什么连那老头尸体走路的声音也听不到? 我惊恐的瞪大双眼,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胸口感到一阵压迫,耳边似乎听到一种连贯刺耳的电流声,喊了声:“啊!”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门口冰冷的地上。 只觉得浑身冰冷,手指尖似乎结上了冰碴子,身子挣扎的动了一下,此时手机从衣兜摔了出来,一下子磕在地上,咔嚓一声,手机的闪光灯亮起一瞬。耳边响起一个奇怪的声音,似是喉咙中发出的“老……”夹杂着沙哑和尖刺的噪音,顷刻间,我感到了胸口那份压迫迅速开始减去。面前竟然出现了光亮,逐渐的耳朵也听见了声音。 “大夫,大夫?” 我定睛一看,是那死去病患的儿子,正在一脸关切的叫着自己。 我又看看自己,只见自己一手拿了体温表,一手拿着手机,站在太平间的小屋里,面前石台上是一动不动死去的病患。 “啊!”我茫然地应了一声,惊魂未定。 “梦大夫,你一直在发呆。”那患者儿子说道。“我父亲的体温刚才突然凉下来了。您没事吧?” 我飞快的瞅了下面前的尸体,隔着薄薄的塑料手套的尸体正在变凉。身体逐渐开始变得冰冷僵硬,尸体的头发也一根根的竖立起来。看上去长长的。 我不由得身体一阵发软,脑袋嗡嗡的,双腿不听使唤。用了右手按住了石台的边缘,咬着牙强撑道:“你父亲不在了,你要节哀。”说完跌跌撞撞出了太平间的门。大气不敢喘,头也不敢回,一路恍惚晃回到了明亮的科室办公室。 刚才的是什么? 幻觉吗? 怎么那么真实?那令人发寒的双眼,坐起的尸体、坏掉的手电筒、那漆黑的太平间…… 对了,手电筒。 怎么没在身上?一定是丢在那里了。 这不可能!一定是我的幻觉,一定是! 我心神慌乱的摘掉手套,又傻了眼,戴着手套的手里竟然有一堆铁锈的渣子! 我跌撞着走到水龙头面前,慌张的冲洗着我手上的铁锈,心里腾地又浮出一个念头! 我带着心里的这个念头,坐在了办公室的椅子上,慢慢的擦干了手,颤抖着从衣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点了几次才开了手机上相机的照片库:一张没有五官,但又好似有,应该是说有五官的虚形,狰狞扭曲着在有一张背景漆黑的照片上! 我瞅了瞅照片的时间:21:13分20秒。 再一抬头,办公室白色的墙壁上,现在的时间是21:18分。 我双手一抖,手机帕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至此,我再无怀疑,我见鬼了! -本章完结- 第七章 周师傅 我睡得很不安稳,总是惊醒。到了后半夜,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虽然办公室里亮着灯,我却一直感到寒意。 大概是因为刚才的影响吧。 我一直劝说着自己不要再想。但是那305患者的那张扭曲的照片一直再困扰我。我连看都不敢看,直接删除了。 我时不时的出去转一圈,每次看到护士站几个有点想打瞌睡满脸写满疲惫的护士们,内心才平稳了些。 我坐在护士站的旁边。翻起手上的《诊断学》,这是一版很旧的工具书。书皮上具体年代和价格已经模糊不清。由于失去了目录页,让人看不到到底是哪一年出的版本。 我再次翻到13页。那页竟然空白着!不但连上面的用铅笔娟秀的字体的注解不见了,就连印刷的铅字都成了空白。。我仔细看看了看,并无擦拭的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任何字。 我看着书页间装订的痕迹,像是装订时便是白纸,由于书本破旧,这张白纸显得略黄。我问旁边的护士。护士站的黄护士告诉我的消息让我大吃一惊:这本书的第十三页因为印刷问题,一直就是空白! 怎么可能。我刚才还在宿舍看到。 我无法说服自己。一直向着后面的页数翻去。却再没有看到空白的页码。倒是在书页的第300页,又看到上面页脚处用钢笔字写着:103。 住院部内科病房是在5楼,这是房间号?还是1楼的病床号? 我回到办公室在电脑上查看了病房记录,103床空着。下午刚刚出院了一位康复的患者。 有跑出去问了黄护士,她告诉我,那是1楼的小图书室。 我打算天一亮。就去找找看。 好不容易熬到了清晨。看到清晨撒进医院的阳光。我才觉得暖和了些。此时医院熙熙攘攘人多起来,不少病患家属都给自己家人带来早饭。一时间楼道里飘着各种食物的味道。 早上八点,赵老师准时的出现在办公室。我上前汇报了昨天503床病患的去世的事,也交代了死者身体发热不退的奇怪现象。至于后面遇到的,我不清楚是究竟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也没有说。赵老师听到也皱了眉头,却也没过多的留意。医院里生老病死实在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我接着向赵大夫请了假,要去1楼图书馆借几本书来看看。赵老师见我好学,笑了笑,准我了1天。 我到了1楼,1楼的病人和家属比5楼的更多,我按着房间号找去。不多时,就到了103的房门前。 敲了敲门,去拉门把。还在锁着。 没人吗? 这时旁边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大夫,你要借书吗?” 我转头一瞧,是个看上去50多岁的老头,虽然满脸写满沧桑,头发已经银白,瘦削的脸庞精神倒是很好。穿着非常的整洁,在医院工作久的人,都有着些许洁癖。这没什么奇怪。他的左手拿着串钥匙。捏着其中的一把。 “是周师傅吧。我是内科的实习医师梦依尘。是来借书的。”我介绍道。 周师傅一笑,忙着开门道:“平常我这里很少人来,清晨来借书的人不多。所以来晚了些。等久了吧?” -本章完结- 第八章 索命书 “没有,我也刚来。”我跟着他进了屋子,这屋子有股书本的潮气。我看着房间里摆放的各种书籍,房间不大,两旁全是书架,书架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和桌子后面一直延伸到窗口的距离地面上也都堆满了书籍。略显得杂乱些。 “新的外科楼一建设好,我就该退休喽。这几年院长看我老头子年纪大了,给我安排这个闲职,不比你们年轻人。那个,小梦大夫,你要找什么书啊?” 我想起诊断学里那个页码:300。 我便开口问道:“周师傅,咱们书都有编号吗?” 周师傅道:“原来有的,以前医院的条件不太好,没有完整的图书馆,只是在老内科楼旧址里有个图书室。这里的书大部分都是从那里搬来的,很多书都烂掉了,有些书仍留在那里。所以很多编号都不完整。 “编号300的书还在吗?”我问道。 那姓周的师傅身体一抖,回头盯着了我,“好几个人找过这个编号的。这里没有这本。”他的嘴唇动了几下,“小梦大夫,这本书估计已经找不到了。你还是别找了。找别的书看吧。” 我觉得奇怪,问道:“周师傅,这本书好几个人找吗?” 那周师傅看看窗外投进屋里的阳光,说道:“我知道的就有5个人找过这本书。好像你们内科科室的最多。但是......”他闭上了嘴,没接着说下去。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问道。 “这5个人都是年轻的大夫,跟你的年纪相仿。但都死去了。” 咝! “这是本什么书?”我又问道。 “我没见过。估计在旧的内科楼的图书室才可能找到吧。小梦大夫啊,你还是别找了吧,这世上的事,可以说很巧,可以说很邪。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追根究底的好。” “咱们原来图书室的书有序号登记吗?我想知道是本什么样的书。”我一边震惊一边接着问道。 “这个目录倒是有。我找给你。” 周师傅走到桌子面前,拉开抽屉翻找起来,不多一会,就递给我一个蓝色的装订本。看上去,似乎是我父母那个年代的登记簿了。 我翻开了登记簿,按着序号找了起来。那钢笔的字体因为时间久远,也都淡了很多,但是依然看的清楚,我一时心惊肉跳的找到了序号300的书籍,那是一本常见的书:论群体性癔病。 群体性癔病?癔症只是精神病的一种,也被称为歇斯底里,是一种较常见的精神病,常由于精神因素或不良暗示引起发病。这类症状无器质性损害的基础,它可因暗示而产生,也可因暗示而改变或消失。 应该是本非常薄的书吧。我想。群体性癔病只有在乡村集体或是儿童集中时才有可能见到,实在想不出这本书能有多少内容。 我之所以心惊肉跳,是那字体我很熟悉,正是我那本《诊断学》那用铅笔写的小字一样的字体! 我也抬头看了看门外的阳光。阳光灿烂,今天有个好天气。我对自己说,这一定是巧合而已。 -本章完结- 第九章 旧楼 “周师傅,你这里有没有旧图书室的钥匙?” “小梦大夫,你不是真要找这本书吧?咱们医院里的电脑早就联网,你上网查不是一样。何必非要到旧楼上去翻旧书?”周师傅说道。 “周师傅,麻烦你给找找,不然我不安心。” 姐是什么人?我必须得弄清楚,自己身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我是学医的,难道自己生了病也不知道? 周师傅在自己的钥匙串上找了一会,找到一把老旧的钥匙。说道“小梦大夫,你一个新来的大夫,还是女孩子,我同你一起去。” 我点点头。有个人在身边,倒是不用害怕。 我跟在周师傅的后面,一起出了住院部的大楼,向着旧的住院部走去。 旧的住院部坐落在住院部的东边,与崭新而又现代感十足的新楼相比,实在差距很大,这旧楼显得老旧而又破败。旧楼上爬满了爬山虎,一直铺到楼顶。 周师傅用钥匙打开了旧内科楼的大锁,扯走了大锁的铁链。“哐当”一声推开了旧楼的大门。迎面扑来一阵潮气,夹带着一丝清凉吹在我的脸上。 我看着面前长长的走廊,和地面上散落的纸屑。摸了下旧楼的墙壁,这墙壁的上边和头顶是白石灰的墙面,已经泛黄,墙角有着厚厚的蜘蛛网,墙面下半部分是深绿色的油漆刷过的,有些地方已经翘起,有些地方已经掉了墙皮,落在地上是一片片的痕迹。 周师傅回头对我说道:“咱第三人民医院,原来是作为江州精神病专科医院建立的。那时条件不好,以前这座楼1楼是作为内科病房使用的。2楼存放一些医学设备和书籍、医院各种病历资料。3楼平时是锁住的,因为那时是作为精神病病房使用的。图书室在2楼,你跟我来吧。” 哦。我应了一声。走过一段走廊,在内科楼的中央,有着一个大楼梯,伸向2楼,我看着散落满地的纸屑和电线和一些老旧的电源闸门,跟着周师傅上了2楼。此时阳光已经透过墙壁上的窗口撒了进来,旧楼的地面和楼梯扶手已经布满灰尘,虽然爬山虎已经遮住强烈的太阳光线,但透过爬山虎的缝隙,倒也看的清楚,周师傅带着钥匙,哗啦哗啦的声音,在寂静的楼上传的很远。上到2楼,我看到了3楼的楼梯口已经用铁闸门和铁条封住,那铁闸已经锈迹斑斑,见证了这旧内科楼的年代。我跟着周师傅一起走到2楼东边的一排,走过两间门口写着资料室的房间,到了第三间房门面前,我抬头看见,这间房写着图书室三个字。 周师傅用钥匙打开了门,我见到了两排书架,和一张桌子,摆设竟和新楼的图书室相去不远,只是这里的书架早已败破,书架的支脚已经有了老鼠啃咬的痕迹。 周师傅用手指了右边的书架,说道:“序号300左右的书籍,大概就在这边。只是这些书都破损了,所以没有带到新楼去。” 我向他手指指的书架看去,上面挤压着一堆破损的书,有几本书的书页摊了出来,上面也有破损的痕迹。我便在上面找了起来, 拍去灰尘,看到了些工具书,却始终没能找到那本编号300的。 周师傅见我仔细的找书,也在书架上帮起我来。 这一找,找了一个多小时。却没收获。 -本章完结- 第十章 消失的周师傅 周师傅说道:“只怕搬家的时候遗失了吧,找不到也没关系,咱院新的外科楼一起来,会建个电子图书室的。这些书,都烂的要不得了。”随手把一本烂的已经发霉的书扔在一旁的桌子上。 我叹了口气,看来是找不到了。 我们准备离开。 我把手上的书插回书架。手下来的时候碰到书架下层的书,只听听呼啦啦一阵,下层的书都被我扫在了地上。 看我,笨手笨脚的。 我俯身去捡吗,见到一本厚厚的病理学书的中间,夹着一本薄薄的书。用手一抽,这本书封面赫然写着“论群体性癔病”,下面还印着一个红色的五角星。字体都是繁体的。看来这是本旧书了,只怕比我年纪还大。我笑着,看着手上的收获,冲一旁的周师傅说道:“我找到了!” 这一抬头,身边哪有周师傅的影子? 不由得吃了一惊,站起身来,我喊了两声,周师傅?周师傅? 空荡的旧内科回荡着我的声音。没人回答。我突然觉得身上冷了起来。急忙握紧了书,跑出了图书室的门。身后图书室的门猛地就关上了。“啪嗒”一声甚是响亮。 我的头皮感觉都麻了起来,从脚下往上流到头顶像是走了一遍电流,双手也开始冰凉起来。 转头望了一眼,总是觉得头晕。眼前图书室的三个字似乎变了重影,总是看不清楚。我心里害怕极了,开始往楼梯的方向跑去。等我跑到楼梯的拐角,不由得呆住了,面前是前往3楼的紧锁的铁闸门,而旁边,根本没有下楼的楼梯! 楼梯呢?我向左右看了看,两遍都是2楼的资料室。根本再没有下楼的的拐角。 是我没注意楼梯在什么地方吗?我又喊了两声周师傅,仍不见回答。我硬着头皮又向西边跑了几步。连着跑过了3个房间,也没有见到楼梯的边缘。我回头一望,东边仍是有着3个并排的房间,只是那第三个房间后,是一堵黑色的墙壁! 我再回过头来,面前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两边,仍是一间间的房间。似乎很长,前面有点昏暗,看不清楚有多少间房。我从包里取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信号。我试着拨出紧急号码,却没有任何回音。看来打不通。随即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我不由得大喊起来:“周师傅,周师傅!你在哪里?我不知道从哪里回去!怎么出去?”。 旧楼里仍是没有回音。 我脸上感觉没了颜色,脸颊似乎已经没了温度,只觉得两边的墙壁是那样的冷,仿佛能把我的身体刺透。 我眨了一下眼睛。觉得四周的光线昏暗了起来。我只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将出来。此时,楼道里突然传出了歌曲,这曲子声调竟已走音,似是老式留声机在跑音,声音极为嘈杂,夹杂着断音,仿佛是在听一个女人尖叫一般,桂花儿......生在桂石崖哎,桂花儿要等。贵人来也。桂花......要等贵客......到喂,贵客来到......花才开哎哎...... -本章完结- 第十一章 莫名的声音 我被吓了一跳,不禁大喊了一声“啊!”双腿只是发软,手机差点摔了出去,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脚腕传来的疼痛,和地面的冰冷又让我神经紧绷了起来。那楼里传出的音乐突然一转,耳边立刻听到了刺耳的电噪声。滋滋连贯这传入自己的脑子。我捂住了耳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出去!挣扎着站了起来,向东又走了两步,眼前竟更加昏暗起来,地面漆黑的几乎看不到周围散落的纸屑,那楼道的电噪声似乎大了点。 好像传出声音的,还在东边前面一点。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的右脚崴了,也没觉得多疼痛,一瘸一拐向前走着。黑暗之中见到面前一个拐角,我不由得神经一松。 是楼梯吗? 我快走了两步。走到拐角处! 在眼前飞快的闪过了什么东西,像是一团虚影,又像是团雾气。却又感觉不到湿润。我仔细看了看,拐角处没有楼梯,却是一个老旧的护士站。楼梯究竟在哪里!谁能来救救我!我不禁大喊起来。 面前破旧的护士站被窗户和铁框围着在拐角变成了一个独立的房间,面前的护士站窗口上划着一个圆圈。而下面是木制结构的一个台子。一直到地面。 我看那中间的圆圈,这是个收费的地方,还是护士配药让病患来取的地方? 那玻璃圆圈里面黑黑的看不清楚。周围的大玻璃用大窗帘隔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那电噪声似乎就是这里传出来的。我看见旁边是已经斑驳的一张小木门。 我深呼了口气,拉住把手,向外一拉。“咔嗒”门锁开了。我睁大双眼向里面看去。那房间左右两边摆着几张桌子,紧靠在墙边压着大窗帘垂下的布头,右边墙面上挂着一张老旧的国家领导人的画像,而画像下的桌子上是一套听诊器和几张铁夹子。只是听诊器一段已经损坏,胶管上布满了灰尘。再看另一边的桌子上,这里摆满了各种药剂的瓶瓶罐罐和已经锈迹斑斑的盘子。桌子的抽屉被拉开,里面摆放着护士用的口罩和绷带。 墙上挂着一个大铁板,我飞快的用手擦拭了下灰尘,原来是那时的病房呼叫器。只是过于简陋,每间病房前面只有个小红灯,并没有通话系统。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个50年代的家用台式收音机,而在收音机面前摆着一个铝带式话筒。那刺耳的声音从这里传出。 我一直忍那噪音,整个脑袋都要裂开了,急忙伸手关掉了面前的收音机。那刺耳的声音猛然一停。四周立刻寂静下来。我呼了口气。心神定了一定。 但在此时,心思一转,身体又遍体开始发凉起来。 我关掉的,是收音机! 我颤抖着右手又拧了拧那老式的收音机,却没有了任何声音。好像从来没有响过,我翻找了一下,也没找到收音机里放电池的地方。 这个地方有古怪! 我看看四周,耳边只感到一丝丝气流吹过,没有任何声响。呆了半响,没有什么异常,我握着那本薄薄的论群体性癔病的手也放松了下来。 -本章完结- 第十二章 零度的身体 此时从那本论群体性癔病的书中掉出了一片纸。落在了地上,我便用手机的光亮照着,拿到了自己手里。只见那张纸已经开始有点变黄,似乎是从笔记本中撕下的一页,上面用钢笔写着不少的字,字体很工整,看上去非常有力,像是一个练过字体的男人笔记。记录着某一天发生的情况。 那张纸上写着:今天也是什么变化都没有……她依然在房间沉睡。我对此却感到恐惧。她为什么能在身体0度的状态下活着呢?我在医生的桌上看到了她脑电图和心肺机能的资料。她确确实实的在那道门里面活着。但是这应该不可能的事才对!至少从那些资料的数据上来看……不过,我却不希望她醒来。虽说应该把患者同志的康复当成是自己的快乐。但是我心里却非常的不安,看着她沉睡,我的呼吸也变得困难。她要是醒来。就是我的末日。 看到这里,下面的字模糊不清,再也看不清楚。我不禁脑子越来越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日记中记录的生活在0度以下的女人,还是这个女人在0度里沉睡?我学过的医学知识告诉我。这不可能。那不是岂不是要变成一个大冰碴子?人到那种程度,早就没气儿了。 我的精神一直紧绷着,却因为看到这纸片才有了一点转移,感觉放松了些。脑子里开了脑洞去回想昨夜遇到的事情。50度的死人和0度的女人?这些奇怪的事情是有什么关联吗? 还有那《诊断学》书里突然失踪的小字。又是谁留下的呢? “啪嗒!”身后传来东西掉在地面的声音。我身体一抖,迅速转身用手机朝着声响发出的地方照去,看见背后的桌子上的一个铁夹子掉在地上。我又用手机照了桌子,上面放着的铁夹子。 也许是落的太多,才掉下来的吧。 我的呼吸因为接二连三的惊吓变得粗重,伸出自己已经冰凉的手取了那落在地上的铁夹子。打开,看到了一张已经发黄的纸片夹在铁夹子上,我忙用手机去看。这字体!正和我在《诊断学》上看到的那串铅笔小字一个模样!这是同一个人留下的。 这张纸片上写着这样一段话:307隔离病房。关于三楼隔离病房中的女性同志的事。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依然想不起她的样子来。印象中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人。不过,却怎么也想不起她的脸来,在以前的工作中,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关于患者的名字和样子,总是一下子就能记住。不过那个人却是例外,完全不清楚她的脸。如果使劲去想她的样子,或者一直盯着她的脸的话,心里就会觉得麻麻的。慢慢的,就连自己的事情也会觉得变得不清楚了。就像是把收音机的调频旋钮胡乱旋转一般……我到底要怎样才好呢?真的要当三楼的负责人么?我觉得自己并不适合担任三楼的负责人。所以请组织考虑换一个人来吧。请组织考虑。 落款上写着“张敏”两个字。 -本章完结- 第十三章 叫张敏的大夫 张敏。张敏。我在心里念了两遍,记下这个名字。放下夹子。看来这旧内科楼里,一定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呢?日记中记载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人? 我平静了下自己的情绪,准备出去了。呼了口气,抬脚向门口走去,手机照在漆黑的地面上,那木门的背面,钉着一面镜子。看上去已经很是模糊,镀了一层灰尘。我抓着手机的手颤了一下。因为我好像看到那镜子中似乎在我身后有着一团虚影。让我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在我身后的是什么?我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张开嘴巴急促的呼吸,脖子像生了跟,根本拧不回去。双腿完全不听使唤,半步也迈不动。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手机从手中甩了出去。咝,真疼,地上好凉。顾不得疼痛,急忙把身体转了过来,只看到一片漆黑。 我感觉一股透心的凉意,就在自己的面前,忍着身体的疼痛瞪着双眼看着前方,眼前却是无尽的漆黑,黑到几乎不着边际。什么也看不见。此时,甩出的手机同时咔嚓响了一声。眼前突然就有了光亮。而我的左手突然被东西拉扯着! 我闭上眼睛不由得惊惧大叫起来。连着喊了好几声。回过神来,面前站着的是周师傅!此时阳光已经从窗口塞进屋子,整间屋子很是明亮。我看看周围。我在图书室里。 周师傅见我的模样,在一旁紧张关切的问:“小梦大夫,你没事吧,我看你盯着这书一直发癔症。不停的叫你你也没反应。这才伸手拉你。你没事吧?” “我,我,我没事。”我定了定神。由着周师傅扶着重新站好。周师傅见我搭话,便说道:“走吧,既然拿到了。就离开这里吧。” 我茫然的点头,跟在周师傅的后面。周师傅等我出了图书室门,锁上房门,在我身边边走边说着,“以前这里你们内科来了好几个年轻大夫,都是来这里找书的,后来这几个大夫都相继死去了。我怕你一个人来会有危险,这才跟来,你没事,那就好啦。” 我问他:“这几个大夫是怎么死的?” 周师傅答道:“有被车撞了,有人病死,都没我一个老头活的长,人哪,有时会走霉运,说不来那天就没了。” 看来似乎没有什么联系。 此时我和周师傅已经走到了楼梯口。看着面前紧锁的铁闸门。我盯着铁闸门口落在3楼的楼梯上一张纸片停下了脚步。 “周师傅。楼上是不是有个拐角处,是给病人配药取药的。”我问道。 周师傅停下正在下楼的脚步,回头奇道:“你怎么知道?以前来过?” 我伸手插进兜里,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又盯着看了下铁闸门。“没有。我猜的。” 跟着周师傅一同走了下去。我便问他:“周师傅,你在这里呆了多久?” 周师傅边走边说:“那时间可长喽,我17岁就从部队回来,就到这里来了。那个时候,都是要服从组织安排。” “当时咱这三楼,有叫张敏的大夫吗?”我又问道。 -本章完结- 第十四章 来实习的校草 “啊呦,这我倒不知道。我那时年纪不大,都在外科帮忙,经常出车去拉病人,精神科不常来。后来,等我不跑外勤了,精神科就被咱医院取消了。是你的亲戚?回头我帮你问问。”周师傅答道。 “不用了,我自己问问吧。”我回答他。随他一同走出了楼外。周师傅边锁楼门边说道:“你去问问老大夫们,说不定他们知道。” 我点了头,谢过了周师傅,拿着手上找到的书,回自己的科室了。 边走边掏出手机。看到手机一角已经被磕掉了皮,心里暗叫:又是一次吗? 打开了手机,点到了相册。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漆黑的照片。照片上赫然有着一双张开的双手做着扑来的姿势。只是其余部分隐在黑暗里。我收了手机。抬脚看看自己的脚腕,见自己白嫩的脚腕上有着一块淤青。 两次了,究竟是我身体有了什么毛病,还是我只是出现轻微的幻觉?如果是幻觉,偏又那么真实。连每次受伤都会存在。这照片里究竟是些什么?难道真的有鬼? 太平间。旧内科楼。这样下去,只怕这间医院,我就呆不住了吧。 此时。我看到科室的张大夫正和一个护士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病患上电梯。忙上前推了一把。 张副主任医师冲我点头笑了笑。一起回了自己的科室。 一到科室。那护士用手推了轮椅,把病患推进了病房。 我和张主任一起走到护士站。张主任忙着给病患写病历去了,一转过身来,不想却看到了自己的同学,一起来实习的实习医师莫清正在和赵老师说着什么,赵老师一脸的赞赏。不由得脸色一红。说起这面前的莫清,整个医学院师生全都知道!为什么?因为他不但聪明沉稳,而且英俊潇洒,是全校知名的校草! 我站着不禁多看了一阵,以后挑老公,就挑这样的! 那校草转过头来,瞧见了她,见是自己同学,脸上也露出笑容,并轻轻的点头示意。我看着他玉脂般干净的皮肤,炯炯有神的丹凤眼,和那淡粉色的嘴唇,脸更加红了。他就像是电视里走出的韩国男星,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去看他。 冲我笑来着。我跟他怎么打招呼才好? 走到他面前,正要开口,就听见旁边的赵老师说话,“小梦啊,这是来实习的莫清,跟你一个医学院毕业的,他已经取得医师资格了,实习一个月就能独当一面了,你要向他好好学习,”又扭头冲着莫清说道:“莫清啊,这是小梦,你要多带带她,刚才张副主任从外科带来一个病人,安排在503床,你们两个一起先看着这床吧。不过新来的这个病人是要转院的,病情也较为复杂,病人的具体情况张主任会跟你们说,但有了情况立刻给我报告。”说完,拍了拍莫清的肩膀。 赵老师拍人的肩膀啊!这是多大的肯定和面子啊! 我都开始羡慕了,人和人不能比啊。 -本章完结- 第十五章 精神病曹小韵 没多久,张副主任走了过来,冲着我和莫清说道:“这个病人比较复杂,在三月前,刚遭遇了车祸,在外科度过危险期,后来外伤基本痊愈后,却发现身体机能下降,现在转到内科治疗。我已经看过她的病情资料,病人在大多时候保持安静,但是有时会出现短时激烈的举动和语无伦次,我目前判断是精神病癔症,但是需要进一步观察再做结论,咱第三医院的条件有限,没有精神科,估计病人住不了多久,就会转院做进一步治疗。但在这个病例上,是很好的实习对象,你们就多加观察吧。在这期间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莫清回答道:“张主任放心吧。有了情况,我会第一个向您汇报。”他又微笑了下,真是好看极了。 我突然觉得身体变轻松了不少。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 莫清看着离开的张副主任,笑着冲我说道:“走,去看看病人。” 我笑着点头答应。 刚推开病房门,就听见一句大喊:“我是曹操!你们一群傻鸟,闪一边去,吕布弟弟,给我上去揍他,打的他妈妈都认不出来!” 我一瞧,见那103床的病人正在冲着莫清和我大喊。仔细看去,不由得呆了:面前的女人约30年纪,清秀脱俗,五官无瑕的配在一张瓜子脸上,没有一处不透露出搭配的完美,这女人长得太漂亮了!我不禁心里一动。扭头看莫清,他与我一样表情。 只是面前的美女正板着脸指着我们。我突然觉得有种奇怪的惭愧。没再看她,转过目光,盯在了她病床的姓名栏标签上,上面写着这女人的名字:曹小韵。 此时,在一旁的莫清也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掏出笔,在上面写划着,我瞧了一眼,只见他在上面用着漂亮的行书写着:曹小韵,女,32岁,轻度精神病癔症,发病表现:我是曹操。 我看着他专注的表情,心里莫名的喜爱起来,这男人,在专注的时候最帅了!不不不,简直是耀眼! 一时间,我竟然忘了曾经发生在我身上诡异的事情!我想起那看到的笔记,从娟秀的笔体断定她是女人。但是仿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这医院里。询问了很多的医院工作人员,从50多岁的老大夫到年轻的大夫们,都没有一个能说出张敏这个医生的来历。 我想去旧内科的三楼去看看,但是因为在二楼的经历,让我不敢去。甚至每次从那破旧的内科楼走过,后背都阴侧侧的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整日呆在新住院部的我,连宿舍也都不敢回去。因为听说,那宿舍也是改建后加固的。只要这医院里带个“老”字的地方在我心里都判划成了禁区。生怕去了。就会发生莫名其妙的事。 终于,我害怕的事仍是发生了。 我同宿舍的其他三名实习大夫:徐欢、张潇尹、李靓,在均未向医院领导请假的情况下,失联了。后来,三人的尸体在宿舍里被发现,已经死透了。 -本章完结- 第十六章 生前笔记 医院为了消除影响,对外封闭了消息,但是消息仍是在医院里不胫而走,并且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理所当然的,我也定为犯罪嫌疑人之一接受了几天审查。后来确认我并未进出宿舍楼却无犯罪动机之后,审查也就随着取消了。 我没有见过几人死时的样子,传闻很是玄乎,有的说她们在屋里玩笔仙游戏,也有说亲眼看见有女鬼在宿舍楼门前出入,是女鬼杀的人,一时间沸沸扬扬,我更是连宿舍都不敢回去。 胡院长见此情形,只好暂时关闭宿舍楼,先让大夫们能住科室的就住科室,能回家的就放假。随后又做出了重建宿舍楼的决定。 为了拿回我在宿舍楼的衣物,不回去也得回去了。 “那个,莫清,能陪我一起去宿舍取些东西吗?”我大胆的去邀请校草与我一同前去。如果要发生可怕的事,起码最后一刻,我还是同帅哥一起的吧。 “好啊,”莫清笑道,那脸神采飞扬,真是好帅!我不禁心里漏跳了一拍。“现在就去吗?” “嗯。”我点头应着,看着他微笑麻利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们一同出了科室。跟着帅哥走,感觉路程和时间都特别的快,我像是没有和他交谈几句,就到宿舍楼了,此时,一些医院的工作人员都在贴着封条。看来医院是不打算再使用了。 我一摸钥匙,咦,我忘记带了! 莫清站在身边看着我翻找了半天,没见我掏出钥匙来,笑道:“糊涂鬼,忘带钥匙了吧。”便在宿舍门口窗口向屋里望去,见宿舍背后的窗户开着。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飞快的下楼去了,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清楚他要去那里。只听他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师傅,你这个梯子借我一下。”短短5分钟,宿舍里传出咚的一声。随即,我面前的宿舍门打开了。我看到莫清干净而又英俊的脸庞。 他还真利索! 我心里赞赏着。心里回想着,他叫我糊涂鬼时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校草二字当之无愧。魅力实在太强了,叫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收拾着东西,因为前两天警察查案的缘故,显得这里有些杂乱,很多笔记本都散落在地,我的行李箱上也落了一本,我见那日记本封面做成欧式书本的模样,实在看上去都很漂亮。随即就翻了起来。 这是张潇尹的笔记。 第一页,写着她到了医院开始实习,并且想念母亲的话。 第二页,只写了忙,没时间写。 第三页写着,从来到医院之后,就感觉头晕的厉害,空气好像停滞了一般。呼吸也变得困难,这里的气息…...到现在为止,这里的气息和音乐让我已经忘却的记忆又重新浮现。虽说是浮现出来,但是却并不真切。总之是无法用言语所描绘的,模糊的感觉。不过,这次却不一样。像是一个黑色块状物在体内油走一般,不知何时就会进入我的脑中……究竟该不该告诉其他舍友我的感觉吗? -本章完结- 第十七章 救我 怎么,她也觉得不舒服了吗?这段日记写的莫名其妙,像是她在这个地方经历了什么事。我抬起头看了下她的床铺,上面已经没了任何东西,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床板。又看了一旁身边正在帮自己收拾东西的帅哥。那帅哥抬头冲我微笑了下,真是。让我不好意思。看他正在收拾,我手上又往下翻了一页。却看的毛骨悚然! 第四篇日记上同前三篇不一样,没有写日记的日期,只是凌乱的写着几句:要写些什么。 写什么都好,不写的话,就会消失了。 不写的话,就变得不清楚了。 不写点什么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就是不行。 渐渐的接近了... 融化了。 妈妈救我, 救我。 我好像成了大家的玩具一样, 不要摇... 我感到肩膀被人搭住了,校草趴过来看吗?我不禁羞得通红,手上的笔记本向他的方向偏了偏,“你看着这个是什么。”向他望去。 面前的是一张白的发青模糊不清的脸,头发很长,秀发上带着锈斑。我认得那额头的上刘海!是张潇尹!我吓得大叫一声,双腿发了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向后爬了两步,双眼只觉得四周很是漆黑,抬头再看,只见月牙般的月亮挂在宿舍窗户外的天空上,面前站着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张潇尹,只觉得她的脸庞模糊一片。我只觉得心里一阵酥麻,像是过电一样一阵阵的流动着。 明明是大白天,怎么突然会成黑夜呢?难道我又进入幻觉了? 透过月色,我还看到宿舍架子床中间的桌子上,伏在桌上坐着两个人,这两个人头咯吱吱的扭着,猛地扭过头来,盯着我看,两张脸都是扭曲的看不清楚,我的心里不由得更麻了。我惊恐的大叫着,双腿像是绑了铅块,动弹不得,双手使劲向着门口爬去,只觉得身后冷气袭来,似是那三人在靠近。耳边突然传进一阵无比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夏夜里的虫叫的声音、狂风挂动树叶的声音、快没电的八音盒传出的声音、手术剪放在铁盘上的声音、水管里流水的声音、大铁门拉动的声音全都一股脑的窜进脑子。我更是惊惧!只是在此时,觉得心里更是一惊,有东西抓住了自己的左腿,从那冰冷彻骨的感觉自小腿传来,我的左腿像是麻痹了,像是血液在全身流动一般,那冰冷顷刻间就流动我全身。我的喉咙里不禁喊出了最后一段话:“莫清,莫清!救我!救救我!” 我手上抓到了地上的一个笔记本,向身后砸去,如石沉大海,竟没有一点声音,回头一看,那明明扔掉的笔记本居然仍在自己手上。只见笔记本自己翻开了几页,刷刷的留下了我的笔迹:莫清,救我!救救我!啊啊啊啊啊。 啊啊。 啊啊啊。我惊恐的瞪大双眼,眼见这笔记本一下子合上。就听见背后呼的一响。我不禁失去了意识…… -本章完结- 第十八章 梦醒诈尸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像是三十年看过的老默片,全是奇怪的片段。 看到的人穿着白色的大褂,或是黑色的衣服。忙碌的走来走去。 有一只血红的眼睛。 一个窈窕高挑的女人身材从眼前晃过。那身材令人嫉妒。 有一个乖巧的女孩子拉着妈妈的手,手里拿着个布娃娃。 另一个女孩子在面带着黑框的大镜子前看自己的样子。 像是晃动镜头一般,我看到了一个似乎熟悉的地方。那像是个取药的地方,一个穿着病号服,正在一个老旧式样的护士站取药。那护士站上半部分是大玻璃,下半部分是木式结构封闭的结构,像是在楼的一个拐角。这是......旧内科楼的3楼吗? 转过一个带着眼镜穿白大褂的女人,很是知性的模样,一手拿着大铁夹子,在上面写着什么。 眼前一黑,只见到一扇房间门正在关闭的门,那门里摆着一张病床,躺着一个女人,一个医生站在床边,看那女人的脸,只觉得一阵酥麻,那门呯的一下关上了。 抬头一看。房间号码写着:307. 突然眼前变得有色彩起来。我又看到一张脸。这是张男人的脸,不同于莫清的帅。如果说莫清的脸上透着清秀,这个男人犹如刀刻的一样的脸庞显得甚为潇洒。看着眼前浓眉大眼的他,牵着嘴角一笑,我心里一跳,我一下子就从梦境清醒过来! 就听见身边咕咚一声。周围几声喊叫,似乎有人快速的跑开的声音,却没听清喊的什么,就回归一片寂静。 我睁开眼睛,看看四周,这是医院的太平间,就是我第一次惊魂的地方。而我自己,正躺在里屋里的平台上。 我死了吗? 地下躺着一个女人。我仔细一瞧,是妈妈! 我急忙从平台上下来,身上的鲜花掉了一地,原来我身上竟被铺满了花。 我扶起母亲,听她仍有心跳,知道自己一定把她吓昏了,按了几次她的人中穴,没多久,妈妈嗯了一声,醒了过来。见我扶着她,惊吓之余哭了出来。“依依啊,妈妈以为你再也不会活过来了。妈妈以后可怎么办呀。你吓死我了。” 我对母亲说道:“妈,我没死,咱们出去吧,这里不是哭的地方。” 我扶着母亲出了太平间,见门口站满了医院的大夫,还有爸爸。 四周人都未出声。瞪着眼睛看爸也正惊愕看着我们,脚底是一片烟头,有一只烟似乎是刚扔掉的,才抽到一半着我,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我看见太平间门口已经放了不少花圈,仔细一瞧,上面写的都是自己的名字。 看来我死过了。不过,又活过来了。众人还以为我诈尸。一阵解释之后,我发现没办法向人解释我遇到的事情,而且更加无法解释自己怎么死了。 在医院详细做了检查之后,父母让我请假回家休息几天。看着他们的神情,我明白,他们是不想让我再做医生这个职业了。 不行!这是我毕生的理想。 父母拗不过我。我还是要留下!我既然没死,就要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结- 第十九章 内科楼有奇怪的东西 我的这次假死事件,惊动了第三人民医院的高层。按照诊断,我已经确定死亡超过72小时,怎么可能再度活过来。遂为此组织了专家组讨论研究。一下子,来了不少医生、退休的老大夫日以继夜的讨论我的情况。 通过他们每日观察我的身体数据日趋正常。组团的大夫们逐渐也都散去了,半个月过去后,我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已恢复健康正常。专家组也只剩下了5、6个人,其中有一位退休在家的老大夫。 我怎么能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我一定要弄清楚,旧内科楼的精神科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我在一个中午拦住了即将离去的退休老大夫。 “那个,老师,我想向您打听一个大夫的事。”我问他。 那大夫年龄已经不轻,头发已经花白,颤巍巍的坐在医院的走廊凳子上,笑着说:“你说吧,姑娘。你的身体都康复了,这本身就是个无法解释的事。很奇怪。” “不是我身体的事,是另外的事。咱医院建设的时候是作为精神病院专科医院建设的,为什么后来取消了呢?” 那老头身子一抖,警觉了起来,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医院后来取消了精神科,这是上头决定的。后来把精神病专科转到第二人民医院去了。” 我见他有了警惕,更觉得事情不简单起来。接着问道:“老师,精神科当时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没有?” 那老头似乎精神好了起来,猛地站起,说着:“没有,没有。”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道:“小大夫,与你无关事情不要打听的好。” 我看他的表现,更是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便又问道:“老师。你知道张敏张大夫吗?” 那老头身子一抖。站住不动了。 我一看有门,忙拉住了那老头。 见他闭着双眼,眉头紧锁着。似是在犹豫,也似乎是在回忆。我拉着他又坐下。 我冲着他说道:“我去过旧内科楼,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我当着他的面,给他讲述了我看到的张敏大夫在铁夹子上留下的笔记。 老头听完不由得老泪流了出来。嘴里念叨着,“敏,你到底在哪里啊。”表情很是痛苦。 看着一脸认真的我,老头慢慢说起自己经历的事情来:他叫王爱国,是个孤儿,自小跟着一个自家村里的中医大夫学习医术。在他二十五岁的那年秋天,作为一名乡间的赤脚医生,被组织安排到第三人民医院工作。这对当时生活条件很是困难的他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因为共和国那时政治动荡,时局不稳,条件有限,他发现医院的医生大多都是赤脚,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医生初中毕业学习西医被组织分到到医院来。他和张敏就是在医院的精神科认识的。因为张敏长的端正好看,家里政治成份又比较正,所以院方一番讨论之后准备安排她接手三楼精神科的主任医师。而他虽然好学,但因为祖上在过去曾经做过地主,所以,只是做为一般大夫驻院。 因为他自小吃苦,人很勤快,又练得一手好字,很是讨科室里的小护士们喜欢,但是自己却偷偷喜欢上了张敏,私下里同张敏通信来往,张敏也在信中回复不在意他的成份,两人偷着确定了恋爱关系。因为当时的特殊环境,不能正常光明正大的谈恋爱,既是结婚也要向组织上填写申请,他自认自己家里成份不好,也一直没有写过。两人的关系就一直保持在相互偷偷通信的状态下。 原来他是张敏的男朋友。只是没有公开罢了。 -本章完结- 第二十章 我的幻觉却曾真实存在 王爱国从身上的衣兜里取出一块皱巴的手绢来,擦了擦红红的眼睛,低着头用着粗糙干瘪的双手搓着手绢,继续说了下去:精神病科一成立,就送来一批病人,逐渐的随着病人越来越多,医院条件有限,一般的精神病人也只能转到院外的救助站治疗。医院里留下了几名病情较为严重的病患。 就在这个时候,当时的严宝成院长,在一天陪着一个男性年轻人,送了一个美丽的女病人进来。在阳光下,这女人长的很漂亮。很多男医生们都在偷偷议论。 可是在严院长送来这名女病患后,医院就开始发生了奇怪的变化。病人们时常出现了发高烧和低烧的情况。一连用坏了不少温度计。那时条件不好,温度计越来越少,最后只能向组织申请温度表来测量,但是由于精神病人的特殊性,大多病人无法配合量取体温。后来,医生们见发高烧和低烧几乎变成常态,也大多都用药物克制一下解决。 可是终于有一天,医院出现了特殊的事情。是一天夜里,大多数病人吃了药物都已经睡下。而那名美丽的女患者,突然开始发起低烧,人也突然陷入昏迷。这下医院的所有大夫就立刻忙了起来,接着,整间医院里的病患在这女患者进入深度昏迷时,全部醒来了! 精神病群体性发病是件很可怕的事。当时医院的大夫本身又少,只有值班的几名大夫。最后连附近的公安所都惊动了,出动了警察来维持秩序。病人们群体性的变得狂躁不安。但在清晨时场面终于控制了下来。 那时女病患的身体经温度表测量已经指在0度。体温在0度的情况下存活,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医院及时将她和其他病人隔离开了。也组成了讨论组讨论她的病情。所有的大夫全都束手无策。接下来的日子。就只能随时观察这女病患。这女病患不吃不喝,始终体温保持在0度,但是生命迹象一点也没有减弱。 他详细着做着这女病患的笔记,自己也偷偷在日记上写下女病患的情况和心情。 等等。我听到这里,打断了他一下,给他说了我在幻觉中见过的那张从“论群体性癔病”书中掉出的一页日记。 他听完,开始激动起来,他确定了我看到的日记记载的是当时真实存在的情况,当时精神病科所有的医生、护士谈起这个莫名其妙的女病患,都是谈虎色变的情形。几乎到最后,没有一个人能记得住那女病患的名字,统一都隐晦的用那个人来代替。 我看他有点激动,脸色变得通红,急忙去旁边的科室倒了杯水,他喝了水后,似乎平静了点,又接着讲了下去:他在当时观察中逐渐发现了一个细节,每当这病患躺在床上身体抽动的时刻,医院里的病患,就会莫名的整体性变得安静下来。他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张敏。 张敏详细的把病人的情况向组织做了汇报,但是回应却是石沉大海。上级只是不停的向精神科送来大批的镇定药物。而严院长一直请了长假,没有回来。 最后一直没有得到解决。而女病患一直没有苏醒。 看来,这里的严宝成院长可能会知道更多的内幕。我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看着张敏一天天清瘦和憔悴,他一直心疼不已。但是医院却下了任务指令,要张敏坚守岗位。有了特殊情况,要立刻向院方报告。 专家组见没有成效,也没有任何解决办法,最终只能解散,最后张敏大夫私自下了决定:决定在精神病采用音乐治疗的办法。希望简洁明快的歌曲在三楼播放,能使群体性发病情况得到缓解。为了避免意外发生,特意申请把三楼加上了铁闸门。并让公安所的同志一同配合留守。 一切准备就绪后,精神科买了一台收音机,并且用高价买回来当时很昂贵的一只话筒,连上喇叭,在三楼播放广播中的音乐。 我不禁想起在医院听到的那首歌曲来。说了几句那里面的歌词。没想到王爱国又激动了起来,我扶着他给他吃了速效救心丸,他又平静了一会,对我说是,当时科室里放的,正是我说的那首老歌:桂花开放幸福来。 -本章完结- 第二十一章 失踪的三十六人 那时简洁明快的歌曲,往往都是红色歌曲,并没有现在的情情爱爱。老人说着说着就跑了题,说现在的流行歌曲,简直不能叫歌,简直都是在念歌,那些个所谓的歌星唱完一句,都要带着大喘气,跟吊死鬼差不多。 我听着不禁失笑。没办法,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标志。我自己就喜欢那些个歌星唱出来的。呃,吊死鬼的歌。 老头连着咳嗽了几声,平静了一会,又接着说了下去:一连播放了两天,病患的情况似乎得到了缓解,各自出现原本的精神病状况。群体性发病的情况,再也没有发生过。疲惫的张敏和他都在各自的宿舍里睡了个好觉,大夫们也不禁都松了口气,但是在第三天,在张敏大夫值班的夜里,发生了更加匪夷所思的大事! 他在早上第一个打开了三楼的铁闸门,上了三楼,耳边传来收音机里的歌声,病房里很是安静,他推开医护室的小木门,没有见到一个人,所有的设备都正常开着。 他不禁觉得奇怪,开始从三楼的病房里找起来。整个三楼竟没有一名病患!一名大夫和护士!包括那美丽的女病患、公安所的同志和张敏一共有36人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 他立刻将这个情况向院长做了报告,报告做了一半还未做完,闯进院长办公室的一群带着红袖章、穿着军装的年轻人,不顾他的阻拦,给院长带上一顶写满反革命的纸帽子拉着就出去了。 这一乱!共和国就乱了整整十年! 而这36个人,就消失了整整10年。他无数次的寻找、查访都没有任何的进展。等到时局稳定,他又向新的院长汇报了需要继续查找的事。但是已经过去十年,旧内科楼已经打砸的破败不堪,上级又做出了结束第三人民医院精神科的决定,决定安排条件更好些的第二人民医院做精神科,新的院长也就含糊着他就过去了。 至此,直到如今,这36个人也未找到。 我听他说的心里极为震撼,一夜之间,竟然没有任何动静,整整36个人都消失了?这比我假死还要来的震撼。 他擦了擦眼里的泪水,又接着说道,张敏是也是孤儿,父母去世的早,只有一个参加革命的爷爷,在5年前也去世了,算是高寿,他张罗着自己的学生给老人办的白喜事。当时想起张敏的突然消失,又大哭了一场,自己身体就开始不好了起来。精神科里连带医生和病患一共有45个人,有9个人是当时夜里没有值班的大夫,这几年也都相继去世了。 现在这9个人,只剩下自己一个还活着。老人说着说着又流下泪来,我看的出来,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一直活得很煎熬。 他带上了老花镜,看着我,说完这些话,似乎在我面前又苍老了十几岁,他冲着我说道:“小姑娘,你看到的东西,我找了这么久,从来都没见到过。社会上的人我也看够了,当时院方都隐晦不提的事,恐怕这里面的水很深,要知道,当时严院长请假不在医院的期间,是上级不停的在给医院提供药物,你轻易别在领导面前提及这事了,你的路还长,现在这旧内科楼马上也要拆除,没人管这旧事。我已经老了,我担心这件事到我死,恐怕也没有结果。要是你有了其他什么新的线索,一定要来告诉我!” 说完,递给了我一张名片,是间诊所,上面留着电话。我知道其实有许多老大夫从医院退休以后,都是会到诊所里继续坐诊的,这是一种职业病,也是为了多攒点钱。 我同老人家告了别,这才回到自己科室,只是看来看去,看不到莫清的身影。我不禁向护士站的人问起,他们对我说的竟让我大吃一惊:莫清疯了! 我怎么还能坐的住?要不是他跟我一起去的宿舍,怎么会疯?他一定也是遭遇到诡异的事情才变疯的。我打听了他在第二人民医院精神科的病房后,就立刻打车去看他。 -本章完结- 第二十二章 我叫秦逸 我在江州第二人民医院的精神科见到莫清,见他目光呆滞的坐在一个女精神病患面前正在发愣。那女病患我也认得,是自称自己是曹操的曹小韵。 看来她也转院了啊。也不知道她的男人是谁?娶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结果还精神病了。也挺惨的。 我走到莫清面前,却被那曹小韵一把抓住了。她笑的很美,冲我说道:“姐,我书读的少,以后的事就拜托你了。反正这里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去和小曹丕玩儿。”说完就蹦蹦跳跳的跑到一旁去了。 精神病。 面前的莫清这才看到了我,只是很平静的扫了我一眼。又呆呆望着曹小韵的背影。 我上前问道:“莫清,你还认得我吗?” 他不答,也不看我。 我又问了一遍,他仍是不理。 我又详细问了医生他的情况,医生对他的精神病诊断为癔症精神病。症状就是喜欢盯着人发呆。 我一时远远看着他,内心只是自责。都怪我! 我以后还是常来看看他吧。 我这么决定着,走过去跟他道别。 “莫清,是我不好,害得你现在......以后我会常来看你。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争取早日康复。我走了。” “你以后别来了。” 我听到莫清的回答。回过头,只见他一双眼睛很是冷淡的看着我。 “莫清,你是跟我说话吗?”我走回他面前,蹲了下来,看着他问道。 他转头过去,又开始不说话了。 也许是我听错了? 我又站起,不禁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以后不要再来了。” 我回头,他仍是冷冷的看着我。 “莫清,是你跟我说话吗?为什么不要我再来找你了?是不是你都想起来了?都怪我不好。”我又蹲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又再转过头来,“是我说的,以后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你是不是在怪我?”我问道。 “不是,”他顿了一下,“因为莫清,他已经疯了。” 哪有自己说自己疯了的?等一下!他不是已经疯了吗?怎么还能回答得这么有条理呢? 什么叫他已经疯了。 盯着面前冷冷面孔的人,我突然感觉一阵寒意。 我不由得站起身体,退了两步,颤抖着问:“那你是谁?” 他的嘴角动了一下,说道:“我叫秦逸。” 我不禁感到浑身冰凉。 这个在莫清身上的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一定是医院那消失的36里人的其中之一!我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也麻了起来。向后退了两步。 他依然笑着,讥讽着说着,“怕了就走吧,以后别来了。” 我咬了牙,强撑着精神问道:“我想知道江州第三医院的旧事。您能告诉我吗?” “我不知道。”他回答道。“不过,我看到你身边的危险。你不适合学医,趁着还算年轻,早点找个人嫁了或是当个小蜜,过你幸福生活去,尽早离开医院吧。” “你说谁当小蜜!”我不禁有点生气,“我要做医生!这是我毕生的志愿!我想清楚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接二连三的遇到怪事。求求您告诉我。” 面前的他看着我,说道:“好啊,你做我小四,我就答应告诉你。”一脸的坏笑。 真是猥琐,简直侮辱了莫清的身体。 -本章完结- 第二十三章 灵体要上身 “一个人背负44个人的希望,对你来说,实在太难了。毕竟,你与这事也没关系。”秦逸说着。 什么44个人? “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禁上前抓住了那莫清的身体、尽管他猥琐,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莫清。 那莫清看着被我拉住的手,牵着嘴角笑了一下。这个坏笑的动作似乎是他的招牌。“决定好做我小四了?好,那我就给你上一课。” 他蹲下慢慢说道:“我也是死了之后才知道这世界有灵体的,每当灵体与现实发生接触,就需要一个媒介。就像我要倒一杯水,就需要一只杯子一样。” 我开始听不懂他说话了。看我在发呆,他知道自己说的我听不懂了,接着说道:“你现在就是个容器,就是只灵体的杯子。” 我更加听不懂。说的是啥杯子、水的?这些和我遇到的事有关吗? 见我不明白,他又说直白了些,这下我懂了,“你就是这个杯子,水就好比是你遇到的灵。其实是你自己不知觉中,做了灵的容器,它们会出现在一个特殊的环境中,是你也非你的让你承受它们的经历。你眼中看到的,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它们经历过的,或是想向你表达的。或是命令你去做的。” “至于你在宿舍遇到的灵体,是要拉你一起做同伴的。都属于正常的灵。”他淡淡的说道。 可我却不这样想。想到宿舍发生的事仍然让我不寒而栗。 此时面前蹦蹦跳跳过来一个人,冲我和秦逸说道:“我是貂蝉,你看我美吗?” 我定神一看,是曹小韵。确实很美,你不是曹操吗?怎么又成貂蝉了?真是病的不轻。 秦逸笑了,“很美。”眼神很是温柔,那曹小韵吃吃笑着,又蹦着走开了。 “至于我见到的另一种灵,”他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它会让我呼吸紧张,尽管我已经不需要呼吸。走过我身边时,我会不自觉的让开道路。所以,灵体也是有等级阶级之分的,不能跨越雷池半步。只不过,没有法律或是道德约束,更像是一种动物的一种本能。” “您有见过医院里以前的人吗?不不不,以前的灵。”我问他。 他转过脸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看上去颇为意味深长。“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这本来就与你无关。为什么非要知道医院的事情呢?” “我是一名医生,现在我身边的舍友不在了,莫清疯了,我一直在遭遇可怕的幻觉。我不能一直带着这种担惊受怕的感觉去工作!”我冲他说道。 “你完全可以选择放弃。那样还有个正常的人生。像我说的,选择当小四。” 这大叔太不正经了。都不看自己多大岁数了。或者,他已经到爷爷的年纪了? “我现在的人生正常吗?我都快被折磨疯了。我不知道下次幻觉出现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求求您帮帮我。”我开始央求他,在面前的人似乎比我更清楚怎么面对这种情况。呃,也许还算是人吧。 -本章完结- 第二十四章 我做过和你一样经历的梦 他见我央求的焦急模样,“你能给我偷偷出去买包烟吗?再给我买个打火机?我出不去。”他手指指在院子里站着的医生和保安。 “你等等。”我急忙站起身来。就要出去给他买烟去。 “千万别让医生发现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这个表情做在莫清的脸上,真是诡异。 我加快了脚步,给他买了香烟和打火机回来。 他见到烟,嘿嘿干笑起来,立刻就背对着医生偷偷点上了一根。然后把烟藏在手腕里。让烟顺着自己病号服的袖子里飘着,时不时挥下手臂,散着香烟的气味。趁着医生不注意的时候就偷偷吸上一口,接着有点得意的偷偷冲着医生坏笑。 男人啊,得到满足的时候有时就像个孩子。 “莫清见到灵体的时候,立刻就混乱了。我才得以借身还魂。他真正的灵体魂魄仍跟随在我身体旁。你有勇气面对他吗?还有你在宿舍的遭遇。面对你的舍友,敢面对她们吗?”他冷静的看着我,见我没有回答,“你还要做医生吗?”又接着问道。 有什么...不敢?想起那天,我不禁心里恐惧起来,没有说话。 “知道你怎么活过来的吗?”他凝神看着我,眼神迷离起来,虽然是莫清的脸庞,却露出了令人迷醉的脸色。与莫清的清新小男生的感觉完全不同,我暗暗用手在腿上掐了一下。红着脸低下头去,抬头偷偷瞄他,见他嘴角牵着微微一笑,我觉得脸更加红了。 拜托,我是来探病的,探到一个老不正经的大叔鬼,脑子里竟还想着与此无关的事。都是莫清的脸惹得祸!或者是梦里那另一张脸惹得祸! “我来告诉你,我看到的事。”他接着说道,“我是遇到车祸死了的。和我一起经历车祸的,就是这个女人。”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到在一旁背对着我们盯着封闭鱼缸里观赏鱼的曹小韵。 他苦笑了下,“我没能活过来。她在看到我的尸体后开始变得神志不清。奇怪的是,我没有真正的死去。我很清楚的能看到自己的尸体。她是我想要发展的小三,我同妻子的感情,不太好。” 你找小三,也好不到那里去。 他冲我招招手,示意我同他一起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我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窘态,同他坐在医院的休息椅上。 “我一路飘飘荡荡,随着昏迷的她进了这医院,她身上有外伤,做完手术后,就清醒过来。只是脑子有些不清楚,一直在外科治疗,每天晚上,我就在她睡着后出来晃晃。” “一天夜里,我看到旧内科楼三楼里有亮光,就飘了过去。刚进到内科楼,我就觉得自己开始不对劲,因为自己已经是不用呼吸的,但是胸口却觉得又堵又闷,就像是被本沉重的书压了胸口,眼前没有一点色彩,看到的所有事物全是黑白色的。医院里看上去很是忙碌,我能看到8、9个医生和护士在忙。还有几个穿着军装的公安,只是衣服比较奇怪,是白色的大盖帽,和蓝色的裤子,脚上穿着绿胶鞋。看上去似乎是警察。医院用的设备和器械都比较老旧。就好像自己回到爷爷辈的那个时代。在楼道里有几个奔跑追逐的孩子。有两个护士像是在阻拦着他们。还有个戴眼镜的女大夫,站在楼道里一手拿了铁夹子在写着什么。” 什么叫回到爷爷辈的?您也是爷爷辈的好不? 等等!这不是和我那个奇怪的梦相似的情景吗? 难道说,我做的梦,正是他所经历的?这太匪夷所思了。 -本章完结- 第二十五章 秦逸的话 “这个时候,我就看到了你。你的衣服是现在的大夫穿的,在这个场景下很是新潮。而别人忙碌着似乎都看不到你,我走到你身边看着你,你的目光呆滞,只是茫然盯着307的房门。我看到那门时,就觉得所有的烦闷都来自这里。等我再回头,就看不到你了。 这个时候所有的幻象就像电影特效一样,全消失不见。浮现我面前崭新的307房间木门逐渐变成紧紧用木条和生锈的铁链锁住的破败模样。我的烦闷感却一直继续着。既然我面前已经见不到什么,也就想着回去。却闻到身后有同样的味道。我一回头,吓了一跳,在我身后,站着一共44个灵。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能瞬间知道是44个,总之就是知道。说实话,这个时候我是有些高兴的。因为遇到自己的同类,就感觉自己不是孤单的。”秦逸说完一段话竟在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去,大叔,不要故意吓我好不。 “我走过去,一个个打招呼,没有一个人理我,一直飘到最后一个灵身边,也没有人理我。我看着众人都眼睛死勾勾地盯着307的门口。也向那里望去。就看到从那307的门缝和门底下飘出些黑色的长发来。” “啊!”我听到这个时候,不禁喊出了声。秦逸瞪了我一眼,伸出手指在空中戳了戳我,继续说道:“我胸口就越来越烦闷了。似乎有什么冲到喉咙一样想大叫一声才。这时身边那第44个灵体,转过头来,递给我一张纸条,我低头看去,只写了一句话:不要看她的脸。我仔细看她的脸,是位近30多岁的年轻女人,穿着和你的很相似,样貌倒是看着沧桑显老些,就是有一对深黑不见底的双瞳...” “啊!”我又喊一声。 “干嘛你。你还让我讲不?”面前的秦逸似乎生气了。 “您说您说,我第一次是害怕,第二次是觉得你说的这个人的眼睛与我监管过的一个病人很相似。”我解释道。 他横了我一眼。接着说了下去。“我盯着他看,他却一直盯着307那房间,就在这个时候,我看他的脸,似乎就有点模糊不清,同时觉得身体有点麻麻的。像是活着的时候触碰到了轻微的电流一样。我正要抬头往前面望去,在我身前的护士突然转过了身来。递给我这个。” 他伸手从自己的病号服里掏出一张已经发黄的纸,我一看到那纸张的质地就心里一跳,这个和我在幻觉里出现的纸张一模一样。 接过他手上发黄的纸张,又是一篇不知道谁写的日记其中一页。只是这字体实在不敢恭维,那纸上写着: 月光非常的明亮, 我站在305的阳台上,看到那个人出现了。 ……从门口,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听不到风吹树叶的声音。阳台的空气停止了流动。 啊啊,是那个没有脸的人. 那个人,看了一眼在病房里的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的脸,就溃散了。 看到那个人的脸的人,脸也溃散了。 那个人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走到306的房间去。 ……已经开始了。 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 但愿304的洪先生没有事。我喜欢他画的画。 ......开始了。 从出生到死亡的我,第一次感觉这样兴奋。 ……已经开始了。 ……已经开始了。 就像小时候去哪里远足一样…… 对了,今天的散步就走多一点吧。 就去别的病房都去看看。 -本章完结- 第二十六章 宿舍事件的另一面 我看完这片纸,心里有了些隐约的思路,似乎能从这里面能整理出来一些事情了。这片日记里写的那个人,应该就是307昏迷的女病患,这片日记就是那36个人失踪当夜的情况。女病患醒来,然后所有人都......都溃散了。 溃散,指的是到底是什么?是看不清脸吗?还是整个人都消失了?我想不明白。 “我这个时候看到307病房,”秦逸继续说着,“那门一直关着。而我胸闷的感觉已经不在。此时,44个灵体都转身看着我。虽然明知道都是一样的灵体,但是也让我感到毛骨悚然,因为面前的人脸上全是一片扭曲,看不清楚。他们全都伸出了手,指着一个方向。我朝那个方向看去。是下楼的楼梯口。我就飘了过去。一到楼梯口,就隐约有了点烦闷感。我估计是有个能量更大的灵体在前面。 越往楼下走,烦闷感就越来越强烈。我不敢跟的太紧,就停下一会,那感觉就消失了。我才随着又飘下楼去。到了一楼,那感觉又开始出现。我就又停下。就这样,我顺着自己感觉,一直跟着到了宿舍楼来。 这里的烦闷感特别强烈。我站在宿舍楼外,看着一个窈窕高挑穿着黑色长裙女人就站在一个宿舍门口。头发很长,看不到脸,背对着我,像是正在敲门。我就听到一股奇怪的呜咽声。像是一个干渴的女人从喉咙里发出的咯咯声,伴随着开门的声音和几声尖叫后就归于平静。我突然感到那烦闷的感觉猛然如巨石一般压住了胸口,急忙躲到宿舍楼侧面的一旁。露出头去看外边的情况。只见那个女人已然站在我刚刚站着的门口处一动不动。她穿着黑色的长裙,头发在月光下显得尤其的长,我能听到她的头咯咯转动的声音,似乎在朝我这个方向转动。我急忙收了目光,闭上了眼睛。这烦闷感一直持续着好一阵才逐渐消失。 等我睁开双眼正要出去,就见到你和莫清带着阳光走了进来。奇怪的是,眼光只照在你们的身上,像是探照灯一样跟随你们的脚步一起行走,而我眼里其他的世界,全是黑夜。你们的阳光非常刺眼,照着周围的月色几乎都发了白光,我看了一眼就没敢再看。过了一阵,莫清突然走到宿舍后面来,此时他的身上已经没了阳光,我能看到他身上泛着白色蒸汽。像是在蒸发着什么,他指着宿舍楼边的梯子冲我问了句“师傅,你这个梯子借我一下”。就利索的拿起梯子爬上去了。 莫清还是我死后第一个跟我说话的活人。这让我起了好奇之心,我这又走到门口,见你站在二楼那个女人刚刚敲过的宿舍门口。没多久,宿舍门打开,你就进了宿舍。 我很想知道刚才那女人进去做了什么事,也就走近去看。就见你站在一个面貌模糊的女人面前看着什么东西。在你面前的桌子上还有两个人趴着,看不清面目。至于莫清,站在一旁,手颤抖着在裤兜掏着什么,我见他顺着湿了裤子的身子底下有着一滩水。我就忍不住笑了一声。就见他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听到我发出的笑声,猛然回头,我看到了他泪流满面脸色惨白惊恐的模样。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发出“啪嗒”一声。一道光线闪过。我知道,这是按到了手机相机键,拍了照片而已。那闪光道没什么,只是那啪嗒的声音,却让我感到一阵晕眩。眼前竟然什么都看不到了。我抬头看天,似乎能见到刺眼的阳光,忙躲到宿舍里的黑暗中,才感到舒服了点。” -本章完结- 第二十七章 你可以帮我吗 对了!前两次我遇到诡异的事情时,都是碰到了相机键才脱离幻觉的,难道相机快门的声音能克制在幻觉的灵体吗? “莫清见我进来。双脚离地蹦了一下,冲着我又按了手机的照相键,此时我再听到那快门的声音,已经没有那种难受的感觉。此时我看到你身边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模糊的脸突然转向了他,他瞅了一眼,那张哭的稀里哗啦的脸顿时变得扭曲了,整个身体软了下去倒在地上。” “是溃散了吗?”我接着问道,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可以解释是灵体与活人间的传染病,只要被对方看到,就会形成溃散的情形。 “不知道。我是个死人,不知道溃散是什么。估计这种溃散对活人才有作用,然后就看着莫清的灵体从身体里飘了出来,面目扭曲兴奋着挥舞着双臂,看着自己的尸体在一旁跳。我看着面前莫清尚未冰凉的身体,心思一动,就鬼使神差的附上去了。 刚到这具身体上,耳朵就窜进各种嘈杂的声响。仿佛一切声音都钻进耳朵,吹得我耳朵和脑袋很疼。接着听到你喊,莫清,救我,只喊了一声。我怕自己见到那些灵体,自己脸也会变得扭曲,就闭着眼在地上摸你。连着摸了几下冰凉的地面,这才碰到你的手,此时你的手十分冰凉。只是手心还有一点温度。 我开始拖着你。将你往宿舍外边拉。尽管整个过程中我闭着眼睛,但是却能够感觉你身边的灵体和我撕扯着你,也能感到身后有着冰凉的灵体使劲推我留在宿舍里。我闭着眼感受着宿舍外阳光的热度。就这样撕扯着把你从宿舍里拖了出来,一到宿舍口,阳光洒在身上,所有的冰冷感觉都消失不见,我这才睁开眼,只见宿舍里寒湿冰冷,却已经看不到任何灵体。我检查了一下你,看到你的脸色已经发青,发现你已经死去了。 这时又有人回到宿舍来。我觉得一切没法解释,就开始装疯。因为我能瞬间离开莫清的身体,所以最后医院对我的检查结果最终是癔症精神病。就送我到了这里。没多久,小韵也被送来了。” 我思索了一下他口述的整件事,我是先遇到宿舍的灵体,才做的怪梦,与他的叙述正好相反,突然又想起在梦里见到的那张唯一带着色彩的有如刀削的那张帅脸来。 难道,那就是大叔的模样?也太年轻了吧?也太帅了吧?比莫清还要帅。呃,跑题了。 就是说,是这个大叔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谢谢您救我,没让我变得溃散。”我呼了口气。他的故事多少给我了一点启示。其实整件事情不是没有线索可循。 “你没想着报答我?做我小四、小五什么的?”秦逸说道。 我翻了下眼皮,没理会他说的什么。 “现在我大概明白了点,还不是很清楚。我要弄清楚这44个人还有那个让你烦闷的女人来历。那个,您可以帮我吗?”我问他。 -本章完结- 第二十八章 诊所里的王爱国 “不去。”他看着蹦蹦跳跳的曹小韵,“我没空,再说,我就是遇到了,也是溃散的下场。你别忘了,我现在是活人。” “您不想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吗?”我接着问他。 “不想,”他转过头看着我,“跟我没关系。跟你也没关系。” 我看着他盯着那曹小韵,便道:“您如果帮我,我也帮您一起治疗她。您总不希望天天看着你女朋友被其他医生乱灌药吧?我是名医生。这里没有其他医生能相信您的话。” 他哼了一声,“她还没有做成我女朋友。” 好吧,你的爱情革命还没成功。 “她是我没有到手的小三儿。”他说道。“要不然你怎么当小四?” 我汗。我说大叔,您的心态和口味真好。一个精神病一个医生。还都没得手。 呸。我不算。 “你还是老实的别做医生了。改行吧。”他笑了下,“或者,你可以选择我,不用这么辛苦过日子。” 我站了起来。感觉已经没有必要坐在这个猥琐的人面前了。 “我要去查医院的病历底子。找到这44个人。弄清楚他们究竟去了哪里!您就在这里好好想象你的幸福生活吧。”我回答道。 “老的病历资料在内科楼的二楼里。你还去吗?”他说完,抬起眼睛挑着眉毛看着我。 我心里一惊。沉吟了半晌,盯着他说道:“谢谢大叔,我一定会再去找的!” 我还是从秦逸大叔这里出来了。 尽管在他不肯帮忙的情况下,我还是想去老的内科楼去查查。看能不能把那44个找到。36个人已经有了,可是还有8个人呢?这8个人又能是谁呢?我不禁想起了留给我名片的老大夫。 还是先从他那里着手吧。我按着名片上的地址找了过去。 这是江州市比较老旧的一条老街。街口有着许多斑驳老旧的楼房,有的一层住户能达到10几户,看着人们在楼道弄堂来回穿梭,你家炒肉,我家剥蒜的情景,让我想到小时候家里还在住平房的那段时光。那时候,觉得老街坊很是热闹。而现在,已经住进单元住宅的我,已经找不到那儿时的感觉。还是小时候无忧无虑啊。我的心情竟然好了起来。 不多时,找到了这家诊所。竟是一间平房。 如果不知道,我一定不会到这里看病。 我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位老人家。正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老旧的日记本。轻轻吹着上面的灰尘。 “老师。我有点事又想问你。”我坐在了老人家问诊的桌子前。他放下日记。抬起头看见是我,又去擦拭手里日记。“你问吧。”缓缓说道。 “老师,我又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我急忙把在精神病院里和秦逸交谈的事情说给他听。 他紧皱着眉头,说道:“其他跟张敏消失无关的事就别给我老头子说了,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想听。这世界是没有鬼的。”王爱国很是固执。我也没有怪他,换做是我,找自己心爱的人找了十几年,恐怕也是这种脾气。 “那他遇到了44个奇怪的...呃,东西,但是36个人在,还有8个是谁?还有这个秦逸,您再想想,医院里是否住过这个病人,或者他是医生?” “没有。没人叫秦逸。你去找精神病。这跟失踪有关联吗?那是36个人!是人!”老大夫激动起来。 -本章完结- 第二十九章 又一次的身体发热事件 有什么好激动的,要是哪天让你也遇见鬼。就不用我说了。 只见他突然站起。身体猛然靠在凳子身后的书架上。惊恐的看着我,伸出手指指着我的身后,嘴里颤抖着说着:“张,张。。。”却没说出话来。 我猛然回头,身后墙上是一张常见的人体脉络图,却什么也看不见。猛然听到咕咚一声。回过头来,那老大夫竟倒在了地上。 我急忙跑了过去扶起他。 咝-!好凉。他身上像个冰块。但是我见过的一幕又重新上演了。他嘴里喊出了一声:“好热啊。” 我一眼就看到书架上的体温表,一把抓了过来。打开了体温表,给他量起了体温。 指针诡异的指在50度。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难以相信,一个身体几乎冰凉没有脉搏的人,竟然能测量出有50度的高温。是仪表出了问题,还是我的眼睛看错了? 他却睁大眼睛,嘴里仍然嘀咕着:“张...张...”手指指向桌上的那本日记。我急忙问他:“您是不是今天一直在发低烧?” 他的头转过来,看上去非常的艰难,眼睛盯着我看,嘴里说着:“是...是...你...你是张...” 然后他竟开始抽搐起来,嘴里又接着喊道:“冷。好冷。” 我看着面前的体温表,温度稍微降低了些,停在39度。突然他的身体又开始热了起来,体温表却缓缓的一点点又指到50度去。 老大夫就这样温热的死在我怀里。但是他的脸庞却显得安详,似乎是遇到了幸福的事。 两次了。 “来人啊,救命啊!”诊所没有人回答我,怎么可能呢? 我突然开始觉得诡异起来。这诊所难道没有人吗? 我开始看着诊所窗外的阳光,似乎已经没有刚才那般刺眼,刺在眼里就像是道白光。我抬头看着就感到有滴水珠滴在了我的额头上。逐渐的水滴开始越来越多了起来。 屋子里下雨? 我心里害怕起来。再低下头,看到自己手上托着的,哪里还有老大夫的尸体?手里只握着一本日记,正是老大夫手上握着的那本。 耳边突然听到一个男声喊道:“快走!” 我眼前的诊所开始突然变了模样,墙面扭曲的变得阴湿冰凉,隐隐的发出淡绿的色泽来。面前原本是诊所的一道帘布,开始慢慢变成一道木门,我看着木门自下而上的变幻着。直到它整个的呈现在我面前,不禁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因为我看到木门的上端一个清晰的房间牌。上面写着:307.我一看两旁,再也不是诊所那小小空间的模样,而都变成一条长长的走廊,我的后背传来丝丝凉气。回头一看,是硬邦邦的墙壁。 这是旧内科楼吗?我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 念头一起,我的心头像过电一样麻了一下。耳朵传来的是阵阵风吹的呼声。似乎能听见树叶沙沙作响。突然寂静的空荡的走廊里传来“啪嗒”一声门锁的响声。耳边的风声戛然而止。我就看到面前的木门缓缓的打开一条缝隙来,露出了一只血红的眼睛。 -本章完结- 第三十章 救命 我大叫了一声,身体只是发软,完全使不出劲来,坐在地上,眼睛看到房间的名字:307!眼前的木门缓缓的拉开,风声中不带一点声响,我却在心里仿佛能听见木门打开时的吱呀声响。更是惊惧,坐在那里像是全是被灌了铅,动弹不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顾着自己呼吸。只是直愣愣的看着木门缓缓打开,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紧张起来。一种很烦闷而又潮湿的感觉涌遍全身。此时,木门已经全部打开了。 我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有着一头长发,完美的身材似乎十分高挑修长,穿着黑色的长裙。在木门里的床上慢慢坐了起来,她非常缓慢的移动着身体,仿佛每个动作都要停顿很久,我仔细辨认着她的容貌,却看上去始终是个黑色的轮廓,压根看不清脸。她坐在床沿,一对惨白又有点瘦削的双脚搭在床沿,我突然有了她正在盯着我看的感觉。然后眼前就像电视频道电流滋啦一声闪过一般,那女人已经站着307室的门口。她伸出了手,拉住了房间的门把,而我眼前随即失去了所有色彩。所有映入自己眼里的物体,连带墙面的颜色全部变成了黑白色。 楼道里猛地传出了歌曲,是那首我已经听过的走音的曲子,声音极为嘈杂,“桂花儿..生在桂石崖哎,桂花儿要等。贵人来也。桂花...要等贵客。到喂,贵客来到...花才开哎哎...”我的心脏似乎就要跳出胸口,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面前的女人走出了307的房门,一步一步缓缓向我移动着,也不知道是没有色彩的缘故,还是她的长裙实在很长,我再也没有见到她的脚。只觉得她身上的黑色一直延伸在地面,我全身都像过电一样麻麻的,胸口烦闷的堵着。坐在地上,只觉得地上冰凉,心里冲着自己说告诉自己赶紧走,但是却一步也动弹不得。 耳边那刚才已经出现过的男人喊叫再次急促的响起,似乎比刚才更为急迫:“叫你快走!” 我这才双手撑地挣扎着站了起来,居然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麻了,踏在地上软绵绵的像是没了下半身一样,向着外边挪了两步。回头看去,只见那女人在后面缓缓走着,离自己似乎也就两三步距离。心里更是害怕。回过头来,又向前挣扎了两步。感觉眼前又像电流闪过,再一回头,就见到那女人的头发近在咫尺,离我只剩丈许距离,我整个后背彻底冰凉了起来。拿着日记的左手猛地被她抓住了!我使劲甩动着被她抓住的小臂,挥舞着手上的日记向那双手砸去,日记穿过她的手臂,砸了个空,那手竟然是无固体的状态。而我就被它紧紧抓着,动弹不得。 救命!我发出了绝望的呼喊。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着,我使劲甩着左手,可是始终感到,那只冰冷的手就抓着我,耳边就开始传来一种像是地狱般的呜咽,“呃,呃,呃呃呃...” 我紧闭了双眼,不敢去看,只觉得那冰冷越来越近。心里叫道,完了。 -本章完结- 第三十一章 还活着? 我的右臂突然感觉到温暖。那是一双温暖的男人大手。我向那方向望去,看到了一张有如刀削般的俊脸带着阳光出现在我视线里。他猛然拉着我向前冲去。面前不知道冲过了什么东西,像是一团雾气亦或是一团黑影,我被他拉着,顷刻间就见到下楼的楼梯。他见我跑的很慢,利索的把我抱在怀里,只是踏在墙上和楼梯上5、6步的样子,就把我抱到了一扇开启的卷闸门前,他将我身子横了过来。脚下不停,抱着我穿过铁闸门,仍是用那利索干净的速度,又下了一层楼梯,我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只是眼中的场景立刻就从色彩褪成黑白。再回过头来,他已经快跑到内科楼的门口了。我心里安定了些,又回头去看,隐约看到那女人就在面前,而身后是一个个的人形。每个人都看不清脸,只是一团扭曲。就像看到电视里的扭曲图像一般。我哪里还敢再看那女人的模样.紧闭了双眼,突然他就停了下来。我一定神。他已经走出旧内科楼了! 心里的烦闷再也不见,而面前的一切景象又出现了色彩。 他放下了我。坐在一旁喘着粗气。 我一回头,看到旧内科楼门口仍是一条大铁链锁着。而现在,竟然已经是深夜了。 为什么开始出现幻觉以后,我就分不清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就成黑夜了呢?我又是怎么穿过锁好的铁链的? 我看看新住院部楼里露出的灯光,又看看救我一命的男人。说道:“谢谢你了。” 他仍是喘着粗气,过了一会,才说道:“不是告诉过你,在二楼吗?你怎么拿了日记就跑三楼去了。” 我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这声音和语气再也熟悉不过,是精神病院里附身莫清的秦逸! “莫清神志恢复了。我不能再呆在他那里。”面前的帅哥说道。 我不是去诊所了吗?怎么会到旧内科楼呢? “里面的灵体,已经有45个了。”他冲着我说道。我握住手上的日记,难道......那位老大夫也...... 我终于知道这44个人是谁了! 36个人,是原先在精神病科消失的人,我的3位舍友,加上看管图书室周师傅告诉我找资料的5个内科大夫!最后这一位,是我今天去诊所见到的老大夫。只是我刚开始看护的那名病患呢?为什么他没能出现在这群人里? 不行,我要去太平间去看看! “你来的正好,跟我去一趟太平间吧。”我冲着秦逸说道。 秦逸的嘴轻蔑的撇了一下,“你还真用上我了。也不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也配?” “你能呼吸,证明是个活人,就别再装神弄鬼了,你既然身怀异能,就应该多帮助人才是啊。难道你不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我说道。 “我装的能呼吸,我根本不用!”秦逸说道。“你再看看。”我仔细看看面前伸过脸来的帅哥。他,真的不用呼吸。 “拜托,大叔,你既然不是人,不用呼吸,那你需要装这个吗?” 他转过身去,缓缓说道:“我这样呼吸,是为了告诉自己,还活着。” -本章完结- 第三十二章 再去太平间 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见他双手弯曲插在自己腰间的模样,听到他说这句话,心里突然有了一种玻璃碎掉的感觉。我是个活人,都会时不时有孤独感,身子前面的秦逸,虽然虎背熊腰,却看着很是寂寞。 这个人,不,这只鬼,不,这位......大叔。呃,大哥...... “我看您一定是位领导。知道您忙,想请您帮我一个小忙,陪我去趟太平间吗?”我头一次弓着身子走到他一侧,盯着他潇洒帅气的脸,试探着说道。 那个伟岸的身体动了一下。 我一看,有门。 这秦逸竟然吃这一套。难道生前真是个领导?改天可要好好查一查。 于是凑了上去,用着半撒娇的声音说道:“领导,我知道你有原则,但是你看我这么难找这些事情的蛛丝马迹。就帮帮我呗。” “少来这套。”秦逸的声音已经软了下来,“就去一次。不过,就这一次。” 你们这些领导,有了一次就想有下一次。 呃,我想到哪里去了。我是个出污泥而不染的美女。 看他慢慢的跟在我身后,我突然觉得勇气成倍数的增长。不禁又开始失笑,保护自己的竟然就是只鬼。 我该怎么说呢?跟谁说谁也不会信。如果在路上遇到认识的同事,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我身后这只......呃,东西。 我的感觉一直很奇怪,总觉得医院是个比较特殊的地方,白天的时候你不会觉得它温度很高,到了晚上,也不觉得有多阴冷。并不像其他人所感受到的有多么阴森。我觉得是有人故意增加医院的神秘气氛。 我自顾自走在前面,尽管此时背后被秦逸身上传来的阴冷吹得后背发凉,但是心里却觉得非常的温暖。一点也没有感到害怕。或许,他是个让人感觉温暖的鬼吧。 我拐过一个弯。出现在面前的是太平间的大铁门。跟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铁门上布满了铁锈。此时正用铁链锁着。 “开门吧。”秦逸说道。 “我没钥匙啊。”我回答道。 “深更半夜你拿我当礼拜天过是不?”秦逸怒道,“没钥匙你过来做什么?” “你不是灵体嘛,可以飘进去。”我回头冲他说道。 “你有素质没有,深更半夜让我飘什么飘。吓到人怎么办?”秦逸说道。又看了看面前的大铁门。“这里面没东西。” 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大哥,你是鬼还在乎那么多,我身上穿着白大褂,要是真遇到人,还指不定谁吓人。 “都到这里了,领导,你就帮我进去看看。我实在害怕。”我看着他有如刀削一样的俊脸,央求道。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没有说话,双手紧抱住了我。 “别说话。尽量别呼吸。”他低下头轻轻在我耳边说道。 我被他抱在怀里,竟然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那是一份真实的男人味道。真好闻。我在心里不断的怀疑,他根本没有死。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啪嗒。”我敢打赌,身后铁门上的锁已经打开了。我不禁紧张起来,脑子里出现那铁门上紧紧锁住的铁链。果然,耳边传来“哗啦啦”的一串铁链响声。 -本章完结- 第三十三章 他是领导? 我的身后传来一声呜咽,“老...” 秦逸紧紧把我抱在怀里。我想起他刚才对我说的话,闭上嘴巴屏住呼吸。只见他突然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我背后喊道:“定!” 我觉得浑身冰凉,他竟抱着我飘了起来,速度非常的快,迅速的把我抱离了那里。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回到医院门口。他嘴里喊了声“解。”放开了抱住我的臂膀,眼睛却死死盯着去太平间的方向。 “你晚上回家!立刻!今天晚上,不能呆在这里。”他冲我说道。 “出了什么事?”我问道。 “快走!”秦逸说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放弃你的职业吧。别再进这家医院了。” 我被他推出了医院门口! 不行!我得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突然觉得面前景象像是电视机的屏幕晃了一下。我耳朵窜进了一声“嗞啦”。立即就昏了过去...... 这个世界是有鬼的。 这个命题我以前从来不相信。接受辩证唯物主义长大的我,只承认过外星人的存在。可是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奇妙,让我这个不信鬼神的无神论者,一次次的遇到鬼。这对我来说,是一种讽刺。 我在明亮的病房中醒来,看到妈妈担心的模样。也见到了恢复神智的莫清。我没办法告诉父母自己经历什么。看着自己因为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而变得有点憔悴的脸庞,不禁叹了口气。我透过病房窗口看着医院的操场。三三两两的人们从面前走过。 我想到了秦逸。不知道他现在又在什么地方。他嘴里的灵体,究竟能不能见到阳光呢? 还有那谜一样的精神病科。究竟一次次奇怪的发热尸体现象与此有什么关联呢? 这一切就像场恶梦。 我开始认真的考虑转职的事情。秦逸不许我再去医院,我是不是要听他的话,就此放弃我的医生之路? 莫清恢复的不错,看来没有什么影响。而他已经着手调离第三人民医院的事情。有了那场经历,估计没有多久,院方就会批准,能顺利调走,只是我,该怎么办? 我在医院里连续的翻找江州的日报。终于让我找到一篇车祸的新闻,9月13日。一对男女因为在路边争吵扭打,导致被行驶中的油罐车双双撞死。死者是锦都市审计局刚刚上任经贸科的科长秦逸,还有刚刚离职的科员曹小韵。 新闻偏重对于秦逸生平事迹的描写,曾报道他勇斗过抢劫犯、也下过基层,但是因为工作作风问题,总是升职后撤职。短短的4.5年里他竟相继做过江州市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锦都市祥平县县委书记、江州军工火药厂厂长、锦都车辆机械厂厂长,但也同样的做过江州市户县商贸局科员、锦都市抗震办公室科员、锦都市信安区街道办办公人员和无业游民。看来这个秦逸活着可是个弄潮儿,政治生涯从不寂寞。 至于对曹小韵的介绍,只是一笔带过,只说她是前审计局办公室科员。 嗯。出现争吵和扭打。是两个人闹别扭吗? 算了,我马上就不做医生这个职业了。深究这些事情做什么。 -本章完结- 第三十四章 奇怪的老头 我转身回了病房。病房里却多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见我进房来,礼貌的笑笑。就坐在旁边的病床上。 原来是新来的病友。 我回到自己的病床上。又把那新闻看了一遍。 “你好。我叫秦鸿泽。今天刚住的院。”那人面对着我说道。我扭过头看他,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超大号的杯子。半瓶子都是便宜茶叶,正在喝着,冲着我笑笑。我见他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嘴唇有些厚,但看上很是老实,很有安全感的模样。我开始在心里对比起莫清儒雅飘逸的气质和秦逸潇洒英俊的样貌来,不禁脸上一红。 “哦。”我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 “你是哪里人啊?”那人继续问道。 “江州人。”我回答道。 “我开出租的。”那人说道,躺在了病床上,扯过杯子给自己盖上。“你呢?" "我是医生。” “医生还用看病啊,我听人说,医生这个职业很少就有生病的。听说尤其是中药房的大夫,一年四季也不感冒。是吗?”他问道。 废话!医生也是人啊,是人都会生病。我不禁开始反感这人起来。但是一想,出租车司机大多健谈,这是一种职业病。也就开始释然,有句没句的跟他聊着。他见我回应的比较冷淡。说话也就越来越少了。 门口处探进一个老头脸来,秦鸿泽见到,脸上笑着急忙摆手,“师傅,师傅,在这呢。” 那老头看见秦鸿泽,立刻笑了起来,提着个水果篮走了进来,“小秦啊,师傅听你住院,赶紧来看看,现在怎么样?” “师傅看你客气了,”秦鸿泽不好意思的笑笑,“还劳您提着东西来看我,大夫已经说了,我只是惊吓过度。打上几天吊针,开点定神的药吃吃就没事的。” “你好好养病,胡说,普通人哪有惊吓过度的。惊吓过度的都是遇到什么了。”那老头一身穿的极为朴素,就连衣角都打了补丁。我见他衣服上的一身土,带着一身浓重的乡土气息,不自觉的用手挡了鼻子。 那老头走到秦鸿泽床前。打量了一下地面。秦鸿泽忙招呼这老人坐在自己床边。那老头满脸皱纹,肤色很是黝黑,分不清到底那里是脏污,那里才是真正的肤色,见我打量他,也睁着炯炯有神的小眼睛瞅了我一会。 “给师傅看看你的眼睛。”那老头冲着秦鸿泽说道。 “师傅,我眼睛没事,只是被吓着了昏倒了。”秦鸿泽解释道。 那老头不依,仍是要瞧他的眼。秦鸿泽推辞不过,让他瞧了。“嗯,没事。只是路过的。” 那老头说道,小眼睛又瞅了瞅我,扁了扁干瘪的嘴巴。 “什么路过的,师傅,你别吓我。”秦鸿泽笑道,“可能我自己没看清楚。自己吓自己罢了。” “其实它根本就没想吓你。”那老头说道,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看,“要害你,你早就不在了。” 我在一旁听着老头的胡言乱语,想到自身的遭遇,心里慌张起来。 -本章完结- 第三十五章 看相 “鸿泽啊,以后别再开车走江州第三医院的夜路了。你刚刚开车,有时候,有些地方不能去。拉的都不是能拉的。”那老头说道。 秦鸿泽不以为然,“师傅,您说的,这世界好像真有鬼似的,要是真有,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怎么没有!”那老头眼睛睁大,冲着秦鸿泽用着腹部的气力说道,“这世界,什么鬼都有。你天生阳气重,寻常鬼怪不得近身而已。” “那师傅您见过鬼吗?”秦鸿泽问道。 “我当然见过,我年轻那会,遇到个贪财鬼,天天时时刻刻都在贪污。凡是进了他口袋的钱,就别想吐出来。最后搞得自己身败名裂,到最后......嗨!”他停了下来,没有再说。 “后来这个鬼怎么样了?”秦鸿泽问道。 那老头眼睛一瞪,说道:“最后这个贪财鬼生了你这个小王八蛋!” 秦鸿泽哈哈大笑起来。“师傅,你坐,我上个厕所。”说完从床上起来,去洗手间了。 房间里只剩下一身怪味的老头和正在看着报纸的我。 “闺女,你遇鬼了。”那老头冲着我低声说道,“身上的气息不干净。” 你才遇鬼了,你全家都遇鬼。呃,是的,我遇鬼了。 “这能看出来吗?你能看到?”我放下报纸,面对着那老头说道。 “呵呵,能。你身上的阳气很混杂,有点微弱。”那老头笑着说道。我好奇起来,问道:“那你说说,我遇到的是什么鬼。” 那老头笑笑,冲我做了搓了搓手指的动作。 这是个骗钱的神棍吧。 我哼了一声,扭过去不再看他。 他低声说道:“我不要你钱,你给我,等我说完,再还给你。这是个规矩。” 我疑惑着又转过身看他,“要多少钱。” 他仍是笑道:“随便。” 我从包里取了张小钞,塞到他手里。他拿着钱冲我说道:“我看不出你遇到的是什么鬼。鬼的种类实在很多,不容易判断。不过看到你阳气较弱,只是告诫一下,你要少走夜路,免得成为小鬼祭品。” 我想起秦逸对我说的话来,问道:“我是个器么?” 那老头双眼突然精光暴射起来,笑的更开心了,“你果然有道骨,我真是没有白来一趟,你不是器。是祭。你活着,就是个祭品,要是你死了,才会变成器。” 什么道骨?说的好像你倒好像是来找我的。祭品和器具,有关联吗?说的我像是一件物品似的。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以后,吃饭的时候要注意,不可以将筷子插在饭碗之上;平时不要打口哨;招呼人不要拍打他人肩膀;不要捡路上被人丢的财物;平时休息时身体不要靠墙;每年农历六月至七月,千万不要挂洗衣物和照相。做好这些,倒也平安。”他说完,把手上的钱递回到我手里。 什么意思。这老头说话故意吓我。 见到秦鸿泽走回病房,那老头也就闭上嘴没再说鬼神之类的话。 -本章完结- 第三十六章 道符 虽然看着他们在病房里闲聊,但是我心里却越想越害怕起来。老头坐了一会,也就起来告辞了。 我忍不住向秦鸿泽问道:“这是你师傅?” 秦鸿泽见我主动找他说话,一愣,回答道:“是啊,教我开车的师傅。” “那他是司机喽?”我接着说道。 “是啊,他可是20年以上驾龄的老师傅了,人很好。”他回答道,“你认识我师傅吗?” “我不认识。只是,他刚才给我看过相。说了几句。” 秦鸿泽听见我这么说,突然来了精神,从床上坐起说道:“我师傅看人很准的。他给看过相的事大多都应验了。知道吗?他做司机以前当过几年道士。说是什么祭酒道士,不入流的。但是他看相真的了不起。我小的时候,父亲求他给我看过一次。说我要大病一场,后来我果然就病了。他说我与他有缘,也就一直相处到现在。只是他不常给人看相。” 果然是个典型的出租司机啊,一句话,就能说这么故事,你该不是那个老头的托儿吧,弄一些话故意吓我,然后骗骗我钱什么的?现在还有真道士吗?都什么时代了!道士。还不就是个跳大神的角色呗。但是怎么解释这个神叨叨的老头却看出我遇到诡异的事情呢? “你师傅有联系方式吗?”我问道。 “我有他的电话。”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给我说了电话号码。 我看到他右手上的抓痕,似乎是新伤。便问道:“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嗨!还不是这次住院闹的,”他的脸上开始不高兴起来,“就是昨天晚上,我在北郊鸿德酒店拉了个年轻小伙子,我看送他上车的一群人穿戴,猜他一定是哪个单位的小领导。他喝了不少的酒,脸色很是苍白。其实他上车我看着他的模样就不太想拉,喝多酒的客人容易在车里吐酒,拉他一次还不够我洗车的。但是昨夜实在生意不好,也就拉了。结果车开到第三医院门口附近,他就开始吐,吐得前座到处都是,我就扶他下下车,他就在路边吐起来。我只能在一旁看着,他的身体似乎不太好,吐完食物后,就吐出了血,我一见就赶紧拽着进了第三医院。谁知道刚走到门口,一个老头就冲着我冲了过来,他力气很大,噢的一声就一下子就把我撞倒在地,我的头直接磕在地上,就昏了。昏倒前见他飞快的站起,跑出医院去了。黑夜里我压根没看清楚他的脸,醒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己胳膊有了这个。现在的人心都坏了,撞倒人连句道歉都没有。” 他见我记好了号码,也就把手机放回裤兜里去,手出来的时候,带着一张黄色的纸片,那纸片掉在地上铺了开来,我向那纸片瞧去,只见上面歪扭着写着一串字。作为一个实习医生,我也曾学习过一些草书、行书的写法,按着那笔画看去,那字写的是:勒令通尊急刹灵毙雷电缴消绝瞻。 -本章完结- 第三十七章 来探病的帅哥 根本不用怀疑,这是一张道符!有什么作用倒也不知道。他也看到兜里掉出的纸片,边弯腰去捡,边笑道:“这是我师傅让我从小就带在身上的护身符。说是从道观里求来的。”说完,又把道符折好,放回裤兜里。 “你相信你师傅吗?”我看着手机中的号码向他问道。 “当然了,他跟我父亲是发小,关系一直很好的。”秦鸿泽不好意思笑笑,“我的名字都是他给算的呢。只是我家后来......因为父亲当官以后,就和我师傅关系远了点,后来父亲被人检举贪污被撤职后,就又和师傅联系起来。” 原来你原本和我一样,也是官二代。只是落败了。 “我想和你师傅谈谈,你能帮我联络他吗?”我对他说道。对于我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我实在太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既然有黑夜,就一定有白天,有鬼,自然就有人能抓鬼。这个老头,说不定能帮我,等这事结束了,我还能做我的医生去。想到我不用再更换职业,心里突然明亮起来。 “请问,秦师傅在吗?”一个带着磁性而又低沉的男声从门口传了过来。 我和秦鸿泽一起转头看去,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不禁眼前一亮!那人左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右手提着一箱袋装奶制品站在门口。他穿着黑色的休闲西服,伏贴的穿在高大的身躯上,一双腿显得特别的长,脚上的皮鞋锃亮,反衬着西服下那整洁的白衬衫更加的整洁。见他一头短发,生得一对英雄眉,此时轻轻微皱着,高蜓的鼻梁似乎泛着光彩,加上一只略微苍白的嘴唇,显得整张脸成熟极了。这男人好帅啊! “请问,秦师傅在吗?”那人见我们没有答话,又开口问了一遍。 “我就是。”秦鸿泽说道。 那人展开眉头笑了起来,“秦师傅,我是昨天被你送来医院的李睿渊,我昨天喝醉了,实在给您添了麻烦,特来道谢。”说着走了进来,把东西放在了秦鸿泽的床上。“我是江州林业局的。” 我从父亲那里听过这个名字,李睿渊是江州林业局的新任局长。看成熟帅气的脸上一片平和,我心里对他有了一丝好感。秦鸿泽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举手之劳。” 李睿渊摆摆手,说道:“给我留个电话吧,等你出院了,我请你吃饭。你一定要赏脸啊."说完又转头看了看我,“嫂子也一定到啊。” 见他误会。我正要解释,秦鸿泽在一旁说道:“她不是我媳妇,是病友。” 李睿渊一愣,连忙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误会了。看我。呃,你也一起来吧。” “我不去。”我淡淡的回答着。躺回自己床上。李睿渊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看我病床前的牌子,记下了我的名字。 我心里却默念那老头的电话。对于身边的事情开始不关心起来。这奇怪的老头,是个道士。 -本章完结- 第三十八章 找老道长 三日后,我和秦鸿泽同时出了医院,在我的央求下,他带着我去找那老头。 秦鸿泽很是健谈,一路上说些笑话逗我。我看的出,他是个热心人。同他一番闲聊,觉得关系近了些,便也留下他的联系方式。 秦鸿泽开着自己的出租车,把我直接拉近江州西郊的巨家村里。现在的农村建设条件已经比我小的时候好太多了,家家户户都已经盖起独门独院。门头装饰的很是美观。是啊,我要是有这些个像是小别墅一样的自建房,倒也是美事。 我夸赞了一下。秦鸿泽见我丝毫没有瞧不起农村人,更是高兴。对我愈发热情来。车开到村口的小商店,给我买了苏打水。说实话,我很感谢他的体贴。因为自己确实渴了。 不多时,秦鸿泽停下了车,熄火的同时说道:“我们到了。” 我喝着苏打水,看着面前的屋子。虽然来时有了心里准备,还是被眼前吓了一跳。门前光秃秃的只有一只古树。而房子却是老旧残破的木门和黄色的土墙。怪不得那老头的身上乡土气息那么浓。门口还有一辆崭新的别克轿车,这场景显得不伦不类。 秦鸿泽在一旁说道:“你看这里破吧,师傅不缺钱,我同师傅说了好几次,但是他就是死不肯住新房子。”他盯着门外黑色的别克轿车,嘴里嘀咕道:“这车又是谁的?” 我接着哦了一声。听见门口传来狗叫声,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秦鸿泽进到屋里去。反正姐连鬼都见过,还差点死掉。什么都不用怕,还用怕一只狗? 刚一进门,就见到一条大黑狗被拴在门口,冲着我们吠叫。狗眼看到我时,突然夹了尾巴,一声不吭趴在了地上。看吧,狗见姐长的漂亮,都不叫了。 听着秦鸿泽嘴里“咦”了一声。我向院子里看去,只见小院的是桌前坐着面对面的两人,一位是那个奇怪的老头,一位竟是来看望过秦鸿泽的江州林业局局长李睿渊。 李睿渊见我们进来,表情显得很惊讶。“你们这是...” 秦鸿泽说道:“我来找我师傅。”算是给了回答。 真是巧啊。 那老头扫了我一眼。就又低下头冲着李睿渊说道:“你气血不旺,实在是身体有疾,早点看病去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李睿渊听到老头这般说,立刻陪着笑脸说道:“章真人,我已经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你,这才让你帮忙给看看,我这病还能不能治?” 那老头一摆手,不悦的道:“别这么叫,我没到那级别,你就叫我章老头就行了。你这病我治不了。” 李睿渊苦笑一下,继续求道:“章大师,我真是没办法了,自从小时候知道家里有这遗传的怪病,不知道看过多少全国知名的专家,现在我才20多岁,就已经开始莫名其妙的吐血,我真怕自己像家人一样活不过40岁。求您救救我吧。” 章老头眉头一皱,“说了治不了,就是治不了。你就是在这里一直呆着,也救不了你。”转头看到我,却笑了一下,说道:“闺女,你来啦。”露出一口被烟熏黑的牙来。 -本章完结- 第三十九章 要收我为徒? 我看着这幅尊容,硬了头皮说道:“是啊。老人家,我想来问你。” 章老头笑笑说道:“不必说了。我与你有缘,你拜我为师吧。” 什么东东?他要拉我做道士?我吓了一跳,这老头有病吧。 李睿渊在一旁似乎想到什么,急忙在章老头面前跪下,拜了下去,说道:“我愿拜大师为师。侍奉左右,望大师给我个机会。” 章老头看也不看他就说了句:“我不收你。”仍是笑嘻嘻的看着我,仿佛我才是他的食物一般,对着我说道:“拜我为师吧。” 这是个什么情况。 秦鸿泽也觉得奇怪,哪有刚进门,什么都没说就拉着人家大姑娘拜师的。难道是......他心里想到一个可能。不会吧,师傅已经都这么老了。 章老头突然脱下自己的布鞋,朝着秦鸿泽扔了过去,“小王八蛋,你想什么哪!” 秦鸿泽被他的布鞋砸中,啊呦,喊了一声,不明白师傅是怎么知道自己想什么的。 “给我把鞋拿过来。”章老头冲着秦鸿泽喊道,眼睛却一直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毛毛的,嘴里说道:“我不拜你。” 章老头听到这句话,不禁叹了一口气。表情便黯淡下去。低下头穿上自己的鞋,嘴里嘟囔着,“可惜......还是命数啊。” 什么命数啊。 章老头冲着跪在一旁的李睿渊说了一句,“你赶紧走。亏你还是个干部,在民居还耍赖了。” 李睿渊抬头坚定的说道:“师傅不收我,我不走。” 那章老头说道:“不走是吧,去那边跪着去。我还要待客。” 李睿渊听了,走到一旁跪下。 还是挺执着的。 章老头招呼我和秦鸿泽坐在石桌旁的凳子上,点了一只烟,吸了两口说道:“闺女啊,那天我在医院见到你,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于是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出过门。” 专门等我? 我沉吟了一下,仍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我拜他为师。 “我叫章衍,是个火居。就是不用受戒律的那种道士。自幼出家,下山至今已有多个年头。这些年,在红尘中,遭遇了不少生死劫难。刚开始和师傅一起下山,是师傅带着我,拜访各个高真大德。几年后,我渐渐长大,而师傅身体开始不好,也为了修行,就很少再下山了,于是我就转而和师兄师弟们一起下山,游历各地,又转眼几年过去,我开始独自一个人各地游历。由于是下山的次数不多,而我年轻气盛,自恃修行不弱,闯下不少祸。但也在这些祸事中机缘巧合下结识了很多同修和奇人异士。直到我最后行道,闯下祸事连累了师傅,折了他老人家不少阳寿,没脸再见他老人家,就收了身心,躲在这里。我这里有本书,写着各种经历的见闻,一直想找个合适的传人替我写下去,留给以后愿意苦修道的人。见到你时,就有了这样的心思。也是我的机缘。”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本有些残破的笔记本来。放在我面前的石桌上。 -本章完结- 第四十章 术士的由来 “你天资很高,不用开道眼便能看到那些东西。如果加以修行,成就一定斐然。我既然找不到传人,就传给你吧。”他说着,把笔记本向我面前一推。 “这我不能要,还是留给您将来的弟子吧。”我回答道。 章衍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将来的弟子......唉!这笔记还是给你留个纪念吧。要是遇到合适的人选,帮我转交吧,来。再让我看看你。” 他像是中医看病一般,伸手仔细看了看我的双眼。皱起了眉头。“我让你跟我学道,是因为道术为天下正宗。比起其他旁门不知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你拿了我的笔记好好琢磨,千万别误入他门。以免害了自己。” 听他说的郑重,我倒好奇了起来。便问道:“旁门有哪些。” 章衍见我发问,仰头向天叹了口气,又看着我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要你跟随我学习道法,你倒直接问我旁门左道。这一切都是命数,只怕难以逆转,唉。” 见他一脸惋惜,我也心里有点后悔,是不是自己问错了。 “道术旁门有方士、术士两大类。方士分外丹术士和内丹术士。外丹士修炼盖屋、安鼎、升火,以及守候在丹房中忍受寒暑侵袭、烟火熏烤等诸多辛苦,苦练丹药,以达超凡入圣。内丹士修炼自身体内的精、气、神终其一生,只是不断修行吸取天气灵气,以致长生至成仙不死。方士大致如此。至于术士......" 章衍的小眼睛精光暴露着,盯了我半晌,继续说道:“那是自汉末三国时传下的左道。你听过黄巾之乱吧。” 说完又抽了口烟。 黄巾之乱,呃,是张角做领袖的农民起义军吧。好像时间不长就被灭掉了。我只知道这些。 “你知道张角。他本是道士,却机缘巧合得到奇人于吉的一本上乘道书,叫《太平清领书》,遂以宗教救世为己任,利用其中的某些宗教观念和社会思想,广泛在民众之中宣传。本来也是造福积修的一件大事。本可以留名千古。他见当时朝廷*,民不聊生,自己便动了心思,又同时追求帝王之术起来。开始运用道家正宗符术治病救人,一时间跟随教众无数,以致成了气候,终于自封天公将军,其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公然造反。但在汉朝的反扑剿灭之下,起义开始失败。他见推翻汉朝无望,便又鬼迷心窍开始追求方士练取外丹之法,妄想长生不老,终于吃药中毒生病而死。他死之后,张宝、张梁二人又拿了他这本道书,继续起义,最终失败。这本道书也就被张宝、张梁争执之下一分为二。双方传人也就各自修行道术。由于道书已非完整,传人又误解歧义,以致于正宗道义逐渐误解遗失,好好一本正宗道书,传到现在,愣是变成左道功法法术总纲。两个系别都称自己为道家术士正宗,拒绝承认对方的身份。也就形成了毁灭系别的术士和恶魔系别术士。” -本章完结- 第四十一章 写符 毁灭系术士和恶魔系术士?这是玩游戏哪? 章衍苦笑了下,“发明这两个名字的,却是个外国人。他叫威廉·罗伯特。是一名侵略者。在抗日战争时被名道士所救,也就开始对道教产生兴趣,回到自己国家后专门收藏咱们老祖宗留下的道书。他终其一生,用尽一切抢夺来的财物,收集齐了术士两系的残缺道书,集合成一本完整的《太平清领书》,并进行研习修炼,平日散财积善,终于在临死之前大道归真。算是得了个善果。传下两名弟子来,但两名弟子又开始为了道书而分歧,再分成两个系别,就又再传了回来。”他说到此处,停了下来,“闺女,你还是跟着我学道术吧。我定将我一身所学,教会与你。” 呃,我不学。我是一名医生,又不是女道士。我脑海里开了脑洞,想到自己左手拿了拂尘,右手拿着桃木剑,穿着一身深蓝色长长道袍在上蹿下跳的模样。不行!这样一定不行! “道长,我到这里来,是想问你,怎么能避开那些......东西,我只想做名治病救人的医生。”我向他问道。 章衍见我始终不为所动,还是叹了口气。说道:“避不开。就算你不做医生,也避不开。”他顿了一顿,抽了口烟,继续说道:“你灵窍已被冲开。鬼神之物自然浮现眼前。不能破之,便要被其吞噬,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学会道术,不但能自保,也能将鬼魅除之。” “我是遇到了诡异的事情,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我说道。说实话,要是不是对道士的形象抵触,我说不定真被面前的老头说动了,跟他学道术。 “驱魔不问出处。但凡魔物,无论如何形成,深究已无意义,唯有除之一途。”章衍坚决的回答道。 “那......我怎么回到以前,不被这些东西侵扰?”我向章衍问道。 章衍看着我,说道:“我前面交代你的事,你按部就班做好,我再赠你一道符吧。” 说完站起转身进屋去了。 不多时,他手上恭敬的端了几个盘子出来。我看到他手上的盘子里装了朱砂、水墨及一摞黄纸出来,只见他用毛笔蘸了水墨与朱砂,手捧着毛笔在地上踏了几步。我看不懂他踏着什么,见他神叨叨的动作,呼了口气。说实话,我还真不太相信符咒的作用。毕竟现代的一切,都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 呃,我遇到的事情除外。还是让他给我写道符吧,我也能心安些。 章衍嘴里嘀咕的声音我听不到。这与我在影视剧中见到的画符情节不一样,整个过程较为安静。只见他转过身来,飞快的抽去一张符纸,向着天空一甩,那符纸缓缓落下,却在他的面前悬在了半空!只见他猛地睁圆了双眼,轻轻叩齿了几下,嘴里喊道:“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轩!”每喊出一句,便在符纸上写划一阵。我见他双臂不停摆动,似是没有一笔停顿。又见那符纸飘在半空的奇异场景,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本章完结- 第四十二章 赠符 只听他喊完,一张符纸已然写好,又在符纸上书写一个“敕”字。将手中之笔反向以笔头压符三次,这才伸出右握住符纸,由下而上摇符纸三次,左手张开,撒了些金粉上去。这才收了手上的符纸。 转过身来,将符纸小心叠好,递到我的面前。“收好了吧,天天带在身上,不可打开。更不可被污秽淋到。若是遇到下雨,更是要小心。” 我伸出双手接过,放在了自己的兜里。 说实话,原本看他的邋遢模样,这个时候竟有高大了起来,一些情绪在我心里逆转,只觉他那画符的姿势显得高深而又潇洒,他一张干瘪而又布满皱眉的脸庞也显得有了几分仙风道骨。我一时心里有点怅然若失,若是我真做了道士......不行啊,姐以后穿成那样成什么样子! 旁边站着的秦鸿泽更是瞪圆了双眼,嘴里喃喃道:“师傅......我身上的符,也是这般画出来的吗?” 章衍瞪了他一眼,“什么叫画!你那符是我师兄在山上写的。只要你留在身上,过了25岁便可毁了。记住,须用寿金一起起火烧化。”说完又转身瞧我看来,叹了口气,黯然道:“唉,既然你不愿与我修道,我也不强求,道教讲究清静无为,你们走吧。” “道长,要是您真的有办法,就也一并救了他吧。”我指着跪在一旁的李睿渊道。治病救人,总是好事。 章衍闻言转头过去,冷眼的向跪在那里的李睿渊瞧去,说道,“我说过的话,你们当耳边风吗?我救不了他,他就是在这里跪到死,我也救不了。道法不够,不是救人,就是害了他知道吗?有因自然有果,既然是他前人种下的因,他就应该受后面的果。天道循环也是如此。” “道长,救人一命总是好的,他就算做了不该做的事,但是自有他去承受,但是你救了他,却是种了个好......呃,善因。”我沉吟了一下,想到这个词语,“难道你种下善因,对你的修行难道毫无益处吗?” 章衍回头看看我,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我说你有道骨,果然如此。你天生就会悲天悯人。也罢,这也是我一生的劫数,定是我年轻气盛闯祸的报应。”冲着李睿渊一摆手,“你,起来吧。”语气相当无奈。 那李睿渊大喜,站了起来,说道:“多谢大师。” 我不禁笑了出来,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章衍瞪了我一眼,秦鸿泽在一旁低声说道:“你说的,是和尚讲究的。” 哦,是我说错啦,反正道教也有救人的嘛,都差不多。都差不多。 李睿渊一张成熟稳重的脸上写满了感激,看着我说道:“梦大夫,真是多亏你为我说话了。晚上一起吃顿饭吧。”他又看看秦鸿泽和章衍,接着说道:“师傅,师兄,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吧。我来请。” 章衍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你们去吧,我不去。” 秦鸿泽见师傅不乐意,脸上也就尴尬的笑笑,没有回答。 我呼了口气,说道:“一起去吧。”秦鸿泽看了看我,嘴里嗯了一声。 章衍瞧瞧秦鸿泽,又看看我。摇了摇头,“还是我家的小黑亲啊,不像王八蛋。老头子我要去遛狗了,饭你们自己去吃吧。”说完取下了栓狗绳,拉着狗出门去了。 秦鸿泽不禁挠了挠后脑勺。师傅是在怪我吗? “师兄,你的车就放下吧,我开了车来,”李睿渊指着面前的别克轿车。 原来这别克车是他的。 -本章完结- 第四十三章 吃烤肉去 秦鸿泽见我坐上了车,也就跟着上来,坐了李睿渊的车。 李睿渊便亲自驾驶从章衍家驶了出去。 “师兄啊,师傅都喜欢什么啊?”李睿渊边开车边问,“我看师傅的房子都那么破旧了,我在江州还有一套住房空着,要不让师傅到我哪里去住?” “师傅不喜欢。就喜欢这老房子。连村长都说了他好几次了,他就是不愿重建,更不想搬走。要不是他会看相,村长护着留着面子,估计早就让村上把房扒掉了。”秦鸿泽说道。 “哦,师傅喜欢喝酒吗?我那里有好多藏酒,都是别人送的,我又不喝,放着浪费。”李睿渊说着,在路上的红灯前停了下来。“师兄你要是爱喝,就到我哪里拿去。” “这倒可以,师傅爱喝酒。”秦鸿泽说道,“就不用跟我客气了,我开出租的,不喝酒。” 李睿渊笑道:“没事,今天师兄你没开车,咱们好好喝一回,我一看你啊,就知道你海量,能喝。有酒瘾吧?” 秦鸿泽笑笑,挠了挠后脑勺。 车又开了起来,李睿渊看着前面的道路,又开口说道:“梦大夫,我看你一直也不说话,不知道您那里有没有什么食物忌口的啊?” “啊,我没有。那里都行。”我回答道。心里不禁对他的细心感到舒适。想的真周到啊。 “那我可要拉你去吃肉啦,你可别怕胖。”李睿渊笑道,“咱们吃的随便点,去江州高新区的小杨烤肉。大家看成吗?” 小杨烤肉确实在江州市饮食界有口碑,凡是爱喝酒的人都爱去哪里,就连我父母平时招待客人,也都爱去那里。因为那里不但环境优雅,味道也非常的好。还能点川菜和米饭。关键的是,寻常的烤肉饭店大多都是露天摆放桌椅,小杨烤肉却别具一格,全是用包间隔开。即使在房间里也听不到隔壁说的什么,一点也不吵杂。 请客吃肉嘛。那我就不客气啦。 我的心情开始变得好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男人在流点小汗和掏钱的时候最帅。我则不以为然。我眼中的李睿渊显得稳重得体,朗眉星目穿着黑色西服的他,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无穷的魅力,听着他那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在我和秦鸿泽来回传递,我就一直痒到心里。不得不被他成熟的魅力折服。 身边的秦鸿泽真是能喝,一瓶茅台让他喝得点滴不剩,他挽起衬衫袖子裸露着被太阳晒出的黝黑肤色,宽阔的额头轻微出了汗,古铜的肤色带着一身健硕的肌肉。他的嗓门很响。一双大大的眼睛轻轻布了血丝。国字脸上五官搭配的正好,也说了几个笑话,逗得我和李睿渊一直笑个不停。 我看着面前两个在人群中极具代表性的男人。我大口吃着肉串,脑洞却不在这饭桌之上,脑子里飞快的想起莫清那张白净而又聪睿的脸庞来。时不时还窜出那张潇洒犹如刀削的嚣张男人脸。4个男人,如果我只遇到一个,一定容易分辨哪个最帅。我轻轻咧了嘴角,笑了起来。食色性也,我对着自己说道。 -本章完结- 第四十四章 风趣的出租司机 “依尘,你笑什么呢?”李睿渊问我。眼睛闪亮极了。只是一顿饭,已经迅速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嗯?没有,我笑你们男人,喝了几口酒,就不是自己了。看你们回去都怎么跟老婆交代。”我笑着说道。 “我还没女朋友呢。”李睿渊苦笑道,“谁知道我能活多久,找朋友不是害了别人嘛。” 秦鸿泽一举酒杯,笑道:“没事,有师傅在,一定吉人天相。来,我们做个测试。” 李睿渊和我一愣,什么测试? “测试蛋白质、维生素和矿物质在麦芽和水发酵后在人体肝脏肾脏的对抗反应测试。”他嘿嘿笑着。 哈哈。这个家伙。 我们拿着酒杯碰了一下。我也呡了一点李睿渊单独给我倒好的红酒。 “其实,酒这个东西。真的不太好,大家听我一声劝,应该放下酒杯,在阳光里走走,读几页书,要么骑骑自行车,约上三五好友晚上一起喝喝茶,聊聊天,随便做些什么,一天下来,你就会发现,还是喝酒有意思......”秦鸿泽板着脸说着。又一次把我们逗笑了。 “你呀!怎么着,咱们点些主食吧?”李睿渊说道。 “我吃碗烩面吧。热乎暖暖胃。”秦鸿泽说道。李睿渊回头冲着我说道:“给你要碗皮蛋瘦肉粥好吗?” 好啊。小杨烤肉的皮蛋粥也是这里的招牌。特别的香滑。 李睿渊出包间去了。 秦鸿泽举着酒杯,冲着我说道:“其实这世界上的事,真实的可能就是虚假的,虚假也可能真实。一切都是相对的不一定。拿我面前的酒来说,你说是我刚才倒上的吗?也许,我这酒根本就没喝过。你说呢?” 我笑着看着他,等着他下面的话。 他仰着脖子把杯子里的酒饮尽,微笑着说道:“看吧,我可以说,我没喝酒。” “哈哈哈...”你这个有点文化的酒鬼,我服了你了。好吧,为了你没过喝酒。我又呡了一下酒。 “依尘啊,你脸红起来很好看。很美。”秦鸿泽低声说道。然后看着我。 我被他一夸,觉得脸上发起烧来。 “我的话可不一定是真实的。”他平静又接着说道。 哈哈哈......原来包袱在这里啊。 我笑着,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秦鸿泽,喝了酒后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实在太风趣了。时髦来讲,就是个逗逼啊。 “老秦啊,我喜欢你。真的。你很风趣。”我也笑着,用手摸了他一下。 他脸上却有了一丝不安。似乎有点慌张。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挤着眼睛一本正经说道:“这可能不是假的。” “哈哈哈,这个不一定是真的。”我笑着说道。 头顶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突然灭了一下。整间房间停电了!突然又亮了起来,我和秦鸿泽正在疑惑的抬着头,突然水晶吊灯再一次灭了。等了半分钟,也没再见亮起来。 有了前几次遇灵的经验,我又开始紧张起来。伸手摸了一下手中的道符,见它还在自己身上,心放下了来。 -本章完结- 第四十五章 停电了 “怎么停电了!”身边的秦鸿泽喊叫起来。我听见凳子被拉动的声音,一道光亮射了出来。我看到秦鸿泽一手拿了手机。是他的手机发出手电筒的光芒。 我也就把手机拿出来,一同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 我们都站起,就开始收拾带的物品。我穿好外套,背好自己的小提包,就看见李睿渊的西装放在旁边凳子上。随手就拿了过来。 秦鸿泽问我是不是把东西带齐了,我肯定了他的回答。 我们两人就摸着黑打开了包间的门,铺面而来的,是四处的惊叫声,夹杂着停电了的喊叫。 旁边包间里的人也都开始往店里的吧台方向去。 秦鸿泽冲我说了句走,就在前面带着路,跟着顾客的队伍,一起向三楼吧台处走去。小杨烤肉是在江州市著名的夜市一条街上,足足有三层楼高。一层是工薪消费。只有二层和三层是高消费包间。一晚上的客流相当可观,今天又是周末,一时只觉得包间的通道上挤着全是人。人群一点点的向前挪动着。隐约能听到吧台处争执的声音。 我一时觉得眼前有点模糊。看着通道边上的落地玻璃,看着江州市的夜景,只见天色被一团雾气笼罩着。一切都在大雾中若隐若现。突然就感到一滴水珠,落在自己的脸上。我疑惑着一抬头,就感到天花板上一连几滴水同时滴了下来,这时通道中的人群中突然有了一股骚动,自后方传来。我就感到身后使劲被人推了一把。我被撞得一趔趄,差点把手上的西服扔了出去。 后面传来一个抱歉的声音,“对不起。” 我回头看了一眼,是个一脸歉意的小男生。穿着一身校服,看上去像是一名初中生。 秦鸿泽在一旁喊道:“谁这么没功德,在这里抽烟,现在消防喷头启动了。”他话音刚落,头上就开始下雨般的落下水来。人群开始蠕动起来,有的人就开始咒骂。但是通道位置有限,人群虽然混乱些,但也是毫无办法。这毕竟是三楼,电梯一趟趟的送人。也不能及时疏散。 秦鸿泽喊道:“服务员,你这里就没有安全通道吗?打开从通道下。这淋着水算怎么回事!”他的嗓门很大,很多顾客听到了也都开始附和起来。远远传过来一个声音:“对不起了各位,消防通道在这条走廊通道最后,人太多我过不去。我把钥匙传过去,大家把门打开下楼。” 既然商家这么说了,人群就渐渐开始安静下来。 “真倒霉,在屋里淋场雨,你没事吧?”秦鸿泽低声问我。 我摇摇头,从队伍处传来一把钥匙。我接了过来,刚转过身来,人群又是一阵骚动,我又被人群撞了一下。突然就夹杂着一声尖利的尖叫。我急忙紧紧拿着钥匙和西服才没有被人撞的脱出手去。我摸摸被撞疼的手肘。睁开了眼。眼前的人群都不见了。我一回头,整条通道空空荡荡,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通道中被水淋着。 -本章完结- 第四十六章 被溺死的鬼 人呢?我不禁又开始后背发麻起来,因为我看到我刚才站着的地面上有一张黄色符纸正在被水淋着,已经被淋得卷成一团。我伸手一摸衣兜,那张符纸已经不在。 地上那张符纸,是我的吧。被人撞掉了吧。 还轮不到我吃惊,左耳边就听见一声:“放生吧......放生吧......"我惊恐的张大双眼朝着左边看去。面前就站着一个女人,湿透的模样站在我左边,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衫,肤色发青,眼睛一直闭着,嘴巴小小的。一张脸显得特别的长。她的手指向我面前的地面。我不敢看她发青的脸,惊恐着喘着气,看着面前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竹篓。 竹篓被盖着,不知道塞着什么。 “放生吧......放生吧......"那闭着嘴巴的女人说道。仍是站在我身边不动,左手指着竹篓。 我被吓得已经全身麻木,弯腰去捡那纸篓。面前的女人突然动了一下,我大叫了一声,刚碰到了竹篓的手就撒开,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女人指了身后安全通道的方向,嘴里仍是重复着说那句话:“放生吧......放生吧......” 我又哆嗦的起来,双手颤抖的摸到竹篓,试着抱了一下,却是特别轻的。几乎没有重量。但是随着我抱竹篓的动作,竹篓下也流出水来。只是,这流出的水,却是一片鲜红色!顺着竹篓的边缘向下滴着。我心里更是惊惧。只觉得手里的竹篓似乎有千斤重担,这个时候,那女人突然猛地弯腰附在我耳边用着沙哑而又锐利的声音尖叫道:“放生吧!” 我被吓得立即把竹篓抱了起来,向她指的安全通道的门口走去。虽然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但是我确定,她就紧紧跟在自己身后。我的全身已经被水淋透。长发的发梢已经紧紧贴在脸上。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手上的竹篓不停向下流着鲜红的水。 挣扎着走到通道的口上,头上已经不再滴水,通道里潮湿的风吹来,吹得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竹篓下仍然不停流着水。我不敢去看,更不敢回头。看着黑漆漆亮着红色应急灯的安全通道的楼梯,踏了过去。一步步向下挪着脚步。 我全身冰凉,感到被水浸透的衣服正在吸着我身上仅有的热气。脑子里一片空白,机械着挪着自己已经开始麻木发软的腿。等我走下一层,到了二层的时候,回头看那已经走过的楼梯,只见楼梯上全是一片片血红的颜色,感觉神经再也支持不住。扔了竹篓,猛地向下跑去。待我惊惧的回头看时,那竹篓的盖子被甩在一遍,露出一截衣物来。我看着那衣服,立刻就尖叫了一声。那是一截校服的边角! 我脚下一阵慌乱,自己差点绊倒自己。扶住墙壁回过头来,只见那女人几乎没有距离就站在我面前,她猛地睁开了双眼,眼睛里只有一对带着血丝的眼白,伸出发青的手臂紧紧抓住了我,如樱桃般的小嘴突然张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仿佛没了下巴,一口尖利而又像带鱼一样的细小牙齿冲着我伸过来。 -本章完结- 第四十七章 燕翩迁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传来一个男声。“行堀见宗步。还不跪拜!”那女子听见全身一震,扭头向楼梯上看去。只听得那男声继续吟道:“太乙真人显迹分形,藜杖一线幽夜光明!”只见眼前划过一道蓝色光芒,射在面前的女鬼身上。那女鬼丢开了我,顷刻间便燃烧起来。我站在身边,却丝毫感受不到有任何炙热。看着面前的女人张牙舞爪在火中扭曲的模样。我心里竟然涌出一阵快意。 不多时,面前的女人已经被火烧的干干净净,地面上洒落一些黑色的灰烬。那竹篓也自燃起来,不多时,也是烧得干干净净。 自楼梯口处走下一个男人来。只见他左手食指勾住由中指外的无名指,大、小二指掐着玉文,中指直立,右手手心向外,五指直立,走到我面前。见我身边已经无险,这才收了手去。微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我惊魂略定,仔细看起面前的人来。只见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休闲西服,袖子高高揙起,里面穿着一件无袖口的休闲臧紫色T恤,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锃亮的黑色休闲皮鞋。 那人轻轻问道:“你没事吧?"我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三十多岁的男人,他有着一头精干的短发,宽阔的额头上一对浓密的眉毛,长了一对小眼睛,高蜓的鼻梁,嘴唇上唇薄,下唇稍厚,一张瘦削却棱角分明的脸,微微笑起嘴巴周围有着一圈迷人的法令纹。配着细细的胡茬。 他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帅气的男人,但是却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气质看上去,更像个公子哥。 “我叫燕翩迁。”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要是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尽可以来找我,看你是美女,以后我给你打八折。” 我双手接过,只见名片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写,只是写着他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这叫名片吗?到底这男人是个做什么的? “这次意外,我不会收你费的。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免费为你服务一次。”他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洒脱。 “刚才是什么东西?”我问他。 他笑了一下,说道:“那是只行堀,就是在河边溺死的女鬼。通常只是在河边出现。除非有很深的怨念。附在物体上跟着过来。我记得前两天看过江州的新闻,一个初中男生欺负班级里爱打小报告的女生,把那个女生放在竹篓里推到江里失踪了,女孩的母亲彻夜寻找自己女儿,结果遇到了涨水......” 初中男孩?我不禁想起刚才撞我的小男孩来。又想到那竹篓露出的校服边角。这么说,这个母亲,是来为自己女儿报仇的? “你刚才喊着行堀见宗步,还有太上老君什么的,那是什么?”我又问道。 “这个叫道咒。是除鬼的术士们专用的,当然因为是道教别支,道咒也都相同。”燕翩迁笑着说道。 -本章完结- 第四十八章 术士眼光中的鬼 “我们术士通常遇见鬼,先喊出它的名字,是先招魂。一方面可以制止它停下害人,一方面是惊它的胆。宗步其实就是后羿,后羿生前是射日的英雄,死后便为宗步,是百鬼的首领。至于后面的,只是一般的咒语,这个不用理会。”他解释道。 “你是道士?”我问道。见他一身光亮的行头,一点也没有道士的模样。没有道袍,也没有法冠,看上去两手空空,身上没有一件法器。连把桃木剑也没有,不禁想起白天章衍说的话来。 “呵呵,”他笑了笑,更正道:“是术士正宗,是道教的分支。” 看来他就是老道士章衍口中说的术士一族了,只是不知道他是毁灭系的还是恶魔系的。章老头并没有对我讲得清楚这两种派系的区别。 “我们边出去边说罢,”他对我说完,正要转身离去。 我见他走在前面,忙伸手拉住他臂膀,说道:“我能走你前面吗?” 他回头看我一眼,知道我是因为害怕。就笑了一下,侧身让开了。 走在前面,我还能安心点。 “刚才这通道里全是人,突然变得什么人也没有了。人都是怎么跑走的?”我冲他问道。 “鬼本身是种能量,针对性是特别强的,譬如它愿意让谁听到它说话,或是害某个人,那么只有这一个人能听到,或是能看到。 它本身通过能量传输,把具体要针对的人拉到自己的世界来。就形成一个单独的空间。这个空间只有进来的人才能感受到,其实这是鬼造就的结界。如果我现在打开这个结界,你信不信,这条走廊还是刚才挤满人群的走廊。 俗话就是说,人被鬼迷了。自己想要摆脱,除非通过异术破除,否则,就只能按照鬼给他制定的步骤来。 通常,鬼是不害人的。只是要传输思想或是事件重演,让遇鬼人身临其境感受他的痛苦而获得自身的救赎从而超生。大多数人往往是难以冷静,结果自己害了自己。除了怨鬼,本身带着怨气来复仇的,遇鬼人往往无法逃脱。”他不停的说着。停顿了一下,看见我已经走到电梯前。便走快两步抢先按了电梯的按钮。“说白了,被鬼迷,实际上是活人进到鬼的结界里。刚才的鬼,是只怨鬼。今天来这里吃饭的人里一定有跟她有仇怨的人。她是来复仇的,只是要你搬东西,你按着她的要求做到,她也就不会害你。但是刚才你显然没按照她的要求。” 我怎么知道她是来害我的还是求我帮忙的。谁遇鬼不害怕啊。 “刚才我见到地上的道符,以为遇到同道异人,有心结识。这才一路追过来,却只是发现只是一只小小的行堀,根本不能提升修为,只是你比较奇怪,寻常人只是求个平安符放在身上,你身上却是一张杀鬼符。怎么,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我看着他,慢慢说道:“我是遇到了鬼。自己处理不了,一位道长给我留下的。” “哦?什么鬼?”他笑着看着我,仿佛遇到极为兴奋的事。好吧,我就不当你BT,姑且认为你职业病。 -本章完结- 第四十九章 你收徒弟吗? “就是一群奇怪的鬼,总是让我...呃,拉我到结界里去。”我开始运用他的话语,“然后害我。” “你做过什么缺德事?”燕翩迁问道。 “我哪有做过,我是个实习医生,刚到一家医院实习。结果身边诡异事件接踵而来,弄得我神经紧张。差点丢了命。要不是一只鬼救我,我早就没命了。”我说道。 “鬼哪有救人的?从来就不会,就算是好鬼,最多也是带来些好运势,没有救人的鬼。”他坚决的说道。 “真的是,是个好鬼。生前是个领导。”我边走边反驳道,“他说我身边一共有45个灵。” 燕翩迁突然一把抓住了我,兴奋的说道:“是灵?你说的不是鬼,是灵!”言语已经有些颤抖。 鬼和灵,有什么区别吗?你兴奋个啥。我问道。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他尴尬的把手伸了回去。和我一起走出了小杨烤肉的门口,站在路边上向我解释道:“鬼只是普通的能量体,对于我们修道的人来说,除非是怨念很深的恶鬼,否则对自己的修炼没有作用。但灵体不同,每个灵体都是具有神通的鬼,每一只,不但能量强大,而且能够独立的思想并行动,我术士修习十五年,到现在,也只遇到了三只而已,而这两三只,就足够我行走江湖了,何况是40多个!帮你的,一定也是只灵,不是鬼,它们在哪?我帮你除掉它们。” “不行!”我坚决的说着,反对他的意见。我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那45个人到底是为什么变成灵的,尸体又去了那里。而且,秦逸大哥帮过我,我怎么能带着眼前的这个术士燕翩迁去害它们呢。 尽管它们想害我,也许,它们也不想害我,只是想我和它们一起做同伴。看来我不用害怕它们了。不过,假如我又遇到它们,难道要跟它们同伴才成。也许做了同伴,我就立刻知道它们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了。但那样我岂不是死了。 我又看了一眼面前正在挥舞着手臂,解开结界边缘的燕翩迁。 无论我带着老道士章衍还是这术士燕翩迁,他们见到灵,一个要打,一个要收。都一定不会跟我去找原因的。 结界一打开,我眼前就立刻出现了街道上的车辆及行人,一大批人正从小杨烤肉的店门涌了出来。嘴里还在咒骂着停电的事情。 “你们术士不用穿道袍吗?带什么奇形怪状的法器吗?”我面对着他问道。 燕翩迁一愣,随即回答道:“那得看看你遇到的灵体能量深浅了。我是术士,虽然是道士的分支,但是道士的戒律是不用恪守的。至于法器,除非有需要,才会带在身上。你放心,我的法术超群,一定能帮你解决问题,这次与我自身修炼大有益处,我不会收你费的。你告诉我吧。” 我顿了一顿,消除了道士必须要穿道袍的形象。看着面前一脸期待的燕翩迁,呼了一口气,说道:“那,你收徒弟吗?” -本章完结- 第五十章 自恋的男人 我是这么琢磨的,要是自己成了术士,能够用法术保护自己,然后再去调查事件的真相。 燕翩迁眼皮一翻,面前清秀脱俗,身材高挑曼妙遇到灵体的女人,竟然想跟着自己学道。真是无奇不有。 难道我太帅了?又惹下一桩风流债?我连你名字还不知道呢。 他脸上一红,生性洒脱的他立即有了一份拘泥,“你不是喜欢上我了吧?”他摸着自己左边耳朵说道。 姐哪里需要喜欢你,我有4位帅哥可供挑选呢。你可别自作多情。 呃,说这话是不是太过了。我可不是水性杨花。 我正要回答,两个身影走到了自己和燕翩迁面前,我一瞧,是一脸紧张的李睿渊和秦鸿泽。 “依尘,你没事吧。”李睿渊关心的问道。秦鸿泽在一旁接着说道:“刚才我一转身,就不见你的人影了。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走开的。” 原来她叫依尘,燕翩迁心里想着。既然喜欢我,我就接受了吧。看上去,腿真长还不错。 “这位是?”李睿渊看着面前不修边幅还在摇晃的男人,上下打量着他。 “哦,我是,依尘的朋友,我叫燕翩迁,刚刚同依尘确定了男女关系。”燕翩迁说道。 确定香蕉你个巴拉!我在心里骂道。你也太自恋了吧。 “不是的,我刚认识他。”我摆手说道,“我只是想拜他做师傅。”我解释道。 燕翩迁走到我面前,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冲着我说道:“没事的,不用不好意思,喜欢我也没什么值得害羞的。我没有女朋友,这点你可以放心。” 尼玛! 秦鸿泽脸色变了变,见到燕翩迁亲热的动作,动了动自己嘴唇,没有说话。 李睿渊却沉下了脸,冷冷指着燕翩迁说道:“放开我的朋友!不然我就报警了!” 还是领导有水平。我使劲晃动肩膀,把那只手甩了下去。 “原来是我误会啦。”燕翩迁不好意思的说道,“也没事,这事常有。” “燕翩迁,我想跟着你学道术。”我冲着他认真的说道。燕翩迁却摇起了头,“不行。且不说学习道法是多么困难的事,我教会了你,岂不是多一个人跟我抢饭碗吃。你也知道,现在的时代,人人的信仰已经很少了。多少道士还俗你知道吗?多少人还相信道士你算过吗?再说,你是个女人。我不喜欢女人学道。” “我不是为了钱。”我急忙说道,“我只是要找到一件事的真相。” “还是跟我说说你遇到的灵体事情吧。我帮你处理不就得了。”燕翩迁不再接我的话。 看来他不打算收徒。而我又不能拿那45个灵体跟他做交换。 “原来你是个修道之人,”李睿渊说道,脸上颜色缓和了些。“我有件事,想求教一下。” 燕翩迁打量了一下他,笑道:“五行缺五行,你是活不久了吧。” 李睿渊登时一震,说道:“道长说得极是,只是可有解救之法?” -本章完结- 第五十一章 结界 燕翩迁瞧着他微微一笑,“我看你资质,倒是极为聪明,跟着我做助手,开始学道。相信通过修炼,一定会找到解救之法。” 我急忙道:“我做你的助手,跟你学道。” 燕翩迁看也没再看我,说道:“我不收你。” 呃。老道士要收我,不收李睿渊,这小术士却是要收李睿渊,对我不屑一顾。 世界真奇妙,瞬间就能逆转。 秦鸿泽说道:“师弟,你别忘了,你已经拜师傅为师了。不能跟其他人学道术。” 李睿渊回头看看他,又看看面前的燕翩迁,没有说话。 燕翩迁洒脱的一笑,“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一师一徒。” 李睿渊身体一动。 燕翩迁却突然脸色沉了下来。我还要求他,他却伸出右手阻止我说话。“我们聊天,可注意到,这街上的行人?” 我们一起扭头看了看四周。街道还是街道。四处亮着灯光。商铺也都未曾关门。马路上还有车辆穿梭。等等!车里怎么没有人。 我突然发现,除了我们四个人,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这是夜市,到了晚上,只会更加热闹,又怎么会没有人?难道,我们一起进到鬼的结界了。想到这里,我脊背又开始发凉了起来。 “是不是又见鬼了。”我低下声音,问身边的燕翩迁。 "哼!”燕翩迁笑了一下,“能让我不知不觉进到结界,任何鬼也不能做到毫无痕迹。这结界,是人布下的。” 看他一脸轻蔑的表情,似乎知道是什么人搞的鬼。“是谁?”我问道。 燕翩迁却从怀里扯出一条白色丝绢来,运指为剑,顷刻把丝绢分成四份,递给我身边的李睿渊和秦鸿泽,“把耳朵堵上,不等我给你们取出。任何时候都不能取出来。” 我也伸出手去。他看了我一眼,说了句:“你不用。” 只见他脚踏了一个方位,伸出双手,手背相对,左手食指置右手名指、小指根处,左手大指按住右手名指及中指,左手小指却按住由左手名指及中指插上来的食指,手大指擎起左手名、中二指。嘴里吟道:“一十二年观错过。”分别与李睿渊和秦鸿泽面前做了。然后自己改了手势,我仔细一瞧,是他除掉行堀的手势。转过身去,站在我们前面。 “你不需要。”他低声朝着我这个方向说道,没有回头。 我怎么什么也不需要? “这些手势是什么意思?”我上前低声问道,“为什么我不需要,你到底在做什么?” “这是手印。无论任何时候,只要施法,必须要用。你的天眼开着,自然不需要。”燕翩迁说道。“刚才我冲他们做的,叫鬼眼决。是开天眼用的。不然他们看不见。”他又苦笑了下,“其实,他们看不见也好。” 我正待要问,却见街道不远处,一阵狂风卷了过来。狂风随到之处,路边的物体都被卷在空中,然后扯个稀巴烂再分散掉落两旁,那狂风自马路中央而来,马路两旁的汽车被风卷起纷纷向两边砸去。 -本章完结- 第五十二章 妖媚的女人 我耳边听着东西被砸碎的声音,看着眼前犹如史诗级科幻电影般的画面,心脏狂跳起来。电影看得时候觉得很震撼,真实面对的感觉,却是一心想跑,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那狂风逐渐近了。我似乎已经能感受到这狂风的力量。不由扛不住风的压迫啊了一声。李睿渊却伸过左手来,握住了我右手。我感受他温暖而又厚厚的手掌,心里一片感激。秦鸿泽却走了过来,健硕的身体横在我的前面。 此时,狂风在燕翩迁面前停了下来。顷刻间消逝无踪,仿佛从来也没有出现过。 我歪着头,眼神穿过秦鸿泽的身体,好奇的双手板着秦鸿泽的身体向前面探出脑袋去。只见在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 妈呀,恶鬼来了!还是个穿红旗袍的女鬼!电影电视不都是这么演的吗,穿着红衣的鬼怨气非常深。 只见那“恶鬼”张口就是一串犹如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贝贝蛋,你以为堵住他们的耳朵,就挡住我了?” 燕翩迁笑笑,“对待妖人,当然要用非常手段。” 那女人一脸委屈又道:“我妖吗?就给你留这个印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淡素雅的香味,在我鼻尖挥散不去。我不禁仔细看起面前的女人来,那张瓜子脸上轻施粉黛,一双凤眼缓慢眨着,水汪汪的目光脉脉含情,一张精致而又微挺的鼻子,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上一把,那粉色发亮的嘴唇正轻轻笑着,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穿着鲜红色旗袍的那具身体曼妙而又修长,看到她那胸前波涛汹涌的轮廓,和那不堪一握的纤腰,加上完美有如倒三角形状的胯,轻轻闪出裙衩边白嫩的一只笔直修长的钰腿,俏生生站在那里,显得仪态万方,一张略有幽怨楚楚动人的面容,那份魅力胜过了一切千言万语。 虽然面前的美女身体没有任何暴露,我却觉得脸颊不自觉烧了起来。我长这么大,看到女人也觉得眼热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在医院见到的病患曹小韵,因为她实在清丽脱俗。另一个竟是面前的女人,一身狐媚妖冶。我听到秦鸿泽的喉咙咕噜一响。也不得不折服:这女人长得美极了。 “贝贝蛋,你赶着到这江州市,这么快,就交好朋友了?也不给我介绍一下。”那女人说道。“你们好。我叫白蕊。论辈分,我是贝贝蛋的师叔。” 原来是燕翩迁的师叔,不是鬼,我们三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秦鸿泽伸手就要取出耳朵里的丝绢。 “别动!”燕翩迁没有张嘴说话,但是我发誓我听到了。秦鸿泽的双手停了下来。 白蕊又微笑起来。鼻子和喉咙轻咳了一下,接着冲着燕翩迁说道:“你老是这么自私,不让我认识新朋友。还没告诉我,你到江州做什么。” 燕翩迁双手微抬,手上的手印没动。也跟着笑道:“我到江州来找女朋友,你呢?” -本章完结- 第五十三章 斗法 白蕊看到在秦鸿泽身后的我,又打量了秦鸿泽和李睿渊一番,说道:“我来交男朋友。你都不给我介绍。真是没把我这个师叔放在眼里。”她伸手从身上取出两张纸来,摆在燕翩迁面前,继续说道:“我是个很坏很坏的坏小孩。我买了几张电影票,我如果告诉你票价有多贵,你一定会大发脾气。可是我保证,只要你不生气,我就从你的头顶,吻到你的脚尖。” 燕翩迁的手臂却绷得更紧了,嘴上却仍笑道:“从头顶到脚尖,是吗?嗯,这个值得哦!你就先来舔吧。" 白蕊的笑容仍在脸上,眼神却突然一冷。几乎同时,燕翩迁与白蕊嘴中同时喊道:“太乙真人显迹分形,藜杖一线幽夜光明!”只见二人手指中都发出一道蓝光,向对方射去。只是那白蕊手指中发出的蓝光更为光亮些,白蕊的双手一错,向后跃开丈许,一手接了蓝光,笑嘻嘻的站在那里。燕翩迁侧身躲过,却被蓝光划中左臂,深蓝色的西服登时划破流出血来,蓝光穿过来直射在我的面门。却消失的无隐无踪。 白蕊不由得“咦”了一声。 燕翩迁却左手名指由中指后弯曲被食指勾住。右手小指由名指之后被中指勾住,名指中指弯曲,大指食指直立,嘴里喝道:“看我灵官诀!”嘴里又呢喃了一句,听不清楚,只见又是一道黄色的光线从手中手印上甩了出去,只见这黄色光线犹如一条黄色的皮鞭,发出啪啪的声响,向着白蕊拍去。 白蕊手中挽起白嫩的手臂,看不清手上结了什么样的手印,嘴里喝道:“炎精炎精,朱雀飞腾。神笔一下,上接丙丁。烈焰神女,手把帝铃。三昧真火,速降朱陵。三台助力,使者降灵。火轮神将宋无忌,速持火轮烧鬼灭形。急急如律令!"只见围绕她身边一圈,地上出现一个太极图案,她两腿分开踏着乾坤之位,四周竟燃烧起来,形成一圈巨大的火墙。那黄色的神鞭接触到火墙,顷刻就被吞化。与火焰同时消失殆尽。 白蕊银铃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远处笑道:“看你师叔我的。贝贝蛋,你要小心喽。”那声音更像是在母亲在呼唤自家孩子一般,听上去温柔极了,只听得她又喝道:“天气荡荡,地气明明。化身东岳,主管鬼兵。大赐威力,猛展神灵。依吾教命,速降符中。奉上帝救,速召太保。某统领追摄疾。” 随她念完道咒,地面轻轻震动起来,逐渐越震越强烈起来,横在燕翩迁与她之间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自裂缝中传出一声沉重的呐喊:“啊--!”只见地缝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来。拍在地面,街边商铺所有的窗口跟着同时炸裂,发出整齐的炸裂声响。我被吓得坐在地上,扭头看秦鸿泽和李睿渊,脸上均是一片惨白。就连一旁手上结着手印的燕翩迁,睁大了眼睛,侧脸上也大汗淋漓。接着地面上出现了一对犹如巨大的铜铃一般的眼睛。脸上泛着惨白的雪青色,更像一块无比巨大的磨盘,从地底爬出一个巨大的将军,看他鼻塌耳阔,厚实宽大的大嘴张着,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本章完结- 第五十四章 同道 空气似乎在这个时候凝固了,我们看着它巨大的身躯从地底窜了出来,气场强大得让人无法喘息。就一眼,仅仅就多看了一眼。就让人毫不怀疑面前的怪物是钢铁与鲜血中灌铸而成的猛兽。 燕翩迁在一旁迅速着结着手印,同时嘴里喝道:“上清有命,令我排兵。罡神受敕,佐天行刑。追问鬼贼,立便通名。唵吽吒唎,聚神急摄!"也不见他有多大动作,却从手印中飞出一条红色的长绳来,缚住了那巨大的鬼将。那鬼将挣扎了两下,便立刻挣脱了。 白蕊的笑声传了过来,依旧清脆诱人,“杀了他们。”轻轻的说了出来。 那鬼将抬起巨大的双脚,向我们踏了过来。 燕翩迁急喝道:"灵宝降敕,变我身神。代天行令,役使雷霆。都督三界,节制万灵。吾今变相,速降真形。急急如律令。”说完双手带着手印,抵住那踏来的大脚脚心之上,竟然双手抵住了那只大脚!只见他双臂颤动,跪了下来,我们三个顿时都被巨脚带起的气浪掀翻在地。燕翩迁“扑”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白蕊在不远处见状,轻笑了一声,“贝贝蛋,你怎么样了啊?” 燕翩迁苦苦支撑着。嘴角不断流出鲜血来,扭头冲着我们说道:“我快撑不住了。你们快逃。找我师妹赵幼容。她学的护体功法,定能保你们平安。”说完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女人不是他的师叔吗!怎么对自己的师侄这么狠!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躲开大脚的位置,冲着白蕊喊道:“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师侄呢!亏你长得那么漂亮!” “呦!”白蕊转换着自己的手印,像是跳舞一般,窈窕的身子在地面上旋转着,不一会手上就换了一种手印,她笑嘻嘻的站在那里,一双眉眼盯住我看,同时张嘴说道:“贝贝蛋,我吃醋了。” 燕翩迁咬紧牙关,从牙缝间冲我挤出一句话:“快逃!”李睿渊和秦鸿泽也挣扎站了起来,逃出了大脚落下的范围。 我看着他不停的吐血。回想着他曾经在我面前做过的手印,照猫画虎做了一个,同时嘴里喊道:“太乙真人显迹分形,藜杖一线幽夜光明!”喊出了咒语,向她指去。我没有看到蓝色的光芒。 白蕊一愣,挥手去挡,曼妙的身体一顿。却没见有什么动静,不禁大笑起来。“我当你是同道呢,没想到,你只是只护夫的母老虎。漆黑之箭嗬,深沉的黑暗啊,化为破灭箭矢,贯穿战士之盾吧!” 说完右边手臂向我一挥,我只觉得面前一道黑暗冲着我射了过来。 燕翩迁松开抵住巨脚的双手,就地一滚,双掌推出,把我推到一旁,自己却被那黑暗击中。只见他的身体就像一张卡片飞了出去,撞在身后的高压电杆上,那电杆被他撞倒,拉扯着电线和火花砸在地面上,他却歪倒在一旁,躺在地上没有站起来。 -本章完结- 第五十五章 土豪 白蕊委屈的说道:“看你,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就把自己给了结了。以后还是不要跟我比道术了。要是打坏了你,我心里更难受。” 秦鸿泽和李睿渊耳朵里塞着燕翩迁的丝绢,什么也听不到。却都站到我面前来,把我挡在身后。还蛮有男子气概的。 白蕊见状,美丽的脸侧了一下,斜着脸看我,“知道吗?我最疼贝贝蛋,结果你还勾三搭四,让我怎么说你好。”她双手又飞快结好一个手印。“把贝贝蛋还给我。”正要指出,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来一道强烈的蓝光,击到她的身后。白蕊听到身后风声有异,转身去看,只见一道蓝光袭来,忙挥手去挡,却不想手刚接触到这蓝光,就立刻后悔:我怎地这么托大! 那道蓝光击中白蕊,传来噼啪骨头碎裂的声音。她的身体变成一道红光,笔直的被击飞路边的墙上。把墙上撞出一个大坑,不停的向地面掉着墙渣。她自己只觉得胳膊剧痛,竟疼晕了过去。 她一晕去,那巨大的鬼将顷刻间便消失。而结界也立刻散去。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是路人看到躺在地面上浑身是血的燕翩迁喊出来的。 我急忙跑了过去。李睿渊见到人群,立刻就取出了耳里的丝绢,掏出电话拨打起医院的急救电话来。秦鸿泽却跑了过来,关心的问道:“他怎么样。我背他去医院。我清楚路,只是,他能背吗?” 我摸了一下燕翩迁胸前的骨头,还好,估计是脏器受损,骨头却没断。冲着秦鸿泽说道:“能。” 秦鸿泽二话不说抡起袖子,就把奄奄一息的燕翩迁背了起来,我急忙帮忙扶着。李睿渊在身后喊着,“你们先走,我去开车。”他向着小杨烤肉的停车场走去,却看到昏倒在一旁的白蕊。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到底练得什么道术?怎么如此恶毒。 看着路边的路人围着将她围成一圈。也就赶着去取车了。 路边的人把白蕊越围越紧。一辆白色劳斯莱斯豪车停在了人群边上,车窗打开,伸出一张脸来。只见这人长着一对八字眉,天庭饱满,腮骨突出,加上一个明显而略尖的下巴。脸上的肉不能説是丰腴,但显得很结实,且不露骨。五官搭配的恰到好处。路边的人看着豪车的车牌号码,顿时骚乱起来,这个人是江州人,却是全国排名数一数二的富豪:周天佑!不但身家几百个亿,而且人相当热心公益事业。 周天佑皱着眉看着路边的人群,嘴里嗞了一声。 没看到路边昏倒个女人吗?怎么连扶的人都没有!真是人情淡薄!想到自己幼时家境窘迫,差点饿死在放学的路上,是一位老婆婆喂了自己几口稀粥,才从鬼门关把自己救了回来,心里不禁一热! “老李啊,你去把那个女人救上来!我们给送去医院。附近最近的医院在哪?”周天佑回过头来,冲着自己的司机说道。 “第三人民医院。”司机老李回答道,下车去背白蕊去了。 -本章完结- 第五十六章 同一间手术室 李睿渊把车从停车场开了出来,没有再看到路边昏倒的白蕊,只见前面开着一辆劳斯莱斯豪车。想到了周天佑。这个土豪,又开车遛弯秀存在了。一路上,他车开的很慢,仔细观察着周围路边有没有梦依尘和秦鸿泽的身影,朝着最近的第三人民医院开去。 我和秦鸿泽向着医院里急诊跑去,值班大夫见燕翩迁伤势严重,立即就通知了手术室。我和秦鸿泽把燕翩迁送进手术一室没多久,又有一个急救病人被送进了手术一室。看着被送进去的病人,我和秦鸿泽傻了眼,送来的不是别人,是那刚刚一番恶斗的白蕊! 秦鸿泽看着送白蕊来的年轻人,只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那里见过。 那人见把女人送进手术室,也就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玩起手机来。 没多久,李睿渊也到了。 “怎么样?”李睿渊问道,脸上一片焦急。 “不知道。”说实话,我一点也拿不准,想着刚刚被送进去的白蕊。心里忐忑不安。同时被送进手术室,肯定是医院处理紧急事件的办法。周末晚上根本不可能有太多的外科大夫。 没多久,几个医院的驻警走了过来。一个大腹便便的警察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受的伤?你们认识吗?”指指那边玩手机的人和我,这种情况没什么意外,医院的驻警会随时调查进院的外伤病人,来及时询问是否出现械斗事件。 那人抬头说了一声:“不认识。” 李睿渊却打起了招呼:“西平啊,你连我都没认出来吗?” 那警官看了李睿渊一眼,脸上随即出现笑容,“李局是你啊,怎么了,是家人受伤了吗?” 李睿渊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握着那警官的手说道:“我的一个朋友,喝了点酒,结果跟人吵架,被打伤了,所以我跟着过来看看。” “哦。”那警官点了点头,“人不要紧吧?” “送进去了,这是我从小一起玩大的朋友,都是奉公守法的好人,就是今天喝多了,情绪没收住。你看......”李睿渊停顿了一下,看着面前的胖警察。 那警官拍拍李睿渊的臂膀,“没事,没事,我这就是例行公事,只要不是械斗,没关系的。你先给朋友养伤吧,有事的话,就知会我一声。” 说完冲着身边的几个年轻警察使了眼色。同李睿渊寒暄了一会之后,又冲着身边的警察说道:“你们去查查,附近有没有发生过械斗之类的事件,如果有,就把人先带回所里。”又回头冲着李睿渊说道:“职责所在,还请李局理解,理解啊。” 李睿渊说着:“应该的,应该的。” 你们去查吧,在结界里打的,能查出来才怪。 这个时候从手术室出来了一名护士,我们急忙冲上去问。那护士带着口罩,冷眼冲我们说道:“不知道,你们安静点好吗?耐心等着吧。”又看了一眼我,眼神开始突然变得热情起来,她站住取下了口罩。我一瞧,竟然是内科一室的小护士。“梦大夫,是你啊,怎么,里面的是......” -本章完结- 第五十七章 手术室门口 “里面是我朋友。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进医院的时候我光注意燕翩迁了,没注意竟是自己实习的第三人民医院。 “没事,看上去都是内伤,外伤估计问题不是很大,缝上几针就好了,就是那名女患者比较麻烦,右手粉碎性骨折,只怕不好恢复。搞不好会留下根子。” “哦。他们醒了吗?”我心里忐忑的问。 “还没。估计都要等到明天手术麻醉剂药力过了才会醒。您先放下心吧,至少两人性命都无碍。”那护士说道。“马上手术就做完了。您耐心等下,我先去忙。” “你忙,你忙。”我急忙回答道。只要是他们同时没有醒来就行! 那正在玩手机的年轻人抬头看了我几眼,听到我和护士的谈话,似乎不太在意,继续坐下低头玩着手机。 是他送白蕊来的?不知道他跟白蕊有什么关系。要是也是个术士,就太可怕了。经历了刚才恶战的我心有余悸,又望了望手术室门口的灯光,靠在了医院的墙边上。 李睿渊和那胖警察寒暄完后,又开始和送白蕊的年轻人攀谈起来。 秦鸿泽安慰了我一句不要担心,就去洗手去了,他手上沾着燕翩迁身上的血。 我叹了一口气,不禁又开始担心起手术室的燕翩迁和白蕊来。 他们都身怀异术,倘若突然同时醒来......真让人不敢想象。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让你再回到医院的吗?”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我一扭头,出现了秦逸那张像刀削一般英俊的脸庞。我回头,发现李睿渊和那年轻人聊得起劲,似乎完全看不到秦逸的灵体。 “那天我昏倒的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道。 “赶紧把你的屁股放回家里去吧。”秦逸回答道。“你怎么老是惹麻烦。” “我还在担心你,不知道你那夜经历了什么。”我顿了一下,“那太平间的灵体没把你怎么样吧?” “跟你有关系吗?”秦逸冷漠的答道,“那天夜里,那东西从太平间追出来了。好像还撞倒了两个正要进医院的其中一个年轻人已经跑出了医院,我附在一个昏倒的年轻人身上,出门打了电话,把你们三人一起送进医院。” 我想起了秦鸿泽说起被人撞倒的事情,不过我既然在门口昏倒,他们应该看见我才是。哦,我忘了,我在结界里。这一切只有秦逸一个人看的清。 我偷偷冲着秦逸说道:“你看下,其中一个是不是那个正在聊天的人。”我指了指李睿渊。 秦逸冷冷的说道:“我不看男人。” 好吧。算我白问。 "你这次又搞什么名堂?”秦逸皱着眉头问我。 “呃,送进手术室的,是我要拜的师傅,他是个道士。”我回答道。 “啥玩意儿?跳大绳的?”秦逸说道,“好了,既然有跳大绳的保护你,我就走了。以后别再来烦我了。”他一转身,就消失不见。而我面前出现的,是正在摇晃我肩膀的秦鸿泽,他一脸紧张,问着:“依尘,依尘,你想什么哪?” -本章完结- 第五十八章 两人同时醒来了 我回过神来,说道:“我担心他们醒来......”我撒了慌,因为秦鸿泽毕竟是章衍的徒弟,要是他不小心引了章衍也过来,道士、术士、灵体这场面就更加热闹难以收拾了。 李睿渊此时却和那个年轻人一起站了起来。笑着走了过来,在我和秦鸿泽面前介绍道:“来,师兄,依尘,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咱江州人的骄傲,年轻企业家周天佑周先生。” 秦鸿泽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全国的首富啊!怪不得我看着就眼熟,总是想不起来。你好!我叫秦鸿泽。”热烈的和周天佑握着手。 周天佑看我表情很平淡,心里也觉得奇怪,寻常女人听到自己名字,就差把牙伸出来咬自己了。面前的女人竟然对自己无动于衷,看来不是个势利的人。他脸上泛出微笑。自己生意做到现在这个程度,什么人值得深交自己早就明白,当即伸出了手,说道:“梦小姐你好。” 我同他握了握手。这个人有数百亿的资产,是个全国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可惜,老天是公平的,他长得却一点也不帅,还有点胖。 周天佑接着说道:“您姓梦,你的父亲莫非是江州国税局的梦鹏梦副局长?” 果然是做生意的,见识面广。我不用主动说,就能知道我的底细。 李睿渊在一旁接道:“是啊,这位正是国税局梦局的千金。” 看来你早就猜到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林业局局长,而自己的姓又不多见。 “你认识那个女人吗?”我开口问道,我心里确实胆怯,害怕他也是个法术高深的术士。我见识过白蕊的狠毒,与她一起的男人,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我不认识,我刚才开车经过夜市,发现她昏倒,而手臂断了,就一片好心,送她来的医院。”周天佑说道。 嗯,这人是个慈善家,报纸上都报道过。只要不是术士就好。 我不禁又开始担心燕翩迁和白蕊来。 “梦小姐,要是有机会,一起吃顿饭吧。”周天佑说道。对自己来说,认识一个国税局领导家的女儿,说不定就能拓展自己的人脉。要知道,人不是在挣钱,而是在做人,做好了人,自然也就会来钱。 我望着手术室的门,嗯了一声。但是,我的这点小心思,老天是不会让我如愿的。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燕翩迁先醒了过来,见自己的伤口已经缝好,松了口气,只觉得全身痛的欲裂,扭了一下头。却看到身边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位美丽的女人。看到那女人的手臂,又看到白蕊那张倾国容颜不禁大吃一惊!白蕊怎么就躺在自己旁边?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请神咒,发现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道。心里惊惧着,只怕我命休矣。 而此时躺在一旁的白蕊也悠悠醒转过来,当视线逐渐清晰,让他看到面对面躺着燕翩迁后,身体也是一动,却发现与燕翩迁一样,全身使不出力道来,而右臂的剧痛传来,不禁痛苦的皱起眉头。 -本章完结- 第五十九章 恶魔系术士 这两位斗了十几年道术,不同派系的术士领头人,却因为同时深受重伤,暂时失去了法术能力。 面对面的瞧着对方无法动弹的模样,两个人心里都觉得是种莫大的讽刺。 “贝贝蛋,你还好吗?”白蕊挣扎着说道。浑然不觉得身边站着一群医生护士。 医生见她有了反应,立刻就问了药剂师一句:“病人怎么醒了?是药配错了吗?” 在一旁的女药剂师慌张了起来,仔细检查了下,“奇怪,我用的是正常人的剂量啊。” 医生说道:“已经用过了,继续完成手术吧。” 燕翩迁不禁叹了口气。这下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因为他清楚的看见,白蕊轻轻用指甲划破了自己的左手中指。 那医生给白蕊正在接骨,看着她的伤口,冲着旁边的护士说道:“手术刀。" 喊了一声,旁边没有动静。不禁焦急起来,“手术刀!”右手按着白蕊的骨折的胳膊,左手向旁边身去。 仍是没有动静。 他疑惑的抬头,发现整间手术室,空空荡荡只剩下自己一人!心里只是一惊,再低头向着躺在手术台上的白蕊看去,哪里还有人影! 他惊恐着向后退着脚步,摔倒在地上,连旁边的手术工具盘都被他撞翻,哗啦啦一堆手术用品撒落了一地。耳边只觉得一个温热的声音说道:“你过来一下。我在这边呢。”鼻子里窜进一股清馨而又淡雅的香味来。 他定了定神,只见左边出现了一对白嫩而又细长的美腿,他抬眼向上看去,这对匀称白希的美腿极具you惑。他眼中只觉得看到白花花的一片。忍不住咽下一口吐沫,湿润了一下自己干燥的喉咙。 只见面前的女人发出咯咯笑声,嘴里说出一句话来,“救人可要有始有终呦。起来,我等你。”那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这医生顿觉身体有了反应,开始火烫起来。眼前恍惚着闪过男女亲热的场面来。待自己不由自主的站起,看见面前一张粉色带着唇彩发亮的嘴唇。正面对着自己露出洁白的牙齿。他看着那嘴巴下的脖子与锁骨的连接处一片白希,嘴里发出呵呵的傻笑,那醉人的嘴唇却立刻亲了上来,这医生只觉得那嘴唇又冰又滑,香甜极了,忍不住伸出双手抱去,只觉得环在怀里的女人柔弱无骨,全身肌肤冰凉而又细腻顺滑,更加不能自己起来。 那嘴唇却轻轻含住他的舌头,轻轻吸了起来。开始他还觉得全身清爽,很是受用,但是渐渐的,身体开始发冷起来。他不禁全身一个寒颤,从那迷糊中醒来,见面前的美女正笑嘻嘻的睁着一双凤眼,妩媚的瞧他。急忙伸手去推那美女。却发觉自己全身犹如冻住一般无法动弹。 他感受到自己因为发冷而冻结的血液。只觉得自己心脏越跳越慢。不由得瞪大惊恐的双眼。脑海里一下一下数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三、四下,五下......停止了心跳,脑细胞快速的死亡着,终于停下了呼吸。那美女一松口,他吐出了最后一口寒气,顷刻间变成了一具尸体。 -本章完结- 第六十章 剑拔弩张 那女人轻笑了一声,看着自己的右臂,在自己眼睛下活动着握紧了拳头。双手结了手印,结束了结界。 燕翩迁听见旁边的手术台一声响。正在做手术的医生直挺挺的倒了过来,磕在自己手术台的边上,倒了下去。摇了摇头,叹出了一口气。 身边的护士和医生都惊叫起来,只听得一个柔媚刺骨的声音说了一声:“都别喊啊。好吵的。” 床前再没有一个人喊叫出声。燕翩迁只觉得自己心惊肉跳,心脏似乎要从喉咙处跳将出来,忙挣扎用手扯了盖在身上的塑料布,撕下两块堵住自己耳朵。扭过了头,冲着旁边的手术台上看去,只见白蕊笑嘻嘻的从手术台上下来,脸色艳如桃李,她伸出手,说道:“扶我下来。”旁边立刻有了一位年轻医生托住她的手臂,把她搀扶了下来。 她下到地面伸了一个懒腰,这才走到燕翩迁床前,趴在边沿笑道:“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到江州做什么?前几天我起了一卦,江州出了一个灵体,正在城市里肆虐,你是来找这个灵体好收为己用的,是吧?只是我还真不知道你身边居然有个强大的后盾。给师叔说罢,偷偷袭击我的人是谁?难道是......那个小姑娘?” 怎么?她是被人打伤的?燕翩迁在她受伤之前就已经昏了过去,怎么可能知道会是谁袭击她。 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说假话。 他偷偷在手上结着手印。脸上故作惊讶,“还有人能伤得了师叔?这事我倒是头一次知道。” 白蕊嘟了自己粉红的嘴唇,坐在燕翩迁的手术台上,像是一个受欺负的小媳妇对着自己丈夫说话一样说道:“可不是嘛,你师叔的手都直接断了呢。要不是你师叔功法自然,恐怕都要留下病根呢。你知道吗?你可要给你师叔出这个口恶气,也不枉师叔疼你一番。” 燕翩迁哼笑了一声。这么多年,我还真要谢谢你照顾了,一次次逼我到绝境,一次次想灭了术士正宗。 白蕊笑着,双手拉住燕翩迁的左手,把他的手摊平,轻轻用着自己细长的食指轻轻在他掌心画着圈。燕翩迁放弃了结手印。看来白蕊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自己的毁灭系术士一族,只怕就要断送在自己手上。以后,江湖上只剩下白蕊统领的恶魔系术士。 他心中暗叹,师傅,徒儿无能,给您丢脸了。没能把毁灭系术士发扬光大。我这就下去跟你见面赔罪。 白蕊坐起,轻轻摸着他的头发。“还记得吗?师傅把我领进门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这么多年,你总是躲着我。害的我四处找你。现在你总算停下来了。我们叔侄应该好好叙叙旧。” 燕翩迁接着说道:“不错。”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过得很寂寞。”白蕊说着,把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甩到肩膀上。燕翩迁的心又提了起来。只是不知道面前的女人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本章完结- 第六十一章 逃跑 “贝贝蛋,你呢?”白蕊问道。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 “我从来不缺,”燕翩迁说道,“追我的人能从江州排队到锦都市。”眉宇间写满得意。 “我说的是寂寞。不是有人陪着玩。”白蕊神情落寞,放开了燕翩迁的手。 “你多发展几个不就成了?”燕翩迁不以为然的说道,“什么三啊四啊都带上。” 白蕊笑道,“这倒简单。我就看上你了,结果你还给自己找个水性杨花的小三。把我打伤了。你说你们男人为什么总是要找个小三呢?” 燕翩迁说道:“因为老二不老实。” 白蕊哈哈笑了起来,又举手挡在嘴边,甜腻的说道:“是啊,就是老二不老实。让师叔看看,怎么不老实。” 白蕊的动作突然变得迅捷,只见她嘴中喊道:“奉天明命普度幽魂,宝扇一举鬼神超腾!”结了手印,右手如扇状,向着燕翩迁拍来。燕翩迁虽然一直同她交谈,却一点也没放下戒备,见她要取自己性命,立即就从手术台上翻了下来,那掌拍来,竟是在手术台上留下一个掌印。燕翩迁看她一掌下去,愣是把坚硬的手术台穿出一个洞来,知道她已经痛下杀手。当即也结起手印来,加了一层结界,就要闯出门去,白蕊挥掌在结界边缘击下,立刻就把结界劈裂一道口子出来。 燕翩迁忍着身上剧痛,见胳膊伤口不停渗出鲜血,忙运指做了一个剑诀,在伤口处蘸了鲜血,为自己的结界又加上一道护持。他连爬带滚,顾不得狼狈就冲出手术室来。 我见手术室冲出一个人来,见他浑身是血。知道手术室一定出了状况,急忙站在他的面前。只见燕翩迁狠狠的一眨眼,提着气冲我喊道:“走!”伸手拉住我胳膊就扯我进了结界。 他脚下走的奇快,我耳边刚刚听到李睿渊喊了句“依尘。”便已经被他拉着跑到楼梯拐角。我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冲出了手术室,然后就立刻感到拐角墙壁被什么东西打下一块来,那墙壁的碎渣击在结界边缘上,只见结界边上就立即有了一道裂缝。只见燕翩迁蘸了伤口的鲜血,嘴里喊了些什么,就又拉着我向楼梯下跑去。 这下他的身子更快,似乎在我面前已经变成了重影,而我没见自己跑了几步,就已经出了住院部的大门。 他拉着我迅速跑向医院门口,路过旧内科楼的门口时,却猛然停下了脚步,望着旧内科楼紧紧用铁链锁住的大门发起呆来。 只是顷刻,我便感觉到了一个红色的影子从身后飘过,停在了我们面前。 一个清脆而又惊讶的声音在前面响起:“乖乖,这里怎么这么多......" 我定神一看,是白蕊!她同燕翩迁的眼神一样,定在旧内科楼门口处。脸上露出兴奋而又幸福的表情。 我看着她的手臂,不由得瞪圆了双眼:她的手伤呢?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本章完结- 第六十二章 千钧一发 只见面前的燕翩迁结着手印,伸出剑指就冲着白蕊刺了出去,那黄色的光芒从他指尖刺出,白蕊连头也没回,就用右手挡下,仍是不紧不慢的说道:“贝贝蛋,这下咱们发大财了。” “是我发财了。”燕翩迁更是嘴角渗出血迹,手上变换着手印。 白蕊回过头来,平静的瞧了瞧燕翩迁,“你有这个本事么?”挥手就是一掌,燕翩迁急忙把我推出结界,生生双掌接下,只见结界碎裂,那黑色的光芒穿过她的双手,在他的身体重重的击下。燕翩迁吐出一口鲜血就躺在了地上。 我被燕翩迁推出结界,重重的靠在旧内科楼的大门上,撞得大门上的铁链哗啦啦响成一片。 白蕊笑了一声。向我看来。 自此,在我眼中的妖媚御姐,强过一切我在电影中见过的洪水猛兽。 我不禁紧靠着旧内科楼的大门,向后挤压着那紧紧锁住的铁链,看着面前正在轻轻媚笑却眼神冰冷的白蕊。 耳边突然传进一个声音:“呃。” 我顿时觉得冰凉了起来,我的身体后靠的太紧,已经把旧内科楼的大门挤出一道缝来。那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 我感到手臂一阵冰冷,一团乌黑的头发从门缝处伸出,把我的双手紧紧裹住,并且飞快在身上蔓延起来。很快我脸嘴巴都被头发裹住,只剩下了眼睛和鼻子留在外边,惊恐的看着她。 耳边又传来那有如地狱的呜咽:“呃。呃。呃呃呃呃......" 躺在地上的燕翩迁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艰难着结着手印,却无法提举到胸前,他无力的喊道:“救,救...她。” 白蕊的脸上兴奋异常,回头冲他说道:“救她做什么,等她进去了,就有了47个灵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我叔侄将大道归真,青史留名!到那个时候,你要多少女人,师叔就满足你多少!” 燕翩迁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望着我苦笑了一声,那表情甚是无奈。 白蕊妩媚的笑了起来,双手结了一个手印。说道:“我来帮帮你吧。”说完便是一指,一道蓝色的光芒,冲我射了过来。却没有射在我的身上,我就听见身后的铁链哗啦啦一阵响,连带着锁头一起掉在了地上,我的身体登时被那裹在全身的头发拉了进去。眼前的光芒再也消失不见,只见到头发包裹起来的无尽黑暗。我的呼吸逐渐困难了起来。 耳边又听到一个男声喊着:“定。” 我的眼睛又出现出光芒起来,看到了秦逸那张俊脸。又恢复了呼吸。秦逸不慌不忙的在我身上摆弄着什么。不多时,我身上的头发都被他拨开了。 我正要回头看看裹住我的是什么。却被秦逸猛地拉住,他一声吼叫,猛然让我惊醒过来,“你想死吗!我是灵体,你身后的东西害不了我,别忘了,你还是人!想溃散吗!” 说实话,遇到这么多灵异事件的我,还真有想回头去看看的冲动。 -本章完结- 第六十三章 无所不能的定身术 他拉着我,把我拉出了内科楼。我看着面前一脸媚笑的白蕊。心里恨得只痒痒。我指着坐在地上的燕翩迁说道:“领导,你也救了他吧,这女人不是好人,一直追杀我们。” “你惹得麻烦还不够,我凭什么救他?”秦逸开始不耐烦了起来。嘴巴上却喊了声解,燕翩迁顿时恢复了行动,只见他飞速的从手中拿出一张道符,结了手印,向着白蕊抛去。那道符贴在白蕊身上,立刻就消失了。 他猛然间发现我站在他的身边,嘴里诧异道:“咦......你怎么出......”他的小眼睛又看到我身后高大身影的灵体。快速又结了手印,正待口中要念道咒,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我急忙上前,扶起了他,一手拉下他手上的手印说道:“你别动,这个是帮我的。你受了重伤,我们先走吧。” 燕翩迁看了看面前的灵体,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秦逸冷冷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他,又转过头去,没有回答。 燕翩迁却苦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想不到,救我的,竟然是个灵体。也罢,我也没有力量再收你了。” 我看着面前白蕊美妙的背部曲线,说道:“她怎么办?” 燕翩迁道:“我刚才用师傅生前的道符把她的道术封住了。一切等我伤养好了再说吧。” 我心里一听,怒气就升了起来,冲着秦逸说道:“你把她也解开,我非扇她不可!” 燕翩迁忙道:“不可!我虽然封住她的道术,让她三年之内无法运用道术,但她修炼媚术已久,任何男女遇到她都会听命与她,解开她,便会被她控制。我现在已经无法运用道术抗衡。还是先走吧。” 我一听,心里那股气无处可发,便道:“放过她实在太便宜了!把她扔到旧内科楼里去!” 燕翩迁道:“不行,她身着红衣,本身的道术又不是术士正宗,与降头术相混杂,杀她便会留下诅咒。扔进灵体中间,便会成为强大的术士灵体,转变成术灵,只怕更难应付。” 好吧,杀又杀不得,教训一番总该可以的吧。 我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寻找坚硬的东西,却只摸出自己的手机来。沉吟了一下,就拿着手机向她砸去。秦逸却在一旁拦住了我,“砸这个漂亮女人做什么。” 我扭头看他,只见他仔细打量着白蕊,眼神看到白蕊的胸前,扁了扁嘴巴,嘴角牵出一丝微笑来。燕翩迁见这个灵体竟然可以说话,不由得瞪圆了双眼。 你个老色鬼!合着我跟燕翩迁说这么多话,你都一直在看这个女人吗!我不禁皱紧了眉头。算了,我跟他叫什么劲,他活着就是想包小三的人!新闻上不是说过吗,因为生活作风问题,一直在升职撤职。 燕翩迁又吐了一口血。我急忙走过去扶住他。只见他面如金纸。那法令纹随着笑容在我面前闪了闪,苦笑道:“我们快走吧。” 我冲着秦逸说道:“走吧。” 秦逸看了看我们,冷冷道:“我不去,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随便你! -本章完结- 第六十四章 白蕊的惊惧 我扶了燕翩迁慢慢的走向医院门口。秦逸直到看不见我们的背影,才轻轻的喊了声:“解。” 白蕊猛然间活动过来,敏锐的感觉身边站着一个强大的灵体,不由得迅速拔起身体向后退了数步,手里迅速结了一个手印,正待喊道咒,却觉得全身骨骼有如卸力一般咯吱吱的响了起来。大惊失色起来。 怎么......我的......又向周围望去,哪里还有燕翩迁和那小姑娘的身影! 面前的灵体开始冲自己说话,“你是谁?” 白蕊脸色不由得变得煞白。想起自己遇到的灵体,虽然有独立的思想,却从未说起话过。遇到如此强大的灵体,而自己的道术竟在这个时候被莫名其妙的封住了!难道要死在这里?还有那个偷袭自己的人,还不知道在哪里躲着。她纵然心思机敏,却是毫无办法,身上出了一层冷汗,浸湿了后背。 “我是我啊。”她脑子飞转,想着自己怎么逃脱的方法。 “你是个道士吗?”那声音又问道。 白蕊听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眼里只看到个漂亮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道士啊。”那灵体说道,向她走近了两步。 对了!我还有一套本领。 脸上露出狐媚的笑来,划破了自己右手中指,挤出了一滴血来,手腕挽了一下,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清馨淡雅的香味来,她头上却轻微的渗出汗来。这套媚术,对于活人自认无往不利,但是对于死去的人......一点把握也没有! “我是个女人啊。你看这么晚了,我都不知道医院的门在哪里。”她偷偷不漏痕迹的施展着自己的媚术,小心翼翼缓慢的运用自己的身体语言来。 见她的腰肢一扭,仿佛便要摔倒的模样,从红色的旗袍下露出一只美腿来,轻轻点了地面,高跟鞋与地面发出“嗒”的一声响来,秦逸嘴角牵着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看到一个歹毒的女人。”飘了过来。 那灵体轻轻的举起自己的左手食指指着自己,“你要还是在这里害人,我就把你送进那门里去。” 不用再试验了,自己的媚术没用! 白蕊脸色沉了下来。随即又笑道:“我的两个同伴呢?” 秦逸抬着头看她,耸耸肩膀,“不知道。” 白蕊说道:“那楼里40多个灵体是怎么回事?都是你害的吗?” 秦逸指着她便道:“定!”又单指了她的脑袋,说了声“解。” 自己一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笑着说道:“你自己往里瞧瞧。” 白蕊不用看便知楼里面的绝非善类,当即低下了眼神,疑惑着面前的灵体是怎么令时间停下的。莫非,在自己面前的,是只术灵?但是术灵若是要法术成型并且开口说话,至少要修炼千年以上。而面前的灵体,一身穿戴倒是一副现代人的模样,又怎么能如此强大? “你不用想我是谁了。”秦逸笑着说道,“我生来就带着异能,可以随时定住时间。” 原来如此! 白蕊感觉只有自己的头可以扭动,便道:“大晚上的,你把我定在这里做什么?莫不是要我帮你做什么?我一定做到。”但凡死人死后留下灵体,活的时候一定有遗憾。帮它做了它未完成的事,就一定能获得解脱。 “我什么也不用你做.”秦逸说着,竟飘着到她身后。用指尖划着她的后背。 -本章完结- 第六十五章 交易 白蕊不禁翻了一下眼睛。她虽然一身媚术,口里带着媚言媚语,但是心里却是冰清玉洁一直潜心修道,见这灵体不求自己办事,反倒触碰自己身体来,不禁心里有一种吃到苍蝇的恶心。 又觉得自己背后被风吹得冰凉,想是这灵体划开了自己的衣服。更是厌恶。那手指滑到自己腰间,却停住了。那灵体凑了过来,把头搭在她左边肩膀上,双手抱住了自己身体,嘴里轻轻冲着自己耳边说道:“我喜欢你这个小玩意儿。你要是还来这间医院害人,我就尝尝滋味,然后送你到那里去。”他伸出手指,指了指面前的旧内科楼。 她鼻息间传来这灵体的味道,却不由得暗暗吃惊起来,这灵体身上传出的,竟不是人死去的味道,是一股极为诱人的男子气息,不由得心里一荡,想起自己修道以来,男人的性命不知道吸食了多少,似这般气息的竟是头一次闻到。嘴里不禁呢喃起来:“你真是个祸害。”话一出口,自己猛地心惊,额头上流下汗来。 那灵体接着冲着自己说道,“你先把门锁上吧。不过要闭上眼睛。只能靠摸。解。”白蕊感到一个冰凉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怎么可能!灵体居然能让自己感受到实体接触的感觉! 那灵体不再抱她,却把双手移到自己耳朵上,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闭上眼睛去吧。不过要慢点,听到一点声音,你就完了。” 白蕊依言做了。闭着眼睛的她,只感到旧内科楼里一股阴风,夹着潮湿的气味。在这深夜吹在自己身上,自己的心脏被风吹得跳动的不合规则。终于,把门锁上了。 “好了,现在你走吧。”那灵体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白蕊冲着已经放开自己的灵体,睁开眼睛说道。 “随便,叫我夏侯惇也行,叫我郭奉孝也不过分。”那灵体说道。 白蕊轻轻皱了皱自己的漂亮的眉毛,这个灵体很狡猾,用三国的人名代替,估计是不会轻易告诉自己名字的。 “我是个术士,这里有这么多的灵体,应该要除掉才是。不然,它们也会出来害人。”白蕊说道,“我跟你做个交易好吗?” “你能跟我交易什么?”秦逸说道。看着白蕊轻蔑的说道。 “我修炼的道术,是以人的性命做积累的。是强大的功法,虽然害人,但是却是唯一的修炼之道。我吸食的人都不是好人。在某个方面,一定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在医院练功同时给你找具躯体还阳。我们互不侵犯。怎么样?” “你刚吸食的医生呢?”秦逸问道。 看来这个灵体,从自己被人送进医院时就一直跟着。 “他为了得到这第三医院院长的千金,正在一直偷偷给自己妻子下慢性毒药。我在吸食他的时候,能够知道他的记忆。”白蕊说道。 秦逸的身体动了一下。 要是真能再成为一个有血肉的活人,那自己和曹小韵...... “好,只要你别再害梦依尘和燕翩迁,其他的事情,我不管。”秦逸说完就飞快的消失了。 -本章完结- 第六十六章 酒店 白蕊苦笑了一下,自己的道术,已经被封住了。又怎么能害得了燕翩迁,只要他不来取自己性命,就算是好的了。还好,我把他打成了重伤。 白蕊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想着自己被这男子抱住的感觉。呃,被鬼抱。还这么来劲。不禁失笑。又看着旧内科楼的大门盯了一会,这才转身,向着手术室走来。 手术室门口的秦鸿泽、李睿渊、周天佑还有其他医护人员,都眼光呆滞的站在原地发愣。她眼神转了转。嘴里说道:“都回家睡觉,今天晚上的事,都给我忘了。” 众人这才开始动作了起来。像看不到她似的,飞快的散去。 白蕊却拦住了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大夫,冲他命令道:“给我拿件大褂来做外套。” 那男大夫目光呆滞的去了。不多时,已经拿了件干净的医生大褂来,白蕊接过大褂,披在自己身上,继续向那男大夫问道:“你们院长的办公室在哪里?” 好吧。为了那40多个灵体,要当阵子医生了。 燕翩迁在酒店的卫生间里又呕了不少血。他的脏器不同程度的受了重伤。幸亏,我是个内科大夫。 我在一旁照顾着,在他血吐尽了后,把他扶到了酒店的床上。他惨白的脸庞冲着我艰难的笑笑,“对不起了,你还没做我女朋友呢,就让你看我笑话。” 我怎么会笑话,不是你,我早就被小杨烤肉的鬼害了。 “快别说话了。你先养伤吧。”我说道。 “我昏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让白蕊的手臂受伤了?”燕翩迁挣扎着问道,似乎每个字说出都是艰难的。 “我也不知道,似乎被人击倒了。”我回答他。 燕翩迁闭上眼睛,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有水吗?”又睁开眼睛问我。 “你失不少了血,不能喝水。你能忍就忍住吧。”我给他盖上被子。 此时,却感到酒店的墙壁似乎微微有节奏的晃起来。耳边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呼叫声。那呼叫声是......嗨!这酒店的隔音效果真差。隔壁一定有两个男女,在做那些夫妻之间的事儿。我不禁涨红了脸,走到饮水机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却又竖了耳朵,八卦的听起隔壁的热闹起来。 燕翩迁却猛地用手敲了墙壁,运足了丹田之气吼道:“深更半夜搞什么搞!回家搞去!” 隔壁的声音猛地停下来了。燕翩迁冲我做了鬼脸。笑了一下。 我忍着发笑。耳朵里再也没听到隔壁奇怪的声音。燕翩迁盯着我缓缓说道:“可惜,今天我不行了。让你受累。” 我去瞧他,却见他一脸坏笑。知道他一语双关开着我的玩笑。 我也低笑起来,冲他说道:“你好好养伤吧,呃,你收我做徒弟吧。” 燕翩迁继续坏笑着说道:“跟我做道友,可是相当危险的,只怕你抵挡不住我的魅力,最后委身下嫁。” “那得看你的能耐了,有没有学到你师叔的本事。”我也笑着回应着。 “嘘!"他突然沉了脸色,“这里不对。有古怪!” 他话音刚落,酒店的灯光突然就灭掉了,只剩下卫生间的灯不停的闪烁着。看着不停闪烁的灯光,我不禁心里又是一紧:妈呀,我到底还能不能踏实过上一天啊! -本章完结- 第六十七章 被第二个男人抱住 说实在的我根本不晓得道士还会分派系。在我的印象里。道士千古不变的,只是一种模样:穿着带着黑色的道冠,蓝色与黑色相间的道袍,最多一把桃木剑和一把拂尘。哪里还能分出它的具体派别? 更何况又是什么道教的分支。对我来说这一切都显得新奇,是我不了解的一个世界。 我面前的就是一个道教分支的术士。他被对立派系打成重伤。看来,他们除了杀鬼除魔之外,还要时时面对同门的挑战,危险程度都是一样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挂掉。在我面前发生的,就像是在亲身经历一本古龙的武侠小说。谁一出现,就死一片。这一天,实在过的太刺激。不停折磨着自己的神经。现在他就躺在我面前的床上。这么重的伤。我们却又在酒店遇到诡异的事。而我曾经遇到的强大灵体秦逸,又不在身边,却跟那个狐媚歹毒的女人白蕊在一起。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动吗?”我低声问道。虽然他重伤不能动弹,但是毕竟是个道术深厚的术士,对于身体受到的伤害,一定会比正常人耐受要强出许多,说不定,还会练一些气功。 “你尽量在我身边别动,我现在双手无力,无法施展道术,只能用血祭。你先握住我双手,用我的手结手印。”他挣扎着说道。 什么是血祭。用什么血?我一愣,没太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见我一脸茫然,他慢慢解释道:“就是用施法之人的血。来增持法力。” 哦。 “我们跑吧。”我冲着他说道。看着卫生间闪烁的灯光映出的房门。 他苦笑了一下,艰难的说道:“且不说我这个一米七八的大个子你能不能背得动。就是这里的东西,也不肯让我们走,来。先结手印,然后慢慢扶我出去。” 我给他掀开被子,双手握住他的冰凉的双手,他的手指细长,手掌很大。呃,弹钢琴还不错。 “想什么呢!专心点!”燕翩迁有点生气的说着,从床上下来,他环着把我抱住了! 他怎么知道我乱想呢?这抱住我是几个意思? 我疑惑的转过头,看着他的脸,不停闪烁的灯光闪在他的脸上,他带着那法令纹坏笑着,“不好意思啊,占个便宜。我还是处男呢,要是今天把自己交代了,总不能到了下面说,我连女人都没碰过吗?那多没面子。” 抱就抱吧,你救我不是一次了,要不是你一次次推开我,我早就被白蕊害了。其实我心里明白,他这样做能够保护我。 “左手食指勾住由中指外的无名指,大、小二指掐着玉文,”他说着。我被他抱着,身上传来他的呼吸,不禁涨红了脸。你说你是处男,我还是初女呢。从小家境好管教又严,我上学放学都是被车接车送,什么时候被男人抱着来。呃,算起来,他是第二个抱我的男人,第一个,是秦逸。偏偏两个男人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本章完结- 第六十八章 降魔咒 “你怎么还没结好?”后面的燕翩迁说道。“再结不好,我手指上的血都要干了,必须在血干前结好手印!” 我不禁额头上流下汗来。他说的手印,实在是太难了,别看只有十根手指头,绕来板去的实在很难。 “连一个简单的手印都结不好,你学道恐怕要费些功夫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啊,你就是笨。”燕翩迁说道。 不准笑我,你知道吗?一个仙风道骨的正宗老道士还求着我拜师呢! “知道吗?道教和术士的区别,道教收徒,往往重德行,品行端正才考虑收做弟子。术士不同,你聪明,入手快,自然修炼功法就比别人快一步。”燕翩迁低头看着我笨拙的板着他手指说道,“你怎么这么笨,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胸大无脑?“ 我不忍被他讥讽的红了脸,赌气着快速板着他的手指。 “左手中指直立,右手手心向外,五指直立。”他又说了一句。看我理解力实在太差,他不耐烦的说道:“剩下的我自己做吧。”他自己结好,我透过闪烁的灯光,见他手指上蘸的血迹仍未干掉。呼了口气。 感情你自己可以结手印啊,干嘛要我帮你。 “你不是要跟我学道术吗?这是你学的第一个手印,等到有空了,多加修习,如果待会抓住这酒店里东西,我给你抓来做术灵。”燕翩迁说道。 你要是都能听到我心声,我就不用说话了。 术灵又是什么?我正待要问。他却摇头示意让我不要吱声。闭上眼睛就站着静静听了一会。又睁开眼睛继续说道:“这会酒店里没动静了。我们还没出去,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对了,刚才的手印结好后,在双手向前递送发功时,要同时说道咒“太乙真人显迹分形,藜杖一线幽夜光明!”这印名曰“降魔印”。不过口中念完道咒,心里必须默诵:千觔宝杵,降伏魔精,敢有干犯,化作微尘。施此印,左手如藜杖,右手如降魔杵。这是一个比较简单的降魔咒法。” 乖乖,这么繁琐,还叫简单?我回头看着难得脸色严肃的燕翩迁,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他翻了我一眼,“你学不好英语,可以慢慢学。学不好道术,会死的知道吗?因为无论是灵体还是怨鬼,都比活人的速度快。要比他还狠,要比他还快。你才能胜过他。一个合格的术士,不论道法深厚,只论结手印和道咒是否融会贯通,随心所欲。即使遇到强大的对手,只要你快过对方,一样制敌于先。” “这么说,你还不够快,不然怎么败在白蕊手上?”我终于逮到机会反击一句。 燕翩迁叹了口气,“我是毁灭系术士,她是恶魔系,本来就不是一个级别。” “到底有什么区别?”我冲着他问道。 “等过了今夜再给你说吧。我们慢慢出去。”燕翩迁冲着我说道。他的话音刚落。卫生间的灯泡啪的一声,失去光芒。 -本章完结- 第六十九章 女尸 我心里猛地一惊。身子却被燕翩迁紧紧环住了,没有吓得跳起来。 此时眼前一黑,又看到自窗口射进的月光。撒在酒店床前的地上。眼前的事物,似乎都被月光照出蓝黑色的光线来。看上去冰冷极了。 我被燕翩迁环抱着,后背贴着他微热的前胸,一种既难受又快乐的感觉自心底深处升腾起来,说不出的舒爽。这种情绪竟和脑海里的恐惧斗争起来。我在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大姐,现在是遇鬼好不好。 我就这样被他这样抱着,轻轻打开了酒店的房门。 酒店的走廊没有灯光,出奇的安静。在黑暗中,我只听到燕翩迁和自己的呼吸,他抱着我,脚踏着走廊里厚厚的地毯,向着隔壁慢慢的移动,我耳朵紧张的竖了起来。对我来说,我更害怕幽闭的空间。没有人,只有自己。 就算这酒店这层没有人住,起码隔壁的男女总是该在的吧。我很感激上天,给我一个术士作伴,而不是一个只会惊呼喊叫的闺蜜,或是让一个人独自面对眼前的困境。 “去隔壁。”燕翩迁趴在我耳边说道。尽管这三个字没有什么含义。但是由于他趴在我耳边说话的缘故,我仍是脸红了起来。虽然我承认自己的个性有点野蛮,但是脸皮还是特别薄的。 我们轻轻走到旁边,就是刚才发出声音的房间门口,燕翩迁利索的抬起了左脚,只是一脚就踹开了房门。眼前突然就刺进光芒,这房间里所有的灯光都亮着。四周因为这房间的光线,变得漆黑起来。同时透过门口,我看到一双女人的双脚赤着摆在床边。 为什么是女人的脚呢?因为那脚趾甲涂着透明的指甲油。 燕翩迁慢慢推着我往房间里走,我向着酒店的卫生间望了一眼,里面干干净净,一个人影也没有。 经过一个拐角,酒店的床就全部落在眼前。 啊!我见到面前的恐怖场景,还是习惯性的转身扑在燕翩迁怀里。 燕翩迁肩膀一抖,把我的额头磕了一下,皱着眉头怒道:“盯着眼睛看!连这些都受不了。还谈什么学道术杀鬼!亏你还是个医生!一点素质也没有!” 这跟素质有什么关系!害怕是人的本性。 我屏住呼吸,又慢慢转了过来。盯着床上的女人。 床上的女人是一位少女,全身赤luo摆成大字躺在满是血泊的白色床铺上。肌肤极为娇嫩。看上去绝不超过二十岁。肤色已经开始变青。令人作呕的是,她白嫩的胸前的血肉已经被掏空,露出里面的骨骼和血肉,心脏也不在位置上。最诡异的是,她的表情是定格在一个极其娇媚而又迷醉的状态,眼角还带着笑容。燕翩迁平静的问我:“你都看见什么?” 还能看到什么?一具女尸啊。 用你医生的角度看。燕翩迁说道。放开了环抱我的双手,坐在一旁的电视柜上。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女尸。 我平静了一下,走了过去,仔细去看。 -本章完结- 第七十章 尸变和酒童 她的肤色已经变青,胳膊上已经出现了淡淡的尸斑。头发已经竖直,看上去很长,全身僵硬。应该是名二十多岁的少女。死者十分爱惜整洁。我习惯的从包里取出了常备的塑胶手套。呃。怎么说呢。这是我开始学医的强迫症,总要在包里备上一副。 我仔细检查了下她的全身。死前应该有过性行为。 燕翩迁听完了我的分析。笑了一声,苍白的嘴唇说道:“第一个疑点,她死在最幸福的一瞬,但是在这个时候被人割掉两块肉,又被人掏出心脏。表情却丝毫没有瞬间的改变。第二个是你再看酒店的地面,一滴血也没有,难道有人专门准备好了器具,用来盛装割下的东西吗?第三个是她的身上有指甲的划痕,你也可以说,这是年轻人的激情所致。但是你看伤口的边缘,坑坑洼洼不会是刀具的痕迹。第四,她死去多久了?“ 我的专业知识告诉我,她至少已经死去2个小时。 “让我来看,这不是BT的人所为,而是酒童。因为无法解释我们刚才听到的声音。只能说,她是被鬼害死的。害死在结界里,我们刚才听到的,是酒童制造的幻觉。至于她胸前的肉和心脏是被鬼的指甲划掉。”燕翩迁说道。 “什么鬼怎么残忍?酒童是什么?拿她的肉和心脏有什么用?”我忍不住问道。 “酒童是扶桑国的特有产物,是个俊美的少年,专门勾引初女,然后加害。”燕翩迁顿了一下,“至于拿她的肉和心脏做什么嘛?”他没有再说下去,冲着我张大嘴巴,做了一个咬下的动作。 我不禁打了寒颤,这扶桑国的鬼跑到我大天朝做什么,还这么恶毒。 “至于它的来历,本是个在寺院里从侍的小和尚,因为其容貌过于俊秀,而招来他人的嫉妒和陷害,遂令其逐渐产生恶念,不料这些恶念积累得过深,最终使得其化为了酒童。这是传说,未必就是如此。这酒童,也有可能是有人具有怨念附在酒童身上的。” 他说到这个时候,我不禁想起前阵子看过的一件说是有个留学生在扶桑国留学,因为争执扶桑国在二战时期犯下的罪行,与扶桑国部分激进分子殴打致死的新闻。 燕翩迁说了句:“我们走吧。这鬼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也扯下手上的手套。 就在此时。这个房间的灯光灭掉了! 我不禁浑身凉了下来。燕翩迁一呆。猛地站起,冲我喊道:“快走!” 我正要走,躺在床上的女尸突然坐起一把就拉住我的手,把我拽在了床上,我扭头看着面前坐起的女尸,只见她张开发青脸庞的嘴巴,嘴巴里流出黑红粘稠的血来,冲我叫道:“把我的肉还给我!还给我吧!” 燕翩迁看着面前的情景,咬破了自己右手食指,蘸在自己十根手指上,挣扎着结了手印,突然听到一声门响,他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俊美的少年光着上身,站在门口。只一眨眼间,就窜到自己面前。 -本章完结- 第七十一章 我要死了吗 我突然闻到一股血腥的尸臭味道在房间里弥漫。 燕翩迁被那少年长长的指甲抓住脖子,从电视柜上被捏着高高抬起。顿时感到一阵窒息。 而我却被面前的女尸猛地抓住了胸口。她的手指突然变得不可思议的细长起来,我被它抓的疼出汗来,同时流出了泪水。 燕翩迁挣扎着说道:“你......是......处......女?” 多新鲜。这个时候你还问这个。你倒是除鬼啊! 我面前的女尸嘴里的血吐尽,露出两排牙齿来,带着血丝被月光照得惨白,猛地一口向我左边胸口咬来。啊!疼啊!救我!我不禁剧痛,大喊起来。 那少年嘴里发出“呼呼”的声响,燕翩迁只觉的自己头脑一阵晕眩。迷糊着冲着我喊道:“结......手......” 那女尸带着恶臭扑在我的身上,我听到燕翩迁一声喊,左手食指勾住由中指外的无名指,大、小二指掐着玉文,中指直立,右手手心向外,五指直立。冲着面前的女尸递去,同时嘴里喊道:“太乙真人显迹分形,藜杖一线幽夜光明!”那女尸突然松了口,从我身上跳了起来,手脚并用,连跑带跳飞速的跑出房门外去了。 我不禁握住自己的胸口,看着即将被那少年捏的断气的燕翩迁。 再次结了手印,喊着道咒戳到了那少年身上。那少年一回头,冲着我就是一笑。我只觉眼前一阵迷糊。双眼迷离了起来,全身只是发烫。胸口的疼痛似乎都消失了。 那少年把燕翩迁甩到一旁,就冲着我扑了上来。 而我,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就由着那少年把自己压在满是血泊的床上。我竟然挺直了身体,向那少年身上贴去吻他,双腿自灰色的短裙下分开,穿着白色的高跟鞋夹住了那少年的腰。 燕翩迁恢复了神智,看着面前的情景不由得大吃一惊。运了一个剑诀,同时划破了十指,一把鲜血甩在那少年身上。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 那少年怪叫一声,后背被燕翩迁的血击中,背上浮出青烟来。伸手在背上摸了一把。猛地把我朝着窗口一甩,自己快速站起,飞快的窜出房间去了。 我被那怪甩到窗口,撞碎了身后房间玻璃,摔出了房间,向着地面坠落。 燕翩迁猛地向我一跃,趴在破裂的玻璃渣上,顾不得玻璃刺进身体的剧痛,伸手抓了一把,却只碰到我的手指,仍是未能抓住。他的体力已到极限,晕了过去。 而我随着向地面坠落。神智才慢慢恢复起来。 这就死了吗? 我从来没有试过蹦极。因为害怕。 我没有男朋友,因为父母还没介绍。 我没有被男人亲过。除了我在6岁前的爸爸。 我只知道一点,在我死之前,我脑海里出现的是男人,而不是别的什么事。 而现在,就要死了。 在我落在地面的那一瞬。一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声响起:“定。” -本章完结- 第七十二章 白蕊做我的导师 一天经过乱七八糟的折腾,我终于也体力透支,昏了过去。 我发起了高烧。一直不退。也说了不少胡话。吓坏了看护我的妈妈。因为我在昏迷中不停呼喊着道咒,连无神论者的妈妈也都开始疑神疑鬼,特意开始通过自己的关系,为我寻找起有名的和尚来。 连带看望我的莫清,都怀疑我中了邪。 我在第三人民医院整整住了十天,高烧才退了下来,却又发起低烧来。但是终于恢复了神智。 我躺在床上,看着在一旁打盹的妈妈,突然又觉得妈妈头上多了几根白发,心里越发不好受起来。 此时,进到病房里一位医生,进来摸摸我的额头。我也没有抬头看他,任由他为我做着检查。他居然伸手摸到我的胸前来,不禁抬着昏沉的头,向那医生看去。 我脸前出现一张略施粉黛的眉眼来。我一看到那对带着笑意的丹凤眼,猛地心里就是一跳。 “你别动,要注意休息。”那脸冲我说道。 看着她坐在我的床前,我看到她白色的大褂下穿着一件鲜红的蕾丝衬衫,衬托着她白希的肤色。又看到她挂着的胸牌:白蕊,内科一室主任医师! 她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用那莺莺燕燕的声音说道:“赵大夫去内科二室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导师。” 妈呀!你做我的导师,我死的还不快! “你别慌,”白蕊说着,“不然我就送你去旧内科楼。” 这个白蕊!到底想做什么! “你放心,我与秦逸有交易。不会害你和燕翩迁,相反的,还会保护你们。”看我镇定下来,白蕊把手放在我的额头。 对了,她的道术已经被封住了。只是她怎么当了医生?她有医师资格吗? "我今天来,是把你的医师证送来,至于考试,已经过了。你现在是正式大夫了。”说完掏出一本医师证来。 想起她一身媚术,取到这个并不难。 “我今天来,是要你学个道术的。好医治你自身的尸毒,”她指指我的胸口,“要不,我与秦逸的协议就没做到。” 我是秦逸救回来的吗?我想起自己跌落地面时的那句呼喊。 “我从酒店外救了你,不过是秦逸附在我的身上做到的。”白蕊说道,“因为他附在我身上,我读到他的心思和过去,这个男人很令人钦佩。” 有什么好钦佩的,他一个包小三的。算了,他也救了我好几次。 又不是包养我。 “我已经让你妈妈睡着了。她不会听到,你先记下口诀: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 这句话我好像哪里听过。我不由得不屑,“不需要你救,燕翩迁也会这个。” 白蕊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咯咯的笑了好一阵。 你笑啥。 “贝贝蛋用这句咒救过你?”白蕊的双眼射出灿烂的光芒,不得不否认,面前的女人真是很美的。“他一个毁灭系术士却用恶魔系术士的咒,只怕以后只能拜在我门下了。” 怎么?这有区别吗?我心里疑惑起来。 “当然,”白蕊凑了上来,神秘的说道:“除非有真正德行的道士或是大贤良师复生,导入神通,不然他以后会一直吸食人命而活,要么变成一个常人。” 有这么严重!那跟害人的鬼又有什么区别?大贤良师是谁? “想不到这么快,我恶魔系术士终于铲灭异徒,正我术士正宗!"她说着,眼中已经有了一份虔诚。 “等一下。”我打断了她,缓缓说道:“毁灭系术士,还有我。” -本章完结- 第七十三章 术士的世界观 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生出的胆量顶撞她。想起自己也才是刚刚进入术士这个世界中来,连一个完整的降魔咒都未曾记牢,就敢向她叫嚣,一时间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又想到她对燕翩迁和自己的几次痛下杀手,倒也害怕起来。 白蕊在我面前,笑了一声,美丽的脸上不起任何波澜,似乎完全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她缓慢的念下了刚才的咒语,左手手取过我床边的床头柜上没有喝尽水的杯子,塞进我的手里。双手结了手印,有如变魔术一般,在掌中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划破了手指,在符纸上写划了些什么,拿到自己面前,道了声“破!”那符纸就在我面前燃烧,她待那符纸在手中燃成了黑色的灰,才把手垂下,把符灰塞进杯子中来。右手从我手中取了杯子,轻轻摇了两下,递到我面前说道:“喝了。” 鬼才喝这种不卫生的东西。 见我抗拒,她呼了一口气,左手握了我,温柔的说道:“喝了吧。” 我突然被她这句话说得没了力气,迷迷糊糊的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见我喝了符水的白蕊,从我手中取走了杯子,放回了原处。 看着我在一旁干呕了片刻,才笑嘻嘻的说道:“喝下去了,就吐不出来的。” “你喝下去,很快符灰就会变成一只黑色的虫子,然后把你的内脏吃光,立刻变成一具干尸,灵体会窜出体外,我就刚好收了。”她娇媚的脸上闪着狡黠的光芒,盯着我看。 我被她吓了一跳,只见她的笑容逐渐变得更加放肆起来,才知道她是在吓我为乐。 “毁灭系术士,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燕翩迁很快就要开始作恶,他最后一定会来求我。就算他能舍弃自己修炼多年的道术,最后变成凡人,也无法再任毁灭系的掌教。以后,术士只有恶魔系一途!”白蕊顿了一下,冲我笑道:“你要是想学道术,不如拜我为师。” 这个女人仿佛每时每刻都在笑,你不累啊。我不禁皱紧了眉头,都是术士,到底有什么区别? “想知道区别在哪里吗?”白蕊仍在笑着,看着我轻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我看到她的这个动作,竟居然不自觉的为她担心起来,要是她不小心咬破了下唇,那该有多疼啊,要是流了血,岂不是更疼了? “说起区别,你先要知道一件事,不同与佛家所讲的六道轮回,术士的道是将这世间共分六道,最差的是鬼道,其次是怨鬼道,再次才是人道,接着是术士道,接着是天空道,最后是仙道。鬼是最差的底层,不但人看不到,就连鬼有时都会看不到自己,怨鬼道的鬼就开始有了能量区分,有怨鬼、怨灵和术灵之分。前两种有可能见到。术灵不常见。人道就是这大千世界,有种族地域成就之分,到了术士,你也知道有两个派系之分了。接着天空道,是人道与仙道的桥梁,这里不但有强大即将位列仙道的术灵,也有提升自身修为修仙的真人。至于仙道,我没见过,更没听说过,只是传说。” -本章完结- 第七十四章 燕翩迁的师妹 燕翩迁带领的毁灭系术士,修习道术之初,会收集一个弱小术灵在自己身边,以术灵的功法和技能来收集灵体与怨鬼的能量提高自身和术灵的道术修为。练到术士的最高级别,是成为地仙,也就是超凡入圣,容颜不老,长生不死的境界。当然,理论上讲,如果还能提高,是可以到天空道做天仙的,天仙之上更有神仙。不过一般人,就算机缘巧合,修炼、运气最强,最高也就练到地仙这个级别了。”白蕊开始为我“扫盲”起来。 “术灵是什么?为什么杀死术士的术灵还能成仙?”在我的观点里,作恶的都是要下地狱的。 “术灵在生前是修行的术士,在修行中一味追求强大的道术而被黑暗的力量吞噬,死后成为有力量的灵体。就像秦逸类的灵体差不多的。毁灭术士通过收集灵体提高修为,自然要借助术灵的力量,来提高自身的道术。至于为什么术灵作恶仍能成仙,呵呵,你要知道,在一切机会面前人人平等的道理。所以,毁灭系术士毁灭的是世间的灵体,但是也有可能是毁灭了自己。”白蕊继续说道,“恶魔系术士,从一开始就不被术灵所困扰,提升内力修为又容易的多,所以大多恶魔系术士都比毁灭系的术士道术强。只不过......"白蕊说道这里停了下来。盯着我的脸庞说道:“恶魔系术士,是主要用人的精元为修炼。比起毁灭系苦苦收集灵体的方式要容易的多。” 我明白了为什么燕翩迁与她同门,但是却拼不过她道术的原因。你靠吸食人命,真是邪恶的道术。 “我和燕翩迁都算了一卦,知道江州市出了一只灵体。虽然能力不强,但是我也不能让他吸收了去,所以才一路跟来。只要他无从提升道术,自然永远不会是我对手。”白蕊说道,“却不想机缘巧合,遇到了你。燕翩迁居然做了最大的牺牲,看来,他是真喜欢你。其实我也喜欢你,如果没有你,我也不能这么快就把师门发扬光大。” “争这个有意义吗?”我皱着眉头问她,“你们还不都是道教别支。” 白蕊一怔,一时琢磨我问话的含义来,接着沉下脸来,“小丫头,你懂什么。” 此时,门口却推门进来一人,白蕊不由得“咦”了一声。惊诧的回头望去。只见一名从未见过的女人穿着一身职业装站在门口。那女人看了我一眼,便道:“谁叫梦依尘?” 我见她头发很是利索的扎着一个马尾,虽然略黄些,但是一张俏脸也是生的足够赚足男人眼球了,她瞪着自己超大的眼睛,仔细打量着一脸惊讶的白蕊。指着她便道:“你是么?” 白蕊低声笑着,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轻轻点了点头。我却突然闻到一股清馨淡雅的香味,像是茉莉,又像芦荟,在房间中飘了出来。只觉得浑身舒服极了,眼皮子就打起架来。 -本章完结- 第七十五章 急躁的女人 那女人却提高了声音,喝了一句:“我师兄呢!”我猛地就被她叫醒了。只觉得困意全无。 白蕊却惊奇的“呦”了一声。看了那女子反倒破了自己的媚术,嘴里说了句:“原来如此。”伸手向我一指,“她就是梦依尘。” 那女孩白了她一眼,说道:“看把你美的跟只狐狸精一样,还不起开。我有事问她。” 白蕊的眼神一冷,体内运起真气来,却在胸口郁结了一下,只觉得胸口吃痛,皱起眉头,脸上不怒反笑起来。挪了一下自己美妙的身体,晃了一下,就关门出去了。 这个时候,在一旁的母亲突然睁开了双眼,看到我已经醒转,脸上刚刚泛出笑容,那女人伸出右手,如春笋般的玉手指向母亲,喝了一句:“继续睡。”母亲又趴着睡着了。 在以前,我以为这世界上只有医生和外星人才有这种能力,让你躺就躺,让你睡就睡。没的反抗。 现在,还有道术。 面前的女子很是清秀,穿着白色的职业套装,里面的是件深蓝色的蕾丝衬衫,下身的短裙把美妙的臀部紧紧包裹着。肉色发亮的丝袜把她的一对长腿紧紧裹着。套在灰色的高跟鞋上。一看那高跟鞋的高度,我不禁瞪圆了双眼。 心里暗叫:姑娘,你是有多恨自己的身高啊。这么高的鞋跟,岂不是每一步都在跳芭蕾。 就算你长得貌如东施,只怕光是这高跟鞋,路上也是招人回头率吧。 又看了下她的身高,在这么夸张的高跟鞋上,她的身材才跟我的近似,心里不由得又有了点骄傲的情绪。 “看什么看!”面前的女子似乎发了怒,“我问你,我师兄呢?” “你师兄是谁啊?”我疑惑的问道。 “燕翩迁。”那女人回答道。 我猛然想起燕翩迁说的师妹赵幼容来。 “你是赵幼容?”我问道。 “啊,你知道啊,看来我师兄喜欢你。不然不会把我说出来的。”赵幼容撇了撇嘴,“以前他也交过一个女朋友,也要我保护她。却是没有下文了。我师兄在哪?” 我都住了几天医院了,怎么能知道他在哪?想起白蕊说的话,心里也就着急起来。 赵幼容从我口中知道这一切事情,不由得也惊的花容失色,不是害怕我诉说的鬼,是担心违背禁令使用恶魔系术士道咒的燕翩迁。 “你最近要自己小心了,当一个毁灭系术士使用禁止道咒,会先向自己身边的人下手的。还有那个酒童,也是个纠缠不散的主,包括那只已经侵犯你身体的女尸,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我去找师兄。你留在医院比较好,毕竟这里比外边安全些。”赵幼容紧张的冲我说着。 安全?一个恨不得把我变成灵体的白蕊,还有40多个想把我变“溃散”的灵。我不禁苦笑起来。 她又摸了摸我的脉搏,说道:“你体内的尸毒,已经被人下咒解了,是刚才的女人做的手脚吗?看来她短时不会害你。你就留在这里吧。” -本章完结- 第七十六章 老大夫的笔记 她说完,风一样的跑了。 喂!你倒是给我留张护身符也好啊! 我急忙给秦鸿泽打了电话。让他找章衍来。我的精神实在顶不住了。这样被鬼吓下去,我非神经不可。 我急忙推醒睡着的妈妈,让她回家。要是因为我的遭遇连累了她,我就是死一万次,也对不起她。 母亲那里肯依,直到确定我的低烧也恢复正常,这才给我打了晚饭唠唠叨叨的回去。 妈,你要知道,女儿实在不能再让你为我c心了。 看着窗户外的月光逐渐升了起来。我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被秋风摇曳的树枝,数着被风吹掉的树叶。算是给自己解个闷。 可是心里却不停的想起自己经历的事情来,还是先弄清楚那40多个灵体的原因吧,只要知道了来龙去脉,说不定能真正解救它们,让它们不再受苦。 我这么想着,翻起了王爱国留下的日记:3月9日。医院像过年一样突然扎起了灯笼,并且挂满了整个内科楼。具体情况谁也没说。只是说上级体谅医护人员的辛苦,派了文工团来晚上在医院的小剧场演出。叫医院的医护人员和患者同志们都参加,体验一下新社会的新风气。可是,这样的举动,适合精神科的病患吗?我对此保持怀疑。可是既然是上级的命令,也只能执行。今天晚上又能和张敏偷偷说说话了。毕竟,我们已经很久没说说我们的事情。对于晚上的表演,实在是匪夷所思。在我看来,不像是文工团同志演出的新剧目。演奏的是一首不知名的古曲。让了6个小姑娘围着307的女病患跳舞。简直莫名其妙。这根本不是慰问演出,更像是在举行仪式。干脆还不如去道观请几个道士和尚来吧。对于处在新社会下的我,理解不了这种类似牛鬼蛇神的破烂玩意。 3月9日?不知道是哪一年? 我向后翻着,日记上一般都说了些医学上的药理及剂量的掌握。倒是给我这个学艺不精的半吊子医师许多提示,这日记非常的实用,不但从西医的用药剂量上来说明患者的疗效,而且一一用中医的角度做了对比。比枯燥的教科书要显得有趣许多了,很多都能实际运用。我一时看得入迷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已经看到了深夜。 突然,又一篇日记引起我的注意:4月1日。沉积在这个医院中的空气开始流动起来了,医院的有些大夫在医疗事故中死亡,住院的患者有时会突然失踪,又会突然出现。自从3月9日以来,患者同志们的异常行为也变的多了起来。医生和护士们也都被这阴郁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昨天下午,2楼看管资料室的周媛同志突然死亡了。有新人来到之前,暂时由张敏来顶替周媛同志的工作。明明看管三楼的病人同志就已经很繁忙了,还要整理2楼的图书资料和住院病人同志的记录工作。张敏越来越瘦了。上任伊始,就有患者来办理了出院手续,是那个在304房间那个洪画家失踪事件中被发现的那个叫王玉婷的女孩子。 之后在整理这个孩子的房间时,我发现了她母亲所写的日记。此时那对母子好像已经离开医院,也许不会再回来治疗了吧。其实我一直感觉,那个孩子根本没有病,只是为了3月9日的那场表演而准备在精神病科的。当然,我不能妄自菲薄,只可能是我自己的主观臆断。可能我的思想还不纯正。保留着旧社会的糟粕,看来我真的也许就像张敏告诫我的,该好好揪一下自己的灵魂了。 -本章完结- 第七十七章 又到时间了 王玉婷,王玉婷,这不是母亲的名字吗!难道母亲也住过内科楼的精神病科?我猛地冷汗窜了出来。我越想抓住事情真相,却发现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似乎变得更加复杂。此时,我头顶长长的日光灯管,开始闪烁了起来。 这个意思是说,属于我的时候又要到了吗? 我急忙合了日记,塞到枕头下。躺下盖上了被子。此时,病房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一名女大夫手里拿着手机,开了手电筒功能站在门口,那手电筒的光照在她的下巴上。活脱脱的就像是一只女鬼。只听她疑惑的道:“灯管坏了吗?”伸手关了这灯的开关,又按下了旁边灯管的开关。顿时房间里又明亮起来。 她冲我笑了一下,“梦大夫,这么晚了,还看书呢?该休息了呢。” 原来是灯管凑巧坏了,害我虚惊一场。“呃,我再看会书就睡。”我拨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把发端别在自己右边耳朵后。笑着冲着那女大夫说道。 “对了,梦大夫,你那里是不是有本《诊断学》?今天赵大夫让我看看,好好学习一下。张主任说这本书在你这里。” “哦。那本书就在我办公桌左边第二个抽屉里,你去拿吧。”我给她说道。看来,这个传统要一直下去了。这本书还真是邪性,自己经历的一切诡异事件都从拿到这本书开始。 等下,赵大夫难道真是因为科室留下的传统,让新来的医师去看这本《诊断学》吗?我又开了脑洞胡思乱想起来。 那女大夫道谢了一下,就关门出去了。 看管图书的周师傅曾经说过,以前有5个年轻内科大夫寻找过那本《论群体性癔病》,是不是与我一样看到那本《诊断学》上诡异出现的小字呢?之后他们死于非命,却又是不同的死因。看上去并无联系啊。或许,这些只是我的胡思乱想? 我想了一会,想不出所以然,又开始琢磨王玉婷这个名字来。竟和自己母亲的名字一样,是同一个人,还是巧合?我看了一下手机,已经是23点多了,还是明天早上等母亲来了再问问吧。 头顶上的灯管再一次的灭掉了! 我心里再没有了侥幸,这次,我的时间又开始了。只是这次,我有了点胆量。 为什么,因为开始有点麻木了。这麻木不但折磨着我的身体,同样也在折磨着我的精神。 MMD。没完没了。完全不理会我到底受不了受不了,这次要是那个女人再在我耳边呃呃呃,我就用降魔法咒! 我一时发怒起来。倒是没了原来那些恐惧。 双手结了我唯一会的道术手印,穿着病号服,走出病房门来。 病房走廊里带着幽暗的灯光,只有护士站的似乎亮些,我缓慢移动着脚步,向着护士站走来。走到护士站口,没有看到护士,却见刚才的女医师坐在护士站的凳子上捧着《诊断学》。我仔细瞅了下,她正翻在13页那张空白的页面上。低头写着什么。 -本章完结- 第七十八章 同时 见我手上结了手印,她鹅蛋圆的脸庞茫然的抬头瞧着我。“你不是昨天出院了吗?王玉玲。怎么又回来了?” 咝......这是几个意思?我像王玉玲吗?难道她把我认作是我的母亲?看来,自己的母亲在小的时候,是一定与医院有关的。 “呃。那个,我回来看看。”我说道。 “精神病科不是好玩的,这里病患同志很多,我还有好多工作没有做完呢。”她又低下头去。 这绝不是刚才那个问我要书的女医师!她......已经是那36个人的其中之一! 会是谁呢?我不禁想起王爱国的日记来。登记患者出门的医师。 张......敏? 我把手印摆在她的面前。背靠着病房的大门,深深吸了一口气,冲她说道:“张医生。你都忙些什么?” 她茫然的抬头望了我一眼,接着飞快的在一边的本子上写着什么,同时说道:“阿姨要做登记啊。要把你们这些康复出院的人做好记录。还要整理资料呢。2楼的资料越来越乱了。” 她就是张敏!内科三楼精神病科的负责人! 我的心里不由得激动了起来,终于接近我要了解的事实真相了!“张医师,我想问下,你们去了哪里?” “我一直都在3楼啊。还能在哪里?”她头也不抬的翻着《诊断学》迅速的写着什么。 我哼笑了一声,也心里有了一点难过,这个灵体,仍是在努力工作着,浑然不知道自己早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 “那个......307的隔离病室到底住着什么人?她叫什么名字?”我心里渴望着期待着张敏的回答。 “张敏”猛地抬头,眼睛死死的盯住我。“她叫......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叫她呢?那个人的名字,经常都在变化。人格切换后名字也变化了的患者同志我也见过,但是她却不同。那个人,她的名字待定......不,是没有名字。我到底,要怎么叫那个人才好呢?” 她茫然的喃喃自语。我竟一句也听不懂,在她的口中,那个307室奇怪的黑衣女病患,看她觉得麻麻的,看不清脸,连名字都在不停的更换? 我就看着她茫然盯住我的脸,期待她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她突然猛地就扭了一下头!寂静的病房走廊传来了一声咔吧骨头扭碎裂的声音。 就这么盯着我,头歪在那里,坐在那里再也没有动。 虽然我早已做好了任何事情可能发生的准备,仍是被眼前的情景吓破了胆。面前那女医生的脖子软软的似乎没有任何力量支撑歪斜的脑袋,身子咕咚一声,倒了下去。一张脸贴在了地上,仍是瞧着我。就像趴在地上盯着我一般。我不禁双腿一软,喘着粗气,坐到了地上,而右臂突然猛地一疼,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捏住了。 我猛然向右边望去,只见一双瞪着充满血丝已经发红的双眼,高蜓的鼻梁下一张向地面淌着鲜血的血盆嘴巴,冲我呵呵笑着。脸颊上显出一对法令纹来。不禁一惊:燕翩迁来了! -本章完结- 第七十九章 组队来找我的 我以前总以为,鬼怪都是一个个来的。为了某个目的找到你。其实,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结果的,虽然我们自己做的时候不一定知道,虽然结了果的时候我们也不一定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但如果我们有机会得到所有的信息,就能分析出这之间的因果关系。这就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因,也没有无因的果。 从一本奇怪的书,到我开始接触灵体,知道了那个诡异无比的黑衣女病患,接着道士、恶鬼、术士,突然就在我面前打开了我从未涉及过的世界。 一时间,所有的诡异的事情同时找到自己。被鬼缠上,同时也会被其他黑暗中的东西所窥伺。就好比俗话说的“祸不单行”。 在我被燕翩迁抓住的同时,我清楚的看见地上女医生的尸体动了一下。她的脖子扭曲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嘴巴在发青的脸盘上歪斜起来,在地上向我爬着,传来沙沙的移动的声音。 就在此时我身后的窗户发出哐的一道声响,同时不停的哒哒响了起来。我回头瞧去,却见那酒店里遇到的少女尸体正趴在我身后的玻璃门上,细长的手指颤抖着敲打着玻璃门,而落地的玻璃门已经被它敲开了一个裂口,她的食指插在那玻璃裂缝中不停的流血,兀自不觉,只是使劲抠着裂缝,抠着玻璃发出吱吱的颤抖。 燕翩迁的双眼此时已经变得一片浑浊,像是个严重的白内障病人,嘴里呵呵的笑着,只有那口牙不停的扣着。他的脸很奇怪,额头上皱着紧紧的眉头,头顶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似乎在抗拒着什么,但是一张惨白的脸却不停的缓缓靠近我的脖子。面前爬在地上的女人本来向着我慢慢的爬行,却猛地停在我面前。向左边往了一眼,缩在地上不停的发抖。 我又向左边望去,眼中像是电流不停的窜着。每窜一下,眼前就会变成一片黑白。耳朵里传来“呃.呃.呃......”的申银来。 我惊恐的尖叫着。使劲拨打着燕翩迁的手,却丝毫扯不动他。就在这时,在燕翩迁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英伟的身影。我瞟了一眼,顿时浑身鸡皮疙瘩起来。全身涌上一阵阵的麻酥。那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英俊的少年。 难道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心思只是一顿,左边“呃.呃.呃......"就立即响彻在左边的耳朵里。而此时,身后的玻璃门哗啦啦一声响终于被那女尸扣碎了! 我不要死!我不能死在这里。双手猛然结了手印,嘴里喊着“太乙真人显迹分形,藜杖一线幽夜光明!"心中默念道咒起来。燕翩迁的手一顿似乎松开了些,我立即就身子一扭,猛地站了起来,燕翩迁被我带着一个趔趄,向着我身后的女尸撞去。我不敢去看左边那恐怖声音的来处,向着那英俊少年递出手印。戳在那少年的身上。那少年的身体连动都没动。而地上正在发抖的女医师尸体突然伸出右手,一把拉住了我的左脚。 -本章完结- 第八十章 初吻 看来我无处可逃了。死就死吧,我定神一看面前的酒童,只见他低头看我,谜一样的双眼温柔的瞧着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登时全身火烫了起来。耳边再也听不到身后那来自地狱的哽咽,双肩的力量猛地一卸,涨红着双脸向那酒童抱去。全身只是发软。内心躁动了起来。脖子使劲向前伸着去亲它。那酒童的脸也向着我嘴巴凑来。却瞧见我身后的黑色的那一团。猛地一愣,整张脸变得扭曲了! 而我此时突然脑海里一片清明了起来,而我,伸出去的动作已经收不住几乎就要挨在那扭曲的脸上了!我只觉的脸上一麻。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字:“夏侯妍”。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在我的脑海里。 面前酒童的身体突然定住了。似乎改变了要亲我的主意。只是向前伸着脸,仿佛要我看到。我脸上痛的厉害,急忙闭上了双眼!自己嘴唇却贴到了一只冰冷的嘴唇。这下可好。我终于要“溃散”了。应了白蕊的意。变成一个灵体。 爸爸妈妈,女儿不能孝顺你们了。请原谅女儿一直的固执。 既然要死了,也就不用再躲闪。我的身体停下了颤抖,一个心终于安定下来。慢慢睁开了眼睛。我要看个清楚,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我眼前的,是一对浓黑英挺的眉毛,和一双清澈能见底的眼睛。奇怪。不是已经扭曲了吗?怎么能看清楚眉眼?我和他的嘴唇终于分开。只见那眼神轻蔑的看了一下左边。犹如刀削一般的脸庞上一张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的嘴唇里,轻轻喊了一声:“定!” 是秦逸!我的初吻,给了一个死去的人。 我曾经一度的认为,自己的初吻,会留给莫清的。 他潇洒的脸牵着嘴角一笑,双手夹住了我的脸。使劲向着中间挤着。满是坏笑的脸变得奇怪起来,“哼一声我听听。” 去你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玩。 我去拉他的双手,他却在我面前双手捧着我脸慢慢的说道:“不准扭头,也不准回头。” 原来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将酒童推到了一边,酒童已经被我身后的那一团变得“溃散”了。他不让我动,只是不想让我变得“溃散”。 尽管他的双手冰凉,但是我仍是感到一阵温暖。只是,他既然及时推开酒童,为什么不喊声定,非要等我亲他后才喊? “闭上眼睛。我送你先出去。”他说道。我闻到他身上的气味。顿时觉得有股强烈的安全感。听话的闭上了双眼。 而我嘴唇却再一次被他亲住了!这个领导是个老色鬼,我怎么把这茬忘了,这张嘴,说不定还亲过白蕊。我猛地推了他一把。只见他牵着嘴角笑着,坏笑的迷人表情冲我说道:“我赶着来救你,你总得报答一下吧,要不我吃亏了。” 什么人这是! “好了,闭上眼吧。”他笑道。低下身子,把抓住我脚的那只手从我脚上拿开。 -本章完结- 第八十一章 道士出马 此时,住院部的电梯突然发出叮的一声,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人见到面前凶险的情景,伸出右手迅速的一指,“雷威震动便惊人。”只见他在手中又捏了几下,“轰享豁辣究竟摄。”迅速从怀里洒出一片朱砂,在地上写了魁罡二字,左脚踏魁,右脚踏罡。手里结了手印,嘴里啸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是章衍到了! 章衍看了一眼秦逸,喝道:“还不收了神通!” 秦逸闻言,张开嘴唇吐出一个“解”字来。他心里惊异,不知道面前的老头施了什么法术,竟让自己喊出了解开时间的超能命令。 只见章衍捏了剑诀,迅速在周围指着。那酒童和女尸首先经受不住,均是一声喊叫,便开始*。与燕翩迁道术所发出的蓝色火焰不同,这鬼身上*的却是黄色的火焰。顿时烧的一干二静。 章衍看了一眼秦逸,又是结起手印来。 我猛地一推秦逸,嘴里喊了声:“快逃!”自己却跑了过去,一把抓住章衍的手。我心里明白,他结不成手印,一定不能把秦逸怎么样。章衍不禁心里一怒,把我甩在一边,就这么耽误的一个功夫,秦逸和那团东西,连带地上女医生的灵体都顷刻消失了。 章衍收了手势,怒道:“你不学道术,学了旁门左道!还阻止我收鬼,你还真是自作孽!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说完就要拂袖而去。却听见趴在一旁的燕翩迁发出呵呵的一声低吼。 我急忙喊道:“章道长,求你救救他吧。”我从地上起来,跪在章衍面前。 他本怒极,看着燕翩迁却在心中卜了一卦。随即从身上掏出一个满是茶垢的水杯,掏出一张白色的符纸,咬破了手指,迅速的写了张符,道了声破,待那符纸烧成了灰,塞入水杯中,晃了两下,递给旁边的秦鸿泽。“去,给他喝了。” 秦鸿泽接过水杯,走到燕翩迁面前,扭着他脖子给他灌了下去。 燕翩迁如释重负,在喝完的一刹那,附在了地上。只见他脸色惨白,冲着章衍说道:“多谢道长。” 章衍哼了一声,说道:“你一个术士旁门,我本不该救你,但是我看你是为了救人而犯禁导致入魔,也就拉你一把,以后好自为之!”说完,不再看我,径直进了电梯。喝道:“你还不跟来!” 秦鸿泽看看面容憔悴的我,叹了一口气,拿着杯子,也跟着进了电梯。他们走了,令我恐惧而又无奈的情况,章衍用了不到三分钟就解决了。 我终于卸下力来。瘫在地上。 燕翩迁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你喜欢上我了吗?所以才救我。” 唉。这个人,估计就是死了,也改不了自恋的毛病了。 -本章完结- 第八十二章 溯源 “拜托,你这自恋的自大能不能收敛一点。你能爱几个?”我浑身无力,靠在墙壁一旁冲他说道。 “拜托,你这博爱的解救能不能收敛一点。你能救几个?”燕翩迁也挣扎着靠在我身边,学着我的口气说道。 是啊,我又能救几个?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燕翩迁看着面前冰冷的电梯门。正色说道:“你的任务不是救人,因为你救不过来。如果身边的人入魔或是变成了怨灵,一定要杀。” “你说我不该救你吗?”我笑着问他。 “不该。”燕翩迁沉下脸色说道。“做道士,就是等于给自己的爱情判了死刑。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收你做术士吗?因为你是个女人。让女人不谈感情,简直是天方夜谭,让你谈感情,又等于就是让你去死。总有一天,你会舍不得杀。如果有天让你去杀心爱的人,你又怎么取舍?” 我将来的爱人,肯定是不会与我为敌的是不,你这种假设不成立。 他转头过来,苦笑了一下,“感情这种事,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伸手放在我的面前,说道:“起来吧。” 随手划开了结界。 面前的玻璃门完好如初,仿佛从未没有破损过一样。 我却听到护士站的一声惊呼。心里知道,是那捧着《诊断学》的女医师,已经不在人世的缘故。 其实,人才是最脆弱的东西。因为人有感情。 算起来,除了我以外,这是第6个被这本书牺牲的生命。我无法保证别人同我一样有同样的好运气。 我拉了拉燕翩迁的袖子,“我们把那本书,烧掉吧。” “一本书,并不重要,”他伸出手指戳戳我的脑袋,“明天开始跟我学道术。” 是啊,学好本领,上阵杀敌。 我笑了一下。终于和燕翩迁一起迎来了新的一天。 看着来送饭的母亲,我忍住了问她的冲动,还是等我学好了道术再开始查这事件的真相吧。 我通过父母的关系,请了长假。对父母说要去旅游,反正以父母在江州的影响力,我的位置一定不会被人顶掉。这一切,都是为了避开白蕊。燕翩迁知道白蕊一定会百般阻挠,他要趁着这次被白蕊认为他已经失去神智的机会,教我学道术。 按照他的要求,我同他一起去了北河省。这个传说天公将军张角出生的地方。按照他的说法,是要溯源。尽管已经接近冬天,北河的天气还不太冷,气温低于22摄氏度,吹着清凉的风。空气质量很优良,看来最近应该会持续一段时间。 我按照他的吩咐,去买了祭拜用的贡品。 他把我带到北河省的一处小村庄,在村镇的招待所住了下来。接着挑选了黄历,带我到附近的一座山前的荒无人迹的土坡上祭祀。他边摆着祭台,边给我解释道:“术士与道士不同,我们不拜三清或是四御。我们只拜张天师与天公将军。仪式并不要求与道士一样庄严肃静。只是个形式。从今天拜祭过后,你便是天公将军之弟子。不得再投他门。否则,会遭恶遣。” -本章完结- 第八十三章 规矩 他又叽里咕噜念了一段咒文,叫我跪在祭台前,念诵了一段文言文。听起来比较生涩难懂。我根本不知道他念些什么。我任由他折腾了一番。最后礼毕,算是做完了。 他撤去祭台后,看四周清净,就开始给我说起手印来。“天公将军之时,那时没有手印,只是念“诀”。亲传口诀,如今大部分已经随历史失传。不知何时却突然传下了手印来,这手印的作用一是召神,手印乃向神灵表示至诚的方式;二是御鬼,具有镇伏妖邪的威力;三是载道,凭借手印显示自己通幽洞微、默运虚元等修炼得道的神通。 首先,手印必须与道咒结合,其次才会用到剑、镜、印等法器。剑佩置于身,则有内外之卫;施之于物,则随人鬼只用矣。法镜,百鬼老怪,虽能变形而不能使镜中影变也。见七形物镜中,则便消亡退去,不敢为害也;印即为印玺,此物在道教方可寻得,用印同时需要用诀。咱们术士几乎没有道诀传下。所以有印的术士,大多为心术不正的道士,遇到一定要远离。 其次,增加手印威力的途径还能通过太极图、八卦或是存想、存神的方式共同运用。施行手印,指文中与十二地支密不可分,无论先天八卦还是后天八卦,都有时空观念,所以增持威力你倒是还可以继续深入研习。至于存想和存神,是术士当存想,也有特殊效用。 还有,术士的要求和禁忌一定要记牢,我们术士是道教的别支,不被正宗道教所承认,出了事不要期望别派来救,所以也从不做法事。更不祈福,所以术士是不能做平安符的,超度亡魂的方式只有杀掉一途。至于道家的道场召神我们只能在结界中使用。 至于道符,术士只有杀鬼符、隐身符和护身符。其他符纸没有口诀传下。道符按等级区分,是白符、红符及黄符。至于施符,方式却有四种,拜章告文、掐诀扣指、步五行超脱罡、焚香诵咒,术士大多都是除魔杀鬼的,所以为了方便,大多都是步五行超脱罡。身上带着朱砂,只需蘸在手上,在地上写魁罡二字,左脚站魁,右脚站罡即可。” 他说道这里,从怀里掏出一支烟点上,抽了一口,我却响起章衍为我画符时叩齿的情形,我以为他是年纪大了,不自觉的去扣,却没想到,这竟是施符的起手。 “至于设坛,你现在还不可能到那个级别,以后有机会再教你吧。不过实际我们术士也不多用。先说说画符吧,这个最讲究神气,别看电视上给你胡演。先调整好气息,进入定息状态,先调整对张天师和天公将军的虔诚之心,存入下丹田,即肚脐下约两寸的地方,此为下元宫,然后逐节上升,经过二十四节进入自己的两眉间,再降回来,这是一个回合。经过十次回合,便可向天公将军奏报所欲行法之事。此时需要体内术灵奏请,不是你念奏。然后落笔画符,要停止呼吸,否则育符不灵。最后用天眼将所召神将提入符中,并呵气于符上,用天公将军的名字压在府上,最后吐出余气。” 乖乖,这也太繁琐了吧。写张符还有这么多的规矩。 -本章完结- 第八十四章 你还是暖被窝吧 “写符的禁忌切不可杂用笔砚,就是和普通笔砚混用;画符必须按照章法,如果不合章法出现讹误,则符不灵验,有时会惹祸上身;再其次严禁草率和进行涂改。这是大忌。最后,道符忌沾染污秽。我想这个你应该深有体会,不然也不会遇到那只鬼了。“燕翩迁说到这时,已经抽完了一只烟。他用脚踩灭了烟火。 “现在我来告诉你最后的一环,术灵。我们毁灭系术士,在体内都会存想一个心中灵神。在你遇到灵体并收服了对方之后,它便会与你身体结合。与你一同除魔杀鬼,你在积攒道术的同时,它也一并分担你获取的能量,直到你道法自然到了超凡入圣、即将飞升之际,它会从你体内窜出,与你争斗。你不敌他,便会死去,它便会飞升或是等待下一位术士的附体。你将他杀死,你便会大道归真。至少也会变成地仙,容颜不老、长生不死。” 妈呀,练这个还会死?不过,听得很诱人,如果战胜它,便会长生不老。 “那个......我能不吸收术灵吗?”我忐忑的问他。 果然换来他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那你拜什么师!” 我又不知道术灵反噬的真相,你又没事先说明。 “知道为什么我道法深厚吗?”燕翩迁有点得意的冲我说道,“我体内的术灵,是地公将军张宝!师傅教我在这北河省找了足足7年零9个月,最后连着在坟地中睡了3个月,才遇到了地公将军。” 我看着他站在那里不停晃摆的架势,俨然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禁“切。”了一声。“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个古代将军的灵体吗。我说不定还能遇到......那个谁谁?” 他说的,我忘啦。 他低下眼睛看着我,沉下脸来说道:“我说了半天你没听进去是吧。” 呃,不是的,我还是记住了些东西的。那个画符要专心。“我说不定还能遇到大贤良师呢!”我想起白蕊冲我说的话来,应该是个牛逼的人。 “哈哈哈......”燕翩迁笑道,“你要是遇到了,那我恭喜你,你是天下第一术士。知道大贤良师是谁吗?大贤良师就是天公将军张角!”他抬腿便走。我急忙跟上问道:“他为什么一个人有两个称号?” 燕翩迁扁了嘴巴,没好气的回答道:“他封的。” “什么?他是个疯子。”我大惊道。 燕翩迁翻了一下白眼,“你疯了。” “我没封啊,你说他疯的。” “......”燕翩迁回过头来,一双小眼睛发怒的瞪着我。 看我干啥,我心里想。 “我真想捏死你!”燕翩迁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没文化太可怕了。 我真不知道怎么惹你发怒了。简直莫名其妙。 想不到,创立术士一族的祖师,竟然是个疯子。 我看他气的只是咳嗽,知道他的内伤仍未好全。连忙上前扶住了他,他被我搀着,嘴里嘀咕道:“我看,你身上唯一有用的,就剩下暖被窝了。” -本章完结- 第八十五章 开始学道术 招待所的空气带着一种浓重的馊味。被褥也似乎有点潮湿,我实在忍受不了,我出去去买了一瓶空气清新剂和一套新被褥。把我的屋子仔仔细细彻底打扫了一遍。花掉了整整一天时间。 燕翩迁见到只是瞪着眼睛瞧着,指着我的鼻子说了句,你这病得治,回头你要是自己抓术灵睡坟地的时候,还能搬个床去。 拜托,你放着酒店不订,非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租个招待所。我回他时也没有多好的语气。 燕翩迁被我气的直翻白眼,说我懂什么!术士拜完师,这是一个规矩,都要在张角的出生地逗留一月,这样不但被祖师所接纳,而且极有可能会遇到祖师的指点。若是祖师看的顺眼,一定会在梦中传授道义。对于术士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机缘。 我可不愿在梦里遇到一个几乎已经成术士神灵的妖怪。 在睡了一夜后,到了第二天,燕翩迁要教我学那念得绕口难懂的道咒时,我跟他说我来了经期肚子疼的紧。又被他骂了一顿。说实话,我确实有点后悔,原来想着自己成为术士是可以追查医院事情的真相。可是当我听燕翩迁说了那么多术士的禁忌和要求,还有除魔灭鬼的事情。才发现一点也不像我想象中那么容易。不但要学习繁琐而复杂的手印,而且还要学各种杀鬼符的写法。更重要的是,还要自己收集一个术灵,搞不好,术灵还会杀了自己。 第三天了,燕翩迁拉住我又在我面前教道咒的写法。我突然想到章衍那时非要收我为徒的事情,便向燕翩迁问道:“道士要不要收集术灵或是吸取人命提升法术?” 燕翩迁一愣,接着回答:“不需要。道教导人向善,讲究清静无为。道法高深必定也是德行高深之人。” 我就更有点后悔了。难怪那时候老道士一直要我不要进到旁门,原来他早就算准了。我会直接进到旁门里。早知道,我就拜他为师。 燕翩迁又白了我一眼,冷冷问道:“怎么,你还什么都没学,就想着叛师?现在已经迟了。不想得报应的话,尽管去试试。” 你又吓我。我也没说叛师不是,只是想想。 想想总不犯戒吧? 燕翩迁把手上的喝水杯使劲往桌子上一磕,“不犯!你到底学不学!”开始不耐烦起来。 我又没说,你又知道。其实这个挺好玩,我不用说话,你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燕翩迁叹了一口气,说道:“等你道术等级到了一定级别,是能知道普通人心里想什么。不过,你这么笨,估计要到死恐怕才能有那种造诣吧。” “我什么时候才能听到你的心声?”我笑着问他。 他轻蔑的一笑,说道:“道术越高深的,智商超越凡人的,异能者强大的,你都听不到。要是能听到,估计至少也是地仙一类级别的。” “好吧,”我哼了一声,呼出一口气,正色道:“你教吧。我好好学。" -本章完结- 第八十六章 梦境 他又详细的把那天教过我的降魔印给我教了一遍,直到我的手势,心中咒文诵咏的用气方法纠正了一下,直到我完全掌握了,这才又教了我如何双手捏剑诀。同时教我默念起剑诀时需要心中默念的那句:唵咖啰啼娑嘙呵。接着教我天眼诀。如何开天眼。就停了下来,让我融汇贯通,自己却说,要出去买些糯米,明天接着教我。 我结着手印,不停的加深着自己的印象,直到我认为自己都记下了,这才下了招待所,出去找东西吃,肚里饥肠辘辘的我进了一家路边的饭店,要了一盘烙糕,又要了两个驴肉火烧和一碗羊肠汤。热乎乎的吃完。闲着无事逛了一会街道,买了点扎头发的绷劲和日用品,这下晃悠悠的回到招待所,见他还没回来,就去冲了个热水澡,这才躺在自己的床铺上。补起觉来。 恍惚中竟进入了一个梦境! 自己仿佛置身于古代。身边竟是一个破损不堪的城墙,而自己就站在城墙之下,身边站着一个清瘦的书生般模样的人,穿着黄色的道袍,站在城墙下看着城墙上那绣着曹字的军旗。深深叹了一口气。清瘦的脸上一片颓然之色。眼中逐渐失去了光芒。只听得旁边一个小兵模样上前跪下禀告道:“将军,青州已入曹操之手。现在城墙之内的,皆是青州兵将。请将军速派大将应战。” 那穿着道袍的书生咳嗽了数声,自言自语道:“想仙人传我道术,本意匡扶天下、救民与世,我虽可运道术使兵将日行千里,却不及救万民与水火。这曹操本是洛阳飞鹰走狗的一个官宦子弟。现在尽收我青州之兵。罢了,想是汉庭气数未尽。我等走吧。”他一脸失望的神色,仿佛就似瞬间老了几岁一般。见他转身,从怀中掏出一道黄色符纸来,口中念念有词,做起咒来。 我往四周望去,只见附近全是拿着长矛的小兵,虽然身上有的穿了鳞片甲,有的只是布衣,装备千差万别,但是都在头顶上绑着一道黄巾。不禁向自己头上摸去,也摸到一块丝绸,想来也该是黄色。 正在此时。对面城门却打了开来,一人骑着马带了一队人马出来。站在城墙之前。只见那人拔出腰间宝剑,指着背对着他的书生道人喝道:“我乃曹操。乱臣贼子还不投降!” 曹操,乱世之枭雄,治世之能臣。对于这位古代的军事政治家,我还是清楚的。小的时候不是还学过“观沧海”的课文吗。 不禁抬眼去看。 他的样貌实在不敢恭维。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有着一份领袖的气质。 只见他牵着嘴角笑了一下。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我认识的人里,似乎也有一个人爱牵着嘴角微笑。 只见曹操的一对小眼睛开始睁大,“妖人!莫要逃走!” 我心里突然开始不安起来,仿佛有特别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慌忙在地上打起滚来,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逃。 -本章完结- 第八十七章 醒来 不顾狼狈在地上连着滚了几下,竟滚出了队伍。躲在路旁一块石头后面。捏了降魔咒的手印。那队头绑黄巾的兵将见我逃出队伍,本是满脸怒容,却见我在一旁做起手印。脸上的怒气就淡了下来。 “定!”曹操口中喊出了一个字。 我心中的不安成了现实!这个曹操竟和秦逸口中喊出的那个字一模一样!不禁脱口而出叫道:“秦逸!” 回头看曹操时,只见他已经骑马冲到那书生道人的身边,手中宝剑正刺中那道人身体,听到我在一旁喊叫,一张猥琐的的脸庞盯着我看,皱起了眉头。 他将手中之剑从那道人身上拔出。骑马慢慢竟向我走来。口里说道:“你是谁?” 我见曹操一身甲胄,虽然个子不高,却是威武,手中宝剑冲着地面滴着血迹,不由得为那书生道人开始担忧起来。 “你像我一个朋友,他叫秦逸。”我回答道。却不敢抬头看他。 “又是一个穿越来的人吗?”曹操开始大笑起来。 “什么穿越。别笑了,那个人会死的。”我冲着他叫道。不管怎么样,已经有人受伤了。我向着队伍走了过去,给那道人包扎起来。 面前的曹操见我走去给那道人包扎伤口。冲我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梦依尘。”我仔细包扎着,头也没回答他。他冷冷的说道:“不用包扎了。就是包扎,他也会病死的,估计活不了几个月。” 我回头指着他道:“你别喊解啊,他的血管我还没缝上。你喊了,他立刻就没命了。” 曹操牵着嘴角笑了一下。“解。” 我心头一慌。正在包扎伤口的双手立即就被那书生道士抓住了。回头恨恨向着曹操望去,只见他策马跑回自己阵中。眼前的书生道士看看自己的伤口,看着我满手是血包扎的痕迹。又瞧了一眼远远牵着嘴角笑的曹操。见他手中宝剑不住淌血,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嘴里立刻念念有词起来。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身边的兵士消失了。等我清醒,已经和那书生道人躺在一张很低的床上。我看了一下周围,发现是个古代行军打仗的营帐。 那书生道人挣扎着,胸口的血越淌越多。握住我的手越来越紧。脸上面如金纸,嘴里说道:“想不到救我的,竟是我自己的教众,竟还是个女子!真是笑话。”他说话声音一大,血迹又涌出不少。 “你别说话了,先止血。”我看着眼前的伤口。使劲给他按着。我手上没有任何医疗工具,面前的人只怕...... “我接仙人道法,天以至道为行,地以至德为家,共以生万物,无所匿,无所私。本意顺应人心,普救万民,想不到死在曹操妖术之下。汉庭气数未尽啊!”他仰天喝道。又涌了些血出来,此时帐中突然进来两人,见到面前的情景。不由得大惊。 一人更是哭着奔到床前,叫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那书生道人神色黯淡,轻轻说道:“我要飞升了。你兄弟二人不可在军中传言我被人杀死,就说我得病暴毙。否则军心大乱。” 那两人哭的稀里哗啦,点头应着。 那书生指着床边的一口箱子道:“那里是三卷太平经文。你们以后好生看管。” 接着冲着我苦笑了一下,说道:“小姑娘,我们走吧。”说完,双眼瞳孔突然变成了红色。猛地从床上坐起,向我扑来! 我猛然醒了过来! -本章完结- 第八十八章 被附体 床还是招待所里的那张床。我还是我,只是一身大汗罢了。 但是我明显的感觉不一样了,眼前和脑海里布满了奇怪的经文。像是小篆,又像是草书,有的经文像是个小人,有的却像是两条蜿蜒的小蛇。不停的在我面前闪过。耳朵里传来的,皆是咏经念佛的声音。 我像是发了烧一样,全身火烫,忍不住长叫了一声! 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光头男人闯了进来。跑到了我的面前,紧张的问道:“你出了什么事?在这里鬼叫。” 我猛地清醒过来,这声音我是熟悉的,是燕翩迁的声音,只是,面前的燕翩迁光溜溜发亮的光头让我吃了一惊。 “我做了噩梦。”我喘了两口气,看着面前的燕翩迁说道:“你这个光头是怎么回事?” “嗨!”燕翩迁见我没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我遇到一个异人。我买了糯米,回来的时候看见有一个老头领着一群年轻人,在路边义务给人剪发,我看不花钱,看自己头发长了,便过去剪。有几个义务剪发的小女生见我英俊,偷偷议论,给我剪发的年轻男子心生不忿,我听见他在心里骂我来着,就偷偷结了手印把自己头发硬得跟钢针一般。他剪不了发,倒也尊重我起来。我便抓住机会讥讽他一番,那一旁的老头听我讽刺的过头,便要给我剪发。我便跟他以1000块钱赌了一局。结果,我输了。” 他摊着双手说道,又摸摸自己的光头。 该!叫你自恋,谁让你讽刺人家来着。“你怎么输的?”我问道。 “我刚结上手印,运功到了头顶,谁想那老头一盆冷水从把我头浇到底,我打了个寒颤,全身一松,他顷刻间就把我的头发削了一半。我正待发怒,又是一盆冷水浇下。更神奇的事,他就把我头发剃的只剩几缕了,还拿了一面镜子给我看,问我头顶那几缕还剃不剃。我一看没了招,总不能留几缕头发在头顶上吧。只好服输让他剃光了。” 哈哈哈!我听了这个故事,不由得大笑起来。让你嘚瑟。是该有人破你的傲气。谁叫你那么自恋。 “别笑了,这事儿也好给你提个醒,这世上啊,行行都有厉害人物,大隐隐于市。你以后可要小心。”他说道。“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再接着教你。” 我实在忍不住,仍是笑了起来,燕翩迁一站起来便要发怒。指着我的鼻子正要开口骂我。我突然听到脑海里传出一个声音:“让他跪下!叩头思过。” 嘴里忍不住喝道:“跪下,叩头思过!” 燕翩迁一愣,怒道:“好你个梦依尘,我几次救你,好心引你进门教你道术,你这么快就想叛师了,哪有让师傅跪徒弟的道理。” 我突然嘴里就有了一番说辞,隐忍不住,从被窝里出来面对着他,又说了出来:“人之过,是违天犯过所致,就得跪拜首过!明日一早你于旷野四达道上四面谢,叩头各五行,先上视天,回下叩头于地。去吧。” -本章完结- 第八十九章 天公将军 燕翩迁见我说出这番话来,不禁心里一惊。用手放在我的额头,“你不是又遇到什么了吧?” 他默念道咒,在我身上寻来,却什么也未听到。奇怪,我怎么听不到她心里怎么想了? “没什么奇怪的。你快去做吧。”我却听到他的想法了。 燕翩迁一惊,急忙退后了两步,双手结起手印来。嘴里默念着道咒,我听到他的心声,听到他默念的是:奉天明命普度幽魂,棕扇一举,鬼神超腾。脑海里便涌现“玉文印”三个字来。 只是伸出右手去,心中默念一个破字。燕翩迁不由得双膝一软,冲我跪了下来,嘴里不受控制的说了一句:“我错了。” 他使劲站起,却发觉浑身软绵绵就像一根面条根本发不出任何力道来。心里不由的大惊,难道自己身上所附地公将军灵体,也敌不过面前刚刚入门的一个笨女人吗?不对!她一定被术灵附着了,只是如此强大,不知是谁。 我对于自己的表现,实在是惊呆了。 脑海里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吾乃大良贤师,亦为天公将军。凡人与汝不敬,便对吾不敬。小小惩戒,已报青州包扎之恩。” 这是......那个书生道士吗? 我不禁拿起手机搜索起张角这个人名来。张角,原为落第书生,后成为农民起义军领袖,对抗东汉王朝,兵败,病死军中。 不对!他是被曹操刺死的。我做的梦。等下,梦里的曹操说了一句又是穿越来的人吗?难道......这不是梦境?我竟玩了次穿越?那么曹操又是...... 我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多,冲着跪在地上的燕翩迁说道:“我们回江州去。我有事要办。” 燕翩迁听见我要违反惯例,不敬祖师天公将军便要回去,心里一急,立即开口阻拦。却不想被自己口里的话惊的吓了一跳:“是,哥哥。” 自己的灵体是地公将军张宝,竟然阻拦自己说话,张口叫哥哥。那梦依尘身上附着的是......他不禁流下冷汗来。 我开始收拾行李来。燕翩迁也迅速回房去了。我突然在燕翩迁离开的时候如释重负。全身卸下力来。坐了半响,连着冲自己身体叫了几句,那种感觉已然不在。想是天公将军的灵体,已经离开了。 要是他能一直做自己的灵体,那便什么鬼也不用怕了。只是,如果我有天能修炼到那种地仙的程度,岂不是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自己的术士信仰就是祖师张角。和祖师的灵体打。岂不是给自己布下一条死路? 还是不要附在我身上为好。我还是把您高高供起来吧。 我和燕翩迁收拾完后,离开了招待所。刚出招待所的门,突然觉得自己心神不宁起来。觉得有事情发生。就看见一队正在办丧事的队伍从面前走过。这在村镇上本来极为平常,但是我却看到队伍之中混着一个道士,带着7名弟子。那道士穿着黄色道衣,样貌很是清瘦,口中念念有词。“阴归阴,阳归阳,阴阳不同道,生死由天定,一切尘缘了尽,莫留恋人间富贵,速速归去幽冥”。 -本章完结- 第九十章 不妥的丧事 那黄衣道人念完之后,从背上剑匣取出一把铁剑,敲打事先准备好在棺椁前的一口瓦缸,连着敲了三下,那瓦缸竟然没有裂开。我觉得古怪,一般丧事都是由孝子贤孙摔烂瓦缸,又怎么会让个外人,而且是个道士用剑劈缸?再说,出殡前瓦缸也会事先预备好裂口,避免瓦缸无法碎裂。又怎么会劈不开? 黄衣道人见瓦缸不裂开,就唤来死者家人,对死者家人说道:“死者有心事未了不肯走,看看还有没有想见的人,你们轮流去劝劝吧!这样也许会走。不然即便是出殡了,也会阴魂不散,扰乱族人。” 我看到这眼前的这一切,心中隐隐觉着有些不对劲,燕翩迁在一旁说道:“这不对。”我这个不太清楚人后事办理流程的人都觉得不对,更别说做术士浸淫已久的燕翩迁了。 于是我和燕翩迁继续静观其变。大约过了半小时,死者的家人在不太情愿的情况下打开了棺材,纷纷跟死者的遗体做了告别,说了许多话,待一圈对话完毕后,黄衣道人便再次劈缸,结果瓦缸仍是没有裂开。看到这个情况,死者的有些亲戚朋友就开始在一旁窃窃私语起来。 那黄衣道人见缸不破,脸上明显不免有了些急躁。只见他捏了个剑诀,咬破中指,滴出几滴血在铁剑上,再点着面前那瓦缸,口喊一句真言,那瓦缸终于碎了。我隐约觉着这样做很是不妥,但是让我说,也说不上来。 燕翩迁在一旁说道:“这么做法,会给死者家人留下祸根。”我正要上前去找那黄衣道人。却被他拉住了。燕翩迁继续说道:“道家行法事,我们术士一般都要回避。不能近前。再说,你看那边。”他手指伸出去,指着马路对面的街道。我顺着他指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着蓝色道袍的一个老道士正在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原来有道士在看。那老道士也发现了我们正在看他,瞅了我们一眼,眼睛就又转了过去,盯着那黄衣道人。眼睛闪过一丝不屑的光芒。 那黄衣道人也看到马路对面的老道士。出殡的队伍已经开始在哭哭啼啼的行进了,他却盯着马路对面的老道士看着,两个人既没有相互行礼,也没有说上一句话。 黄衣道人一甩自己的拂尘,用左臂担着,随着队伍去了。 那老道士也就目送着送葬队伍在眼前消失,又转过头来盯住了我,白了我一眼,从地上捡起一个空的塑料饮料瓶子,转身离去了。 燕翩迁却在一旁说道:“不出七日,这一家人一定会出血光之灾,家里的人还会有人跟着死。我们走吧。” 我却拉住了他的袖子。 燕翩迁一回头,给自己的光头带上一顶不知道什么时候买来的帽子。看着我的眼神,“你要干嘛?我不去啊。我都说过了,不能干预道家的法事。”因为刚才的经历,燕翩迁已经有点害怕我了。 我又拽了拽他。 -本章完结- 第九十一章 混入酒席 我知道,其实燕翩迁是个心软的好人。只是嘴巴喜欢胡说八道。他是那种把痛苦深埋在自己心里,脸上却始终无所谓的洒脱模样的人。或许,我经历的事情永远没有他的精彩。但是我宁可就如现在一样平安。也不想像这位小师傅一样,经历一些不想遇到的事。 燕翩迁取下了自己帽子,露出光头来。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脸上露出奇怪的笑。 “其实要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能用道术,要不就露馅了。” 他笑着冲我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术士的身份不能靠近,但是和尚却可以。想不到他无意间剃了光头。最后竟为这件事做好了铺垫。我不禁想起一句俗话: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看来,天也是准我去阻止这家人再去死人的。 我呼了一口气,只是,我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和尚带着一个女子去参与这种事情吧。 燕翩迁见我皱眉,听到了我的心声,笑着冲我说道:“梦大夫,这次要看你治病救人的功夫了。”我顿时开朗,我是一名内科医师。有白蕊给我考下的医师证。是完全有行医的资格的,混在人群中,等待机会吧。 明明是去救人,却搞的跟做贼似的。 不过就算是贼,也是不会在白事上去偷盗的吧?很快的,老天就告诉我,自己错了。 燕翩迁让我先混进去,他自己要去做些准备。我混在人群中,看着黄衣道人给人送完了殡,就与弟子到死者家中灵堂去诵经去了。 现在所谓的送殡,已经早就废除了土葬的形式,国家为了节约土地,杜绝疾病蔓延,规定除部分少数民族外,其余一律采用火葬。队伍在村镇里走了一圈,就被送往村镇的殡仪馆停放,尸体送到殡仪馆后,便开始举殡。 举殡分为遗体告别仪式和追悼会两部分。遗体告别仪式时设置“灵堂”,灵堂四周排满花圈,花圈上挂满亲朋戚友的挽联。告别仪式开始先播放了一段哀乐,悼念者们默哀三分钟,之后向死者三鞠躬,最后绕遗体一周,瞻仰死者遗容。家属就手捧死者遗照领悼念者去小礼堂开追悼会。追悼会主要是表彰死者生前功迹,遗照一般不用彩色,且用“炭烧瓷相”,以示永久存。这一切走完过程,一早上就已经过去,身着丧服的家属开始张罗来宾去村镇里的酒店吃饭。 其实在村镇里这种情况还不是很多见,大多数村里的做法都是请几个师傅到家里自己做流水席,招待村里的街坊邻居。 我在酒席上递了一份礼,就安然在酒席上坐下来,看着服务员上着凉菜,此时死者家属的长子站到了酒席台上,轻轻磕了两下话筒,酒席渐渐安静下来,我见那长子不过二十多岁,虽然长得不甚好看。好在一脸长得端正,只是左脸上生着一个痦子,影响了整张脸的观瞻。只听他在台上说道:“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朋友们。你们好!今天,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来参加我妹妹的告别宴。妹妹于2010年12月初6中午11时47分与世长辞,享年二十岁。我妹妹在生前是位品学兼优、认真负责、孝顺父母的好妹妹。在这里,请允许我代表我全家,感谢到场所有的来宾朋友。谢谢大家。在此向所有的来宾朋友致以三鞠躬,表示感谢。”他说完弓着身子深深鞠了三个躬,接着说道:“今天我全家在这丰德酒楼略备薄酒一杯,以表谢意,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大家海涵见谅!再次感谢大家的光临和帮助。谢谢大家!”一番话后,酒席就开始了。 -本章完结- 第九十二章 酒席上的贼 于是我开始慢条斯理的吃着这顿与我原本无关的饭。死者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女。唉,太年轻了。我叹了一口气。 酒过三巡,还是有人醉了,酒席上也就越来越嘈杂了些。 我慢慢吃着,心里想着这事,胃口也不太好没吃多少就饱了。看着酒席上不认识的人相互频频举杯。我一人坐着无聊,也就随便看看。却不想,在酒席上我真看到了一个小偷。还真有这种缺德的人,连别人白事都不放过。他长着一张看上去十分敦厚的模样,举着酒杯四处转悠着。不见他四处敬酒,只是在喝多的人附近转悠,我死死盯着他,只见他频频给人添酒的同时,趁人不注意偷偷翻着他人搭在椅子上的衣物。 他在席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我不敢说他偷了多少财物,但是十几部手机还是有的。 见他迅速的搜罗了一阵后,就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出去了。我见他出了酒店,也就跟了上去。 他迅速着走着,走过两三条街,到了一个巷里,就开始翻偷盗而来的物品。他的手脚很快,看上去非常熟练。先把钱全部整到一起装好,接着不停的打开每部手机的后盖,把手机上的手机卡一个个抽出来,接着把手机关机。一切做完后,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取了一根点上,就蹲在原地抽起来。 让你缺德偷东西,可惜我不会什么幻术,要不一定让你尝尝厉害!还是报警吧!我掏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只感觉阳光刺眼,把手机照的看不清楚,就走了两步,躲在角落里避开了阳光。 我呼了一口气,就拨出了报警电话。 左侧却有一个声音突然说道:“不用了。让我来吧。”这声音陌生而又生硬。我猛地一回头。只见一个半边脸上已经血肉模糊,半边脸上却清秀发绿的少女站在身后!她穿着带着血污的吊带牛仔裙。赤着一对双脚。冲我露出一个笑容。这笑容阴测测没有半分活人生气,让我顿时半截身子一半冰凉。 只见她抬起双脚,从我面前走了过去。每走一步,留下一个血脚印。 我不敢看巷里发生了什么事。站在原地,挂掉了报警电话。既然恶人有恶人磨,我只怕也阻拦不了。还是走吧。去看看燕翩迁是不是已经到那少女的灵堂了。 耳边立刻传来了声音:“我要回家。” 我向她看去。只见她嘴上混杂着鲜红的和已经发黑的两种血迹,双手沾满鲜血。一时双手偷偷结了手印,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立刻给她一咒。我没胆量看那巷里的情景,想那小偷也是可恶,跑到那种地方去偷,有了报应也是咎由自取。 “我要回家。”她重复着。 看她的模样不过二十岁。难道是刚刚在酒席上发言的那个年轻人死去的妹妹?看来是回魂了。 好吧,我送你。我冲她说道,心里想着上次没有按照水鬼的要求遇到的危险。却完全不知道,自己闯下了多么大的祸事! -本章完结- 第九十三章 领鬼回魂 寻常人家都是希望死去的亲人回魂的。往往会设下长明灯或是纸钱做引路用。我一直没有注意。这女孩家属一直没设这些东西。我在村子里问了路人。带着身边的这个东西回家。 路人显然都看不到我身边的这个东西,见我询问,也都纷纷指着路,只是都在督促我快些,说是怕灵堂很快就撤了.哪有这样的家人呢?刚出完殡,不守灵就要撤去灵堂的道理。 走过一个巷口,迎面就走来一人,我差点撞倒他的怀里!定睛一瞧,是刚才遇到的那个神色不屑的老道士。 那道士见到是我。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喝道:“你干什么去,眼睛都不长。” 拜托,是你撞过来的好不。我争执道。 那老道也不生气,仍是重复了刚才那句话。 明明是你撞我,还骂我不长眼睛。 他又笑着说了一遍。我看着他笑的诡异。一时也不敢再与他争吵了,难道是个精神病?这种病例在闹市的大街上都能见到。更别说是农村了。还是躲开为妙。 我不再理他,加快了脚步。终于到了那家的门口。 只听得身边只有半边脸的女人怪叫了一声,就冲进了门里。我心里一惊,那屋人家的门哐当一声,就紧紧的锁住了! 我被锁在门外,正在发愣,就见一个穿着僧衣的和尚和那个黄衣道人有说有笑的一同走了过来。 那和尚走到我的面前,冲我眨了眨眼。我看了他一眼,心里只想发笑,也不知道这燕翩迁从哪里找来和尚的僧袍。 只见他低垂着双眼,双手合十弓着身子说道:“施主。”看上去似模似样。 那黄衣道人却看着面前紧锁的大门皱起眉头,“怎地锁上门了?” 燕翩迁这才瞧了大门,脸上却变了颜色。“施主,适才发生何事?”燕翩迁急切的问道。 我被他问,心里隐隐有了不安。支支吾吾回答道:“我......我......刚才遇到个东西。” 那黄衣道人闻言,立刻睁大眼睛问我:“可是一个没有半边脸的女人?要你带她回家!” 我闪烁着双眼点了点头。 黄衣道人手上立刻结了个手印同时说道:“烦劳大师与我一同作法,念金刚伏魔咒吧。”说完郑重的开始默念起道咒来。 燕翩迁不禁慌神,我一个假和尚,又怎能念得金刚伏魔咒。急忙双手合十说道:“我刚刚入寺,师傅命我下山四处化缘寻找佛缘,不曾学得。” 黄衣道人不再理他,变换手印将手中拂尘递出,同时喝了一句:“开!”那门露出一道缝隙,便一马当前推开了门冲了进去。 燕翩迁指着我道:“你闯祸了。这只怨鬼不能回家。所以才请道士一路禁忌,防止它回来。” 为什么?难道自己的亲人,也不让回来? 燕翩迁急道:“这女人生前嫉妒心重、不敬父母、好吃懒做、夺人所爱,落得惨死,家人以为不耻,所以不愿接她回魂!” 我急忙拉住他右臂问他,“那回来又怎么样?” 突然从屋子里传来一声惨叫,似乎是那黄衣道人的。 -本章完结- 第九十四章 鬼结界 燕翩迁脸上淌下冷汗来。“你已经领它回家,就非要杀掉不可,要不她杀光全家之后,就会纠缠不放,直到你死。”他右手不停的捏算指文,叹了口气,冲我说道:“我们进去吧。跟着我后面,一定要小心。” 我颤声道:“那道人怎么样了。” 燕翩迁沉着脸说道:“我们术士不能参与道士做法,现在我让你跟我进去杀鬼,你说呢?” 我不敢再言语。都是自己不好,是自己什么都不懂,上次差点害死自己,现在又害了这一家人和那黄衣道人。 燕翩迁一脚踏进门去,接着说道:“道教导人为善,遇到此事,他也应该超度亡魂才是,只是他财迷心窍,非要施法不要那怨鬼回魂,这才报应。这是他的劫数,你领女鬼回家,连累一家老小和众道士损命,这是你的劫数。而我,再三犯戒助你,也是我自己的劫数。” “你别说啦,我知道错了。”我紧张的看着打开了半截的门里,露出院子的一个小角,隐约似乎见到一个水泥梯子,延伸到2楼去。“什么劫数不劫数的,我梦依尘就是来收鬼的,刚才我接她回家,对她来说,是应该有恩吧,总不能回来害我。”燕翩迁道:“那鬼见你亲切,说不定喜欢......" 没等他说完,我就按住他的嘴巴抓了一把。鬼喜欢你,喜欢你全家。 燕翩迁噢了一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他揉着嘴巴皱着眉头说道:“我最讨厌女人动手抓人。你才学了多少道术,就嚷嚷要抓鬼。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这只鬼,还不知道她有多少能量。你还大言不惭来抓鬼。” 我把身子缩在他身后,低声说道:“进去吧。” 燕翩迁抬头看了看天色,虽然正在中午,但是因为是个阴天,没有阳光。 他深呼吸了一下,手上从怀里取出一张空白的黄色符纸,带着我慢慢的走进屋去。 进到门里的一瞬间,头顶上却有惨淡的月光射了下来。燕翩迁和我一愣,身后的门况哐当一声便紧紧锁起。 我和他都清楚,我们进到这鬼造就的结界了。 眼前见到的是一间四合院式样的联排院子。内大门上是双龙戏珠的雕刻。通过一个过道一样的厅串联成几近院落,看到了高低不一的房间,似乎建筑者是为了避免单调和压抑,院内的房间高低错落,高度、形制、细部各不相同。 在宅院中每间房屋都有匾额,写着“入孝”、“有恒”、"勤补拙"等等教导类的字眼。房屋的窗棂上刻着雀鸟、牡丹、芝兰等物,五颜六色都有,只是格扇的边框和房屋的主体颜色一样都是庄重的深朱红色。 燕翩迁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在月光下,我看到他的呼吸中,冒着白气。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冷了些。 我们站在院中没有移动,燕翩迁静静的听了一会。我则在他身后东张西望,看着面前寂静的宅子。这座宅院给我的感觉,似乎很深,好似庭院深深里描写的宅院一样。我瞅了一会,又盯着廊柱的对联开始发呆,那对联写的是:兄弟中正家道永,子孙和平世泽长。 -本章完结- 第九十五章 他还没死 虽然是如此别致的院子,但是却被冷冷的月光笼罩下,显得很是阴森。除了屋顶上晾晒的玉米外,都透着深深的黑色。我不禁呵着气搓了搓双手。 燕翩迁低声对我说道:“进去吧。我们去瞅瞅。“ 他慢慢的走上前去,没有走正厅,却挑了侧边的一道房门轻轻敲了几下,我看了一下房间门挂着的牌匾写着“入孝”。那木门并没上锁,吱呀一声便打开了。映入眼里的,是厅里的一台50寸的电视机。和一张欧式布艺的沙发,在沙发的另一面,是张可供十人的大饭桌。只是那饭桌,也是欧式的风格。这在欧式的家具中并不多见。欧式的饭桌通常不会很大。看来这家人还是很富裕的。 房间里很黑。没有什么奇怪的气味,只是觉得有点阴冷。 我取出包里的手机,去点手电筒的功能。却没有光线出来。 燕翩迁回头没有说话,却冲我摆了摆手。示意要我不要做任何事。只是要跟在他身后。 我就又把手机放回包里。 我的双眼虚室生白,开始看的越来越清楚了,似乎连空气中漂浮的杂质都能瞅见。燕翩迁握着符纸走在前面,他一步一顿的走得非常缓慢,看上去十分谨慎。我们走到厅的中间。却看到一扇木门,燕翩迁不禁咦了一声。我也觉得奇怪,一般厅中都不会出现屋门的设计。 燕翩迁就又敲了敲,没有任何反应,他就拉了门扣,轻轻的把门打开,不由的一愣。我也从他身后向前望去,门后竟然有是一间房。虽然都是正常民居的摆设,但是......竟然这些房间都是有门连接着。只是门的位置却有不同,这房间的门却在房子的西北角。燕翩迁回头冲我低声说道:“你准备降魔咒。” 我依言做了。双手结好了手印。心里又默念了一遍道咒。心里有了点小紧张,心脏有点不太规则起来。 他仍是缓慢的挪着。我则瞪大了双眼,开始在心里不停的鼓舞自己,要自己树立点信心,无论遇到什么,一定要镇定! 他刚踏进这房间,这房间的西南角猛地就传出一声长长的沙哑呼叫:“啊—!” 我和燕翩迁扭头向那角落望去,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拖着什么东西,飞速的往西北角的门处跑了过去,等我的眼睛看到影像,那西北角的门似乎已经打开,地上拖着一截黄色的道袍在在门前顿了一下,顷刻就被拖进了下个门去。 那黄衣道人还没有死! 燕翩迁和我迅速的追赶了过去。等我们追到西北角的门,只见到黄衣道人的双臂挥舞着,又消失在下一间房间的东北角的门口。 这个时候,我们不敢耽搁,又急忙追上。这次再也看不到那身影,更是没有了任何声音。这间房却非常狭小,我仔细看了一下房间的摆设,是间厨房。 燕翩迁示意我在门口等待,他自己走了进去,仔细寻找着下一间房门,却只看到一扇窗户。又回过头来看着我,脸色十分凝重。 -本章完结- 第九十六章 你的降魔咒去哪了? 我清晰的眼前,似乎飘过了一团雾气,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我急忙揉揉双眼。等我再次睁开,面前的燕翩迁突然不见了! 我面前的小厨房一眼就能看到底,除了一个窗口,和面前的灶台,里面空无一人!燕翩迁确确实实就在我面前消失了!我再回头看着刚才经过的那西北角的门口。在门口突然就闪出一个轮廓来。那个头和身高还有随着闪过身子随风飘舞的长发,我断定就是刚才我领到门口的女鬼。只是现在黑暗里看不到脸。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黑色的轮廓看不清是不是正在瞧着我。 我双手急忙结起手印来。她却轻轻的动了一下,我似乎看到她脸上黄色的肤色,虽然只有半边一闪而过又进到黑暗里,但是我仍然看到她的下巴正向下张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黑黑的巨口一颗牙齿也没有,似乎没有舌头。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喊出了一声“妈呀。” 她却在此时在喉咙里怪叫一声,披散着长发,双手摆动迅速向我冲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刻就拉了厨房的木门,锁了房门,冲着那窗户跑了过去,只听得那门被狠狠一撞!我边拉着窗户上的插销,边回头去看,门的中间就被一只流着黑色的血的细长手臂咔嚓捅出一个大洞,同时耳朵里立刻充斥进那女鬼不停凄厉的呼叫。那只手不停的挥舞摸索着门锁的位置。等我浑身颤抖着爬上窗棂,跳出窗外的一瞬回头望去,那门已经被那身影打开了,呼啸着向着窗口处奔来。而我脚下却踩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我惊惧着朝地上望去,竟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而我双脚正踩在这具尸体的肚子上。一股鲜血就被挤了出来,弄污了我的长筒袜。白色的高跟鞋就被染上了红色。一条软乎乎的长条就搭了过来,搁到了我的脚面上。 我是内科医生,这长条物再也清楚不过,是脚下尸体肚子里的肠子! 我心里一慌,双腿不禁一软,趔趄的向前踏了一步,却又踩到另一个软乎的东西,低头看去,露出自己已经被血染污脚面的是四根人的手指! 我惊恐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见面前是内院的一个走廊,只是走廊上歪七八扭的躺着一具具的尸体!我不禁吓得全身麻痹起来。窗口处就传来了那女鬼的叫声。我惊慌之下,身子就软了坐在地上,手上摸到的不是冰凉的地面,而是软乎乎的尸体。 我惊叫着扭过身体,瞪大双眼看着窗口的方向,挣扎颤抖着不停的向后挪着。每挪一下,手上就碰到一具尸体身上的部位。心里更是惊惧的无以复加。而那女鬼,已经飞速的从窗口跳了下来,用着飞快的速度,窜到我的面前,扑在我的身体按住我的肩膀,立刻就把我按到身底下的尸体上。那张带着血腥的恶臭的巨口就冲着我脸上咬来。这时,一张黄色的东西在我面前闪过,贴在了那女鬼的额头上。 我惊恐的尖叫着,看清了那黄色的东西是张道符!而那女鬼就张着巨口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是要抓鬼吗?你的降魔咒去哪了?”一个足以让我安静下来带着讥讽的男人声音传了过来。 -本章完结- 第九十七章 你就是上天折磨我的 我的眼泪被吓出来了。差点失禁。 还好,姐在这个人面前丢不起人。 我闭上眼睛,挣扎了几下,愣是推不开面前的女鬼。你想怎么讽刺我就怎么讽刺吧。 穿着一身崭新僧袍的燕翩迁皱紧他还算好看的眉毛瞪着我,“把眼睛睁开。这个一定要改掉。你死了还不见得比她好看。” 擦。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一定能听到。只是面无表情的帮我把身体从女鬼的身下拖了出来。我惊魂未定,只觉他身体高大极了,就想把自己冰凉的身体往他身上靠。却不想燕翩迁竟退了一步。 “我说,你就不能抱抱我吗?”我一时就生气起来。 “我为什么要抱你,你跟我什么关系。”燕翩迁冷着面孔说道。 真是搞不懂这个男人,一会自恋的要死,总是想着我暗恋他,一会就又像不认识的一样了。 “你给我暖床我都不要。你自己说说,你是来除鬼的,还是给鬼送人头的?”燕翩迁指着地上定住的鬼说道。 我突然又了解他一点,这个毁灭术士领导人,看似自恋糊涂,其实是个把工作和感情完全分开的人,就是工作的时候,是种认真坚韧的状态,在没有正事做的时候,就变得随便亲和。这种人,还真难伺候。 我扭头瞧了瞧趴在地上的女鬼,发觉她的模样变了许多,半边脸本来是带着正常肤色的,此时已经发青。于是便向燕翩迁问道:“刚才我送她回来的时候,她并不是这样的。怎么一会儿时间,她就变得这么可怕?” 燕翩迁俯下身体,盯着她,说道:“她本来只是带着怨念的一只女鬼,只要不害人,就不会发生鬼变。” 鬼变又是什么东西? “一只鬼,在不停的吸食活人性命,就会变成怨鬼,接着成精的就变成灵了。她杀了自己全家,还有8个道士。已经比许多鬼强出太多了。怪不得,她能够在短时间造出完美的结界。”燕翩迁说着,数着地上的尸体。 空气中传来尸体血腥的恶臭。我急忙捂住了鼻子,“你怎么不把它除掉。非要定住它。” “她连着杀了27个人,没多久就会变成灵。刚好给你做术灵。”燕翩迁看着她。 “我不要。”不是我抗拒,但是我要这么一个可怕的东西和我一起,实在受不了。 “她住到你的心神里,就不再是这幅模样了,会变成她生前的模样。”燕翩迁知道我在想什么,自然说话总是一语中的。 原来这样啊。燕翩迁回过头来,冲着我说:“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待会我把符纸拿去,你自己收它。就用天眼通和降魔咒,就完全足够了。” “你就不能帮我收一个吗?”我问。 “当然不能,我能帮你吃饭睡觉吗?这是一个道理。我要是帮你收,就变成我的了。再说,我心神的地公将军,岂能容许一个弱小灵体一同与他分我的心神?”燕翩迁说道。 好吧,你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本章完结- 第九十八章 收灵 燕翩迁扁了一下嘴唇。不耐烦的说道:“你准备好,我要揭开符纸了。” “别呀,别,让我先结好手印。”我冲他说着。看着他已经又要发怒的脸。余光扫到地上的女鬼,清楚的看到她动了一下! “她动了,动了!”我激动的双手挥舞起来,完全甩开了自己结到一半的手印,指着女鬼说道。 燕翩迁回头去,见女鬼仍是一动不动,说道:“我还没解符咒呢!” 此时我不禁向后退了两步,因为我确认自己看到她的手指又动了。 燕翩迁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再也没了耐性,冲着我吼道:“给你说过几次了!你的手印呢!”此时那黑黢黢的女鬼真的开始动了,双手一抓燕翩迁的脖子,拉着他就在走廊上拖了起来。她的速度奇快,一眨眼间,就拉到走廊边上,要把燕翩迁往内院的房子里拖。 我当下再不犹豫,结了降魔咒,冲着那女鬼一指,那女鬼却一闪身子,拖着燕翩迁进屋子去了。 擦。 我急忙追了过去,却没了那两个身影。 看着面前空荡的房间,四下里又寂静下来。我做了个深呼吸,往屋子里踏进了一步,突然听到燕翩迁一声惨叫。仿佛就在我左耳边喊叫一般。我吓得身子一抖,紧张的向左边瞟了一眼,没有人。 手上紧张的出了冷汗,只觉得身子快凉透了。 想到刚才燕翩迁谨慎的样子,自己也就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向屋子里挪着脚步。随着我走的离门口越来越远,眼前逐渐开始黑了下来,我又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却不敢再走了,因为我什么都已经看不到了。黑暗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回头望了一眼,也是一片黑暗,完全看不到刚才进来的屋门。我屏住呼吸,生怕这漆黑的环境里,那个女鬼就在自己身边,等着我喊叫。 耳边只有静静的风轻轻吹在我的脸上,像一只手一样轻轻抚摸着。 我的手指突然碰到一个东西。耳边立刻就听到了不断凄厉的喊叫声,“太乙真人显迹分形,藜杖一线幽夜光明!"我再不犹豫的默念起道咒来。眼前突然就有了光线射入。我不禁连着眨了几下眼,才看清楚眼前的情形。我站在一间现代民居的院子里。我回过头,看到了脸上挂着笑意的燕翩迁。 “你已经吸收她为己用了。”燕翩迁说道。 “你没事吧?”我紧张的问道。 “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燕翩迁说道。 “啪”。我给了他一巴掌。 燕翩迁捂着自己的脸,无辜的问:“你干嘛?” “刚才你在我身后叫什么叫,不知道我不经吓吗?”我冲他吼叫道,眼泪都被他吓出来了。敢情他刚才故意在我身后喊叫的。 “这是必经的一个阶段,我师傅当年也这么吓过我。我那时才十几岁。”燕翩迁委屈的说道。 “我是个人,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吓我,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出神经病的。把我吓坏了你赔得起吗?看你一身也不像有钱的,你付得起我的治疗费吗?再说,你一个大男人,吓一个小姑娘有意义吗?我在你耳边喊一声,你来试试。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一半水一半面的晃荡是不!”我一股脑的发泄着情绪,确实被他吓坏了。 -本章完结- 第九十九章 疯道士 他捂着自己的脸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发泄完,咽了一下口水,说道:“你再说一遍。” 我看着他捂脸的动作,就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想发笑。一时间怒气就被他冲淡了。 “我说,你不应该这么吓我。”我脸上已经带着笑意。其实,做我的师傅,也是难为他了。 他又把脸揉了揉,放了下来,说道:“我们该走了。这里出了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转身就向大门处走去,我看了面前的民居,那院子里的灵堂还在,上面是那女鬼一张清秀可人的鹅蛋脸,叹了一口气,也跟着出来。 一出门口,看着燕翩迁站着发呆的模样,我也愣住了。 面前是那个曾经撞到我的老道士。 我轻轻的拉拉燕翩迁的衣袖,冲他说道:“这老头是个神经病。” 燕翩迁却正色道,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了声:“阿弥陀佛。” 那老道挤了下眼睛,“佛教弟子何时同术士交往起来?我师弟呢?” 燕翩迁心里一惊,原来这老道是那黄衣道人的师兄。当下低垂眉眼说道:“贫僧与道兄追恶鬼至此,见这位施主正在施法捉鬼,也就上前帮忙,道兄他......”他故意把事实倒过来说,好让别人误会,是我先动的手,他和那道人才上前帮忙。 那老道却哼了一声,说道:“贫道光德。你叫燕翩迁吧,我看你身上有重伤,我师弟的账回头跟你算,你师傅没教你不得参与道家做法吗?” 燕翩迁讪笑了一声,原来这道人早就看穿自己的小伎俩,当下说道:“恶鬼因我徒弟而起,是我累及道长了。改日一定登门道歉。” 那老道双目一瞪,“出了人命,你道歉有什么用!给你二个月养伤,然后到这里寻我,我再给你算账!还有你,”那光德道长指着我道,“别以为扮猪吃老虎,我刚才已拦住你出言提醒,你倒是把恶鬼仍是领回来。你也有份!” 我正要说话,燕翩迁却拦住我,仍是笑着对那光德说道:“我二月之后一定到。道长,我这小徒虽然有错,但是念她刚刚入门,一切都不知道,就放过她吧。” “这还像句人话,这样吧,她就算了,你,两个月后来找我。”光德道长手上结起手印来。 “我们没错!”我忍不住喊了出来,“你刚刚都撞到我了,肯定知道我带着那恶鬼,我不知道这恶鬼的厉害,你却知道,你怎么不除掉恶鬼。反而任我们回来。你师弟的死,是你自己不作为造成的,或者,你根本就是想让你师弟死在这里。” “依尘!不许胡说。”燕翩迁说道。“小徒妄言,请道长勿怪。” 光德道长嘿嘿笑了一声,“嘴巴倒是厉害,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们,二个月后,你到这里,我们公平打上一场,我打不过你,自然你们就可以自行离开,要是你打不过我,就把命留在这里给我师弟偿命!” -本章完结- 第一百章 回州 “好,燕翩迁一定到。”燕翩迁行礼接口道。 “不是你,”光德道人指着我道,“是她。” “好!我自己的事,自己承担。”我立刻就答应下来。 光德道人嘴角牵了一下,嘴里不知喊了什么道咒,身后的房子就开始突然失火起来。顷刻间就烧了起来。“你们走吧。” 燕翩迁见他施法烧了房屋,心里惊惧,这老道所用道咒,莫非是五雷咒?只怕道行高深莫测。拉了我的手,迅速的离开了。 光德道人看着面前被火吞噬的房屋,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师弟,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就让师兄送你最后一程吧。” 村里此时见这家失了火,村民召集起来,便灭起火来,而那光德道人,往路边一坐,脸上慢慢变得呆傻起来。望着那熊熊火光,嘴里念念有词,伸手在地上划着什么。 燕翩迁拉了我出了村口,打了一辆车,直到拉我到了火车站,买了回江州的车票,这才低声冲我说道:“这下你闯下大祸了,我瞧那道人所施法咒,是五雷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一定是哪里的得道的,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你的术灵不是地公将军张宝吗?召唤出来不就行了?”我不以为然的说道。 “道咒是道士施法最为正宗,道教供奉三清,道行高深到如此地步的,我只见过一个。我的地公将军,只怕未能出招,就能被他的五雷咒烧死。这也是我们术士不参与僧道做法的真正原因,因为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燕翩迁紧张的说道,“现在已经毫无办法,这两个月我会去拜访各个道观的高真大德。希望有办法化解。你回到江州,慢慢修习道咒,我这里有本书,里面手印的结法和道咒写的很详尽,你去江州林业局找我师妹赵幼容,让她教你多记下几道道咒。两个月后,就来这里。我和你一起去找那道人。” 燕翩迁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本发黄的古书来。塞在我的手里。 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握着手上的道书,把它放进了自己包里。 明明就是那个道士不拦着我,还诬赖我害了他师弟。 我看了一下燕翩迁给我买的车票。是张卧铺。虽然忙碌了一整天,但是这家伙还是比较心疼女生的,没有买成硬座车票。 我坐上了回江州的列车。运气真好,是张下铺。 对面是个抱着婴儿的年轻母亲,还有一位年轻父亲睡在上铺。那年轻母亲长得身材姣好,身体曲线能让女人嫉妒,我看到她细细的胳膊白希的皮肤。她照顾自己的孩子很是用心,给孩子冲奶粉时,各种的牛皮纸包包放了一桌子。无论孩子怎么哭闹,她都十分耐心,动作很利索,相比之下,她的年轻丈夫就显得有些忙乱。不是掏不出卫生纸,就是找不到水杯在哪里。但是年轻丈夫面目却英俊,十分养眼,看上去脸庞有些瘦削。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衬衫,深蓝色裤子显出笔直的双腿。虽然丈夫笨手笨脚,但是年轻母亲一点也不介意,不时爱怜着自己孩子白嫩光滑的脸蛋,同自己的丈夫说笑着。丈夫也不时在一旁问长问短。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一章 年轻的母亲 火车是始发车,所以其他铺位上还没有人。我躺在自己位置上,把手提包压在列车提供的枕头下,脱了自己的外套,合衣盖上了被子,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人,场面十分温馨,只觉得他们的感情很好。让人看上去十分羡慕。就这样,火车开动了,而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看着面前的两人,也逐渐有了困意。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被后背的风冻醒,原来是我自己蹬了被子,让后背露在被子外边的缘故,我揉着惺忪的双眼,整了一下头发。坐了起来,窗外一片漆黑,不知道火车是在过隧道,还是已经到了黑夜,面前的年轻母亲抱着婴儿在睡觉,而年轻的丈夫也坐在下铺边上打着盹。 我拿了自己的手提包,沿着列车走廊去上厕所。车上的旅人不是很多,大多都在睡眠,我进了厕所解手的时候,火车停下来了。 我方便完了之后,就回到自己的铺位上来,一时也睡不着,就坐在铺上盯着走廊的夜灯发愣。我看到了夜灯上面有着一粒钮扣。就走了过去,拿了起来,仔细观察着,这是一颗黄色圆扣,直径可能有2厘米,表面光滑,材质黄铜,手感沉沉的,“工”形铁路路徽位于圆心位置。纽扣背面刻有“人民政aa府铁道部”的字样。 此时,有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从火车过道走过,我急忙问他:“请问下,什么时候到江州啊。我怎么还没有换过卧铺票?”那人停下,看了看我,冲我说道,“你还没换票?我给你换。”说完把拿在手上的黑色手提包打开,我把手上的车票给他,他就递给我一张小票。 我拿在手里,冲他说道:“您好,要是到江州了,麻烦叫我一声,我怕自己睡过了。” 那男人笑着回答道:“放心吧同志,车上会有广播,快到的时候,会提前换票的。” 我笑着道了谢,他就走了。我又靠在床铺上,把杯子卷成一团,堆在床头,后背靠着杯子,去看我的车票来。看到车票不禁皱了眉头,这张车票非常的小,上面写的都是繁体字,在右侧写着到达江州的位置上,画了一个“x”,上面写着一个繁体的“軍”字,下面写着一个“小”字。最下排的地方,写着:票價1.16元。这是一张什么车票?怎么从来也没见过? 我猛地从铺位上坐起。这不对。这种票我见过!爸爸家里的办公桌下就压着同样一种类型的。这是张50年代的车票! 我看着外边漆黑的天色,努力分辨着现在火车停下的位置,回头看看这一车的卧铺的乘客,都在自己的床铺上睡着,我的心情稍安了些,回想刚才跟我换票的乘务员的制服。只是觉得他穿的很齐整,好像是个小翻领的制服,具体是什么样竟然想不来。 此时,在那个下铺的母亲身子动了下,她醒来了,见我站在那里,冲我微笑了一下。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宝宝,又轻轻拽拽自己丈夫的衣袖,那丈夫猛地惊醒,见是自己老婆拉了自己,便把头递了过去,看看熟睡的婴儿,问道:“怎么,小瑜醒了吗?”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二章 夏侯妍 那女人温柔的摇摇头,低声说道:“我这会睡不着,你先上去睡吧。我看着宝宝就行了。” 那丈夫满脸笑意冲着她说道:“那我就把小瑜交给你啦,要是有需要就叫我。”他说完,就到上铺睡去了。 我看着那年轻母亲目送自己丈夫的目光,一时嫉妒起来,这两人的感情真是好到没法说。 我握着旧车票坐了下来,心里琢磨着到底是谁给我搞这种恶作剧。心里一时又责怪自己刚才换票的时候没有多注意,要是票贩子把我的真车票换走......不是啊,这车已经开了,换我的车票干嘛?算了,不想了,要是让我补票,我就补上一张就行了。 那女人冲我笑了笑,温柔的脸上看着让人如沐春风。我也回应着问她:“你们去哪里?” 那女人说道:“我们去锦都,我和丈夫都去工作。” 我不禁在脑海里出现了那座全国著名的文化交流城市,而且还有大海。 那女人又说道:“我要去锦都纺织厂上班了,那是个新厂子,单位介绍信都开了,我丈夫要去做报社编辑。” 她低头看到自己的宝宝也醒了,就把自己的孩子抱起,手上轻轻拍着。我看清那个孩子的模样,白白净净的,额头很宽,眼睛很大。 “是男孩还是女孩?”我看那婴儿长的可爱,问道。 “是女孩。”她回答道。 “长大一定好看。一定是个小美女!”我笑道。 那女人一脸茫然,“美女?”,想了一下,看着我笑着的脸庞,确定我是真心在夸赞自己女儿,笑着说道:“就希望她将来嫁个好人家。” 我笑着问她,“她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说道:“叫李瑜。” 那女人继续说道:“本来想取名叫淑芬,或是叫李芳,但是他爸说就不随大流了,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哦。这名字听着多土啊。像是上个年代的人们似的。 呃。我这张车票......我看着面前温馨的场面,就觉得后背开始凉了起来。 不会的吧..... 她却回过头来,冲着我问道:“小同志,你叫什么呀?去哪里啊?” 谁现在还兴叫同志啊?我的脸色沉了下来。回答道:“我要去江州。我叫梦依尘。” 那女人听到轻轻皱了眉头,却又低笑了起来,低声冲着我说道:“嘘,这个名字可不能让我丈夫听见,不然又要上纲上线的给上课了,照他的话说,咱们俩的名字都有点小资产阶级。” 我几乎可以确定,她一定不是同我一个时代的人!我一定上了什么不该上的车了!我将车票放到衣兜里。双手结起手印来。 “我一看你就像是国外回来的,你的毛衣真好看,国内根本就没这个式样能织出来。”她笑着看我,眼里这才闪出羡慕的光芒。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你叫什么啊?”我的双手已经把降魔咒结好了。 “我叫夏侯妍。”那女人说道。我不由得想到在医院惊魂的那一夜。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一条深黑色的连衣裙!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三章 热闹 记得在医院惊魂的那一夜,我快接触到那个变得“溃散”的酒童时,脑海里突然窜出的这个女人名字。难道,这个女人与医院的事情有着什么样的关联?我遭遇的灵异事件中,唯一遇到黑色的东西就只有307房间里的“那个人”。 难道,这个面前温柔的黑衣女子,正是旧楼307隔离病室中被人称做是“那个人”的那一团东西吗? 我不禁细细打量起她来,她的面容显得很是优雅,眉毛很细,肤色极白,一双丹凤眼显得很是温柔,眼睫毛又黑又长,一张瓜子脸上生的一个略塌些的小鼻子,粉红色的嘴唇看上去十分可口,虽不施粉黛,但也脱俗。她正在用手轻轻的拍着婴儿睡觉,手臂纤细却不骨感。她的身子轻轻前后晃着,看得出对孩子非常的疼爱。就是黑色的头发用红色的绳子扎了一个长长的麻花辫影响了她的美丽,要是她把头发放下来的话,一定更美。 她的宝宝很乖,从开始与她对话,到现在,至始至终没有哭闹过一次。我忍不住正要问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的时候,从走廊走来了一位近五十岁的大妈,看着她似乎腿脚不便,拧着眉头,一只粗糙的手揉着她的左膝盖,走到我的铺位前,扶住了中铺的床铺边上。她看着我冲我一笑,同时说道:“闺女,大妈的腿脚不灵便,在你这儿坐上一会儿成不?” 我见她弯腰不停揉着膝盖的模样,起了恻隐之心,冲她说道:“您坐吧。” 那大妈闻言,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得十分高兴,立刻就在我床铺上坐了下来。 大妈看上去年纪大了,穿着红色的毛衣外搭。里面是件灰色的小马甲,里面又是一件绿色的宽松T恤。在我面前不停的揉着膝盖,同时说道:“老喽,坐的久了,风湿就犯了。“又转过头来,冲我说道:“闺女,你去哪儿啊?” 我回答道:“江州。” 大妈笑道:“我也是!刚好做个伴儿,我是去江州探亲的,没想到在火车上还能遇到这么俊的闺女,还这么好心,心疼我这个老婆子。”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自己让她坐下,这大妈说的倒也不奇怪。“这么好看的小娃儿啊,大媳妇儿,你去哪儿啊?”看来这位大妈比较健谈,又问起对面的夏侯妍来。 她一抬头,笑道:“我和爱人去锦都。” 大妈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我开始盯着车窗外边看,火车仍在黑暗中行车,但是从大妈的神态来看,应该不是在黑夜,只怕是在过一条非常长的隧道。 这时,过道又走到面前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她的年纪分辨不出来,妆容很浓,擦了厚厚的粉底,一张鲜红的大嘴像是刚刚被血染过似的,带着一股浓郁的香水气息,手上握着一张车票,一双狐狸眼仔细看着车铺的号码。 “原来在这儿啊。害的我走错车厢。还跟人吵一架。”她自言自语说完,把一个花花绿绿的行李箱放到了我头顶的中铺上,看了一下坐在下铺的我们,笑着说道:“坐一下啊,快累死了。”说完很不礼貌的走过来,坐在我和大妈的中间。从包里取出一包口香糖,递给了我,“吃不?”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四章 有趣的人 我摇摇头,火车上什么人都有,别人递的东西,还是不要乱吃的好。我看她的脖子肤色较为黑些,和脸上白粉明显有着区别,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浓郁的香水气息,心里开始有点反感。却也没有发作。那浓妆艳抹的女人丝毫不客气,嚼着口香糖,脱下了自己的风衣外套,里面是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蕾丝衬衣,鼓胀胸前的饱满抖动了两下,身子往铺位的车厢壁上一靠。双手交叉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旁边的大妈瞅了她几眼,脸上似乎有点不高兴。打量了她一番后,把头扭到了另一边。 走廊里突然走过来一个穿着褶皱僧袍肤色黝黑的年轻和尚,一手拿着朱红色念珠,一手捧着一本书,坐在了车厢走廊的小座位上,拿起书本看了起来。我一看他手上的书本,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他手上拿着是一本厚厚的盗版书籍,上面印着四个大字“盗墓笔记”。 旁边浓妆艳抹的女人哈哈一声就笑出声来,问道:“和尚,你看的啥书?” 那和尚瞧了我们一眼,嘴里说道:“盗墓笔记。”又扭头过去,认真的看起书来。 那浓妆艳抹的女人就开始捂着自己嘴巴笑,却也没有吱声,她的小腹不停的随着笑容抖动,直到笑出了眼泪,才从衣兜里取了纸巾,小心翼翼扭着脑袋擦着眼泪。 “无量寿佛。”旁边传来一个声音,那和尚一抬头,见到了一个干瘦的道士正在冲自己行礼,也就和尚书本,双手合十回了一礼。我们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道士,穿着蓝色的旧道袍,坐到了和尚的对面,他带着一副白色的耳机,耳机的线连接在自己的左手一只山寨手机上。看上去正在享受着,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嘴里就没来由的唱了一句:“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右手在大腿上打着拍子。 那浓妆艳抹的女人再一次笑了出来,笑了一阵,又冲着那道士说道:“老道士,你听得啥歌?” 那道士看到有人叫他,取下耳机茫然的问道:“啥?”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火车上形形色色的人,想不到枯燥的旅途有了一份乐趣。一个年轻的和尚,看着盗墓笔记,一个老道士唱常回家看看,比看春节晚会的小品还有趣。 此时,列车猛地一晃,发出撕裂般的声音,开始慢了下来。只是窗外仍然看不到任何光线。我突然觉得车厢像是骤降了几度。明明还没到冬天,却变得冷了下来。 我抖了一下身体,想拉着被子裹一下,看了一下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打算要走开的意思。 走廊的灯光突然就熄灭了,此时走廊的小灯都亮了起来,我看了一下车窗外,看到了随车迅速倒退的树木,笼罩在一片黑色的天色下。看来,是到晚上了。我从包里取了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没有了电。看不到是什么时间。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五章 诡异的车厢 因为总觉得胳膊被手背勒着,我一直讨厌带手表。现在想起应该还是要在包里装一只手表。不能太依赖电子产品了。 我冲着旁边的浓妆艳抹的女人问道:“现在几点了?” 却见她靠着车厢壁,正在闭目养神。我又向靠在床铺边的大妈看去,只见她已经斜着身体靠在一旁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那老道士仍在听着音乐摇头晃脑,那和尚拿着个小手电,仍是在看书,恨不得把头埋进书里去。 “现在0:39分了。”面前的夏侯妍说道。我又缩紧了一下身子。 “小同志你怎么了?”她关心的问道。 “没关系,你做个深呼吸就好了。”她握住我的手,眼睛却闭了起来。我突然觉得她的手异常的温暖,一股暖流从她的手里传了过来,瞬间流淌了我的全身,我舒服极了。体内的寒气驱散了不少。也不觉得车厢冰冷了。 夏侯妍睁开一双美丽的眼睛,温柔的说道:“好多了吗?你也不是常人呢。像有两个心跳似的。” 什么叫也,是你不是常人吧。这暖流是怎么个解释,我皱着眉头瞧着她。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小的时候有次在家外湖边玩水,玩水大病了一场。发烧好了之后,体温就一直比其他的人高一点。以后就发现自己只要在别人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呆在一旁,旁边的人就能舒服一点,所以生产队的人都给我起了个外号,叫我小棉袄。就喜欢带着我身边。” 生产队是什么?高体温吗?我似乎有点开始明白了。面前的这个女人,有着某种特殊的超能力。等下,这与我在医院遇到的发热的尸体有关联吗? 我开了脑洞思索着,假设面前的女人就是307那个隔离病室的病患,她自己带着一种超能力,能让人瞬间感到温暖。是不是也能控制着尸体去发热? 我就又有点开始发冷。是在心里。 夏侯妍也跟着打了个寒颤,把手中婴儿抱紧了些。此时,在中铺上睡的丈夫也醒了。 “怎么这么冷了。”他下来冲着夏侯妍说道。 “估计是空调开太冷了。”我说道。 那男人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像是思索什么似的。牵着嘴角笑了一下,“小同志,火车上是没有空调的。” 我没有说话,没有共同语言。安静下来,能听到火车运行中发出有节奏的咣噹声。 夏侯妍看着面前的男人,冲着他说道:“你去给娃接些水来。”那男人拿起水杯,离开去接水了。只见他站在走廊处,望着两边的车厢,咦了一声。“怎么黑黢黢的?连个灯也没有?” 我就从座位上绕过众人探头一看,车厢的尽头是黑漆漆的一片。经常坐火车的人都知道,两节车厢的结合处,灯是永远不会灭的。 我走到旁边隔壁的车铺上,看了旁边正在睡觉的旅人。只见一个人仰面躺在上,穿着一套中山装,中山装的衣兜处还别着一只钢笔,向着头望去,只见他脸色铁青,脸上显得生硬。又盯着他的肚子仔细瞧了一会。确定他并没有呼吸!又向他对面的人瞧去,脸色也是一样铁青的。往前走了一截,有的下铺是空的,躺着人的床铺上人的脸色都是铁青的。而身上的穿着,无论男女,都是深蓝、白、灰三色基础的老式衣服,倒像我爷爷身上穿的衣物。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六章 早有预谋 车厢里人无论大人小孩,都仰面躺在床铺上。这是非常奇怪的事! 再回头看看我的床铺,有女人、有大妈、有和尚和道士,显得非常的热闹。与其他的床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觉得从那个大妈坐在我旁边开始,这一切都显得诡异起来。 看着车厢连接处的黑暗,揣摩着这一车在熟睡的人。呃,应该都是尸体。 “这里的人都凉透了。”我冲着旁边的男人都说着。“不是都冻死了吧?” 那丈夫去探探旁边人的鼻息,轻轻拍拍仰面躺着的男人。“同志,同志,醒醒。”他开始摇晃那躺在车铺上的死人。 那身体被他拉得一歪,只听得咔嚓一声,那人的头从脖子上断裂开来,咕噜噜的滚到了我的脚边。 哇!什么东西,我伸出一脚就踢了出去,那头滴溜溜的滚到车厢连接处,消失在黑暗里,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我回头看那歪斜没有头的尸体,并没有流出血来,似乎连血管都冻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人都冻死了!”面前的男人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情况,喊叫起来。 此时,那无头的尸体突然从脖子裂口处,喷出一股鲜血,往周围洒着,立刻就把床铺和火车侧壁染成了红色。那男人惊惧着,退后了几步,又担心起自己老婆和孩子起来,冲回自己车铺,夏侯妍叫道:“小妍,没事吧?” 我也看了一眼夏侯妍,只见她闭着双眼,张嘴仍是温柔的冲自己丈夫说道:“没事。”从她开口说话,我就感受到身体一阵暖意。 车厢里没有那么冷了。但是一车厢的人,都被冻死了。我开了脑洞想象着,说不定,这一车的人,除了夏侯妍身边的,全都冻死了。 此时睡着的大妈突然睁开了眼,笑道:“我就知道,这里最暖和。” 那道士取下耳机,接着说道:“大面积的风水突变,会产生强烈的阴风。” 浓妆艳抹的女人娇嗔一声,说道:“是啊,冻死人了,列车员呢?” 那和尚也合上了书本,转头看着我。 我看着面前神态各异的众人,咽了一下口水。指着他们问道:“你们是故意到我这里来的吧。” 那大妈说道:“闺女,这辆车是去江州的,又怎么会经过锦都呢?你的气息不定,似乎遇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了。”她的眼睛快速的瞟了夏侯妍的坐铺一眼。 “居然没被冻死,这是个有趣的事。”浓妆艳抹的女人说道,“一个人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反倒被不干净的东西保护。”她从坐铺站了起来,“想要活下去,就都听我的话。” 黝黑肤色的和尚双手合十说道:“只怕施主是中阴身。” 老道士哼了一声,“放屁,她就是个术士!”指着浓妆艳抹的女人说道。“还有她!”又指了指我。 “呦,”那女人惊奇的看着我,“想不到竟然遇到同门,我一直只以为是个可人的小医生呢。”说完用舌头舔了下嘴唇。“你是谁的门下?”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七章 抓我这个杀人犯? 我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她一定不是燕翩迁门下的,倒像白蕊的恶魔术士一族。没有说话。双手结了手印。 那年轻丈夫看到我结的手印,一张脸变得阴沉起来,“原来是你在装神弄鬼!” 我愕然看着面前发怒的年轻丈夫。见他指着我怒道:“你搞什么牛鬼蛇神!把这一车人怎么弄死了?”我不禁无语。他又在一旁喊道:“来人啊!列车员同志!有人在这里杀了人!” “你不要乱喊好不,你懂什么!”我皱着眉头冲他喊道。那浓妆艳抹的女人看着我露出阴阴的笑。 他的喊叫更让我无语,“我只需要马列主义保护,我也有国家在保护,不用你这个跳大绳的来保护!你是个杀人犯!来人啊!” 你别乱喊叫成不。 我突然就闻到一股浓烈的尸臭味道,夹杂着血腥,不由得冲着臭味发出的侧面看去。只见那没有头颅的尸体,已经从床铺上坐了起来,而旁边床铺上的尸体也睁开眼,坐了起来。 那年轻丈夫见床铺上的尸体坐了起来,以为只是死了一个人,就立刻又开始大喊起来,“同志们,来抓住这个杀人犯!” 这个时候那年轻丈夫身后的年轻和尚和老道士纷纷站起,包括那大妈和那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起朝着车厢的另一个方向看去。 只见那车厢黑暗深处,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臂来,抓了车厢的边缘。我睁圆了自己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手臂,咽了一下口水。心脏不规则的又跳起来。 那手臂放下,只见一个穿着列车制服的女人站在车厢口。我虽然是内科医生,但是见到那女人的模样,也忍不住要作呕。女人的右肩膀上有一道恐怖的伤口,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腹部,几乎把整个人劈成两半。从这道巨大的伤口,可以清楚的看到女人的内脏。心脏还在跳动,但是每跳动一次,都喷出一些黑色的液体。她的头只剩一点血肉连接着。身上像是穿着列车员的制服。 我似乎能看到她身后闪着一道蓝色重影,似乎有灵体要从她身体随时就能窜出来一样。 她张着嘴巴,似乎喊叫着,但是只有身体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我仔细看了她的嘴型,她喊的是:“谁杀人了?” 她一张口说话,连接血的血肉就再支持不住,那头就平摊在身体的肩膀上。浑身散发的臭味就更加浓了。仍是在不停张着嘴巴,向我扑哧扑哧的移动着脚步。 我心里一紧,心里就默念起道咒来。 那老道士就结了手印,年轻和尚双手合十,嘴里就开始默念起什么来,那个年轻丈夫没有回头,看到身边和尚在一旁念念有词,就又开始喊叫:“同志们,这里有几个装神弄鬼的人,一定是反革命分子,是特务!借着装神弄鬼杀人!你这个杀人犯,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说完冲了上来,一把抓了我的结了手印的双手。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八章 百尸讨食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说实话,自己刚刚收附了一个术灵,自己的胆量已经有点进步了,只是这突然窜在我面前的男人,让我莫名的又紧张起来。而身边的无头尸体正在缓慢的站起,拜托大叔,你倒是转头或是仔细看看面前呀!身边的还是人吗! 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脸狡黠,冲我笑着说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哈。” 旁边的大妈又坐到了床铺上,看着焦急的我摇了摇头。 你们这么多人,就看着他抓我的双手,活活不让我结手印,让我死在这里吗? 眼看着身边无头尸体越走越近,我不由得大急起来,“大叔,我哪里杀人了。这些都是人吗?你快把我手松开!”我冲他喊道。 那年轻男人牵着嘴角一笑,说道:“你这个杀人犯,还骗我回头,好逃脱。在我手上,你就别想再害人!” 这时列车突然紧急刹车停了下来。那年轻男人抱着我就是一个趔趄,咕咚一声把我扑倒在了地上。他很利索的就把我的身体翻了过去,把我双手扣在我的身后,用他强有力的双手箍着,一遍大喊:“同志们,去叫列车员,我已经把她扣住了!”我趴在地上就看到了数不清多少对脚,有一双脚还赤着,发着铁青色的肤色。我就听见夏侯妍一声惊呼,她看到了站在自己丈夫身边的几个尸体。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那大妈却坐在夏侯妍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说道:“你动一下,我就让和尚收了你!” 夏侯妍茫然的说了声:“啥?” 我的双手被那男人紧紧攥着生疼。就这样被着一群尸体包围着,似乎还有不少尸体,从别的车厢涌了过来,眼看着那些尸体越走越近,我不由得大急起来,“大叔,你快放开我!”我冲他喊道。 压着我的年轻男人又牵着嘴角一笑,说道:“别动,再动我就拗断你的手!” 年轻男人的肩膀上猛地趴上来一个脸色惨白的小男孩的尸体来,只见他张开嘴巴,一嘴就咬住了年轻男人的脖子,年轻男人惨叫一声,松开了我的双手,从我身上站了起来,不住揪打那咬住自己脖子小男孩尸体。 我急忙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面前是那具无头的尸体,它抓住我的肩膀。而身后的咬住年轻男人的小孩尸体突然从脖子处撕裂开来,分成了血淋淋的两半,包裹住了年轻男人的上身,带着血块的白色骨头紧紧扎进了年轻男人的腰部。立刻就扎出一股血来。 听到我身后男人和夏侯妍的惨叫声,我当即也不再犹豫,“太乙真人显迹分形,藜杖一线幽夜光明!”早已练得滚瓜烂熟的道咒从口中喊出,我将双手的手印向前一递。只觉得自己的心神同时也喊了一声道咒,我只见一道淡蓝色的光芒照到了面前无头尸体身上,顷刻间变成蓝色的火焰,那东西就开始掉着黑色的灰烬燃烧起来。不多时就烧的干干净净! 我心里不由大喜:成了!我终于会杀鬼了。我看着面前的无头尸体在我面前消失,我只觉得一股白色的气体飘进了自己的鼻腔里。我受用的吸到了身体里。再睁开眼突然就觉得明亮了许多,面前站着一群面目发青而又呆滞的尸体。数不清有多少具还在向着这节车厢汇聚。 我一呆,就听到身后的老道士大喊:“我与和尚守着这边,你们两个术士守着那边!” 浓妆艳抹的女人带着香水的味道站到了我的旁边,说道:“等到恶鬼除尽了,你也快到我碗里来吧!” 我一扭头,看到她浓妆的脸上一片魅惑。 -本章完结- 第一百零九章 战群尸 浓妆艳抹的女人看我反复只是一招降魔咒,不禁皱起眉头来,她边在一旁扫着扑上来的死尸,一边冲我喊道:“你就不能换一招吗?你都不腻的?”我吸食着倒下的死尸灵气,反复着结着自己唯一熟练的手印,没办法啊。姐只会这一招。 你先顶着,我看下那男人伤势,我冲浓妆女人说道。 “你疯了,给鬼看病?那小鬼和这年轻人都不是人。”她回过头就劈出一记手刀,把那分开两半的小孩尸体劈成了真正的两半。 我一看他的伤口,估算他受伤的位置,应该是腰上的大动脉。只见他嘴里仍在喃喃喊道:“杀人犯......杀人......”不过10几秒时间,就没了气。动脉一受伤,没有合适足够的医疗器具,是完全没有办法救的。毕竟人类失去三分之一的血液就会死亡。 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夏侯妍终于坐不住,嘶叫了一声,放下了手上的婴儿,就抱着地上的男人哭了起来。 我不喜欢看到这种场面,尽管这年轻的丈夫比较固执的认为我是杀人犯,我也不愿看到一对相爱的人分开。 又扭过身子,开始来帮助浓妆女人杀鬼。此时浓妆女人额头上已经见汗,我和她不停的杀着,只觉得死尸越来越多。似乎还在不停的涌入。 我的手指已经开始麻了。手印也开始结的马虎起来。 “打起精神,要不会死在这里的!”浓妆女人脸色已经开始变了,整张脸因为流汗,已经开始有点花了。看上去,倒像是只不折不扣的女鬼。 而在另一端的和尚和道士根本就没回过头,似乎那边的尸群更加凶猛。 道士突然喊道:“杀了多少了?” 和尚答道:“225.” 浓妆女人说道:“183!” “我这里杀了230了。”道士答道。“还一个呢?” “不知道。”我回答道。众人都是一愣。 愣什么,我是没有数啊。 浓妆女人喝道:“现在开始数!”说完仍是不停的挥舞着手臂出手刀,“道士,你几等的?” “祭酒!”那道士答道。浓妆女人切了一声:“原来不入流。怪不得杀这么慢。” 道士怒道:“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有一个连杀过少鬼都不数,我看咱们待会怎么办。” 那女人又问和尚,“和尚你呢?” 和尚回答道:“轨范。” 那女人苦笑道:“没一个有用的。待会还不都死在这里?与其如此,不如放弃了吧。” 她挥舞手臂的速度也开始慢了下来,我不禁问道:“杀多少为什么要计算?” 此时坐在床铺上的大妈回答我说道:“被尸体侵袭,这是百鬼讨食。杀到99人,自会停下,出来一只鬼,只需杀掉即可安全。百数之后,仍是鬼群不断,就要杀到第999个鬼,最后只剩一个,就是群尸的首领,只是躲在某处,必须找出来杀掉。不然,在场的人都得死于非命!” “大妈,你也过来帮忙吧。”我说道,说实话,我的半边胳膊已经快抬不起来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章 寻找第一千只鬼 “笨蛋,她是个灵媒,出不了手!”身边的女人说道。 灵媒?就是个祭者吗?这个女人是靠占卜为生的女人吗? “我要是出手,只有请神,如果请来了,可不一定能送走,如果送不走,咱们还是都得死。”那大妈说道。 我突然闻到了一股焦糊味。回头看去,夏侯妍抱着自己丈夫的尸体,不停的哭着,而在她手中的丈夫尸体,在她怀里,皮肤却开始变得通红发亮起来,不一会,连衣服上的血迹都似乎快蒸发干净了。 她果然有着能使尸体发热的能力! 现在怎么办?我看见面前前仆后继的死尸,已经没有了任何恐惧,无论它们长得是什么模样,带着什么样的气味,在我跟前就像一个个的西瓜白菜。自己像是在点西瓜。身边的浓妆女人比我更顺溜些,她一直在切,每一个手刀切下,那尸体就被劈成两半消失不见,我每点一只,就在面前燃烧。我喘着大气我不停的结着手印,脑子却跑了神,觉得像是在玩切西瓜的手机游戏。 旁边女人一喝:“切了多少了?230.” 道士回答道:“278.” 和尚也念道:“268.” “不知道。”众人听到我的回答,都没有说话,估计是对我无语了。我心里嘟囔着,自己上学的时候学的是文科,对数字一点也不敏感,我怎么知道自己在长大以后杀鬼还要做算术题。 就在这个时候,车厢猛地一空,没有死尸再进入了。而我们终于也都精疲力尽。随着最后一个死尸被道士用道符杀掉,车厢里只剩下我们的喘息。 列车猛地一顿,速度开始慢了下来。似乎是拉了刹车。 道士急忙喊道:“在车停下以前,快把最后一个找回来,时间不多。”说完就冲到其他列车的车厢去了。 我一回头,看到仍在抱着自己丈夫已经冒着白气通红的尸体哭泣的夏侯妍,大妈在一旁端坐着正在闭着眼睛念经。和尚的身影一闪,跟着道人去了。 浓妆女人说道:“跟我走!”便急速的向面对的车厢跑去,边跑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也跟上,只觉得浑身软的厉害,这一跑,自己的身体有点吃不消。“我叫......梦依尘。” “我叫米书寒,是恶魔系术士。卓芷雪的门下。”她跑的飞快,没有回头喊道。 她说的名字我连听都没听过。卓芷雪又是谁?难道不是白蕊的门下吗?她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把我甩在后面。我紧跟在她的身后,跑到了上一节车厢。 看着面前的车厢情形,与自己所在的车厢不同,不但到处锈迹斑斑,车厢里更是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车窗玻璃都已经碎裂,满地的玻璃茬子,随着列车缓慢运行,烂抹布一样的白色窗帘随风飘舞。 米书寒走在前面,放慢了脚步。我却看到车厢里有着散落的铁片和钢板挡着前面车厢的道路,那铁片上带着血淋淋的碎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尸臭和血腥味道。车厢一侧还有着黑色未知的粘稠液体在不停的滴落。滴在扭曲的钢板上发出“当.当."的声响。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另一个我 我跟在米书寒的后面,看到一个座位上满是碎肉紧贴着车座,带着已经凝干血迹的白色碎骨在一堆肉中看得十分清楚。另一排的座位上,倒是有一具只有半个脑袋的男性尸体,全身插满了破碎的玻璃片,一截钢管从他的喉咙里穿出,把他钉在座位上。 妈呀,死的真惨。我脚上顿了一下,右手习惯性的伸出去抓右边的车厢座位,结果抓到一只冰冷冷的胳膊。向着右边望去,看到另一具女尸坐在座位上,浑身是血,身体倒也完整,随着我拉动的手臂,女尸的脑袋发出咔嚓一声,脖子断开,喷出一股黑血。脑袋就被一条血丝拉着掉到了自己的腿上。 我急忙松开右手,冲她拜了拜,低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向前走了两步,撞到了米书寒的后背。我抬头像她后背望去,只见她轻轻的正在发抖。心里奇怪。便向她前面看去。 一个长发美女,穿着白色的医用大褂,双手在胸前做着什么样的手势,她的身旁是一群漂浮的奇形怪状的蓝色恶灵,整整一个车厢包围着我们,那美女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突然闭了嘴。猛地睁开一双眼睛,瞳孔竟然放大,整个眼眶都变成了黑色。纤细的左手一指,身边蓝色的恶灵便呼啸着发出凄厉的叫声向着我们冲了过来。 米书寒郑重的双手结上手印,四肢却被蓝色的灵体抓住,就眼睁睁的在我面前,被扯了个四分五裂,她的鲜血喷溅了我一身,立刻将我染成了红色。到死,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不由得惊叫一声。坐到了地上,那施法的美女却逐渐向我靠近,一张口说话,我不禁打了寒颤,脑子竟然一片空白,再一看那张凑近我的脸,立刻就惊得魂飞天外! “你让开!”面前的女人一张标准的瓜子脸,长长的黑发被风吹舞着在身后展开,细细的眉毛轻轻微皱着,一双没有眼白的大眼闪着一道道红色光芒,白希而又细嫩的肤色上带着一只鼻骨分明的小鼻子,一张不大也不小的嘴巴镶嵌的异常完美。清秀的脸上显出一种发怒而又烦躁的情绪。 这张脸再也熟悉不过,是自己的脸! 她从我身上跨过,向着我所在的车厢走去。身边的恶灵都跟着过去。 我急忙用衣袖擦去了我脸上被溅上的血渍,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力量,从地上站起,跟了过去。 “夏侯妍!我是来杀你的!”那个“我”指着抱着年轻尸体的夏侯妍说道。 此时,老道士和黝黑和尚也跑了过来,老道士结了手印,冲着面前白衣大褂的“我”喊道:“小姑娘,你是不是疯了?” “我”的身体微微颤动,我在背后,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见她单手一指,嘴里叫到:“急奉北极真武真君律令!" 那老道士不知道被什么突然击中身体,喷了一口鲜血,立刻跪了下来,头一歪,眼睛里闪过不可置信的眼光,就一脸惊惧的失去了神采。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男人 黝黑和尚急忙单手直立护胸,捏起念珠,闭上双眼吟唱道:““心无我惊,神与天苍,心无我物,人为不动,可守心境,可责鬼神......” 一道飘渺空灵的梵唱凭空出现,听到这一阵阵大道伦音,像似禅唱,又像似上古时期的祭祀颂歌,竟然压住了列车行进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入我耳朵里来。 “天神无虚,人无轮海,彼身苦海,回头是岸。无物,无心,无耳,无相,若无人复得闻是,不惊、不怖,不畏,下诛幽魔,上震天神!” 听闻这段深幽的梵唱,“我”咬牙切齿的恨声道:“《金刚降魔咒》,和尚手笔不小,不过没用!”我只见到面前的“我”伸手入怀,取了一张黄色符纸出来,“临兵斗者,皆陈烈前行。”每吐一个字便在胸前手印笔画半天,我大口喘着气看着“我”双手在胸前,画四纵五横。随即抛出手中符纸射向那和尚。我隐约看到符纸上已经画着朱红色的道咒,仔细盯着“我”的双手,也未见到半点朱砂的痕迹。 那和尚“咕咚”一声,也同老道人一样跪了下来。他手持念珠,双手合十,头猛地向地上一垂,闭上了嘴巴。 “到你了,夏侯妍!” 夏侯妍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抬了起来,问道:“小同志,我又没害过你。你为什么来杀我?” “你害了整整50个!还在不停的在害,谁也不能阻止我,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面前的“我”竟然流出了眼泪。只见她双手一展,又结起手印来。 列车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我扭头一看,看到了江州的站台。只是,面前的站台,只是孤零零的杵着一个木牌。一点也不现代。 只见她的双手已经停了下来,手印已经结好了。 不行,我得阻止她,我脑子的疑点已经越来越多了,你要是杀了她,我怎么能弄明白真相? 我扑了上去,抓了“我”的双手。“放手!现在不杀,你将来会后悔!”面前的“我”冲我喊道。从抓了她的双手开始,我就觉得头疼得像裂开了一样。身体仿佛变得像纸片一样轻飘飘的,整个身体随着她扭摆的臂膀也摆荡着。 不能,你不能杀她!我双手死死握住,坚持着不肯松手。 此时我对面的车厢的门被拉开了,一群荷弹武装穿着绿色军装的十几名士兵冲了进来,看到面前的情景不禁一呆,冲着两个“我”举起了枪。 只见一个样貌峻冷带着军帽的年轻男人走了上来,那男人目露凶光,盯着面前的情形。夏侯妍看到来人,指着地上自己丈夫的尸体,出口叫道:“救他,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 那人见到夏侯妍,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冲身后的人喊道,“带她走!”几个穿着绿军装的士兵就冲了上去,按住了夏侯妍,却猛地抽回了手。“好烫!” 那年轻军人回头冲着身后的人说道:“老严,给她打一针镇定。”又冲着那几个上去按住夏侯妍的士兵说道:“给我按住她!”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三章 是夏侯妍让我来的 身后的人点了一下头,冲了上去,从身后的一个棕色皮包里取出了一只针,推了点药水出来,不顾夏侯妍的挣扎,就给她脖子处的静脉注射去。夏侯妍整个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我不由得喊叫起来。面前的年轻军人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正在念经的大妈,指挥着下面的人说道:“把这三个反革命一起带走! 此时大妈却突然猛地从床铺上跳了出来,双手不停的挥舞,也不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时间突然停了下来。我清晰的看着她不停的挥舞,嘴角却流出鲜红的血来。我看看面前的“我”也是固定在那里,似乎是被定住了。 整节车厢,只有能活动的我,还有不停跳动的大妈,只见她突然安静下来,回头温柔的冲我说道:“抱上我的孩子,我送你离开。” 你的孩子?我看着大妈的神态,似乎年轻了不少。又看了看昏倒一旁的夏侯妍。 难道刚才做为灵媒的大妈请神,把昏倒的夏侯妍请到自己身上了?我开了脑洞想象着。 看着她回头盯床铺上的婴儿。我松开了“我”的手,走到床铺前抱起了婴儿。 大妈走了过来,慈爱看着我抱着的婴儿,流下了一滴泪。 她温柔的冲我说道:“我送你去锦都市一家姓赵的人家,让他们带我孩子长大,他们找不到。等我醒了,就去接我的女儿。就算接不到,我会送他们去别的地方。”我担心的看了看她身边的士兵,又看着地上又逐渐变冷的年轻男人的身体,说道:“那你怎么办?” 她惨笑一声,“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他们还想在我身上找东西。你穿这一身衣服不行,随便在马路上一走,就会被人戴上反革命特务的帽子,穿上他的衣服。”她伸手指向给她打针的那个姓严的人。 我照她的话,照做了。这才注意到,这个打针的男人,应该是一名大夫。 大妈看着我笑道:“小同志,你穿医生的衣服真好看。”我一愣,看到她双眼发出魅惑的光芒。只觉得自己一阵痴迷。心里也觉得自己穿医生的衣服真好看。 等我清醒,已经身处在一间房间里。这间房屋没什么摆设,连个像样的家具也没有,我抱着婴儿坐在一张木架子床边上。 我不是在火车上吗? 此时,却有一个带着眼镜大概十几岁的小姑娘推开房门进来。见到屋里有人,不禁惊呼了一声!只听她喊叫着:“姨夫,屋里有个人!” 我站起来。走了出去,看到4双眼睛盯着我,看我的目光像看一只怪物。我仔细看了一下。像是一家四口,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年纪相仿的胖女人,还有个小儿子,连带一脸惊恐的带眼镜小姑娘。面前的桌子上放着馒头和咸菜,和玉米面和好的粥,像是正在吃饭。 我想到夏侯妍说过的话:“请问您是不是姓赵?” 男人听到眉头一皱,“你是......” 我看看怀里的婴儿,看着红扑扑的小脸正在盯着我看。“是夏侯妍让我来的。”我接着说道。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四章 始作俑者 女人听到这个名字就是一抖,站起来瞅这个孩子。“小妍的孩子吗?” 我点点头,她脸上露出笑容,从我手上接过了孩子。男人皱着眉说道:“她人呢?” “她被人抓了,让我把孩子送到这里来。男人又接着问:“这孩子叫什么?” “叫李瑜。” 男人放下手上的筷子。走到房间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冲我说道:“我姓赵,不过这也没关系了。你说的事情我没听到,这是我的家,请你出去。” 呃,什么意思? 我看看面前的众人。犹豫了一下。走到了门口。“你们,好好照顾她孩子,她说过她会回来找的。” “快出去!”男人拽着我,我就被他扯出了门外。他哐当一声,就关上了房门。 这人可真差劲,好歹我给你把孩子送来。我也不知道火车上现在的情形。究竟会成什么样。 我仔细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形,现在正是中午,面前的是一排油毡房,挨家挨户长长的一条,不少人家正在门口炒菜。一片烟雾缭绕,感觉甚是热闹。 我看了看门口,这才慢慢顺着路向外走着。等我走出了一条长长的弄堂,见到了一条马路。我看着四周的摆设,都是些老古董的式样,偏偏都崭新无比,对面和马路的两边墙壁上,都用红笔写着“拆”的字样。 我叹了一口气,突然听见后面有个稚嫩的声音喊着“阿姨,阿姨,你落了东西。” 我回头一瞧,是刚才推门吓一跳的那个带眼镜的小姑娘。她气喘吁吁的跑到我面前,手上拿着一个东西,递给我同时说道:“阿姨,你的工作证掉了。” 我的工作证? 打开了一瞧,是那个列车上给夏侯妍打针的男人,姓名处写着“严宝成”,严宝成,咝,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哪里听过呢? “谢谢你了,小姑娘,你家大人叫什么啊?”我把孩子送到了,但是总该知道他叫什么吧,要不以后夏侯妍找我,我又该怎么回答? 呃,她已经在旧内科楼上找过我了,不过已经是死去多年的她。 那小女孩闪烁着眼睛,显得很是拘谨,说道:“我不知道,姨夫不让说。” 我笑了一下,冲她说道:“你告诉阿姨,阿姨不跟其他人说。”摸了摸她扎着麻花辫的小脑袋。 那小女孩看了半晌,指着我穿着的衣服说道:“阿姨你的衣服真漂亮!” 我笑笑,冲她说:“我是医生啊,医生都穿这个。”那小女孩说道:“我长大了也要当医生!我也要像阿姨一样漂亮!” 我取了衣兜里的一个五彩的绷劲,递给了她,“送给你。” 那戴眼镜的小姑娘看着手上五彩发亮的绷劲,高兴极了,“谢谢阿姨!真漂亮!” “那现在能告诉阿姨,你姨夫的名字了吧?”我说道。 她眨眨眼,背过手去,小眼睛转着圈,然后突然向家跑去,边跑边回头说,“我不能说。答应别人的要做到!谢谢阿姨。我叫张敏!” 这孩子!鬼灵精! 我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叫张敏,我手上男人的证件叫严宝成。而那个有异能的黑衣女人叫夏侯妍。除此之外,那停在江州站台的火车上,一个恶魔系术士米书寒死了,一个老道士死了,还有一个面色黝黑的和尚也死了,还有一个道术更加强大的“我”。 我愣在了原地。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五章 火车 在我离开的火车上,大妈嘴里吐出一口血,七窍跟着流出血来,就这样睁着双眼栽倒在地上。那军人眼光一闪,就发现少了一个我和床铺上孩子的影子,狠狠的盯着昏去的夏侯妍,哼了一声。“老严,你带上她,跟我下车。其他人原地待命。” 旁边的数十名士兵同时喊道:“呦." “我”喊道:“给我站住!” 他伸出手指,命令道:“枪毙她!”没有耽搁片刻,和扛着夏侯妍的老严,一起下了火车。同时锁了车厢门。 “老严,这里面有别的东西。我们快走。”他低声说道。同时指着站在站口上的一个士兵说道,“去把人集合起来,把列车给我炸了!车上的全是反革命分子,全是渗透进来的特务!” 士兵喊了一声“是。”立刻转身跑去办了。 那老严咽了一口吐沫,里面的是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反革命吗?不是还有几个士兵在车上? 不禁向着车厢里的窗户望去。 那里面似乎变得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转过头来,扛着昏迷的夏侯妍,一同跟着前面的年轻军人去了。 在列车上的十几名士兵,只觉的车厢冰凉无比,相互对望了一番,冲着“我”端起了手上的枪。 站在车厢边的一名士兵按下了扳机。 一轮枪声响过,面前的“我”结着手印,丝毫无损! 身边却飘过来一个个的蓝色灵体,围在“我”的周围,面前的十几名士兵张大了嘴巴。 一名士兵颤抖着叫道:“班长!” 那被叫班长的士兵脸色一横,喊道:“射击!打死她!” 又是一轮枪声。 “我”用双手在胸前结了手印,纤细的左手一指,身边蓝色的恶灵便呼啸着发出凄厉的叫声向着这十几名士兵冲了过来。 在火车外安置炸药的士兵听到了火车里的数声惨叫! 一名士兵见到炸药包已经放好,一拉手上炸药的引线,火车顿时变成一片火海! 拉炸药的士兵迅速跑出了站台,回头看着面前不停炸裂的火车车皮,觉得自己眼睛流下泪来。低头用手一摸,是红色的鲜血。他只觉的鼻腔和口中一呛,咳嗽了一声,却喷出一口血来,肩膀突然被人重重拍下,他不由得大惊失色,扭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战友七窍流着血,目光呆滞的看着那燃烧的列车。突然就跪了下去,自己被他的身体按着,也同样跪了下来,自己双眼盯着那熊熊火光,头一歪,不可置信的没了气息。 站在站台外的一个班的士兵,都整齐的跪了下去。 而此时站在满是拆字的建筑的马路边上我,突然打了个寒颤。我究竟在我遇到的所有诡异事件中,是什么样的角色呢?最关键的是我怎么回去? “同志,你是位大夫吗?”一声呼唤响彻耳边。我扭头一看,是与我穿着一样的一名男性大夫。茫然回答道:“啊。” “太好了,部队正在征召军医,为国家出一份力吧。”说完递给我一张志愿表格。此时从街道走过一队穿着军服的士兵。喊着口号,似乎正在巡逻。我拿着志愿表做贼心虚般的扭过身去。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六章 去剿匪 “同志你是那所医院的?”那男大夫问我。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有说话。此时,那队士兵里跑来了一名士兵,他长得比较魁梧,只是面容比较消瘦,一副长期营养不良的模样。只见他跑来神气的行了个军礼,笑道:“王大夫,你在为部队找大夫吗?” 男医生一笑,“是啊,这不,面前就是。” 那士兵看了看我,伸出了自己双手,紧紧把我攥住了,看上去十分激动,“大夫,太欢迎了!太欢迎了!” 我硬着头皮笑笑。那士兵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见我尴尬的表情,也就不好意思的晃晃脑袋。“同志对不起呵,实在是激动。” 男医生笑道:“毕竟是新社会了,这位大夫,这表格填好,就一起到新部队来看看吧,队伍的待遇非常好,每个月还有25块的补助呢!” 旁边的士兵一听瞪大了双眼,说道:“25块,那么多?!”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25块还多?还没有我吃的冰激凌贵。估计这个时候也没有。不过,我真是饿了。 我不禁摸摸自己的肚子。先吃一顿饱饭再说罢。 我在志愿书上签了自己名字。 在部队吃了一顿饭。虽然不停的在米饭里吃出了沙子,但是毕竟总比饿着肚子好。 没多久,部队就通知我们出发了。 等下,姐还没搞清楚,这个志愿兵是要做什么的。我坐在军车的大后厢里问旁边的一个年轻士兵。 “我们去剿匪!”那士兵回答道。 啥玩儿? “你不知道吗?”士兵很是骄傲回答道,“国党部队的半个连,仗着武器精良,准备穿越黑竹沟逃窜。听说失去了踪迹,为了保护当地彝族民众,不被土匪滋扰,我们这个班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要进山剿匪。不过估计土匪也都饿死在谷里了。” 姐这次惨了。不但回不了家,还要去剿匪。早知道,就不要签什么志愿书了。 只是,黑竹沟是什么地方。反正就是告诉姐,姐也不知道。 军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站,小队一行一共十五个人,坐上了去黑竹沟的火车。这个队伍比较奇怪,除了十一名士兵和王大夫以外,还有一位穿着中山装的老头,每天手里摆弄着指南针。更让人奇怪的是,队伍里还有一名老道士。尽管他不停的瞅我,我还是觉得他始终贼兮兮的一副模样。 在火车行进了十几天后,走了不少的山路,终于到了黑竹沟的山脚下。 部队便在山脚下的村子里驻扎下来,向当地的彝族人买了山羊和食物,造起饭来。 这算是无公害山羊吧,正宗的山羊肉。我不禁咽起吐沫来。 我看了看面前的山谷,它的植被非常茂盛,听村民说这里雨量充沛,湿度大,山雾是就是这里的特色,经常是迷雾缭绕,浓雾紧锁,使沟内阴气沉沉。我看着一片郁郁葱葱和那千姿百态的山雾,只觉得烟雾满天,时近时远,时静时动,忽明忽暗,心里不由得对大自然有了一份敬畏之心。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死亡之谷 队伍的班长叫陈曦,正在和村民交谈着,希望能为队伍找到合适的向导。但是村民却不愿意,说是进沟将惊动山神,山神发怒会吐出青雾,将人畜卷走。就算不触怒山神,谷里还有巨蛇和黑豹,野人谷还有诺神罗阿普。 我问那是什么,村民就说那是野人。 好吧,这个地方不但有国党的土匪,还有蛇、豹子、野人等野生动物,姐又回不去,说不定就交代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年代了。 只是,姐还没恋爱过。我一时站着无聊,就开始研究队伍当中哪个兵小伙比较帅来。好像还都没有秦鸿泽,呃,老秦。长得帅。更别说是处在样貌链顶端的莫清和秦逸了。 那道士却慢慢向我走来,用着非常低的声音问道:“你是个术士?” 我不禁好奇,我脸上也没写着术士两个字,怎么让你们一瞅,就知道我是什么。回答道:“是的,道长。” 道士听完,沉默不语,说道:“你是谁的门下?” “燕翩迁。”我接着回他道。他却皱起了眉头,似乎努力想着这个名字。 你能想到才怪。估计他还没出生吧。我要是冲你说我来自半个世纪后估计你也不信。 已经开始开饭。战士们围成了一堆,讨论着进山剿匪的事情,一个个谈笑风生,似乎对于村民口中说的危险,一点也不在意。 我听他们的交谈,已经找到了两名向导,估计明天,他们就要进山剿匪了。 早知道,我就学外科。可能在这里还有更大的作用。 天一蒙蒙亮,山谷里立刻就是浓雾滚滚,我们一行人一头就扎进了山谷。刚开始,队伍保持安静的状态向山谷内推进。后来,跟着向导的我们看安静的山谷似乎十分安全。也就开始悄悄说起话来。 那穿着中山装的老头同我一样换了一件当地彝族人的衣服,手里仍是摆弄着指南针。我看着险峻的山路,倒也没觉得有多么神秘,景色却还不错,看上去绿绿的一片,很是养眼,山谷里都是不知名的树木,盘横交错的缠在一起。连着在山谷里行进了三天三夜,虽然晚上的森林潮湿了点,各种动物的叫声比较恐怖,但是小队轮流站岗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我的精神被晚上的动物叫声骚扰得有点不振。在清澈冰凉的小溪洗了脸,才觉得有点振奋。说实话,我已经有点跟不上队伍,从小娇生惯养的我哪里受过这种苦。 我跟着走着,突然队伍一停。我见前面的士兵已经举起枪,指着树林中的某一处位置,我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一双黄橙橙的像猫的眼睛盯着我们看。我心里一惊。双手结起手印来。 我擦。这是动物,结手印有嘛用! 正在我走神的一瞬,那动物向着队伍前面的向导“嗷”的一声扑了过去。只见它通体黑色,一根杂毛也没有,大概有70度公分,一下就把走在最前面的向导扑倒,尖利的牙齿瞬间就咬断了那向导的喉咙。四肢站到那向导尸体上,转过小脑袋,发出威胁的吼叫声!这是一只成年黑豹。 士兵们的步枪立刻就开了火,十几发的子弹十分精准的都统统射在了黑豹的额头上。顿时把它的小脑袋打开了花,尸体倒在了地上,我被吓的大惊失色,离开队伍,手抓着旁边的一截小树干,盯着那死去的黑豹喘气。 这可不比鬼神,结多复杂的手印也是没用。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八章 蛇巨大的蛇 我握着冰凉的树干,突然就动了一下。我心头一惊,仔细看去,面前哪里是树干,分明是一条巨蟒的尾巴!口里惊叫一声,就又窜了回来,众人便都看到了面前的庞然大物,只见这条绿色巨蟒身长足足有30多米,颈部足有两层楼的距离,巨大的身体盘在一颗古树上,身体最粗的那部分足有8米左右。头呈扁平状,身体带着皱褶和一条尖尾巴,腹部暗褐色,中央有一条细细的白色花纹,像是古树一只巨大的树杈,盘在哪里吐着红信。 队伍的士兵们急忙从步枪里卡出弹夹,纷纷装填新弹来。我呆傻的看着面前的巨蟒,只见它抬起了细小的头,上半身从树上直立起来,脖子缓慢的向后仰着。队伍边上的一名士兵刚刚装好弹药,把步枪对准了巨蟒,那巨蟒猛地扑了过来,一张巨口带着一股难闻的腥臭,一口就把那士兵吞了下去! “王国胜!”队伍里一名士兵大声嘶吼着叫着那名被巨蟒吞噬的士兵名字,举起步枪就扣动了扳机。片刻间,其他士兵也都装弹完毕,十几发子弹都射在巨蟒身上,那巨蟒发出一声犹如婴儿的叫声,也不与士兵缠斗,扭过庞大的身躯,转身就走。班长陈曦见状,冲着士兵们喊道:“追,一定要打死它,都把冲锋枪给我端上!” “你疯了,它已经逃了,你干嘛还追。”那拿着指南针的老头问道。 “蛇受到攻击,一般都要与人缠斗,这等大蛇,受了一点皮毛小伤便要逃走,只怕是成了精。现在不杀死它,它会一直闻着我们的气味,直到全部吃掉我们为止!”陈曦喊道,“同志们跟我一起上!”一个箭步跨过面前箭竹,向前冲去。其他士兵也都换了冲锋枪,一同冲了上去。 剩下的彝族向导,站在原地只是原地发抖,嘴里指着士兵们冲去的方向,颤抖着喊道:“鬼门关......不能去......不能去啊......” 那老头又低头看了一下指南针,只见指针在盘子中轻微偏移着。不禁皱了眉头。冲着老道士说道:“道长......” 那老道一咬牙,双手结了手印,低声说了一句:“冲!” 我们3个人便一起跟了上去。 那彝族向导见我们也冲了上去,只觉得自己腿也软了下来,扔了手上步枪,踉跄着向着原路跑去。 我跑了几步,就觉得面前有着一团浓雾,遮挡了面前的道路,便站在原地,看着身边的两人。那老头便在一旁喊道:“陈曦!陈曦-!”空荡的山谷里没有任何回音,他低头看看手上的指南针,只见指针在不停的晃动,根本停不下来。“坏了!这地方有磁场!” 那老道闭上眼睛听了一会,指着大雾里的一个方向说道:“这边。”说完就走了过去,我急忙跟上,那老头也跟着上来。我们冲过大雾,却被面前的一片开阔地惊呆了。面前竟是万顷杜鹃花,白色的,淡红色的花团锦簇,整个山谷,就像被各种各样的杜鹃花包围的巨型植物园。我们三个人看着面前的景色不禁傻在了原地。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一十九章 鬼门关的另一个出口 “看那里!”那老头兴奋的喊道。手指着前面的方向。 面前有一座山峰,其上部成三棱形,酷似埃及金字塔,在红光照耀下,金光四射,形成一个神奇无比的梦幻世界,看上去就像一座以假乱真的耀眼金山。 “我就说金山在这里!看还有羚牛!”他指着一队正在溪水边喝水的动物激动的说道。 突然一团巨大的黑影遮挡住了我们站的地面。我抬头看去,一个巨大的黑影就从我头顶飞过。向着地面上的一群羚牛处飞去。爪子立刻就抓起一只羚牛,向着那山峰飞去,它的头很大,头部上方有一个长骨质冠饰,从较高的前上颚骨开始,延伸到头颅骨后方。还有着像飞鸟一样的喙状尖嘴。尾巴非常的长。 “这是......” “是翼龙!”旁边一个冷冷的声音喊道。我们扭头看去,看到了一个手持冲锋枪的军人,只是,他身上的军服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处处都是血污和破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我们。 “师弟,好久不见。”那军人说道。“谢谢你来救我。” 身边的老道哼了一声,“我没有你这种师兄。” 我突然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腥臭。回头一瞧,吓得魂飞魄散,那巨蛇追来了!但它好像力气已竭。巨大的身体蠕动着,张开巨口,吐了两具尸体出来。两具尸首就落在我们面前,带着巨蛇的体液,从衣服的模样,我断定是刚才追它的士兵,眼见大蛇庞大的身体向我们压了下来。我们急忙都向两边滚开。我的手臂被挂破了,拉出一条长长的血印。只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喝道:“不许动!缴枪不杀!” 是陈曦的声音。我冲陈曦看去,只见他身上已经有着多处伤口,嘴唇也破了,枪口指着刚才冲着我们说话的那个军人。那人扔了手上的冲锋枪,双手高高举起。 陈曦喝道:“其他人呢!” 那人接口说道:“只剩我一个人了。全都被这东西吃了,”他指着地上死去的巨蛇,“还有2个被翼龙吃掉了。” 陈曦的警惕开始松了下来。看来土匪已经死尽了。 那人看了看陈曦,说道:“看来你的兵也都死绝了吧。都是这个东西害的。”他用脚蹬了一下巨蛇的身体。 我仔细看了看地上的巨蛇,发现它根本就没有眼睛。那人看着我就说道:“它没有眼睛,也不需要眼睛,因为它的面前空无一物。在它的四周没有物体也没有声音,时间对它来说是停止的。它不需要消化系统,因为它既不生产也不消耗,所有行动都因它而起,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影响到它。” “它的作用,是用来镇鬼的。”他咬着牙齿,脸上狞笑着看着那金色山峰的方向。“少说这些鬼打墙,在唯物主义面前,一切都是牛鬼蛇神!”那老头伸着手上的指南针,指着这个男人说道。 身旁的老道士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说的没错。是用来镇鬼的。这座山峰就是罗丰山。”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章 旷世奇兵的传说 “那是什么地方?”我不禁问道。在以前我也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但是现在。不由得我不信。 “北阴大帝治理的鬼都,这位北阴大帝是道教的第七级中心神,专管地狱。这里镇着巴蜀鬼族的第一代鬼帝-土伯!杀了他,就能直通酆都。” “老道士,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陈曦说道,“现在土匪已经抓住了,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 “任务还没有完成。”那拿着指南针的老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到陈曦面前。陈曦见信件之上只写着“奉命”两个大字,他一看落款不由得大惊失色。 “我赵洪文是带着任务来的,务必要寻找到黑竹沟的一处温泉。”那老头把信重新叠好,放回衣兜,“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新任务。必须开始寻找这处温泉,我需要给一位重要的元帅治病。” 那双手高举的军人冷笑了一声,把双手放了下来,说道:“这是鬼门关的另一个出口,你到这里找温泉?" 陈曦把枪举了起来,命令的说道:“你把手举起来!” “就是我举起来,你也开不了枪。”那军人冷笑道。陈曦一扣扳机,冲锋枪竟然哑了火。不由得一怔。 那军人继续笑道:“这个地方,热兵器一律没用。”他掸掸身上的土,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就知道,我躲在这里,只要一天不死,我师弟就一定会赶来。现在就看我和师弟的吧。还有你,小姑娘。” 又让你们看出我是个小术士,真没面子。以后我就带个HelloKitty面具,让你们看不到。 那军人笑着摇摇头,说道:“这处地方,被称作:雁门以北。给你们说说我师傅给我说的吧。这地方关押着一只恶鬼,分别有黑鸟、黑蛇、黑豹、黑虎、黑色蓬尾的狐狸神兽镇守。其他的神兽都已经被历代的高法道人杀掉了。只剩下了传说的巨蛇和黑鸟,现在巨蛇也死了,等到黑鸟一死,土伯就会破土而出,这土伯是要吃人的。但是若是道法高深将它除了,便会直接到达酆都。” “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去酆都,酆都不就是鬼都吗?这不是敢着去死吗?”赵洪文冷笑的说道。 “酆都的门口,有一个铁匠铺,便是原因!”那军人双眼暴闪精光,“这铁匠铺能够打造一把惊天泣鬼的兵器!这兵器除魔卫道,无不锋利!天下厉鬼,没有一只能够逃出这把兵器。当然......”他又阴沉的笑了起来,“用来杀人,用来飞行,也未尝不可。可我是个道士,就算知道这个法门,却一辈子下不了山,我就横了心,进了国党的队伍。跟随队伍一步步的朝这个地方来。” 旁边的老道士叹下一口气来,“为了寻仙之道,不知道多少白骨葬在这里,看看面前的杜鹃花,就知道这是多大的一块积尸地。” 是的,白蕊对我说过,收集灵体与怨鬼的能量提高自身和术灵的道术修为,有了这兵器的威力,岂不是就能很快超凡入圣?听到老道士的话,我看着面前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心里想象着这下面埋着无数尸体,牙齿轻轻磕了一下。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争执 “我们走吧。”我看着面前的众人说道。这里的大头鬼或是其他的什么神兽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的目的只想赶紧的回到现在去。 “不行!任务还没有完成!温泉还没有找到,怎么能这样回去,回去怎么同组织交代?怎么对得起祖国对我们的信任。”赵洪文吼叫着。手臂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就是鬼门关,也要踏破它!” “既然是命令,就得执行下去,尽管现在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陈曦坚定的说着,其实内心深处就连自己都有点开始动摇,他认为自己是生在一个新时代的战士,巨蛇、翼龙的存在只能说明这片土地人迹罕至。可是在旁边的国党土匪和老道士口中,这里竟是鬼门关的另一个出口。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他在心里已经开始有点矛盾。如果真如道士们所说,这一片地下镇着一只巨鬼。自己又该怎么做?杀鬼回去覆命?说出来又有谁能相信? 国党的那名土匪笑笑:“我俗家的名字叫伍鹏举,道号了尘。家人在抗扶桑国的侵略时就不在了,一辈子爱过一个女人,是个战地护士,可惜死了。我无牵无挂,要是今天死在这里,你们有谁回去,要是念着我们曾经有缘,就给我烧点纸吧。”他说的时候显得很是洒脱。 身边的老道士说道:“我道号了忘,俗家名字还是不要提了,不管今天最后是什么结局,都不重要。人生来本就无一物。” “你们这是什么?临终遗言吗?我赵洪文在!大家听我说,哪里有什么鬼神,这世界全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古代封建王朝为了统治百姓的一种手段,是糟粕!要是我们齐心协力找到温泉,我向组织给大家一同请功,人民不会忘记我们今天做的事。”赵洪文说道。 伍鹏举斜着眼睛嘲笑了一声:“你们党人都像这位一样无知吗?回去有本事去问问你们的领袖,看他一辈子拜过多少神!” 赵洪文一听勃然大怒,“你懂什么,那是政治需要!领袖是伟大的,不容你玷污!”说完,比划着胳膊,看上去就要上来打架。 “你可以有你的信仰。”我站起来说道,“领袖伟大,但他也没有不敬鬼神,你才是对领袖的一种曲解。” 伍鹏举笑道:“看,一个小姑娘都比你有见地。”他像是故意要挑起矛盾似的。言语挑逗着赵洪文。 赵洪文脸色就更难看了,冲着身旁的陈曦说道:“这些反革命分子,顽固不化,你枪毙他们!不,为国家消灭这些敌人!” 陈曦皱紧了自己的倒八字眉头,看着面前面红耳赤的赵洪文,盯着他眉心的痦子瞧了瞧,说道:“人多力量大,一切等到回去再处理吧。” 赵洪文一听更是快要跳起来了,吼道:“对待敌人要像寒冬一样冷酷无情,你没有学习过吗?国家是怎么培养你的!” 陈曦呼了口气,嘴唇闭紧了起来。过了许久,才说道:“我叫陈曦,原名陈翰之,新社会母亲给我改的名。是劳动人民出身,这次任务完成后将要退伍。回家去等候组织安排。要是死在这里了,我请你帮个忙,把我的抚恤金转交我母亲。说完看着赵洪文。 赵洪文见陈曦没有回应自己,哼了一声。 伍鹏举说道:“小姑娘,该你了。” “我叫梦依尘,是名内科大夫。父母都健在。”我说的再多,你们也不可能找到我的父母,因为我根本不生活在这个时代。 “听听这名字,”赵洪文冷眼说道,“一听就是资产阶级思想那种调调,说,你家在哪里,我看你就像个特务!” 我开始讨厌面前的这个人了。 “走吧,我们去找翼龙。”伍鹏举说道。 “胡说,去找温泉!”赵洪文吼道。 “你们别吵了,轮不到去慢慢想了!”我吼叫道,因为我眼里的面前已经出现了刚才那只巨大的身影。正在朝着我们的方向俯冲。 我还是有点基本的动物常识的,凡是动物已经开始捕食,都是已经瞅准目标了。只是不知道,谁最倒霉。 旁边的伍鹏举已经从身上取出了匕首,半蹲起身体来。似乎已经做好了跳跃的准备。一旁的了忘道长也抽出了铁剑。陈曦的动作最快,就地向旁边一滚,就把匕首拿在手里。 只有我和赵洪文呆呆的没有反应。我叫了一声,转身向谷口跑去,那只翼龙飞跃过赵洪文的身体,伍鹏举嘴里哈了一声,一跃而起,跳上了巨龙的脊背,用手上的匕首使劲的戳到背上,巨龙细长的尾巴立即就甩了过来,卷了他的身体,将他从背上甩了下来。他滚落在地,没有起来,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巨龙却直直向我飞来。强有力的爪子抓住了我的肩膀,迅速提高了飞行的高度,巨大的头颅扭下来,瞅了我一眼,我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我的面颊,我紧张的闭上了双眼,脑洞里同时出现着自己被火、霜、电、酸或是毒气被害的一刻,却什么也没有发生,睁眼往下一瞧,自己已经被巨龙拽到了高空。 它没有吃我。这是要拉着我去它的巢穴吗?我不禁害怕的喊叫起来。我不担心它会拉我去那里,只是知道,当它扔下我时,我一定会被巢穴等待喂食的幼龙撕碎。而它飞到巢穴的路程,估计一定不会超过20秒。因为我已经看到金山了。 秦逸,章衍,燕翩迁,你们在哪?我隐约的只听到赵洪文的一声:“开枪!”就听不到身后的任何声音,无法开枪也追赶不上巨龙的你们一定也救不了我。 果然,我看到了脚下一个椭圆的石块球状物,球状物的顶端,有着一个不规则的洞口,洞口下是生的两排细小尖利牙齿的几只小龙,正在冲着洞口嗷嗷待哺,那而巨龙在洞口处盘旋了两圈,叫了两声,抓我的爪子就在洞口上松开了! 我闭上了双眼。这一刻我宁可死在鬼的手里,起码有一半几率,会成为鬼。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二章 威廉·罗伯特 我的身体笔直的掉入洞口,在空中的我根本无处借力,就在我即将落入龙口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东西迅速的跃出,抱着我磕到了旁边的地上! 我头上被洞里的石壁撞出一个大包来。回过神来,却见到一张满脸胡须的怪人。我不禁吓的大叫起来。 “sorry!sorry!takeiteasy!Relax,everythingisgone!”那胡须怪人说道。 虽然我外语不是很好,但是还是有些能听懂的。他在让我放轻松,一切都过去了。只是,救我的,竟然是个外国人! 那怪人见我没事,也就松开了抓着我的毛茸茸的手。“mRoberts,hewascaughtdragonhere。”他继续说道。 我知道他说的是他的名字。威廉·罗伯特,是外国人,被巨龙抓到了这里。威廉·罗伯特?这个名字又好熟。谁跟我讲过呢? "Whoareyou?Whatdohere?doyouspeakEnglish?"他问道。 “.IwillonlyalittleEnglish.”见他问我叫什么,我也就回答他。只是说了自己只会一点外文,没有说来这里做什么。 “Hereisthegateofhell......”他继续说道。 这下我听不懂了,虽然我有一点外文基础。但是不是做翻译的料啊。 “这里,鬼门关。”他用蹩脚的语气说道。 看来这个外国人还会说点我能听懂的。“是的,这是传说,杀死巨龙,就能见到巨鬼。” 他蓝色的眼睛眨了眨,脏兮兮的脸上冲着我说道:“我。炸药。带来。杀。道术。呃,Daoshu,magic,Immortality!” 道术,魔法,不朽,是长生不老的意思吧。好吧,你会说的也有限。 我看着旁边嗷嗷直叫的幼龙,看了一下正在空中盘旋的巨龙,看来短时没有危险,就和身边的外国人开始交谈起来。弄了一阵,我才明白,我也想起了他是谁,他就是章衍口中说的那名拿到全本《太平经》的外国侵略者,因为知晓了这鬼门关的秘密,就以寻宝的名义偷偷组织了一群人,到黑竹沟探寻传说的秘密。但是,因为巨蛇和翼龙,只剩他一个人活了下来,他被抓到巨龙的巢穴,不得已,用了一点炸药,把巨龙能进的洞口炸塌了,而他就依靠生吃幼龙蛋活了下来,巨龙就在洞顶慢慢用嘴凿了个洞,而且还在不停的凿大,他又指了指身上绑的炸药,本来是打算巨龙进来以后,同归于尽使用的。 此时,巨龙落在洞口,又开始凿起洞口来,看来,它是一定要进来看看孩子,杀掉我们的。毕竟,面前的外国人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幼龙蛋了。 却从洞口处掉下一只匕首来,磕到石壁边上落了地,原来巨龙用自己的尾巴,把匕首拔出来了。 那外国人见到匕首上带着巨龙的血迹,脸上露出喜色。“Youaremysavior!”他喊叫起来。 我哪里是你口中说的救星,现在自身难保,有把小匕首有什么用,巨龙进来,一样吃掉我们。 他却慢慢解释了一番,我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巨龙拔出了匕首,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伤口小,血会凝结。一种是血流不止,直到流尽而亡。我指指面前的洞口,告诉他,恐怕不等它死,就能钻进来了。 巨龙仿佛能听懂我们说话似的,发了疯一样在用嘴凿着洞口。没多久,掉下一大块石顶来。砸死了一只小幼龙,它哀嚎了一声,就把头伸了下来。我们一惊,急忙向后退去,身体紧紧贴到了石壁上。 那巨头伸进来张开嘴巴咬来,却咬住了威廉腰间的炸药包。威廉大急,拿着手上的匕首迅速划断的炸药包的绷带,巨龙嘴里叼住炸药包就要伸出去,说时迟那时快,我飞快的扯下了炸药的引线,我们期待巨龙伸出去,被炸的粉碎,却不想那巨龙伸出头去,只是丢了嘴上的炸药包,炸药的引线未能及时点燃炸药,只是在空中“轰隆”一声。炸开了。 我心里暗叫一声可惜,那巨头又伸了下来。我看到它背上的伤口仍在不停的冒着血。它深深的吐息吹在我的脸上,我就看到它那充满仇恨的恶意眼神。我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再凝视这双眼睛,更没时间去凝视它的鼻子、舌头或是耳朵,因为我即将死去。 巨龙却在我面前眨了眨眼。它似乎困了。 威廉看着巨头冲着我眨眼,再也没有犹豫,伸出匕首就在巨龙头上猛戳了一刀。巨龙哀嚎一声,头顶血流如注,将巨头拔了出去,发狠似的又凿起洞口来,连着数十下,终于把洞口又凿出一大块来,但是却伴随着一声哀嚎,巨大的身躯撞在石顶上,巨头甩了下来,不停的流着血,眼睛瞅了一下我们,终于闭上了。 “ThankGod!”威廉喊了声感谢上帝。 对于幼龙,外国人却是不会手软的。在他残忍的用匕首屠杀幼龙时,我却偷偷取了一只蛋,塞到了自己医护包里。我记得父亲曾经教育过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一定要留有余地。 威廉毁掉了巨龙的窝,也在身上装了只蛋,我知道,他一定是用来吃的。 他蹲在地上,示意我到他背上来,他要托着我到洞口去,我坐了上去,被他扛起,伸手却摸不到洞口,无奈之下,只好拽着巨龙的尸体,顺着巨龙的尸体爬出了洞口。而他丝毫不用我的帮忙,瘦弱的身躯抓住巨龙的身躯,几下就爬了出来。 “Yousavedme,howIrepayHowaboutyou?”他说道,问我需要什么回报。 我也没救你,巨龙的第一个伤口是伍鹏举造成的,致命的一刀是你自己做的。我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回答他。 此时,地面却晃动起来。 我被吓得脸色惨白,威廉却兴奋的叫道:“传说。真的!” 我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我们在金山的半山腰上,山脚下的地面裂出了一条长长的地缝来。地缝边上,我隐约看到4个黑点,看来他们四人已经到金山脚下了。 地缝中传出一声一声巨吼:“啊——!” 伴随着一个硕大头颅的升起,地底涌出一片黑色的气体,散发的庞大气息连成一片,顷刻将漫山遍野的杜鹃花遮盖成了黑色,我头顶方圆百里的虚空一阵颤动,原本明媚的阳光消失不见,已经被一片黑暗笼罩,黑沉沉的天空剧烈翻滚了起来,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漩涡。这并非是天空中黑色云气的涌动,而是整个空间在剧烈波动,在漩涡的中心处,一道道细小的空间裂缝若隐若现。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三章 起坛,结阵 这是一个巨大的结界! 我看到了三只如同巨钟一般的黄色眼睛,从地底钻了出来。整个头就像一只白额猛虎。巨大的身躯通体都是白色带着厚厚的一层黄毛,吓体却像是一只巨大黄牛,从地底钻了出来。 一只眼睛扭转过来,手里带着巨大的铁链,就朝我们这里砸了过来。 旁边的威廉却双手结起手印来。我被强大的气流冲倒,身上的医护包被甩了出去,膝盖登时被划破了。 只见他口中急速念道:“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同时伸出手来,拉住了我,竟从山腰处跳了下去!那铁链顷刻之间在山腰处砸下一个缺口。 我被他拉着双手,身体却徐徐下降,落在地上甚是平稳。不由得朝他看去,只见他闭着双眼,脏兮兮的脸上一片虔诚。 一落下地,他睁开眼睛,喝道:“神行!” 拉着我向前飞快的奔跑着,我回头只见一片碎石瓦砾落在我们刚刚落下的地面上。 他拉着我不多时,就跑到了陈曦众人面前。 见我无恙,赵洪文瞪圆了双眼。 伍鹏举见我笑道:“小姑娘命很大。这位道兄是......” “WilliamRoberts。” 几个人见到说话的竟是个外国人,均是一愣。了忘道长在一旁喊道,“趴下!” 我们都迅速的趴在了地上,那铁链又贴着我的后背扫了过去。 面前黑色逐渐散去,我转过身来仔细看着面前的怪物,只见它虎头牛身,头上长得一对巨角,双手各持着九条巨大的铁链。正在缓慢向我们走来。 “土伯!”了忘道长叫道。 伍鹏举面色发狠,叫道:“起坛,结阵!” 我急忙应道:“我不会!” 威廉扭头看着我,“Verysimple。位置。站。” 你说的再简单,我也不会。 只见伍鹏举先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三张黄色符纸来,甩在空中,口中念念有词,那符纸就在空中燃烧,待符纸烧尽,又在地上用中指划了十字,闭起双眼,嘴巴不停念起咒来。了尘道长立即向着东面跑去。 赵洪文和陈曦在一旁观看,只觉的伍鹏举烧符纸的情景十分诡异,这一切无法用科学来解释,都是愣在原地。 威廉却拉了我,念了神行符令,把我丢在了南面,他自己却跑到土伯的西面去了,我们四人各站一角,形成了一个菱形的包围圈,将土伯围到中间。 只听到伍鹏举喝到:“东青龙!” 了忘道长远远喝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伍鹏举又喝倒:“西白虎!” 威廉喊道:“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伍鹏举又喝道:“南朱雀!” 我没有回答,我不会啊,回答啥。 伍鹏举又喝了一声,见没回应,自己接着喊道:“南朱雀,体有金光,覆映吾身!北玄武,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只见手上发出黄色的光芒,如一条蜿蜒的巨蛇,向那土伯身上绑去。不多时,了忘道长、威廉都发出了同样的光芒,我却站在这里完全不知所措,最后仍是无法,结了我唯一会的手印,“太乙真人显迹分形,藜杖一线幽夜光明!”我手上发出蓝色的光芒,射向那土伯,击在土伯脑袋上。 伍鹏举一见大惊,自己施道术本意绑缚,先困住土伯,再集合众人之力击杀,不想我不会缚鬼咒。却用降魔咒直接击杀,想我道术低微,土伯大怒之下,只怕绝无生还的道理。急忙用双手齐上,压着手上的剑诀。希望能将土伯困住。 四角阵法本就有我这个缺口,我偏偏又没施绑缚之咒,土伯被我道咒击中,被烧掉头上一撮毛发,不由大怒,双手一挣,轻易破了缚鬼咒。陈法一破,我们四个人均是喷出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身上没了一点力道。 那土伯挥舞巨手,铁链就轮了起来,分别朝着我们四人卷来。了忘道长与伍鹏举急忙站起,结了手印,口中念咒,竟双双给自己加了护罩。威廉见我呆在一旁,急忙念了神行咒,抱住我绕着土伯跑起圈来。 铁链在了忘道上的护罩上弹了一下,甩开了。伍鹏举的护罩将面前的铁链弹开,却直直的向赵洪文处甩来,赵洪文大喊一声:“救命!”身子缩了下来,蹲在了地上。陈曦见到危机,急忙蹲了下来,一把把赵洪文推开,自己却被那铁链缠住。被拉扯到土伯面前。 了忘道长一见,急忙放弃了护罩,又施了一个缚鬼咒,拉住那条缠住陈曦的铁链,那铁链有复转回,也将他一并缠住,向土伯身上拉来。伍鹏举破了护罩,双手齐出,同时放出了两道缚鬼咒,拉住这两人。赵洪文见到这般情景,惊呆了。 伍鹏举只觉双手面对千钧之力,只觉得体内血气不停翻涌,喷了一口血水出来。 又有一条铁链袭来,连带他和赵洪文一并卷起,向着土伯口中拉去。 面前的土伯就像是一条巨大的章鱼巨兽,同时拉起了众人,向着自己的口中放去。 威廉抱着我仍在不停的围绕土伯飞速的奔跑,边跑边指着土伯身下一处冲我喊道:“那里!魔法!”我知道身后铁链在不停追赶,他已经施法神行,不能使用任何道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土伯身下的一处位置。 怎么会是那里。 此时,威廉已经是满头大汗,汗水撒在我的脸上。又跑了一圈到了土伯的面前,头顶却有一团血水流下。我只见带着一截军衣的一只手臂掉在眼前。是陈曦的手! 当下也不犹豫,“太乙真人显迹分形,藜杖一线幽夜光明!”一道降魔咒,朝着土伯的身下击去。那处甚为薄弱,被我蓝色的光芒一击之下,登时破开,冲出一股浓稠的血水来,把我和威廉冲到了十丈开外。威廉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到树上,立刻就昏死过去,我却被直直冲到谷口附近的巨蛇尸体上,感觉脖子都快被甩断了,身体却是万幸,撞在这庞然大物之上,没有受伤。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体内如沸腾的滚水一样翻腾,闻着巨蛇的腥臭味,再也忍受不住,趴在地上喷着血水呕吐起来,耳边却听到一个声音。像是一个女人在旁说道:“吃胆吧。” 我扭头一瞧,只见那巨蛇竟张开自己双眼,盯着我又说了一遍:“吃胆吧。”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吞胆 这巨蛇怎么活过来了?关于蛇这种动物,我也听多许多死而不僵的传闻。最有名的是传说有家人吃蛇,把蛇头剁了扔在簸箕里,结果一家人吃完饭,去倒簸箕的垃圾时,被剁掉的蛇头咬了一口,就被毒死了。 传说毕竟是传说,可是蛇有灵性我还是认可的。只是,面前的巨蛇正在冲我说话。看着绿色的头在我面前吐着蛇信,我真希望自己能变成葫芦娃。 那巨蛇继续说道:“吃胆吧。”我又转头看了一眼土伯,只见土伯巨大的身躯躺在地上的裂缝中间,而被铁链缠住的众人都在地上躺着,不知道是死是活。 好吧,以前有各路人马来救我,这次估计运气不会那么好了。 我硬着头皮说道:“我吃什么胆?” 那巨蛇摆头点了点自己的身体。它居然是要我吃她的胆。“你替土伯除了恶业,也替我除掉吧。”那巨蛇说道。 什么恶业? “土伯是仙道之神,但毕竟在此吃了不少的人。虽说找到这里的人大多心术不正,却也毕竟是在杀生。他一方面吃人度化,却也积累恶业,你刚才替他除了千百年来的恶业。是功德。我是土伯的神兽,负责守住谷口,已逾四百余年,体内也积攒了不少恶业,使得自己的胆越生越大。再说,我活的实在过久了。实在寂寞,我下辈子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所以这才会说女人的话。你就也帮我一把,让我轻身上路堕入轮回吧。” 说完巨蛇的巨口咬住了自己的身体,尖利的牙齿把腰部扯成了稀巴烂。血肉模糊的肉中露出一颗黑色透亮的巨胆来。只是巨胆之上,竟长着一束洁白色的花蕊。巨蛇说了一句:“莫要吃那花蕊。”绿色的头放在了地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么大的胆,叫我怎么吞啊。我伸手摸了那巨胆一下,那巨胆猛抖了几下,迅速开始变小起来。没多久,巨胆已经缩到和核桃一般大小。我小心的摘掉那一小束白色花蕊。放在巨蛇的肚子里,将胆取了下来,闭上呼吸,忍着那刺鼻的腥味,将胆放入口中,顺着喉咙,硬吞了进去。突然觉得身体顷刻滚烫,倒地昏了过去。 身边的巨蛇在一旁剧烈的萎缩,不多时化作一大滩紫红色的血水,在血水的中央,那白色的花蕊落在地上,升起根来,开出一朵洁白色的小花来。 不多时,我闻到一股熟悉的清淡素雅的香味,悠悠醒转,看着面前的一滩血水,和那一束白色小花。这香味是花中飘出来的,只是,怎地气味如此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在哪里闻过。 我觉得身轻如燕,精神好了不少,看着面前土伯巨大的身躯,和散落在地上的铁链,向着躺在地上的众人走去。待我走近,心里一阵难过。 陈曦只剩下了掉在地上的一只手臂,了忘道长也已留下了下半身的两条腿。令我反感的赵洪文,全身却完整无缺。我看伍鹏举的躯体也还完整,便走过摇他。轻轻触摸之下,却发现,他已经活活的被铁链勒断了腰肢。在我面前,已只是剩下一个躯壳。 人的生命很脆弱。在场的人,除了赵洪文以外,没有一个人能超过40岁。我听到旁边铁链响动,转头看去,赵洪文醒了。他的举动却大出我意料之外,只见他顾不得身上的铁链,在地上哭着爬行到那陈曦的手臂面前,抓了那血淋淋的手臂,大声哭了起来,“陈曦,陈曦!你才20岁,还没娶媳妇哪!是我,死的应该是我啊!” 还算你像个人。我摊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伍鹏举尸体发愣。旁边却走来了威廉。 “虎头鬼。死了?”他的话带着疑问。 “没有,他不是鬼,是仙。”我扭着头冲他说道,见一脸茫然,想是他虽然道法高强,却一路死记硬背,只怕没有弄清楚“仙”的含义,又补充道:“就是天使。” 我看着威廉惊愕的表情,觉得根本没有办法向一个外国人解释天朝的神鬼体制和因果循环的道理,他一定无法理解,明明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怎么在我口中反而就是天使。 唉。 “Angelordevil?”他喃喃自语。“是天使,也是恶魔。”我冲他解释道。 “Iunderstand,two,oneisanangel,theotheristhedevil。”他说道,他只能简单的以为,仙有两种,一种是天使,一种是恶魔。 随便你怎么理解吧。这个我没有办法解释清楚。这也可能,就是他以后创造毁灭系术士和恶魔系术士的原意吧。只是他并不知道,我还是他徒弟的徒弟的徒弟。 “Hellgate!”他指着前面说道。啥?黑暗的门?你说的是地狱之门吧。 我看到了在土伯的身后,像是撕裂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漩涡的边上,出现了一只牛头怪兽,正在滚烫的火炉边上打铁。 “武器!”威廉开始兴奋起来。跑了过去。 我看抱着陈曦手臂的赵洪文,见他一脸凄苦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恻然。站起来,也向那打铁处走去。 威廉跑到那怪兽面前,喊道:“武器。给我。” 牛头怪白色的眼珠子瞅了他一眼,牛鼻子里吐出白气,腾出手指,指了一下我。 威廉冲我耸耸肩,表示没办法。 我知道,因为打到土伯的,是我。这个在队伍能力最低的存在。 我不想得到什么武器。对我来说,这一场奇异的穿越,已经让我看到了太多的杀戮。我张口说道:“我想回家。” 牛头怪瞅了瞅我,仍是低下头去,打起铁来。 威廉在一旁以为自己听错了,“what?”他喊叫起来。 牛头怪吐了一口血在手上的物件上,那物件冒出股股白气,待白气散尽,他用着两根手指的巨手,夹在手上,递给了我。 我仔细瞧去,竟是一对细小的玉耳环!看上去莹白透亮,每只耳环上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巨龙,看上去精巧极了!我笑着接过手来,轻轻摸了两下,耳环通透无瑕,闪着光泽。其质地坚实而温润,细腻而圆融。 威廉在一旁撇了撇嘴,心里想着:这叫武器?用这玩意杀鬼?上帝的玩笑。我便把玉耳环戴到了耳朵上,就在我带上耳环的同时,牛头怪和地上的土伯躯体立刻消失在眼前,我看了一眼地上巨大的裂缝,仿佛从来也没出现过。蔚蓝的天空上带着一道彩虹,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 威廉摸摸兜里的龙蛋,脸上露出笑容来。 而背对我们正在哭泣的赵洪文,此时已经似乎老了十几岁,似乎连头上原本乌黑的头发,都白了不少,在阳光下,反着刺眼的光泽。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回来了 我跑上前去,只见他目光呆滞。便轻轻问他:“你没事吧?” 他抬头看着我,喃喃的说道:“他才20岁,才20岁啊......” “人已经走了,你要节哀。”我无奈的说道,面对这件事任谁说的话也苍白无力。“你还要找温泉吗?或还要抓我这个反革命?”我又问道。 他惨笑了一声,所有发生的事根本无法解释。只觉得自己的信仰在一天之中崩塌,连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先把他们埋了吧。”我看着伍鹏举的尸体说道。 我们在谷里找了一块高地,将三人埋了,在泥土盖到伍鹏举尸体脸上的时候,我不禁又感叹了一回。就算有高深的道术又什么用?也不能代表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做完这一切,我们身上没了一点力气,威廉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把我们都托到了谷里树林边的树上。在温暖的阳光下,我们都在树上熟睡起来。 爸爸,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见你们啊! 我也气力耗尽,沉沉睡了起来。 “喂!美女,美女!醒醒醒醒!”我揉着麻木的脸,睁开了双眼。只见面前一个胖胖的女列车员笑着冲我说道:“你倒是跟我换票啊。还我c心一路,连着过来叫你几次都不醒。快下车吧,都到江州了!“ 我看着面前的列车员穿的制服,立刻就醒了过来。这列车员穿的,是蓝色的制服!扭头看车窗外的江州车站。在我视线里出现的是一辆高铁。这一切是梦吗?姐不是还在树上睡觉吗?怎么就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吗?偏又那么真实。 我轻轻摸摸耳朵,摸到了那对双龙耳环。这不是梦,我真的经历过。这么说,那些人都死了在黑竹沟。有些战士的名字我都未能知道。 “快下车!”列车员见我发愣,终于按捺不住发了火。 “今天几号了?”我本来就是个几乎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加上这些诡异事件的遭遇,早就不知道是哪一天了。 “11月20.”那胖胖的列车员不耐烦的回答我。 这么说,我已经走了十一个小时了。可这十一个小时,居然如此漫长。也不知道威廉和赵洪文怎么样了。 “都到11月了,还有蚊子,你看,把我咬的。”一个女学生打扮的女孩在站台上一旁冲自己的男朋友埋怨,“以后你来帮我打死这害虫!” 我飞快的瞅了一眼,心里听到了这句话,心里不禁苦笑。蚊子而已,算不上什么害虫,姐遇到的比害虫还要厉害一百倍。稍有不慎,是玩命哪!不过,这次如果我要是会缚鬼咒,只怕一切结局都要改写。我有着太多人的笔记,却没有时间去学习。算起来,与光德道人的约已经少了近一天了。要是我还学不会其他道咒,岂不是要给他师弟偿命? 自己死了无所谓,要是再连累了燕翩迁,我梦依尘就实在太不长进了。 我心里下定了决心,要把术士修炼之路继续下去!就趁姐还没恋爱以前! “梦小姐,好久不见了。”听到有人叫我。我抬头看去,是那个有名的土豪,周天佑。身边却跟着我的梦中情人莫清。 周天佑笑道:“没想到坐个火车还能遇到你,真是缘分呐!” “你怎么在?莫清?”我直接越过了,当做没有听到。“我现在已经从医院辞职了,我想可能自己并不适合医院的工作,现在是周先生的私人医师护理。”莫清笑着说道。 好久都没有见到莫清了,他有些清瘦,却显得更加意气风发了,这是跟着土豪滋生的气质吧,倒也适合他儒雅清秀的长相。看到自己心仪的男人,我心里莫名的有点激动,难道这就叫缘分? 周天佑此时却笑嘻嘻的转了身,拍着莫清的肩膀,笑道:“有你的这位英俊医生坐镇,我的桃花运都要跟着好起来了,这不,回江州订不上机票,改坐火车,就让我遇到你了。今天可不准跑,跟我吃饭去。” 有本事你就一直跟着我,看你是什么运。“好啊。”我答应道,确实很饿了。就是吃他一顿饭,也没什么,反正也不会吃穷。何况,毕竟有我的梦中情人在。 一转身,我立刻就把要好好学道术的誓言扔到一边了。 远处的一个“我”看着我叹了一口气,冲身边的人说道:“请原谅我,我就是这么不长进。”身边的男人嘴角牵着笑了一下,“没关系。其实,你总说周天佑的运气好,在我看来,最好运的,反倒是你。” 我坐上了周天佑的豪车,按照他的意思,去了天海餐饮吃东西,好吃不好吃我没尝过,但是那里吃的东西贵,我还是知道的,因为天海餐饮是江州的一个风景点,为什么这么说呢?那根本就不是个吃饭的地方。 据说那栋世界知名建筑师设计的崭新的餐厅,可以观看到全国最美丽的夕阳。我也知道那是个噱头,但是确实没有机会去看上一次,不知道传言是不是真的。 我发现自己还是个比较固执的人。我便问周天佑,你怎么不记得那天晚上的情形,还是你送白蕊去的医院呢。 周天佑一愣:“什么白蕊?是谁?我认识吗?她漂亮吗?你有没有给她留我电话号码?”他连珠炮的问着。我低垂着眼睛瞪着他,从豪车的旁边拿起一本时尚杂志,“哗啦啦”的在自己面前打开。挡住了周天佑火热的视线。 早知道,就不问。看来这一切都是白蕊搞的鬼。 周天佑见我不理他,嘴里也就嘀咕着:“别怪小弟不懂事。”也扭到一旁去了。 莫清在一旁说道:“依尘,你的身体都恢复了吗?你还打算留在......那间医院?” 我看看英俊的他,笑着回答道:“当然了。我现在可是正式医师资格的大夫。当然要留在医院了。” 莫清本想说些什么,却还是闭上了嘴巴。 到了餐厅,这里的确富丽堂皇,最关键的是,这里的夕阳真的美轮美奂,看上去酷毙了。 周天佑却连看也不看,想来是习惯了,问我吃什么,我就说要吃最贵的。他也就合上了菜单,说了一句上份最贵的。但是不要太多,他不喜欢浪费。 拜托,你是全国首富,浪费一点算什么,想姐当初吃麻辣烫,剩一堆菜吃不完就直接泡锅里了事了。 周天佑不禁教育我起来,什么粒粒皆辛苦,又说家里小时候很穷,什么不拉不拉的,给我讲那些富豪们的创业史,这些姐都听过,但是与你不同,姐平时都在勤俭节约,今天就是来造的,你不是要请我吗?那就让我造。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术灵的请求 周天佑摇摇头,由着我了。吃西餐吃到一半,我端着盘子就站起来,走到窗口边吃边欣赏起夜景来。 周天佑忍不住发笑。想起自己遇到的,都是淑女,就算是假装淑女的,吃饭的规矩都不比自己少。看到大大咧咧的我,倒是想到小时候不知烦恼痛苦的的生活来。 他也学了我的样子,端了盘子。陪我在窗口站着一边指点着夜景,一边嘻哈起来。饭桌上只剩下莫清,仍是优雅的在吃饭。不一会,就走过来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年轻女人冲他搭讪。这种场面,姐在学校就见识不少了。我也没注意那女孩长得什么样,反正莫清是不会把这些狂蜂浪蝶放在眼里的,姐有的是机会。 倒是周天佑,越来越合自己的口味。怪不得能成为首富,他融入人群的本事是一流的。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越聊就越吃惊,一个原本在我眼中是个粗鲁的土豪,想不到他学识见地都十分的深刻。我不禁对他另眼相看起来。 “知道吗?我曾经见过一个道士。特牛,能把符纸飞到空中烧掉,我一直琢磨他是怎么耍这个把戏的。琢磨了许久,就是想不出来。”他说道。 我的世界这种人一抓就是一把。 “你想学道吗?”我问他,他猛地一愣,摇头道,不行,我还没娶媳妇呢。 “道士也有不出家学的,等你学道就会飞符了。”我故作神秘的诱导他。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知道已经引起他的兴趣,对于一堆钱无处花,做什么都没意思的一个成功生意人,猎奇的心理是永远没有止境的。 只见他回头道:“咦-!大帅哥呢?”我也回头去看,已经没了莫清的身影。此时,心里的心神突然对我说道:“被迷了。这会儿在3楼。” 什么? 自己的心神正在给自己传达着独立的思想,这种感觉非常的奇怪,像是把自己的脑袋分成了两半,有一半并不受到自己的控制。 “那女人身上的气息很强,估计现在你的实力,有点欠缺。”体内的声音说道。 要是你帮我呢?我不禁在心里问道。 “自然轻而易举。”那声音说道,“不过,能帮我完成一个请求吗?当然,我与你一体,如果你不愿,也不用强求。” 你说说看。 “那天我一共杀了27个人,成了你的灵体,体内的怨恶被你净化,但是我仍有一道执念,要是你能帮助我,我将会不胜感激。我要杀三个人,那些人害了我一生。” 啥?杀人?不行。我断然拒绝了,你没有选择杀人的权利。我也没有。 “我被自己的亲大哥侮辱,全家人因为心疼男孩,都抛弃了我,要我忍气吞声。我长大后,身边的闺蜜出于嫉妒,毁掉了我的工作,抢走了我的男朋友。夺了我辛辛苦苦积攒下的财富。你说,我的大哥、闺蜜、男朋友不该受到惩罚吗?” 我不禁想起了那天在酒席上发言的长子。 “对,就是他!那个就是我的大哥。”那声音继续冲我说道。 你不是生前嫉妒心重、不敬父母、好吃懒做、夺人所爱,落得惨死的吗?怎么会...... “我根本就不是那么死的。我的男朋友是一名药剂师,他给我下了慢性毒药,我到死都以为他深爱我,结果自己成了鬼,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他毒死我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我祖母偷偷留给我留下的一对玉佩!他转手就把它们卖掉了,他们把我祖母的遗物拍卖了一千万,你说,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杀吗?” 事实要真是这样的话,的确够可恶的。难怪你想尽办法也要成为厉鬼。 “我的闺蜜是个恶魔系术士,现在正在魅惑你的梦中情人!”那声音说道。 这不行,恶魔系术士都是靠吸食人命来增长功力的!莫清曾经为了我,差点就疯了,我不能让身边的人再靠近危险。更何况,这个男人是我上医学院后心仪了四年的暗恋对象。 想到这里,我立刻放下了手上的盘子。冲着周天佑说道:“莫清有危险,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周天佑一愣,“什么?”没明白我说什么。 看我已经冲出门外,也放下了盘子,追赶了上去。 我按了电梯,却发现电梯停在6层,根本就不到4层来,心急如焚的我根本等不了电梯,走起消防通道的楼梯来,推开消防通道的门,就立刻闻到了一种浓郁的香味。恶魔系术士的身上几乎都带着香味。 我心里担忧莫清的危险,顾不得穿着高跟鞋的狼狈,冲到了3楼,只见到那个身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被莫清抱着,两人正在忘情的接吻。我不禁大急,一把扯过那女人的身子,双手推了一把,那女人“啊呦”一声,被我推到一旁,我对着这个女人双手举起正要结手印,却被那女人叫住了:“表姐?” 面前的红色裙子的女人,竟是从小和我一起玩到大的表妹陈迎筠! 你,你在做什么!我大声问道。 “表姐,你怎么在这里?”陈迎筠皱起了眉头,一张略施粉黛的姣好面容疑问道。 “怎么了?依尘?”身旁的莫清说道,“这是我的朋友。” 我回头看着莫清,只见他双目炯炯有神,一点也没有受到魅惑的模样。 “你们......”话没说完心里就是一惊,难道我被自己的术灵骗了?说话呀,是这个女人吗? 我看着面前英俊的莫清,他是职业医师,不是药剂师。体内的心神默不作声。不知道它在想什么或者有什么样的目的。 莫清走上前去,拉住了陈迎筠的手,说了一句让我更为震惊的话:“我们已经准备订婚了。” 师傅燕翩迁说的是对的。 一个女人学道,是无法拥有感情的,我和莫清还未开始的感情,因为自己的事情,已经夭折了。我不禁放下双手来,心口像是被一记重锤击中,全身没了力气,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在我心里飘荡:我的莫清,已经有心爱的人了。 陈迎筠看看面前的莫清,又看了看我垂下去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我未曾注意到的敌意。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有胆吗? 一连五天,我都呆在宿舍里暖洋洋的不想动弹,我没有责问心神的心思,我把头蒙在被窝里,哭了好几场,把双眼哭得红红的。直到哭肿了。想自己生病时,莫清守在身边探望自己的那份关切,在短短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他就和自己的表妹谈起了恋爱。这一切都怪自己,非要去探求未知事物的真相,学道术,导致今生最大的遗憾:失去了莫清。这个自己暗恋多年的学长。 感情这种东西,最是折磨人,更像是一把利器,一旦出鞘就要伤人。莫清,一个医学院高智商的英俊优等生,再过三个月,就要叫我表姐了。我还在这里什么天上老君。想到这里,我擦了眼泪,开始扔桌子上的物件,听着杯子、瓷碗砸碎的声音,我心里有了被扎的感觉。怎么不扎死自己才好! “你在做什么?”我一抬头,看到秦逸的灵体。他牵着嘴角笑道:“发这么大脾气,是谁欺负你了?”我登时像找到了依靠,拉着他的胳膊坐在自己床铺跟前,像是妹妹向哥哥一样哭诉着自己的委屈,“莫清,马上要娶我的表妹了。”我期待他能安慰我一下,哪怕只有一两句话,也好! “哦。”他冷淡的回答道,“恭喜。” 有没有搞错,你没看到我在哭吗?我不禁发起怒来,他却脸上带着笑意说道:“那个卵蛋不要也罢,你没见过他的怂样......我给你说啊......" 去去,我使劲推了他两把。他呵呵笑了一声,冲我说道:“今天我是来向你告别的,小韵已经康复了,要回锦州去。我也......其实我心里也有点舍不得,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 我心里更是难过,趴在桌上又哭了出来,“滚。” 秦逸耸耸肩膀,说道:“你保重!”说完就从门口飘了出去。 我拿起手机正要扔出去,脑子里又了其他的人选,抽着鼻子拨出了秦鸿泽的电话,你不安慰我,我也不缺,自然有人能哄姐笑! “老秦,我们出去喝酒吧。”我冲着电话喊道。 “不行啊.”秦鸿泽似乎在一处非常安静的环境,声音压低的说道,“改天吧,我妈让我去相亲,现在刚见着......” 我按了电话,又给李睿渊打了过去,李睿渊竟然没接,过了一会,一条短信发了过来,“师傅不让接,让我专心入定。” 好吧,你们一个比一个忙,我又给周天佑拨了过去,谁知道他根本不在江州,受南云省招商局的邀请,去参加招商会去了。 我不停的翻找着号码,寻找着男人的电话,你不是要结婚吗?姐非要结在你前面。燕翩迁师傅就算了,他不会跟我谈这个的。 我不停找着,居然发现自己的异性圈非常的窄小,来来去去就这几个人而已。 我停在莫清的名字上,心里犹豫的要不要做最后一次努力。但是一想到订婚的是自己的表妹,又开始失去勇气,犹豫了半晌,没有拨出去,我心里越想越是伤心,就又哭了起来。 却听到宿舍门响,门口出现了一张足以让男人拜倒的笑靥,却是白蕊。 “呦,怎么一个人躲在新宿舍哭啊。”她穿了一件粉色的长裙,一样光彩照人。白蕊关了房门,走到我面前坐下,我就闻到她身上特有的那种气味。猛然一惊!那巨蛇死后生出的小花,不就是这种味道吗? 白蕊看着我手上的手机,笑道:“怎么?你寂寞吗?” 我瞪大了双眼,面前出现的不是白蕊的倾世容颜,却是一头绿色的大蛇。 白蕊撇了撇嘴,“怎么,我长得像蛇吗?” 她读到了我的心思。 “你有胆吗?”我问道。 白蕊一愣,说道:“我怎么没胆子了?什么事会让我没胆量?” “不是胆量,”我顿了一下,“我说的是这里。”我指了一下胆囊的位置。 白蕊的脸色大变,惊道:“你,你,我怎么会没有胆,没胆人不就死了!”她站了起来,言语竟然有了颤抖。 我心里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你果然是巨蛇的转世。 “什么巨蛇,你说清楚。”白蕊脸色已经开始惨白。 “一言难尽,”我说道,其实,是不是已经没有关系。也换不回我的莫清。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什么哪。”她心里越来越惊惧。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我来是问你,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上班?” “你看着请吧,反正最近我没心思。”我回答她。 “看你,为了个男人就搞成这样。”她说道,“其实,你可以改投恶魔系术士的门下,毕竟现在毁灭系术士已经名存实亡了。” 她仍在以为,燕翩迁已经倒下,并且毁灭系术士,也后继无人。 “恶魔系术士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脆,像米书寒那样?”我冷漠的回答她。 白蕊惊的站了起来,“米书寒?你见过米书寒!告诉我,你在哪里见到她?”她已经开始有点迫切。 “她死在50年代的一辆去江州的列车车厢里。”我回答她。 “她不是去找雁门以北了吗?我以为她早就已经找到了,知道吗?她是我的师父。”白蕊说道。言语已经开始激动。 我摸了摸自己的耳环,说道:“她死了,被人双手撕开的。” “被什么东西撕的?”白蕊问道。 我盯着她,心里想的是“我”。 白蕊盯着我,没有说话,慢慢的坐在了我的旁边。我们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白蕊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的确身体里没有胆。因为天生下来,就没有。”她收了脸上的媚态,缓缓的给我讲起了她的身世。原来她是个弃儿,生来就没有胆囊。亲生父母可能是害怕负担一辈子,就抛弃了她。被师傅从福利院领养之后,师傅便用护体符纸做了一个胆。不但教了她道术,而且替她卜了一卦,说是到她二十五岁未来就会改变,因为会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而自己,已经是二十五岁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没有胆,因为你是那巨蛇。 白蕊皱着眉头看着我。显然是知道我在想着什么。“我师傅到底怎么死的?她找到雁门以北了吗?” 我看着窗外渐渐浮现的夜色,心里却想着莫清,就一直想去喝酒。 白蕊一把拉过我的手,说道:“我陪你去吧。”她的手微凉,却似牛奶般顺滑。我忍不住捏了捏。我要是个男人,就娶了你!不不,跟你做情人,娶你太不放心了。 走在前面的白蕊边打开宿舍门,边回头媚笑,我突然发现她今天竟然没有画浓妆,一张粉脸更是显得灵气动人,并且带着一份妩媚的娇柔,一个白蕊一个秦逸,你们两个一个是吸食人命的恶魔,一个是流氓习气的色鬼,都是造物主玩弄世人的祸害。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八章 酒吧 我们朝着医院门口走去,我不停的看到医院有人冲着白蕊点头示意,想必她又用了什么魅惑之术,在医院搞了什么动作,让自己在医院的地位提高了。走过阴测测的旧内科楼,她与我并排走到一起,同时低声说道:“为了让你弄清旧内科楼的事情,我刻意把拆除内科楼的事情压下了。” 其实,我已经知道夏侯妍的事情了,她被一个军人带走,关在了这第三人民医院里。对她名义上的治疗,可能都是在她身上做了什么实验。在当时的医生之中,一定有个人或是有几个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就像死去的王爱国说的,现在已经找不到当时的人证了,想要知道到底她是怎么“溃散”的,只怕很难。想这些也换不回莫清。 我们向着离医院最近的酒吧走去,我的双眼哭的生疼。每次眨眼,双眼都灼热的厉害。我站在酒吧的门口闭上双眼,用手揉了揉。白蕊的手就放在我的肩膀上,她在一旁问着:“你没事吧?” 我睁开眼看到她那白希纤细的手指,看着手上在月光下白色晶莹的颜色,又忍不住用左手按在白蕊的手上,回答道:“没事。眼睛有点疼。”我知道自己的取向没有问题,但是见到这手,就忍不住想摸。白蕊说道:“我们进去吧。”说完就从我右边走过,去推酒吧的门.我吓了一跳。看着走到前面的白蕊,我左肩上的那只手就缩了回去。我立刻转身向身后望去,空荡的街道上身后并没有人! 开什么玩笑?我又转过身来怒视着白蕊。 白蕊却是茫然。又问了一声:“你怎么了?” “刚才是不是你摸我?”我向她问道。 她嘻嘻一笑,说道:“你又不是男人,我没事摸你做什么?" 白蕊把门拉开,说道:“我们快进去吧。这家酒吧我常来,没什么人,挺安静。”我又转过身看看身后,确实什么也没有。 奇怪了。难道这次才是幻觉?如果不是幻觉,遇到不干净的东西,白蕊一定会知道。 我呼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走进了酒吧。如果白蕊说这间酒吧安静,那就一定是比较安静。因为她实在太艳乍了。不可能没有男人来搭讪。 她点了一瓶红酒,却被我拦住了,我说要喝白的。 她随了我的意。酒吧的男服务生给我们端来了白酒和小吃。我就和白蕊碰了杯。“你知道吗?我可以随便喝酒,却不能吃肉。因为我消化不了。这二十几年,都一直在吃流食。我根本不知道苹果或是梨咬起来是什么滋味,我只能喝饮料或闻闻味儿。” 其实,比起她,我要幸福多了。 “那个医院窜出去的老人家,找回来了没?”我不禁想到了第一次遇到的那个灵体。 “消失了,”白蕊呡了一口白酒,“这个事情比较奇怪,虽说我无法运用道术,但是感觉还是有的。似乎从那一天开始,就像是蒸发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更奇怪的事,我竟然找不到燕翩迁,似乎也蒸发了。这不可能啊,他不能摆脱那种惩罚。” 我怕她读到我的想法,不敢去想燕翩迁的事。看着面前的酒瓶冲她问道:“你说这是几年的酒?”“还几年,就是今年夏天做的。一点酒香也没有。”她从我身上找不到答案,就开始吃起小吃来。 这酒吧装修的很有时代感,似乎想从环境上提高营业收入,但是医院的旁边都是大型的工矿企业,实在是开的不是地方。怪不得人少。我看着酒吧里的装饰,看到了吧台,红色的吧台看来是下了不少功夫的,从造型各异的吧台座椅就可见一般。我看着那个服务生,正在用干净的白色抹布认真擦拭着手上的玻璃杯,不时的放在灯光下看看杯体上是不是留着自己的指纹,打了一个哈欠。肚子里的白酒开始起了作用,我身体有点热了。 “喝我的吧,我这里的酒,能把方圆五百里的酒鬼全召来。”白蕊笑道,从自己的提包里取出了一个军用的钢化酒壶。给我倒了二两酒,又神色黯然下去。“这是我师傅最后的遗物了。我想问你,到底是谁杀了我的师傅?我曾经发过誓,要是师傅被人所害,我一定要给她报仇。” 我又饮尽了面前的白酒,已经开始觉得头有些晕了,看着她,笑了笑,“如果我说是我,你信吗?” “当然不信。”她举着酒杯,姿势非常优雅。 “就是我,”我苦笑道,看来我到哪里都没人要,连莫清也不要。“你报仇吧。我偿命给你!”我开始说着酒话。 你有多少本事我能不清楚。白蕊笑着,脸上带着笑意。 “米书寒,找我来偿命吧。”我开始放浪起来,反正酒吧也没什么人。“你师傅是卓芷雪的门下,长这个样子。”我用双手挤着自己的脸颊,把眼睛尽量拉的老长。倒是和米书寒有几分相似。 白蕊却开始变了脸色。师傅对她来讲,就是自己的亲人!更何况,我还说出了米书寒的师傅。 此时酒吧的门却突然被风刮开。一阵阴风吹了进来。吹得我凉爽无比,我甚是享受的打了一个酒嗝。却吹得白蕊一个寒颤。抬头一瞧,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站在我座位后边,双手趴在我的肩膀上,惨白的脸中央有着一条笔直的血线,把一张瘦长的脸分成两半,只见她冲着我说道:“我的酒好喝吗?” 我心里一惊,看着她的脸,因为酒精的作用,反倒没有多少害怕,冲着她说道:“来,坐!白蕊,倒酒。” 我冲白蕊喊道,却见她从座位上站起,走到一旁,恭恭敬敬的跪下了。 “列车上你撕我撕得很爽快!现在轮到我撕你了。”米书寒的灵体转到了我的身前,我看着她傻笑着,就摆了一个大字。“撕吧。” 我却突然在这个时候,感到一只手又搭在了我的右肩膀上。回头看去,却是那个男服务生,只听他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不要喊,好吗?请您保持安静。” “我都要死了,还要你管吗?”有本事你就管我面前这位去!我指着面前泛着鬼气的米书寒。当然,在一个常人的面前,也是看不到的。 那服务生说道:“这是你们的事。”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变态 说得你好像能看见鬼似的。此时我的心神突然对我念了声道咒。我突然就从醉酒的状态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已经有点冰凉,看着面前穿着一件衬衫的服务生,平淡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寒冷的感觉。 那服务生看着我面前,冲着空气说道:“能把她交给我吗?” 面前的米书寒,盯了面前的服务生一会,便开口说道:“可以。不过我要看。” 旁边的白蕊咕咚一声,躺在了地上。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嘴里挣扎着说道:“这......酒......不对,你放......了什么?”她已经道术全失,只觉得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身上惊出一身冷汗。 他的速度非常快,双手伸出来立即就抓住了我,从腰上掏出一双手铐,把我双手都拷住了。又不知道那里取了绷带,封住了我的嘴,迅速找了一根粗麻绳,动作麻利熟练的把我捆成了一个粽子。 这......难道面前的男人,是个BT? 那男人这才慢慢的走到躺在一旁的白蕊面前,蹲了下来,轻轻抚摸着白蕊的脸,说道:“你真美,我不舍得绑你,你不说话好吗?让我可以一直看你的脸,其实你来了好几次,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果然让我料中了,这个身材匀称的男服务生,是个BT。 米书寒回头看着男人,说道:“你准备怎么办?” 男人的瘦削的脸转了过来,额头上泛着汗珠,一张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他的厚嘴唇兴奋的抖动着,说道:“从来没有这么多人欣赏我的作品。我带你们一起去看。” 作品? “这是我的徒弟,不过,现在不是了。”米书寒念了一声道咒,白蕊便痛苦的大叫起来,那男人听到白蕊叫喊,兴奋起来,从腰间又颤抖着取出了胶带,粘了白蕊的嘴,我只见米书寒双手冲着白蕊伸着,不多时,白蕊的腹部突然喷出了一股鲜血,一张几乎发白的黄色符纸,从腹部飞了出来。在空中化为灰烬。 “你不用这样看我。”米书寒冲着白蕊说道,“如果没有我给你的胆,你早就死了。你的命是我的。我本来是想找到鬼门关的位置,送你去献祭土伯的。但是,中途却被这个女人害死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到二十五岁的命运要发生改变吗?我就是那个人。” 恶魔系术士。果然行事也是恶魔。 那男人看到面前的一幕,甚是神往。看着米书寒的鬼影,嘴里喃喃说道:“你真美。” 此时,酒吧的门突然又被撞开,一个蓝色的虚影站在了门口,我向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灵体站在门口,嘴里发出“老......”的声音。他飘的飞快,立刻就飘到了面前,眼睛盯着桌面上的军用酒瓶。贪婪的闻起味道来。 你的酒确实厉害,能引来数百里的酒鬼。连这个逃出医院太平间的老头也不例外。 面前的BT服务生也狞笑着,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按了几下,整间酒吧的灯光就变成了暗红色。 好吧,上次是一堆鬼,这是也不例外,我用脚踢了踢那个BT,摇着头示意让他把我嘴上的封条扯掉。 他却转身走到酒吧的门口,拉下了酒吧的卷闸门。用铁链锁了内门,接着拉上了所有靠近街道的窗帘。这才走过来,扯掉了我嘴上的封条。 “你说吧,我的顾客。”在暗红色的灯光下,我看到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脖子在向下流淌,一张脸上写满了喜悦。 “你把她的嘴巴也弄开。”我已经做了死去的决心,所以心里也就没了害怕。一路走来,我早就该死了。 那BT依言做了,我冲着躺在地上的白蕊说道:“如果你有机会脱困,就吃我的胆吧。” 如果我要死,也不要欠任何人。我吃了你前世的胆,就在这辈子还给你。 白蕊“啊?”了一声,没明白我的意思。“你记得,我要是死了,一定要吃我的胆。我们两不相欠。以后好好活着,别在找燕翩迁的麻烦了。” 那太平间里闯出去的老头,终于按捺不住酒香,端起酒壶,咕咚咕咚喝起就来,喝完还不过瘾,又端了我们未喝完的白酒酒瓶,一口气喝干了。 白蕊看着面前的老头说道:“我们没出路了。都要死在这里。” 我只见那老头的裤裆处,顶起一道帐篷来。 我看了看酒吧的柱子,好像是水泥铸的,就一头扎了过去。却被动作敏捷的BT拦住了。 他抓住我的双手滚烫滚烫的,上下搓着我的手臂,我就恶心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要谢谢大家,给我开启了人生新的篇章。大家随我来。”那BT说道。说完,把我推到座位上,又取了绳子绑住了我的脚腕。 他把地上的白蕊抱起,扛到了酒吧里面的房间。我看到房间里放着各种各样的酒,看上去像是个仓库。 他又把我扛起,我看到米书寒冷笑着,和那老头一起,紧随着男人的身后,就进了仓库。等到男人把我使劲往面前一摆。我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这个仓库很大,门口摆着各种小吃和未打开的酒。而在仓库的四周,巨大的铁架上吊着各种女人的尸体,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条腊肉,又像是一件件晾晒的衣服,在透明的裹尸袋挂着。在仓库的西北角,是一台巨大的搅碎机,搅碎机的边上,放着一只巨大的铁盆,铁盆里一滩黑色粘稠的血液。 我的身下冰凉而又粘稠着,仔细一看,是几张冰凉的厨房案板操作台摆放在房间中央。在这操作台上,全是人体各个部位的器官和骨架。在操作台边上,放着两个大的玻璃储存瓶,里面用着不知名的药水泡着人体的心脏! 整间屋子都飘着消毒水、血的腥臭和死尸的尸臭。 白蕊放在我的旁边,脸上惨白的没有血色。 米书寒瞪了一眼仓库的房门,那厚厚的铁门哐的一声就关上了。她飘到白蕊面前,说道:“在我面前,你用不了媚术,别忘了,这是我教你的。” 白蕊睁着不肯相信的双眼,颤声问道:“师傅,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我找了整整50多年,才找到这个杀我的女人,你是我的徒弟,却在一旁保护她!你不配做人徒弟。你根本就没当我是师傅!今天,我本想活撕了她,但是,似乎面前的情形更好玩,我要她受尽折磨而死。至于你,就当我清理门户!”米书寒眼中发出凌厉的光芒。 旁边的那个老头灵体更是不搭话,嘴里发出“荷荷”一般的野兽声音,顶着自己腰下的帐篷呼地就扑到了白蕊的身上。那男服务生急忙去拉,嘴里喊道:“不行,不行,这个是我的。”那老头一扭头又冲我看来,他的双眼全是黑色的瞳孔,眼眶却发着红色的光芒。 我心里害怕,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心里想着,你要是敢过来,我就自己解决!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章 仓库里还有别的东西 米书寒见到我的模样,嘴里冷笑着:“没那么容易!”说完手一指,挂在旁边的一具女尸就从架子上掉落在了地上。“滚过去,老东西,待会再过来!” 那老头嗷了一声,就飘了过去,我看不到那边的情形,耳朵里传来的是撕破裹尸袋的声音,接着不停的出现扯动尸体的声响,心里害怕了起来。扭头冲白蕊看去,她脸上也是一片绝望的神色,我不禁面如死灰。 米书寒冲着那BT男人说道:“你,可以开始了。” 我又一次开始绝望,尽管和第一次遇到灵体的我感觉一样。我多希望能够健康的活着,哪怕嫁给一个不是多么完美的男人,生个孩子。好好的相父教子,让我的孩子不要去夜店,让他不要喝陌生人的酒,不要欺负同班同学,长大后好好的谈场恋爱,不要去抢别人的男女朋友,甚至包括不要在酒席上偷东西。 都怪我自己,事情其实给我留了不少线索,譬如那些手抄日记、还有未能询问的母亲,可是我就是这么不争气,为了一个莫清失去分寸。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喝酒,也不会沦为一个BT的牺牲品。对了,还有和那个道士的约。我害了自己还不够,还扯上了白蕊和燕翩迁,我人生遭遇的男人们都不在。这次,我没有那么侥幸逃脱的好运了。 已经拿起一把餐刀的BT,仔细在擦拭着餐刀的光洁的刀口,他更像一名严重洁癖的医生,使劲擦拭着那刀面。他咦了一声,皱了眉头,不停的开始在刀面上下功夫,似乎还有严重的偏执和强迫症。 米书寒在一旁问道:“你在磨蹭什么!” 那BT说道:“这刀不行,上面有个指纹。总是擦不掉!”他满头大汗的冲米书寒说道。 我突然看到房子左角的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女人人头!那是一张极为凄惨的脸,脸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痕,皮肉外翻着,伤痕划过眼睛和嘴唇。嘴巴长的很大。那头上的黑发正在包围着白色的天花板。 这里还有别的东西! 白蕊也同时看到了,也跟我一样扭着脑袋,朝着天花板左角看。 那BT见到我们奇怪的举动,也向那方向看去,被面前的情景吓了一跳。米书寒就在他身边说道:“快开始吧,你的观众已经很多了!” 那BT转过身来,惊惧的发现围在操作台周围的竟然出现了数十个穿着白色长裙,身体却在滴血的女人!所有的女人都低垂着头,黑色的头发遮住了脸。她们身体都被一条绳索连接在一起,静静的站在面前。 那BT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两下,飞快的看了一眼他作品的“晾衣架”。上面已经不再有一个裹尸袋,尸体全部消失了。 此时那些围绕操作台的灵魂开始扭动起来,有几个黑发更是甩了起来,那脸上的五官和皮肤,似乎都干枯的贴在了头骨上,看上去丝毫没有生气,就像一具具干尸。她们伸出双手,裹着白色的残破衣裙,痛苦的向操作台前挠抓,口中发出沉闷而怨念的嘶吼。 米书寒和那BT都往门口退了一步。那些怨灵就围着操作台一圈,干枯的手掌竟把我和白蕊的手足紧紧的压在操作台上,专门在BT的面前露出一道缺口来。 擦。你们被这个BT杀害了,不去报仇,反而来帮BT来杀我们! 白蕊在一旁脸色苍白的说道:“她们要拉我们一起作伴。也许,等我们变成这模样,就会期待多一点同伴了。鬼也寂寞。” 有没搞错。你别有事没事把寂寞挂嘴上好不。现在想办法脱身才是! 白蕊读到我的想法,惨笑道:“我道术全失,自然不能施展道法。” 废话!我还有一点啊!你赶紧教我什么来! 白蕊的双眼一亮。不禁说道:“你想变成燕翩迁的模样吗?” 我脑海里不禁出现燕翩迁发狂的模样来。“我先救我们,你再救我!”那BT此时更加兴奋。似乎忘记了刀面指纹的事。看着女鬼们压着我们,整张脸的肌肉抽动着露出满足而又享受的神情。 米书寒在一旁皱起了眉,催促道:“快动手!” 那BT颤抖着走上前来,手上的餐刀冲我举起劈下就是一刀,同时说道:“别急,我给你放松点。”我觉得脚腕一松,他几下割断了我身上的绳索,又转头冲着白蕊说道,“你等一下,老婆。我先把这个碍事的女人处理了。”说完扯下了我的裤子。我的身体被女鬼压着,动弹不得。突然觉得下身一凉,看着正在脱裤子的BT,心里更是恐惧万分! “快教我道咒!”我不由得冲着白蕊伸出右手。她是我唯一的希望! BT马上就要靠近我的身体,他已经将我双腿曲了起来。我不禁大喊道:“你的刀上还有指纹!”那BT一顿,盯着自己的刀来,又拿起抹布。 白蕊盯着我紧张的模样,惊惧的面孔却变得魅惑起来,脸上泛出笑意。看上去,阴阴的。 面前的BT突然把刀磕在桌子上,脸上已经变得狰狞,“办这事不用刀!”他冲我喊着,双手抱起了我的腿,将我腿分开了。 我只能期望,如果真的能脱身,白蕊能够真的救我。白蕊挣扎着伸出左臂来,抓住了我不停挥舞的右手。 我突然听到她的心声!不禁闭上了双眼。 立即心中默念起恶魔系的道咒。同时左手用拇指划破了中指的皮肉,滴出血来。房间立刻变得温润,一股特殊的香味弥漫开来。那BT不由得一愣,抱着我的腿发起愣来。 米书寒不由得笑了起来,“就你那点微末道行,还要妄想脱身!实在太可笑了!”她的手一挥,香味顿时散了。BT猛地打了一个寒颤,神智又恢复回来。 白蕊苦着脸,松开了抓住我的手。“没事,你不会寂寞的,依尘,等一会。我白蕊会来陪你。” 空气中的香味突然又开始在空中凝聚浓郁起来。我的双龙耳环泛出紫红色的光芒,米书寒不由得咦了一声。我的双眼睁开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临危学咒 身边的怨灵突然松开了双手。正在我面前弓着身子脱着我内衣的BT看着身边女鬼散去,也是一愣。我立刻双手一撑,两条腿向中间一夹,就分开腿夹住他的头,从操作台上站在了地上!那BT被我夹住了头,跪在我面前,发出了一声哀嚎。我摊开了左手。 米书寒看着空气中的香味在我左手中凝聚,滚动的空气带动气流,在我手上形成了一个紫色的泛着电流的光圈。盯着我的双龙耳环就发起了呆。“这是......"她说道。 “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我喊出道咒,双龙耳环共同发出一道光芒,射中了我手上的紫色光圈,那光圈立刻燃烧起来,变成了一团草绿色燃烧的火焰。我左手向着面前一挥。手上的火焰带着如一条金黄的皮鞭挥舞,操作台周围的灵体纷纷惨叫着,无论她们是高是矮,是站着还是蹲下,都被这火焰击中头颅,身体燃烧起来,一个个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等到火焰回到我的左手上,重新凝集成一束火焰时,我的双腿一错,拗断了那BT服务生的头颅。我清秀的脸上发出魅惑的笑容。轻轻冲着面前目瞪口呆的米书寒说道:“你还是被撕开的好!”我出手一劈,把米书寒的灵体劈成了两半! 和上次的那个“我”一样,米书寒在我面前消失,也没能说出一句话。四周的怨灵和米书寒都被烧成灰烬,空气中都留下一道白色的气体,纷纷飞到了我的鼻子中。 那太平间老头的灵体,嘴里喊着“老......伴儿。”张开双臂冲我飘来,我回过头伸出左手在他眉头一指,“回家找去!”面前的老头也开始燃烧。不一会,他的灵气也被我吸食了。 白蕊看着面前的我,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我浅浅笑着,走到面前冲她伸出右手,左手一翻,没有回头的朝天花板的左角推了一掌,那火球就又飞了出去,击在天花板左角的头颅上,那头颅惨叫一声,黑色的头发迅速萎缩,便在角落处燃烧起来。落下一丝灰烬。 “你说的对,人活着就是寂寞。但是有你们,我就不会寂寞了。”我妩媚的说道。白蕊只觉得我手中传来一股暖暖的气流,迅速走遍了自己四肢百骸。她被我从操作台上拉下,握了自己的手,发现力气已经回到了身上。 “白蕊,我们出去再喝一杯吧。”我提起裤子重新穿好,把头发整了一下。拉开了仓库的门,回头媚笑着看着目瞪口呆的白蕊。 这一刻,我和白蕊的面部表情发生了对调。我的脸上闪着魅惑的光泽,而白蕊,变得犹如一个清纯的大学生。 她像个鹌鹑一样跟着我出了仓库,我从吧台取了一瓶红酒,取了两支高脚杯,倒了两杯。 她握着酒杯,嘴里颤抖说道:“你......怎么不来吸我的血?”她心里觉得奇怪,为什么我用了恶魔系术士的道咒,身体却没有受到惩罚,变成一个需要吸食人命的恶魔。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身体确实开始变得不一样,自己传统的那份正气似乎有些改变。 “你确实是个另类。”她在喝了几杯酒后,脸上终于回归了那种迷惑的神态。 而我,经历了这一场生死劫难,似乎觉得失去莫清,也不太那么重要了。其实,大多数人对于初恋,虽然刻骨铭心,但是随着失望和时间的流逝,都会变成一份难忘的记忆。只有极个别的人,才会固执的无法自拔。我同大多数人一样。尽管还是有些难受,但是莫清,这个在我心里已经停滞四年大学生涯的名字,开始变成一个特殊的符号。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白蕊问道。 “还能怎么样?莫清要结婚了,我还是我,要继续找到医院的真相。”我冲她说道。 “你的耳环是怎么回事?”白蕊仔细听了听我的心声,但是却听不到,她心里明白,因为我吸收了数十个灵体,道术已经开始略有小成。自己已经无法再听到。 “这个耳环吗?是个......外国人送给我的。”我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它的来历,那一段经历实在匪夷所思。但是又想起了一件事。“白蕊,有近似医术的道术吗?比如更换体内器官的?” “这个没有。道术是道术,怎么可能带着医术呢?总不能喝了符水,就换器官的道理。”白蕊说道。 我闭起双眼提气在身体里走了一圈,看来我的身体的确如我脑海想的一样,在我的胆囊后,还有一个胆囊。只是有些小。 我想起了那BT在仓库的餐刀。要不,我这就还给你,大蛇。 “有停止时间,让人动弹不得,割掉身体的东西,却痛苦不流血不受伤的符咒吗?”我又问道。 “这倒不难,你说的是金刚不坏道咒吧。那倒是有。还有定身咒,两咒齐使。便能做到。”白蕊饮了一口酒。疑惑的问道:“你要这两个咒做什么?” 我转过身去,打开了吧台的柜子,看到里面闪闪发光的各种餐刀和手术剪刀,脸上闪过一丝坏笑,嘴里说道,“我想,试试。” 白蕊教会了我两个道咒的使法和手印。我只是想不到,原本应该是同燕翩迁学习毁灭系道术的我,反倒是从他的死对头白蕊这里学到了一些道术。 接下来的情景,我重复了那个BT的过程。当我一脸坏笑冲着在操作台的白蕊晃着手上的餐刀时,白蕊反倒被我吓晕了。 看来,我适合的职业,不仅仅只有道士和医师。 我反复施咒,折腾了一夜,终于做完了。算是给自己的医师生涯写下浓重的一笔。别看姐是内科大夫,但是也做了一回外科主刀。以后有了这两个道咒,我估计我要做外科手术,我连药剂师都不需要。甚至,可以不需要任何一个助手。手术后还不需要恢复。白蕊手术过程中至始至终昏厥着,做完了手术,我缝上了自己和她的身体。 白蕊这才醒来,感觉到了自己体内增加的器官。 “看来,我得报答你了,这是我欠你的。”白蕊说道。 “我不要你报答,”我躺在一旁休息,“有没有除疤的道咒?”我轻轻抚摸着自己缝合上的刀口,因为自己毕竟不是外科大夫,缝上的伤口很难看。 “这个简单,我用道符做成符水,就能消除了。”白蕊说道。她站起来,在仓库里取了两只杯子,制作了符水,和我一起喝了。 看着肚子上的伤口消失,是件特别神奇的事。 “师傅其实没有算错,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命运真的改变了,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那个人竟然是你。”白蕊温柔的冲我说道。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术士学校 “你别喜欢姐啊。我可没有七色彩云过来接你走,姐将来是要找如意郎君的。这里怎么办?烧掉吧。”我说道。 “只有真正的道士,用五雷咒烧掉这里才不会留下痕迹。我们就是烧掉这里,恐怕也是要出乱子的。毕竟这里有一个死人。” 白蕊说道。 “那怎么办?”我问她。 “逃吧。”她说道,“我送你去术士修炼道术的地方,你去躲一阵子,我有媚术护身,没有人能把我怎么样。警察们是不会请道士来破案的。” 不行,还有和光德道人的赌约呢!我慢慢冲她说了和他赌约的事。 “等到酒吧的事情处理了,我去找燕翩迁,我想凭借我和他两人,虽然不能替你解决这事,但是拖延个一年半载,还是能做到的。能你学好道术,再回来处理吧。”白蕊说道。 我说,你和燕翩迁斗了这么多年,不如以后握手言和好了。 白蕊摇摇头,说道:“我同燕翩迁,就像一个是阴,一个是阳。就像天与地,不停延伸没有交点。倒是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修炼的一丝希望,我得好好琢磨一下,你违反了禁咒,却没有受到惩罚的事。至于我和燕翩迁,”她顿了一下,仍是摇着头说道:“不可能的。” “你恋爱过吗?”我产生了一丝好奇。 “我见过燕翩迁恋爱过。”她的脸色黯淡下来,“就不想谈了。一个人活着尽管寂寞,总比他好。学道,就要牺牲,世上没有两者兼顾的事情。” 她虽然谈过恋爱,却和燕翩迁是一个调调。 自己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又怎么会和学道冲突呢?爱的这个人若是也爱着自己,又怎么会阻拦身边的人学道呢?这本来就是一种悖论嘛! “起来吧,我送你去。”白蕊说道。 你不会把我送到道观里去吧。 白蕊却再一次的听到了我的心思,盯着我的双龙耳环看了一会,只见那耳环虽然精致,却看不出任何来历。说道:“现在的道观、寺庙也尘世化了,许多出家人已经忘记了佛祖、上仙的教诲,只知攀比享乐,不去普渡众生,去求佛的人也很势利,只知花钱消灾却不懂积德行善,任何社会上的邪恶都渗入其中。你的体质气息混杂,到了那里,只怕还会招来恶鬼。我送你去的,是东边海中的一座无人岛。我们术士称它为无为岛。岛上你能学到术士的更多知识。” 换句话是说,这个无为岛是个术士学校。 白蕊笑道:“可以这么说。这也是一个术士行走江湖前必经的阶段。你吸食了不少灵体,修为已经超于常人,只是做事不专心,需要好好沉淀一下。你救了我,又给我了一只胆,算是报答你。以后,你学艺归来,我们迟早还是有一战的。希望那个时候,你有足够的准备。即使不与我斗法,别的恶魔系术士,也不会放过你。” “不过,就是去学道术,也要提防其他术士,因为总有人心术不正。毕竟岛上毁灭系术士和恶魔系术士都存在。不过,我想拜托一下术士的长老们,估计有了我和燕翩迁的推荐,一定让你事半功倍。” 好吧,姐是哈利波特。 白蕊笑道:“术士和西方的咒术师不同,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你不犯戒,别人害你,也没那么容易。” 我还以为从此与众不同,变成超人。结果,超人很多。 “即使是毁灭系术士,分类也是很多的。”白蕊说道,“你要慢慢学。不过在你去之前,我想去吃一顿烤肉。”她的眼睛中闪出光彩。 你现在有胆了,就放开吃吧。 我和白蕊一起收拾了酒吧的痕迹。结界消失后,那些女尸都静静在裹尸袋里,我仔细数了一下,整整有十二个人,还好,自己没有变成第十三具。有了这次经历,以后姐再也不去酒吧了。人再多也不去。 白蕊给我请了假。我收拾了一下宿舍的细软,就回到家来。 父母都很高兴。我跟爸爸说了一些医院里的基础工作,尽管自己在这段时间在医院什么也没做,但是毕竟自己独立完成了一次外科手术,说起来,倒是有板有眼。爸爸看我很认真,也就再也没有说什么让我更换工作的话。 倒是母亲,为我安排了一次相亲。她觉得我二十三岁已经不小了。我同她大吵了一架,坚决不去相亲。她把我锁在了房子里。看来,姐的道术学习计划,要被搁浅了。我在房子里随意翻着王爱国留下的笔记,尽管上面没有了关于医院的描述,但是上面记录的医学知识,却是书本上无法学到的。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周天佑趁着春节临近,提前来家里送礼了。谁让我父亲是国税的领导呢。 我便谎称和周天佑谈恋爱。这个家伙反应就是超快,谎话编的天衣无缝,在我父母面前眉飞色舞的讲述了我们的“恋爱过程”,有几次我看着他声情并茂的脸庞,几乎都怀疑是不是跟他真的恋爱一场,反倒是自己忘记了。 有了全国首富的讲述,父母乐的合不拢嘴,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少受点苦呢?更何况,周天佑虽然身家过了几百亿,在社会的名声却异常的好,几乎没有任何桃色新闻。 母亲的脸色就变得好看起来,不时偷偷的找机会冲我说话,用着奇怪的语气询问我究竟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 我心里想,这个时间不长,我也刚谈了几个小时。 “妈,你小的时候,是不是住过咱江州第三人民医院的精神科?”我见母亲情绪很好,也就试探的想问问。 母亲愣了一下,眼神闪烁的问道:“没有,好端端的住精神科做什么。” “我看到医院的旧病历,看到王玉玲这个名字。”我一直观察着母亲的神色。 只见她低下头去,拨着手里的橘子,把一半递给了我,同时说道:“同名同姓的吧。这不奇怪。” “你见过一个叫张敏的大夫吗?”我接着问道。 “不知道,没听过。”母亲的语气很斩钉截铁,眼睛却跟话语完全相反,不停的在眼眶里飘忽着。 我的感觉告诉自己,我的妈妈没有冲我说实话。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三章 爸爸妈妈 “今天依依已经开始问我第三医院的事了。”王玉玲冲着自己丈夫说道。 梦鹏回答道:“哦,你告诉她了么?” “没有,看来我们阻止不了事态发展了。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促进着依尘学医。我们所做的努力似乎没作用。”王玉玲说道。 “我们的任务失败了,明天我就给组织申请,迅速把陈家撤离。决不能再给依尘找到痕迹。”梦鹏说道,又接着问道:“你多久没见自己丈夫了?” 王玉玲说道:“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我也问过其他的4个人,她们也有相同的感觉。我只是奇怪,为什么组织还不毁掉旧内科楼?” “一定是出于对夏侯妍的研究还未停止。”梦鹏说道,“听说国安正在向组织申请,争取主席支持。再等等吧。” “你知道吗?张潇尹穿越回来,已经死在医院了,6个人已经死了一个。我很害怕,我会是下一个。”王玉玲颤抖的说道。 “张潇尹跟依尘有接触吗?我也不明白,组织为什么担心依尘一个才23岁的姑娘。”梦鹏接着说道。 王玉玲看了看皱着眉头的“丈夫”,回答道:“估计还是同50年前的事情有关,据我了解,依尘到医院实习后,并没有同潇尹多接触。但是莫清却同张潇尹走的很近。可能会知道什么。” 梦鹏长长的呼吸了一下,说道:“想办法让莫清跟着陈家一起撤离。绝不能露出痕迹来,我把这个情况向组织汇报。我看有必要监视莫清的一举一动。” “要是莫清的高智商发现了什么呢?” “那就除掉他。”梦鹏说道。 “依尘要和周天佑一起出去旅游,这事你怎么看?”王玉玲说道。 “只要她在医院待的时间越少,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只是这帮道士是不是太无法无天了,似乎忘了这天下到底是谁的!”梦鹏说着,躺尚了床,“得警告一下了。” “关于道士,”王玉玲也钻进被窝,“可能还有其他的分支。这是我最近才发现的。” “分支?道士都一样,无论怎么怎么分,都是一群危险分子。我看有必要立刻控制。睡吧,明天我就去汇报。”王玉玲看着梦鹏点点头,梦鹏就关了床头柜的灯光。 清晨的阳光照在我的床头,我在被窝里睁开眼睛,感觉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今天要和周天佑出门了。作为交换的条件,他要同我一起去学道。至于莫清,我还是先放下吧,如果是我的,一定不会离开,既然离开了,证明与自己无关。只是可惜,一路随行的是个难看的胖子。我觉得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在帅哥围绕的时候,没有及时抓住机会。我慢慢从床上起来。要是我同白蕊一样,该有多好,至少不寂寞。 但是自己偏偏是个苦逼的命。没有本事留住莫清。让我变成白蕊,也做不到。 我穿着睡衣去洗漱,却听到有人敲我的房门,我把牙刷咬在嘴里,去开门。却是周天佑站在门口,看到我高挑身材的他,眼睛一亮,“哇哦。”嘴里发出一声怪音。 这个家伙,还是真不耽搁,说是早上8点来接我,结果7:50穿戴整齐精神奕奕的就到了我门口。 我眼睛低垂下来,说道:“进来吧。”他现在的身份,是同我已经谈了4年的男朋友,“你每天都这么早起床吗?” “没有人喜欢不守时的生意人。要知道,勤能补拙。”周天佑说道。 我嗯了一声,走进卫生间认真刷起牙来,虽然他长得不帅,但是我却发现,他是我遇到的生活习惯最好的有钱人。 “我小时候很穷......”他坐在沙发上说道。 “你每次都要说一遍同样的开场白吗?”我打断了他。 “如果想让人认可,就得说。”他回答道。 好吧,这句话是你的挡箭牌。也是招牌。 “你不觉的很尴尬吗?”我又问道。 “没人问就不会尴尬。”他速度的回答道。 “好吧,以后我不说了。” 他回答道:“谢谢。” “莫清已经和我表妹订婚了吗?”虽然说不在乎,但是我却还是想问。 周天佑早就感觉我喜欢莫清,他并没有见过我表妹,青春、性感,比我的清纯气质要强太多了。 “知道吗?我以前要是面对女人的背叛,就给自己买最好的音箱,有的时候,一次买个十几套,放到家里,全都打开放同一首音乐,听够了就全退了。”周天佑说道。 这个是病,我是医生,我能确定。 “他们订婚了,向我请了假,听说好像要帮那女人搬家,我听管家说那女孩长的不错,你有那女孩的照片吗?”周天佑说道。 我瞪了他一眼,他扁着嘴巴说了声“抱歉。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比你出色。” 拜托,你大清早就赶过来打击我吗?我真恨不得发明一种道符,干掉自己的表妹,还有你。 我从卫生间出来,冲着他说道:“转过身去,我换衣服。” 周天佑眼睛挑了一下,站起来,转过了身,又偷偷转过头来,看了我露出的腿,嘴里又发出了一声“哇哦。” “你怪叫啥,什么意思?”难道我最近胖了?我看了看自己的细白的小腿。 “我以为你是因为皮肤不好看或是毛很长,所以才被抛弃的,但是很明显事实不是这样,感觉就像是:哇哦,我今天早上怎么忘记刷牙。我是说在我离开自己的小蜗居之前。”周天佑说道。 我恨得牙痒痒,说道:“你是不是今天早上真的没刷牙?” 周天佑说道:“不,我刷了。” 我转身去看他,他立即把偷瞄我背影的头向着天花板,我转过身来,穿上衣服,翻了一个白眼,叹了一口气。 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难道莫清是不喜欢我的皮肤才选择表妹吗?不过自己确实因为最近的事情没有打理过自己的皮肤,一定比养尊处优的表妹肤色黑,看着野蛮的我面前空荡的大衣柜,我连件性感的衣服都没有,我就又开始流下泪来。 我就钻进衣柜,关上了门。 周天佑见我躲在衣柜许久不出来,就走了过来,敲了敲衣柜的门,“冒昧问一句,你在衣柜里干什么呢?”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四章 比秦逸更加恶劣的男人 我哭着道:“主要是哭。”我又接着说道:“有时还喝两杯。” 他愣了一下,接道:“我也经常哭着喝两杯。可为什么要在衣柜里哭?” “因为不想让你看到。”就又接着开始哭起来。 “我要进来了,”周天佑说道,“我要开门了。” 说着打开门,看到梨花带雨的我。“你还好吧?” “我躲在衣柜里哭,能好到那里去?”我哭着说道。 他接口道:“对不起,我收回自己的话。想谈谈吗?”他做到衣柜的边上,我带着哭腔说道:“不。”却用双手环了他的肩膀,大哭起来。 “我和莫清大学四年,无论是社会实践还是去上课,都一直很有默契。结果他出学校没实习多久,就要跟我表妹订婚了。真TM的快..." 周天佑打断我说道:“注意点素质。等一下。” 他走到自己的黑色包里取了一个小瓶子,我闻到了浓郁的葡萄酒味。 他递给我,我就喝了一大口,把小瓶子里的酒都喝光了,他夺回去,倒了倒,无奈的看着我说道:“好吧。你继续。” “我没想到自己的人生这么糟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周天佑说道:“这个我深有体会,我的前女朋友冲我说想跟我订婚,我就去找个老朋友订婚纱,我的朋友倒是真帮忙了。亲自给我女朋友选婚纱,只不过亲自给我女朋友穿婚纱的时候我不在场。”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他冲我说道。 “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已经爱过错误的人,最糟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没错,你交到错误的女朋友。” “所以才要交到正确的女朋友。”他看着我眼睛说道。 我也看着他的眼睛,其实有这种经历的人还很多,我为此消沉实在有点过了,便冲着他微笑起来,说过这些话后,我觉得舒服多了。 他就身子歪着,脸冲着我脸上靠近,我不禁看着他的动作皱起了眉头,推了他一把,“你不是想亲我吧?” 他看到我惊讶的反应,嘴里说道:“绝对不是。” 我皱着眉头,从衣柜里钻了出来,心情糟透了。 看着穿着外套的我,他站起说道:“对不起,我以为我们情到深处......一切尽在不言中。” “打住,没多深。”我回他道,穿好了外套,又开始准备昨天收拾了一半的行李。 “听着,我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个超过180斤的胖子。而且靠着一堆数不尽的钱生活。”我冲他说道。 他走来说道:“首先我是178斤,再有我真没想到你对有钱人这么抗拒。再说有钱也不是什么坏事,多少人......" “我选择男人可不是为了钱。”我冲他说道。 “想清楚再说,编瞎话可不好。”他说道,接着笑了起来,“顺便说一句,我的技术很好,一定会亲的你很舒服。我可不在乎我有多少钱,但是我重视的是这个。” 他转身过去,把酒瓶放到自己的包里。 我被他一阵抢白,冲他讽刺道:“我真没想到,一大早你跟我说这个,你早上真的没刷牙!” 他回头说道:“我吃薄荷口香糖了。” 我盯着他的脸张开嘴巴,他也看着我,笑了一下,我就没再说话。 好吧,我收回对他生活习惯好的印象。 收拾完一切,我和他一起同爸妈告了别,这才给白蕊打了电话。白蕊赶来,周天佑的眼睛就一直瞅着她看,然后问我是不是一起去学道术的。 我瞪了他一眼,他就嘀咕道:“太晚了,我给过你机会,可你没珍惜。” “我可没说过喜欢你。”我说道。 “随便你怎么说吧,都结束了,你死心吧。”他说完,却和白蕊交谈起来。看着白蕊风情万种跟他聊天的模样,我就一肚子火。 白蕊确定了我们走的路线,却被财大气粗的周天佑阻止了,他有一架直升机。说是把我们送到后,白蕊再坐着回来。白蕊的媚笑就更多了些。 你比秦逸还要流氓,还要无耻。 我们坐着直升机,一条直线的只向东边的海边飞去。 4、5个小时后,我从睡意中被白蕊叫醒,便看到了一片大海中的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 小岛周围是一些尖利的暗礁,冲出海面的黑色石块上都点着火把。 看来,这里是没有电的吧。在小岛平坦的草坪上,正放牧着一群白羊。处处是木梯连接的村庄,看上去十分坚固,看上去建筑式样已经相当落后,但是每栋建筑都是新的。看上去,这里的人可以在海里捕鱼,也能从森林里打猎,只怕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能看到美丽的夕阳了。 “无为岛没有害虫。”白蕊和我们下了直升机,冲着拿着行李的我和周天佑说道,“一般的害虫都是老鼠、蛇或是蚊子,可在这里,唯一的害虫,是来回窜走的灵。” 我带你们去见长老。白蕊说道。带着我们一起向岛中走去,一路上,遇到了很多来修习的年轻人,有帅哥,有美女,有老头,还有大妈一样的人,看着白蕊,脸上但凡有点魅惑表情的人纷纷行礼。 白蕊轻轻点头示意。 看来在这个世界,白蕊的地位确实很高。 不多时,白蕊领着我们,走到了一间古旧的民居里,见到了5个老家伙,5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看到白蕊领着我们进来,便招呼我们坐下。 白蕊介绍了我和周天佑。 由于白蕊的身份,长老们对我显得很是冷淡,只有2位长老脸上泛着笑意。周天佑的嘴巴又开始冒起泡来,说是看到术士们的生活条件,他决定出资整修一番。得到了长老们的欢迎。反倒是我,被冷落到了一旁。白蕊捏捏我的手,吩咐要我听从长老的安排。 既然来了,就不要想太多了。 我和周天佑分别被安排了一间竹屋,白蕊见一切安排妥当,就离开了。 这里的阳光很温暖,看着面前浩瀚的大海,呼吸着湿润的海风,很舒服。但是过了一夜,我就开始不太喜欢了,这里的温差很大,到了晚上会变得阴冷,除了大海的咆哮,风中还夹杂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呼叫。 第二天,长老叫我们两个去训话。我便看到了一个瘦削脸庞的长老,他的眼眶已经深深塌陷,脸上满是皱纹,如果不是脸上还有血色,几乎像极了一具干尸。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五章 恶魔系术士的区别 他看了一眼恭敬的我和周天佑,开口说道:“这无为岛之所以称为术士修炼之地,是因为在道士和术士在数百年前的一场大战。那时,术士和道士为了争夺崇尚地位,在岛上大开杀戒。道士们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定下了术士不得参与道士做法,见到必须回避的规矩。这岛上漂浮着无数术士的孤魂。修炼也不刻意,只要呆在岛上,自会遇到或强或弱的灵体,你们绑缚术灵,或是吸取,都可以。但是有一条禁令,不得靠近森林深处的英雄冢。那里是当年大战的主战之地,是一片大的积尸地,死在那里的道士术士不再少数,术灵过于强大,不利于初学道术的术士。” “遇到难以处理的异常,就烧符纸叫我。我叫了生。”说完递给我和周天佑一沓黄符纸。“这里不分师徒,不限制学道方法,你可以向身边人求教,但是别人也有不教的权利,只有一条禁止,不得在岛上互相斗殴残杀。恶魔系术士提升道法较易,严禁在岛上杀人!只是在这里训练自己的体能和速度,”说完看了一眼我,接着说道:“毁灭系术士可以直接吸取灵体来提高道术。” 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恶魔系术士。 英雄冢,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那了生长老就瞪了我一眼。 周天佑根本不想学什么道术,对于这个新地方,只是抱着来玩的态度。 但是我则不同。 在这里,必须要把燕翩迁给我的道术融会贯通不可,不然,我回去怎么和光德道人打? 刚出了长老的门,就有一个年级不大的女人跑来问我,要不要加入他们的队伍。我看了她的神态,似乎有点迷人。看来这是白蕊的恶魔术士一族。 周天佑见美女发问,就一口应承下来。 那美女很高兴。就叫了几个同伴过来。果然都是女人。好像恶魔系术士的女人较多,男人大多都选择了毁灭系。 周天佑被美女左右,自然乐不可支。 那美女自己就介绍了身边的道众,我记下了几个人的名字,“知道吗?大家一起有个照应,总比一个人遇险了好。在这里死掉,都会变成术灵的。”那美女叫蒲诗柳。我看着她说道:“这里的术灵多吗?” “当然很多。除了能遇到大战死去的术灵,还有来修炼道法的术灵啊。”一个声音略微粗重的女人说道,我仔细看去,他竟然是个男人。只是刚才自己没有注意。 “这是我的师兄,道正真。”蒲诗柳介绍道,“我是蛊术恶魔术士。” 什么蛊术? 见我疑惑,蒲诗柳继续说道:“恶魔系术士除了等级之分,也分好几种,有蛊术、降术、咒术之分。像掌教白蕊一样的,是咒术类的。我们蛊术主要是练取毒物,毒物不离身的。至于降术,我师兄就是代表。” “没有媚术吗?”我只对这个有点兴趣,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白蕊和周天佑亲热时的状态,让我有了一点兴趣,要是我也会,说不定能和莫清聊的很投机。 她呵呵笑了一声,一双狐狸眼轻轻眨着,说道:“媚术不是术士的主修,咱们恶魔系术士之所以用媚术作为辅助,只是一种吸取他人元神的一种手段,你想啊,是让一个人乖乖听话让你吸好,还是看着他惊恐的表情吸好?学习媚术,主要是为了驱赶咱们术士的内心不适。” “哦。”我明白了,但是又有了疑问,毁灭系术士会遇到术灵,练到最高时会遭到术灵反噬。那么恶魔系术士练到最高又会怎么样呢? “恶魔系术士几乎没有人练到那种级别。吸食元神功法很强大,但是想再进一步,实在很难。因为你要不停的面对不停的杀戮。要知道,你吸食的元神太多,会导致体内力量混杂,如果你不及时调整梳理,很快就会变成一个贪恋杀戮的机器。到最高的时候,狂热的杀戮意念会导致你敌我不分、六亲不认。那个时候,当人没了意识。形同毁灭。” 这条路更可怕,和我的与术灵吞噬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又开始后悔起来,责怪自己没有和章衍学道。 “那你们还要练?”我问道。无法理解这群人的想法。 “这个入手最快,没多久就能行走江湖了。不像毁灭术士,若是道法不够,出去就是死。”蒲诗柳说道。 这个我深有体会。 我们形成了一个五人小分队,蒲诗柳建议我们住在一起。共同研究道术。 我冲他们撒了谎,说自己是咒术类的,心里却知道,自己与他们修习的道术,是不同的。看着面前的3个人,我心里不禁在想,要是出了这个岛,还真的要拼的你死我活吗? 我冲着面前修习蛊术的小个子姑娘蒲诗柳、娘娘腔的道正真,还有一个高挑的黑衣长发御姐章薇一起住到一起。周天佑就开始跑过来凑热闹,从自己的旅行包里拿出各种小吃,哄得面前的人嘻嘻哈哈的一同吃着。我看的出,他的眼光一直停留在章薇身上。毕竟与她比较,蒲诗柳萝莉的身材显得有点幼小没有章薇成熟。 我翻开了燕翩迁给我的道书。第一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名:赵洪文。 怎地这本书是赵洪文写的?难道......那天我回来以后,赵洪文同威廉走了? 我心里吃惊,但是一篇开篇序言给了我答案:我叫赵洪文。我本是一名热血青年,但是现在信仰已经崩坏。这本书记录着我近几年的学习成果。我只能说,我很无知,害死了不少人。我在学习期间遇到一个女人,叫卓芷雪,这个女人从头到脚带着邪恶。为了找到我们去过的雁门以北,不惜以自己的徒弟做垫脚石。希望看到此书的修炼者遇到这个女人,一定要避开。 看来,恶魔系的做派是祖传的,米书寒也是这样利用着白蕊。 赵洪文的字写到这里,隔了几行,又写着两句话:这几年卓芷雪不见了,不知道去了那里......我和师傅找了很久,走遍大江南北,也没有见过那个拿着耳环的小姑娘。 这最后的这句话,说的是我吗?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赖的本色 见我摸着书皮发呆,周天佑走过来,递给我一根火腿肠,说道:“吃不?” 我摇了摇头。他便继续走过去,和那几人照看正在煮着一锅海鱼的鱼汤。我脑海里不禁想起那天的情景没了胃口。 我合上了自己的书本,又学了玉文印的降魔扇印,靠在一旁打起盹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道闪电的雷声惊醒过来。突然觉得头部一阵眩晕。 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全身都麻痹着,而自己已经被一条粗壮的麻绳绑在房屋的横梁上,倒挂在房屋的中间,附近似乎刚刚举行过什么仪式,地面上是一片白色的蜡烛,摆成了一个圆形,而我的位置,就在圆圈的正中央。 我不禁呼叫起来,但是四周除了不停被海风挂动的木门摆动的声音和窗外的雨声,没有一个人回答,我在空中来回摆荡着,看到了地上的那一锅鱼汤,里面的海鱼都快煮烂了,锅水的颜色被煮化的海鱼染成奶白色的,似乎没有人动过。 我大喊了周天佑的名字,但是仍是没有人应我,我就这样被挂着超过了十分钟。努力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一个仰卧起坐也做不了,又开始后悔小时候总是偷懒没有认真做过一个。 我随着摆动,双脚早已经因为失血变得冰冷而失去了知觉。我心里不停的咒骂着,不知道是谁恶作剧把我捆在这里。 不行,我不能这样一直倒挂着,不然我的腿会因为失血彻底废掉。 我开始努力的做着我人生的第一个仰卧起坐。 身体因为起伏,摆动的幅度大了些,我就听见木质的横梁,传出了咔嚓的声响,我停住没有再动,盯着那横梁发出声音的地方,突然它咔嚓一声,彻底断裂,我的后背狠狠的摔倒了地上一圈白色蜡烛上。不少蜡烛被我压断,一只蜡烛的火光烧到我的脚面,我不禁抽动了一下,我脚上的麻绳被烧断了,腿上一松,从地上坐了起来,看到鱼锅旁的一只餐刀。 这是......章薇的餐刀?我好像记得她是用刀叉来吃东西的。便开始向那餐刀移动。挂在门口的铃铛突然叮当一声掉到了地上,一张苍白的脸突然就从门口的侧面瞧了进来! 那惨白的脸上露出一只瞪着的大眼,看上去一点光彩也没有。冷冷的盯着我看。 那是一只术灵。它似乎正在做着判断。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看着面前的餐刀缓慢着朝着前面挪着。 那眼睛看了一会,似乎是在观察我是不是有对她威胁,在确定了我的双手无法动弹后,她伸出了白色的躯体,张开嘴巴,挥舞着手臂就向我扑来。 我的手腕被捆着,无法拽到胸前,情急之下,只能迅速翻身,头顶着地,把双手冲着术灵,把下半身高高撅起。听着那术灵撕扯的呼叫,喊出降魔咒的同时,手印递了一下。那术灵登时发出一声惨叫,燃烧了起来,我知道自己的姿势实在不雅。但是为了活命,也只能如此了。此时那术灵燃烧后却没有任何能量。 我心里正觉得奇怪,听到背后一声哼笑。不禁想把身子翻转过来,却被一双大手抓住了手腕。坏了,被术灵抓住了!它不让我转身!我拧着脖子从自己腿间向后面恐惧的望去。 眼里却浮现出了秦逸那张牵着嘴角正在看着我的脸。我的脸登时就红了,身体扭摆了两下,他仍是不肯松手。“你要干嘛!放开我!”我冲他喊道。只觉得羞得脸都快没了。 他一脸坏笑抓着我的手俯下身子,将上半身贴在我的背上,嘴里说道:“你在干嘛呀?需要服务吗?” 我又羞愧又好气又好笑,这个祸害,又来骚扰我。刚刚遇到术灵还在还害怕的我,此时已经变换了心情。 “你把我放开,贴着我做什么!”我扭了一下,但是根本把他扭不到旁边去。 他就把我细嫩的两只小手箍在自己左手手掌中,腾出了右手,放在我右边的屁股上。“呦!挺圆的,你撅这么高干什么呀?” 我脸上臊得不行,怒吼起来,“你把我放开!“ 秦逸送开了手,笑嘻嘻的坐到一边。我扭过身体,看了一眼一脸坏笑的他,心里反而生出一场莫名的涟漪。我默不作声拿过餐刀划开了绳子。揉揉胳膊,又摸摸自己的屁股。坐到他的右边。 “谁叫你摸我!”我冲秦逸发起火来,但是心里一点也不生气。在这个连电脑、手机都没有的地方,能见到秦逸,心里竟然还有点小激动。 “你撅的......"他看着我,嘴巴里不知道嚼着什么,“我还不去摸啊?” “我是为了除灵!”我喊叫道。 “我是为了除灵!”他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嘴里阴阳怪气的学我说话,真贱!我怎么就认识这么个人!不,东西。 “你怎么来了?”我确实疑惑他到来的原因。他不是到锦都市陪曹小韵回去了吗? “我想了一下,我想过来先把你收到房里,这样比较稳妥,你知道啊,你胸又大,脑袋又笨。万一哪天死了,我不是连你碰也没碰过?那不是吃亏了?”他说道。 我吐了一个轻轻的去字,用脚蹬了他一下。他上次冲我说,他要去守着曹小韵,怎么又会跑来......对了!曹小韵是有老公的,如果她神智恢复正常,自然要回到老公身边了,难道他是受不了人家一家团聚所以才...... “你一个人跑到这里干嘛?”他问我。 “我到这里学道术。”我回答道。 “连个人影都没有,都是一堆鬼,你跑来学什么道术?” “怎么没人,这无为岛上都是术士。你乖乖待我房里,别出去,小心别人收了你!”我冲他说道。 “自己出去看看,这就是个荒岛!”他瞪着眼睛看着我。 这怎么可能!我急忙到门口去看,却被他一把提溜了回来,“你还跑出去干什么,外边都是灵体。”他说道。说实话,我心里并不怪他这种举动,他每次出现,我都觉得很温暖。有他在,我什么也不怕。看着面前的一锅鱼汤,我突然觉得胃口大开。坐下吃起热乎乎的鱼来。 他看着我吃鱼,就在一旁盛了一碗鱼汤,我看着他的小动作,盯着那碗,心里想着,这是给我倒的吗?只觉得心里美滋滋的。我一口气吃了小半锅,我吃饱了。 他把那碗鱼汤,端到我面前,说道:“把它喝了。”我指指自己的小肚子,示意吃不下了。他却硬逼着我喝,我虽然被他强迫,心里一点也不难受,喝道一半,他说道:“喝完,补补奶。” 这个混蛋。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杀人了? “这个岛上怎么会没有人呢?”我冲他说道,“我今天还见过长老,就是刚才睡着了,才被人捆起来吊到了上面,对了,你知道是谁把我绑在上面的吗?” “我哪知道。”他顿了一下,“我去了江州,见到了白蕊,她说你在这个岛上学道术,我一路就飘了过来。 我撞了一下他的胳膊,坏笑的问他:“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见到曹小韵跟他老公亲热,受不了才回来找我?” “啊。是啊,我来找备胎。”他说道。 去你的。谁是你的备胎。 话说,我的术士小组呢?他们又去了那里? “我们出去一下看看吧。”我冲着秦逸说道。 “不去,要去你一个人去。”秦逸说道。 一个人去,就一个人去,我出去,你还不跟着来。这么想着,我就转身出了房门。 雨水似乎已经变得小了,看上去应该马上会停。 我在湿漉漉的木头道路上向旁边的房子走去。透过那窗口,我看到里面冰冷的摆设。我走了进去,面前和我的房间有点类似,只是房间比较狭小,由石头砌成的两张床铺。就在我的面前,上面的床褥都在,我看了眼没有点着的火堆,此时一道月光正照在上面,根本就没有用过的痕迹。 我又转过身来,却又急忙转了回去。我记得刚才外边正在下雨,下雨怎么会出现月光呢? 等我转过身来,那月光却不见了,我听着外边的风雨声,就觉得一阵凉意从心里泛起。此时一个东西轻轻的触碰到了我的后背。我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去看那触摸我的东西,后退了两步,身后又被一个摇晃的东西碰着了。我不禁大叫起来。仔细看去,这是两具巨大的悬挂物。像是两个巨大的毛毛虫蛹挂在横梁上,我一看到那绑缚的麻绳,心里就开始慌张。难道,这里挂着两具尸体? 此时,有几滴水,滴答,滴答答的落在我的额头,我抬头向着横梁上看去,只看到一片黑暗。根本不知道水是从哪里滴下来的。我呼了一口气,头又扭了下来。突然一个东西就猛地掉到了我的背上! 我侧头望去,那是一张满脸都留着血带着很深的刀痕的男人脸,他突然紧紧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登时感到一阵窒息!“奉天明命普度幽魂,宝扇一举鬼神超腾!”我用了刚学会的玉文印,右手冲那男人脸部拍去,接触到男人脸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两组画面,一个男人紧紧抱着一个女人,正在热烈的拥吻,那女人一身红衣;几个手持白色蜡烛的长老抓住了一个男人,用刀和剑残忍的杀害了他,接着把他的尸体,扔到了一个黑色看不清底的大坑里。 那术灵在我身后变成一团蓝色的火焰,消失了。我没有感受他的能量。“难道,这是只鬼?” 我在这里遇到了结界? 此时房间一片大亮,在这间房子里有3个男人和1个女人正在喝酒吃着海鱼,见到浑身湿哒哒的我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3个人同时冲我结了手印。 只有1人没有动。他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脸上带着鲜血和很深的刀痕。有个东西突然塞到我的手腕里,我握紧了拿起来一瞧,是一把锋利的唐刀。唐刀上带着鲜红的血渍。 身边的那个女术士就开始大喊大叫起来:“快来人!杀人了!” 我举着那带着鲜血的刀,茫然的说了声:“啊?” 此时门被人撞开,我回头一瞧,是周天佑! 周天佑看着拿着刀的我,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们恶魔系的术士就是不守规矩是吗?无为岛上不让杀人,你们还故意跟我们毁灭系术士过不去!”一个男术士说完就捏了剑指,冲我下了一个降魔咒,我听从心神的召唤闪身避过,扔了唐刀,双手结了手印,也是一道降魔咒使了过去。那男术士咦了一声,被我击中了左肩,在空中转了两圈,倒在了地上。 此时,了生长老冲了进来,看了看倒在地上气绝的毁灭系术士,又看看地上的唐刀,在我们身上看了一眼。此时,房间里的那个女术士扶起了被我击倒的男子,冲着了生长老说道:“他们恶魔系术士在这里杀人了!” 我急忙辩白着说道:“我没有!” 了生长老一甩身上的黑色道袍,哼了一声。指着我怒道:“无为岛禁止杀人,这是禁令,我难道没有给你讲过吗!你们掌教白蕊这么教你在无为岛撒野的吗?” 那男术士摸着自己受伤的肩部,心里却生了疑心,因为我的咒术,是毁灭系掌教燕翩迁的嫡传。虽然与恶魔系的道咒相同,但是效果却截然不同,他已经感觉到我是个毁灭系术士。一时不明白我究竟在做什么。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我没杀人,这刀,是被人塞到手里的!”我喊道。 “跪下!”了生长老吼道,“你杀了人,这里的人亲眼所见,你还能抵赖不成,说,你怎么杀了他,为什么杀他!” 我没有杀人,凭什么跪?我只是杀了一只鬼,什么时候杀过人来。 那女术士在一旁说道:“是她开了结界,在结界里杀了人,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在场的人都能证明!” 此时,蒲诗柳、道正真、章薇也都冲了进来,见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吃了一惊! 周天佑此时突然笑道:“长老,这事情明显有疑点,我和依尘刚刚到岛上,根本不可能跟人结怨,这是第一个疑点;若是在结界里杀人,这么多道法高深的人都感觉不到?这是第二个;要是真是依尘杀人,为什么不走远一点再打开结界,非要在原地杀完人就立刻打开结界?” 那女术士接口道:“这正能证明你们恶魔系术士的猖狂。” 受伤的男术士喝道:“师妹不要胡说。看长老处理。” 蒲诗柳突然说道:“是啊,我们恶魔系术士猖狂,就到你们这里猖狂,还非要在你们面前开结界杀人不可。” 道正真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就是要猖狂。你有本事也可以对我们猖狂啊。” 那女术士大怒,说道:“你!” 了生长老猛喝了一声:“够了!不许吵了。”他指着我说道,“今天晚上,你自己到禁闭室去!明天一早,在场的其他人负责召集所有岛上术士,既然杀死了人!就按照定好的规矩处理!” 蒲诗柳听到这话,萝莉的身体一抖。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八章 幻术 我就被人扭到禁闭室。说是禁闭室,实际是一间很小的屋子。蒲诗柳告诉我,这是一间由5位长老们用道术加持过的房屋,凡是被关到禁闭室的人,都不可能冲破这枷锁。除非,被关押的人的法力能超过500年以上。说了等于白说。 “诗柳,我没有杀人!”我冲她说道,她却笑了起来,趁着看守不注意说道:“其实,就是杀了也无所谓,只是明天等着一顿鞭刑也就是了。我这里有只金蚕,你偷偷吃了,记得一定不要咬开药丸,要整个吞下。明天我自有办法让你不疼。”说完递我一粒丸药。 她是学蛊术的,这药丸没有副作用吧。 我坐在禁闭室里,看着门口看守露进房间窗口的半只脑袋。同伴都出去了。周天佑拍拍我的手掌,示意让我放心,说没有事情。 我叫住了蒲诗柳,有没有在房间里见过一个帅哥的灵体。她摇了摇头。 要是刚才听秦逸的话就好了。就不会惹来这种麻烦。不过就算我遇到了结界,但是又是谁在结界里把我捆着吊起呢?地上的白色蜡烛究竟摆着个什么仪式?秦逸说过这个岛上没有人,他也没有必要骗我呀,我杀的那只鬼出现的幻觉是什么事情?又是谁把唐刀塞到我手里的呢? 疑问实在太多了。我只想好好正常的继续我的生活,但是似乎自己走到哪里,麻烦就一直不断。还是梳理一下吧。我先是被吊了起来,地上的蜡烛有很多,我应该被吊了很久,而且把我吊起的人还举行了某种仪式。为什么我一点知觉也没有? 房屋里没有人,证明我已经在结界了。可惜,这个时候我是迷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我的心神又一次开了口。 我猛地吸了口气。快告诉我。 “有人在门口下了幻术咒。应该是个毁灭术士。不过特意蒙了脸,我看不到。”术灵回答我道。“可能是毁灭术士来找恶魔术士的麻烦。之后你一直处在幻觉中。” 不会呀,秦逸不是来了吗?我心里想着。 “我没有见过那个灵体,你只是在幻觉中,你的面前至始至终没有出现过任何人和任何灵体。幻术让你随着自己的潜意识在走。”心神的术灵说道。 咝!如果真的一切都是幻觉,那实在太可怕了!不,是太可恶了! “你一直在和空气说话。听不到我叫你的声音。”她又补充道。 原来这一切只是个毁灭术士搞的鬼,看来,毁灭术士的种类也不少,燕翩迁是咒术类的,赵幼容学的反而是护体,加上这个幻术的。毁灭术士也都主修的各有区别。我不禁头疼起来。本来就记不住手印和道咒的我,现在还要区分面前的敌人是那种类别。看来修道,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蒲诗柳说明天我会处以鞭刑,不知道是个什么打法。还是先吃了蒲诗柳的金蚕吧。我拿着手上的药丸,那是一颗白色透亮的药丸,我凑近鼻子闻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味,似乎是米面的味道。凑到屋里的火把边上瞧了瞧,见到白色透亮的药丸里似乎有只正在爬着的小虫子。 咦-!这东西这么恶心,怎么吃啊。对了,蒲诗柳让我吞掉。我紧闭着双眼,将药丸吞了下去。只觉得自喉咙处一直到小腹,都滚烫的厉害。 这个东西比烈酒的劲儿还大。 我坐了整整一夜,没有睡觉。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第二天一清早,我就听到门外一片嘈杂,一阵子混乱过去,安静下来,看守打开了我的房门。我走得很慢,因为要面对鞭刑,就好想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完。抬头仰望了一下天上的太阳,我突然很想回家去看爸妈一眼,看看爸妈,过的是不是还好。要是当初不学医,也不会沦落至此。 望了望四周,海天之间云雾缭绕的无为岛。尽管前面有可怕的刑罚在等着我,或许我会死在这里,可是我一点都不害怕。 在我面前除魔卫道的好人、恶人都已经死了,自己不会一直好运的。 守卫将我先领到了长老屋,我低着头慢慢走了进去,随着身后的门嘭的一下合上,我的心也随之使劲往下一沉。 在我面前的,是无为岛的五位长老。除了性烈如火的了生道长,其他人的样子似乎都差不多,一头白发不剪,长长的银色胡须不剃。拜托,做道士也可以干净整洁好不?非要装作一个一个仙风道骨不可? 显然,我的这些想法,都被长老们知道了。 他们一个个沉下了脸,屋子里气氛十分严肃压抑。 了生坐在一块蒲团之上,不怒自威的大声道:“梦依尘,你私自在岛上做法结界,杀死毁灭术士盈飞舟,你可认罪?” “我认个P,我没杀人。”我怒道。 另一位小眼睛长老冷笑一声,嗤之以鼻:“杀人还能如此理直气壮?这是白蕊教出来的好徒弟,她仗着自己一点点美貌,还真当自己道法遮天了?” 旁边的一位长老接道:“恶魔系术士在岛上犯戒,也不是第一次了。本来就是急于求成的派系,不择手段也是自然的。天枢,又何必生气。” 那小眼睛长老哼了一声。说道:“地弘,你还记得卓芷雪那个魔头的事么?” 身旁的长老叹了一口气,“那个人还是不要提了。总之,恶魔系的术士往往都走上歧路。” 此时,了生道长怒道:“梦依尘,你把杀盈飞舟的缘由说出来!”他脸色已经涨得通红。指着站在那里的我说道。 “我说过了,我没杀人。我只是在结界里杀了只鬼,你们非不信,我也没办法。” 了生脸上更怒! 此时有一位脸色平淡的长老说道:“诸位,我想提醒大家,追查术士被杀一事固然重要,但是大家别忘记,那一年恶魔术士米书寒被人栽赃嫁祸的事。” 众位长老听到这长老说话,心中均是一惊。 我和米书寒还真是有缘,最近一直都听到这个名字。 了生的脸色缓和了些,说道:“你说人不是你杀的,你就把详细经过陈述一遍吧。” 我便把昨晚的遭遇和我心神看到了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一派胡言!”天枢长老站起来说道,“毁灭系术士何时出过这种劣徒,幻术是最难修习的一种,有这种幻术,足够与恶魔系的媚术相匹敌。还用在这里修行道术吗?就算是祖师来了,恐怕也没有那么高深的幻术。我毁灭术士又有谁能练到那种境界!” “说的不错,就是祖师在,也练不到那种境界。”地弘在一旁附和着。 “既然你不说实话,我们也不强求,”了生道长转过身去,冲着蒲团上的至始至终未发一言的胖长老说道:“火君,由您施法鞭吧。” 那胖长老张开双眼,说道:“水君,你为恶魔系术士长老,你来处理。”推给了唯一脸色平淡的那位长老。 水君长老睁开双眼,正要说话。门外一个声音传了进来:“我的弟子,怎么能让德高望重的恶魔系水君长老动手呢?” 我不由得大喜。师傅燕翩迁来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定罪 长老们都吃了一惊,因为是白蕊举荐来的,他们一直以为,我是个恶魔系术士。却没想到,我竟然是燕翩迁的弟子。 门被推开,我看到了燕翩迁脸上标致的法令纹。 他走到我面前说道:“光德道长之约,已经推迟到一年以后了。” 他冲着诸位长老抱拳作揖,说道:“梦依尘是我燕翩迁的弟子,我这个徒弟什么都不懂,我怕她闯出祸来,特来向诸位长老秉明一番。” 了生道长看我的眼神,不由得变得复杂起来。 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术士,竟然同时得到毁灭系术士掌教燕翩迁和恶魔系术士掌教白蕊的同时推荐。并且亲自特地赶来说辞。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斗了十几年的两位掌教握手言和了么?若是言和,为何两位掌教不一同前来呢?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这徒弟又犯了什么戒?”燕翩迁说道。 “杀人!”了生道长说道,我才完全不理会你是何人举荐又有多大的来头,在无为岛上杀人,结果都一样。 燕翩迁一惊,回头看了看我,我冲他摇摇头。 他的脸上凝重了起来,说道:“有人作证吗?” 天枢扯着他尖利而又沙哑的声音说道:“在场一共3个毁灭术士,两男一女,都能证明。” 燕翩迁皱起了眉头,平静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行刑吧。” 了生道长看了一眼燕翩迁,见他并未出言偏袒,奇怪之余却也赞了他一回。回头冲我说道:“梦依尘,你身为毁灭系术士弟子,掌教燕翩迁的徒弟,身负掌教白蕊推荐,到这无为岛修炼道术,如今你杀人犯戒在前,依照岛规,在七截石上受无为法鞭十记。你认不认?” “我又没杀人,”我辩解道,“我凭什么受罚!” 燕翩迁在一旁喝道。“依尘,闭嘴。安心受罚。” 我的心咯嘣一下,“你觉得我是会杀人的那种人吗?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的为人!” 燕翩迁说道:“你说你没杀人,那你能证明和谁在一起吗?” 我。我在结界。除了自己的幻觉。身边根本就没有人。“既然无法证明,那就得接受惩罚。”燕翩迁皱着眉头说道。 我比窦娥还冤。 燕翩迁走了过来,在我身旁结起手印,猛地就在我背上拍了一掌,我背上吃痛,吐了出来。 看着我吐出来的金蚕,天枢说道:“呦,你还作弊,说,谁是同谋?一起出来受罚。” 我怎么能把蒲诗柳供出来呢?她一心一意帮我。这件事上我确实心虚。 见我不答,众位长老一同逼问我起来。我闭上了嘴巴,默不做声,生怕他们知道我的想法,脑海去想别的事情。 “这个不说,我也能知道。”水君长老说道,平静的脸上仍是不喜不怒。 “一并受罚。”天枢说道。 火君长老看了一眼面前的燕翩迁,想着自己早知道我肚子里的金蚕,只是看燕翩迁要如何处理,没想到,燕翩迁丝毫没有回护之意。不禁点了点头。 了生见面前的情景,叫道:“起坛,行刑!” 屋外就进来了两名术士。不顾我的反对押解着我向岛上的草坪处走去。我看到了无数个年轻术士,围绕着两根石柱,中间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站在草坪上。石头上刻满了道符、咒语和不知名的图案。我被押到石头之上,双手被押解的人用铁链绑在了旁边的黑色石柱,跪在了石头上。望着地上乌黑的石头,在石头的缝隙中,看到是玄红颜色。 也不知道,这块石头,被多少血浸过,以至于留下这痕迹。心里不由得担忧起来。 “恶魔术士蒲诗柳,你也一并受罚!”地弘长老喝道。 蒲诗柳嘟着嘴巴从队伍中走出,道正真一把拉住她,冲她说道:“你别去,这个不好玩。”她狡黠的冲道正真说道:“我没事的。”拍了拍他的手掌。 在七截石跪下,被术士吊起了双手。 “对不起,害你要跟我一起罚了。”虽然我并没有说出她,但是心里仍是抱歉。 “你怎么是个毁灭术士?这倒是有意思。”蒲诗柳说道,看了一眼燕翩迁,说道:“毁灭掌教也真够狠的。还是被他瞧出来了。” “没事,反正我不会疼。”她偷偷的说道。 她会蛊术,谁知道又在身体里种了什么虫子。 燕翩迁在一旁折了一根树枝,将树皮除净,截成了一小段,走了过来。递给了我,冲着我说道:“咬着吧,我有经验。” 又瞪了满不在乎的蒲诗柳一眼。走到一旁去了。 了生道长又当众宣读了我“杀人”的罪状。 我咬着嘴里的树枝,扭头看着蒲诗柳。 蒲诗柳冲我说道:“你要疼些,要忍一下了,不过你知道吗?毁灭系术士和恶魔系术士同时受罚,倒是无为岛的首例,估计这一次,会让所有的术士记住你。这下你要出名了。” 我又转过头来。 水君长老从长老群中站了出来,嘴里念着咒文,双手捏了剑指,冲着吊着手臂的我和蒲诗柳隔空指了过来。他的手指泛出黑气,在空气中仿佛凝结成了一道黑色的铁链,朝着我们背上抽来。 “啊!” 尽管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但是当法鞭抽在背上传来痛彻心肺的疼痛令我张开了嘴巴,忍不住一声凄厉惨叫。嘴里的树枝滚落地下。我浑身颤抖着闭上眼睛,脸上疼出冷汗,不停的抖动着。如此之疼痛我凭生从未受过,从后背一直蔓延到四肢,疼到脑海发麻而战栗,我背上鲜血顺着身体流下,浸入缝隙之中,又给石缝覆盖上新鲜的一层鲜红。 “依尘.....要忍住。”旁边的蒲诗柳低声说道。也垂下自己的头。 在一旁的周天佑紧紧握住了拳头,眼眶变得通红,憋了一下,仍是面对着长老们喊了出来:“停!哪有这样惩罚的,还不把人都打死了!我说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滥用私刑。你们懂不懂法!” 道正真急忙把他拉住,拖了回去。“别喊了,依尘只是受罚,又不是偿命。已经算轻的了。”周天佑看着我背上那一道惊人的血痕,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坛上的水君长老。 水君看了一眼周天佑,平静的又扭过头来,嘴里喝道:“第二鞭!” 又是一记法鞭抽了过来。我只觉得心脏都要停顿下来。抬头恨恨的瞧着燕翩迁。眼前的燕翩迁脸色凝重,转过身去,双手背在身后,我看着他紧攥的双手已经流出鲜血,眼前一阵迷糊,昏了过去。 耳边仍传来了水君长老的声音“第三鞭......” 十鞭结束,两名术士拖着昏死的我,架了下去。燕翩迁看着一地的鲜血。抖动了一下嘴唇。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章 养伤 我足足在房间躺了半个月,才回过气来。 周天佑给我细心的喂着鱼汤。他照顾人的本事很细心,看来他嘴里还是有实话的,也许他小的时候真的很穷。燕翩迁还没有来看我,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愧。 姐还没受过这种待遇。凭什么你们就打我。我得为自己留个说法。 “这个地方找说法并没有用。” 我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是燕翩迁。 “不能就这么算了!”周天佑说道,“凭什么打人?依尘问不了,我去问。” “你就别浪费你吃奶的力气了。”燕翩迁说道。“这是无为岛,是修炼的地方。这里的长老有时还会出去给一些重要的人看病,你的商人身份虽比一般人都强,也不能抗衡,你信不信,一个政策下来,就能让你立刻变成穷光蛋。” 周天佑怎么会听不出意思来,也就闭上了嘴。自己的生意做的大,牵扯的面儿实在很广。 蒲诗柳看到燕翩迁,笑着说道:“燕掌教好。”说完行了一礼。燕翩迁摆手挥舞了两下,说道:“就你那点微末道行,还是趁早收了,少跟我玩这套。” 蒲诗柳鬼灵精我的脑袋一晃,知道自己冲燕翩迁下的蛊失败了,吐了一下舌头。 道正真也在一旁扭捏的说道:“见过燕掌门。” 章薇也过来打了招呼。 燕翩迁也不避讳,冲着我说道:“你还是和毁灭术士一起吧,在这里不合适。” 旁边年轻的恶魔系术士们脸上的脸色就变了。“跟他们左道一起,你不可能修习到好的道术。她们会拖慢你的进度。”燕翩迁说道,似乎完全不把这群人放在眼里。 道正真妖异的脸上便拧了到了一起。 章薇也微微冷笑了一下。 我看了一眼燕翩迁,毁灭系术士和恶魔系术士争执已久,但是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偏偏还这么顽固。他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我,我就开始明白,有些矛盾是永远也不能融合解决的。 “你要呆在这里,我也不反对,你自己说吧。”燕翩迁看着我。我又看了看蒲诗柳和道正真,还有一旁不善言辞的章薇。 “我还是先在这里养伤吧。”算是给了他回答。 “哼,随便你。要是你自甘堕落,我就没当收你这个徒弟。”他转身正要离去,有回过头说道:“岛上马上就要举行斗灵会了,希望你能过关。其余时间,你身上有伤,不要乱跑。”身子一晃,就出了房间。 “赶紧走,这里一点也不欢迎你。你以为你是谁?”看着燕翩迁走了之后,道正真仍是一副忸怩,摇摆着身体说道。 “不过,他不愧为毁灭掌教,我的蛊术可是水君长老亲传的,他居然轻而易举就避过了。”蒲诗柳吐了一下舌头。 什么叫厉害,你们没有见过章衍施法,燕翩迁根本不够格。章衍也不过是个火居道人,不知道道术更深的道士又怎么样? 想那么多干嘛。我身上还有这么重的伤。 “什么是斗灵会?”我不解的问道。 “也不是什么斗灵会,只是一个训练场,在岛上的一个古代监狱里举行,长老们在场中放出抓来的术灵,在规定的时间内,打败术灵即可,由长老评定是否能够出师,最后杀掉一只术灵离开这里。这是一种惯例。有的人聪明,就从无为岛出去的早,有的人笨,就晚些出去,当然,也有打不过术灵死在训练场的......”她说到这里,神色黯淡下来。“我的师妹,就是死在斗灵会上的。还有章薇的一只手。” 章薇轻轻应了一声,说了一声:“是。” 我便开始注意起章薇来,我一直以为她喜欢穿黑色的衣服,想不到她黑衣的手套之下,竟然安着一个假肢。 周天佑就跑了过去,说到:“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还叫你一起去划船。” 章薇看了他一眼,说道:“没事。”然后看看自己的手,“也能划。” 周天佑的脸色就变得怪怪的。我心里知道这个土豪的秉性,他见章薇美貌就去追求,却不想章薇没了一只手,他的追求调戏意味实在太明显,怎么可能真爱这无手的女人?章薇的表情冷淡,看上去只是当他如同道友,心里一点波澜也没有。 该!看你怎么兜回去。 “依尘,你还喝鱼汤吗?我去给你再盛一碗来,”周天佑又端起碗跑出去了。“他学道术了吗?”我指着他离开的背影,问蒲诗柳,她的小嘴巴就撇了一下,说道:“他哪有学过?到这里每天缠着章薇,倒像有其他所图。”说完鬼精的脸庞瞟了瞟章薇。只见章薇喝着自己杯子的水,一副没有听到的模样。 “他也不害怕斗灵会通过不了,给长老留到岛上。”我说道。 “他才不怕嘞,他有的是钱,随便一个小小的资助,长老们还不放他走,更何况,他只是转了一圈,又没修习道术,斗灵会不参加都可以。”蒲诗柳说道。 看来只有我这种执念的人,才会一根筋的来学道术。 “你们练的都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现在我都恨不得去了,等我出师,一定走遍天下。我要吃好多好吃的。”蒲诗柳雀跃的说道。 唉。出去了,我们就是敌人了。 “依尘,要是以后有人欺负你,我就去吸了他,让他嘚瑟。”蒲诗柳说道。 我知道这是说说而已,毕竟我们曾经在一起过。看看燕翩迁和白蕊斗的你死我活,不知道他们在无为岛修行的时候又是怎么样?是不是一天到晚像我和蒲诗柳一样无话不谈? “师兄,你练的怎么样了?”蒲诗柳用自己胳膊肘捅了一下道正真。道正真说道:“我?拜托,我可是肌肉男,不合它们的口味。” “得了吧,等到了斗灵会,术灵能把你当牙签。”蒲诗柳笑道。 听到道正真那阴阳的调调我就想笑,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哎呦。”我叫了一声。 章薇见我喊疼,说道:“等你伤好,我有药,除疤。”她的话语很少。给我说话,已经算是很多了。 蒲诗柳在一旁惊讶的喊道:“章薇,你给依尘说的话是最多的,我好久都没见你说过这么多话了。给我也说说吧。” 章薇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走开了。 好吧,那里都不能去,我只能在床上边养伤,边学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一章 红衣术灵 章衍的道书我没有带来,只是带着燕翩迁给我的他师傅赵洪文写的那本道书。我随便翻了几页,看着前面都是记载着各种各样的术灵种类。一看这些我就开始头大,不同的术灵种类,也要区分使用的道咒和手印。妈呀,这到底是要我学多少年啊。 介绍了一种双头术灵,比较罕见,灵体的力量很强,强过两名法师的力量,经常在坟地附近骚扰行人。还有一种术灵,能张嘴喷射符水,顷刻能将人化掉。另外一种术灵,会把自己的头每次藏起来,非要你去找。找不到就一直缠着你,更有种能在受到惊吓的时候发出声响,如果术士离的过近,会震死人。好吧好吧,一堆不拉不拉的极度危险。我合上了书本,看来赵洪文的确可以去编写一本制式教科书。他写的都是需要反复死记硬背的东西。我真的无法理解,他是怎么一字不落的记下这些的。 我又趴回了床上,脑袋想想别的事情。 其实,燕翩迁虽然留我在这里,心里还是比较认可我这个徒弟的,不然不会把道书留在我的身边让我继续翻阅。只是为什么他要一直摆个臭架子呢?在岛外可不是这样,起码是比较亲和的。相必在这个岛上,他要保持一种掌教的威严吧。 我乱七八糟的想了一会,就睡着了。 不多时,我又被背上的疼痛弄醒,虽然章薇在我背上都用了药,但是还是火辣疼痛的厉害。我咧了一下嘴巴,睁开眼睛看着屋子,床铺上都没有人!我猛地醒了过来。怎么又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难道我又进入了那个幻术师的幻觉?我不禁问起心神来。 “你看左边。”心神回答道。 我向左边瞧了一眼,不由得吓得灵魂出窍,我看到站在我床头的一个红色长裙的女人,苍白的手臂自然垂在哪里。紧贴着我的床边不说一句话。 “啊!”我喊叫了一声,房屋里仍旧冰冷,没有人应我。那红衣女人站在床头仍然一动不动。 “为何?”那女人说出了一句话。 什么?我没听清。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额头上全是被吓出来的冷汗。 她穿着红色的长裙,透过月光依稀看去,长裙是封建社会时期的模样,分不清是那个朝代,在我面前的,竟是一个女术灵。长裙看不到脚,细细的胳膊伸出红色的宽袖。长长的头发盖住了脸庞,透过头发的缝隙,依稀看到脸上发青的惨白。 “为何?为何?”她嘴里念叨着。 “什么为何?”我冲她问道,那红衣术灵突然动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双手张开向我扑来,我急忙双手结了手印,向她递出,口中喊着降魔道咒。手上却没有任何灵力涌出,我自己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手印结错了,慌忙改了过来。 此时那术灵却突然怪叫了一声,窜到了房间的西北角。蹲在角落索索发抖起来。 我重新结上了手印,颤抖着问她:“你说的什么为何?” 她的头微微摆动,似乎要转过来,我急忙把手印对准她,“别动,你说就可以了,不要转过来。” 那术灵张嘴说道:“汝对我言,适逢夜时,带我离去,因何故食言,杀害于我?” 什么玩意。不过似乎也不难理解。 “你,汝坐过来,慢慢给我,于我道来。”我也跩了一次文。 那红衣女鬼身影一闪,便从角落移到中间,再闪一下,就坐到我面前。 “你,汝过去点,过去点。”我害怕的冲她说道。 那术灵就又闪了一下,坐到了床头,我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说道:“你说罢。”双手仍然不敢放松。指着她。 术灵在一旁说了起来,虽然她的话个别的生涩难懂,但是我还是听了个了大概:她本是一个富家之女,随着家族逃避战乱去扶桑隐居,不想船夫在出海之后病死船上,就迷失了方向,到了这座小岛之上。岛上原本居住些海盗。抢夺了他们的财物,她父亲为了活命,把她作为筹码,许给了海盗的首领,海盗首领在得到她后,杀害了他的父亲和家人,她只能一起做了海盗。海盗们经常出门抢掠船只,所以很多时间,她都留在岛上,时间一长,便和一个留守岛上的海盗有了感情,这个海盗与她许诺,要带她离开海岛。她满心欢喜,一心等待离开海岛。 此时海上来了一大群道士,驱走了回到岛上的海盗。也保证让她离开。 她一心等待那许诺的人回来,却不想,一日突然听到门响,她出来便看到那人,不由得大喜,但当她的相好转过头来,却吓坏了,他满脸的刀痕,留着血突然冲她扑了过来,双手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不理她询问的呼叫,掐死了她。 之后,她就一直留在这个岛上四处游荡。期待那个男人回来告诉自己为什么。 我听着就想到了那个我在杀人的夜里遇到的鬼,难道,那只鬼,就是面前术灵一直等待的男人吗? 那时我的幻觉里是有一个男人亲着一个红衣的女人,还有被一群道士长老杀害的片段,难道这是这个男人的记忆? 面前的术灵提到了他脸上的伤痕,看来是在他死了之后才回来掐死他的。只是为什么,道士们要杀死这个海盗呢? 我开了脑洞,开始明白了片段的意义:那个男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杀,带着怨恨死去,但是心中执念却始终记着这个还在等待他的女人。所以,赶回来后,记不得面前的女人,只是记得心中无边的怨恨,所以,就掐死了自己的爱人! 你也是苦命的人呢!我不由得想起莫清,你是不是也欠我一个承诺呢? 你叫什么名字?我转过头问了她。 任映薇。那术灵一直没敢抬头。 我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是周天佑和蒲诗柳!他们要是回来,还不把它打的魂飞魄散? 我心里一横,双手放弃了手印,掀开了自己的被子,冲她说道:“你躲进来吧。”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二章 换药 术灵任映薇钻进了我的被窝,我盖住了她,把她藏在我身后。我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还好。她的身子比较单薄,不细看,倒也不容易被发现。 就是身上冷的慌。 周天佑和蒲诗柳就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道正真和章薇紧随其后。 我冲着他们笑笑。还好,他们不像我师傅,能随时知道我在想什么。 蒲诗柳进门便说道:“什么味道啊!”抽着鼻子闻着。 我的心就一下子提起来。生怕被她发现我被窝里正藏着个术灵。 道正真的阴阳调就笑了起来,“你的鼻子比小狗还灵,连我腌的泡菜都闻得出来。” 蒲诗柳就砸了道正真一拳,“有好吃的,干嘛藏起来,还不拿出来吃!在这里天天吃海鱼,我早就腻了。我看明天我们去打猎吧。我想吃兔子肉了。” 道正真说道:“还没腌好怎么吃,现在不够酸呢!” 蒲诗柳说道:“你给我不给,不给我就给你肚子放只小虫子,让你天天饿。” 道正真回击说道:“你要是天天让我饿,我就做个小草人天天扎你。” 蒲诗柳横了他一眼,就在道正真的石床附近翻找起来。 周天佑说道:“要是能打电话就好了,我可以给我管家一个电话。让他给我用直升机送个厨子和菜来。” 蒲诗柳眼睛就圆了。千里传音之类的咒术倒是也有的,不过恶魔系术士倒是无法使用。那鬼灵精的脑袋就转了过来,挑了挑眉毛冲我说道:“依尘,你会不会传音咒?”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 蒲诗柳的神色黯淡下来,突然又转头冲着道正真说道:“把你的泡菜交出来。” 道正真身子一扭,妖媚极了。 我不由得笑出声来,道正真明明长着一张浓眉大眼、高蜓鼻梁的模样,扭捏的却像个女人。反倒是我,似乎太过男子气了。 这也许是莫清不喜欢我的原因,我身上没有女子的阴柔。只有露怯时,才有些女人的情绪。不像表妹陈迎筠从骨子里都透出温柔的姿态,一张笑脸里透出乖巧可爱,现在长大了,又带了女人身上那种迷人的身姿,他们应该很合适,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像我这种靠近太上老君和天公将军的女人,就算长得再美估计也是很难找到伴侣的。 章薇一直背对着我坐在床上手里捣鼓着什么。也不知道她的一只假肢到底什么样。几日的相处下来,我发现只有她在睡觉时,没有换过衣服,似乎一身紧贴在自己身上的黑裙就是自己的皮肤,最令人惊奇的是她不用香水,身上却从未没有什么体味。一张鹅蛋脸上永远都是一副冰冷的状态,似乎什么都不关心。 “还有4个月时间,就要斗灵会啦,得让我吃个饱,”蒲诗柳终于还是把道正真腌好的泡菜取了出来。 “可惜这里没有馒头。”周天佑皱着眉头。蒲诗柳好像想起了什么,冲着道正真喊道:“师兄,把你的酒拿出来。” “你怎么老吃我的,你自己做啊!”道正真埋怨的说道。 “我要是会做,要你这个师兄做什么。”蒲诗柳喝道,“你再给我做条鱼吧,要大条的那种。” 道正真嘴里不知道嘀咕什么,取出酒来,放到她面前,转身扭着出门去了。 一物降一物。我不禁笑起来。章薇突然坐到我的床边,说道:“起来,换药。” 我的心就绷了起来。章薇冷冷的看着我,头没动,眼睛却往床里瞟了一眼,眼珠子又转过来看着我。 坏了,她发现了。 我看着她没敢动,如果我露出被窝,她一定会看到那只术灵的。 我从被窝里伸出手臂,握住了她的手。她只是咽了一下口水,脸上的表情没变。 “周天佑,出去。”她说道。 周天佑放下正在吃泡菜的筷子,看到章薇要给我换药,就从兜里取出了一只烟,出去了。 我看了背对着我和章薇正在挑着地上火堆上一锅海鱼的蒲诗柳,轻轻在章薇手背上捏了一把。 掀开了被子。章薇看到我的后背,和被窝里的术灵,又咽了一下口水。 安静的给我背上上起药来。术灵任映薇坐起来,似乎想闻闻章薇的味道,离她近了些,章薇身体抖动了一下,脖子一扭,避开了。仍是不动声色的给我背上抹着药。我回头看着章薇,只见那红衣术灵就在她脸庞附近闻着,她的额头流下一滴汗水来。 这场面非常诡异。我就又扭着头转了过去。她身体的抖动明明证明她已经看到那只术灵,为什么没有立刻动手呢? 蒲诗柳却在此时大喊了一声:“道正真!你的鱼做好了没有!” 在床上的我们和术灵身体均是一震! 章薇往前坐了一些,似乎要把术灵挡住。 蒲诗柳就转头过来瞧着我。笑了笑说道:“我师兄做鱼是一绝,等他做好了,依尘你也尝尝,鱼肉对你恢复伤口和气力都有利。 我看着章薇面无表情身体僵硬坐在那里的情景,生怕她把术灵的事情说出口。 章薇什么也没有说。 蒲诗柳就扭头回去,继续吃鱼。 章薇顿了一下,说道:“换好了,盖上被子吧。” 我赶紧把术灵继续拉进被子藏好。章薇用胳膊擦拭掉额头上的汗珠。仍是面无表情的起来回到自己床上去了。 到底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此时,燕翩迁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依尘,换完药了吗?” 我的心就又提到了嗓子眼。 章薇此时却喊道:“还没。等下。有事吗?” 燕翩迁在门口说道:“我要离开岛一段时间,处理一些事,你的道术不到家,在这里好好休息,别耽误了,岛上术灵很多,不要四处乱跑,遇到术灵,就用降魔咒。” 我生怕他进来,赶紧冲着他说道:“知道了师傅,你去吧。我会好好学的。” 心里盼望着他赶紧离去。他在门口说道:“我给你带了位毁灭系的师兄,你有不懂的就问他,他自然教你。免得你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走了。” 听到师傅离开,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冲着门口喊道,“我的药换完了,大家都进来吧。” 周天佑和道正真就端着盘子进来,果然是一条大海鱼,我对鱼的认识不够,只是觉得这条鱼长起码有2米,盘子也相当巨大,引得不少道友都在门口观看。也不清楚道正真不把海鱼身体切开,又是怎么做熟这么大的鱼,香味阵阵传来,真是you惑的不得了,一连几日都喝粥度日的我也有了食欲。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三章 瞒不住了 “从哪里找的这么大条海鱼?”如此大的海鱼,引来了其他恶魔术士的围观。 “不知道,这么大条能吃完吗?” “都进来吃啊!都来尝尝,这么大的鱼我们吃不完!”蒲诗柳向着门口喊道。 “那是蒲诗柳吗?”有人问到。 “没错,就是前阵子和那个梦依尘一起受罚的术士。” “来啊!”蒲诗柳热情的邀请着,“尝尝我师兄道正真的手艺!自带碗筷啊。”她为了等待这条大鱼,肚子已经吃得半饱。面前的大鱼,也只能尝尝了,哪里还能吃得下。 一群恶魔系术士就带着笑容走了进来。手里都拿着碗筷,原来,他们早就看到了道正真做鱼,都等着来吃。 蒲诗柳就热情的招呼大家。 我心里不停的叫苦。进来的术士这么多,要是有人跟章薇一样,看出我床上藏着一只术灵,只怕我又要犯戒了。这次又不知道是多少鞭。 章薇拿了碗筷,挑着鱼刺,坐到了我的床边。面无表情的吃起鱼来。 我感激的看看她。知道她在为我遮掩。身后的术灵非常冰凉,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众人都朝我看来。 “这是梦依尘吧。” “她犯了禁令,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吗?” “她算是古今第一人了,自己是毁灭术士,结果杀了自己的同类。估计没多久就要转到恶魔系术士了吧。” “不错,算是给咱恶魔系长了回脸!叫他们毁灭术士小看咱们术士正宗!”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却从人群中传来一声冷哼。 梦依尘依声寻去,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是杀人的那天晚上被自己击倒的那个毁灭术士。他此时正皱着自己的剑眉,细长的丹凤眼满是鄙夷的目光,高蜓的鼻梁下一张薄薄的嘴唇,看上去有几分灵气外露,正宗的一张道士脸!就差道袍了。 “恶魔系术士残害人命,怎么配叫术士正宗呢。”他持剑而立,似乎完全不把面前的人放在眼里。 “还挺拽。” “我认得他,他是毁灭系术士迟宇寰。”有人说道。 “原来还是个毁灭系的,怎么赶着来吃鱼吗?” “口气不小,我可听说,燕掌教和白掌教在江州打了一架,听说到现在伤还没好全呢,嘚瑟个什么劲儿。” “没事,就当他放屁,”蒲诗柳又叼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 “呵呵,说的对,好臭好臭。” “别说了,还在吃鱼呢。”道正真同众人说道。 那迟宇寰看了我一眼,走了过来,“依尘,我们走吧,跟这群邪魔外道一起,根本......”他未走到床前,猛地愣住了! 他双手结了手印,迅速默念起了道咒! 猛地一道降魔咒施了过来。口中喊道:“依尘,避开!” 我来不及反应,却见旁边的章薇伸手将咒拦下了!那降魔咒在她手上击出一个洞来。我看了她的手,她是拿自己的假肢挡住了迟宇寰的降魔咒,手上兀自冒着一股烟,空气中传来木头燃烧的味道来。 只见她单手结了手印,站起来冷冷对着面前的迟宇寰说道:“出去!” 面前吃鱼的数十名恶魔系术士纷纷站起,不少人也都发现我身后的异样。 “是术灵!”有人喊道。 “她不要命哪!在被窝里藏术灵。” “这是禁忌,是死罪。” 众人纷纷喊道。章薇见到面前惊愕的众人,嘴里的声音提高了些,“都出去!” 蒲诗柳和道正真也都惊呆了,但是手上也都做了除灵的准备。 瞒不住了。 “大家听我说。”我急忙解释道。急于向众人说明一切。 章薇在一旁却说道:“依尘的。别抢!” 我闭上嘴巴,没有再说下去,心里有种感觉,她的理由更加比我说的有说服力。 众人不禁安静下来,互相对视着。迟宇寰冷冷看着,手指却在缓缓移动。 章薇喝道:“依尘,起来。” 我在众人慢慢的坐起,背上的疼痛让我出了一身冷汗。 见我坐起穿着外衣,众人又开始有了一阵骚动,因为我坐起,被窝的术灵也跟着露在众人面前。我看不少人已经在手上结了手印。周天佑缩在人群后,头又伸来,看着我的床,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蒲诗柳睁大自己的眼睛,嘴里说着:“依尘......章薇你们疯了吗?知道不杀术灵进行藏匿是犯了多大禁令吗?” “朋友的话,让开。”章薇说道。 “这要是让长老们发现了,又要处已鞭刑了。”道正真说道。 我看看身边的术灵,似乎正在发抖,因为头发盖着,看不到脸。我慢慢的穿上了自己的靴子。 这时终于有一个术士忍不住,一个降魔扇印拍了过来,章薇一个闪身,用另一只手接下,她的手背在身后,我便看到她一手都是鲜血。 她没有还击,只是继续冷冷的说道:“说了,不要抢。” 我不由得大急,喊道:“这是我的术灵!你们不要抢!” 迟宇寰手上做足了准备,眼中精光暴闪,同时喝道:“依尘让开!”我见他双手模样,他左手捏着雷诀,右手为雷鞭。似乎是捏了灵官印,不由得大惊失色,虽然我并未学会此印,但是却在赵洪文的道书之中见过,知道此印如加持秘咒,其威力无比。听见身后的任映薇一声凄厉的惨叫,冲他扑了过去,不由得大叫道:“不要!” 身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我站起来就把面前的迟宇寰扑倒了。任映薇向前扑去,顷刻就撞倒了蒲诗柳和道正真。速度飞快的在人群中乱窜,众恶魔术士纷纷施起法来,不知道是修炼的道术不到家,还是任映薇闪的毫无规则,众人相互推挤着捏着法咒一阵手忙脚乱,倒也没能射中她,只把整间屋子的窗口,铁锅,还有屋梁打到处是破损的洞口。 一个人脚上没站稳被身边同伴挤着一个踉跄,踢倒了道正真的酒瓶,另一位恶魔术士把地上的火堆打成了稀巴烂,火堆扬起的火炭带着明火在人头上砸去,众人纷纷闪避,那木炭的碎渣掉到地上遇到地上洒落的酒,立刻就烧了起来。 “着火啦!”一个恶魔术士大叫着,就冲出门外去。众人见他出去,也就纷纷向屋外逃窜。 我见到大火,也是一惊。嘴里呼唤冲着任映薇大叫:“快逃!”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只想做个普通人 任映薇听到我唤它,飞速的窜出窗口,向森林处飘走了。章薇见术灵逃走,也就从地上扶起了我,和迟宇寰一起冲出了房屋。 刚出来就听见道正真扯着尖利的嗓子在喊:“离屋子远一点,我在屋子里藏了不少酒!” 我眼睛只顾看着任映薇逃走的那一道蓝影,见到仍有几名恶魔术士冲它结上手印,立刻就冲了过去,推倒了那几名恶魔术士。此时我身后的房子却炸开了。 强烈的气浪将我掀翻在地。我看着面前燃烧的大火。脖子就被人提溜起来,扭头看去,是去而复返的燕翩迁。 “你又搞什么鬼!”他冲我吼着!“不是告诉你好好养伤吗!”他看着面前燃烧的房屋上的熊熊大火,身边的恶魔系术士见毁灭系掌教到来,不自在的向后面退了一两步。 “我......就是在好好养伤啊。”我说道。身后的屋子发出一是巨大的噼啪声,我被惊得缩了一下脖子。燕翩迁松开了我。 “这是怎么回事?”燕翩迁看着迟宇寰问道。 迟宇寰眼睛闪了一下,说道:“掌教,依尘抓住了一只术灵......”他正在交代事情始末,章薇在一旁指着面前的恶魔术士们说道:“他们要抢。” 此时蒲诗柳和道正真也走了过来,蒲诗柳接口说道:“是啊,依尘已经抓住了,还没来得及杀,他们就抢。” 燕翩迁疑惑的看看蒲诗柳正在摇晃的头。又冲着迟宇寰问道:“是这样吗?” 迟宇寰迟疑了一下,看着我苍白的脸庞,想起我身上的伤,低下头去,说了声:“是。” 燕翩迁这才转过头来冲我吼道:“你能不能不再给人添乱了!”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必须要说清楚事情的真相。 “听着依尘,”燕翩迁眉头紧锁不耐烦的说道:“如果你真的想早点出师的话。你的脑子必须得......”他又打量了一下我的全身,心里想着就是换掉脑子也没用。她得把整个人都换掉才行。 他叹了一口气。 “你听我说,其实术灵并不是我们想象......”我又说道。 “够了!闭嘴!”燕翩迁说道,“你每次非要弄得鸡飞狗跳的才肯罢休吗?还是你根本看不到别人的问题?这世间有多少术灵在时刻危害着人们,你怎么就连最简单的命令都无法遵守呢!” “师傅,”我第一次叫起了燕翩迁的称谓,“我尊重,我也知道你面对的问题,处理术灵的问题外还有一堆恶魔术士找你的麻烦,但......” “唉,我承认你身上是有种固执的韧劲,这是术士缺乏的一种宝贵的特质,但是在除灵上,也许你根本不是一个好材料。”燕翩迁说道。看上去失望极了。“你还是先养伤吧,宇寰,你看好她。我去跟长老们解释刚才发生的事。” 迟宇寰说道:“是。掌教。”看着燕翩迁离开,走到我身边说道:“你的伤已经无法再承受第二次法鞭的惩罚了,我能帮你一次,但不能次次帮你,我就在附近,有事情就叫我。”说完,他也走开了。 “为什么他就不听我说话呢!”我冲着蒲诗柳说道。 蒲诗柳在身边回答着我:“掌教都一样。想当初我师妹犯错,白掌教也是同样一副尊容。” “他怎么就老是用有色眼镜来看人呢!”我烦闷的说道,“我这次发生的事情和以前都不一样。” 周天佑在一边说道:“我想你误会了,他受不了的不是你的外表,而是你的内心。” 我瞪着他,“谢谢你给我分析。” 周天佑扁扁嘴,说道:“重点是,你不是那块料,就别做了,做不做术士不重要。” “我跟本就没想做一个术士,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我说道。 长老们也听到了刚才的骚乱,听燕翩迁的解释,也就没有再继续追究,对他们来说,非常乐意看到术士们为了杀掉术灵去争抢,这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事,说的好听些,就是个人的机缘。重新分配了房屋给我们,迟宇寰就住在隔壁,我想叫他过来,想来他也是不会过来的。 燕翩迁看着我房间的火光,叹了口气。了生道长走到一旁,说道:“燕掌教,我的提议你想的怎么样了?无为岛已经越来越被人关注了,再这样下去,这个地方实在不宜在让年轻人来进行修炼。何况,在岛上已经越来越不安全。” “你是说,放弃这个岛,取消年轻的术士修习?”燕翩迁说道。 了生道长看着大海,说道,“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年轻人愿意来修行,毕竟这世界的you惑实在太多了。无论你们术士还是我们道士,又有多少人在修行呢?清静无为,又有多少道士还在这么做?” “那术灵怎么办?”燕翩迁说道。 “燕掌教,这正是我找你来谈的原因,这整个岛,尤其是林子中央的英雄冢,积攒了无数道士术士的术灵,要是放弃这里,就必须先解决了他们。不解决他们,就会反过来被他们反噬。这里的术灵不需要宿主,我想一定依附着某种东西才能存活下来。我想这东西一定在英雄冢内。恶魔系术士修炼不需要术灵,我叫你们毁灭术士来,就是这个原因,集结好手,一方面增进修为,一方面除魔卫道。” “好吧,我去集结毁灭系术士。你在这里管理这批术士,训练他们,主持最后一次斗灵会!”燕翩迁说道。 说完,燕翩迁又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徒弟,实在太不争气了! 了生知道他心中所想,说道:“怎么?为了梦依尘吗?你放心,我会看住她,不让她再闯祸。” 燕翩迁说道:“道长,对于我这个徒弟,实在有些头疼,你说我拿她该怎么办?” 了生看了一眼我的房间,说道:“明早我就去治伤,让她一同参加毁灭术士的训练。” “说真的?”燕翩迁说道,“若是她能得到道长的指点,一定事半功倍,我先谢过道长。只是她虽然有韧性,但是心里杂念太多,身上道术修为实在太差......我真担忧,她过不了斗灵会。” “不一定。”了生说道。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五章 感激 “那是一定的,道长,你没有见过她面对灵体的表现,实在是......唉,她不听话,注意力也不集中。我让她好好学道术,她总是答应,却从来没有静心修练。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师傅让我念道咒去用头撞墙,我立即遵办。” 了生道长一听,笑着问道:“结果如何?是否头痛得紧?” “不,墙上被我撞出一个洞来,这让我通晓了道咒的强大,我相信在除魔路上,毁灭术士一定能披荆斩棘、除恶务尽,正我术士的正宗!”燕翩迁正气凛然的说道。 了生道长道了声好!“虽然你身处术士左道,但难得一片卫道之心,修炼之法千差万别,但都是殊途同归,有这志气,定能大道归真!” “当我还是个孩子,我就知道自己必须成为什么样的人,梦依尘却不是。”燕翩迁看着了生,一脸无奈。 了生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要对她有些耐心。你要知道,你我都是自小学习道术,她却是半路出家,是不一样的,再说,你的这位高徒,毕竟也是开创了毁灭系术士和恶魔系术士同时受罚的先例!” 燕翩迁摇了摇头。 次日清晨,了生道长就敲开了我房门,他手上拿着符水,吩咐蒲诗柳给我抹上。说也奇妙,等药抹完,我竟然康复了!而且在蒲诗柳给我拿来的镜子里,光滑的后背竟连伤痕都没有。 这比整容手术还要奇妙。以后人都去求道士吧,把整容医院全关了,就不用成天看整容失败的人们维权。 “这符水去腐生肌,相必是那位道长自愿折寿二十年为你做的吧。”道正真说道。 折寿?我听着心里一惊,道正真没有必要骗我。我要好好问问了生道长。 我穿好衣服,走出屋门,看见生道长就站在门外不远处的草坪,正眺望着面前的大海,我走了过去。轻轻叫了他一声:“道长。” “你的符水是我做的。”了生道长说道:“为了让你更快的学习道术,也是为了让燕掌教安心的离开这里去处理他的事务。你也不用谢我,就谢你师傅吧。” 为了我折寿二十年,我心里有些感动。我受了鞭刑,伤好了又不会死,但是面前的了生道长,却要少活二十年! “在无为岛,我呆的够久了。”了生说道,“我也是时候要出去看看外边,寻找我的师兄叙叙旧。” “道长要走吗?”我问道。 “嗯,等你们都出师了以后。”了生道长说道,“你师傅对你期望很高,你不要让他失望。” 这个,我不敢保证,好像我认识他以后,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了生冲着我笑了笑,说道:“其实有师傅,总比没师傅好。我师傅去世后,我的两位师兄就都下山去了,这么多年,我都在无为岛上,不知道两位师兄还是不是在人世,若是他们在,恐怕也都近古稀之年了。” 两位师兄?我猛然想到了一件事,便问道:“了生道长,你的两位师兄,是不是叫了尘,了忘?” 了生吃了一惊,问道:“你如何得知?” 我呼了一口气,说道:“我猜的。”心里怕他难受,欺骗了他,脑海里想些别的事情。 “你还是很聪明的,现在就差下点苦功了。”了生笑道,“可惜,你已经成了术士。不然,我一定会考虑收你做弟子。” 就是怕难看。姐一直没有选择做道士。章衍一点也没说错,这是命数。 “我迅速治好你的伤,好让你多一点时间下下功夫,毕竟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们好好谈谈吧。”了生指着我身后说道。径直走到迟宇寰房里去了。 我一转头,看到了燕翩迁。 还是师傅疼我啊。 “我想跟你谈谈。”我冲着燕翩迁说道。 燕翩迁微笑了一下,说道:“我也想跟你谈谈。” “我决定好好学习道术(不让你学道术了)。”我们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这次是完全一样。 “还是你先说吧。”我冲着燕翩迁说道。 “好吧。我是想说,你还是不要继续学道术了吧。今天跟我一起回去。你把道书还给我吧。”燕翩迁说道。 “呃,其实我应该先说,首先我很感激你收我做徒弟,尽管我给你惹了不少麻烦,但是了生道长不惜折寿二十年也要治好我的伤,我确实应该为自己的胡闹负起责任,我会好好学道术的。”梦依尘说道。 “依尘,我这么说是有我的考虑的,”燕翩迁郑重的说道:“这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人首先要会保护自己,才能去保护别人,这个岛上越来越不安全,这个时候离开是最好的。我可不想你因为要学习道术,在这个岛上丧命!” “师傅,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我冲他说道。 他摇着头说道:“我给你道书,你老实说你翻了几次?你用心不专,不适合学道,要不会耽误自己的。你回去后,换个工作,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不不不,我可以非常肯定的说,我这次一定好好学道术。”我说道。 “行了,是时候离开了,去跟你的道友们道个别......” “你怎么听不明白呢!”我冲他说道,“昨天是这样,今天还是这样,你怎么老是不听我说什么呢!” “这里的危险实在太大了,知道吗,当你留在这里一天,危险就会更加逼近一天!作为术士,是要背负除魔的责任的。这代表我们做事、做人、除魔、卫道,甚至小到一个动作,都是一样的。你不能再这样了,会没命的!”他伸出手指着我,上下晃了晃。 “你怎么指我的全身啊。”我说道。 “好了,收拾东西去吧。”他没有回答我的话。 “你根本就没有给我机会,让我说出我的想法。” “快去吧!”他提高了声音。冲我问道。 我呼了一口气,来到这个岛上以后,和燕翩迁说话越来越南辕北辙。简直是无法沟通。分不清究竟是我善变,还是他善变。 “我不走。”我说道。 他皱着眉头,冲我说道:“依尘,你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我不想让你受到更多伤害。我这是在保护你!” “你要是好好保护我,就应该让我留下,学好道术。”我也一样固执。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古狱 唉。他叹了一口长气,说道:“既然你不想走,那就好好跟着了生道长学道术吧。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能记多少道术,就尽量记下,我会回来的,也许吧。”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也呼了一口气,说道:“我在岛上等你。如果还没死的话。” 他慢慢的走远,没有再冲我说话,也没有回头,我突然有点舍不得,不是情侣的那种,是一种......呃......像是女儿送父亲的心情。我不禁失笑,他也不过才二十多岁。更何况,我有自己的父母。 人的感情很复杂。 了生道长带着迟宇寰,把我和蒲诗柳、道正真、章薇召集在了一起,说道:“跟我走吧,我们去古牢。” 我听说过,那是举行斗灵会的地方。 了生道长在小路上走着,边走边说:“这岛上的牢狱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的,更不知道是谁建的,现在已经被道符加持。用作术士们考验之用。我带你们去,你们切不可碰墙上的任何道咒。” 我们应着。周天佑耍滑头没有一同前来,不知道跑到哪堆术士屋里聊天去了。蒲诗柳显得很是兴奋。不停的拉着道正真说东道西。 我和章薇走在后面,她仍是一副冰冷的表情,其实我应该好好谢谢她,她替我挡了不少事情。我寻找着合适的机会冲她道谢。 她看看我,就冲我说了一声:“不用。” 看来,她已经能听到我说话了,看来她已经修炼的足够深厚了,但是一直没有离开,估计是没有一只左手不便的缘故吧。 在山路上走不多时,就看到一个破败的监牢。院墙上全是成片成片的青苔,矗立在山坡的一处空地上,看上去十分阴冷。 了生领我们进去,我看到一道监门,里面有一照壁,照壁上刻着刚正不阿,只是过于年代久远,字体显得有些过于圆润,刚字更是缺了一角。通道只有一面,一入监门,便是一条直路,一个直角通往里面,我们跟着了生走进去,在里面东拐西拐,连着过了五道门,接着是一条如胡同般的小路,两边是两排低矮的监房。又走的深些,就见到北面两个没有窗户的牢房,看上去活像两只窑洞。 蒲诗柳就扭头过来说是那是古时关押死刑重犯的内监。胡同的后面是一道铁门,显得不伦不类。 了生走在前面,推开了铁门,我面前就看到一大片用石头累成的圆形场地。石头上被凿刻的非常圆润,一圈上贴着不知名的道符。在场地2米多高的地方,是一圈围绕场地的看台,看台的铁链上也都贴满了道符,铭刻着道咒和图案。 倒像是角斗士的斗兽场。只不过空间比较小。 了生说道:“此处是修炼的术士们一同建造的。你们的能力各不相同,所以,我要先看一下,你们到了何种程度。你们准备好了,我就放出昨晚我抓到的术灵。” “道长,你不先教教我们吗?”蒲诗柳问道。 了生道长笑了笑,走到了看台上,说道:“我相信经历和术灵的交锋,是最好的方式。因为记得住道法的术士,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能够更快的出师。” 说完竟然飞速的结起手印,烧开了一道石墙上的符咒。 空气突然变得阴冷起来,只听了生的声音从看台上传来:“今天我就给你们讲术士道术的第一场:生存之道。如果你被术灵的道法击中,也就不用再修炼了。给你们一个提醒,这只术灵原本是个小道士,擅长火咒。” 我呼吸变得紧张起来,看上去黑洞洞的石墙后面,不知道藏着什么样的东西。 可能是个脸上带着刀疤面目恐怖的恶灵,或是身体残缺不停滴血的怪物,我们5个人屏气呼吸,等着术灵出来。蓝色的光芒一闪,出现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脸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我真笨,了生道长不是说了是个小道士嘛。 “希望这个小家伙不会烧坏我的脸。”道正真说道。 我听到已经笑不出来了。那术灵阴惨惨的笑起来,我的耳朵被震的嗡嗡作响,不过,这要比我在医院旧内科楼里听到的电噪声顺耳多了。 面前蓝色的小道士笑着,慢慢的在我们面前飘了起来。停在了半空,低头看着我们。 蒲诗柳和道正真在我面前,蒲诗柳下手极快,双手递出,只见手上金光闪闪,不知道抛洒了什么东西,落人面前的石地顷刻不见。道正真左手指画那术灵,右手却背在身后,手里捏着一块泥巴。眨眼功夫,那泥巴已经捏出人形。 章薇此时右手举在胸前。左手大指先掐二指根部,然后从二指一、二关节之间挑出。想不到,她也是修习咒术的。但是没了一只左手,这杀鬼诀又怎么能发出威力呢。 事实我想错了。一道笔直的蓝光射向了那小道士。它轻轻的一躲,避开了。脸上却变得狰狞。手上凝聚一道黄色的光芒来。在它发出的火球射向我们的时候,它的身体逐渐变淡消失了! 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气息。“它去哪里了?”蒲诗柳问道。 “我们背靠着背吧,这样安全点。”道正真说道,说完和蒲诗柳相互靠着了起来。 我一愣,章薇走了过来,却把我抱住了。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我看了她的脸,只见她额头上流着汗,她望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咽了一次口水。 她失去了一只手,却一直在保护我。像燕翩迁一样。谁说恶魔系术士里没有好人的? “奇怪,我的追魂蛊怎么也没反应。”蒲诗柳警惕的看着四周,嘴里说道。 我只感到阴冷的风吹得我身上犹如电流在身上滚动般的发麻,不行,这个情绪我一定要克服。不然,我怎么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术士呢! 我也和大家一样,在冰冷的空气中寻找着术灵的身影,虽然现在还是白天,可是天气阴寒的感觉却能深入人的骨髓。看了半天,没有发现小道士的身影。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七章 训练 “依尘小心!”蒲诗柳冲我喊道。我一看身后,就是一个火球击来!章薇抱着我,用力向旁边一跃,那火球击在地上,击碎了脚下一块大青石,扬起些石块碎渣来,蒲诗柳向着术灵抛洒了一股紫色的粉尘。那小道士又再度消失了! “这个小东西还真烦人。”道正真说道。 迟宇寰在一侧哼了一声,我这才注意,从一开始,他连动都未曾动过一下! 章薇在一旁说道:“护身咒。” 师傅推荐他带我修习道术,只怕也是来修炼中的佼佼者了。 他看似不慌不忙,而是像弹掉身上的灰尘一样,随手在胸口处一拂,立即从身上抽出一张道符。他默念了几句道咒,冷冷地看著握在自己手中的道符在手中烧尽了,同时他以右手捏了一个剑指,让道符燃烧的火中燃出一个大洞,释放出一道蓝色的光芒。 啊-! 空中传来一声哀叫,但迟宇寰根本不加理会,虚空画符在自己的周身又加持了一道保护结界,站在场地中央。 此时那小道士的术灵又重新凝结,化作一团蓝白色的雾气,在面前剧烈地翻滚著,紧紧缠绕在迟宇寰的结界外侧,不停地想冲击进去,发出“砰砰”的敲打声。迟宇寰双手结了手印,他皱紧眉头,把力量集中在双手的手印上,闭上眼默念道咒,不过才一会儿功夫,脸上就渗出了汗水。 看他苦撑,我身后的章薇再不犹豫,伸手入怀,掏出了数张符纸。拋向半空之中! 瞬间,半空中闪过一道道红光,数十枚符咒停留在半空之中,彼此间呼应著,在他的头顶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网。虽然在蓝雾的包围之中,红光和符力都显得有些微弱,但却足够又把雾气逼退到三米开外。 迟宇寰终于看着章薇露出感激的眼神,双手重新又结了灵官印,左手捏了雷诀,右手捏着蓝色的雷鞭抽向那蓝雾。蓝色电火花闪过之处,伴随惊叫之声,蓝雾闪开了一道裂口,像一块蓝色的大幕被拉开了一条缝隙一样。但这只是一瞬间,还没等迟宇寰看清楚,雾气又重新融合成了一团。 见状,迟宇寰再不停留,继续将右手雷鞭招呼到蓝雾上。他挥出的方向并不确定,但是一招使出就会把蓝雾打出一个豁口,虽然那豁口也会马上融合,但他这样接连不断地抽打,却使得雾气中惨叫连连,显然那小道士的术灵已然受伤在迟宇寰的雷鞭之下,那浓重的蓝白雾气也逐渐稀薄,有的地方甚至还出现了一些细小的镂空,好像一大块的蓝色布料,因为存放的时间太长,被虫蛀了一般,脆弱不堪,只要一扯就会碎! 了生道长在看台上笑了一声。 随着迟宇寰不停的抽动雷鞭,他头上章薇的符咒像有意识一样随著他的行踪延伸,随著距离的拉长,半空中本来密集的符咒变得稀疏起来,红光越发微弱。好在那光线弱而不灭,蓝雾又稀薄了很多,迟宇寰抽了一阵,额头上大汗淋漓,我瞧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随着章薇的符咒燃尽消失,他的雷鞭也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稀薄的蓝雾,定定的站住,大口呼吸调整著自己的气息。 他心中明白,如果要凭借自己刚刚修习到的灵官印,完全驱散面前雾气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使出这种法术也会巨大耗损他的功力和体力。再用下去,身体会首先坚持不住。他之所以强行为之,就是为了减弱术灵的法力,也可以让躲闪的术灵与他正面交锋,这样对他下一步的行动会有利。 术灵虽然很惧怕他手中道术,不过此时却铁了心要与他决战,它有着冲天的怨气和疯狂报复的执念,没多一会,又在空中凝结起来,这次反倒不再躲闪,伸手着迟宇寰说道:“打啊,怎么没力气了?” “轮到我了。”那小道士术灵说着,双手也结起手印来。我一看大急,冲着迟宇寰跑去,一把推开了他。只见小道士背后同时伸出6只手来,同时在6只手上凝结了6只火球,同时向着不同方位的我们掷了过来,其中两颗火球,同时投向迟宇寰。 章薇一声惊呼,站稳了身体,单手捏了剑指抵挡着面前冲来的火球,道正真和蒲诗柳纷纷闪开。 我手中立即结了唯一精熟的降魔印。“太乙真人显迹分形,藜杖一线幽夜光明!”面前的火球在我的手印下消失殆尽,我不由得大喜,却见那小道士挥舞着8只手臂已经飘到面前,深黑的眼珠上冒着黑色的气体,一把抓了我的脖子,按在了地上,在地上拖着我撞倒了铁门上! “哐”。铁门上发出一阵轰鸣。我的头像是被裂开的疼痛,额头上留下血来。等我回过神来,却看着小道士正压在我的身上,惨白狰狞不满血丝纹理的脸庞上露着惨惨的笑,手上一道黄色的光芒正在凝结成球体。 我耳边传进了章薇和蒲诗柳异口同声的喊叫:“依尘!” 此时身旁却有一个蓝色的身影扭了过来,拽过那小道士术灵的手臂,将它强行从我身上拖了下来,一张符纸贴在它的头上,小道士便不住的扭曲着身体,嘴巴和脑袋不停扯动着,发出绝望的哀嚎,不多时符纸燃烧出黄色的火焰,立刻就烧了起来。变成一堆灰烬。 只见了生道长站在场中,看着面前东倒西歪的我们,说道:“术士与道士不同,一开始就要讲究速度和功力,降魔的过程不需要德行。所以我不让你们学习道术,直接让你们面对术灵,感受一下实际的情形。要知道,大家除魔,除了身体的速度和道术的精熟,还有一项至关重要。就是你们的脑子!有谁注意到场中的那边武器架上的盾牌和法镜?” 我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他手指伸出的方向。那里是个比较昏暗的角落,除了桃木剑之外,还有镜子和盾牌等物。 “要知道,在实际的除灵过程中,有些东西比道术还要好用,拿法镜来说,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阻挡火咒术灵的火球。你们要懂得,理论并不能帮你们除魔。你们回去好好琢磨一番吧,不过有一点,”他顿了一下,看着我说道:“术灵最后一定会杀掉自己的对手!” 看着他严肃的脸庞。我心里不由得一凛。伸手擦掉了额头的血迹。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她竟然喜欢我 了生道长的话,一定就是对的吗?似乎都是术士们恪守的信条,只是,遇到术灵任映薇的我,心里有一点怀疑,这个苦命的术灵,并没有害我。难道术灵也同人一样,有好坏之分? 看着一起向着住处而行的道友们的背影,我没有勇气去同他们说这些。我想这个世界,恐怕只有章薇一个人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我还不明白,她为什么一次次的不惜牺牲自己,来帮我。究竟她又是怎么想的呢?能让她放下一切而来保护我。 章薇走在我的身旁,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说吧,章薇。”我笑着对她说道。她一定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了。 她看着我许久,又咽了一下口水,说道:“喜欢。依尘。” 她的话一直很少,我却大吃一惊! 看着面前一脸羞红模样的章薇,我突然就明白了她为什么每次都看着我咽口水,原来根本不是出于对术灵的害怕和情况的急迫,只是因为她喜欢我。 我不由得苦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儿。我不禁尴尬了起来,说道:“呃......我也一样,喜欢你,跟大家一样。” 章薇的神色一黯,鹅蛋般的脸蛋平静的冲我说道:“走吧。”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是从小到大我也没有遇到的情况。一路细细想着章薇对我的所有表现,不禁暗骂自己的愚笨,怎么从来没有想过,她竟是在爱慕自己。这真是比我遇鬼更加来的诡异。 我一时开始不自觉的同她保持一定距离。尽管我没有嫌弃她的意思,只是女人和女人......心里觉得这样不行。 我看着她脸上失望的表情,心里也一阵难过,但是叫我去喜欢你,实在...... “那个......”我说道,“你放心,将来你一定会遇到喜欢你的女孩子。我保证。”其实我根本保证不了。我自己在爱情上,就是个失败的例子。 “跟她一样。喜欢你。”章薇回头看着我说道。 我看着他盯着我身后,我不禁扭头去瞧!哇!什么东西!回过神来,仔细一看,是那个红衣术灵任映薇。 她的头发仍然遮着面前苍白的脸,嘴里的话更加让我毛骨悚然:喜欢。 我感觉回到房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姐还没谈一次恋爱呢,愣是被老天开这么大个玩笑,头一次面对他人的表白,竟是一位不爱说话的女人和一只鬼。我的额头不禁飘过一阵凄凉的风,脑海里感觉像是听到一首老掉渣的扶桑国武士歌曲。什么唐不拉几的在耳边咏唱。这下姐完了。以后有这两位在一旁陪伴,姐要想轰轰烈烈的爱一次,只怕是天方夜谭。 长得美,也没有用。我叹了口气,蒲诗柳和道正真已经和了生道长走的很远了。 我觉得自己很滑稽。可是我的人生早已经跟正常人的不一样了。 身着黑衣的章薇突然扑了过来,把我扑在地上。“小心!”她说道。任映薇怪叫了一声,消失不见。 我眼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术士。他结着手印。严肃的看着我们。他的右边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割破了嘴唇似的。他瘦削的脸庞更像是一个皮包骨头,嘴巴张开说道:“窝藏术灵,你还真的不怕再受罚!” 他慢慢从路边的一棵大树后走了过来,指着我们说道,“梦依尘,这是你们自己犯戒。我会立刻禀告长老们,让他们处置你。” 章薇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向着面前的术士伸出右手,“拿来。” 他轻蔑的笑了声,“这是你们窝藏术灵的证据。我是不会交给你的,你们等着受罚吧。” 章薇轻轻划破了中指。空气中飘出香味来。此时在那术士的身后的草丛中,站出了不少术士。 原来他不知道用了什么道术,抓了任映薇,身边竟然还有同伴。 “赵英杰!拿来。” 我知道章薇施展了媚术,但是没想到,她的媚术竟然也是如此的干脆。 面前的术士向后退了一步,举起自己手上的一个口袋,笑道:“这是你们犯戒的证据,得让长老们知道你们恶魔系术士每天都在做什么。大家不用怕,帮我拦住她。”自己却转身飞快的跑向长老屋去。 章薇皱了一下眉头,术士们纷纷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章薇,梦依尘,你们受到了生道长的指导,是你们恶魔系术士的莫大机缘,结果你们心术不正,窝藏术灵。这事必须通知长老才行!” “梦依尘,你不是毁灭系术士吗,快站过来,我们一起教训这个左道!” “她早就跟恶魔系的搞到一块了,根本不配做毁灭术士。”术士们纷纷议论道。 章薇看着逐渐跑远的赵英杰,眼神更加冰冷了起来。 “大家听我说。”我张口说道。 “闭嘴。”章薇阻止了我。她的身子开始动了。“找死!”章薇冷哼一声,一股强横了数十倍的气势从章薇身体里爆发了出来,伸出右拳就砸在那领头的术士脸上,那术士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哇”的吐了出来,猛地后退了好几步后,被身边的术士搀扶住了,他的眼中满是骇然。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根本没有用全力,否则自己早已命丧黄泉了。 “你,你敢打人!”身旁的术士喊道。 我以为我会看到的是符咒满天飞舞的场景。却不想如此热血暴力。 “让开!”章薇喊了出来。她身上爆发出一阵寒意,冷冷的盯着面前的众人,只把这群术士看得头皮发麻,人的眼神怎么会如此冰冷? 一名术士手上结了手印,施展了一个火咒。向着章薇拍了过来。 章薇单手捏了剑指,看着那近在眼前的火球,轻轻的将手指朝着那火球劈了下去。看似轻描淡写的一下,却将那火球一分为二,从她身体两侧飞了过去。 我本以为就此化解,却不料小看了这火球,只见那火球虽被劈开向两边飞去,但是在被剑斩到的地方喷出了一股巨大的火蛇。火蛇直扑章薇而去,章薇见此便单手结印,在体外形成一道结界,堪堪抵挡住火蛇。待那火蛇消失在结界外后,她苗条的身躯轻轻向后一跃,在落地的时候猛然发力,脚尖点地,朝着术士们猛冲过去,挥动右手就照着那施展火咒的术士头上砸去,那术士见状急忙双手上举准备抵挡,可就在他刚碰到那手,就忽然发现从臂上传来一股巨力,咔嚓一声,手臂竟然被砸断了,猛地发出一声惨叫。 那术士的脸上一阵发苦,自己知道对方是一个咒术高手,但是他却没料到,她的近身格斗也是如此了得。在体能力量上能相差如此之大,现在的他只能不住的挨打,章薇的手脚出招都透出浓浓的杀机,一时间身上被砸中了三拳,脸上又挨了一脚,身上剧痛不止,又是惊惧又在暗暗叫苦。 章薇眼中此时满是妖异的红色。她还是用了什么道咒的。 看章薇下了狠手。身旁术士们都结起手印来,眼中闪过一丝戾色,照着章薇就群攻了过去,我耳朵中窜进了乱七八糟的道咒,章薇就被各路道咒击中了身体,整个人瞬间向后退去,落在我的面前一口鲜血哇的一声喷了出来, “章薇!”我惊的呼叫了一声。 章薇看着我,擦拭了嘴角的血,说道:“追。赵英杰。” 她要我离开。我摇了摇头。 “快去!要不,受罚。”她坚决的说道。 她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猛然发力,就像一阵风一样,快速又向众人攻去,修为稍弱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章薇瞬间就将他打翻在地。这次她的动作更快,在我目瞪口呆的瞬间,她一个人竟然将身边的6、7位术士统统击倒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四十九章 磊落 她拉住我的手,在一群术士的哀嚎中,下了神行咒,追赶赵英杰来。 赵英杰已经跑得很远,只能看到一个影子,已经追不上了。 那赵英杰提着手上布袋,一路向着长老屋去,却差点撞到一个人怀里。定神一瞧,是迟宇寰! 迟宇寰看着他手中的布袋,看到追上来的章薇和我。皱起了眉头。 “拿着什么?”他拦住赵英杰问道。 赵英杰一见是自己的师兄,脸上不由得大喜,说道:“师兄,他们窝藏术灵,这就是证据,我要去长老屋,揭发他们恶魔系做的丑事,你帮我拦一下。”说完,便要绕过他向前跑去。 “慢着!”迟宇寰伸手拦住,“他们抓术灵,有他们的做法。还给她。” “什么?”赵英杰一怔。 “我们毁灭术士虽然比她们这群左道正统,但是赢也要光明正大,这种做法未免下作。”迟宇寰说道。 赵英杰看我们越追越近,急道:“他们恶魔系的......” “还给他们。”迟宇寰冷冷的说道。 章薇和我终于追上,看着面前的两人,章薇喊道:“拿来!” 迟宇寰从赵英杰的手上夺过布袋。章薇冲到赵英杰的面前伸出右拳砸去。却被迟宇寰拦住了。“你的东西在这里,就不用打了吧。要打,我奉陪。”他将手上的布袋递到章薇面前。 “卑鄙。用幻术。”章薇盯着赵英杰说道。但还是从迟宇寰手中接了布袋过来。 赵英杰哼了一声,狠狠瞪了我们一眼,转身离去了。 接过手上的布袋,迟宇寰一直盯着我,说道:“我听掌教说过,你是一名大夫,这个职业本就极易接触灵体,你收集这些,对你的修行并无好处。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从我面前走了过去。 其实,他也算是个磊落的人。只是,毁灭系术士和恶魔系术士积怨已久,很多东西,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等一下,赵英杰是修习幻术的! 我出现的幻觉,是不是他做的呢?我不禁问起心神来。 “我只是知道,是个男人。但是,看不清。”心神回答道。 如果是赵英杰冲我下了幻术,让我误杀了盈飞舟,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章薇盯着我看她担心的眼神。面无表情的说道:“没事。”咽了一下口水。 我看到她咽口水的动作,心里就会莫名其妙的紧张。仿佛,心里总怕她突然扑过来。 回到房间。我放出了布袋里的任映薇。经历这件事情后,我和蒲诗柳、道正真认真的倾谈了一次,尽管他们无法理解,但是看着面前术灵安静的模样。最后还是被我说动了。 这一天,他们又去被了生道长带去试炼,轮到我留下做饭。周天佑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估计在哪个恶魔系术士的房子里呆着,我已经从道正真隐晦的言语中,听出他在岛上的劣迹,估计我在岛上受苦受难的期间,他没少在别的恶魔系术士处风流。心里祈祷着这个恶棍早点被人吸死。 “这......是什么?”看不清脸的那坨红色就在我身后问道。我回头冲它说道:“我在做饭。”想想几个月前,还在医院里被术灵吓得半死的我,此时身后正站着一个,而且我还在跟它一起生活。这一切就像是场奇异的梦。 “我......做过饭。”她接着说道。喉咙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呜咽。似乎很渴。 “你们......呃,术灵要吃饭吗?”我问了一个笨问题。 “吃人。”它回答的很干脆。我看着她盖着脸庞湿漉漉的长发,咽了一次口水,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吃我。” 她伸出惨白的手臂指着我的耳朵,没有说话。 我不禁摸了摸,碰到了自己的耳环。难道是因为我的双龙耳环? “你喜欢我的耳环?” “不,耳朵。美。”它的回答让我无语,一时间胡思乱想起来,也不知道章薇喜欢我的什么。 她吐出一口起来,在我面前凝结成了一团白色的雾气,接着说道:“吃么?” 谁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我摇摇头。 我做饭差强人意,因为在家娇生惯养的缘故,看着锅里白色发亮的鱼肉,估计是熟了。但是味道却不敢去品尝。 “我们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因为不安全。”被术士们围攻的情景,总是浮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不能一直依靠章薇去生活,更何况,我答应了师傅,要学好道术。 身边的任映薇就突然站起来,嘴里发出凄惨的笑声来。“咯咯咯咯咯......” 我身体顿觉一股寒意,屋子外边的阳光就被完全遮住。露出月光下来。 我被它的举动吓了一跳。 她冲着我说道:“我的。安全。” 我明白了。她把我拉进了结界里。这个世界,只剩下我和她。 我心神定了定,只要不是被它吃掉。其实在哪里,都不重要。我走出了房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心里觉得异常平静。我坐在屋子前的草坪上,冲着飘来的任映薇说道:“你爱的人深爱你。” 术灵的身体一抖,那红色的长裙下看不到它的双脚,只有破碎的裙摆。“为何?”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不禁难过,起码,你还被人爱过。 “他被道士们杀害,心里怀着怨恨,只是心里记得你,回来要带你离开,却抵不过心里的仇恨,所以才掐死了你。” 任映薇的头不停的点着。喉咙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像极了我在旧内科楼时的听到的那段犹如地狱的呜咽。 我心里猛地一动,难道,307的女病患,不,夏侯妍是在冲着我哭?这使得我一下子有了精神。我最初学习术士的目的,就是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如果我能够了解术灵们的声音或肢体语言,是不是说,我就可能会了解到更多的事情。相比之下,道术似乎显得不太重要了。 “你在难过吗?”我问她。 “是。”她说道。 “别难过,你被他深爱着,不然也不会去找你,杀你也是他不乐意的事。只是他并不知道。不过,他已经永远离开了。以后不会再来......” 她猛地扑过来,冰冷发青的身体伏在我的身上“咯咯”的“哭”起来。 这要是几个月前,我一定会被她吓死。我要是也变成鬼,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被我吓死。这是一个循环。所以鬼永远也杀不完。 一阵平复之后,她飘在我的旁边,坐在了我的面前。 尽管面前的她不会害我,但是我心里却还是有些发麻。也不知道这湿漉漉的长发下是张什么样的面孔。 我扭头看着地上的草地上我的那本道书,说道:“你死了之后,岛上的道士们做了什么事?” “打。杀。” 看来,这批道士就是数百年前来的那一批了,在岛上为了争夺最高的地位,相互比拼道术的高低,只是,又是怎么变成术灵的。 “你们都会说话吗?”我又问道。 她摇摇头。 我拿起道书,掏出了笔,在空白处写下她哭的情况,就算我没有找到原因,以后如果有人看到这本书,可能会多一些线索。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章 强迫性患者 “遇到我,你开心吗?”我很想知道,它们的高兴又是什么表现。 它嘴里发出凄惨的笑声来。“咯咯咯咯咯......” 好吧,跟要吃人前的表现是一样的。 我其实还想问问它们是为什么要吃人的,但是对于面前这阴森的术灵,我实在有些担忧她受到什么刺激。还是以后熟悉多了,再问吧。 看着面前的任映薇,我突然就想给她画个像。好吧,赵洪文师公,师傅,我承认我是雷声大雨点儿小,思想总是抛锚一样天马行空。我就开始像小时候看漫画书在一旁临摹一样在这本珍贵的道书上画了起来。也许有天燕翩迁看到这本道书,会气得半死,但是,他总不会像我爸爸一样打我屁股的吧。 其实我小时候经常在上课的时候临摹漫画书上的小萝莉。因为自己是女孩子,喜欢比较萌的东西。画的像就有满足的成就感。我认真的画着她的模样。不一会,我画好了,举起来给她看。 “你看。我画的现在的你。” 她看到突然张开双臂站了起来。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吼! 我被吓的猛地在地上退了一下。 她开始围绕着我在空中飘舞着。嘴里连续发出强烈的电噪音,那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我急忙捂住耳朵。但还是头疼的厉害。心里开了脑洞想着,坏了!它被我刺激了!她一定喜欢自己生前的模样!现在是个鬼样子,又怎么能高兴呢!这下我完了。 她突然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又回到我的面前,安静的坐了下来。 我松开捂住耳朵的双手,歉疚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我以后不画了。” 她说道:“没有生气。你看。” 我顺着她手指看去,地上的草坪上被烧出了一条条直线,在我附近形成了一个轮廓。 我站起来看着黑线连接的纹路,这是一只巨大的耳朵! 妈呀,她是在画我的耳朵吗?我不禁退后了一步,脚上踩住了那条黑线。 任映薇的嘴里凄厉的叫起来,扑上来掐住我的脖子。 啊!转过身体的我看到她的脸庞,那脸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硕大的嘴巴! 强烈的尸臭传了过来。我不禁脚下动了一下。她的头发又重新披了下来,盖住了脸。 这是在跟我玩吗?这玩也太可怕了。 她什么也没说,指着地上的黑线。我皱了皱眉毛,看着地上的黑线,抬起左脚,作势要踩。她的双手再次提了起来,冲着我脖子的位置,我又将脚放下。她的双手就又垂了下去。我又重复做了一次,她也同样的表现。 她的确在跟我玩,只是不允许,我破坏她的作品。连一点脏污也不许。我在道书上又记了下来。术灵会发怒。当它发怒的时候,是不会跟你讲任何情面的。 我看着地下的黑线,小心翼翼的从黑线的空隙中走了出来。她就轻轻飘到了我的身后,同样,她没有触碰自己画出的黑线。 我又记下:术灵是严重的强迫性患者。 这个比较有意思。我知道了术灵的高兴与难过,还有发怒的情形。我和她回到了房间,放下了道书,我再接着在道书上写下去,只怕师傅非生吃了我不可。从行李包里取出了自己的便条本。决定再接着探索一些东西。 “你没有附身在谁的身上,也没有被人抓了做心神,是怎么活下来的。岛上的术灵都是这样吗?”我问道。 她突然身体缩了起来,嘴里怪叫的窝到房间的西北角颤抖起来。 这是表示,它在害怕?我想起我刚遇到她时,她也缩在这个位置。如果在封闭的空间,术灵害怕时会立刻缩到西北的角落里。 我在本子上写下,术灵是有方向感的。照这么想的话,按照相对论,她最不害怕的方位应该是东南角了? 其实,任何事情都是可以仔细寻找规律的,无论是鬼还是灵。 只是,岛上究竟有什么?使得她这么害怕? 以后再问吧,时间差不多了。我冲着任映薇说道:“我送你到树林边上,他们该回来了。”我每天都在做同样的事,每天试炼完后,才会在结界里把她带到屋子里来。因为害怕了生道长会突然前来。那么等待她的,会是万劫不复。 看着她飘到树林里,我心里突然觉得每个人都有孤单感。包括已经自己死去。 回到了屋子,窗口里开始慢慢的射进阳光来。 “那术灵立刻就吃掉了我的师妹。”耳朵里窜进了蒲诗柳的声音,“接着就用冰咒把章薇的手冻住了。” 看来她在说上次斗灵会的事情。 我用勺子搅了一下眼前的鱼锅。道友们纷纷回到了屋里。了生道长和迟宇寰也跟着进来了。 “后来呢?”迟宇寰问道,“那个术灵怎么样了。” “它后来又吸食了一个术士的性命,然后被燕掌教杀了。”蒲诗柳说道。 道正真接着用自己的阴阳调问着一身是土的章薇,“你的手在它体内的时候,不觉得奇怪吗?要是你的手还能受你控制,不就可以从它体内把它烧成灰烬了。” 章薇冷眼瞧着道正真戏谑的表情。我皱着眉头看着他。 迟宇寰咳嗽了一下,说道:“以后我们见到术灵,先砍了它的手,让它们也结不成手印,害不了人。”他眼睛偷瞟了一眼章薇。我发现了他的这个细小的动作。心里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不要胡闹了,”了生道长说道,“术灵的法力都是有限的,这个岛上的术灵一定依附着某样东西,才能源源不绝的施法,我正在寻找其中的原因,你们要是看到游荡的术灵,绝不可以姑息,要立刻杀了它。这个岛已经开始不太安全了。晚上早些休息,我今夜会往林中多探寻一些灵力更强的术灵。给你们明天试炼用,也许,你们会是最后的一批参加斗灵会的修炼者了。” “道长,怎么会是最后一批?”迟宇寰问道,“以后来岛上修习道术的术士怎么办?” “我与你们掌教已经商议好了,燕掌教出去探访道术深厚的真人们前来,我们决定把岛上的术灵除尽,以后,术士们就自行修炼吧。这个岛,带走的生灵实在是太多了。”他感叹道。 我听到心里一惊,除掉岛上所有的术灵?那任映薇也...... 我突然就没了胃口。没有再听下去,走出了门口,望着面前的大海。心里有些难过。 章薇见我出来,也就跟了过来。 “我在。不会杀你的术灵。保护你。”她说道。 看着她坚毅的目光,我苦笑了一下,等我师傅回来,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先杀了我身边的任映薇。 她站在一旁,我呼了一口气,冲她说道:“你有没有发现,迟宇寰似乎喜欢你?”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一章 幻术术士 章薇的表情很精彩,像我那个时候听到她说喜欢我的一样。 “胡扯。” “有什么办法,能不让他们杀任映薇吗?”我问她,她没有开口回答,看来没有办法。我体内已经有着一个术灵心神,不可能再吸收一个,岂不是害了我的心神。 不行,我一定要在这事情发生之前找到带走任映薇的办法。 我认真的在道书上仔细寻找起来。希望能从道书上找到办法。 赵洪文写的道书非常齐全,几乎什么都涵盖到了。我的重点,却是一无所获。 而随着一天天试炼难度加大。使得我们每一次对抗术灵越来越艰难。 但是,我却因为和任映薇的接触越多,知道了很多术灵的习惯。呃,姑且叫习惯吧。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最近大家都还不错,我听说其他长老带领的术士们也都进展神速,估计快没有多久,燕掌教也快赶回岛上了,就要开始斗灵会。今天的术灵比较强大,我要你们提高注意力,注意相互协作。共同杀死术灵。”了生道长说完,跃到了一边,这次他非常意外的,没有站在看台上,看来这次的术灵相当危险,他害怕我们出意外。 随着他燃烧掉道符,那石门尚未打开,轰的一声就炸裂开来,一团浓雾从石头后飘了出来。蒲诗柳离我只有3步的距离,隐约只看到个人影。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章薇,还好,她没有消失。 “这个术灵是个幻术术士,还精通火咒,昨夜我与两位长老合力,才勉强困住了。你们一定要小心。”了生的声音传来,但是我已经完全看不到他了。身边是绿色和灰色相见的烟雾,在大雾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幻术术士施法时会脱离本身,一个是施展道法的假身,另一个才是脆弱的本尊,你们要分辨清楚,不然就是拼尽全力,伤不到真正的本尊,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的。” “依尘,小心,这个会突袭。”蒲诗柳在一旁说道,似乎离我很近,但是我已经身边的雾气弥漫,完全的看不到了。 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是蒲诗柳!“干嘛你!”她接着说道。 空气中又传来道正真的声音,“你的屁股太大了,我还以为是术灵。”我就听见巴掌响起的声音。笑了一下,猛地就听见道正真长长的呼叫。啊-! 我正要向声音的来处跑去。章薇用手拦住了我。“等等。” 我想她望去,见她一脸凝重。在她的额头右侧,有一张面无血色的脸,嘴中还在喃喃的念着什么,怨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 “小心!”我冲着章薇喊道,突然感觉到腿上被什么东西扫了一下,我和章薇同时磕在了冰冷的石地上,我一瞧,那张原本在空中的脸,已经不见了。身旁浓雾中闯出一个人来,嘴里喊叫着,越过躺在地上的章薇,迅速从面前跑了过去,又钻进雾里。我耳朵才听到那个阴阳调喊着:“我受伤啦,我受的伤非常严重!” 我去,你受伤重还跑得这么快! 章薇看着眼前,猛地站了起来。“依尘。到我身后。” 我立刻躲了过去,透过她的肩膀,我眼前的雾色逐渐淡去。眼前终于出现了那张充满怨恨的脸。章薇结了手印,一记降魔咒打了过去。那张脸逐渐露出了身体,那咒击在脸上,似乎完全不起作用。手上的一团发亮的蓝色火焰发出耀眼的光,把他扭曲的脸变得更加狰狞可怖。嘴里发出犹如婴儿哭泣的声音,他的身体脉络全是透明,一颗红色不停跳动的心脏裸露在身体外边,扑通扑通的跳着,身上不停的滴着不知名的液体。 “假身,快跃开!”章薇冲我说道。我急忙向旁边跃去,那术灵一个火咒朝着章薇打来,章薇用右手剑指抵住,身子却被火球向后推了几丈,随即在她剑指面前破散!章薇吐出了一口鲜血,跪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全是汗珠。 那术灵飞快的就扑到我的面前,嘴里不知道嘀咕什么,手上又凝结起火咒来。 我向那假身使了降魔咒,面前的术灵仍然无动于衷。 章薇和了生道长同时喊道:“依尘!快跑!” 等一下。术灵最不害怕的角落不是东南角吗?会不会,她的本尊就躲在东南角?我看着面前正在冲我施展道咒的术灵假身,结起了手印。 了生道长在一旁看得真切,见我不逃反而双手结印,不由得大急,向前冲了两步,嘴里大叫道:“快跑开!” 在术灵向我攻击的一刹那,我扭过身体,把身体侧面大开,留给这个朝我攻击的假身面前,手印朝着东南角的方向施展了一个降魔咒! 面前正在施法的术灵突然一个哀嚎,就此消失,雾气顷刻间散去了! 我眼睛盯着东南角,却没有看到任何术灵。心里一转念,又向西北角处结了手印,拍了一个降魔咒去。 啊-!又是一声哀嚎!在西北角的角落,出现了一个术灵的轮廓。我想起了任映薇的表现,向着场地中间又施了一道降魔咒。 呜!又击中了! 我变换着手印,降魔扇印又向着自己身体右侧拍了过去! 哀嚎! 接着,东北角!哀嚎!西北角!哀嚎!中间...... 我缓慢向前走着,手上道咒发出的蓝色光线四处射着,无论我怎么使用手印,一出手必定就是一声哀嚎! 我身后的了生道长和众人都呆愣在原地。道正真手上的泥人不知觉的从手掌中掉出,落在了地上,发出啪嗒的响声。 终于,那术灵停下了。跪在我的面前。不停抖动着身体。那身体已经被我的道咒打的再无还手之力。看着我,它高举着自己的手掌,拍在自己的脑袋上。随着一声惨叫!身体在我面前燃烧起来。 我松开自己的手印。内心中一阵触动:术灵,同我们一样,是有羞辱感的! 我呼了一口气,扭过头去,看到了生道长和其他人目瞪口呆的脸。在看台上,曾经施过法鞭的水君长老也抓着面前的看台墙壁,默不作声。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二章 师傅回来了 “依尘!你怎么做到的?”蒲诗柳第一个反应过来。“教我!” 我看着她脸上的脏污,活像只花猫,笑了一声。 自那之后,了生道长再也没有拉我去试炼。越来越多的术士同我打起了招呼。似乎,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也变得困难起来。 一个月后,燕翩迁和一群道士登上了岛。 了生道长热情的与道友们打着招呼。安排岛上的术士为道士们拿行李。燕翩迁脸上一片凝重,看着了生道长说道:“我回到内陆,发现不少毁灭术士已经被害了,不是死于术灵或怨鬼,就是被恶魔系术士加害。幸亏这些德高望重的道长愿意出师卫道。此次有负道长所托。” 了生笑道:“不打紧,不打紧,很多事情都在变幻之中,有得必有失。” 旁边走来了一个老头和一个年轻人,燕翩迁冲了生介绍道:“这位是章衍章道长和他的徒弟李睿渊。” 了生看了看面前的老头,不由得大喜,他修炼多年,岂会看不出面前的老头是何道行? 身旁的李睿渊也施了一礼,问道:“道长,我想打听一下,梦依尘现在怎么样了?” 了生笑笑,“呵呵,依尘啊,这个......” 燕翩迁眼睛一翻,紧张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此时水君和诸位长老走了过来,说道:“说到依尘,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天枢扯着自己的嗓子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 地弘也跟着笑道:“没人能再想到那个惹麻烦的小姑娘了。” “此时众位道友登岛,倒是值得庆贺一番。”火君长老说道。 燕翩迁心里一惊!扭头冲着了生问道:“难道......她不在了?” 了生道长笑道:“多半下午不在,唉。连贫道也不得不感叹,名人的日子实在不适合道术修炼啊。你在岛上若是见到术士扎堆在一起谈论道术,她多半就在那里。” 燕翩迁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一把板过了生道长的肩膀,“依尘?你是说依尘?” 了生笑道:“你可否想过,自己的徒弟,可是位除魔俏医生呢!” 燕翩迁一怔,向着梦依尘的房屋看去。 我确实很累,趴在床上偷懒,看着面前的道书上画着的任映薇,心里也不再觉得害怕了。 “依尘。”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猛地坐起,是师傅!燕翩迁回来了! 我把道书塞到枕头下,雀跃的从床上跳了下去,跑到了门口,看着面前的燕翩迁。心里一阵激动! 他黑了些,也瘦了。看来师傅真的遭了不少罪。 “师傅,你回来啦!” “我想和你谈谈。”燕翩迁平静的说道。“你对为师隐藏了什么?” 我看着他严肃的脸,不由得心里一惊!难道被师傅发现了? “你自作聪明,以为可以瞒住为师么?”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无论岛上发生什么事,都会一字不差的传到为师的耳朵里。” “呃......我没有。呃......"坏了!恐怕任映薇的事情,师傅已经知道了。“您是指什么?”我的声音已经有点颤抖,尽管此时的海风和太阳把我照得很暖,但是我心里却不停的泛着寒意。 “你知道的,关于术灵。”他又向我走了一步。 “呃。对不起,师傅,我其实早就想给你说,可是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我解释道。 “哈哈哈......"燕翩迁大笑起来,声音极为爽朗。 “你没有生气是吗?师傅。”我仍在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生什么气?这可是我一直盼望的,我们毁灭术士是一师一徒,有那个师傅不想自己的徒弟名满天下?相信为师,以后你会越来越得心应手,无论是遇到怨鬼,还是术灵!依尘,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一直以为,我收了一位最差的徒弟,你要知道,只有天公将军知道为师心里的难受!我还差点放弃你!你在试炼中如此出色,我想我终于跟你有话题了!”燕翩迁兴奋的说道。 说实话,看着面前的燕翩迁,我其实是心里比较激动的,但是一番话后,我竟然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他并没有知道我藏匿术灵的事,只是知道了我在与术灵斗法时的表现。 “怎么了?”他关切的问。 我,我究竟该不该告诉他呢?要是他要我杀死任映薇怎么办? 我低下头去,其实对于在试炼的表现,我一点成就感也没有,谁也不清楚我心里最大的隐忧。身边传来一个低沉男声:“依尘,好久不见了。” 我一抬头,是李睿渊!脸上不由得笑了起来。 燕翩迁在一旁说道:“你们谈谈吧,我还要和道长们商量一些事。”他脸上带着笑意走开了。 “看,多亏了你,我才被章衍收了做徒弟,从开始学习道术后,我再也没吐过血。估计家里的遗传病,只怕是要好了。这一切都要多亏你的福气啊。”李睿渊说道。伸手在兜里掏着什么,“我知道这次要来,给你带了一件小东西。”他从兜里取出了一个紫色的饰品小盒子。在我面前一打开,那是一颗亮闪闪的水晶吊坠! 哇!真美。我看着水晶在阳光下闪耀的光彩,不由得被亮花了眼。 “来,我给你戴上。”他帅气的脸上带着阳光,这场景真叫人迷醉,我将长发拨起,他就走到我的身后给我戴,那温暖的手指一触碰到我的脖子,我不禁羞红了脸。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陌生男人戴项链,看着手上的水晶吊坠,泛出黑曜石般的润泽光彩,心里美滋滋的。 突然心里在想:其实,李睿渊很不错。 我的脸就更加红了。 “怕你吃不到肉,”他又扬扬手上的行李包,“我带了些牛肉来。” 他真的很细心!知道我怕吃别的肉会发胖,特地带了牛肉来。 “哇!等下,你手上拿着什么!” 李睿渊一回头,看到了一张萝莉的脸,“大叔,你拿的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我看着面前的小吃货,笑了笑。其实,我并不在意吃什么,关键的是,李睿渊的心意。 章薇走了过来,看着李睿渊说道:“你,走开。”她的话明显带着敌意。我不由得尴尬起来,章薇也是女人,自然有着女人天生的敏感,只要是威胁到自己感情的部分,任何女人都会蛮不讲理。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三章 是它吓着我 李睿渊轻轻皱着眉头,往旁边退了一步,手上的罐子就被蒲诗柳抢了去。 “你等下,那是给依尘的。”李睿渊喊叫起来。 “别那么小气嘛,大叔,我就看看。”蒲诗柳一溜烟的跑进屋子里。我不禁笑出声来,这牛肉,我是别想再夺回来了。跟老虎拔牙差不多。 “笑什么,回去。”章薇一脸严肃,拉着我就要走进屋。我回头笑道:“睿渊,你先去休息吧。回头我找你。” 李睿渊微笑着摇了摇头,哦了一声。 “说。关系。”章薇把我拉到她的床边,严肃的问道。 我瞅了一眼蒲诗柳,那罐牛肉,已经被她吃掉了一半。 “看着我!”章薇皱着眉头,开始生气了。 “啊?”我茫然的回答她,我该怎么说呢?其实我跟他一点关系也还没有,我们就是朋友。即使要有,现在也还没开始呢。 章薇似乎能听到我的想法,脸上的眉头逐渐展开了。 “小心。他道术强。任映薇。”章薇在我身边冲我提醒。是啊。他也不知道任映薇的事情,还不知道见到会是什么反应。 章薇见我对他没有感情,也就不再追问我了,这醋吃的,唉。说到吃,那个小吃货已经把牛肉吃完了。还在用筷子鼓捣着那个空罐子。 晚上我和李睿渊坐在草坪上,谈论着江州的事情。因为章薇的表现,让我跟他之间有了一点小尴尬。 “你知道吗?你走之后,江州出了件大事,一个BT杀人魔在一场大火中被烧死了。从他开的酒吧里一共照出了十几具少女尸体,你猜这酒吧在什么地方?" 这个,姐已经知道了。“在哪?” “就在你实习的医院旁边,知道这个消息吓着我了,幸亏你要拉着我喝酒的那天你没去那个酒吧。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我笑笑。是啊,姐差点死在哪里。 “我去看过你的父母,他们的身体很好。这你可以放心。”他似乎知道我担心什么,替我打消了疑虑。 “听说三天后就要举行斗灵会了。”他说道,“长老们正在议论杀尽岛上术灵的事情,你对此怎么看。” “其实,睿渊,我有一个秘密。”我冲他说道,我决定先告诉他,他的思路比较成熟,说不定能帮我出出主意。“我一直藏着一只术灵。” “什么?”李睿渊猛地站了起来,惊呼道,“你疯了?” “睿渊,你先别激动,听我说。”我也站了起来。 李睿渊眼中看到了树林边处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衣的术灵!他向前走了两步,猛地扑倒了我,“快趴下。” 他站了起来,看着那红衣术灵快速的飘近,手上结了手印,嘴里冲我喊着:“快跑。” 我急忙站起,抓了他的双手,喊道:“住手!”又回头冲着任映薇喊道:“结界。” 任映薇惨笑着,打开了结界。 任映薇的头发在不停的飘舞,声音变得凄厉无比,我站在两人中间,“没关系,停下停下,”回头冲着李睿渊说道:“你吓着她了。” 李睿渊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我吓着它?是它吓着我了。” 任映薇凄厉的喊叫起来。 我摸着任映薇的后背,不停的安慰她,说道:“这是我的朋友,李睿渊,李睿渊,这是任映薇。” “他是只术灵!依尘,这不是好玩的,你快过来。让我收了它。” “睿渊,你先平静一下,这件事我要慢慢给你解释。”我说道。并且开始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是说,这个东西,不,它有思想?”李睿渊听我说完,略微平静了些。 “是的,其实,术灵跟人很相近。所以并不是所有术灵都需要被消灭。这里面一定有其他的事情。我们一起把原因找出来,看看术灵们究竟依附什么东西在活着。”我说道。 任映薇听到这里,缩在了西北的角落。 我觉得有需要,要进一步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走到任映薇的身边,摸着身边红衣的她,慢慢的说道:“映薇,你能慢慢的告诉我,你们到底依附什么东西活着吗?” 任映薇低着头,颤抖着说道:“水......仙。” “水仙,是什么东西?是一朵花吗?”我问道。 “他......是......人......”任映薇咬着牙齿,说道。 哪有叫水仙的人的,难道是个女人? “我知道,历史上有个人曾经被叫过水仙。”李睿渊说道,“这个人叫孙恩,字灵秀,琅琊郡人,东晋五斗米道道士和起义军首领。家族世奉五斗米道,是永嘉南渡世族。东晋时期起兵反晋,余众由孙恩妹夫卢循领导,世称“孙恩卢循之乱”。但是孙恩进攻临海失败,跳海自杀。孙恩海上反乱被称为“中原海寇之始”,为后世海盗活动提供了经验。后人常称海盗为孙恩,孙恩成了海盗的代名词,他的道众,称他为水仙。” 这么说来,这个水仙,也是个千年不死的老怪物了。 “我们......吃人。给他食物。他给我们法力。”任映薇说道。 原来是这种供求关系。这个老怪物,占了海岛,却不想道士和术士的一场大战,死伤无数,他就一并收罗成为自己手下,吸食生灵,供自己享用。 我终于从任映薇的口中得知,这个怪物,若是得不到食物,就会吞噬术灵。怪不得,术灵会一直在岛上四处飘荡,原来是在给他找吸食的东西。 “得告诉长老们!”我站起来说道。 “依尘!等一下!你现在去说这个,它的命,就保不住了。”他指着任映薇说道。 “可是,现在告诉长老们,才能做好准备啊。”我说道。 “找机会吧。”他沉吟着说道,“你只要在斗灵会中正式出师,那你的意见,长老一定会考虑的。” 你是说,让我打败所有的术灵还有术士? “这个不可能,这次燕翩迁找我们来,就是消灭术灵的,斗灵会一定会保护术士们不受损失。依你的表现,我估计斗灵部分一定会被取消,但是斗灵会的规矩,是由出师的术士亲自杀一只术灵做为结束的。你要做好杀术灵的准备。”他看着我说道。 任映薇发出了一声呼叫。应该是听到了我的话。脖子的头就猛地拧了回来,一张青色没有眉眼和鼻子的脸冲着我。 我紧紧皱起了眉头。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四章 斗灵会 李睿渊走了过来,右手拉住了我的手,左手宽大的手掌按住了我的头,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一下。 “我相信你,一定会没事的。要给自己信心。”他低沉的嗓音浑厚,听上去极富有磁性,我张开双臂,抱住了他,他轻轻的用手摸着我的长发,说道:“依尘,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我终于,生平第一次,恋爱了...... 看着古牢中斗灵场地看台上黑压压的人群,我一人站在场中开始犹豫不决。正如李睿渊估计的那样,为了杀掉岛上所有的术灵,所有的斗灵比试全部取消,长老们一致裁定由我做术士代表,亲手杀掉一个术灵,作为所有最后一批术士出师的一项评定标准。 “大家静一静,长老们有话说!”燕翩迁脸上挂着笑容。 了生道长站到了看台的中央说道:“诸位,在此我等聚在一堂,为了除魔卫道,今日我们在此歃血为盟,不是我们杀光所有术灵,就是术灵毁灭我们!在明天的誓师会举行后,我们一起出发,直冲术灵的巢穴英雄冢!毁掉他们赖以生存的能量体!还我天朝朗朗乾坤!我们此行永垂千古!诸位,众所周知,术灵是增长个人修为的一种捷径,我们修道正是为了日后超凡入圣、大道归真!有谁愿与我一同前往!” 看台上传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现在,身在场中的是毁灭术士燕掌教的高徒-梦依尘!就由她开始!” 我站在场中,听着周围的欢呼声,心里没了底气。 燕翩迁在看台上接受着道士们的称赞,脸上甚是光彩。 “贝贝蛋,恭喜你呀,收了这么一个好徒弟。”一个娇媚的声音在燕翩迁的耳边响起。燕翩迁扭过头去,看到了白蕊。 “你怎么来的?”燕翩迁问道。白蕊看了一眼场中的我,说道:“想不到她的本事还真大呢。这么快就学会道术了。” 燕翩迁哼了一声。没再理她。 了生道长转过头来,看到了两人,冲着白蕊点点头,接着对着燕翩迁说道:“你说上几句吧,毕竟下面的是你的徒弟。” 燕翩迁笑着说道:“好。” 他伟岸的身体站到了看台中央,众人望着他,渐渐安静了下来。燕翩迁说道:“如果在几个礼拜之前,有人告诉我,依尘是杀术灵的高手,我会把他扔进术灵的嘴巴里,因为那一定是个疯子!呵呵,但是现在,你们没有人比我更惊喜,更感到骄傲。今天梦依尘杀死术灵,成为我们的一份子!是我们真正的毁灭术士!” 一阵欢呼更是响彻山谷。 燕翩迁走了下来,白蕊看着满脸兴奋的他,说了一句:“你确定依尘是你们毁灭术士吗?” 燕翩迁说道:“当然确定。” 白蕊媚笑道:“那可不一定。” 李睿渊走到我的身边,英俊的脸庞带着担忧的神色,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看看身边的男友,我回答道:“我想试试,结束这一切。”我回头冲他说道:“睿渊,我要是出了事,千万别让他们找到任映薇。你必须向我保证。” 李睿渊说道:“你放心吧,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你不会出事。” 我从旁边的武器架上取了一块盾牌,放在自己的胸前。 燕翩迁冲着身边的白蕊说道:“要是我,就一定拿桃木剑。或是那柄铁剑。” 随着水君长老烧开石壁上的道符,我心里不由得一紧。我真心希望出来一只残缺不全、面貌可憎的术灵,我心里一直在不停的挣扎。 但是我失望了,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女术灵。她的个头比较矮小。看着她,我心里一阵慌乱。面前的术灵一点点的向我靠近。似乎正在审视着我。我呼了口气,停下向后退的脚步,扔掉了手上的盾牌。 看台上的燕翩迁一愣,说道:“她在干什么。” 那术灵离我越来越近。我将双手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放在术灵的面前。 燕翩迁喊道:“依尘!快躲开!” “别怕,不会有事,我不会杀你的。”我冲着面前的术灵说道。那女术灵冲着我头一歪,皱起眉毛来。 “我跟他们不一样。”说完,我跪了下来。双手仍然是摊开的手势。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有人喊着:“你们相信吗?” 燕翩迁奔到了看台的边上,“快跑,依尘!” “不,”我倔强的回答道,“我要让你们必须看到,术灵其实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燕翩迁看情况危急,手上结了手印,嘴里喊道:“依尘快闪开。”说完就是一记降魔咒打了下来,那女术灵被燕翩迁的道咒击倒在地,顷刻间脸上变得狰狞,嘴巴伸长,连下巴都掉在地上,张开双手冲我扑了过来!我急忙站起来跑了起来,术灵双手结印,用了雷咒,不停的轰击着我逃开的地面。 燕翩迁再不犹豫,纵身一跃跳入了场中,手中抓起武器架上的法镜就投掷了过去,那术灵扭头,又向燕翩迁追去。而此时,我却看到场地进门的铁门处,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是任映薇! 她飞速的飘了过来,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尖叫。那女术灵立刻就捂住了耳朵。看了看面前的任映薇,缩到了西北角。 任映薇化作一道红光向着燕翩迁扑去,张开带着尸臭的巨口向着燕翩迁咬去! “停下,映薇!”我大声喊道,此时李睿渊跑了过来,拉住我要跑上去的步伐。 “停下!”我喊道。任映薇回头看了看我,张开的双手垂了下来,头发又重新盖在脸上。 燕翩迁却站起,双手结了缚鬼印,困住了任映薇!我不由得又大喊道:“不要!不要伤她!” 李睿渊说道:“依尘,你冷静点。” 我冲着李睿渊就是一巴掌,“这就是你保护我!谁让你领它来!” 李睿渊仍是死死的不松手,说道:“它来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根本没有去找它,燕掌教只是下了缚鬼印,并没有杀她,你冷静一点!” 我听着任映薇在黄色的符咒下哀嚎,心里就疼了起来。 此时几名术士看到燕翩迁已经绑住了任映薇,纷纷从看台下跳了下来。 燕翩迁喘着粗气,推开赶上来扶他的术士,指着术灵说道:“困住它!”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和我一起蠢吧 燕翩迁指着我说道,“我怎么这么笨,居然相信你!你根本就不可救药!” “师傅,”我辩解道,“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都是我错,我求求你,放过她,别杀她!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你这种把戏要弄到什么时候!”燕翩迁脸上大怒。 “我应该早就告诉你的。我错了。求求你。”我走到他面前说道。 “你担心的只是这个术灵吗!”燕翩迁冲我吼道,我从未见他动过怒,知道他这次是真的发怒了。“而不是这些差点被你害死的人!” “她只是来保护我,其实她并不危险。”我回答道。 “它们已经杀了无数术士!” “我们不是也杀了无数的术灵吗?”我冲他吼道。“知道吗。它们一样可怜,要是不把人带回去,英雄冢里的水仙就会吃掉它们......” “你怎么知道!”燕翩迁问道。“你去过英雄冢了?你找到了吗?”燕翩迁开始追问起来。 “我,我没有,这些,是,是映薇告诉我的。”我支吾的回答道,燕翩迁发怒的脸突然变得沉着凝重起来。 看着燕翩迁慢慢向着场外走去,脸色沉的可怕。“不,师傅,不,等一下,我们要先做好准备。”我急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师傅,我求求你,相信我一次。好吗?” 他的胳膊一甩,把我扯到了地上。 回头低声说道:“你和术灵站在一起好了!你不是术士,也不再是我的徒弟!” 燕翩迁冲着术士们喊道:“随我一起,带上这个术灵,我们去英雄冢!” 说完这句话,他转了过去,身子晃了两下,叹了一口气,再也没有回头看我,径直走了出去。我知道,师傅是对我失望至极了。 我亲眼看着任映薇被术士们押解着,和道士们走进了树林里。 可我没有一点办法。 我看着师傅的身影在眼中消失,心里觉得沉甸甸的。李睿渊走到了我的身旁,扶住了我,我靠在他的身上,慢慢的说道:“为什么我不在任映薇出现的时候我就杀了她呢!这样对大家可能都好。” “是啊,我们都可以用降魔咒杀死它,但是你为什么不做呢?”他说道。 “我不知道,我下不了手。”我回答道。从他的怀里出来。 “依尘,这不算答案。”李睿渊的声音依旧带着磁性。 “你为什么对这个有兴趣,”我冲他吼道,我的心情糟透了。 “因为我爱你,依尘,我想让你记住你现在说过的话。”李睿渊说道。 “我不想杀,因为我害怕,不愿意杀!”我接着吼道。 “你这次用了不愿意。”他仍是不温不火。 “随便,我就不愿意,我是这无为岛上唯一一个不愿杀术灵的术士!”我叹了一口气。 “也是第一个被术灵保护过的人。”他接着说道。“为什么?” “因为她跟我一样,都会害怕。”我说道,我坚信人的恐惧来自内心,而不是具体出现的事物。“我就像看到自己害怕的模样。” “它现在一定被吓坏了,你打算怎么做。”李睿渊问道。 “也许我会干件笨蛋才做的事。”我冲着李睿渊说道。 李睿渊的脸庞轻轻一笑,说道:“你已经够蠢了,不过,我可以有这个荣幸,和你一起蠢吗?” 我拉起他的手,说道:“那你就跟我一起蠢吧!” 我们一起跑回屋子,那里还留守着大批的恶魔系术士!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我房子里走出来,我仔细一看,是赵英杰! “站住,你到我屋子里做什么!”我问道。 赵英杰慌张的看我一眼,又瞅了瞅面前的李睿渊,慌张的说道:“你们好大胆,我去告诉掌教,告诉长老!”急急忙忙向树林中跑去。我看着他连滚带爬的跑开,心里一阵疑惑。 李睿渊在一旁说道:“进去看看。” 我走进了屋子,却大吃一惊!面前的屋子被翻的乱七八糟,而一个术士躺在地上,满地的血泊。 我急忙跑了过去,扶起地上的血人,定神一看,是迟宇寰! 他看到了我,嘴里喊着“赵......”我看他浑身是血,致命的伤口在腹部,血液不停的涌出,我知道,他已经没救了。 他颤抖着拍拍旁边的一个木盒,再也没能说出一句话。就这样死在我的面前。 我打开他手上的木盒,里面装着一个精致而又小巧的假肢,是只手掌。 我的心被堵住了。 李睿渊看了附近的情形,问道:“是刚才的术士下的手吗?” 我想起迟宇寰曾经为我拦下赵英杰,心里一时也不敢肯定。“这里这么乱,是在找什么吗?”李睿渊说道。 我心里猛地一惊!坏了,师傅的道书!我急忙跑到床前,伸手一摸,在枕头下的道书果然不见了! “有男人在这里施了幻术。”心神冲我说道。 这个卑鄙小人!为了偷我的道书,不惜施展幻术,杀了来给章薇送假肢的迟宇寰! 门口传来一声惊呼,蒲诗柳就站在门口。“怎么回事?”她跑来追问。“迟宇寰怎么死了?” 道正真和章薇随后走了进来。 “他为了偷我的道书,杀了迟宇寰!”我咬牙切齿的说道,想到刚才那个卑鄙小人慌张的模样,心里一阵恶心。 “我看白掌教也去了树林。估计都去英雄冢了。”道正真说道。 “我们得快点了,必须赶在赵英杰之前赶到长老们面前,要不,他一顿胡说八道,还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李睿渊说道。“说的对。”我附和着。“他得给迟宇寰偿命!” “章薇,你能召集一下恶魔系术士吗?我想我需要帮助。”我说道。 章薇还没搭话,蒲诗柳说道:“让她去召集,还不如你去,要知道,反抗毁灭系术士的你比她更有号召力。” 我?行吗? 不管怎么样,凡事都要尽力而为! 蒲诗柳把剩下的恶魔系术士召集到了一起。 我站在面前看着二三十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蒲诗柳见我不说话,就在一旁开了腔:“大家听我说,这岛上的术灵大家都有份,凭什么毁灭系术士要在我们前面杀,这是歧视,既然他们要杀术灵,咱们偏偏不让他们杀,我们追上去,踢他们的屁股!” 我急忙拉过蒲诗柳,说道:“诗柳,你都在说什么呀。” 蒲诗柳说道:“你说那些光面堂皇的事情没用,就得像我这么说!” 接着又冲着众人说道,“他们爱杀,就让他们杀好了,我们去抢他们杀掉的术灵,看谁抢的过谁!”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六章 英雄冢 她这番话一说出来,恶魔系术士们纷纷开始窃窃私语。有个恶魔系术士说道:“要是长老们怪罪,那怎么说?” “切,无为岛上的术灵,谁抢到就是谁的?长老们管过吗?这叫机缘。”蒲诗柳说道。“我去,道正真也去,章薇去,还有咱们的梦依尘大术士和道士李睿渊,有谁要跟我们一起去抢?” “算我一个!”有人喊道。 “我也去!”又有人喊道。 “杀不杀术灵不重要,重要的是去踢屁股。”有人说道,引得众人一场哄笑。 看来这群人天生就爱瞎搅和。 我们刚一进树林,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地上已经躺倒了不少术士的尸体。这些都是长老们精挑细选的好手,却都被害在这里。做了术灵的亡魂。 看来,树林里的术灵,已经法力很强了。 不知道,英雄冢的会是怎么样。 由于前面有大批法力高强的道士和术士们开道,我们一路上也相对安全,除了看到时不时进入眼帘的术士尸体,倒一直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术灵。不多时,我们穿过树林,来到一片空地上。界碑上刻着英雄冢三个大字。看来,我们已经到了岛中心地带。 眼前的场景不由得让我们惊叹! 面前是一望深不见底的深坑。界碑的周围,用着几根铁索拉着一个椭圆形状的小岛,隐约的,能看到在岛边上的小黑点不停的跳跃着。 这个深坑!我有印象。这是那个深爱任映薇的海盗被道士们抛尸的地方!我心里幻想着,看着面前深深的巨坑,不知道这下面又是多大的一个尸坑! “怎么过去。”章薇说道。 “师兄,你先上。”蒲诗柳冲着道正真笑道。 “我不去。”道正真一阵扭捏。蒲诗柳说道,“就你怂。”说完,轻巧的踏上了铁链。 李睿渊正要伸手拉我,却被章薇狠狠撞了伸出手的臂膀,章薇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来,“来。” 这......你就只有一只手,自己都不太方便。不如我们自己走吧。 章薇仍是倔强的伸出手。我瞅了李睿渊一眼,他冲着我耸耸自己的肩膀。 我笑了一下。把手递给了章薇。 我以为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又错了,等上了铁链,我才知道这有多么难,看着脚下黑洞洞的一片,脚下铁链因为被踏动而发出的摇晃,还有那让我眩晕的高度。我不禁把膝盖弯了下来,等弯下,我就想坐在铁链上慢慢用屁股挪动,身旁的恶魔系术士纷纷踏上铁链,向着中心岛奔去。让我佩服他们胆量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的出丑有点惭愧。但是惭愧也没用,我还是害怕着,不时发出大叫声。李睿渊和章薇始终陪着我,慢慢的向着中间挪动着。 等到恶魔系术士们已经走到只剩三分之一的路程,我还连三分之一都没到。蒲诗柳回头冲我喊道:“依尘,快点啊!” 我更是羞红了脸。又是我,拖了大家的后腿。此时,铁链上有了阵阵颤动,我们不禁向着岛上看去。 只见岛中央已经是混战的一片,无数黑点和蓝点相互交织着。我心里更是焦急,但是双腿仍是软的,完全站不起来。 章薇一停,喝道:“来。背你!” 不行,你只有一只手,背了我又怎么能保持平衡? 章薇在我面前蹲了下来。 李睿渊冲我扬了一下下巴,示意我上去。 我硬着头皮趴在了章薇的身上。章薇背着我,就在铁链上快速跑了起来。比我在平地上跑的还快,李睿渊也放开了行进的速度,不多时,就跑了铁链的二分之一。 此时铁链突然猛然晃动起来。章薇急忙定住身子,我一抬头,只见中心岛的山顶已经破开了。一个巨大的道人身体从山腰处站了起来。地面不停晃动,带动了铁链的剧烈摇摆。章薇见状,急忙放下了我,让我使劲抓着铁链的一端,自己一手也抓了铁链,站在铁链中间保持着平衡。 蒲诗柳突然急切的喊叫起来。“你们快点!坑里有东西!” 我向黑洞下瞧去,只见密密麻麻的东西正在向上爬动,仔细一看,那双脚并用飞速向上的竟是一具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那些尸体浑身没有毛发,肤色极白,像是被福尔马林药水泡过的一样,有几个已经爬到地面上,飞速的从铁链上狂窜过来。我挣扎的看到一个不停哀嚎向我奔来的尸体看去。只见他的双眼泛着黑曜色的光芒,眼角处的青筋都暴露着,一张血盆大口,看不清牙,只看着嘴巴里带着血红的血丝。 我被铁链剧烈的摇晃着,根本不敢松开自己抓铁链的手,章薇皱紧了眉头,松开了铁链,手上掏出一张道符,向那尸体掷了过去。 李睿渊伸出一只手来,从兜掏了一把朱砂,向手上吐了一口吐沫,飞速在道符上划起咒来。章薇手上更是不停,不停的击打着冲上来的尸体。此时,在铁链的半空之中,出现了一个伸着蓝衣的道人,只见他的额头偏大,一双丹凤眼,配着八字胡和瘦削的下巴下带着一缕山羊胡,在我面前睁开了眼。 面前出现的道人,是岛上的那个巨大身体的缩小版。难道,我面前的才是本尊?他是个幻术术士! “汝为天公将军弟子?”他张口说道。他难道就是任映薇口中的那个水仙? “我是天公将军弟子。”我回答道。 “一派胡言,”那道人说道,“看你一身打扮,分明是个妖妇,怎么会是天公将军弟子。你和那个我附身的海盗一样,都是来偷我的太平经文的!此等宝物,岂是你们凡人可见。” 我见事情要糟,向着身旁的章薇和李睿渊看去,一回头,铁链之上,哪里还有人在?不止是人不在,连同刚才地底窜出成堆的尸体,都也消失不见。我明白了,我进到他打开的结界里了。 因为在场的人里,只有我,没有结手印除灵。面前的这个叫水仙的道人,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呢! “我要你的破经做什么!”我冲他说道。 “果然是假冒天公将军弟子,但凡弟子又怎能说我道圣经是破的。” 随便你。反正我不是要你的经书。等下,他刚才说附身在一个海盗身上,是不是就是任映薇的那个爱人呢?难怪道士们要杀他,那海盗被他附了体!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七章 铁链断了! 在空中的孙恩单手蜷了起来。那手上便是一道降魔咒打来!我啊了一声,身上却未受伤。我正疑惑着,他怎么单手反转一下便可施咒,一根铁链突然哗啦啦的断开了!那孙恩嘴角笑了一声,说道:“做我的道众吧,保你不死。” 他要我掉入身下漆黑的巨坑里!你个老妖怪!我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却想起孙悟空来。我不禁被自己的思路折服。我学不好道术,都是有迹可循的。脑子里杂念太多了。 我急忙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面前长长的铁链,心里一横。 反正不是所有的铁链被你打断,还是我失足,反正都是掉下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博一次! 我甩了双手,拼命向前跑去。 孙恩哼了一声。喊道:“想跑,不依我的明灯指示,只有死路一条。”说完,收了结界,消失在空中。我眼前顿时见到物体来,章薇突然见我跑到了前面,也一边咒杀着不停奔上铁链的白色尸体,一边和李睿渊开始朝我走来。只是由于白尸实在前仆后继,前进的颇为缓慢。 此时,一根铁链突然断了! 五位恶魔术士和几具白尸一起惨叫纠缠着掉入了巨坑!一定是那个老妖怪搞的鬼! “快!快到岛上去。这里不安全!”我大喊着,开始向铁链处走去。不多时,已经追上蒲诗柳的队伍。 此时铁链又断了一条! 有了前面铁链断开的事情,恶魔术士们都留了意。但是还是有两名恶魔术士因为和白尸扭打,相继惨叫着掉到巨坑里! 此时岛上,燕翩迁和白蕊和众道士术士击杀术灵的同时,看到面前巨大的道士身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见过这个东西吗?他是谁?”白蕊击穿了一个术灵的身体,回头问道。 “不知道!”燕翩迁额头带着汗,拍死呼啸的术灵,他的胳膊已经划出了诸多的伤口,身上是一道道的血印,白蕊看着他,自己也受了不少伤。 “不管怎样,今天必须有个了结。”燕翩迁不停的施着道咒,身边的不少术灵已经被杀掉了,但是自己的眼里也看到了被术灵掏出心脏的道士。 “我们还有多少人?”燕翩迁问着白蕊。 白蕊猛地推了他一把,“趴下!” 燕翩迁刚刚趴倒,贴着自己后背就是一团巨大的火焰球划了过去。同时击穿了好几名术士的身体,并且在不断的延伸,在岛上划出一条焦黑的直线来,碰到火焰的术士和道士统统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堆灰烬! 白蕊花容失色,躺在地上说道:“我们可能要死在这里。” 燕翩迁此时才注意到,岛的周围边缘处,不停的涌出白色的尸体来,哀嚎着,瞬间就把一名背对着它正在对抗术灵的年轻道士扑倒在地,一口咬住了他的后背,扯断了他的臂膀。 “站好队形,大家要靠在一起!”燕翩迁嘶声裂肺的喊道! 面前巨大的道士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庞大的身体开始晃动,张开腿从山腰处踏了出来,带起地面石块和强烈的震动。 白蕊扑到勉强站起的燕翩迁面前,温软的身体紧紧抱住他,颤声说道:“翩迁,我不想死的时候连一个真正的拥抱也没有!” 燕翩迁反手抱住了她,脸色变得凝重。“这就是我一直想放弃依尘的原因,”燕翩迁对着白蕊说道,“你们女人实在太娇气。” 此时白蕊抬起自己倾世容颜,看着面前斗了无数年的燕翩迁,横了他一眼,嗔道:“好了,滚蛋吧,贝贝蛋,这里有我顶着!” 说完从燕翩迁的怀里又站了起来,手上凝结着道咒,向那巨大的身躯击了过去。 “我去哪里?”燕翩迁问道。反手一个扇印,击杀了一只扑上来的术灵。 白蕊看着一眼他,指着小岛连接的铁链说道:“你的高徒依尘,还困在铁链上,你去把她们接过来。” 燕翩迁看去,看到铁链上也站着不少白尸,正在被铁链上的人击落。 依稀看到依尘的身影。不是没让她来吗! 他回头看了一下白蕊,见她已经冲到一旁与几只术灵纠缠去了。看着面前由于那巨大的身躯移动的缘故,许多道士和术士纷纷向小岛边缘退着。 “天公将军神佑!”他心中默祷着。扯开双腿,向着铁链处飞奔过去。此时一阵山摇地动,那巨大身躯不停施展着强大的火咒无情燃烧着地面上的入侵者。 “燕掌教,你去哪里!”水君长老喊道。 燕翩迁看了一眼面前的四位长老,身边是章衍和了生道长,在地上结着法阵,正在努力绑缚着那巨大的妖灵,说道:“道长,长老,拜托了。”说完脚下不停,仍是向着铁链处跑去。 我还是结不上手印。因为铁链摇晃的厉害,我的身体如一张卡片在铁链上摇摆。根本保持不了平衡。 而前面的蒲诗柳和道正真,始终疲于应付冲上的白尸,缓慢向前移动,而身后的章薇和李睿渊也逐渐在靠近。 铁链此时又断了一根! 除了我手臂上紧握着的铁链外。只剩下两条铁链了! 此时了生道长喊道:“诸位,快到小岛的另一边去,这里要塌了!”他用了毕生功力大喊道,一时声音在岛上回荡。所有术士和道士就开始向岛侧面涌去。 了生道长看着面前的妖灵,冲着四位长老和章衍说道:“你们也去。” 章衍笑道:“你也抛开道友了,看来修行不怎么样啊。”身体仍是未动。 了生道长说道:“我来挡着他,为你们争取时间。” 章衍张着一口黄牙,手上的缚鬼咒仍是没松手。接着笑道:“我在这里会有两倍时间!” 旁边的水君长老喊道:“三倍!” 结阵的六人没有一个人移动一步! 我看着面前停滞不前的队伍,心里一阵焦急!突然队伍前面的白尸一阵纷乱,出现一个缺口出来,一个人手握道符正在将一群白尸从铁链上击落!是师傅!我不由得大喜! 便在此时,我手上的铁链也断了! 我身子摇了一下。终于站立不住,向那巨坑掉落!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八章 蒲诗柳 我眼中闪过一道红影。一张没有眉眼的红衣术灵扑了过来,使劲挣脱着双臂上黄色的缚鬼咒,终于在我面前张开了双臂,抓住了我向岛上飘去!是任映薇! 我被它拉到岛上震动的地面上,回头向那铁链处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岛边的一角铁链的柱子倒在地上,蒲诗柳和道正真双手拉着剩余的两条铁链在苦苦支撑。章薇和李睿渊还在铁链与白尸缠斗。 燕翩迁双手接着手印结成了一个结界,将两人包裹在结界中,在结界的外壁无数白尸正趴在上面撕扯啃咬。 “帮忙!”我冲着身旁的任映薇喊道。 任映薇嘴里发出了尖利的嘶叫,那群围绕结界的白尸,连带靠近章薇和李睿渊的白尸纷纷握住自己的耳朵,我双手结了手印,使了一记降魔咒,击倒了一只白尸。 不行!这样杀得太慢! 我不禁想起在酒吧的那一夜来。立即心中默念起恶魔系的道咒。同时左手用拇指划破了中指的皮肉,滴出血来。空气中飘出了香味。 燕翩迁猛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放弃了结界,冲我大喊道:“依尘!不要!” “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我的双龙耳环再一次发出紫光来,纷纷向着我手上的火焰凝聚。 燕翩迁睁着血红的双眼,愣在原地。 身边的白尸纷纷被我的火焰击中,燃烧起来。而我,一脸魅惑露出了微笑。 章薇和李睿渊面前的白尸纷纷被火焰击中带着火焰惨叫着掉入巨坑,冲上的白尸顿时一缓,二人也拼命向岛上跑来。 燕翩迁觉得风声有异,转头看去,只见一颗巨大的火球朝着自己冲来,急忙双手结印。但是为时已晚,那火球击中了地面,我和燕翩迁纷纷被气浪击翻在地! 我耳朵里一阵轰鸣,眼前一片模糊,接着才传进声音来:“诗柳!诗柳-!啊-!”我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巨吼! 扭头一看,是阴阳调的道正真!他双手抓着剩余的铁链,而旁边的蒲诗柳,已经断了一条腿和一只手臂,躺在血泊之中,只见她笑着扭过头,冲着道正真轻轻说道:“师兄,你的声音还是以前的好听,这样的......我不习惯。我要你以后天天做鱼给......我......吃......" 说完,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道正真抓着铁链,脸上一片狰狞。“啊-!”他又发出了一声怒吼! 燕翩迁和我奔上前去,同时抓了一只铁链。他顿时卸了力,坐在地上,又连滚带爬的爬到蒲诗柳身旁,一把把蒲诗柳瘦小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痛哭起来。 我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颤动,铁链对面的那一端,断了! 猛地手上一沉,我被铁链强大的拉力带到地上,随着滑落,不禁向燕翩迁伸出了手,燕翩迁向前猛踏了一步伸出右手,抓住了正坐在地上向下滑落的我。铁链上的章薇,一手抓了铁链,悬在半空。我只觉的铁链越来越沉,章薇看了一下铁链,只见不少白尸仍顺着铁链爬了上来,冲我喊道:“依尘!放手!” 我咬紧嘴唇,登时被我咬破,咬着牙说道:“不。”我已经失去一个重要的朋友,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道正真放下蒲诗柳的身体,嘴里喊出一声脏话:“我擦-!”向着岛上那巨大的身躯跑去。嘴里大喊道:“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燕翩迁不禁大叫道:“回来!不要白白送死!” 道正真充耳不闻,径直向那妖灵冲去。那妖灵一抬巨脚,轰隆一声,将道正真踩在脚下,踩成了肉泥。 “道正真!”我大喊道。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眶中掉了出来。 “依尘!放手!”章薇再次冲我喊道。 “不!”手上的重量越来越沉,我感觉快撑不住了。 燕翩迁皱紧了眉头,左手铁链一震,也断了! 他的身子猛地一仰,不由得向前拱了一步,又立刻站定,我坐在地上向前一滑,滑到了岛边上。 “睿渊!”我大叫道,李睿渊双手紧抓住铁链,努力向上攀爬着。 章薇冲着我喊道:“依尘。不许你嫁李睿渊。”说完,松开了手臂。 我冲任映薇喊道:“救她!” 任映薇呼啸一声飘了下去,抓住了正在下落的章薇,我松了手上铁链,又帮燕翩迁拉起铁链来。李睿渊的身手比较敏捷,在石壁上踏了一脚,跃了上来。 燕翩迁和我松开了铁链,那铁链带着无数白尸,落入巨坑之中。 燕翩迁在一旁不断喘着粗气,看着拉出章薇的任映薇,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脸色一凝,冲我说道:“去帮道长!” 我看了一眼章薇,只见章薇抱起蒲诗柳的尸身,走到边缘上,说道:“诗柳,再见。”说完松开了双手将蒲诗柳抛到了巨坑里。我心里一阵难受。 章薇转过身来,脸上看来仍是面无表情。说道:“我们也去!” 我看了一眼李睿渊,见他双手虎口都已出了血,心疼的说道:“你没事吧。” 李睿渊摇了摇头。 我们就都冲到长老们的法阵旁。 章衍见我身边带着一个术灵,不由得心里一惊。 “你弄什么东西?”了生道长也看到了任映薇。 “她是我的......”我本想说宠物,但是觉得称呼不好,顿了一下,“是我的朋友。” 众人沉默着。估计都是被我这句惊世骇俗的话震惊了。 燕翩迁冲着李睿渊说道:“困住妖身!”说完也是一道缚鬼咒,使了过去。李睿渊也同样施法,那巨大的身体被8道黄色的法绳困住。一时也没挪动身躯。 我不会缚鬼咒,也就站在一旁。 章薇突然拽了拽我。我一扭头,看到了白尸露出的头,转过身去。章薇单手结印。将那露出小岛边缘的头击掉,接着我看到诸多的白尸又再一次涌了上来。 燕翩迁在一旁喊道:“依尘,禁咒只能用一次,用第二次一定会死,你在一旁护法即可!” 了生在一旁惊道:“什么!她用了禁咒!” 章衍接道,“我能解。” 了生不再说话,认真缚起妖灵来。 我和章薇便在一旁击落白尸起来。眼见白尸越来越多,章薇便开了结界,将法阵裹了起来,我则间换着降魔咒和降魔扇印,击打结界外的白尸。 此时了生说道:“翩迁,这妖灵能做出这么大的腰身,只怕他已经死去千年,只怕死前道术不浅。我和几位长老在此困住巨灵,你速速出去寻找他的本尊!” -本章完结-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要下去 李睿渊接口说道:“道长,他是孙恩,死在海中,到了小岛上控制岛上术灵,杀害术士和术灵供自己享用,这才积攒了不少妖力。” 天枢长老扯着尖利的嗓子说道:“难怪如此,寻常术灵,修炼千年,也不过只会说话而已。” 燕翩迁收了缚鬼咒,说道:“这妖灵的本尊一定在这小岛之上。我去寻了来。”说完,立刻冲出了章薇的结界范围。向着小岛另一侧跑去了。 章薇突然见我停下施咒,不禁问道:“依尘,怎么了?” 我冲她一脸苦相。坐在地上指着面前的情形。 她扭头看去,只见边缘上,已然没了白尸的踪影,整整一排,都是蓝色的术灵,个个面目呆滞,领头的赫然正是蒲诗柳和道正真! 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收了结界。 她紧皱起眉头,仍是在手上结了印,嘴里说道:“坏人。我当!” 她手上连着出了两记降魔咒,把蒲诗柳和道正真的术灵打的魂飞魄散! 看着他们再一次的消失在我眼中,我不禁又难过起来。原来书本上和电视上的道术比拼都是假的,生死往往就只是瞬间的事!好比行军打仗,根本就不存在演义中什么大战三百回合的过程。只是眨了两下眼睛,我就失去了两个朋友!我看着面前的章薇,只见她冰冷的鹅蛋脸上仍是看不出表情,只是,身体轻微的颤抖着,不知道是疲累还是难过。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身边的任映薇突然发出了一阵“咯咯咯咯咯”的声音! 正向我们扑来的术灵突然全都安静了下来,站在原地。伸出手臂,纷纷指向那个巨坑。 我终于明白秦逸在医院里被那44个灵指路的感觉了。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它们都要指那巨坑呢? 这是在告诉我们什么?章薇疑惑的看着我。我同样不解的给她摇摇头。 “让我们跳下去?那不是死了?”章薇头一次说出了一串完整的话。 等等,刚才在结界中,那孙恩不是说过曾经附在一个海盗身上吗? 我看了身边的任映薇,因为那海盗他被孙恩附体,所以道士们杀了他,把他的尸体抛在坑里。 这么说,孙恩的本尊,就在这巨坑里! 一切在我面前豁然开朗! 我猛地站起冲着章薇说道:“我要下去!” 身边的人都被我的话吓了一跳。李睿渊差点松了手印,说道:“依尘,你疯了。那下面还能活吗?” 我冲他说道:“你说过,要和我一起疯的!” “可是!”他说道。 没有可是。我说道。 章薇脸色冷了下来,说了四个字:“我们下去。” 我冲着任映薇和章薇说道:“你们不准去。”我确实害怕下面有什么东西会刺激到任映薇,譬如那个海盗的尸体。我也赌不起失去章薇的危险,如果要死,就让我死在前面吧。好让自己不会悲痛。 章薇皱起眉头。我向着小岛边缘走去。 李睿渊在一旁喊道:“章薇,快拦住依尘!”他手上结着缚鬼印,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章薇哼了一声。长老和道长们就在一旁喊叫起来,要章薇阻止我跳下巨坑。 我站在巨坑边上,做了个深呼吸,看着光滑的石壁,一咬牙,在众人的惊呼下跳了下去! 章薇指着任映薇说道:“依尘让你留下。”也不多说,纵身跃入深坑。任映薇站在边缘,没有眉眼的头左右摆动了一下。 我顺着石壁滑下,不多久,就深入黑暗里。习惯去摸兜里的手机,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没带! 自己眼里一片漆黑,脚底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听着四周的寂静,一时也不敢妄动。 突然身旁滚落一个东西。只听得一声道咒咏起,在我面前燃烧起来一张道符。透过道符的火光,我看到了章薇的脸。 “不是不让你下来吗?”我怨道。 “我不放心。”章薇说道。好吧,被你的执着打败了。 章薇用道符看到了石壁上的火把。施法把火把点燃,我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面前是一座露天的神龛。不知名的佛像和道像雕塑分别位于神龛的两侧。我的脚下是一块神龛里的蒲团。 “这里......没有白尸?”我看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从巨坑里爬出的白尸踪影,不知道那些白尸,又是从哪里出去的。 “一定有。依尘,这里古怪。”章薇从石壁上取下火把,冲我指了指神龛的雕像。 “确实。”我看了一眼阴森的雕像,无论是和尚的寺院,还是道士的道观,神龛里只能有一种类型的雕像,绝不可能是有两种崇拜物的。 一缕月光正照在佛像身上,我眼中的佛像庄严肃穆,脸上十分平和。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对。我的耳朵传进一声声的铃铛响动的声音。很有节奏的一下一下,一下变得很近,一下又似乎变得很远。 在前面举着火把的章薇突然身子一软,跪倒在地。 “章薇!你没事吧?”我奔上前去,扶住了她。 “没事...只是休息。”随后,她倚在神龛外的一块石头上,闭上了眼睛,嘴巴里不知道昏昏沉沉的在呢喃些什么。 这一场恶战,你是累了吗?“章薇,这里不能睡。快起来。”面前的章薇没有回答我。嘴巴仍在呢喃着什么。 此时,神龛破旧而又布满灰尘的门突然呯的一声!全关上了,我猛吃一惊!再回头去拉章薇,地上却哪里有章薇的身影。我慌忙的在附近瞧了瞧,章薇确确实实的消失在我的面前! 一定是孙恩搞出来的! 看看这惨淡的月光,不正是表明,我正处在他的结界里吗? 我定了定神,往神龛走去,伸手推开了神龛的门。从神龛吹出了一道风,风中发出“咝咝”的声响,夹杂着似乎有女人的言语,但是声音既纷杂又模糊,似乎一下在耳边,又似乎逐渐飘远。我站着听了一阵,仍是听不清风中在说什么。 这就是个千年妖灵而已。没什么好怕的!我给自己壮着胆,踏进了神龛。身后的木门轻轻关上了。 我看见地上摆放着一圈圈的蜡烛,在神龛的大殿上,竟有二十几处之多。仔细的看了看其中一个蜡烛摆放的模样,看上去活像是一个圆形的八卦形状。 咦!这个形状怎么这么熟悉?在哪里见过? 我心里突然一凛!猛地抬头,看到了神龛的顶上,高高悬挂着犹如虫蛹一般的物体! 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响,听上去既空灵又显得悠长。 “扑通!”额头上的虫蛹物体同时掉了下来,压断了白色的蜡烛。在我面前蠕动着。我紧靠着神龛的木门,看着面前二十多只巨大的正在地上不停翻滚的虫蛹,结起了手印。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章 和尚 不管面前的是什么。我一定要灭了你们!然后找到章薇,杀死妖灵的本尊! 翻滚的虫蛹不停扭动着,终于第一只虫蛹撕开了!伸出了一双手臂。我冲着它就递出了降魔印,但是蓝色的光芒照在它的身上,没有一点作用。它仍在撕扯着身上的包裹物。 在面前的虫蛹纷纷解开了包裹着层层破布,纷纷站在我的面前。一个个身体竟然完全相似,看上去熟悉极了。 在我面前慢慢抬起头来。我不由得咳嗽一声。面前竟是二十多个自己! 胸前戴着一样的挂饰,耳朵上都是双龙耳环。连身上的白色职业装和黑色长靴,都完全一样! 都不是真的!我一个降魔掌印拍了过去,面前最近的一个“我”同样向自己拍了一道降魔掌印。我和她同时喷出一股鲜血,委顿在地。 面前的二十个我突然怪叫着分散开来。一个个以不同的状态表现着。 一个我嘴里喊道:“师傅!” 另一个喊着:“快跑,铁链断了!” 一个冲我魅惑着笑着。 还有一个轻轻叫着“睿渊。” 一时间,我耳朵里充斥了各种我自己的喊叫和声音。她们同时向着神龛后跑去。我急忙追赶前去。 神龛后有着一口石井,和一条阴森的石头小路,那二十个我都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我耳朵再次出现那空灵的铃铛声。透过月光,我看到石井边上有个发光的物体,我硬着头皮,双手结了手印,慢慢走了过去,看到地上是把古旧的钥匙,钥匙的旁边,有一张树皮。树皮上似乎写了几个字:再有三天。我就带她走。我要去找一个和尚。 什么和尚。 我突然听到左边耳朵一声呼气的申银:“呼。”想也不想一记降魔咒击去。却不想拍了个空。眼前什么也有。 那申银又出现在身后。我又转了过来,看到了一个七窍流血的和尚!他站在那里,头靠在自己右肩膀上,似乎没有脖子。 啊!我喊叫一声,差点魂被吓飞。 那和尚在我面前念着:“左三十二,右四十三,左十八,右二十,左二右三,左五右三......” 什么东西。 他仍是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等下,我对数字不敏感。等我记一下。 在说了三遍后,他蓝色的身躯消失了。我却只记下左三十二,右四十三,左十八,右二十,这两句。 这个和尚到底在说什么?我轻轻唤了两句,和尚。 他并没有再出现,好吧,你玩的是事不过三的一套。 看着面前延伸的石子小路,我心里一惊:他难道说的是这条石头路的走法?坏了,我刚才有两句没记住,是左三右二还是左二右五来着? 想这么多做什么,见到一个杀一个。反正术灵都是那几个位置来回晃。这里是孙恩造出的结界,又不是真实的。我踏上了石子小路,耳朵听到了奇怪的风声,似乎像是什么不知名的虫子叫声,带着哇哇的声音,一下子在左耳,又猛地窜到右耳。我回了一下头,后面是一片阴森的树林。根本看不到神龛。眼前只有在惨淡月光下的一条白色小路。 好吧,第一个数字是三十二。我心里默默数着,走了三十二步,停了下来。左边仍是完整的小路,而右边是茂盛的一处草丛。 这边根本没有路啊。 不管怎么说,往右踏一步,也不会多出什么事。这么想着,我向右踏了一步,随着我右脚的踏下,右脚的路便清晰了起来,面前又多了一条石子路。而我刚才踏着的道路,却消失了。变成了茂密的草丛。我又接着走了四十三步,接着又转换了方向,向左走了十八步,一路上只听到奇怪的声音,却丝毫见不到任何危险。终于最后一句里的二十步我也走完了。接下来,该怎么走! 该左边了,是二还是三呢?我又走了两步,停下来,耳边的虫叫声开始变得刺耳,扰乱着我的心思。不管了,只管冲就是了,反正自己又不记得,我就又接着向前踏了一步,刚一踏出,我就知道错了。面前的石子路顷刻不见,自己踏入了一片河水之中,河水覆盖了自己的小腿,看上去,一片鲜红。我心里一惊,猛地抬头看到了一个正在撒着白色纸钱的女人。 她纹丝不动,头发遮住了脸,她正站在河水中央,不停的向空中抛洒着白色的纸钱,而在她的脚下,是成片的死尸!这死亡的气息紧紧裹住了我。 她的手突然垂了下来。“去找出来吧。你一定找得到。” 我看着面前的女人,双手结了手印,脚下的河水突然变得浑浊起来,感觉深不可渡。只见那女人脚下的尸体成倍堆积着,足有几百?或是几千? 有些尸体还在轻轻挣扎着。 那女人冲我伸出的纤长的手指,仿佛要我去拉她。 我一记降魔咒击了过去。蓝色的道咒石沉大海,击在那女人身上什么也没发生。 那女人在我面前慢慢转过了身体,我看到一双充满惊恐的眼睛! 她的脸色发青,脸庞的轮廓与我的一般无二!和那二十个我一样,都是鬼化的自己! 她猛地跳了过来,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此时我的双龙耳环发出光芒。我便听到了一声惨叫。在面前的“我”张开了嘴巴,额头仰了起来,在我面前如同被风吹走的粉尘,逐渐消失了。我面前的河水登时随之消失,仍是一条完整的石子小路。 我大口的呼吸着,摸了摸被掐着的脖子,向后退了一步。 这样下去,不但我找不到那妖灵的本尊,只怕光是惊吓,我都会死在这里。 脖子上又传来一声“呼。” 我扭过头去,看到了二十个自己在身后摆着不同的姿态,拉扯着刚才见到的和尚。那和尚全身都被撕扯着。手里指着右边的方向, “右三,左五右三”说完最后一遍后,被身后的二十个我撕扯成了碎片。 这下我记住了! 此时二十个我又在我面前围着,奇怪的是她们没有与我接触。只是把我围在中间,纷纷发出不同的声音:“左五右二”。 “右三左二”。 “左四右五”...... 除了这个和尚,她们是来扰乱我的。只要我对她们施咒,她们也会用同样的道咒来攻击自己。 可惜,平时不好好学道咒的我,除了降魔咒,其他的一概不会。我又开始后悔,要是多下些功夫,现在也不至于如此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下一任孙恩 我无视面前的鬼叫。无论它们想尽一切办法,竭尽气力想扰乱我,我已经记住了怎么走下去。 向右跨了一步,那些鬼影仍在我面前胡乱叫着脚下的方位。我充耳不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在心里默念着,走完了剩下的路。走到一片墓地跟前。 夜似浓墨,月如狼牙,眼前的墓地被月色笼罩。墓地中间有着一座大墓,墓前的地上,放着一块半截的灰色石碑,在惨淡的月光下,看不清写着什么。我身边的“捣蛋鬼”都消失不见。我慢慢的走进墓地,难道那妖灵的本尊,就在这个墓地里? 我看了看面前的大墓,想起了别人给我说过的话,不管你信不信鬼神,路过墓地,还是要恭敬的道歉招呼一番。更别说,我面对的,是一个死了千年的老妖怪。 我嘴里不停轻轻唤着“莫怪。”两个字,越过小的墓碑,来到大墓前。只见石碑上刻着一堆歪七八钮的字,我认得是小篆,但是刻着什么,都看不明白。只认出一个“水”字来。估计这里就是那个老东西的墓。 我轻轻的摸着石碑,那石碑上的字体却发出光芒来,接着地面一阵晃动,那石墓自当中打开,露出一条只供一人通过的路来。 我顺着路走进墓中。只见面前是座祭台。月光照在祭台面前的画像上,只是看不清楚,在祭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铁盒子。我伸出左手,摸了一下铁盒。随即墓地传来一身震动。墓顶的灰尘掉了下来,迷了我的眼。我急忙揉了揉眼睛。 看来这个铁盒,不管里面是什么东西,都是不会让我拿走的。 我仔细看了看墓室,里面并没有棺材或是什么遗体。 看来这家伙的本尊不在这里。 我又转身走出墓室来。 在我出来之后,身后的墓室合并住了。 眼前站着一个道人。我急忙双手结了手印。那道人指着大墓说道:“为什么不拿?” “孙恩!”我叫了一声,“我是来取你的命的!”说完就是一记降魔咒打了过去。 道咒穿过道士的身体,在地上打出一个坑来。 “哈哈哈......”那道士笑了起来,“你打不着我。你既然不贪心,就留在我身边侍奉我吧!” 说完他单手为指,手腕翻转,口中不知道唱了什么道咒,将我缚了起来!墓地的枯叶纷纷飘舞,迅速的将我包裹,倒挂在了树上。我一脸惊惧,看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白色蜡烛。不慌不忙的在我地上摆起图案来。 这个古怪的仪式到底是代表什么意思呢?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仪式,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大喊着。 “离开*的身体,我一直在寻找你这样的传人。”他回答道,“我在那个腐臭的身体已经呆了太长的时间了。” 我恍然。原来他一直在寻找一副合适的躯体,去转换他肮脏的灵魂。而现在的这个仪式,正是要达到这种目的。我将成为下一任的孙恩。 “你就通过这种方式杀害岛上的术士!”我喊叫道。 “这不算是杀害。”孙恩说道,“这是道术的传承!是天赐的机缘!” “你杀了我的朋友!”我喊叫道:“你是个妖道!” “你也不是为了求生杀害了多少无辜的术灵?我觉得都是为了离开这个岛屿,而更好的活着,这没有什么可以责怪的。现在只要牺牲你一个人,等我拥有了你的身体,我就是你,你也就是我,让大家都能安然的离开,非常值得。” “你放屁。”我使劲扭着身体,但是根本无法挣脱。 “那铁盒之中,放着完整的太平经,那和尚术灵与我缠斗千年,总是不停在神龛处领进人来。妄图取走经书,破我道法,都让我引到歧路上去,现在终于又放了你进来,不想你去过雁门以北,取得了那对耳环,真是我莫大的机缘!”他边说着,边虔诚的摆放着蜡烛,“你有了天下无双的兵刃,加上我的道法,从此天下便皆入我手!哈哈哈......”他一边狂笑着,一边得意的说道:“岛上的一群笨蛋道士和术士,仍在和我的假身死斗,再不多时,也会力竭而死。他们修炼多年,身上道法深厚,等我上去一并吸来,岂不是御风成仙?哈哈......这是上天给我孙恩的一份大礼!” 武器!对了,我还有一对耳环! 可是我双手已被缚紧,又怎么双手结印呢?我又想起禁咒来。师傅说我若是再使用禁咒,就会死。嗨!不用想了,等着孙恩完成现在的仪式,我也一样会死。还不知道他用我的身躯还要害死多少人。 我没再说话,用手指划破了中指。 “嗯?”孙恩猛地抬头,“你在搞什么东西?” 他猛然回过神来,“停下!你听我说,我和你合二为一,不会消灭你的元神,只是成就功法!你不可如此!反而会害死你自己。” 我才不理会你说什么。我已经用了禁咒,就是今天拼死在这里,也不要你这个老东西离开这个岛半步! “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我的双龙耳环再一次发出紫色光芒来。 孙恩的身体猛地一退,脸色狰狞的喊道:“你疯了么!快停下!” 我身上的树叶纷纷被燃烧起来,我的脸庞又变得魅惑起来,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身体在做着最后的绽放。 体内的术灵也在同时怒吼。一时之间,体内所有的力量汇聚在我右手的手掌。 孙恩颤抖了一下。挽手做咒。我缓慢的从树上落了下来,离地面还有一步之遥,悬在了半空,地上的落叶纷纷被我手上的气息吸引,围绕着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孙恩的假身额头的法冠被风挂掉,头上的发簪也随之卷在风中没了踪影。一头灰白的银发披在了自己身子上。脸上满是惊恐。 我睁开了紧闭的眼睛。伸出手就是一递!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二章 舍命的章 薇 在我递出手臂的同时,孙恩口中喊道:“临兵斗者,皆陈烈前行!”说完也是一指伸来!我手上的火焰如同一条无情的火蛇,窜上了他的手臂,孙恩顷刻便燃烧起来。他不停的拍打着手臂上的火焰。但丝毫没有阻止燃烧的火焰,他嘴里惊叫着,在我面前形如火人。不多时,燃烧殆尽。 我身体软了下来,躺在了地上,除了喘息没有了一点力气。 身边的所有景象变了模样,我身处在一片死人白骨堆上,面前是正在与白骨缠斗一身伤痕的章薇! 白骨此时已经没了支撑的法力。纷纷化作灰尘,终于从章薇面前纷纷消失。章薇看见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我。急忙跑了过来。 “依尘,你去了那里?我们一下来就遇到了白尸,我怎么叫你,你也一直向前走也不回答。”章薇眼中流出了泪水。紧张的看着我。 我睁着疲倦的双眼,惨笑了一下,冲章薇说道:“章薇,你还是头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我很困,想睡一下。”我觉得体内一点力气也没有。沉沉的只想睡去。 章薇摸了我的手指,发现了我的伤口。 “你又用禁令了!禁令不能连续使用你不知道吗?”章薇大喊道。她随即用手划烂了自己的中指。“你别动,我来救你。” 她对着我下了定身咒。躺在我的面前,冲我说道:“张嘴!吸!” 她捏开了我的嘴巴,嘴巴凑了过来。在一接触我的舌头后,张开嘴巴躺在我的身边。我身体开始有了知觉,开始感觉到身上传来的疼痛。 我心里一惊!神智开始逐渐清醒!她在让我吸食她的元神! 我被她施了定身咒,浑身动弹不得。张着嘴巴睁着双眼看着面前的章薇。 只见她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她慢慢的靠了过来,伸手握住了我的左手。她的手冰冷而又僵硬。 “哐。”她的身体扑倒在我身旁的地上。没了声息。 我张着嘴巴,不停颤抖着。眼泪夺眶而出,没有一刻停止。章薇的手放在我的手上,逐渐放松。我感觉到她中指流出的血液,逐渐在我手上凝结干涸。 我平躺在地上,被她拥着,看着已经昏黄的天空。喉咙痛苦的发出一声颤抖的:“啊......” 耳边传来巨坑的风声,鼻子里全是血腥的味道。我的舌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息涌入。四下里一片寂静,听不到一声虫叫。 过了许久,我的手指终于动了一下,随即咯嘣一声握紧了拳头。我扭头看着章薇。只见她鹅蛋脸的一双大眼正盯着我,那目光没有任何神采。 我将她的尸身紧紧抱在怀里。眼泪已经哭干了,撕扯着嗓子发出沙哑的怒吼。 我扯着章薇的尸身,亲吻了她的嘴唇,盼望她能张开嘴巴,把自己吸回去。 根本没用。她到最后,没有留下一句话。 “起来,”我颤声喊道,“章薇你给我起来,你不是爱我吗?跟我走,我们回去,我们找道长们救你!只要你能醒,我不谈恋爱了,以后只爱你!我不嫁李睿渊,只嫁你!你给我起来!”无论我怎么撕扯章薇的尸身。她都一动不动。 章薇......为了救我,已经耗尽了自己的生命! 和蒲诗柳、道正真一样,就这样消逝在我的面前! 我不停抽泣着,心里不能平息。 过了许久,我的眼泪终于哭干了。 我茫然的看着四周,在不远处,放着一个祭台。上面摆着一具尸体。尸体的腰间斜挎着一把腰刀。我从地上站起,走到祭台边,看到了这具腐烂发着恶臭的尸体上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这就是孙恩的本尊。那具海盗的身体,我一把抽出尸体腰刀,对准心脏狠狠戳了下去! 尸体的四肢突然绷了起来。随之跟着心脏的停止跳动,又垂了下去。 此时,从巨坑的上面飘下一个红色东西。我仔细看去,是任映薇。 在她的身边突然窜出一个模糊的蓝色身影。 任映薇转过头来,我看到了一张充满古典气质的美人脸庞。她一手拉着身边模糊的蓝色身影。走到祭台面前,冲我深深鞠了躬,呼啸着便消失了。 祭台上的尸体逐渐变成了一堆白骨。一只小铁盒,映在我的眼里。 我从祭台上取过铁盒。打开来瞧,只见里面放着一本经书。 书名也是小篆,取了出来,塞进衣兜。扔了铁盒,回来扛起章薇的尸身。背在身上。 只觉眼前一阵眩晕,终于支撑不住,摔在了地上...... 我开始觉得后脑一阵阵刺痛,是那种锥心刻骨的疼痛,我不禁用手轻轻触动头皮,想找到头痛的位置,在一团打了结的头发下面,我摸到了一块硬疤,伤口已经结了硬痂。一个男人匆匆赶来,他上唇和下巴上都留着蓬乱、厚密的胡须,在浓密的眉毛下面,一双温柔的眼睛透出关切与冷静。 “我这是在哪里?”我挣扎着说道,面前的男人说了话:“依尘,你可醒了。”我记得这个声音。是李睿渊的。 “章薇呢?”我坐起来问道。 “她死了。”另一个声音答道。我便看到了一脸憔悴也是满脸胡茬的燕翩迁,“依尘,对不起。” 这个答案让我黯然。我看了一下,自己身处的房间,看着对面章薇的床上坐着白蕊,心里一阵难过。 “对不起。”燕翩迁在我面前跪了下来,“是我错了。我真的对不起......是我太固执。” 我急忙下了床,扶起燕翩迁,“师傅,是我不好,如果我早点告诉你,就不会这样。”我冲他说道。 燕翩迁说道:“不,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不然,了生道长和四位长老都不会死。” 什么!我心里一惊! 白蕊在一旁说道:“学道本来就是如此,你也别把一切责任归结为自己的错。” 一个千年的妖灵,就已经让一切变得面目全非。 我的队友,也只剩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岛上剩下的道士和术士,连一半也没剩下,全死在了英雄冢。我在李睿渊的照顾下,身体恢复了过来。 望着面前的大海。我说不出一句话来。 学道是为了什么?为了长生么?显然不是,要是我追寻事件真相的道路上,不停的有人为我去死,就算是我一个人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最近你变得沉默了。”我的肩膀上多了只大手,我扭头看着一脸温柔的李睿渊,想到了章薇,不禁红了眼眶。我拨开他的手,淡淡的说道:“以后,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我们不合适。” 究竟是章薇的死让我无法安然和李睿渊继续谈恋爱,还是李睿渊出现的时机不对?我说不清楚,只是知道自己,现在跟本无法再和他交往下去。 我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恋爱,似乎已经随着章薇的死。夭折了。 “我明白,章薇的死对你打击很大,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吧。”李睿渊平静说道。 我感激的冲他笑笑,“有件事必须弄清楚,”李睿渊带着磁性的低沉嗓音说道,“赵英杰还活着!” 我的心再次的提了起来!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三章 再见,无为岛 我的队友都在与妖灵的大战中丧生了。他居然还活着。这个偷书的贼! 寻找了半日后,才知道赵英杰在昨天已经出岛了。 燕翩迁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叫我不要再挂在心上。这也是赵英杰的机缘。有人拿到道书能名垂千古,有人拿着道书也有可能碌碌无为。 我看着面前一脸歉意的李睿渊,知道他为了照顾自己,根本也无瑕去追寻道书的下落。 何况,我现在也和他...... 我没有理由怪他。 无为岛上丧生了无数的生灵,现在,终于告以段落了。 我也在一场经历过后,变得成熟起来。 “依尘,明天我们回去。”燕翩迁冲我说道,“你已经违反了禁令,但是奇怪的事,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变化。我得好好想想。” “我想这个我已经找到答案了。”白蕊在一旁接道,“她是我恶魔系术士的传人。唯一可以带着术灵的恶魔术士。” “什么意思?”燕翩迁的眉头皱了起来。“白蕊,你别忘了,她先入的,是我毁灭术士的门下,是我的嫡传,怎么可能是你恶魔系的。” “她的体内没有出现排斥,”白蕊说道,“我记得,我的师傅曾经说过有一位师叔,也是如此的体质。” 燕翩迁不由得瞪圆了双眼,“你是说......殷飞翼师叔?” “是的。”白蕊说道,“殷飞翼师叔就是如此的体质,既能抽吸术灵,也能吸食人命。他应该也有传人,想来也是这种体质。” “从未听说殷师叔死后留下什么弟子啊。”燕翩迁说道。 “你当然没听过了,我也是找了数月才找到的。”白蕊说道。 “他的弟子叫莫英纵,住在锦都市,是个半百的老头子。”白蕊回过头媚笑着看我,“他有一个智商过人的儿子,叫莫清。” 要是在几月前,我听到这个名字,一定会在心里触动万分。但是现在,想到这个名字只是个回忆而已。如果再要确定,莫清也只是变成个符号,留在心中罢了。 明天就要回内陆了。我已经答应了师傅,要去锦都找一次莫英纵。问问他为什么我不会受到惩罚。 我在岛上好好拜祭了一下章薇和蒲、道的墓。又伤心了一场。 回去的船上,李睿渊始终跟着章衍的身旁,我看得出章衍也受了伤,术灵的事也给章衍带来了不少的触动,看上去苍老了不少,我见过赵洪文信仰崩坏的样子,估计章衍也是如此,看着章衍似乎想跟我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至于李睿渊,我总觉得同他之间有了什么东西。始终无法靠近。 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平复的,希望他能够等我到那个时候,或者,我的生命里没有其他的人出现。 世事太无常。我回头看着无为岛。突然有了感触:阴曹地府里最黑暗的地方,是为那些在道德危机时刻皂白不辩的人准备的。只是,现在还少了一个人。他就是用幻术害死迟宇寰,偷走我道书的赵英杰! 我觉得身上变得沉重了。迟宇寰,你放心吧,我一定把赵英杰给你抓到墓前向你认罪! 到内陆后,我同章衍道长和李睿渊告了别,看着章老头不住的咳嗽,我心里一阵难过,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要穿道袍的关系,我可能就是他的弟子。唉,幸亏,我不是。不然,以我的做事风格,一定比现在还糟,我又看看旁边不修边幅的燕翩迁,突然觉得幸运,他还年轻,不会被我气得吐血。 “依尘,还好吗?”秦鸿泽亲自来接章衍和李睿渊,魁梧的身体似乎也变得瘦了。一头短发显得很是精神。章衍在不远处咳嗽了一声。我知道,这是一个不愿老秦接触我的信号,秦鸿泽见状偷偷塞给我一部手机,说是到了江州再跟他联系,说完赶紧回章衍身边离去了。 “莫清好像离婚了。”白蕊走到我身边坏笑的说道。说完,故意挑了挑眉毛。在岛上我就见识了恶魔系术士的唯恐天下不乱。看来,恶魔系术士更崇尚自由,能束缚他们的很少。 “你走之后,”白蕊慢慢说道,“医院好像进了不少异人。一部分人已经不再受我的控制,我看,是有更多的术士知道这里的灵体混进了医院,你要是找到身体的原因,就赶紧回来,我不知道能控制事态多久,说不定,他们要拆了旧内科楼。到那个时候,一切就更难找到原因了。” 我点了点头。 赵幼容特意赶来迎接自己的师兄,说是一定要给他接风洗尘。在他面前卖弄可爱的她,看我和白蕊的眼神却明显带着不屑。也没什么好怪的,我也差点累死师傅。 白蕊冲她礼貌的笑笑,说道:“最近我也要调教自己的弟子,就不在这里耽搁了。我要赶紧回江州去。江州见吧。”说完也不同燕翩迁打招呼,扭着曼妙的身体走了。 赵幼容拉着燕翩迁一顿问长问短,燕翩迁的情绪不是很高,我知道,自从他和白蕊大战以来,一直到现在,身体的内伤都未好全,只怕这次在无为岛,又受了很重的伤。 赵幼容非要拉我们去吃饭。燕翩迁拗不过她,也就去了。 “其实,今天也不是我掏钱,”赵幼容说道,“我们林业局派我到锦都市做一个人员交流,好学习些锦都的一些护林经验。今天晚上要和锦都市日报社的几个编辑一起吃饭。他们掏钱。” “我早猜出你实际,”燕翩迁说道,“你还能自己掏钱请我不成。” “师兄,您是靠道法挣钱,我一个普普通通的事业单位公务员,一个月能拿多少?你当我是我们李睿渊局长啊,一个月什么都不用干,就拿最高的。”赵幼容说道,“人家是*,清高着呢。” 我瞅了瞅她,脸上泛起苦笑。 我们坐到酒席上,赵幼容热情的介绍着我们。当然,她介绍我时,没说我的第二职业,只说了我是江州第三人民医院的医生。 “是吗。”坐在我身边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答了腔,“我爱人前阵子生病,也在江州住过一段时间医院。”他抬着儒雅的一张俊脸,看着我,我不禁羞红了脸,看来,帅哥哪里都有。倒是自己目光短浅,只看着江州片大的地方。 “好像就是第三人民医院。”他接着说道,“住的是内科。” 我不禁好奇,张嘴问那帅气的编辑:“她叫什么。” “呵呵,叫曹小韵。”他回答道。 我不由得多打量了他两眼,原来他就是曹小韵的丈夫,秦逸的情敌啊。果然一表人才,与秦逸棋逢对手、不分轩轾。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她的病好了没有 这世界未免太巧合了。 “我曾经看护过她,她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我问道。 “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是现在经常发愣,不太爱说话。”那编辑说道,喝了一口酒,说道:“我寻思给她找个大夫再给看看,结果工作一直忙脱不开身,让她一个人去检查,我又不太放心。” “这样吧,我在锦都市要呆几天,如果你信得过,我去给你爱人看看。”我说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似乎还有些小期待。不知道是冲着曹小韵的,还是秦逸的。 “这怎么好意思啊。”面前的编辑客气道。 “没关系。也是顺便的事。”我回答道。 燕翩迁翻着眼皮子瞟了一眼,没有说话。 酒席后,我同那个编辑互留了电话,就和燕翩迁回酒店。 “那个编辑有股邪气。”燕翩迁说道。 “哦?”我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他身边多半有术灵的存在,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他说道。 我笑了一下,说道:“这个术灵我认识,你也认识。” 燕翩迁一愣,皱起眉头,他已经把秦逸忘了。 到了锦都市,我觉得燕翩迁的气质又有了变化,似乎没有一堆术士在场,他仿佛变得很随意,一点也不介意师徒的身份,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一会靠近你,一会又离开,有点飘来飘去的样子。掏空脑袋也不知道他脑袋里都想些什么。 我们在酒店睡了一觉,我却睡的不踏实,总是被噩梦惊醒,在梦里,我仿佛又见到章薇和蒲、道二人死时的惨状。又哭了一场。 第二天一清早,燕翩迁叫醒了睡眼惺忪的我。看我一脸疲惫,他也猜出了我的心事。他吩咐我呆在酒店,自己先去寻访一下莫清的父亲,让我好好休息。我心里感激。还是师傅对我最好。 正在迷糊中睡着,听到自己的电话响。是那个曹小韵的丈夫、报社编辑张哲打来的。 没多久,我到了他家的门口。 心里一时竟然激动起来。 我偷偷唤了两声:“领导?领导?”没人应我,难道他不在? 我敲了房门,开门的是一位老人,我在说明了来意后,就进了房间。到屋子里的客厅,就看着曹小韵和张哲的结婚照,看上面的一堆璧人,不由得泛起笑容。郎才女貌,不,郎貌女貌啊,我站在门厅看了一会,想像着秦逸站在曹小韵身边的情景,不对,他一个搞小三的,不配。 看着面前坐在沙发上慵懒模样的曹小韵,正在看着《三国演义》的电视剧,我轻轻皱了眉头,难道,她的病还没有好全? 我轻轻的坐在她的旁边,她抬眼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又接着扭过头去,看着电视。 “小韵,还记得我吗?我是梦依尘。”我轻轻的说道。生怕刺激了她。 她坐了起来,颇有男子的气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你做什么?” “呃,我来看你。不知道你过的怎么样。”我说道。 “托福,都好。”她干脆的回答道,清纯绝伦的脸上和言语极为的不相称。 “假的!”她猛地一叫,手指着电视,用脚踹了一下面前的茶几,茶几几乎要被她踹翻了,我见状急忙扶住,疑惑的看看她的表情。 此时,老人给我端来了茶,说道:“小韵出车祸了后就一直这样。现在神智虽然清楚了,但是还是......梦大夫,你别刺激她。” 我点点头。此时她起头,眯着眼睛看着我,说道:“有何贵干?” 看来是没好,我还是多顺着她点吧。 “我就是来看看你。”我轻轻的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坐到了她的旁边。 我看了一眼电视,只见电视中的吕布被绑到曹操面前,似乎是要被曹操杀死的情节。 她不是一直犯病说自己是曹操吗?也许,我顺着她说,能够清楚她的病情,我轻轻咳嗽了一下,问道:“电视演错了吗?” 她果然转过头来,回答道:“当然错了,吕布是曹操的弟弟,又怎么能会被杀?” 我挠挠脸,不知道该怎么接她。 好吧,吕布是曹操的弟弟。 “呃,曹操是谁呢?”我硬着头皮问道,这一句就能知道她是不是还不正常。 “当然是我了。”她摇着头说道,“也可能是秦逸。” 我心头一震! 她口中的曹操自己不但做过,还把秦逸也拉上。看来真是病的不轻。 “唉。”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时,幸亏我会秦逸的定身超能力,不然早就被吕布杀掉了。” 我不禁瞪大了双眼!因为她说的,是我真实经历的事情! 不对,这里面少了什么。我想起了自己在北河省的那次招待所的噩梦。也就是那次,让我在梦里救了天公将军张角。 我猛然想起,梦里的曹操用剑指着我说道又一个穿越者继而大笑的情景。我抓住了曹小韵的手臂,说道:“小韵,你是不是穿越过?” 曹小韵这才瞪圆了双眼打量了我一番。确认我没有开她的玩笑。偷偷低声冲我说道:“我穿越过,只是这事不能再声张了,不然会给人再送到精神病院去。” 我的梦根本不是梦,这么说,秦逸早就认识我了!在三国的时候! “我穿越过去,变成了曹操。而秦逸,在我身边一直护卫,既做了夏侯惇,也做过郭嘉。还当过12年的曹操。”什么玩意儿。我开始听不懂曹小韵说的是什么了。 “这件事我很难过,”她黯然道,“我穿越回来,他却死了。还不如让我和他一起死了好。“ 我定了定神。信息量有点大,你不是已经嫁人了吗?怎么还真想做他的小三啊。 我开始慢慢同面前的曹小韵交谈起来,一直坐着说了4个小时,才大概把事情搞清楚。秦逸在审计局时很是嚣张跋扈,一直在威胁曹小韵做自己的小三。接着发生了一次穿越在两个人的身上,两人回到了三国时代,相继做过两任曹操。又穿越了回来。只是这个俗气的故事,最终是由秦逸的死引起曹小韵的精神失常。这才有了我和秦逸的接触。 太狗血了。 “狗血吧。”身边一个久违的声音响起,我扭头看去,是那张刀削般的脸庞。我冲着他点点头。 “这就是我的过去。我根本不知道这穿越是怎么发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秦逸说道。 这跟我的感觉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在梦里穿越到三国,还有那次在火车上穿越到五十年代的原因。 我看着秦逸,又看看面前茫然的曹小韵,我们三个人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究竟是什么呢?还是我们身上有种相同的特质? 我想了半天,没想明白。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五章 无赖本色 “她看不见你吗?”我趁着曹小韵不注意。偷偷的问秦逸。 “看不到。”他回答道。 没事,这个简单,我也帮你一次,我会开天眼。他猛地拦住了我,“不要!”秦逸说道,“就算她能看到我,我已经是只鬼,还是会痛苦。何况,就算我是个人,她也有丈夫。” “就让我这样静静守着她吧,如果这样可以的话。”秦逸说道。无赖的脸头一次显得郑重。 我真的搞不懂,面前的明明是个无赖,只要想弄一个女人,还会在乎她的感受,直接推倒不就完事了。我吐了一下舌头,我太邪恶了。 他显然不知道我脑海乱七八糟的脑洞。一脸痴痴的看着她。 “你别再害她了。”我冲他说道,“她已经够惨的了,你还是永远不要出现在这里,跟我走吧。” 秦逸英俊的脸庞看着我。 “像你说的,你已经是鬼,纠缠着不放,只会给这家人带来灾难,难道从你一出现,就不是给她带了灾难吗?”我说道。 “你懂个屁,你知道我喜欢她多久了吗?”秦逸终于也冲着我咆哮着。“我在她上中学的时候,就一直喜欢到现在。你知道吗?第一个吻过她的,是我!” “她最终嫁的不是你。”我偷偷说着,又看一眼曹小韵。生怕她听到我的“自言自语”。 “你和她的一切,不管是天意弄人,还是造化不够,已经结束了!”我说着。 “你滚!”秦逸低头冲着我吼道。 我知道,我的话已经深深刺激到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他一定很疼。很疼。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无论如何轰轰烈烈,该放手时就要放手。 “随便你。”我说着,同曹小韵告别,走出了那间屋子。 其实,每个人都有放不下的东西,几个月前,我不是也因为莫清的订婚,伤心的要死要活吗?如果秦逸真的喜欢了她那么久,这心结就会更加难以解开。说别人头头是道,轮到自己稀里糊涂。就像师傅曾经给我说过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我走在路上,看着刺眼的阳光,和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站在路边发了一会愣。 在无为岛的修炼,是与世隔绝的,世界上每秒都有生死。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要做一名好的医生,我还得好好学习才行。在无为岛上,我没能劝解术士与术灵的矛盾,在现实生活中,我也没能化解毁灭系术士和恶魔系术士的斗争,就连秦逸对曹小韵的那一颗固执的心,我都无能为力。就连我自己,也被章薇和其他道友的死,时刻折磨着心神。作为一个人,实在是能力有限。我不禁叹了一口气。 “你说的对。”身边传出一个声音。我猛地转身,只见秦逸站在身后。他扭头看了一眼曹小韵家的方向,扭回来说道:“人应该向前看。我已经不能再折磨她了。要给她一个安静的日子。我跟你走。” 看来,做人还是不能放弃,要努力,有些事情还是会有转机。我看着面前的秦逸,露出了笑容。 他一手搭了过来,放在我的肩膀上,冲着我说道:“以后折磨你。” 这个无赖! 燕翩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店,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待看清了是秦逸的灵体后,他放下了手上手印。 我看的出,师傅的内伤还没有好全。 “今天我被莫先生赶出来了。他似乎有很多秘密。”燕翩迁在我们面前说道。“他现在在国安局里工作,我看要弄明白,应该很难。” “我要是活着,可能能弄清事情的始末。”秦逸在一旁说道。“毕竟凭借自己家庭关系。弄清一些事实还是比较容易些。”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罢,”燕翩迁说道,“要是让我发现你害人,就立刻收了你。” “你试试,”秦逸嘴角轻轻牵着笑了笑,“看你的手印快,还是我的定时快。” “你。”燕翩迁站起来指着他发起怒来。 “师傅,秦逸,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既然弄不清事情真相,我们就回去,回江州。反正我也没死,总有机会可以找到。”我说道。 燕翩迁嘴里哼了一声。 秦逸无赖的脸上一副无赖的表情。头在脖子上转着圈。 我瞪了他一眼。冲着燕翩迁说道:“师傅,我看你很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你的内伤又没好。千万别累坏了。” 燕翩迁这才扭过身体,冲着我说道:“你也好好休息,你的身体偏于敏感,晚上要注意突发情况,穿着衣服睡。”说完看了一旁的秦逸一眼,去自己房里休息了。 “晚上怎么睡?”秦逸一脸坏笑。 我低下了头,脸上一红,说道:“你又不需要睡觉。”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我说,你该洗个澡,换件衣服了。”秦逸仍然牵着嘴角在笑。 “不要你管。”我用枕头砸了他一下。却偷偷转过身子,在酒店的镜子上瞧了瞧。 几个月在无为岛,好像自己被海风吹得黑了些,真是可惜了我的皮肤。 “睡吧,明天早上,我陪你去买化妆品。把你的皮肤养回来。”秦逸躺在我的床,拍拍我的杯子。这个祸害。 “把你的臭脚从床上拿下来!连鞋也不脱。”我冲他说道。穿着衣服躺进了被窝。 秦逸在我耳边说道:“你希望我脱啊。早说啊,我脱了,你别偷看啊。不然告你。” 我听着旁边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禁涨红了脸。 这个夺走我第一个拥抱,第一个吻的男子,现在就和我躺在一张床。还在一旁无耻的脱衣服。我不禁皱紧了眉头,不对,他还不是个人,是个鬼。 我突然身后微凉,像是他光着身子钻进了被窝。 心里一阵迷乱。和一个鬼一同在一个被窝,也同样发生过,那是红衣的术灵任映薇,可是那时一点也不如现在的慌乱。我一时开了脑洞,他要是突然扑过来怎么办? 或者,他要是慢慢的伸手抱我怎么办? 亦或者,他把我用力的抱到他微凉的身体上? 我的鼻子窜进一股男人身上特有的气息。这气味让我感受到强烈的安全感,一颗小心脏却又在身体里扑通扑通的跳,真是比杀我还要难受,这才是一种奇怪的折磨。我把小腿轻轻的蜷了一下,碰到了他的身体。慌忙缩回来了。 我这算不算是在勾引他?这怎么算呢?他怎么一动也不动?我瞎紧张了一阵,连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希望他过来抱住我,还是千万不要过来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六章 祸害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进了屋子。 我从沉睡中惊醒。竟然没有做噩梦。这是我比较奇怪的事。我睁开了眼睛,旋又闭上。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了。 “喂。醒了还睡。真有你的。”身边的一个无赖声音说道。 我猛地惊醒,感觉他微凉的胳膊正搂住我。不禁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你胆子真肥,还真敢过来抱我!我冲他喊道。 秦逸牵着嘴角笑着,眼睛翻了一下,发出哼的一声,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从床坐起,发觉自己睡在床的左边,几乎就在边缘。 我不是睡在右边的吗?转头看着秦逸正在左边床边的边缘半空中飘浮。 我的脑子上出现一条黑线,原来不是他来抱我。是我抱他!还把他挤到床边,如果不是他搂住我,我估计都能掉到床下去。 “呃。对不起。我......”我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看不出你还挺......”他用双手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划了一个半圆。 我瞪了他一眼。脸上红了起来。你就是个不要脸的无赖。 “今天要回江州了。”他说道,“早上的时候,我出去了一趟,给你买了些化妆品和衣服。当然,我也不用买。” 我转身就又给了他一巴掌,你早上早就醒了,还有时间飘出去弄那些东西,然后回来又来抱我,打你一点也不亏。 他愣着看我,我就又给他一巴掌。叫你偷东西。 “干什么你!”秦逸怒了。 “你自己知道。”我说道。“谁叫你给我买,谁叫你偷东西。” 秦逸扁了一下自己的嘴,“算我多事。” 我看了一眼在房间沙发上的黑色长裙。和地上的一双黑色长靴。然后瞅见了一旁的新内衣和丝袜。 我又扬起手臂,却被秦逸抓住了。“我发誓,我没看过,你的尺寸我瞅一眼就知道了。”他认真的说道。 看着他的表情,我皱起了眉毛,你就是个不要脸。 “换一下吧,我出去一下。”秦逸说着,蓝色的身体又飘出了门外。 又从酒店房间木质红门上伸回一只头来,冲着我做个鬼脸,压低了声音申银道:“你看我像不像鬼......” 我拿起枕头就砸了过去,就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那黑色的长裙真美,无论是衣服的荷叶边、蕾丝镂空和衣服上抽褶,连带着完美的泡泡袖。精致的雪纺搭配着一片甜美的镂空蕾丝花边裙摆。看上去繁简有度。我不由得越看越爱,盘起长发迫不及待的穿戴起来。 我穿上新内衣,脑子就又把秦逸骂了一回,谁相信他的鬼话,因为肉色的新内衣跟我的身材完全服帖。 套上丝袜,又骂一次。 等我穿上黑色短裙,跑到卫生间的镜子去看,看着自己白细的脖颈凸显出迷人的锁骨,显得优雅又性感,我把长发放下,闪动下摆,显得更加雅致。 精心设计的收腰,完全尽显我的完美曲线。这条韩版的裙子真漂亮! 无可挑剔。我急忙梳洗了一下,看着他给我“买”的化妆品。 算了,懒得骂了。 一番打扮之后,我身上散发出自己最喜欢的味道来。这个秦逸。不知道祸害过多少女子。才有这种经验。 “以后还要我陪睡吗?”他的脑袋又闪了进来。一脸坏笑。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七章 群众的眼睛瞎了 燕翩迁看到一身新衣的我,不禁多打量了两次。 “很美。”他只说了两个字,没有看我,眼里闪烁着,用着自己大拇指搓着自己的食指的第二指节,“呃。我租了车,我们回江州吧。” 刚出酒店的门,我就听见有人在叫我。“依尘!这边!” 扭头看去,是周天佑,这下可好,两个无赖遇到了一起了! 周天佑站在自己的豪车边拉着一个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四、五岁,圆润的小脸,眼睛非常大,穿着一件韩版的小衣服,看上去萌极了。周天佑挤着眼睛拉着小姑娘走到我和燕翩迁的身边,至于秦逸,他是看不到的。 “这么久没见,你变漂亮了。”周天佑说道。一双眼睛打量着我全身,伸出手似乎想拉我,又觉得不太合适,就伸了上去,挠挠自己的头。 “这小子跑着里干什么?”秦逸在一旁淡然的问道。言下之意,他似乎认识周天佑。我扭头瞅他。却见他把头歪到一边去了。 “燕掌教好。”周天佑冲燕翩迁喊道。燕翩迁只是冷眼瞧了那小姑娘一眼。 “这是你的女儿?”我问着,蹲了下来,握起小姑娘的手来,小姑娘很怕生人,躲在了周天佑的身后。我笑了笑。 “怎么可能?我像是娶了老婆的人吗?”周天佑回答道。 切。谁说非要结婚才能有孩子的。 “真的不是我的。我在锦都的分公司开完会,出来的时候,就遇到这个小姑娘了,她找不到家长了,我一打听,她是江州人,所以就自告奋勇带她回家。”周天佑说道。 燕翩迁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就带她回家吧。”言语颇有不屑。 “依尘,我的车大,要不,一起坐我的车回去吧。”周天佑向我发出礼貌的邀请。 “不用了,我自己有车。”燕翩迁说着,看了一眼我,“你要是想去,可以跟着去。” 好吧,看在加长豪车的份上。 我和秦逸上了周天佑的车。我们一行人开始向江州方向的高速公路驶去。 “怎么你认识这个土豪吗?”我偷偷的问秦逸。看着周天佑正在喂着小姑娘吃葡萄。 “是啊,如果不是我,他能有现在。”秦逸说道。“那时我做县委书记的时候,他还是个穷光蛋,是我夺了村霸的鱼塘给他承包了。” “老周,你以前承包过鱼塘吗?”对于秦逸的话,需要求证。因为他总是胡说八道。 周天佑一愣,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以为没人知道我那段艰苦时光。你从哪里知道的?“ 看来没骗我。 ”你记得秦逸吗?“我问道。 周天佑浑身一震,本来正在冲着小姑娘微笑的脸顿时严肃了起来。”那是个好人。“他正色说道,接着脸色一黯,“可是死的太早了。” 屁!我瞪着牵着嘴巴笑着的秦逸骂了一句。 “别这么说,”周天佑说道,“要是多一些这样的官,百姓的日子就过的更好了。他虽然死的早,但是人很伟大。” 秦逸呵呵的笑出声来,指着周天佑说道:“看,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要脸的一对 就算你政绩搞的好,也不代表你作风正派。 “如果他还活着,我真希望能够报答他。”周天佑认真的说着,叹了一口气。 秦逸在一旁扯着我,冲我说道:“这个同志我可以见见,你给他开个天眼吧,有时我们需要聆听群众的声音。” 不要脸。 “老周,你知道,我从无为岛回来,其中发生了很多事。”我当着秦逸的面,将我在无为岛的遭遇,告诉了他们。听到赵英杰偷书的事情,周天佑气得跺脚,说是一定要帮我把赵英杰找到。 “这么说来,章薇算是一朵特色之花了?可惜,她没有见过我。”秦逸说道。 我正要骂他,周天佑问道:“怪不得章薇不理我,早知道,我就带个美女一起去。” “你们两个不要脸,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们。你们见到女人都拔不动腿,一群色狼。”我怒道。 “食色性也。”周天佑说道。 “为什么要拔腿?”秦逸问道。 你们没有拜把子称兄弟简直可惜。 我看了看面前一脸茫然的小姑娘,指着她问道:“我看除了这种小姑娘,你们不会染指以外,只要是雌性动物,都让你们糟蹋祸害了。” 周天佑拿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坏笑着说道:“她也有长大的一天,你别胡说八道,要是有那天,我就聘她做秘书,慢慢过渡,慢慢过渡。” 我盯着秦逸,想听听他又能说出些什么,只见秦逸皱着眉头,英俊的脸庞变得严肃,沉吟了一阵说道:“我希望十五年后再遇到她。” 哈......哈...... “一十二年观错过。”我结了手印,给周天佑开了天眼。还是让你们“兄弟“团聚吧。不要再现眼了。 周天佑见到秦逸,傻了眼,愣了半晌咕咚一声就在车里给秦逸跪下。脸上激动地话也说不出,只顾一个劲的流泪。 秦逸扶起了他。摇了摇头。 两个祸害谁也没说话。 说实话,男人之间的情感我弄不懂,一会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一会就能指着鼻子互相骂娘。 我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笑道:“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只是拉着周天佑的裤子,根本不理我。 难道我长得太凶了?还是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我仔细闻了一下,闻到空气中带着一股奇怪的臭味,觉得很熟悉,一时想不起来。不由得皱起眉头来。看了一眼车窗外夜色,疑惑了一阵。问道:“老周,几点了?” “现在啊。”周天佑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表,说:”我不知道啊。“ ”你不是带着表吗?“我问他。 ”谁告诉你这个是表?“周天佑冲我晃晃手腕,”我戴的是钻石。“ 我气得翻了个白眼。 周天佑敲敲背后,问道:”现在几点了?“ “晚上8点了。”司机回答道。周天佑回头冲我说道:“还有5个小时,就到江州了。” 原来真的是晚上了,并不是我出现在什么幻觉或是结界。但是这奇怪的味道......我猛然间惊醒过来:这是尸臭的味道! 我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周天佑不禁问道:“怎么了?” ”你这辆车还有能装人的地方吗?“我问道。 ”除了后厢,就是前面的副驾驶座了。“周天佑说道。 “我是说,包括放行李的地方”,我紧张的问道,“你都仔细检查过吗?" ”我自己的车,有什么好检查的。“周天佑不解的问道,”这司机给我开了快6年的车了,从未出过什么问题。“ 不对,这尸臭出现在车里一定是有问题的。难道是个鬼司机。 ”秦逸,你能不能出去看看,看看前面的司机长什么样子?“我冲着秦逸说道。 ”现在是高速公路,我飘出去,敏感体质的人要是见到我,非出车祸不可。再说,车开这么快,我会被风带走的。“秦逸说道。 ”停车!“我冲着周天佑喊道。 ”你疯了。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高速公路,你别告诉我,这高速公路上也会有鬼。”周天佑皱着眉头说道。 “咦。车速开始慢了。”秦逸说道。 我仔细注意了一下,车速真的慢了下来,似乎有停止的趋势。在缓慢的刹车后,车停在了路上。 我看了看,车后的过路车也停了下来。 秦逸把头伸了出去,看着车前方,扭回来说道:“堵车了。” 我就推开车门,下了车,前方真的堵车!宽敞的高速公路上全是闪着黄色的灯光,我走到车前,双手结了手印,冲着司机喊道:“下车。” 车门一打开,下来一个中年人,看上去有些略胖,但是脸色很正常,根本不是鬼。难道他杀了人,把尸体藏在车里? 燕翩迁也走到我的身边,指着前面说到:“前面似乎有事故。”指着黑色的天空上冒着的一股股浓烟说道。 “我去看看。”我冲他说道。我看着浓烟冒出的方向,似乎不是很远,跑了过去。看到前面的情景,不由得呆住了。 一辆大巴压着一辆帕萨特侧翻在高速公路上,满地是一片狼藉。消防队员们正在旁边灭着大巴车的火。 “真惨哪。”旁边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男人说道,“我是亲眼看到这辆大巴侧翻的。差点没吓死我。在车上的好像还有孩子,瞬间就炸开了。我报的警。估计堵车也快解决了。清理完现场就能走了。” 我又向旁边看去,3辆救护车在对面的路上停靠着,旁边是一个个白色布帘盖住的担架。 看来,这是救出来的。不过都死了。两只担架还被风掀开了一角,我看到一具已经被烧得焦黑的男尸,还有一个孩子。 真是很惨。我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慢慢向回走着,人是这个世界最脆弱的动物,顷刻就没了。 嗯?那个孩子!我又疑惑着转头回去。那担架上的孩子,脸上已经被烧的一片模糊,但是满是脏污的衣服却清晰的映入我的眼里。 是和我们一辆车里的小女孩!我急忙向回跑着。暗骂自己的笨脑子。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怀疑过,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呢!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六十九章 结界的幼儿园 燕翩迁看着我不停的挥舞着手臂跑回,不禁一怔。心里警戒了起来。 此时,那站在周天佑身旁的小女孩说道:“叔叔,我们去玩吧。” 周天佑微笑道:“等回了江州,叔叔带你玩。” “不,”小女孩摇摇身体,“我要现在玩!” 燕翩迁回过头来,冷冷说道:“我陪你。” 小女孩翻了白眼,“不要你!” 甩开周天佑的手掌,用着不可思议的速度,窜进了高速公路一边的草丛,顷刻没了踪影。 燕翩迁挤了一下眼睛,跟着窜了过去。 “小姑娘,你不能乱跑!快回来!”周天佑不禁大喊起来。跟着追了上去。 我从后面追上,和秦逸一起跑下了高速公路。此时天空飘下了细细的小雨。我不停喊着,但是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都不知道他们跑到哪里去了。我扭头看了一眼秦逸。不由得停下追赶的脚步,眼前是一片浓密的草丛,不停的被雨水浇灌着,秦逸根本不在我的身后。 猛地一道闪电,划破了长空。天空接着发出雨云的怒吼来。 我心里一凛:结界,已经开始了。我的身上淋不到雨,是因为现在我身处一排教室的走廊。看着面前的摆设,更像是一所幼儿园。我头上是联排的日光灯管,我抬头看了一眼,日光灯管连续的灭掉,直到最后一排,灯管啪的一声,炸了。 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照在我惨白的脸庞。“轰隆隆"!我看着面前已经破碎的玻璃。又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是堵结实的水泥白墙。根本看不到草地和高速公路的边缘。 好吧,不过只是个小女孩而已。但,只是个小孩而已。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情景,几具尸体横在地面上,似乎已经死去很久了。一具还低着头,靠着墙面坐在地上。还好,我是在天朝,不是米国,不然这些东西,起来咬我一口怎么办? 我深呼吸了一下,双手结了手印,慢慢在走廊行进了起来。哒。哒。我的脚步在地忙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小心翼翼的盯着面前的尸体,缓慢的走了过去,闪电又一次闪在我走过尸体之后。 我看到一间虚掩的房门,推开走了进去。房间的摆设异常简单,只有一张床而已。白色的被单包裹着一团物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身体的大小。 我结了手印,走了过去,嘴里说道:”小美女,捉迷藏的游戏不能再玩了。“此时我眼里的余光,发现在墙角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扭头一瞧,一个飞快的物体从面前闪了过去,我只看到一双大眼和一嘴的獠牙。它移动的非常快,顷刻就爬上了我面前的墙,等我转过身来,它发出凄厉的叫声从天花板冲我扑了过来。缠住了我的身体,把我扑倒在白色被单上,我看见了一个黏黏糊糊黄色的怪物,长着6只坚硬的触角和手臂,一只触角立刻就插进了我的肚子! 我的鲜血立即就浸透了白色的床单。自己的肚子竟被它戳伤了!那只怪物就在我面前露出笑容。我使劲用左手抓住了它的一只触角,它便在我手上扭摆挣脱起来,我只觉得腹部剧痛。放开了双手。他就从红色的床单上爬了下去。一张萌萌的脸冲着我身后喊道:”叔叔救救我。“ 我强忍着剧痛向后看去,看到了周天佑的脸。他一脸关切的跑了过来,看到面前的血迹,冲我问道:”你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血!“ ”你,“我挣扎着说道,”你快跑。“ 我双手刚结了手印,猛地一阵腹痛,有忍不住捂住了伤口。那小女孩就跑到了周天佑的旁边,拉着周天佑的手掌,冲他喊道:”叔叔。“ 周天佑就蹲了下去,按住小女孩的肩膀说道:”以后不能乱跑了,不然家人都找不到你。这里很危险,你看姐姐都受伤了!“ 我心里焦急,冲他喊道:”快跑!“余下的话更是因为疼痛说不出口。只觉得浑身冰凉。 周天佑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女孩,说道,”我们一起走!“ ”滚!“我发出一声怒吼,周天佑不禁愣住了。我再也忍受不住,趴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我已经无法阻止周天佑的危险,因为我已经...... 周天佑被那女孩抓着,跑到了幼儿园的门前,门口是一些滑梯和秋千的设施。周天佑看着下着细雨的天空,在摇摆的秋千上,还坐着一个男孩。 他心里一惊!手上的小女孩就咯咯笑着,要去荡秋千。周天佑急忙抓住。”等下!“ 那女孩站在那里,手臂被他抓住,停了五六秒,猛地一回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放手!“ 周天佑的身体便立刻受到重击,撞在一旁的柱子上。 周天佑惊惧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孩儿。 燕翩迁突然站在了旁边,双手结了手印,”这种东西,是鬼。“ 面前的小女孩和男孩嘴里喊叫着:”一起来玩吧。跟我玩。“顷刻便合为一体,成为一只青面獠牙的八只手臂的怪兽,它的脑袋巨大,一张血盆大口吐着不知名的粘稠物体,带着浓重的尸臭味道。 ”这......是玩吗?“周天佑这才注意,在一旁的滑梯地下,有着一具四分五裂的尸体。 ”就算是变成孩子,它们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鬼!“燕翩迁喊道,默念道咒,一道蓝光自手上冲了出去。将怪兽分做两半,顷刻将它们分裂开来。 “奉天明命普度幽魂,宝扇一举鬼神超腾!”燕翩迁双手变印,将那男孩身躯击的粉碎,又向着女孩拍了一掌。 ”不!“周天佑喊道。 他扑了过去,将那女孩抱在怀里。那女孩上半身只剩下一个头部,下半身已经变得稠糊而粘稠,一双萌萌的双眼盯着周天佑,周天佑从兜里掏出了一颗水果糖。“给你。”拨开糖纸,给女孩子喂到嘴里。 “你让开!”燕翩迁在身后喊道。周天佑一阵沉默,”让开!“燕翩迁又提高声音喊了一声! 周天佑一言不发,沉默背对着他走到一旁。 身后响起了火焰的声音和那女孩小鬼的嘶叫!周天佑说了一声”谢谢。” 燕翩迁收了手印,看了一眼地上的糖纸。 结界消失了。秦逸坐到了一旁的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我的伤口,已经被他缝合住了。只是身上的剧痛,他无法帮我待受。 周天佑一言不发,慢慢的朝高速公路走去。 燕翩迁走到我的身边,冲着秦逸问道:“她还好吧?” 秦逸呼了口气。说道:“是要受点罪了,不过人没事。” 燕翩迁说道:“谢谢。” 秦逸回答道:“也不用,我们老相识了。” 燕翩迁说道:“我是说,周天佑把那只鬼交给我处理时说的话。” 秦逸看了一眼周天佑胖胖的身躯离开的背影,说道:“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热心公益,明知道不是人,如果不是你冲他喊,他是决不会放手的。所以,他对你说谢谢。” 燕翩迁看了一眼昏迷的我,喃喃的说道:“也是一个执着的人哪。”叹了一口气。 秦逸问道:“这只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七十章 你们干嘛了 “是个小鬼,只是想逗留在阳间继续玩,一定是他站在高速路的中间,影响了大巴车的翻滚。”燕翩迁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准确。” “所以,就回到锦都去害人吗?周天佑居然毫发无伤,看来依尘没有他运气好。”秦逸看了一眼正在昏迷的我。“你抱她上车吧。”说完,站起来,走向高速路口。 我在半小时后,因为车辆的轻微摇晃带动腹部被痛醒。我枕在秦逸的腿上,他冰凉的手正在压着我的伤口,算是在进行着冰敷。他正看着窗外。英俊的脸上很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向着对面看去,周天佑委顿的坐在那里,看来那只小女鬼的事情影响了他不少。 “你发烧了。”秦逸冲我说道。 周天佑这才抬起头说道:“是不是伤口感染了?” 我喘着粗气说道:“伤口出血多的话,在缝合过程中不可能把瘀血全都处理掉,在处理瘀血过程中会自然产生热量出现发热现象,这不一定是感染。” “气还挺足。”秦逸冲我笑着,“那鬼已经死了。” “那就好。”我说完,周天佑就又开始沉默。 看来我还是动作太慢,总是受伤。这样下去,我只怕没有找到事情的原因之前,就会死了。 “老周,你有没有单独的体能教练?能不能让我更敏捷点?”我想挣扎着坐起来,却被秦逸又给按下了,“好好休息。”又将冰凉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 “你还是好好先养伤吧,”周天佑说道,“你们术士见到所有的鬼都杀吗?” 如果是我师傅,一定会杀,但是我,似乎“劣迹”实在太多了。 周天佑见我没有回答,叹了一口气,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起来。 “到江州了。”燕翩迁说道。 我心里又想起死去的章薇等人来。心里一阵难受。 如果我的体能再强些,如果道术再精熟些,可能在无为岛和刚才的事最后的结果,不会是那样。 但这绝不是一两天的事。 “先到我那里住吧,你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回家。”周天佑说着,“我给你找了大夫。” 嗯。 他的家,一定也舒适。秦逸看着车辆驶入的大门,皱起了眉头。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这是第三人民医院的家属楼! 等着秦逸扶着我下车,我看到笑容一脸灿烂的白蕊。原来他说的大夫是白蕊。 燕翩迁看着白蕊。哼了一声。 我知道,师傅是绝对不会住在这里的。 周天佑在送我上楼后,就告辞了。他的神情一直很落寞,我找了机会问秦逸,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这套医院的住房,是白蕊的。 她又递给我符水。笑嘻嘻的看着我。“这个,不会耗费你的寿命吗?”我问道。 她妩媚一笑,说道:“自然要耗费了,但是我可以吸回来。”看着旁边的秦逸说道。 “你们上床了?”白蕊直言不讳的问道。 噗,我差点吐出来。“我闻的出来,你们身上互相有对方的味道。”她挑了一下眉毛。 是同床,不是上。 我解释道。红着脸看秦逸无赖的脸。这家伙,根本就不想解释。 白蕊说道:“术灵在身边陪伴久了,你遇到的诡异事情会增加。这是物以类聚。你虽然在无为岛通过试炼,但是基础却还是很差。要好好下下苦功了。这段时间,医院换了一个院长,同时进了一批医生。不过我看得出,这群人身手都很好,我看这第三人民医院,恐怕不会很太平。” “我在旧内科楼下了三次符咒,可是还是被人破了。不过医院也同样少了三名新来的医生。”她平静的说道,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 喝下符水的我,肚子上的伤疤逐渐消失了。 “这些人是什么来历?他们想做什么?”我疑惑的问道。 “说实话,不知道。对于这群人,我的媚术失效。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在冲着旧内科楼下功夫。”她突然又说道:“谢谢!有了胆,我吃东西一直都没有消化问题,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你有两个胆?” 我苦笑了一下。说是你让我吃的,你又不信。 “我怎么会是蛇呢。”她放下苹果,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我知道了!你因为有我的胆,所以能用恶魔系的道咒而不受到惩罚!但是你怎么能有刚适合我身体的胆呢?” “你们是母女吗?”秦逸在一旁说道。 我和白蕊被他的脑洞大开吓了一跳。 “放屁!”我和白蕊同时冲他吼道。“你看我像个女流氓吗?”我不由得怒道,冲着白蕊说道:“无意冒犯。” “没有,我和你站一边。”白蕊说道。 “我就是随便说说,干嘛那么认真呢。”秦逸牵着嘴角笑道。 白蕊瞪了他一眼,又冲着我说道:“最近莫清到医院来找你。似乎有话要跟你说。既然你的伤已经好了,不如到医院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来找我吗?我不由得呼了一口气。头顶上传来婴儿哭泣的声音。是不是因为我们大喊大叫吵醒楼上熟睡的婴儿?现在已经很晚了。还是先休息吧。 “我能睡你们中间吗?”秦逸说道。 鬼才回答他。 白蕊打开卧室的门,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画面,房屋里一片杂乱,一个短发的女人正吊坠在天花板上。腹部一片血红,那血液沿着身体,滴在没有穿着鞋子的脚面上!我吓了一跳,再仔细看去,房间里有一张大床,被子上的装饰相当欧式,看上去既温暖又舒适。 刚才闪过的是什么? “你刚才看到吗?这房间吊死过一个女人?”我颤声冲着白蕊说道。 “这房间我是通过道咒加持的,要是有那些鬼物,我早就被害了,还能在这里跟你说话?”白蕊说道。 我皱起眉头,仔细的在天花板上寻找起来,可是白色的天花板除了吊灯,什么痕迹也没有。是不是我精神太紧张了?现在的我,相信这个世界有魔鬼和怪物,我的遭遇已经推翻了原有真理束缚的世界。 我任何一次幻觉,都带来一场身体或是柔体的折磨,从来没有无缘无故! 想到这里,我冲白蕊说道:“你睡吧,我不想睡。” 白蕊媚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吸你的。你可是我看中的接班人呢!” 我躺尚了床,说实话,我还真有想把秦逸叫进屋子的冲动。有个男人在身边,似乎胆子能变得大点。白蕊在我面前褪下了外套,一具精雕细琢般身躯展现在我的面前,她有着着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一双凤眼清澈而又明亮,皮肤白希似乎吹弹可破,两根如白藕的臂膀,胸前那高隆的弧度似乎要撑开内衣上那两三颗苦苦支撑的纽扣,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下是一对笔直而又匀称的钰腿。看得人只眼热。 她笑嘻嘻的钻进被窝里来。带着一股清馨的香味,冲我说道:“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跟我同床睡觉。晚上要是我抱你,你可不能拒绝哦。” 头一次?不太可能吧。 她听出我的心事,也不解释,搂住我就开始睡起来。我听着楼上的婴儿哭声,却一点也睡不着了。 门口闪进秦逸的头,冲着我说道:“我关灯了。” 滚!你这个无赖! 他关上了灯光,眼前一暗。说实话,我看到那幻觉的景象,就已经难以入睡了,何况楼上还有哭声。 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始终心里烦躁,无法入眠。 在过了十五分钟后,我觉得不对了!楼上的婴儿哭声还在继续!怎么会没有人哄孩子呢? 除非......我不禁脑袋一麻。 这不是楼上传来婴儿哭声! 我轻轻推了一下白蕊,她睡的很死,无论怎么叫她,也是不醒。 深夜躺在床上,尽管旁边有人睡在一旁,但是听到这婴儿的哭声还是令人感到诡异。 我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穿上了睡衣。推开房门,看着外屋一片黑暗。 “秦逸,秦逸。”我轻声唤了两句,但是并没有出现这个家伙。又出去转悠了吗? 我回头又看了一眼睡梦中的白蕊。只映在自己眼里一张空床。 我双手结起手印来。这种结界实在是让人太讨厌了。 想仔细听那婴儿的哭声,却什么也没听到。难道,是旁边医院里传来的哭声吗?是我太过紧张的缘故?但是这没办法解释白蕊消失的事情。大床上的被子突然动了一下,钻出一个人头来。传出白蕊的一声哼唧。原来不是结界,还是我太紧张的缘故了。 耳边婴儿的哭声再次响起。 不行,得上楼去看看。 “等等。”身边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这个鬼家伙,又是什么钻进屋子的。 “医院里有个女人死了。”秦逸说道。“是个年轻的妈妈。” 深更半夜你跑到医院里去看年轻妈妈? 秦逸看着我斜视看着他的眼神,眼睛向天花板瞅了一眼,又看着我扁了扁嘴巴。 “你有没有听到婴儿哭声?”我问道。 “没有啊。”他皱起眉头。 我又一次听到那婴儿哭了一声。 “现在呢?” “没有。” 既然这个家伙在身边,我决定出去看看。就算我出了什么危险,这个家伙也不会不管的。 我给身上披了外套,光脚穿上靴子,“我们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刚刚送进医院的,还是个学生,腹部已经出血了,不但自己死了,腹里的孩子也死了。” 他说道,“真惨哪,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还这么小。” “你不是听到那婴儿的哭声了吧?”他坏笑的说道,“因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每天晚上听到婴儿的哭声......" 去你的! “你在发烧,还是别出去了。”他说道。手就摸了上来,放在我额头上。 “我得去楼上看看。”我冲他说道。“上面有个婴儿在哭。” “这里是顶层,上面是阳台!”秦逸说道。 “要帮忙,就别傻站着。”我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秦逸跟在后面,楼道里一片黑暗,我咳嗽了一声,声控灯明亮起来。那婴儿的哭声明显的变得更大了。我仔细听了下,确定在楼顶。 双手不敢放松,走了上去。正要推开阳台的木门,柔弱的肩膀被秦逸抱住了。 “阳台有......女尸。”他皱着眉头说道。 我呼了一口气,拉开了门。在我面前的楼顶边上躺着一具女尸,身下一片鲜红。 “周围有其他的东西吗?”我问秦逸。秦逸看了一下,说道:“没有。” 看来,无论是什么东西,已经逃走了。 我慢慢的向那地上女尸靠近。看上去,尸体很新鲜,下腹已经破开了,淌了一地的血水,血的颜色很淡,似乎有很多水份。难道这个女尸是个孕妇? 身后突然有了响动,我和秦逸急忙回头,看到了气喘吁吁的燕翩迁。 他急忙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女尸,喘着气道:“我从来没有跟丢过。” “你在追什么?”我不禁问道。 “也许你不相信,但的确是真的,我跟着一只婴儿鬼。”他看了看四周,“明明蹦到这里来的。就算这东西再快,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害人哪!” 我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尸。是位年轻的母亲。 “你刚才说过,医院里死了一位年轻的妈妈,是她吗?”我指着女尸向秦逸问道。 “不是。这个女人胸很大,已经成年了,我那个还比较萝莉,比她清纯的多。”秦逸回答道。 算了你就这个德行。 “这么说,这个东西已经害了两条人命了?”燕翩迁说道。 如果师傅都追捕不到,我更不行。 “难道还有一个完全透明看不到的鬼?”燕翩迁疑惑的说道。“我一住到酒店,就看了最近的报纸,在近两个月以内,整个江北市死了12名孕妇。虽然各种死法都有,看似没有关联,但是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都是年轻的母亲。” “那一定要找找妇产类型的医院了?”秦逸在一旁说道。 “师傅,你刚才追的是一个婴儿鬼,会不会是死去的婴儿,袭击这些年轻的妈妈?”我问道。 “一个刚出生就夭折的婴儿,根本不可能有强烈的怨念或是执念,怎么可能会成为鬼呢?”燕翩迁说道。“这事先不要声张,看看再说吧。” “死了几名孕妇,就说闹鬼,也太牵强了吧?”白蕊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内衣走上楼顶。 我听到秦逸嘴巴吸了一口凉气。 “在我看来,这些人都是自杀,对于鬼或是灵的敏感,你和我都是一样的。”白蕊看着燕翩迁。 燕翩迁点点头,“希望是我大惊小怪。我追赶的,也许只是只无害的小鬼。” 我又瞅了瞅面前的女尸,她发青的脸庞肤色惨白,表情看上去十分淡然,显然死前并没有受到任何惊吓。难道,有什么奇怪的小鬼,能附在她的身上,让她自杀吗?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奇怪的伤痕,只是腹部下一片血肉模糊。如果是婴儿破肚而出,那么婴儿又去了那里? 我摇晃了一下,被白蕊扶住了。 “我虽然治好你腹部的疤痕和伤口,但是对于发烧,我是没办法的。符水可不能连续乱喝。”白蕊说道,“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一切等到明天再说。” “贝贝蛋,你既然来了,别说师叔不照顾你,就留在客厅吧。”白蕊说道。 燕翩迁没有接口。他是绝对不会留在这里的。 白蕊见他高傲,也皱起眉头。 幸亏,白蕊的道法被封住了。不然我看两个人还能打起来。 “回去睡觉吧。”秦逸说道。 第二天清早,我的发热症状彻底出来了,伴着剧烈的咳嗽。白蕊见我这幅模样,知道是我昨晚因为惊吓受了凉,也就让我在床上休息。她收拾一番后,就先去上班。嘱咐秦逸留在身边照顾我。 秦逸在一旁也没闲着,一双眼睛在卧室里不停寻找着白蕊的衣物。 “我很渴,能给我倒杯水吗?”我虚弱的说道,咳嗽了两声,身上只是一阵发凉。 秦逸出去了。一会端了杯水来, 嘴里喃喃的说道,“白蕊有1米75吧?” 我喝了口水,想了一下,好像差不多。 秦逸接过我的水杯,“其实像她这种身材的女人实在不多,90,60,90或者89.” 我呼了一口气。已经没有力气骂他了,您老人家功力深厚,不是一般高手能匹敌的。 “昨天晚上的事,到底怎么样了?怎么早上楼顶一点声响也没有?”我问道。 “你别老是烂好人的样子屁颠屁颠的成吗?不看看你都病成什么样了?还有工夫去管这些事?”秦逸说着,也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楼顶上已经没有尸体了。” “谁能搬走?”我不禁皱起眉头,看来这次不是鬼,是人为的。 “情夫呗,搞大人家肚子,又不想负责任,就杀了她,晚上把尸体扛走。”秦逸又开始胡说八道。 你这个家伙,一定看到那人的样子了。 “是个中年男人,”他说道,“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已经在昨夜告诉你师傅燕翩迁了,他会处理的。你现在关键是要先把病养好。” “你好好躺着休息,”秦逸说道,“我出去给你弄些稀饭来暖暖胃。你注意别再着凉了。” 既然有师傅去查找原因,估计很快就能有个结果。我现在的状况,根本帮不上忙。 我点了点头。继续窝在了被子里。 此时,却传来敲门的声音。 “依尘,你在吗?我进来了。”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钥匙插进锁眼,有人进到屋子里来,不多时,莫清的脸庞出现在卧室门口。他手上的,是一个保温饭壶。 几个月没见,莫清也变得消瘦了,但是看着反而更精神了些。 “周总病了,和你一样也是发烧,我是从他那里知道你住在白蕊家的,这才去找白蕊借的钥匙,怕你一天没吃,所以给你带点热稀饭来。” 秦逸在一旁凑近我的耳朵说道:“挺有心的。” 我惨笑了一下,莫清照顾我,比你还要早的多。 “你别动,”莫清放下饭壶,走了过来,取了一个羽绒枕头,靠着床头,扶着我坐起靠在枕头上,给我披上一件外套。又打开饭盒,给我盛了一碗稀饭。还带了一些榨菜。 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到我的嘴边。 要是他提前几个月,我会永远在心里刻下这个男人,可是现在,我一点知觉也没有。 “你跟我表妹的订婚怎么取消了?”我问道。 “唉,我想我们可能不太合适。”他又喂了我一口饭,“因为上次的事情,这段时间里我去进修了一下佛学的课程。她只是一心想着玩,所以最后就......” 我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摆手表示不吃了。莫清又扶着我躺下。 他收拾好了饭菜,就坐到我的面前。“我知道你去修行的事情,这个世界确实有很多难以解释的东西。我现在每天都在念佛经。这段时间几乎无瑕去照顾别的事情。可是念到最后,我发觉我好像更放不下你。所以我才......” “依尘,”他一本正经在我面前说道:“最近我一直想了很久,我同你大学认识,一直到现在,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我一直以为你像个小妹妹,但是从那次在宿舍的经历,才让我看清楚自己。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没能保护好你。不过以后不会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这是我下的决定。”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精神失常。说起来,是我害了你。 “同陈迎筠在一起越久,我就越能发现她身上留着你的痕迹。她的很多生活习惯,都跟你的一模一样。我这才发现,我其实一直都喜欢你,而不是更年轻漂亮的她。所以,在订婚的时候,我拒绝了。我在江州一直等你回来,对于医院的灵体,我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说道。 看来他在了解医院的事情下了不少功夫。 “我去了旧内科楼的二楼资料室,发现了一件事。在五十年以前,医院曾经借着文工团表演的机会,举行过一个奇怪古老的道教仪式。” 我看着他英俊的脸庞,期待着他诉说他的发现。 他看了一眼我,说道:“当时一共来了6名小女孩,围着一名精神病患者跳了一只奇怪的舞蹈。尽管这件事记录在文艺汇演的资料中,但是表演过程却记录了下来,我仔细的进行了研究,发现这6个女孩围绕那病患跳的舞,是一整套太极的步调!唯一不同的是,在舞蹈的过程里,太极的乾位,没有人动过,坤位始终被精神病患者占着!” “另外,我发现了几个出现频率最高的数字,3楼病人们在身体异常的时候,出现过3个最高频率的数字,分别是39度、0度和50度。” 我觉得眼前突然变得昏暗下来。身边的秦逸扯了一下我的袖子,我朝他看去,只见他呆呆的望着楼顶,我便看到了一具正在卧室客厅中悬挂的女人尸体。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七十一章 身手矫健的鬼 眼看着那尸体吊坠那里摇摆,我急忙拍了莫清的手臂。莫清顺着我的眼神看去,看到一个身着绿裙的女尸正吊挂在我的床脚。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这是只鬼?还是个灵?我实在无法区分它们。回头一定要好好问问燕翩迁,到底怎么一下子能知晓对方的身份。 那女鬼张开嘴巴开始说话:“不...要...再...走...了.” 我后背一凉,身体就裹着被子被人抱了起来。迷蒙的眼睛里出现秦逸坚毅的脸孔。 其实,他要是不那么混蛋,还是很吸引人的。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莫清嘴巴里不知道念些什么。那女鬼就开始颤抖起来。 它发出一声沙哑的呼叫,突然向着莫清冲了过去,双手上泛出红色的光芒,掐住了莫清的脖子!用一只手将他揪了起来,秦逸喊道:“叫他别念金刚经了!会刺激面前的鬼物的!”我冲着莫清喊了一句。 绿裙女鬼的另一只手就在空中一转,毫不费力的插入了他的体内。 轰的一声,两人爆然分开,莫清脸上一片惨白,胸前的衣服竟然完全破损,露出身上的肌肉来。面前的女鬼已经不在。我和秦逸都知道,此时的莫清已然被那女鬼附身了。 他的手掌一个劲的哆嗦,似乎随时准备扑上来。 秦逸皱了皱眉,伸出手指喊了一声:“定!” 绿裙女鬼的头反而动了一下。秦逸的眼睛不由得睁大,向着卧室门口瞟了一眼,身子就动了。 女鬼冲着卧室门口扑去,却将一只枕头撕裂成了稀巴烂。再一回头,秦逸已经从卧室的落地窗上跳了下去。 女鬼附身的莫清跟着跳了下来,手上连着划出两道红色光华向着秦逸疾冲而去,秦逸侧身想要避过,却不及那手刀光芒迅速,尽数击在身上,身子立刻飞到一边。狠狠撞在家属楼的外院墙壁上。扔了抱着的我。我滚落地上,但是由于厚厚的被子包裹,毫发无伤。 绿裙女鬼大喝一声,整个身体像是一只扑下来的苍鹰似的,向着我扑来。 我的眼睛从被秦逸击中的那一刻就闭上了,但耳边绿裙女鬼的呼叫并不能让我的耳朵失去作用,当那绿裙女鬼嘴中沙哑而又尖锐的叫声传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被窝里结上手印,还未等我递出,那女鬼已经扑上来了!扯开了我的被子,我飞起一腿挑起,向她踢去,目标正是向下扑来的绿裙女鬼的左胸。 绿裙女鬼的手掌向下一按,正按在了我的脚掌之上,轰的一声,一股强劲的气流打得我身子向后一仰,身体也如同遭受电击一般,后脑勺狠狠的磕在墙上,一时间整个脑子七荤八素,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这个女鬼根本定不住!秦逸也不是对手! 秦逸大叫一声,拳头发力,向着绿裙女鬼猛击过去,她也尖啸一声,在瞬间压过了他的长啸,张开黑色的手臂向着他的胸口刺去。 眼看那手就要刺进秦逸的身体,秦逸不由得拔起身体,向一旁跃了过去。 绿裙女鬼眼见没抓住,紧跟着跃到我的面前纵身而起,双腿连踢了我两脚,我的身体在空中打了个圈,踢得我朝着另一个方向飞了过去。 绿裙女鬼再一次向我猛冲,秦逸却奔了上来,双手死死抱住了绿裙女鬼的一条腿死也不肯松。 我双手结印,一记降魔咒打了过去。那女鬼脱离了莫清的身体,绿色的长裙被符火烧尽。"灵宝降敕,变我身神。代天行令,役使雷霆。都督三界,节制万灵。吾今变相,速降真形。急急如律令。”空中的女鬼落在一旁地上,完美比例的身体顿时穿起一件黑色的裙子来。只是那裙子的腹处,带着一个破洞! 这是秦逸给我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似乎显得身材更为修长。只是,面前的女鬼竟然敢念道咒! 怎么可能。就算是强大的术灵,也要依附人体才行。 一阵凉风吹来,扬起女鬼的头发,我不由得大惊:章薇!我向那左手看去,果然是缺了一只手掌。我大喜过望,冲它叫道:“章薇!我是依尘!” 一定是她死后,英灵不散,跟随着我回到江州的。 面前的章薇冷冷的说道:“你是谁?” 和任映薇的遭遇一样,她同样不记得我了。只是心里的那份执念。跟着我而已。 “她是章薇?”秦逸说道。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女人。“果然英姿飒爽。”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依尘,梦依尘。”我说道。 “我记得你,但是不知道你是谁。”她说道。 “那你记得我吗?”白蕊从旁边闪出来,看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莫清。“下次再打,一定要开结界。还好,这会家属院没人。她手上拿着几个摄像头,扔到了垃圾桶里。 面前毫无任何血色的章薇摇了摇头。 “依尘,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为了避免面前的这个怪物,继续用无意识的执念害人,用你的毁灭道咒杀了它;二是入我门下。我教你术灵契约之法,你能保留她的术灵。”她的眼神暴闪了一下。 “你早就看到她了吗?一直没有动手,只是等着她在我面前成灵苏醒。”我疑惑着问她。 她妩媚的笑了一下,“决定权在你。” 这事必须告诉师傅。我这么想着。 白蕊手上掏出一张道符。“这是我师傅米书寒的道符。是留给我做护身用的。你可以做选择,我也可以杀了她增加我的道法。”说着,向前走了两步。章薇盯着那道符,双腿软了一下,坐在了地上。 “好!我做恶魔系术士。”无论白蕊是不是威胁,我不能看着章薇再一次消失在我面前。 这是我欠她的。 白蕊的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不会杀毁灭系术士。你也不能强求我这样做。”我说道。 “随便你。你不杀,也会有别人杀。” 我不得不承认,就算没有任何道法,白蕊也比我强出百倍,她不但会利用机会,而且懂得制造机会。 “章薇,你自幽冥中来,为梦依尘契约术灵,若不依约,术灭再度无间。你可愿意?”她将道符指向章薇。章薇立即跪立行礼。 接着她又冲着我说道:“梦依尘,你接章薇之灵,便与身相与,它生你同生,它死你即死,自此共生一体,你也愿否?” 我愿意,我看着章薇说道。 “好了。”白蕊说道。 秦逸牵着嘴角飘到白蕊身边,问道:“他们共生一体?” 白蕊回答说是。 “吃饭、睡觉呢?”他继续问道。 “自然一体,一人受伤,只要一个人无恙,只需相拥便可治愈。”白蕊说道。 “那嘿咻呢?”秦逸问道。 混蛋。 “自然一体。感同身受。”白蕊皱了眉毛,回答道。 秦逸大喜,说道:“小四,今天晚上我跟你睡。” 我白了他一眼。 白蕊不理秦逸一旁胡闹,走了过来,“恶魔系术士进门只有一项要求,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吸食一个人的元神。我也不逼你。但是我给你开了眼后,就必须在三日之内做到。不然一样反噬而死。” 说完扭动身子,右手做了剑指,在我额头一点。 “你不在的时间,我的弟子进步颇大,你入门比她晚,就叫她师姐吧。”白蕊说道。说完看着我身后。 身后似乎有种熟悉的味道,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表姐。” 我回头一瞧,是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的表妹陈迎筠。 此时莫清悠悠从地上醒转,看到了陈迎筠,皱起眉头轻声叫道:“迎筠......" 她看着莫清,又冲我嘴角轻轻一笑。 我轻轻冲她一点头,叫道:“师姐。” 秦逸趁我不注意,递给白蕊一张纸条,这一切被身后的莫清和章薇看在眼里。 接着他将手臂搭在我肩上,无赖的说道:“你说,你什么还我的恩情呢?” 我知道他脑子里一定在想“共生共死,感同身受”的龌龊思想,甩了一下肩膀。 白蕊在身后打开了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又死了一个孕妇。 不由的皱起眉头,已经是第十四个了。 “你们好好留在这里,我出去一下。”白蕊看了一眼秦逸,走了出去。 “章薇,你来。”秦逸冲着章薇招手说道。章薇沉着脸走了过来。秦逸仔细看着章薇,伸手掐着我的脸。“你疼吗?”他冲着章薇说道。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别玩了! 莫清看着面前的章薇,不知道这个面无血色的女人是从哪里冲出来的,忍不住问道:“刚才的女鬼呢?” 我指指面前的章薇。莫清显然不敢相信。 “走,我们回房去休息吧。”秦逸坏笑着。 “我们哪里还有时间休息,那个婴儿鬼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得去找师傅。”我摸着自己微微发烫的额头,刚刚出了一身汗,现在精神似乎好多了,向前走了两步。 “去找哪个师傅?”秦逸问道,“别忘了,你已经叛师了。” 是啊,我已经叛师了。怎么去见燕翩迁呢?见面说些什么?为了一个章薇吗? “还是先把病养好吧,表姐。”陈迎筠今天涂了粉色的口红,看上去十分干练,“要不莫清会担心的。” 我心里一凝。扭过头看着她,她看着我笑着,“表姐,我得先恭喜你们,因为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处在两个相爱之间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第三者。我和这个大叔一样。”她伸出如白笋的手掌,指着秦逸。 “你想和我谈恋爱吗?”秦逸嘴角牵起一丝微笑。 这个无赖死性不改。 “不,大叔,你对我来说,实在太老了。”陈迎筠说道。 “我叫秦逸,”秦逸当着我的面礼貌的冲陈迎筠伸出手来,“其实我只有二十三岁,我用党性保证。” 你的屁党性!撒谎从来不打草稿。我心里骂道。 “莫清!我们吃饭去!”我从他的手掌穿了过去,狠狠撞了他一下。说实话,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烦躁,总之就烦得很,一点也不想看到秦逸。秦逸看了看我,也没追上来。 莫清看着面前的两人,和章薇跟了上来。“你喜欢秦逸?”他问道。 “那就是个土匪无赖!看着都让人恶心。”我发誓,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突然觉得胃口大开,特别想吃东西。 秦逸看着离去的我,脸上逐渐冷了下来,冲着面前的陈迎筠正色说道:“如果你以后要伤害依尘,我就来让你看看自己大卸八块的模样!我用党性保证!” 陈迎筠脸上露出媚笑,说道:“大叔,用不着这样。其实,你根本不用威胁我,我和你的目的一样,你为我表姐,我为莫清。这并不冲突。我们可以合作,我嫁如意郎君,你娶美貌娇娘。”说完,伸出玉手握住了秦逸的手。 秦逸冷笑了一下,将手抽了回去,插进自己兜里。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陈迎筠,说道:“你有点黑,还没有依尘白。没事多擦点粉。” 说完飘着离开。 陈迎筠嘴上的笑容不自然的抽了两下。 她冲着旁边的垃圾桶伸出手掌,铝制垃圾桶被立刻虚空的一掌击到小区的公用水龙头处,将一只水龙头立即撞歪,喷出一道水柱来,垃圾桶哐当当的落在一旁,变了形。 “梦依尘!”陈迎筠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三个字.白嫩的手掌使劲砸到墙面上。 “我真的认识你吗?”章薇在一旁问着我,不停的打量着我。 “嗯。我们一直是......”既然她不记得,还是让她有个正常的取向比较好。“好姐妹。” “那个秦逸,是你朋友吗?”章薇说道。 我瞅她闪着双眼。她该不是是看上那个祸害吧? “我可以喜欢他吗?”章薇的话证实了我的想法。 “不行!”要是把这么好的姑娘介绍给那个无赖,还不如喜欢自己的好。 “为什么?”章薇见到我强烈的反应,疑惑的问道。 “那不是个好人,无恶不作、飞鹰走狗、强取豪夺、头上有疮、脚下流脓,你怎么能喜欢他呢!你等着姐给你介绍个好的。”我劝慰道。 “看着不像啊。看着挺干净的。”章薇指指自己的心脏。 他有好心?好心就不会害的曹小韵辞掉工作还成神经病,到现在都和丈夫关系不好。这个人道德败坏,作风不正,你不能喜欢这样的人。 “嗯。”章薇指指一旁帅气的莫清,“我可以喜欢他吗?” 呃。这个。章薇啊,你到底是有多缺爱啊。 “如果他也喜欢你,你喜欢他就没错。”我说道。 莫清在一旁听到我这么说话,心里也黯然。 就算你一直喜欢我,但是有了表妹的介入,我也会退出。我觉得是自己的感情就不用去抢,如果是抢,究竟我是在追求那种胜利的满足,还是出于对这个人的喜欢呢?若是你真的喜欢我,自然也不会留给别人来和我争的场面出现。这就同修炼道术,能不能谈感情的观点是一样的。 那种情况根本不会出现。 “你想拖多久?贝贝蛋?”酒店的楼顶,白蕊收回看着我和莫清的眼光,扭头冲着燕翩迁问道。 “这片地区的时间发生率很异常,其实各地都有相应的回应,说实话,如果不是无为岛的变故,我根本不会选择同恶魔系术士合作。”燕翩迁说道。 “江州还是道教的管辖呢,不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没人管?还得我们术士出面除魔。老家伙们鬼精着呢,保存自己的实力,让我们不知死活的冲锋陷阵。”白蕊说道。 “嗯。你试想,如果在三国时,天公将军要是夺了天下,现在就轮到我们冲着别人指手画脚了,成王败寇,千古亦然。”燕翩迁说道。 “宁普寺和尚怎么说?”白蕊问道。“现在的分配太不合理,高深的奇人扎堆修习道行,反倒是最需要他们照顾的江州,却一座寺院一座道观也没有,就连下山化缘的,都不到这里来。真是奇怪了。” “你不觉得这是巧合吗?似乎这里的怪事层出不穷,再加上医院新来的这群医生,似乎这一切是有人特意为之。要把什么东西聚到这个市来。” “你这么说,似乎有道理,我去查看一下报纸,看看以前都有什么故事。”白蕊说道。 “倒也不必,真有诡异,报纸权衡关系也不会报道。”燕翩迁看着我和莫清进了一家饭店。“现在只能是遇到一件事,解决一件吧。依尘那边,就有劳你照顾了。” “宁普寺说江州不是他们管辖范围。”燕翩迁说道,“倒是若般寺的和尚愿意帮忙。” “站着说话不腰疼,远水怎么救的了近渴?”白蕊说道,“我看,全国的寺院和道观都该重新划分一下管辖位置了。” 燕翩迁指了指白蕊,“你说过了。要知道,现在修行的人都在依附于政aa府。至于谁说的算,不是寺院道观的高僧大德能决定的。其他的事情我不管,但是这次真的很奇怪,我必须去阻止术士们进到江州来。” “人多不是更好吗?”白蕊不解的问道。 “所有的术士都到江州?”燕翩迁苦笑着摇摇头,“我是怕有人想术士彻底从地球上消失。毕竟这世上还有正统的道教存在。倒是除魔的术士们,会让人觉得不安全难以控制。” “你是说,有人想除掉我们?”白蕊惊道。 “白蕊,这次不是我们术士之间正统的纷争了,我们必须相互依存,才有生机。我会离开,去寻找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至于江州的术士们,就全看你照顾了。”燕翩迁正色说道。 “依尘重新拜我门下,你到底是什么看法?”白蕊说道。 “她拜我为师时间不长,牵扯其中的还比较少,既然她不受道法的惩罚,入谁门下都无所谓,如果我死了,你继续保护她就可以。”燕翩迁说道。“我走了。”说完转过身体,欲转身离去。 “好像在4年前,你也是这样要保护一个女人呢。”白蕊斜着眼睛看着燕翩迁。 燕翩迁停了一下,没有回答,继续走下酒店的顶楼。白蕊伸了一个懒腰,叹息着自言自语道:“依尘,你可要好好活着。我怎么觉得,你的能力越来越强了呢。” 我在吃了两盘炒面后,饱了。 莫清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盘子,看着咕噜噜用吸管喝果汁的我。没有言语。 他是不知道我在无为岛天天吃鱼的日子,那是一段难忘的经历。 他总是会在适当的时机说最合适的话。这就是聪明人的做法。 永远不多问。 “最近你有没有发现,江州死的年轻孕妇有点异常。”我问道,也许聪明的莫清能发现更多我发现不了的问题。 莫清吃着炒面,沉吟了一下,说道:“死的都在20岁至30岁之间。一共死了十三个。”他又吃了一口面,“几乎都发生在傍晚7点至凌晨4点。没有目击者,没有他杀的痕迹,看上去,完全是正常的自然死亡。” 说完,他放下筷子。抽出纸巾给我递了一张,自己也斯文的擦起嘴巴来。“看上去,似乎是没有什么共同点,死者身份也悬殊,职业上更是没有什么关联。警察们现在已经悬赏三万,等待市民提供线索。” 全是年轻的妈妈。无论是谁下手,也太狠了。 “其实也难怪大家都往BT杀人狂魔的地方去想,人们听到这种消息,第一反应还是正常的,只是我和你都遇到灵异的事,所以我的看法同别人的思路不太一样。警方已经开始悬赏,证明他们已经研究过死亡孕妇的动向和接触的人群。但是,有一点很重要,我想可能他们一时没有想到。”莫清说道。 “是什么?" “如果你是名孕妇,就一定会定期到医院检查。”莫清说着,“按照我的经验,如果家庭比较富裕的,会选择不同的医院分别检查来确定宝宝是否健康。如果是一般的家庭,因为工作的忙碌,也有一定的可能性,会选择患者不太多的医院检查,这样比较方便。” 我开始明白莫清的意思了。他说的有一定道理,既然孕妇们死去的时候没有人目击,更没有发现他杀的痕迹,那么很有可能,问题出在某间医院里。 我记得红旗路上有间新建的民办妇科医院。算是江州最新的医院,听说检查设备很齐全。 “我想去找找看。”我冲莫清说出了我的想法。 “我去找白蕊。”莫清说道。 “不用了。”我看了一眼旁边的章薇,“我和章薇一起去。白天也估计不会出什么危险。”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七十二章 睡过头了 我瞅瞅自己的光脚,想起那个不要脸的家伙,“莫清,你能给我买双鞋来吗?顺便给我带件M型号的连衣裙来。”我特意把连衣裙的尺码多报了一个。这样莫清比较好找。 没过多久,莫清就拿了回来,但是我心里却默默心惊,他挑选的衣服尺码,却是S型号的。看来他也清楚我的体型。不由得在心里一阵郁闷。 没过多久,我到了这所民办医院的门口。 “优生妇科医院。”我看了一下门口的牌子。和里面正坐在接待处的一名护士。 整间医院用了白绿色相间的墙面,显得十分干净,我瞅了瞅在休息处来求诊的患者们,好像这里的病人并没有那么多。 我走到接待处。 “您好!”那小护士的笑容很亲切的叫着我,“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嗯。我想来做一下妇科检查。”我撒谎道。 “哦,我们这里检查一共有三个档,您可以依据自己的情况,来选择不同的检查。”她说着,在我面前递出一张表格。“麻烦您在上面留下您的联系方式。” 我看了看,填下自己的名字和资料。看着最贵的一项检查,划上了一个勾。 “请您先去休息室更换衣服,然后按照表格,进行检查。费用在检查完毕后,在门口缴纳。” 说完,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套被洁净的塑料袋包裹的天蓝色检查服来。 我取了检查服,去了休息室。 刚换完了衣服,我觉得脑袋又开始有点昏沉。摸了一下额头,只觉得又有些发烫。看来自己的高烧还是没有好。坐到了凳子上,闭起眼睛休息起来。还是等状态好一些了,再出去检查吧。 章薇坐到我的身旁,把自己冰凉的手放到我的额头上。 “章薇,我想闭一会眼睛,你呆会叫我。”我冲她说道。 有章薇在一旁陪着我,我能安心很多。 我昏昏沉沉好像睡了没多久,觉得一阵凉意,不由得睁开眼睛。眼前休息室的灯光已经熄了。除了坐在我身旁的章薇,安静的休息室被笼罩着一层夜色。 “怎么到晚上了?”我冲着章薇问道,“不是让你一会叫我吗?” “一会是多久?”章薇冷着面孔问道。 好吧,是我没有交代清楚。现在已经是深夜,为什么也没有人来叫我呢?想是医护人员没有注意。 我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由于休息的时间很长,精神振奋了些,额头上的发热似乎没那么严重了。 推开休息室的门,闻到医院特有的消毒药水味道来。 眼前是一条走廊,两边分别是不同的检查诊室。走廊的道路上没有灯,看来,民办医院晚上并不太居住太多病患,所以不会像正规的大医院一样彻夜开灯,我只觉得一阵冷意,又钻了回来,脱下检查服,又把原来穿着的睡衣套在里面,把带绒毛的检查服套在外边,才又走出休息室。 我很庆幸,除了刚开始的遇灵事件之外,每次都有人陪在自己身边。 我耳朵突然传进一个苍老的声音,似乎正在和人对话。 我向着门口处走去,看到一位穿着白褂的老头,正在给一位女生说着,“不行啊,你还是明早来吧,晚上医院里只有我一个人看着,连护士都下班了。” “求求您了,我男朋友说是不管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小的诊所不敢去。”那女孩说道,从衣服穿戴看去,似乎年龄很年轻。头上扎着马尾辫,身上是件粉紫色的蝙蝠衫,穿着一条连身的牛仔背带裤,一个娇小的身躯上,穿着一双亮面的旅游鞋。 看来是深夜来求诊的少女。 我走了过去。 两人听到身后异响,回头看来,那大夫已经上了年纪,看上去满脸都是皱纹。“你是......” “对不起,我是白天来做检查的,但是我在休息室睡着了。错过了上班时间。”我解释道,走到两人面前。 那女孩双手放在脸上,抬起一双眼睛看我。双眼透着平静。 我看到那少女,心里也是一惊。面前站着的少女,竟然是我的表妹陈迎筠! “哦。这样啊,那你换下衣服,明天上班再来吧。”那老头说着,回过头又看了一眼双眼通红的陈迎筠,说道:“现在世道就是乱了,很多年轻人不负责任。你也别哭了,都会好起来的。” 我咳嗽了两声。那老头看了我两眼,说道:“是发烧了吧,听你咳嗽好像喉咙里有痰,是发炎了吗?” “嗯。”我回答道。 “这样吧,你们等下,我给你们都做个检查。”老头说道。“如果不要紧的话,还是明天早上再来吧。” 他转身走进诊室。做采血准备去了。 “大夫,我去个厕所。”陈迎筠说道。说完走了过来,拉了我的手,走到厕所。 “表妹,怎么你怀了孩子?是莫清的吗?”我低声问道。 “叫我师姐,你怎么在这里?”陈迎筠在我面前小解起来。 “我就是来看看......”我解释道。 “师傅觉得这里有古怪,我是奉师命来查探一下的。”陈迎筠说道。走到我面前说道:“你赶紧离开吧。” “我和你一起,也好有个照应。”我说道。 “随便你。”陈迎筠说道。走到了旁边的病房。 “已经死了那么多孕妇,被害的孕妇可能到这家医院做过检查,怎么白蕊也觉得这里有问题吗?”我问道。 “叫师傅。别直呼其名。”她走到病房里看着眼前的情形。在病房里的另一半,是间婴儿室,隔着透明的玻璃,有个婴儿正睡在床里。 她从手里掏出道符。 “你想干什么!那是一个在熟睡的婴儿!”我抓了她握住道符的手。 她转过脸来,冷冷的说道:“师傅说过,被害孕妇死的时候,你听到婴儿哭声,仔细看看面前的婴儿。它已经长得很大了。现在的大小,不是正应该在家里父母的怀抱里吗?怎么还留在医院里?如果它是带着病的,又怎么会没有大人陪同?” 我看了一眼婴儿,确实已经有5个月大小了。 这真的不合常理。 陈迎筠突然看着我冲着我喊道:“小心!”向后跃了一步。 我正要回头,却听到身边章薇的一声呼叫,接着头上猛地一疼,回头隐约看到一件白色的医生大褂,就昏了过去! 我的耳朵传进了一阵苍老的笑声,逐渐的醒了过来,却突然发觉,身体已经被死死捆在一个移动担架上。 旁边是表妹陈迎筠。和我一样,也被绑在担架之上,向四周看去,这里更像是医院的仓库,墙角堆砌着一堆破碎的瓦砾,似乎都是刚刚损坏的墙壁。我又看到陈迎筠的身上沾满水泥的白灰,身上有着很多擦破的伤口,已经结上了血痂。 “这是个可怜的孩子。”那苍老的声音再度传来,只见那老大夫拿着一把手术刀,正在面前的一具已经腐臭不堪的尸体上切割着什么。 “这就是她的母亲,一个高中女学生。如花朵一样的年龄,因为发生了怀孕的事情,反而被自己男友抛弃。求助到医院,我看她可怜,也就帮忙给她做了手术。但是她的孩子活下来,她却因为出血,死在了医院。本来我想通知火葬场和家属,但是我发现一个奇妙的事情。”他从面前的尸体上切下一块发黑的薄片来,放在一旁的手术架上,又推着架子走到我和陈迎筠的身边。 随着他移动的身体,我清晰的看见,那腐臭不堪的尸体,正一手掐着章薇的脖子,看上去,跪在它床前的章薇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那个东西居然还活着! “她居然还活着。本已经死去的人,尸体还在腐烂,但是确确实实在活动着。”他说着,给自己带上口罩。把盛着薄片的手术架推到我和陈迎筠的床边。 “那个东西居然会听你的指使!”陈迎筠喊道。 “这不奇怪,”那老头说着,把手术架的薄片分别泡在一个装满生理盐水的罐子里,用手摇晃了一阵,那透明的盐水变成了深黄色的浑浊液体,又从旁边拆开一只一次性针管。“我说过,她还活着,那个婴儿,是她的孩子。如果我不在医院,将不会有人照顾她的孩子。所以,她听我的话。” “她拥有着不死的生命。如果每个人从出生,就带着这种抗体,不也是能够达到长生吗?让不死成为所有人的共性,这是医学的重大发现。”他说着,用针管插进那浑浊的液体中,吸了一管。 “所以你就给来检查的孕妇们都注射了这种东西吗?”我怒吼道。 “怪不得,那些孕妇都是莫名其妙的死去。”陈迎筠接道。 “我知道这个方式不对,我已经试验了十几次,尽管都失败了,但总有一天会成功的。”他说道,看了一眼那已经发着恶臭腐烂的尸体,“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找上门来,抢夺我的研究结果,所以一直都在做着准备。有人曾经提醒过我。但是这研究必须继续。” 他走到陈迎筠的面前,在她手臂静脉处,擦了酒精,又把手里的针管推了几滴出来。对准了陈迎筠的胳膊。 陈迎筠被吓的大惊失色,“我不要那种东西!你不要给我注射!我并不是孕妇!” 那老头一怔,看着面前的陈迎筠。 “你们两个到底搞什么鬼?”他不禁问道,“到底哪个是孕妇。” “都不是!” “她是!” 我和陈迎筠同时喊道。我听到不禁傻了眼。看着面前的陈迎筠。“表妹,你......” 我其实早该想到的,我抢了她的订婚对象,莫清。所以,她从骨子里根本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喜欢我。那老头就转过身体来,又在我胳膊上蘸了酒精。 我不由得大声呼叫起来。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定!” 时间定格在这一瞬,我突然又能活动了起来,“解。” 一个微凉的蓝色身影飘到我旁边,一只大手摸着我的肚子,“依尘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中奖”也不告诉我。这是你的不对啊。你这个小同志组织纪律性还是欠缺的。需要改改了。” 看着面前牵着嘴角微笑的英俊脸庞,我再也忍受不住,抱住了他痛哭起来。 “错了没?”他的声音也挺好听的。我跟着点点头。“下次你要和某个混蛋一起中奖的时候,告诉他我的功夫也是很好的。” 这个混蛋。 “我知道,”我知道他就是爱胡说八道,“很谦虚的说,我在床第之间,也是很了不得的。” 秦逸清爽的“哈”了一声,拉着我坐了起来。 有了秦逸的定身术,我不由如有神助。 “太乙真人显迹分形,藜杖一线幽夜光明!”我冲着那腐烂不堪的尸体,递出了手印。 那尸体便在停止的状态下开始燃烧。既然她已经死了,就不应该保持着这种半吊子的躯壳,说死没死,说活不活。 秦逸看着面前的尸体燃烧殆尽,飘到陈迎筠的面前,解开了她,把她放到一边。又把那个医生绑了起来。 “解!”随着时间的恢复,那老头也看到面前的情景。“你们做了什么!”他大喊道。 我扶起章薇。走了过去,“章薇杀了他!要不是他,就根本不会有那么多的年轻妈妈死去。” 秦逸在一旁喊道:“慢着。” 他飘了过去,一脚踹倒那老头,踩着他的胸口说道:“说,谁给你灌输的用这种方式让人长生的?” 那老头哼了一声,“你们自己想出来的方式,结果还是来抢我的研究成果,那个女孩子,不就是你们的先行官吗?” “那个女孩子?”我不禁问道。 秦逸的头扭了一下,放着陈迎筠的身体的地方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 他回过头来,又按着老头,正要继续问话,却见老头脸色惨白,身后涌出鲜红的血来。 蹲下身去,掀开了那老头的大褂。只见一把匕首透胸而去,已经把面前的老头扎了个通透。 不由得皱起眉头,沉默了一阵,冲着我说道:“以后再遇到陈迎筠,你要躲的远远的。” “有人不是用了你们术士的道咒,就是用了和我一样的异能。刚才,我们都被定住了。”秦逸严肃的说道,“你的好师姐,已经被人救走了!” 我朝那个方向看去,只有冷冰冰的墙壁。 看着严肃沉默的秦逸,我不禁也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成神不可怕,可怕的是,就连不知名的对手,也是神! “你简直是胡闹!”白蕊发怒的说道,“谁让你去那间医院的?” 我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没想到她这么在意我。 “真是不要命了,我已经派了自己的弟子去查,你又跑到哪里做什么!”白蕊的眼睛不停的转着,似乎在想些什么。 “陈迎筠被人救走了。”我说道,“而且对方用了什么定身的办法,不知道是道咒,还是像秦逸一样的异能!”我说道,看着身旁的章薇。 她默不作声,完全没有反应,我又接着捅了一下左边的秦逸。 秦逸说道:“是啊,定身术。” “定身术是不可能了。”白蕊说道,“能使用定身法咒的术士,都已经死绝了。只有我师傅一辈的人才会使用。估计是异能。” 她顿了一下。“依尘,这件事先搁置一下,你去准备一下,要跟着我去封山一趟。”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封山离江州有200多公里,是座已经被人放弃掉的旅游景点,传说是有个外国人想在封山上搞一个风景旅游区,但是最后由于资金链断裂导致破产,景区盖了一半就终止了。现在早已经荒芜。是块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去哪里做什么?哪里什么也没有啊?”我疑惑着问道,白蕊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正在一旁活动颈部的秦逸。 “秦逸,我跟你原来有个约定,现在依尘已经是我的弟子,我自然不会再害她。因为不能占用活人的躯体,只能用死尸。所以为你弄副合适的躯体,还得慢慢寻找合适的机会。所以,你要留在江州做件更重要的事。”白蕊并没有回答我的话。 “你要我抹去依尘在妇科医院的痕迹,是么?”秦逸说道。 “是。”白蕊欣赏的看了一眼秦逸,她没料到秦逸这么快就猜出了她的本意。“依尘将会是我的嫡传弟子,我自然不能让她牵扯到其他事件中去,既然事情还没有发生,你就赶紧去办,把一切危险降到最低。如果需要帮手的话,可以去找莫清,因为我已经给他开了天眼,他的细致一定能够帮到你。” “依尘,你在无为岛的事情,已经在僧道术士面前传闻开来。昨天我已经接到管监长老的通知,要我们去封山的道术法坛盛会。这件事在我看来,大有兴师问罪之意,非常凶险,你带着章薇在身边,也好向众人解释。只是秦逸,还是不要去了,免得多生枝节。”白蕊说道。 “有件事,我本不想给你说,燕翩迁特意把你托付给我。要我时刻保护你的安全,以后,你的任何行动,必须提前通知我。不能再像这次一样,只顾自己,不顾及你身边人的安危。”白蕊冲我嘱咐道。 师傅......没有怪我。我心里一阵感动,这种珍贵的情谊在我心里又加深了一层。不由得想念起他来。 “师傅会去吗?”我期待的问道。 “会。”白蕊笑着看我,眼睛飞快的瞟了一眼秦逸。 事不宜迟,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和白蕊踏上去封山的路程。 心里想着燕翩迁,一路上心情出奇的好,在此之前,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师傅说我改投他门的事情,想不到,他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还要他的死对头来保护我,不知道他与白蕊又有着怎样的协议?我的心思不由得立刻想飞到他的身边,跟他好好的说上几句话儿。 “依尘,你知道剑诀的妙用吗?”白蕊开着自己的别克轿车,冲我问道。 “既能禳解灾殃也可以斩妖伏魔。”我兴奋的说道。 “说的挺好听的。要知道无论用什么道咒,作法之时一定要气沉丹田,使精神专一,也就是“神和其气,气合体真”,术士的方位也是以北斗七星为主。天罡星的指向,卞氏周天众星运转之方向,它指向哪里,其生杀之际就在哪里。东指为春,南指属夏,西指为秋,北指皆东。十二月令及每日的十二时辰亦随之得应。你若是起法坛,什么时辰一定要用合适的方位才行,才能发挥法坛的最大效应。无论你符箓、念经、拜忏、化表、挥剑、行印、步罡、撒水,都能用到。”白蕊说道。 “知道了。”其实我没听懂多少。这个以后慢慢学吧。 白蕊笑笑,一双美目变得迷离魅惑,“你好好的坐车,现在翻你的道书好好学习,并且记住,脑袋里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不然,你的底子会一直差。会拖累同伴的。” 呃。这个..... 白蕊呼了一口气,吹到了我的头发上。“现在就开始。” 我本想说以后,鼻子里却飘进一阵香味。不由得眼前变得迷离起来。从行礼取出了一本道书,低头便扎了进去。 白蕊在一旁微微摇了摇头,打开了车内音响,听起歌,专心致志开起车来。 我对车厢里的音乐充耳不闻,只是不停的翻看着手里的道书。 赵洪文师公的道书已经被赵英杰偷去,我此时翻看的,是孙恩的太平经小抄。 只觉得博大精深,不由得让我想起大文豪说的那句话:天朝根底全在道教。 里面最多记载的并不是手印,反而是各种奇怪繁复的“诀”。并不要求手印的结法,反倒是那些“诀”取代了手印的繁复。这本道书还真是奇怪。倒是一串九字真言,引起了我的兴趣。这九个字分别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好像哪里听过?不管了,先看看吧。越看反而越是心惊,这九字真言几乎囊括一切防身除魔的法门。像我这种只爱学简单道咒的术士,修习起来再也合适不过,但凡遇鬼,用这一招,也就够了。还用学别的道咒做什么。 只是这九字真言,练法却异常繁多。每一个字,都是一大片的内容,同时更是要求强大的灵力才能使得灵验。 没事,我就喜欢用一招制敌的法门。这样解决最快。 我细细在车上看着,开始用手比划起来。 白蕊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眉头皱了起来,依尘究竟在比划些啥?她不禁对我的道书产生了一股好奇,心里也开始痒了起来。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七十三章 道术 “你在学什么?”白蕊问道。 “道术啊。”我头也不回的说道。 白蕊一脚踩了刹车,靠在山间路边打起双闪。冲我挥了挥自己的手臂。 我猛地惊醒。“干嘛?” “你看的什么道书?又是摆弄什么道咒?”白蕊问道。 “九字真言。”我回答道。 “依尘,”白蕊叹了一口气,“学任何东西都要循序渐进,别说你现在学习不了九字真言,就算学会,也是没用,因为九字真言比禁咒还要更强,每次都要耗费你修炼的道行,那一次九字真言的使用就足够减掉你3年200人的修炼,你就是修炼10年,也最多能使用3次,你一辈子有几个10年?要遇到多少鬼和灵?这么使法,得不偿失。你还是先从缚鬼咒学起吧。” 我突然看不进去道书了。又把道书放进包里。 白蕊叹了口气,又发动车辆,向前行进起来。 “白蕊,术灵和鬼到底怎么区分的?”我不禁问道。 “你有想过,人死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吗?”白蕊问我。 腐烂、恶臭、细菌满布......我不禁想了起来。 “不是那样,任何一个人的死都是有意义的,无论他是男是女,都在造成一定的动荡和影响,才使世界和社会前进。人死不能只是单纯的看做是一个忌讳的说法。”白蕊说道。 “可我问的是术灵和鬼的区别。”我问道。我不知道她给我说这个有什么含义。 “以后要听完别人的话再插嘴,还有,叫我师傅。”白蕊瞪我一眼,又接着说道:“像你说的可是一样,有些人不认为自己的死去有意义,带着强烈的执念要固执的存在和留恋这个世界,也就形成了鬼。无论形成的方式千奇百怪,究竟第一只鬼是什么原因或理由产生的,已经不可考。但是第一只鬼传说死于一个和尚,这也就形成了佛教和我道教平分天下的基础。佛教讲究普渡众生,使得教众迅速的发展,反倒是道教显得落后,不少道教教众也转信佛教,所以道教为了在权利上压制佛教,也就开始除魔的方式,解救众生。但是除鬼的过程非常艰险,无论是道士、和尚、术士不是死于修炼,而是死于鬼的反抗,不少道士也开始具有执念,也就形成了最初的术灵。” “和尚们见斗争逐渐激烈,也就开始追寻更高的密宗和高深的法咒,于是也开始有了执念,产生了术灵。术灵和鬼的区别就像人与动物的区别。术灵有思想,会思考自己以什么方式存在下去,不像鬼只执着一件事,为了报复,或是报恩,完成即会离开。” “所以,简单的区分,往往是从术灵或是鬼的行动和语言上判断。如果是鬼,执念怨气深重,往往一交手,它就会倾尽全力痛下杀手,相反的如果是术灵,它会慢慢寻找你的弱点。” “时间长了,你也就知道怎么区分了,不用多看,瞅一眼就会知道。”白蕊说道。 车速开始慢了下来。我从车窗向前望去,路边有一辆银灰色的奔驰CLS级AMG,正有三位穿着色彩艳丽的年轻男女正在招手。 白蕊眼睛精光暴闪,笑道:“两个年轻人,你我师徒一人一个。” 白蕊看看那两男一女的年轻人。冲我说道:“正好,你的入门礼,也可以完成了。”我看了一眼车后章薇的虚形。她正漠然的看着前方,看着我看着她,眼珠子转了过来。 我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三天之内,我要吸食第一个元神。 有人曾经咒骂过医生是魔鬼。现在用在我的身上,将会马上变成名副其实。 我是不是太过心软,为了一个章薇的灵体,不惜把自己变成吃人的魔鬼?这种事情发生在师傅燕翩迁身上,一定不会受制。我自认没有修炼到那种程度,我只是想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为了达到这种目的,我能够不惜一切。 白蕊的车停了下来。章薇就飘了车顶,紧紧抓住了车体,趴在了车上。 我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年轻人,竟都是群还在上高中的学生!上次在斗灵会,我就希望让我遇到一个面目可憎的灵,结果反而是个小女孩,现在我要吸食元神,竟是一群充满青春活力的学生!我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一个浓眉大眼的男生走了上来,打断了我的思路,“我们车坏了。已经找了维修,但是现在我们要去休息区吃点东西,能不能带我们走一段?” 白蕊冲着面前的男生招了招手,“上车吧。” 男生感激的露出阳光般的笑容,笑道:“谢谢!” 两男一女坐到了我们车的后排。 我通过后视镜看了几人,浓眉大眼的男生挂着开朗的笑容看起来非常讨人喜欢,而另外一个男生比较瘦弱,不过穿着却非常名牌,两个男生都是短发,长相比较顺眼。 那名女生脸色比较苍白,微黄的长发披在肩膀,带着一种病态美,瘦弱得让人看上去就想呵护。 白蕊瞟了一眼,笑了一下。 “我叫陈征,这是我朋友刘德江,我们路过这里要去万源市去找朋友,结果半路车就坏了。害的连搭车的这个女孩一起困在这里,路过了很多车,但是都没有停下,谢谢姐姐们了。”那浓眉大眼的男生说道。 旁边瘦弱的男生也说了声谢谢。 那女孩也微笑示意。 白蕊魅惑的笑笑。那男孩看着美貌的白蕊,有了结识之意,“姐,您真漂亮,留个电话好吗?” 她嘴里说了个号码。是我的。冲我笑了一下。 “姐,你长得这么漂亮,简直像仙女一样。”陈征继续赞道。“姐要去哪里啊?” “阴曹啊。”白蕊笑道。“欢迎你们一起到地狱一行。” “哈哈,”陈征看着车外的阳光,“姐真会开玩笑。” “大白天的,说这些不吉利。”身边的刘德江皱着眉头说道。 那女孩脸色也不太好看。 “我可不开玩笑。”白蕊一脚油门踩到了底,挂上了四挡。我的身体猛地一晃,才想起系安全带来。 “姐!别开这么快。”陈征的脸色变了。 “那你来开!”白蕊说着,松开车档,伸过来抓住了我。 我见她两腿分开,左脚划了一个阴斗,嘴里迅速念道:太上之法受吾,依旨任吾之行,请神会合护吾之身,依吾变化,营吾之遁,随吾遮隐,急急如律令。”左手结印,松开了方向盘! 我就看着别克冲着山路的路边冲了过去。路边是悬崖! 只觉得自己的和白蕊的身体变得透明,缓缓从车里飘出,那车笔直的冲了下去。章薇轻轻一跃,落在了我的身边。 白蕊拉着我的手松开,又换了手印,打出一个结界来。 天空瞬间变了颜色,月光射了下来。 我耳朵听见了汽车撞击石块的声音!心里跟着一颤。 怎么没炸? 白蕊敲了一下我的头,“电视看多了吧,谁说掉下悬崖的车会爆炸?下去吧,车里的人很虚弱,现在是吸他们最好的时机。” 你也太狠了吧。 悬崖下。 我和白蕊看着面前挂在树上的别克车,刘德江的身体已经撞碎了前面的挡风玻璃,半截身体留在车里。额头上全是鲜血,双眼紧闭,昏死过去。一只左脚踏在额头上也破损的陈征身上。 陈征脚下的车体已经变形,估计是腿卡在铁片里,所以身体还坐在后座上。 车体冒着白色的烟,猛地一阵颤动,从树上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我看了一眼满头是碎渣和鲜血的刘德江,实在没勇气去吸他。 似乎陈征的脸还能接受。 白蕊拉住了准备上去的我。 “还有一个呢。”她冲我说道。 我听见后车门打开的声音。那个女孩从车后钻了出来。“你也太便宜他们了!”那女孩说道。 我心里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白蕊笑道:“说吧,你们什么仇怨。” 那女孩就在我面前变换了模样,脸色变得更加惨白,长长的头发收了回去,变成了一头短发,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鼻孔和嘴角都破损处一个角来,不知名的虫子从里面钻了出来。 “我被他们糟蹋完后,怀孕做手术的时候死了。这你们都知道。” 这......这是......那具在妇科医院里的女尸!她不是已经被我烧尽了吗?怎么能变成术灵的? “你们从那个老医生那里解脱了我,但是我已经开始有了思想。所以,我来杀他们报仇。”那女孩说道。 究竟是怎么变成术灵的? 白蕊在一旁冲我说道:“她不是术灵,是被人教唆的鬼。这一套话是别人教的。” “你带你来的?又是谁教你说话。”白蕊问道。 我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章薇突然手指着树的背后说道:“在那!” 树后站出一个人来。说道:“你朋友的脸色还真是吓人。”我瞅了一下章薇。 “带着术灵害人,你们恶魔系术士也太狠了吧。这些人又犯了什么错?”那人说道,声音显得轻佻,听着人很不舒服。 “原来是个爱玩花样的小丑。雷锐立,你不是毁灭系术士的弃徒吗?怎么还敢在江湖上混。”白蕊向前走了一步,侧头冲我说道:“他是毁灭术士,却亲手杀了自己的心神术灵。” 他杀了自己的心神术灵,不怕受到遣罚吗? 他的眼睛低垂着看看我,“你身边的是什么东西?” 我看了一眼章薇,“是......好的术灵。” “哈哈哈......这么肮脏的东西,居然有好坏之分?”雷锐立说道,“既然已经不再为人,就不要留恋在世上。” “你还是先给我解释一下,你都在做什么吧?”白蕊说道。 “这两个年轻人犯了错,我是来纠正错误的,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如果是帮鬼复仇,就应该像我一样让他们痛快的死去,而不是教唆女鬼幻化,折磨他们,非要让他们怀着恐惧死去,那不是产生更多的鬼吗?”白蕊说道。 “白掌教!这是他们自己做的孽,我面前的女生,生前不也是受尽他们折磨,最终死在手术台上了吗?”他激动的喊道,“难道他们不应该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责任吗!” “人的世界有法律。”我说道。 “法律。”雷锐立阴沉的脸哼笑了一下,“且不说这两个男孩家中是什么高官厚禄,就说我身边的鬼,她已经死了。而这两个男孩仍在安然若素的生活。你觉得法律能给予她公平吗?” “那也不应该......”说实话,我确实无法回驳他。因为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现在的社会确实有这种情况。 “那只是这女孩遇人不淑,自找的。”白蕊说道。 那女鬼扯着嗓子嘶叫了一声。 “说的很好听,”白蕊冷笑道,“你也是利用鬼的力量,去满足你的私欲。你到底收集鬼魄有什么目的!” 哼!雷锐立不再答话,双手结起手印来。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从兜里撒了一些糯米出来。 白蕊见状一惊,伸出右手拦着我向后走了两步。 章薇此时冲了过去。“不要!”白蕊和我同时喊道。 雷锐立猛喝一声,双脚分开,在身下显出一个太极的轮廓,就接着消失,从地上的圆圈上泛起白色的光芒来,照在他的下巴上,显得更为狰狞。对于娇呼冲到面前的章薇丝毫不以为意。 章薇的身影刚刚冲到他的面前,猛地从地上窜出几股黑色的头发,抓住了她的四肢,以飞快的速度,将她包裹了起来,放在雷锐立的面前。 “章薇!”我大喊道。 “别过去!他开了法坛!自己站在太极乾坤之间,请神做法。只是他请的神,只怕跟僧道无关。”白蕊的脸上一片严肃。 站在白色光芒中的雷锐立说道:“在五年以前,我只是一个毁灭术士的弃徒,受尽折磨,是无为岛的长老们对不起我。逼我杀了术灵。知道吗?术灵是有思想的,可是他们非要逼我杀术灵!” 白蕊喊道:“没有人要你杀自己术灵!是你自己下的手!” “这和在斗灵会杀术灵没什么区别!一边杀灵,一边又在心里存放术灵,本来就是一种值得讽刺的矛盾!” 我开始逐渐明白,他和赵洪文一样,信仰崩坏了。 “我现在的修行,并不存放鬼的灵魂,只是保存它们的能量,作为自己的能力,不像你们利用术灵的能力!”雷锐立说道。 “胡说八道,你在第二次杀死它们!吸收它们的能量,它们将不复存在。还谈什么复仇。”我喊道。 “看看法坛的结界吧!”雷锐立大喊了一声。手上的手印发出光芒来。 白蕊冲我喊道:“依尘!快拉着我的手!” 我向她的手握去。在我即将抓住她的一瞬,白蕊的手在我面前消失了! 我的眼前全是黑暗,处在悬崖下的我,看了一眼面前的树林,眼前没了雷锐立的法坛,没了那女鬼,没了已经损坏的车。整个林子空空荡荡,只有面前的一条小溪水潺潺的流着,发出流水的声响。 “我不是术灵,我是履行了正确道路而获得新生的术士,是英雄!从今天起,我是退魔术士!”天空中传来雷锐立的声音,“和你的术灵一起,加入我吧!击垮这些所谓的除魔人!” 你才是真正的恶魔! “那就在我法坛里转吧,你一辈子也不会出去!”那声音又说道。 我定了定神,向前走了两步,看到小溪中自己的倒影。突然觉得气味有异,抬起头来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腹部高高隆起,我向她头上看去,只见到她惨白的脸庞,咝!是那只女鬼! 面前的她睁开眼睛,只见深深地眼窝里只有黑色的光泽,在黑色的眼珠中间,只有一个发亮的小点,眼角慢慢留下血来,看着我,站在小溪对面的她露出了笑容。这种诡异的模样,我还真的不太欣赏,还是在医院时候的黑黑乎乎的腐烂尸体比较和我的胃口。 可能我是医生吧,想法这么奇怪,对着血肉模糊的东西也能吃的下饭,但是越是完整却透露诡异的东西越让我害怕。 我头皮都硬了起来,向左边跨了一步,那脸上带着诡异笑容的女人,也向左边跨了一步。我又向左边跨了两步,她同样在小溪对面跟了两步。 她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化了。变得就像悬崖上的石壁一样,脸上全是褶皱。 我知道这是鬼扑的前兆。双手急忙结起手印来。 她张开嘴巴,牙齿开始变得暴涨起来,很快撑破了嘴皮。露出像野兽一样的獠牙来。 我这才急忙分开腿步罡。它就在此时,扑了过来。身上的皮肉不停的在我面前被撕裂着,像是撕碎衣服一般。我听着那咯吱吱骨头分裂的声音,手上就是一记降魔咒打去,却穿过了她的身体,击在小溪边的石头上。 不行,我打不着她。 她已经把外面的表皮撕得粉粹,里面露出深棕色的表皮来,我看到了一个硕大的肚皮出现在面前,从地底窜出了无数张黑底红色符咒,将她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圆球。 一个左边长着无数细长的触角,而右边又伸出一个巨大的手臂,肚皮和嘴巴张开无数獠牙的怪物钻了出来。身上带着浓重的尸臭和腐烂的味道。 好吧,你的三种形态还是刚才那种好一点。 我又结上手印,把降魔扇印凝聚掌间,拍击了过去,打在它的巨大的肚子上,在我接触它的一刹那,我只觉自己肚腹上一下剧烈的疼痛,把自己又打飞了出去。 我磕在墙壁,刺骨的疼痛从四肢传了过来。符咒对它不起作用,去接触它又会被反弹到自己身上。这一定是雷锐立造就的结界形成的。 “放弃吧,只要你投入我的阵营。我立刻放了你和你的术灵。”空中又传来他声音。“你的小术灵就快被消化光了。” 我才不信,你有消化她的能力。她可是吸收了无为岛上孙恩的残存才独立形成的。除非,你也活上个几百年。 我跟白蕊肯定都陷入了他的法坛幻觉里,只有章薇一个人被你困着。她身上也怀有道术,不可能一直被你的几根头发一直包裹。从现在这只鬼没有对我痛下杀手的情况看,你一定被章薇纠缠着无法顾及,一心想要我投靠。 “你还是面对自己的问题吧。等我出去以后收拾你。”我说道,我紧盯着面前的怪物,我的拒绝一说出口,只怕它就会立刻攻击我。 果然那怪物就扑了上来。左边细长的触角发出呜呜的呼声,迅捷的刺破了我的胳膊。我就地一滚,跑到小溪边跃了过去,向着树林里跑了进去。 你庞大的身躯在树林里多少会产生些阻碍。而我穿着高跟长靴,体能和速度又不可能比你快,在平坦路上根本跑不过你。我这么分析着。不停的向树林深处逃窜。 我想错了,树林对这个怪物一点阻碍也没有。触角在我身后忽闪忽现,不停的从任何角度向我攻击,身边的树木咔嚓咔嚓的倒下。我就在路上按着“S”的线路跑了起来。 起了些作用。但是时间不长。 猛地左边触角就伸了过来,差点抓住我,在我左边腰上又划了一道血印。我的鲜血流了出来。它一定扎伤了我某一条动脉。不行!不能再跑了,就算不被抓住,也要流血致死。 只是,我会的禁咒是毁灭术士使用恶魔的禁咒,现在自己已经是半个恶魔术士,毁灭术士的禁咒又是什么?我根本没学过。 都怪我,没有好好学道术。这个我已经后悔无数次了。 我想起那九字真言来。 身后的怪物伸出巨臂来。一把抓住正在愣神的我。抓到自己的面前,“等下,你就这样帮他杀人,你的孩子怎么办?” 既然她对自己的孩子有执念,可能我的话能起些作用。它停顿了一下。嘴里说道:“我已经死了。” 又开始把我往它肚子那一排牙齿里塞去。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我嘴里喊出了道咒。心里一片清明。那怪物松开了我的手。 我落在地上,急忙站起深呼吸几次,然后右手结了剑指,左手握拳作剑鞘状包住右手的中、食二指,用力象拔剑一样把右手抽出来,在空中按照下图画出九字图。 我吸食过米书寒的术灵,还有其他的小术灵。施展九字真言倒也不费力。 顿时眼前一亮,法坛出现在面前。雷锐立身边的女鬼惨叫一声,在空中扭曲着化为无形。我就势右手剑指劈下,雷锐立身下的白色圆圈被劈成了两半。 他的身体退后了一步,嘴角流了口血,双手结了手印,从地上又伸出无数鬼爪将他身体裹了起来,窜进地底去了。 身后波的一声,白蕊也从结界里跳了出来。她身上的伤比我还重。一瘸一拐的走到破烂的别克车前,抓过刘德江的半截身子,一张惨白的脸庞对着那血肉模糊的脸庞亲了下去。不一会松开了刘德江的尸体,“依尘,你快去吸,不然他也会死的。”她指着奄奄一息的陈征的身体。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七十四章 吸食第一个元神 我看着面前的陈征,捂住自己的伤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去吸了他的元神。 陈征此时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情景。看着我露出惊恐的表情。“不,不要杀我!”他害怕的喊叫道,拼命的扭动身体。可是他的腿已经被变形的车门紧紧夹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你还记得在江州弄得一个女孩怀孕的事情吗?”我上前问道。 “哪一个?”他的眼睛飘忽着,似乎不知道我说的是谁,“我和很多人都发生了关系,实在想不起来是谁。” “是怀孕的一个短发女孩!”我不由得怒了。 “......也有很多,不过。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放过我吧,别杀我!我有钱,我给你钱,不够我打电话问我爸要,多少都给!”陈征说道。 白蕊在一旁已经恢复了伤势,媚笑着说道:“傻孩子,有时候,钱并不能解决问题。” 陈征看着面前的白蕊,喊道:“姐,救救我!救命!” 白蕊脸色变得淡然,“我救不了你。” 我不愿再看面前的陈征一眼,内心对他的厌恶到了极点,尽管他也处在花季般的年龄,可是做的事情实在令人发指!我板着他的脸,闭上眼睛嘴巴凑了上去。 一股清馨的味道直接冲进自己的脑子,在我的四肢百骸迅速流窜起来。我腰上和手臂上的伤口逐渐愈合。在我体能恢复以后,我睁开了眼睛。 身体被白蕊一拉,只见白蕊惊道:“他早就被你吸死了,你还吸,疯了么。”我一抹嘴唇,呼了口气。白蕊在一旁嗔道:“看不出你也有狠的一面。知道吗?我吸食第一个元神的时候,心里不忍,这才学了媚术做为辅助。你倒是敢直视面对,还吸的这么来劲。” 她双手结印,在刘德江和陈征的嘴上贴上白色的符纸。那符纸贴到两个人的嘴巴上立刻就消失了。 我知道,她是在清除着痕迹。白蕊又在一旁看着地上的脚印起来。不时用脚整理着。 看着面前冰冷的陈征尸体。我心里涌出一阵快意。心里似乎乐意见到他的这种下场。 这是医生这个职业带给我的漠然吗?还是BT的地方?我不知道,总之心里很痛快。恶魔系术士和毁灭系术士的区别,就是心理的不同,恶魔术士更随便些。 “章薇。”看着面前一身伤痕的章薇,我也一阵心痛。是我道术不精,也让她受了一身伤。她没有说话,走过来抱住了我。身上的伤痕开始消失了。 我觉得刚刚精力充沛的身体有了一丝疲惫,胳膊上的伤口又再次出现。 白蕊看着我和章薇,伸了个懒腰,说道:“走吧,先去找个地方搭车。” “那你的别克怎么办?要是警察查到?”我跟着她边走边说道。 “那根本不是我的车。我在车牌处用符咒做了障眼法,这辆别克,是陈征自己家里的。”她笑着说道。 我心里一惊!难道......你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 “我早就用媚术迷惑了他们一家,在他们的车上做过手脚。所以,知道他们一定会在这个位置等着我们。”白蕊说道,“虽然恶魔术士的做法似乎有些邪恶,但是,只要是让我们这样下手的,一定是对方在某个方面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如果恶魔术士错吸了好人,就会受到严惩,一定会暴毙。你以后要注意。犯这个戒,谁也救不了你。“ 原来你早就查出来,事情起于这个小子。像燕翩迁给我安排心神术灵一样,为我吸食第一个元神做好了准备。 “知道么?为师为什么这次非要带上你和章薇不可?”白蕊边走边说道。 我在一旁没有做声,想听听她说些什么。 “封山的这次交流,主要是对无为岛这次的事件做评议。评论是非功过,如果做的好,你立即就会升做执事或是长老,并划分详细地区辖区管理。如果评议为过错,你便会被千夫所指,立刻就会成为雷锐立那样的弃徒。” 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我对此一点办法也没有。这设计不合理。 白蕊捂着嘴巴笑道:“想得不错,为师也是觉得不合理,但是术士是最低层的除魔人,本身地位就不高。自然就容易被人捏来捏去,也该改改了。“ 说完,她又在路边招起手来,希望留住来往的车辆。 “你要对为师和燕翩迁有信心。毕竟我和你师傅都是术士的翘楚。想让我嫡传弟子受难,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一辆卡车停下了,一张沧桑黝黑的男司机伸出头来,“美女,去哪儿啊?” 白蕊脸上露出魅惑的笑容。 我们上了车,我看着司机的呆滞表情,就知道,他一定会拉我们到封山去。能抵抗白蕊的男人还没有见过。 包括那个留在江州的祸害。 白蕊笑了笑,想是读到我的心思。 章薇看着我们的表情,想不明白,皱起了眉头。 我们终于到达了地点。卡车司机放下我们,就开走了。看着一片荒芜的封山,我不由得皱起眉头,怎么也不找个风景宜人的地方,偏要来这种荒山野岭。 白蕊笑道:“凡事不要只看表面。”说完双手结印,从面前的山脚下,撕开一道结界的裂缝,伸出手来,“跟着我。” 我和章薇走了进去。结界的边缘又重复合上。 只见面前在那绿树成荫的山腰处夹着一条白色的瀑布。急弛飞奔的水流直泻而下,像奔腾咆哮的万匹野马破云而来,又像神话中的仙女披着银纱,在斜阳的照耀下,光彩夺目。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俯瞰足下,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一个山顶探出云雾处。我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向山顶处走去,旁边那些茂林修竹和郁郁葱葱的大树尽收眼底。树林里的空气特别新鲜,让人觉得幽雅宁静,仿佛置身于无声世界。好一派优美的景致,使人心旷神怡! 封山竟然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我看山上一个个小白点,零零星星散步在小路上,缓缓地向上移动着,“师傅,那是......” 白蕊瞅了一眼,“和尚,他们是来观礼的,但是嘴巴都是不饶人的秃驴。你跟我上去之后,一定要闭上嘴巴,这群人玩起文字游戏,更是比文人要更无赖的,到最后什么都能说成有罪过。” 我看的武侠影视剧不少,好像不少和尚也都是这种类型的。非要给主角们安上一个罪过不可。 我嗯了一声,就和章薇一起跟着白蕊走上山去。 山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和尚和道士,统统站在一座不知名的古代道观前。我瞅了一眼,殿内的雕像,雕塑着三清,香炉上袅袅生烟,似乎不少人正拜祭过。 见白蕊带着我一人一灵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有的惊异,有的皱眉不展,有的更是懒得再看。 “白居士此行辛苦了。”一听到说话,我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是高大帅气的李睿渊。原来他是此次的迎客道人。身边站着章衍和秦鸿泽,章衍看了我一眼,扭头过去继续抽他的眼袋,秦鸿泽冲着我露出笑容,摆了摆手。 章薇眉头一皱,就要冲过去,我一把给揪拉回来。李睿渊看上去似乎有些辛劳,连带鬓角也有了几根白发。我觉得有些尴尬,在他面前低下头,跟着白蕊走了进去。李睿渊看着我,神色有点黯然。 我听到了一阵窃窃私语,却是湾台人。只有一人身着道袍,其他人五颜六色什么服饰都有,想是些来观礼的善男信女。 “这次南河省的道教盛会,很是受到道教协会推崇,许多道友都前来了。”一名干瘦道人在一旁给身边人说着,看着我带着术灵前来,就闭上嘴巴,没接着说下去。 “是真的,云白观的高功任道长也来了。说是借着此次法会道场,担任登箓大师,为众弟子和善男信女们做戒期。”另一面的道士冲着身边的道人说道。 “也不知道咱们道教的盛会,那群和尚赶来凑什么热闹。”那道人说道。 “闲的呗,估计是想来看看咱们道教的教众,是否虔诚,说不定还能诓骗几个回去。”身旁另一个胖道人说道。 “闭嘴,你就会给师傅惹祸。”身旁人斥责道。 白蕊似乎全然没当听见,径直走到那群和尚面前,行了一礼,说道:“行枯大师,你们也来参会了。” 那和尚单手做礼,说道:“白居士风采依旧,此次带着徒弟前来,不知道又要作何惊世骇俗之举?” 白蕊媚笑起来,伸出右手一把抓了老和尚的手,“大师怎么还记得我小时候的事情呀,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在忆当年,知道的,还说大师念故旧,不知道的,还当我和大师之间有什么过往。” 那和尚惊的急忙摆脱她手,口中念道:“阿弥陀。” 身后的和尚纷纷偷笑起来,行枯身边的一个胖和尚冲着身后众人喝道:“不许笑,给我把嘴闭上。”回过头来怒视着白蕊。 “真是好大的威风。”白蕊笑道,瞟了那胖和尚一眼,带着我走进大殿。 “慢着!”身边一声呼喝,“你和依尘进殿拜祭,术灵必须留在外边。”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不由得激动了起来,抬头一看,看到燕翩迁的脸孔。只觉得师傅又憔悴了几分。 白蕊抬头看了一眼三清的雕像,说道:“我等侍奉天公将军,这三清不拜也罢,免得神灵怪罪。”说完,拉着我又从殿内走出。燕翩迁也跟着走出来。 我站在白蕊身后,偷偷冲着燕翩迁说道:“师傅,你还好吗?” 燕翩迁看着满院的和尚和道士,头也没回,“都好,你有心了。”便没再言语。 “和尚们什么反应?”燕翩迁问道。 “没事,估计这事他们也插不上话,最多只是在一旁帮腔,要是出场胡言乱语,我也就在道场上耍次泼。”白蕊笑道。 “嗯。凡事要注意。千万别露了话柄。”燕翩迁说道。 登箓仪式终于开始。不少道士弟子跪在大殿上,身后是一群湾台省的善男信女,和尚们站在右边。我瞅了一下周围,围绕着燕翩迁和白蕊身边都是一群各种穿着的年轻人,估计都是术士。 大殿处,坐着8位道长,和刚才被白蕊调戏的行枯大师。估计待会对我评议的,就是这群人吧。 大殿前台站着一名道士,身穿着亮丽华贵,金色线、彩色线相杂绣成的法衣,带着庄重、高雅、镶满珠玉、金星闪烁的莲花冠,掐诀画符,踏罡步斗,一招一式,动作娴熟的在罡毯上做着法事,看其相貌:清清瘦瘦的脸颊、高高蜓直的鼻梁、翘眉善目,活脱一副出家道者!估计就是那位姓任的高功道长吧。 燕翩迁在一旁赞道:“好一名玄门全真之法像!” 行完礼后,一些接引道人开始接着一些道士和善男信女们下山。开始了对无为岛事件的评议。 白蕊先走到大殿中间,只见她穿着灰色的短款韩版职业装,一条贴着腿部线条笔直的深色西裤,在场中站定,一张倾世容颜绽放在众人面前,微笑着,显得大方而又优雅,引起了人群一阵不小的骚动。 有些人是在议论她的身份,有些人则是议论她的样貌。 “诸位道友,”白蕊清脆腻人的声音自大殿中响了起来,“大家都知晓无为岛的盛事,了生道长集结众位长老和术士修炼好手,已经将无为岛上为害的术灵消灭殆尽,连带千年术灵水仙孙恩,也被破了妖像,归宿轮回本源,其中我徒儿梦依尘亲手杀死孙恩功不可没。请众位大德为我徒儿授勋以职。” 众位道人开始商议起来。 “我曾听闻,在无为岛上,梦依尘杀毁灭术士盈飞舟一事,又作何解释。”任姓道长责问道。 “此为无头公案,盈飞舟在结界中被杀,我徒儿被人栽赃嫁祸,代受了法鞭之罚。后有了生道长自愿折寿,为我徒儿疗伤。此事岛上术士皆知。请道长明察。” “胡说。了生道长为她疗伤,是因为除尽岛上术灵人手不足,这才救她要她以功抵过。梦依尘杀人已成事实,如何狡辩!”任姓道长说道。 “若是真杀了人,当众承认便是,法鞭已受,再不加罪,只是一味欺瞒到底,用意便是过错了。”旁边一个道人说道。 “以此德行?还能授勋以职?哼!”另一个道人从坐上站起,慢慢走到了大殿之上。“执事或长老都是由德行者占其位,你徒儿犯的错还少么?无为岛的事就算另当别论,且说在北河省时,光德道长的师弟光启道长被杀一事,只怕也是有之的吧。你徒儿半路拜师,进门便死两人,有什么德行而言!” “理事道长,有些事情一碗水还是端平的好。你去问光启道长都做过何事,就知道了。”白蕊笑着回答道。 “那我问你,道士做法,术士不得参与,你的徒儿可曾遵守?”理事道长又逼问道。 “除魔卫道,是我术士的责任,若是道长们不作为,难道还不许我们术士做吗?”白蕊回道,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你到是偏袒维护到底了。那我再问你,你徒弟梦依尘在无为岛上私藏术灵,又怎么解释?” “说的正是。”白蕊说道,“梦依尘私藏术灵,才最终杀了孙恩!” “胡说,术灵乃世间肮脏之物,岂能用肮脏污秽对抗千年术灵?”理事道长怒道,“分明是你故意唆使,才令你的徒弟有恃无恐,无所顾忌。此乃你教导之过!” “说到教导,”燕翩迁也走上台去,“我也有过,梦依尘初入门时,是我的嫡传弟子!” 他一发言,场上一片哗然。不少人都冲着我看了过来。 “她私藏术灵,是我教导之故,我甘愿代徒受过。”燕翩迁平静的说道。 白蕊在一旁说道,“那是你们毁灭术士的道理,在恶魔系术士戒律中,并无私藏术灵受罚这一条。”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燕翩迁要我改投白蕊门下的原因了。 “那是因为,恶魔系术士根本不用术灵!”理事道长怒道。 “那凭什么要我徒儿受罚?”白蕊咄咄逼人。“我徒儿发现了术灵的一个秘密,依尘,和章薇一起上来。” 我听到白蕊叫我,和章薇一同站了上去。 “我徒儿发现术灵能受控制,并能按照契约去完成术士们无法完成的事情!诸位,大家都知道,术灵或是鬼是我们除魔的对象,可是多少道人、驱魔者都死在速度快、伤害大的怨鬼术灵上,有了速度、能力不亚于鬼和术灵的契约术灵,不但能迅速的克敌制胜,而且能在斗法之时于身旁护卫,岂不是补充驱魔人的体能不足?” “胡说!”理事道长说道,“且不说这肮脏的东西定性不足,就是控制而言,根本无法做到,要知道术灵带着自己的思想,能够独立的行动,除非身体控制,凭什么依附契约?” 白蕊指指我身边的章薇,说道:“这就是成功的例子,这是我徒儿梦依尘的契约术灵,听命于小徒。” “你说的,乃是一种个例,”另一位道长从台子上站了起来说道,他的声音略带着一股粗重之气,“如果人人都面对术灵不是立刻施法除去,反而用困守之法等待降服,只怕过程做到一半,就会被术灵立刻杀死。” “每次变革都需要这样的牺牲。”白蕊说道。 “哼,你这么个变革法,岂不是让所有的除魔人都去死。”大殿右侧的一名道长接道。 “我且问你,倘若你的变革施行也成功,杀光了这世界上的术灵。那你身边的契约术灵怎么办?岂不是永远除不尽术灵?”殿前的一名老道长说道。 白蕊听着大殿上此起彼伏的反对声音,说道:“那就留在自己身边护法。” “倘若你死了呢?”理事道长追问道,“它失去契约,且不会死亡,后面为祸人间,你怎么办?” “别听术士们胡说,术灵这种东西,见到一个杀一个,哪有那么多废话!”一侧有道人喊道。 顿时传来一阵同意之声。 “大家静一下,”台子上站起一位道人,“我觉得可行。” 我和白蕊、燕翩迁同时向台上看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了起来,燕翩迁眼中一亮,低声说道:“莫师哥。” “大家都知道。我叫莫英纵,身兼两种术士之法咒,现在在国安局工作,我倒认为这种变革可以实行一下。”他慢慢走到了大殿中间。众人见他自报家门,又在政aa府工作,也都安静了下来。“白师妹说的没错,我们是在除魔之中不断的消失力量,现在确实开始要进行一种变革。现在的社会,人的*越来越多,肯修行的人越来越少,这样下去,鬼和灵扑灭人类的几率越来越大,如果不做出变革,保护我们这些修行者,不能我们消灭鬼和灵,就被它们毁灭了。” 理事道长问道:“那你倒说说看,怎么能把鬼和灵都除尽?” 莫英纵看着他,瞪起眼睛,“当然除不尽!永远除不尽。你学了这么多年道术,简直是白学了,一窍不通!我且问你,世间可有阴阳?天地何为乾坤?人为何生男女?人有分生和死?你眼里可有白色与黑色?凡事都是相对而言,此消彼长共生共存,永远没有灭掉一方的道理!” “术士的身份较为低下,但也不能说,我们的意见不被采纳。如果不变革,我们都在烛火下杀鬼画符,现在开始都不要用电灯好了!” 燕翩迁听了他一番话,和白蕊对视一眼。白蕊脸上也露出喜色。 “只不过,这种变革需要环境,我的建议是,先从我这一门双术士派系开始,由梦依尘做教师,教会我们如何正确使用术灵,增强自己的除魔力量!”莫英纵看向台去,“诸位的意思呢?” 众位道长面面相觑,因为莫英纵在政aa府挂职的关系,身份特殊,也言之有理,一时也不好作答。 过了许久,行枯大师站起来说道:“此乃你们道教之事,我等不好干预,但只是除魔卫道,总是好的。既然梦依尘杀灵有功,你们自行看着办吧。”算是把问题甩给了道长们。 白蕊高声笑道:“行枯大师,谢谢你啦,咱们可要一起吃顿饭,让我尽尽后辈之礼。”她的声音又娇又媚,传入众人耳中,均是遍体酥麻。 行枯大师终于站住,伸出手指虚空指了指她,站了半晌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默默回到和尚队伍中去了。 道长们一顿商议,宣布了议论结果:梦依尘无为岛护法有功,特受江州执事,掌管江州僧道化缘、寻道缘、佛缘、除魔之事务! 我站在大殿中央。不知所措。理事道长无奈的站在我身前,说道:“既是如此,跪下授勋吧。”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的能力 “依尘,真是没想到你做执事了!”秦鸿泽跑来祝贺我,一张黝黑的脸上布满了红光。 “你是不是又喝酒了?”我看着他的红脸说道。 “今天高兴,高兴,嘿嘿。”他不好意思的说道。 男人好酒也不是坏事,只是喝好就行,不要次次皆醉,秦鸿泽总是喝到刚刚好,这点我不反感。他身边的李睿渊咳嗽了两声,我初以为他是引我注意,待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才知不是作伪。 我埋怨的说道:“怎么咳嗽了?” 李睿渊苦笑道:“我以为自己的病好了,结果发现自己只是吐血吐的少了,似乎并未痊愈。” 我皱起眉毛,“怎么还不去看?” 我和李睿渊的关系不近不远,有些东西一直在刻意回避着,虽说章薇现在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是总是似乎总有一层隔膜。说实话,我想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 “我也不是病一天两天,没事,只要不到40岁,还是有机会治。”他淡然的说道,“依尘。” “嗯?”如果他现在告诉我,他仍喜欢我,我就继续做他的女朋友,我才不信什么治不好的怪病,就算他治不好,我只遵从自己心里的声音。我双眼期待的看着他,说实话,他真的憔悴了不少,我一时心里难过,眼圈不自觉的红了。 他英俊的盯着我半晌,说道:“你以后要好好保重身体。”转过身子,走开了。 他一定是怕拖累我。其实一点也不。 我伸出手正要说话,却被秦鸿泽拉住了。“让师弟静静吧,他每天睡得很少,总是在道书上寻找治疗自己的方法。很辛苦。依尘,既然你后是执事,我想我师傅也不会反对我同你来往。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请你吃肉。” 我看着李睿渊逐渐走远,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上去追他。 “你等下,我去找师傅说一声。”我冲他说道。走到白蕊和燕翩迁身旁。 “师傅,我和老秦去吃个饭。”我冲着两人说道。 “不行!”燕翩迁喝道。 “去吧。”白蕊笑着看着我,又瞅了一眼燕翩迁,手势摆了一下。示意他先说。 “依尘,你的道术底子实在很差,现在已经做了执事,更是不能再拖拉了。我决定让你和莫师哥去京城他的研究所,一边学习道咒,一边教他的弟子接触术灵。加速赶快掌握。你要知道你本身有术灵跟随,遇灵的几率比以前更是要大一倍。你记住,光靠运气,是永远做不好一个好术士的。”燕翩迁说道。 我只是去吃顿饭。至于吗?我不学也不成为执事了吗?我没做声。 白蕊笑道:“好了,依尘现在是我弟子,你去吧。不过不准过量饮酒。不要离开封山太远。” 还是恶魔系术士舒服。我道了声好,就去找秦鸿泽。 “你要跟我斗多久。这样会拖累她永远学不好道术!”燕翩迁冲着白蕊怒道。 “我的道术被封,这账留到最后算,我的弟子,想怎么教就怎么教,不就是吃顿饭嘛,谁还没个应酬?”白蕊笑道,“就算你现在逼她学,她还是不会看道书的。” “我倒是觉得,依尘在其他方面的能力比道术更强。反正,能为她死的,也不会只有你一个。”她冷冷的看着燕翩迁。 “那也比浪费时间好!这样教法简直混账!” “燕翩迁,你别给脸不要脸!”白蕊怒道,“我的道术暂时被封,再等个一年半载,你看看手底下还有多少弟子是我对手!我能救你放你,也能杀你!你少在我面前放肆,给我最好收敛一点。” 白蕊横了燕翩迁一眼,走到一边去了。 “燕师弟,”莫英纵从身后拍了燕翩迁一下,“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之争,估计还会延续,这也是相对而已,谁也消灭不了谁。上次你去我那里找我,我只能把你哄出去,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质......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原来如此。”燕翩迁笑道,“我以为莫师哥不认同门之谊,这是小人之心了,真是抱歉。” 莫英纵摆摆手,“你和依尘准备好了,就到京城来找我,到时候打这个电话,我会找人安排。”说完递给他一张名片。“其实,我师傅也死的早,很多道义和手印都未曾学全,到时候我们一起交流。” “好,那可是幸事!”燕翩迁喜道。 我和秦鸿泽走下了山,他仍是开着出租车,拉到了附近的封山镇。尽管最繁华的街道上也矗立着两栋商场,但是路面上尘土飞扬,看不出有多繁华。我呼了一口气,这个地方能有口吃的,就算不错了。 车子一停,我抬头看见“小杨烤肉”四字,原来这里有家分店。 我脑子里出现“放生吧。”三个字眼,不禁低头笑了笑。跟他一起进店,却被一个穿着蝙蝠衫的男人撞了一下,差点被他撞倒。不禁看向那男人。男人的身体也一阵摇晃,将路边整排的自行车都撞倒了。 他三十多岁,看上去在小杨烤肉喝了不少酒,由于撞倒了自行车,走过的路人都在看他,“看什么看!” 秦鸿泽一把拉住我,“算了,他喝多了,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招惹他们也不智,你忍一下吧。” 算了,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我何必同他一般见识,喝多了逞一时之勇,什么才是真正的勇气?在无为岛的了生道长和其他长老才是真正的勇气。唉。这也不重要,最后还是死了。 我和他走进了烤肉店,突然被眼前的金色佛像给惊住了。 只见面前是一条木式地板的走廊,旁边的玻璃橱窗里蹲着一尊尊的佛像。“这是烤肉店?”我不禁问道。 秦鸿泽一笑,“敢情这家小杨烤肉是和尚加盟的?” 我捅了一下他,“别胡说,哪有和尚吃肉的?” “吃也无妨,两位里面请。”一个笑容可掬穿着黄色T恤的胖子伸手说道,“今天是小店营业第100天,你们是第99位客人。小店打9折,送9盘肉、9盘凉菜、9瓶酒。吃不完亦可带走。说完领着我们向里面走去。穿过佛像我看到大厅的客人,似乎客满,看来小杨烤肉真是生意好,快变成全国连锁了。 “怎么这么多9,你很喜欢9吗?”秦鸿泽问道。 “九九归真嘛。”那胖子答道,为我和秦鸿泽打开了一个包间。“信佛保平安,你们不信吗?” 我和秦鸿泽对视了一眼,我们是学道的。 “两位坐在这里,方便我们结账,大厅就不用去了。免得收银搞混忘记打折。”胖子说道。 “你送那么多,我怕吃不完,我要一盘涮牛肚,其他的你先上吧。”秦鸿泽说道。那胖子出去了。 我把包挂在衣架上,看着金黄色壁纸上印着佛,就连房间的厅里都悬挂着一副观音画像。 “这个加盟店的老板。是个狂热的佛教分子。”我在圆桌上坐下,有了这么多佛像,总不会像上次一样闹鬼了吧。 此时,胖子又进门来,端着两盘肉,看上去很实在,每盘里放着9串肉,肉块都很大。 “你们这老板是佛教徒吗?”秦鸿泽问道。 胖子答道:“封山镇有一半以上的住户都是佛教徒。这是祖宗们传下的规矩。就是不信佛的,也都会在家里挂佛像。” “为什么?”我不禁问道。 “传说这里以前是百鬼夜行聚集的地方,说是附近的鬼怪每次下山为害时,都会先在封山上集合。后来有一批和尚灭了鬼怪,叫村民们把佛像悬挂于各家各户,用做镇鬼。不过没有几个人信,因为这些鬼下山还抢劫财物,你说它们要这些有什么用?想是古代的时候这封山上有贼寇,借着鬼怪名号下山抢劫,不过是想出来的花招罢了。”那胖子说道。 “和尚有时候也不起作用,还不如信道。”秦鸿泽说道,“佛教可是外传,道教才是天朝的国粹啊。” “只要能镇鬼,其他都无所谓。这里人也就图个心理作用。”胖子说道。“您先用,我再拿来。” 百鬼夜行?听起来挺酷的。不知道是什么场景。也许是一群拿着锅碗瓢盆带着面具的强盗。 我笑了笑,开始吃起肉来。 觉得地面一阵颤动。我停了下来。仔细感觉,那颤动没有了。 又开始吃第二口,这次的颤抖更强了些,连带着头顶的灯光一起闪动。 秦鸿泽在一旁说道:“不是又要停电吧,依尘,有没有觉得地面颤动?” “嗯。刚才确实震了两下。是地震吗?”我不禁想起电影中的天灾来。要是真发生,可不是闹着玩的。 包间门响,那胖子又拿了两盘肉来。 “等一下,”秦鸿泽问要离开的胖子,“你们这里有地震吗?” “这是封山镇的特色之一,因为封山镇有温泉,所以时不时都会地面颤动。但是地震时不可能的,想是哪里又有温泉口了。以前有外国人来投资,听说都是奔着温泉来的,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停止了。” 温泉?不会搞火山喷发那一套吧。 那胖子又拉开房门,再一次去拿肉了,在他关上门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一个蓝色的东西闪过。 我猛地扔了手上的肉签子! “老秦,这里不对劲!”我说道。 秦鸿泽刚喝了口啤酒,“你说什么?” 我看到灵了!我喊道。忙往身边看去,章薇并没有跟在身边!她人呢?在门口的时候还在!难道是......因为佛像,所以她留在外面了吗?怎么也不拉我! 想到这里,我冲着秦鸿泽说道:“老秦,你会不会结手印?” “师傅说我是阳魄,不用学道术。”秦鸿泽说道。“依尘,继续吃吧。” 看着面前喝着啤酒和大口吃肉的秦鸿泽,我突然有了一种不认识的感觉。秦鸿泽似乎今天比较沉默呢。一点没有见我时的兴奋。 “我吃饱了。我们走吧。”我坐着说道。用纸擦了擦嘴。 秦鸿泽头上似乎出了很多汗,他用胳膊擦了一下,继续吃着肉,“等我一会。” 我几乎能够确定,面前的一定不是我认识的秦鸿泽。 我把凳子向后退了一下。双脚踏了罡位,结起降魔咒来。 秦鸿泽此时停下了吃肉,冷淡的看着我。我将降魔咒对准他,“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送我出去。” “依尘,其实我一直都偷偷的喜欢你。只是李睿渊那个王八蛋,还有搅屎棍秦逸和那个姓莫的胆小鬼一直干涉我。不然我一定能保护你。让你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面前的秦鸿泽又喝了口酒。 “不管你成什么样,送我出去!不然就灭了你!”我说道,秦鸿泽根本不会这样说话。 “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好!好!吃!顿!肉!呢!”他的声音夹杂着一个稚嫩的声音,变成了两个声音的重合,冲我吼道。 秦鸿泽吃着肉,头上的头发不停掉在盘子里,再抬起头,吹了吹桌子上的头发,“还是这样吃得舒服。” “你是什么东西?”我颤声问道。 “我生前是个和尚。”他在我面前变了脸,脸庞逐渐尖了来,没多久,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小和尚。 “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所以,我不恨你。”小和尚说道,“我在这里等一个合适的宿主已经很久了。但是很多人都不合适。”他从嘴里吐出一块骨头。 “虽说,僧道不是一家......”他喝了口啤酒,“呃,但是都是修炼的人。我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我做你的术灵吧。” “我已经有术灵了。”我回答说道,尽管他现在是一副人样,担保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东西。 “我在封山镇死了快百年了。以前的事情不记得那么多。这个封山镇,建在一片万人坑上。我四处游说当时的知青和村民,可是没人信,我是被套上牛鬼蛇神的帽子活活饿死在这里的。当时这里是个牛棚。却没想到,时间过去,反而有人盖了个烤肉店。我就留在这里寻找佛缘。”那小和尚说道,仍是在口里塞着肉。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修道的人。”他吃着说道,还剩下一串肉了。 是,和尚几乎不碰荤腥的,也有不少道人也都吃得清淡。你在这种地方等候宿主。确实很难遇到。怪不得你这么能吃,原来是饿死的。 “本来这里装修不是这种风格,”他拿起最后一串肉,“后来我...显了几次灵,这里装修就越来越奇怪了。后来,整个村子都开始效仿,都在家中挂佛像,摆菩萨,这也算是我死后的造化吧,想是佛祖体谅我一番功业,所以给我盖了烤肉店,让我不停的吃。” 拜托,显灵?你是偷吃人家的肉吧。 “不过,这家人确实在这里做恶。”他回头指了包间的门,啪嗒一声,门锁住了。 “就是刚才那个胖子,在一年前,和一个年轻穿着时髦的女人在这个房间吵架,好像是胖子在外边找了其他女人。后来就在这桌子上......”他敲敲这桌子的玻璃面,“活活把女人掐死!”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凳子又向后挪了一步,小和尚看着我扔了手上的签子,擦擦嘴巴。 “那女人就睁着眼白死在这里。然后胖子就在墙壁上凿出一个方形窟窿,就把女人尸体抱起,塞进墙壁,又把转头封起来。” “就在你身后。”小和尚指着我身后说道。 我急忙转过身来,看着身后,在包间的灯光下,竟然真的从墙面透着一个跪着的人形阴影。 哐当一声,小和尚在桌子上扔了一个榔头,“你去看。”他说道,“我本想为女子报个冤屈,但是自己是个和尚,只能先做普渡。” 我拿起榔头犹豫了一下,如果这个小和尚要害我的话,肯定早就下手了。犯不着让我砸墙吧。 我就开始砸起墙来。“你放心砸吧。我开了结界,别人听不到的。”小和尚在身后说道。 我沉了一口气,这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噗嗤”一声,墙面被我凿出一个洞来,洞里看见一只眼睛,满含幽怨,从墙洞里透来,令人不寒而栗。我丟了榔头,双手急忙结起手印来。 不知道在墙里的是尸,还是只鬼。 只见那眼睛闪了过去,变成了一张油乎乎的嘴,“擦,都在吃肉呢,你砸什么砸,再砸老子揍你!呸!”一口唾沫从墙对面带着灰尘,喷到了地上。接着啪的一声,对方竟用一只馒头给堵上了。 “哈哈哈......”身后的小和尚笑了起来。 原来你是捉弄我,我不禁扔起榔头砸到他的身上! 坏了!我手上怎么是榔头呢!我看着自己的手。 “依尘,依尘!”再一抬头,看到了身旁的秦鸿泽,右边蓝色一闪,章薇站在我的面前。 又是幻觉? 面前的秦鸿泽擦着身上的水,把我的玻璃杯从自己身上拿起放在面前。“我讲的笑话不好听,也不用拿水泼我嘛!”他说着。扯出纸巾擦着自己的脸。 原来自己陷在幻觉中,我忍不住又向墙上瞧去,墙壁完好,根本就没有任何砸痕。只是......那个阴影赫然在目。 我回过神来。站起来看着包间的墙壁。摸上去非常冰冷,嘴里喃喃叫道:“小和尚,小和尚?” 秦鸿泽不解的看着我,问道:“依尘,你在做什么?” 我回头看着一脸茫然的他,“老秦,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他笑道,“你人又好,又漂亮,关键的是,又热情......” “别说有的没的,”我打断他,“你心里喜欢我,是不是,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秦鸿泽看着我一愣,快速的眨了眨眼,看着我严肃认真的表情,咽了一下口水。郑重的说道:“是。” 那也就是说,这个小和尚说的,可能是真话。 此时,包间的门被推开,那胖子又端了两盘肉和一盘涮牛肚来。“成,起活了,您要是再点,就叫我。” “站住!”我喊道,那胖子笑着看着我,“您还要点什么?” “你一开始就信佛吗?”我问道。 “啊,不止我信佛,整个封山镇都信。”那胖子搓了搓手。 “你这家店,是一年前装修的吧。”我问道。 “呃-是啊,一年前装修的。”胖子回答道,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嗵!”我一拳砸在墙壁上,发出闷响。冷冷的瞧着他。 “要是没什么需要,我就先出去了。”胖子说罢就要出门。 墙壁又发出“嗵”的一声响。 这不是我敲的。 胖子身子一抖。秦鸿泽见我表情有异,又见胖子身子哆嗦。就站起来,堵住了门口:“把话说清楚再走!”他虽然不知道我是什么用意,但是看我脸色郑重,知道不是一般的事情。 我把手抽了回来。墙壁上仍是发出“嗵”的声响。并且开始有节奏的敲起来。说实话,要是突然遇到,自己一定怕的要死,但是这次诡异的事情发生,我一点害怕的情绪也没有。 “依尘,是你在敲吗?”秦鸿泽问道。 我摇摇头。冲着胖子说道:“你在门口放那么多佛像,就是想镇住这敲墙声吗?” 那胖子咕咚一声就跪了下来。“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掐死她,我只是...很多男人都是这样,只是她,她不愿跟我离婚。还强词夺理。你不知道,她骂人多难听......我......” “你就该骂,这么龌龊的事情,难道骂你几句不应该?所以你就掐死了她?”我说道。 “我错了!我错了!”那胖子不停的在地上磕起头来。 此时墙壁被砸穿,一股黑色的烟从墙缝里钻了出来。 秦鸿泽看到黑色的烟,不禁靠紧了包间的门。只觉得房间的空气变得冰冷起来。 我用余光扫着身边逐渐凝聚的黑气。有道是因果循环,自己做的孽,自己受吧。反正我也不会什么普渡。 在我身边多了一个女人,看上去穿着还是艳丽的服装,只是布满了虫洞和灰尘。脸色一片雪青,眼睛暴突着,全是眼白,嘴巴里和喉咙处都带着深紫色的肿胀,半边的脸皮已经翻了皮。 “谢......谢......”身边的鬼在我身边说道。 那胖子满头大汗,转过头来,满脸就是惊恐,在地上打起滚来。“珍,阿珍,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你不配。”那女鬼指着他说道,“等我回来取你性命。” 说完飘到门口,看着秦鸿泽,不禁退了一下,秦鸿泽急忙把门打开。那女鬼就飘了出去。 就这么完了?难道这胖子还能安然的活下去? 我不禁皱起眉头来。“你站起来。”我冲着他说道,“亲我!” 魔鬼不仅仅是飘来飘去的鬼或是灵,还有其他可能,譬如掐死自己老婆的胖子,和现在已经是恶魔系术士的我。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七十六章 百鬼夜行 “亲......亲你?”那胖子的脸庞几近扭曲,他完全不懂到底要做什么。 章薇走到他身后,绑缚起他的双手,他惊恐的回头看去,自己身后什么东西也没有,“咔嚓”一声他的双手已经被章薇弄得脱臼。 “啊!”他肥胖的身躯被章薇推了一把,因为双手已经脱臼,所以只有身体踉跄的向我撞来。 我伸出手抓住他的脸,将嘴巴凑了上去。 秦鸿泽看着我,紧皱着眉头,心里总觉得不妥,却没说什么。 我将他的尸体丢在一旁。擦干净了嘴巴。 “女居士好诡异的手段。”那小和尚一身法衣,出现在我身后。“这人惩戒一番也就是了,你反倒杀了他......” “惩戒,实在太便宜他了。”我说道,“我们走吧。” “居士且慢。现在不宜出去。”小和尚说道。“百鬼夜行,正从门口经过。” 百鬼夜行。真有这种事情吗? “现在还没到晚上10点,你说有百鬼夜行,不是又开我玩笑吧。”我说道。 “这不敢捉弄。我既然已经跟随你寻找佛缘,自然不会诓骗。”小和尚说道,指着秦鸿泽说道,“他倒是能出去,他身怀阳魄,鬼怪不敢近身。” “老秦,我给你开天眼,你出去看看。”我说道,双手开始结印。 “看什么?”秦鸿泽看着我对着空气说话,就已经糊里糊涂了,“百鬼夜行。” “啥玩儿?”他惊道。 我笑了一下,给他开了天眼。他的眼中立刻出现了章薇和小和尚。 “这......” “小僧怜行。见过施主。”小和尚双手合十,冲着秦鸿泽说道。章薇就冰冷许多,指着包间门说道:“出去!” 秦鸿泽看着我。拉开了包间的门。走了出去。不由被面前的情景惊呆了! 大厅里全是吃烤肉的顾客,但是几乎每人身边,都站着一两个面目可怖的鬼!看上去,活像是一场鬼怪秀。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喊道:“让一下。” 他身子一侧,一只有鼻子和下巴却没头浑身是血的鬼从身后走了过去。那鬼从走廊走过,佛像纷纷转过身躯,背对着发着黑色气息的这只鬼。秦鸿泽随着他的身影,看到了街上,眼睛瞪得溜圆!烤肉店的门口的落地窗外,成群结队的鬼怪神魔。有的硕大,有的矮小。占着路面,一辆尼桑驶过门口,追尾在前面的面包车上,两名司机正在鬼群中吵架。 街上的行人倒也不多,但是从鬼群边经过,就会立刻被几只鬼相互争抢着趴上去,看上去很是疲惫。 “叫我依尘吧。怜行。经过刚才的仪式,你以后也是我的契约术灵了。”我站在秦鸿泽身后说道。百鬼夜行,这么大的场面,好奇的我怎么能错过? 不过看着面前成群的怨鬼在街上发出腾腾的黑色气息,确实令人不寒而栗。 “它们要去哪?”我问怜行。 “自然还是要去封山集合了。”怜行说道。 封山?不行!那里刚刚举行完登箓道场,虽然已经走了很多道士,但是还是有不少修行的高功的。 这群鬼怪现在上山,岂不是......一场混战! 得赶紧通知山上的道人们。 怜行从身后抓住了我胳膊,“居士,不,依尘,现在不能出去,不然你身上的道术气息会吸引它们来杀你。” “山上还有很多修行的和尚和道士,这个时候不通知他们,会出大事的。”我焦急的说道。 “那也不能出去,百鬼夜行在封山镇一年只有两次,一次是在六、七月,一次就是现在十月份。每到这个时期,到了晚上8点以后,封山镇的街道几乎见不到几个行人。寻常人都如此,修道的人更是避而远之。”怜行说道。 “老秦,你赶紧上山去。你阳魄重,鬼怪不会附你,你快点通知山上的人做好准备。”我冲着秦鸿泽说道。 “那你怎么办?”秦鸿泽问道。 “不用担心,我会等着鬼群走了,再上山。”我说道。 “你们保护依尘吧。”秦鸿泽冲身旁的怜行、章薇抱拳行了一礼。说完,大步流星的出门去了。 “我可以喜欢他吗?”章薇问道。 我能说不行吗?秦鸿泽是个好人。如果他能接受,你当然可以喜欢他。 “不行,他的阳魄就足够能杀死你。”怜行在一旁说道。 百鬼夜行,每年封山会出现一两次。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选择这里做登箓大会呢?难道......有人在里面做手脚?想让这些人死在封山里? 想到这里,我不禁一震,但愿我想的是错的。 烤肉店的门一声响,一个妖媚的女人走了进来。整间大厅看着面前进门的女人,均是一愣,这女人实在艳乍,看上去美不胜收,似乎整间大厅,都安静了几分。 那张脸看到了我,笑着走了过来,“依尘,让我好找,跟为师回江州去吧,我得教你执事的规矩。可不能让人笑话。呃,秦鸿泽呢?” 我看着白蕊,焦急冲她说道:“师傅,封山镇百鬼夜行,老秦赶回山上通知大家去了。到底这是怎么回事,这次登箓大会是谁选的地方?这地方实在太危险了!” “你说选址嘛......"白蕊笑了笑,“是为师。” 她平静的看着我,转身看着街道上的群鬼向山上移动,“你不是说,这一切不合理吗?为师也是同样想法,术士多年来被和尚和道士压制,除魔杀生都在最前面,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可是这些和尚和道士们坐享其成,视术士性命为草芥!难道不应该让他们吃点苦头吗?” “师傅,”我惊道,“可是山上还有很多术士,包括燕......” “依尘!你要知道,燕翩迁是我同门,但不与我同系,像他这种收集术灵的邪魔外道,早就该从这世界消失了。”白蕊说道,“这是天赐的机缘,今夜一过,再无势力能与恶魔系术士抗衡。我们立刻入主苍茫大地,你我师徒名垂千史,这是掌权的最好机会!” “依尘,你是个聪明人,我看得出,这些有点资历的后人们,大多都喜欢你,这是你的机缘,”白蕊看着我说道,“你的能力不在于道术,却在控制人心。”接着看看身边的章薇和怜行。 “不!”我冲她吼道,“我根本不屑与你为伍!”是我太幼稚,把白蕊看的太简单了。 “你太放肆了!”白蕊说道,“你是不是忘记了,在你中尸毒的时候,谁来救你;你收章薇,是谁助你订立契约。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就是一名弃徒,哪里还能做得了执事!” “你是帮了我,但是你的行为让我感到不齿,你才是视人命如草芥!”我吼道,“山上还有那么多人,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让他们做你成功的垫脚石。让他们死在这里,你良心过的去吗!” “良心?”白蕊哼笑了一声,“我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被师傅利用,被同门迫害,谁给我讲过良心?有一句话说的好,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至今,有那个高高在上的英雄不是如此?”她双手在胸前交叉,冷冷的说道:“我现在就回江州去,你若是跟我走,以后你我师徒平分天下,若是不愿......想死,我也不阻拦!” “不愿!”我看着面前冷清的街道,冲她吼道。冲出了烤肉店。 白蕊的眉头紧皱到了一起。此时一个喝多的酒鬼打着酒嗝走上来搭讪:“美女,一起喝杯吧。我请你。哥我有钱。” 白蕊的嘴角牵着冷笑了一下。 我看着面前的街道,分辨着上山的道路。撕开了封山的结界,急速的向山上移动着。隐约已经看到山顶一片火光,心里更是焦急,冷不防从旁边小路窜出一只女鬼来。抓住了我的身体。 身边一道红光闪过,将那女鬼劈成了两半。 燕翩迁站在面前。他的胳膊已经受了两处伤痕,透出血迹,伸出手来,“依尘,走这边!” “师傅你专门在这里等我吗?”我心里一阵感动。虽然他对我比较严厉,但是他还是对我最好! “师傅,是白蕊,她知道这里有百鬼夜行,故意选址在这里。要害道长们。”我冲他说道。 他拔出手上的剑,又劈倒面前潜伏在路边的鬼,“依尘,有些东西,我不教你,对你自己不愿意的事,不要看别人的看法,跟着你的心走。你要做出自己的选择。”说完在前面引着路。 “你不是站在道长一边吗?”我问道。这个难道不是你的选择? “我并不在乎他们的生死。”他回答道。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杀鬼?”我边追着他,边问道。 “因为我不想活。”燕翩迁说道,又抽出桃木剑劈死一只扑上的怨鬼,“但是我也不想死。” 这个回答真......简单。我知道,除了父母之外,只有你最在乎我,怕我走歪路。 封山的小路上的怨鬼不是很多,不一会,燕翩迁和我回到大殿的院墙边,他在院墙边的树上踏了一脚,轻轻从院墙翻了过去,章薇和怜行也拥着我进到院墙。 此时大殿中很是慌乱,不少道人脸上都很狼狈,大殿中央,莫英纵正在指挥着:“快!第一队到东边!第二队守西门!第三队,随我在此写符咒。 燕翩迁看了一眼我,冲我说道:“依尘,你紧跟着我,我们去东门帮忙。” 我点点头。 刚和燕翩迁跑到东门,一个老道士回头不屑的说道:“燕掌教,此门不用你们帮忙,凭借我云清观的实力,守住这里易如反掌。” 他正说到此处,一大片黏黏糊糊的液体从墙外喷了进来,燕翩迁急忙把我拉后退了几步。那粘稠之物在地上迅速的蒸发着恶臭。那道人差点被泼中。不由得怒道:“是尸毒,弟子们,打开院门,准备符咒!” 我和燕翩迁同时喝道:“不能开门!”我和他都清楚,外面的情形有多糟糕,是一群斩杀不尽的恶鬼! 那道人哪里知道厉害,直接开了东门,顷刻间鬼影重重,他和弟子手上的符咒就掷了出去,一个小道士有点紧张,手上的道咒没及时扔出去,反而把自己手烫了,差点烧到自身的道袍,那道人骂了一句。 燕翩迁冲我说道:“依尘,我们快走,这个地方守不住。”拉着我便向西门跑去。 我回头看去,只见门口一片黑暗,一只像狼却有着熊一般身体的恶鬼怒吼着压倒一名道士,咬断了他的喉咙,还有一个嘴里咯哒哒叫着的女鬼将一名道士高高举起,拗断了他的身子。一时间,身后各种凄厉的叫声和人群的惨呼传进耳朵里来,鼻子里充斥着恶臭和血腥的味道。一些道士的符咒没有及时的掷出,或是投错了方向,东门登时失起火来,有两名道士被恶鬼甩到院墙上,砸塌了墙壁,露出两个大洞来。 身后一直鬼闪着黑色的气息,迅速一蹦一跳,顷刻闪到自己身后。 燕翩迁猛地转身,手上捏了剑指,一记降魔咒施展了出去,只见在他前形成了一个蓝色的光圈,把那恶鬼阻挡在外,逼退了几步,落在大殿中的水池之上。 那鬼悬在水面,池水纷纷在它周围凝结,在肩膀上不停的盘旋着,看上去就像是两把锋利的刀刃。 “是个水鬼。”燕翩迁说道。结起手印来。 那鬼猛地在水面一扑,池水纷纷喷溅出来,猛地凄厉叫着,扑了过来。只见白光一闪,一个身影从燕翩迁面前闪过,又是一剑逼着那水鬼退了回去。我一看面前扑来的人,是莫英纵!那鬼瞅了瞅,跳到一旁去了。莫英纵尚未说话,自身边就窜过5只鬼来,围着我们蹦跳了起来。 “带她走,”莫英纵说到。燕翩迁看了一眼莫英纵,也不犹豫,抓起我的手说道:“跟着我。”迅速向着西门跑去。 莫师叔怎么办,他一个人打5只。 莫英纵见我随着跑去,施展起神行,迅速在鬼群中挥舞着手中的剑来,他速度极快,顷刻间在第一只鬼脖子处劈下一剑,接着一俯身就划向第二只鬼的腰间...... 整间大殿处处充斥着惨叫与哀嚎声,地上处处可见和尚和道士的尸体,有些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地上不知道留着谁的残手。 燕翩迁拉着我,跑到了西门,却目瞪口呆。西门也已经被鬼陷落。正在肆虐着杀着西门的和尚。 “现在去哪?”我不禁问道。 “依尘,跟我回大殿。”燕翩迁说道。此时他脸上已经不再紧迫。我带着怜行和章薇和他一起走入大殿。 燕翩迁随手关上了殿门。我听着门外一片肃杀之声,焦急的看着他,“我们不出去帮忙吗?” “依尘。经过这么多年,我真的有些累了。”燕翩迁说道,“我曾经交过一个女朋友,她一直是个温柔的人。和白蕊一样经历过了斗灵会的修炼,是个恶魔术士。在4年前,吸食太多元神,变成了一只弑杀的怪物。她被我的术灵张宝杀死。”他从兜里取出一个玻璃瓶。那瓶子极为精致。一道蓝色的粉尘不停的在瓶子里翻滚着。 “她死后,变成一只术灵。一直陪我到现在,我一直幻想,能给她找具合适的躯体,但是我的身份不允许,现在,距离我喜欢她的年纪,已经过去十年了。”他将瓶子放到我的手上。“你知道对于一对分开的恋人已经超过十年这意味着什么。即使她活过来,我也没有勇气能面对她。” “你是说,当初是你自己动手杀了......”我问道。想起那时在医院时他给我说的话。 “白蕊的做法我很明白。”燕翩迁说着,“她一直都想灭了毁灭术士。如果有这一天,替我照顾毁灭术士们行吗?” 呃。我不知道能不能。 “依尘,你吸了她吧。然后用禁咒,她吸食的元神够多了。足够化解这次危机。”他说道。 我喝了她,那你...... “我想静静。” “师傅,”我走了过去。“我不能这么做。”把小瓶子塞回他手里,拉开了殿门。迎面就是无数只黑手! 就在无数只黑手将要抓住我的时候,我快速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俯下身去,险险避开。强忍着胸口的巨大恐惧和恶心感,冲着章薇和怜行说道:“给我开道。我们去大殿中央!” 有些鬼怪的腿有些已经腐烂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有些根本就是白骨,有些则好像是虚浮的摆设,章薇一下扑上,顿时倒了一片,怜行边走边念起咒来,逼近他的鬼怪涌挤的过程中不停的相互踩踏着。鬼群中夹杂着骨头折碎的声响。有些鬼怪随着腿部的折断,上面的身体也轰然倒地,向爬行中的我砸了过来,让我不得不左躲右闪。 那些恐怖的鬼脸摔倒时都正对着我,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兴奋,一样的大张着黑洞一样的嘴,露出黑牙,采取着咬噬的姿态,其中还有几个连头都摔掉了,却还挣扎着向我滚动,贪婪地吸着我的气息。 燕翩迁呼了口气,随后也结着手印跟上。 “依尘,你打算怎么做?” “把它们召集到中间。我用禁咒!”我说道。 “不行,实在太多了!”燕翩迁说道,不停的拍打着降魔咒印。 “师傅,你就相信我吧,把它们召集起来。”我说道,其实我一点把握也没有。但是我一定要撑到大殿中央试一下。 “这个简单。”他运剑指,划破了自己的手腕,一股热腾腾的鲜血喷了出来。那些鬼见到血腥,聚集了过来。 “依尘!这里。”章薇的手脚最为利索,先抢到了大殿中央的位置。怜行背上已经被鬼划出一道,忍着剧痛把我拽到大殿中央。鬼怪聚集的几乎完全没有时间结手印,燕翩迁、章薇和怜行纷纷动起拳脚来。 “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我再一次用了禁咒。我手上的火焰顿时从手上烧了起来。双龙耳环也共同发出光芒,那光圈立刻燃烧起来,再次在我手心变成了一团草绿色燃烧的火焰。我左手向着面前一挥。手上的火焰带着如一条金黄的皮鞭挥舞,像是涟漪的湖水,向外扩散着。挨着火焰的鬼怪燃烧起来,一个个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大殿上的鬼顿时被我烧个干净!我魅惑着看着面前的白色灵力,正要吸食,却被燕翩迁一把拉住。 “不能吸。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那样根本没有时间消化!”他吼道。我看着面前成千上万的白色气体,如果这些一个个让我吸了进去,我岂不是变成地仙了?只觉得喉咙发甜,喷出一口血来。昏死过去。 怜行在一旁念起往生咒来。 大殿上一片狼藉。还有一些鬼怪,正在被和尚和道人们咒杀着。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不断的惨叫和凄厉的叫声。但是身体和眼皮软得根本无法抬起来。直到下午,我才悠悠醒转了过来。 莫英纵看着我,擦去脸上的汗,笑道:“终归是活过来了。” 身边分别站着章衍、秦鸿泽、李睿渊和燕翩迁。“幸亏章道长有高功,不然你这条命就保不住了。”莫英纵说道。 “你昏迷后,我们护着你杀到今天上午,才把剩余的鬼除尽。”燕翩迁同身边的人一样,脸色苍白。 “给大家添麻烦了。”我歉意的说道。 “哼。救你不救你也没什么,”章衍说道,咳嗽了两声,“反正再过两年,我这老骨头也得交代。娃儿,你用了几次禁咒了?” “4次。”我回答道。 “你也知道这是禁咒,一再使用,与你并无好处。”他冷冷的说道,“你今年多少岁?” “过了今年,我就24了。”我说道。 “你有80年寿数。现在只剩下40岁了。”章衍说道。 什么!我只剩下16年的命!我震惊着。 一旁的李睿渊听到这话,身躯微微一颤。这是个非常可怕的消息。不过,已经变成了现实,我确实已经使用了太多次的禁咒了。这是我不好好学道术而滥用的结果。 “现在大家都没危险了吧。”我冷漠的说道。 “嗯。”莫英纵说道。“我去把大家召集起来,你同大家说几句话吧。” 我都是快入土的人了,讲什么话。 “老秦,去喝酒。”我说道。 秦鸿泽一愣,章衍在一旁哼了一声,“不准去。” 秦鸿泽扁了扁嘴巴。算了,他不方便,我还是自己去吧。说实话,我做什么也没了心情。 燕翩迁看着我,脸色也变得凝重。看我走出破碎的大殿门,没有阻拦。 我站在满是鲜血的小路边上,看着蔚蓝的天空,叹了口气。 “我跟你去喝酒。”身后一个带着磁性的声音说道。 我一扭头,看到了冲我苦笑的李睿渊。 有些事是天注定好了的。和他一样,我也成了短命鬼。我从未感到有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上前紧紧抱住了他,我的爱情终于第二次又开始绽放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七十七章 封山镇上 还好,我短暂的一生倒也完整,现在男朋友也不缺了。 “我以为你以后再不和我说话了。”我看着面前的李睿渊说道。 “我想你知道。”李睿渊递给我一个甜筒。“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会死,跟你一起,会连累你。” “我宁可永远和你一起,也不要你不理我,我才不管要活多少时间。”我拉了他的手,他的手掌很温暖。 “现在我的人生有新的内容了。”李睿渊说道,“我得好好活着,要找到怎么让我们活下去的方法!”他盯着我说道。 “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活多久都没关系。渊,你娶我吧。”我说道。 “依尘,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我们经历过生死,不能就这么放弃。这世界一定有活下去的方法。师傅对我说,要我放下俗世的一切,去上山求道。也许会有一线生机......是我一直放不下你,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寻找各处的高功大德,身在俗世的他们却秘技自珍,对于高深一些的道术,一点也不肯传授。我看还是要从道书中找答案。” 可惜,我的道书被赵英杰偷走了。等等,我手上不是还有章衍给我的笔记吗? “章道长的笔记还在我这里。你要不在这里找找?” 李睿渊摇摇头,“他亲口说救不了我,他的笔记又......” 是。活人都救不了,笔记又怎么起作用?“我在无为岛,还得到了一本道书,不过是那妖灵孙恩手上的太平经小抄。”我从兜里取了出来。 李睿渊眼前一亮,“这是千年前的小抄!借我瞧瞧看,说不定上面有妙手回春之法。” 我递给他,“你看吧。我也没什么用。” 李睿渊比我认真的多,关键他看书能坐的住。翻起小抄,就开始仔细找起来,“你在冷饮店里坐着,我出去在附近商场转转。”我冲他说道。 李睿渊嗯了一声,眼睛没有离开书本。 我喜欢专注的男人。觉得这样的男人最有魅力。我踏进了商场的门,才发现乡镇的商场物资实在少的可怜,也不知道封山镇的人们都在那里买东西。幸亏还有家韩版的服饰摊位。 我挑选了一双长靴,配上黑色的短裙。我在挑选鞋的方面要求很高,衣服只要合适就好。看着男人专柜的领带我正在寻思要不要给他买一条。 “这条领带是今年的新款,目前正在打折,只有586。”嗯,价格适中,关键是适合他沉稳的神色,我将领带比到自己的脖子前,去看镜子里自己的俏丽模样,做出李睿渊的姿势。嗯。就这条吧。 好像记得上医学院的时候有人跟我说过:当你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慢慢的变成他。 现在的情形要是能持续一辈子,就好了。 我刚踏出商场的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面前走过,急忙转过身又进了商场,偷偷望去,确定了是那个自称自己退魔术士的雷锐立! 他的脸色很阴沉,脚步飞快,似乎急着去见什么人。我略微迟疑,跟了上去。 雷锐立走进商场旁的一条巷子,巷子看上去十分混乱,商场一旁的墙面上挂着中央空调的挂机,巷子窄小的通道里流着不知名的脏水。我看到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正在那里等他。忙把身子藏在巷子边上。双手结着鬼眼决,偷听起他们的对话来。 “白蕊已经走了。”听到这个声音,我更是心里吃惊不小,这是陈迎筠的声音! “封山上的鬼已经除尽。都是那个梦依尘!时间已经不多了。相信很快白蕊就会召集你展开行动。览明道人那里怎么说?”雷锐立问道。 “只要赵英杰一在江湖上出现,就能拖延梦依尘、燕翩迁毁灭术士的行动。能让恶魔术士尽快的发展壮大,他的计策有效吗?要是让我师傅发现。我......” “你放心吧,他能从医院救你。就一定有办法。”雷锐立说道。 我的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下,我惊惧的回头,看到李睿渊。 我拉着李睿渊靠在墙边,接着想听他们继续说些什么。却没了任何声响。 我偷偷望去,整条小巷,哪里还有人在? “他们跑了。”我冲着李睿渊说道。李睿渊一脸严肃,把我拽到身后。我耳朵听到一首幽怨的曲子。像是琴音,整个曲子只有8个音符,不停重复着。似乎连自己的心思都沉入那悲哀之中。 我脑子又一次抛锚了。 怪不得一部好的恐怖片要配合音乐,比起安静的斗鬼场面,有音乐的辅助,会让人更觉得害怕。 站在我和李睿渊的是一只模糊飘忽的东西,不停的重合,又不停的分开,除了能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根本看不清楚。 “依尘!跑!”李睿渊说道。 我看了身后,不再是商场高楼的拐角,而是一条长长的小巷,似乎深不见底。在我面前,飘着无数个飘忽重合模糊的东西。“后面也有!”我惊呼道。 耳朵里混杂着什么声音,像是一根巨大的钢管在地上拖动,发出刺耳的声音,和那重复的音阶闯进耳朵。我双手结印,一道降魔咒打出,眼前的东西分散开来,道咒却如石沉大海。 “依尘,瞅准机会,它们重合的时候才能击杀。”李睿渊喊道。 面前的鬼影不停的重合着,离我越来越近。一只分开来,另一只又重合,我手印刚对准一个,另一个偏偏又重合起来,等我把手印对准另一个,这个又重合起来。而且面前的鬼速度很快的向我逼近,一时间看得眼花缭乱,胡乱打着降魔咒,却没有一只击中。 “依尘!给我护法!”他喊道。双手结了出神咒,“法身不灭,元神出窍!”他喊道。虽然我见过这个道咒,却始终没有认真学过。他的身体软倒下来。手中落下一只白色蜡烛来,插到了地上。 我急忙扶住他微凉的身体,用手护住了面前的烛火。“章薇!怜行!”我不由得大叫道。身边并没有什么回答。看来他们都被困在结界外。 我不会护法。连一个结界都不会做! 猛地背上一痛,肩头被只扑上来的鬼抓烂了。流出血来。那鬼狠狠的咬住我的肩膀。我一记降魔扇印拍了过去。那鬼应声惨叫一声在我面前燃烧起来。 这样不行,难道我每次被鬼抓到,才能反击。只怕鬼没杀完,就会死在鬼爪之下。 我拖拽着李睿渊的身体,把他抱在怀里,一手拿了蜡烛,一手护着那不停摇曳的火苗。若是我支持不住,和睿渊都要死在这里。一定是雷锐立发现了我们,他不是能操纵众鬼之力吗?他要我们死在这里。 李睿渊蓝色的魂魄从面前闪过,眼前的三只鬼重合起来,其中两只捂住脖子发出哀嚎,顷刻间跪在地上燃烧起来,另外一只站在原地不住的颤抖,从脖子处涌出黑色的咒文来,顷刻间布满全身,接着也是一声呼叫,倒在地上,燃烧。 李睿渊在我身后不停的与飘忽的魂灵撕斗着。我却又被面前的一只女鬼抓住了手臂!只见面前的重影重合,它忽然一抬头,脸上的黑发向两边分开,露出了一张惨白的死人脸,双眼血红,眼角,口鼻之中还有血水缓缓滴落,只见那女鬼大口一张,露出了白森森的尖牙利齿,从那黑洞洞的喉咙里发出了如同高压锅煮水沸腾时一般刺耳的尖利之声。那一头柔顺的黑发居然如同黑色的毒蛇一般,见风暴涨,刹那之间黑色的发丝如同八爪章鱼的触手一般我的脖子紧紧包裹,拉向她的巨口。 “哔哔啵啵”忽然之间,一道刺眼的金光从女鬼的额头之中迸发出来,我定睛一看,却看到金光来源于女鬼额头上的一点缝隙之内。片刻之间,只闻“哔哔啵啵”如同瓷瓶碎裂一般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女鬼身体的逐渐开裂,女鬼浑身上下涌现了无数道金光。“啊!”女鬼又是一声惨呼,体内的金光忽然如同蓄势待发已久的利箭一般,终于按耐不住,“呼啦”一下迸发出来,满眼尽是金黄之色,女鬼脸上的浮现出了痛苦神色,脸色更是显得扭曲狰狞。 “太上咒曰,六立九章,戾气消散,魂魄飞升,急急如律令。”李睿渊喝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左手拿了蜡烛,右手捏了剑指,向前一刺,指在女鬼眉心。 “啊!”女鬼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剧烈的扭曲,五官之内不断有腥臭的污血涌出。终于伴随着如同败絮撕裂一般的尖利之声后,金光一闪,女鬼的身形“轰”得一声开始燃烧。只见一道黑气在红色光柱的导引下缓缓凝聚成团,在半空之中悬浮着。 我的面前多了一把插着符纸的匕首。那黑气凝在匕首之上,李睿渊又从身后跃到了前面。我急忙收回右手,再度护着白蜡烛的烛火。要是烛火灭了,李睿渊就...... 李睿渊冷静的脸庞看上去已经出奇的愤怒。大吼一声,右掌并指成手刀,一刀挥向冲到面前的两只重影,只听“咔嚓”两声关节骨骼碎裂的声音。两只重合的鬼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飞了出去。两颗脑袋被击得粉碎,倒在地上烧成灰烬。 他一击成功,当下右掌翻飞,或砍或拍,历时击毙了五六只冲在最前边的鬼影。而随着他逐渐的运气发力,右掌中的匕首散发出了浓郁的黑气,慢慢凝聚成了刀锋的形态。 他右掌一挥又将一只扑向自己面门的鬼影在空中挥为两段。忽然感觉左肩一沉。只见肩头上正趴着一只精瘦的恶鬼,牙关大开,不断撕咬着他左肩。我怀抱中他的身体左肩喷溅而出一股鲜血,洒在我的腿上,我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这些恶鬼们反倒似乎很钟情于这股喷出的鲜血。在浓重的血腥气味刺激下。鬼影们一个个凝聚成型,嚎叫着,争先恐后向他扑去。 “滚开!”李睿渊右手一划,用匕首砍掉了左肩上那鬼影的半个脑袋,那鬼影“吱呀”一声怪叫从他肩头跌落,抽搐了两下,烧成了灰。而趁着李睿渊转身的机会,三只鬼影纵身扑上。一只咬住了他的右手手肘,一只爬上了后背,还有一只死死抱住了他的左膝。当下用它们那腥臭尖锐的利齿在他身上撕咬起来。 来不及他作出反应。更多的鬼影乌压压的围拢上来。争先恐后扑向他高大健硕的身躯。不一会就被这股鬼影形成的洪流吞噬掉了。成群的鬼影如同一个土堆一般将兀自挺立着的李睿渊完全覆盖。我护着蜡烛,从面前黑色的包围圈里只听见了恶鬼那令人心悸的疯狂的撕咬咀嚼声,在空荡的小巷和只有重复8个音阶的曲子中听来是如此的令人不寒而栗。 忽然在鬼群中爆发出了李睿渊的吼叫!随即一股耀眼的妖异的血红色光柱从如山丘般鬼群中的缝隙内透出。接着两道,三道,四道,越来越多的光柱从包围圈中破体而出。只见那些光柱越来越亮,随即“轰”得一声巨响,一股毁天灭地一般不可阻挡的巨力伴随着灼热的气浪从包围圈中心排山倒海一般迸发而出。 成群的鬼群被同时被炙热的气浪完全吞噬,连哀号声都来不及发出,刹那之间燃烧化为齑粉。 李睿渊的魂灵站在面前,犹如天神下凡。我看着怀抱里的他,身上已是遍体伤痕。 那曲子戛然而止。李睿渊的魂灵重回到躯体身上。我手中的蜡烛。灭了。 他睁开眼睛,惨笑了一声。我紧紧拥他入怀。哭了起来。又是我,拖了他的后腿! “真有你的。”空中传来一声冷笑。随即没了声响,这个雷锐立,实在太可怕了。 “渊。”我哭道,“我以后一定好好学道术。”我哭道。不远处,章薇和怜行飘了过来。 “没事。”李睿渊挣扎着从我怀里坐起,故作轻松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只要以后我们一起,我保护你。” “依尘,我可以喜欢他吗?”章薇问道。 不!我坚决的回答道。这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 “刚才的是什么人?”李睿渊问道。 “我听白蕊叫他雷锐立,是个操纵鬼魄的毁灭术士弃徒。”我回答道。 “白蕊刻意选择封山来进行登箓大会,好把高功们除掉,好让自己的恶魔术士呼风唤雨。这个雷锐立虽然同她不是一伙但也另有所图,似乎同白蕊的弟子密谋着什么。对了,还提到一个览明道人。”我冲着李睿渊说道。 “唉。明明都是修道。一个个都向官场上学起尔虞我诈来。”李睿渊叹了口气,“权利之争,那里都不太平。”他的眼睛瞅了我一眼,“除了你这里。”接着笑道。 “你的伤要不要紧?”我看着他一身伤痕。担心的问道。李睿渊摇摇头,伸出宽大的手掌,整理着我的长发,“刚才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说道。 “不准你以后用出神咒,一次也不许!”我抓着他说道。从兜里拿起那条领带,上面已经渗透了他血迹。不由得嘴里嗞了一声。李睿渊面露喜色。抢过来说道:“你给我买的?” 我急忙夺回,“粘了血,不吉利。”他又抢了回去,“我喜欢。”说完仔细收了起来。说实话,他的话让我心里很喜欢。 “我们先回去吧,”李睿渊说道,“我还答应了鸿泽,要给他带酒回去。那个,依尘,我们就不喝酒了吧。” 有你在,我就醉,哪里还需要酒。 我们四人走回了街道,我确实应该好好的学一下道术了,不然,睿渊会越来越累。这么想着,我差点撞到迎面走来的人身上。 抬头看了一眼。是个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穿着件发绿几乎脏的变黑变亮的马夹和棕色的深色毛衣,和一条破旧的灰色牛仔裤。 “喂。慢点。”那人张嘴说道,他脸上满是胡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清理过了。头发看上去黏在一起,贴在头皮上。“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想干什么?”李睿渊说道,朝我靠近了些。 “我是在问她。”那中年男人指着我。我看着面前的男人,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这个人我完全不认识。 “你认错人了吧。”这是个流浪汉吧。 “告诉你,我也一样看得到鬼。而且你也看到了不只是鬼的东西吧?”那男人说道,“你厄运连连,还发生了很多你无法解释的事情。一些陌生的脸孔隐隐约约的不停窥探你。” “朋友,你够了!”李睿渊伸出手拉住他的臂膀。 “这件事你非知道不可,比你听过的任何事都要重要。所有人的命运将来都靠它了。你仔细听着,封山镇的百鬼夜行是有原因的,以前这里曾经来了个道术强大的女人。她在这里还留着一道符咒。只有你是唯一可以破解的人。你必须用你的天赋,跟亡者沟通......” 李睿渊揪住他脖子的领口,“你别再骚扰......” “让他说,”这个奇怪的男人,似乎并无恶意,只是在跟我说一件他看起来重要的事。李睿渊松开了手,那男人继续说道:“征兆已经开始。这一切必须在天亮后解决。不然,封山镇会立刻变成一座鬼镇!” 他从怀中取出一本日记来,“时间不多,我必须让你知道真相。”说完,竟然在我面前愣住,直挺挺的躺了下去! 我被吓了一跳。退后了一步。李睿渊俯下身去,看了看他,惊讶的说道:“他,他死了。” 此时,他从地上又复坐起,嘴里嘀咕道:“还没有。还没......”就又接着倒了下去。 这次,再也没动。李睿渊看了看,说道:“这次真的没气了。”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他,手上紧紧握住的笔记本,皱起眉头。真是个怪人。 脚下的地面突然变成了一块黑褐色的徒弟,四周的墙壁也随之燃烧着。坏了!这是我的幻觉,还是鬼的结界。 面前的李睿渊也跟着消失了。我的面前出现了几颗树木,我看了一下周围,自己身处在森林之中, 不远处,有人在嘀咕着,“那神婆一定就在附近,去把她抓出来!” 我不禁后退了一步,脚下踩到一根树枝,发出咯吱的脆响。“在那里!”有一个男人声音喊道。 我不禁吓了一跳,眼里出现了三个高大的黑影,冲着自己走来,脸上似乎捂着什么,又似乎看上去不像人类,我害怕的向后跑去。 刚刚跑出去十几步,就被突然窜到面前的树枝挡住了去路,我一怔,身体就被一捆树枝绑起,拖拽到了半空。那树干上突然出现一张狰狞的嘴脸:“亡者就要来了。” 我不禁大叫起来,李睿渊的脸庞出现在眼里。“依尘,你没事吧。”回过身来,自己仍然站在他的面前,“有,有棵树跟我说话,说亡者就要来了。” “依尘,你得冷静一下,你知道有的时候,你真的吓坏我了。”李睿渊说道。 “你不用怕我,你是我男朋友。”我说道。 “我不是怕你,是担心你。”李睿渊说道。 我定了定身,“你等我一下。我去个洗手间。”我说着,又瞅了一眼面前抱着书本的尸体,李睿渊点点头,拿出了电话,决定先报警。 我走进商场的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对于我这个只剩下16年性命的人,总是不停的遇到怪事和幻觉,我时时刻刻都要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我打开一间坐便器的门。走了进去,随手拉上插销。刚刚褪下短裙里的连裤袜,就看到卫生间的不锈钢纸筒的纸吸了回去。不锈钢的纸筒盖剧烈的晃动了起来。猛地弹开,砸在另一边的隔断门板上。 我倒吸一口凉气,提起了裤子。那卫生纸喷了出来,白色的长条在空中晃动一阵,落在地上。我看着地上的纸巾头皮一阵发麻,就听见哗啦啦一阵响声,面前马桶后的白色墙砖像是流水经过一样滚动着。马桶盖子随即翻动,不停的涌出水来,流了一地。 我转身拉了一下插销。纹丝不动。只好又转过身来,看着面前不停涌出水的马桶盖,一脚踩了上去,左脚踏在了马桶盖上。双手刚刚扶住两边隔断的木板。木板就开始摇晃起来,像是不停鼓气的肚皮不停的向内挤压着。 我紧靠着身后不停晃动的隔断木板上。身体不停随着木板晃动着。厕所都上不了吗? 马桶盖一股巨力传来,顶起我的脚,猛地打开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逃 一只鬼带着水,湿哒哒的从里面钻了出来。寂静的卫生间一片寂静,只听见他身上滴着水滴的声音。我紧靠着身后的木板,看着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结起了手印。现在连上厕所都开始不安全了。遇到不干净的东西越来越频繁。师傅说的对,我带着术灵的确加大了遇鬼的机率。 那鬼抬起头来,竟然是门口遇到的那个突然暴毙的怪人。 “你......好像死了。”我说道,手印几乎要递到他身上了。 “我还有些没说完的话。”他阴测测说道。 “你不能......呵呵,换个地方问吗?”说实话,姐快被你吓尿了。 “我哪里也不去...”他湿漉漉的拔出一只脚站在地上。“这是我在这个镇的责任。也就是把事情真相告诉你!” “你是不是弄错人了。”我问道。 “不会有错。就是你。这几年我一直在化解那神婆的道咒,但是现在......我已经死了。”他跟着凑了上来,一张青色的脸庞几乎快贴到我的脸上,“现在是你的了,你去化解它。” “就在今晚。时间已经不多,那神婆一定会带着过去死去的鬼众走出墓地。你必须用一切办法留她在坟墓里。”他接着说道。 “我怎么阻止?”我看了一眼他发青而充满血丝的鬼脸,“你只要在天黑之前翻开书本读出里面的道咒就能做到。” “什么书?”我颤抖的问道,只觉得他的鼻尖就快触碰到自己的脸了。 “我手上的书!”他身子后退了一下。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 我低头看了一下。 他又贴了过来,“我尸体手上握着的!书......要在天黑之前!不然所有的人,都不会活到明天早上。”他说完,身体开始发起白色的光芒来,“我守了近三十年,终于完成啦。哈哈哈......总算没辜负掌教的一份嘱托。” “等一下,我还没弄清楚。”我看着他身体发白,一块块的在我面前消失。最后连面目都消失在白光里。洗手间的玻璃咔嚓一声,碎裂了。 这间厕所我是不敢上了。 等我出门,已经看到了一辆救护车,和两个名警察。地上的尸体已经被处理了。 “依尘,我和这名警官去所里一下,交代一下始末,你们在镇上等我。”李睿渊跑过来说道。 我低声道:“他手上的书呢?” “那个怪人的书在警察手里。”李睿渊指着一名手上正拿着笔记本的警官说道。 我向他看去,只见他手上戴着手套,手上透明塑料袋子里正放着那个日记本。“这个东西决不能让警察们带走,能不能想办法要回来。”我低声冲他说道。 “这......不太容易,依尘,你知道,那暴毙的男人手上握着书,如果我们说是我们的,警察一定会引起注意。虽然这男人的死与我们无关,但是这将会导致这几天我们都要在派出所度过。”李睿渊说道。 我看看昏沉的天色。如果这个怪人的魂魄说的是真的。那么时间真的不多。 李睿渊握住我的手,说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也不知道派出所有没有烟可以抽。依尘,发生可怕的事不是坏事,只要别让可怕改变你。答应我,要保护好自己。”他笑了一下,猛地转身向那警官扑了过去,那警官没有防备,被他扑倒在地,手上的笔记本被他夺了过来。他迅速的扔了给我。 看着还在发愣的我,李睿渊喊道:“别管我,快逃!” “章薇,带依尘走!”章薇动作极快,抱起我来,顷刻就甩掉了追上来的其他警官,我回头看着正在被反手拷住的李睿渊,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自信的笑容。他的方法简单直接而又效率,我手上拿到了那本书。 同时,我听到路边一个小男孩指着我冲着身边的妈妈说道:“妈妈,你看,那个是阿飘。”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被章薇抱着逃跑,可不是就在空中飘吗? 阿飘,挺贴切的,以后就这么称呼鬼和术灵吧。 连着跑了村落里好个几个巷子,章薇停了下来。“没人追了。”她说道。 我拿着手上的笔记本,看来我得找到封山镇的墓地都在什么地方,连问了村民,不是避而不答,就是说不知道。似乎都在刻意回避。难道镇上就不死人吗?也许见我不是本地人,所以没有人告诉我。 终于还是遇到了一个好心老人,他告诉了我,以前的封山镇在南边的山坡上,后来知青们下乡,把封山镇整体迁了下来,山顶上倒是有几座老坟,不过现在的人大多响应政aa府和镇上的规定,都采取火葬,很多村民不是把亲人的骨灰放到市区的火葬场,就是放在家里寄托哀思,哪里有什么成群的墓地。 上坡上还住着个好吃懒做的流浪汉,住在以前的老村,好几年都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是搬走了,还是已经死了。 我看了看阴霾的天色,估计还有近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没有意外,我的时间是完全足够赶到山上的坟地的。看着身边的章薇和怜行,我倒是生出些勇气。 我怕遇到警察,不敢在村子里多做逗留,立刻就向山上的老村跑去。 没多久,我看到山坡上的一排房子。很多土墙已经倒塌,只有间木屋倒还算是完整。这里不是住着个流浪汉吗?说不定能够告诉我,老坟的详细位置。 面前的土墙里像是混着麻杆,似乎轻轻一推就能碎掉。 面前的木门虚掩着,黑色的木门已经被腐蚀的没了边角。高高的门框也早就圆滑的失去颜色。我推开房门,闻到一股血腥味,向着左边味道处看去,只见地上躺着一只死去的黄狗,没有明显的痕迹,身上正有些苍蝇和蚂蚁飞舞着。 都已经是秋天了,还有苍蝇。我掩住了鼻孔,“有人吗?” 院子里一片寂静,也是,狗都已经死了很久。何况是人。“你们在门口等我一下,”我转身对着章薇和怜行说道。怜行看了一眼面前的房子,点了点头,“里面没东西。”他说道。 我推开房门,房门并没有锁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桌子。和一张建国元勋的宣传画。 已经落满灰尘,桌子上放着一个刷着白色漆皮的不锈钢水杯。上面写着“封山生产队”的字样。漆皮已经磨掉了不少。但是看上去还可以使用。里面塞着半杯的粗茶叶。水份像是蒸发干掉了。 “还能有人吗?”我叹了一口气,这里的一切迹象告诉我,应该很久没人住了。 我转头向左边看去,墙壁上挖空的空隙里放了一块木板,上面放了几本书,扫了一眼,一个小黑影窜过,吓了我一跳,见那东西飞速的窜出门口,才呼了口气,原来是只老鼠。 我看那木板上的书皮上写着“解放军文艺”,一本画着一片山水的面上写着“碧水长流”,还有一本印着国家领导人图像的“语文”。这些书都已经很旧了。 一片破碎的布帘挡着里屋的情景。什么也看不清楚。 桌子边的一个凳子上放了一只枕头。我没找到房间哪里有电灯的开关,就从兜里取了手机,打开手电筒的功能,照向那枕头,那枕头就猛地动了一下! 从枕头中飞出几只带着翅膀的蛾子,冲着我飞了过来。我急忙挥着手躲闪,身子就跃进那破布门帘,脚下被一个东西一拌,后背压着一个鼓鼓的东西就摔在地上,定睛一看,是具男人的尸体! 我急忙把腿缩了回来,嘴里叫到:“对不起。对不起。” 那尸体已经干了。飞着一些小虫子。 我盯着瞧了一会。没见他动。 怜行说的对。但是尽管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却还是吓到我了。 这就是那个流浪汉吧。已经死很久了。怎么也没人给他收尸?看来,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留下的价值,我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到脏兮兮的床铺上扔着一个“工作笔记。” 拿了起来。“她给我的女儿带来了课本。我的女儿可以读书了。”我轻轻念道。接着又翻了一页,“我不会把女儿交出去的。” 他在说什么。算了,这个回头再研究,我冲面前的尸体拜了拜,说道:“等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让你入土为安。” 接着,拿着那本工作笔记,从屋子走了出去。 看看天色,还有一个小时,还是上山接着找吧。 没一会,我爬到了山顶。如果是坟地,一定不会建在迎着太阳的地方吧,我想,向着山顶西面走去,这里是一片小树林,地上的野草极为茂盛,像是很久没有踏足过。在树林内的一个土坡处,我见到了一块石碑。 看来我找到了。 我继续向前走着,越来越多的老坟出现在眼前,有些坟经过岁月侵蚀,坟头已经磨平,石碑已经歪倒一边,有的不知道是被什么动物挖开,露出棺材的一角。我嘴里喊着莫怪,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那个神婆叫什么名字。 树林的前方已经没有了石碑的影子,在我右手方向出现了一个向下的小土坡,看上去似乎有些陡。我抓住两旁的树干,踏了下去,冷不防还是被滑倒。陡坡不长,滑了几下就到了底。 在我面前的,一共是七块石碑。一块石碑上刻着,“病疫于1974年冬。老七。” 我又看了旁边的石碑,上面也是一个性命也没有,写着同样的字,只是最后两字写的是老六。 这是一家子?还是结拜兄弟?看来这也不是那神婆的埋骨之地。那个神婆到底埋在哪? 等下。全家病疫?我不禁皱了皱眉。看了周围在一旁的土坡下,立着第八块石碑,正面什么也没刻,后面赫然刻着:1974年封山镇事件。 事件?什么事件,一定是指神婆。那个时代,根本不可能出现鬼神的字眼。看来,就是这里了。好了,看来我还是在天黑以前赶到了。 我看着面前的七块石碑,前面有四,后面有三。排列成了“丩”的形状。翻开那怪人手上的笔记本。去看上面的道咒。不由得心里一惊!那笔记本上只写了一句话: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 这是那条夺走我40年的禁咒!那个死去的怪人,是恶魔系术士吗? 我放下书本,这......该怎么办?念了,又再少10年,我岂不是只有6年可活? 正在我犹豫间,猛地身后响动,我只觉有人在我腿上拌了一下,身体失去了平衡,被人狠狠压着地面。“别动!老实点!”我扭头看去,看到一身警服的两人。 他们还是追上我了,也难怪,我在村子不停的寻找老坟的地址,一定能很快的追上我。怜行和章薇退在一边。对于面前的警察似乎很害怕。 警察这一行煞气很重,鬼灵不会近身。我在无为岛上听蒲诗柳讲过。 章薇焦急的脸庞看着我,却仍是不敢上前。 “叫你跑。回到所里再说。”那警察已经把我用手铐锁了起来,拽着我从地上起来,我仔细打量了一下,看着面前一身肥肉的警察,想不明白他那么胖,怎么有这么敏捷的身手,实在不协调。 “王队!你别动!”身边的另一位警察说道。声音已经有些发颤。 “怎么了!”那胖警察问道,另一位警察指着他身后的天空。 我抬头看去。天色已经开始黑暗下来。天,黑了。 天空上出现了一团绿色的气体。不停的在头顶汇聚着。四周传来一个少女间断的哭声。 “是她。”我惊惧的说道。 “谁!”身边的胖警察说道。 “那个神婆!”我喊道。我还是没能赶上。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顷刻间下起雨来。整个树林顿时阴冷无比。 “怎么下雨了?”那胖警察看着天空。“谁在哭?” “王队!快跑!”一旁的警察喊道,撒腿就跑。面前的胖警察看着面前的情景,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面前的七块墓碑,统统都倒在了一边。他哈出一口气,在细雨中已经有了白色的气体。 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却能。面前是六只虚形的鬼,还有一只已经飞快的去追那个正在爬着土坡的警察去了。 我的双手被捆着,抓在那胖警察的手里,此时的他已经被鬼扑中,顷刻被白色的恶鬼扯住,毫无反抗能力。我就看见长长的指甲刺进他的皮肉,削下一块肉来,露出了肩膀白森森带着血肉的骨头。 我瞅了面前的鬼一眼,头部已经腐烂的很严重,眼球已经不见,眼眶里空着两个大洞,汪着些许黑色的液体,嘴唇烂掉了一半,牙齿全部暴露出来,正咬着那胖警察的肉。 胖警察身体抖动了几下,涌了一地的血,就躺下了。 而一旁逃跑的警察,也被另一只看不见面目的鬼活活掐死在地上。 胖警察一死,章薇和怜行就冲了上来,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般,她扛起了我。怜行在一旁念着金刚经,从地上胖警察身上找着钥匙。 7只鬼就扑了上来,不停在怜行造就的光圈边缘撕扯,嘴里发出凄厉的像杀猪的叫声。 “找到了吗?”章薇在一旁问道。 “找到了。”怜行手上拿到一串钥匙。却愣了一下,地上的胖警察也形成了一个虚影的鬼影。在面前站了起来。 “这东西会传染。”我吼道。 章薇再不答话,扛起我就跑了起来。 我的身体不停的被树枝和树杈挂着,纷纷划出血痕来。她跑的实在太快了。 猛地一回头,身后的虚影就离自己有一只鼻子的距离! 被拷住的双手结了手印,使了一记降魔咒。 那虚影被降魔咒击中,被打到一边。略微停顿了一下,又和同伴呼啸而来。 “回山坡那老屋!”怜行在一旁喊道。 章薇依言向着老屋跑去。 冲进老屋的一瞬,怜行飞快的合上屋门,在门上写下一道符咒,与我写出的朱砂道符不同,他的符咒却是蓝色的。 他迅速写完,接着把里屋地上的尸体抱了过来。 “依尘!躲到桌子下去!”他喊道。身后的屋门猛地一撞,他就又写了一道。 章薇放下我,帮我钻到桌下。怜行将那尸体扔了进来。“抱住!紧紧抱住!它身上有尸气,能遮住你的活人味道!” 抱死尸?我还在犹豫,章薇一把就把那尸体搂了过来。我的嘴唇一下挨到那尸体的胳膊,亲了一口!我的妈呀,还不如让我直接死了得了。 在我强忍着那尸体的恶臭抱住它的同时,屋门被撞开了! 怜行不慌不忙,站到一旁。一只白色恶鬼瞅了他一眼,接着另一头就窜了进来,四处寻找着。 不一会,连带着那两个警察也跟着飘进屋内。我大气不敢喘,看着他们在屋里飘荡了一阵后,呼啸而去! 我呼了一口气,放下怀抱中的尸体。 想不到,这次,是一具尸体救了我的命,要是改天能报答你......呃,他已经死了,还怎么报答。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怜行英俊的脸上皱起眉头,“它们下山去了。” 我打了一个寒颤,等我们下了山,只怕整个封山镇......百鬼夜行,再一次名副其实! “章薇!把我带回刚才的坟地!”我下了决心。就是我再少活十年,我也要阻止那里的第八块无名石碑! 章薇默不作声。又一次抱起了我。 我们顺着原路返回。怜行在一旁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依尘,你应该侍佛,而不是学道。” 我连道也不算是。只是个除魔的术士。还是个只会用简单符咒和禁令的术士。 我站在落着大雨的坟地。只有短暂的时间。默默的对李睿渊说声对不起,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拖累你。 眼泪顺着雨水一起滑下,我沉默半晌,“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 我念了出来,身体却没有任何感觉,丝毫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同! 禁咒失效了? 那个怪人不是让我念咒来阻止神婆的吗?怎么没有作用?是我漏掉了什么吗?我的手印明明已经结好,也并没有出错。 我看着面前的翻开的坟地,7个石碑都倒在地上,第8个石碑,仍然完好无损的立在那里! “怜行!这里一共有几具尸体?”我急忙问道。 “7具。” 我如醍醐灌顶!那个神婆的埋骨之地,不在这里!这里死去的,只是在当时因为发生的什么事件死去的人! “我念错地方了!”我大喊道。可是如果不是在这儿,她又在封山镇的什么地方? 我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找到她所在的位置! 虽然不愿意,我还是拨出了白蕊的号码,“江州执事大人找我有什么事?”白蕊的声音依然慵懒魅惑。 “告诉我,封山镇的神婆埋在什么地方!”我冲着电话喊道,大雨滂沱,我全身已然湿透,长发贴在脸上不断滴落着雨水。 “我在看书,待会再说罢。”白蕊在电话那端回答道。 “告诉我!求你!”我喊道。 “你深更半夜打电话过来就是让我给你做功课?”白蕊轻笑道,“不过你也算问对了人,对于封山镇的百鬼夜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我在老坟场,但是不是在这里!她的坟到底在哪里!”我冲着电话吼道。 “我有什么好处?”白蕊说道。 “你想要什么。”我说道,无论她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 “你的耳环很别致,我很喜欢。”她说道。 “好!我给你,你告诉我!”我喊道,反正再用禁咒,我也只能再活6年。 “真是个急脾气。”白蕊顿了一顿,电话传来她喝水的声音,“她是神婆!你也用脑子想一下,如果封山镇的人认为她是个巫婆,又怎么会把她和常人一样埋葬。一定会采取非常的手段处理她。她的墓地是个未知之处。” “到底在哪!”我没了耐心。 “嘻......我可以给你提供条线索,出现这种事情,用村民的方法会把她供起来当神,但是当时的知青下乡就会把她揪出来审判。封山镇只有一个地方适合做这种事,就是封山镇的祠堂!在封山镇的西北角。说不定,还能找到些旧资料,好能知道她的埋骨之所。”白蕊说道。 我挂掉了电话,章薇轻轻拉了我的胳膊。我面前的老坟上都飘着一团雾气。第二次百鬼夜行,在神婆的召唤下,开始了。 我心里不再惧怕这些恶鬼,它们也阻止不了我。我更加知道,它们会以什么方位飘到我身边来! 双手结起手印,打碎了一只恶鬼,又转换着手印的方位,去打第二只。 章薇喝了一声,就扑了出去。她手上已经多了一把蓝色符咒,纷纷自手中掷出。每一道符咒,击碎一只白色的恶鬼,怜行念着佛咒,跟在我的周围。 我不停的施展降魔咒,身边不断响彻着恶鬼的哀嚎。 要以最快的速度,到封山镇的祠堂去!我这么想着,捏着手印,迅速向山下跑去。 -本章完结- 第一百七十九章 幻觉 “二娃子,去把你家的佛像也拿出来!” 我刚一进封山镇,就听到有人喊道。 章薇和怜行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我们没有看到百鬼夜行的场面。却看着街道上站满了拿着各种铁锨、菜刀的村民,正围着二十几只的恶鬼。 人人手上都捧着佛像,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怜行喜道:“我佛慈悲。” 章薇松了口气,“没事了。这些人都能看到?”她疑惑的说道。 “怕是手上佛像的缘故。”怜行回答道。 “等一下。”我看着街上暴怒的村民。 一个胖子喊道:“封山镇决不能出现这些个不干净的东西!”另一个女人一手高举佛像,一手用皮包砸着一只恶鬼。还有一个大概十几岁的孩子,更是手持着佛像在鬼群之中穿梭,用佛像放在鬼的身上。看着恶鬼身上冒着白色的烟尘,听着恶鬼的哀嚎哈哈大笑着。 街道上的人群越来越多,看上去佛像金光闪闪,处处可见金黄的反光。 反倒是鬼,缩成了一团。 我看着面前的人沉下脸色。 “大奎,你和人挡住那边,免得它们逃了!”人群中一个沙哑的声音喊叫道。 “我们去祠堂。”我冲着章薇和怜行说道。 我本担心镇上人的安全,但是此刻在心里却滋生了另一种情绪:人,有时候比鬼还要可怕。 踏进祠堂的门,我觉得有股被人窥伺的感觉。 应该就是这里了。这个神婆,一定在祠堂的什么地方。我看着头顶如同一团绿雾的天空。踏进了祠堂的门。 “看,有个小姑娘进了祠堂!还带着两只鬼!”有人喊道。 “一定是她搞的鬼!封山镇哪里来过这些东西。” “我认识她,她今天下午还问我去老坟的路。都是她引来的脏东西!” 人群中在不停乱喊着。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抓住她,不能让她进祠堂!” “对!”“抓住她!”、“抓她!”从围困恶鬼的人群里走出了一拨,向着祠堂追赶过来。 我终于到了祠堂。眼前的祠堂并没有什么装饰,只是个空荡的仿古建筑。里面摆放着一张桌子,还有两张长凳。什么也没有。 我的眼前突然变了色彩。自墙面延伸一股黑色的气体,迅速裹着房间每个角落。 坏了!又是幻觉!我急忙向旁边的章薇和怜行看去。只看到一道蓝光闪过,没了她们的踪影。我面前的摆设逐渐多了起来。 不但多了些椅子和茶几,而且桌子上也多出一些木制的排位来。随着面前的蜡烛燃起,我的眼里出现了一盏煤油灯。 这种上个世纪才有的产物。 一个人冲我喝道:“说吧!交代你的问题!” “我?我有什么问题?”我看着他一身奇怪的打扮,像是中山装,但是又有些不像。身边人影一晃,出现了几个带着红袖章的年轻人。 “你老老实实交代,面对人民的专政!”身边一个人喝道。他看着他瘦弱的脸庞,跟常年营养不良的模样一样。 “对!你这个披着宗教外衣的特务,老实交代你的问题!”右侧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说道,我看他的年龄,大概有20岁,也许还不到。 “我交代什么问题?”看着他们咄咄逼人的模样,我不禁退了一步。 面前的人们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冷冰冰的看着我。 第一个冲我说话的男人扔下一只破碗,在我脚底砸成了碎片,“跪下!” 我为什么要跪?我又犯了什么错? 我的身后传来几声啜泣。是一个女人的哭声,猛地转身,看到了一个剃着阴阳头的短发女人。左右出来了两个小伙子,用手揪着她的头发,令其把头抬起,伸腿用力在她的腿弯处踩踏了下去,接着用一只脚站在他的小腿上。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疯了!她只是个女人!”我喊道,我看到那女人的膝盖已经出了血。可是面前的人根本听不到我在说话。女人已经哭得红肿了眼睛,“我是贫下中农。工分也没少挣,不信你们看看我的工分本。” 旁边一个人在一旁的板子上刷刷写着什么。没一会,给她脖子上套上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的是“披着宗教外衣的特务”。我不禁皱紧了眉毛。 “说!你是牛鬼蛇神!是反党分子!”那个男人说道。 我听到祠堂外一阵骚动,向外看去,只见外边站着一群人,手上还有做农活的工具。 “你们怎么也不管?”我走过去说道。没人理我。我在经历着一场没有我的幻觉!我突然明白了。这个女人,就是那个神婆!她在让我了解她的痛苦。 我回头数了一下在祠堂里站着的人,一个、两个......正好七个! 那个不到20岁的男孩子解下腰间的皮带。一边背诵着主席语录:“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温良恭俭让,革命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一边就随意地用宽宽的军用皮带抽向那女人的头部。那皮带上的铜扣“叭”地就让女人的头顶冒出了血。他接着抽下,边抽边恶狠狠的说道:“说你是牛鬼蛇神!是反党分子!”那一声声的惨叫和金属击到骨头的抽打声回荡在整间祠堂。 那女人颤抖着说道:“我是牛鬼蛇神,我是反党分子。” 我看着不由得浑身颤抖。 那男孩就拖着女人到了祠堂门口,当众宣布她的“罪行”,我看着他们令人发指的行为,握紧了拳头,“还不老老实实低头认罪!”祠堂外的一个民兵拖着枪托往那女人的脊梁上猛砸,她被枪托砸倒在地,爬不起来,又被民兵抓着双臂拎起来,喝令跪好。 身后的人说了一句话:“根据在场群众,亲口亲眼证实,小将们,代表人民消灭她!” “不,不。我只是在帮大家。”那女人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她喊叫起来。背在身后的双手竟然打出几道火花来。 她猛地站了起来,“我不要死。你们,你们才是魔鬼!”她大声喊叫了出来,双手张开,一道光亮闪到了我的眼睛随即又变为一片黑暗。 我的眼前看到的仍是一张空荡的桌子。祠堂外的雷声仍在继续,但是雨声好像已经停了。 章薇在我身旁说道:“依尘。” 她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我看了一眼她,猛地看见堂上站着七只恶鬼。 祠堂外还有一些鬼的虚形,正在阻挡着祠堂的门。门外仍是一片吵闹。 在面前的人,应该就是我幻觉里见到的那一群吧。 “你们怎么能那么狠心!她只是个女人!”我冲着面前鬼影喊道。 “你...必须...阻止她.”那头部已经腐烂的很严重的鬼说道,“我...需要...道咒...送我们回...坟里...” “有本事你自己念!”我怒道,“她跟我们没有不同!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因为...害怕。她。”那鬼说道。“我...以为是对的。但...错了。这就是...惩罚。我以为懂得...明辨是非。但对于死...我失去...准则。求你...帮帮我。” 我开始明白了,在我之前的那个看上去不过才三、四十的怪人,也许是个恶魔术士,已经用禁咒损失着自己的阳寿阻止着这个女人回到镇上。证明这件事只是不停的延续发生着,一点也没有过好转。 现在见到恶魔术士气息的我,所以把这个责任交到我的手上。 我必须要跟她谈谈。“她葬在哪?”我问道。 “在树林。” “带我去!”我冲他说道。 章薇又一次抱起了我。七只恶鬼,两只术灵,还有一个活人的我,从祠堂后墙越了过去,飘到后山。 “依尘!”李睿渊在身后喊道。 “渊,你怎么......”我诧异的看着身后跑来的他。停了下来。 “我是林业局局长,他们查出来那人确实死于暴毙,也就把我放了。”李睿渊说道。 “封山镇以前有个神婆,只是个年轻的女人,她一心怨恨害死她的人。所以这一切都是她的报复,我现在去阻止她,你留在这里,等我...”我冲他说道。 “别让我留在这里。我看到鬼,知道你们一定会从祠堂后面出来,一直在这里等待。我在你身边,才能放心。”李睿渊说道。 “那好,我们一起去。”我拉起他的手,章薇把我放了下来。 有他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怕。 李睿渊加快了脚步,走在我的前面。我真想把他抱住,好好的亲上几下。 面前是茂密的森林,地上是全是落叶。冷风在黑色的树林里肆虐着,我身上全是雨水,被冷风吹得浑身哆嗦。李睿渊脱下自己的外套,穿在我的身上。 天上的闪电不停闪现,空中绿色的气体,凝聚在一颗巨大的梧桐树前。 她就在这里。 我向前走了两步,“你在吗?”我喊道。 “这里不欢迎你们!”被绿色气体包裹的树干上吸引着天空的闪电,看上去绿闪闪的一片,照亮着附近的地面。“走开!”那女人的清脆的声音在树林里回荡着。 “我想跟你谈谈。”我说道。 “你是谁?” “我叫梦依尘,”我回答道,“我知道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其实我跟你...呃,是同类。” “你又没有死!”那清脆的声音很刺耳。 “呃,这点除外,我跟你一样都是女人。”我试着又向前走了两步。 “你跟我一点都不像!”那女人说道。 “我知道你的感受,我一切都看到了。”我说道,“他们发现你的不同,所以出于害怕杀了你。” “你不知道!你根本不了解我!”那女人喊叫道。 “呃,我知道你一定很累,”我说道。“今天晚上很漫长,不如......" 我听着风声响动,突然耳朵里听不到了树林里其他的声音,那女人清晰的声音仿佛在左耳边呢喃:“我不想睡觉,你不能强迫我。” 地上猛地窜出三只虚形的鬼来,顷刻间抓住了我的腿。 身后的李睿渊大叫一声:“依尘!”他身边也同样窜出了几只。 我结着手印拍了一个降魔扇印。身旁的鬼只退开了一下,又飞速窜回来,继续撕扯我来。 李睿渊在一旁,却跃出了包围圈,刚到我身边的他也被恶鬼们扯住。 我只觉的恶鬼要把我的两条腿活活撕开。既然谈不成,“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 我还是喊出了道咒。身边的恶鬼顿时被我击碎了脑袋,李睿渊也从恶鬼圈里脱身,抱住了我。 “依尘。你疯了,你不能再使用禁咒了!”他冲我吼道。 我知道。 “我去跟她谈!”李睿渊说道,不顾我的叫喊冲了过去。站到了那棵树前。 那树上发出绿色的光芒,一只女鬼从树里钻了出来,她通体是发亮绿色,半截身子下是数根细长的数根。身上盘旋着天空中射下的雷电。 “你的道咒已经伤不了我了,我已经听够了!”她挥舞着手臂,手上的闪电就击在李睿渊的胸口。一下、两下、三下!李睿渊就趴在了地上! “睿渊!”我大叫道。 “你们少来烦我!”那女鬼喊道。 “你就这点本事?”李睿渊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冒着白色的烟尘,他擦拭掉嘴边的血迹,“我听过一个故事,很久以前,在一个村子里。一个女人与众不同!”他喊道。 “什么!”女鬼在半空中喝道。 “跟村子里的人都不一样的女人。” 女鬼头部猛地颤抖起来,“我不想听你说!”从半空飘了下来,顷刻间分成了四个,围绕着李睿渊旋转。 “她能看到超自然的东西,还有做一些其他人无法办到的事。”李睿渊继续说道。背上就被一道闪电击倒。他吐出一口鲜血来。而女鬼围着他越转越快。 “村民们害怕她!”李睿渊继续说道。 “我不想听什么故事!”又是一道闪电,把李睿渊击倒在地。 “于是她不跟任何人接触,变得孤独、悲哀。”他慢慢从地上又再度爬起。腹部又挨了一下,脚上一个踉跄。“她没有人可以诉说心事!” “住嘴!”女鬼猛地一喝,将李睿渊狠狠一击,李睿渊被电光击中,身体飞了出去,撞到树上。 “睿渊!”我大叫道。“不过,她越是躲避,大家就越来越害怕。最后,人们杀死了她!”李睿渊扶着胳膊继续站起,身上已经浑身是血。 “不!”女鬼哀嚎道。 “不过她虽然死了,她仍然阴魂不散。” “别说了!”女鬼的面目开始扭曲,仿佛头部被拉长。 “她魂魄留的时间越长,女人的心思就越来越复杂。让她忘记自己还是个善良的人!”李睿渊吼道。 “啊!”女鬼发出凄厉的一声长叫!身上不停的向四周扩散着绿色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是绿色的闪电一样张牙舞爪。 “我要杀了你!”女鬼伸出手臂,将李睿渊抓了起来。 “为什么?”李睿渊的双脸被她捏的通红,问道。 “因为......”女鬼没有说下去。 “因为你要所有人和你一样痛苦。每次当你苏醒,你就会让百鬼夜行去害人!你这么做良心过的去吗!”李睿渊逼问道。 "他们逼我的!他们害死我!” “所以你就去害死他们吗?”李睿渊说道。 “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女鬼狠狠的说道。 “你跟他们没有什么不一样!”李睿渊向前走了一步。 “不!不一样!”女鬼的声线猛地提高了。 “一样,你是恶魔!”李睿渊叫道。 “不!我不是!”女鬼化作一道绿光扑倒李睿渊的身上,扯着他的身躯,不停的撞击着身边的树干。 “你住手!快停下!”我双手结了手印,却不知道还能使出什么道咒来。 李睿渊被女鬼甩在一旁,咳嗽着吐了几口血,“虽然他们做了,但不代表你也要去做!” 他又挣扎着站起,“你的内心现在只剩下恐惧!” “不,我不是这样!”女鬼摇起头来。 “那就收手吧!你知道这样不对,你花了这么长时间记住仇恨,却抛开自己的善良,世界上一定还有人爱你,你都不记得了吗?”李睿渊朝着她靠近着。 “你少管我!”女鬼嘶叫着,庞大的气息卷起气流来,带动着地上的落叶。 “你不孤单,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李睿渊冲她伸出手臂。 女鬼在半空中后退着。“别靠近我!”她吼道。 “你要记住!”李睿渊向空中一跃,抓住了她的右手。 我的眼前被光亮覆盖,一个女人和李睿渊手拉着手,站在了地面。 那女人有着一双哭红肿的双眼,脸色有些苍白,短发虽然不长,但是在风中吹得很是飘逸。 她松开了李睿渊的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我的名字叫初云,宁初云。我记得了。我父亲带我来过这里。他在这里讲过美好的故事给我听。然后那些可怕的人带走了我,我就再也没见过父亲!”她哭道,苍白的脸上流出鲜血。 我突然想起手上的工作笔记,难道,那个流浪汉,就是宁初云的父亲? “其实人在害怕时,会口不择言,也容易做出恶事,”李睿渊说道,“我想你一定是很害怕,就忘了自己是谁。但我认为,你并不是什么神婆,你只是个有特殊天赋的女人,希望大家能了解你,所以,我们其实没有什么不同。”李睿渊说道。 “是这样吗?”宁初云问道,转过身子看着他。“若是别人伤害你呢?你不希望他们受到教训?” “呃,希望,但是希望没有什么用,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我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在某个地方一定有人关心你。”李睿渊转头看了看我,“一定有。”接着说道。 “我很想父亲。”宁初云说道。 “对不起,”我走了过去,从兜里掏出那本工作笔记递给她。“他死了。” 宁初云接过笔记,看着李睿渊:“那你刚才说的故事,是什么结局?” “由你决定。”李睿渊看着他,伸手过来拉我,我往旁边一闪,避开了。 宁初云摸着面前的梧桐,默默说道:“他们把我埋在这里吗?” “这里是个睡觉的好地方。”李睿渊说道,“你可以在这里和父亲一起。” “不!我不要睡觉。我不想睡在这里,你能带我走吗?”她回头央求着李睿渊。 “呃......”李睿渊皱起眉头。 “他可以,他是个好人。”我说道。 “依尘。”李睿渊看着我。 “李睿渊,你带她走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说道。 “还有什么事?” “这你不用管。我不一定所有的事都要告诉你,我有我的自由。不是由你来决定我要做什么。”我冷冷的说道。 “依尘......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而且你亲我的时候,我一直觉得有些别扭。”我说道,“我还是觉得秦逸亲的比较好。毕竟我还跟他同过床。你这种有点腻乎的感觉我不太舒坦。”我转过身去,开始下山。 “依尘,你......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李睿渊说道。 我不耐烦的说道:“你都好,是我觉得不合适,我喜欢干脆,讨厌腻乎。” “那我可以改......”李睿渊追上来拉住我的胳膊。 “我喜欢一也情!你行吗?”我甩开他的手,“喜欢被人强行抱着,你行吗?你这种人只适合做住家男人,根本不适合我。”我吼道。“我本来是想耐着性子和你谈场恋爱的,毕竟你已经是林业局局长,有的是钱,我以后的生活自然衣食无忧,可是你实在太规矩了,从开始到现在,你只亲过我的额头,还做过些什么吗?你没有身体需要,我还有!这你懂吗?我们不合适,还是算了吧。”我说道。 “依尘。这不是你心里话,你不是那种......”李睿渊摇着头说道。 “凑巧了,我就是。”我回过头冷冷的说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和秦逸在一起混吗?因为他不会疲倦,正好适合我的身体!” 李睿渊扁起嘴巴,“你有喜欢过我吗?” “有过,不过已经过去了。你实在是个慢热的人。跟我不合适。”我说道,“再说,你身体又不好,你还真的以为我能给你守活寡吗?我本来想,嫁给你,身份地位都有了,再加上秦逸,这辈子够了,但是你实在没什么表示。你总不能一直让我无尽的等下去吧。再说,也不知道你行不行。万一在我身上吐血了那怎么办,多恶心......” 他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你赶紧治病吧,要是治好了,再来找我。”我说着,转身作势离开。 “不用了。我自己的病,治不治无所谓,给你的道书,我不需要。依尘,我以为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结果你没有什么不同。”李睿渊说道,“初云我们走吧。” 我接过道书,哼了一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喊道:“赶紧治病。不然谁会考虑嫁一个短命鬼!” 李睿渊一直没有回头,不然会看到我的泪流满面。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八十章 疼 章薇和怜行跟在我身后,慢慢的向封山镇走去。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我还有6年的命,睿渊,对不起,我不能继续下去。我不想做一个只让你快乐6年却失去的女人,我更不愿意去想,在我死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逐渐的忘却我,那不是我要的感情。 可能,我早就不适合去恋爱,先是莫清,接着是李睿渊。 尽管与燕翩迁的遭遇不同,但我的感情也支离破碎。我看到了山下聚集的封山镇的村民。他们手上握着佛像,回头冲着章薇和怜行说道:“你们不要跟来。” 走近了几步,就听到有人喊道:“抓这个妖人!” 我的脸上被冲上来的一个农妇扇了一巴掌。接着长发被拽住狠狠在后脑勺被人推了一把,我踉跄的撞到人群里,后背上又被人砸了一拳。我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心里和眼前一片恍惚。 无所谓了。 人群中不停有人咒骂着。我知道,死去的人都因为宁初云的放弃而入土为安。封山镇再也不会出现百鬼夜行的事件,我心里也不期望谁来解脱我。麻木的身躯被村民推来推去,身上不停的被村民咒骂和殴打着,我浑然不知,只是随着村民的打骂,摆动着身体。 我身上一点也不痛。一点也不。 也不知道是谁,一铁锨敲到了我的头上,我的额头流下鲜红的血来。我转过头,冷冷的看着那个村民。 吵闹的村民见到额头流出血来,也逐渐安静了。 眼前的村民看看身旁,也知道自己下手过重了。嘴里喊叫着:“你是个妖女。妖......”,明显带着忐忑的语气。 人群中突然被人拨开,喘着气的燕翩迁紧张的冲到我的面前。一把将我抱在怀里,“依尘!依尘!你没事吧!”他发红的眼眶看着众人。“你们谁动的手!”他发狠的说道。 在外围的几个村民转身偷偷走开了,村民们看着他发怒的模样,没人接口。 “她引来了不干净的东西,她是个盗墓贼!” “对!她挖了山上所有的坟!”人群中说道。 燕翩迁抱着身体微微发抖的我,一掌拍在路边的石墩上,将碗口粗细的石墩打断,飞了出去,将祠堂的后墙砸出一个洞来! 他脸上怒得通红,从牙缝挤出一句:“谁再说一句。” 我终于红了眼眶,虚弱的抓住他青筋迸出的臂膀,“师傅......” 村民被他的举动惊呆了。这一下再没了任何声音,自发的让出一条道路来。燕翩迁搀扶着我,走了过去。 我们逐渐走远,一个老头冲着用铁锨打我的年轻后生说道:“小伍,你小子下手也忒狠了,出人命怎么办?” 那后生说道:“她,她就是个盗墓的,我打她也不过分,打死她都不过分......对,不过分......”他瞅了沾着鲜血的铁锨,不停的眨了眨眼。 我被燕翩迁扶着向着镇外走去。“依尘,疼吗?”他关切的问道。 嗯。师傅。我心里好疼。我在心里说道。 燕翩迁撕开结界,进了封山。扶我在地上坐下,双手小心翼翼的拨开我的长发,查看我额头的伤,“依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百鬼夜行,山上死去了不少人,我一直在和道长们处理死伤。他们为什么打你?” 我发愣的坐在一旁,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看我没回答,也没再问。 章薇和怜行走了过来,章薇将我抱住。怜行给燕翩迁说了事情始末。他说的很是清楚巧妙,避开了我所有的感情内容。 我感激的看他一眼。他英俊的脸庞冲我微笑了一下。我心里很疼,疼过身上的伤。 “是我的错,就不该许你去喝酒。”燕翩迁说道,“依尘,以后师傅不会再离开你半步了。” “师傅,是我没学好道术,这一切都是我的命。”我说道。“我们去找莫师叔吧,我去给他的弟子去说一下,怎么和术灵交流。” 我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等我教会了他们其中的一个,就回来好好陪陪父母。 “嗯。”燕翩迁点点头。 怜行和章薇简单的处理了我的伤口,坐在回去的车上我看着窗外的景色。从来没有觉得,这世界有这么美。 我开始有些责怪上天,恨他在设计我的时候,也把心装在我身体里。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到江州时,天空下着蒙蒙细雨,天气开始转凉,估计没有多久,就该冬天了。我受了伤,不敢回家。住在了酒店里。 燕翩迁在我房里认真的贴着符咒。又让怜行和章薇住在另一间房。在确定没有脏东西后,才放心的回房去睡了。 我身体觉得很疲惫,脑海里昏昏沉沉,却没有困意。起来上了卫生间,洗漱一番后,就又躺上床来。 身边传来嗯的一声响。 我转头过去,看到了秦逸。 师傅不是已经贴上符咒了吗?他怎么......再说,我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 他冲摇晃着他的食指,挑了挑眉毛。他用了定身的超能力。 “你回来似乎没有找过白蕊?”他见我又躺下,就凑过来说道。 我不想说话。给头也蒙上了被子。 “你是不是拉肚子了?这么臭?”他突然说道。 我掀开被子闻了闻,没有啊。难道,刚才去卫生间忘记冲了?我不禁脸一红,走下床来,准备去卫生间看看。 “不是卫生间的。味道在床上。”他招手说道。 难道我......不会吧。自己也没有留意。忙掀开被子,被窝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他笑着说道:“我忽悠你的,其实是我拉的。好像忘冲厕所了。” 我捂住鼻子,冲进卫生间,直接按了马桶的开关。皱着眉头回到室内,打开了窗口,“你真恶心。”我说道。 他牵着嘴角笑了一下,“我忘记了,我是灵体,不用拉屎。” “你低俗!不要脸!”我骂道,再一次进了被窝。 耳朵上上一凉,他趴了过来,贼兮兮的说道:“好像还是有臭味。” 这个恶棍。我皱起眉头。 “不过,有臭味我也不介意,还是能睡。”他在一旁说道。 我忍不住又闻闻被子的味道,根本就没有味道。他知道我是个医生,有着或多或少的洁癖。故意消遣我的。 我的心情已经到谷底了,他还要落井下石!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得不承认,他把我弄恶心了,“这么大的人还玩小孩的把戏!难怪曹小韵讨厌你。” “听着,她不讨厌我,只是不理解。再说,人长大后,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自由自在的玩了。你能不能不要带着有色眼镜抨击我。”秦逸说道。 “你本来就让人讨厌。没有人会喜欢你。我也没带有色眼镜,因为你本身就是......无耻!”我指着他全身说道。 秦逸用手指指着我:“势利眼!” “我什么时候势利了?”我不禁发怒起来。 “你还没资格跟大人物一起探讨问题吧?”秦逸说道。 “狗屁大人物,你就是个无赖,你才就没资格说我,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就会卖你的嘴!”我骂道,“你除了每天像搅屎棍一样的工作和生活以外,还做过什么事?最后还把自己弄挂了。你的人生就两个字,失败。” “好。我不跟你吵,哈利波特,你要是讨厌我,我可以离开,然后在陪护中心等你来。听着,我在长达8年的时间里没有跟人发生过任何兴关系。我根本就不是无赖,”他顿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赖过你!” 他从床坐起,“其实你应该感激上天,今天晚上你是幸福的。” “你信不信我可以一巴掌把你拍墙里去?”我说道。 “好了,不说了,睡觉。”他躺了下去。 我从桌子上抓起电视机的遥控器,向他砸了过去,“滚下去。”就是把这个无赖赶出门,他还是会死皮赖脸的溜进来,不让他躺床上好了。 他见我生气的模样,“好吧,看你头破的份上。”起来坐到床边上。 我这才尚了床,盖上了被子。 “我听白蕊说了你的事。”他平静的说了一句,“我在知道曹小韵嫁人的时候,和你心情一样。” “你可以趴我身上哭,但是不能留下眼泪,小韵要是见到,一定会不高兴。”他背对着我说道。 鬼......才趴你身上哭...... 我眼泪又夺眶而出。 “你真的有点臭。”他又说道,“你放屁了?” 我一脚就踹了过去,接着坐起来拿着枕头使劲砸他。“你臭,你才臭,你都死了那么久,又不脱衣服又不洗澡!” “别打,再打我定你!” “你敢!” 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依尘,你没事吧。”是师傅的声音。 “没事。枕头掉地上了,我掸掸。”我说道。 我扭头看着秦逸,他牵着嘴角一笑,“想不想跟我出去吃点东西?” 这个祸害,还真是拿捏我很准。 “哐当!”房间的门突然被踹开,一个身影闪过,一道符咒冲着秦逸掷了过来。“中!”闯进屋内的燕翩迁喊道,身体轻轻将我从床上带了下来,随即挡在我身前。 秦逸一闪身子,避开了符咒,脚在墙壁上踏了一脚,敏捷的上了天花板,身子窝在西北角的天花板上,头轻轻歪了一下,一道蓝色的符咒在右脸边炸开。不禁皱起眉头。接着左手一凉,被一只纤手抓下,他反应极快,反手立刻扭了抓住他左臂之人,随之右掌就要一掌拍下,发觉扭住的是一个纤细的身影,左手向前一推,将那女人推了出去,余光扫到旁边似乎还有人形,右掌变爪向那人形咽喉抓去。 “住手!”我和燕翩迁同时喊道!燕翩迁喊是扑上去的章薇,我则喊得是捏住怜行喉咙的秦逸。 “和尚?”秦逸看着面前的怜行说道。 “都是自己人。”我走到了燕翩迁的前面说道。 此时却从窗口处窜进一条黑色的铁链,迅速勾住了燕翩迁的脖子,燕翩迁淬不及防,撞碎窗户被拉了出去! “师傅!”我喊道。从窗口又伸来一道红色的绳索。我的身体被章薇推了一把,踉跄到地上的我看到秦逸已经把章薇的身体板到一旁,伸手抓住了红色的绳索。用力向回一扯。那红色的绳索从中间撕开断为两截。 我伸出头去,看着一个黑影拉着燕翩迁顺着酒店墙壁向着楼顶处跑去!立刻转身向着房间里跑。 秦逸伸手拦住了我。“穿好衣服。”他说道。顺着窗外飘了出去。 我确实衣衫不整。章薇掏出一套衣服来。正是秦逸为我挑选的那套黑裙。 怜行转了身体过去。背对着我。 5分钟,确实是很长的时间了。我知道,这是秦逸保护我的托词,还不知道师傅和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到了楼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根本一个人也没有。师傅和秦逸难道都消失了? 怜行喊道:“在这里!”他单手在空中划起符咒来,在空中打开一个裂口。 原来是在结界里。 怜行撕开了一道豁口,我急忙冲了进去。怜行喊道:“不要!”他也着急的进入,却被结界波的一声,和章薇一起挡在了结界之外。 我刚一进到结界,便看到燕翩迁吐了一口鲜血,向着边缘处撞去。 接着脖子一凉,一把细长的唐刀抵在了我的喉咙,“你别动!”我向右边看去,只见陈迎筠面色冷静的站在面前。 “表妹你!” “住口!叫师姐!”陈迎筠怒道。 我看着面前的情景。楼顶上的烟囱已经被砸出一个人形,地上有着一个倒塌的广告牌,满地的玻璃碎渣,在另一端的一侧,一个道人正一手捏着秦逸的喉咙。 而正与我师傅斗法的,不是别人!正是无为岛上偷走我道书的赵英杰! 在他的身旁,同时围绕着5只术灵。 “你竟然欺师灭祖!赵英杰!”我喊道。 “我现在已经不是毁灭术士了。”赵英杰说道,“我现在是恶魔术士。灭掉毁灭术士,是恶魔术士的职责。” 陈迎筠在一旁说道:“说的不错。等燕翩迁一死,我一定向师傅表你一功。” “白蕊!”我喊道,“你给我出来!”他们要除掉燕翩迁,白蕊不可能不知道,也绝不可能不在场。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身白色职业装的白蕊从一侧闪了出来。 “想不到,你能猜到我在。”白蕊说道,“算啦,你来了也好,把双龙耳环给我吧。” “我给你,你马上放了我师傅和秦逸!”我冲她说道,又瞅了那个掐着秦逸脖子的道人,只见他蒙住脸,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 “你没有筹码,这耳环,是你答应给我的。”白蕊笑道,“当然,你也没有多少日子可活。等你死了之后,这耳环自然归属与我。” 说完,从我耳朵上,扯下了双龙耳环。放进自己的衣兜。 “明览道长,这次多亏你,能抓住这个小子,让他喊不出定字来。我还要多谢你上次用定身咒救小徒一命呢。”白蕊媚笑道。 原来这个明览道长,上次在那民办医院带走了陈迎筠,这么说来,他也是杀死那个老医生的人了? 他摆了摆手,没有说话,难道是个哑巴? 陈迎筠在一旁说道:“明览道长道术高深,可惜,他不会说话。不然,也不会找灵石医他的聋哑了。” “嗯。”白蕊点点头,“恶魔术士确实有一块白虎灵石。你到时把白虎灵石给他,别让江湖上的人说恶魔术士不懂得知恩图报。” “是。”陈迎筠说道。 “明览道长,我知道,我们术士和道教颇有渊源。但是,此乃我术士正宗的内斗,我在此承诺,燕翩迁死后,我一定帮你找到毁灭术士的青龙灵石。”白蕊说道。 明览道人回过头去,手上仍是捏着秦逸的脖子。 “依尘,你现在是江州执事,按照登箓大会的约定,很快,江州就会派来一个长老。协助你一起掌管事务。你本来可以得我衣钵,但是你放弃了,也不要怪我。”白蕊说道,“既然是长辈,我就再叮嘱你一下,执事和长老的关系一直都微妙,就像是市长和市委书记,谁的权利大,话语权就大,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言下之意说的再清楚不过,她能推我上去,自然也能踩我在脚下。 “你放了我师傅!”我喊道。 “哈哈......"白蕊笑道,“你们在封山镇一场浩劫,这是最好的机会,你让我放了他?休想,你似乎忘记了,是谁让我三年无法运用道术,你知道,因为这个,我有多少次差点被人杀掉吗?” “当然,我不会主动害你,你给我一颗胆。只需六年,我等的起。”白蕊说道。说完转过身去,不再看我。 “只要你放了我师傅和秦逸,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喊道。 “我说过,你没有值得我这样做的筹码。”她冷冷的说道。 “白蕊!”燕翩迁慢慢的站直的身体,指着面前的赵英杰说道,“就这么一个叛徒,你觉得我会受制与他吗?” “手下败将,何足言勇。”白蕊不屑的说道。 “哈哈...”燕翩迁大笑起来,他抬头看了看夜空,“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了吗?” 白蕊一怔,哼笑了一声,“今天是你的忌日。” “你错了,今天是我的生日。”燕翩迁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这二十五年以来,我一直躲你不让你杀掉的原因吗?不是因为我怕你。我在五岁的时候,和你一样,被人封了道咒。” “你师傅米书寒,被人诬陷的事情还记得吗?”燕翩迁笑着说道,“知道她为什么受牵连?因为封住我道咒的,正是她!是她看出我的强大,日后一定强于她和你。所以宁可遭受被人诬陷她杀人未遂,也要封住我。” “是你不懂得抓住时机,在我二十五岁以前杀掉我。”燕翩迁说道。 “现在杀也一样!赵英杰,你还在等什么!”白蕊厉声叫道。 “掌教,对不起了。”赵英杰双手结起手印来。他手上一挥,身边的五支术灵呼啸而去,自己双手拍了一个降魔印,接着抽出了腰间的铁剑,对着燕翩迁冲了过去。 燕翩迁轻蔑的一笑,单手甩出五张道符来,向面前冲上的术灵掷去,自己右手伸出掌去,接下赵英杰的降魔印,顷刻将道咒化为无形,接着右手捏了剑指,夹住了赵英杰刺来的铁剑剑身,向前走了两步。赵英杰看着手上铁剑被他的剑指捏得弯了过来,心口大惊,身子跃出已经收发不住,脖子上已被燕翩迁左手扣住,咔吧一声,未曾吐出一个字来,脑袋就提溜下去,整个身体顿时软倒。 身边的术灵中了道咒,发出凄厉的哀嚎,迅速燃烧,变成灰烬,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赵英杰在一分钟里魂归地府。 白蕊大惊。从怀里甩出神遁符来,一把扯过陈迎筠,甩出了道符。顷刻没了踪影。 燕翩迁看着面前的明览道人,冲了过去,“妖道,扯下你脸上的布来!”他捏了剑指,一道黄色的光芒冲出指尖,刺向那道人的面部。那道人脸上的面纱被打开,出现了一张京剧武生的面具。 燕翩迁皱了皱眉,只一息间,面前的道人失去了踪影! 结界顿时破开,章薇和怜行出现在我身后。 秦逸捂住脖子,表情非常痛苦。“他用的是定身咒脱身,这个咒没有术士能用,所以,他一定是正宗的道士,看来,我要好好查一下,有哪个道人是哑巴,还精通此咒了。”燕翩迁说道。 “依尘,我道法已然超凡,已经不用再躲了。”燕翩迁说道,“至于长老,你也不用操心,我已经知道,江州的长老是我师妹赵幼容。她虽然人泼辣些,但是个正气凛然的人。” 我根本不在乎,谁做这个长老。经过这件事,白蕊一定会躲在暗处,还有那个明览道人,究竟他们在做着什么样的预谋? 赵英杰已经死了。迟宇寰,你安息吧。 秦逸在一旁说道:“依尘,你养好伤,就赶紧去医院辞职吧。不要再耽搁了。莫清去了第三人民医院,好像找什么东西,已经消失一个礼拜了。” 一只鬼都感觉不到他的位置吗?他又能去哪里?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八十一章 奇怪的尸体照片 我在清早,踏进了医院的大门,回想半年前的雄心壮志,不禁觉得失笑,许多人是在不停的工作中变得圆滑世故和麻木不仁,我却不是。在医生这个本职工作上,我做的比我另一个术士职业做的更加糟糕。 我去见了新的院长,出我意料之外的,他叫吕彬,居然十分年轻,看上去估计才四十岁,在知道我父亲是国税局的领导后,果然变得热情起来。他的眉毛有些淡,看上去肤色有些白,身上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我看着他偏瘦的身体,知道这个人一定有实力做院长。 他的能力一定很强。 从办公室出来,我见到了张副主任,他见我终于来上班,不由得笑了笑。在他看来,我是个官二代,自然有官二代子弟的坏毛病。我也不解释,自己经历的事情,实在无法对人言。医生和术士,完全不搭的两个职业。 我没有见到内科二室的赵大夫。当然,内科一室的白蕊,也消失了踪影。我知道,她一定躲在江州的某个角落,等待合适的机会出现。 我打听了一下莫清,医院里人都说没有见过他。我就给师叔莫英纵打了电话,他的电话始终畅通,却始终没有接起过。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儿子吗? 这个高智商而又胆小的莫清,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我在医院里连着上了几天班,吃住都在科室,没有莫清的一点消息。难道他没有来过医院? “梦医生,有你的信。”一个护士给我拿来一封信,信皮上有些破旧,看上去像是有了岁月了。 寄信的地址是在锦都市。却没有写哪里。 我拆开信件。里面一张照片掉到地上,我便翻开信纸。纸上写着四个字:“玄武灵石”。我翻了翻信纸,再没有任何字。又拾起照片观看。这是一张非常旧的照片,照片背后的底色已经发黄,隐约印着“曙光照相馆”的字样,现在的照相馆不会起这个名字,都是会写上影楼、中心什么的。看来是张老照片。 翻过来一瞧,吓了我一跳。 照片上地方像是一条深沟,游漂着一块白色滑溜溜的东西上面有一排牙齿,我是医生,知道那是人的上颚。接下面是耳朵、手指、小块的肌肉和骨头,浸泡在流动的不知名黑色液体中。 这照片简直莫名其妙,照片的地方又是哪里?照片是黑白色,色彩很是阴暗。 下水沟么? 信纸上的玄武灵石,说的是什么?昨天晚上,我知道了白虎灵石在白蕊那里,青龙灵石师傅一定收着。现在这张照片说是玄武灵石。估计还有朱雀灵石,这些石头有什么用? 很显然,照片上的水沟泡着一具尸体,玄武灵石在尸体上,还是在这水沟里? 还是回去给师傅看看吧。现在关键的是,莫清的下落。 寻找了一早晨,所有的科室包括太平间都去过了。都没找到他,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资料。我遇鬼的宿舍楼已经被拆除,估计我的旧衣服早就被人当垃圾扔了吧,里面还有一件我最喜欢的红毛衣。 路过旧内科楼的路上,我不禁停了下来。我真想知道,在这栋楼里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故事。 一个亮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走过去一瞧,是一串钥匙。我拾了起来。这是一串比较崭新的钥匙。其中一把还写着内201的字样。这不是莫清的文件柜钥匙吗! 我看了一眼阴暗的旧内科楼,摸了一下门口的锁。它完好无损紧紧的锁在那里。 莫清,难道你还在旧内科楼吗? “梦大夫,看什么呢?”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是图书室的周师傅从面前走过。 “周师傅,最近有人进旧内科楼找东西吗?”我问道。 “这你可问着我了,最近旧内科楼进行了一次大迁移,整理不少旧资料,听说都集中销毁了,进去不少人。估计没多久就要拆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里的东西被人搬空的话,那怎么会没人看见这串钥匙呢? “周师傅,我想进去看看。”我决定再冒一次险,我已经只剩下6年的命了,要是死在这里,知道了这个秘密,也算有始有终。不至于做个糊涂鬼。 “钥匙啊,已经被新院长收走了,你可以问他要。”周师傅回答我。 院长?那个带着消毒药水的中年男人,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只怕他不会给我。 还是等到晚上再说,带上所有人来把它想办法撬开。 “梦大夫,今天下午在医院旁边的卫生学校有一场篮球友谊赛呢,你到时别忘记来啊,”周师傅说道。 我一堆事情都没处理完,还说什么友谊赛。 我刚走进住院部的电梯,看着外勤人员急速带着担架向医院跑来。放在了电梯旁边的移动床架上。 “快让开,让开!人快没命了!”帮忙推移动床架的司机喊道,挤进了我乘坐的手术电梯,看来是外伤患者,我想也不想的按了13层的手术室。 司机见我也是大夫,点了点头。 先把他们送上去,我再去5楼好了。 耳边传来咕噜噜的声音,我低头瞧了一眼患者。他的喉咙被切断了一个伤口,估计动脉断了,我看了面前的人,这种病人其实没有多少能活下去,因为动脉会很快的把血流尽。只是,能在第一时间送进医院,实在不容易。 “这是个在附近执勤的警察,在医院门口抓一个抢劫犯,结果被抢劫犯给刺伤了。”身边的大夫说道。 身后还有个浑身带血的年轻警察,正在为这受伤的警察打气,“刘,你坚持住,马上就到了!” 我又看了一下,发现他的侧鼻软骨组织上方的鼻骨也线性骨折。看来他应该没救了。 那受伤的警察没有说话,荡在移动床架下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可惜,我不是个外科大夫。 电梯颤了一下,接着突然一片黑暗。在空中停住了! 这对医院来说,是大事!这下,这个警察,一定没有了生存的最后机会。 “怎么停电了!天哪!”司机喊道,可是又不敢强敲箱门,按了紧急电话的按钮,却丝毫没有反应。 身边的警察泣不成声,“刘......” 电梯内的应急灯亮了起来。 虽然昏暗,还是几个人还是相互看清了。 “大夫,您是外科大夫吗?求你救救他!”年轻警察哭着喊道。 “我是内科大夫。”我说道,确实爱莫能助。凭我那一点微末的外科技术,一点办法也没有,再说,电梯里也没有任何器械。 即使我会做疗伤的符水,我的寿命也恐怕治不了这样的伤口。 “喂!电梯里的人听着,你们别动,电梯正在修复,5分钟内一定好!” 5分钟,即使把他送进手术室,也是死尸一具,他就是生命意志再顽强,流血的速度最多还也只撑1分钟,这是极限。 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活下去呢?一点办法似乎也没有。 “大夫,求求你们,他才刚成家一年,还有老婆孩子,他死了我怎么跟他家人说啊!求求你们救救他。”那年轻警察在一旁磕起头来。 在电梯里的司机还有2名护士和1名医生都没回话。 那名医生看不过去了,说道:“你起来吧,这么重的伤...等上去了还是准备后事吧,人不行了。” 那警察手上的温度开始冰冷,捏了我一把。没了反应。 “定。”身边秦逸的声音喊道。 我又开始觉得能活动了起来。“救他!”秦逸在一旁喊道。 “我不是给你和章薇、怜行说过了吗?谁让你来医院的!白蕊曾经说过,医院来了些莫名其妙的人,要是隐藏的术士,不把你们都收了!”我回头道。 秦逸牵着嘴巴一笑,“他们就算是术士,也拿我没办法,你要知道,白蕊和燕翩迁都拿我没办法,我的超能又不是法术。别废话了,你快救他吧。” “怎么救,我又不是外科大夫。”我说道。 “你不是大夫吗,救人是天职,我总不能出去拽一个大夫进来吧?你就下下手而已。”秦逸在一旁说道。 说的轻松,外科手术是相当需要技术的,更别说是颈部受伤了。 “这里光线太暗了,我手上还没有器械。”我说道。 “我以前活着的时候经历地震,在地下的时候也没任何工具,不一样把人救了,何况你的专业是大夫。”秦逸说道。 你还经历过地震?我不禁皱起眉头,“你救的是个女人吧?估计还是个美女。” “呃,现在最关键的是救人,不是讨论我的过去。”秦逸说道,“你都需要什么工具?” 我就知道。不过定住了时间,倒是真有可能救活他。 不用担忧他的呼吸、麻醉问题,还有不停的出血。 “你去手术室,眼里能看到的所有手术器械和应急灯都拿来。”我给他说道。他飘到了电梯的天窗,打了开开来,钻了出去,电梯顿时没有那么闷了。 过了一会,他连着上下4、5趟,东西拿的差不多了。 我开始查看起那警察的伤势来,我头上开了手术灯,加上秦逸手上的应急灯,光线足够了。他的应急灯突然偏了点位置,我转过去,看见他背对着我,一手拿了应急灯,一手正在捏着身后护士的脸蛋。看上去似乎非常开心。 “你玩够了没有!”我吼道。 他回过头来,重新给我照好了。 我的屁股被他微凉的手掌摸了一下。我站起身子瞪着他。“你撅的......"他看着我,“我还不去摸啊?” 我不禁想起在无为岛上自己那次中了幻术产生的幻觉来,他果然就是这个脾性。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头下去,又看起患者的伤口来,“你给我去拿抗生素来。” 虽然定住了时间,我可不能确定是不是有感染。没了病人血压、呼吸、血液问题,手术开始变得简单,只要接上血管,缝合血管和处理伤口感染即可,至于他鼻骨的骨折,只能到手术室再处理了。 我又不是骨科大夫。 这一切如果让经验丰富的外科大夫来做,可能比我要节省时间的多了。 三个小时后,我终于缝合了所有的血管,开始清理伤口。又过了一个小时,我开始给他缝合颈部。 整整五个小时,我快累趴了。觉得异常疲惫。 但我相信,他的命保住是没问题了。 我和秦逸一起收拾手术用具。我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患者突然被我医治,而产生的后续影响。但是这个时候为了救人,却丝毫没有想过。 时间运行的一刹那,我觉得我必须要好好睡一觉。 “求求你们!”那警察的呼救声还在继续。 “他已经不出血了,估计......”身边的医生说道,接着猛然惊道:“他的血管被人缝住了!” 众人都围上来看,确确实实是缝住了!电梯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抗生素、消毒水的味道。 “有人用过抗生素!”一旁的护士说道。 众人的眼光聚集在我的身上。 “是你做的吗?可是一瞬间,怎么可能?”那医生问道。 “我不知道。”我回答道。这个话题是能震惊世界的。我不能说,更加不能承认。 为了更好的掩饰,我把手插进了大褂的衣兜。 血是最不好清理的液体之一。 身后的一个女护士清脆的声音的嘀咕道:“我的脸怎么这么疼?” 我压低了眉头,觉得头上一朵乌云飘过。 电梯3分钟就修好了。到了13楼。 看着他们紧张的进了手术室,我松了一口气。接着按了5楼。 “看。他一定会被救活的。”秦逸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我就说你比我强,我当时救人,用了10个小时都不止,还睡了一觉,才完成的。” 我已经不想听他的故事。我很累。需要放空脑袋立刻休息。 “梦大夫,”我刚到内科,就被护士拉住了,“院长让你去一趟13楼手术室。” 不会这么快就知道我下手了吧。他是神仙吗? 我又坐了上去,电梯门打开,我看着穿着一身手术服的院长。原来他是外科大夫出身的,准备做这个手术。 一定是随行的医生和护士告诉了他,对他来说,这是个诡异事件吧。 “梦大夫,这手术是你做的吗?”他取下口罩,眼睛瞪的溜圆看着我。 “我不知道,电梯停了一下,结果我就和其他大夫发现,他的伤口被缝合了。”我回答道。 他不可置信的摇起头来,看上去极为惊恐和慌张,“这怎么可能......” “梦大夫,”他紧张的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什么东西?譬如像......一团雾的东西。” 他的声音很忐忑,似乎在尝试着说些什么事情。 “你发现了什么?”我问道。 “呃...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从领导让我接手医院以来,我发现了这医院许多难以解释的事情,你们内科的一些病人会无缘无故的发烧。” 内科病人发烧吗?我心里一惊!对于发烧这个字眼,几乎等同于我的噩梦。 “至于外科,似乎在一段时间内,不停的增多了病患。而且都是些奇怪的病例。关于外创伤口缝合手术,一个月内,竟然高达40多例,我问过其他医院,外科手术也都相应的增加了。难道江州的治安不太好吗?”他迟疑的说道,不过我听的出,他心里一定有其他的不愿说出来的事,是拿不准还是他也发现了些什么? “拿你刚才的事情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这个病患明明没救了,却被有医学专业知识的......东西,缝合了伤口。”他说道。 我又不是东西。算了,你也不知道,反正医院的诡异又不止这一件,你就全当一场梦来看吧。 我只对他口中的“那团雾”有点兴趣。 “你见过什么东西吗?”我问道。 “我叫你来,就是想确定一下,因为我曾经听说过,你在宿舍楼里出现的假死事件。所以我想确定一下,这一切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有人同我一样,经历着奇怪的事情。”他说道。 “我是第一医院调过来的,刚接手医院工作,就接到旧内科楼拆除的决定。可是,居然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我都没有记起这个决定来,直到前两天,突然才被我想起来了,所以,就让人做了做清理工作,看看旧内科楼里还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我也亲自和工程上的人进去过。但是,就从我进旧内科楼三楼开始。我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一些幻觉。我不敢确定自己到底看到的是什么。”他咽了一下口水。 “里面有团......像黑色的雾气,我一时间几乎看不清周围人的脸,就赶紧招呼大家出来了。梦大夫,你有发现什么吗?”他问道。 你应该见到夏侯妍了吧。我正要说话,秦逸在一旁说道,“先别说真话。” 是啊,面前的院长看似诚恳。可是,与我非亲非故。 “我没看到过你说的这些。”我平静的回答道。秦逸在处理这些事情上,要成熟的多。 “嗯。我想可能我不太适合这个院长的工作,我会向上面提出申请的,再工作下去,只怕控制不了自己。”他说道。 “对不起,你说的这些我从未见过。”我回答道,“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下去了。” 他嗯了一声,皱紧了眉头,沉默不语。 “为什么不让我跟他交流一下呢?也许他知道的事情与我的不同。”我冲着秦逸说道。 秦逸笑道:“他能看见我,但是也没同你说。” “什么!”我惊呼道。 “你尽量别看我,也别同我说话,”他俯下身子说道,“这电梯,坏的有古怪。像是有人故意安排。” 谁愿意没事让人捅一刀接着用生命来完成这个安排。 又不是什么国际大片。 不过,医院里确实气氛同以前的不同,总觉得缺少些什么。是我修行术士跟社会脱节了吗? 我回到科室,查看了一下医院里新来的医生资料,似乎外科医生要比内科的多些。网站的照片上看上去都很严肃,没什么异常的。 秦逸在一旁笑着说道,“看出问题没有?” “没有什么奇怪的啊,年轻的年老的医生都有,男女长得也不相近。”我说道。 “你没有注意,来的医生有20名,15位都姓李,加上刚才的1名院长姓吕,但也和李姓谐音。” 秦逸在一旁提点着,我又向上看去,果然如此。 “内科有5名,3楼的外科有10名,2楼的幼科病房有3名,1楼大厅有2名。囊括了这个医院的所有重要科室。”秦逸说道。 我确实没有注意到。 “我早上还收到一封信。”说实在的,我确实有些累,不想盯着电脑看了,从兜里取出信封来。 秦逸看到信封,竟然咦了一声。“你从哪里弄到的信封?” 我看了一下信封的封面,上面信封四周印着蓝红相见的条纹,在信封的左上角,是一架红色的飞机,只是看上去飞机的款式比较老旧。我认不出来是什么类型的。 “有什么特别吗?” “当然了,”他看着信封说道,“我家里原来有一封。这是50年代的信封了。信里有什么?” 有一张看不清的尸体照片。 我只能这么说。 “回去再说吧,这里我看不到莫清。但是已经发现,很多人似乎能看到我。我和几个人都对视过。”秦逸说道,“这里似乎很不安全。” “我在旧内科楼的外边见到莫清的钥匙。”我拿出钥匙说道,“我怀疑他被困在内科楼里,内科楼的钥匙在院长手里,我没去要。” “你还想去那个地方,你不要命哪!”秦逸在一旁说道。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旧内科楼开始的。我为了弄清楚其中的原因,失去的太多了,就是死,我也要弄清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坚定的说道。 “我早说你就该找个人嫁了,生生孩子,就不会出这么多的事了。”秦逸说道。 “可惜,我没听你的话。”我遗憾的说道。 “有时应该换个角度看问题,你在旧内科楼找到了钥匙,就想着去里面看看,但是有没有想过,去钥匙能打开的地方看看呢?”秦逸平静的说道。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去莫清的文件柜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线索。 秦逸,赞你一个! 秦逸用手指碰碰嘴巴,冲着我笑。我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不要脸!每天想那些龌龊事。 我和秦逸去了莫清的房间,他的宿舍早就搁置了,估计还没有人接收,他的一些衣物还放在原处,床铺也没有挪走。我用钥匙打开了他的文件柜。眼前的一张照片映入自己的眼里,我顿时皱起眉毛来。 照片上言笑晏晏的,正是在宿舍楼里死去的张潇尹,和另一个年龄相仿正在同样微笑的短发女人,照片的背景,赫然正是旧内科楼的门口! 那个短发女人眼熟的厉害,是妈妈年轻时的模样!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八十二章 莫清的心思 看着面前的照片,我不由得疑惑了,张潇尹明明就是这一副模样,怎么会和年轻的母亲一起,难道她有个一模一样的母亲? 我的母亲一定对自己隐瞒了不少事情,从照片的模样来看,看来是她年轻时拍的,我又翻翻其他资料,都是一些工具书,只有一个棕皮的笔记本。 取了打开来看: “宿舍里来了3个校友,徐欢、李靓,总是围着我叽叽喳喳的,难道看不出我是来找依尘吗?依尘离开学校以后,好像离我有些远了。是讨厌我和其他女孩说话吗?都怪我自己,一直没有给她表明心迹。得找个机会给她说才好。” 原来莫清是喜欢我的!我心里一跳,但是,经历了和李睿渊的生死,这个消息是来的有些晚了。时机不对。接着又向后翻去,却只记了些其他的琐事。又翻了十几页,才又看到了关于张潇尹的事情: “张潇尹是个很奇怪的人,很多时间总是沉默,我为了知道依尘的动向,也同她聊过天,她的话语总是透露着长辈的意味,她也不过才二十几岁,怎么和我的父母一个腔调,这个女孩不爱化妆,不爱看电视,不喜欢聊天,甚至不喜欢吃零食。总是说医院的感觉不好,到底是什么不好呢?” 跟父母的说话腔调一样。到底指的什么,我接着看了下去。 “我看到一张老照片,是旧内科楼的一张照片,可是我却发现它奇怪的价值,照片上的女人不就是张潇尹吗?照片上服饰很旧,应该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上面还有三个女孩子,倒影在内科楼门的玻璃上,是5个女孩子痊愈后在门口留念吗?” 我这才又看了看照片,果然,在旧内科楼门的窗户上有三个女孩子的倒影,只是有些不清楚罢了,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为此我查看了图书室的老登记簿,却意外的发现了张潇尹的名字!她曾经在6岁的时候,住院治疗过一段时间,但是病历资料却没找到。周师傅说是可能还在旧内科楼的二楼。但是她已经死了,至今没有找到原因。 依尘今天约我,要我跟她去宿舍,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今天一定要跟她表白,希望她不要拒绝我,毕竟在学校一起四年,我还是有信心的。至于照片,可能是张潇尹的母亲,跟她太像的缘故吧。回头再继续找吧。” 唉,我在宿舍楼假死,你在宿舍楼疯了。如果不是发生诡异的事情,也许,我现在早就嫁给你了。也不会只有6年的阳寿。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面前的秦逸,他正在拿着那张老照片看。我接着往下页翻去, “听说我神经错乱的期间,依尘生病了,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她,可是这医院里明明有鬼!我清楚的记得张潇尹一张模糊的脸的模样。太可怕了。还是尽早离开的好。对了,给依尘也说,让她也必须离开!” 这里隔着几行。 “依尘不知道去了那里。电话也没打通过。总是在医院找不到她,她父母始终咬定在医院,可是医院明明没有!这一定是中了邪......” “这阵子一直恍惚,看到自己以前的日记,才想起依尘消失的事,怎么这阵子完全想不到这件事呢?一想到依尘这段时间去了哪里脑子就是一片浆糊。是他们科室新来的女大夫搞的鬼!看她一副妖里妖气的模样,就是什么好女人。难道她是只鬼?不然为什么每次我去医院找依尘,就是一团糟。难道我又中邪了?” “依尘好像是和周天佑一起走了。听她母亲说,是在和周天佑谈恋爱。老天对我太残忍了。根本就没有机会跟依尘说说话。为什么她始终没有向医院提起辞呈呢?这里有着奇怪的事。旧内科楼像是一个忌讳的地方。许多老大夫避而不谈。这里一定有隐藏的事情。” 我跟他真的没有缘分,他完全可以走进我的生活,先是因为诡异的事件,接着是白蕊的迷惑,使得我和他之间的交点变成了平行,他一定也是发现了医院旧内科楼怪异之处。我接着向后翻着。 “陈迎筠是父亲安排给我的结婚对象,听说她的爷爷还是个烈士,为了剿匪死在黑竹沟。他父亲也安排在国安上班,她的表姐就是依尘,简直就是老天给我开玩笑,父亲那么固执,该怎么说呢,就装着和她谈谈恋爱,然后说不合适好了。” 我的天!陈迎筠的爷爷是陈曦!那个在雁门以北被土伯吃掉的军人!陈迎筠真的不像她爷爷,至少,他爷爷光明磊落。我摸着自己的额头,我和莫清其实就差一点走到一起。但,也就是这一点,让我们彻底变成仅仅认识的人。 “我跟依尘表白了。但是,她似乎完全不在意。可能是和周天佑的感情很好的缘故吧。最近死了不少孕妇。依尘要去查一下,结果就又消失了。我不想再去找那个白蕊问。就和秦逸混在一起。他的过去的确令人钦佩。只是嘴巴爱胡说八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不是?” “警方查封了那家妇科医院,我却和秦逸的看法完全不同,这样的做法实在太系统了。不但警方封闭了医院,而且媒体也没有继续报道。如果真像秦逸说的那样,里面有个BT,至少也会给民众一个正当的说法。而不是完全的封闭消息。我拒绝了陈迎筠,父亲也没过问,看来最近他总是很忙。而且回家的次数变多了。听说要去一趟封山镇。既然他不逼我和陈迎筠的事,那也最好。” “不管怎么说,事情都告以段落,我和依尘也不会再发展什么故事。我做了周天佑的私人助理,见到依尘的机会总是多些,周先生是个大公无私的人,她嫁给他,也是好的。我只要偷偷看看她,也就够了。不过这阵子周天佑的身体有点差,总是生病,还发了烧,发病的时候说些胡话,总是说着我陪你玩,陪你去找妈之类的话,说实话,我心里很酸,他一定是这样哄依尘的。可惜,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看来他误会了,周天佑是记得那个小鬼孩,而不是我。再说,我也没和周天佑发生什么故事。只是担了个名声。 “今天,我又翻起这张照片,决定去第三医院查查看。我心里一直有种奇怪的想法,这个张潇尹可能不是和我一个时代的人。不然,她的说话习惯不可能和我有着代沟。” 看来,下面的部分,是我该仔细注意的地方了。 “医院里来了很多新人,换掉了原来的院长,这个新院长吕彬我也认识,他是第一医院的外科大夫,技术不错,还到学校里讲过几堂解剖课。不过,我在医院里活动还是不用找他了,要是问起我就说收拾我的宿舍。我得想办法去旧内科楼里看看。” 我又翻了一页。 “今天借了钥匙,我去了2楼,楼梯上有个卷闸门,听说3楼以前是精神科。图书室的资料像是被人翻过,周师傅说,依尘也来找过。看来她还是记得我说过的话的,也一定觉得内科楼有着秘密。找了一上午,终于让我找到当时的病历资料。好像是个叫张敏的大夫记录的。可是却非常的简短。 张潇尹,6岁。 王玉玲,6岁。 蹇海萍,6岁。 井书兰,6岁。 郦青文,6岁。 计晓青,6岁。 其他什么资料都没有。完全没有关于6个孩子的诊断。只是记录着名字。却在后面记录着另一个精神病患的症状,我用相机拍了,留下了资料摘抄在这里:有一件关于患者的事需要报告,304号房的洪先生最近的情况有很大的变化,像是中邪了似的傻笑,或者是突然的大叫起来等奇怪的行为越来越多。昨晚熄灯后,在听到骚动后我前去查看,他一边对我喊着“消灭”什么的,一边冲过来抓我。不仅如此,就连他所画的画也有很大的变化。虽然他继续画着那副描绘护士的画像,但是今天把那画中的护士装染成了黑色!看上去倒像那个在特别隔离室中的患者。为什么洪先生会画那个人呢?我认为,这也许是那个“没有脸的人”醒来的先兆。 什么是没有脸的人?是被毁容了?” 这里是张敏的另一篇记录。我看着面前的秦逸发着呆,脑子里不停的转着。一切的迹象似乎越来越清晰了。夏侯妍在精神科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被军人做了某种实验,或是别的什么,产生了昏迷,接着医院的其他精神病患跟着产生各种各样的异常情况,然后在王爱国没有值班的那一夜里突然爆发了,夏侯妍从床上醒来,凡是看到她的人,都立刻变得“溃散”。然后就像传染病一样,在3楼扩散起来。在场的36个人无一幸免!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没有扩散到2楼去呢?1楼是当时的内科,如果这36个人都“溃散”了,为什么也没有意外情况呢?再说,这36个人或是尸体又能去了那里? 对了,当时的卷闸门还是锁住的,如果我是其中的一个人,从3楼“溃散”走到2楼,拉开卷闸门,也是会发出声响的。 还有,又是什么刺激夏侯妍醒来的呢?毕竟音乐疗法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要是一开始就有问题,早就应该爆发了才是。还有她到底在医院里经历了什么和怎么导致昏迷的问题。 秦逸在一旁拍了一下大腿,吓了我一跳。 “这张照片有6个人。”他拿着照片递了过来,我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上面的母亲和张潇尹以外,窗户上只印着3个模糊的人头。实在找不出第6个人会在哪里。 “还有拍照的人。”他说道。 他说的对。这下,6个女孩子齐了,她们长大后,也就是二十岁左右,回到这里拍下这张照片。 “我曾经有过穿越到过去的经历,这个女人是不是也有穿越的经历呢?”秦逸听完我的分析后,指着张潇尹说道。 如果她真的穿越,就是从过去穿越到了现在,所以保持着年轻的模样,这也正好与莫清的记录吻合,她和他有着时代造就的代沟。这也就说明,张潇尹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自己为什么穿越和自己穿越过来要做什么。 我又接着向日记的下一页翻去,上面只写了几个字:今天医院准备清理旧内科楼。 看来下面事件的突破口,在我妈妈和消失的莫清身上。 但是她会告诉我吗?妈妈在市委宣传部工作,还有3年就退休,除了右腿有些风湿之外,几乎没有过什么大病,现在张潇尹已经莫名其妙的死了,有没有可能,妈妈也会突然死去呢? 不会的。她老人家长命百岁! 我看着面前的照片,看着穿着绿色军装的母亲和张潇尹,觉得很难解开这个谜题。 “她们都穿着军装。会不会是部队的人?”我问道。 “不一定,”秦逸说道,“也有这个可能性,那个时代,穿军装是件最自豪和时尚的事,许多人拍照都想找一套来穿。” 看来找到个合适的线索真是困难,说到穿越,我也在火车上经历过一次,在火车上还遇到米书寒,那个灵媒大妈,还有一个和尚和一个老道士和更强大的自己。 等等,看到的那个自己身边跟着无数的灵,自己现在已经跟着两个。那个是自己未来的穿越?未来的自己赶着过去,就是要去杀夏侯妍的。因为什么呢? 这里有着几个时空问题,那个和尚看的是盗墓笔记,道士唱的是回家看看,都是和我一个时代的人。但米书寒不是,至于那个大妈更是不知道是过去的人还是现在的了。 真乱。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所有的人乱入时空呢? 穿越的有秦逸、曹小韵,我,回过三国时代,秦逸和曹小韵的时间最长,我的时间最短,火车上的那个和尚和道士,时间也不长,我是通过幻觉穿越的,秦逸那边,曹小韵讲述的时候说是见到过亮光。 秦逸能使用定身的超能力,夏侯妍可以让尸体发热和空间转移。都是超人。而我,只是会几个控制鬼怪的道咒的术士。 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丝毫没有任何的联系。未来的自己一定知道事情的始末,也不给自己留个线索,或是直接飘过来告诉自己好了。 呃! 未来的自己是由现在的自己造就的,也就是说现在的思路一直没有错,直到最后,我是发现了事件的始末,所以通过了某种方法,回到过去杀夏侯妍,结束这一切的循环。 自己的模样没有多少变化,而自己也只剩6年的寿命,也就是说,这一切的谜底,会在6年以内,一切都会水落石出。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轻松,接着又开始难过,我就算知道事情的始末,最终还是会死。 “我们回酒店,把我收到的信给师傅看看。”自己身上还有一堆无法解决的谜题,四种灵石、退魔术士雷锐立、哑巴的明览道人和白蕊、陈迎筠的联盟,虽然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凡是挡住他们路的人一律杀掉,他们在暗中搞些什么却完全不清楚。还有心神术灵的愿望和光德道人的决斗。我揉了揉额头,头疼不已。 想这么多也没有用,自己一个快死的人。根本顾不上处理太多的问题。 自己死后,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一只术灵,会不会还有记忆?自己心神有着特殊的执念,就帮自己的心神达成她的愿望吧,就在我剩余的最后一年,用恶魔术士的吸食,把那三个人给灭了。 也许自己想的太乐观了,可能连变成鬼都是困难的。 无论如何,今天晚上,我是一定要去一次旧内科楼。我总觉得我给不了莫清一场恋爱,但是,我不能看着他死。 希望他还没有变“溃散”。 我拉开房门的一瞬间,从我面前走过一名医生。我记得他的样貌,他的脸上有着两粒痘痘长在右眉角。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连我看都不看一眼。 径直从我面前走过,到旁边的宿舍里去了。 虽然这个情景比较寻常。但是,我心里却非常的不适。 仿佛他刚才就在门口偷听过一样。 楼道里带着一股香味,似乎是刚才走过的男医生身上的。 医生洒香水。不是在外边胡搞,就是一个让人恶心的癖好。我愣了一下,皱起眉头,这个好像不对,上班期间,那个医生会给身上喷这么重的香水? “秦逸,这个医生有问题。”我没有回头,冲着秦逸说道。 “嗯。你也看出来了。”他说道。 如果他偷听过我,我也去偷听一下,这样才公平。秦逸一把拉住了我,“你们这个走廊安装了摄像头。我看你还是不要过去了。” 什么? 医院已经开始变得不安全了。其实这一切都是有轨迹可循的,我的母亲是在政aa府工作,她冲我隐瞒了第三人民医院的事实。所以,医院里一定有政aa府安插的人。毕竟,是一名军人把夏侯妍抓来的。 也许监视,从我进医院的第一天,就已经开始了。 若是这样,我被监视了多久? 我和秦逸慢慢的走下宿舍楼,看着一楼挂号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个地方一定也有摄像头了。 我默默的走了出去,决定先回内科科室。 一路上又见到两三名新来的医生游荡,和刚才的从我面前走过的医生一样,他们都是面无表情,活像是一具具尸体。这太异常了。 “依尘,医院里太不安全,我想你还是先回酒店吧。”秦逸说道,“其实看到照片的时候还没有感觉。不过见到这些人,却觉得奇怪。所以才发现了医生们的异常。” 医院这么大,不过才新来了20多名医生,有多少几率在上班期间遇到他们?偏偏在每条路上,最少都能见到一名。我能确定,我已经被监视起来了。只不过用着非常隐蔽的方式。似乎每位医生从面前走过,都是连我瞧都不瞧一眼的。还有几名内科的,连声招呼都不打,好歹是一个科室的,见面也要寒暄一下的吧。 还有一个正在和病人说着什么。 我冷笑了一下,你们干脆到医院门口说病情好了。哪有不在科室坐诊给病人说病情,反而到院子来现的? 耳朵里传进一声铃铛的响声。 从到我上班开始,这个铃声就会隔一段时间响起,虽然只有轻微的声音,却一直很规律。 “依尘,你又是怎么看出他们都是尸体的?”秦逸平静的问道。 什么! 我心里一震,他们都是尸体!我又瞅了一眼离我最近的一名新来的医生。他的肤色确实有些苍白,身形有些枯槁。 “他们怎么会是尸体!”我低声说道。这个我根本没有留意。 “没有呼吸,”秦逸说道,“是人都会呼吸,腹部会轻微的起伏,可是这些人根本不需要。该不会所有新来的医生都是尸体吧。” 还是在秦逸面前装逼吧,不然这个家伙一定会嘲笑我的,“我被监视了。可能就是这些尸体做的。” 那铃铛的响声,一定是某种控制尸体的方法。电视上的道长们,不是一摇铃铛,穿着清朝服饰的僵尸们就会跟着行动吗?这个常见。但是面前的情景实在诡异,让死去僵硬的尸体给人看病?这些尸体能迅速的移动吗? 除非他们的身体异常柔软。 他们洒香水的目的,估计是为了隐藏身上本身的味道。 医院里一定有道术高深的人在控制这一切。至少,我没在任何文学或影视作品里看见和尚御鬼。 大白天的,尽管这些尸体并没有什么表现,但是知道事实真相的我,还是觉得脊背凉的厉害。 “等一下!”秦逸说道,他在身后停了下来。现在就在住院部楼下,我跟着停了下来,“怎么了?” “我进不去了。”他走上了几步,指着住院部门口说道。 我向着头顶上看去,住院部的门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悬挂了一面非常小的圆镜,像是早已经镶嵌在那里的模样。 刚才秦逸还飘进去找我,现在就进不去了,这又是有人做了手脚。一定趁着我和秦逸去宿舍楼的时候,在镜子面前做了些什么。 “我进去换衣服,我们去酒店。你在这里等我。” 医院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八十三章 密室 在那个房间里醒来的时候,我不知身处何处,感到很害怕。我能够看到的只有一盏昏黄的电灯,发出黄色的、微弱的光,照着周围的一片黑暗。四周是钢筋混凝土砌成的灰色墙壁。这是一间狭小的正方体房间,连窗户都没有。我似乎被人关到了这里,并且发生过昏迷。 我用手支着身体坐起来,这时按在地上的手掌传来水泥地的冰冷和坚硬。我转头看了看四周,结果头痛得厉害,要裂开了一般。 房间的高度、宽度、长度大概有三米,正好成立方体的形状。房间的表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是灰色的、坚硬的水泥,电灯的亮光在墙面上落下模糊的阴影。 只有一扇铁门,但门把手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厚重的铁板直接嵌在了混凝土的墙壁里。 门的下面有一条五厘米左右的缝隙,光线透过缝隙反射到地面上,可能是门外边的灯发出的光吧。 自己明明是进了住院部准备换衣服,怎么一转眼......我揉着脑后的肿块,慢慢想起发生的事,我收到一封信,和秦逸一起看了莫清留下的线索,发现医院里新来的大夫都是死去的尸体。接着自己去更衣室换衣服。然后,有人从背后袭击了我。 这个房间里只有一盏裸露的电灯垂在天花板下面,光线比较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我不记得是怎么来到这个房间的。 无论袭击我的人是谁,都一定怀着某种目的。 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秦逸能感觉到吗?若是能,他早就来把我救走了。 我拍打着门大声喊道:“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门很厚,再怎么拍打也不会凹下去。拍打铁门时发出的无情的声音,似乎在说人的力量根本打不开这扇门。沉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着。 我身上穿着一件毛衣和西裤,但是裤兜里并没有任何物品。连手机都不在。 我把脸贴近地面,对着门下面的缝隙向外边大声叫喊。用尽全身的力气,从身体的深处发出呼救的喊声,喊得浑身是汗。 仿佛隐约听到远处有人的声音,于是我明白了除了我这附近还有其他人。但是那个声音不太清楚,听不清内容。就是这样我还是有点放心了。起码,关住我的,是人。 我拍、踢了一会门,不过根本没用。最后我实在累了,睡了过去。不知道又过多久,我觉得肚子饿的咕咕乱叫才又醒了过来。 由于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这时门的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过来了。 坐在角落里的我猛地抬起头,仔细听着那脚步声在不断靠近,我感觉有人在朝着我被关的这个屋子走来。这个人一定会向我解释他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不由得屏住呼吸,等待铁门被打开。 但是结果跟预想的并不一样,脚步声从门前径直走了过去。我贴近门,向着门下的缝隙喊道:“等一等。” 但是发出脚步声的人没有理会我的叫喊,还是走远了。 看来他看来根本没打算把我从这里放出去。 门下的缝隙突然被拉开,一碗和着菜的米饭和一碗菜汤递了进来。 “放我出去!”我不由得大叫道。 那缝隙又被人封住了。脚步声又逐渐远去。 饭菜看上去,根本不够我充饥,但是绝对不会饿死我。还是先吃一口再说吧。 饭菜油气比较大,我吃完了。在墙壁上用菜汤的勺子划下一道。算是记下一个大概的时间。 这是我的第一天。 我在房间里没有睡,冰凉的墙壁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而我手上,只有一双一次性筷子和一个不锈钢的小铁勺。这期间我听到了很多声音,有开关铁门的声音,机器的声音,听起来像人的声音,还有脚步声等等。但这些声音由于回音,都听起来像动物的吼叫声,感觉整个空气都在震动着,根本听不清楚。 没多久,我实在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起来,在睡梦中,我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在软软的被子舒舒服服的睡觉,还有上厕所和刷牙。 等我醒来,发觉仍是这黑黝黝的墙面。却发现了异常!我的裤子明显被脱过了!因为自己穿西裤习惯把腰身勒的紧些,此时却松垮垮的,我解开来看,内衣的边缘一边也是外翻的。 我给自己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并未受到其他侵犯。好像自己只是脱了一次裤子。 这是什么意思? 门的缝隙突然打开,一道光线亮了起来。 我喊道:“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我。 我冲着缝隙向外看去,只见一个盘子上搁着一顿饭菜。旁边似乎没有人。 既然给我端来,为什么不递进房里来。 我看了看地上已经被我吃尽的盘子和碗。他是要我先把前面的盘子递出去? 我这么想着,递了出去。那门缝隙就合上了。我便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可是我怎么喊,始终没有一声回答,仿佛一点也没有听到。难道外边给我送饭的,是个哑巴? 我开始想起,那天晚上遇到的明览道人来,难道是他,操纵着医院的尸体,然后把我关在这里? 一定是这样!我这么想着,又喊叫了一阵,又睡了过去,等我醒来,有人穿过门下面的缝隙塞进来一碗少的可怜的米饭和盛着菜汤的纸碗。 应该是第二天了吧。我吃完后这么想。 在黑暗中逐渐平静下来,我开始不喊了。一天只有一顿吃不饱的饭菜的我,决定省点力气。在墙上又划了一道。 之后又过了三天,每天都是一顿饭,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来救我。我像是与世隔绝。每天吃完饭后,我都会睡上一会,每次都梦见回家上厕所,在家里睡觉。 但是每次醒来,我都会在这个漆黑冰凉的地方。 奇怪的是,我清醒的时候,从未有过想去方便的感觉。 我真想回家。想回到温暖的被窝里睡一觉。但是处在幽闭空间的我,根本叫不到任何人来救我。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死在这里。 今天是我记下的第六天了。我再一次从梦境中醒来。面前的铁门却大开着。我猛地就坐了起来。向着门外跑去。通道里什么人也没有,通道中发出物体腐烂的味道,让我觉得很恶心。地面上的水泊里漂着虫子的尸体和残羹冷炙,相比之下,关押我的密室反而要好的太多了。一只钥匙插在门口的锁眼里,我瞅了一眼,把钥匙拔了下来,塞进兜里,要是有人再袭击了我把我关在这里,起码,我还有只钥匙。 这次我学乖了,贴着墙壁向前挪着脚步,避免自己再次受袭,旁边也是一间房屋,不过门却是关死的。这房间里是什么。该不会也是一个被关在密室的人吧?我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响动。看着锁眼停顿了一会,掏出钥匙插了进去,为了避免里面出现可怕的东西,我又敲了敲。 还是没有动静。我轻轻一扭钥匙,那门打开了。我小心翼翼慢慢的推开铁门,见到地上披散的长发。这是个死在屋子里的女人,身上还穿着护士的服装,趴在地上,看不清脸。似乎已经死去很久,尸体都已经干涸。整个房间却异常干净,有股消毒药水的味道。这几乎太不可思议了,只要是死尸,只要不是彻底的包裹在真空中,即使是天天冲洗,也还是会有尸臭的。可是这个房间却没有任何一点尸体的味道。 我关上了门,再研究这个已经毫无意义。现在关键的是,要出去。前面还是一个房间,我同样打开门,见到另一具女尸。这具女尸同样也趴在地上,看不到脸,摆设几乎跟刚才的没什么不同,只是穿戴的衣服不一样,这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短裙。 向前走去,却是越来越黑暗,最后我什么也瞧不见,只能靠着摸索,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这个时间非常的漫长,我感觉像是过了整整一天,却摸到一堵宽阔的墙壁。原来这边没有出去的路。 出口在另一边。从黑暗走到光明,却只有5分钟的路程。究竟是谁建造了这个密室,如此长的甬道,却只有3个房间,把我关押在这里,又是什么目的?如果想杀我,其实很简单。为什么又没有对我有任何的侵犯。 这很令我费解。我向着另一边走去。眼前的房间又变换了一种模样! 原本是在门的下面有一条五厘米左右的缝隙,却在此时,已经在门的上边了!似乎我一抬脚尖就能看到。 往里瞅了一眼,还是那具穿着护士装的干尸。继续走了两步,我觉得不对了。刚才我向里走,那尸体是向着门口,微微向里面倾斜,现在我换了方向,怎么还是向里倾斜?再说,第二具女尸穿戴的应该是黑色的短裙。怎么会变成护士服呢? 向前面的房间里望去。看到了黑色的短裙。 好像方向打了个对调。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了。我一定陷入了什么圈子里。是我的记忆出了错,还是有人在搞鬼。或者这是结界抑或是幻觉?猛地听见咔嚓一声。我惊醒过来,我面前竟然打开了一道门。露出一条甬道来。微弱的灯光透了进来。 我回过神,向着打开的门走去。面前是一条甬道,在门后,是两个房间的铁门。我向身后望去。后面竟然是一个密室!一个连窗户都没有,四周仍是钢筋混凝土砌成的灰色墙壁的正方体房间! 我像在一个奇怪的循环里。 地面上仍是我见到的熟悉的东西。甬道里还是那股腐烂的味道。 一定是自己从未醒过来! 门上仍是插着钥匙。我拔了下来,看着面前的第一道门,应该是个趴在地上的长发护士。 打开房门,一只冰凉的手就抓了过来! 一声凄厉的“啊-!”传入耳朵。 我手掌急忙结起手印来,心神同时念咒,打了一个降魔咒出去。在门后,似乎是什么东西烧着了。 这门后是只鬼。 我推开房门,没有见到鬼的模样。地上是一具趴在地上的干尸,穿的是一件护士装,和我刚才看的一摸样。 我走了过去,决定把尸体翻过来。这样,就等于做了个记号。 上前翻了过来。面目已经完全辨认不出,这个人生前是什么模样。只是黑色的一团拧在一起。 我这才出了房间,为了便于辨认。我把房门大开。 旁边的,也应该有鬼吧。 结了手印,小心翼翼的拧开房门。却只有一具黑色短裙的尸体。 观察了一阵,确定没有危险的我,进去也把尸体翻了过来。为了和隔壁房间区分,我将这个房门锁上。这下,我的记忆不会出错了吧。 找着甬道前面的路,我走了一遍,同样是条死路。我又转了回来。面前是一道打开的房门,门的下面有一条五厘米左右的缝隙。 又倒过来了! 我向着房内看去,是一具已经翻开的护士尸体,头向着里面。 向甬道前面看去,是一道锁住的房门。 我呼了一口气。这下有点绝望了。原本以为有出路的我,消耗了很多的体力,却还是在原地打转。我望着甬道,似乎变得越来越黑。逐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接着,面前咔嚓一声,房门又打开了。 我所在的位置,仍是一间密室! 这个昏暗、阴森的地方把我困在这里,在我品足了孤独之后,又来折磨我的体力。 “这个房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这思想在我的大脑里久久不曾离去。而且我感到这些牢固、封闭的房间不仅把我的身体关到了这里,还有深层的含义。似乎把比身体自由更重要的东西关了进来,例如人生,例如灵魂,把我孤立,剥夺了我的身体剩余光和热。这些房间就像一座灵魂的牢房。它们让我体会到了未曾看过、未曾体验过的真正的孤独,似乎已经没有未来,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关在这里的两个女人,是否和自己是同样的经历? 我又一次走到门口,看着甬道。不知道该怎么走。 我像是在一个玩具箱里的玩具,被拥有者不停的摇晃箱子而摆动。 呃! 这里有个奇怪的圈。无论我是哪个走向,最终都会回到一个地方,就是密室。而所有的物品,在我走到甬道伸出,就会自动的更换方向,这就像一个沙漏,我的密室,就像是中间的夹角,无论我走多少遍,无论走到哪里,都最终会走回这个房间。也就是说,这里是个没有出口的地方。 这就像人生,从生到死,从没有到有。每过十年,就回到原点,原来做些什么,现在还在继续做同样的事情。 拿最初的我来说,只是想做名医生,现在还是;我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现在还是;我渴望健康快乐的活着、有人爱着我,现在还是。 尽管父母都觉得我不切实际,要求的太多,但是我觉得我要的很少。其实很简单。为什么总是没有人理解我呢。 像我不理解这个地方一样。 如果这个地方是封闭的,又怎么解释,前几天那个给我送饭的人是怎么进来的呢?所以还是有个出口,在一个特殊的地方。一定有什么我没注意到。 发生变化地方只有一个点,就是我走近甬道的时候,那个时候什么也看不见,当我走到底,再复走回,就会变化。就像一个圆圈变换位置,又把我甩回原来的位置。 是了!我在一个太极阵里! 乾位随着我的移动,变成坤位,而随之我的活动,又产生变化。 看上去是条长方形的甬道,其实它是圆的。这个奇怪的地方,实际是我自己做出来的。 如果停止在原位,太极阵便不会启动,但我每一个动作,都会引起这个地方转动。可是要怎么破了它呢? 从道咒上根本不可能。我还没有那种高深的道术。 我用筷子在地上蘸了点甬道地面上的水,画了一个太极。可是怎么看,无论我在圆的那个点,都能发出一个圆,这跟本就破不了。 研究了一阵,我放弃了。自己根本不是学这个的材料。 我赌气的拿着筷子把面前的太极划了几道,扔掉了筷子。这个地方无懈可击,我根本破坏不了。 破坏? 我又看了看地上被我划出几道的太极,借助筷子,已经把它划得不成样子。 对了。从内部开始破坏。我既然搞不懂太极的金木水火土,索性就从里面开始破坏! 先把尸体都烧了。 这么想着。我把筷子折了两半,刺破了手指,在护士的尸体上扯下一块布来,心中存想,开始写我人生第一张道咒来。 怀着心中执念,我回忆着师傅教我的一切,写完了。 接着找个干净地方,把符布向空中一扔,心中念咒起来。那符布掉在了地上。 看来,我还耍不来章老头和师傅的帅。 只好把符布握在手里,念起咒来。冲着符布施了降魔咒,符布果然燃烧起来。我丢在尸体上,那尸体登时像浸了油一般,滋滋的开始燃烧。 照着同样的方法,我又烧了另一具。 甬道的灯光开始亮了。 这个方法一定有用。因为我在破坏太极阵的平衡。 所以灯泡也是一部分。 我用铁勺敲碎了所有密室的灯泡。留下了甬道的。仔细观察其他的变化。 三间密室的门栓似乎变的新了,已经没了原来的铁锈。 好吧,接着拆门栓!这个时间用了很长。终于还是用着铁勺完成了。 甬道的灯光变得异常明亮,似乎能把甬道照的通亮。我细细检查之后,确定没有什么变化了。这才将铁勺对准甬道的灯泡。掷了两次失败之后,第三次,将灯泡砸烂了。 甬道再次变得黑暗。 我靠着墙面坐了下来,闭上眼睛,等待自己适应。 再次睁开眼睛。不由得失望,我仍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面前多了一张破旧而又布满蜘蛛网的移动床架,上面摆放着枕头和被褥,似乎刚刚被人睡过。 我向旁边望去,还有一个洗手池和坐便器靠在墙角。 我曾经做过梦回到家里,该不会是在这这张床上睡吧。 我上前摸摸枕头,缩了缩脖子,果然,枕头上有着几根自己的头发。 此时一道月光射在枕头上,原来这里是有窗户的。 有人设了一个八卦阵。把我困在这里。我看了一眼面前的摆设,不由得吃了一惊。面前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还有大米和蔬菜。案板上整齐的放着自己吃过的碟子和碗。 敢情这么多天,我是在这个鬼地方自己给自己做饭。 怪不得,每次自己给自己送饭时,都不说话,因为自己正在对着所谓的铁门喊叫。 又怎么能回答自己。 这个设阵的人很厉害,不但给自己困在这里,而且还让自己陷入幻觉,并且在太极阵里放了一只鬼。 不过,这个地方既然有月光,不是完全封闭,秦逸怎么会找不到自己。就连章薇、怜行,都找不到?除非,他们现在也面临自身难保的环境。 我看到了一扇门,就在这地方的左侧小楼梯上。走了过去。门的四周泛着白色的气体,似乎没有奇怪的味道,门的边缘泛着光芒,似乎门外很是光亮。 我扭了门把。左手上结了手印,把门迅速拉开的同时,右手同时结好了。 在我面前是一排铁架,铁架上有五层,摆放着血红的猪肉,透过缝隙,面前竟然是个灯光明亮的冰库! 铁架似乎已经在地面上焊死了。 我将一头冻硬的猪肉推到了地上,看着铁架间的空隙,应该足够我钻出去了。我锁上门一手按住门把,一手扶着冰凉的铁架,躺到了铁架上,往外一点点的挪动着。 此时冰库的另一道门打开了。进来一个穿着大围裙的胖子。看上去一脸横肉,都在脖子上堆着有了褶子。他嘴里哼着什么不知名的调子,向着我走了过来,扫了穿着红毛衣白色短裙的我一眼,接着看到落在地上的猪肉。愣住了。 眨了两下眼,突然扭头,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我。整个身体哆嗦了一下。眼皮一翻,就直直的躺了下去。 也是,姐躺在冰库的猪肉架上,不管是谁见到,也都得吓昏过去。 我翻身下了铁架,看在他昏倒在猪肉上,身上倒是没有摔伤。给他检查了一下,他只是昏迷,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这里是冰库,待久也不行,就把他的身体向外拖。他的身体真沉,不过还是被我拉着臂膀,拖出了冰室,谁曾想,门口的架子上正放着一盆未冻结的鸡血。 我的胳膊轮下的时候正好碰到盆子边缘,那盆鸡血就扣在了他溜圆的肚子上,滚落一旁,当啷啷的滚到一边去了。 “师傅,你没事吧?”我身后一个年轻的声音喊道。 我一扭头,看到一个脸色煞白的年轻后生,不由得笑了起来,可算有帮手了,我一拖那胖子的身体,“快来帮我的忙。” 那后生嘴上的香烟掉在了地上,嘴里喘息着,“杀......杀人啦!”呼喊的跑了出去。 我一看,那鸡血已经顺着昏迷的胖子,流了一地,我拖着他的身体,在地上留了一点血印。 真是哭笑不得。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家里的门 我终于重见天日,但是却发现自己在医院饭堂的灶房里。还被人误认为杀人犯。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师傅和秦逸的安危。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一定要赶紧赶回酒店去瞧瞧。我看了一下灶房后的窗口,打开钻了出去。 顾不得身上狼狈,一路跑出医院,向着酒店跑去。 师傅已经在酒店退了房。 是在二天前。但是距离我那天上班,已经整整过去七天了。没有任何的留言。 他们究竟去了那里? 医院里存在着太多的危险,我根本不能再去,觉得自己根本孤立无援。其实,我还有一个人可以找,就是李睿渊。 但是,我却不能打扰他。我给他带去的伤害实在太重了。我不忍心。 还是回家吧。 至少先把衣服换掉。 我的家住在别墅区里,原因是因为爷爷在文革的时候保护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国宝。所以平反后,给予了国家补偿。妈妈决定买下别墅来住。 是正常的所得,可不是什么贪污*导致的。 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也不确定父母这个时候是否在家,敲敲自家的防盗门,却没有任何回答。 我扭了一下防盗门的门把。咔嗒,房门被打开了。 居然没有人上锁。 “爸。”我进门先喊了一声,没有人回答。 我在门口换了拖鞋,又喊了一声,“妈?” 皱紧眉头锁上房门,疑惑着推开房门,却一个人也没有。我上楼去自己的房间,迫不及待的冲了个澡。换洗了身上的衣服。我头顶的伤已经好了,但是却留了一个肉疤,被自己的长发盖住。 穿好衣服后,整个人都清爽多了。 我拿起固定电话,给爸爸拨打了电话,却听到楼下有铃声传来。只是,声音很小。搁下话筒,我找起电话来。找遍房间却没见到电话在哪里。 电话变成了盲音,提示我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接着是长长的滴声。 我只得回到楼上找出自己最早的一部诺基亚电话,还好,家里的宽带绑定在电话号码上,倒是也能拨出去。 接着又开始寻找电话来。 难道爸出去的时候没有带电话? 似乎,电话的位置在厨房。一定是在厨房做饭,没有听到我回来吧。 我兴冲冲的闯到厨房,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电话声不停的提示着我。 我又拨出了一次。这次响的更大声了些。那声音像是从冰箱后面传出来的。 冰箱。我不禁想起在医院的灶房下。在三开门的大冰箱侧面看了一下,发现整个冰箱,都扣在墙里,并没有留下空隙。 我打开冰箱的门,里面塞着面包蔬菜等各种食物,已经把它塞的很满。难道,在冰箱的后面,会有一道带着把手的门吗? 这可是我的家啊。 我掏出面包,撕开包装,狠嚼了一口。 掏!一定要看看冰箱里面是什么。 我开始掏空冰箱的储藏物品。没过多久,冰箱被我挪空了。冰箱冷冻柜也被我拉了出来。在第二格冷冻柜的后面,真的有一个不锈钢的门把。 这里真有一个诡异的门! 看着这道门,我开始觉得一点胃口也没了。翻出家里的榔头和手电筒,把冰箱彻底的扩开。发现在冰箱的一个眼睛看不到的扣板死角上,有着一排线路和一个非常小的按钮。我按了下去,面前的冰箱带着身后的墙,开始扭到一边。在我面前这道门完整的出现在眼前。 原来这里是个机关,都怪我太心急,直接把冰箱砸成了一个上下通畅的通间,这下冰箱是用不了了。 我手握着冰冷的门把,心里猜测着下面的情景。 爸爸的电话就在下面。现在已经听的异常清楚。 我推开了门,一股冷风吹了出来,在我眼前,出现一个类似仓库的房间。我打开手电筒,摸着墙壁上的开关,没有用。这个开关被什么东西砸坏了。开灯的墙盒烂了一半。慢慢顺着脚下楼梯走了下去。楼下很是杂乱,满地都是纸片和A4纸,在一张桌子上,摆放着台电脑,和一台复印机。 我将手电筒一转,看到了一双悬在半空穿着棕色皮鞋的脚! 我不由得惊叫一声! 手电筒向上晃去,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吊在仓库的横梁上。双眼无神的睁着,仿佛正在瞧着自己,脖子上是一条妈妈今年才刚买给他的新皮带。 我被吓得几乎晕倒,急忙跑了过去,要把他从横梁上放下来。却被脚下一个肉乎乎的东西绊倒,摔在了地上,手电筒甩了出去,磕在一边的地上。回头看去,手电筒的圆柱光芒照在一个几乎半边脑袋都被什么东西炸开的尸体上。地上是一片鲜红和黄色的粘稠。 从服饰颜色和身材看去,像极了母亲。 我吓的哇哇大叫,向着身后爬去,手上只觉得蘸了一片湿滑,接着沾上一层灰尘。 拿起手电筒,看到墙壁上的另一处开关,跑了过去,将灯打开了。 面前是一副惨象。父亲被吊死在横梁之上,轻轻的在空中摆荡,母亲的头已经血肉模糊成一半,另一半不知道那里去了。电脑桌上飞溅着一大片血点。 在父亲位置的不远处,地上是一把五四式手枪。 是父亲打死了母亲,然后自杀吗?这不可能,父亲又不是公安系统的,怎么会有手枪? 可这是为什么。 这一切不是真的。一定不是。我一定还在刚才的屋子里。我不敢相信,一直相互扶持恩爱的父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不能接受,刚刚失去男友的我,接着失去父母。可是他们的尸体就在面前。 已经失去他们了。我失神的流着眼泪,没有了站起来去看的勇气。 突然,那暗门被推了开来。 进来一群全副武装的黑影,仔细一看,每个人脸上都裹着面罩,除了一双眼睛之外,只看到他们健壮的身躯。 我茫然的看着面前死去的父母,对我来说,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从今天开始,我只剩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我真想回到那个没有闯出的太极阵里。如果我最终死在那里,要比现在强过百倍。 冲过来一名武装人员,用着枪指着我的头,另一名士兵取出绳索,将我捆了起来。 接着把我的头向右一扳,我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像是一根针插入了脖颈,接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们在地下室的案发现场发现了她,当时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一名医生指着我冲着身边一位拄着不锈钢拐杖的白发老头说道,“她的父亲开枪杀死她的母亲,接着用皮带上吊自杀。” 那白发老头问道:“那她有说些什么吗?” 医生回答道:“自从到了这个地方,除了第一次长谈后,就再也没有说话,不过写了一些东西,都是些难得的医疗方法,我可以断定,这是一个很出色的大夫,但是她的情绪不太稳定。尽管她有着出色的医学能力,但是我们认为她很有可能患有妄想症。” 医生顿了顿,“同时可能会拥有双重人格。在她的幻想世界中,有的人具有异于常人的超能力。类似像是道教的法术。她形容她们是术士。” 那老头的眉头皱了皱,看着我,“我想和她谈谈。” “卓先生,我的提议是您最好不要单独跟她谈。”医生说道。 老头把拐杖举了起来,递给面前惊讶的医生,“我更希望,没有人打扰我们谈话。”一双如同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看着接过自己拐杖的他。 医生扁了一下嘴巴,谦恭的说道,“那我先出去了,卓先生。”说完,走出房门,将门锁上了。 老头走到我的面前,递给我一个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梦依尘,我帮你取回了自己的东西。”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双龙耳环。 那老头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的阳光,“我知道,你不想说话,更不想被人打扰。讨厌周围那些不断做着愚蠢至极的事情而让你烦心的人。这点和我一样,我同样喜欢安静。” 接着,他坐在我的面前,把双手放在桌子上。 “我叫卓景胜,我很想认识你。”他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道符来,放在桌子上,“因为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这样的人,同我一样的人,我想这个你懂。依尘。”他将身子向我靠近了些,“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接你出去。不过,在这个之前,你得给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 我看着他满是皱眉的脸庞,他长得非常和蔼,宽阔的下巴上留着络腮胡子,如果毛发再茂密一些,就会像KFC门口的老爷爷。只是,他的眼睛异常的锐利,仿佛像是一把利剑,能穿透到人心。“你的秘密。依尘。” 我皱起眉头,脸歪向一边,“我没有秘密。” 那老头笑着摇摇头,“你当然有。” 他的眼睛看了面前的道符一眼,那道符在我面前呼的燃烧起来。变成了一团灰烬。 “跟我走。”卓景胜说道,“我带你离开。然后跟你说说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当然,这与你有关。” 说着站了起来。双手握着自己食指的第二关节。 这是部队人的一个小习惯,在学校军训的时候,我知道。 他在前面走着,带着我走出这间神秘的地方,说实话,自从被武装黑衣人带到这里,我就没有踏出过那个房间。 他的身份似乎很高,每个人无论是经过还是在原地,都会向他敬礼,同时喊道:“局长好。” 他是个什么局长呢? 这个建筑里几乎处处可见武装着荷枪实弹的士兵。直到走出设施,也有小队不停的巡逻,在门口,还有人带着枪站岗。他示意我上面前驶来的黑色别克车。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我看到了建筑的名字,“江州奏寿化工厂”。这个厂子我知道,不是十年前就已经倒闭了吗?附近是一片荒山野岭。这个厂子在江州的西北郊一建成,就没什么名气。如果不是爸爸在生前的时候提过,自己也根本不会清楚。 但是,这么奇怪的地方,怎么会是化工厂呢? 还有那么多士兵。 “奏寿,就是辶加上首,是道的意思。”那老头说道,“不妨告诉你,我是国安局的。很多事情要从50年前说起,那时我还是一名战士,说实话,经历了旧社会的我,赶上了好时候,但是那时我满怀热血,就想去前线,为国出力。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后来,终于让我找到一个机会,就是自愿降格去做志愿兵。就这样,我放弃准备升团副指导员的身份,去了黑竹沟。”他转过来,看着震惊的我。 他是当时的一员战士! “那天我被大蛇的尾巴抽昏,才留了一条命。我在黑竹沟迷了路,最后遇到了赵洪文和威廉,赵洪文写了封信,让我回来交给组织,他自己说什么也不愿跟我走,陈曦是我的班长,他最后的烈士抚恤金是我带回去的。所以,这一切,都与你有关。” “还记得你在锦都跟我握手时的情形吗?我当时正在巡逻。”他笑着说道。 原来他就是那天冒冒失失冲来握我手的士兵。 “后来,又组织了几次黑竹沟的搜查,却一直没有发现什么,我却因为赵洪文的一封信,位置越来越高。没多久,我就又见到赵洪文,他的性格大变,变得很谦和平稳,他是来寻找你的。他无数次出入黑竹沟,却始终找不到你的踪影。”他掏出一只香烟,接着打开了车窗。 “我记得你当时穿着一个白色的医用大褂,胸口处绣着第三人民医院。就到江州医院陪着他寻找了一番。当时的严院长听我们对你衣服的详细叙述,说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说你曾经同一时间乘坐了去江州的火车。并且穿走了他的衣服。” “后来,医院精神科的一名大夫,同样向我证实,曾经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你。说实话,知道这件事让我很震惊,要知道,在那个时代,时空超越这个名词,没人敢提。” “赵洪文听到严院长嘴中转述的你,发觉你是一名高深的术士。身边带着无数的术灵,他也向我们展示了道符的施展方法,这个实在用科学无法解释。但是毕竟却是事实。我也在那个时候,对道教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后来,国内发生了十年动乱,我就把女儿拜托给赵洪文,让跟着威廉学道。”卓景胜说道。 原来是白蕊的师公卓芷雪。赵洪文的道书上写过,她不是消失了吗?难道......他不是要我找她的女儿吧。 “这么多年,我都一直长寿,后来才知道,女儿每过几年回来给我带的瓶子里的白色气体是什么,她却一直骗我,说那是国外治疗咳嗽的喷雾。”卓景胜说道。 卓芷雪是恶魔术士,白色的气体是她收集的元神。 果然,卓景胜说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的时间已经不会太多了,我想在我还清醒的时候,再见见我的女儿。要她停下正在做的事。因为现在这个时代,我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人。除了你。因为我曾经和你打过交道。” “我可以尽力去帮你,但我无法保证一定能见到她。”我说道。“不过,我也有件事,想弄清楚。我父母的死因究竟是什么。你能帮我查一下吗?” 卓景胜皱紧了眉头,“这个......我不能说。这是机密。我只能告诉你,他们都是好同志。” 看来,他完全知道内情。只是不能告诉我。 “你的父母很爱你,超过爱他们自己。他们是为了你才这样选择的。”卓景胜说道。 我的眼泪再一次的流下。 “我可以给你一个国安的身份。便于你出入各种地方。”卓景胜说道,从怀里掏出一个深蓝皮的证件。 我打开一瞧,我的照片上面印着钢戳,挂着副局的头衔。 “还有这个,”他又递给我一个小本,我打开一瞧,自己挂着军衔,挂的是解放军总医院的主任医师。 这两个身份都不得了。一个国安局长给的证件,可不是假的。 但是,他既然能给我这么高的身份,也一定会让我承担相关义务的。 “我们现在的事情,牵扯国家机密,所以,以后我会派不同的人同你联系,而你的身份,只要不是危害国家,都可以做处理。”卓景胜说道。 “你只是要我找你的女儿,我不会帮你做别的事情。”我说道。 “当然。”卓景胜说道。 车子已经驶入江州的市区。在路边停下,卓景胜说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这是你的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说完递给我一张卡。 “每月都会有固定的工资。足够你使用。”卓景胜说道。 我接过卡,心里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自己本来只是一名普通的实习大夫,现在反倒是像个间谍。也许,在这条路上,我已经走的够远了。就像玩游戏,玩到一定时候,就会发现其中的规律一样。现在是使用外挂的第一天。 我下了车,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决定先去换一身行头。 卓景胜看着我离去的背影,吐了一口烟。 此时开车的司机说道:“现在就准备开始吧。” 卓景胜点点头,“术士们虽然不多,但是影响力却实在太大了。确实不好管理,组织现在怎么说?” 司机接道:“梦鹏和王玉玲已经死了。只要迅速的找到蹇海萍和计小青控制起来就可以。” “井书兰今天自尽了,我听汇报说,她是在房间里自己咬舌自尽的。”卓景胜说道,“我见过尸体,舌头是咬过,但是死亡......”他接着摇摇头,“不至于。” “哦?”司机回过头来,是一张长满青春痘的年轻人,“你认为是什么?” “他杀。”卓景胜说道,“这个我还在调查,至于郦青文,我已经加强了防卫和保密工作。应该万无一失。” “无论如何,在一个月以内,一定要把第三人民医院的旧内科楼拆掉!”司机说道。 卓景胜惊道,“医院里已经有那么多......说不定再研究一阵,能找到夏侯妍的秘密。现在拆除,是不是......”他的话留着一半,等着听着领导的训斥。 那司机哼笑了一声,“你要知道,面前的梦依尘,从未按照过套路出牌,她可是一个连命都不要也要挖出事情真相的人。再这样挖下去,只怕一只老鼠祸害一锅汤!事情会不可收拾,趁事态没有严重以前,解决一切关联!” 他接着说道,“先放了那个秦逸,给我们的小依尘找点精神寄托。好让她能麻痹一点。只要术士们随着毁灭和恶魔的派系之争逐渐都在江州聚齐,再一次性收网!你想办法,尽量把全国的鬼物都弄到江州来,给术士们一些事情做。” 卓景胜板着前排的车椅靠背,“那燕翩迁和白蕊怎么办?还继续吗?” “让他们继续窝里斗,你要知道,他们越乱,我们越好管理。去炸掉梦依尘的家,一根电话线都不要留。”那司机发动车辆,把车又驶入路面。 再一次看到橱窗里的那件黑色韩版短裙时,我想起了秦逸。也不知道他和师傅都遭遇了什么。同样,章薇和怜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们是我现在唯一的牵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可能,他们也相继遭遇不测。祸不单行。不过,自己也因为使用禁咒,而寿命只剩下不到6年的时间。要是死在太极阵里,我至少心情还是美好的。不会见到父母的死。 在那个阵里唯一的收获,是我写出了我人生的第一张有用的道符。 我决定以后,都穿黑色的短裙和黑色高跟长靴。这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他们。 穿戴一番后,我到镜子面前,同当时穿这衣服的自己,恍如隔世。 镜子里的我,竟出落的比以前更漂亮、更加吸引,以前的我,总是一副清纯可爱、乐不可支的姑娘模样。现在,眉宇间已经写上了忧愁,看上去带着一丝疲惫。 我几乎快认不出自己了。难道这就是成长的代价?人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变得越来越不快乐。 从今天开始,我就要一个人生活了。我必须成熟。 商场的电视上正在播放一处建筑失火的特别新闻。引得售货员也议论起来。 “那不是别墅区吗?听说,一套要下来过千万了。”一名售货员看着电视说道。 “别看了,人家都是有钱人,随便烧一栋两栋的都不在话下,失火也没什么了不起。”另一个售货员说道。“有钱人根本不在乎。” “你们说,这是不是有钱人包养的二奶被正房给烧了?”一个售货员戏谑的说道。 我的嘴唇颤抖着。双拳不由得握得紧紧的捏出汗来。我的心好痛,我的大脑里也像电视里的火一样被染成了黄色。似乎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金黄、变得炽热,我的大脑已经没法思考了。 这是我的家!我的家!无论是谁,你们太过分了!这一刻,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到事实真相,让你们得到应有的惩罚!要你们血债血偿!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八十五章 希望 爱情夭折了,父母去世,家被毁了,师傅和朋友不知下落。 我的世界在一瞬间被什么东西砸成了粉碎。有人在幕后操纵这一切,而我像是一个意外的棋子,随意走着别人已经写好的棋局。 我想喝酒了。 秦鸿泽什么都好,就是章衍一定会阻拦。我真不明白这老头到底是聪明还是傻,难道他看不出,秦鸿泽喜欢我吗?他一定看出来了,所以不让他同我来往。 不幸被他言中,我进了旁门之后,身边出现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先是为了那个小鬼孩生病的周天佑,接着是被我伤心的李睿渊,接着是莫清的失踪,还有秦逸和师傅的下落不明。这些事情不管与我又没有直接的关系,都有着间接的关联。当然不算了字辈死去的道长和陈曦。 至于女人,就更惨。除了阴险的表妹和处心积虑的白蕊,其他的更是连命也没有了。 我可能就是传说的扫把星。 江北的天空上飘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地上变得泥泞而又湿滑。 我仍旧穿着黑色的短裙。带上我的双龙耳环。 真心的希望冻死在街头。 好让我远离因为孤单活着的苦恼。父母的尸首我都没来得及整理,甚至连他们会不会留下墓地和骨灰都不知道。 手上的诺基亚响了起来,破损的外壳就像我的心一样。上面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我站在飘雪的街头,看着身旁的蛋糕房橱窗接起电话。 “依尘,你没事吧?”电话那端传来一声低沉而又带着磁性的问候。 我差点哭出来。是李睿渊。 他根本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么需要他! “我没事。”我尽量平静的说道,“你有事吗?” “我看到你家失火了,就赶到你家去,怕你出意外。”他说道,“你现在在哪?” “哦,没事。只是失火而已,我和秦逸在一起,今天住酒店。”我将电话放下,捂住鼻子哽咽了几下。 “呃。是吗......” “我父母外出旅游了,准备移民呢。我可能也要过去。所以,我一直在外边和秦逸在一起,商量怎么把他也带走的问题。你找我有事吗?”我说道。 “我是看你需要不需要帮助。”李睿渊说道。 “不需要了,秦逸会做的。”我的嘴唇已经抖动的快收不住了。 “那好吧,一路顺风。”李睿渊说道,但是却一直没有挂断电话。 我靠在蛋糕房旁小巷的墙上。任雪花落在身上,“你赶紧治病吧。就不要再瞎操心了。我都好着。” 说完,我挂了电话,大声痛哭起来,后背贴着墙壁坐到了冰冷潮湿的地面上,眼泪根本止不住。哭了不知道多久,累的趴在蜷起的膝盖上睡了起来。 过了许久,才悠悠醒转过来。自己竟然躺在被窝里! 我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这是一间酒店的套房。 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从旁边飘来一个蓝色的东西,冲我笑道:“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脏。” 秦逸! “你怎么在这儿。”我高兴的问道,原来他没事。 “那天你进了住院部,我就没见你出来。突然觉得你已经不在医院了,我沿着你的气味找,却在饭堂附近的地面找到你的味道。只是觉得奇怪,我竟然觉得你在地下。”秦逸说道。 是的,我就在地下的太极阵。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突然失去了知觉。后来等我再醒来,发现自己却在大街上。”秦逸的眉毛皱起,看上去英俊极了。 一定是有人搞了什么鬼,控制了他。 “燕翩迁还有你的两个跟班已经不知去向。我又不知道到哪里找,可是突然又闻到你味道,这才发现睡在路边的你。”秦逸冲我微笑道。 你靠闻的吗?那不是跟狗一样。我笑道,我觉得是上天对我的恩赐。让我的一个朋友还在我身边。 “你都快冻僵了,最后推不醒你,我只好附在你身上,进了酒店,好好在浴缸里泡了个澡,这才裹紧被窝,在旁边等你醒来。”秦逸说道。 你......给我洗澡? 我斜着眼睛看着他,板下了脸。 “我发誓,我只洗澡,别的没干。”秦逸说道,但是嘴角那微笑已经出卖了他。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色鬼,已经讨了我身体太多的便宜。第一次吻,第一次抱,现在又是...... “我身上脏吗?” “你都不知道你身上有多脏。”秦逸见我没有生气,也就放松下来,“光是我搓洗下来的灰,都能浇两里地。”他夸张的说道。 “最后给我洗净没?滑不滑?”我紧接着问道。 “当然了,我肯定要洗干净啊!我就使劲搓,最后洗干净了,至于滑,还用说吗,我从头到......”秦逸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我。 我的牙齿发出咯吱一声。 “呵呵...呵呵呵...”他傻笑着,“洗澡嘛......呵呵...”搓着双手看着我,身子一前一后慢慢的摇着。 猥琐至极。龌龊至极。 我狠狠瞪他一眼,翻身过去裹上被子,不再看他的怪模样,但是心里一点也不怪他,还觉得温暖。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秦逸说道,站了起来。 “躺我旁边吧。”我说道。 秦逸飘了过来。躺在我的身边。我钻了过去,靠在他微凉的臂膀。觉得很安全。 “我父母去世了。”我说道。 “出了什么事?”秦逸惊道。 “我还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是被人害死的。现在我被国安的人救了。”我说道。 “国安吗?”秦逸皱紧了眉头,“那里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你能不吹牛吗?说的好像你去过似的。”我说道。 “我是去过。不过时间不长。”秦逸说道,皱起了眉头。 “还有一件事,我喜欢了一个人。”我决定把对李睿渊的事情告诉他,“李睿渊。可是现在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有人肯要你是好事啊,怎么又吹了?是你功夫不行?”秦逸问道。 什么话到他嘴里就变味了。 “不是这样的,我使用的禁咒太多,现在只剩下6年可活了。”我说道。 “哦。”他的神色黯淡下来,“活着未必是快乐。有时也是折磨。” 我知道,他是想到曹小韵了,我跟他一样,都是倒霉蛋。 我突然天马行空的希望他来亲亲我。不由得又觉得荒唐,但内心却乱撞着。思考着是不是要跟他讲这个感觉。 “秦逸,你一辈子有过几个女人。” “大概有5、6个吧。”秦逸说道。 那你算是经验丰富了? “想取经啊?”秦逸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要我教你也成啊,不过,你不能对小韵讲。” 他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个女人。 “秦逸,你抱我。”我要做一个实验。 “干嘛?”秦逸反而离我远了些。 我接着又凑过去,“你占了我这么多便宜,就不想得到我吗?” “我说过,你是小四,得把小三收完才轮到你。”他说道。 “一样的,你先收了我,再收她。又有什么区别。”我作势要脱衣服来。 秦逸反而从床上坐起了。“没规矩了还,你疯了。” 我更加确信,这个男人雷声大雨点小。是害怕?还是因为喜欢曹小韵? “秦逸,你正经点,我问你,如果我今天要你收我,你是收还是不收。要是要,我现在就脱了躺在这儿。”我说道。 “好啊,”秦逸的脸变得异常扭曲,“那你脱了我看。” 我一扯睡衣的扣子,在他面前露出了上半身。 他猥琐的脸突然变得严肃了。看了我半晌,说道:“你还是穿上衣服吧。” 秦逸才是活得最累的那个人。明明心里只对一个人敞开,偏偏又一副天下通吃的模样。就算我一件衣服不穿,他也不会碰我一根毫毛。因为他的那颗心,只属于曹小韵。其他的,只是假象。就像一个孩子,只是玩而已。 此时酒店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人手持着道咒冲了进来。见到光着上半身的我和秦逸,他呆住了。 “对不起...”他说道。 我看着冲进来的李睿渊,觉得没法解释。 “依尘,我知道你父母自杀的事情,我以为你骗我,怕你出危险,找遍了江州的酒店,感觉这里有灵体,才冲进来。没想到...”李睿渊的嘴唇颤抖着。 是啊,寻常人也不会想到,父母刚刚去世的我,会光着上身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其实,我也是在逃避,不想沉浸在父母去世的心情里。遇到秦逸,我感激上天的恩赐,我跟他什么也没有。 不过,来的也正好。 “你都看见了,还有什么事吗?”我冷淡的看着他。 秦逸却注意到我握紧被角的手。微微张开嘴巴,看着面前的李睿渊。 李睿渊脸色沉的难看,慢慢的收回了道符。看着他的模样,我心里好疼。 “你是不是也想来?”我说出这句话来,身体已经开始发抖。 秦逸的身子歪在我旁边,伸手抱住我的肩膀,轻轻捏了一下。“不过你要等一会才行,估计也得四十分钟。” 李睿渊身子一抖,呼了一口气,“对不起,打扰了。”转身迅速出了房门,将房门带上了。 我知道,这一切都结束了。坚持的等待了3分钟,确认他已经走远。不禁抱着秦逸又大哭起来。 “好了,别哭了,我都不知道看你的眼泪好,还是看你抖动的美好。”秦逸安慰道。给我披上睡衣。 这个家伙的安慰也是带着颜色的。 “我也试过这个方法。”秦逸说道,“效果好,一次使用不复发。” “你给曹小韵用过吗?”说些别的事情,让我不要想起比较好,我充满期待的看着他,希望他能逗我发笑,让我一点也不要想起刚才的事情。 “没有,给我老婆用过。” 你个不要脸的。亏你用的出。 “我在小的时候认识我老婆,当时以为自己是喜欢她,实际只是孩子心性求关注而已,结果越来越大,却发觉喜欢曹小韵,而且越发不可自拔。最后我和老婆的矛盾终于升级了。我只好利用这个故障,去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最后呢?你们离婚了?”我问道。 “没。你把离婚看得太简单了。”秦逸说道,“要离婚,需要权衡太多的关系。人活着就得,看人脸色。” 他趴在床上晃动了几下,“人都是满嘴牢骚不停抱怨的小婊砸。我压力好大。你懂我意思吗?” 我笑了一下。“我懂。那你怎么缓解压力?” “首先,我的老婆可以帮我,她可以随时像你一样脱掉上衣,让我看看效果如何。”他看着我笑道,“有时我会给她钱。” 我不禁笑起来,这个祸害,明知道他不会这么做,但是他总是能逗我。 “你会怎么做?”他眼睛斜了我一眼。 “我只为付钱的客户做。”我也开起玩笑来。 他把手伸进自己的裤兜,假装掏钱的动作,“五块钱找的开么?” 我拿起枕头砸了他一下。 “啊,”秦逸喊叫道,“你砸到我的痔疮了。” “你一个灵体哪里来的痔疮!”我吼道。 “我是一个男人,十男九痔你没听过吗?我很疼,你不是内科大夫吗?正好给我检查一下。” “滚。我不治那个病。”我躺下盖上被子,“你去自己做结肠镜检查去。” “等一下,哥们,不要搞追加销售行吗?”秦逸继续说道。“这只是个小痔疮。” “你怎么不把自己的头对着自己屁股看看就明白了。”我回答道。 “你挺野蛮的,”他说道,“跟小韵的有一拼。” 我知道了,你个践人。 “你知道我师傅去哪里了吗?”我问道。 “说实话,不知道。”他说道,接着突然快速的扑了过来,压在我的身上关上了灯。同时捂住我的嘴巴。 “不要说话。”他在我耳边喊道。 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颠簸,我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差点要呕吐的时候,奇怪的风停了下来。 他捂住我的嘴巴,眼睛一直盯着床的另一边。我转了眼珠过去,只见一个人头慢慢从床边站了起来。 看上去是只鬼。至少表现是这样,那鬼头在脖子上咯吱吱的转了一圈,猛地掀开了头发,那是一对睁大朝上望去的眼珠,鼻子上流着黑色的血,嘴巴张的很大。 这个视觉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幸亏,秦逸按着我的嘴巴,那鬼猛地凑了过来,秦逸松开捂住我的嘴,将嘴巴贴在我的嘴唇上。 你又占我便宜。我挑了一下眉毛。 没有。他的头微晃了一下。 面前的男鬼看了一阵,飘出了房门。 他松开了我,把食指放在嘴唇中间。“你占我便宜,你的定身术呢?”我喊道。双手结上了手印。 “仓促之间忘了。”他站了起来,向着门口望去。 我砸了一下他的臂膀,“在我身后。”我说道,“我们出去。” 那只鬼并没有走,一定还在酒店里,谁知道他出去,会不会害人。这是我第二次在酒店遇鬼了。师傅说的一点也没错,身边有个灵体,大大增加了我遇鬼的几率。 我走出房间,发现这间房间竟然在酒店的边角。“你订这个位置?不是想让我死吗?” “说真的,当时你冰冷的像根冰棍,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考虑。”秦逸低声说道。 “你真不应该救我。”我埋怨道。 “听着大屁股,我很遗憾你生我的气,但是我不遗憾你还活着。”秦逸在身后说着。 他的嘴巴堵的我没话说。 那隐藏在酒店中的东西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一直未曾现身,一条宽阔的走廊上一片寂静。“踢踏踢踏”的声音猛然响起,似乎是飞快的向着我移动着脚步。那声音听上去,给我浓重的僵直感。 “咔嚓”一声,我左边的墙壁碎裂,那鬼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了我! 不过眼前这个活动的鬼已经完全面目全非了,满脸都是鲜血,原本恐怖的面容全是一片血红。只见他双目突出,嘴巴夸张的张开着,形成了一个“o”字型,最令人恶心的是,整个身体就如同一只绿毛龟一样长着一层看起来像是绿色水藻或者是绿色毛发的东西。 随着他拧着我的肩膀,血盆大口冲着我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那毛发居然是从他身上那些撕扯出来的伤口里生长出来的。他的前胸,绿色的毛发更是显得密密麻麻,盘根错节,居然还在流着荧绿色的粘稠的汁液,随着他的挪动滴落在我的身上,居然如同强酸一般,将我的睡衣腐蚀得升腾起了一阵白烟。 看到眼前这副令我作呕的景象,秦逸始终没有喊出定字来。一向利索的他今天是怎么了。 “秦逸!定住它!”我喊叫道,那鬼扑倒在我身上。 秦逸一把将面前的鬼抓开,补上了一脚。将我从地上抓起,大声喊道:“跑!” 你定住不就完了,那里这么多事。 我身边的房间突然开了门,一人手捏符咒出现在眼前,一道玉文印打了过去,顷刻将那鬼化为灰烬! 那人瞧见我后,笑嘻嘻的喊了句:“大师姐。” 我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自己似乎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是......”我看着他轻描淡写的解除了我的危机,也就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他有些胖,属于那种走进人群就看不到的一类人。 “在无为岛,我曾见过大师姐的身姿。实在仰慕。这次来,是奉师命赶来的。”那人说道。 这是个毁灭术士还是个恶魔术士?出现在这个地方,又带着什么样的师命和目的? “我叫卞波光,是白蕊门下。”那人说道。 “哦。”听他说自己是白蕊的门下,我开始失去好感。白蕊处心积虑,都想灭了燕翩迁和同道,好让自己恶魔术士称霸天下,她的弟子,都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他刚刚救了我。说不定这也是白蕊的计谋。 “师姐,不如到屋子里坐坐?”那胖子发出诚意的邀请。 “呃......”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是他奉白蕊之名赶来害我,我不是羊入虎口?眼睛瞧向旁边的秦逸。秦逸冷眼看着他,没有回答。 同他相处这么久,还是有些默契的,他一定不会进这道门,我看了他的脸色,也就准备拒绝。 “不用了。”酒店的另一边传来师傅的声音! 那胖子冲声音来处,施了一礼。“燕掌教。” 好了,师傅一来,我就有主心骨。到省得自己这点微末道术四处现眼。 燕翩迁看着我。走了过来。“你们这么多人赶到江州做什么?”他冲着卞波光发问。 “奉掌教之命,消灭江州污秽之物。”卞波光回答道。 燕翩迁冷哼了一声。威吓他说道:“消灭鬼物倒好,要是让我发现你迫害毁灭术士弟子,就拧了你的脑袋。” “这倒不会,掌教有命,不得私自与毁灭术士斗法。否则严惩。”卞波光回答道。 燕翩迁闻言不再看他,走到我的面前,招呼我离开,“依尘,我们走。” 我和秦逸跟着燕翩迁下楼。见到了在师傅房间里等待的章薇和怜行。这真让我喜不自胜。房间里还多了一个人,是我见过的燕翩迁的师妹赵幼容。 “依尘。”燕翩迁的脸色变的严肃,“这段时间我和师妹在江州寻你不是一天两天,我为此卜了一卦,知道你有惊无险,所以,也就换了酒店。章薇和怜行我一直带着,他们虽然是术灵,但是对于火这种东西,还是非常惧怕。我怕她们失去护佑,就会被恶魔术士杀死。” 赵幼容在一旁说道:“好像我师兄欠你的,每次都救你。你偏就惹祸。” “幼容,这不怪依尘。”燕翩迁说道,赵幼容在一旁白了一眼。 “现在江州的鬼物无故突然增多,很多恶魔术士都在江州聚集。我命毁灭弟子暂时不准到江州来,但是却有人自做主张,还是偷偷的跑进江州。我总觉得不妥,寻找其中原因,却没有线索。也只能尽量控制了。”燕翩迁说道。 术士们本来就是旁门,为了修行和提高自己,那里还会尊师重道,这就是不重德行,只求速成的术士一门的弊病。 我敢断言,只要自认为法术高深,术士们更不会把师傅看在眼里。 光是这一点,师傅就永远忙不完,他不像白蕊,可以通过阴谋诡计去胁迫门下人听命。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八十六章 安排 我处在术士们即将失去控制的局面,许多有德行的长老和前辈都死在了无为岛的事件中,从术士的领导阶层来说,不但是师傅燕翩迁对术士们的控制出现问题,就连白蕊,也都开始无法预测她的恶魔术士们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这个江州执事,道术还差,这就好比一个单位,上了一位能力不强的领导,去管理着专业技术能力高超的员工一样,不是招致怨言,就会立刻被员工们架空。使得自己的发号施令成为空文。 分析一下,我的能力根本控制不了江州的局面。不用白蕊使什么花招,我迟早都会给师傅丢脸,听着师傅说着,我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我实在是太不长进了。赵幼容的眼光一直不屑,也难怪她会如此待我。我确实帮不上忙,而且还在不停的惹麻烦。 “依尘,”燕翩迁说道,“你也知道,你学道术已经是迫在眉睫,千万不能再耽搁了。你必须独立撑起局面来,师傅不能次次在一旁帮你,现在我已经同幼容说过,她会撑着江州的局势,至于你,要赶紧和我一起去莫师哥那里去修习道术。” 他的眉毛紧皱着,回过头,看着赵幼容说道:“师妹,这段时间你辛苦一下,我送依尘过去,安顿好了之后,就回来帮你。” 赵幼容嗯了一声,“师兄,你也太小心翼翼了,照我说,直接把恶魔术士们赶出江州不就得了。” 燕翩迁说道:“万万不能,这世界又不是只冲着毁灭术士打开的。我们只是修行的术士,哪里能做这种事。我叫你控制局面,不是把事情弄得更加失控。你忍耐一下,只要护着毁灭术士不要被恶魔术士们加害就好。” 燕翩迁转过头来,接着同我说道,“莫师哥在国安,一定有办法照顾你。他在京城有个研究所,相信就是他的门下在里面修习,你到了之后,一定要谦逊些,不要摆什么架子。在那里多向同门请教,多学一些不是坏事。要是莫师哥看得上你,你转投他门下,也可以自己做决定。” 听着师傅这么说,我感动的一塌糊涂。世界上唯一疼我为了我牺牲一切的,就只剩下他了。 “师傅,你放心,我这次一定好好学。”就算不为了一心为我的师傅,为了找出父母的死因和那些烧掉我家的恶徒,我也会好好的把道术学好! 这是我的恨! “嗯。那我们就走,”他回头道,“幼容,江州就拜托你了。” “师兄你去吧,最近李睿渊同我也说过了,他和师兄秦鸿泽还有一帮道士们一起会帮我照看江州局势的。”赵幼容笑着说道。 燕翩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有道家相助,这是再好不过了,你要好好对待此事,千万别失礼于人,别让道长们看了笑话。” 赵幼容转头看了看我,嘴里嘀咕道:“我办事你就放心吧,我可不像某些人。” 我知道,她指的是不长进的我。我一定会让你另眼相看的,一定。 和师傅一起,我和章薇、怜行还有那个不要脸的秦逸,一起赶去京城。 师傅买了火车票,握着车票,我不禁又想起那次在火车上的遭遇来,到了车上,我尽量离师傅近些,也就没有那么多遇鬼的事情了。不过自己身边带着三个灵体,不知道会不会引来其他东西。 但愿一切平安无事。 江州离京城并不太远,就是再慢的火车,也只有半天路程。相信清早坐车的我们,中午就能到达莫英纵师叔的研究所,也不知道他的研究所研究什么。 “他的研究所只是个名号,实际上是间民办形式的医院。”师傅听出了我的心思。看来我还是老本行。 长这么大,还没想过有天回到京城去上班。如果不是有着另一种身份,一个医生无论怎么调动,也还是离不开自己的城市的。 我伸手入兜,摸着卓景胜给我的两个证件。 看着火车开动后不停在车窗闪动的风景。爸爸妈妈,我走了,我一定会找到你们真正的死因,让那些毁掉我们的人受到惩罚的。 此时,两个衣着鲜艳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15,16.....”其中一人拿着一个红色的行李箱,手里捏着卧铺的车票,看着床铺的号码。“星文,咱俩的位置在这儿,”他冲着身后说道。将行李箱甩到了中铺上。 身后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应了一声,走了过来,看到下铺的我和师傅,多瞅了燕翩迁两眼,也把行李房到了中铺。 接着向燕翩迁低声说道:“掌教好。” 他行了一礼。燕翩迁点了下头,没有说话。这个人竟然是个毁灭术士。我看他衣着甚是干净整洁,脸上干干净净五官倒也中正,有了一丝好感。端正的坐好,给他让出一块床铺来。他身边那个色彩鲜艳的那个同伴,却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他的红色马甲下穿着一件加厚的花衬衣。看上去就像是只五颜六色的鹦鹉。 “燕掌教好。”那鹦鹉说道。师傅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那干净整洁的男人做在燕翩迁的床铺上,指着自己伙伴给燕翩迁介绍道:“我叫镜星文,是付鹏飞门下,赵幼容是我师公,这个是我发小,南阳辉。” “发小?”燕翩迁看了两眼,没有说话。 “燕掌教,我和星文去京城玩,真是好运气,在这里遇到您。”那鹦鹉说道。又笑着瞅了瞅我。 看我干什么。南阳辉冲我一拱手,“大师姐好。” 这下我明白了,能叫我大师姐的,就只有恶魔系术士。 这两个年轻人,一个是毁灭系术士,一个是恶魔系术士,真是个奇怪的组合。难道他们就不互掐吗?看上去两人的关系实在很好,活像一对好基友。没有一点不合的迹象。 哼,别看你们关系好,在紧要关头,以恶魔系术士的作风,还能这么好就奇怪了。我心里想着。身子又向里面挪了些。 那“鹦鹉”又问道:“大师姐,不知道掌教她老人家现在好不好?” 好,好的冒泡,好的脚下流着幸福的脓水,头上生着美丽的疮苞。 燕翩迁低头笑着,摇了摇头,他一定知道我在想着什么。 “大师姐”,南阳辉又问道,“你们也去京城吗?” 嗯,我是去,但是就不告诉你。 燕翩迁在一旁打起了盹,镜星文在一旁慢慢的翻着手上的书,我偷偷瞅了一下,那是一本手印的详解。 到哪里都有用功的人。燕翩迁闭着眼睛指了指我。我吐吐舌头,只好装睡。我还是比较喜欢被人手把手的教,让我看书,会困。 燕翩迁没有说我,闭上眼睛继续打盹。 我知道,他对我已经宽松到了极限,也不敢太放肆,生怕一个响动会惊醒他,接着他让我看书学习。 我的上铺来了一位穿黑丝的妙龄女郎,每当她上下铺,秦逸就会一直盯着看,时不时会嘴角漏出一丝微笑,他就是这个德行。通过在酒店的事情,我对他已经有所了解。反倒觉得他比许多道貌岸然的男人都要活的真实多了。 怜行总是好奇的看着秦逸,不明白他究竟有什么好笑的,我偷偷趁大家不注意,把怜行拉到身边来,省得那个不要脸把我的小怜行带坏了。 南阳辉看见,也就有到列车的走廊小凳子上坐。 章薇和秦逸都站着,那妙龄女郎此时正躺在自己上铺上脱着外套。秦逸的嘴角似乎更歪了,踮起了脚尖。 章薇望着秦逸,一张脸上虽然没有办法脸红,但是却一副站立不安的模样。我见状也把章薇拉了过来,坐在我的铺上,秦逸这才看到:我们并排坐着瞧他。 那女郎又复下铺,秦逸急忙坐在我铺位的边上。扭了头向上看去。 我和章薇换了位置,一把拍在他的头上。“干什么呢!”我忍不住喊道。 你这个大色狼。快和扶桑鬼差不多了。 秦逸摸着被我打的后脑勺正待发怒。只听到燕翩迁闭着眼睛喝道:“依尘,看书。” 秦逸挑着眉毛立刻乐了起来,我极不情愿的掏出了道书,在师傅面前挡住自己的脸,扭头无声的骂了秦逸一句。看着秦逸扭曲恣意的脸,我窝了一肚子火。但是,还得看道书。都是你害的。 南阳辉在一旁哈的笑出声,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低下头去。 姐是大师姐,姐说了算。秦逸又指指我手上道书,我连着打了他几把。 燕翩迁就又喊道:“依尘!” 我只能老实的看起道书来。镜星文抬头看了我一眼,就又钻进书里。 我真想镜星文能附身在我身上,看了一页,我开始困了,捧着书本瞌睡。 火车上飘着淡淡的烟味和碗泡方便面的味道。时不时听到有人咳嗽两声,还有我完全听不懂的地方方言。虽说已经到了吃早饭时间,但是我一点也不想吃东西。这是坐火车的通病,觉得生物钟微微打乱。 其实现在最好的,是现在能睡一觉,等醒来,就发现到目的地了。 只有秦逸一个人,四处东张西望。我其实跟他很像,我们这种人行动总是比静坐时间长。 火车上播放着红色歌曲,大多都是耳熟能详的名人名唱。我还是比较爱听王爱国嘴里说的“吊死鬼歌曲”,所以,一直没着意唱的都是什么。 在我被火车摇晃的昏昏欲睡的时候,耳朵里窜近一首歌。前半段听的太模糊,但是后面三个字却听的清清楚楚:桂花来。 这是那首我在旧内科楼听到的已经走音的歌曲,在车厢内播放着。我不由得想起医院的情况,不知道医院里,活死尸的事情师傅是不是已经知道。 我看着面前看似正在熟睡的师傅,他正在微微点头。他睡着还能知道我想什么? 我不由得在心里说道,师傅你知道医院那活死尸的事情吗? 他又点点头。 原来他根本没有睡着,一定是出于对我的担忧产生的谨慎。 他却说了句让我震惊的话:“这车上也有一只”。 周围的人突然见他说话都被吓了一跳!看他仍然闭着眼以为是梦话,也都不在意。只有镜星文却掐算起自己手指,他的表情越变越严肃,我虽然看不懂他都在算着什么。但是看他不停重复的只是几个手指不停的掐来掐去,一张端正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惨白,最后连整张脸都流出斗大的汗珠来。 现在已经入冬,看上去大汗淋漓的他,却显得一点也不热。只见他神色逐渐变得慌张,我也被他的情绪带动觉得不妥了。 燕翩迁伸出了右手,按住他因慌张而抖动的手指。淡淡的说道:“该来的终究会来,不必如此”。 他略微安定了些,看着闭着眼的燕翩迁说道:“掌教”。 燕翩迁睁开眼睛,“从第一天开始学道,我就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这一天。只是没算到自己不是死在除魔路上,却是一群躲闪的鼠辈。” 镜星文在一旁,没有接口。 南阳辉也紧张得看着车厢两侧,生怕有什么异常情况漏出自己的双眼。 我和往常一样毫无反应。我想我还是那个老毛病,又该后悔没好好学道术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 秦逸在一旁说道:“是人”。 吹牛,人又什么好怕的,咱大天朝有的是人。 燕翩迁说道:“如果打起来,你们什么也别管,只要跑。实在不行就跳车,千万别落到他们手里”。 我皱眉问道究竟是什么人。镜星文在一旁颤抖着说道:“是御尸道。” 燕翩迁知道我一定不知道是什么,就讲给我听:“这御尸道本来最早传自川西,本是苗民治病所用,后来被练丹术士所用。变成毒蛊,不但能控制死去的尸体,也同时把自己练成金刚不破的妖人。无论是道符还是法咒,都不能对他造成伤害。由于本来就是带印道士,所以一旦成为御尸道,往往仗着金身不坏、道法高强而刚愎自用、霸道蛮横。有不顺他意的人往往会被他逼得无路可走。除非知道他是什么动物的蛊物,能找相克之物将他的金身破了。” 那也就是说要破他岂不是要带一队动物?这也太邪乎了。 “不过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破咒人能足够请来强大的神,也能破他金身,但一定要强大才行。”燕翩迁补充道。 在医院里的,是不是就是御尸道这个东西?他控制着二十多个死去的医生。 燕翩迁冲我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肯定了我的猜测。 南阳辉在一旁接着说道:“这就是说你是个和尚,得请得动孙悟空一样”。 对吃俺老孙一棒!嘿。 燕翩迁冷冷的瞧着我。我尴尬的笑笑,我又跑神了。 “你能请个猪八戒就可以了。”秦逸一旁嘲笑我道。 “你敢看不起我!”我不由得怒道。运势要打。 “他没有看不起你,实际是抬举。”一旁的怜行说道。 他把我说愣了。什么意思? “孙悟空学的是地煞,猪八戒却是天罡。所以以变化论,猪八戒要高。” 秦逸在一旁兴奋的笑道:“听到没?公道自在人心。八戒。” 胡说八道,你当我没看过白龙马蹄朝西吗? 燕翩迁在一旁怒喝道:“够了!”他生气了。 师傅发火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们都注意一点,正经点,这个样子怎么像是个术士?”我正色说道。 大家都冷冷的瞧着我。 “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这妖人到火车上,不一定就是找我们,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所以从现在开始,就是上厕所,也得两人一起去。”燕翩迁说道。 “那师傅,我怎么办?”我问道。 “你上厕所,我和秦逸一起去。”燕翩迁说道。 “燕掌教,我又不是你的弟子,这规定我不需要守吧?”南阳辉冷笑道,燕翩迁看了他一眼,“随你便。” 镜星文在一旁拉了一下南阳辉,“你快别胡说了,这个时候人多力量大。” 南阳辉哼笑一声,“你们怕,但是我不怕,不就是个道士嘛,没什么可怕的。” 燕翩迁没再理他。 我心里却波澜壮阔,从我接触术士这个职业,就一直没消停过,遇到的鬼怪不说,乱七八糟的奇怪道人越来越多。从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开始,接着是退魔,现在加上御尸道。 这一行究竟还有多少,是自己未知的?总之,就是各种派系各种力量权衡了,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无论到什么地方做什么事,都会有制约。 就算道法通天也总是有东西克制的。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但愿那个道人不是来找我们的。 冷不防,一个女人走到我的床铺跟前,“请问一下,现在几点了?” 南阳辉看了一下自己瘦弱的手腕,“10点半”。他回答道。 我看了一下面前的女人,她的肤色极白,个头娇小,身体比例“极不协调”。我看到她娇好的样貌,又看着她傲人的前胸,忍不住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心里想到: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棒子国某个机构的特殊产物。 “你,好像死了。”镜星文说道。 我心里一惊,身边的秦逸动了一下。他的眼睛始终没有动过,只盯着那女人的一个地方。听到镜星文说那女人死了,更是有了兴趣。 真丢人。他自己都不觉得吗?他笑嘻嘻的表情告诉我,他一点也不觉得,反而以此为乐。 那女人轻启朱唇,似乎犹疑了下,点头说道:“是的,我已经死了。” 和活人没什么两样嘛,这也叫死人? “你能看出来?”那女人问镜星文。镜星文看上去很是紧张,探头出去,朝她来的方向瞅了瞅。 燕翩迁冷冷的说道:“既然死了,还留在这里作甚,难道还要人送你不成?” 女人冲他行了一礼,“您法力高深,我正是来求您的。求您送我走。” 燕翩迁回道:“我没那个能力。你赶紧走!” 女人眼中甚是凄苦,让人看着心疼。“求求您帮帮我,我真的受不了了,才冒死来求您的。” 拜托,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谁害的你半死不活?”身旁的南阳辉接上了话茬。 那女人看看来时的方向,坐在走廊里说道:“我是被人害死的。” 她慢慢说出一切的原委:她本是西江周平市人,和丈夫去台国旅游度新婚蜜月。结果看了一个法术表演。结识了一个道人。丈夫见他法力高深,遂起结交之意,以兄弟相称。结果丈夫受到这个道人怂恿去赌场赌博,欠债反被人打死。道人声称为他还清赌资为由霸占了她。她不忍受辱,吃安眠药自尽,谁知那道人身怀异术,弄得她死不死活不活,就此收在身边供他取乐,适才叫他熟睡,这才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偷偷溜了出来。找人搭救。 真是个苦命的人。也是,谁让她丈夫去赌博呢。 燕翩迁听她说完,仍是冷冷说道:“你们咎由自取,与他人何干?自作孽,不可活。你还是找别人吧。” 师傅典型的口硬心软,看来我得为她求求情才行。 就算被那道人发现,只要我们一口咬定,他也不能确定就是我们救了这个女人。正要张嘴说话,燕翩迁冲我一摆手,坚决的说道:“不行,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回头冲那女人说道:“你还是找别人吧。赶紧走。” “师傅,你就帮帮她呗。她已经够可怜的了。”我说道。 燕翩迁没有理我,看来他一定不会管的。 身边的南阳辉不屑的说道:“毁灭术士也不过如此,不用求他了,我来帮你!” 那女人瞧了瞧他,苦笑道:“你帮不了我的,要是你帮,反而会害了你的性命。” 女人打量了我们一阵,说道:“这里能帮我的,只有两人。”她明亮的眼睛看看完全不理会她的燕翩迁,又看看我身边的秦逸。 秦逸有定身的超能力,救她应该也不难。 我看着秦逸,盼望他能救救这个苦命的女人。让她早点脱离那个恶道士的掌控。 燕翩迁斜着眼睛也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敢应下来就试试。 秦逸只瞟了燕翩迁一眼,在他的眼里想救的人就去救,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他笑嘻嘻转过头冲着那女人说道:“要我救你也可以,不过你要陪我半年时间,怎么样?” 我就知道!这个祸害的真正实质!他就是一个从不打折扣的不要脸无赖! 女人苦笑了一下,这种搭救,与她现在的处境又有什么不同?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八十七章 带她走吧 “你别听他的。”我冲着那女人说道,“他就是个无赖。” 南阳辉接着我的话,“你放心吧,这种妖道,总会得到报应的。” 镜星文像是知道其中的厉害,给南阳辉使了一个眼色。御尸道究竟厉害到什么样的程度,我不敢想象。 车厢的边缘传来一声铃响。那女人开始哆嗦起来。我知道,一定是逃走的她被那御尸道人发现了。 一个沉稳模样的人,年纪看上去在四十岁上下,车厢外的阳光倾洒在他的西服之上,也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他手里拿着一个铃铛,随着脚步不停的移动,那铃铛便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若是在平时,肯定不会有人觉得这声音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但是在这火车车厢之中,像是一道道催命音,听上去却让人有一种浑身不适的感觉。 “诸位道友。”那人生的一副忠厚模样,丝毫没有那女人嘴里的不堪,不过,人不可貌相,说不定也就是这一张诚恳的脸,才让那女人的丈夫信服。 “这女尸跑到人群,只怕有害,还是让我带走了吧。”那道人指着在我身旁低头浑身颤抖的女尸说道。 “道长......您怎么知道她是有害?”我抬起了头,有点颇为不以为然的表情。 那道长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胆子小呢,原来胆子一点都不小,看起来大的很呢!竟然连尸体都敢动,你小命不想要了?” “道长,在下燕翩迁,要是小徒不知礼,您千万不要见怪。依尘,让道长带尸。”燕翩迁站起来说道。 “师傅。”我央求着看着燕翩迁。希望他能帮这可怜的女尸一把。他脸上仍是十分平静。 那道长看着我这幅样子,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随即说道:“小姑娘,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控制的,我千里赶尸,已经是迫不得已,既然你是毁灭术士燕掌教的弟子,我也不再多加责备于你,把她交过来吧。” 南阳辉拦在了面前,“要是不交呢。”镜星文在一旁喝道:“阳辉!” 那道长扫了他一眼,一张脸冰冷的像是深秋的寒霜,他指着我身旁的那具美艳女尸说道:“这具女尸非常之凶险,千万碰不得,甚至看都不能看!尤其是她的脸,你们是不是动她了?” “唉!”那道长叹息了一声,说道:“她极易成为荫尸,怨念极大,极具攻击性,可吸纳月之精华,积聚阴气,很难降服。即便是现在还没有变成荫尸,若是有人看到了她的脸,也会被她的容貌所迷惑,时间长了,被迷惑之人的思维将不受自己控制,最终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我听那道人胡说八道,不免又是怒道:“刚才,我还和这女尸说话了呢,照你的说法也受到了迷惑,会不会也变成行尸走肉啊?” “你自己要寻死,我倒也不拦着。”那道人看了一眼我,冷冷说道。 “依尘闭嘴。”燕翩迁喝道,扭头冲着那道人行了一礼,“烦请道长带尸走吧。” “小姑娘,有空多跟你师父学学,什么是尊师重道。既然如此,我就先把女尸带走。”他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来拉那女人。 “你不能带她走,”一边的南阳辉拦住了他。 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也丝毫没有退缩。 好样的!我在心里为这个恶魔术士赞了一把。虽然白蕊的做法让人不耻,但是她的徒孙看上去,却还有些正气,真是可惜,他应该投在毁灭术士门下。 那道人怒道:“她若是尸变,这里的人都要死在这里。这个责任是不是你来负?” 明明是你先害了那女人,还这么振振有词,我真是服了面前道人的脸皮。这种人应该在十八层地狱里进油锅的。 那道人死死瞪我一眼,想是听见我心里的话。 燕翩迁见局势已然恶化,也没再说话,自己在怀里掏着什么。 指甲刮金属的声音从那女子滑动床底上传来,惊得我的心脏紧缩。回头望去,只见那女尸不住的颤抖。也不知道是火车的摇晃还是那女尸的作用,整个床铺都在我面前左右晃着。 此刻的我已经惊得没有了思绪能力。站在那里呆了好一会儿,才尝试轻轻去扯那女尸的袖子。然而我才伸出一半,那女尸的头突然‘嘎叭’一声拧转了九十度张着眼睛瞪我。 与女尸的眼睛对视,只觉得一股寒意直渗入心底。 “你骗我!”那女尸的嘴唇不动却出了声音,“我要你的命!”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双手结印就立即一记降魔咒打了过去,那女尸闪得极快,转过身体竟一把捏住了我的喉咙!明明是我要救你出苦海的。你怎么...... 那道人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符咒,冷冷说道:“开始了。” “师傅救我!”我不由得大叫,顾不得强烈的回声会不会让火车上的旅客们产生惊悸,也没意识到自己危险中叫的是谁,只是一边用手敲打着那女尸的手臂,一边喊叫道。 是荫尸!面前的女尸应了道士所言,尸变了!我此时现已被她抓住身体逼在墙角。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难道身边的秦逸和其他伙伴真的不来救我吗?每一次他都会及时搭救,这一次他为什么要抛下我不管! 我动弹不得,但不死心的向秦逸望去。他的脑袋仍然盯着上铺,根本就没向下看。 燕翩迁飞快将道符捏在手里,掷了出去。却被旁边掷来的黄色道符打到了地上。 “我说过,她要是尸变,会害死一堆人。”那道人脸上一片阴沉。 燕翩迁向着一旁的章薇、怜行看去。看着呆愣的他们一脸茫然,一定是那道人下了手脚。 我的脸被那女尸掐的通红,看着她血色的眼睛传递给我强烈的恨意。 “你们不救我!你们也别想活。”它轻声细语的、一字一句地说道。 南阳辉和镜星文同时向那道人攻去,两人似乎像商量好的一般,一个攻向他的头部,另一个腿踢他的下盘。 那道人阴阴的一笑。我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再醒过来,发觉原本狭窄的床铺已经距离被拉开。出现一大片空地。 现在是结界里。 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 双龙耳环突然散出微弱的光芒,那女尸象是被开水烫到一般,放开了她。脖子上一缓,气息不由得恢复起来,我结上手印。念起降魔扇印来,那女尸伸出手来,一把揪掉了右耳朵上的耳环。扔在地上。 同时,镜星文的拳头和南阳辉的腿同时攻到了道人的身上,分别传来咔嚓、咔嚓两声。两人的右手和右脚同时断了! 道人哈哈一笑,“你们不知道,御尸仙是金刚不坏吗?” 你也就是个道人,也敢自诩仙人。 燕翩迁看着我暂时脱离危险,也放下了心,专心对待起面前的道人来。我知道他无暇顾及我,看来,面前的女尸,我必须打倒不可! 那女尸同样和道人阴恻恻的笑着,已经没了刚才凄楚可怜的模样。我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想法了。这个女人生前,也一定不是什么正面人物。更不会是命苦的女人。说不定怂恿丈夫去赌博的反而是她,抑或是她和那御尸道狼狈为歼。 燕翩迁的手脚极快,但是却一击即退,看上去似乎不是全力在拼斗,倒似在寻找御尸道身上的弱点,那御尸道哼笑一声,交手两下后,看到了他欲攻来的姿势,一脚踢了过去。 燕翩迁被他踢中胸口,只觉得像是被钢筋使劲捅了一般,气血翻涌,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趴倒在地上。 “燕掌教,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别忘了,我是道士,你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术士罢了。既然你对我无礼,就别怪我辣手!”御尸道说道。 “住手!”南阳辉在一旁握住自己已经断裂的腿,挣扎着站了起来,“妖道!只要我活着一口气,你就别想害人!” 镜星文在一旁接道:“阳辉,别说了。他想怎么做,我们根本阻止不了。” 那女尸冷艳的面孔看了看面前的两人,暂时没有向我发起攻击。我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一记降魔印拍了过去,打在她的肩上,犹如石沉大海,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微微皱眉,一拳击在我的肚子上。 我被她一拳打的胃中翻涌,捂着肚子蹲了下去。竟然无法站起。 “你们二人骨气倒不小。这点我倒是欣赏。”那道人向着南阳辉和镜星文走了两步,“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转投我门下,我不但医好你们的伤,还会传你们御尸仙高深的道术!” “呸,一个霸占女人的妖道。还好意思收徒,你过来叫我爷爷,我就答应你!”南阳辉说道。 那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转头看着镜星文,“你呢?” 镜星文看着他,没有言语。 “星文!你想什么哪!”南阳辉吼道,他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面前的好友。 镜星文看着自己的断腿,低下头去,沉默了半晌,“我......我......” 没有说出一句成形的话。 御尸道不耐烦的说道:“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再不说,就一起杀掉你们!” 镜星文猛地抬头,中正的脸上一片煞白,“我不要死,我愿改投门下,求师傅救我!” 南阳辉在一旁双眼黯淡下去,“人各有志,我南阳辉交友不慎,与人无尤!妖道!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他双手结起手印来。念起道咒。我身旁的女尸奔了过去,尖利的指尖在他喉咙处一划,落在了一边。 南阳辉的身体兀自站立着,不再诵咒。脖子显出一道血线,接着鲜血如同喷雾一般,喷了出来,发出嘶嘶的声音。 “南阳辉!”我不由得流出泪了来,大声叫道。 他的尸体跪在地上,竟然没有躺倒!怒睁着双眼,仿佛正在瞧着脸上毫无血色、大汗淋漓的镜星文一样。 镜星文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头向一旁歪去,看到一丝挂着血迹的燕翩迁从地上怒视着他慢慢站起。 心里有愧。头就更加低了。 我一直以为恶魔系术士没有一个好人,但是我错了。恶魔术士里也有着铮铮铁骨的好男儿。相反,毁灭术士的镜星文却卑躬屈膝。真是颠覆我的观念,给我上了一课。 选择,其实在人生中一直很重要。但是,光明磊落的人到那里都会闪现着光辉,相反,那些卑劣不堪的小人,到那里都会令人鄙弃。 御尸道狞笑着走道镜星文身边,抬脚猛地向他另一只腿膝盖处踩去! 啊!镜星文惨叫道,“师傅,我已经愿意改投您门下,您怎么反倒害我。” 御尸道笑着说道:“忘了告诉你,当我的弟子,是要死的。” 镜星文的脸上也就开始变得扭曲起来,“你这个妖道,我死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他发狠的说道。一双眼睛充满怨毒。 御尸道阴笑道:“你没那个机会。应该说,我不会放过你。”他的双眼闪出光芒,那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杀机。紧接着不理会他的叫喊,又折断了他的双臂关节,一掌把他拍死了。 他同样死不瞑目。但比起南阳辉,显得不那么光彩。何为英雄,一目了然。 “现在,轮到你们了。”御尸道转过身子来说道。 “你把我的弟子折磨够了。”燕翩迁说道。 “他背叛师门,难道不应该有这样的下场吗?”御尸道说道。 “不应该。”燕翩迁说道,“你有处置的权利吗?” “原来燕掌教是要亲自惩治。”御尸道说道,“可惜没有下一次了。”他的脸上接着泛出笑容。 “既然我也要死,索性问个明白,江州第三人民医院里御尸道是不是你?”燕翩迁问道。 “看在你快死的份上,”御尸道说道,“我不妨告诉你,我是知道是谁,但不是我。” “是雷锐立吗?”燕翩迁问道,“还是白蕊?” 哼。道人不屑的表现,证明不是。 “你也不用再猜,能说的我一定告诉你。我这次上车,是专门来杀你们的。”御尸道说道。 “是那个明览道人吗?”我忍着腹痛问道。 御尸道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你们死在我御尸仙的手上,应该是一种解脱。”他说道,“你们毕竟知道的不多。这个时机死去,免得多遭受痛苦。” “我燕翩迁还没活够。”师傅说道。 “你很有胆色。”御尸道说道,“可惜要死了。” 在一旁的秦逸突然张口说起话来:“说的对。这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他怎么醒过来的!我、燕翩迁和御尸道同时一惊! 此时我眼中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是我上铺的妙龄女郎,“你怎么知道。这个人会对你们不利?”那女人冲着秦逸问道。 “在医院我就觉得不对了。”秦逸说道,似乎与那女人很熟。 “你既然还有能力在这世界,应该去看看雪薇。她毕竟是你的妻子。”那女人说道。 秦逸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你们一开始就弄错了对象。”那女郎指着燕翩迁说道,“真正的御尸道,是这个女人。” 我们一直以为,那道人才是,攻向他的招式都是切实有效的物理招数,想不到他竟是一具死尸。而我,用降魔咒和降魔扇印去攻击活人,自然不会产生效果。这个御尸道真是狡猾,一开始就一直耍我们耍得团团转。 那“女尸”闻言一惊,“你是谁?” “雍天云,你想用你的道法害人,却不知道,你的资料在国安,有厚厚的一沓!我是余梦蝶。” “什么!”燕翩迁在一旁惊道,“您是余大师,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 他一时有些疑虑。 这个妙龄女郎真的是传说中自创七截乱星阵的余大师吗?为什么她能这么年轻?江湖传闻,她生活得很是寒酸和窘迫,这和他想像得大不相同。 这样的世外高人就算不是道骨仙风。至少也应该似乎云淡风轻的模样,而面前的女人反倒像个阴魂? 一个名气如此之大地位如此之高的风水师不去研究周易、八卦什麼的专程来搭救一个卑微身份的自己! 不是又掉进了什么陷阱吧?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目前这种危机四伏的状况,使得他不得不小心一点! 面前的雍天云有点不耐烦。“余梦蝶来了又怎么样,就是张天师和太上老君来了,我也一样不放在眼里。” 余梦蝶冲秦逸使了一个眼色。秦逸从口中取出一只金黄色的甲虫来。 雍天云一见到此物,脸上流下汗来,此物为黄金圣甲虫,本来早就被人捕捉的几近灭绝,却不想,又在此处见到。而这个黄金透亮的小虫,正是自己道法的克星! 她惊惧着,向后退了一步。想用神行逃走。 秦逸的嘴里喊出了一个:“定。” 这下,尘埃落定。她逃不掉了。 “我在秦逸口中施了法,将甲虫锁在他身体里。不易被她发现。”余梦蝶说道。 燕翩迁走上前来,“余大师,想不到,您这么年轻......” “不。”余梦蝶摇摇头,“这世界上,最不能逃避的,就是死亡。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我了,我已经死了。每个人都知道,我在活着的时候,是个瞎子。” 她轻描淡写的说道:“生前是个瞎子,死后反而看得更清楚。” “对不起,我以为只是传说。”燕翩迁说道。 “其实我也不是生来就瞎。只是为了保护一个人,所以才变成瞎子的。”余梦蝶说道。 我看着雍天云的尸体在结界的地面上逐渐没了呼吸。走过来听到余梦蝶说道,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余梦蝶的嘴里变成了现实。 她轻微的摇摇头苦涩的一笑,“我研究出七截乱星阵是一场巧合。单凭我一个人的研究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并不是个有道法的人,凭借的只是多年来对五行和风水的研究。才能沟通阴阳的。当年我为了能镇住它们,花费了所有的力量所以我才会瞎的。” “余大师,当时是......”燕翩迁在一旁接道。 “我说过是为了保护一个人。”余梦蝶继续说下去,“也因为做的事有损个人的阴德,表面上是为了送一群人去该去的地方,化解他们身上的戾气,实际上我是为了保护一个人的性命,不受到伤害。这是天谴。” “这个人就是他,”余梦蝶指了指秦逸,“尽管他当时还没出生,但是一个高人找到了我,求我要保护好他。” 余梦蝶从地上拾起我的双龙耳环,递到我的手上。 “我的命是这个高人从一堆灵体里救出来的,这个秘密我跟谁也说没起过。”她笑了笑,“不过就是同人说起,也是没人会信的。” 她又看了看我。 她沉吟着,好像在思考,半晌才说:“燕翩迁,你很厉害。人有一分胆就有一分机会。只是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你们这次去京城,一路上都在有人跟踪,所以,你们要万分小心。千万别中了圈套。” 燕翩迁点点头,瞅了面前的三具尸首,感叹了一番。 这位传说中的大师处处预知先机。她说有危险,就一定存在。 “你们的路线都是被人算计过的。”余梦蝶平静的说,“江州的整个风水阵都被人破坏了!似乎,要趁着你们去京城,要大闹一场。现在许多鬼物和术士都去江州聚集。相信没有多久,江州就会完全不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在背后弄的?”我不禁问道。 “我的法力有限,平时断阴阳凭借的只是所熟习的知识。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在锦都,也有人破了我的七截乱星针,那些困在里面怨气冲天的鬼魂估计没有多久就能自觉出入了。” 说完,她看着我。“这么多年,我一直保持体内魂魄不散,就是一直守着锦都的大阵。” 原来她一直守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秦逸才找到了她。不过,以这么大的代价也要保护的秦逸,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应该说那是个高人。尽管他破了我的风水阵,但我不得不钦佩他。”余梦蝶说道,在你看来,或许是这个人搅了局。但在我眼裡这叫做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那天我正为大阵加持,却感觉阵法突然变动起来。要知道城市的风水格局都是固定的死物,但它们彷彿与京城的怨灵有了呼应一样。我急忙撤回阴阳法术回到屋子裡,虽然我眼睛看不到,但也感觉出全盘变了样!那时我就知道有人破了我的局了!” 她盯着我看,似乎这一切都是冲着我说的。 好像是我破掉她的阵法一样。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我是关键 “我当时一回头,就被人一枪打死。”她说道,“尽管凶手的脸我看到了,但是我却不打算报仇,做人做鬼都需要豁达一些。他的道法很高,死在这个道人手上,我也能瞑目了。”余梦蝶说道。 “锦都的阵法被人破掉阵眼,我相信,这一切,都是他的手笔,而他这么做,也一定有他的理由。死去之后,我并没有真正的解脱,这人开始重新布阵,想不到,他布阵的方式,竟然比我还要精通和完善。唯一不同的是,他步下的阵法,是一个死阵。无论任何一个术士,只要踏入锦都的境界,就会被鬼物追杀。直至精疲力竭。” 余梦蝶冲着我说道。“依尘,阻止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你的身上。我时日无多,你的日子还很长。这一切都需要你来处理了。” 我是关键?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只有6年可活,能有多长。我连道咒都使用不好,更别提什么阵法了。 余梦蝶说道:“强占别人的身体很累,我不想这么做,但是没有办法。我必须给你传递一个信息,这个消息,是50年前那个高人跟我说过的,那就是:要避免伤害,必须主动出击,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这算是重要信息吗?像是说教。 我疑惑的看向燕翩迁,难道是他留下这个消息的?或者,是我已经死去的母亲? 这句话,是用教训的方式说的,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而这句话,更是像极了母亲的语气。 我不禁沉默不语。她们的死因至今不明。 余梦蝶看了一眼秦逸,“秦主任,你的忙我已经帮完,现在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你们保重。” 燕翩迁在一旁行礼道,“大师保重。”他言语和动作都是极为恭敬,冲着面前的女人说道。 那女人笑了笑,看上去十分亲和,“我就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大师。你教了一个好徒弟。” 她说完闭上了眼,坐在了一旁的床铺上,结界打开了。 “嗯?我怎么下铺了?”那妙龄女郎奇怪的说道,抬头看了看我,“对不起。”她紧皱着眉头,又爬上上铺去了。 章薇和怜行这才醒了过来。 燕翩迁看着中铺上镜星文和南阳辉的行礼,叹出一口气来,缓慢的在下铺坐下,扭头看着窗外不停闪过的树木和村庄。 “依尘,”他回过头说道:“术士的麻烦不仅仅是恶鬼、恶灵,有时还得应付同门或是妖道,经常做的事情,就是斗法,刚才发生的事,你都看到了。我想,你不能再依附身边的人了。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成长起来,要不然,总有一天,你也会失去不想失去的人,等到那一天,想再后悔,就迟了。” 师父说的对,要是我失去了身边剩下的朋友,我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学好道术才是根本,才能主动出击。 “我想,最近章薇和怜行我会托道友代管。至于秦逸,”燕翩迁看看一旁的秦逸,“你最近最好也不要打扰她,要让她在最短的时间里掌握该学到的东西。” 秦逸在一旁不知道想些什么,我知道,他嘴里被余梦蝶施法藏了金色甲虫,所以一直没有喊定来帮我,自然不会去怪他。更何况,他这也是为了救我。 过了半晌,他说道:“我不会去的。那个医院我待过。”言语之间似乎发生过不少故事,对他来说,一定有着难忘的经历。 还是不要打听的好。我看着少有严肃表情的秦逸想着。 其实不在他们身边,也许他们会更安全,毕竟我遇到的危险实在太多了。 “依尘,你身边的事情已经发生的够多了。我希望你能吸取些教训。”燕翩迁看着窗外左手食指搓着自己的中指,“如果现在迎头赶上,还来得及。其实你有很好的悟性。无为岛上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要是用在合适的地方......”燕翩迁看着正靠着下铺的被子上打盹的我。 说实话,我不是不尊敬他,我也知道他一心只为了我好,但是看道书,实在是很辛苦。 现在我的父母死了,我看这些道书又有什么用?又不能换我的父母活过来。对我来说,6年的时间实在很短,即使我学会,能让父母活过来吗?能让我活得更久一点吗? 很明显,很多求道人都死在这条不归路上,也有很多人选择了放弃。从我的遭遇来看,死去的更多一些。求道本应该是一件超脱的事,可是现在,似乎是在学一本自杀方法大全。 我见过的杀戮一定比师父少,但是我现在都开始有强烈的不适感。 这样下去,就算我能得道,但是身边亲人朋友都死绝了,又有什么意思? “师父,你为什么学道?”我问道。 “我从记事起就跟着师傅了。”燕翩迁说道,“那个时候,师傅爱用罗盘和红绳,现在这些技艺都失传。我没学下多少。” “赵......”我差点直接喊出赵洪文的名字,“师公是怎么死的?” “师傅他老人家,在一次除魔的时候死了。他是位慈祥的老师。”燕翩迁说道,“最终却也是因为太过仁慈,才被恶鬼害了。” 其实你不清楚师公的个性,他其实是很倔强的,只是,他性情大变后的模样我没见过。他可能就是因为陈曦的死,才会变得仁慈的吧。其实,他也算是个值得尊敬的人。至少,他在用他剩余的日子为他的固执赎罪。 “师父临终前,让我找一个女人。可是我一直因为要处理术士的事务,有负他所托,要是有天我死了,你就继续帮我找下去。”燕翩迁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来。 那里面包裹着一只匕首。在我面前打开,那匕首已经开始生锈,已经没了当初的那份光亮锋利。 就是这把匕首,刺死过那只雁门以北的巨龙。 “如果找到她,就把这个匕首交给她,还有一声对不起。”燕翩迁叹息道,“可惜师父并没有说出她的名字,就离开人世,只是说,她是一名内科大夫。是个术士。有张清秀纯净的脸。” 我伸手去摸那匕首,却被燕翩迁用便携的筷子敲了一下,“除了那个女人,谁也不能碰!” 我笑笑,我就是那个女人。 “依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结,我知道,你喜欢李睿渊,但是学道,却是终身的修行,因为它不像工作,总有放下的时刻,需要你不停的在里面寻找人生的秘密。而他,现在也踏上这条路,谈恋爱对学道的人来说,是一种耽误,更是一种致命的牵挂。” 燕翩迁说道,“无论身边的人是生是死,是快乐还是受罪,你都会受其影响,耽误你的修习不说,也同样耽误着他。情况好的,倒是还有机会好聚好散,稍有不慎,死于非命的时候,才是更大的痛苦。在这个过程里,你所能做的,只有承受和担忧。”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劫数。但是每个人对于这个,往往无法做到未卜先知。”燕翩迁看着我,“你们分手,倒是最好的方式,免得将来会痛苦。” 我知道,师傅的恶魔术士女友,死后变成了灵。他一定很记挂她。 只是把这种感受深埋在自己心里。不愿轻易提起罢了。 亲自动手杀掉已经变成灵体的女友,不知道需要多少勇气,我就连失去李睿渊,都痛彻心扉,更别说要动手杀他了。 老天保佑师父一生平安,福大命大。 燕翩迁笑了笑,“依尘,依你现在的修为,不要说保护人,就是自保都有很大的问题,稍微强大一点灵体,你处理起来相当吃力。” 是的,除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还有各种各样居心叵测的人。 其实京城的银杏树非常多,几乎处处可见。这是我和师父下车后感受到的。银杏在萧瑟的风里颤抖,身上的叶子犹如落汤的鸡毛片片垂落,随着风势翻卷着舞姿匝满一地,把干燥的地面垫压得严严实实,有些熊孩子还在上面打滚,身边的大人也不阻拦。 京城也同样进了初冬季节。风很大,划到脸上已经开始发凉,似乎阵阵冷风能钻进脖颈。如果真正入冬,一定是冻手冻脚。 我很畏冷。从小到大都是。 师父带我去云白观,看他一路东走西拐走得驾轻路熟,想是来了很多次。 云白观是全真道教的。里面岂不是能看到志平的画像?神雕侠侣我还是看过的,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活死人墓? 我这么开着脑洞,脑袋就被师父敲了一记,我吐吐舌头,连神雕侠侣的作者都给志平平反了,我还在这里胡思乱想什么。 不知道历史上的志平帅不? 我很期待。 燕翩迁知道我的天马行空,也就不再说什么。 云白观可不是随便收弟子的。这里是道教协会的中心。 不多时,通过迎客的小道士进去之后,出来了一个身着道袍的道人,燕翩迁见到,拱手笑着行礼,“刘道长。”,来人神色慌张,拉住燕翩迁的臂膀,快速扯到一边,低声说道:“你怎么到这里来找我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带着这些东西。” 燕翩迁一脸歉意,说道:“若有他法,我定不寻你,但是这次事出突然,实在是无人可托。” “找我什么事?”他的额头和下巴非常饱满,看上去精神焕发的模样,身上道袍虽然破旧,却十分干净。“先说明白,我这里不收弟子,也不便照顾女眷。” 他看看我,又看看燕翩迁。 他一定是误会了。 燕翩迁说道:“也不消你照顾女眷,只是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他指着身后的众人说道。 “爱莫能助”。他转身便走,被燕翩迁一把拽住,“你我相交多年,看到兄弟有难,却要袖手旁观?” “上次你4、5年前在我这里藏术灵,你都忘啦?”说完看看四周。“那次我差点把命丢了,这次还一次带了仨,你胆子肥,我可没你神勇。” “刘德江,这次一定要帮帮我。”燕翩迁说道。 面前的刘德江又摇摇头,“你是不是打算玩死我才甘心?” “刘小河!”秦逸在一边喊道。 刘德江浑身一震,自己的小名,只有几个儿时玩伴才会记得,这人又怎么知道?一双眼睛看着面前的那张刀削般的英俊脸庞,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觉,却是不敢相认。 秦逸牵着嘴角笑道,“怪不得满世界都没见过你,原来你这小子躲在道观。” “你……你是。秦逸!”刘德江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来。 “燕,还是我跟他说吧。”秦逸说道,飘到刘德江身边。 “这么多年,你去那里了?”刘德江说道。 “我改了名,一直在锦都。”秦逸说道,“一言难尽,张奎那小子让我从锦都的一个三流医院调到江州第三人民医院内科了。说起你来,就是找不到你。” 我心里一惊,怎么秦逸认识我科室的张主任吗?怎么从没跟我说起过呢? 他生前是个领导,一定是*了照顾自己的关系网这么做的。他的无赖个性也认识不少女人,安排一个自己信的过的医生在医院,有了什么不干净的病也好看。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莫名生气起来,只觉得自己真是太容易相信人了,这种在官场上呆过的人,脑子里不知道装着多少道儿。或许,我太信得过秦逸了。 真恶心。 燕翩迁看着我。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秦逸同刘德江兴奋的聊着天,完全不知道脑洞大开的我心里想着什么。更别说知道我又生什么气了。 女人生气没有道理,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话。其实这么容易理解的事情,你们都想不到。都去死吧。 “师父,我们走吧。”看着秦逸同刘德江介绍着章薇和怜行,我知道他一定有本事留下。说实话,我现在不想看见秦逸。看着他实在很烦,想静静。 燕翩迁在一旁喃喃的说道:“他们竟然是发小,世界实在太小了。” 秦逸走了过来,冲我说道:“你去好好学习吧,不要耽误了工作。” 领导派头十足。这是你们的通病,没有外人在面前时在我面前像个孩子。有了外人在,你们就先摆起臭架子。秦逸如是,燕翩迁如是。 我哼了一声,懒得理他。要摆给你老婆和小三摆去,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走到章薇和怜行面前好好嘱咐几句。 虽然很舍不得他们,但我也知道,有他们在,我确实更加无法专心致志学道术。 燕翩迁应该是现在最了解我的人,不是因为他聪明或是多我很了解,而是因为他能听到我心里的想法。 燕翩迁冲着刘德江行礼告别。既然有诸多关系在,刘德江也就将照看章薇、怜行的事情包揽了下来。看上去,他似乎也不太把这事当做什么麻烦,只是一心意想赶紧送走我们,好跟秦逸聊天。 连送都懒得动,只是点点自己的头算是跟我告别了。真差劲,好歹你也送送我呗。我冷眼看着秦逸,心里一阵难过。我在你这里,也不过如此。 也许是我太过强求了。人家本来就跟我没什么关联。 出了云白观,我又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以后少让姐理你! 燕翩迁同莫英纵通了电话,就到他的研究所去,因为堵车,在京城里不得不转了好几圈,出租车司机很贫嘴,话总是不断。我知道这也是京城人的特色。但是经历灵异事件太多的我,就连同他说话都会精神紧张,生怕他是某个特殊的组织的一个特殊的使命的人来对付我的。 偏偏他还带了副墨镜,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神。 “你们去医院看病吗?”出租车司机问道,“那个医院几乎没病人去,要是看病,还是听我介绍几个比较合适的医院吧。” “嗯,谢谢您了,我们去找人。”我说道,“我亲戚在那里。” “哦,我以为你们去看病呢。”司机说道,“那里传说闹鬼,有人说曾经见过,虽说是医院,门卫却找个脾气特倔的老头,任何人想要看病,他都要盘问一番。搞得像是外星人基地似的。” 那里实际是国安的机关,当然带着神秘感了。估计闹鬼也是正常的,里面还有术士们在修习。 “国家说不定就在那医院解剖外星人。”那司机笑着说道。 我不仅皱起眉头来,他确实说了一个问题是我没有想过的,为什么国家允许一个机关专门来供术士修习呢? 这些可能也就同王爱国说的,所有的事情恐怕水很深。 换句话说,这些事情被国家允许,同样,也被国家控制。 这幕后恐怕不是几个弄潮的恶道人能操纵的。 我心情觉得沉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上了一条什么道路。 燕翩迁说道:“我们到了。” 我眼中出现了一个已经掉了漆皮的小牌子,“怀柔医院”。 什么也没写,从牌子上看,不知道到底怎么归类这里是那种医院。 我看着同样破旧的医院大门和建筑,不禁想起旧内科楼来,感觉是那样熟悉。 我朝里走了一步。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犹如炸雷沙哑的叫喊:“你们干什么的!”吓了我一跳,这声音能穿透人心。 从旁边的传达室,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皮衣、顶着一头银发的老头,他身材看上去非常壮实,倒像是某个刑侦支队的。那里有看门老头颤巍巍的气质。 他的眼睛有些红肿,但是精神很好。“哎!问你呢?干什么的?”我脑子里出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 他就给我这种感觉,我站着没动。燕翩迁低声笑着说道:“你猜得不错,他就是个刑侦队长。” “我们是来找莫英纵局长。”燕翩迁回答道。“我们是他的朋友。” “给他打电话,让他下来领人。”那老头一点面子也不给。 我便想掏出卓局长给我的证件来,燕翩迁在一旁已经给莫英纵打通了电话。算了,我又不是秦逸那种爱用身份压人的领导。 不多久,莫英纵微笑着,从楼上走了下来。看上去对我们的到来非常欢迎。 “师弟,依尘,你们终于来了。”见到莫英纵真的认识我们,那老头也没说什么话,默默回到传达室去了,真牛X,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那老头又掀开自己传达室上破旧的门帘,狠狠瞪了我一眼。 “依尘,你刚到,今天晚上尝尝这里的骨头汤和大烩菜,晚上安顿好了,明天再给大家开始授课。”莫英纵说道,从我手上接过行李。 “师弟,我知道你另有事务,也不强留你,不过总要在我这里呆上几天,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燕翩迁笑了笑。算是答应。 莫英纵带我们进入主楼,眼前的模样简直让我大跌眼镜,这绝对够震撼的! 明亮的科室设置,处处透露着科技化和人性设计,带着磨砂质感的玻璃门连边角也都极具有优美的线条美。 和门口的装潢,简直是天差地别。走在这样的医院里,觉得个人的档次都像有了质的飞跃。 “莫院长,这是……”一个眼睛超大的女孩看着我们。 她的身材秦逸是看不上的,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字:瘦!从一张气质独特的瘦脸开始,只要是露在白色大褂外的皮肤和肌肉,都在突出这一个字,包括女人身上的重要部位。 看着她,我几乎恢复了自信。原来不是自己不美,只是美丽需要衬托。 我在白蕊面前略差一筹,看着曹小韵又自惭形秽。在这女人面前却觉得自己还仍然活着。 或者,我是有些夸大了,但是对于女人,又有什么事情能超越自己容貌和感情的?如果说有,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这位就是我对你们介绍过的梦依尘。”莫英纵说道。 面前的瘦女孩不由得上下打量我起来。“快来看!梦依尘来了!”她就当这里是菜市场使劲吼了一嗓子。她的声音也不算大,但是各个科室都挤出了人来。 一时间围着我站了一圈白大褂,我觉得自己像是只动物园的一只长相奇怪的猴子。 大家一起对我品头论足,人群中泛起一阵议论。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都急着跟依尘一起交流,但大家也暂时忍耐一下。毕竟以后大家的时间很多。她今天刚到,会和大家一起交流一段时间,希望大家别这么就吃掉她成吗?” 众人听见莫英纵开着我的玩笑,都哄笑起来,逐渐的分散开了,纷纷回到自己的科室。 那瘦女孩冲我伸出手,“我叫齐杰,久仰大名了。” 我伸出手去同她握了握手。 “对你在无为岛上和登箓大会的事都快在我们这里传遍了,一个人独自面对千年妖灵和百鬼夜行,我们都以为你有三头六臂,结果却是这么漂亮的女孩。” 齐杰说道,她的名字像个男人名字。 “封山镇的事情,我也略有所闻,唉,咱们术士是这样的,有时除了杀鬼之外有时还要面对人的不理解。” 我跟着莫英纵和燕翩迁身后,看着她的脸,问道:“咱们医院是研究什么的?” -本章完结- 第一百八十九章 莫师叔的新弟子 第三百二十四章莫师叔的新弟子 “这里,是个呆子实验室。”齐杰笑着开着玩笑,“我们这里是由术士们自行创建的,经费全由基金会打理。国安只是起监督作用,防止术士们做出格的事。” 莫英纵回头笑道:“依尘,这里表面是个医院,但是实际是术士们交流的地方。你也知道,我门下的术士都能同时使用毁灭和恶魔两种术士道咒,所以,在这里,没有禁忌,只是不允许杀人。” “我研究多年,仍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能同时使用两种不同派系的道咒,似乎都有着特殊的体质,但是关键是什么还没有发现。因为,每个人的特质各不相同。”莫英纵带着我们上了三楼,“这里是女生的宿舍。男生禁止入内。” “院长,不如,把依尘安排到我寝室吧,我有好多事情跟她探讨。”齐杰说道。 “这个不行,”莫英纵说道,“我只希望大家共同进步,不是一人得道,你也知道,处在我们这种两种道咒皆能使用的位置,其实是最危险的。如果其中一个人道法突飞猛进,而又不重德行的话,如果一旦出现危险,将是灭顶之灾。” “所以,依尘和我新收的弟子一个寝室。”莫英纵说道。 燕翩迁在一旁点点头,“还是莫师哥想的周到。”我看师傅神色,一定想起了火车上的南阳辉和镜星文两人。 “对了,莫师叔,呃,院长,有件事我必须告知您,您的儿子莫清在第三人民医院消失了。”我冲着莫英纵说道。 莫英纵笑了笑,说道:“我在封山镇回到江州后,就发现他在第三人民医院里晃荡,所以,就把他揪出来了。他是发现了术士的这个职业的存在,现在已经作为毁灭术士在这里学习。说实话,我确实不想让他接触这一门,因为实在危险。可是他一直坚持,我见他倒是有几分决心,也就让他在这里试一试。” 怪不得秦逸也感觉不到他,原来,他早就不在江州了。既然他已无危险,我也就放心了。只要在这里,总能相互沟通一下,到底他发现了什么。 “我新收的这个徒弟,年龄跟你相仿,就是脾气大了些,也有些倔强,希望你们相处能好起来。相互之间交流一下,可能会更好。”莫英纵说道,走到202房间的门前,敲了敲门。 门打开,一个清秀绝伦的脸庞出现在面前。看到她我不禁一愣。 “咦,怎么是你?”我和那女人同时说道。 原来莫师叔新收的弟子,我也认识,正是秦逸终日絮叨的曹小韵! 幸亏那个祸害没有来。 “没想到你们竟然认识。”莫英纵奇道,“那可就太好了。你们好好一起修习道术吧。我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一起吃饭,我给大家都正式介绍一下。” 看着面前的曹小韵,虽然显得疲惫了些,但是仍不失清纯的美丽,似乎比上次我见到她更加美了。真是受打击。 我的模样,在她面前,也只能算是一般而已。 郁闷哪。人比人气死人。 在宿舍里收拾了一下,我给自己铺好床铺,齐杰就过来叫我去饭堂。 我到饭堂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有男也有女,有年老也有年轻,看来都是在医院里修行的术士们。这里就像无为岛,也同样是个学校,而莫英纵,是这间“学校的校长”。 我看到师傅坐在第一排的桌子上,他冲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在旁边,我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大家静一下,听我说。相信大家都知道,燕掌教的高徒梦依尘在最近发生的事,对于整个术士派系,是造成了轰动,现在,她就在面前,从明天开始,梦依尘会给大家介绍经验,相信对于大家的道法,还有术灵的控制,都会有一个新的开始。”莫英纵在饭堂的扩音器上冲着大家说道,“依尘,你上来跟大家说两句。” 我登时脸就红了。我不会发什么言啊。我看了燕翩迁一眼,他示意我上去随便说两句。 真是赶鸭子上架。不,赶美女说话。 我红着脸,走上饭堂的讲台,看着饭堂里的百十号术士。顿时有些紧张,“呃......大家好,我是梦依尘......那个,我其实很差,还需要多跟大家学习。” 饭堂里传来一阵掌声,我听到有人在掌声里喊叫道:“真漂亮啊。” 不由得脸更加红了。“我不太会说话,不过,我一定把我知道的,说给大家听。”我说道,觉得手脚有点颤抖,看来领导这种职业,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来的。我深信,要是换做秦逸,一定说的无比流畅和漂亮。 莫英纵在一旁笑着接过话筒,“依尘有些拘谨,大家就不要难为她了。回头慢慢同她一起交流吧。”他看着下面又开始鼓掌的术士们,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我最近新收了一名徒弟,现在无为岛也已经不再培训新的术士了,平时我的事务比较繁忙,要是大家有空,也都帮忙给带带。帮助她尽快掌握道术。小韵,你上来。” 曹小韵身穿着一件紫色的长裙,走了上来。“大家好,我叫曹小韵。”她一捋左耳的长发,站在了讲台中央。看着下面的人。 整个饭堂鸦雀无声,静的似乎能听见饭堂中间的钟摆。过了许久,不知道是谁的一只筷子当啷啷的掉在地上。饭堂里的人才醒觉过来。引起一阵骚乱。 曹小韵确实美得惊人。 我是真见识了。我看着讲台中央的她,长发飘飘,精致的五官惊艳四座,身材更是完美无缺。宛如一位穿着紫裙的下凡仙子。估计她的美,就连恶鬼都会妒忌。 秦逸喜欢她,不是没有道理。 更别提在饭堂里的年轻术士们了。在我的眼里,整间饭堂不是安静的,几乎就要沸腾了。 人永远都是以貌取人的动物,这就好比,一个美女一个丑八怪,美女什么都不用做,自会有人追赶着去代劳,丑八怪能主内外,也还是无人问津一样。有句话不是说过吗?问世间情是何物,总是一物降一物。在这一刻,曹小韵的美貌,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无论男女都拜倒在她的裙下。 她是造物主的杰作,与白蕊不同,她的美,清纯的让人没有邪念。连嫉妒都没有就让人自觉惭愧。 没有任何一人敢比,也没有一个人能比,更没有人能超越。 曹小韵变成了宠儿,在第二天清早,就有一堆年轻的男术士们相互争先的教这个小师妹。 而来问我怎么和术灵接触的,寥寥无几。甚至有几人,问了我一半,没听我说完就到她身边去了。毕竟在这个美女面前,展现自己道术潇洒的身姿,要比在我面前低头受教的情形好的多。 “男人们哪。”在我身边的齐杰感叹道,“依尘,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吃完了以后,这些人吃饱没事干,就给医院里的人们排名。说是以道术排名先后。结果你猜谁是第一名?” 还用问吗?这个结果一定不出我的意料。 “是曹小韵!他们都说,她根本不用道术。鬼见到一定偷偷溜走。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齐杰说道,“她不就是长得美吗?怎么能和你相比。” 听上去她在为我报不平。 “那你说说看,我和曹小韵,放在一起,谁的道术更厉害?”我问道,其实心里一点对比的意思也没有,对于她的美貌,我早就折服了。 “当然是你了。她一个刚进门的新手,估计连结最简单的手印都不会,怎么能和我们的才女相比。”她愤愤不平的说道。 才女。我不禁失笑,姐都沦落到气质美女了。跟样貌一点都不沾边。 “依尘,”齐杰拉住我的臂膀,“我们去其他科室。不在这里。”她虽然对这件事表达不满,但我看得出,她同样被曹小韵的美貌折服。没有丝毫的嫉妒。果然男女通吃。 我被齐杰拉到另一间科室。这里的修习意味明显不同。 我看着门口的牌子,写着内科两个字。还是我的老本行啊。 一个女人在我面前冲着桌子上的苹果投掷着黄色的道符,那道符在她手上,几乎像是一把锋利的飞刀,一把道符掷去,那苹果碎裂成了数块,她走了过去,拿着牙签扎起了一块,塞进自己嘴里。 她头上染着一道红色的头发,看上去非主流。 看了看我们,微笑了一下,“依尘,你觉得怎么样?” 还用说吗?软软的符纸让你使成了飞刀,能切开水果,自然也能把鬼切成碎片。 “唉,道符掷的快,但是道咒却长,不能同时出咒。”她说着,甩甩自己的手臂,“还是不够快。” 齐杰介绍道:“依尘,她是卷千彤,原来是恶魔系术士,但是一次除魔的时候,掷出道符却念出毁灭术士的道咒,才发现自己可以身兼两种道术。所以,就来了研究室。” 我向后退了一步,靠在另一张桌子上,看着面前圆脸的卷千彤。她的脸上颇为冷淡,眼角转换眼神的时候,带着缓慢的连带。估计是恶魔术士修习媚术的后遗症。 “别动。”我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扭过身体,看着自己靠着的桌子,一张内科科室的办公桌上摆满了各种道符。分别用红色的朱砂隔开,看上去,就像是分门别类一样。 这个做法一定是有强迫症的人所为。 面前的男人坐在桌子前,将一沓刚刚整理好的符纸又放了上去,这下,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他双手结印,诵起咒来。面前的道符每样都飞起一张来,在空中形成一个太极的模样,不停的翻滚流动,一张张符纸像是一群带着生命正在游动的小鱼,在空中飘着。 “把道符集结在一起,只发一种道咒,却结合各种道符的力量除鬼,威力巨大,这是霍文轩霍师哥的首创。”齐杰在一旁说道。我看着面前的奇异的情景,瞪大了眼睛。这个做法,只怕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么多道符,你先出哪一张?”我好奇的拿起一张道符。 “停,”霍文轩从我手上把那张道符取了回去,小心翼翼的放回原来的位置,“这是一个系统,每张道符,都有它自己各自的位置。”他说道。 站在齐杰身旁的卷千彤突然冲了过来,在他桌子上抓了一把道符,嘴里喊道:“借用一下。”说完飞快的跑开,霍文轩不由得怒道:“你不能老是这样,你自己要练为什么老是自己不写符,次次给我捣乱。”站起来向着卷千彤追去。 我面前的那团飞舞的太极登时乱作一团飘下,桌子上的道符登时乱了。 我笑了一下,这下,有他收拾的了。 身旁走来一人,看上去极为严肃。他手里抱着一个冰包,一堆道符放在冰块上面,每张都冻成了一张张薄薄的冰片,看到我后,微胖的脸庞冲我一笑,“依尘你好。”说着,把冰包搁在了地上。 这又是什么发明创造?我看着那一张张薄片,心里觉得很是好奇。 “发明冰冻符的吴志用,他的符咒,能把恶鬼冻住,并且脆化。”齐杰在一边给我扫盲。 真是百花齐放,什么怪人都有。 “可惜,还不能冻住术灵。这个我还在想办法。”他的身材有些肥胖,但是看上去,一对臂膀很是有力。想想也是,每次除鬼,先带着一个大冰包,没有臂力也都练出来了。 “依尘,你没事就好了。”莫清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我回头看他,他的脸色苍白了些,但是看上去精神似乎好多了。 “你没事吧?”我问道。“到底在医院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只是发现张潇尹时光穿梭的事,但是没有调查清楚,就被父亲拽出来了,为了阻止我调查,父亲没收了我所有的东西,包括手机。让你担心,实在抱歉。不过,我倒是发现,你原来和我父亲一样还是个术士。所以我就......” “你没事就好。现在学的怎么样?”我打断了他的话,因为我还真怕他说是为了我进入到术士的行列里来。我自欺欺人的想减少点那些产生的莫名的负罪感。 “呃,我接触的不多,主要是在这里管理术士的起居,父亲不让过多的接触道术,在他的看法里,这行比较危险。所以我现在白天是宿舍管理员,”他看见我明显很高兴,“而到了晚上,还是宿舍管理员。”他笑着说道。 他能这么高兴,一定是做了毁灭术士,开了天眼发现了秦逸不在我身边的缘故,或是知道了秦逸和曹小韵的事。 “依尘。”燕翩迁在门口叫我。我应了一声,就走到他的面前。“你在这里安顿下来,只要用心,一定能学到比无为岛上更多的东西。要知道你肩负的江州执事的使命,至于你父母的死因,我也正在帮你查。你要在这里好好的跟着师兄弟们学。你的一切我都拜托给莫师哥了。要是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向他求教。” “谢谢师傅。”对于燕翩迁,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无论在任何时候,他是除了我父母之外,最疼我的人,而且,没有要求任何一点点的回报。 莫英纵在一旁走了过来,“燕师弟,依尘在我这里,你尽可以放心,她的一切安全我一定能够保证。还记得我儿子小的时候,也是同依尘一样聪明,而且善解人意。” 我怎么能和智商超乎常人的莫清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我怎么感谢您呢?要不是您一力支持,我根本做不了江州执事。”我说道。 “别这么说,你做了那么多事,这是你应得的。”莫英纵说道,“其实同术灵交流,我也早就已经开始,只不过还没达到像你的高度,似乎这个需要缘分。但是你已经成功的做到了。” “现在已经是个开放的时代了,我这里就是研究术士们道术的发展,我的弟子一定会为术士的未来创造一个新的局面。你做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件属于你自己的简单的事。相信在过几天的术士交流会上,你能控制术灵的力量,让大家都来瞧瞧,其实术士除魔能有更安全的方式和方法。一定比任何人的道法发现更有说服力。” 是的,有了速度和力量的术灵在身边护卫,术士们除魔起来,就会远离危险一分,至少,可以减少遇到怨气过重的鬼或是灵体所发生的危险。 其实我就是一个误打误撞,才发现术灵可以进行交流的,比起莫师叔的弟子那些真正的改良和发现,实在差得很远。 燕翩迁在一旁说道:“依尘,我和莫师哥看好你的发现,一定会让术士们欣喜若狂。别放弃。” 师傅也看好我。我一定不要让他失望。 “莫师哥,一切都拜托了,过几天,等到和术士们的交流一完,我就要立刻赶回江州去。”燕翩迁说道。 “我知道,你事情很多要处理,也就不难为你了。”莫英纵说道。 明天,我将要独自面前一个术灵,并且成功的收他在自己身边使用,好能证明,这一切,都是切实有效的。 我回到了宿舍。却被塞进门缝的信件吓了一跳。 拾起几封,都是给曹小韵写的。我笑着摇摇头,这些还是等着她自己回来处理吧。 我必须保证明天的精神。所以我决定好好休息一下。关上宿舍门,铺好床铺,脱起衣服来,准备把内衣挂起来时,看见了衣服撑子上的曹小韵的衣物。看了一眼,我没了挂内衣的勇气。 我将衣服叠好放在床头,钻进了被窝。 门锁响动,曹小韵凑巧回来了。 “小韵,你有很多信。”我冲着她说道,指了指我收拾到桌子上的信件。 曹小韵看着信,皱了皱眉。转身锁上了宿舍门。将那些信封精美的信件一把扫到了垃圾桶里。 “我是来学道术的,又不是看这些东西。”她说道。 我要是她,就一封封打开瞧瞧师兄弟们都写些什么。 “依尘,你学道术多久了?”曹小韵边脱着自己的衣物,边向我问道。 我看了看面前她美妙的身材,真是......无语了。 “也没多久,其实我底子很差,只是运气好。”我回答道。 她睁着眼睛看了我一阵,躺进了自己的被窝,又转过头来,盯着我看。 “依尘,我以前是不相信有鬼的。但是,你来找过我后,我开始觉得有我不知道的世界了。”她说道,她的声音在我耳边,真是好听极了,让我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 “是啊,我是遭遇了灵异事件,才逐渐接触到这些的。学道术,本来只是想着寻找一件奇怪的事情的原委。”我回答道。 “你说,要是能遇到鬼了,能见到自己熟悉的人吗?”她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股幽怨。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跟秦逸有点扯不清。 “我离婚了。”曹小韵说道,“我以前认为我的生活几乎是完美的,可是我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我心里一惊。“为什么?”我对她离婚的原因比较感兴趣。 “我一直以为,我的丈夫很爱我,因为每一年,他都会记得我的生日和结婚纪念日。结果,他在外边有其他的女人,而且他们的纪念日和我结婚的日子是同一天。”她苦笑道。 “以前我以为秦逸是纠缠我不放的无赖混蛋,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要不是他,我只怕早就死了。”曹小韵说道,“可惜他死了。” 我看着神色黯淡的曹小韵,心里犹豫的要不要告诉她,因为她既然现在已经离婚,而且还在学习道术,以后迟早是会开了天眼,能见到秦逸的。 “你那天来看我,似乎跟身边的人谈话,我想问你,那个人究竟......”她满怀期望的问道。 “就是秦逸。他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从你精神开始失常就一直守着你。”我说道。如果她的婚姻是失败的,还不如便宜那个祸害好。 秦逸很帅,她又极美,要是他还活着的话,应该是一对璧人。 “他现在在哪?能让我见见吗?”她冲我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曾经问过秦逸,他并不愿。因为他已经死了,不可能和她在一起。这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一种法术,能使人起死回生。 “呃,他已经走了。”我含糊着回答道。秦逸数次帮我,我不能告诉曹小韵,然后让两个人陷入那种痛苦里。 也许,两人在以后,会在心里恨我,但是一人一灵之间的纠缠,只是徒劳的增加两人的痛苦,没有一点解决的办法。师傅说得对,感情这回事,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曹小韵扭过身去,抽泣起来。 我心里尝到一丝苦味,偏偏又没什么好安慰她的,我心里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把秦逸还在的事情告诉她。 “啪嗒。”窗口处传来一声响动,一扇窗户被打开,一股寒风吹了进来,我猛地一惊,抬头望去,见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形站在窗口处。 这里是三楼!看着月亮照在宿舍地上的那人形倒影,心里猛地一紧! -本章完结- 第一百九十章 深夜惊魂 “你知道秦逸埋在那里吗?我想去看看。”曹小韵转过身来冲我说道。 我眼睛一直盯着那窗前的人形。“嘘!别说话。”我冲她指道。 它一直没有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 越是安静,我心里却冷。京城的夜晚非常的冷,风还很大。 不管风吹的多大,那影子一动也不动,它的身子始终保持着一个状态。我无法确定那是个什么东西。 曹小韵见到,一个降魔咒就拍了过去。虽然毫无任何回应,但是我却不得不服气,人家不但长得漂亮,接受新事物也在我之上,要知道,一个降魔咒我整整学了两天,才算规范。 而她,只学了一个早上。就已经融会贯通。 什么叫差距。这就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周万籁寂静,天空上飘下细雨来,只有淅淅沥沥的雨点子亲吻窗玻璃的轻微的“劈啪”声和我们的呼吸声。那窗前的身影一直没有动,没有冲过来,也没有离开。 真是折磨人。我寻思了一阵,没有使用道咒,既然曹小韵的道咒不管使,我的也不会差多少。 “那是什么?”曹小韵低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你难道不会自己看看。我又开始后悔起来,为什么不带着章薇和怜行来,它们一定会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 现在的情形实在太折磨人了。我真心反而希望,那个东西能够过来。 我的脑海里开始听到一种轻微的嗡嗡声。 这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听着听着。我双眼就开始不听使唤,眼皮如同有千斤重,任凭我怎么努力保持睁眼状态,它都止不住的想要闭上。不一会我就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就在这时候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啜泣声。 这悲戚的啜泣声一下子把我从睡梦状态里拉了回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在这种情况下,再加上自己道术不精,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我紧张。我仔细一听,发觉啜泣声来自自己身边的曹小韵。向着窗口望了一眼,那个身影已然不见,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管它是什么,已经离开了。 此时的小韵蜷缩着身体,背对着我,肩膀不断的颤抖着,怀里似乎还紧紧抱着什么。听着这低沉悲戚的啜泣,显然她十分伤心,但是兀自在拼命忍耐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是啜泣声还是被我听到了。 她还在为了和秦逸之间的事情伤心吗?我呼了口气,决定告诉她,秦逸其实还存在。 我披上睡衣,站在她床前,推了推她肩膀,“小韵。” 看着她无助的模样,不禁心头一酸。于是温声询问道:“小韵,你还好吗?” 她猛地转过身来,一张陌生脸庞满是虫蛆,焦黑的皮肤带着令人作呕的黄色,嘴里冲我尖叫起来,嘴巴立刻流出些不知名的黑色粘稠液体。“我们都在等你,依尘!”她尖叫着。 我猛地被她美美吓了一跳。“啊!”不禁后退着身体,双腿又开始发软,腰上就碰到宿舍的架子床上,被她吓得浑身发起抖来。 她呼啸了冲我扑了过来,将怀里的曹小韵扔到一边。我急忙双手起咒,“太乙真人显迹分形,藜杖一线幽夜光明!” 它怪叫了一声,又向着不断尖叫的曹小韵扑去,曹小韵被吓的面无血色,我急忙又拍了一个降魔咒去,它呼啸的在房间里乱窜着,看上去似乎毫无章法的变换着位置。 别人不知道,但是它往哪里走,会走到什么位置,我一清二楚。闭上眼睛都知道,自己的降魔咒该往哪里打。 它在我的不断攻击下,不停的哀嚎着。最后,终于忍受不住,从窗口处飘出去了。 我拉起坐在地上不住颤抖的曹小韵,将她拥到怀里。“没事了。没事了。”我拍着她光滑的后背,才觉得她的肩膀比较窄小,摸起来异样的舒服,不由得心里一荡。 我的天,她是个女人啊。我头上不禁出现一条黑线。 此时宿舍门口人群呼喊而至,一脚踏开了我们的宿舍门。 估计是楼下的师兄和同楼的是姐妹们吧,宿舍灯被打开,明亮的光线照了下来。 门口是霍文轩和几个师兄,莫清和齐杰站在外边。 见到我们,一个个呆住了。鼻子里流出鼻血来。眼睛瞪得溜圆。 我见到他们的怪眼神,这才想起,自己和曹小韵都没有穿衣服! 我立即转身遮挡我和曹小韵,身后还有一个光屁股。急忙喊道:“看什么看!”从床上随便拔了件衣服,披在身上,用来遮羞。 红着脸转过身看去,师兄弟们几乎挤进来半个屋子,霍文轩脸上倒还一般,其他的几位师兄弟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莫清背对着我,低头擦着什么。 姐这下亏大了。想不出名都难。 第二天一清早,我都精神恍惚,倒不是因为晚上遇到的东西,而是总觉得被人议论自己。 就连同我打招呼的齐杰,都让我觉得身上不太舒服。 “依尘,你的知道吗?你又出名了。”齐杰笑道。 别笑,有什么好笑的。我脸顿时通红。又期望她能冲我说说大家都在议论什么。 “曹小韵的喷血身材,还有你的屁股,都是大家今天的话题。”齐杰说道。 我就知道,在曹小韵面前,我就体无完肤。只是,为什么要议论我的屁股,每个人都有啊! “圆呗,大呗。”齐杰笑道,我用手去堵住她的嘴。 身边走过红头发的“非主流”,她今天穿着紧身的皮衣,套着一个白大褂,嘴巴里嚼着一块泡泡糖,“啵”在我们面前吹了一个粉色的泡泡,又在嘴里嚼起来,冷冷的看着我们。 “去科室,梦屁股。”她说道。 擦! “这可不是我传的,一大早就有人在我耳朵里喊梦屁股和曹女神了。”她的左边眉毛向上挑着,颇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姐要挺住,以前在学校里的经验告诉我,当你有了一个外号时不能很在意或是急着辩解,反而要淡然处之,要不这个代号一定会取代你的名字伴随着你一直到死。 姐上初中的时候班里有个“大棒槌”,真名姐忘记了,只记得他叫“大棒槌”。这是真事。 姐一定要镇定。人家是女神,我可是屁股。打死也不能坐实这个代号。 “你们昨天晚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卷千彤问道。 “昨天曹小韵的床上出现了一只鬼......也许,是灵,我不确认是什么。总之不是个活的东西,本来是在窗口的,结果到床去了。”我说道。 “鬼压床吗?”卷千彤疑惑道,“这个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了啊。” “不是鬼压床,是它躺在曹小韵的旁边。 刚走到外科室,就听见里面传出来一群欢呼声。 我们扭头看去,曹小韵坐在凳子上,手里握着玉文印。身边围绕着数个师兄弟,我看玉文印的手印结的很是标准,像是她学会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玉文印嘛,我也会。”旁白的齐杰说道。 曹小韵的脸上笑开了花,看上去美极了。这没办法啊,谁让人家修指甲都是美的。“别看了,回科室吧。”我说道。说实话,我有些嫉妒。迎面走来了几个术士,看到我就掩着鼻子笑。 就算我的屁股圆,有什么好笑的。有本事你们也圆啊。 “依尘。” 我回头看去,燕翩迁站在身后的楼梯口,正走了过来。 “师傅。”我叫道。 “听说你昨天晚上遇灵了?”他皱着眉头,显然很是担忧。 “嗯。我昨天夜里遇到的,还对我说了句话,说是他们一直在等我。”我如实的把情况说明了一番。 “医院里出这种事,应该是正常的。”莫英纵从身后走来,“毕竟也有些真正的病患住在上边。应该是以前或是最近死去的患者。下边科室里的术士太多,术士往往都是偏敏感的体质,才能有所感应。我已经让术士们组成小队,在医院里做一次清理。” 接着又笑道:“以依尘的能力,就算遇到了,也应该解决的很轻松吧。” 我低头说道:“是啊。还行吧。”我有些不确定。这一切,实在不太是我的专长。 莫英纵显然是听到我的想法,接着说道:“如果你只喜欢简单容易的事情,我的课程肯定不太适合你,在这里探寻的是术士的极限。你要是想离开,我也不反对。毕竟这一切的决定在于你自己。” 我看看燕翩迁,他呼了一口气。我突然有种感觉,他想让我离开。只是一直犹豫要不要冲我说起,他实际上对我很担心。 莫英纵笑着冲着卷千彤说道:“走吧,去看看你最近的情况。” 卷千彤笑了笑。 “如果你不想呆在这里,可以跟我一起回去。”燕翩迁还是说了这句话。然后扭头看着我。从我认识他开始,只见过他一次把眉头舒展开过,就是我在斗灵会准备斗灵的时候。 “我必须留在这儿。”我坚定的说道,就算不是为了师傅,为了我自己和我的突然离世的父母,我也要留在这儿。“师父,你就放心吧。我能应付。” 燕翩迁向身后招招手,章薇的蓝色光影飘了上来。他把章薇带来了! “你带着章薇,就不用现在再去抓术灵了。到了研讨交流会,就可以带着章薇去。”燕翩迁说道。 我就知道,师傅疼我。 我看了看身后,没有其他人跟来。 “我带章薇来,是因为比较方便,怜行是个和尚,多有不便。秦逸最近一直很忙,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燕翩迁说道。 其实我也不是盼望他来,他来也没有用,要他来做什么,他也只会给我添乱,要是让他知道我光屁股的事,还不笑死我,他的心上人还迫切的想要见他,他爱忙什么就忙什么吧。 反正我这里不需要他。我这么想着,燕翩迁抬头看了我一阵。没有说话。 我不禁心虚,是不是我刚才想的话都被师傅听到了。听到也没什么。 研讨会如期举行,在医院后面的小操场上,围着看台坐满了医院的术士们。 师傅燕翩迁坐在第一排,身边坐着莫英纵和一个中年人,那中年人气质很好,不但很整洁,坐在凳子上很是笔直,身材保持的很顺眼,我看他人不但整洁,也坐的端正,猜测他是部队上的人。 莫英纵在一旁,时不时回答他的话,看上去很不耐烦。 看来是个比较讨厌的家伙。 第一个上台做演示的是霍英纵,当他把道符在空中结成太极图案时,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接着是卷千彤,同样,也获得了不少惊叹。 接着不断有人上台表现自己在运用道术上的发现。 看着台上不停展现道术的术士们。我的思路不由得又开始跑神。 从我记事起,就参加着各种名义的会。从小时的家长会、茶话会,到长大的研讨会、人事调整会,现在做了术士,却也仍然没离开这个圈子,仍是大大小小的会议。不管我乐意还是反对,是发言还是决议,我都得参加。我身边的人同样如此。 真正的自由和自我根本就不存在。 如果我现在什么都不管,接着走开,又能怎么样?多我一个又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我又笑笑,如果每个人都这样,那会也就开不成了。这就是规矩。 我正在走神,身边的齐杰碰了碰我,“到你了。” 我回过神,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上台,从小到大,我虽然野蛮,但是说起在人群面前,总是莫名其妙的紧张,面对众人盯着我的眼光,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 “嗯,大家好,我是梦依尘。”这次没有听到一阵惊叹,却传出一阵骚乱来。这一定是我昨夜造成轰动的原因。 我深吸了一口气,师父投来赞许的目光,怕什么,既然来了,就都给大家看看,我开始正式的结手印。 章薇站在我的身边,这才有了信心。 “大家都看到了,在我身边的,是只术灵。”我指着章薇说道,“通常我们遇到鬼或是灵,都是用道咒杀魔祛邪的,在一瞬的时间里我们要完成步罡、诵咒、手印的事务,有时复杂的时候,也要用到其他法器,使得我们的动作都要受到很大影响的限制。因为施法时,鬼或者术灵不会等我们去杀它们,它们的速度更快、能量巨大。我们的处境会相当危险。”我顿了顿,手上结起降魔咒来。 “但是有了契约术灵,我们就多了一层保障。在我们施法时,它们可以和鬼或者术灵缠斗来我们争取时间。无形之中,我们相当于多了一个与鬼怪能抗衡的帮手。更便于我们施法。” 我说着,手上慢慢换成降魔印,指着台子中央我事先准备好的稻草人。“章薇,你为我护卫。” 章薇身子飘起,快速的向那稻草人扑去,我则慢慢结着手印,待它将那稻草人撕成两截,我连拍了两下扇印。两只草垛遇到蓝色的光芒,就开始燃烧起来。章薇这才扔了正在燃烧的草人,飘回我的身边来。 “有时候,我们是一个整体。”我继续接着说道。 “放几只鬼上去。”莫英纵回头冲着卷千彤说道。卷千彤去了,在台上放出了几只鬼。虽然看上去一个个畏畏缩缩,但是我明白它们一旦展开来同时攻击,也是相当惊人的。 “章薇,护卫。”我对着章薇说道。对我来说,她不完全只是个工具,而是一个好朋友。 章薇扑了过去。她的速度快的惊人。而我记得鬼在受到攻击时下意识会躲闪的位置。 台下的术士们,不由得看着我在台上挥舞着手臂施咒的同时,发出一声声惊叹。一时间,我的手臂在不停的挥舞着蓝光,台上的鬼不断的发出哀嚎。 事先准备好的,都是能量较小的鬼怪,所以,我解决的很是轻松,我知道,这都是师父的安排,这些是他在京城附近的城郊抓来的。 果然,一切在5分钟内,我连杀了4只鬼。而章薇又复飘到我的身前。 “如果我们受伤急需求医或是要追赶逃跑的鬼怪,”我说道,章薇驮着我在台子上飞速的飘了一圈,接着将我放下,“完全可以不耗费一点体力。” 台下的术士们看完我的演示,顿时掌声、惊叹声响成一片。 我心里却想到,自己的外号该没了吧。 毕竟姐露了回脸。 我一下台,就被齐杰拦住了。“依尘,你太酷了。我以前听到的都是传说,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厉害。” 霍文轩、吴志用也都走了过来。纷纷向我赞赏着。 “真是厉害!我看可以载入术士的史册了。”那个第一排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如果每位术士都有这样的方式来除魔,那很快,鬼怪就被消灭干净了。”他走了过来,冲我伸出右手,我同他握了握,“你好,我叫艾鸿畴,是37军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到我部队里来。相信经过改良,你会变得更加威力无穷。” “艾先生说的对,”莫英纵从一旁走了过来,“你的这次展示对术士有着特殊的意义。在一定程度上讲,是相当革新的除魔方法。你可以继续发现人和术灵之间的秘密,当然你也可以把它现在直接用给军方,让他们研究一下怎么克敌制胜。”他的语气明显带着对艾鸿畴的不屑。 我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察觉出了一丝火药味。 艾鸿畴笑了笑,“莫老师,我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说实话,作为一个术士,也同样做为一个军方的代表,这些不应该影响......” 莫英纵打断他说道:“这一切由你决定,依尘。但是你要知道咱们的艾鸿畴师兄是通过走捷径、投机取巧、溜须拍马才走到今天的。“ 艾鸿畴扁了扁嘴巴,“莫老师,您是我的老师,怎么能散步这些谣言呢?” 莫英纵没有看他,一双眼睛仍然盯着我,“依尘,我不希望你为了权利或是所谓的人生高度,去牺牲你自己。被某些黑色心肠的家伙利用,”他眼睛瞪向艾鸿畴,压低了声音,“譬如眼前这位。” 艾鸿畴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冲着我说道:“依尘,你要知道,现在的部队建设需要你们这些人,是超能也好,是道术也好,我们也有相应的兵种与你一起配合。我能给你提供超乎你想象的待遇,这不是一个20多岁的人能想象的高度,而且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去做有害于国家民族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为了服务这个国家,这个社会。” 其实他们不用争论,我是绝对不会去部队的。在火车上的那次穿越,已经让我清楚了有些军人在做着什么,还有那一小队的剿匪队伍,也只活下2个人来,其中一个还彻底的失去了信仰。我是不可能为部队去服务的,若真是让人利用,拿去害人,我就是个罪人。 “呃,谢谢,不过我还是想专心钻研道术,因为我还是很欠缺。”我回答道。 艾鸿畴变了脸色,恶狠狠的看向莫英纵,斜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那么,再见。”他将身子挺直,下巴微抬了一下,打量了我一阵。 燕翩迁拦在我的身前,冷酷的瞧着他。 他哼了一声,走开了。 莫英纵冲我笑着点点头。“关于术灵,我们有很多可以一起探讨,希望我们一起能找到更好的路。” 我也笑着回应着他。 “燕师弟,今天我很高兴,我们一起去喝一杯。”莫英纵说道,脸上泛起笑容。 燕翩迁笑笑,“师哥相邀,我一定奉陪。” 两人一起走开了。 我觉得自己做了件正确的事情。 “依尘,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以为你只是医术好。”曹小韵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 看着明眸皓齿的她,我决定把秦逸的事情告诉她。 “小韵,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我说着拉起她的手臂。将她拉到一旁。“你先放松一下,我告诉你一件事,昨天夜里你不是问我,秦逸的墓在哪里吗?” 曹小韵听到我提到秦逸,不由得专注起来,脸色也变得严肃了,“在哪里?” 我顿了一下,呼了口气,说道:“其实你还是可以再见到他的。有些话还是要当面讲。” 我觉得不能分开他们,因为人的一生实在太短暂了。让相爱的人分离,这可不是我的风格。 “什么!难道他还活着!”曹小韵惊呼道。 “不,他还是死了,”我说道,“不过,我知道他在哪儿。” -本章完结-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失火 “我要去找他。”曹小韵在知道秦逸还在的消息后,冲我喊叫道,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的雀跃。 看着她高兴的模样,我觉得很欣慰。我很乐意看到这个场面。看到他们相聚。我也深信,秦逸在内心深处,也一定渴望见到曹小韵。只不过,曹小韵连我身边的章薇都看不到,又怎么能看见他? “小韵,你得学一下天眼通。这样你到了那里就能见到他了。呃......我不能教你这个,因为我自己的动作不太规范,你向其他师兄弟们去学吧。”我真怕经常跑神、道术不精的自己误人子弟。曹小韵兴冲冲的向师兄弟讨教去了。 我得想一下,我应该考虑的事情。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只鬼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们一直在等你。 都有谁在等我?可是你们又是谁? 我得去查一下资料,看看最近都有什么患者导致死亡。还有他们的名字。 刚刚走到医院的主楼门口,见到微醉的燕翩迁从门口处走出来。 他们不是喝酒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燕翩迁看到我,冲我一笑,他眉头此时是舒展的。看上去很高兴,“依尘,说实话,我挺自豪的,因为我收了你做徒弟。” “你知道吗?莫师哥对你称赞有加。虽然你现在道术还是很差,但是毕竟取得了前辈的任何,也积攒了不少江湖声望。在术士之中,这很难得。”他说道,“这样我也能放心回江州去了。” “师父,”我看着他,心里很是感动,“其实,要不是你没放弃我,我根本不可能走到现在。你教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我心存感激,多表达了一些。 燕翩迁微红的脸庞笑着,冲我说道:“依尘,其实有的时候,我总感觉你很像我以前的女友。我已经失误过一次,可是不能再错第二次。以前的我,粗枝大叶,很多情绪都没有照顾到,以致予发生了不可逆转的结果。我想补偿,但是已经失去机会。现在,我不希望自己再错。失去你这个徒弟。” “所以我事事小心......”他说道此处,地面上突然震动了一下!接着我耳边听到一声巨响。“轰隆”。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声。听上去非常杂乱。 燕翩迁又皱起了眉头,“去看看。” 我跟身边的章薇点点头,跟着他向着声音来处跑去。 好像是医院的主楼,泛着通天的光芒。绕过主楼边上浓密的树林,我看到主楼上正燃烧着熊熊大火,浓烈的黑烟正滚滚飘向天空。 我和师父都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 不少术士从门口处冲出来。燕翩迁拦住一个术士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没事吧?” 那术士喘气着说道:“我没事。失,失火了。莫老师还在里面救人呢!” 燕翩迁不禁呼吸粗重起来。松开了抓住那术士的手臂。 我看了一眼章薇,术灵是非常畏惧火焰的。她向后退了一步。 燕翩迁咬了牙,向前冲了两步。 我一把抓住他,“师傅,不能去。这火太大了。”我正说着,医院主楼的3层的玻璃炸裂了,又传出一声巨响。 燕翩迁喘着粗气,神色紧张的冲我说道:“依尘,你在这里等我,我必须进去救莫师哥。他还在里面。” 他甩开我的臂膀,利索的向着燃烧的医院主楼冲了进去。 我看着他麻利的动作,一颗心揪了起来。师父,你一定要安全的回来。你一定不要有事。 要是秦逸在场就好了。他可以定住时间。 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还在忙着,不可能赶来。 看着面前的熊熊大火越烧越旺,我有点呆不住了。冲着身旁的章薇说道:“章薇,你在这里等我。” 我决定进去救人。 向前刚跑了两步,刚到主楼的跟前。又传来一声巨响。我的眼前一片刺眼的光芒,强大的气浪把我身体掀起,将我震到了身后的楼梯下。 我的耳朵“嗡”的一震轰鸣,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才反应过来,我看到身上被炸飞的玻璃碎片划出的伤痕,喘息着忍着全身的剧痛,从地上站了起来。紧张的看向主楼。 医院主楼已经完全燃烧起来,包括最底层的门口,全部都发出了无情的火焰。 不。这不是......真的。 师父还在里面。我唯一的亲人,唯一还疼爱我的人,还在火里面。 火焰传出的炙热使得章薇又向后面退了一步。映在我冰凉惨白的脸上。我不禁撕扯着喉咙大喊道:“师父!” 熊熊火焰回应着我。师父和莫师叔始终没有出来。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子像是炸开了一样剧痛。我无法承认眼前的事实,师父为了救在火场里的莫师叔,死在火场中。 消防车冲了进来,我恍惚着被人拉起,甩到了消防车的后面。 我的师傅,对我疼爱有加的燕翩迁,还有帮我得到江州执事的莫英纵师叔没能从火里救出来。 天亮了。 秦逸和怜行听到了消息,赶到了医院。 怜行一到,看着面前的大火,不停诵着往生咒。 秦逸看着面前的情景,慢慢的飘到我的身边,“依尘。” 我抬着脏污被泪水洗着的脸庞看着他,眼泪又涌了出来,站起来扇了他一巴掌! “你都忙些什么!我师父,师父他......”我已经泣不成声,抱着他痛哭起来。不停撕扯他身上的衣服和微凉的肌肉。 他任由着我发泄,拍着我的肩膀,“我来迟了。对不起。”他说道。 我不能怪他,这一切是天灾,师父和师叔死于意外。 秦逸看着面前的大火,紧皱着眉头说道:“这不像是失火,我曾经见过失火的楼栋。不是这样燃烧的。我能确定,这一定是人为的!” 我看着他皱着眉毛英挺的鼻梁,惊呼道:“什么!”这是一个可怕的分析。 如果这是人为的话。是谁在放火?谁跟师父和师叔过不去?是白蕊那一帮人吗? “到底是谁放的火?”我看着他说道。 秦逸看着我,眼睛不经意的向左边瞟去,瞟了一眼,便没有转动头部,那刀削般的脸庞在我面前定格。 身后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秦逸,是你吗?” 我回头看去,看到脸上满是泪水的曹小韵。她因为哭泣,全身颤栗着。 “她怎么在这?是你给她开的天眼吗?谁叫你给她开的?”秦逸冲我问道。 我松开了秦逸。是我,是我让她开的天眼,现在你们团聚。 在秦逸越过我走向曹小韵的一瞬,我的心口像针扎的一样疼。我以为这个祸害在我心里没有占一丝位置,但是明显不是这样。我心很疼。 我陡然大悟。原来自己的心一半存着唯一疼爱自己的师傅,另一半,给了数次在我危难时营救我的他。 我抬头望着已经快要接近清晨的天空,为什么好人都没好报呢? 曹小韵扑到了秦逸怀里,痛哭起来。秦逸拥着她,流出了蓝色的眼泪。 我本应该为他们团聚而感到高兴才对。可是,我没有。 我再一次体会到“祸不单行”的含义。我已经没有站在他们身边的勇气。我怕自己承受不住。 李睿渊,你又在哪里? 至此,我孤苦无依。 我呼了一口气,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章薇,怜行。我们走。”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这里的。 过了三天,医院主楼已经变成一团废墟,师父和莫师叔的尸体没有找到,因为根本已经分辨不出。 我和齐杰、霍文轩、吴志用、卷千彤自发的设了灵堂。我一直没有回宿舍,我不想看到秦逸和曹小韵是如何相聚。累了就在灵堂睡一会。说不定,我能遇到师父和师叔的灵。 天空接连着下着小雨。术士们在拜祭过后,就逐渐收拾行装分别回自己的家乡去了。 没有了莫英纵在,谁也无法保证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一群部队进驻到医院里来,说是帮忙重建,我见到了艾鸿畴,他走进灵堂也跟着拜祭了一下,只是表情僵硬,比较冷淡,对莫英纵的死完全不放在心上。 “你们的灵堂要收了。”他冲着我说道,我因为不愿跟他去部队,所以对我非常冷淡。“这里已经不再是国安管辖的范围,已经被部队驻扎,改建成军营。你们回去收拾一下,就赶紧离开吧。对于莫老师的死,我很遗憾。” 为什么由部队接管?秦逸曾经说过,医院主楼的大火是人为的,难道...... “是不是你放的火?”我站起来,死死盯住他,希望能从他眼中找到痕迹。也许是因为他和莫英纵有积怨,才放的火,因为那时,师傅并不在火场里。 他被我拽住,猛地有点慌张,“你胡说什么。我没事情做了吗?跑到你们这里专门放火。”他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手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我摸到他的右手上有一块翘起的皮,低头看了一眼,是烧伤的痕迹,“这你怎么解释?”我冷冷的看着他,几乎就能肯定,是他纵火。 “我凭什么要给你解释,你算老几。”他把胳膊一甩,将我的手臂甩开。不耐烦的指着灵堂说道:“赶紧拆了!今天下午之前处理完毕,要不,我们就过来拆!” “依尘,算了。”齐杰上来扯住我说道。 凭什么算了。“你敢!你有本事拆一个来试试!”我怒道。你这个杀人凶手,做了恶事,看你什么时候下地狱。 “小姑娘,这是部队的决定,也是国家的决定,不是由你说的算。”艾鸿畴的脸上写满了领导的派头。 “国家的命令需要遵守,但是也要通融一下人情吧。”灵堂外走进一人,是国安的卓景胜,“我是国安局的卓景胜。”他亮了一下证件。“这是我们国安的地方,就算要划归部队,也得国安点头说了算。少拿命令来压我。” 艾鸿畴皱皱眉头,笑了笑,“卓局,我也是职责所在,执行上头的命令,犯不着跟您过不去吧。” 卓景胜一变脸,瞪起了眼睛,“国安的地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死了不少人,原因还在待查,现在人不在了还不让设灵堂,你们是想翻天了!我看有必要把你们37军也跟着查一查。小李,你起草个稿子,就说要调查火灾事故原因,暂不执行撤出命令!”他回头冲着身后的年轻人说道。 那年轻人说了声好。 艾鸿畴脸上挂上了笑容,“卓局,你这不是为难我嘛,这样吧,看在您的面子上,灵堂你们想摆就摆吧。不过,7天之后,一定要取消。” 卓景胜哼了一声。没有再吭声。 艾鸿畴和几个士兵出去了。 卓景胜走了过来,拜祭了一下莫英纵和师父。 “依尘,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悲痛。你要节哀顺变,现在上头也把这事抓的很紧,我只能为你们争取到7天时间,你们做完这一切,就赶紧回去吧。这里确实已经划归到部队了。”卓景胜说道。接着叹了口气。 我呼了一口气。“谢谢卓局长了。”我说道。 卓景胜点点头,“我要去调查一下火灾的原因,就不在这里耽搁了。” “能不能查一下艾鸿畴,我觉得他有很大的嫌疑。”我冲着卓景胜说道。他问道:“有证据吗?” 我没能回答,我只是怀疑,但是没有证据。 卓景胜看我没回答,拍拍我的肩膀,“你放心吧,火灾的事情,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便转身离开。 我只好先放下这件事。还是先把师傅的头七守完吧。 我又哭了几场,却始终没有见过师父的灵。 7天过去,我们收了灵堂,离开医院。 秦逸和曹小韵也加入到我们一行人中来。我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他也知道我失去亲人的伤痛,没有什么可以安慰我的。 看着身边的道友们,我说道:“我要留在京城一段时间。你们要是想回去,就先回吧。” 我不能让师父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我要把放火的人揪出来,给师父报仇,决不能让这个恶徒逍遥法外。 大家都知道我的意思。 曹小韵第一个走了过来,“我刚入门,很多事情帮不上忙,但是我一定会留下帮你。” 我点点头。我需要大家的帮助。 身边的道友也都纷纷表示要留下。就算他们对燕翩迁没有多少感情,但是对于莫英纵,却也放不下。 我们在秦逸的超能帮助下在医院里调查,连着调查了一个月却一无所获。一点线索也没有。 放火的人没有留下一点可疑的痕迹。 我们住到了酒店里。 我得了重感冒,汤水不进。终日躺在床上发愣。 “依尘,”齐杰走进我的房间,端着一碗稀饭,“你都不知道卷千彤怎么做的稀饭,我们借了一处地方,她差点把人家房子给点了。现在满脸是灰,笑死人了。你也该出去看看。” 她将稀饭放在床头柜上,看着上午放在一旁已经凉透的饭菜,她将那饭菜收了。 “你不跟我一起出去瞅瞅吗?”她走过去,打开了酒店的窗帘,刺眼的阳光射进了屋子。 “等一会吧。”我说道。 “霍师兄说是要请大家吃晚饭,决定去吃火锅,你也来吧。”齐杰笑着对我说道。 “我不想去,你们去吧。”我将身上被子又裹紧了些。 她看了看我,呼了一口气,慢慢的走出去了。 我从床上起来,再次把窗帘拉上,回到床上。 看了一眼旁边的稀饭。我把枕头放在身后,靠在床上,从旁边拿起道书来。 师父的书被赵英杰偷走,现在赵英杰已经死了,没人知道那本书在什么地方。我现在的这本,是孙恩那个老妖怪的。 我连师父的一件遗物也没有。 他居住的酒店我曾经仔细找过,什么也没留下,除了一顶那时他剃成光头后的帽子。 我拿起他的帽子,想起他那时在招待所不好意思挠着光光的脑门时候的窘样。还有在无为岛上的兴奋和失望。又一次流下泪来。 师父是个不开心的人。从小跟着赵洪文学道术,没有亲人,唯一的女友成了术灵。他一辈子就像只扯线木偶,没有自我,只是为他人不停的做着服务。他唯一牵挂着担忧的人,是我。而我这个经常跑神而又懒惰的徒弟只会给他不断的增加麻烦。 我不能再消沉下去,师父的冤屈沉冤待雪。我不能让他这么不明白的就死去,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疼爱我的亲人。 我端起稀饭,喝了一口。接着认真的看起书来。这次我异常的坚决。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还有5年。 数月后,我踏出了房间,我瘦了不少,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是精神却非常的好。 大家看我终于振作,也都十分高兴。我冲大家表示着我的感激,感激他们在这段日子对我的照顾和对我的鼓励。 看了一眼秦逸和微笑的曹小韵,我回应着微笑。 有些事情,必须要放下。 我决定先从医院主楼那夜遇到的那只鬼开始调查。现在的我,同以前的我,已经有了质的不同。 京城经过冬天的洗礼,迎来了新的一年春天,但是空中仍然飘着刺骨的风雪。齐杰感叹着,雪估计下不了几天了。 我不能让大家跟我一起犯险,偷偷的决定自己一个人去。 有章薇和怜行。我自己应该足够。 我必须潜回医院寻找一下。我给大家说了准备回江州去,请大家一起吃饭。说不定这是我的最后一顿午餐。 能瞒过众人,我也有了点成就感。看着若无其事大口吃东西的我,大家也觉得终于一切阴霾要过去了。为了保持清醒,我没有喝一口酒,只是喝了些果汁。 我们订了包间,秦逸喝了不少酒。但是不见他醉。章薇和怜行却不能,喝的酒都顺着身体脚下流出体外。鬼知道秦逸是个什么东西。 怜行为喝不上酒感到苦恼。 这个谁也没办法。 酒过三巡,众人都醉了。我提议去逛街。已经没有人愿意跟我去了。 这是我要的结果。虽然大家比较担心我,却因为我身边有章薇和怜行,所以也就放心。 与众人言笑晏晏的分开,我独自一人溜回医院。 门口已经有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岗,看来已经改成了部队的驻扎点。 我得翻围墙。 京城的院墙都比较高,离院墙比较远,我根本上不去,这几月来我只在房间里修习道术几乎没有锻炼过身手。 这下看来需要章薇帮忙了。 “呃。”我身后传来一声酒嗝。 我猛地转身,看到了秦逸。 他牵着嘴角笑道:“你到医院买衣服吗?” 原来还是瞒不过他,我的这点小伎俩根本瞒不住。 他是一个有着作风问题的领导,撒谎一定是家常便饭。 他将我托起,飘过了院墙。接着喊了声定。 有他在,一切都变得简单。 “小韵呢?”他不陪着如花美眷,跑来跟着我,让我有些感动。 “她回去和一群人休息,又不会死。”他说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用手去抓他,他避开了。 我却也脸红,我确实跟他有点暧昧,其中的情况一言难尽。 我先回到宿舍,原本的宿舍已经增加了不少架子床,无论是衣物还是床铺都十分洁净,被子都整整齐齐的叠着豆腐块的形状。 看来已经有不少士兵住进来了。我走到窗前,看看那不干净的东西站过的位置,除了窗户框下有一处明显的新抓痕,什么也没留下。 秦逸飘了出去,在楼外墙面上仔细看了一圈。“到4楼去了。” 楼上是仓库,又怎么会有人呢?呃,我又忘了,那是鬼。 我们又接着向4楼去。一块大铁门拦住去路。我拉了一下,被紧紧锁住。铁锁上落满灰尘,看来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我回头看章薇,秦逸就从窗口飘了进来,“上面有扇打开的窗户。”他说道。 章薇将我背了起来。从4楼斑驳的窗户钻了进去。仓库里有一间磨砂帘子包裹的房间,四周空空荡荡,一只鬼影也没见到。 头顶上是房梁,有一个伸向楼顶的楼梯,连着一条铁板路。在另一端的尽头是间禁闭房门的小屋。 在中央的小屋子里传出“哒哒哒”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台打字机发出的声音。 那里面是什么?正向那房屋走去的我同时被秦逸和怜行抓住了。 “我的定身术被破了。”秦逸不可置信的低声说道“这怎么可能?” 怜行说道:“里面有很多。我看不清。” 我不由得做了一个深呼吸。 -本章完结- 第一百九十二章 索命铃 仓库里有些碎石块和砖头,四处结满了蜘蛛网,有几扇天窗打开着,向下投着阳光。我看着面前的磨砂布屋,听着里面传来哒哒的声音,问身边的怜行:“里面有什么?” 怜行摇了摇自己的光脑袋,“这布遮挡的很严密,我看不到。” 从一进来,秦逸就被破了定身,怜行又看不清磨砂布后面的东西,我几乎能确定,这里一定是某个道士布下的。不知道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这是艾鸿畴的秘密吗? 我从怀中扯出一张道符。这是我事先准备好的。双手结印,将道符夹在中间,默诵起道咒来。那道符应我口中法咒,腾地燃了起来,我向那磨砂布掷去。 带着法咒的道符,如果也冲不进去,那么这个地方一定受到过高僧或是高功的道士加持。 果然,在还没碰到磨砂布,那道咒就被空气反弹了回来,落在地上。烧成了灰烬。 如果是人,这个地方就更加危险。 “造飞机,造飞机,飞到地下去......”仓库里突然有女人低声唱歌,回荡起一首儿歌来。唯一不同的是,唱歌的女人改了歌词,原本是飞到天上去,改成了地下。 那房子里的哒哒声停下来了。我看到磨砂布上出现了一个长发女人的影子。似乎正贴着磨砂布,在上面映出一个窈窕的轮廓,接着身旁多了一具,在右边又显出一个。 紧接着不停的身影在磨砂布上闪现,有的出现一只手臂,有的干脆是一个头,没多久,磨砂布像是被泼上一层墨,整体变成了黑色。 里面是什么已经很清楚。一定是一堆灵或是鬼。你们不是等我吗?我现在已经来了。 不知从哪里滚来只绿色的球,咕噜噜的滚到磨砂布旁,像是带着生命似的,一下一下不断的撞击那块磨砂布,发出噗噗的声音。这又是搞什么花样? 从磨砂布后伸出了一双带着虫蛆的手,把那绿颜色的玩具球,捧了起来。定睛一看,哪还有什么绿色的球,那分明是一颗正在从七窍冒出毛虫的脑袋! 我将道符握了一把,捏在了手上。 “大家快集中到我身边来!”我大喊着,我不敢让章薇去护卫,怜行说有很多,我怕她出危险。当下将道符准备好,随时准备掷出。 秦逸和章薇等人护在了身后。从磨砂布后,掀出了一团诡异的雾气,瞬息之间就已经在仓库之内弥漫开来,片刻之间我们身前左右都已经满是浓重的雾气,我连忙稳住身形,左脚踏罡,右脚踏魁,静下心来,侧耳倾听。 只闻对面西边的仓库边上突然隐约传来了清脆,悠长的铃铛声“叮当。叮当......”,铃声中却有一股孤寂、荒凉、阴郁、诡异的气氛。 在这种再无旁人又被雾气包围的特殊情况下更显得不合情理,随着这铃声越来越清晰,说明它距离我们也是越来越近,这种压迫,恐惧,诡异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这铃声仿佛就是地狱中传来的“催命铃声”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我们内心最脆弱的隐秘部位。 只见窗口处投下一点光亮,伴随着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从浓雾之中透了出来,出现的是如此的突兀,就如同是凭空出现一般。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驼背的、看不清样貌的穿着土气的瘦小老头。 他如同枯槁一般的左手提着一盏透出惨淡白光的白色纸糊灯笼,右手摇动着一只满是铜锈的老旧铃铛,不紧不慢的在对面走来。想必那“索命铃声”就是这铃铛发出来。 看来眼前这老头绝非善类,我的身子不由得向后靠了靠,密切注视着这个凭空出现的怪异老头,精神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章薇和怜行分别站在我的两侧。秦逸此时又“呃。”的一声,打出一个酒嗝。但是对面的那老头都像没听到似的,慢慢挪动着脚步,一步一步围绕着房子转着圈。 可就在我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时候,那磨砂布的帘子突然掀开,里面密密麻麻的站满了蓝色的鬼物,我的心猛得收缩了一下。不禁喊出一声来。那老头走到屋子面前,停下了脚步。 “啊。”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对面的鬼物都停顿了一下。看来活人的动静才能使它们有所反应,我还是经验不够充足。 只见那老头缓缓的停下脚步,僵立在地,这时候我才赫然发现:擦!那老头的裤腿之下居然是空的,他根本就没有腿!他是凌空悬浮在地上的!他压根就不是人类!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那老头似乎发现了刚才的动静,忽然把自己的头颅僵硬的朝我们转过来,抬起头开始凝视。这时我终于看到他的脸庞,只觉得毛骨悚然。 原来那老头脸上原本应该是眼窝的地方只是两个深深的黑窟窿,压根没有眼皮,眼珠之类的器官。 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如同陕北的黄土地一般沟壑纵横,此起彼伏。 更要命的是,此时的老头显然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忽然冲着我们,咧开大嘴。露出了一个诡异至极,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笑容。紧接着那老者的喉咙里就传来了如同婴啼,又如同压力锅的压力阀泄气时那种尖利的笑声。在仓库大雾弥漫的阴暗环境下更是恐怖异常,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尽管是俚语,却是道术中的一项要旨。既然已经发现我们的踪迹,再等下去也是毫无用处。我连忙对身边秦逸说了声:“快跑。”随即猛推了一把,不管怎么样,我不能再连累他。实际上,我的内心已经很脆弱,经不起任何人的死亡。 随即不容迟疑我手臂一撑,足尖一点,整个身子冲天而起,半空中左手一挥,又是两张纸符出手,纸符携带劲风朝老头面门和小腹飞去。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那老鬼面对我凌厉的杀招居然不闪不避,镇定自若,依旧用空洞的两个黑窟窿凝视着我。直到两张纸符就要射中他面门和小腹之前的那千分之一秒之时,那老鬼居然毫无征兆的在我眼前消失了! 别的鬼怪想要逃遁总会闹出些响动,冒些妖气或者煞气等黑气出来,只要寻着这些踪迹就很容易能发现他们的行踪。但这老鬼不但凭空在我眼前消失,而且居然不留丝毫踪迹。就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随着“呲啦”一声,没有击中任何东西的纸符在空中燃为灰烬,以及随后我落地的声音。周围刹那只见居然没有任何声息。面前的屋子里已经没了任何鬼物,我竖起双耳,仔细倾听也不闻任何动静。 “他们去哪里了?”我飞快的寻找着鬼物可能躲闪的方位,也是完全不是我能找到的位置。 秦逸呼了一口气,“没看到。” 连灵都看不到,更别说我这个活人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背后一阵阴风袭来,我随即转身,手中一道血箭激射而出,身子也随着足尖一点向一侧闪避。就在我移动之时,赫然见到,老鬼居然已经悄无声息的转移到了我身后仓库的左侧。正站在一堆破碎的石块前冲着我诡异的笑着。 当然,他没有腿,所以应该是飘着才对。 那道血箭眼看就要击中老鬼咽喉,却见那老鬼把嘴一张,干枯的喉咙里居然冒出了一道绿色的烟雾,那烟雾如同一条游移的绿蛇一般从老鬼的喉咙里冒了出来,与冒着红光的血箭在距离老鬼面门不足3尺的地方相撞在一起,只闻得空中传来金属铁器相撞之声,那红光和绿气倏忽都不见了。巨大的撞击力让那老鬼身形都是一震。 看那老鬼身形不稳,正是攻击的好时机。我足尖一点,暴喝一声,左手食中二指上游移的红光陡然增长了十多厘米,剑指老鬼面门而去。但是那老鬼却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我的攻击,依旧不闪不避,反倒提起了手中的灯笼,细看那灯笼,我不禁感到心头一紧,因为我看到那白色的灯笼上赫然浮现出了一张人脸,正咧开嘴对着我诡异的用着男女的双声道冲我喊道:“我们都在等你!” 我可不会这样坐以待毙。 定睛一看,那原本看似普通的灯笼灯罩哪里是白纸糊的,居然是一张完整的男人脸皮!那脸皮栩栩如生,七窍清晰可见。更要命的是,那男人脸皮的眼眶中忽然绿色大盛。我只感觉四肢百骸一阵酸麻,等我反应过来居然发现自己四肢已经无法动弹,手上的血箭的红色精气也在迅速减弱。 那老鬼又是发出了一阵犹如婴啼,如魈鸣的尖利笑声,一边笑一边抬起干枯的手,向着我的咽喉狠狠的插来!看着老头干枯的手臂以及留着细长,尖利指甲的类似鸡爪的手掌向着我脆弱的咽喉迅速的插来,盯着老鬼那空洞的眼眶,我内心一阵绝望:今日恐怕就这么交代了。 老鬼看到我脸上绝望,不甘的表情,似乎很是得意,那松弛的脸部皮肤往上一吊,又是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形同一具骷髅。双臂一顿,随即迅猛的向我咽喉插来。 就在我已经感觉到老鬼手臂带来得手风以及老鬼身上独有的尸臭味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人影一闪,自己整个人就横着身子飞了出去。仔细一看竟然是章薇,在最紧要的关头奔了过来。在老鬼鬼爪就要插到我咽喉之前的那一刻将我身子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溜烟闪了开去。 “章薇!”身体依旧僵硬,如同一张门板一样被扛在肩膀上的我感激的说道! “定!定!”秦逸在一旁喊着,明显不起任何作用,一边飞速的奔跑着一边喊道:“我定不住它们!” “那老不死的灯笼有古怪,居然是用人皮做的。我刚看了一眼,就变成这样了。着了道了!”我愤恨的说道。 就在我正要进一步说明的时候,忽然感到背后一阵阴风袭来。仔细一看,刚才那老鬼居然在我们身后不到10步的地方身子悬空着,紧紧跟随着我们。身后跟随着一堆的鬼物,蓝色的鬼物们像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小队,那老鬼总是能不紧不慢的跟随在身后。但是那老鬼似乎不急于跟随上来,总是保持10步左右的距离,如同猫捉老鼠一般,似乎要等把我们玩够了,才解决掉我们。 我还是第一次被邪物如此戏弄,这灵体的简直就是在侮辱我!不仅怒火中烧。 我从怀中取出一张道符,塞进嘴里用牙齿细细的咀嚼起来,我现在的模样一定有失观瞻。身子僵直如门板,嘴巴里居然还和羊一样嚼着黄符纸。不过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细细咀嚼了一番之后,一仰脖子,“咕噜”一声将纸符吞咽入肚。顿时感觉一股热气从肠胃之中扩散到全身。将四肢百骸之中的酸麻感驱逐一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精力,看来老鬼的妖术终于被解除了。 我不能不停的永远逃避,“章薇,放我下来。” 秦逸在一旁焦急的喊道:“不行,我们快跑!离开这里。” 我仍是在地上站定了,转过身来,盯着身后大大小小的鬼物。仔细的看着它们在我身后停下来的位置。 “老鬼,你的人皮灯笼果然很厉害,看到它的人都会中邪,动弹不得。不过那玩意也有个弱点,只要对方眼睛看不见,你那道道就不管用了。”说完我从怀里取出一条丝巾,将它系在了自己头上,遮挡住了双眼。随后用左手的手印在自己的脑门上画了一个圆圈,在中间点上一下。“一十二年观错过”。我诵咒道。 “天眼通!果然好本事,没错,这样一来,我的人皮灯笼就无效了。”一直以来一声不响的老鬼此时却开口说话,那声音低沉,幽怨,如同来自破败荒坟中的孤魂野鬼之口,听来让人不寒而栗。“我自问不是你的对手,咱们后会有期。嘿嘿......”那老鬼说完之后,居然如同一只老蝙蝠一般,狞笑着,身形倒退着想要躲入浓雾之中。 此时的我面前的双眼已经被遮蔽了。但是我脑门上的图案正是老鬼所说的可以看到“阴物”的天眼。 那老鬼在常人看来已经隐去身形,踪迹全无了。但是在我看来却是清清楚楚。我怎么能让那老家伙如此轻易逃脱。当下脚步一点,几个起落追赶了上去。 “老鬼,你在这世上待得够久了,今天本姑娘就送你超升!”我高高跃起,暴喝一声,食中二指点向老鬼胸口。 但那老鬼却不闪不避,忽然张开双臂,口中“咿呀!”尖利的一声嚎叫!整个身子忽然炸裂开来,等我双指点到老鬼刚才所站之处,却只留下了一地的白色粉末状的骨灰,以及老鬼身上的那一套土气的衣服。我捡起一看,连骂晦气,那衣服居然是死人身上常见的陪葬寿衣。 正当我弯腰查看老鬼爆炸之后的残骸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嘿嘿~~”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蔑视。但是笑声只响了一下就消失了,似乎是讪笑的那人实在忍不住才透露了出来。等我再全神贯注,仔细倾听的时候,周围却只剩下了自己的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因为紧张而剧烈的心跳声。 面前仍是一堆鬼物,它们不会做声,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这时自己的左侧飘过来章薇和秦逸。怜行仍在原地,低头诵咒。 等下,既然他们是从我左边过来的,那刚才在我身后的笑声就不可能是他们发出来的!在我们身边还有着一个潜伏着的“人”。这个人一直躲在阴暗中!他完全可以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置我们于死地! 看着向我跑来的他们,我连忙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面前的鬼物突然集体向前动了一下!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老的足有七,八十岁,已经是满头白发,皮肤松弛,满脸褶皱,年纪小的估计只有七八岁光景,正在换牙的时期,连门牙都没有长齐。 无论这些人生前是什么身份,什么年龄,但是现在却都只剩下了一个个悬浮着的身躯。这些鬼物无一不是脸色铁青,双目怒张,脑袋上青筋暴起,似乎在死前经历什么惊惧的恐怖场景,但是现在,他们却各个张开了大大小小的嘴巴,露出了满嘴白得耀眼的牙齿,有些嘴巴里还在咀嚼着什么,眼睛里只有阴邪之气。 章薇在一旁说道:“这是尸蛮吗?” 我猛然一惊!想起道书上记载的鬼物,古时东南有异族,号山越。其民有邪术,可将横死者怨气封印于头颅之内,飞离身体,名曰尸头蛮。尸头蛮嗜食人血,成群出没,隐遁于阴风之内,所过之处,人畜皮肉全无,只余枯骨而已。 可是面前的情景,会是那些东西吗?它们都有躯体。我不能确定。 我取下头上的丝巾,决定要立刻离开这里。我不能因为自己判断不明,就连累大家。 “我们走!”我本想寻找这里的秘密,现在失败了。 那些鬼物终于开始行动,呼啸的向我奔来。我边回头边用降魔咒拍打着身后追上的灵体。猛地被一只术灵一口咬住了肩头!只见一个年轻少妇正披头散发的,如同一条疯狗一般撕咬着我肩头,森森的牙齿已经深深的嵌入到了我的皮肉里。 肩膀上钻心的疼痛容不得我迟疑,我左手提起拳头,一拳直接打在了那少妇变成的尸头蛮那腐烂的鼻子上。 只听“砰”的一声,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了个正着,一拳就将石头蛮的鼻子和里边的鼻骨打了个稀烂,腐烂的皮肉如同一滩糨糊一般糊在了她的脸上,松开了口。不过她在被我拳头击中的时候牙齿还是死死的咬着我的肩膀,所以一拳将她打飞,我自己的肩膀上也被她连皮带肉咬去一块,鲜血直流。 你们敢咬我!我心里猛地转起一道恶念。 我忍着肩膀剧痛,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太上咒曰,六立九章,符神在此,纵体驱身,急急如律令!”念罢左手在怀中抓住一把道符来,数十道纸符面对着扑上的鬼物的脑门夹杂着劲风破空之声激射而出。当先过来的几个术灵脸上早已经中招。 只见那些脸上贴有道符的术灵忽然在空中悬停了下来。随即整个头颅猛得一震,随即脸上的纸符化为黑色的灰烬,那些术灵眼中忽然精光大盛!齐整的转回头去,怪叫一声,张开血盆大口,翻身冲入了身后的术灵群中。左冲右突,如同疯狗一般和其他术灵互相撕咬起来。 这些中了“噬魂术”的术灵完全丧失了自己原本的目标,即使自己脸上的鼻子,耳朵等皮肉被其他术灵啃咬掉,露出了森森的头骨,但是依然不撒口,依旧死命的撕咬着其他术灵,死死的咬住不松口,直到被其他的尸头蛮连皮带骨咬成碎片。 一时之间仓库里一片鬼哭狼嚎,撕咬声,哀号声,咆哮声此起彼伏。 伴随着纷飞的腐肉和森森的骸骨,最后两只术灵也在互相的撕咬中被扯成了碎片。看到满地残缺不全的术灵残体在地上做着最后的蠕动,我冷笑道:“现在你们咬够了吧!” 身边的怜行和章薇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秦逸在一旁看了看我,幽幽的说道:“依尘,你现在的样子活像个妖道!” 听到这里,我身子不禁一震。我心中也有不为我所知的阴暗面吗? 头顶上的铁板传来了“哒。”的一声脚步。 我猛然抬头,看到了一张京剧武生的脸谱。那个人身材比较高大,透过脸谱的眼神阴沉而冰冷。 这不是那个哑巴的明览道人吗! 窗口处传来一个声音:“依尘,快走!”竟然是卷千彤! 那明览道人伸手掷来一张道符,像是一把飞刀向着我胸口袭来。却在半路变换了位置,在我脚下炸开。气浪把我掀到了窗边上,他似乎并没有对我痛下杀手,只是想逼我离开。 几只蓝色的灵体聚集在他的周围。他纵身一跃,黑色的一身行头落在了仓库中央。缓慢的向我走来,身边的灵体也都跟上,在一旁护卫。 他伸出双手,手上发出闪电的光芒。 一束刺眼的光线在手上凝聚,接着从手中冲出一道电流,击在了我的胸口上。 -本章完结-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追上门来 我浑身被电流击中,身子撞在窗口上挤碎了身后的玻璃。摔了出去。 卷千彤跃了过来,将我正在蒸发冒着白气的身体抱在怀里,向着地面坠落。 秦逸飘了过来,扶住了我们。章薇和怜行在楼下接着。 我神智一片模糊,身体被电流击打的浑身战栗。手脚没了知觉。 卷千彤叩了齿,“神行”。 身子不住跃起,在秦逸的帮助下,飞快的跑到墙边,越过了院墙。向着酒店方向飞速的跑去。 秦逸冲着怜行说道:“把沿路所有的摄像头全毁掉!” 怜行开始照办,飞快的行走中,不停的毁着路边路灯和商铺的路边摄像头。 卷千彤马不停蹄,一路奔回了酒店。 秦逸和怜行一起继续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仍是不停的毁着摄像头。 我被卷千彤抱回了房间,在一瞬间,身上的电流将酒店的饮水机和电视都烧坏了。 齐杰奔了过来,“依尘她真的去调查了!”她紧张的喊道。 卷千彤撕扯着我的衣服,“少废话,快来帮忙!”霍文轩和吴志用走了出去。 卷千彤使劲的给我做着人工呼吸,停顿的时候,齐杰给我按压着胸口。做了整整5分钟,我没有吐出一口气。 这一切我都无比清楚,脑子里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但是,我只有吐出的气。我希望她们不要放弃。因为我还有太多的心愿没有完成。还不能死去。 又坚持了一分钟,卷千彤放弃了。一屁股颓唐的坐在地上。齐杰也送开了我胸前的手。 “依尘......就这么死了?”齐杰说道。 曹小韵在一旁紧张的看着这一切,看着慢慢抬起头茫然看着她的齐杰。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房间沉溺在压抑的气氛。 我死了。但是我依然还有知觉。因为我正盯着躺着自己的空洞的双眼。 身边的术士们看不见我。我不由得惨笑一声,流下泪水。我没那么好运气,我成了一只别人看都看不到的一只鬼。 章薇在一旁低下了头。别为我伤心,尽管我什么也没做到。我走过安慰道。但是无论是我的呼叫还是抚摸,在她身上,只是一阵微风。 齐杰给我的尸身盖上了被子。 秦逸和怜行闯了进来。霍文轩和吴志用看着面前的情景,相顾对视,均是没有说话。 卷千彤用拳头猛地一锤地,“操。” 怜行回头朝着门口看了一下,冷冷说道:“有人追来了。” 卷千彤不由得瞪圆了双眼,“开结界!起坛!” 齐杰伸手出去,开了结界。 秦逸一言不发,从酒店房间的饮水机旁拧开了一瓶白酒。曹小韵惊道:“秦逸,你不要喝了!”秦逸看了一眼手中的酒瓶,仰起脖子痛饮起来。 曹小韵见拦不住他,也就不再阻拦,双手郑重的结起手印。章薇飘到秦逸身旁,“给我一半!”秦逸打量了一下,将酒瓶递给她。 章薇饮尽将酒杯甩在地上。 “咵啦”一声巨响,酒店的门被一个人砸开,落在了地上,他趴在地上浑身是血,抬头看了众人一眼,“快走。所有离开的术士都......”一个身影飞速的踏来,踩断了他的脖子。我认得他,他是在医院的一名术士。听到他说的话,不由得担心起莫清来。他的父亲死了,却一直没见到他的身影。 那个带着武生面具的明览道人,站在了我们面前。 身后飘来了几只术灵,在一旁护卫着。 他是要赶尽杀绝。但是为什么刚才没有杀我呢? 总之,这里已经相当危险,大家得赶紧走,不然被他电一下,可不是好玩的。 那明览道人一挥手,两只术灵扑了上来,章薇和秦逸同时扑了上去。章薇的身手我知道,只是没有见过秦逸打人。呃。打鬼。 那术灵呼啸的奔来,秦逸的左臂伸出,按住它的脖子,迅速转了身子将它按在地上,接着左膝压着它的后背,右手抓住它的脖子,将它的脖子生生拗断,扯了下来! 太狠了。还说我是妖道。 秦逸刀削的脸上异常冷酷。看上去与平时冲我坏笑的模样截然不同,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冷冷的眼神转了过去。 霍文轩从兜里抓了把朱砂出来,估计是要设坛。那明览道人一招手,身边的剩下的两只术灵又扑了过去。抓住了他的臂膀。 卷千彤掷出一只符咒,投向明览道人,符纸在离他有五步的距离,就失去劲力,软飘飘落在了地下,燃烧成灰。“你到底是什么人?”卷千彤问道。 齐杰和曹小韵在一旁同时拍了降魔印,向那道人击去。 道人单举右手,将那一深一浅的蓝色法印接下,看上去丝毫无伤。身后又飘进来几只术灵。这个家伙到底有多少只契约术灵? 我斜着眼朝酒店房间外看了一眼,全是蓝色的一片! 这样不行。他有强大的术灵队伍护卫,而且还有着强于我们的道法。根本没有胜算。 章薇和秦逸不停的在一旁缠斗,但是术灵不断的向上补充,一时之间,根本冲不到明览道人面前去。 怜行走到我的面前,歪着头仔细盯着我瞧了一阵,他似乎能看到我! 他右手捏着念珠,潇洒的将左臂与肩并宽,伸出左手食指、中指点住我的额头,“金身不灭,元神归窍!” 众人看着他指着空气,皱起眉头。 他将右臂念珠和手掌搭在左臂上,我的身子不由自主,跟他指头动了起来。他将我带到身体面前。将我抵着入了身体。迅速抽回左手,接着用右掌和念珠在我额头拍了一把。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跑!”这是我醒来的第一句话。 在仓库里出现的老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狞笑着道:“没那么容易。”伸手冲着怜行推出一掌,怜行被它击中胸口,身子飘到一旁。 他的门户大开。你想死,也容易。 一道光芒从手中发出,将他顷刻撕成了碎片! 众人见我死而复生,均是大喜。 秦逸本来冷酷的脸突然露出了笑容。卷千彤在一旁低声的提醒,“屁股......” 香蕉个疤瘌,我光着又一次门户大开。 我急忙裹上了被子,卷千彤一边与扑上来的术灵缠斗,一边脱下自己的皮衣外套,冲我扔了过来。 此时明览道人手上又集齐如闪电一般的电流来。 我见过这个电流的厉害,“快躲开!” 明览道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向我击来的。我急忙从床上滚了下来,他一击不中,又冲我发了一击。就听见身边怪叫一声,章薇的鹅蛋脸扑在了我的身旁,替我挡住了那击来的电流。 她蓝色的灵体透出明亮的光芒。 “章薇!”我不禁去抓她的肩膀,却被怜行拦住了。“那是电!”他喊道。 “救她!” 怜行却低下头去,“她是灵体......”他惋惜的说道。 众人与术灵缠斗着。那明览道人不停挥舞着手臂给自己的术灵下令。 章薇颤栗着,双眼放出光芒,“依尘,我想起你了!”话音刚落,在我面前碎裂成了碎片,炸了开来。 “章薇!”我红了眼眶,咬牙切齿的喊道! 卷千彤见此情景,看了一眼源源不绝冲上的术灵,喊道:“跑。” 吴志用甩出了几只冰冻符,“我来断后,你们快跑。” 怜行扯住失控不住叫喊的我,秦逸扑到了曹小韵面前,齐杰将结界收了。卷千彤将头缩在双臂下,后背冲着房间的落地窗冲了出去,撞碎了玻璃,落在对面建筑的楼顶。 齐杰随后跃下,接着我和怜行,秦逸和曹小韵也分别飘了出去。霍文轩这才收了自己的符咒,冲着吴志用喊道:“你也出来。”跟着跃下。 吴志用嗯了一声,又甩了一把冰冻符。 明览道人看到了他手边上的冰包,一道闪电击了过去,吴志用飞快的将冰包扯了过来。“哈哈,没打着。”吴志用大喜道。 伸手从冰包里抓去,准备去冻住明览道人,却只抓到一滩水泡着的道符。原来冰包打开的时间过长,外边的冰块已经开始融化。将他的道符和成了一滩黄色的稀泥。 那明览道人双手又结起闪电来。吴志用透过窗户,看着不停呼喊的我们。笑着摆摆手,示意我们离开。自己转过身,将冰包的水尽数泼在了明览道人身上,而自己的四肢,已经被扑上来的术灵紧紧抓住了。 明览道人被水一激,身体猛地一震,手上的电竟然电了自己一下,浑身一跳。 吴志用大笑道:“哈哈,水和电是绝配!”接着被术灵们撕扯成了碎片。 鲜血喷溅起来,沾满了整间屋子。也喷溅在明览道人的面具上。 明览道人脱下了黑色的手套,右手腕露出一个已经短路不断冒着火花的存电器来,用不断颤栗的左手将它拽掉。 自己的面具划成了两半,落在地上。 卷千彤闭上了双眼,转过身睁开说道:“我们快逃吧。”说完便向通道跑去。 我被怜行背着,从楼上跃下。 那酒店的黑衣人此时已经露出一张足够令我大吃一惊的脸,冲着酒店门口说道:“还是让他们跑了。” 此时,从门口走进一个与他同样装束的黑衣人,脸上带着京剧武生的面具,走到他身边来,“我会重新给你做个存电器。他们跑掉也没关系,封锁京城,就连只鸟也飞不出去。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我要到江州去。”说完,递给他一张新面具,“最好不要让人看见你的模样。” 他一脚踢开失去四肢的吴志用的尸体,走到破碎的窗口面前,一拳砸在窗框上,口中喃喃念着:“梦依尘......” 章薇消失之前想起了我,但是这次却是灰飞烟灭。我同吴志用接触并不多,但是,他为了阻挡明览道人被害了。我连他是哪里人,今年有多大都不知道。我一下子失去了本应该亲密无间的两个好友。 学道。 跟道士不一样,不是在深山或是道观里规矩的修行,术士这条路,简直就是一条死亡的不归路。 卷千彤决定去租一个房子。不再住酒店里。齐杰却问道:“那个是什么人。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我将原因讲给她听,至于那个明览道人到底是什么人,我实在不知道。 “他和你一样能控制术灵,手上能控制雷电。看的出来,应该也是个术士。”霍文轩说道。 明览道人一定是第一次见到我时,从我这里学到的和术灵接触的方法。“不,他叫明览道人。是个道士。我和师傅曾经和他交过手。”我非常肯定的说道。 对于这个哑巴道人,我实在不清楚他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 齐杰皱起了眉毛,“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明览道人,无论哪个道观也没有明字辈的道长。不过和尚应该有这个字辈的。” 她说的有道理,道教一般是不改名字的。就算有道号,也会沿用俗家的名字。不像和尚。 明览是他的名字喽?其实要找出一个哑巴道长,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秦逸说道:“我知道部队的做法,现在这种情况,一定会进行全城的地毯式搜查。这可是京城,不比地方。我们要想办法留在京城一段日子。如果非要选择离开,坐长途汽车是最好的办法。” 拜托,你生前也就是锦都市的一个经贸科长,什么时候到京城管起部队过? 曹小韵说道:“那死去的术士说,离开的术士已经全被杀了,这是真的吗?” “估计是真的。”卷千彤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是通缉犯了。”她从天桥的楼梯下,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通告。 “他们诬陷我们杀人!”霍文轩拿着手机说道。 秦逸喊道,“扔了它。”霍文轩看了看,认为秦逸说的对,将手机扔了。 齐杰呼了口气,“现在我们能去哪里?” 秦逸平静的说道:“去我家。” 你家,你在京城有家?这个家伙生前一定是*分子。就凭你一个锦都市审计局的一个科长的一点公务员微薄的工资,能在京城买房? “我的房子没人敢住,也是我妻子的名义买的房。”秦逸说道。 曹小韵哼笑了一声,“别人都怕遇到你这个祸害。怕沾了什么厄运。” 秦逸一瞪眼,“怎么是厄运。我可是一直为老百姓谋福利的人。” 看来,我们确实没地方可去。 对于秦逸,大家是不敢信任的,所有人的眼光都向我看来。我与秦逸打交道时间最长,我的发言权最中肯。 “好,就去你家。” 秦逸笑笑。 他领着我们在路上东转西转,进了个小区。 楼栋很新。说不定,能见到秦逸的老婆。 他从楼上飘进房间,给我们开了门。他的家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家具上蒙着白布,覆着一层灰尘。在屋子客厅里装饰框上放着照片。 “我还没见过你老婆呢。”曹小韵雀跃道,挤着我冲了过去,一把抹去照片镜框上的灰尘,抢到面前观看。 总算暂时有个栖身之地。 他的屋子是个三居室。看起来应该有160多平方,已经算是大房子了。 秦逸拉开电视柜的抽屉,那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整条的香烟,满满的一抽屉,他看着不由一愣。蹲在那里半晌没有说话。 不知道勾起他什么样的回忆。 世界上也只有你一个人,死后还把小三领家来。 我不禁为章薇感伤起来,至于最大的伤痛,在无为岛已经经历过了。自从我走上术士这条道路,我的人生已经偏离了轨道。死亡虽然没有发生在我身上,但是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离开了我。 对于秦逸的老婆长什么样,我已经无暇关注了。何况,还有曹小韵。 曹小韵双手端着镜框,慢慢的放下,缓慢的说道:“你没有说过,你的老婆长得这么漂亮......”她的神情显得很是落寞。 秦逸回过头,看着她清纯的脸庞,“如果不是你出现,我和她可能会很幸福。” 曹小韵呡了一下嘴唇。 “我是说可能。人生没有那么多可能不是吗?”秦逸又接着说道,“谁也不能重来一次。” 他说的对,谁也不能重来一次,如果不是我一直不专心,而是一开始就认真学道术,这一切最后的结果,可能完全不同。 我的父母、师父、章薇、道正真......还有迟师兄,都可能不会死。是我太不懂得保护自己,才害了他们。 曹小韵不禁流下泪来,“可惜你死了。” 秦逸呼了口气,看着曹小韵。这是一个他无法回驳的话题。无论什么恩怨牵扯,都因为死亡,而结束了。 齐杰、卷千彤和霍文轩见他们伤感,也都想起自己的伤心事。 “我们都说说心愿吧。”我提议道,因为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霍师兄,你先说。” 秦逸掀开了面前沙发的白布。露出印着精美碎花的欧式布艺沙发来。我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从哪里讲起呢?我最早信的是这个,”他把脖子上戴的项链解了下来,那是条银色的项链,上面缀着一个小十字架。“家人都信这个,所以我从小就带着它。但是动乱的十年中,我的家人却放弃了信仰,转而信道。后来听家人说起,曾经有个道法高深的人救过他们,所以,才变换了信仰。但是这个,却作为了一个纪念留了下来。我学道,家人一点没有反对。反而很支持。”他顿了一下,“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们谁一定要把这个转交......” 他的话立刻被齐杰打断。她觉得不吉利。 齐杰给我们说起她的事情来。她的故事比较平淡,就讲了些经历给我们听。 她跟我说起她的故乡,说到我的脸很像她的外甥。她还跟我说到她被关进来之前做办公事务,以及假日经常去看电影等等。 轮到卷千彤,她只冷冷的说了四个字:“我是单亲。”就不再说话了。 估计也不是什么幸福的故事。 我狠狠瞪了秦逸一眼,我的意思很明确,指他和他的小三。都是你们这群男人惹的祸。 曹小韵顿了一下,“我以前觉得挺幸福的。小时候遭遇过混混骚扰,遇到过泥石流,经历过地震。还有穿越。每次都化险为夷。结果直到最后,才知道人生是另一种走向。是秦逸一直保护我才活到今天,现在我只想好好活着。度过每一天。”她含情脉脉的看着秦逸。 看来秦逸做过不少事。终于得到了佳人的倾慕。 轮到秦逸了。“我一辈子对不起很多人。我的亲生父母很疼爱我,却在我上初中的时候,一个死于车祸,一个下落不明。我到救助站后,遇到了我的妻子。但是那时我还小,其实对她,是一种孩子的依赖。活着的时候,我除了停止时间的超能力外,还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就是接触到谁,就能短时间里变成他的模样。由于我的孩子气,害死了一个官员的儿子。我只好利用他的身份活下去。所以,我在17岁的时候,利用这个人的模样,娶了我的妻子。” 看来是个很长的故事,他有这种逆天的技能在都市生活,难怪他一直带着一种轻蔑和嚣张。 见识过夏侯妍的超能后,他的这点小技能已经在我这里不起什么惊奇的了。 其他的人却很有兴趣。 “接着我遇到小韵。我赶走了骚扰她的混混。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开始滋生了一种情绪。之后的生活就逐渐发生改变。我和妻子的关系越来越紧张。然后我和小韵一起穿越,回来后就被车撞死了。” 呃。还是这个狗血的穿越故事,你们两个变成了曹操。相互替换着完成曹操的一生。 也就是说,我的一次短短的穿越,遇到的,真的是秦逸。 “依尘,我是听到你的名字,才注意到你的。于是就想起我杀张角的事情来。”秦逸说道,“这才出手帮你。” 原来那时根本不是我求他,他是因为很久以前见过我。 “什么!你杀张角!”卷千彤惊得跳起来,面前的男人杀了自己的祖师爷。一时间房间里鸦雀无声。信息量有点大。齐杰的脸上也开始有点不自然,如果这狗血事件是真的,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和祖师爷仇家在一起,自己会不会遭到天谴。 秦逸突然扭头看着门口,嘴里“咦。”了一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有人来了,快躲起来。”他压低嗓门冲着我们说道。 他急忙收拾起痕迹。我们也都躲了房间里去。将房门虚掩听着外边的情况。 秦逸刚刚躲到门后。就听见钥匙转动门把的声音。 一个穿着蓝色职业装的女人,走了进来。 秦逸看着面前的女人,放下了准备袭击的双手。 -本章完结- 第一百九十四章 王雪薇 面前出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那张恬静的脸上写着一份清淡,虽然已经不再青春,但看着十分养眼,像是一副优雅的画中走出的美女。她在鞋柜上放下了钥匙。 掀开沙发的一角,坐了下来。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从包里取出了一本书,带上眼睛,低头看了起来。 看上去,曼妙的身材就像一副画。 我皱起了眉毛。曹小韵在一旁冲着我们低声说道:“他老婆。王雪薇。” 这是秦逸的老婆?我不由得大跌眼镜,像秦逸这种完全没有文艺气息的男人,竟然会有一个如此恬静淡雅的老婆,看了一眼我就知道,这个女人受到的教育绝对不一般。 完全不搭啊,难怪两个人不合。一个档次太高,一个水平太次。 此时那女人合上了书本,一只玉手取下眼镜,擦了擦眼镜。幽幽的说起话来:“逸,你还好吗?我又来看你了。” 声音极具磁性。 我们屏住呼吸,仔细听着,想知道他老婆都说些什么。 “也不知道你缺不缺钱花。到今年的忌日,我会给你再多送点。我今天来这里,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江州的市长许婧已经调任了,她自降身份,放弃了来京的念头,去了锦都常务委员会做一名科员。我曾经单独见过她一面,她对你赞许有加,看来也是忘不了你吧。” 果然,秦逸是个祸害。 “今天还有一个坏消息,曹小韵成了通缉犯。因为涉嫌杀人。我已经让警卫团的人注意她的行踪了,如果发现了她,我一定会护着她周全离开京平。你啊,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吧。”王雪薇说道。 这是老婆?还会在乎一个小三的安危?这女人太大度了。如果是我,可是一点沙子也容不得的。 可能是人家的思想觉悟高。 “我就是喜欢她,没她活不了。你看着办吧。”王雪薇突然提高了声音,突然变得干脆。我听着心里一颤,这分明是秦逸的语气。 接着王雪薇低沉的笑了几声。我的内心一阵触动。看着曹小韵严肃的脸,估计也同我心里想的一样。爱一个人,就会慢慢不自觉的变成他。这不是病。是她思念亡夫的一种表达。 “我一直不想嫁人。因为喜欢你。可我知道,我出现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如果我晚生十岁,我决不会放手,一定会和曹小韵死磕到底。”她缓缓说道。从沙发上站起。冲着天花板说道:“你是个有异能的人,如果你听的到,就应我一声!给我一句痛快话。你是不是这辈子都要她不可?如果你要,我再告诉你,她已经离婚了!你要是有本事,就出来抢她!让我再见你一面!” 我听着心酸。伸了头出去偷看,只见她兀自看着屋顶。而秦逸就站在她的面前,一脸愁苦的摸着她的脸。 没有开过天眼的人,是根本看不到秦逸的。 又是一个深受他折磨的女人。而且爱的那么认真而又深刻。 秦逸说了一句话,让我不禁反感,“谢谢你。我一定会去追的。” 这么好的老婆,你打着灯笼都难找,结果你还是要找曹小韵。我又看了一眼曹小韵,只见她泪流满面。真看不出,她除了漂亮之外,有什么不同。我又看了一眼王雪薇的样貌,不比曹小韵差。 曹小韵用手捂了嘴巴,默默抽泣起来。 身为一个负责的旁观者,我觉得有能力说秦逸不负责任。既然你娶了你的老婆,就应该对她负责到底,为什么移情别恋。你的做法根本没有道德观。 呸,这种人讲什么道德。 王雪薇站了一阵,将白布重新盖好,拿了钥匙,出门离开了。 等确定她已经离开,我们从房间里钻了出来。卷千彤看着秦逸翻了个白眼,嘴里哼了一声。 齐杰扁了嘴,眼睛不再看他。只有霍文轩,却笑着冲他伸出大拇指,我敲了霍文轩脑门一下,冲着秦逸喊道:“你就做缺德事吧,总有一天老天收了你!” 秦逸看着我,没有回答。 曹小韵哭着走了出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秦逸回道:“不关你的事,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老婆她还......” 曹小韵哭着阻拦他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脑子很乱。我要好好想想,你有一个好老婆,是我的出现打乱了你们本来幸福的生活。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说完竟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秦逸一见慌了神,急忙飘过去拦住,“你要打就打我,别伤害自己。” “你们是不是在这里上演情深深雨蒙蒙,都停下来成不?要不我们出去,你们好好演!”我怒道。 怜行走了过来,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看他横在两人中间,齐杰不禁笑了起来。 “这是武侠剧。”她说道。 我的师父、父母还有道友都死了,根本没有心情去看他们拉扯。 那个明览道人到底有着什么样预谋和目的。 现在,自己已经成了通缉犯。还能从哪里找线索去解开我心里向迷宫一样交织复杂的谜团?旧内科楼、穿越的火车、无为岛杀人之冤,现在加上父母和师父的死。 任何一条,都无痕迹可循。而在身后暗处,躲藏着白蕊、雷锐立、陈迎筠和明览道人,或许,还有我不为所知的敌人。 等一下,那些术灵是在向我控诉苦楚,它们已经很明确的告诉我,它们一直在等我。它们的等,可能有两种意愿,一是和它们成为一体,二是,希望我去解救它们。这和在封山镇的情形一样,他们同样在寻找解脱,不然那么多的术灵,一定见到我时就会立刻扑上来。那个明览道人,在仓库里养术灵!是由他下令,术灵们才开始追赶我! 这就像章薇和怜行,当我没有对它们提出要求时,会保留自己的决定和想法一样。 他养这么多的术灵,一定是要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呢?无论他要做什么,都将是一个大动作。 曹小韵开始不理秦逸了,他们的情感也在王雪薇来了之后,受到一定影响。这个时候,秦逸也一筹莫展。 而我却苦思那明览道人的目的,我相信,只要我找到他的目的,就一定能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白蕊的目的是要恶魔术士掌权天下。师父的目的是要荡尽天下妖魔。一个功利,一个无私。而雷锐立,像是要对道士、术士们展开复仇,不知道他又遭遇什么事。陈迎筠恨我抢走莫清。明览道人似乎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收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四块灵石来医治自己的聋哑。可是这条是他的真正原因吗? 似乎和养术灵搭不上边。四块灵石一定在四个人手上。青龙灵石在赵幼容那里。她学的是护体。估计不会跟他同流合污。白虎灵石说不定他已经得到了。他和白蕊之间有着协议。 朱雀灵石根本没有出现过,而白虎灵石,出现在一封来自50年前的信封里。还有那一张完全不明白是什么地方的照片。 寄信的人很明显要让我找到那个地方,可是这个地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肮脏潮湿的下水沟,里面泡着一具尸体。虽然这张照片已经不在我的手上,但是照片的细节我记得很清楚。冥冥之中有些人主宰着一切。有些人是来阻挠我的,有些是来帮助我的。 秦逸终日在小屋里酗酒。抽烟。反正他也不吃不睡。 “依尘,你去劝劝秦逸吧。”齐杰打断了我的思路。在我一旁说道。 “熏死了。”卷千彤说道。 我呼了口气,想了这么久,确实也没有头绪,毕竟也是我告诉曹小韵,秦逸还在的事情。还是看着处理一下吧。 我敲敲秦逸的房门。推门进去,果然一片烟雾缭绕,向前走了一步,脚上踢到一个空酒瓶,滴溜溜的滚到了一堆酒瓶里。 “你喝了多少?”我问道。 秦逸见我进来,醉眼也斜。笑嘻嘻的笑道:“来,依尘。我们来喝一杯。”说着站了起来,身子却不稳,脸和身子紧紧贴着墙壁,我皱了眉头,取过他手中的酒瓶,放到桌子上。 “你清醒点成吗?”我拉过他的臂膀。说道。 “想和我一起睡觉吗?”他的声音很大,估计屋外的人都能听到。我急忙捂住他的嘴巴。 “你胡说什么你。再胡说八道,小韵会误会的。”我低声的说道。 他仰起了身体,却不停的原地摇晃着。“想和我一起睡吗?”他将半个身子伸过来,头几乎碰到我的右肩膀,低声的说道。 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当着小韵的面可不能这么说。你跟我出去。我们去找小韵。”说完我拉住他的手。 他跟我学了一样的动作,“嘘一!”他长长的拉了一声,他真是喝多了。 我走到门口,拉开小屋的门,嘴里的小韵还没喊出口,秦逸就咕咚一声把我连人一起扑倒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妈呀,疼。他摇晃着脑袋,说了一声对不起,急忙站了起来,手放在嘴上,“嘘,嘘嘘!”身子向右边靠着,咣的撞了一下门框。 众人见他这幅模样,也知道他醉的厉害。 我敲敲了房门,“小韵,你出来,你们也不能永远这么僵下去是吧。” 秦逸在我身后喊道,“三儿,我和依尘滚床单了。” 这个混蛋。就不能不惹出点事。 曹小韵打开了房门,“是吗?”她冷冷说道,“恭喜了。” “听着依尘,我没有多少时间,去处理你们的事,但是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安全问题。怎么解开事情的谜团和安全的离开京平。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都暂时放下好吗?”我确实快被折磨的没有耐心了。 “好。我帮你。”曹小韵说道。从房间走了出来,和大家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我也坐了上去。秦逸飘到我旁边,左臂伸了出来,抱住我的后背,英俊的脸庞看着一脸冰冷的曹小韵,两只眉毛一起向上挑了一下。 曹小韵白了他一眼。 我拨下他的手,“从现在我们知道的,是我们变成了通缉犯。目前躲在这里,对于那个明览道人一无所知,他想做些什么我们并不知道......” 齐杰突然打断我说道:“你们喜欢看电影吗?”我皱着眉头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 “前阵子我刚看完钢铁之躯,超人的平民身份是一个报社记者。以此类推,蝙蝠侠是商业巨子,蜘蛛侠是......”她正想着。 “是个报社兼职摄影师,”卷千彤摇摇头,“你想说什么?有话直说!干脆点。” “你们还不明白?这个人有着很厚的背景,他就是艾鸿畴!你想想,依尘,他拉你去部队,可是你拒绝了。但他这种人,才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回来,放了那把大火,害死了莫老师和燕掌教,把我们赶出了医院。接着把我们往绝路上逼,等着我们承受不住,然后自投罗网。”齐杰说道。 霍文轩说道:“说的有道理,也有一种可能,他已经不再需要依尘,所以决定除掉我们。” 如果明览道人是他的话。似乎也合情理。莫师叔不是说过吗?他是个靠着投机钻营的小人才爬上现在的位置的。他一定是为了权利和更高深的道法,才不停的利用手段。跟白蕊一起联合,他们的目的是要摧毁整个道教现在的体系,让恶魔术士掌权。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连我师父也不放过的原因。 “现在他一定躲到其他地方去了。”霍文轩说道。 “无论到哪里,也不离京城的东南西北。他带着那么多术灵,要避开道教协会和云白观就一定只能在荒僻的郊区。”齐杰说道。 郊区,岂不是靠近北河? 我们坐地铁出行,然后绕到郊区去转一圈,一定能发现他的踪迹。看来我们需要集体化妆一下进地铁站。秦逸给我找了一套王雪薇的旧衣服,让我穿上,我套上以后又有点郁闷,我的身材偏于标准,但是论丰满却有些欠缺,王雪薇的旧衣服上,明显带着傲人身材的痕迹。 “你们没有要过小孩吗?”我由身材问题而延伸冲着秦逸问道。 秦逸看了一眼我身上王雪薇的衣服。“死了没法要。”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曹小韵。曹小韵背对着他,肢体语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忍住了。 等她转过头来,已经变成一个男人。我不得不感叹卷千彤的化妆技巧。 “别看我,姐不当男人好多年了。”曹小韵大收大放的动作,倒一点没了女儿态。她浸淫曹操多年,做到这些,也不是难事。 秦逸看着她愣了一会。又看了看我。盯着我的前胸。 我有点尴尬,从野蛮程度来讲,我确实与曹小韵相近,但是论起身材,到不似她那般完美。我在脑洞里寻思,难道秦逸喜欢野蛮一点的女孩子吗? 霍文轩此时从门外闯了回来。“你们看。”他也经过一些易容,脸上与原本的模样不太一样,只是表情比较僵硬,手里拿着一张报纸。“西山附近的一块儿地。被一个华裔米国人看中了那边儿的一片山头,想承包下来作为基金会的一个鸟类观察和保护站,开始很顺利,但是当和当地签订了合同准备施工的时候,出了麻烦。起先是施工方遇到很多怪事儿,先是在山上发现了一个破败古怪的寺庙,接着工人们议论纷纷,说那片山林里不干净,有妖邪作祟,再后来工头干脆宁可生意不做了也不肯再接这单工程,问他原因他却死活不肯说,又换了一家施工方,这家的工人在准备拆掉那座寺庙残骸的时候却纷纷病倒,据说是食物中毒,工期又耽搁。” 报纸只介绍了食物中毒的事件,在霍文轩嘴里就变了味儿。看来这里有奇怪的反应,值得去看一下。我们几人收拾了一下,就出了房间。秦逸看了房间两眼。不知道脑子里想些什么。 我们尽量在人群中穿梭。好在乘坐地铁的人流比较大,我们经过一些易容,站在人堆里也很难被人注意。 坐了半天地铁,我们到了这个荒凉的山头。此时,天已经接近黄昏。 顺着山脚的台阶往上走。这石阶修筑了有些年头了,坑洼不平。走到半山腰,夜色开始笼罩下来,冬天的夜晚来的比较快,山里果然寒风刺骨,加上时不时传来的几声夜枭的怪叫,宣布着夜晚的到来。 忽然,一阵怪风刮来,一道黑影儿从我和卷千彤两人的头顶快速掠过。 “吓死我了,是只鸟,可能是猫头鹰吧。”齐杰一面说一面拉着我的胳膊,示意我把手印收起来。这里环境确实适合鸟类栖息,我也许太紧张了。 我们又往上走了一会儿,只见前面的石阶朝一边分出来一条小路,那应该就是通往古寺的道路。霍文轩拧开手电,远远便看见前面矗立着一座建筑。 “看古庙,就是那里吧,我们到了。“ 卷千彤点点头,忽然她一把猛的把我扯到了一旁,然后闪电一样从裤兜里把一把匕首掏了出来,并且伏低了身子放低重心。 与此同时,在我们头顶不远的树林中,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声响,接着便听见一个很大的东西踩踏树叶的声音。“是野猪!大家快往庙跑!”秦逸清楚野猪的叫声,仅仅凭着一把小刀,想和林子中的野猪搏斗那简直是拿性命开玩笑。我们开始一阵狂奔,准备跑到那个破庙附近利用里面的建筑抵挡,但是到了那座破庙的跟前才发现,那里已经成了一座废墟,遍地的碎石瓦砾、横陈的房梁木料,也不知道荒废了多久。 身后的野猪不肯放过我们,势如奔雷在我们后面紧紧追赶,转瞬便追到了身边,卷千彤见退无可退,便一把猛地推开了我,口中焦急的发出依依呀呀的喊声叫我快跑,然后便准备靠着手里的小刀和那头硕大的野猪性命相搏。 我不肯一个人逃走,转身捡起了一块儿大石头,准备和她一起面对这头凶猛的野兽,但是我也知道,野猪这种东西有时候很胆小,有个风吹草动便要遁逃,但是真的到了走投无路,或者它们真正被激怒的时候,便会不顾性命的攻击对手,凶猛犹胜狮虎。只是很奇怪的是,我们几个好端端的走在小路上,怎么会惹怒了这头大野猪,一定要追赶我们,置之死地而后快呢。 就在这危急时刻,忽然多了一束火把。握在霍文轩的手上。我向他瞧去,他拿着一根铁管粗细的树枝,晃在我们的面前,齐杰拿了另一只树枝,正在引火。 那大野猪哼唧了几声,朝退路狂奔而去。 “你们是什么人啊,这个点儿了跑到这荒山野岭的干什么?”一个男人操着严重的京腔问道。身后还有一个背着自制凶器的人,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在火光下看清楚这个人的模样,他大约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壮实的像一头野牛,留着修剪的十分整齐的络腮胡,表情有些凶恶,却又不像是个坏人,听他问话的意思也并没有什么恶意。 “我们......你又是什么人,这里不许打猎吧......不过谢谢你救了我们。”齐杰岔开了话题,想对这男人示好。 “我......没打猎,这野猪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大的出奇,在山里整天横冲直撞,前几天把这庙里的一座碑都给拱翻了,我今天特地来除了它。”那男人打量了下我们,然后又问道:“你们是施工队的人吧?”言语间忽然充满了冷漠,甚至带着一丝敌意。 我看着那男人的眼睛,和一身破旧的灰色军大衣,忽然脑子里一阵阵发毛,只得照实说:“我们......我们不是施工队的,请问这座寺庙的来历您了解吗?我对这里很感兴趣。” 那男人冷笑了一声,说道:“没什么,一座前朝的破庙而已,在这儿过了今夜你们就赶紧走吧。”说完,便迈开大步朝寺里走去,身后背着猎枪的年轻人牵着几条大狗摇晃着尾巴跟在他的身后。 深更半夜,你们一群偷猎的。惹得野猪追我们,要是放在以前,我一定会恐惧这些人的猎枪和恶行,但是现在,知道有鬼的存在的我,根本对这些人没有任何感觉。 寺庙的院子中,山门后面矗立着两尊怪异的神像。一般寺庙在山门处供奉的大多数都是四大金刚之类,但是这两尊神像外观却十分诡异,身上油漆彩画极其鲜艳,一尊手执宝剑,一尊手擎绳索,执剑者脚踏恶鬼,擎绳索者身旁卧有一只猛虎。细一看,地上横着一面牌匾,霍文轩用手电照去,却见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度厄寺。 -本章完结- 第一百九十五章 度厄寺的来历 这两尊神像应该便是传说中在度朔山上大桃树下把守万鬼之门的神荼郁垒两兄弟了,但是却不知那大殿上又供奉者何? 到了这一步,我的好奇心更加旺盛,快步追了进去,见那两个男人已经绕过了一株巨大的桃树,走进了寺中唯一没有坍塌的正殿中,远远望去,殿中居然灯火通明,于是我们便也跟着闯了进去,只见两人正跪在地上,静静的对着大殿中的一尊神像膜拜。 我抬起头望了望大殿中的神像,那是一尊铜造像,是一名勇武的壮士,脚下踏着一只猛虎一般的野兽,身上缠绕着一条恶龙,双手抓着恶龙的身体似乎正在搏斗,却看不出来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是周处,是盗猎者的祖师。”齐杰说道。 周处。就是历史上年少时纵情肆欲,为祸乡里接着改过自新、浪子回头的人吗? 怎地也是一名祖师?怎么说也算是个正面人物,怎么反倒是盗猎人的祖师。 “你们深夜上山,做什么来?”那络腮胡看着我们两男三女,与同伴相顾一笑。以为我们是年轻气盛跑来找刺激的。 他们看不到秦逸和怜行。只看到我和齐杰,卷千彤,霍文轩和女扮男装的曹小韵。 曹小韵说道:“这里供奉着什么?” 那络腮胡见她长的端正,瞅了一眼,说道:“这座庙是清代建造的,曾经有两个住持,他们两个年轻的时候是在木兰围场当差的围子军,专门负责皇家狩猎的一应事务。这俩人是师兄弟,一个姓周、一个姓王,放猎的手段听说都通玄了,皇上都对他们另眼相看。那时候野兽多,经常有一些地方出现专门吃人的猛兽,寻常猎户拿它不住,便要禀告官府申报进京,由皇家派下来围子军的人来围猎这些害人的畜生,这师兄弟俩便经常接到这样的差事,很是杀了不少猛虎恶蛟,四方百姓多闻他们的威名,便说这两个人是神荼郁垒转世,专门捕杀那些成精成怪的妖魔邪祟。后来,这些事情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皇上便听了钦天监监正的建议,在西山修了这座度厄寺,命那二人带领手下的围子军全部剃度在此处出家,一来作为皇帝的替身僧,二来镇压鬼门拱卫京畿之地。之后倒也没有什么事迹流传下来,清末之后这寺也就荒废了,一直也是籍籍无名,动乱的时候连革命小将们都懒得去砸。” 我现学现卖,说道:“那是周处,也是祖师。” 那络腮胡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声,眼神似有深意。身边的年轻人没有说话,将猎枪从肩膀取下,擦起枪身来。 “周处是谁?”曹小韵一脸茫然,“革命英雄吗?” 拜托,估计她上学也是做个样子的。连周处也不知道。就像师父说我的,胸大无脑。想到这里,我心里一疼:师父已经不在了。 络腮胡见我们丝毫不以为意,倒也不怕这深山老林,也多了一份戒心。 “我们在附近车抛锚了,听说山上有座古庙,所以上来玩玩。”卷千彤说道。 “这林子里有野猪和毒蛇,晚上还是别乱跑的好。”络腮胡说道。“小二呢?”他用胳膊撞了一下身旁的年轻人。 “刚才守野猪的时候还见到,像是这会躲野猪去了。他清楚路,待会准找来。”那年轻人回答道。 “你去生把火来。”络腮胡说道。那年轻人放下枪,搓搓手,出了庙门。 我们走到一旁,观察庙里的安全,找了一圈,未见异常。 络腮胡见我们打量四周,看上去安心不少,估计真把我们当成来玩的年轻人了。 那年轻人抱了一堆树枝,没多久,在大殿上升起一堆火来。络腮胡抬着下巴,使劲搓了搓下巴。“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吃饱了没事干,在城里玩不够,还深更半夜到这鬼地方玩。遇到坏人,估计命都得丢这儿,连尸体都叫野兽啃了。” “你们在这里抓野猪,不也是玩命吗?说不定尸体也得要野猪啃了。”霍文轩说道。 络腮胡见他语带讥讽,皱了皱眉。 秦逸在一旁说道:“他们不是偷猎的,他们没有鸟媒。” 曹小韵问了一声鸟媒那是什么。那络腮胡就盯着我们看,眼神锐利的令人发毛。 秦逸叹了一口气,说道:“在迁徙季,鸟媒就是一只猛禽,因为猛禽在迁徙时有聚集的习性,看到同类就可能靠近。而在非迁徙季节,鸟媒就换成了斑鸠或者鸽子,猛禽看到食物,就可能俯冲下来,结果被人擒拿,作为标本、玩物或食品交易。” 我脑子却想着,秦逸和曹小韵真是绝配,一个似乎什么都知道,一个什么也不懂。 眼前却多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你们是不是来偷猎的!”那络腮胡端着一旁的猎枪,拉开了枪栓,严肃的问道。 “不是。”我回答道。 “那你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他提高了嗓门。 我说我是来抓鬼的,你会信吗?我扁了扁嘴。 “这林子里都有什么可猎的?我们都像偷猎的吗?”我回答道。“一猪二熊三老虎,我们也该带些家伙在身上吧?”我的话,是秦逸在一旁教的。 岂料这句话,让络腮胡更警觉了。“栓子动手!弄死这些偷猎的!打死他们都不冤!”北东人一向有着谈不拢就立刻动手的习性,这是一种特征。 身边的年轻人立刻就立刻掏出匕首冲了过来。而络腮胡子“呯”的一声枪响冲我开了枪。 “噗”的一声,那叫栓子的年轻人,既没有扑过来反而向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而我也毫发无损。 络腮胡手里的枪被夺过来,“飘”到我的面前。年轻人手上的匕首,也被怜行夺了过来。我看了一眼秦逸,他端枪姿势比较标准,似乎是练过的。又扭头看着目瞪口呆的络腮胡。 栓子双腿一软,坐到在地,嘴里喊了一声妈呀。 在他们的眼里,我身体的左边悬空着那把猎枪,咵嗒一声拉了枪栓,而右边悬空亮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络腮胡瞪圆了双眼。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不是来偷猎的。”我平静的说了一句。说实话,我心里也被吓得不轻,我真的没有料到,秦逸居然能帮我挡子弹。 众人看我面色如常,均是心里赞了一句。可惜,他们看不到我慌乱的心跳。 曹小韵此时才喊了一声,“啊。” 把众人吓了一跳。 络腮胡哪里见过这种诡异场面。“你!你们......” 卷千彤上前说道:“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偷猎的,只是来这里有件事。” 那栓子突然想起什么,惊呼道:“哥,她们,她们是那几个通缉犯!” 络腮胡看了我们几眼,又问了一遍,“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术士。”齐杰在一旁说道,“到这里是找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 络腮胡和身边的年轻人对视了一眼。 “把枪还给他们。”我说道。从他们对视的眼神,似乎更清楚这山里的情况。 络腮胡拿到了枪,可是面前根本什么也看不到,枪就像是空中飘过来的。他捂住抢,似乎安定了些。“几个月以前,山上说是为了阻止偷猎,建立了一个隔离带。我曾经见过一个黑衣人出没。” 卷千彤立刻说道:“带我们去。” 栓子说道:“哥,不能说,你忘了那里是隔离。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村儿里说那里有疾病污染源,会死的。” 络腮胡呼了口气,说道:“我一直想知道,那人在哪里搞什么。我带你们去。” 栓子说道:“哥~!” 络腮胡说道:“闭嘴,栓子,要杀我们,刚才我们就死了。” 既然有识路的猎人,相信我们会很快到那里。 在树林里走了半夜,我们绕过了大半座上,在山背后的一片空地上,看到一片废弃的建筑。周围围着铁丝网,挂着隔离的警告牌。 络腮胡说道:“就是这里。” “这里比较危险,你们先走吧。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对人说起,我们来到这里。”我说道。 “咱北东人啥都不怕,就让我一起去吧。”络腮胡子说道。 卷千彤偷偷取出两张道符,在两人身后贴了,接着结了手印在两人头顶各拍了一下,“回家。” 两人也不答话,目光呆滞的原路返回。 她给自己嘴里扔了块泡泡糖。脸色平静的咀嚼起来。 “你们呆在这里,我和怜行秦逸一起进去,你们负责接应。”我看着铁丝网,冲着其他人说道。其实,我害怕他们出危险。 怜行托着我,越过了铁丝网。我和秦逸、怜行走到了建筑的侧门前。 “阿嚏。”身后传来齐杰的声音,我回了头,看着身后我的道友们一个也没少,都进来了。 “我是通缉犯,而且是唯一活着的男人。”霍文轩看着我笑着。 我扁了扁嘴。没再说话,心里却十分高兴。 卷千彤使了破字诀,打开了侧门。 看着面前一条漆黑的通道,我皱起眉头。秦逸先飘了进去,蓝色的光芒照亮了些空间。 术灵还有这么一个作用。 我们随后都跟上。在曹小韵关了侧门以后,怜行和秦逸显得更加亮了。 “六人以霍文轩为中心,霍文轩率领着六个术士,驾驭无上的道法。带着黄色的催命道符,寻找那个穿着黑衣的魔头,那魔头是......”霍文轩低声着碎碎念。 “霍文轩!信不信我用道符贴着你的脸!”卷千彤说道。 齐杰在一旁说道:“嘘。” 通道非常深,处处透着潮湿的味道,无论这里以前作为什么,都已经废弃很久了。 “怜行,你能感到什么吗?” 怜行摇摇头。 秦逸飘在最前面,走着,见到一个岔道口。一处向东,一处向西。竟还有一条,冲着地下,一条铁制的楼梯,布满铁锈,通往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秦逸看了一眼,嘴里嗯了一声,“我好像知道怎么走。”他说道。 你什么都知道,这点我已经开始有点见怪不怪了,难道真像他说的他家真有个图书馆? 他在前面飘着,不多时,飘到一个巨大的圆形场地面前,在场地的中央,摆放着两道巨门。分别有着两条传送带连接。 上面已经锈迹斑斑。印着不知名的道咒。 “这是什么?”卷千彤绕到巨门后,那门后什么也没有。 齐杰看着面前的两道并排摆放的巨门,看到地上翻起的巨型连接电缆。一道门的电缆已经断开,上面落满灰尘。 “这里像是通过电。”齐杰指着电缆说道。 道咒通电?这是一个奇怪的组合。 秦逸从其中一道门飘了过去,又从另一道门钻了出来。 我眼前不由得一亮。“这是神遁术。” 有人想利用科学的方法,去完成神遁。从一个地点,瞬间到另一个地点。 “没有像地仙级别的道法,只是利用科学技术,这不可能。”霍文轩说道,“地仙究竟存在不存在,在道教都是疑问。” 齐杰指着门上的道咒说道:“所以他们把道咒刻在门上。” 这不是老百姓的发明。这建筑至少已经超过了三十年。看来是军方的人介入了。用这里做了研究。 看着其中一道门的破损和门后的一片破碎瓦砾,不知道当年这里发生过什么样可怕的事。看来这一切,真是艾鸿畴所为。他就是明览道人! “躲开!”秦逸猛地冲了过来,将我推到一边,我身后猛地呼啸着窜出两只术灵来,扑倒了秦逸。 在我身后,一道电流亮了起来。 是明览道人!他真的躲在这里。 “听我说。大家想个战术。”霍文轩喊道。 卷千彤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道咒,向掷飞刀一般,掷了出去。身体跃向右边。 齐杰将道咒甩了一圈,不住燃烧的道咒形成一个圆圈,护着自己周围,向那明览道人冲去。 明览道人一挥手,一道电流击在她身上,她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就像张卡片一样飞了出去。 “齐杰!”曹小韵扑了过去。将她抢在怀里。重重的磕在墙上,一同昏了过去。 “应该想个战术!”霍文轩又喊道。他的身边已经围住了几个术灵。只得把事先准备好的道符甩了出去,画出了一个太极。向着身边的术灵压去。 “怜行!快闪开。”我冲着怜行喊道。眼睁睁看着一道电流向着怜行击去。 秦逸一把扑上,将怜行一把拽到一旁,那电流击在墙壁上,射穿一个洞来。 卷千彤紧皱起眉头,身子跃起,漫天飞雨般的甩出了道咒,向着明览道人扑去。还未到他身边,就被术灵呼啸着从空中拽了下来。头狠狠的磕在地上。在地上滚了几圈,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齐杰身上的道符逐渐燃烧殆尽,被术灵逼到了一个角落。大声呼救起来。秦逸和怜行离她有一段距离,根本来不及飘过去。 霍文轩也被一群术灵困住,嘴里挣扎着喊道:“你们到底有没有人听我说话?” 我不能再用禁咒。那样会死。“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我不断变换手印,开始动用九字真言。手上依次转换着手印,不动明王印、大金刚轮印、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日轮印、隐形印,而在场的术灵纷纷哀嚎着。扭曲着身体。 面前的艾鸿畴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是我开了九字真言。 他挥舞着身边术灵不断向我扑来,可是已经有些术灵不停号令,开始凄厉的尖叫起来。纷纷躲避。 他见状不妙,手上又结起电流来。我又将列字诀又念了一遍,击向他的手臂。 那电流闪了一闪,失去了光芒。 明览道人见状便转身欲逃。 我看他冲下一层楼梯,纵身扑了上去。他的面具被磕在地下。身体翻转着被我扑倒在地。 “结束了!艾鸿畴!”我冲着他喊道。 此时秦逸和怜行已经将众人都扶了起来,我飞快的瞅了一眼,所幸大家受了点轻伤。我心里有点难过,若是我早点学会现在的道术,很多人就不会死。 看着面前喘息慢慢站起的黑衣人,我心里一股怒火更是难以遏制。 那黑衣人咳嗽了两声,转过身子来。 看着面前熟悉的脸,我们不由得大吃一惊! 竟然...... 竟然是莫英纵师叔! “你,你不是死了么?”我不禁疑惑道。 “不,研究术灵已经早就是我的课题了。你的出现给我新的方法。”莫英纵说道,“我烧起大火时,利用这个假象让我死掉。接着用术灵保护我出了那里。” 火,是他放的! “你为什么要放火!”我惊道。 “依尘,你根本不清楚这里面水有多深,艾鸿畴都在做些什么!他用所有关系压制我。他想把术士们挤出去!为了保护大家,我不停研究着方法,如果我不死,他一定要加害我,因为他害死了我第一个儿子!你懂吗?”莫英纵冲我喊着。 我们一群人都惊呆了。 “可,师父他......他是为你去救你!”我不禁喊叫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这一定不是真的。“你居然见死不救!” “那是他自己的事!”莫英纵冲我吼着。 我不由得退了一步。我无法相信这样一个事实。想起师父疼我的种种,不由得红了眼眶。 “我要杀了你!”我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亲手给师父报仇! 我手上结起手印来。秦逸见状扑了过来,拦住我道:“依尘,你冷静下,杀了他,就真的成通缉犯了。罪名一定会落在你的头上......” 我伸手一指,向着秦逸射去,怜行见状,急忙扯开秦逸。降魔咒射在一旁的铁门上,将一旁虚掩的铁门撞开。 莫英纵躲闪了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转身向着通道的另一端跑去。 秦逸冲着我身后众人喊道:“快拦住她!” 卷千彤冲了过来,抱住了我的身体。我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一脚将她踹了出去。她磕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重重的撞击声。 我又是一道降魔咒,冲着转身逃跑的莫英纵射去。却因为身体的扭动射偏了。齐杰和霍文轩也一同冲了上来,齐杰抓住了我的左手,霍文轩拦腰将我抱住。 我凶狠的看着齐杰,诵了请神咒。她惊怕的瞪起了双眼。 我一手将她轮了出去。看着仓皇逃跑的莫英纵,又拍了一个降魔扇印。将墙角削下一块来。 霍文轩拦住我的腰,“依尘!你冷静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的师父燕翩迁,就是为了去救他,葬身在火场。可他自私,却把我师父置于险地而不顾,使得师父惨死。 我将他头按着,扳倒在身下,借着道咒神力踢了一脚。他的身体被我踢到墙上,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看着即将逃出通道的莫英纵,决不能让他逃掉!不由得诵起咒来,“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 “啪!”我的脸上被人狠狠扇了一掌。看着面前发怒的秦逸。我喊了声:“滚!” “啪!”他又扇了我一掌,“你疯了是么?你杀他有用吗?” “你让开!”我冲他吼叫着。“从我面前滚开!” 莫英纵的身影已经从我眼中消失,已经跑远了。 “你师父让我一直帮你。”怜行冲着我说道。 我扭过头去,同样吼叫道:“师父已经不在了!” “你师父不在了,杀了莫英纵,他就能活过来吗?”秦逸问道。 齐杰在一旁说道:“莫老师是不对,但燕掌教也无法复生啊。” 卷千彤从地上站了起来,“燕掌教教你道术,是要你杀人吗?” 我无言以对。无论我怎么做,也无法让燕翩迁活过来。 我的眼泪不停的涌出。秦逸伸出左手,将我的头按在他的左肩上。“哭吧。” 我再也支撑不住,失去双亲和师父的痛苦和压力在一瞬间迸入脑海,放声大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哭诉道,“我......我......”我泣不成声。 曹小韵走了过来,把手放在我的肩膀,“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也有过。你要挺住。” 我转过身,看着她,拥着她又大哭起来。 一时之间,众人围着我和曹小韵,走了过来,任由我哭着,没人说话。 过了半晌,秦逸看了看刚才被我撞开的铁门,飘过去瞅了一眼,“依尘,你过来一下,这个地方好像你同我提过。” 我扭头看去,只见他看着那间铁门里面,不知道看见了什么。 -本章完结- 第一百九十六章 玄武石 我擦擦眼泪,走了过去。 面前是一间牢房,昏暗的灯光照着...... 等下!这是?一条深沟,游漂着一块白色滑溜溜的东西上面有一排牙齿,那是人的上颚。接下面是耳朵、手指、小块的肌肉和骨头,浸泡在流动的不知名黑色液体中。 这就是照片上玄武灵石的地方! 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件医生的白大褂,我伸手进去摸了一把,摸到一个牌子,和一块石头! 那是一块晶莹透亮的水晶石,看上去十分圆润,只有一个我手掌心的大小,用手就能握住。这是灵石?怎么同河边的鹅卵石差不多。我将石头收到兜里,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那一个牌子,牌子上只刻了一个凸出的红色五角星,还有一个名字:刘德江。 这个名字在我生命里一共遇到了3次,第一次,是白蕊吸食掉的年轻人,第二次,是秦逸在云白观里的发小好友,现在是第三次,很明显,在水沟里死去的人就是。 “咔嚓。”秦逸飘到我对面,做了一个拍照的手势。 “你干嘛?”我不太明白他的用意。 “你不是收到一张照片吗?我是在看照相人的位置。估计拍这张照片的。不是个人。”秦逸说道。 我看了一眼他的位置。他正飘在深沟之上。他说的对,人是绝对不能站在墙里的。除非,这堵墙后,还有更大的空间。 这明显不可能。 我又捏了一下手上的牌子,3个刘德江,是一种巧合吗? 估计可能是。只是同名罢了。 玄武灵石究竟有什么作用呢?只要我拿着玄武灵石,不愁莫英纵不来抢。到时候再给师父报仇。 我心中想到此处,眼神又透露出一丝凶狠。 秦逸看我紧握石头的模样,心里猜出七八分来。 “我们的行踪已经被莫英纵知道了,所以要尽快离开这儿。”秦逸说道,“我看得坐汽车。”他说道。 “走是要走,不过这里一定还有别的东西,解决完了再走。”卷千彤说道。 我们瞧向她,只见她手指着通道的西南角,那里有着一对贼兮兮的眼睛,看见我们瞅他,动了一下,原来是个人。 秦逸飘了过去,只见一个人哆哆嗦嗦窝在角落,仿佛失了魂,手里不停的攥着猎枪,嘴巴里不停念叨着,“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秦逸说道:“谁干的。” 那人猛地“啊!”了一声,扑在地上,没了气息。 就这么吓死了? 看他一身猎手打扮,估计是络腮胡嘴里的那个叫“小二”的人。不知道受了什么东西的惊吓,死在这里。 猛地一道冷风贴着我的右脸袭来,我闪了一下头,一只已经发绣的铁箭射入我面前的墙内。 我向通道处箭来处望去,只见一个浑身腐烂的和尚,正在冲我搭着弓。身上的恶臭袭来,竟是我经常闻到的尸臭。 这是个什么东西。 “是干尸。是度厄寺的一个住持!”齐杰喊道。 真会联想,紧接着第二箭又再度射来。秦逸拖着我躲开了。看着那射来的箭,我竟没了主意。干尸不像灵体,随意只要一个道咒拍到就可以,一定要近身贴符咒才行。只是,他生前是清朝的将军,身手了得,又怎么近身? 不知道他是姓周还是姓王? 我看着他的模样,真是够亮瞎眼的,它的眼睛像沾满血浆的玻璃球,黑暗中发出红光,牙齿又尖又利,连着少许血肉及毛发。看上去,活像牙齿上生出的毛发。乾尸为恨性八煞,尸体干朽不化,身上的毛发还在持续长长,指甲也多了三公分。 他的嘴巴大开着。按照常理,他应该先吃家人子孙才是,不过他既然是和尚,想必也无家人。 只是死后还有意识,懂得使弓箭。更不知道这弓箭又是从何而来,估计是陪葬。 估计是建造这里的人做的研究。 想这么多没有用,他射箭的速度非常快。移动的速度也快。但是可惜,在一个经验不够丰富,但是知道鬼怪会向那里躲闪的我来说,相去还是简单。身边的人纷纷躲闪着。我根本没办法把鬼怪的步骤说出来,因为它实在移动太快了。 看来一切得我自己动手,不过,唯一在心里抗拒的,是要接触到它的身体。 那恶臭让人心寒的身体。 我连着跃了上去。当我跃到左边时,它在右边,我跃到右边,它又到了左边,我的身体离他越来越近。其他人看来,像是我在玩一场深知规则的游戏。而在我心里,却知道一切都马虎不得,耽误不得。一个时机或是错误,就会把小命交代到这里,前面的经历已经告诉我,我不能死。死了,连什么都不会是。 当我终于把符贴到他身上,才松了一口气。 众人见我制服了干尸。也都相继走到面前。 以前我总是想着,带着法器行走江湖。却没想到,术士这个职业,往往不用法器,从高大上的镜子、八卦到桃木剑、通书易经等物,到民间的糯米、黑狗血和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 那些东西太过锋利,出手对我们一点助益也没有。鬼物死后更是化为灰烬,一点能量也不聚集。 表面上,术士的解决过程更像是武侠片,杀之而后快。而不是像正宗的道士,讲究点化,以度人为主,无论是毁灭术士的吸鬼,还是恶魔术士的吸人,这也就注定了术士旁门左道的江湖位置。 从定住这只干尸开始,我开始觉得以后的路可能越来越麻木。到最后,自己敏感的性格最终一定会面对这些东西开始变得神经大条。或许,某一天见不到它们,反倒觉得不自然。 只是鬼物和灵的区分,我到现在还是不太清楚。干尸这种东西,有形死而不僵,虽然是最底层的肮脏之物,却不难控制和解决。 要是师傅在,一定能给现在的我解惑。其实,我还是感激这个死去的主持的,要不然,我会一直沉浸在刚才的愤怒之中。 “吾等走罢。”曹小韵说道。 曹小韵一副男人做派,像极了男人。 秦逸哼笑了一声,“别理她,她做曹操有瘾。” 这个我晓得。 整间设施再无任何留下的价值。莫英纵逃走后,不知道还会留下什么。 刚出设施的门口,就听见一个枪栓被拉响,一个秃顶老头用枪指着我们,“你们是什么人!”他的嗓音洪亮而又有着力度。看上去,年龄应该上80了。 秦逸看着他托着枪的一双充满老茧的手,暗赞了一句他的硬朗。 他脸上布满岁月的沧桑,但是一双眼睛仍旧有神。仔细的打量了我们,最后眼光定在我的身上。 “梦......依尘......”他嘴里喊出我的名字。 手上的枪慢慢放了下来。脸上完全的一脸不敢相信。“你...你怎么在这里,你回来了。你回来了!这......怎么可能。” 我看看他的脸,非常确定以前并没有见过他。 “我是小林,林建业啊。你不认识我了么?”老头看上去有些激动,拍着自己胸膛说道,“你一点也没老。” 我走上前去,看着他。以前我已经得出过结论,我在后面的日子里完成了一次穿越,返回去杀夏侯妍。也就是说,我在和小队伍去黑竹沟剿匪的同时,那个强大的我,也在并行着她要完成的事。 看来,他是在这个地方的看守。 “林......”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好,不过从他放下枪管的行为,确定他已经对我们没有了敌意,“你能告诉我这里以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都不记得啦,这个。”他从包里取出了一张发黄的照片。虽然是黑白的。我和他的影像就留在那张照片上,在我们的身后,一群士兵们正搬运着几个木箱子。 我的脸上比较沉默,连笑容也没有。 看来我真的穿越到过去。并且,做了不少的事情。 “你走之后,再进行的穿越实验就成功了一次,后面的全失败了。不知道穿越到了那里。后来,实验停止,这里也就废弃。我记得你给我的建议,没有回京去。留在这里。一晃就过了半个多世纪。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林建业说道。 我们? 我不禁皱起眉头。还有别人? “张潇尹也成功了,在半年前来这里找过我。我就想着,说不定哪天你也会来。”他说道。将枪收了起来,搓搓手,“走,到我家里坐坐。” 张潇尹。如果她还活着,我也许能知道的更多。 我们一行人,跟着林建业走到他的家。他的家建在山坡上,看来已经整修了很多次,房间很多,屋里很冷,但是进了里屋,他的炕烧得很热。小炕桌上摆着一包猪头肉,还有一大碗冻豆腐熬大白菜,一个装着热水的缸筒盆儿里泡着一壶酒。秦逸看着笑了一声。 怜行盯着猪头肉发呆。但是他不像秦逸,吃的东西可以吸收。所以只能眼热。说起来,灵体和术灵之间还有着区别,秦逸是个特殊的存在。 我看到了一张黑白的大合照,那是一群战士的合照。一个个裹着厚厚的军大衣。我和张潇尹并排站在中间。张潇尹的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而我,就是一张不冷不热的脸。我还是个比较喜欢自拍的人。奇怪的是,我不但没有摆出姿势,就连一个笑容也没有,看来,照相的时候,我不高兴。 “来,喝口热酒,就暖和了。”林建业端着一壶酒进来。放到了炕上,没多久,屋子里飘起酒香来。 “建业,当年到底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既然我回到过去,已经和他做了平辈,也就不用太客气。 “你都忘啦?呵呵,我入伍不久,就听到上头下达的命令,让我带着我们班十二人来这儿。说是有个项目要开展。接着就到这个地方。当时你的出现,确实让我们都眼热。我们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小布尔乔维亚,” 小布尔乔亚情调,通俗点说就是小资产阶级情调,现在的说法就是经常挂到嘴边的小资情调。这是过去人的叫法。 “然后都争先恐后的跟你们7个人照相。”他说道,咂了口酒。 7个?还有6个人是谁? 看我发问,他就说了几个名字:“王玉玲、张潇尹......呃......” 我和秦逸相视一眼,这是在莫清发现的6个女孩子,在王爱国的日记里,她们在小的时候,曾经在夏侯妍的面前做过一个仪式。我的穿越时间点,在她们到了20岁左右。 我心里震惊着。我要是见到母亲,一定会套近乎,看来已经死去的母亲什么都清楚。只是她并没有告诉我。 为什么隐瞒不告诉我呢? “我们那时不知道什么实验。只是执行命令。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你的建议是对的,要是我当时进了京,现在估计寝食难安。守着这个地方,反倒让我心里舒坦了些。”林建业说道,“你是37军的首长带来的。到这里之后。就建造那时空门。” “在我看来,实在不可思议,不过那时咱们国家和联苏关系紧张,科技上总不能一直依赖外人不是,我当时觉得很幸运,能看到国家科技的发展。不过,在你和张潇尹穿越后,这里就开始出现怪事,总是有人稀奇古怪的死去。”林建业说道。 “有人说那里有鬼,后来真的发生了,不少人被弓箭射杀和出现幻觉的事情。”他说道。 弓箭射杀,看来是那个度厄寺的住持。 “许多人说是你们带来了厄运。后来部队顶着压力强行实验了几次,也没成功,最后还彻底的把门烧毁,最后这里终于放弃了。”他顿了一顿,看看离她最近的曹小韵,“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手。在我现在的分析,当时一定是有人想要灭口。” 身旁的曹小韵突然伸出手来,捏住了林建业的脖子,她出手快如闪电,只听得“咔吧”一声,林建业的脖子软了下去。“乱臣贼子。死在这里吧!” 我被面前的情景惊呆了。 曹小韵又疯了? 只见曹小韵冷笑着看着我们。“汝等今日都纳命在此罢。” “曹小韵!你干什么!”霍文轩喊道。 卷千彤在一旁结起了手印,“她不姓曹。” 我不由得回过神来,原来不是曹小韵在过曹操的瘾,而是被那度厄寺的另一个住持恶灵附身。 刚才林建业不是说过,有人出现过幻觉吗? 这个人生前一定会幻术,搞不好,就是一个道士。 我也结起手印来,准备拍降魔咒。 耳朵传来一声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来,“定。” 我忘记了,这个逆天的助手,是曹小韵的忠实看守。 秦逸在一旁不慌不忙。用绳子将曹小韵绑了起来。接着找了在房子里找了纸笔:依尘,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们伤害她。不是不相信你们术士,而是,我怕她受到伤害,我会带她去找道士解决。看来不能和大家一起了。你们也不用追我,我回到安全的地方,再解开时间的。这是我欠大家的,如果大家有需要,等解决了这事,我一定回来帮助大家。 他将绑住的曹小韵扛起,又看了定住的我们,走出房门。 过了许久,我喘了一口气。降魔咒把墙皮打出一块来,面前已经没了秦逸和曹小韵的身影。 怜行在一旁说道:“他们走了。” 我将秦逸的留言给大家看。 这不公平。我要为师傅报仇,大家都出来阻拦,他护着被鬼上身的曹小韵,连让我们追赶的机会也没有。 不过,经历了这一切,我已经快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看来我在整个夏侯妍事件中,充当了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因为我的穿越,导致的事态的继续。我完成了穿越过去的目的后,又穿了回来,那也就是说,现在这个时间的空间里,还有一个更加清楚事件的我,在暗中躲藏着。 张潇尹的穿越,显得不合理。她的穿越是现在,她一定带着什么任务到了现在和我一起进了医院。这个她在50年前曾经踏进的地方。 而这一切,都是在部队的控制内!她带着的,一定是有人给她的特别指示。 现在的我,算是半个国安的人。 这里的水很深。那么整个事件链的最顶端是谁呢? 这一点也不神秘,就是个体看着微弱渺小,但是大脑及其发达,内心极其险恶的,人。 那个能创造和毁灭一切的上帝。 我掏出了国安副局的证件。开始觉得卓景胜的出现,是一场刻意的安排。既然我的父母清楚一切,他们做为我的监护人,可以非常自然监视我的一切一举一动!张潇尹,无论她怎么进的医院,也是带着监视的目的。因为和我一个寝室!而卓景胜,在我父母死后,冒了出来。这一切都是被计划好的。 而我的家,一定藏着某些秘密,所以,在我父母死后,就被烧掉了。 37军,一定跟整个事件有关。 我始终在做一个扯线木偶。 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一定要摆脱这种被人监视的命运。从现在开始,我必须要开始打乱一切。 从卓景胜的做法看来,明显和37军不是一路的。可能他们都清楚事情到底是什么,只是因为派系的不同,产生着分歧。 我不能回江州,我现在是通缉犯,那里一定有着更强大的监视网络。等着我出现。 我要留在京城。留在这里,看着他们到底要搞些什么。 我拿定主意,看着身边的同伴,我需要他们,不过不能看着他们跟我一起陷入危险。眼前的林建业,就是最好的证明。我是个不祥之人,走到哪里,哪里都会伴随着死亡。 齐杰在一旁叹息道:“还是先把他葬了吧。” 霍文轩在山上找了一块风水最好的地方,我们将他安葬了。接着我们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我们连栖身之地都没有。 我看了看这荒凉的山。“我们回设施去吧。”卷千彤提议道。 齐杰皱眉道:“那怎么行。哪里岂不是与世隔绝?” “要不投案好了,反正人也不是我们杀的。”霍文轩说道。 我皱了皱眉。摸到了兜里的石头。 “千彤,有没有办法。能把我化妆成林建业的模样?”我问道。 卷千彤笑了声,“这个可是我的专长。不过你要吃些苦。” “你想怎么做?”齐杰看着我说道。 我们一定不能回京城去。但是我手上的白虎灵石却能引来无数的人。我想利用林建业的身份,把石头照片公布出去。 就在报纸上登个寻人信息,说是不留名的恩人所赠,现在想找到恩人就行了。 卷千彤整整用掉一下午,给我画好了妆,简直比PS还PS。 我去城里发了寻人启事。 回到屋子,看见霍文轩在门口正在做法。 “你们......” “现在这里是我们的大本营,上门的可都不是好东西。再说,你的妆也不能露出破绽。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布置成一个鬼屋。”霍文轩说道,“这样,我们就不会被无关的人等骚扰。” 卷千彤说道,“我已经在沿路上布满鬼音符,凡是向屋子走来的人,都能在耳朵里听到莫名其妙的声音。” 她握着手中的符咒,故作阴阴的笑道:“当然,鬼物也听得到。” 他们做的有道理,如果让林建业平时打交道的人闯来,我难不成都会露出破绽。 我看着他们前前后后的房子周围布阵。心里不由得开了脑洞,术士这个职业,其实要是一路走歪,拿去害人也是相当可怕的。至少会有着各种层出不穷的道咒来做基础。不过似乎这方面,降术和茅山术更为出名。毕竟有不少的文学和影视作品在不知觉中打着广告。 术士害人的招数一点也不少。 我看着齐杰在门口布了一个*阵。估计站在门口的人,一定会奇怪的头昏脑涨。 霍文轩在院子周围贴满了隐形咒。把一切能够使人神智产生迷幻的道咒尽数贴在隐形符下。 卷千彤更是用道咒做了几个恶作剧。恶魔术士出身的她看着一脸坏笑。她们弄这些最在行。 以前是我经常被吓,现在翻身了,变成了我准备好了吓人。 布置好了一切,我们等待第一个实验这个堡垒安全性的第一个人。 还别说,等了三天后,还真有一个人摇摇晃晃着脑袋,从山路上走过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账本,走到院门口,敲了敲门,“林老爹......”他叫道。我透着窗口向外望去,只见他用手锤了锤自己的额头,便开始知道,齐杰的*阵开始起作用了。 “看,起作用了。”齐杰在一旁看着窗外,笑道。 卷千彤贼兮兮的跑了过来,“走了一路听到怪音,接着头昏脑涨,这多正常。” 霍文轩在一旁低声道:“现在看我的了。” 我看了看面前的“三只小老鼠”,又偷偷掀起窗帘的一角看外面的年轻人,嘴里说道:“真可怜。” -本章完结-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条大鱼 “老爹?”那年轻人推了一下房门。红色的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从他踏进门口的第一脚,霍文轩就笑了一声。只见面前的年轻身体猛地一抖,抬头紧张的望望天空。 “他现在看到的是黑夜。”霍文轩笑道。“再走几步,就开始逐步丧失味觉,嗅觉和听觉。只要一进房间,就会连视觉也消失了。” 这个游戏是不是玩的太过了?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我想起那时刚进旧内科楼的我。 冥冥之中,会不会也有像现在的我一样,操纵这一切呢。那才是最可怕的事。 如果我知道转角处有只鬼在等我,抑或是一只恶心或者可怖的恶鬼就在我面前,我还会不会害怕? 一定要比一切未知而淡的多。人的内心恐惧,来自未知。 就像面前正在小心翼翼进门的年轻人一样。 我仿佛能听到他的呼吸。齐杰的手按住了一个遥控器。门锁咔嗒一声,在年轻人的面前打开。那年轻人看着门口,迟迟没有进来。脸色已经开始惨白的发青。 你倒是进门啊,一个大男人还不如我的胆子大。我记得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是女人的耐受力要比男人强,如果在一片沙漠,失去水和食物后,先发疯的会是男人。 那男人刚踏进门一步,就发现自己看不见了。他大声呼叫着。但是看他拼命拍打脑袋的动作,估计自己的声音完全听不见。 他迅速的跑了出去,连滚带爬的跑出院门,连哭带喊着跑掉了。 我们以为还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发生,结果这么快就结束了。不过真要玩下去,只怕还真有玩出人命的可能性。 看着一群坏笑的道友们,我不禁感叹着,这世界果然还是人最可怕。此时又响起了敲门声。“有人在吗?” 这次是个男人声音,我们看了一眼门口,是艾鸿畴,想不到短短4天,就有了第一条大鱼。 不知道我的伪装,能不能骗过他。 他不停的打量着庭院。他的步子走的很慢。但是一切都正常,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他是个术士出身,自然知道这满院的机关。 我呼了一口气,装作颤巍巍的模样,推开了房门。“你是......” 艾鸿畴瞅了一眼我,笑着冲我作了一揖,“道兄好。” “什么道兄不道兄的,你是谁,有何贵干?”我问道。 “我为了这个来,”他手上握着报纸,冲我晃了晃。“进去谈吧。” 我哼了一声,算是给屋子里躲藏的人一声提醒。将房门打开了。 艾鸿畴走了过来,在门前双手结了一次手印,这才进屋关上房门。 “梦依尘,你现在是通缉犯。还敢露面。”艾鸿畴一进门,就冲着我说道。 果然,在这审时度势的小人面前,我根本不可能不被发现。 “你要这块石头?”我索性也就不再伪装,挺起身子问道。 “无所谓,只要我喊一声,这里周围的士兵,就能把你们一网打尽。到时候石头还是我的。”他说道。 卷千彤从里屋冲了出来,“你可以试试。” 霍文轩也接着说道:“你有道法,可是士兵们不会,有本事就闯呀。” 艾鸿畴没说话,在一旁盯着那张一进门就能看见的黑白大合照。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不少,”艾鸿畴说道,“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把石头给我,我一定保证将你们毫发无损的送出京城。并且一定动用关系,解决你们是通缉犯的问题。” 玄武石一定有着什么秘密,值得他这样交换。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齐杰说道。 “随便你们。大不了大家一起上路。”艾鸿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坐在椅子上,从兜里抽出包烟来,取了一根,在烟盒上磕了几下,点上了一根。 “要我交给你也可以,不过除了刚才的条件之外,你得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死,我也要弄明白。 “有意义吗?”艾鸿畴说道。嘴里轻轻啐了一口烟丝。“行!我可以答应你。” “好,你先把我的朋友们送出京城去。”我说道。没必要让他们为我犯险。 “依尘,不能相信他。”齐杰说道。 “可以。相信我送你们也不放心。”他掏出电话,拨了出去,“小刘啊,你带着和几个人一起到镇上去买辆新车,让他们离开。” 没一会,一个穿着西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走吧。”我淡淡的冲着齐杰她们说道。“去哪里都可以。” “依尘......”霍文轩说道。 “这后面的事跟你们也没关系。只是跟我有关。你们走吧。”反正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既然已经在这个事件中扮演了角色,就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死,也要清楚明白。 卷千彤看了我半晌,“走。”头一个出了门。 齐杰冲我说道:“你要小心。”也跟着走了出去。 再见,我的朋友们。 “你现在可以说了。”我也坐了下来,估计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我所知的,也是一部分。不过,也应该足够让你清楚事情究竟是什么了。”艾鸿畴在一旁说道。慢慢给我讲起事情的起因来。 “其实,在建国初期破四旧的时候,一些实际执行的部门就发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后来,得到有关人士的批准。将全国奇异事件的当事人集中在了江州,也就是第三人民医院的精神科。从一开始,就以治疗精神病为由,进行研究。创始人的名字,叫艾坚诚。 这个研究队伍刚组建的时候,只有5个人,后来组织开始变得越来越大,就成了37军。主要进行的研究是隔空取物、千里眼,以及其他与灵学相关的现象。实验的范围很大,近千人都展现出违背已知物理定律的超自然能力。” “梦依尘,也许你猜出来了,我就是他的儿子,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忙于研究工作,我也曾欺骗过他,我能够隔空取物,来吸引他的注意力,好让他能一直跟我玩。但是,他只会工作。 但又等我大了一些,父亲为了方便照顾我,也经常带我去医院,我还记得他对一个画家进行的测试,那是第一次吸引我的地方,他让那个画家专注的站在一副塑料棋盘前,让他不要触碰棋盘去移动它。我当时觉得很可笑,果然尝试了两三次后,都失败了。 父亲冲着那画家说道,下次再尝试并和其他研究人员离开桌子两步的距离后,棋盘却莫名的在桌上发生了偏转。我才知道,这一切确实没办法解释。” 他接着又点上了一只烟,“但是最后却崩溃了。因为有个护士在实验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带着一块手表,而那手表,带着一块磁石。她和那个画家一同表演了这一幕。因为那时,含铁的事物实在很多,塑料制品相对很少。这对我父亲的研究很是打击。因为这不是科学,只是一场演出。 后来,有天,37军有人送了一个黑衣女人来。这个女人很漂亮,但是举动很奇怪,不过我已经见过不少奇怪的人了,她的异常也没引起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突然会莫名其妙的流鼻血。会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书。她不爱说话,我印象中父亲让她做隔空取物的实验时,她并没有移动桌子上的棋盘,却直接移动了一个坐在桌子前的研究院的凳子。吓的那个研究员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她的表现远远超出了我们之前研究过的人。听我这么说,显得她很独特,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只是她在每次回答时,总有一些奇怪的抽搐动作,像是有人扒在她肩头一样。那时我才十几岁,现在想来很是诡异。有时她还怪笑几声。我清楚的记得在给她做隔板猜物的实验时,她曾经将一张卡片折弯了。” “当然,她是没有用手的。”他说道。语气变得严肃。 我知道,如果身临其境,在心灵上的震撼是相当巨大的。他叹了口气,“可惜当时我实在太小了,如果是现在的我,一定会选择多去了解她的世界。因为这些已经超出了物理范围,无论是平方反比还是动量守恒,对着这么强大的人。我们应该......应该畏惧。但是当时的历史环境,我们根本忽略这些。反而是更多的激动。” “那时为了更好的观察她,我父亲将从国外买来的录像设备,用在了她的......病房。”艾鸿畴说着,又取出了一只烟。 我点点头,说道:“307。” 他猛然的看着我,眼睛发亮了起来,“对,对!就是那个病房。当时晚上看守她第一夜的,是个姓张的医生。这是一种掩护,我们的研究人员就睡在隔壁,但是名义上,她们都是精神患者。我相信那个大夫根本不知道摄像机的位置,因为他还抽了烟。后来第二天我们醒来,却发现那医生不知去向,地上散落着一堆纸。而那黑衣女人就睡在床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调取录像来看,只是在半夜的时候,突然从床上坐起了。后面的录像一片空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一无所知。” “我的父亲试着寻找这个奇怪女人的亲人,却一无所获。很明显,她的亲人宁可抛弃她。我的父亲当时下了一个简单的决定。决定继续研究。但是后面的实验就开始变得越来越艰难,而她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怪异。她的话,甚至她的行为,包括像动物的尖叫,都让我们所有的人陷入恐惧。” “在同时跟她聊天的时候,她会用拳头去砸桌子。使劲的砸。也不同你交谈。我的父亲开始觉得需要帮助,就给组织上打了报告。组织上就派来了两男一女三个医生,女的叫张敏,一个男人姓周,周什么的我忘记了。另一个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奇怪的是,还来了一个道士。 对我来说,是个好玩的事情。那道士看起来清瘦无比。但是我当时却有一种奇怪的错觉,那就是从他一进门,我就感到一种重量。很大的重量。 后来,我们开始放弃对她的研究,因为她从不说从哪里来,而院长严宝成也因为身体原因去京城治病不在医院。我的父亲开始只是跟她聊天。让她随意在纸上画些能画的东西。她就在纸上画了一只杏叶。并且交给当时的一位护士还说了一句话。而那护士突然就发起疯来。不停的上前去撕扯她。” “在我父亲的日记里,交代了这件事,那个护士母亲在世时,非常喜欢一个杏叶状的胸针,而这枚胸针随着她的母亲下葬。并且,她对护士说的话是:你当时不在那儿。那护士确实因为工作原因,没有见到自己母亲最后一面,认为黑衣女人故意让她感到内疚,想让她产生那样的反应。所以,才发了狂。” “我的父亲一直是个坚强的人,我一直这么认为,但是从那天开始,我觉得他开始退缩,最后,选择退出,让政aa府开始接手。” “从这个时候开始,我见过许多一个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管制药物。而我只有十二岁。我当时觉得这很恐怖,也觉得那女人很可怜,更不清楚的是,为什么父亲一直要带着我在身边。后来长大才明白,他是让我尽量的了解她,了解这个女人的能力,然后保住自己的命。就在这个时候,她开始不断的丧失心跳。为了观察她的状况,政aa府的人又开始给她接上了心跳监控设备。” 艾鸿畴哼笑了一声,眼神开始变得冷酷起来,“这个时候,国安局的人来了,对所有的研究结果和证据都秘密查看了一遍,马上制定了对应紧急应对方案:必须关闭江州第三人民医院的精神科。他们取走了我父亲所有的测试和收集到的信息,逼我父亲签署严格的保密安全协议,并且给医院调来了部队24小时不间断的看守病室。我知道这一定不是国家所为,只是某些个别人在利用职权搞出来的私自行动。” “国安在一定程度上,越来越限制父亲的行动。至于他们在那隔离病房里做些什么,我们越来越不清楚。只是有时看到不停的大量的限制药物送来。一个看守她的士兵被狗咬伤了。而且出门就遭遇了车祸。别人的眼中都是一种巧合,在我这里不是,从他看守她的第一天,她就一直盯着他,她一定知道。” “我父亲在某一天,同国安的人吵了一架。吵架的内容我不得而知,只是父亲停下一切研究工作,带我离开了那里。我清楚的听见国安的人吆喝着控制还是寻找,那时我不明白,但是现在想来,无论他们进行什么样的选择,都能令那个女人痛苦。” 是啊,只要能控制,主要是控制夏侯妍的思想,就等于控制到未知的力量。 “后来的是,我父亲最终去世了。我还记得他当时窝在被窝里,像是一个虾球,不停的自言自语和哭泣。我还记得他最后的一句话:如果他们还在继续逼她的话......父亲死后,我开始跟着那个道人学道。谁知道这个师傅也没活多久,后来转学了术士。”他将一切说完,然后盯着我看。 我呼了一口气。其实我已经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些个国安当时不知道听命于谁的意图,要将夏侯妍武器化。从艾鸿畴的嘴里,我听出了夏侯妍好几种可能存在的异能,她能够影响她在意人的生物脉冲。能够控制一切的内心感受,如果可能的话,她能够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 如果用于政治,她能无孔不入的收集情报,知道外交官脑海中想的问题,准确的直到他们打算攻打哪里,直到他们在哪里,特定时候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必要的时候,能够让对方的器官衰竭,停止他们的心跳,将战争转化为秘密的行动,不但难以发现,并且攻击哪里都会获胜。 也就是说,他们对她的研究会不断的升级,他们越是逼迫,那夏侯妍就越会反抗。最终反抗真的开始了。夏侯妍爆发了。于是开始了“溃散”。 国安局的某些人才是具体任务的行使人。而始作俑者就是那个从火车上带走夏侯妍的年轻军人。 但也有可能,他是听命于某人的命令,至于他是不是37军的,我就无法知道了。 这种敏感的问题,单凭我一己之力,是很难调查出来的。 除非,我能回到过去。 “你们没有想过让那个女人入土为安吗?”我问道。 艾鸿畴的尖脸一怔,“你说什么?” 看来他不知道我遭遇到的事情。 “给。”我给他递出了玄武石,“我还有一个问题,这石头有什么作用。” 艾鸿畴拿着石头塞进兜里,“对不起,这个是机密,不能告诉你。不过我说过的,会解决你们通缉犯的称谓,放你离开。” 就算我离开,又能去哪里?我是江州执事,只能回江州。 对了,可以问问赵幼容,灵石们到底有什么功用。她那里有青龙灵石,艾鸿畴一定会再找上门来。 “莫英纵还有一个儿子吗?”我又问道。 艾鸿畴呼了一口长气,“其实这件事是我最懊悔的事,不提也罢,总之,我欠莫师父的。” 不管他是不是莫英纵口中的小人,但是,从目前的谈话看来,似乎还算磊落。 不管怎么样,我要回去,赶在旧内科楼没有拆除以前,找到夏侯妍,结束这一切的轮回。她生前受了那么多的罪,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艾鸿畴将我送到山脚下,自己和一队士兵坐车走了。 像是言而有信的样子。 一辆红色的尼桑停在我面前,“依尘,你没事吧?”窗口处探出齐杰的人头来。 三位好友竟然一直在山脚等我。让我有些感动。我和怜行上了车。卷千彤一甩自己的短发,说道:“你要是天黑还不下来,我们就打算杀上山去。”我看着一旁的霍文轩,手里拿着一堆红绳,正在笑着整理的模样。 看来他们已经准备齐全。 “我们去江州吧。”我说道,“我有件事需要大家帮忙。如果大家......” 齐杰笑着说道:“虽然跟着你比较辛苦,但是跟着你命比较长。” 接着众人都笑了起来。 有你们在,我什么也不担心。 由于是冬天,道路比较湿滑,走了三天三夜,我们回到了江州。 我去林业局,找到了赵幼容。给她说了师父葬身火场的事情。她嚷嚷着要去京城找莫英纵算账。 “师叔,我想知道,灵石究竟有什么作用。”我心中最大的疑问需要一个个的解决。这个是头一条。 “传说这里藏着威廉的魂魄,他是术士的创始人,如果集齐了四块石头,就能通晓万物,成为地仙长生不老。但是这只是个传闻。也有人说,四块石头有张地图,能找到过去未来的秘密。”赵幼容说道。 第一个传闻估计不是真的,但是找到过去未来,难道就是时空之门可以来回穿梭吗? 我和赵幼容站在江州林业局的边上,一辆别克停了下来。 我见到了久别的李睿渊。他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眼圈很红。 不禁心里一番触动。看着他平静的瞧了我一眼,慢慢的走进,我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我真想问一句你还好吗?但是怕哭,还是忍住了。 赵幼容脸上挂上微笑,冲着李睿渊说道:“李局,刚回来啊。” 李睿渊低沉的声音回道:“是啊,幼容,刚参加完省上一个护林交流会。”说完,看了一眼我,还是没有说什么。 “李局,你最近快成大红人了。总是不见你在局里。”赵幼容说道。 “最近师傅的身体不太好,我已经四处给他抓药在吃。”李睿渊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章衍道长病了?我不由得大惊。 “章衍道长病了?”赵幼容看起来也是刚听到这个消息。同样焦急的问道。 “嗯。师傅受了风寒,吃了很多药,就是不见好。”李睿渊说道。 我要去看看他。 “我这就去看他。李局,请半天假哈。”赵幼容说道,“依尘,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一同去看看道长。”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就上楼去办公室收拾去了。 李睿渊冲赵幼容点点头。剩下我们两人四目相对。均是眼神离开了对方。 要说些什么呢?我在内心深处纠结着。 “依尘,江州现在的局势比较复杂,恶魔术士几乎比毁灭术士多出一半,你要事事小心。”李睿渊说道。“我还有事,就不同你说了。” 说完,就向楼上走去。 我的心里像是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皱紧眉头,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上楼梯。 -本章完结- 第一百九十八章 看望章 衍 看着李睿渊上楼,我心里仍然很痛,我多想狠狠在他怀里哭一场,但是我不能。我轻咬着下唇,身体微微颤栗着,额头上渗出汗来。 我已经没有了再爱的权利。 李睿渊走上楼转身看我,我闭上了眼,扭过身体,给他后背。赵幼容已经收拾好了。 “师叔,我们去看章道长。”我体内有些东西促使我说些什么。不断的提醒自己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依尘,你也不用太客气,叫我幼容就可以。我是长老,而你就是执事,差不了多少。”赵幼容笑着冲我说道。她的神采因为利落的短发显得更坚定。 “不行,你是我的师叔。一辈子都是。”我回答道,她听后笑笑,我跟她这种干脆利索的人不同,我总是腻腻乎乎的。跟她不是一种风格。 卷千彤和我的道友们去找酒店住,我和赵幼容则赶到巨家村。 等我看到病榻上的章衍,不由得惊呆了!他变得那么瘦弱憔悴,整个身体都抽缩了,往日的风采再也寻找不回来。他的头发蓬长、胡子青灰,长有一寸;眼窝深陷,肤色灰黄,与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的那份精神矍铄已经完全不同。 看到赵幼容来看他,他勉强从面容上挤出一丝笑容,但是看到我也进到屋来,他的脸色立刻又开始扳平,不过似乎精神好了些,他皱着眉头冲我吼道:“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他始终记着我放鬼的事情,还在生我的气。尽管在无为岛已经有了很大的触动,但是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不容易更改也许是不能更改。这也是人之常情,要是失去自己一生笃信的信仰,是副什么样子,这个我知道。 “出去!”他涨红了脸,不停的咳嗽起来。当我的面吐了一口痰。赵幼容见他对我如此抗拒,示意让我先出去。我看了一眼地上的痰,又看了他面无血色的脸,从房子里退了出去。 却正巧碰到秦鸿泽。老秦也瘦了。“依尘,你回来了?”见到我,他显得很高兴。 老秦暗恋我,这我知道,我也不能离他太近,免得害人。“师父怎么了?”尽管没有做成章衍的徒弟,但是对他的身体,我还是很操心。 “唉。”秦鸿泽的脸色黯淡下来,“师父前阵子受了风寒。感了冒,却一直没有好。” “师父哪年生人?”我不禁问道。 秦鸿泽打量了我两眼,“师父八字是戊寅、戊午、壬申、庚子。” 1938年6月8日。章衍。我在心里推算了一下。师父应有八十八岁。只是现在就......,看他日久不愈,咳声无力,痰液清稀,面白多汗的多为气虚所致,估计是小病。我也就放下心来,看着秦鸿泽两手拎着菜,我瞅了一眼。 萝卜。哼。我瞪了他一眼,“你就给师傅吃这个?” “师弟说这个可是最好的萝卜,水份多,又甜,再说,萝卜是小参嘛。”他笑着说道。 这是好东西,但是就是不能给气虚的人吃,唉,男人。就是不会吃的动物。 “你让师傅多喝水,不要吃这些。生冷水果先禁了。去买些四君子合剂,平时要多喝点黄芪粥、猪肺薏仁的粥才好。师父抽烟,你要劝他去医院进行常规慢阻肺疾病的检查,别耽搁了。”我说道。 “呃,好好。你说的我一定照办,就是不知道师傅愿不愿。你也知道......”秦鸿泽说道。 “你是干什么吃的,架上他去!”我的声音大了点。 秦鸿泽笑着点点头。章衍在屋里喊着:“王八蛋,让你买的萝卜买回来没有!我嘴里没味,就像吃点萝卜解解渴!” 我没说话,用手指指着秦鸿泽。 老秦知道我的意思,“呃,今天的萝卜不好,没生脆的,明天我再去看看。” 章衍沉默了一阵,又接着吼道:“还不滚进屋里来。” 秦鸿泽耸耸肩膀,放下萝卜,走进了屋。 这萝卜挺好,还是我吃了吧。 赵幼容从房里出来,看我正切着洗好的萝卜,拽我到一旁,“章道长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应该去医院看看。” 我给她嘴里塞了块脆萝卜,自己也嚼着,毫不在意的说道:“老头子身体硬朗,不会出问题。” 命格里没有大凶,只是一般气虚所致,我想不出这样的病能有什么大碍,再说还能活到八十多呢,还有十多年。 赵幼容知道我是内科大夫,听我这么说,也就嚼起萝卜来,“真甜。”她笑着赞了一句。 然后就听见章衍在屋里喊了一句,“你们还不滚?还没吃够!” 他知道了。 赶紧走。 “依尘,”秦鸿泽从屋子冲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师父让我给你的。” 我接过来,当着赵幼容的面打开,只见上面写着:滚!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看来他是真的不想再见我了。在纸条的右下角,用铅笔写着3-2。 等于1啊。我随手扔了纸条,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来看你。你不让我看,我偏看。 “依尘。呃,能一起去吃点东西吗?”秦鸿泽问道。 “这个我没时间,不过可以一起去喝杯咖啡。”我回答道。 “依尘,你今天刚回来,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就放在明天吧,”赵幼容说道。 “你把萝卜带回去,”我把萝卜交给她。她欣然受了。 我和秦鸿泽去喝咖啡。对于江州,我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作为朋友,我应该陪陪他们,说不定,我踏进医院的大门,就会永远的呆在那里。 “如果我的道法好,就决不会让人这么折磨你。”秦鸿泽说道。“我会把你当成孩子一样看待。” 这个说法有点怪,但是,他是好意,在听完我讲述的遭遇后,听到朋友的关爱,是种鼓励和需要。 “呃,依尘,你知道,我的心意。”他的脸色变得通红。 我翻了一下眼皮,他不是挑这个时候想对我说些不该说的吧。 “我可能太习以为常了,直到每天见不到你才懂得珍惜。我很想你。”秦鸿泽说道。 我心里念道:不。 “依尘,我在家已经准备好了,等着你回来。其实最近我也发生了改变,以前不敢追求你是我觉得不配,但是现在,上天眷顾我的好运降临,我中了彩票头奖。”他高兴的说道。 “恭喜你。”我讪讪的笑笑,喝了口咖啡。 “所以,你不在的日子,我在家里一直做着准备,我想请你一起去我家。想让你多认识一下我的朋友。”秦鸿泽期望着看着我。 “呃,老秦,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一直不太想去人多的地方。”我说道。看来我得走了。 “不,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单独陪着你。”秦鸿泽盯着我。 “嗯。那个,很吸引人啊。”我尴尬的笑笑。“但是......” “我还请了一个著名的婚礼摄影师。”秦鸿泽笑道,“只是以防我们会做什么疯狂的事。像是你想拍张照片或许是我们一起拍一张当是永久的纪念。” “呃,老秦,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我可能......” 秦鸿泽叹了一口气,“这周五怎么样?你考虑一下。” “老秦,我真的有事情要做,我想我得走了。”我站起身来,确实不能再留在这个地方。 “那我就定到周五了。”秦鸿泽说道。 我转身离开,对于这句话,我只能当做没有听到。秦鸿泽见我离开,用手拍了自己嘴巴一下。“我到底是处了什么问题,给她说这个。”他自言自语道。 “你没问题,不过方法错了。”一个魅惑的女人穿着红衣坐到了我刚刚坐过的位置上。 “你是......”秦鸿泽疑惑着问道。 “认识一下,我叫白蕊。”她的脸上浮出微笑来。 我打了车,去了小杨烤肉。我没有吃饭的心情,只是想去那个第一次遇到师父的通道里呆会。我开了结界,买了几罐啤酒,买了拜祭用的香烛和祭品,坐到了小杨烤肉的消防通道里。 我边喝着啤酒,边在结界的通道里撒着纸钱。“师父,我下来要怎么做?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总觉得你一定会逃出升天。但是...你却不在了。” 我痛快的哭了一场。醉醺醺的走出了那里。从明天开始,我所有的事情都告以段落。因为,我要去医院。那个我定为我众生奉献的地方。 晚上回到酒店,这次我做了充足的准备。在与道友们的最后一次晚餐中,我混入符水。和大家一起烂醉。接着用红绳封住房间。霍文轩的材料准备的很充足。一副骰子,一个罗盘,十来根红绳,还用上坟头土。接着把酒店的水放干。撒下稻、黍、稷、麦、菽。取了红绳,套在房门锁上,扣了红结。接着走出房间,结手印下了咒。 在三天以内,无论任何人也无法出入房间,当然,房间里的人也冲不出房间来。 这些步骤,我已经在脑海里重复过好几遍。 我在身上装了红绳和足够的道符,径直向着医院走来。 医院门口仍然是一片熙攘的景象,几个买煎饼或是方便早餐的人都未散去。挂号大厅里早早的就排成长队。看来,新院长一上任,就翻新了大厅。 我看了一下时间,7:30分。还没到上班时间。于是,给自己加上护持。向着旧内科楼走去。 早上住院部有很多家属下来买早餐,医院逐渐热闹起来,其实,医院反倒是最不缺人气的地方,只是因为有人在医院死去,所以,正常的医院都是阴阳过半,倘若失衡,才会发生灵异事件。第三人民医院,却是因为人为的意外。 我看到了一位上次新晋的大夫。他的脸色阴沉,看到我就站住了脚步。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至于他是什么东西,我自然清楚。 要是它敢冲过来,我就给他个符尝尝。 他向后退了一步。我与他擦肩而过,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自然能闻到他身上的尸气。我听见一声猫的长叫。在旁边的草丛里看见了一只花猫。伸手指了指,说道:“不关你的事,赶紧走。”那猫一缩身体,跑掉了。 我伸手入兜,在住院部门前撒下一把朱砂。嘴里默念道咒,走了进去,门口的小镜子应声而裂。 一进到大厅,整个气息就开始变了。 我又见到两只“医生”。 它们不敢在我身边靠近,远远避着,均是惧怕的退后一步。 我要先去院长的办公室。取得旧内科楼的钥匙。 刚走到院长的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一片争吵。 “我们怎么处理这些,怎么定住她。”一个男人的声音喊着。 “用芬太尼。把整个旧内科楼喷洒气体。对外就说消毒。”这是院长的声音。 “听我说,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做,我经历过一切,她还毕竟是个人!而且以前已经经受了那么多的痛苦。”我听得出,这是赵大夫。 “现在不是怜悯的时候。”那个男人冷冷的说道。 “当初我就说过,你们根本无视法律,对她的实验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赵大夫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 “你以为是谁制定的那些法律?”那男人说道。 “这是我的实验室。”赵大夫说道,“已经不是了。”男人冰冷的回答着。 “我有权决定怎么做。我在医院对谁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而我看到你们的行为实在令人发指,你们......” “那你最好还是继续闭嘴。” 房间传来一阵沉默。 “你还是走吧。”那男人说道。“啪嗒”我面前的门发出一声响动,想是被锁住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接着传出赵大夫苍老声音:“从一开始,我就不该通知你们。” “给我站住!”那男人继续说道。 面前的门没有打开。“你真以为,你能够应付这种事吗?凭你这个小实验室,几张破卡片和超感知的落后机器?时代已经结束了。现在组织已经快停止这些研究了。人们现在不关注这些,他们更多关心的是幼儿园的老师给孩子扎了多少针,今天又有几只老虎从原本的高职位上滚蛋,还有随便在演唱会上露出的屁股!” “我的任务是拆除旧内科楼。这也是国安的决定。这一切该结束了。”那男人说道。 “你们会闯下大祸的。相信我,如果强行拆除,一定会带来灾难,知道吗?她一直就在里面。甚至已经在医院里开始延伸,有的时候还会走到新的内科楼里。内科的病患出现发热现象不是偶然的,如果扩散,整个江州......” “所以你就把那本她看过的破诊断学到处让人看?”那男人说道。 “人们必须要知道真相。总有一个人或是更多的人,能知道你们在医院里都做了些什么!”赵大夫又开始吼道。 “我没有足够的权利去讨论这件事,你也没有。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所采取的这些措施,都是为了这个国家的最大利益化!”那男人说道。 “国家没有要求你们这样做。”赵大夫说道。“总有人能阻止你们的恶行!” “赵良翰!有本事你就给江州人民说去!看谁会信你,今天必须要开始拆除。现在就去通知施工队,开始拆除工作吧!” 我一把拧开了房门!“不能拆!” 在我面前出现了三个男人。一个是赵导师,一个是新院长,而另一个,是完全不认识的一个西装男人,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一张瘦削的脸上显然因为我的突然闯进而显得愤怒。指着我的鼻子吼叫道:“这是谁?请你出去!” “我叫梦依尘。在一切事情没有清楚前,这个地方不能拆除。”我平静的说道。 哼。那男人哼笑了一声,“还轮不到你来命令我。我是国安的。”他从兜里亮出了国安的证件。 哼。姐就是能管你的,而且,还完全对口的管你。 我从兜里掏出国安的证件甩在桌子上。 灰西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打开证件的手有些不自然。看完我的证件后,他腾地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冲我敬了一礼。 “赵大夫,你是当时的参与人吗?”我没理他,冲着赵良翰问道。 “是的。”赵良翰见国安的人见过我的证件后再不发一言,知道我非同一般。也就如实作答。 “您的实际年龄是多少岁?”我看着他。 “105。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活这么久,现在看来,应该是我给她递过一只削好的苹果。”他回答道。 “现在,这里听我指挥。先把施工队解散了,安排误工费。然后,你!”我指着那个灰西装说道,“把这个医院里所有的国安人第一时间叫到这间办公室来,就在我面前打电话!” “是。”灰西装很听话,开始打起电话来。 “赵大夫,给我讲讲当年的事。”我冲着赵老师说道。把他拉到一旁的沙发上问道。 “你不是经历了吗?”赵良翰瞪圆了双眼看着我。“当初还是你把诊断学交给我,让我给学员们看。” 原来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只是,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这件事与自己并无关联,为什么要自己经历这一切。 “呃,我有些忘记了。”我说道。 “你离开以后,他们就开始电击她,要她交代自己怎么获得的超能。”赵良翰说道,“他们还给她注射一切不知名的药物。” 我皱了眉头,这些我都想到过了。为了得到想得到的东西。这群人会不惜一切手段。“我还对你说过些什么吗?” “不能拆掉内科楼。这是你唯一对我说的。”他打量了我一下,“其实你进医院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了。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样子一点也没变。尽管你装着一无所知,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出这些事实的。因为你在的时候,他们不敢这样做。”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我问道。 “王爱国,只剩他一个人了。不过现在也已经不在了。”赵良翰说道。 “他在,和张敏一起。”我说道。赵良翰的身体一颤。 我就是来处理这件事的。 国安的人已经在屋子里聚齐了。这里有清洁工,也有厨房的大妈。还有内科楼的张副主任。 “你,过来。”秦逸是他的发小,我要更信任他一些。 “从现在起,我把指挥权交给你。”张副主任一怔。“张奎,看在秦逸的份上,我需要你帮忙。” 他瞪圆了双眼。“他...他...死了。” “不。他还活着。张奎,我要你注意一切进出医院的人员。包括这位摇着铃铛的院长。”我大胆做了猜测。以前的我,完全看不出,他有着特殊的能力。但是现在。我知道他是什么,他除了是名外科大夫,也是一个带印的道士。 其实是我自己太笨,完全没有考虑过,一个陌生的院长,到了一家医院后立刻大刀阔斧的带着一群医生,并且就立刻动了旧内科楼。如果事态一直是国安在处理的话,那么他和他身后的支撑,就是杀出来的程咬金。同样知道旧内科楼有着什么。所以趁国安松懈的时候,抢先处理旧内科楼。 “道友,你变得聪明了。”院长说道。“我的真名叫莫修远。你可以叫我修远,因为这也是我的道号。如果我们一起合作,一定能解开旧内科楼的秘密。不过,看你的样子,你也不愿。那就这样吧。我会坐在这里等你出来。” “梦局,你要去哪?”灰西服惊道。 “我要你尽量疏散医院的患者,让他们转院或是离开。无论你想什么办法,不能让事态扩散,不能让当地的政aa府或是媒体知道这件事。”我冲他命令道。 “是。”他犹疑了一下,“要不要通知卓局?” 他是卓景胜派来的。我能确定。因为国安这个机关的特殊,很少能知道下达命令的是那位领导,他能说出,就一定是。 “随便。”等到卓景胜赶到,我就已经进了内科楼了,要么我已经死在内科楼里,要么,我解决了夏侯妍从里面出来。 “张奎,这里交给你了。”我淡淡的冲着张奎说道。 “是。”张奎说道。 “如果人手不够,就调人来。有人阻拦,一律压下。”我必须确保任何力量不能干涉我。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赵良翰,如果能活着出来,我会跟他好好谈谈。也许会知道,为什么我一直牵扯其中的原因。 安排好了一切,我径直走到了旧内科楼面前,看着熟悉的大锁,挥手使了道咒,将带着铁锈的链条击碎了。“哗啦啦”一阵响,随着铁索掉在地上,旧内科楼的大门吱呀打了开来。 我转身看着不远处,国安的人正在疏散着人群。呼了一口气。 -本章完结-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再进内科楼 我结了手印,用红绳将内科楼的门口封了起来。拿出了罗盘,在门口东北角上撒了坟头土,这才向着里面走去。 地上到处可见洒落的纸张。因为国安的人已经取走了这里的资料,所有的大门都打开着。 我撒坟头土,只是对着灵体打招呼而已。 被夏侯妍“溃散”的人都变成了这些个玩意,但是夏侯妍不是。她不是鬼怪。而更像是带着思想的能量。轻易碰不到,碰到了就是硬货。 其实对于夏侯妍,我根本没有什么应对的套路,因为她不是鬼怪,估计道符也没有用。 1楼的楼梯很杂乱,细细的灰尘上踏满杂乱的脚印。看来是国安的人整理时,留下的痕迹。在呼呼的风中,我到了2楼,看着面前同样打开的病房和资料室的门,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在通往3楼的楼梯口,仍是那锈迹斑斑的铁闸门。 我掏出道符,用手“哗啦啦”的拉开卷闸门。踏上去3楼的第一道台阶。一股阴风莫名的铺面而来,我的耳边传来“咣”的一声响,像是1楼的一道打开的门被关上了。是风大的缘故吧。 接着又是一声,然后一道道门连续着关闭,没有几分钟,2楼的门也开始关闭。直到所有的门全部关闭上,整栋大楼才又再度恢复平静。除了耳边的风声,像死一样沉静。 她不想让我逗留在其他楼层。我这么想。 我的耳朵里传进一阵窗口打开的哒哒声。从左边传入右耳,又在面前似的走着过场。空气中有节奏的开始传出风响,听上去,像是一个女人在不停的呼吸。听不到她在哪里,仔细站在原地找了一阵,只觉得更是心口压抑。 这我不怕,只是觉得压抑的烦躁。我结上手印,等待第一个灵体的出现,脚上不停缓慢走着,已经上了半截。还有半段的台阶,就站在3楼了。 这个地方一直透着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压力。无论是无为岛,还是前面遭遇的所有灵异事件,让人喘不过气。整栋内科楼,像是带着生命,它一直都用自己的声音。诉说着它经历的沧桑。 终于,我踏上了3楼的地面上。 而我的面前,就是那个幻觉里见到的取药处。 我看着斑驳而又有些潮湿的墙面,猜测着可能发生在这里的故事。赵良翰的话里,我经历过夏侯妍来到医院的前半段时间,但是王爱国却没提到我。在火车上的我,看上去杀夏侯妍的意念很强烈,为什么到了医院就没了动静呢。这里还有别的情况和事情。 墙角蓝色光芒一闪。一个模糊的光影出现在面前,我用道符遮了眼。又开了天眼。这是唯一防止自己溃散的方法。她的气息很弱,在我面前一闪一灭,估计这样的灵体也提供不了多少能量。 “你让开,我是是来找那个人的。”我说道。看着她模糊的脸,我说道。 那灵体发出地狱般的尖叫,退去了。有的东西留在世间,连鬼都怕。 我站在3楼的取药处,看着面前沉默却呆滞摇摆在原地的灵体们。耳朵里有了那刺耳的电噪声。 原来这些东西一直都在楼道里晃荡,只是当初自己看不到。 反正也不知道怎么对抗你。估计将你叫出来谈谈吧。跟鬼交谈不是我的强项,上次封山村的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当然我不能把李睿渊叫来。秦逸正在医治曹小韵,还不知道在哪里。 “夏侯妍,你出来!我要和你谈谈!”我在空荡的3楼喊着。 灵体们发出的电噪声突然被更加刺耳的电噪声取代。纷纷让开道路来,只是3次闪身,那一团令人恐惧的黑雾出现在我面前。 我的痛被刺耳的声音钻的生疼。但是我仍然可以看她。她的脸上同样模糊。 “你还认得我吗?”我说道。 那团黑雾伸出的手停在我的肩膀两侧。没有了动静。 “我同你坐过一次火车,并且来过这间医院。”我的心跳急促起来。她黑色的躯体向外不停扩散着流线的波纹。我只觉的憋得无法透气。 “呃呃呃......”那干涸的呜咽再次在我面前响了起来。“你别给我说这个,我听不懂。我知道,这里的人对你进行的伤害。但是你的孩子,我已经安全的把她送到了。她会很安全。” “看看你身后的人,他们都已经得到该有的惩罚了。你该放手。”我正色说道。对于这个道咒也无法对抗的她,我只能用自己的嘴巴。去平息她所受的伤害。 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能告诉我,大家的尸体都去了那里吗?” 她猛地移动,双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死亡气息裹住了我。我知道,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这下没机会了。 身侧一张道咒像飞刀一样掷来。 她松开了我的肩膀。 我转头看去,楼梯上是卷千彤的脸。除了她之外,还有齐杰和霍文轩。“下次你施法,一定要彻底放开酒量跟我们喝才行!” 唉。自己还是经验太少了。骗人还不在行。我冲她们叫道:“开天眼,千万别看她的脸!” 什么?齐杰一皱眉,已经扭头向那黑雾望去。 “啊~!”凄厉的尖叫回荡在3楼。齐杰的身体软了下去。身上飘出蓝色的光芒来,脸上一片模糊,她失去了意识,同那些人一样变得呆滞。 “齐杰!”我大喊道。早知道我就告诉她们。但是现在太迟了,除非是与人斗法,与鬼物的对抗,跟影视作品中的斗法根本不同,生死之在一瞬之间。一个不留意就会出大祸。 即使道法再高深,倘若走错一步,就是踏进了鬼门关。 她的身体软倒,在身后的霍文轩急忙接住,嘴里焦急的喊道:“齐杰。齐杰!”眼睛也习惯性的去看身边齐杰的灵体! “不能看!”我喊道! 又是一个身体倒下!卷千彤来不及结手印,忙闭上了眼。霍文轩的灵体站了起来,脸上一片模糊。那团黑雾伸出头发,将卷千彤拽了过去! 我甩出一把道咒。念起九字真言来。但是发现一点作用也没有。我已经没有道法能支撑这强大的法咒了。惶急之下,将道咒掷了出去。却如石沉大海,那些道咒击在夏侯妍的身上,既没有燃烧,更没有作用。我的分析没有出错,夏侯妍死了,留下的是带着思想的能量,却不是鬼或是灵体。道咒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卷千彤双手将道咒当飞刀使用起来,从里面解困。“哈哈哈,还真厉害,不过这些没有用,困不住我!依尘,我们......” 我用天眼看着面前的情景,忍不住叫了一声“啊!” 那团黑雾伸出一只手来,顷刻间穿透了卷千彤的身体,从她的背上伸了出来。 卷千彤低头看了一眼。“快逃。”身体一软,躺在了地上。她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那团黑雾又向我飘来。带着线性扩散的黑气冲我彰显着她的强大。 “够了!”我痛苦的喊道。“你杀了这么多人,不痛苦吗?他们是人,是人啊!” 那团黑雾发出啦啦的声音,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我已经开始崩溃了。我的朋友师父亲人都死了。我一个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你想杀吗?啊?想杀就杀个够!”我闭上眼,双手摊开,将身体挺了上去。 我活够了。不想再去失去我身边的人,让我这个不祥之人死了吧。 我去掉天眼,放弃了道咒的护持。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 自己的身体却始终没事。我睁开双眼,就看到一个灵体正张着嘴巴,贴着我的脸飘了过去。身边全是各种各样带着呜声的灵体。在那团黑雾的带领下,向着那取药室飘去。 为什么她不杀我?是想起我说过的话吗? 我推开那取药室的门,跟着最后一个灵体走了进去。还是那个熟悉的场景,无论是墙上的画,还是放置在桌上的铁夹。和我上次幻觉的情形一样。那灵体绕到屏风后,钻进了墙里。 这...... 我开始仔细的在墙壁上找起痕迹来,在潮湿的墙壁右下角,果然看到了一块暗格。我伸手扳了一下,露出一条缝隙,也因为墙体潮湿,被我扳下一块墙皮来。 折腾了一阵,出现了一个通道。有个楼梯直通到楼下。我攀上铁梯,向下走去。 铁梯发出咯咯的声响。这个通道极其隐蔽。估计当时的人一夜消失,就是从这里走下去的吧。 不多时,我走到了底,房间里没有电灯,只是放着一张纱布蚊帐的大床,因为是旧式的蚊帐,所以很厚,加上房间的采光非常差,我看的不太清楚。 掀开蚊帐,一个黑影从里面坐了起来,嘿嘿。笑了两声,我眼前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除了脸颊上的惨白,其他器官都带着浓墨般的黑色。就在我结上手印的同时慢慢变淡,接着消失了。床上什么也没有,只是泛着一股浓重的潮气和怪味。 我喘息着站立了一阵,确认周边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看着旁边,老实木质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煤油灯。似乎还能使用。我将它用道符点着,看着屋子的情形,这是一个非常小的房间,看上去一定不超过20个平方。 仅仅只是摆放了一张空床。 在另一端的墙上,有道木门。透着潮气正闭合着。 它们要带我去哪? 我打开了门锁。拉开了房门,铺面而来带着一股恶臭。夹杂着血腥和潮湿,几乎令人昏厥。 我咳嗽了几声,看着面前的景象。不由得颤抖起来。 地上横七竖八的堆放着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场面一片狼藉。桌子和椅子歪斜着。在桌子面前,是一个带着阀门和按钮的操作台,操作台的中央是一个落满灰尘的话筒。 紧挨着操作台的,是一块完整的落地玻璃。里面放着两个并排的玻璃隔离室。其中一间只放着一个木制的桌子和椅子,而另一个,却放着一台老式的电椅! 在一旁的房门上,亮着一盏绿灯,照在地上不知名的黑色液体和那些根本无法辨认的尸体。 地上还有些新的尸体,看上去没有死掉多久,还有几个穿着道袍的道士。看来,这是近期才闯进旧内科楼的人,不过都已经死在这里。因为道咒在夏侯妍的面前,根本不起作用。 “呃呃呃......”夏侯妍的那一滩黑雾就在电椅旁发出声音。有几声特别的尖利。 我开始明白,她是在给我讲述她的遭遇,只是,我完全听不懂。而她身边的灵体,他们就是一个好像卡带了重复做一样事情,没有思维,也没有感情。有的灵体左右晃着,有的是前后。 术灵是有思维的,可是这些,都被强大的夏侯妍剥夺了。 她是完全有潜质成为恶魔的。可是她并没有选择这样做,只是留在旧内科楼里,这是她唯一能呆的地方,而所有闯入的人,都让她控制了。只不过,是用死去的方式。 她的异能太强大了,之所以没有扩散,是因为她的善良。 如果我也这么强大被百般折磨死在这里,所有进来的人都会认为是来害自己的,所以,她是一种自保。只是她并没有冲我下手,而是让我看看她的遭遇。 为什么呢?她凭什么肯定,我不是来害她的人呢? 一定是我把她孩子送走的缘故。不然,我早就死了。这么说,以前我到旧内科楼产生的幻觉所听到的音乐,是她高兴迎接我的乐曲。那首歌不是叫什么贵客来吗。 王爱国是她接触过的人,所以她从诊所又把我拉进内科楼来,而那次遭遇他,是因为张敏的灵和赵良翰在新住院部的缘故。她能够到任何一个接触过的人身边,也能随时把他们拉回来。 而其他的闯入者,就没有我这么幸运了。 我呼了一口气,夏侯妍是不会害我的,但是我失去了三个朋友。 其实一路走来,身边的人都死去了。多到我自己也算不过来。只是为了听她的控诉。 造成这种结果的,都是人。 对于这个结果,我只能选择平息夏侯妍的怒火。对于我身边死去的亲朋好友,我只能缅怀。 如果一开始,我不是那么固执要寻找原因,这些人可能都不会死。 夏侯妍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学道,本来是为了自保,结果现在根本就没用上。其实这些东西并没有我们塑造的那样可怕,他们其实和我们人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而他们也都有自己的故事,所谓化了它们,其实就是找到根源,让他们自己离去。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伤害任何一个鬼魂,只要连鬼都不会去伤害,自然不会去伤害人。 不管干什么,心里要有善意。并对它们怀有尊重。 虽然我干的事可能会被其他所谓的高端职业们瞧不起,说我是神棍,说我迷信,但是我是在让人或鬼都有个好的结局与归宿。 “夏侯妍,放手吧。这也足够了。”我冲着夏侯妍说道。 夏侯妍终于吐出了一个字:“不!” “为什么?死了这么多人,你还不甘心?”我问道,“他们都是无辜的。” “死有余辜。”夏侯妍说道,“还有我的女儿。他们研究她。还有孙子。” 我震惊了!这种事情还在继续。在母亲身上发生的事,在下一辈身上仍然重演! “依尘,你回去,杀掉我,只要我死,我女儿没事。”夏侯妍说道。 因为知道了夏侯妍的异能,所以,他们仍然不放过,将她的女儿和子孙找了出来,仍然在做实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赶回过去杀夏侯妍的真正原因! “我孙子,也被害死。回去杀我。”夏侯妍一字一顿的说道,身体转向身边的灵体。“你们愿意帮我吗?” 灵体们纷纷点着头。 原来,这一切,都是夏侯妍给我准备好了的。可是,这让我怎么下得了手。我见过她的生活被破碎的惨景。却要亲手去造成这一切。 不,我摇着头,这事情我不能做。但是,不能否认,我身边的人都是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而丧命。 “做吧,孩子。”夏侯妍说道,“只要我死了,他们没能成功的研究我,就能保住所有人的命。” 我喘息着。对于这一切,我实在...... “我保佑你长命百岁。”夏侯妍说道。向我冲了过来,身上的气息扑到了我的身上。 那团黑影,消失了。 那40多个灵体,都像重新赋予了生命。在我身边凝聚。我站在一片血污、满是尸体的地面上,握紧了拳头。 而面前,多了一个光芒四射的黑洞。 这是我的命。我必须回去。结束这一切。 于此同时,卓景胜赶到了医院,劈头盖脸骂了张奎一顿,便询问起灰西服详细的情形来。 赵良翰冷眼看着他,这张脸自己很熟悉。只是,鄙夷。 “赵大夫,国安想请你走一趟。”卓景胜身边的司机走了过来,冲着赵良翰说道。 “我哪里也不去。”赵良翰说道。 “老赵,你还是跟我走吧。毕竟你还想见到郦青文的吧,她正在我那里。”年轻司机说道。 赵良翰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是......是你!” “老赵,国家需要你,并没有忘记你做出的贡献,现在这些该结束了,后面的事情,国家会处理的。” 赵良翰喃喃的说道:“是吗?郦青文难道还活着?” “是的。你可以到我那里看到她。”那司机说道。 “我去收拾一下。不过,你们要向我保证,一定保护梦依尘的安全!”赵良翰说道。 “这个是一定的。”年轻人冲着卓景胜使了个眼色。 卓景胜行了一个军礼,“是。” 赵良翰看此情景,呼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回办公室收拾物品去了。 年轻司机转过头来,又看着一旁若无其事的莫修远,“小莫,你让我很头疼啊。你们37军不是已经给你下达命令了吗?要控制梦依尘,为什么你不遵守命令呢?” 莫修远轻蔑的笑笑,“我可不是什么军队的代言人,我想做什么有我自己的理由。我想干些什么,谁也拦不住。难道你不觉得我这个外科大夫,和梦依尘那个内科大夫很相配吗?你似乎把50年前在火车上遇到的事忘记了。严院长。”说完,从办公桌抽屉取出了一个铃铛,轻轻晃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空响。 严宝成见他视穿自己真正的身份,不由得惊了起来。却看到办公室站着一群面无血色的医生。 “你到底是谁?”严宝成颤声道。 “梦依尘跑了多远,我就跑了多远。我在你面前根本不存在,我就是来保驾护航的。”莫修远笑道。手上又摇了一下,门口的人群又多了些。 严宝成的眼神穿出一道凶狠。双手结印,拍了一个咒印过去,莫修远哼笑一声,闪身避开,反手一个道咒,击中了严宝成的手臂,严宝成的手上顿时酥麻,完全使不出半分力道。 身旁的卓景胜动作也快,双膝一曲一弹,身体又腾空而起,一记飞腿踢向莫修远的胸口,莫修远伸出手臂挡了一下,身子还没站稳,卓景胜的脚又到了胸口前。他的身体向旁边跃起,躲过了卓景胜的这一腿。卓景胜见未踢中,踢空的那条腿顺势下落脚尖用力点地,身体再次跃起,飘在空中的身子一扭右腿画了个半圆,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出现在空中,右脚掌扫向莫修远的头部。 一声铃响,一名医生如同鬼魅闪了进来,挡在莫修远面前,卓景胜的脚扫在了他的脸上。卓景胜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磕在他的脚上,被震的都快失去知觉。退了一步,站在一旁,活动着脚腕。 “别以为国家不知道你们做的龌龊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好自为之。”莫修远说完从那面无表情的医生身后站起来,走向办公室门口。 卓景胜急忙喊道:“你站住。” “想拦我,你得有那个本事。不看看梦依尘身边的灵,也要看清楚我身边的尸吧。”他伸手指了指门外。 严宝成在一旁狠狠的说道:“让他走。” 莫修远大笑着走出房门。和一群医生去了。 严宝成皱紧眉头,“我会给上级汇报这件事,你现在立即把旧内科楼给我炸了。记住,连地底也炸掉。然后填平!” “那梦依尘......”卓景胜问道。 “再研究下去,已经研究不出什么价值,处理掉。”严宝成淡淡的说道。 “是。”卓景胜立刻拨起手机来。 中午十二点整。旧内科楼周边埋好了炸药。只等着一声令下。 而此时呆在地下的我,决定回到过去。结束循环。 当我和灵体一同踏进那黑洞的瞬间,卓景胜冲着施工队的工头放下了高举的手。 那曾经谜雾重重的旧内科楼,随着轰隆一声巨响,被夷为平地。图书室的周师傅看着面前的情景,长叹了一口气。 -本章完结- 第二百章 回到过去 我出现在一个无人的小巷里。齐杰和霍文轩混在其中,一直没有跟我说话。他们的脸上很落寞。 小巷的两边都是棚户区。我走出小巷,在这些密不透风的、紧挨着的房子里,没人能说清究竟住着多少人。 不时有几个农民工背着砖头从面前走过,看来都在不停的盖房子。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城市,没有一座高层建筑。站在路边。看着街上的人群。马路非常的窄,勉强能通过两部尼桑的宽度。不过,路上也没有什么车。大多数人都在步行,就连自行车,都极为少见。 几个小朋友操着严重的江州口音勾肩搭背的走过,看上去只有6、7岁的样子,穿着厚的布棉袄,和脏兮兮的布鞋,头发几乎就是一堆草。我看着不由得皱了皱眉,身边周围似乎没有大人跟着。真不怕走丢了或是让人拐跑。 空气很是清新,似乎刚刚下过雨。天空的蓝,也是我也没见过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个大烟囱里冒出的滚滚黑烟,影响了美感。 一个车夫穿着花布衣服,从面前蹬着三轮车走过。真是够亮瞎我的眼。真土。 更多的人从我面前经过,大多体型瘦弱,大马路上竟然见不到几个胖子!漫天遍地的几乎都是灰色的中山装。每个人脸上精神面貌都很好。看上去有一种朝气。 不少人经过我的身边,都冲我多瞅几眼。有几个年轻男人看了脸色一红,就转了过去,但是又似乎忍不住似的又瞅几眼,就好像我是一尊光着的雕像。 我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装扮,一件红毛衣。黑色保暖丝袜和护膝高跟黑靴,外边是敞开的白大褂。我有什么不妥吗?又没露肉。 一群女孩们笑嘻嘻的从我面前走过,眼睛只盯着我身上的红毛衣,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我有这么怪异吗? 其实我是怪异的,在列宁装,布拉吉时代,我这一身,实在太过另类了。 “小同志,你的扣子没扣好。”一位大妈好心的走来说一句。 我又没脱。 “大妈。这里是哪里?是什么日子?”我问道。 “这是江州啊。今天11月4号。”大妈从我面前走开了。她穿着对襟袄,看上去背有些驼。冲着前面的孩子喊着:“小兔崽子别跑。” 她是那“三颗草”的监护人。 我将扣子扣上了。靴子隐藏在白大褂下。虽然没人再关注我,但是我觉得很别扭。本来穿着白大褂就不美,这下像个白色的粽子。 还好自己最近营养不良,吃的不按时,好像瘦了点。 但是还是迎来不少关注的目光,看着他们的眼神,我仔细又观察了自己一阵。最后只好取了绷劲,把长发扎住了。 清一色的蓝、灰、黑的人群里,我显得特别扎眼。 来的仓促,我根本没带其他衣服。看来,到了夏天,估计要买布拉吉来穿了。我又瞅了一眼前面风风火火正在走路的一个年轻女人,打死我也不要穿这种衣服。 我知道自己有些偏离主题了,这个时候应该先找准备上火车的夏侯妍才对。但要我不注意穿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我得在火车站呆着,她一定会和丈夫去车站候车。带着孩子去锦都市。 她一定不会算错时间。毕竟在我的时间里,她已经消失了。 我站在路边,习惯的伸手出去,想拦出租车。差点打到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不禁拍拍脑袋,忙喊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个年轻人礼貌的回答道:“没事。同志。” 他的脸是如此熟悉。 我不禁皱了皱眉。心里咯噔了一下。“梦国平。”我冲他喊出我爷爷的名字。 他转过头来,我只觉得头就要裂开了。恍如隔世。 “同志,你认识我?”他回头说道。上下打量起我来。 果然,这是我的爷爷。是我的亲人。我的爷爷隶属在部队,至于是那个队伍编号,我却不知道。 “呃。我有急事,要赶去火车站,怕赶不上火车,你......同志,你能带我去吗?”我竭力掩饰我内心的激动问道。 这一切都是夏侯妍安排的,因为我接触过她,所以,她能让我找到所有的线索,并能为了截杀她而服务。 “这个......”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好吧,你上车,我们要快点。”爷爷冲我说道。 我坐上了他的车,双手抱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背上,听他的呼吸和心跳。爷爷,我是依尘。你的孙女! “女同志,呃,你抱的太紧了。”他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只得抓了他的衣角。 这个时代,我的动作确实大胆了。 他骑车子非常稳,而且飞快。不多时,把我拉到了车站。 看着面前的火车站,我惊呆了。 是一座典型的德式车站建筑。德国是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发源地。那伸向蓝天的高大钟楼便体现了欧洲中世纪的宗教理念,但设计者又把与他们信仰中的上帝相衔接的尖顶改换成了罗马式的圆顶,并把圆顶下的墙面装饰上四个圆形大时钟,用以替代只可用听觉感知的教堂钟声,既增添了视觉观赏性,又为旅客提供了方便。 钟楼立面的螺旋长窗、售票厅门楣上方的拱形大窗、屋顶瓦面下檐开出的三角形和半圆形上下交错的小天窗等,既为建筑物增添了曲线美,又增加了室内的光亮度。墙角参差的方形花岗岩石块、门外高高的基座台阶、窗前种植的墨绿松柏、棕褐围栏都使这座不大也不算太小的洋式老车站既有玲珑剔透感,又有厚重坚实的恒久性。 这是江州的车站?简直是个艺术品。跟教堂差不多。 “同志,到车站了。”爷爷冲我说道。 “呃。同志,你身上有没有钱?”我身上的百元大钞和银行卡,这个时代是根本无法使用的。只能向爷爷借。孙女向爷爷借钱,这是多正常不过的事,但是,他会不会把我当骗子。 他迟疑了一下,就翻起兜来。 我的爷爷不是傻,是质朴。这是那个时代人的整体特征。“我不知道去锦都的车是......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借我1.16吧。”这是那次我穿越时见到的那张卧铺车票的价格。按着价格买票,就一定能遇到自己和夏侯妍。 这张车票是爷爷买给我的!我不禁红了眼眶。爷爷看着我发红的眼眶,把兜里的财物塞进我手里。“同志,我是37军的。有队伍补助,这些你都拿去吧。” 我握住他给我的财物,里面还有几张粮票,不禁更是哭了出来。我的爷爷在我懂事的时候,就离开了。在我幼小的心灵里,他总是带着温暖。 “好了,同志,快去赶车吧。”他就这么走了。看上去被我耽误了时间,似乎很着急。 等下!我不禁大喊道。我爷爷是37军的! “梦同志,你是不是今天要执行任务?”我心里被不安的情绪笼罩着。“我是国家安全局的。”我说道,尽管这个时候可能没有这个单位,但是我必须要阻止他。不能让他牵扯在整个事件中。 37军,是个多可怕的字眼。 他回过头,转头看着我。眼光中有了一丝警觉。 “我有一个消息,要交给你们军长。”我必须让他离开那个恐怖的地方,“告诉严宝成,我是梦依尘。他们要找的女人,我知道在什么地方,让他到明天中午的锦都火车站等我。只有一个条件,你不能参与这次行动。” 他不禁眉头皱起来。想起自己不过在行政上隶属23级,只不过是个排级少尉,怎么能见军长?但这个奇装异服的女人不让他参加行动的话,看上去似乎十分重要。难道是这个女人比自己级别高,知道是什么行动?不过严宝成,自己还是知道的,他的确在这次行动中。 “好吧,你的话我会转告军长的,不过,至于我去不去,首长说了算。”他回答道,他确是觉得我有种奇怪的亲切感。那是一种直觉。 我点点头,对于这短暂的相聚,已经非常难得了。我必须要去赶上火车。至于和爷爷的接触,应该越少越好。 我踏进江州火车站的大门,排队去买那张1.16元的车票。 灵体们都离我很远。在西北角落里躲着。看来,人多的地方,也会使灵体们害怕。只有怜行,紧紧的跟在身边。他站在我的身后,目的是为了不让身后的人挤到我。为了和穿越的我避开,我买了张硬座的车票。 等我买好车票。走到灵体中间时。发现一张熟悉的脸。 “莫修远,你怎么在这里?”我疑惑着看着他。 “旧内科楼已经炸了。”他给我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卓景胜他们还是下了手。 “你先别难受,每在这个世界度过9个小时,你就会消耗一个灵体。你不觉得已经少了一个了吗?”他冲我说道,“夏侯妍死后是能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术灵,尽管很像,但是能撑到你见到她,估计你身边的灵体就会逐个消失。当然,只要你用契约术灵的话,应该能多待一阵子。” “先准备一下吧,我帮你上火车,你去杀夏侯妍。”他开始收拾手上的红绳。 “不用你操心了。”对于这个人,我实在不知道是敌是友。他的帮助,还是不要的好。 “没有我,你根本上不了车。”莫修远说道,“我的命是你救的,不过还是死了,却死在未来。我只能在时间里不停穿梭,才有修炼的意义。如果造化,总有一次能成地仙的,但是要是没那个运气,我也会消失在时间之中。” “我是个御尸道。”他说着,手上一直不停,在红绳上打着结。 我见过一个御尸道,却不是个好东西。但是那次遭遇,也给我上过深刻的一课,哪里总有好人。但是御尸道,始终身上都带着一股邪气。 “可能你有很多要问的,但是我没有多少时间逗留在这里。我还要赶到传送门关上以前到下一个地方去。”他说道。 他姓莫。我不禁想起莫英纵来。林建国曾经说过,在我和张潇尹传送完之后,所有的传送实验都失败了。而莫英纵死了一个儿子。 “你是莫英纵的儿子!”我不禁惊呼道。 莫清远笑道,“是啊,你的穿越成功之后,组织上很高兴,于是就开始让研究人员的子弟参与进来。他们认为可以进行较远的传送了。于是我经过特训,成为了御尸道。因为谁也不知道,我穿越到其他地方会遭遇什么危险。同时跟我修炼的,还有一个叫雍天云的女人,但是我们都是失败的例子。只能卡顿在时间里,永远不能停留。” “你从雍天云的手上,救了我好几次,做人应该互助才是,不能你遭遇危险,我不管不顾。”他笑着说道,“可惜,我不能跟你一个时代。”言辞之中甚是惋惜。 你的父亲的自私,让最疼爱我的师傅葬身火海。你却给我说这些。 “记得夏侯妍的孩子李瑜吗?她长大后和一个青梅竹马赵姓的老师结了婚。生了一个儿子,但是还是被严宝成找到了。他们控制她,用的设备和技术更加完善,已经找到时空之门的办法。但是他们的做法却是不浪费自己的人,而是用在和尚和道士这些不被人群注意的特殊群体。无论在任何时代,这些人都存在,所以,也不会引起注意。” 和尚和道士的修行都讲究清净无为,所以也不会因为掌握了历史,去改变世界。穿越他们,毕竟要安全更多。 “你刚才遇到了梦国平,将自己的消息带给了组织,他们从你一出生,就开始监视。你既然被夏侯妍送来,他们也同样派人来监视你。这个,等那个你一上卧铺,就知道了。” 是的,那个看盗墓笔记的和尚,和唱歌的道士。 “我送你上车,这里就交给我吧。如果你成功杀了夏侯妍,所有的一切都会发生改变,我自然也不会死。”莫修远说道,“我希望你能成功。” 是这样的,如果我成功杀了夏侯妍,他们的研究就不可能开始,自然不会再去探寻一个找不到的女孩。那以后的事,就完全改变了走向,术士的创始人威廉,如果没有我而带去的匕首,很可能死在那个龙洞里,师父就不会学道。既然失去了术士这个职业,自然也就不会出现无为岛。 所有人都会以另一种方式活着。而我的父母一定还会健在。说不定我已经和莫清结了婚。 这一切的关键,都在于能不能杀死夏侯妍。但是上次遇到的自己,并没有成功,“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我只能教你一个御尸的法门,但是我估计没有那么多时间能处理完现在的事情。”他说道。 “你要处理什么?” “从你买完票以后,你不觉得这里人少了吗?”他指着大厅说道。“这是雍天云的结界。里面有的,只是她的肉尸。她每次穿越时空门。就用这个套路,制造车祸,好让她快速积阴功,能离开时间的循环。” 我看了他一眼。“你也是这么修炼的,不是吗?” 他笑笑,没有回答。这两个人,通过洗刷人头来积累自己的道法。好让自己超凡入圣。毕竟两个人都因为穿越,卡在时间里。这是唯一离开的办法。一个个杀人太慢,若是大规模的在其他地方杀人,又会引起人的注意,说不定那个高僧或是道长看不顺眼,就会出手阻止。这个时代国家刚刚从旧社会走出来,得道的人估计要比我出生的时代要多。 我看了一下阴气沉沉的候车厅。果然,等候的人身上都是一种不死不活的状态。不停的有人撕破结界,赶进来买车票坐车。买完车票就慢慢的消失了。这是雍天云在做着记号。让每个人都带着尸气坐上火车。这是积阴煞。人身上有三道火,就这样被她灭一道。就算是阳魄重的人,也逃避不开。 这也是死亡往往发生在夜间的原因,如果体内生火不旺,夜间休息时生火便又会失去一道,这样可以节省施法的消耗。 “实在太可恶了!”我说道。 “这没有什么。要想成功,只有踩着别人的尸体上去。古代那位皇帝不是杀人如麻?修炼也是如此,人修炼和鬼修炼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要削尖脑袋踩死别人往上走。” 唉!我叹了口气,人的世界也是如此,在一个单位工作,谁不想往上爬?以前我完全不理解恶魔术士的修炼方法,现在我知道了。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莫修远递给我一个纸包,“里面是甘草粉你要服下。以后在江湖行走,饭前要问道友今天是初几,知道也要问。以免被人加害中了尸气或蛊毒。” “御尸的法门在于蚂蟥蛊,此物到尸体内会与招魂咒起作用。若要控尸,只需将此物放到尸体上即可。但是此物只对死尸有作用,活人受蛊会中毒,招魂咒你可会念?”莫修远问道。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虚惊异怪坟墓山林、今请山神五道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查落真魂。收回附体、筑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勅令。”我捏了一个手印。 莫修远笑笑。“好了,你暗下此咒,多加练习即可。” 我详细记下了。他的脸色一变,“从现在开始,你要从尸群里跑进站台上车了。” 我扭过头来,哥特式的火车站上挂着一个欧式的钟表,我看了一下时间,离我上车还剩10分钟。在结界里,我根本听不到站台的通知。估计雍天云是不会让我出这个结界去破坏她攒人头的计划的。 一股刺鼻的腐烂味道瞬间袭击了我的脑子。面前的人群们开始冲我和莫修远转过身来,在一声尖利的长啸中,尸体们附和着跟着叫了起来,枯燥、干裂的身体越发变得恶心,掺杂着几条白色的蠕虫,宛如枯枝的四肢,颤颤抖抖的在大厅中发出咯吱的声响。肚子腹中着发出咕噜的声音。 “咝咝......”面前的尸体传出舌头碰撞牙齿的声音,冷的让人忍不住的发抖。 灵的恐惧发自内心的感触,尸的恐惧却是从感官上出来。 绿色的粘稠液体顺着尸体滴落在地面,那刺鼻的味道就传自这里。让我忍不住的干咳几声。 “饿死的尸体胃酸会比硫酸还要强烈,你要小心。”莫修远说道。 “杀鬼要道咒,杀尸就要用武器了。”他摇了一下手中的一个铃铛,二十几个白大褂从天花板落下。护着我和他周围。他从其中一具尸体上取下一只背包。取出两把唐刀来。 “剑太沉,不利于砍劈,我就给你准备了唐刀,以后有机会,多做一些体育锻炼。”他递了一把给我。“砍掉头,砍掉四肢。” 电影上不都是要砍头不就完了嘛,为什么还要砍四肢。想是尸体一定还能活动。我握住了刀把,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道符来。 他见我准备充足,笑了笑。这些道符,本来是要用在夏侯妍身上的。 莫英纵的眼神开始变冷,手中的铃铛高举在眼睛面前,使劲摇了一下,扔掉了铃铛。同时冲我吼叫道:“开始冲!” 整个火车站的尸体开始沸腾起来,看着面前铺天盖地尖叫的尸体冲我们扑来。这场面太大了。身边的灵体先冲了上去与那些带着恶臭的尸体厮打起来。 数量实在太多了。其中一只尸体张着巨大的口腔,冲我扑来,我甩出一张道咒,贴在了它的身上,它暂时没了反应,我接着手起刀落。那干瘪的尸体失去头颅在我面前倒下,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我的左腿,我只得把心一横,将它四肢砍了下来。 尸体看上去活动的异常迅速,但是尸体却骨肉相连,肉质僵硬,累的我一头汗。看来割尸是个非常大的力气活。 面前的莫修远则不同,只见他双手将刀撩起,砍掉一尸的左腿,接着又将唐刀砍掉令一具尸的头颅。飞起一脚,将面前的尸体踹了出去。 手上寒光闪闪的唐刀更是让他挥舞成了一道光影。他的尸体和我的灵在面前扯出一个小小的圆圈,缓慢的向前移动着,而我的道咒在一瞬间,就使用光了。 他的唐刀因为砍尸充满豁口,最后终于扔掉,用上了拳脚,出招极狠,每一个动作利落而有效,我看他一手撕破了一具尸体的喉咙,接着就是一拳,将那尸体的头颅打断。 但凡每出一拳,都看上去极具力量,拳头到了那里,那里就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看着面前不停扑上的尸体,他控制的尸体开始被那些肉尸扑倒。 而我面前,空中突然飘起一个巨大的蓝色太极。道符不停的相继飞舞着。 我回头看了一眼,是霍文轩在使用道咒。很难说到底是御尸道的尸体强,还是我的术灵更加厉害。一时之间,相互僵持起来,肉尸们冲不到我身边,而我也跃不过去。我看了一下时间,离开车,只剩下5分钟。 -本章完结- 第二百零一章 笑容 蓝色的道符不停的补充着,却也开了一个角,向着不断涌上的尸群击去。齐杰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平静的笑容。霍文轩身体的蓝色变淡了许多。我知道,他们在做着最后的消耗,他们也最终会消失。遂转过头去,不再看着它们,狠狠的劈起尸来。我不能辜负他们的努力。一定要赶上火车杀死夏侯妍,结束这一切。我要他们都要成为一个有血肉的活人好好的活着。 大厅满是一地的尸棍。流淌着黑色的不知名液体。湿滑而又粘稠。那些液体溅在鞋面上,我的脚上变得很沉重。江州的火车站内,弥漫着一片死亡和血腥的气息。 莫修远身子一扭,将一句肉尸的头踢飞了出去。反手一拳,将身后的尸体砸倒。嘴里吼了一声,用脚将地上的一个尸棍踢了出去,挡住了两只肉尸。伸出两脚将面前肉尸膝盖踢断,一拳将它的头颅打得在脖子上拧了一圈。接着一个连环踢,将冲来的另一具肉尸连着踢了出去。 “你赶紧上车!”他冲我喊道。身子跃起攀在一个肉尸肩头,连着出了三腿,将一旁的肉尸踢倒,双手一错将手上的脑袋拧了下来,落在地上原地一个翻身,左脚勾在刚冲上来肉尸的下巴。紧接着在地上划出一个半圆,又踢倒了一旁的另一具肉尸。 我的面前登时被他清空了,露出一条路来。 “齐杰!”我回头叫道。半空的太极道符已然不见去向。齐杰和霍文轩刚才站立的位置,已经躺满了尸棍,和数不清的残肢。完全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我叹了口气,只得向站台跑去。一路上扑来的肉尸都被我劈倒在一边。莫修远见我冲进站台,也未恋战,跟着我一同跑了进来。 站台上的火车已经开始向前行驶。我终归还是晚了一步。莫修远大喊道:“神行!” 拉住我的手不顾身后的肉尸追赶,追起火车来。在火车加速的一瞬间,将我拦腰抱起,冲着火车车尾,甩了出去! 我的身体重重的磕在车尾,落在了车上。终于还是赶上了。 我站起来看着他,只见他站在铁轨中间停下了脚步,只笑了一下,刚伸出手要同我告别,身后的肉尸扑上,顷刻间把他吞没了。 尽管知道他在时间里困着,又是御尸道的金刚不坏身,一定不会有事,但是亲眼见到这样的场面,心里还是难过。 身后的那尸群逐渐变成了一团黑点,我揉揉已经麻木的手臂,脑子里嗡嗡作响。目送着黑点们在我面前消失。 死去的人仍在继续,要是这次杀不了夏侯妍,我一定会后悔。因为已经有太多的人直接或者间接死在这件事之中了。 身后的车尾处列车门猛地打开了,一具肉尸扑了出来。我不禁吓得手起刀落。将这肉尸劈成了两半。尸体分成了两半,落入车下。 奇怪,这个车上怎么也会有肉尸?抓住列车门框的我,向着里面瞅了一眼,坐在车上的全是些不死不活的肉尸! 这该死的雍天云! 看着一车厢的肉尸,我不禁吸了一口凉气。我知道自己卧铺的位置,估计此时已经开始进行了。我握住了手上的唐刀,火车上也是一场硬仗。不知道我的体力能不能足够支撑到我的卧铺位置。车上的卧铺集中在车尾,我离那里有两节车厢。按铺位来算,两节车厢应该有近200只肉尸。 我走进车厢,飞驰的列车正在铁轨上向前运行着。面前的肉尸都沉默看着我。 这次除了我身边的30多个灵,没有人再帮我。我看着面前窄小的通道和面前的肉尸。咬了咬牙。我必须通过这里。 肉尸的身体僵硬,单是骨头,脆薄轻便的唐刀难以劈砍断开。应该给我一部电锯,尽管沉些,应该相当有效。不过那场面一定很血腥。 我有点不害怕血。看来我有做某种BT职业的潜质。 200多具,估计砍到手软。 面前的肉尸们在摇晃的车厢里冲我张开了嘴巴。发出嘶嘶的声音。猛地开始向我冲刺过来。 我耳朵里听见车厢内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火车哐当的行进声音,提上一口气,挥出了唐刀。最先砍倒了三只肉尸。但是身上已经开始有些脱力。 毕竟在车站,已经用了不少劲力。 要是莫修远在,他的身手利落......他的攻击简单而又直接。直扑肉尸的要害。 我砍着面前的第四具肉尸,它是个胖子,形体宽大的它占据了狭窄的过道,从它的身后伸出几只扑上来肉尸的手臂,疯狂的在空中抓着。 等下,他只会攻击肉尸的要害! 人体其实是相当脆弱的,脚踝、手腕、咽喉及各个关节处,经常挥动和使用,最容易受伤。拿肩关节来说,是由肱骨头和肩胛骨的关节盂构成,关节盂浅,关节囊松弛,固定性差。我猛地眼前一亮。 将手上唐刀瞅准面前正在冲我尖叫的胖子肉尸的咽喉处扎去,果然轻松的扎透了。接着我横着将唐刀一划,它就只剩了半截脖子,脑袋就耷拉下来,我顺着又割了回来,它的头颅被我轻松割下,黑色的血液从体内汩汩的涌了出来,因为他没有心跳,所以那血液并不井喷。只有部分溅到了唐刀上。 我不禁大喜。果然,瞅准位置一两刀就解决了,这样,可以省不少力气。 呃。我果然可以做BT。 我的医学专用知识,用在了切割尸体上。这是一个重大的进步。代表理论和实践的统一。 握着唐刀继续挥去,已经不再乱砍。有了这种体验,估计以后拿起外科手术刀,手估计不会发抖了。 随着他的身体变成尸棍倒下,我踩踏着他向前走了一步。火车似乎正在转弯,车体摆了一下,我的下一刀因为身体摆动而砍歪了,扎在下一具肉尸的手臂上,他的胳膊摆动,将刀带了回去,我不由得大惊,急忙伸手再去抓刀柄,他的另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张嘴便向我咬来,我抓住刀柄,忍着肩膀剧痛,躲避着他恶臭的嘴巴和尖利的牙齿,抽了两下,却没有抽回来。 眼看着他嘴巴离我越来越近,我手上一慌,旋转了一下刀柄,抽出了唐刀,急忙踹了他一脚,他的身体向后倒去,被身后的肉尸踩在地上,不停的被身后涌上的肉尸踩踏着。 嗯。我又刺出一刀。 心里飞快的转着,如果刺狠了,拔不出刀,还可以在里面转一圈。这样拔刀也会轻松很多。 还有我下盘的平稳及整个身体的协调,有时会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 我左脚向前迈了一小步,脚尖朝外一些,右脚使劲踏着脚下胖子的身体。这下站稳了。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得加强体能训练。 车厢里回荡着各种嘶吼的尖叫,和我割着骨头的咯吱声,活像是个屠宰地狱。 又砍了一阵,有了诀窍的我开始厌烦,实在太枯燥了。 应该放个音乐。呃,我就是个BT。怎么自己以前一直没发现? 等我冲到自己的卧铺车厢,握着带着豁口的唐刀已经脆弱不堪,身上沾满了黑色的血液,浑身的骨头快要散架了,连带着肩膀的疼痛,几乎头疼欲裂。现在,我要对抗的,应该是最靠近门口的老道士和那个和尚了吧,而不是上次我所见到的被我术灵撕成碎片的米书寒。 我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术灵,已经剩30多个了。而且一个还在往我的身上扑。顷刻消失了踪影。夏侯妍在她消失前,给了我另一种能力。就是不断消耗身边的术灵,来提升我的耐力。 我的这次穿越,已经改变了事态的走向。相应的一定会发生一些微妙的改变。上次的我,一定是用了莫修远的御尸术,弄出了百鬼讨食,消耗了和尚、道士和米书寒的部分道法。但是这次我穿越回来,却没有这样做,相信会给自己很多困难。但只要在第一时间,杀了夏侯妍,就算是保住了所有人的命。 可是上次并没有遇到身为御尸道的雍天云。看来有些蝴蝶效应,事态已经出现了一些完全不同的走向。我应该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直接给夏侯妍一刀,就解决了。至于术灵们,一定会为我拖延在场人的一些时间。 想到这里,我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将刀藏在了自己白大褂下,拉开了卧铺的车厢门,走到自己的卧铺前,却惊呆了! 面前的床铺整整齐齐,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这是怎么回事?人都上哪里去了? “真有你的,居然能杀掉我那么多徒弟。”对面的车厢闪出雍天云的袖珍身材来,她冲我冷笑道。 “又遇到你了。不过这次你没金甲虫了吧?我可是不停的穿梭呢。在这个时间里,我永远是被杀不死的。雍天云阴阴的笑道,“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你上错车了。这车上的人早就死了。你要上的那辆车就在对面。”她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伸手指着左边的窗外。 我飞快的瞟了一眼,一辆火车正在与这辆车并排行驶着。原来自己上的,根本不是同一辆火车! “这辆车是去川西的鬼门关。”雍天云说道,“我已经攒够尸了。现在的我超凡入圣,就差一件武器。所以没多久,你也会成为我的一部分。” 她没必要骗我。我已经知道了雁门以北的秘密。我的耳环就是证明。 “我好不容易才积攒出这么大的阵势,是对付看守的,结果你和莫修远两个混蛋,给我搅黄了。这账怎么算?”她的手上握着一本书。看上去质地非常的柔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没想扰乱你们的修炼。我只是来杀一个人的。”我说道。 “夏侯妍吗?”她哈了一声,“你杀不了。我和米书寒有协议,我让她坐了那辆车,在上面保护夏侯妍。而我在这车上解决你。拿到的武器我们平分。” 平分?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只是利益暂时同盟了而已。那武器,只归打倒看守土伯的人所有。 再说,米书寒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身后的术灵会把她撕烂。 “你为什么要保护她?”我确实不理解她的想法。 “以前我卡在时间里,也时刻盼望着能杀掉夏侯妍,让我出去。结果发现就算有人杀了她,我只能做为一个凡人活着。我只有不停的修炼达到地仙的程度,才会飞升离开这里。现在我已经满手沾满鲜血,修炼已经到了临界点,你才来,实在太晚了。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如果你杀掉她,我只是个凡人,可是现在,我可以成为仙。你说,我会让你去杀她吗?” 如果是我自己,恐怕也会同她一样选择。但是,我因为寻找其中的原因,见到了太多的杀戮。我身边的亲朋好友都受到了牵连。我必须要杀她。 我不再询问,和面前雍天云的一战,在所难免。 “雍天云,不用说了,来吧!”我知道杀她的方式,没有了破她的蛊虫,只有通过请神,才能与她对抗。如果请来的神送不走,我也会死在这里。我不怕死,只怕自己没杀夏侯妍,如果我的死能换取所有人的命,我宁可试一试。 “小姑娘,你有多少修为,就和我斗,我可是金刚不坏呢,让你那个能定身的小子出来吧,这次我不会被他定住了。”雍天云说道。 她一直未动手,想是出于对秦逸忌惮,深怕对我用咒时,被秦逸定住。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秦逸,定住她!”我大喊道,抽出唐刀向她冲去。比拼道咒,我一定不是她的对手。只能暂时用秦逸这个幌子让她分心了。我身后的30个灵体随着我一同冲了过去。 雍天云皱起眉头,看着冲上来的我和身后的灵体,只得从身上拔出腰间准备好的佩剑来。她的眼睛不停的飘忽,在我身后的术灵脸庞上辨认着。 她在寻找秦逸的位置。我心里有了一丝侥幸。 一刀劈去,她却轻轻用剑架了一下,似乎没有用力。我的唐刀顺着她的剑身划下,割在她的肩头上,“当”的一声,我的手臂被她的金刚体震的一麻,几乎握不住。她抬起脚踹了我胸口。我胸口剧痛,被她踹退了几步,吐了一口血来。 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那小子呢?”她扭头冲我笑道,“看来他没有来是吗?”双眼透着欣喜的光芒。 我只得念起请神咒来。“给你个机会,你也抓不住。”她将手上剑柄一抖,向我刺来。颇有武术的功底。她在穿越前做过特训,我就是在体能上,也差她一大截。 我只能放弃了结手印,双手持刀去挡她这一剑。她手臂一转,身子转了半圈,剑身绕了一个剑花,改刺为劈,向我头上劈来,我架刀相抵,却不想,布满豁口的唐刀根本承受不住压力,咔擦一声断了。那剑斜劈在我肩头,我的左肩立刻一片血红。 她正要继续砍下,我身后的术灵扑了上来,将她扑倒在地。她丢了剑。双手结上手印,嘴里的道咒顷刻把术灵烧了灰烬,看着刚刚拾起她佩剑的我。又瞅了瞅我身后的术灵。“这里打我太不划算。”她叫道,将手上的书塞回怀里,结了一个法盾,转身向着车厢门跑去。 我和她做体能上的较量,但是因为术灵的存在,我要占很多便宜,但是这样也奈何不了她,她的能力是控尸,一定是去其他车厢寻找尸体,好与我的术灵抗衡。到时她既可腾出手来运用道术,也能运用体能轻易杀我。让她身边有尸体护卫,杀她更是难上加难。 我喊了声追。 紧跟着她追去。连着追了两节车厢,她突然转身停下,冲我笑道:“穷寇莫追,你不知道吗?” 这节已经是硬座车厢了。车厢里有着几具肉尸。 我的术灵纷纷飘上,与肉尸缠斗起来。 我用剑劈掉离我最近的一具肉尸的四肢,将他削成了尸棍。动作极为利落。 “看不出,你还挺能干。”雍天云赞了一句。站在了车厢中央,看着我的身手,“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鬼门关好了,只要你能帮得上忙,得到兵器大家一起共享。” 左边的座位上窜起一具男尸,身上皮肤已经高度腐烂,死状凄惨。我朝他一剑劈去,削掉了他半个脑袋,想不到手上的剑竟如此锋利。那男尸浑然不觉,手上推了我一把,我平衡不稳,一剑刺入了车厢椅背,那剑锋利至极,直入剑柄,我旋转了一下剑柄,将剑从椅背上硬硬的割破了半边,将剑抽了出来,男尸已经扑了上来,我一剑劈断他的左边小腿,他身子一歪,靠在半边椅子上,此时割裂的座椅海绵落下,露出一截铁管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揪住他肩膀,向外猛地一拽,他的喉咙立刻被铁管穿透,钉在了椅子上。我累得气喘吁吁,只觉手上的剑有千斤之重,实在有些透支了。此时一只术灵飘来,进入了我的身体。 我肩膀的伤顿时无碍。雍天云嘴里咦了一声,倒也没有再出言讽刺,看着身旁肉尸和术灵扭打,双手结起手印,闭上眼睛,嘴里默念道咒。 坏了!她开始用道术了!我心口一急,握紧剑柄冲着上前向她刺去。 岂料右边硬座上的一个女尸又站了起来,扑在我身上,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焦急的大叫一声,在她额头处贴了身上最后一张道符,她暂时没了行动,坐回座椅上,我迅速补上一剑。她的脖子处涌出一道血线,坐在椅上再无任何动静。 面前的雍天云显然已经诵完道咒,冲我拍了一个缚身咒。 我登时被她缠住,动弹不得。 她眼中闪出一道凶狠,伸出手掌,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已经握在手上,向我刺来,却停在了半空。我的体内窜出了一道黑气。 面前的雍天云猛地一声尖叫。那张脸登时扭曲。像是变成了播放老录像带时出现的波纹,再也看不清任何眉眼。 这是“溃散”!我急忙转过头去,闭上双眼,“一十二年观错过!”迅速打开了天眼。 一具肉尸此时跃起,冲着那团黑影扑了过来。那黑影背对着我,长发飘起,嘴里发出了一声“呃。” 肉尸停顿在空中。雍天云的身体慢慢的倒地。 车厢的所有玻璃窗在一瞬间,“啪!”的裂开。碎片四溅,那在半空中的肉尸,被玻璃击中四分五裂,落入车座,化成一滩血肉。 列车的铁皮车厢变了形,挡住了前面的道路,不少铁皮崩开了螺丝螺栓,纷纷跌落,而周围的车皮,开始变得锈迹斑斑起来。连带车厢窗户上的窗帘,都变成了烂布条。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味。黑影扩散在列车的四周。渗入了车体。 躺在地上的雍天云身体突然动了一下。我低头看去。只见她的脸逐渐恢复了正常。 “梦...依尘,想不到你带着......”她躺在地上喘息着,“我失算了。没想到夏侯妍......竟然...” 火车突然出现一阵摇晃。似乎偏离着铁轨。我透过窗口向外看去,只见车体开始迅速的朝左边移动,而在左边是一辆同样并行的列车! 车厢的车体已经开始变得透明。我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这...辆火车,正在和另外一辆火车迅速靠近重合! 那辆车,应该就是我穿越的车辆,上面坐着夏侯妍和他的丈夫。夏侯妍要我杀了她。这是她的决定。 雍天云的身体一扭,从怀里掉出一本书来。那书皮看上去十分柔软,书皮上印着一张干瘪的嘴巴。仿佛正在吸着什么。我伸手取了过来。手上的触感让我心里一惊,这是一本人皮做的书! “梦依尘,我其实也想回去,好好的为祖国学习,好好的走完自己的一生,但是已经...已经回不去了......我杀的人,实在太多。”雍天云说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去了天眼,将她扶在怀里。“没事,我杀了夏侯妍,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她美丽的笑靥上透出一份温柔,“我成不了仙,但是能嫁给莫修远了。依尘,人在一条邪路上走远了,很难回头,谢谢你。我能放下一切。那本书,你替我烧掉吧。” 我将书收入怀中,冲她嗯了一声。 “死是件多温柔的事......”她说道,双眼开始透出死亡的光芒,“但是,你却选择了如此严苛的生存方式......”她身体一松,没了气息。 我心里一震,想起这一路死去的人,不由得流下泪来。“你们的死,都没有意义。我身上背负的,才是让你们好好活下去的价值!”我冲着她的尸身喊道。 我看着透明的车厢与那辆我应该踏上的火车重合。面前钉在车座钢管上的男尸,和那一具已经被我手上的剑割掉头颅端正坐在那里的女尸,心里无比的痛苦。 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无论这次谁挡住我,都不能阻止杀掉你!夏侯妍! -本章完结- 第二百零二章 再遇大妈 两辆列车重合了。在诡异的黑夜。 硬座车厢的人们都在沉睡着。奇异的是,在我左边出现了一堆黑、蓝、灰中山装的乘客,而在我右手,是一群握着手机正在打呼噜的人。我在两个时间点上。 “同志,你有票吗?”我身后一个男声传来,我转头看去,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手上拿着一个蓝皮的铁夹票本。我认得他,他是那个给那个穿越的我递上车票的男人。 我偷偷将剑藏在大褂下,另一只手取了车票给他看。他看过之后,向着下一节车厢走去。此时那时的我,正在被他叫醒,接着和夏侯妍闲聊。 “麻烦请让一让。”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我的座位在这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身边,是那个坐在那个“我”身边的大妈。 她是个灵媒。看上去是这么普通。“你觉得冷吗?”她的眼睛深邃的看着我。 她能看出我的异样。“大妈。”我轻轻叫了一句,“你能就坐在这里吗?” 如果她不过去,后面的事情可能会变得好办一点。 “闺女,我有老寒腿,经不起折腾。”她满怀深意的说道。 “如果天气冷了,就坐着歇歇。”我转过身来,面对着她说道。我不能让夏侯妍找到媒介,给我传递消息。 那大妈扁着嘴巴看我一眼,“唉。”一口长叹,坐了下来。我也坐在一旁。面对着她坐在位置上。 “闺女,我能坐你那边吗?我这里有点冷。”她冲着我说道。我的位置头顶就是空调。她的那边,什么也没有。 “有的时候,让一下,大家都好过的多。”她说道。 她的话里有话,暗示着什么。此时,从车厢口走来了一个女列车员。在车厢里的座位处挨个打扫卫生。 “我没打算让!”我冷冷的回答道。杀掉夏侯妍,是我此行的唯一目的。 她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嘴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你说什么也没有用,我是一定要达到目的的。 “你有什么书能让我看一下吗?”她问道。 原来她是为了这个。我想起那本人皮做的书来。“没有。”我冷冷的答道。 “我有一本书,被人偷走了。所以想要回来。”她说道,“好像在你这里。” 她是为了这本书而来,不知道这本书是不是她的,在我想来,她一定志在必得。 我一定会亲手把这本书烧掉,这是雍天云的意愿。 她突然猛跺了一下左脚。 正在打扫前面座位的女列车员突然跑了过来,按住了我。狰狞的喊道:“还我书来!”她的手劲非常大,瘦弱的小身板好似驾驭不住,全身不停的颤抖着。即使如此,我也动弹不得。 “闺女,”大妈从一旁站起,从我怀中轻松的取了那本人皮书。“有些东西不要碰,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说完,将书揣进怀里。颤巍巍的走向下一个车厢。 左右两边的人群纷纷站起,转身恭敬的看着她离开,这才纷纷在原地站立。我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只见他目光呆滞,浑身上下不停的摇摆着,像极了毫无思想的肉尸。 那是雍天云的遗物,估计不是什么好书,我必须夺回来烧掉,免得它害了别人。 只是面前的女列车员力气极大,我一时之间根本动弹不得。看着身边一旁呆滞的人群。我不由得想起雍天云在火车站下的结界,这些人,本来就是她准备进行控制来对付土伯的,我想起莫修远教我的御尸之法来。 我不由得暗诵起招魂咒,挣脱开那女列车员紧握住的左手去摸兜里的蚂蟥蛊。摸到了莫修远给我的盒子,将它打开,手却被那女列车员扣住了。情急之下,只得朝着身边座位扔去,盒子砸在那人腿上,滴溜溜的滚到座位底下,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到底有没有洒在他的身上。 “你这歹人,竟取我性命。破我道法,让我不堕轮回,折腾我上下不得。我孙恩绕不了你!”眼前的女列车员冲我喊道。 那大妈请了神,自己害怕遇害,却让这个女列车员代受孙恩的残魄。我是术士,只懂得杀鬼。最终的结果又是一条人命! 身边的术灵见到更强的术灵附体,纷纷躲到了西北角上。只有怜行,默默的站在身边,“依尘,我也附上去,等我抓到孙恩,你就杀了他。以后...你要保重!” “不要!”我不禁大喊道,我失去的已经太多了,你不能这么自私离开我!我只剩下你了! 眼睁睁的看着怜行钻进了女列车员的身体。那女列车员登时松手,自己挥舞着手臂,不断扭动着身躯,看上去十分痛苦。 “我不入地狱,谁入,依尘,动手!我抓住它了!”面前的女列车员身子扭着,双手张开,等我杀她。 “怜行,你快点出来!”我拔出长剑,冲她喊道。 “依尘,和你相处不长,你人不错。好好活着。动手!”她冲我吼道。 我再次泪湿满面。闭上了眼,一剑劈去! 剑身从她右肩切开,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腹部,几乎把她劈成两半。她的身体后,带着孙恩和怜行的双重蓝影。怜行已经完全和孙恩重合,说不出一句话来,成就了一团重叠的蓝影,而女列车员,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我的下唇不停的颤抖着。看着面前摇摆的尸体。痛苦的呜咽一声,手上的剑带着女列车员的血。是我亲手杀了怜行的灵体。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剑。面前的尸群开始朝着我翻转。纷纷朝我看来。御尸术已经开始起了作用。 车体上从一块崭新的铁皮上出现了瘢痕,开始腐蚀的锈迹斑斑。夏侯妍附着的列车车体开始显现出来,车体透着一股旧内科楼里的潮湿气味。不一会,我的面前就出现了那个插在铁管上的男尸。 我拨开面前的女列车员,向后走了几步。不停的杀戮已经让我痛彻心扉。身后是一群面目清冷的尸体。 我知道,这列车上的所有乘客,除了我的铺位之外,全是能活动的尸体。 我将手中的宝剑狠狠甩出车外。 “杀了他们!”我冲尸群下了令。声音冰冷而又坚决。 一切都没有改变。百鬼讨食从第一个带着孙恩和怜行残魄的女列车员,被那个我用道咒烧掉而开始了。 我呆在空荡的车厢,术灵们纷纷在我身后聚集。我扭头看了一下,因为消耗,现在只剩下了20多具。和此时正在面对尸群的我是同样的数量。 蝴蝶效应只是一种理论,它并没有发生。 我的穿越根本毫无意义。现在的我,是比刚刚穿来的那个我要强大。可是,杀不掉夏侯妍,所有的痛苦还会发生。 总有一个时间点,我是能追上她的。我既然在其中的角色如此重要,就一定能解决这一切! 车厢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多时,我看到了目瞪口呆的米书寒和一头雾水的那个“我”出现在面前。 我双手结上手印。米书寒见状大惊,急忙双手结印起来。与她不同的是,我有术灵帮忙。伸出左手一指,术灵便呼啸着飘了过去。 米书寒在我面前撕了三次。看着面前惊叫着坐在地上一脸血污的自己,我心里有了一丝不忍。走了过去,“你让开。” 我非常清楚后面的遭遇,等哭诉的夏侯妍附在大妈身上将抱着她的孩子送走,我恢复了知觉。杀掉了看守的士兵后,从死去的大妈怀里夺回了那本人皮书。 我伸手将书打开了。里面却用血红的字写着歪七八钮的图案。完全不知所云。 等我合上,它竟然自行燃烧了起来。 我突然觉得体内充满力量,一团黑气围绕在我身体周围。似乎想冲进我身体来,却始终在外围碰撞着。突然在我面前凝聚,将我裹了起来。 我听到一声巨响。整节车厢变成了一团火海。 那团包裹我的黑气,将我从燃烧的列车上送到了站台的地面。突然分散,呼啸着散去。而我面前,靠着一旁石柱的一个士兵,七窍流血死在面前。 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那本书,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像是封印,但是却被我打开而放走了。 而面前的惨状还未结束,等我走到小站台的正门前,一整排的士兵,都跪坐在两旁,脸上均是七窍流血。 我一定放出了不知名的东西,说不定,已经闯下了什么祸事。 但是大妈和雍天云都已经死了,我没有机会问她们。 不过现在,还是追赶夏侯妍才是。他们刚走,估计是坐了车,不过,我只要回到江州,在人民医院等着他们,他们最终一定会到。 至于我刚才究竟从书本里放出了什么,还是有机会再寻找吧。 我没能杀掉夏侯妍,这一切痛苦都会延续,不但是夏侯妍本身的孩子都被他们进行惨无人道的研究,我身边的人都无法再度活过来。 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一定有人会发现,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车站似乎已经被士兵们占据。没有一个活人,就连车站门口也是整个一个班的士兵。跪在那里死去。这一切就是一场噩梦。我曾经天真的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但是其实死去的人一点也不少。 我脱掉带血的大褂,将它扔到垃圾桶里。偷偷避开人群,钻进了火车站的人堆。 人越多的地方,反而更加安全。 不多时,我已经走出车站的范围,走进一处拐角,回头看了看车站的名称:周县。 还是夏侯妍的能力强,车辆诡异的停在锦都和江州中间的县城一个小站。我看看天色,此时的那个我应该已经将夏侯妍的孩子送给了赵姓家人。 而我现在应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可以做些能做的事情,小站的一侧是街道,但是另一边,是一条延伸在森林两侧泥泞的小路。 地上的冰雪印着不少大型货车的车印,也许是解放车的。我分不清楚,但是从轮胎的宽度看,应该是军车,他们一定带着夏侯妍坐了车赶回江州了。 车站现在已经是一片火海。我应该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我顺着这条泥泞小路,开始向着江州方向走去。我是个不辨方向的人,但是现在身上的罗盘起了大作用。我边走边算了一卦,知道自己的方向一定没错,而且,还会遇到贵人。 走不多时,身后驶来了一辆解放车。我急忙站在路边招手。那车在我面前停下。探出一个人头来,“同志,你要去哪啊?”他的脸有些沧桑,眼睛有点发红,但是整个人的精神头很足。宽阔的脑门中气很正。是个好人。但是我只能利用了。 “我要去江州,师傅能不能捎我一段?”我冲他说道。 “我这车是到林子里拉木头的。最多只能在前面就放下你,要不拉你一段,你自己再找车?”他说道。 “行啊,谢谢师傅了。”我说道。只要我上了车,就一点不担心你会带我去。因为我也是个恶魔术士。这个时代的人比较质朴,只要不是道法神佑的人,控制起来应该不是多困难。 我轻轻的划破了手指,等着魅惑他。 此时他却打开了车窗,开着车抽起烟来。我皱了眉头,我的媚术并不到家,封闭的空间倒还可以,看来论到控制,还是差点。 “小同志,这么大冷天的,为什么不做瓦罐啊?”他飞快的瞅我一眼,又盯着面前的道路,“这条路不好走,你坐稳了。” “什么是瓦罐?”我瞅了一眼脚下,是一把弯把锯,看上去带着木屑,好奇的问道。 他笑了笑,“就是火车。” “车站封了啊,你没看见大火吗?”我说道,将手指嘬进嘴里。等待魅惑他的机会,含在嘴里,我的伤口就不用再划了。 “好像是部队在剿匪,听说最近哪里都不太平,咱也是干活的。只要不耽搁我拉木头就成。” 他手上握了一个老式的步话机,“大牛,你们弄齐活了没?” 步话机传来沙沙的声音,没有人回答。 “早上不是已经喊山了,干的怎么样了?” 步话机还是没有回音。他皱了皱眉头。 “喊山是什么?”我问道。 “那是个老传统,“喊山”是每棵树被伐倒之前,人们会根据树倒下的方向喊出“顺山倒”、“横山倒”或是“顶山倒”,在过去的传说中,喊山是向山神打招呼,人们把山神的树带走了,应该知会一声。而今树倒之前喊山是让人们躲开,避免出事故。” “可惜我们只有一个组,要是两个组,那才热闹呢。”说起这个,他双眼放光。 我笑笑,放到现在,谁要是说起干活,就算是谈好了价钱,也没有这种气质。 “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啊?”那司机问道。 “我叫梦依尘。江州人。”我简单的回答道。寻找着一切能魅惑他的机会,毕竟到江州还有一大段的距离。我总得找个司机。不然这条泥泞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完。 “天都快黑了,这路不好走,山里有野兽,你也不做个长途班车回去。”他说道。 “没有钱。能省一点是一点。”我手上偷偷的准备起迷心咒来,要是嘴上露馅,就拍你一记! “听着,再不回话,我就把你们撂到这儿,然后一个人去领你们工分喝酒。”他笑着说了一句。 步话机突然传回了声音“救命!救......” 他脸色一变,冲我说到:“同志,你坐稳,山里出事了!”说完挂档加起油来。 开了一阵,他停下车来,敏捷的跳了下去。“同志,来帮帮忙!”冲我吼了一句,动作飞快的向山上跑去。 我叹了口气,好歹他拉着我走了这么远。夏侯妍一定是赶不上了,反正她的位置不会变,我就跟去看看,我是个医生,说不定,能帮上些忙。 山上已经下着小雪,他却如履平地。按着他走过的痕迹,我追了一阵,才追上了他。天空仍然飘着小雪,眼前的是一片空地,不少树木已经被伐倒,落在地上很是杂乱。一旁还有些弯头锯和斧头。看上去都很新。 他喘着粗气,喊叫道:“大牛!小西,你们在哪?”山上的回音回应着他。没有一声回答,甚至,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我看见地上燃烧的一只旱烟卷,正在被飘下的雪花浸湿着。 这里是一队伐木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全部消失不见,一定不是人力所为。 我全身开始戒备。鼻孔里却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在飘雪的空气里显得很是清新。这是一股新鲜的血腥味儿! 同时,我耳边听到了步话机沙沙的声音。 那人向前走了两步,他也同样听到了。在一桩大树的左边,地上露出了一只手,手里正是沙沙作响的步话机。 “大牛,是你吗?” 他将头摆了过去,却身子猛地一颤,“妈呀!”一滴鲜红的鲜血滴在他的后背,接着两滴、三滴。 我抬头一瞧,把他拉了一把。他的身体被我拉在身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天啊。” 面前是一具被撕烂的尸体,横着叉在尖利的树枝上,树木的另一侧已经流满了鲜血,红色的血浆看上去就像喷溅上的一样。 而周围的一圈树枝上,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我看了一下方位,这些身体正好组成了一个太极。每个位置上都有一具。“叫人...叫队上人来看看!”他颤抖着爬了起来。 “叫他们没用。”我说道,心里知道这是什么。有人在用血祭。血祭的目的我不得而知,但是血祭的方法却只有两三种而已。 这不是术士的做法,因为术士没有印。 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得片刻不离。无论他是谁,肯定躲在附近。既然法坛已经开始,他就一定会带着祭品前来。而且是血未凝结以前。 “你说什么?队上死了人,还这么惨,一定是森林里有了什么猛兽,要组织人来!你快跟我一起回县上吧。”说罢,他过来拉我的手。 “你想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死吗?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冲着那人说道。 “你疯了。”那人冲我说道。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 我双手在手上结了个手印,转身在他额头处拍了一把。有了这迷心咒,能够安静一会,但是神智还是清楚的,只是五感和四肢暂时听命于我。我将他拉至一旁的沟下,藏好静静等待起来。 寂静的山林逐渐暗了下来。我等待的那个道士始终没有到。 我回头看着怒视我的那个伐木司机,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你不会有事。” 如果那人的道法太强,我就不出现。但是也能见识一下血祭的威力。我的道术缺乏的就是实践和实际经验。这是给我上课,只不过我是个偷听的学生。 夜色逐渐暗了下来,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但是林子里就已经开始有夜枭的叫声。 猛地一声铃声打破了寂静。“牲口,起来!”一个男人叫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我心里一颤,从山沟下朝上望去。 只见一个黑袍面无血色的尸体站在一个黑衣人面前,双臂自然下垂,看上去与活人无异。 另一个男人声音说道:“师父,这不还没天黑呢。咱就走这个。是不是太......” “闭嘴。你懂个屁,赶尸是咱们的职业,我让你学防腐,让你练胆量和力气,都是胜任长途运尸的方法。要不然,你喝西北风去。早就饿死了。”那师父答道。 “师父,这个确实有点瘆人,你说这大冬天的,山上连个人影也没有。”那声音说道,我仔细看去,始终看不到徒弟在什么地方。面前的路上只有一个人,和一具穿着极为宽大的黑袍尸体。 啊!是了,徒弟正在背着尸体。他们是在赶尸。 “炼朱砂的本领你学会了没?以后把道符也装身上。刚才要不是师父我带着,你早就露馅了。”那师父冲着尸体说道。 朱砂加热后会还原成汞,而汞是最常见的防腐材料。原来感情师徒俩冒充道士赶尸,只是简单的当做一种工作。 听他们言语,让死人行走的法术是不存在的。将赶尸神秘化,是为了提高这项职业的门槛和收入。 我笑了笑,你们要是见见我身边的灵体,估计就再也没胆子做背尸人了。 “尸体这么大,师父,咱们怎么不向孙师父学,把人头和四肢分解,将躯干就地掩埋,只把头和四肢带回乡,等到家后扎个草人做身子,再安上头和四肢,也不用这么辛苦啊。”那徒弟抱怨道。 “放屁,你知道什么叫德吗?这种缺德的事情,你要学以后就别跟着我了。现在就给我滚蛋!” 徒弟闭上了嘴巴。 “停下!”师父突然说道。语气带着慌张。“妈的这里怎么这么多死人?”他惊恐的说道。 看来,他已经发现了,头顶上的尸体。 “扑通”。一声,那黑袍的尸体落在地上,徒弟的身影冒了出来,“妈呀。”他叫了一声。 -本章完结- 第二百零三章 突然出现的道人 两个什么都不懂的职业背尸人被树杈上的尸体吓破了胆。徒弟更是丢了尸体在身后,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关于赶尸,我是做了术士后才了解的,赶尸的传说,与苗族是分不开的。相传数千年前,蚩尤率军在黄河边与黄帝作战。战事结束后,部队需要撤往后方,在抬走所有伤员后,战场上留下了不少战死的士兵尸体。蚩尤不忍将同胞尸首抛之荒野,但要将全部尸首抬走则人手不够,因此央求随军的军师让战死者回归故里。军师心生一计,让蚩尤手持符节在前引路,自己施法让战场的尸体全都站起来,跟在蚩尤高擎的符节后面,规规矩矩回到了家乡。 当然这是传说,至于民间对于赶尸的说法更是不一,神乎其神。 我原本是不相信这些赶尸的,宁可相信每具尸体身上放了磁石。至于影视剧里的僵尸,就是竹竿加上磁石的功劳,应该说是扛尸匠。在天朝的西部地区,是家家户户都知晓的事。 但是现在自己就会御尸之术。我屏住呼吸,想看看这师徒俩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 “师,师父,这里这么多死人。我们,我们怎么办?”徒弟坐在地上,声音颤抖着。 “这次走脚算是栽跟头了。你看不出来么?这是个太极图案!”那师父说道。“这里有人作法。扔了家伙快跟我跑!” 他丢了手上铃铛,拉了一把徒弟,想要冲着原路返回。跨过了身后被徒弟抛掉的尸体。 此时,传来一声铃响。 师父只觉得手上一股大力将他拉了回来。“你这个鬼扯脚的,扯你师父后腿。”他张嘴骂道。 只觉得右侧一张惨白的脸闪过,自己已被被徒弟扯得坐在了地上。闪过眼前的是什么! 徒弟委屈的答道:“师父,我被人扯回来了。” 那师父盯着面前,嘴里怪叫了一声。身体如同筛糠抖动了起来。 徒弟睁眼看去,只见自己背的那具尸体正站在自己面前。空洞而无神的眼睛睁了开来,一张干瘪冰冷的青色脸庞,就在他们的面前。“诈...诈...诈...”他诈了半天,也没喊出那个尸字来。 “尘归尘,土归土,人生一世好辛苦。僵尸僵尸跟我走,早回故乡下地府。”一个沙哑的声音喊道。 两师徒回头望着,面前出现了一个道士。我也盯着去看,心里惊诧着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看他肩膀落着厚厚的一层积雪,衣服已经有些浸湿了。看来已经呆很久了。 难道他就是那个开血祭的道士?我紧张起来,手印立刻就结好了。 “这个尸体交给我吧,你们快走。”那道人说道。 那背尸人师父一抱拳说道:“朋友,我们只是受人之托,混口饭吃,拜托高人还是放我们过去吧。走脚走了一半,就把人家的嘱托抛了,实在是难以启齿。” 道士转过身来,看着我藏身的方向,“随便你。你想背就自己试试。”他淡淡说道。 师徒两人互递了一个眼色,徒弟转身欲背那尸体,只是被睁着眼睛的死尸盯得心中发毛。无奈满脸为难的看了看师父。 师父瞪他一眼,“高人放话,你还不快点动手,把它的头盖上,我们走。” 徒弟无奈,只得从地上拾起黑布袋来,正要颤抖的给尸体头遮上,又猛然缩回了手,“师父!它,它动了!” 那师父看着扭了半边脑袋的尸体也是一惊。他背尸多年,诈尸也曾遇到,只是从未见过僵硬的尸体能自行转头的。这下明白,道人的话并不是让他速速离去,只是他没有这个能耐。 转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高人,现在时局动荡,我和徒弟连饭都吃不饱,只能就靠这一条生路,道长法术高深,就收了我们做徒弟,教我们御尸吧。” 说完如同捣蒜般的磕起头来。 那道人仍是没有理他,他一张干瘪的脸上透着一股严厉之色,一双精光暴射的目光闪着睿智的光芒,伸出左手轻轻的摸摸自己在夜色下高蜓的鼻梁,嘴里说道:“小姑娘,你的耐性不错,藏的也够久了。” 既然被人发现,我也没什么好躲的了。从山沟爬了上来。面前的是个道士,看上去很年轻,看上去应该四十多岁,与他的声音完全不符。 那道人见我,诵了一声道号。我将礼回了。 “刚才我见你进来,只道你是这些人的亲戚,没想到,你竟然学过道法?不知是哪里高功的高徒?”那道士问道。 我看他长得端正,一双眼睛深邃,看上去似乎也是个得道的高人,便答道:“我是个术士,不是道观里出来的。” “术士?”他听后拧拧眉毛,“不知道友是练内丹还是外丹?” 威廉这个时候还在那个龙洞里思考怎么保住性命呢,世上又怎么会有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这两个类别? “呃,我学过一些除魔的道咒。其他的没有修习。”我说道。 他拧了眉毛,“你学道是拜师,还是拜了先生?” “拜先生”,就是拜老师。这是道教上千年的传统。道教向来注重自我,口口相传。拜先生学道,既需时日,更重道缘。一个学道的人,刚进道门拜的师父就是本师。如果再需向别人学道,还可拜师,称为拜先生。本师只能一个,先生却可以多个。也就是说,一个人学道可以拜许多个老师。 “我是拜师。”我说道。对于燕翩迁,他更像是我的亲人。 “师尊是出家?还是入道?”他接着问道。 “是居士。”我回答道。出家指的道教全真教徒,入道指的是道教正一派教徒,燕翩迁要是非要论到道士别类,应该是居家,也就是道教居士。 “哦。”他恍然悟道,“修行不易,有了你这般修为的,却不常见。” 我知道他是说我身后的术灵,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些也就是唬唬人而已。是夏侯妍要我杀她的附赠,并不是我自己收来的。 “你还是要尽早皈依的好。若你有意,我可以举荐。”道士说道。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口青玄济炼焰口铁罐来,我见他法器齐整,知他是全真道士,也就不再反驳他的话。对于恪守古训,苦心厉志,不立家室,禁绝荤辛的正规道家出家道人,我绝不能丢师父的脸。 让我不喝酒可以,但是让我不吃肉,还是杀了我吧。 他口中念了一段元始天尊说丰都灭罪经,为树上的人做起超度来。接着取了些米酒,洒在地上。算是做完了。 无论是谁设下的血祭,都被他除净了功用。树上只剩下死尸。我是术士,一是不能参与道士做法,二是术士也不会道士超度的法门。 此时身后响动,那个伐木司机爬了上来,他的迷心咒已经去了,看着那直立的尸体皱着眉头。 转过头来看着冲他点头示意的道人,心里不禁疑惑,这不是刚被生产队赶出村子的那个道人吗? 他又看看那具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尸体。没有言语。他的表情我已经见过多次了,无论任何人信仰错乱的时候,都是极其纠结的。 “道长,你看这血祭,到底是做什么的?”我问道。 “这是个长生血祭,或是混气血祭。煞气重,通过血太极来转换其他人的元神增加自己的寿命或是将体内不同的内气融汇贯通的一种速成之法。是昔日白莲邪法。”他说道,“要是成功,寿命增一纪。若是失败,只怕到了不惑之年就性命堪忧。若是练气失败,就立刻暴毙。” 原来是这样的功用。 “我来周县,一方面算是游历,另一方面,也是履行我发过的誓,听说有个外国人,四处寻找太平清领书的经文。我当日学道时,曾经照例发过誓语,永不公开。就是怕让外国人得着,去拼命死炼。假使他们一旦炼成功,真似虎之添翼。不如保留这点老祖宗的遗传,尚有几分希望。将来或可以拿柔体炼出的神通,打倒科学战争的利器,降伏一般嗜杀的魔王。”他正色说道。 他说的一定是威廉,其实他正找错了方向,但是关于这点,我却没办法再说什么。造物弄人,老祖宗的东西没人学,但是这个外国人却是成功了。还传了两支旁门。只不过又传了回来,也不算是遗失。相信在国外,信奉上帝的人们也很难接受道术。最多有些个别人爱好罢了。 道人从怀中掏出一串念珠来,诵起道咒。 那伐木司机大笑起来,“队上人说你是妖人,我还不信,现在你拿出和尚念珠来诵道咒,岂不是自己露馅了。说吧,你给尸体上弄了什么魔术?” 那道人只顾念咒,不理会他。 念珠念天尊圣号的法门是由三国时期葛祖提倡的,后世没有把它发扬光大,而后世只知佛教有这个法门,道家用念珠念天尊圣号,当以念天尊法来行持才算是归本溯源。 就像不少人都认为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是夫妻一样。 他一个人干笑了几声,见我们都未理他,脸上也就收了笑容,“念珠不是和尚的吗?”喃喃说着,眉头又皱了起来。 那道长看了看对面的背尸师徒,说道:“跟我学道,便是出家,戒除荤腥,不得婚娶,苦守戒律。你们做得到吗?” 那师父说道:“弟子愿受戒。”身边的徒弟沉默不语,想是极不乐意。 背尸师父一把按下他的头,“龟儿子还不拜!” “弟子周天,拜.....拜......”他说了两句。 那道人说道:“这些礼节便去了吧,回去再拜。贫道浑中子,俗名姓陈,你们就叫我陈道长吧。” 周天应了,又按了自己徒弟一把,“快磕头!” 那徒弟哭着说道:“师父,娶不上媳妇没什么,反正咱也是苦命,只是酒肉都不让吃......这,” 周天怒道:“你个臭小子,除了胆大,就是个饭桶,这是多大的机缘。快拜!” 浑中子拦道:“莫强求,你不愿我也不强收,要是想学道,我可以给你介绍浊云居士处学道便是,你跟他学,做个火居吧。” 那徒弟这才应了,磕起头来,“弟子章,章衍,愿拜师求道!” 章衍!我冲他走了几步,仔细看他面容,确实与那熟悉的脸相似,不禁乐起来,你骗我说你自幼出家,等我回去,非看看你笑话不可。 他抬头看我,眼神中带有一丝畏惧,说道:“梦同志。” 转念一想,我却也乐不起来,章衍早已与我熟识,却没有提起过。只是言笑晏晏的非要拉我做他的徒弟,接着我放术灵,又嫌弃我来。 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只是我还没有经历过。 “陈道长。”那伐木司机问道,“这世界真的有鬼?” “万物皆有之。”算是给了回答。 “从现在开始学道,算不算晚?”司机说道。 “不晚。”浑中子说道。“你想学道。” 司机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叫李国柱,愿意学...那个能吃肉的道术。” 章衍不禁一笑。 浑中子微笑道:“信道便已难得了。想不到我游历至此,歹人尚未寻得,却多了四位道友。这也是机缘。走吧。” 浑中子见我偷偷看章衍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既然血祭已经被那道人破了,留在山上也毫无意义。我们一行5人,将树上死尸取下,找了块地埋了,共同下山。 “陈道长,既然他开了血祭,为什么不进行下去呢?”我冲着他问道。 “不知道,我本藏在树上,是想看看害人的究竟是谁,不想等候多时,只等到你们前来,那尸血已干,便什么都无用了。”浑中子说道。 或许,那个开血祭的人发现了道长,或是赶上山的李国柱和我,所以放弃了。只不过迅速杀掉6个伐木工人,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知道又是用了什么方法。 李国柱显然听不进去,身边的工友死在树林,而且不明不白。回到队上,也只能说是遇到野兽。走在路上一言不发。 “梦居士,你这是要去哪?”浑中子见我并无回到周县之意,便张口问道。 “江州。”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只是见到了血祭的摆法,却不得其咒,算是什么也没学到,只是浪费了。 “如此正好,劳烦梦居士一趟,能不能带章衍去浊云居士处学习道术?”他不管我是否答应,开始给我说起浊云居士的住处来。 是江州的上清山,我记得山上还有道观。 我看了一眼章衍,只是带他过去,想来浪费不了多少时间,就应允了。 浑中子又冲着李国柱说道,让他一同前去。李国柱说有探亲假,回去也不难。 我与浑中子告了别,却始终没有对他说出威廉的具体位置。 在这个时代,我只是个过客。除了杀夏侯妍,其他的一切都不想改变。 周县在江州和锦都的中间,即使步行,也不过十天路程。更别说,坐上班车的我们了。 估计只有数个小时而已。我身边的灵体消耗的只剩下5个了。 我是赶回了火车上,但是历史一点也没有偏移,在那么多的帮助下,我也没成功的杀死她,现在的我,就更难说了。 我心里很难过,难道这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无法改变? 那我回来做什么? “梦同志,”坐在我旁边的章衍说道,他现在不过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你也去浊云居士那里学道吗?” 姐是来杀人的。 “不用。我只是回江州办事。”我冲他说道。想不到几番奇遇,还是自己遭遇的一个圆圈。看来这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 不管能不能杀掉夏侯妍,尽全力吧。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无所谓,一是我没有多少年可活,二是我身边的人都不在了。 就像师父,一辈子都在除魔,结果魔除尽了吗?显然没有。我只是个凡人。太多的事情也不在我掌控之内,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扯上了国安。要是有天,我一定要和国家机器开始争论黑白呢?也一定是以卵击石。 也不知道自己死在这个时代,会不会变成术灵。我摇头笑笑,恐怕没运气去想了。 在班车的摇晃中,我开始有了一丝困意。 冲着司机喊了一声:“师傅,麻烦到了江州叫我一声。” “好。到了我就叫,同志们都是在江州下的,别急啊。”那司机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睡会。”我冲着章衍和李国柱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睡梦之中班车停了几次,似乎上来些乘客,我迷糊糊的睡着,却感觉上车的乘客都变得面目狰狞,冲着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随着一声“嘎吱”的刹车,班车停了下来,我也被惯性晃醒,扭头看着章衍,他也在沉睡,只是手握得很紧,皱着眉头轻轻摇晃着,像是做了什么紧张的梦。 窗外一片漆黑,班车的门一开,在车外的风雪中,上来一位走路颤巍巍的大娘。 她身上背着很大的布袋,鼓鼓囊囊看起来行动很是不便。 一车人都等着她坐下,好让班车继续行驶,却没有一个人伸手帮她一把。看来,这个时代,也有不为人民服务的时候。 我看她行动不便,就冲她喊道:“大妈,你做这里吧,我坐到后面。” 脸色黝黑而又布满褶皱的大娘冲我善意一笑,“谢谢你了闺女。”便在章衍身旁坐了下来。我看了李国柱,似乎也有站起来让座的打算,便冲他笑笑。示意不用了,他是个内心火热的人。 我移动坐在后排的一个空位,感觉班车在山路上摇晃更大了些,开始又架不住车行驶的摇晃,头昏昏沉沉的似乎想要晕车,于是又闭上眼打起盹来。只要睡着了,就没晕车的感觉。 这次睡的极为安稳,但是时间却没过多久,就被一阵激烈的声音吵醒。我揉揉昏沉的脑袋,看着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那个坐在我位置上的大娘,涨红了脸,正扯着章衍的衣领不放手,章衍看上去也比较激动,一直喊着:“我没有,放手!” “你为什么偷钱!我刚才上车的时候钱还在身上,坐下来就没有了,不是你偷的还是谁!司机给拉到公安所去!”大娘说着,推开一旁正在解释的李国柱手臂。 章衍和李国柱都在一旁辩解,说是没有偷过钱。 章衍的为人我清楚,他怎么会是偷钱的小偷呢?不过这个时候,他还年轻,说不定也做过这种事,我知道章衍八字,就立刻算了一卦,他命格里不占偷盗,而且他也没有说谎。 “大娘,你再好好找找,是不是放错了地方找不到了。”我走过去说道。 大娘瞪我一眼,“你也是同党,好心给我让座,然后叫同伴偷钱,司机!你听见没有!停车!再不停我就砸了!” 司机说道:“这一车人呢!有事情到江州再说。” 大娘从身上取出一盒火柴吼道:“不停是吧?我就把车烧了!” 司机只得把车停下,老大娘不依不挠,拉扯我和章衍下了车,李国柱见老太太蛮不讲理,也就跟着下来。 老大娘又冲着司机骂道:“滚,叫你停车你不停,害的我丢钱,明天我就去你们那里告你!让领导处分你。”说完捡起路边的石块就向班车砸去,“哐”的一声砸在车上。 司机扁扁嘴巴,将车开走了! 我急忙叫道:“等下,等下!” 大娘在一旁却平静了下来,“你们就不看车有轱辘吗?”她说道。 章衍和我同时望去,只见面前的班车向前行驶着,但是诡异的飘在空中,竟连轮胎一个也没有! “这阴车要是上了,你们就活不过来了。”大娘说道,“就是走道,也要看清楚了。” 我心里疑惑起来,我记得上车的时候,曾经算过一卦,明明是没事的。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车? 可是面前的根本不会出错,那车确实没有轮胎。 车窗里坐在最后排的人们齐刷刷的扭头过来望着我们,面露凶相,表情里还带着一丝遗憾。 -本章完结- 第二百零四章 巧合 “我家就在附近,都去我那里坐吧。以后坐车要看清楚了再上。”那大娘说道。 章衍和李国柱连忙道谢。我在一旁却未吭声。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一辆阴车也就罢了,班车随便停的一个地方就是你的家,我却没那么好骗。 我心里已经确定,她一定不是人。跟上前去,只是想看看她想弄什么花招。 她的家是路边的一个土屋,带着一圈土墙,看上去似乎推上一把,就能推倒。门口堆满了废旧的杂物和报纸,附近并无其他人家。 我冷冷的笑了一下。 顺着屋里昏暗的灯光,房间里有一张破旧的单人床,一张木桌子上满是灰尘。 说这是人住的地方?你还能好意思拉我们来这里暂时休息? 如果你是人,估计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在如此艰苦的年代,怎么会如此热情的邀请我们呢。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墙上放着一个牌位,牌位上有一张非常小的黑白照片。我仔细瞧了瞧,照片上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大娘! 这下更是清楚了。这大娘不是人。也是一只鬼。 我看她蹒跚的走到院子一旁,放下手上布袋,“你们歇下,我待会给你们找东西吃。”她说道。 我走出屋外,双手结上手印,一记降魔咒拍了过去。让你装人,看我不把你打回原形! 蓝色的咒印打在她的身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我走了眼? “小姑娘。”那大娘冲我偷偷说道:“我知道你和屋子里的那两个年轻人不是一路人,有些话我要跟你说。” 我看着她背上被我降魔咒击打的一处破洞,正在冒着白气。 怎么,难道我走眼了?可是好好的活人又怎么自己非要给自己一个牌位。 那大娘似乎完全明白我在想什么,“姑娘,实不相瞒,我是一个灵媒。那屋中的牌位,是我自己立的。我无儿无女,死后没人给我弄这些。新社会成立后,日子变得很难。你也要保护自己。免得遭到迫害。前几日我心神不宁,算了一卦,知道你们要来,就去车站接你。知道吗?锦州的风水格局已被高人破了,凡是术士、道士从那里出来,都会稀奇古怪的坐上阴车。送了性命。” 我心里一惊,想起那个创造七截什么阵的余梦蝶说的话。她曾经说过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并不想复仇。 “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不能说。老婆子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一世积攒功德不易,若是告诉你,只怕下辈子也会遭恶遣。但是我可以提醒你,也算是积善因。你千万不要送你身边的人,一到江州,就要立刻离开。让他们自己去寻。”大娘说道,“不然你会后悔。” “其实老婆子羡慕你,你身怀道法,要比我强出太多,我生下来就入错了行,做了灵媒。有时也真的能够得到一时的意外之缒,但是,那只是一种假相的告贷,是一种幻觉的满足而已。请神看似有强大的灵力,却不是自身给予,有时是福,有时会是祸。”那大娘说道。 看来我真的搞错了,她不是恶鬼,而是一个灵媒。难怪会有这样的神通。 “其实我没想救你们,只是从你身上,我看到我师姐的气息。”那大娘说道,“我们灵媒,自古难登大雅之堂,往往只能边救人,边索取来修炼。我师姐在你身上落了订。所以我看得出,不过有件事我要问你,你可曾见过一本人皮做成的书?”那灵媒说道。 落订又是什么? “不过她已经死了,落订自然也会失效,是你的还会回到你身上来。老婆子只要你这本书。”她低声说道,向着屋里瞅了瞅,“其实老婆子要来也无用,只是这书实在关系非常,若不是用火烧掉,恐怕会引来大祸。” “我是见过,而且也曾打开过。不过它最后自燃了。”我说道。 面前的灵媒大娘愣住了。一屁股坐在她的大布袋上,“这怎么办?怎么办......” 我不禁问道:“大娘,这书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本书,是封印。”她抬起头瞧着我。“世间共分六道,这是天空道的一个封印。传说天空道的术仙和真人在天空道约有近千万。共分七层,上去后便是位列仙班。在七层之中,既有导人为善的术仙和真人,但也有心术不正的。长期争斗后,邪不胜正。心术不正的也就失了权势,为了给自己留下后路,就传下人道一本人皮书来,作为以后失败之后另一个通道出口。天空道的仙人为了毁掉这本书,不知道耗费了多少时日和人力。但是总是遍寻不着。我师姐偶然得到,本想毁去,却被一个御尸道偷去。世间世事无常,乾坤平衡。万物自有主宰。” “你却贸然的打开了?”她又问了一遍。 是。我回答道。 “既然如此,也不用太过自责。这也是安排好的。只是鬼物们又会卷土重来。”她淡淡的说道。 那我不是千古罪人?我又闯祸了?不过事先我并不知道这些。这也是一种因果循环。 “那现在该怎么补救?”我问道。 “没什么可补的。老婆子也就到这里了。本想从这本书上增寿几年,现在终是一场空,”她的脸上一阵落寞,慢慢平静了下来。 李国柱和章衍在屋里坐不住,也就出来,灵媒大娘看了他们一眼,冲着章衍说道:“你的性子得改。” 面无表情的看了李国柱一阵。半晌没有言语。长叹了一口气。“现在这里也不安全了。”她说道。 我看了一下这屋子的方位。面朝西北,门前也有流水,背后又是高山,那马路依山而行,并未劈山泼石建造。自然是处吉穴。又怎么会不安全? “闺女,你看看天色。”灵媒大娘说道。 我抬头看了天,天空中飘着小雪,却隐约在云彩中能见月。不禁皱起了眉毛,她的话我懂,是提醒我时辰。即使是吉穴,一天之中也有转阴的时候。此时残月在空,自然会给河水染上阴气。吉穴就转了阴穴,在凌晨子时的两个小时内,便是凶穴。 “老婆子以为你身上怀着那书,便冒险救下你们,却不想,到头来,还是躲不过循环。我与鬼物接触太久,寿数已尽。若是躲过今夜的大凶,便能再活三年。要是避不过,今夜就得死在这里。也是天怜我一世救人,叫你们给我送终的。” 章衍在一旁说道:“大娘,要不我们一起走?” 那大娘说道:“你若是随了这姑娘学道,像她一般带着4个术灵,今夜也不难度。现在拜师也晚了。” 章衍瞅了俏生生的我,扁了一下嘴巴,不过一个小姑娘而已,肩不能挑水不能提,做我徒弟还差不多。 “大娘,你是有仇家吗?”我问道。 “也算不上,只是我年轻时救过的一对夫妇,那时他妻子重病,我给治了,后来那妻子死后,他发现我偷了她的寿数。特意来寻仇的。”她说道。“老婆子既然给你们说了,倒也不盼望你们留下帮我,反正老婆子我也是咎由自取。给诸君一个劝告,若是有事,不到万不得已,千万莫要求灵媒,但凡灵媒出手,必有索求。取走的,必是你最珍贵的。” 嗯。同西方的巫婆差不多,其实灵媒也就是巫。 她平静的走向院门,将门打开了。 却猛地向后退了几步,惊呼道:“怎么回事!怎么是它?它怎么找到我?” 我凑到院门口,看着屋外的情景,不禁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扑了过来。李国柱和章衍忍不住掩住鼻子。 在我面前是一个人,全身经络遍布,肌肉线条看的一清二楚!趴在面前的小溪里,呼噜噜正在喝水。 就好像刚刚被人拨去自己的皮! 而面前的树林里,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一具具吊死的尸体,布满整个空地。在飘着小雪的林子里随风飘荡。 林子里突然传来几声“啪啪”,紧接着像是重物落地,又像是谁在鼓掌。 我忍不住偷偷看去,所有系着尸体的绳子纷纷断裂,那啪啪声就是尸体落地而发出的声响。 这些尸体好似全体复活一般,挣扎着从地面上站起。 “师姐,我的好师姐啊!”她嘴里恨恨的说道,“你不是说是从人手上得到的人皮书吗?你骗得我好狠。” 说完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你们走吧。免得中了血尸的毒,我的师姐骗了我,她一定同那群盗墓贼进墓拿到那书。接着落订在这血尸看守上。我大限已到。谁也救不了。” 我也碰过那本书,岂不也是这东西的目标。既然作为当事人,我必须解决这事。 “章衍,你师傅可教过你写道咒?”我问道。我需要帮手。 “我会写杀鬼咒。”他说道,“但没试过。” “可有法器在身边?”我问道。 “有。”他从身后拿出一把桃木剑来。身边的大娘瞅了一眼,惨笑一声,“这又未开光,是假的。” 我将剑接过,有总比没有强。没有高功开光,我自己开!转身冲着术灵说道:“你们谁愿附在剑上?” 无论他们是什么,我都尊重它们。如果它们不愿,我决不强求。 身边的术灵都没反应。这也是我的预想,这些术灵只会为了我杀夏侯妍而服务。 我将手指划破,将自己血祭在剑上。在场的,只有我一个会道术。现在的章衍,根本什么都不会。 那灵媒感激的看着我,“姑娘,我祝你长命百岁。” 我笑了笑,姐没有那么长的命。 血尸这种东西,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不知道该怎么除,如果它带着尸毒,那应该小心为上。 “姑娘,我这里有阴罗经。你拿去吧。”她从怀里掏了出来。 罗经被遗落在鬼域中,收到百鬼的影响,磁场混乱,就会形成阴罗经,可以侦测到鬼魂,还可以用它同阴阳,和鬼魂沟通。 她是灵媒,有这东西事半功倍,但是我是杀鬼的术士,要这个作用不大。我又不用联系同鬼物说话。 树林的尸体正在自顾自扯着脸上的皮。看上去鲜血淋漓,其中一只还在撕扯自己的肠子。 整张人皮都被它们自己剥了下来,就像丢掉衣服一样,被丢在地上。 一具血尸都不知道怎么应付,更别说这一群了。 血尸们慢慢的在屋前聚集,身上散发这腐烂和血腥的臭味,黄色的脓水,从身上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的雪上,发出吧吧的声音。 我回头冲着术灵们说道:“你们要为我护卫。我死了,夏侯妍不会死。”这是我唯一的希望,只要消耗术灵,我就能动用九字真言。 突然一双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地上传出“啪嗒”的声音。那血尸走路不带声音!我立刻拍了降魔扇印击去,那带头的血尸被我打出门外。 看来,道咒管使。只是,我根本腾不出手,去写道符。 手上唯有一把冒牌的桃木剑而已。就算是加持了我的血,也没有多大的效用。 “呼呼......”房屋的四壁开始躁动起来,听上去像是指甲划过墙壁的声音,“轰!”一声墙壁破裂之声传来,一只腐烂的鬼爪,从墙壁伸了过来。 可惜,身上唯一的蚂蟥蛊在列车上用掉了,不然,我可以试一下怎么控尸。面前的三个人只能看着血尸们破坏墙体,没有任何办法。等到墙壁被它们推倒。就失去最后所有的屏障。 那具带头血尸,仍是扑进屋来。我将桃木剑递了过去。希望自己的血有些用。 刚刚触及那走路毫无声响的血尸,桃木剑“咔吧”一声,断成了两截! 章衍和李国柱都扑了过来,一个人拉我的身体,另一个却用身体撞向血尸。 “章衍回来!”我大叫道。要是他死在这里。才是我多管闲事最大的罪过! 那血尸轮起臂膀,将章衍甩了出去,把院子一张废弃的圆木桌子压碎了。接着一爪子敏捷的在灵媒大娘的脖子处抓了一把,灵媒大娘的喉咙登时血喷如注。她喉咙处呼呼了几声,似乎在说什么,但是没有成句,尸身就倒在了地上。 此时,四周的土墙被血尸群扒倒。章衍挣扎了一下,仍是没有从地上起来,昏了过去。他的胳膊处带着一道绛紫色的伤痕。 血尸将我和李国柱包围了起来。李国柱大喊一声,手上抄起地上的一只小铁铲,半蹲着身体,在身前挥舞着。 这没用。 面前的带头血尸,一爪便伸了过来。反正我是要死的。我使劲推了他一把。那爪子就抓在我的臂膀,划出两道血痕。 李国柱倒在地上,冲我叫道:“梦同志!”血尸抓住他的脚,将他甩了出去。他的身体像是完全没有重量,径直撞在一边的土墙上。没了动静。 我想用禁咒,不想死后变成这种东西。双手结印,嘴里开始念道:“宗步恶鬼,道陵死灵......” 面前的血尸诡异的将我围成一个圈,却整齐的跪了下来。不再动了。 我望着面前的情景。不知道是该继续念咒,还是该怎么办? 血尸们跪的很规矩,每只跟我的距离都是两三步。围绕着我形成了一个规整的圆圈,我觉得耳边一阵火热。耳垂上一股刺痛,让我立即将双龙耳环取了下来。 放在掌心上的耳环,正散发着殷红的血光。 “嗷......”血尸们齐声发出了一声怒吼。 我看着散发阵阵血光的耳环,难道这耳环能够控制血尸? 这是鬼门关口取下的东西。自然对鬼有震慑力。只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发挥功用?我遇灵已经多次,为什么每次都没有发出这样的光芒? 一定是我做了什么! 我仔细的看着双龙耳环,看到了一滴血渍。这......是我的血?想起自己刚才将血洒在桃木剑上之后,刺向血尸,却折断成了两截。一定是在那个时候,血液溅到了耳环上。 我看着面前的血尸,它们一动不动。 接着抬起胳膊,看自己胳膊上的血痕。 将耳环捏紧,向着胳膊处的伤口靠去。越是靠近胳膊,耳环的红光更胜。 我将耳环贴在伤口上,将双龙耳环用血浸湿了。 耳环更是发出紫红色的光芒。在我手上开始变成了一片血红。逐渐变成一截双龙盘旋咬合的剑柄。但却只有剑柄不见剑身。在地上却隐隐投下一个飘忽的剑影。我手腕转动一下,一道白光闪过。一个细长的剑身包裹着黄金色的气息,在月光下落了下来。 伍鹏举曾经说过,那铁匠铺打造的,是一件兵器。却没有说,解封的方法是用我的血。 是兵器之威,震慑了群尸! “给我回墓里去!”我手持龙头剑,冲着面前的血尸们命令道。要知道是否有效,最好的方法就是实践! 血尸们果然行动起来,迅速的进入了树林,无声无息没了踪影! 我不禁心跳剧烈跳动起来,真的有效! 兴奋的挥舞了两下,听到呜呜的破空之声,真是个宝物! 以后不用怕了。有了这东西,还怕尸体们不听话。我转过身,冲着术灵们说道:“你们怕吗?” 术灵们完全没反应。 看来只对尸体这种实物有用,对于缥缈没有实体的术灵,是不起作用的。 好吧,这也够牛X的了。姐是步惊云,这是姐的金箍棒。 心里突然一疼,要是早知道这剑的妙用,也不会死那么多人。在火车站时,霍文轩和齐杰......再说,姐还有不到5年的命。 我刚刚兴奋的心情,又急转而下,只觉得在雪夜之下,自己无比孤单凄凉。 胳膊处刺痛了一下。我觉得有些眩晕。我毕竟还是被血尸抓伤了。 坏了!血尸的尸毒。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昏倒在地上,龙头剑合成一道光影,重新回到耳朵上,凝结成了玉石双龙耳环...... 大火熊熊燃烧着。医院的大门处全是无情的烈焰。我不禁身体一颤,口中大叫道:“师父!” 猛然从噩梦中惊醒。我的心跳显得不太规则。 抱着自己膝盖又流出了眼泪。想起莫英纵的自私。我替师父感到不值。手臂上很沉,一条铁链锁在自己已经包扎好的手臂上。我才发觉,自己浑身上下,已经被沉重的铁链拷住了! 我试着举了一下胳膊,铁链非常沉重,我根本动不得分毫。眼前像是一件封闭的牢房。除了高高的天窗,都是冰冷干燥的水泥墙面。在我面前,是一道铁制的牢门。 这是什么地方? 我急忙摸了一下耳朵,双龙耳环已经不在,想是有人趁我昏迷时取下了。 “有人吗!救命!”我大喊道。 牢门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正在开门。 我坐了下来,不知道进来的会是什么人。 “章衍!”我看着端着饭菜的章衍,面孔都扭曲了,“你是怎么回事?快放了我!”我冲着他大喊。 “梦同志,师父说你中了尸毒,就得这么治病,不然会尸变的。”章衍说道,放下了饭菜。 治尸毒?那也不用把我锁住啊。拿我当三岁小孩哄骗吗? “什么师父?你说清楚点。”我问道。 “浊云居士。你忘了吗?我们在往江州的路上,中了血尸的尸毒,是李国柱将你我拖到这里来的,我的伤比较轻,师父天天用糯米控制,才慢慢把尸毒拔出来了。说是你伤口太深,怕你尸变,所以才把你先锁起来。”章衍说道。 “快放开我,我要见他!”我冲着他喊道。 “不行,师父出去前有交代,不能放你,不然我们治不住。那个,梦同志,你就忍耐一下,等师父给你买药回来,再放了你吧。这也是为你好。中了尸毒,会越来越惧怕阳光的。”章衍为难的说道。 “我的耳环呢?”我的耳环是把宝剑,一定能斩断铁链,就算不能,估计也能把地里的尸体召来,它们力气大,给我打开不过分分钟的事。 “师父说你中了尸毒,怕耳环的玉石吸了尸气,就先给你保管。等你伤好就还给你。”章衍说道。 我的耳环只能用自己的血开封,别人拿走也用不了,除非我死了。看来以后一定要在没人的时候使用,不然,引来一堆人抢,我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只是,我的身后术灵已经消耗光了,死在医院里的40多个人,都已经不再,因为整个事件而牵连的死去的人更多。我不能出去杀夏侯妍,却只能被锁在这里。 要是夏侯妍这个时候经不住折磨,开始“溃散”的复仇呢?那我这次真的就辜负她了。 不行,连哄带骗,我也要出去! -本章完结- 第二百零五章 浊云 无论我怎么费尽口舌,章衍就是不放我。这个章老头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死劲头,倔的出奇。 “章衍,你就放了我吧。你看,我都好着,怎么可能会尸变呢?”我冲着章衍说道。尽管没有见过那个浊云,但是我想,即使他回来,也还是会把我锁在这里,不会让我离开的。 “你就别难为我了,师傅回来,还不骂死我。”章衍说道,“再说,你伤还没好。” 我看章衍离我近了一点,双手结上了迷心咒,准备拍他。谁料他鬼精鬼精的向后退去。 “呵呵。梦同志,你还是好好带着,知道吗?这铁链可是师傅加持过的,每次你用法术,它就会显出蓝色来。”章衍笑道,“师傅总是为了你好。等到待会我给你送饭。” 我低头看了一眼,铁链果然是泛着蓝色的光芒。 浊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道人? 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 “章衍!你站住!把我放开。”我怒道。章衍冲我鞠了一躬,转身关上铁门出去了。 看来,他是一定要把浊云的命令执行下去的。 我在密室关了大半宿,终于又听到门口的动静。一个穿着白色长褂的五十岁男人站在了铁门处。他却和我见过的道人都不同,不但脸庞厚大,而且笑嘻嘻的大腹便便,一点没有仙风道骨的模样,反倒是有点笑容可掬。 “梦依尘,吃的可好?”那胖道士问道。 “你是浊云么?”我问道,“能放了我吗?” “我是,但不能放你。”浊云说道。“你身中尸毒,现在放你,就是害你。” 我是个术士,也是大夫,自然知道尸毒是怎么解法。无论用医学还是道术,也不用把神智清楚的我锁起来。 浊云在我面前盘膝而坐,闭上了眼睛。在我面前守一,行气起来。 “喂,你别睡。你快放了我,我只是答应浑中子来送章衍上门的。不是跟你在这里耗。我还有事情办!快放开我......” 任我在一旁撕扯叫喊,他就是不动。我便开始挑拣脏话骂起来,骂了半晌,他仍是未动。我便又口不择言的骂了一通,最后,天终于快亮了,方才住口。那浊云始终面带微笑,未曾发过一言。 天一亮,我终于抵不住浓烈的困意,沉沉睡去。等到我醒,又是黑夜。面前摆放好了饭菜。 我扒着饭菜,心里不禁痛恨这个道人来,一连两日,我竟一点想方便的意思也没有,他一定给我下了什么咒,控制我的行为。这不是人道的做法。 简直就是对待犯人! 到了夜深,他又来了。 “梦依尘,吃的可好?”还是那句昨天晚上说过的话。 “你快放了我!”我吼道。 他却不理,仍是在我面前一坐,守一去了。 他越是镇定,我便越浮躁,骂上一阵,我也懒得再骂,也坐了下来,不知道这个浊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或许,他真的是给我治病? 猛地心里一个咯噔,难道他知道我急着出去做些什么? 我一时无聊,看他的动作,也学样坐了一阵,后来干脆放弃,躺下睡觉。他却始终未动。到了清晨,我醒来时,他又出去了。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每天晚上他准时到,除了那句吃的可好,多余的话一概不说。 我也无奈,也就专门等他来我牢房睡觉。呃,守一。 到了第四天,我终于又忍受不住,哭骂了一阵。他仍是那一句话反复着。我又一次看他入定守一。也就学着坐了下来,也开始学着守一。 “外息行气之法,讲究呼吸变得轻、缓、匀、长、深。”说完这一句,他又开始不再说话。 我听了他呼吸,果然是越来越轻,最后,似乎完全听不到了。好像我面前根本没有他一样。我便也平心静气,开始守一起来,一时间觉得丹田处有道气息反复在体内冲撞,便也闭上了眼睛。开始想象的引导它。 坐了一阵,倒也不觉得有多辛苦,反倒得到一种内心的平静,似乎面前的都不存在。我引导着这个气息,想象自己是位将领,引导着在气息在体内打仗。静坐时间一长,到也觉得有些趣味来。 之后的日子,他均是每夜必然准时到我面前,我也就开始天天晚上练气。 我估摸着过了半个月,在一天清晨,手脚上又多了两道铁链。一条还不够,还要再加。我觉得手臂更加沉重,几乎端不起碗,而自己又不能趴着吃饭。最后硬是咬牙坚持才把饭吃完了。 他仍是夜晚到来,陪我静坐。 我知道他不会与我交谈,也闭上嘴省点力气。 他睁开眼睛看我,微笑着问道:“今天你没有骂我?” 我白了他一眼,觉得没有必要。 “每个人都会愤怒,无一例外,在你熟悉的医学上没有药物可以根治这种特别的情感。如果有的话,我会像吃糖一样狂吃。”浊云说道。 “浊云大师,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很抱歉。我不应该骂你,真的抱歉......” 他伸出手来,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你总是道歉,记着,所有的事情不能总是说抱歉,在你的道路上,不停的愤怒对你一点益处也没有。尤其,你还是个姑娘。”他说道。“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吧,我在学道的时候,我的师父一直嫉恶如仇,性烈如火,他若是发怒,拿起一把椅子就会朝窗户上砸,他根本不同你讲发怒的理由,也从不会先打开窗。但是如果是我扔了椅子,甚至只是一根筷子,我的下场很难看。我几天的饭菜和修习都会立刻停下来。而我随时准备着被师父踢出学道的队伍。” “那你怎么做?”我不禁问道。 “我的做法可能不适合你,但是有个方法你尽可一试,譬如找个地方去拔野草,或是在到河边扔石子什么的。但是依尘,”他开始看着我,眼光变得很温柔,“真正的关键,是你得发现真正惹怒你的东西。比如我将你锁在这里,控制你的自由,每天供你吃喝,相当于将你囚禁,但是你问问自己,你究竟是生我的气?还是急着要做别的事情?” 这还用问吗,我当然可恶被你锁在这里。我摇头正要说道。 “不。你真正恼火的是其他东西,你得找到愤怒背后的愤怒。或者,你可以选择冲我发泄一些你内心的愤怒。现在从我开始,我保证给你说说我心里不舒服的地方,你给我也说真话。好吗?我受不了我的师父,他总是只顾自己,从不顾虑我的感受。” 浊云说完,冲我摊开双手。 修道讲究清静无为,他却冲我抱怨他的师父。可见他的师父有多刻薄。 “我...讨厌被你锁着。什么时候放我?”我说道。 “我讨厌道士们之间还要勾心斗角。还整天脱裤子放屁。” “我受不了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离我而去!”想起身边的道友们一个个离开我,我心里难受着。 “我受不了每天逼着我念道书,做些本是应该师兄们要做的事情!” 我瞅了他一眼,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委屈。 “我恨莫英纵,他的自私,使得我的师父葬身火场,我诅咒他不得好死!” “我最烦师父说我拖师兄弟的后腿,事实上是他们在拖累我!”浊云的声音开始提高了。在整间密室里回荡着。 “我恨我只能活5年!讨厌不能谈场正常的恋爱,讨厌不知道父母的死因,不清楚到底做着什么!讨厌再也不能拥有正常生活!”我越说越大声,将内心的痛苦都吼了出来。 他看着我,冲我笑笑, “其实,”我顿了一下,“我还以为我看见他们让我很生气...看见秦逸和曹小韵让我觉得自己永远无法拥有他们那样的感情。不会有人了解我。明白我。做我身边最重要的那个搭档。” 浊云仍是微笑着,“你会找到的。” “不,这一切发生以后,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正常。而我一直以为我开始学了道术以后,我的人生就会变得更加有意义。但是...这么久我一直做我心里想要的那个自己,并没有让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开始正常。而且永远也不会正常!这从我一脚踏进医院的一刻就结束了!而这一切...让我觉得...愤怒!” 我颤抖着哭了起来。我有些委屈失控,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经历了这一切。我只想正常的活着。作为一个正常的人! 但是,就连回到以前的生活都异常的艰难。 浊云说道:“你慢慢想想吧。愤怒不能解决你的问题,这也是我把你锁在这里的原因。你虽然进了旁门,但是心肠不坏。我不想你走上邪路。去做一个刽子手。” 他真的看出我的目的。替我医治,只不过是个幌子。 “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一定会放开你。”浊云说道,反手锁上铁门出去了。我心里很难过,自己实在太笨,连情绪都处理不好。 我又哭了一阵,又沉沉睡去。 之后,章衍再来送饭,我已经不再让他给我松开。我在密室关了一个月,身上已经被加上了五条铁链。手臂的伤逐渐好了。 浊云时不时会来看我,但是始终没提放开我的事。我也不再问,与自己的遭遇相比,这个月反倒是自己最安静的一个月,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在密室里除了练气就是吃饭。 在一天中午。章衍兴冲冲的跑了进来,手里攥着一串钥匙。“梦同志,师父说让我放了你!” 听到这个消息,我既不开心也不难过。 走出密室的楼梯,才发现面前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居。而所谓的密室,只是一个存放蔬菜的大地窖。走出屋外,我看见了白雪覆盖的上清山。刺眼的阳光照进眼球,让我觉得恍然隔世。 我望着山下的城市,寻找着医院的位置。这已经是江州了。 “你要杀的人,就在下面。不过,就算是要杀人,也得有那个本事。”浊云从我身后走来,腰间别着一把长剑。“你在屋里洗漱一下,从今天开始,你要先跟我学剑道。” 我知道他是为了阻止我杀人,而故意找的理由。想来,他一定不会放我下山。 他要给我找个事情干,好让我无暇分身。其实我确实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义。 房间里放了一只大木桶,看上去应该是新的,我确实该换洗一下。 一切收拾妥当,他将我领到山腰的一处空地。 “我的这把铁剑,有些钝了,但是用于练习,重量还是不错的。以后你运剑自如,换把便是。我用铁链锁你,也是让你习惯一下重量的感觉。” 铁链从我身上取走的时候,的确浑身皆轻,我接过铁剑,似乎也不甚重。 他说完,便一剑一剑的讲解起来。“这些训练必要吗?我又不是做剑客。”我说道。 浊云笑笑,“其实要做剑客,你还差的远,你确认你做好准备了?” “当然,我只需要走到医院去,杀了她。”我说道。我会道咒,装扮医生根本毫无压力。何况,夏侯妍希望死在我的手上。而且,拥有龙头剑的我还可以控尸。 浊云伸出一拳砸在我的身上,而我失去平衡,被他击倒在地。 “为什么打我?”我从地上站起吼叫道。 “叫我先生。”浊云说道,“我整整在这里练了十二年。也许你与常人相比,要强出太多,但是和真正的高手对决,你就差的太远。要知道,一个道术高手,不但只会使用道法,同时身体也是武器。敌人不会到你面前告诉你,我要把你怎么样。你的动作会让对手有机会反击。这样吧,章衍,你来和依尘过过手。” 章衍皱皱眉头。但还是走了过来,看上去,他已经同浊云开始学道,有了一点架势。好勇斗狠,可不像我的作风。 “如果章衍现在就是保护你目标的保镖,你只有击败他才能达成目的。你自己试试吧。”浊云说道。 我哼笑了一声。一个胆小的背尸人,怎么能抗过我的符咒!我双手结印,念起迷心咒来。却不想他一个箭步,迅速一个扫堂腿,将我拌倒了。这也没关系,我迅速爬了气来,双手又要结印,他却一手扳住我手,又将我撂了一个跟头。 我就偏不信邪,不信他没有让我出手的机会。“对于强大的对手,你要善于借力打力。”浊云在一旁说道, 章衍又把我撂倒,我终于找到机会拍了一个迷心咒在他脑门上,谁知章衍微微一笑,将我右手扭到身后,接着一推,扭着我的胳膊把我撞到了一遍的树上。 “好了。停下。”我说道。我确实被他撞疼了,以前师父教我,也没有这般用力过,我有些隐隐生气,“我知道我不是学道士的料了。你们也不用这么糟践我,我没想学什么自由搏击。我只是个想弄清事实真相的人。”说完,我气冲冲的向着屋子走去。 章衍冲着浊云耸耸肩膀,“师父,我讨厌这个。你不应该这么逼我跟她打。” 浊云说道:“她应该感谢你,因为你已经救了她一命。你先练习吧。” 浊云回到屋子,看着正在揉着胳膊的我,说道:“怎么你师父没有教你怎么运气修炼吗?” 我转过身体,不再理他。我师父才疼我呢,才不会让我受这个罪。 “我向你道个歉,看来你的师父很疼你,没舍得让你吃这么多苦。我为我的方法道歉。”浊云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但是你要相信我是为了你好。总要有个人做坏师父。” 其实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只是让我离危险更远一些,毕竟,这是性命忧关的事情。 “我从看到你的双龙耳环,就想起一个道家的传说。我认为的没错,是吗?”他从我的身上移开视线,远远的从窗口看着江州市,“无论你从哪里来,想做什么事,机缘巧合的到了我这里,都是注定好了的。我是个剑道士,悟剑就是修道。而你,得到了强大的武器,只是缺少能力驾驭它。所以,我才对你这么耐心。” 我揉着胳膊看了看他,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已经走上这条路,确实不能浑浑噩噩的下去,以前就因为燕翩迁对我无限的宽容,我整天没有好好学习道术,不但害的自己折了寿数,也连累身边的道友们丧命。 现在也不例外。如果我连一个刚学了一个月的章衍都打不过,还谈什么去杀掉夏侯妍。也许,还没见到她的人影,就被部队上的高手给处理了。 他的方式一点也不过激,是我太过娇气。 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了屏障,是该要断奶的时候。我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恣意妄为。我是燕翩迁唯一的弟子。不能让别人对他的人生评价继续抹黑。 “浊云先生,我知道错了,你好好教我吧。我愿意好好跟你学剑。”我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浊云一愣,眼中闪出惊喜的目光。嘴里说道:“古来百艺皆为来学,独我剑术乃是往教,若是有日出师,你不可来寻我,即使寻来,我也不见。”我知道这是规矩,也没吱声。 “依尘,你是道术底子,最好的先生就是应该拜道学术宗的前辈,学天师符法。但我却是剑宗,首重勇剑,主张拔剑无理,攻剑。最高境界为剑心通明。剑仙术由来已久,古时燕国是其发祥地。后来北风南渐又传入川西。西山也有谌姆派女丹道术,即以剑仙学为务,但后来式微不彰。惟有蜀地剑仙,在明清两代,如日月中天、神迹屡出,及使天下人皆知世有剑仙矣。至于我的派别......”他瞅了我一阵,“你还是不要记得好,免得四处说是我的弟子,给你带来徒增烦恼。” 他说的,我也明白,无论是哪一种学类,都会有着矛盾的纷争。卫道者为了正其本源,不惜性命相搏,自己的术士一门,不也是如此吗。 “你我师徒之分,还是忘了吧。”浊云说道。 嗯。其实,这也是一种心疼,他并不愿我承受他的门派之争。我便一心一意,跟他学起剑来。 转眼间冬去春来。李国柱也探望亲人完事,回到山上修习来。浊云以功力深浅,命我为大师姐,李国柱为二,最小年纪的章衍为三。一一传授剑宗剑术。 我只是没料到,自己居然又是大师姐。而且,还是章衍的师姐。不得不感叹人生际遇的奇妙。 在道学里,讲究一个字“圆”。我的人生其实一直都在兜圈,转来转去都没有离开。只是这个时候的我,还没有更深的领悟。 一年过去。浊云开始变得有些焦躁。教我们也少了许多耐心。他的精神越来越差,似乎一直总在想着什么。我们觉得是他毕竟上了年纪,有些“老来小”的缘故。 “依尘,你在我这里呆了足足一年三月,现在你走吧。从今而后,你不再是我弟子。”浊云咳嗽了两声,看完我的一套剑法后,突然对我说道。 李国柱和章衍对视一眼,均感意外。 “师父?”我也一怔。只见浊云从胸口掏出我的那对耳环,递到我的面前,“为了教你们,浪费我不少时间,现在你们都走吧。下山各自游历,以后不要再来寻我。章衍,你留下。” 李国柱不解的问道:“师父,为什么?” 浊云哼了一声,“你俗事不了,家中还有老婆儿子,不用呆我这里。但有一条你需谨记,做人要脚踏实地,切不可铤而走险。至于你依尘,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与你缘尽,再无瓜葛。” 一定是我做了什么惹怒他了,只是,我没做什么啊。我接过耳环。站着没动。 “快去收拾!”浊云怒了。 我和李国柱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只得默默回房收拾行李。 浊云拉了章衍在一旁,低声说道:“你随我下山游历。我命中还有弟子,随我一起收来。至于你师姐,你日后还会遇到。只是,到了那时,你要将我一生所学,倾囊相授与她。这是为师的命数,也是你的命数。不过谨记一条,绝不可对你师姐直呼其名,要收她做弟子!” 章衍皱了眉头,“师父,你说过,师姐修行要比我还高,怎么还用我给她教?反要我收她做弟子?” 浊云惨笑了一下,“你的师姐,不是常人。” 章衍瞪圆了双眼,开始不明白师父说什么了。 我和李国柱回到屋里,李国柱将衣物裹在自己的行李包里,狠狠塞着,嘴里嘟囔着,“师父是看我们年纪大了,不好管理,所以把道术不传我们。要传那个小子!” 我知他心生不忿,劝道:“章衍师弟年纪还小,离开师父,又没有地方可去,师父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李国柱看了我一眼,“师姐,也就是你放着好心。算了,不学就不学。我李国柱有了这一身剑术,还怕会饿死?反正也学够了。师姐,以后你多保重。” 他的出身是个生产队的伐木工人,自然性子要烈些。我也笑笑,“你也保重。” 我们出门,向浊云道别,他却只给我们一个背影。章衍为我们送行,一路上我看他欲言又止,却始终没有对我说出什么来。 “章衍,以后好好照顾师傅。”与李国柱告别后,我冲章衍说道。 章衍紧皱着眉头,嘴角挤了挤,冲我说道:“我不认识你!”说完转身便走。 无论我怎么叫他,他始终不理。径直回山上去了。 这一定也是浊云的授意。我回过头,看着江州市。眼前已经没有了李国柱的身影。他也一定接受不了浊云将我们逐出师门的事实。毕竟我们没有任何过错。 该走的已经走了,该去的还是要去。 要找到第三人民医院,也不是难事。 -本章完结- 第二百零六章 悖论 我下了山,闻着清新的空气,看着江州蔚蓝的天空,这个时代污染真少。天空都是蓝色的,不像50年后的江州,只有白色的天空。 我又留恋的回头望了一眼山腰处师父的家,却见到一股浓浓的黑烟,透着火焰的光芒。猛地一惊。 师父果然不再见我。我甚至连他的俗家名字都不知道。 我惨笑了一声,眼圈有点红了。连着眨了几下眼睛。才没留下泪来。现在该去完成我的任务,去杀了夏侯妍。 然后回去,重新开始我的新生活! 想到这里,突然一个念头愣在路边!一股寒意从心里冒了出来。 现在的我来自未来,如果我杀了夏侯妍,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而我,根本不会拥有双龙耳环,不会学道术,更不会学剑。但是现在,这一切明明都存在。 我存在一个根本不应该有这样的一个我的时代里!假若我成功了,我要回到那里去? 50年后的我,可能只是一名普通的内科大夫,然后嫁给莫清,幸福的生活。而不是一身道术的我。 这是一个悖论。如果没有历史,那我就不可能带着一身异术回到未来。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现在的位置不是和我同一个空间,回去的也不是要回去的那一个。这样算来,单是“我”,就得有四个!也许更多。这个让人能想得头脑发胀,并且任何一种可能,都可能随时造就一个新的我出来。 还有一种可能则比较简单,那就是我没有杀死夏侯妍。所以现在的我即使回去,也永远只有一个。 我不禁退了一步。没有杀她,那我回到过去,又有什么意义? 这就像浊云说过的,无论你从哪里来,想做什么事,机缘巧合的到了我这里,都是注定好了的。那我这一切,都是在不停的修炼,不停的面对杀戮和亲友的离去,只是把自己修炼成一个根本不想成为的人? 这是我注定好的人生? 不是。不是这样。 一辆解放车在我面前停下,一只脑袋伸了出来,“同志,你不要命啦,我按喇叭你听不见啊!” 原来我正站在路边马路上出神,竟没有听见喇叭声音。 崭新的解放军车上裹着厚厚的布,看上去,是一车的物资,车上的司机走了下来。“我说你哪。” 她穿着一身绿军装,军装的外边,套着一个白大褂。大褂的衣兜处,清楚的绣着“第三人民医院”的字样。 在这个年代,女司机还是不太多的。她冲我走近了几步,看见我身上背着的练习铁剑。急忙从手中掏出枪来。“不许动!你是什么人!” 她身上的大褂,是大夫的标准装扮。拿着手枪,我能确定,她是部队的人,说不定知道夏侯妍的位置。 一切发生的如此自然,而又如此诡异的巧合。 “你是第三人民医院的吧?”我看了她一眼,“告诉我那个人在哪里?” 她猛地打了一个哆嗦,“你...你....是谁?” 看来她一定知道。 “我就是你。”尽管是个女人,但是折磨夏侯妍的,也是他们。这么想着,我划破了右手的食指,脸上妩媚的笑了一下。 她捂着手枪,有点颤抖,“你别动,不然我开枪了。” 我冲着她走了一步,“呯!”的一声枪响,开火的手枪前没有了我的踪影。那女司机正在纳闷,就听到左边我的声音传来:“那个人在那?” “啊!”在她呼叫着转过身体的时候,一记迷心咒拍在了她的脑门上...... 我穿上了白大褂,又向草丛里瞅了一眼,接着上车,发动起车辆,向着江州第三人民医院驶去。 一具穿着奇怪服饰带着一柄已经钝角的铁剑的干尸,估计就是被人发现,也不会多引人注意。莫修远告诉过我,我在这个时代的每一天,都在不停消耗着。所以,在没有术灵的补充下,我只能用吸取元神的办法保住自己的命。 我必须去医院看看,有什么是我可以改变的。而这个拉着一车强制控制类药物的女司机,正好是我切入医院的好身份。毕竟,能证明身份的,是我兜里的一张介绍信,而不是照片。幸亏,这个时代没有网络,更没有人肉搜索。 我清了清嗓子。从现在开始,我必须融入这个社会。 看着熟悉的第三人民医院的大门,我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姐来了。 在看到介绍信后,我大方的走进内科楼。望着这个熟悉的地点,我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下,我能更清楚,这里究竟发生的事。 我一口气踏上三楼。看着面前来回奔走的护士,内心一阵感触。你们最后成为术灵,为我撑了这么久,实在难为了。 “快点,301床又开始发烧了。现在已经快接近40度!”一个护士紧张的说道,“赶紧通知张大夫和王大夫来。他们有经验!” 我循着声音走了过去,路过了中间取药的房间。帘布在一边卷着,里面正坐着两个护士,伏案正在写着什么。 “我是大夫,让我看看。”我走到301的门前,看着里面正在忙乱的护士们,说道。 眼前突然黑了一下,本来看上去崭新的暖气片变得斑驳不堪,面前是一间空荡的房间,地上散落着一些发黄的纸张,在房间的角落边上有一堆带着墙皮的铁丝。墙上的裂缝已经很大,看上去像是一张白纸从中间撕开一般。 接着又闪了回来,我的面前又是干净整洁的病房,里面一共放着三张床铺。两张上睡着两个病人,两名护士正在其中一个昏厥的病人面前,用着老旧的血压器量血压。 一个是我离开前旧内科楼的模样,一个是我现在所处的状态。在我脑海里穿插着。 护士看我进来这么说,仿佛如释重负。 “嗯,同志,麻烦你了。”其中一个护士说道,我记得她的服饰,是我在火车站和莫修远对抗群尸时一个自愿补充到我身上的一只术灵。 我上前检查了一下,“给他先打一针柴胡,给他退热。” “慢着!”门口传来一个清脆而又干脆的声音。 其中一个护士叫道:“张大夫。” 我眼中出现了一个女人,她的皮肤很白,看上去精神显得不太好。从眉眼处,依稀可以辨认出那个我曾经送花绷劲的小女孩模样。张敏来了! “我是今天夜里的值班大夫,你是那位?”张敏说道,走了过来看了一下病患,“嗯,给他先打一针退烧。”算是肯定了我的判断。 “我是今天来送药的。”我又一次掏出介绍信。 “不用给我看这个,”她上下又打量了我一番,“这些都是我的病人,请你暂时不要乱下诊断。因为他们都正在连续治疗。” 我看了看她,给她让出了位置。这个三楼,毕竟是人家说了算。 她又仔细打量我几眼,总觉得我比较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我倒不希望她能想起,因为如果她记起了我,那我就会变成她的灵异事件。 我退出了房间,差点撞到一个男人的身上,抬眼一瞧,是莫修远!不过他的牌子上却写着吕彬两个字,这是他的假名字。 眼前的他似乎完全不认识我,见我差点撞到他,不禁皱了皱眉,“慢点同志。”他嘴上说道。 看来这个他,还不是穿越的试验品。不过,他一定是部队安插在医院的人。 “怎么这个时候发烧了呢?”他说道。张敏看了一眼他,说道:“是啊。都说今天晚上要去看汇报演出了。结果他发了烧。” 这是夏侯妍住院后的那次文艺汇演。记录在王爱国的日记里,曾经对夏侯妍进行了某种奇怪的仪式。也许,文艺汇演就在进行着或者刚刚结束。 我瞅了一眼张敏,看上去情绪有点不好,王爱国又没跟在身边,估计就像王爱国日记提到的那样,两人因为文艺汇演的事吵了架。 王爱国估计是到哪个房间里去“揪自己灵魂”了吧。 我出了房间,这个时候,应该尽量和张敏少接触,免得她想起我来。向着原路走去。 突然觉得胸口有了一点压迫感,眼睛向右看去,是一张紧闭的房门,房间门牌子上写着307。 现在的夏侯妍,应该还在小礼堂,估计还是没有回到屋里的吧。 要不?我进去看看?不行,艾鸿畴说过,这个房间有监控。一定能够发现我。得先把监控关掉才能进。 楼梯口处穿来一阵喧闹。两个孔武有力的大夫夹着一个正在嘶声裂肺哭喊的女孩上了三楼。 引得护士们纷纷出来查看。张敏从我身后走了过去,同时说道:“吵什么吵!” 莫修远也从房间走了出来,走到我的身边,压低了嗓音,“上头有什么指示?” 呃。上头指示......我哪里知道上头有什么指示。 我紧张起来,不知道怎么样回答才算正确,正在犹豫间,身后的一个护士解了围,“莫大夫,你快来看看,302的病人也开始发热了。”莫修远清了一下嗓子,跟着护士去了。 好险!谁知道这个送药的女司机还带着什么任务。现在她的尸体还在上清山下。 此时,从306房间里却传来一声护士的尖叫。我急忙跑了过去。眼前是一个扎着马尾巴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个面具,正在哭泣。一位护士正在把另一个嘴角带着微笑的小女孩拉开。那微笑的女孩手中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剪刀。 地上一片血污,一只麻雀的翅膀被剪掉,正在地上颤抖着。 “计晓青!我已经告诫你多少次了!”护士冲着拿着剪刀的计晓青说道,“不准碰井书兰的东西。” 计晓青稚嫩的脸蛋上始终带着微笑,完全感觉不到丝毫反省的模样。她的头发黑亮黑亮的,穿着一件洋裙,看上去活像个洋娃娃。这种恶作剧,确实有点过分。 “我给它做手术,它病了。”计晓青青涩的嗓音说道。 井术兰听到这话,立刻反驳道:“它没病,一直都没有!你不是医生阿姨,不能给它做手术。” “不,它病了。”计小青说道。 护士将她一推,“回你房间去!马上!”接着蹲下来,安慰井术兰说道:“没事,没事的。明天姐姐让哥哥给你再抓一只来。小兰快别哭了。”伸出手臂给井术兰的小脸擦着眼泪。 计晓青拿着剪刀,撅着小嘴巴,向门口的我走来。 “剪刀,拿来。”我冲她伸出手,从护士的嘴里可以听得出,这个计晓青已经干了很多次这样的事情了,让一个5、6岁调皮的女孩子拿着一把剪刀,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 她抬着圆润的小脸蛋歪着头仰望了我,极不情愿的把剪刀递给我。却转身跑了回去,一把扯过在病床前井术兰手中的面具。飞快的跑出房间。 井术兰被她抢了面具,又哭喊起来,护士怒道:“计晓青,你把面具拿回来!”但却没有追赶,仍是蹲着安慰井术兰。 计晓青从我面前雀跃的跑开,向着312的房间跑去。我顺着看她的眼神,看到对面的房间正开了一条缝隙,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孩一手拿着个布娃娃,正在盯着我。看到我看她,迅速关上了门。 看来,这些女孩子,都是那个参加特殊仪式的孩子们。也不知道,母亲是哪一间。说不定我还能有机会见到我素未谋面的姥姥。 也就是说,演出已经结束,没有多久,我就要见到夏侯妍了。 “阿姨,让一让好吗?小兰最听我的话。”一个声音响起。我急忙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红色棉袄的小女孩。 我的眼圈不禁红了。急忙让开。在我身子下的,正是我的母亲:王玉玲! 她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走进屋去。 我的一颗心扑通通的跳个不停。这就是我的母亲!从小就正义感饱满的她! 一颗泪顺着眼角流下,留在了下巴。 我看着眼前静止的画面退了一步,我的那颗泪悬在半空。向左右看了看,没见到异常。时间仿佛突然凝固了。 “你已经送到了吗?”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 是夏侯妍!是我这次要杀的目标! 我猛地回头,却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眼前的她眼窝深陷,脸上已经瘦弱得只剩下骨头。唯有一身的黑裙还带着强大的气息。 看来,她已经受了太多的折磨,以至于没了人形。 她被两位护士架着。就站在楼梯口。 “我已经把孩子送到了赵姓的家庭,他并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夏侯妍,你停下吧。死了就死了。不要害人。”我冲她说道。如果她能听我劝,我就不杀她。 “你是来杀我的吧。”她干瘪的脸庞苦笑了一下,“我跟你无冤无仇。” “不,我的一切都拜你所赐!我身边的朋友、亲人、师父,都因为你而死。还有这里的36个人,你放过他们吧。你要什么我都帮你做到!”我冲着她哀求道。我知道,她随时可以杀掉我,无论是她死后还是活着。 “我什么也不要,如果想要的话,我想要自己丈夫和孩子好好活着!”夏侯妍的表情有些痛苦,她轻轻的摇摇头。“可是他们想要!” “谢谢你!”夏侯妍说道,“快离开这个地方吧。别让他们找到你。孩子,可以抱抱你吗?” 我犹豫了一下,我是来杀她的,可是她这么善良,这么温柔。我开始不理解,为什么非要逼她走投无路的暴怒! 她走了过来,轻轻将我拥在怀里。身体温暖而又轻柔。我的心情十分复杂,难以抉择究竟要不要下手。 “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说完,她在我额头一吻,我的脑门顿时滚烫起来,浑身没了力量,一股热流滚动着从脑门涌入,迅速行走在我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我的耳朵听到了剑出鞘的声音,尽管那声音小心翼翼,是那样谨慎而凶狠。 夏侯妍猛地转身,将身体护在我的身前。我透过缝隙,看到了章衍的脸! 他手上持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向着夏侯妍胸前刺来。 夏侯妍双手护在胸前,那把剑刺在半空,再也无法刺进半分,停在她胸前的半空中。 章衍喷了一口血在剑身上,双手抵剑,猛喝了一声。 “章衍!你做什么!”我惊呼道。夏侯妍偏了一下头,似乎为我认识这个来伤害她的人而感到吃惊。 “啵”的一声,章衍身子一侧,身后又有一把剑递来。夏侯妍腾出一只手来,将他的剑也抵住了。只见李国柱使劲拔了一下,剑尖晃了一下,再也无法移动半分,一脸狰狞冲我喊道:“依尘,动手!” 他们怎么知道我来这里? 不好! 我的身体一寒,出了一身冷汗。能闯到夏侯妍停止时间的空间,凭借他们的能力,根本不能做到。这里还有最强的第三只剑! 果然,一个身影在一圈燃尽的道符灰尘下显现了出来,在夏侯妍的侧面,呜呜带着破空之声,又递来一把剑! 浊云到了。这会是个我无法收拾的局面!“不要!”我不禁大喊道。 夏侯妍的眉头一皱,双眼猛地怒睁,章衍立刻哇的朝着地面吐了一口鲜血。身子向后倒去。夏侯妍的手五指张开抓住了浊云的剑。 浊云冲我喊道:“依尘,你动手吧!” 他不是不要做刽子手吗?为什么又来杀夏侯妍。我要是杀她,她会不会怒极把所有人杀掉?要是我害死了章衍,那我真的没有脸下去见他们。 双龙耳环在浸了我指尖的鲜血后,在我手上凝成了龙头剑。 夏侯妍始终背对着我。“孩子,你要是想杀,就杀了我吧。”她说道。 这个自然,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龙头剑泛着寒光刺到离她后背两公分。我却不忍再刺下去。当然,杀掉她意味着所有事情的结束,但是......她也没有过错。她的一切,都是折磨她的人逼的。 可是,不杀她,在场的人全得死在这里。还有我身边的人,都因此死于非命。 冤有头,债有主。她也不知道她死后,会害死那么多人。那时她已经没有意识。只是不停机械的杀掉闯入旧内科楼的人。 如果我现在杀死她。真的一切就能结束吗? 浊云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向着夏侯妍掷去。夏侯妍盯着匕首,猛地向着李国柱的方向偏了一下,那匕首立刻变了方向,向着李国柱飞去。浊云不由得叫了一声。趴在地上的章衍猛地推了李国柱一把。那匕首刺在了自己的身上! “章衍!”我不禁大喊一声,因为我的犹豫,章衍被我累得重伤。如果再不动手,一定会有人继续死在这里!当即绝了念想,闭上眼睛大喊着一剑向着夏侯妍刺去,一剑刺中。从她前胸刺了出来。 一切都结束了。 夏侯妍痛苦的弯下腰去。猛地张开双臂,一声凄厉的怒吼!强大的气息波及到我们身上,我只觉一股大力推来。撞到了冰冷的墙面上。 龙头剑拔了出来,在地上磕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李国柱和浊云均是吐了一口鲜血来。李国柱也同样撞到墙上,浊云向后滑行了一段,反手将剑在墙面上戳了一下,身子站立略微停顿,又是一剑向她刺去。夏侯妍左手五指张开,虚空拦了一掌。 “噗!”浊云身体喷出了一股鲜血,在夏侯妍手上凝聚,变成了一个血球。夏侯妍将左手略收,一掌又拍了出去,鲜血喷在浊云的身上,将他击了出去! 夏侯妍身上的伤口逐渐合住了。连带衣服上的破损都在修复。 我眼睁睁的看着浊云躺在地上,双腿兀自抖动着。 “啊!”我叫着连滚带爬,扑到他的身边,“师父。”他浑身是血,已经快没了气息。 “依尘。我担心你出危险。所以一开始,就打算替你出手。”浊云说道,“这点伤,还不足以伤到我。” 李国柱此时疯了一般,怒吼一声向夏侯妍劈去,我见状喊道:“不要!” “啵”的一声,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左手一把将他揪到一边,接着在他胸前痛击了一掌。李国柱的身体被他击中,滚到一边。 黑影接着转身,右手却带着刺眼的光芒向着夏侯妍击了过去,夏侯妍左手捂着胸前的伤口,伸出右掌向黑影拍去,他却就地一滚,将章衍的身体拽起,挡在胸前,夏侯妍朝他击了一掌。章衍噗的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我却看着面前的黑影瞪圆了眼睛!他一身黑衣,脸上带着京剧武生的面具! 只见他在章衍身后躲着,从章衍肋下冲着夏侯妍击出一掌,那掌中带着刺眼的电流光芒,顷刻击在夏侯妍的身上! 明览道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眼前的夏侯妍被电流击中,瘦弱的身躯不停的抖动。而明览道人用章衍的身体做了肉盾。 他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似乎已经蓄谋已久的一般。原来他躲在暗处,偷偷等待一击成功的机会。他竟是赶来杀夏侯妍的! -本章完结- 第二百零七章 浊云是余梦蝶 我握紧剑柄,抖起一个剑花,一剑向明览道人刺去,他显然被我的新本领惊了一跳。迅速收了双手,甩出一道符咒来,顷刻在我面前没了踪影! 又是定身咒!他就这么又跑掉了,下次遇到他之前,一定要找出破他定身咒的方法。 眼前的夏侯妍正冒着白烟,身体蹲着不住发抖,我抓了章衍,见他不停的吐着血,眼看是活不成了。李国柱跑了过去,抱着浊云在怀里。“师父!” 我一时忘记了怎么止血。就不停哭着摸着章衍不住吐血的嘴巴,手足无措。章衍的身体软倒下来,我急忙护着,跟着蹲坐下来,章衍扭头看了一眼我。胸腹剧烈的喘了两口气,在我面前睁大了双眼,停下了呼吸。我不禁呆住了。 紧接着一声“啵。”明览道人又被拉了回来,摔在了地上。身后跟着御尸道人莫修远。 这个莫修远,应该是护着我离开火车站的那一个。 “依尘。”他的嘴角咧出一个苦笑来,看了一眼夏侯妍和现在的情况。 “御...尸道。”浊云的嘴里惊讶的喊叫道,“现在还有御尸道吗?” “有的。余大师。”莫修远回答道。浊云的身体猛地一震。 “你怎么知道我的...?”他皱紧着眉头说道。 “您是得道的高功,在云白观不但有记录,在国安也有。”莫修远说道,瘦削的脸庞看上去十分虔诚。“您就是余梦蝶大师。您在锦都布下的风水阵,学生很佩服。” “七截乱星阵。”我猛地想起这个名字。那是师父还活着的时候,在火车上一同遇到余梦蝶时脱口而出的。浊云看着我皱起眉毛,“果然,我没看错,你与众不同。” 莫修远指着在地上的明览道人说道:“我已经跟踪你很久了。你为什么去破阵?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明览道人没有说话,只是从地上坐了起来,咳嗽了两声,他是哑巴,自然不能说话。 他一路躲在暗处,杀了吴志用,差点杀死李睿渊、师父和我,现在又害死章衍,决不能轻饶了他,我一定要知道他长得什么样!这样想着,我将章衍的尸身慢慢放在了地上。 他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举了起来。莫修远双手结上手印,我则慢慢的向他走近,伸手去扯他的面具。 余梦蝶看出有异,猛地喊道:“小心!” 明览道人身子一晃,从面前消失了!接着我脖子上一凉。一柄利器架到脖子上。“依尘!”莫修远惊道。 “别动!”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不禁瞪圆了双眼,明览道人不是哑巴!他身上有股怪味,闻起来像是腐烂的树根。 莫修远看着用匕首抵住我脖子的明览道人。脑子飞快的想着对策。 余梦蝶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剑。冲着莫修远使了个眼色。莫修远的眼神动了一下。两人以迅雷之势同时向明览道人攻来。 余梦蝶的剑挑向明览道人握住匕首的手腕,而莫修远向着明览道人扑去。 明览道人身子拧了半圈,如同鬼魅的动作一把将身后的夏侯妍拽了过来。猛地扯了一把夏侯妍的长发。夏侯妍痛苦的哦了一声!双臂伸开,将莫修远和余梦蝶击飞了出去! 他哼了一声,将我推向夏侯妍的后背,我扑向夏侯妍的后背,将她抱住了。接着他一个闪身,燃了一张定身咒来,再次逃掉了。 莫修远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却无法再度追赶。 夏侯妍转身看看我。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莫修远和余梦蝶从地上慢慢站起。“可惜,让他跑了。”莫修远恨恨的说道。 “此人心思缜密。功法又特别,他手上的闪电,似乎与你要杀的这个女人相近,不像是道术。”余梦蝶说道,“既然逃走,以后还会出现,小心些吧。”余梦蝶冲着我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破了我的阵法?”余梦蝶冲着莫修远说道。 “学生无意间在锦都遇到他,发现他四处害人开血祭之法,一路偷偷跟随,这才晓得他是在破锦都的风水布局。仿佛是要阻止有道法的人进入锦都。”莫修远说道。 “既然如此,你同我一起去看看。”余梦蝶冲着莫修远说道。 莫修远面露难色,无限惋惜的说道:“学生已经死了。” 他穿梭于时间之中,不知道又会什么时候消失。其实我同他应该是最有共同语言的。他是个外科大夫,身怀御尸之道。而我,是个学内科的,会控制术灵。 李国柱跑到余梦蝶身边,将他搀扶住。“师父,你没事吧?” 余梦蝶惨笑着,挣扎着说道:“依尘,为师只能助你至此。她太过强大,你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至于这个人的来历,我会去调查,国柱,你欠章衍一条命。将他一并带走,我们走吧。” 他说完,看了在我怀里昏倒的夏侯妍一眼。 李国柱扶住余梦蝶,走到我的身边,“师姐,你保重。我会替师弟活下去。” 我茫然的看着他的脸庞。惨然的笑了一声。原来,这个李国柱,才是我r后遇到的章衍,真正的章衍,已经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击,死在我的怀里。 “如果你再见到我,不要再理我。”我冲着离去的李国柱说道。我真的是个不祥之人。我不想让他受到牵连。 李国柱看着我,点了点头。 这也许,才是章衍现在真正完全不理我的原因。我是大师姐,他得听我的。收我为徒,一定是出自浊云的授意,他都履行到了。 我看他背起了章衍的尸体,和余梦蝶下楼去了。因果循环,章衍是背尸人出身,结果死后也被人背起,算是个结果。 “依尘,”莫修远冲我说道,“你赶紧结果了这件事,跟我去西山,我们要回去。” 我抬头看着他,透过他看到了楼梯窗户外定住的雪花。我的命还只剩最后的三年,杀了夏侯妍,结束一切,回不回去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 人总是熬不过死亡,我又累死了一个人。 看着怀中瘦弱不堪的夏侯妍,我也无法下手,我已经刺了她一剑,结果并没有杀死她,她实在过于强大。现在我要做的,还是要杀。 “你走吧,我不回去了。我留在这里。”我冲他说道。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夏侯妍的爆发,如果我留下保护她,说不定可以阻止,或者,我把夏侯妍救出去,好让她和自己的儿女团聚。就算回去,我也无法肯定自己能回到那个时间点上。 反正,只剩三年。一眨眼就过去。 这也是一种办法。 “你......”莫修远惊讶的看着我。我惨笑了一下。他陡然间明白了我的意思。“依尘...谢谢你。”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如果没了后面发生的一切,活着的他会离开医院,健康的活下去。而不会接触到时空穿梭。 “你保重。”莫修远冲我说道。看了我半晌,离去了。 我右手拥着夏侯妍,左手按在地上,摸到了龙头剑在地上留下的豁口。不禁苦笑了一下,这个豁口,在我和周师傅到医院找资料时,曾经让听到走调歌曲的我摔倒崴了脚腕。 什么时候,自己给自己挖个坑埋了才是圆满。 怀里的夏侯妍颤抖了一下,似乎想醒来。楼梯口的两名护士突然动了起来。 “那个人呢?”一个护士喊道,接着看到了坐在地上抱着夏侯妍的我。 另一个护士脸色都白了。在她们这里,我手上的女人是恐怖的代言词,现下,就在我怀里。 她们急忙上前,将我和夏侯妍从地上拉了起来。一位护士冲我道了谢,就扶着昏迷的夏侯妍走回病室。 护士和医生们仍然为了病人发热的事情忙碌着,我默默的站在楼梯口发呆。化名吕彬的莫修远走了过来,冲着我低声说道:“夏侯妍昏迷了。体温降到了零度,但是没有死,你马上把这个消息通知上面。” 她受了我一剑,伤刚刚疗好,又受了明览道人的电击。 想不到,促成这一切的,竟然是我。 我当时应该听秦逸的话,放弃这个职业,不要好奇,不要一根筋的追查到底。至少我的人生,会非常正常的运行下去。我就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给人带来霉运的女人。呃,应该说,是死亡。 只是,我现在该给谁汇报? 我装作点点头。他看了一下四周,迅速的下楼离去了。既然他没再问,我又何必揭开我的身份。这个时代,要伪装还不是很难,只要没有人认识我,我就可以一直伪装下去。 直到完全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精神病人的发热现象得到了控制,好像平静下来了。而我的母亲却离开了医院,听护士说,是被母亲领走了。她们其实都没有生病。只是为了那个仪式而准备的。 没一会,又有了一个短发女人,给护士做了登记,领走了那个偷偷看我,手里却拿着一个娃娃的女孩子。她看上去很乖巧。 这个场面好像哪里见过。对了,在我假死的梦里。 我的眼里出现了一个看上去有点熟悉的脸孔。护士们说,这是医院一个资深的精神科医生,姓艾。他似乎对我的到来完全不感兴趣,只是看了我几眼,就匆匆离开了。他应该是艾鸿畴的父亲艾国平。 既然留下,就要找个机会跟他交流一下。必须停止对夏侯妍的试验。 艾鸿畴告诉我,他父亲本来是持着科学的态度的,但是在夏侯妍昏迷后,与国安的人争吵了一架,退出了,接着国安的人才开始了疯狂的实验。被我吸食元神的这个送药的女司机,也是个关键人物。是她,在夏侯妍昏迷后,给上级汇报了这个消息。 估计原本离她爆发的日子,不会太远。但是,现在一切发生了偏移,那个女司机被我杀掉了。我可以拖延国安彻底进入医院的一些时间。我在病房里转悠着,希望能发现监控的位置。只要毁掉监控,我可以随时带夏侯妍离开这里。 304里有一个画架,此时一个背对着我的男人正在给一个护士画着像。我站着看了一阵。 他的画笔下,一个温柔而又拘谨的护士正微微笑着。我又瞅了一眼站在那里坐模特的护士,手粗脚大,根本不是画里的模样。看来,这不是画像,而是一种创作。 路过303,我看到了一个正在照镜子的小女孩,正在一个带着黑色边框的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样子。这个场景有些熟悉。我不禁站住。那女孩明显从镜子里看到了我,挥舞着小手臂,将手指着我,长长的喊了一声:“讨厌!” 好吧。我不看你还不行。走开始听到那女孩在屋子里嘟囔着:“吓死我了。” 我又不是鬼。 迎面走来了一个女人,看上去风尘仆仆。走进了303的房间,冲着里面的女孩喊道:“妞子,收拾东西,走了。” 看来又是一个领走孩子的女人。 估计在今夜,这些女孩子都会被领走。而我的母亲,是第一个。可惜,我没了和她交谈的机会。 从护士批评计晓青的恶作剧上看,这些小女孩应该在医院住过几天。但是现在,不管那个仪式起没起作用,一切都结束了,而这些女孩,将会被送出去。 只是那个卑鄙的明览道人,此时又不知道躲到了那里,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同秦逸还有夏侯妍抗衡的道人。为什么躲在我的暗处偷偷看着这一切,却不动手杀了我呢?他杀夏侯妍又是出于什么?他杀人的原因一定与我不一样。 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事情。只要夏侯妍平安,至少我的未来,是完整的。 我见到了艾国平。他正在医生值班室里翻看研究资料。 “艾医生。”我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必须停下对夏侯妍的试验。告诉我,监控在哪里?”我冲他说道。我本想用解释的方式,但是,那样浪费的时间就太多了。 艾国平猛地一惊!“你是谁!”接着把桌子上的资料向身后一拨。“你是不是国安的人!你们要抢我的研究资料!这是我的心血你们不能这么做!” 我对那些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是名大夫,不是科学家。 我能隐约听到二楼的铁闸门被人猛地拉开,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吵杂的脚步声。我心里有了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刚刚拉开房门,就被一个士兵按住。接着脖子一疼,被他注射了什么东西。我知道那一定是令我昏迷的某种药物。另一名士兵将我捆起放在走廊的长条木凳上。 我双眼一黑,昏了一下。额头上却火热起来。猛地又睁开了眼,全身一阵火烫。我本应该昏倒的,额头发烫是怎么回事?猛然想起夏侯妍的一吻来。她给了我什么东西,我确定。 我挣扎了一下,发现双手捆得很死,眯着双眼,看着楼道的情形。面前是整队穿绿军装的士兵。 医生和护士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从各个病室里走了出来。却发现整个三楼,已经被荷枪实弹的士兵们包围! 在一名士兵的陪护下,一个军官打扮的人走了上来,身边跟着莫修远。 是他!通知了国安! 莫修远冲着身边的军官指着装着昏迷的我说道:“就是她,她没有同我说密码,所以,我立刻通知您。” 原来,我还是漏出了破绽,被他发现了。 本想拖延时间,结果立刻出了问题。自己对事态的掌握实在太差了。 “她不是咱们的人。”那军官说道。 我想睁开双眼,看看这个军官的模样,但是害怕被他发现,只得继续眯着。 那军官推开房门,“艾同志。我是国安的。”说完,他和身后两个士兵走了去进去,关上房门。莫修远此时走到了我的身边,掏出了手枪。但是,隔着房门我却听得无比仔细。 “你们要抢吗?告诉你们,我谁也不会给!”艾国平说道。接着我听到枪栓拉响的声音。 “艾同志,这里已经被国安接管了。有同志会接手你的研究。为了把国家建设的更好,你把研究资料交给国家吧。” “你放屁!”艾国平说道,“我听过你们交谈,你们不是要交给国家,是要卖给米国人!这种叛国的事情,我艾国平不干!你要是交给国家,就把主席叫来!” 房间里传来一阵沉默。 枪栓猛地拉响,“呯!”的一声,回荡在精神科的三楼里。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一个女人向着房间走了过来,手里不停的挣扎着拽着他的士兵,“放开我,我是三楼的负责人,你们干什么!为什么开枪?”是张敏。 莫修远迎了上去,堵在门口,“这里有反革命分子,准备通敌卖国。所以我们要接手精神科,张同志,请你协助士兵们一起把精神病人们转移了吧。” 此时,房间的门打开,那名军官走了出来,手里夹着一个铁夹子。看上去里面夹着不少纸张。他抖了一下自己的大衣,带上军帽。冲着张敏说道:“你们赶紧转移一下。除了307室的病人,全部转移到第二人民医院去。” 张敏冲房间里瞅了几眼,没有见到艾国平出来。“艾医生呢?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杀人!”她尖利的叫起来。 艾国平始终没有露面,看样子,他已经被面前的军官杀掉了。有些事情明显改变了发展方向。艾国平本来应该是正常去世的。可是现在,因为我的介入,他却死在了这里。 “这个人是个反革命分子,通敌卖国,明天你们看报纸吧。会给同志们一个说法,现在大家先转移吧。这里需要立刻搜查一下,看还有没有通敌的资料和设备。请大家转移。”那军官不耐烦的说道。 “你们凭什么让我们转移!这里这么多病人,怎么转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说清楚,谁也不准走!”张敏吼道。 “张同志!请你注意一下言辞。”莫修远说道,冲她递出了手枪,这个莫修远,跟保护我的那个有着明显的区别。 “怎么?要开枪吗?我也是反革命?你有种就打死我!朝我脑门上打!总之,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们就不转移!”张敏吼道。 身后的几个大夫一同七嘴八舌的喊道:“对,你们说清楚,不然我们都不走!” “干什么!你们要造反吗!”军官吼叫道,明显不想逗留,冲着左右说道,“架上她,把她带走!”过来两名士兵将她夹住了。 “啊!”从304的房间传来一声呼叫。一个士兵右手里拖着一个男人,左手拿着一幅画,拖了了出来,“首长,这里有情况,您看。” 他把一张画递到军官面前,我认得这幅画,上面画的是一个护士。可是现在那副画已经变了模样,一张满是五颜六色相间的花朵中间,那护士身上白色大褂的部分全部染成了黑色。护士温柔的笑容已经被黑色的长发盖住了脸。 我见过这个样子,那是死后的夏侯妍。 艾鸿畴说的不对,这个画家是没有移动物体的能力,但是却有着预知。 军人皱了皱眉头,“撕啦。”几下将画撕烂,“一起带走。”他下着命令。 莫修远向我看了一眼,“这个人怎么办?”冲着军官问道。 军官说道:“这个反革命分子就地枪决!” 我猛地睁开了双眼,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凭什么说我反革命!” 面前的人被我吓了一跳,军官的眉毛皱紧,冲着莫修远和身边士兵喊道:“就地枪毙她!” 一旁的士兵冲我拉起枪栓。此时,头顶上的灯泡“啪”的一声,炸裂了。 众人一怔。紧接着,从301房间开始,灯泡一个个的炸裂。连带着病房和取药处都变得一片漆黑。 有几个护士惊叫了起来。 三楼开始变得一片黑暗。莫修远刚拧亮了一个手电筒,照在我的脸上,“啪!”手电筒也炸裂了。 我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吱呀呀”的木门响动。突然,我的耳朵,好像感觉听到什么声音似的,只不过非常的小,仔细一听......确实是有什么声音。是风声?还是呼吸声? 不对,那是从口中发出的呢喃。 突然,门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嘎嘎嘎嘎嘎嘎嘎......”本应死死关着的的门发出了悲鸣一般的声音,慢慢的打开了。 我眼睛向上翻着看了一眼,那门上的牌子在月光下清晰的写着“307”! 忍不住往门缝中看去,那是一只眼睛......一只血红色的......眼睛! -本章完结- 第二百零八章 溃散开始 夏侯妍苍白的脸庞出现在面前。脸色看上去沉静的可怕。手心中带着电流一样的火花。 三楼变得像死一样的寂静。 她的长发披在肩头,一步步从房间里挪了出来。嘴里叫着:“你们谁也不能杀她!” 我知道,她是在保护我。因为我送走她孩子的缘故。 莫修远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勒住了我的脖子,用手枪指着我的头,颤抖着说道:“别动!再动我打死她。”将我迅速拖到那军官的身边。 “你试试。”夏侯妍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军官在一旁冷冷的命令道:“开枪!” 不要!在我的大喊中,身边的士兵纷纷举枪,冲着夏侯妍射击。夏侯妍的身体随着被子弹射中不停的摆动着。接着倒在了地上。 她是为了救我。被杀害了! 军官在一旁冲着莫修远说道:“走。” 莫修远用手按住我的头,将我扯着拖下楼。张敏在一旁吼道:“你们站住!你们一群杀人犯!给我站住!” 抓住她胳膊的士兵甩开了膀子,上前去查看被打成马蜂窝一样的夏侯妍,“报告,匪徒已经被击毙。” 一名班长点了点头,“安排同志们转移。” 士兵回答了一声,“是。”却觉得身边有东西站了起来。将头向左边看去。只见夏侯妍已经悄然无息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班...班长?”他颤抖的叫道。觉得自己的腿也软了。“啊!”发出了一声呼叫。 班长疑惑的转过身体,看着那名士兵,那士兵慢慢的转过头来,脸上一片模糊。不禁张大了嘴巴。 接着,自己的脸也便模糊了! 张敏嘴里叫了一声,“不要。”跟着没了声音。紧接着,一个个人脸,在顷刻间变得模糊起来。 一名护士见到,急忙跑进了304的病房,跑到了阳台,关上了阳台的门,冲着楼下喊道:“救命!” 夜色深深,她的一声呼叫回荡在第三人民医院空荡的操场内。她惊恐的回头,看到趴在窗口的一张模糊的脸。 啊-!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 我被拖着下到了一楼,这才发现,一楼的内科里已经空无一人,这些刽子手已经转移了一楼的患者。耳边回荡着那一声凄厉的呼喊声。我耳朵里清晰的听见三楼的楼板发出的咕咚声。 心里一片死灰。“溃散”已经开始。夏侯妍在死后凝结不散。 楼下,正停着一辆军用吉普。一个道士负手而立站在车前。 待他转过头来,我不禁大吃一惊!是章衍原来的师父,那个背尸人周天! 那军官冲着周天说道:“这里就拜托道长了。你回头去找严宝成,让他给你在医院找个位置,就留守在这里吧。” “贫道出手,首长请放心。”周天说着,看着我愣了一下,很是意外,估计是没想到会遇见我,不过却也没有说破,“首长,还请您在严院长面前说一下,我会开车,可以跑跑外勤。” 我心里咯噔就是一下。嘴角牵了牵。眼睛死死的盯着周天。开始明白了为什么国安能找到我。原来,从我问这个图书室管理员找书的时候,就已经被国安注意到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条铁链,套上了内科楼的大门。“这铁链是云白观的高功们加持过的。里面的东西一定出不来。”他说着,将门锁上了。 我被莫修远拽着头发扯上了车,冷冷的看向内科楼门,只见他站在铁索一旁,冲车招了招手。那崭新的铁锁我再清楚不过,只不过自己打开的,是把锈迹斑斑的而已。我眼眶里留下热泪,想不到夏侯妍最后的爆发,竟然是也是因为我。 我才是致使夏侯妍爆发的始作俑者! 军车发动起来。驶出了医院的大门。我知道自己会去哪里。他们已经得到了艾国平的研究资料。逼供根本是我的想象,他们已经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东西。所以,他们要去京城附近的西山那个研究设施。 那个可以时光穿梭的设施。 在我走之后,站在内科楼门口的周天朝大门看了一眼。转过身去。大门此时“哐当”的发出一声响声。接着没了动静。周天一把扯掉自己的道冠,使劲揉了揉,塞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我则被押解着到了江州北边的机场。 有一架准备好的军用飞机正等着我们。飞机上非常吵,停在地上也能感觉到轻微的震动。从上了飞机以后,那名军官和莫修远才放松了下来。躺在了飞机的座上。 飞机上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座位显得极其宽敞。沙发位置看上去比现在的至少要宽近20厘米。莫修远将我推到座位上,给我松了绑。 坐在一旁喘了口气。 那军官也脱下自己的大衣,坐在了一旁。“小莫啊,你穿越回来,真是帮了我不少忙。”那军官说道,“回去我一定给你父亲推荐,让他进国安来。” 莫修远笑了一下,“谢谢首长。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栽培。” “不过,小莫,你说你能见到另一个自己是什么意思?”那军官扭过头来。我瞅了他一眼,只见他皮肤黝黑,是张清晰而又标准的军人脸,除了一双眼睛肿着,看上去十分端正。 “我在国家培养下,学了御尸道,现在见识了国家的科学技术,实在是叹为观止。但是在穿越过程中,确实遇到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我躲闪了好几次,差点被他杀死。我想,这恐怕是另一个空间赶来的。再一次证明相对论是存在的。有另一个空间的自己来赶着杀掉我。不过这次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其实这同相对论没有关联,我可能在未来的某个时段救了他,他良心发现,回来又开始救我。我苦笑着,我只是回来杀夏侯妍。而莫修远却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因为这些功劳,国安吸收了现在还在学道的莫英纵,而他也不存在。所以他也在做着补救,赶回来杀掉自己。 自己杀自己,这要更加残酷。 “你叫什么名字?”那军官问道。 “梦依尘。”告诉你们,你们也查不到我的底细。莫修远告诉过我,时空穿梭失败了。 那军官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莫修远说道:“我这次回去以后,要马上进行一场长时间的穿越,这次小穿越已经成功的让我穿越了20年。这次回去,我会对组织建议将穿越的期限提到50年。” 那军官笑了笑,“如果成功了,整个国家的命运将会改写。这是一场跨世纪的伟大变革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向往。 “祖国强盛,匹夫有责!”莫修远说道。 “好!年轻人有志气,这很难得。”那军官笑道。 穿吧,你回去一穿,结果就卡在时间里了。 我不再听他们说话,将头扭到了窗外外边,夜色看上去是那么的冰冷,而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害死了夏侯妍。 “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快好了。” “这次是谁?” “是秦军长。” 一对细小的交谈声传入了我的耳朵。我望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人,我闭上了双眼,开始仔细聆听来。 “我只睡了三个小时,还在梦里头呢。”这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你妹妹的婚礼怎么样了?”另一个女声问道。 “唉。这个事儿怎么说呢,我和建华都谈了一年了,组织还没有批准,结果我妹妹在工厂上班,只三个月就要嫁人了。” “不说了,首长们一定要喝酒,得准备好。”接着便没了声音。 我疑惑着向飞机后舱望了一眼,那里的门并没有打开,难道我的听力开始变得更强了?不然怎么能听到空乘在说话? 飞机猛地一个晃动,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我不禁抓紧了沙发。 莫修远在一旁看了我一眼,“放轻松,你没做过飞机吗?这可是活塞式的。” 什么活塞?姐只听过喷气式。姐没坐过晃动如此厉害的飞机,感觉像是撞到什么东西似的。 旁边的军官点了一只烟,“喝点酒就好了。” 此时后舱的门打开,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一杯橙汁和一盘炒米饭。递到了那军官面前,“首长。” 从口音听的出来,就是那个妹妹即将嫁人的女孩子。军官瞅了一眼,说道:“待遇真好,有这么多肉。呃,”他将盘子的橙汁举起,“能换杯酒吗?” 说着吐了一口烟。他抽的烟十分呛人,不过看空乘的样子,也不会让他放下烟卷。 这是首长的特权,还是机舱里允许抽烟? “好的首长,您稍等。”那女孩拿着橙汁走了回去。 在一阵晃动之后,飞机变得平稳了许多。已经在空中了。 莫修远冲一个士兵招招手,指了一下我。“看住她。” 那士兵走了过来,坐在我的旁边。莫修远改坐了一个位置。 那士兵就紧紧盯着我,一刻也不转开眼神。 “前面有不稳定的气流层,得避一下。”这次窜进耳朵的,是个男人的声音。我不禁抓紧了沙发。看着我的“不老实”,身边的士兵更加紧张了。握了握手上的枪。 我看着他,低声说道:“抓紧,气流要来了。” 果然,后门的舱门打开,身穿军装的空乘走了出来,冲着军官说道:“首长,有气流。” 话音刚落,一股强烈的震动将飞机震了起来。我的脸上变了色,这个活塞式的飞机比喷气式飞机震动的更为剧烈。估计这是现在最好的了。 可能喷气式的现在并没有发明出来。 身边的士兵看上去很紧张。我猜测他是第一次坐。飞机上一个班的士兵都坐了下来。 军官和莫修远显得很平静,显然是已经惯常。 持续了5分钟后,机身再度平稳。我全身放松,舒了一口气,看样子是避开了,有惊无险。 身边的士兵后背紧紧的靠着椅背,身体绷紧轻微的晃着,我听到他紧张的呼吸。朝他看了一眼。他不停的眨着眼睛,手伸到了扣紧的军装下面。向体外急促的喘气。 “你没事吧?”我问道。 “我喘不过气。”他回答道。我急忙喊道:“拿急救箱来。”凭借医生的直觉,我觉得这个人一定有什么心脏病或是癫痫病史,至少,目前的表现是这样。 “深呼吸。”我冲他说道。莫修远和那军官过来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回事。” “军医!”莫修远喊道。一名士兵从空乘手上接过急救包,跑了过来。此时,坐在我身边的士兵嘴里发出了“呜...”的怪叫。 我按住他的肩膀,“别担心,冷静下来,不会有事,深呼吸!”他的身体不停向上挺着,并且嘴里已经有了血丝,接着将带着血丝的手指塞进嘴里。 “别这么做。天,深呼吸,不要吃。”我冲他喊道。他身子前后晃了一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我也见过癫痫病人,但是吐血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张大了嘴巴,眼睛冲血,脸色涨的通红,哈哈的喘着,看上去十分痛苦。 军官在一旁急忙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军医在一旁答道:“可能是癫痫。” 我在一旁喊道:“有硝化甘油吗?”那军医答道:“没有。” “这不像心脏病,可能还更糟,给他量脉搏。”我说道。 莫修远皱了眉头,“想不到你还真是个医生。” 冲着不停挺立身子的士兵喊道:“别紧张,我们会照顾你,大家让开一点行吗?”,身边的军医给他立刻量起血压来,我接着板过他的脸庞,“看着我!嘿!看我!”接着抓住带着血丝的手,“捏住我,你说好,行吗?你胸口痛吗?得过癫痫吗?有没有糖尿病?哮喘?”他的头地下去,没有回答我的话。 “他心率是90。”身边的军医说道。 “好。坚持住。”我说道。 他一把抓住了我拿起听诊器的手,“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飞机上,求你!”接着使劲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抽起了身体,“啊!”他惨叫着。 我和军医还有附近凑上的士兵,紧紧的按住他的肩膀,“放松。没事的,别动。”接着身体猛地站起,剧烈的抽搐起来。我们急忙安慰着,同时将他按住。他的头猛地一摆,呼出两口起来,身体软倒在座位上。涨红的脸色迅速暗了下去。 “他的呼吸很弱!”我喊道。“把他放平。”身边的士兵和军医将他的身体平放在宽阔的过道上。我扭头冲着军医喊道:“你有起搏器吗?”军医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 现在还没有,还得再过6.7年才会出现。 “我做胸部按压,你嘴对嘴人工呼吸。”我一把扯开他的军装,露出胸膛来。此时他的嘴巴张开,嘴角带着一道血丝,双眼已经无神。我双手叠压,在他胸前数着数字,按了五下,“该你了。”军医冲他呼了一口气。“再一次!”那士兵始终没有反应。 我又重复了一遍。 那士兵始终没有动静。我喘着呼吸,瘫坐在地上,“他...死了。” 士兵里有人哭喊到:“毅然!” 我已经尽力,但是没能阻止他的死亡。“我去洗个手。”我从地面站起。无法确定他的死因,心脏骤停。莫修远指了一名士兵,示意跟着我。 军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冲着士兵们说道:“把他抬到后舱去吧。给他盖上。” 几名士兵照做了。空乘的两个女孩将他平放在后舱的座位上,颤抖着给他系上安全带。我们重新坐到了位置上。飞机上传递着沉闷的气氛。 军官问道:“他吃了什么东西吗?还是有过传染病?” 我没有回答,我不知道。“每个人都会死。”我说道,眼睛向那士兵刚刚坐过的位置看去,看见了一个细小的物件,俯身看去,是一颗牙齿。不禁想起他将手伸进嘴巴的情形,用手抠掉?这不科学。接着我看到自己的食指,上面带着一块绿色的青苔。 这......是从哪里来的。 接着又强烈感到机身一阵晃动。 我急忙又将安全呆扣好。估计又是一阵气流。军官面前的玻璃杯被甩到了机舱的上面。 一个空乘女孩没有及时的系上安全带,尖叫着被气流带着吸在机舱顶。我清楚的听见身后一个士兵的脖子传出“咔嚓”的声音。 脚底下冒出了股股白色的气体。头顶的行李翻了下来,落在了地上,上面并没有呼吸器。我只能自求多福了。 接着,那空乘身体和玻璃杯一起落在了地上。 在一阵剧烈摇晃后,飞机又平稳下来。 我回过头,看到身后的士兵嘴巴张开,正在向外吐着血,软软的脖子像是没了骨头,整个座位都被鲜血染红。又死了一个,估计是被气流折断了脖子。身后的空乘从地上站了起来,手掌已经被玻璃碎片扎碎。另一个女孩正在帮她清理。 “还有多少路程?”军官问道。“去问问!” 一名士兵去了驾驶室。 “把他放到后舱去。”莫修远指挥着,让士兵将我身后的士兵尸体拖走。我已经觉得很是疲惫。“我要去厕所。”我说了一声。一名士兵立即站了起来。押着我向厕所走去。后舱的座位上并排堆放着两具士兵的尸体。我瞅了一眼,其中一名士兵的手臂甩了下来牵着身上的布,一张苍白面无血色的脸庞露了出来。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确定他没了动静后,这才转过头去。推开厕所门,事毕,我从门里出来,又瞅了一眼,他的手仍然垂着。身上的布落在地上,我冲着士兵说道:“给他盖上,可以吗?” 那士兵看了看,点了点头。我走进尸体,拉起他的手臂,冰冷的手臂上有一层露珠,摸上去湿哒哒的。我抬头看看灯光,发现机舱的铁壁上,也带着一层。也没多想,就要给他盖上。结果手腕上突然落在手上了一个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手环。 我盯着那手环,才发现那是一根皮筋!我不禁瞪圆了双眼!浑身一阵凉意。那皮筋上裹着五颜六色花线,再也清楚不过,是我送给张敏的那一根!我抬头向士兵看去,只见他正歪着头颅盯着我,双眼没有任何光芒。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们不是意外死亡。绝对不是。 身后的士兵走上前去,将他盖住,一手扶起了我,把我扯回了座位上。 现在,夏侯妍已经死了。不过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死亡只是她的开始。此时一个空乘女孩从尸体边走过,瞅见了那搁在布上那只带着花色绷劲的手。 真漂亮,怎么自己从未见过这么亮闪闪的发套呢?她咬了咬下唇。将发套取了下来。戴在了自己手上。不停翻手喜孜孜瞧了一阵。回头朝尸体看了一眼。却只发现了一具尸体,而另一具就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了! 她惊惧的睁大眼睛,左顾右盼了一番,根本毫无异常。不行,得把这件事通知士兵和首长们。她将手上的绷劲取下,捏在手上,刚一转身。就听见身后的行李门啪嗒一声打开,“哗”一滩不知道是什么成份的水流在地面。弄湿了好大一片地方。 她惊恐的慢慢走去,拉开行李门瞅了两眼。未见异常,又将门锁上了。另一名空乘进来,被她一把抓住,“那具尸体呢?” “什么尸体?”刚进来的人一头雾水。她向那个空座位指了指。“是不是你们刚才搬走了?”也许是看错了。 “没有。你去前面问问士兵吧,我着急着上厕所。”那空乘一头钻进了厕所。她从后舱出来,瞅了一眼军官,咽了一下口水,还是自己找一下吧。她拉了一下离后舱最近的一名士兵。 那士兵听她说名情况后,给莫修远做了汇报。莫修远有些吃惊,但是却准许了。 他们的话我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耳朵里。 尸体失踪了。在一个空乘的眼皮底下。 军官此时将座位放平,“休息一会。小莫,现在你看一阵。”说完,将外套搭在自己的身上。闭上了眼睛。 那士兵和空乘走进后舱,接着传出一声尖叫! 莫修远皱起眉头,怒气冲冲的跑到后舱,“喊什么喊,你不知道首长休息吗!” 空乘坐在地上,指着行李舱的铁门。颤抖着说道:“他...他被吸进去了。” 我坐在座位上,听得无比清晰。已经开始了。 -本章完结- 第二百零九夏侯妍不会放过这些人 夏侯妍不会放过这个飞机上的所有人。她有着远距离杀人的能力。那气流说不定就是她带来的力量。 那军官从沙发上坐起,“又怎么啦?”扭头向身后看去,指挥着身边的士兵,“去,都去给给我看看。”说完,点起一只烟,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拉上了枪栓。 前方的驾驶舱传出啪嗒的一声响。最不应该打开的驾驶室的铁门,此时却打开了。那军官一愣,用手枪押住我说道,“去,到前面看看!” 头顶的灯光闪了一两下,这是我经常遇到的常态。只不过,这一次我倒没有多少惊怕,因为知道,这一切都是夏侯妍的力量。 这铁门能打开,里面的人一定不在了。 走到驾驶室,果然,两名机务驾驶员已经死在了座位上,仪表上全是血迹,心脏处都破出了大洞,血液喷溅的四处都是。 但是飞机却平稳的飞行着。军官见到这情景,嘴里颤抖着喊叫:“快到驾驶室来!” 身后十几个士兵和莫修远,包括两位空乘,没有人应他。他惊惧的转身,撇下了我,向着后舱跑去。刚进后舱就被绊倒在地,他定睛一瞧,只见厕所的门大开着,地上蜷缩着一个空乘,从门里伸出一只脚来。 接着“啪”的一声,客舱的灯光突然灭了。 “深呼吸...放松...没事的...”驾驶室传出我刚才冲着那抽搐士兵说过的话。而我感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同我一起站着。眼神瞟了一眼,只见到一团黑影,与我同样的身高。而在昏暗的灯光下,那黑影的头发与我的一模一样。完全看不清她的脸,只是那黑影站立的姿势,与我一般无二。 我双臂张开,紧紧将她抱住。那黑影消失了。 飞机诡异的在空中飞行。却变得异常平稳。 “小莫!小莫!”那军官叫道。整间机舱回荡着他的叫声,但是始终没有回答。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飞机一个抖动,我抓着客舱的沙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此时客舱的灯光亮起,我看着面前的座位,突然内心安宁。接着爬起,向后舱走了过去。 “你们自己闯的祸,现在,夏侯妍开始报复了。”我说道。 那军官看着我,一脸茫然,“什么夏侯妍?” “就是你在医院开枪打死的女人。”我平静的说道。如果他到了黄泉路上,也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他又看了一眼厕所里死去的空乘,“我只是奉命...取文件。” “你奉谁的命!”我质问道。 “奉胡......”他猛地醒觉过来,“管你什么事,你能知道吗?这飞机上的人呢!” “都死了。”我平静的回答道。 突然,面前的行李门被打开,闯出一个人来,脸色煞白的喊叫道:“都死了!都死了!我要跳伞!让我跳!” 是一脸惊惧的莫修远。 军官一把拉住他,“出了什么事!说!” 莫修远双手颤抖着,“这飞机里有东西,里面的人都死了。全部!我们都要死在这里。死在这里!” 那军官给了他一巴掌,“闭嘴!给我说清楚。是什么东西!” 我呼了一口气。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好了,现在平静一下,告诉我,你到底奉谁的命?谁命令你杀人?” 那军官将枪举了起来,对准了我的额头。 “是你把那东西招来的吗?”他说道,言语有些激动,连着脸上青筋迸了出来。 莫修远按下他的手臂,“首长!冷静点!你把枪先放下来,上头指名点姓要她。” “操。”他骂了一句,“老子谁都不认,说!是不是你把那东西招来的。” 我平静的苦笑一下,“重要吗?你想知道吗?自己去客舱看看。”说着,让开了去客舱的道路。 他举起枪,一步步踏了出来。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觉得浑身乏力,手里的枪再也拿不住,掉在地上。 莫修远也从我面前走了过去。看到沙发的座位,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沙发上坐着的,正是自己。只是脸色惨白,看上去,就是一具尸体! 整间客舱,坐着一个班的士兵,包括莫修远和那个军官。除了我以外。无一幸免。全在第一次气流到来时,被气流拗断了脖子。 “如果你死的太快,就该学会放下一切。”我说道。我没有超度的道术,如果他们不肯放下执念,我只有烧了他们。” 窗外的雾气散去,露出一片树林。其实,飞机早已经坠毁在树林里。只是幻觉支撑着让自己看不到而已。 军官站在自己的尸体面前,一言不发。 “谈一下吧。给你们说说我的事情。”我坐了下来,开始讲述从进医院以来,遇到的所有诡异的事情。包括穿越到现在和自己命不长久的事实。 希望通过我的遭遇,能让他们放下执念。不然,我就念咒,灭了他们。 那军官听完,一声长叹。张口说道:“其实,我叫秦永安,根本不是什么首长,只是一个伐木工。一个月以前,生产队上来了一位首长,姓胡,他交给我一个任务,让我去江州人民医院取个人的文件。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他教的。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那你为什么开枪杀艾医生?”我问道。 “不是我开的,是我身后的那个士兵。”他说道,“我只是...只是想让家里人过的好点,那个首长给我承诺,只要我把这些做到,就让我进部队做官,给我媳妇也安排一个好工作。将来我的儿子长大,也会安排。他还承诺要给我一万块钱。” 这个时代的一万块钱,相当于是一笔巨款了。这是一个幌子。 原来他是只替罪羔羊。真正的幕后黑手,还隐藏着。“那个姓胡的首长,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姓胡。”他说道。 钱财,真是害人之物,古往今来从无例外。 “胡国兴。”身后的莫修远说道。听到这个名字,吓了我一跳!胡国兴,那可是国家的军委副主席啊!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却造就了一个事实,我真的在和国家机器在抗衡。 “他是时空穿梭项目的负责人。”莫修远说道,“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取得这个科研成果,不是科学家们辛苦工作的结果,而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的。真是卑鄙!”他一拳砸在沙发上。 “都是我不好,我贪财。现在我死了,我家人该怎么办啊!”秦永安懊悔的抱住了头。 “我们去西山!穿越回去,把那女人从医院救出来!”莫修远说道,“让他们永远也找不到!” 说完,双手结起手印,落回了自己身上。只听的他的脖子咔嚓一扭,尸身从座位上坐了起来。他是御尸道,能操控尸体并不奇怪。 “你不能回去。因为后面的穿越实验,都失败了。你会困在时间里。”我说道。 “依尘,你也说了,你是回来杀夏侯妍的,结果促成了夏侯妍的提前爆发,证明有些事情还是能够改变。你说会失败,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尽力去做。如果杀夏侯妍太困难,我可以赶回来杀自己!只要我没有及时把消息传递出去,就有救夏侯妍的时间,这样总比较简单,所以......”说到这里,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我之前遇到的杀自己的人,是我!”他瞪大了双眼。 身边的秦永安看见他身体回到尸体上,以为他会元神归窍,急忙扑了过去,“莫同志,莫同志,求求你,让我也活过来了吧。” 莫修远看着他,惨笑了一下,“我也没有活,我现在还是一具尸体,是因为我接触蛊毒的关系。你体内没有,所以......”道法不是仙法,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起死回生。 秦永安绝望的松开手。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还是活不过来的了。我们在机舱里保持着沉默,半晌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阵,秦永安说道:“这文件在这里,我已经按照要求做到了,你们谁能帮我一个忙,让那个姓胡的首长实现承诺?让他照顾我的妻小?” 我和莫修远均是没有答话。这个谁也帮不了他。 他一把将铁夹子甩了出去,痛哭了起来。 莫修远说道:“我没有办法帮你,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妻小在哪里,把我的积蓄都给他们。” 秦永安扑通一声跪下,给莫修远磕起头来。莫修远拦住了。“我已经是个死人,靠着虫蛊生活,要那些钱已经无用。你说吧。” 秦永安抹了眼泪,“我的家在周县,就在锦都和江州的中间,爱人叫裘淑芬。还有一个儿子,你找到他们,可以托付给我的一个工友,他叫李国柱......”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颤抖的问道:“你的儿子叫秦鸿泽!” 他惊异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没有回答他。这世界太小了。代章衍活着的李国柱,养大了秦永安的儿子秦鸿泽,跟我一同住院时结识,而结识的起源却都是因为太平间跑出去的一个灵体。 又兜转到夏侯妍身上。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剧本。我最终会走到哪里呢? “他们费了这么大劲,会回来取资料的。”莫修远答道,“依尘,我们必须回去,找到解决这一切的办法。那个我告诉过你,在你和张潇尹穿越成功之后,后面的穿越才失败了。我们可以利用那里的设施。我装作大难不死,押解你去研究基地,然后,同你一起穿越。再回去一次,到时候,我聚齐尸体,你多控制几个契约术灵,要救夏侯妍,应该不难。” 他说的对,他们会回来取资料的。如果我现在不再参与这件事,那么痛苦还会继续下去,还会有人因为研究的继续进行而丧命。不能再有这种事情的发生了!如果我成功了。我的父母会健康的活下去。 他们把我养大,我还没来得及报答,还有疼爱我的燕翩迁。 我必须要让他们的死,得到一个相应的价值。 人之所以害怕,是因为未知。 人之所以绝望,是因为没了生存的意义。莫修远帮我找到了一个目标。 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相当清晰。我的下一个线索点,在胡国兴的身上。找到他,就知道源头在那里。而他现在,还不是军委副主席,只是37军的军长。从莫修远的描述中,我得知了他正是从火车上和严宝成带走夏侯妍的那个年轻军人。 只是,为什么他这么年轻。我推测,他可能是个恶魔术士。因为吸食元神的原因,所以才活了那么久。或者,他也有超能力。 他究竟是从哪里得知夏侯妍的超能力呢? 夏侯妍生前并不是那种四处招摇的人。能透漏这个消息,一定是有确凿的证据,如果要知道这个源头,恐怕要从夏侯妍的身边人查找起,包括哪些被她救过或是帮助过的人。 夜晚降临在树林里。呆在飞机残骸里,应该要比外边安全。我们将尸体们搬到行李舱。我从后舱里取了食物。莫修远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只蜡烛,捧在手里,闻着蜡烛燃烧的味道。 秦永安的影子越来越淡,终于在半夜,哭着消失在我们面前。 他的贪欲导致了他的死亡。 莫修远也感触着说道自己也是。如果自己只是像父亲学道一样安于现命。就不会导致自己死亡。现在累的父亲也跟着受到牵连。 我说你这个不是,在我的时代,这叫奋斗。为了让整个家族上一个台阶。 你的父亲将你的死亡,归结于艾国平,所以将怨气发在他的儿子身上,如果你不参加行动,就不会死,但是也因为他的自私,我的师父才被烧死。 “依尘,谢谢你,是你挽救了我。是你让我净化。”莫修远说道。 你不用谢我,这世界谁也救不了谁,我还差点杀死你的父亲。 “可惜,我父亲以后无人照顾了。”他惋惜的说道。 “不,你还有个弟弟,叫莫清。”我说道,从这点上来说,他要比我幸福的多。 对他的感觉,其实很复杂,我讨厌他自私的父亲,但是我又不得不接受他的帮助,并且愿意听从他的意见。还有一种可能,我几乎可以做他的弟妹。生活不是影视剧,不爱就是恨。有的时候爱恨交织。 我趴在机舱里睡觉,睡到半夜的时候,机舱里没有了电力。而莫修远不需要。他就一直盯着秦永安的尸体发呆。 在清晨,我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莫修远走了过来,取了一副手铐将我拷住。 “对不起了,依尘。”他说道。这是商量好的,他会假装押解我。 机舱门被打开,一个黑色的罐子抛了进来,接着机舱门又关上了。 那黑罐子不知道滚到哪里。机舱里顷刻间烟雾密布。 我闻不出是什么气味,但我知道,除了氧气之外任何的气体浓度超过一定的量,都会导致人体出现昏迷。回头冲莫修远低声说道:“是昏迷气体。你要.....”还未说完,我就昏倒在座位上。 我再度在床上醒转,身边已经没了莫修远的身影。 这是一件干净的牢房。有着木架子的床,配着一个一个焊在巨大铁门上的床头柜。耳朵里突然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我扭头看去,在床边的一侧是一条深沟。正在有着清水冲洗。这深沟有五十厘米宽。如果把门这一面当成正面的话,那这条沟正好从左手边的墙壁下方开始,一直延伸到右手边的墙壁下方,横穿了房间的中央部分。 这个地方我来过,就是发现白虎灵石的地方。 西山的那个时空门研究所。 看来,我们已经被胡国兴的搜索队伍抓回来了。我是犯人,但是莫修远则不是。 他一定在外边。 我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只是整个身体冷的发抖。脑子里一片混沌。不禁拉紧了一下身上盖着的棕色毯子。 努力想着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好像见到了一堆医生。正围着我做手术。 我不禁摸了一下肚子,他们在我身上取了什么,好像切下过一块组织。突然感觉想要呕吐。趴在床边呕了一阵,却什么也没有呕出来。 此时,铁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冲我笑了笑。 这张脸怎么如此熟悉,为什么我想不起来。 “玉玲,你醒了?”她笑着说道。 她叫我什么?是我的名字吗?可是为什么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我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来这个地方?为什么记得自己是个犯人?莫修远,是我的丈夫吗? 有人一定在我脑子里取走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玉玲,你不记得了?我是张潇尹。”那女孩一笑,看上去神采飞扬,“今天是个大好日子,我们要为国争光了。”她走了进来,坐在床边,“知道吗?这是多光荣的事情!我兴奋的一夜都没睡好。赶紧穿衣服。我们去照相!” 我茫然问道:“照什么像?” “大合照啊!你忘啦,昨天你还冲曙光照相馆的同志吆喝着要跟我单独照张合影哪!” 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曙光照相馆,这个不是白虎灵石背面印着的照相馆吗?她叫张潇尹,对了,莫清的柜子里有一张我和她的合照。 我脑海中闪过一个犹如刀削般的英俊男人,牵着嘴角冲我坏笑着。 他...是谁?是莫修远吗? 我的记忆崩坏了。有人取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我的记忆。“我叫什么?”我疑惑着问她。 “王玉玲啊!你忘啦?”张潇尹甩了一下长发,抓着我的臂膀。我习惯的缩了一下。“你怎么了?”她关心的问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躲。面前的女人又不是洪水猛兽。可是她抓着我,我只感到别扭。茫然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面前的她如此清晰,带着青春和美丽。看上去一点也不模糊。 “你怎么啦!玉玲。才过了一个晚上,就想嫁人了吗?不然摸我干嘛?”她吃吃笑着。 等一下,为什么我要觉得她的脸要模糊呢? 我将手放了下来,看了一下地面。想不出原因。 我叫王玉玲。是部队的一个文艺兵,未婚,也是37军的一名优秀的战士,因为我身上背负着和战友张潇尹一样特殊的政治任务:穿越时空。 在张潇尹拉着我走向设施外的时候,研究设施里的人都热情的同我打着招呼。但是在我记忆深处,我记得自己是个被搜索队伍押解回来的犯人,与我同伴的是一个男人。他也是。 研究设施建设在一片山坳里,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四周围着高高的铁丝网。广场上一片热闹景象。六辆解放军车并排停放着。不少士兵正在向地上卸着货物。都是一排排的绿色铁皮的铁箱,上面印着鲜艳红色的五角星和白色的编号。 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张潇尹拉着我的手,走到一辆解放车前,冲着正在给下面士兵递货物的士兵说道:“好了,我和玉玲来帮你们,说吧,让我们搬什么?” 那士兵擦了额头上的一把汗,直起腰来笑道:“歇着吧您呐,您是香饽饽,谁敢用你啊。万一有个闪失,我可就要背处分了。” 张潇尹一嘟嘴,说道:“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 在车下接货物的士兵一笑,“张首长,就别拿我们侃了,你们今天不是有任务吗?” 张潇尹兴奋起来,“是啊,今天要和玉玲...呃,不能说,对了建业,照相馆的同志在哪里?” 那士兵扭头伸手一指。“就在那边。你们可好了,可要露脸了,听说这次任务是会引起国际反响的,到底是什么任务啊。” 张潇尹一拍他的脑袋,“就不告诉你!搬你东西吧!”回过头冲我说道:“玉玲,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照相馆的同志拉过来,让他先给我们照一张!”说完,笑着走开了。 这是莫清的柜子里留下的照片,我和张潇尹的合照。 就在这个地方。我不禁沉下脸色。此时,那个士兵走了过来,低声说道:“玉玲,有人要我给你转交一封信。” 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的信件来。 封皮上什么也没写。车上的士兵见着了,笑道:“林建业,你不是看上咱玉玲了吧。还偷偷写情书。你小子,见者有份啊,你得请我喝酒。” 林建业涨红了脸,冲着他说道:“胡说什么,这是咱指导员留下的。要我亲自交给玉玲。你胡说个啥!” 那士兵笑道:“呦呦哟,还咱指导员留下的。指导员怎么不给我留?还指定要你给?拆穿了还不承认。这哪儿成啊,你觉悟不行,没给我这个班长汇报。这组织上怎么给你开介绍信啊。你得请我喝几顿酒才行。哈哈哈。” 林建业脸色更红了,争辩道:“真是指导员给的!不信你问去!” “行啦,知道你小子就没实话,赶紧干活!”那班长说道。 我将信踹进怀里。张潇尹已经和一个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人走过来了。 “玉玲,这是曙光照相馆的刘德江同志。他用的可是新进口的相机。让他先给我们拍一张!”张潇尹说道,站在我的旁边,拨了一下头发,“同志,你照吧,拍好看点!” 刘德江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满含深意的笑容,“好,你们站好。我给你们照。”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一十章 手机 当照片定格那一刻,我笑不出来。士兵们也卸完了货物,刘德江建议大家站到一起。因为我和张潇尹是女孩,也就照了一张大合照。 为什么我总觉得少了什么。我和张潇尹的合照上,好像应该还有什么。对了,3个人头,3个人头是什么? 我的记忆很混乱。 张潇尹看上去很开心,不停的追问刘德江什么时候照片能洗出来。 我握了握手上的信件。 在这个自己本应该熟悉的研究设施里,却找不到一点习惯的感觉。“潇尹,我有些累,我想回房去休息一下。” 张潇尹走了过来。“玉玲,你怎么了?” 我说不上是什么。只是觉得不自在。想四处转转。我看着四周的铁丝网,和一条蜿蜒不知道去哪里的小路发了会愣。就又走回房间里去。 难道他们不审问我吗?我的头剧烈的疼了一下,我缩进了被窝里。盖上毯子也不觉得温暖。张潇尹走了进来,摸了摸我的额头,“你没发烧啊。你等着,我去给你取床被子来。” “希望你别有事。我们今天可是带着任务的。”她说道出门取被子去了。没过一会,她给我加床被子。 “要不,我跟上头汇报一下。”张潇尹说道,关心的问道。 “不。”我摇摇头,“我想睡会,待会要是开始了,你过来叫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让同志们的努力白费。 我又将被子盖紧。 “那好吧。”张潇尹说道,“你好好休息,我中午给你打饭。” 我嗯了一声。 正要睡去,铁门又被人推开了。我睁开双眼,看到了那个照相师。“你好,我是想向你们做个采访的。因为你们的任务,我也知道,这是要影响国际观瞻的。所以,在实验成功的第一刻,我们要出一篇报论。” “刘同志,我不太舒服,要不,你先去采访张潇尹同志?”我冲他说道。 “您是病了吗?”他把铁门推开,冲我走了过来,将手放在我的额头。此时,张潇尹走了进来。“怎么门没关上?”她疑惑的说道,接着看到了刘德江。“你在这儿做什么?” 刘德江解释了一下来意。 “玉玲,你好好休息,刘同志,到我房间来说吧。”张潇尹说道。 刘德江将手从我头上垂下,放在了床上。“好啊。那,王玉玲同志,你好好休息。多睡一会。我待会再来采访您。” 说完,和张潇尹出去了。 我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却听见了“叮”的一声悠扬的脆响。 是哪里有铃铛? 身子一动,一道亮光从被窝里照在了脸上。 我将头裹进被子,看到一个塑料外壳的东西,正发着光芒。 不禁皱着眉头将它拿在手里。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一碰就会发光?看着上面正是一副山水画。在屏幕的下半端,有一个半圆。 我伸出手指在屏幕上一划,出现了0-9的数字。屏幕上的小字提醒着输入密码。 0325。我的脑海里出现了这个日期。 鬼使神差的按了上去。果然屏幕打开了。 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我穿着白大褂,握着这个东西正在用嘴巴笑着说些什么的画面。 这是一个电话。 我的电话。 这东西哪里来的?对了,那个刘德江。刚才他摸过我的被子。是他偷偷塞进来的。 为什么不当面交给我呢?这一定是个见不得光的东西,我要将它上报。这个刘德江一定是个特务。说不定是国党混进来刺探消息的。 怎么能让敌人在我眼皮底下溜掉呢? 我挣扎着想从床上下来,衣兜里那封林建业交给我的信件掉了出来。 嗯。先用这个东西看看指导员都给我说了些什么吧。 我将信件取了出来。上面是个男人的笔迹,看上去十分工整。上面写道:依尘,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们被押解到西山的时光研究所。路过山上的周处庙时发生了状况。你在周处庙被恶灵附身,你的剑法连我也无法抵挡。不少搜索队员都负了伤。最后只好将你贴上符咒,护着心脉把你推进地下河。这个地方有只能附身的恶灵,你要小心。 在研究所我跟胡国兴汇报这个情况,他们会尽全力打捞你。你告诉过我,你后面参加过穿越,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会被他们找到。但是我不能永远的等下去。要让别人发现,我已经是具尸体,会是很可怕的事。所以,我先穿越回去杀夏侯妍。在医院等你。 你的手机我交给了一个照相馆的同志,我和他关系很好,可以信任。要是醒来后,不要耽搁,一定要抓紧时间回去。你要小心。莫修远。 莫修远!这个我脑子里的名字。是指导员。可是他说的一切我看不明白,依尘,说的是谁? 这个塑料壳子是我的。他托了刘德江来带回给我。但是我经历了什么?一点也不记得。还是等事态清楚了,再上报吧。 想到这里,我把手机关了机。塞回兜里。这一定是我的东西,不然,我又怎么知道将它关掉的方法? 依尘。依尘。我身体像是有了力量,从被窝坐了起来。 我是个带着责任的人。可是,现在我竟然想不起责任是什么。信上说,我曾经被恶灵附身,被推下了地下河。能掉到那个地方,不说我会被地底的寒流冻成冰棍,且说地下河的流动,就不知道会飘到什么地方,居然还能被救回来? 不管他们用了什么办法,看来我真是个非常关键的人。 手机里一定有着惊人的秘密,说不定能让我恢复记忆。而刘德江却采取了一个非常隐蔽的方式交给我。也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或者,是他们弄错了对象,这封信应该到那个叫依尘的人手里。而我,叫王玉玲。 我将手机和信件在身上收好。 张潇尹却穿着一件白大褂兴奋的闯了进来。“依尘。我们要开始执行任务了。快跟我走。穿上这个。”说着,手里拿着两件像是医生的白大褂。“你看看,哪件合身?” 嘴里嘟囔着,“也是,运了那么多物资,却没有一件合适的衣服。我的太小的穿不上,真烦人。” 我将白大褂套在身上,疑惑着问道:“为什么穿这个?” “咱们是科研单位啊,今天有首长来检查,所有人统一着装。”说完她一拍自己脑门,“对啊,刘德江同志的衣服一定大。他又不是咱这里的人。”说完,将手里的衣服摊在床上比了一下。皱紧了眉头。 我看了一眼,两件一样大。 “要不,你试试我的?”我冲她说道。我身上的这件似乎有些大。张潇尹虽然瘦,但是骨头架子比我的大。 她穿了过去,正合适。 “玉玲,你试试穿我的。”说完,将一件白大褂挂在了墙上。 我穿上了张潇尹的衣服,刚刚合适。 “正好,玉玲!我们快走。”说完,拉着我就往外跑,我瞅了一眼墙上挂的衣服。“那刘德江的衣服......” “他是照相馆的,又不是咱么这里人,穿不穿无所谓。”张潇尹回头说道。 嗯。好吧。 等下。墙上挂着的衣服!秦逸给我指过这个地方,那兜里面是玄武灵石! 秦逸是谁! 我被张潇尹拉进了已经列队的十人方队中。脑子乱成一团。面前是三位穿着军装的军人。其中一位青年军官十分惹眼。他的眼睛看上去十分锐利。我瞟了一眼,就立刻避开了。心里却有一个奇怪的感觉:快跑。 “37军部队官兵、同志们:大家好!我谨代表组织向你们致以祝贺和亲切的问候!37部队是一支过硬的队伍。你们在建设国家而取得的辉煌的业绩,也使我们感到骄傲和自豪。新的征程孕育着新的生机,新的生机寄托着新的希望。我们坚信,有国家、国安及各科研单位的英明领导,连队官兵一定会以时光穿梭这一跨时代的科学技术为契机,高举国家的伟大旗帜,励更人民赋予的光荣任务,为保卫祖国的领土安全,为捍卫祖国的完整统一,为支持祖国的现代化建设,做出新的更大贡献!”那年轻军人站在面前说道。 “现在就让首长亲自检查“天启”任务的进展!”说完,向旁边的一个中年军官端正的行了个军礼。 那人点了点头,“同志们,辛苦了,开始吧。” 巨大的圆形场地面前,在场地的中央,摆放着两道巨门。分别有着两条传送带连接,此时传送带发出轰鸣声。 我疑惑着看着面前的情景,觉得似曾相识。 “玉玲,我感觉好光荣。”张潇尹列队站在了左边的巨门面前。低声冲我说道。 我的耳朵却能听到刚刚到控制室的那三个军人的谈话。“军长,好像磁力控制有轻微的紊乱。” 一个略微沉稳的声音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首长。参数都是正常的,继续。” 传送带面前的士兵冲着第一个站着的张潇尹敬了礼。端着枪站在了一侧,张潇尹兴奋的踏上了传送带向着那道已经开始变成漩涡的巨门传送去。士兵示意我也站上去。好吧。这是我的任务。 “玉玲,我好紧张。”张潇尹低声说道。 时空穿梭,可能吗? 接着面前的张潇尹,被巨门后的光线吞没了。而我,也进入了那巨门之中。 眼前被一道强光覆盖,耳边传来剧烈的电燥声。接着我听到了一片嘻嘻哈哈的笑声。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和张潇尹正站在一间医院的门口。而面前站着五个女孩。 一个短发女孩走上来问道:“玉玲,你是王玉玲吧?我是计晓青啊!我们小时候一起住过这医院的。你还记得吗?” 我一脸茫然。看着面前的三层建筑,不禁暗生出一种愧疚的情绪来。为什么这么难受? “快,打电话通知首长,说距离传送成功了!”身边的张潇尹说道。一个女孩跑开了,像是去打电话。 接着张潇尹把计晓青拉到了身边,笑道:“书兰。你给我俩照一张!” 拿着相机的女孩一脸不乐意,“不,我不给计晓青照,谁让她那个时候弄死我的家雀!”说完自己脸上也笑了起来。 计晓青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看上去,多了一份温柔。 张潇尹在一旁叫道:“快照,要不呆会我就走了。还得传送回去呢!我时间可不多!” 其他两个女孩叽叽喳喳的在我耳边叫着,雀跃着拥着我在一起。无论她们对我说些什么,我一直感到一股凉意。 看着她们合照了一张。 那种感觉就更强烈了。看着计晓青微笑站在张潇尹面前的样子,我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场面一定有着奇怪的信息。为什么我就是捕捉不到? 此时,医院的门口处,走过一个带着一串钥匙的年轻男人,看了我一阵,离开了。 眼前突然显现出一个带着光芒漩涡的门。 “玉玲,回去吧。”张潇尹冲我招手道。不远处,刚才打电话的女孩跑了回来。“首长们,已经知道了。”她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再次和张潇尹踏过了那道门。光亮过后,发现竟出现在右边巨门的传送带上。 而四周,是一堆战士同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不是时光穿梭,是距离传送。 此时耳朵里又听到了那些声音。 “首长,这就是距离传送,将物质进行瞬间的传送。现在,还有更要令人叹为观止的事。” 那个声音顿了一下,“开始时间穿梭。” 两个士兵手里抱着一台老式打字机。走了过来,将打字机交到了张潇尹的手上。 张潇尹兴奋的接过了。回过头来,冲着控制台展示着。 “首长,我的面前是台打字机,如果时空穿梭成功了,我们将会使用它来进行沟通。” 这是一个跨时代的时刻。张潇尹在人群中寻找着。低声喃道:“刘德江呢?” 是啊,最应该出现的照相师,此时,却完全不在这个地方。 张潇尹呼了一口气。 回过头,再次走到左边的传送带前。“玉玲,你说,50年后的人什么样?我们穿越过去,会不会变老?” 她的问题我没法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 我们再一次站到传送带上,我吸了一口气,希望试验成功。 眼前似乎闪过一个黑影。我鼻子里闻到一股焦糊烧焦的味道。传送带的一侧地面上,有一片长条状的纸张燃烧过的痕迹,还有一个京剧武生的面具! 我呼叫一声,从传送带跳了下来,而此时,张潇尹惊呼着,从巨门那里穿过去了。 我捡起地上的面具。双手捏了一个别扭的手势。 我是在做什么? 突然觉得身边风声有异,急忙拔起身子,再度跳到了传送带上。一根钢箭射到了一旁的电缆上,将电缆扎透了。冒出火花来,我猝然回头,只见刘德江皱着眉头,身上背着一把弓箭。又冲我射了一箭。 我弯腰蹲下避过,身子过了传送门,耳边传来连续的惨叫声。接着,被一片光芒覆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等我醒了过来,却发现身处在一片森林,眼前是一片空地。地上有着一个空的汽水瓶。 咔嚓。身后传来枪栓拉动的响声。 我回过头,只见张潇尹一手颤抖着握着一把手枪,另一手拿着一张纸条。 “玉玲,对不起。”她将纸条扔在我的面前,哭了出来。 我将纸条捡起,慢慢站了起来。纸条是打字机上撕下来的,只写了一句话:执行:杀掉身边的人,等待下一步命令。 我呼了一口气,这是命令。就必须要执行,既然打字机在她手上,那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我是一名军人。 “服从命令吧。”我将纸条扔掉。闭上了眼睛。 张潇尹哭着,扣动了扳机。“呯!”一声枪响回荡在森林。 我的身体倒了下去,只觉得身下一片湿热,没了意识。 张潇尹冲我行了一个军礼,抱起打字机,迅速的转身,又扭头看了我一眼,脸上带着折磨的神色。沉着脸走出了森林。 我的双眼开始打架,该睡了。 等我猛然醒觉。却发现躺在一张床上。 一个蓝色的东西走到了我的身边。那是一个人。奇怪的没有血色的英俊男人。“谁开的枪?”他冲我问道。 我摸了一下胸前的枪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我知道,我走的太不应该了。应该早点回来。可是那时你们是要小韵命的。”他说道。我看着面前奇怪的东西,问道:“你是谁?是什么东西?” 面前的男人冲我抬起头,指了指自己,“我是秦逸啊。你不认识我了?” 我脑海里出现过这个名字。也曾出现过这张英俊的脸庞,但是我对他一点熟悉感也没有。 “依尘,你怎么了?谁开枪杀的你?”那自称秦逸的蓝色东西说道。 我又听到了这个名字。依尘。我不是叫王玉玲吗?他为什么叫我依尘。说不定他能帮我,理清我混乱的思路。 “你忘记我了?我们一起来的西山。结果小韵被恶灵附身了。然后我就定住了你们,然后先去把小韵医治,接着回来,可是你们不在屋子里了。”秦逸说道,接着过来扶我。 我一把将他甩开!这同志怎么这么不规矩,怎么可以随便拉我。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渐渐的有些害怕,我从未见过这个蓝色的东西。他是什么物质构成的?难道,是科研产物? “呃。我是灵体啊。你忘记了,我死了啊。”他解释道。 胡说八道。我不禁发怒起来,双手结上奇怪的手势,向他击了过去。一道蓝色的光芒从我手指递出,他闪开了。 “乖乖,幸亏我闪的快。依尘,你到底怎么了?”他不解的问道。 “少跟我嬉皮笑脸,说!你是谁派来的?”我冲着他吼道。 “什么谁派来的。我是秦逸,你是我的小四,难道忘了吗?我们还一起滚过床单呢!”他笑道。显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小四是什么?接头暗号吗?这一定是个资产阶级分子。 我在心里想。 “你不交代是吧。我让你交代。”我冲他说道。同时手上结起手势来。向他指去。 他的身体非常的敏捷,无论我怎么出招,他均是避了过去。同时嘴里没有遮拦的笑道:“老婆要杀老公,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你不记得我们床第有多亲了吗?” 这是个厚颜无耻的无赖!可惜我手上并没有武器。对了,我还有一把。 我迅速用指甲挤破了手指,摸向自己的耳环。 “你这是干嘛?手流血了小心流一脖子。”他说道。 接着在一片金黄色的光芒中,他的眼睛瞪得溜圆盯着我的手,嘴里念道:“酷......” 让你尝尝我龙头剑的厉害! 我挑起龙头剑,呜的一声向他刺去。 秦逸一见大惊!急忙闪了一下,龙头剑从面前刺过,气息割着自己的皮肤,火辣辣的生疼。不由叫道:“妈呀这个厉害,你小子什么时候会这手的!” 我见一剑未中,改刺为划,又撩起一剑。 秦逸狼狈的就地一滚,还是避开了。他连着在地上滚了两圈,刚刚站定,伸出左手一指,“定!” 我登时动弹不得。 他这才放松了下来。呼了一口长气,“我说依尘,你从哪里学的这套,蛮有章法哩。幸亏我有超能力,要不今天还真被你切了。你的剑真酷。跟金箍棒似的,摸摸耳朵就出来了。估计这东西是bug,我不能碰的。”说完,慢慢向我走来。 “要不是我刚才及时赶到,定住你,给你取了子弹还把你包扎好。你早就没命了。我又救你了,你说,该怎么报答?”他双手合掌一拍,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冲我说道:“我也不亲你了,老是那一套没意思。这次摸摸行不行?” 说完,就冲我伸手摸来。 我不由得大急。只觉额头处火烫了一下,顿时全身像结了套,登时又运起剑来。 秦逸身体猛地一退,脸上震惊着。接着侧身避过,将我从身后抱住。我反手一剑向身后刺去。他却身体压了过来,将我扑倒在地上。我的龙头剑被他的动作别开了手,落在地上,重新变成两束金色光芒,重新回到耳朵上。 他将我双臂扭了起来。却不料我一个翻身,双腿一翻,将他坐在了身下。我双手结印,口中念道:“太乙真人显迹分形,藜杖一线幽夜光明!”便伸出一指,向他眉心处点去。却在离他额头半寸处,停了下来。 “怎么不出咒了?”他睁开一双俊目,冲我问道。 我还怎么出咒?我全身一松,坐在他的肚子上,呼出一口气来。 我想起你了,秦逸。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一十一章 宝刀未老 “你变强了。我打不过你。”秦逸说道。 是的,因为穿越,我得知了双龙耳环嗜血的秘密。而我也清楚了夏侯妍的一切。胡国兴,这个从一开始,就知道夏侯妍能力的年轻军人,通过对夏侯妍的研究,结合道术和科学,揉出了一个时空之门。 因为我触发了西山周处庙的两只怨灵,所以莫修远用道术将我困住,扔进地下河变成了一根冰棍。也许是他的道咒起了作用,或是夏侯妍在我额头的一吻,我的身体得以保存,在过了近十五年后,胡国兴的团队又对我进行了手术,切除了我部分脑组织,将我救活了过来,并且给我安上自己母亲的身份。 在医院门口的井术兰不是不认识母亲的吗?她认错了。而当时,加上我和张潇尹,一共有7个女孩子,去打电话的,才是真正的王玉玲,也就是我的母亲。而清楚整件事的,是母亲和张潇尹。 实验开始展示的时候,出了状况,那个附在曹小韵身体的前朝恶灵,先附在了刘德江身上。对研究设施进行了破坏。至于那块玄武灵石,可能一直都在刘德江身上,是莫修远找到并要转交给我的。而那牢房水沟里的尸体,应该就是被恶灵附身的刘德江。寄给我照片的,应该就是莫修远。因为他穿梭在那段时间里,可以随意的进出研究设施。所以,信封也是50年代的。 我本是去杀夏侯妍的,结果兜了一个大圈,却只改变了三件事,一是提前了夏侯妍爆发的时间,二是改变了张潇尹死亡。三是改变了背尸人章衍的生死。现在的章衍,是李国柱。 只是没有想到,秦鸿泽也牵连在整个事件之中,他也是受害人。 夏侯妍为了让我回去杀她,耗尽了自己的一切。而现在,旧内科楼也被拆除了。除了在我体内的残存能量,全部烟消云散。 而因为她力量的强大,使得我的记忆恢复,并且,破掉了秦逸定身的超能力。 现在,身体下的混蛋,再也不能随意对我恣意妄为了。 “唉。”我叹了一口气。这一切是告以段落了。尽管我也没发现什么,只是随着经历了一番。 “依尘,我知道你想干嘛。”秦逸说道。 其实,秦逸的脑子比我好使,说不定他能给我一些更好的建议。 “其实一切都太明显了,你在跟我*。”秦逸说道。 我不禁皱起眉头,“不。” “行了,依尘,我明白你知道我最近重回情场。所以我在想我的魅力,无论是专业性还是原始性都特别撩人。”他冲我严肃的说道。 “你是不是有......”我本来要说毛病两个字。却被他打断了。 “依尘,不用不好意思,相信我,我有。如果换个环境,我肯定就颠龙倒凤了。”他说道。 我不禁呃了一声,从他身上起来。我觉得这个祸害还是有着那股毛病。而且我对于这样的人根本没办法交谈。 “也许,你需要好好睡一觉,修补一下。也许你会发现,这世界上还有很多跟我一样,”他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玉树临风的人。” “谢谢你的意见,我确实需要休息。”我如释重负,开始转身朝森林外走去,耳边却清楚的听到离我有五步之遥的秦逸用着非常小的声音嘀咕着,“宝刀未老,秦逸,宝刀依然未老。” 我不禁翻了一下白眼。 我见过不少不要脸的男人,但是英俊的秦逸和财大气粗的周天佑为最。 就连刚遇到我的时候的师父,也没有这么厚的脸皮。 在距离传送的时候,我见到了母亲,但是她不叫王玉玲,而是幼时在医院剪掉井书兰麻雀翅膀的计晓青。她一直在欺骗我。她和张潇尹一样,都是胡国兴的士兵,都只是一个工具。我大胆的做着设想,因为仪式的举行,使得夏侯妍有了记忆,所以,在她死后,除了四处寻找我的踪影的同时。还在报复着曾经对她犯下恶行的人。 但是我在地下河里漂流了十二年,或是,我被胡国兴冰冻起来。让她寻找不到。所以,她就开始从这些女孩下手,一个个的找上她们。所以秦逸也就在医院亲眼看到夏侯妍找到张潇尹,并且让她“溃散”。 那我的母亲王玉玲,不,应该是计晓青,是不是也是这个死因呢?因为她被夏侯妍“溃散”,父亲无奈之下冲她开了枪。后来因为极度悲痛,才上吊自杀?还是父亲被附身,在打死母亲后,才恢复了神智,选择自杀。 等一下,当时母亲死在冰箱后的地下室里一张桌子面前,那里有着一台电脑和打字机。 当时的我沉浸在悲痛里,没有注意这些细节。现在想来,当时真应该去看看电脑上有些什么。 那台打字机,是不是时间穿梭后下达命令的器材? 可惜,自己的家已经被毁掉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还有那个明览道人,分明借助了时空门,赶着回去做了些什么。 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有限了。我接触这条路,已经整整两年了。可是我失去了一切,甚至一直疼爱自己的家人,都有可能是伪造的。 走下西山,我的伤口有些疼。但是心里更疼。我没了目标。线索到此戛然而止。这个时候,张潇尹不知道躲到了哪里。那台打字机会不停的给她传递新的任务。而她没有死在宿舍里。反而因为蝴蝶效应活了下来。 父母一直不让我学医,是因为命令。怕我接触到这个不被人所知的秘密。那为什么非要用王玉玲的名字,而不用计晓青的呢? 又有什么区别?我猛地停下了脚步。 真的王玉玲一定还活着!所以,计晓青接下王玉玲的身份,成了我的监护人。我并不是她和父亲梦鹏的孩子。而我真正的母亲,一定被国安的人控制着。 也许,其他的女孩子,都被国安控制着。而国安的领导,一定是胡国兴。 秦逸在一旁问道:“依尘,你想什么哪?咱们是要步行回江州吗?再说,也不是那个方向。” “不。”我转过身说道,“我们去找人。” 秦逸迅速赶回西山时旧内科楼并没有拆毁,张潇尹会第一时间赶到江州的第三人民医院去,然后死在那里。而此时的那个我,正在和卷千彤他们一起回江州。现在的我即使赶回江州,恐怕也无法阻止。 国安和隐藏的势力现在一定注视着那个自己。反倒是穿越回来的我,应该是个隐形人。 “秦逸,你做官比较久。清楚国家机关的办事方法,如果要见军委副主席,有什么捷径?”我冲秦逸问道。 我知道,这个一定非常艰难。可是我必须去做。张潇尹和明览道人、白蕊和陈迎筠、雷锐立这些人都躲在暗处,想要追寻关于他们的线索,那如同大海捞针。 “你要见那个军委副主席?”秦逸说道。 “胡国兴。”我说道。 秦逸哦了一声,没有给我说什么办法。向着京城方向飘去。 “你倒是说啊!有什么好办法?”我跟上问他。 “去找他不就得了。”秦逸回答道。 你说的容易,那是什么人。是军委副主席,那里那么容易见到。更别说,我连军委副主席住哪里都不知道。 “你现在去哪?” “你不是要找胡国兴吗?”他停下。皱着眉头看着我。 “是啊,可是怎么找呢?”跟他说话真着急。 “去家里找啊。”秦逸轻描淡写的说道。 废话。军委副主席的家,哪里是随便人可以进的! “得了,你说清楚,到底怎么找到他。我这就去找。”我有点生气了。 “你不行,必须我去。”秦逸说道。 我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你的那一套不管用,他又看不到你。再说胡国兴是个男人。” 秦逸牵着嘴角笑一下,“谁说一定要他看见我的,只要让他能同你谈话就成了呗。再说,只要他没死,就会理我。” 吹牛。你一个锦都市审计局的一个经贸科长,国家军委副主席会理你。 我翻了一下白眼。 “他是我爸。”秦逸回过身躯,淡淡的说道。 啥? 你再说一遍。 “他是我爸。”秦逸说道。“不过是养父。” 他把我镇住了。 秦逸是胡国兴,是军委副主席的儿子?这太令人震惊了。 “那你怎么姓秦啊?” “这话说来很长,”秦逸边飘着边说道:“我从小在锦都长大,父亲是名教师,母亲是个机械厂工人。在我十三岁那年,父亲去世,母亲在一夜之间跟人跑了。我被拉到救助站,也是我的妻子,说服家人领养了我。” 太狗血了,老牛吃嫩草。 “但是我却发现,我妻子是总理的外孙女。” 狗血还没喷完,简直践踏我的耳朵。这家伙被秦总理领养? “我在活着的时候,除了定身的能力外,还有一项能力,就是身体接触过谁,可以随意愿在一两个小时内成为他的模样。我那时还小,对于妻子王雪薇是孩子的一种依赖。所以排斥任何男人接触她,包括已经内定婚姻之实的胡思锐。他就是胡国兴的儿子。最后,他因为我的恶作剧,出了意外。为了赎罪,我就变成他的模样。借用他的身份,继续活着。” “那时的我虽然已经是成人,但是却是孩子心性。毕竟那时才17岁。后来,我认识了曹小韵,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可是,我已经和雪薇结婚了。我只能默默看着她工作和结婚。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偷偷摸摸的开始在她身边保护她。” 那就是说胡国兴的儿子胡思锐和王雪薇政治联姻。而你充当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并且,让王雪薇和曹小韵分别先后的爱上你。而且,你还给自己一个枷锁。 你真够祸害的。我想想他生前的从政经历,估计到哪里都是瘟神一样的角色。不知坑害了多少人。这种人,死后应该下地狱。可是偏偏变成了一个灵体。 我这么好,要是死了连鬼都做不了。真不公平。 “唉。死后什么也没有啦。像你这种人,还是死了好。”我毒舌道。 他严肃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实际他活着,是个比较纠结的人,反倒是死了,反而自在。 他的死亡,也不再拖累王雪薇了,但是王雪薇放不下执念。从道德方面来讲,秦逸真是个比较差劲的人。在政治和爱情上,估计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我心里有了一点平衡,他那么帅,也是个不完美的人,还好,我从样貌和品格都比他高,现在,还有身手。 既然他是胡国兴的儿子“胡思锐”,回家见见父亲,也不是多难的事。 怪不得,他家有个图书馆,天南海北什么消息都懂一些。人家的教育一定超过我。 我一把抓住他,“那不是说,你今天要见王雪薇了!” “见就见呗,她又不吃人。”他说道。 想不到,我的遭遇还能遇到这么狗血的事。如果胡国兴真是一切的幕后,又该怎么办?秦逸,他是会帮我,还是帮父亲呢?或许,我实在太自不量力了。挑战我人生的极限。 “秦逸,算了吧。我们不去了。”我不想他们父子反目,更不想让王雪薇那个可怜的女子再伤心一次。 这只是我的遭遇,没必要把他的一切也搅进来,要是万一更巧,胡国兴正是一切的主事者,身边带着奇人异术,把秦逸灭了怎么办? 我一下子就能拉两个仇恨。一个是总理的外孙女,一个是冰雪聪明刚学道的曹小韵。 其实,所有人的死,也同我自己的固执和坚持有关,倘若我得过且过。也不会连累众人。 也许,我现在应该放手。不去管这些事。 夜晚的西山脚下,渺无人烟。连过往的车辆也没有。要是自己身边没有秦逸跟着。我还真不敢走这条无人经过的路。 迎面我听到了一群男人吆喝着走来。从京郊的风中,得知了这群人喝了不少酒。 “疯了!都是这疯球惹的!”一个男人喊道。 “擦。我对巴里很失望,以后再不看了,听个新闻就行。”那人说道。 “其实听我说,攻击能力是不错的,打的好看,不过实在没有底气放开打。整体实力摆在那。人家直接能走到决赛,不说其他因素......” “球。你别老是揪着N年前那次闯进决赛的事儿说成不。有啥意思。”另一个男人说话,又被这个男人打断了。 一堆喝多的球迷,不好好在家呆着,跑到西山郊外乱喷。 “嘿。看,有个妞子嘿。”我冷冷的看了面前的三个球迷一眼,他们正靠在路边的一辆越野抽烟喝酒。 “嗨!美女,聊两句呗。”其中一个人冲我打着口哨。 对于一个单身弱质女流来说,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是比较危险的。喝醉酒的球迷往往比匪徒还要偏执。如果这是闹市,大不了拐角赶紧离开,可是这是无人的郊区。 “叫你呢。美女。走,去哪?哥送你!”一个男人拍拍自己车盖。发出哐哐的声音。 我没有回答。冷冷瞪了一眼,手里抓住了正要扑上去的秦逸。 “别理他们。”我低声冲着秦逸说道。别惹怒姐,姐可不好惹,惹毛了吸干你们。 “糗了吧,人家不理你。”一个男人阴阳怪气的叫道。 “算了,人家就一过路的良家,你们消停点,这深更半夜的,过个奇怪的美女,可别搭话。”另一个男人说道。 其中一人指着我刚刚走过的背影说道:“她有影子,怕毛。你们一路怂货。看我的。嗨!美女。我捎你一段。跟我喝酒去嗨皮吧。” 我径直走着。根本不理会他。 那人走了几步,扯住我的胳膊。“美女,认识一下呗。” “放手。”我冷冷的说道。 “你看我叫你半天了,只不过是交个朋友嘛。”他的嘴里全是酒味。身上的汗味很重。我不禁皱起眉头来。 “放手。”事不过三,再给你一个机会。 “走吧,一起玩会去。”另一个男人凑了上来。 我看了一眼。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放手!”我吼叫起来。最后的那个男人也从越野车上跃下,拍了拍双手,“我哥对你有意思,你就给个面子呗。” “就是嘛。给个机会,出门靠朋友不是?”身边的男人说道。 我猛地甩了一下,那男人抓得很牢,没有松手,将我身上的白大褂扯烂了。 “呦,兄弟们瞅着没,这丫是个角色扮演。身上还穿着旧军装呢。”他扯开我的白大褂,对我动手动脚起来。 正在身边的秦逸和我爆发之际。从山上的树林里,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女人叫声! 整个夜空都被这叫声扯进了漆黑的深夜。我抬头一看,夜似浓墨,月如狼牙。欠奉的月光根本照亮不了夜的漆黑。 这是一个鬼故事的良好开端。 那呼叫吸引了我,我听的仔细,那是张潇尹的声音!她并没有回江州去。心里不好的预感强烈起来,那个明览道人,抢在我穿越之前,先一步进入了传送,也就同我们一起到了这个地方。 从叫声上判断,张潇尹一定凶多吉少。 身边的男人猛地一个激灵,“谁在叫。你们听到了吗?” 转头看向自己的兄弟,只见自己兄弟脸色苍白,额头上带着细细的汗珠。目视着前方的树林,不住的发抖。 他扭过身体,向着那个方向看去。 在一阵诡异的骨节摩擦声中,一个苗条的身材带着一张*的脸,穿着白色的大褂出现在树林边上,“咵啦。”她扔掉了手上沾满血迹的打字机,慢慢的向我们走来。猛地趴在了地上,手脚变成了四肢,飞快的向我们移动着。 她的下巴已经不见,全屏一排上牙爬犁似的拖动着残破*的头颅。头上的血淋淋的头发看起来黏糊无比。 身边的男人惊叫着跌倒,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看见张潇尹那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发丝突然伸长卷向地上的男人,转眼间就将他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血粽。猛地将他拽了过去。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我根本没办法阻止。 那男人的身体在一声惨叫过后拧成了一根麻花,浑身的骨骼发出咯嘣的脆响。血被张潇尹的尸体吸尽了。像根软面条一样甩在了路边。 张潇尹吸完了血,就又开始向外吐,就像消化不良的样子。冲着我呼呼的叫。一双眼睛充满着冰冷的怨毒。 秦逸的反应也才跟上,刚伸出了左手,树林里却诡异的窜出了一个人影,一道带着闪电的光芒击中了他。他的身体像纸片一样击倒在地,蓝色的身体冒出白色的气体来。 我不用想都知道,这个人会是谁。能和秦逸对抗而且手上带着电流攻击人的,只能是那个明览道人。就是带着面具的莫英纵! 只是,这次他又换了新花样,身边带着的,是张潇尹的尸体。不再是术灵。 身边的两个男人怪叫着,一个撒腿就跑,另一个则一个箭步踏上了车内。那男人一上车便发动了车辆,油门登时呜呜的转到了顶点。接着猛地一个熄火。传出了一声尖叫。只见他打开了车门,拼命的想下来,可是身体却被一片头发笼罩,逐渐蒙住了口鼻。在车的后座上,一具同样*失去下巴的尸体,正发出呜呜的声音。脸上那两个阴森的血洞死死的盯住我。 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惨叫。看来,莫英纵已经控制尸体们将我包围了。 秦逸的身体被电流击中,平趴在地上,没了声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大敌当前,我已无暇顾及。 “你这次又玩起尸体了?”我冲他说道,如果他能同我对话,我也许能获得更多的线索,眼睛飞快的瞟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张潇尹,叹了一口气,你还是被夏侯妍杀死的好。 历史的脚步虽然发生了偏移,但是该死去的还是会死去。最多只是换了个死法。 “把书给我!”明览道人沙哑的声音说道。 “莫英纵,你不用装神弄鬼了!把你的面具取下来,我们公平一战。”我冲他喊道。 他高大的身躯带着死亡的气息,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把人皮书给我!”他说道。 他找那本书做什么?那本书已经自燃了。不管里面有什么,都已经烟消云散。 “告诉我原因,我就给你。”我冲他喊道,从他的话里,我一定能发现些什么。 他伸手一挥,没有说话。张潇尹一声怪叫,扑了上来。我听到身边风声有异,知道尸体不止她这一只。我向前冲了一步,虚空画了一符。这定身符是白蕊教的,所以,应该是恶魔术士的道法。 拍在张潇尹的脑门上,它只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呼啸的向我扑来。 我划破了手指,摸向了自己的耳边。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一十二章 威胁 姐的剑可不是白学的。一刀将扑上的张潇尹砍断两截。接着向左边刺去,穿透了从车上下来死去球迷的尸体。手腕轻轻一转,向身后一劈,三具尸体喷溅着血汁,倒在了我的周围。 明览道人却从怀中掏出一只小鼓来。那鼓扁圆形,边围鼓起,一面蒙以皮革,看上去似乎是件古器,轻轻敲了一声。 凡建醮道场行法事时,必先鸣法鼓。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他要在此起坛。只见他身下出现了一个太极的图案。 这不是退魔术士雷锐立的术坛吗! “法印照处,魅邪灭亡!”他空中吟道,左手持着一块玉石法印,右手将身上背负的布包一拍。那布包立即跳出一张幡,那红幡顶上无盖,落在他身子两侧! 从怀中又掏出天蓬尺来。在面前空中虚拍一记,发出清澈响亮的一声,“啪!” 此法尺果然摄取人心,我的心脏随着那天蓬尺跟着巨震了一下。不用猜测便知那尺上六面雕满了日、月、二十八宿的名称,及三星、北斗七星、南斗六星等图案,还有天蓬元师的圣号。 只不过天蓬尺只能镇鬼,我却不是。为何我跟着一颤? 他哼了一声,从黑色的衣服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师刀来。那是把黄铜制的短剑,剑锋很钝,前端呈椭圆形,柄上串有铜钱或小铁环,形状颇为怪异。 看来他准备齐全。 身边的红幡突然发出红光来。扑啦啦的在风中诡异的绽开,身边的秦逸呼叫着被红幡吸了过去!红幡立即裹了起来! 发生的太快,我根本无从阻止!冲着明览道人喊道:“放了我的朋友!” 那明览道人也不答话,一师刀便刺在幡上!红幡里传出了秦逸的一声惨叫,冒出一股极细的白烟来。 “把书给我,我就不杀。”明览道人右手握着师刀,左手向我伸出。 “你先放了他!”那本人皮书,已经毁掉了。我又从哪里找来。 他左手一挥,手里多了一把红色令旗,急速的冲我挥了一下。 树林中立即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了一群尸体,将我团团围住。放眼望去,还有几只血尸,只只喷着恶臭,空气中顿时被尸臭覆盖。 想用这个克制我,没那么容易。我挥起龙头剑,平举在胸前,“跪下!” 龙头剑冒着金光的气丝。似乎在黑夜之中光芒更胜。 尸体们纷纷跪了下来。 明览道人显然吃了一惊,但是他脑筋转动奇快,握住右手的师刀又扎了鼓鼓囊囊的红幡一下。 “啊!”红幡中又传出秦逸的惨呼。 “梦依尘,给你三个月时间,你去把书找来到这里给我!不然,我就杀了他。”说完,他伸手将红幡一折,收入布包之中,背在了肩上。 “把幡夺过来!”我冲群尸下了令。 尸群登时呼啸着冲他扑去。却在理他三步之遥处,又跪了下来。 我的兵器之威,始终比不过控尸之术。这些尸体,都是明览道人事先下种的。 “哈哈哈哈......”明览道人发出一阵沙哑的狂笑,“你既打不过我,我也拿你奈何。你去取书,同我交换吧。” 我看着尸群包围着的明览道人,尸体又一个个转过头来面对着我。 尸体倒没什么。我的剑法和手上的剑全部劈倒也就是了。只是秦逸在他手上,经不起他几下师刀。 我没了办法。他不像其他妖灵,只会杀死我的同伴来招致我的愤怒。他懂得要挟。 “那书自燃了!”我说道。 “还有一本,在你身上。就是章衍交给你的!”明览道人说道,“取来给我。” 我猛地一惊!那本章衍交给我的笔记,还锁在医院宿舍的柜子里。 章衍的笔记里不是记载着他的见闻吗?怎么会是一本人皮书? 对于这本书,我实在翻的很少。 我不禁皱起眉头,只一分神,面前的明览道人一闪,窜进了树林。 尸体们冲我又呼啸的扑了过来。 我冷着面孔,又将剑举了起来...... 江州,作为全国的文化交流中心,这里有着各种各样的文化差异和冲突。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但到了今天,我才发觉,我根本不了解它的过去。 我将越野车停在了荒野。用火烧了。 接着,江州的西郊多了二十几个新坟。如果需要,我可以随时召唤这些尸体到身边。 我走进一家服饰专卖店,割破手指魅惑了一个营业员。取得了一身衣服。我特意选了一件带帽子的休闲服。将自己头遮了起来。 医院的情况现在不明,我需要偷偷的潜回去看看。但是要做的掩人耳目才行。要控制一个出租车司机应该不难。 我开着出租车在医院门口转了一圈,发现旧内科楼已经被拆除了。 这间医院再也不会出现以前的事。 关于夏侯妍的事。 我决定先去找章衍,也许,他能告诉我,这本书的来历。 我驶过医院两条街,给秦鸿泽打了电话,让他来接我。不知道现在的章衍,不,李国柱见到我会怎么说。 要是他不讲,我就把秦鸿泽做质,逼他讲。这是我从明览道人身上学来的。 看着面前欣喜的秦鸿泽,心里却念道,对不起了。 “依尘,你这阵子去哪了?我到处都见不到你。我和师弟在城里找你很久,都没见到你人。”秦鸿泽笑着,开着自己买来的奔驰。 我淡淡的笑笑,没有回答。我去见你爹了。心里的一根弦却被拨动了,“李睿渊也找我吗?” 如果我能拥有更长的生命,我立刻就嫁给他。但是我不能,他是个好人,应该有个好的归宿。 还是绝了这念头吧。 说不定在章衍那里,我还能见他一面,不知道,这一段时间,他是胖还是瘦,有没有遇到危险。我不禁苦笑了一下,我与秦逸,又有什么区别? 要是我死后能变成灵就好了,我愿意做睿渊的术灵。在他身边保护他。 走进章衍的家门,我还是失望,李睿渊并不在。“咳咳...”屋子里传出了几声咳嗽。 听着声音,我不禁皱起眉头。怎么他的体虚没有好转,反倒是更重了? 我一把拉住老秦,“老秦,师父怎么了?怎么反而咳嗽加重了?” 秦鸿泽叹了口气,“你那时说过,他不能吃萝卜,我也问了好多老中医,可是,不管怎么治,却终是越来越差。我真怕......” 我再不言语,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面前的章衍面色苍白,躺在床上,不住的咳嗽着,一副不久人世的模样。 我一见大惊,走了过去。 “你怎么还...咳咳...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我不想见你。滚出去。”他甩开我抓他臂膀的手,喘着粗重的气说道。 “师弟。你到底怎么了?”我问道。 面前的章衍猛地抬起了头,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血色。一滴老泪从眼眶中流出,流在皱纹纵横的脸上,“师姐...”说完,挣扎着坐了起来,作势要跪。我急忙扶起,“师弟,不要这样。” 秦鸿泽在一旁听着我们对话,见到这个场景惊呆了。章衍抄起枕头旁边的一个电视遥控器冲他砸去,“哪个叫你在这儿偷听,滚出去。” 老秦唯唯诺诺的出去了。 “师姐,”章衍冲着我叫道,“师傅临终前,要我一定留意你的动向。说你来自未来,要我专心在江州等待。如果要是有一天你找上门来,一定要收回剑道门下。万万不能让你入了他道,免得功力不纯。但是又突然改变了语气,说这是命数,不可强求,要是你不愿,就把书交给你。要你保管。” 师父用心良苦,只是我不懂得慧眼识人。不过,燕翩迁更加疼我。还有你们这些个师兄弟,我就是现在死去,也够了。 “那本书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扶住他靠在床边,问道。 “师父对我说过一段话,要我转述给你听,听完了,我再给你说那本书的来历,师父告诫我们,一个人要求法,第一非要把自己构成一个法器不可!怎么叫法器?法器是个空的,比方,你要把平常所学的东西都倒光,变成一个很好的空杯子,七宝庄严的空杯子,这样人家的甘露倒下来,你才能够接受。如果说不构成这么一个空杯子法器,里头装了东西,譬如读书人,过去、现在的学者,知识学问多了,或者佛学学多了,修行永远不会成功。因为他不是个法器,杯子里已经装满了,对于别人讲的话,,祖师讲的话,他自认是在客观的批评,这个有道理,这个同我想法一样……这就完了,这就不是一个法器了。 所以自己要构成一个法器,乃至已经完全都懂了,都先把自己的丢得光光的,听你的。自己变成一个空杯子,空的宝瓶,接受人家的清水也好,牛奶也好,甘露也好,先装满,回来再制作过。发现这个是酸奶,不对,就倒掉了。“知非即舍”,实验到了,觉得不对就丢掉。千万不要用自己的第六意识,分别知识,就来比较它,认为这个是对,那个是不对,这个符合我的意思......如果那样的话,就不要学法了。” 他言辞顺畅的说完,像极了余梦蝶的口气,看来,他默默的背了很久。余梦蝶在教我们一个浅显的道理,学法,听人家讲的东西,最怕有主观,其余的,就是缘分了,只要修够了,自然便会得道。 “师父是被人害死的,但他生前却不要人给他报仇,依尘,我有个请求,要是有天,你知道谁害死师父,一定要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他双手握住我的手。 “师弟,你放心吧,我会的。”我已经吃过不少因为仇恨而引起的麻烦。 他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师弟,那本书到底说的是什么?是本什么书?”我冲他问道。 “天生万物,道法旨在造福世人,而不是统治。道教传下之初,也不乏*舞弊之徒,学会道法之后,却为了一己之私,对付反抗的人们。自天下纷争开始,世间便有着凶残的恶灵和强大的道法,道教一时极度被人推崇,但是有些道人便以修道为由,反抗朝廷,四处作乱,当时的统治者便用军队对道人们严格控制。限制道人们使用道法。 但是这些道人藐视于此,仍在秘密进行仪式。统治者为了一劳永逸,永远不再被道教困扰,军队抓住道人后的惩罚手段逐渐残酷,同时疑心也与日俱增。甚至波及到云白观的最高中心。后来,处于领导阶层的军队也日益*,原本的保护与控制,变成了镇压,也促使着部分军队产生分歧开始与有私欲的道人勾结。世间一时沦为人间地狱。统治者无法,只得同时推广佛教,与道教相互制约和抗衡。 这使得军队和道教的权利严重缩减。终于孤注一掷,发生了一场恶战。最终,还是以统治者和佛教取胜。道教也就相较于佛教日渐式微。但却在恶战之前,为了避免失败,鬼迷心窍的道人闯入地府,用地狱中的恶徒皮肤制成,积万千活人之血写下符咒,造出了两本人皮之书,上册号灵,直通地府之门,召唤厉鬼来现世之通道,这些道人通过念诵道咒,召唤恶灵作为消灭对手的武器。凡是不诵血咒者打开此书,此书便会释放恶鬼现世,此书便会自毁。” 原来我意外的翻开了这上册叫“灵”的书。没有念诵血咒,反而放出了恶鬼。“要是念了血咒呢?”我不禁问道。 “那便可以翻阅,随意召唤。”李国柱说道。 比烧掉还可怕。我虽然放出恶鬼,但终有灭尽的一天,如果不停的召唤,则流毒无穷。 “那下册呢?”他给我的书,一定更可怕。 “下册号生,翻起并无异常,唯有念了密咒,书本便会使尸体去腐生肌、起死回生。但,有个缺陷,每十年,只能复生一人,而且念咒之人必须是同一人。直至此人死去,方可再度换人召唤。因为书本制作之初,世间并无热兵器,所以,死于热兵器的人,无法复生。” 他说完,眼神便黯淡下去。要是可以的话,估计余梦蝶还会活着。与上册相比,下册确实不太引人注意。毕竟上册的能力实在过于强大。 “这密咒...师父藏在你的身上。这世上,无人能知。”他压低了声音,悄悄在我耳边说道。 藏在我的身上?那会在什么地方?我疑惑起来,仔细回想着他曾经说过的话,一点也没觉得那句才是密咒。 “师姐,你是师父的首徒,师父本意传衣钵与你。只是由我代管。我遵师命转交。如今功德圆满,估计命不久矣了。”李国柱说道,“我代章衍活了这么多年,带着他的骨灰四处游历,骨灰遍及大好河山,算是也陪他在世间走了一遭。对于生死,早已看淡。只是盼望,有天师姐在面对仇恨愤怒之时,能够放下心性,留人性命,早日归真。” “别这么说,师弟,我上次见你,你只是气虚,调理一下,也就好了。师姐我算过,你能活到八十八呢!”我冲他说道。 章衍惨笑,“谢谢师姐了。我的命也是命数,有人要取,也不用多加阻拦。阎王要我三更死,谁能留住到五更?” “师弟,你也不要太信命数了,有些事情事在人为......”我劝道。 “我一生笃信命运,如今你叫我不信?”他说完哈哈笑了一阵,“好的我就信,不好的就不信?师姐好会自欺欺人。” 又沉默了一阵,“师姐是高人,也许会另有不同。” 我伸手去抓他脉搏,他却猛地抽了回去,“师姐,你干嘛?” 我施了一个恶魔术士的定身咒,同时下了一个毁灭术士的缚身咒。把他的手抓了过来,搭上他的脉搏,按了一分钟。 气息很弱,脉象极乱,看了一下他赤红的双眼。这种症状,在王爱国的偏方日记上,叫做:中毒。 “你要住院,”我将道咒拍掉,恢复了他的行动。“现在就去!我下午去医院上班。你必须要做血检。” 李国柱一听便急道:“师姐,我不要打针!吃药行不行?”他红着脸说道。 很多老人都有这个毛病,惧怕打针。 我扳起脸庞,“不行!必须打针。我要看看你的血常规。”对于王爱国的祖传中医偏方,我还是不敢尽信,反倒是我的西医基础,比较中肯。只要确定了病症,再用中药辅助不迟。 “啊!王八蛋你快进来,依尘要拉我去医院。我不要去啊!”他脸上有了神采,似乎连咳嗽都减轻了。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当你被别人逼着要做一件不想去而不能不去的事的时候,往往会带来积极的东西。 秦鸿泽钻了进来,看着面色红润的李国柱,惊喜的说道:“师父,你的病好了?” “好个屁,我不去医院,我不去。”李国柱说道。 “你必须去,没得商量!”我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只需用一个礼拜就能把李国柱的气虚补好。 至于秦逸,相信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明览道人还等着那本书。倒是李国柱,已经不能再拖了。 到时候,说不定拉着李国柱一起去,我说不定能抓住明览道人。 莫英纵到底为了什么要化身明览道人呢?一定是为了向艾国平的儿子艾鸿畴复仇,和让自己死去的儿子莫修远复生。既然他已经被我揭穿了身份,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带着面具呢? 等抓到他再问吧。 李国柱在极不情愿的情形下,被我拉进了医院,硬是做了一个血液检查。 我回到宿舍,取回了那本日记放在身上。 医院又换了一位院长,不过在看到我解放军总医院主任医师的身份后,开始对我极为热情。果然,是非在乎实力。一个好身份,能给自己的人生带来太多的便利。 我突然又开始忽发奇想:如果秦逸还活着,而我真的成了他的小四,然后会怎么样? 脑袋抛锚是我的老毛病,这个一定要改。 我皱了皱眉,想起几次被秦逸相救,场面都颇为尴尬。他是第一个抱我的男人,第一个亲我的男人,甚至,为了治好我的枪伤,又变成第一个摸我的男人。 想了一阵,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赶紧做了几口深呼吸。 跟美的冒泡的曹小韵抢?我没有那么美貌。 跟身份高贵的秦总理的外孙女王雪薇抢?我没那个实力。 我什么也不算是,只是个小四。永远都是个替补的位置。 我的爱情只属于李睿渊,不知道做鬼后能不能有的选,但是只要活着,我永远都喜欢他。 秦逸是我的朋友,于情于理,我也不能置他于不顾。 刚从院长的办公室出来,差点撞到一个男医生的身上。 “莫清!”我惊叫道。 面前的莫清苦笑了一下,“依尘。”身边跟随者一个看着他连目光都不眨的美女医师。 对莫清而言,我像个魔咒。刚刚鼓起勇气重新生活,又遇到了我。 “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我冲他问道。 那个美女医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莫清。眼神透出一丝不自在。 “我...我被父亲带出国外了。这段时间确实很难熬,不过,一切都过来了,你呢,依尘?”莫清颤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控制,显然对于我的突然出现感到很意外,同时也带着隐藏的欣喜。 不要害人啊,梦依尘。人家身边还跟着一个哪! “哦,我没事,只是,师父去世了。”我淡淡的说道,燕翩迁的死是个意外,却是因为你的父亲! “你又回医院了?”我问道。 “呃。旧内科楼拆除了。周先生找了一个新医生做助理。我也就......” 看来另一位不要脸人士也过的不错。 “改天聊吧。”我冲他说道。我同他的人生已经彻底的不会再有交点,我怎么能允许一个害死我师父的人做我的公公。 我迅速的离开,莫清身边的女医师瞅了一眼我,“清,那个女人是谁?” “一个好朋友。”莫清说道,却轻轻皱起眉毛来。 我真没想到,在医院能遇到莫清。不过也算是知道了他的安全,他和父亲避开了去了国外。 他和父亲去了国外! 莫英纵不在国内!那明览道人是谁? 我站在了原地。身上不停的冒着冷汗。明览道人另有其人! 左胳膊被人猛地拽住,拉进了旁边的一个办公室。 “哐当!”那人锁住了房门。我鼻子里窜进了一股严重的尸臭。 定神一看,房间里有着十具不着片缕的尸体,正从床架上缓慢的坐起。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你让我等得太久了!”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去杀 再见到莫修远,我不禁惨笑了一下。 “玄武灵石拿到了吗?我特意让德江给你捎去。”他看了看窗口,冲我问道。 我把那块石头给艾鸿畴了。 “他要那块石头有什么用?”莫修远问道,接着又叹了口气。“当时的你被鬼附身,我跟本无法跟你抗衡。你的一把剑,居然全让我的尸听命于你。百般无奈之下,我只能把你推进了路边的一道小溪。谁知道,你的身体竟从小溪边上的岩洞滑下去了。幸亏我在你身上下了咒,不然,想在里面找到你,实在不容易。” “发现你的时候,我就见你手中拽着一具男尸。那尸体常年泡在水中,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根本无法确定其年代和身份。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布袋,里面就是玄武灵石。我知道这是你们术士的圣物,也就趁人不备,偷偷藏下。” “胡国兴下令把你救活,但是所有军医束手无策,只能把你冻了起来。所以,我没办法等下去,只能只身回去杀夏侯妍。但是每次总是被事情骚扰,始终没有成功。现在,你已经回来了。我们一起回去,胜算就大了!”莫修远说道。 “修远,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我想放弃了。”我冲他说道,“你也穿越了很多次,事实却无法改变。该发生的还会发生。拿我这次穿越来说,我根本没有改变任何历史。本以为张潇尹的死发生了偏转,结果,死的反而更惨。” 知非即舍。我将这个道理讲给他听。莫修远开始沉默了一阵,“那也就是说,我还是死了。而夏侯妍也只能认命?” “恐怕是这样。”我无奈的说道,“你知道“生”、“灵”两本书吗?灵书已经被我毁掉了,但是生书还在我手上。我的一个朋友被一个明览道人控制了。我必须要拿书去救他。“ 其实,我心里真的盼望,能有人一起帮我。 我的脑筋,一定比不上那明览道人。给他书,倘若还是不肯放过秦逸,又怎么办? “你毁了灵书?”他疑惑着问道,“你没念血咒吧?用枣核钉了吗?那是本人皮书,要毁掉,可是要用7颗枣核先钉上去,接着才能焚毁。而且毁了上册,下册也会*。” “呃......我只是无意翻开了。”我解释给他听。 莫修远身子一震。“你不要命啦。那是死灵之书,谁打开,就是一个恶鬼宿主。所有的东西都会找上你。杀掉你才能获得自由。” 我听着一阵烦躁,我又不知道,谁也没有给我讲过。 “你没有常识吗?你的道术怎么学的?谁教的你!”莫修远冲我叫道。 “我就是没知识,也学不好,关我师父什么事,你再说,我一剑劈了你!”我冲他叫道。 “我也就是说说。亏你还是江州执事。”莫修远埋怨道。 “要你多嘴。说吧,你帮我不帮。不帮滚蛋。”我看着身边的尸体慢慢的聚集起来,排了一条长队。 “依尘,不是我不帮,而是我也不知道能在这里呆多久。我的穿梭时间越来越短。这次在医院躲了近5个月,身上就又出了尸斑。我的身体可能很快,就再也无法使用了。你再不同我去杀夏侯妍,只怕我永远再也无法帮你。”莫修远说道。 “我不强求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在这里还有其他的事。”我冲他说道。 “那个莫清...是我的弟弟吗?”莫修远说道,“他身上有加持的道盾,出自我父亲的手笔。我是没有时间,但是要是把他带入门,一定能帮你。至于夏侯妍,”他又看了我一眼,“我去杀。” 我看着他左臂上,已经带着一块巨大的尸斑。心里一片凄然。也许,这是我同他的最后一次谈话。 每个人都固执的做着自己的决定。 我想要的生活,一直都未出现。秦逸还在等着我去救,他无数次的救我,还有李国柱。骨髓里的固执不会磨灭,就算我到最后,没有成功,也绝不能抛开他们不管。 “修远,你保重。”我吸了口气。拧开了房门。 “依尘...你也是。”他平静的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脸色更加黯淡无光。当人失去了目标,就是这幅模样。 将门带上的时候,我长长的呼了口气。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过薄弱了。 莫修远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改变历史的走向。这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莫修远并没有选择和雍天云一样的修炼方式,选择的不同,让两个人完全走上不同的路。雍天云仍在时空中,虽然让我杀了两次,但是她始终在时空中穿梭。总有一天,她会完成飞升。莫修远却不是。他在修炼和赎罪上,选择了后者,现在即将神灭魂消。 余梦蝶托李国柱给我说的话,是在劝我走上一条清净修道的正路,而自己还有一个选择。为死去的人们讨个说法,为他们复仇。我必须选择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去贯彻到底。 现在到了该决定的时候了。 “不行!我不要打针!把它拿走!听到没有,拿走!”还没到李国柱的病房,就听见他的吼声。我冷眼站在了病房门口。 看着李国柱声嘶力竭的涨红着脖子正在给护士吼叫。推开了病房的门。 “怎么回事?”我看着无奈的护士和秦鸿泽。瞪了李国柱一眼。他不吱声了。 “你是非要我来给你扎吗?”我冲着李国柱说道。 他扁了扁嘴,躺下让护士扎针了。 老秦将我拉到了一旁,“依尘,你给老头下了什么咒?怎么一见你就老实了?”他的声音很低,怕是被李国柱听到。 “你看着他,要是他再不听话,给我打电话。”说完给他一张住院单。“去交费吧,他必须住院。” 接着我走到李国柱面前,“你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老实一点。要不我就收拾你。” 护士瞪大眼睛看着我,在这个讲究服务态度的时代,对我命令式的口吻吓了一跳。 “你看着他,别让他乱动。我去给他配药。”我冲着老秦说道,李国柱既然没有来过医院,那么西药的疗效反而会更好。因为体内没有西药的抗药性。 相信住上一个礼拜,肯定会有大的起色。 我打听了一下内科王大夫,许多医生从旧内科楼拆除掉后,就再也没见到他,连带一楼图书室的周师傅,也退了休。 这是明显的要把整件事尘封的迹象。 “咔嚓!”一声快门的响声,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年轻人。他举着手里的单反相机,冲我笑了笑。 “是梦大夫吗?”他伸出干净的右手来。“我是江州日报社的,听说您是解放军总医院调来的主任医师,所以,应贵院的要求,想对您进行采访,您看......有时间吗?” 他的双眼上下打量着我,似乎对我的年龄偏小而感到意外。 “我没时间。”我冲他说道。一定是新院长见我是解放军总医院下来的,一定是想给我单独开个专家坐诊。 壮壮医院的声势。 能进解放军总医院的主任医师,都不是寻常人。在某一领域,几乎都是权威。 姐治病救人,可是要让人吞符水的。这可不是个好主意,而且,牵扯上媒体,是件很可怕的事。何况,我已经是术士的江州执事。众矢之的自然无法遁形。 “你去采访别人吧,我没兴趣。”有了解放军总医院主任医师这个身份在前,我可以甩甩脾气,反正你就是把我夸上天,我也不给人主动看病。 那记者模样的年轻人笑笑,眼神闪过一丝不屑,但是极快,就用微笑掩饰了。“梦大夫,您看,你自愿从解放军总医院下来到我们江州。一定是本着行医救人的宗旨。接受一些采访,也能让病人们都了解一下您不是?” 我偷偷拍了一个迷心咒给他,“回家去,别来找我。” 他迷糊了一下,接着下楼去了。姐想采访你再来,姐不愿意,谁也逼不了我。 为了看住李国柱,我申请了一个礼拜的夜班。 医院的夜晚仍然安静,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回想着曾经遇到的事情。 一个护士走进医办室,打开了电视。 我望着她的背影,不禁皱起眉头,医院规定,上班期间一律不得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你甚至可以在没事的时候打个盹,或是找本书来看看。但是这个时候选择看电视,实在太吵了。 “现在太晚了,把电视关上吧,要不会影响病人休息。”我冲她说道。 她没有回头。医办室的灯光闪了一下。我瞅了一眼,眼睛有点雾蒙蒙的。这是我缺乏睡眠的缘故。 我站起身来,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夜深了,要是累了,可以去休息一会。” 借着说话看了看她,坐在电视机面前的女护士大约二十五六,有着披肩的长发,嘴角上方还带着一个美人痣。 我看了一眼那长发,又轻微皱了一下眉头,她是个护士,长发实在很不方便,按照医院的要求,她应该把头发盘好扎起。而不是自然垂着。 正要批评两句,却看到了她的脸孔。在电视机光亮的闪烁下,她的脸庞白的吓人,连带着嘴唇都不见一丝血色。 看上去,不像是个活的。在她的眼角上有着个小小的疤痕。 内科楼的护士我都熟知,但是面前的这位,却从来没有印象。 见她不答,我也就推开医办室,冲着开放式的护士站里喊道:“今天晚上都是谁值班?” 护士张倩回答了我,“梦大夫,今天晚上只有你和我。” 我皱了皱眉,回头望了一下。电视机此时已经关上,面前只有一个空荡的椅子。 我眼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没意识的幻觉,每次幻觉,都会带着灵异事件。 “最近咱们这里有护士意外死去吗?”我问道。 “梦大夫。现在都是深夜了,你还说这话吓我,哪里有人死啊。”张倩笑道。 既然不是现在的,就一定是过去的了。 夏侯妍明明消失了才对。 难不成,是灵书里跑出来的? “咚。”墙壁上传来震动。我猛地回头,却没再听到声音。 是我疑神疑鬼吗? “咚。”又是一声!这不是幻觉。 “听到有人撞墙吗?”我问道。 张倩花容失色,“梦大夫,哪有人撞墙啊。你该不会听错了?” 或许是我太紧张的缘故? “能睡就睡会吧。我看着。”我冲着张倩说道。 张倩笑笑。“梦大夫,您要是困了,就去睡,要是有事我叫您。” 我决定先去洗个脸,可能是我太困的原因。遇到灵异,又不是第一次。 我走回医办室,又看了一眼关着的电视机和面前的凳子,那个护士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打开了水龙头,在洗手池上悬挂的镜面上看着自己因为奔波而疲惫的状态,看着左右脸的皮肤,呼了口气,还好。姐还没老。 额头上有一根白发。我出左手,将左右的头发拨开,轻轻将它拔了。 还有两年。我对自己说道,捧起水龙头里的凉水,扑在脸上,弯下腰去。却觉得身后有异。猛地转身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姐姐。”低头一看,是个穿着白连衣裙的女孩,“我找不到妈妈了。”说完嘴巴咧着哭了起来。 这女孩从哪里冒出来的?门口不是有张倩吗?难道这么快就睡着了? 我拉起女孩的小手,却觉得冰冷渗骨,看着她面色苍白,戒备着蹲下说道:“小妹妹,你妈妈在哪间病房啊?” “妈妈在304。”那女孩答道。 304就在医办室的旁边,出去就到。想是小女孩睡醒偷跑出来的,或是,她根本不是个人。 我斜着眼睛,看了她的一眼。 出了医办,就看见张倩正趴在桌上,似乎真是睡着了。 304的房间门开了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 “304就在这里,你去找妈妈吧。”我冲着小姑娘说道。太多的经历告诉我,有些事情突然莫名其妙的爆发时,需要留着一定戒心。 “姐姐你陪我去。”那女孩的手劲猛地大了起来。 果然! 我身子向后一仰,却被人在身后推了一把,回头看了一眼,瞅见了那颗美人痣。 “哐当”一声,我被那女孩拽进了房间,房间门立刻锁住了。 房间四周弥漫着熟悉不过的恶臭,我看着面前血红的房间,双眼眯了一下。 身后猛地被抱住,那女孩就张开嘴巴,在我左边胳膊上咬了下去。 我使劲甩了一下,没有甩开。 我擦。我从小就特别反感咬的感觉。让我浑身变得不自在,而且,这疼痛会让我内心极为烦躁。 我身子一侧,左手提溜着那女孩,右手按住身后发出恶臭的东西,那是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脸上狰狞可怖,我右手抓住了她的眼球,那眼球就喷溅出一道黑色的液体出来,同时,有只蛆虫顺着她的眼珠,爬上了我的无名指。 我拽着她转了一圈,终于和这东西面对面,虚空画下一符降魔咒,从指间喷了出去。 那尸体凄厉的叫了一声,身子向着对面墙上飞去,在墙上烧出一片灰烬来。此时,病房里的三张病床上,被子翻起,坐起了三具血尸。 “我们一直在你身边!你的时候到了。”三具血尸吼叫出地狱的声音。 此时咬着我的小女孩松开了牙齿,双手抱着我正在流着鲜血的臂膀,呼呼的笑起来。 “你咬的过瘾吗?”我冲她说道,右手虚空接着画了降魔咒,将她击了出去。她小小的身体腾地燃起一团蓝色的火焰。在我面前烧成了灰烬。 三具血尸向我扑了过来。学过剑术的我,已不再如当初不会躲闪。左手抓了一只血尸的右臂,右手虚空给了它一记降魔咒,未等它燃尽,左手松开结了降魔扇印击在另一具血尸身上。两具血尸扭摆着身体在我面前燃烧起来,而第三具血尸呼啸着却扑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臂膀被他抓出血痕,顺着胳膊留了下来,我想也不想,用血祭了耳环,握紧剑柄,挥了出去。那血尸被我砍成两截,污血喷溅了我一身。 咔嚓,身后病房门响,那个美人痣呼啸着,扭曲着五官扑了过来,我将手中龙头剑抛了出去,龙头剑呼啸着穿胸而过。在那护士身上穿出一个大洞。 那护士站住,低头瞧了瞧身上的伤口。 “下次先敲门。”我冲她说道。她登时在我面前呼叫一声,身上也燃起蓝色的火焰。 龙头剑不再被我握着,分解成了两道金色的光芒,回到了我的耳朵上。 结界解除了。 眼前登时变得明亮。眼前被一道强光闪了一下,“咔嚓。”那是一道快门的声音。 我猛地反应过来,面前出现了一张异常兴奋的脸庞,他的一张脸棱角分明,带着黝黑的健康肤色,此时眼中正放出异样的光彩。 “酷啊!”他坐在床上,握着相机喊道,身手很是敏捷的掀开被子下来。 我向左右一瞧,别的病床都空着。在结界中根本看不到这种情形。这个记者什么时候进到病房来的? “梦大夫,不,梦大师,你刚才这是什么?”他拿着相机,翻出一张我虚空画符的照片。结界中的情形他无法瞧见,但是相机却记录的极为清晰。那张照片上,我正脸色沉着对着面前的蓝色火焰虚空画符,空中那随着指间晃动的金色印记清晰可见。 “这是在驱魔吗?”他兴奋的说道。“您还是个道士?” 我猝不及防,身上又一滩污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白天想采访您,结果您拒绝了,我就求着门诊大夫给开个住院单,本想借着做病人的机会采访一下,看您都主治那些病症,结果没想到,让我大开眼界!”他一副不虚此行的模样。 “现在采访一下您可以吗?你是个道士吗?这个是在施咒?这世界有鬼吗?”他一连串问道。 我伸手向他的相机夺去,却不想被他敏捷的拿开了。“这可是我的命根子,您这样可不行,要不这样吧,你接受我的采访,我就不把这些照片公布出去。”他笑道。 他不是中了我的迷心咒了吗?怎么解开的?我本欲问,却又停了下来,对于一位无孔不入的记者,是非常会抓把柄的,如果我开口问他,岂不是告诉他,我会施咒。 道咒已破,再施法已是无用。无论给他解咒的人是谁。都实在太可恶了。原本只是打算在江州呆一个礼拜治好李国柱就去救秦逸,结果,却被这个记者缠住。 他是个人,又不是恶鬼恶灵,这究竟该怎么处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嘴里说着,心里却在想怎么毁掉他手上的证据。若是不及时处理,我恐怕永无宁日。 “您刚才的姿势,我都看到了,再说您这......”他伸出手指,指指我的一身污血。我不禁额头流下汗来。这比鬼还要难以应付。 我可以杀鬼,但是不能杀人。 “说说吧。梦大师。你放心,我有职业操守。绝对不会胡写一气的。”他说道。接着坐在了床边。 他确是有恃无恐。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唯有闭嘴不言。僵持了半分钟,我和他均是没有说话。 “啊!”一声惨叫响彻夜空! 我不禁大惊!这是李国柱的声音! 急忙跑出病房,冲着他的床位跑去,见到面前的情景,我惊呆了。 眼前的李国柱面如金纸,胸前插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胸膛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浸湿了整张床单。地面上满是鲜红的血水。 身边的年轻记者见到,脸色也有些苍白,急忙端起手中的相机,咔嚓照了几张。 我失魂落魄的跑了过去,“怎么回事!谁下的手!” 窗口啪嗒的传出一声轻响,我急忙向着窗口望去,只见到一张京剧武生的脸庞! “站住!”我吼道。站起身来,李国柱却一把将我抓住!“别追了,依...尘。我命如此,不...要强求。”他挣扎着说道。我扯开他的病号服,看着深入刀柄的匕首。喘着粗气。确实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他的死亡。若是此时,秦逸在场,才有可能救他一命。 我的定身咒,只能定鬼或是恶魔术士。 “明览道人!”我口中叫道。不禁握紧了拳头,他知道我回到江州取书。所以便立刻来抢,说不定刚才的恶鬼和血尸,都是他的手笔,他要拖延时间,让我无瑕顾及重病的李国柱。 “师姐,师父,师父说过,不要你活在仇恨之中,你,你不要为我报仇。”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绿色的石头来,“这是朱雀。若有一天,你要用到生之书,必须集齐4块灵石才可。” 他嘴角涌出血来,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知非即舍。师姐,放过自...己......”李国柱说完,呼出一口气来,再无气息。 李国柱化名的章衍死了。我的父母、师父们、朋友们逐个离我而去。夏侯妍已经消失,莫修远也将腐朽,秦逸还在明览道人的手上。我虽然越来越强,却丝毫对于死亡没有掌控力。 国安又要怎么处理我?时空实验是否还在继续?从书中通道窜出的恶灵,这一切究竟该怎么停止? 我,只剩下两年的寿命。 入春的江州,依然冰冷。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一十四章 利益联盟 江州西郊入夜的树林里一片寂静,夜里微风阵阵。时不时夹杂着夜枭的呜呜声。 盘根错节的树木上反射着冷蓝色的月光。 轰的一声,地上燃起七只火堆来。空气中传递着一股树叶燃烧的焦糊味。几具腐烂不堪的尸体围绕着一个惊慌失措的黄裙女孩,正发着呼呼的叫声。 女孩惊惧的在地上爬着,因为惊慌全身的动作不太协调。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吧。”女孩冲着面前的一双脚说道。 面前的人右手揪着一个年轻男人已经拗断的脖子,左手托着一个黄铜制成,如茶杯状口却略大的杯子在他脖子下接着他的鲜血。那杯子形状简陋,但外壁却雕印精美,上绘有”五岳真形图”,口中念道:“甘露流润,遍洒空玄,拔度沉溺,不滞寒渊。” 对于在地上挣扎女孩的呼叫充耳不闻。 在火堆的另一侧,站着三十几个面色凝重的术士,正看着面前血腥的一幕。那人出手如电,一手扯出面前男人的心脏,血淋淋的捏碎,将手上的一块,扔到了手中的甘露碗中。 接着转过身来,冲着面前的术士们说道:“弟兄们,退魔术士统治天下的新纪元就要到了!”说完,高举起手中的甘露碗,那碗被他举起,发出紫红色的光芒来。 三十几个术士在一旁欢呼起来,一时间呼声在树林中回荡。 他低下头来冲着那惊惧的女孩说道:“现在,蔺初雁,你该加入我们的霸业了!” 那女子叫道:“雷锐立,我已经不再是术士了,为什么你紧追着我不放!我只想好好的生活!绝不做你的工具!” 蔺初雁看了一眼被雷锐立抛开的男人尸体。那男尸俊美的面孔上睁着惊恐的双眼,死不瞑目。不禁流下一滴泪来。 “从修道伊始,你就是双术士的导师。现在莫英纵和燕翩迁都死了。白蕊下落不明,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群龙无首,术士的路已经让你们走绝!现在是我退魔术士的天下。”雷锐立的半边脸被一片皮革包裹,右眼窝处镶着一块红色水晶的眼球。用着沙哑的声音,冲着面前英气逼人的蔺初雁说道。 “喝了它!”雷锐立将手中的血碗递到她的嘴边。蔺初雁将头拧向另一边,嘴里哼了一声,雷锐立冲着一旁的术士看去。 对列之中走出两人,将蔺初雁扭起,按住她的身体,将她嘴巴扳开。 雷锐立笑了一下,将血强灌了下去。身边术士松开手,蔺初雁昏了过去。倒在一旁的地上。 “现在,就等生之书了。”雷锐立面朝着江州方向望着。 树林里传来窸窣之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呢子外套下一袭黑衣黑裤,脸上带着一个京剧武生的面具。口中说到:“计划有变,速速散去。” 说完,向着另一侧树林里窜去,却被雷锐立一把抓住,“明道长,你我有言在先,我替你取得术士灵石,你助我取到生灵之书。现在灵书已毁,只剩下生书,难道就要食言而肥吗!” 明览道人伸手抓住他瘦骨嶙峋的手臂,“你我是同一战线,我又怎么会食言呢。只是现在章衍道长已死,梦依尘仗着手上古器威猛,我身上没有法器,只怕不是敌手。若你有耐心,不出1月,我定把生书交于你手。我只要灵石。对于此物,无半点用处。” 雷锐立笑道,“不过是一个毛没长齐的姑娘,就把你吓得屁滚尿流。你且去,看我如何收拾她。” 明览道人冲他一抱拳,“兄弟在此谢过,你需小心。”说完,飞快的闪进树林。 雷锐立哼笑着,转过头来,手上做了手势,几具尸体就走到术士队伍前面。 他自己站在昏倒的蔺初雁身边,扭了扭脖子。 看着面前阴森的树林,我不禁握紧了手中刚刚幻化的龙头剑。 明览道人杀死了我的师弟化名章衍的李国柱,躲进了这片树林。跟这个诡计多端的人斗法,我得全神贯注才会有胜算。 月光下龙头剑闪着寒光。带着浓重的气息。 在我的身后,是一群刚死不久,被莫修远控制的身手敏捷的尸体。 “依尘,集中精力。” 我猛地回头,紧皱的眉毛看着冲我说话的莫修远。“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他担心的说道,盯着我的龙头剑,右脚退了一步。 “我知道。修远。”我沉下气说道。 “别忘了你师父的话。” 我点了点头。 此时,雷锐立正将甘露碗里的血强行给蔺初雁灌喂,“别抵抗了,喝下你的宿命吧。” 身边的一个术士走了过来,颤抖着说道:“掌教,不能再喝了,再不停,会出人命的。她,她可是莫掌教的爱徒。” 雷锐立一个闪身,捏住了他的喉咙,“一切由我说了算,明白吗?”接着手腕收紧,“你师父没有教过你尊敬师长吗?” 那术士喉咙发出艰难的呼吸声。 树叶中发出响动,我和莫修远冲了进来。 排成列队的术士们纷纷结起手印冲我们挥起手掌,一道道蓝色的光球,冲着我和莫修远和身边的尸体掷了过来。顷刻之间击倒了不少正呼啸前进的尸体。 我喘着粗气,握着龙头剑飞速的向前,我学的是剑宗,首重勇剑,主张拔剑无理,攻剑为上,冲着左右两只带着腐朽气味的扑上的尸体分别挥了两下,空中飞溅起污血来。接着砍掉了第三具中间扑上的尸头。 高高跃起,冲着正在施法的术士劈去,“呀!”怒吼一声,将面前的术士劈成了两半!接着捅进了一旁术士的胸膛,弓着身子换了一下气,冲着身旁的术士斜劈而去,那术士喷涌着鲜血倒下,而此时我身子一侧,避开了一个妄想将我扑倒的术士,转过身体,顺着他左腰肋下斜上直至肩头割了一剑,鲜血喷溅而出,转过身来,听到了他“喔”的一声惨叫,我继续飞奔向前,喷溅在空中的血液落下,尽数扑在我的身上。 莫修远见我起了怒意,也控制尸体向着术士队伍横冲。他自己金刚不坏,不惧道咒侵袭,眼睛直视雷锐立,谨慎结着手印,向他慢慢靠近。 雷锐立看着我在术士群中横冲直撞,不禁咬起牙来。双手结印,“起尸阵!” 六个术士跃了过来,排列起北斗七星的位置来。 他阴寒的目光锁定我,口中迅速的诵起咒来。 此时我身边的术士都快让我砍光了。心中源源不断的恨意涌上,扑倒了一个术士,一剑砍在他肩膀上。看着鲜血喷出,我内心涌起一阵快意。 接着又是一剑砍劈在他喉咙。手上像是中了魔,一剑剑在他身上砍着。身下的术士被我连着剁了四、五剑,一颗完整的头颅几乎成了肉酱。 我的手猛地被人拽住,“够了,依尘,理智一点!” 此时地面震动起来,在我面前的地面,突然伸出一双带着尸斑的手臂,在空中挥舞着,接着,无数手臂破土而出,纷纷挥舞起来。 雷锐立哼了一声,左手冲我捏了剑指。 地上窜出了无数尸体。这里,竟然会是个尸坑! 不过,姐,已经不怕尸体了。 我将手中龙头剑平举,冲着面前的从地上的“新生儿”命令道,“杀了他们!” 面前的尸体立即转身,扑向结成北斗星阵的术士们。看着尸体们凶狠啃咬着术士的情景,我冷冷的说道:“到你了!” 雷锐立笑道:“梦依尘,真有你的。但是,比起我,还差的远。” 身边的莫修远冲着雷锐立说道:“你逃不了,放了那女人吧。” 雷锐立瞅了一眼那昏倒的女人,双手结印,地上伸出无数鬼爪将他身体裹了起来,又窜进地底去了。 “有本事别跑!”我喊道,“明览道人!你给我滚出来!” 莫修远回头看了看一地的血腥,四下树叶沙沙作响,再无任何作法的气息,呼了口气,“依尘。”他轻轻叫了叫我。“你杀人了。” 是的。我杀了人。 这些都是被逼出来的。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我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你是第一任杀这么多术士的执事。一定要躲一阵了。不然......”莫修远说道。 “我为什么要躲!”我怒道。 “你必须躲!”树林中闯进一个娇俏的身影,短发的她看了一眼面前的情形,“这里死了这么多术士,连个活口也没有,若是被人知道是你下的手,可是大罪。依尘,你怎么这么冲动。” 我看了一眼跑来的女人。她穿着一身职业装,风尘仆仆的模样显得十分精干。她是燕翩迁的师妹,也是江州的长老,职权范围与我相同,是管理江州地区的术士。 “已经有人知道了。”树林中传进一声道号。“无量寿。” 我瞅了一下四周,没见什么人。赵幼容脸色郑重的说道:“他在林子外边。” 怎么这么快就有人知道? “术士地位低微,自来便由道士监管。”赵幼容说道,“何况杀了这么多人,想瞒也瞒不住。明天等着幽逸术士发话吧。” 幽逸术士是谁?我不禁问道。 “这是个职位,术士也有级别之分,最高的叫真人,其次叫山居,接着是幽逸,下来才是执事或长老,如果要讲得白一点,我们是市长和市委书记,幽逸术士就是省长或是省委书记,到了山居就是二把手了,至于真人或是更高的地仙。就不在控制之内了。能到了真人级别的,都是得了道的。见都难得一见,别说监管。”赵幼容说道。 人是个可怕的动物,无论到哪里,都有等级之分。 在无为岛上是陷入幻觉被人诬陷,可是这次,确是我亲手所为。不过这些术士都是因为被退魔术士雷锐立教化过的。早就不是正常修炼的术士了。 莫修远在一旁说道:“不用担心。我能证明你的话。” 赵幼容见到他,皱了皱眉,“你好像死了?” 莫修远哈哈一笑,点头承认。“死人的职位比较高。我在学御尸道前,是山居。” 赵幼容不禁睁圆了眼睛。急忙施礼。 他的职位是有政治成份的。无论任何组织,都拼不过国家机器。无论国家要安排什么,任何派别都要俯首听命。因为他所做的贡献,他的职位比莫英纵的还高。 “带上那个女人走吧。”莫修远说道。说着踏过一具尸体,冲着树林外走了出去。 我没有见到树林外的道人,想是已经离开了。赵幼容背着昏迷的女人。走进了开始崭新忙碌一天的江州市。 李国柱的后事由秦鸿泽和李睿渊操办。我因为刚刚杀人的缘故,没有去灵堂。而现在,我不能赶去救秦逸。我必须通过幽逸术士们的弹劾,自顾不暇。 盼望明览道人,千万不要杀了他。 中午,赵幼容带着我和莫修远,去了南华街上的锦龙商贸公司。从我记事起,这家商贸公司一直存在。直到今天,才知道它的具体功用。 它就像江州术士的审判法庭。 进了商贸公司的电梯。莫修远吩咐我们不要说话。到了十三楼,他走到了前面。 我看着他伟岸的身躯,胳膊上的尸斑似乎更大了。不禁为他担忧起来。 他带领着我和赵幼容,向着会议室走去。十三楼的装修是一间间隔开的房间,每个房间门口,都站着一个术士。 见到莫修远,纷纷行礼。 莫修远点头分别示意,接着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我们的面前是一张椭圆形的深棕色会议桌,正对着门口,五个人并排坐在会议桌的另一面。 莫修远行了一礼。对面的人也纷纷站起还礼。接着入座。 赵幼容笑了一下,冲着对面坐在正中央的一个满脸皱纹的女人说道:“妈,这次都劳你大驾了。” 那女人说道,“先处理正事吧。”她顿了一下,见莫修远并不入座,也没有强求。“莫山居。为了术士的地位奔波,我们十分佩服你近期的努力。但是你的汇报引起了不少担忧。马上又是十五年集会了,发生这么多事。肯定不是巧合。”她的声音自带着一股沉着和压力。轻轻的皱起眉头。 “我已经说过了。术士的发展受到了道士们的制约。而且,有些叛徒组成了退魔术士。疯狂的使用禁咒,妄想将整个术士体系毁掉。对于这一点,我们应该加强防范。”莫修远说道。 “我们带回一个退魔术士。”赵幼容在一旁说道。 “赵幽逸,蔺初雁不是退魔术士,她是莫英纵掌教的爱徒。”身边的一个中年胖子说道,“莫掌教遇难后,有人将她从京城抓走了。” 面前的女人眼睛看向左边的一名幽逸术士,那人回答道:“确实如此,她一直不知所踪,可能是被绑架了。我们一直在寻找她。多谢莫山居,你们救了她,我们会带她到安全的地方的。” “这个恐怕不行,张幽逸,”莫修远说道。 “为什么?”赵幼容的母亲问道。 “雷锐立正在用她做血祭,显然这关系到他的阴谋计划。等我们查清了,才能将她归还。” “你!”张幽逸不禁急了起来,却被中间的女人止住了,也就默不作声,坐回凳子上。 “我听说,树林中有人用了七星起尸阵?”赵幼容的母亲问道。 看来,处理我的事,主要还是赵幼容的母亲说了算。 “是的,赵幽逸,多亏了梦依尘。”莫修远指了指我。 “这件事应该受到嘉奖。”赵幼容的母亲说道。 “这没什么。我应该的。”我说着,行了一礼。 突然,一个人闯进了会议室,只听见他边鼓着掌,边用深沉的嗓音说道:“真是恭喜莫山居了。” 听到这个声音,我浑身巨震!是李睿渊。 “你的正确指导,似乎是凯旋而归的意思?”李睿渊说着,走到众人面前,冲着赵幽逸行了一礼,“不过你们势单力薄迎战众敌,貌似过于草率。如果你们早点通知大家,我们也能协助你们。” 莫修远笑了一下,眼睛眯着看着李睿渊,“有时候隐秘和抓住时机,比人数更重要。” “你是说我们道士不会酌情吗?监督你们是我们的职责!”李睿渊吼了一句。 “是。我没忘记这个。但是我也是个道人,还是御尸道。”莫修远针锋相对的说道。 赵幼容从李睿渊一进门,眼睛就一直盯着他看,她张开嘴说道:“这是会议室。” 莫修远冲着面前的赵幽逸,“是我不会说话,请原谅。既然依尘有功劳,我们也就继续调查去了。” 我疑惑着看着李睿渊,只见他冷冷的瞧了我一眼,将头转了过去。 胸口好似被重锤深深一击,让我呼吸困难。 赵幼容的母亲说道:“梦依尘捍卫术士正统,斩杀退魔术士有功,不予受罚,我会给云白观道教协会秉明一切。也会处理相应事宜。现在散会吧。” 众人纷纷离座,走出会议室。 赵幼容笑着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我连杀了三十多人,一定离不开她的功劳。感激的冲她笑笑。 李睿渊走了过来,冲着我冷冷说道,“梦依尘,我师父的账,我会好好的同你算个清楚!”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我不禁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落下。这一切确实因为我。如果不是急着去救秦逸,也许李国柱并不会被明览道人害死。 我和李睿渊,已经到了无法缓和的地步。 莫修远看着离去的李睿渊,哼了一声。 赵幼容走了过来,安慰说道:“没事的。依尘,章道长的事,与你并无关联,你带道长去医院是为了治病,只是出了意外。我回头会跟李局好好谈谈的。” 我无法原谅自己。 “我想静静。”我不想把自己的情绪加给别人,尽管此时是多么的需要倾诉。我多想抱住他,在他怀里诉尽我长久的委屈,但是我不能那么自私。为了选择做一个好人,我自己主动的放弃了我最珍惜的感情。 我独自一人走出商贸大厦。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失魂落魄的乱走。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哭上一场。 心里难过极了。就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心口上剜着。 “喂!梦执事,你似乎把我和你的赌约忘记了!”一声洪亮的吼声在身后响起。我一回头,看见了光德道人。 “你同我到树林来。”他说道,瞪了我一眼,就惦着脚尖向江北西郊的树林走去。 该来的还是会来。反正我的命不久矣,我每次的遭遇都足以让我死亡。给你师弟偿命,也没什么不好。 西郊树林。 光德道人离我有五步之遥。负手而立。 我双手结起手印,茫然的说道:“来吧。” “你不是真想跟我斗法吧?老头子没别的本事,一记五雷咒轰得你连渣都不剩!”光德道人说道。 我垂下双手,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说实话,我师弟确实咎由自取,”光德道人伸手摸了摸下巴,挠了几下,“我本来有想收你为徒之意。但是你根基太差,心性又不服教化。这才定下赌约,让你独自修习一段时间,我再做观察。” “你不要我偿命吗?”我问道。 他笑着摇摇头,“我救人都修不够,反而要积累罪业,哪有这样修行的道理?女娃儿,你师父很在乎你。宁可在老头子面前豁出命不要,也要保护你。你也别让你师父失望,跟我学道吧。” 我的师父...... 我又一次流下泪来。 “从你一进江州,我就一直跟着你们。你的剑法不错,应该是出自风水大师余梦蝶的剑宗,看上去,已经小有所成,至于虚空画符,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吧?记着,虚空画符耗费的功底儿大,而且永远比不上道符。这跟你们大姑娘冬天不好好穿棉袄,非要穿丝袜是一个道理。”光德道人说道。 “我已经知道,你是为了救一只鬼,才这么大费周章的吧,不过鬼这个东西...”他沉吟了一下,“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人被鬼所迷,终其一生,不知痴活了多少岁月。你可别继续沉沦啊,想救便去救,救完了就走。凡事拖泥带水,最后怕是要误了自己啊。” “我可以教你救人,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光德道人说明了来意。 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道长赐教。” “我的五雷咒,可以传给你,但是你五行不齐,像是命不久矣,所以使用起来,也是虚有其表。唬唬人也就够了,但是有一条,你必须做到,若是有天道法自然,不能害人性命。” 那我可能做不到,我身上背负了太多人的性命。我得讨个说法。 “若是大歼大恶,不受此戒。”光德道人说道,“惩恶扬善,也是修行。”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一十五章 突飞猛进 光德在我耳边秘传了五雷咒。我知道道教的五雷咒代代相传,因为威力巨大,往往只传掌教,鲜有会传我这种门外汉的。这是我的莫大机缘。 “此为密咒,不可对外诵读,每次施咒,只需心中默念即可。只是,超过三次以上,你便不再是术士,而是已经入道。”他看着我又摸摸下巴,“倒时你愿意出家修行或是不出家,就在你自己了。” 接着哈哈又笑了一声,“你这女娃儿虽有刚性,韧性十足,但是,要你出家......”他摇着脑袋,没有再说下去。 “多谢光德道长了。”他给我这么大的帮助,我却什么都为他做不了。 “你也不用谢我,我也不叫光德。至于我叫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你只当我胡说八道,你听听就算了。”说完脸色郑重下来,“燕翩迁死了吗?” 我低下头,“是。” “啊......”光德道人张开嘴巴呼了口气,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我本要传他五雷咒的,但现在没机会了。你,别给你师父丢脸。要是作歼犯科,我自会来收你!” 他从兜里取出一只自制烟卷来,递到我面前。“给,抽完它,是我给你师父的!” 我皱着眉头接过。他递给我一只打火机。 姐不会抽啊。 我伸手接过,点着了烟,吸了一口,顿时呛了出来。他哈哈笑起,“现在开始,一口不准吐,全给我吸到体内。我走了。” 那烟卷里有股怪味,全然不是燃烧的尼古丁味道,似乎全是药物。 我耐着性子,将烟吸完了。只觉胸前堵闷万分。四肢百骸似乎都麻痹了。 整个脑袋晕沉沉的。我头重脚轻的走了两步。昏倒在了路边。 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醒转。只觉得全身畅快无比。这一定是个好东西。 我决定去救秦逸。身体充满着力量,似乎那只烟,使得自己力量更大了。 看着四下无人,用血祭了耳环,冲着一根树干砍劈了起来,我学的剑宗的剑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武术,那是表演用的,我的剑劈出去,是要杀鬼的,剑法偏于实用简洁、干净利落。就是不太好看。 如果我的身体再敏捷点,可能会好看许多。但是手上的力道果然是突飞猛进。 想象着面前的树干就是那个明览道人,不知觉中呼喊渐渐大声了起来。终于将一个水桶般粗细的大树砍倒了。 那大树吱呀一声,断为两截,咔嚓一声倒在地上。我望着砍得乱糟的切口,不停的喘着气。 “大动干戈可是会做噩梦的啊。”莫修远的声音响起,说着从身后取出两把剑来。 “我想试试,你到底有多厉害。”莫修远说道,手指比划了一下,示意让我把古器收起来。 我的古器一出手,他的剑就得断。 我接过他的剑,抽了剑鞘。与他面对面站着,颇有些武侠高手决斗的样子。不过真实的剑术比拼并没有影视剧上的潇洒,剑身声音也没有那么好听。 只有清脆的“啪啪”声。 但是凶险程度,却与电视剧上的高手相搏相去无几。一个不留意,就会被扎伤,他是尸体,就算被我扎几个窟窿,也不会有反应。 他的招式比较狠辣,从第一剑架住时就感觉到了他的力量。我的虎口巨震,剑身轻轻的发抖,从他脸上的笑容,我推测他还未尽全力。估计要是不留余地,我手上的剑便要脱手。 不过五个回合,我已经是大汗淋漓。 他的力量是优势,我如果没有古器,跟他比拼剑术,只会落败。想到此处,我不禁将剑轮圆起来,再提剑向他手腕处刺去,他变换了一下位置,我便跳他肩头,古怪刁钻的随着剑意,在他身上点点戳戳起来。 他收了脸上笑容,认真招架起我的剑来。直到此时,我才与他打成平手。 与他拼上几剑,他身子向下斜去,虽然明知是个破绽,但我还是没有放过,抡起剑向他背上砍去。他半膝跪地,右手运剑相挡,左手却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刺在我喉咙前方。 他使诈。 用了另一把武器。“你的剑法果然厉害,单打独斗,很难有人是你对手。”他收了剑,冲我说道。 “你赢了,如果不是你手下留情,我刚才已经死了。”我冲他说道。 “有时,我们要需要注意,你的对手不一定只用一把武器,最厉害的武器,往往到了真正危险的时候在用。有时候心里需要多个心眼,别让眼里的偏见影响你自己的判断。” 莫修远说道:“敌人的第二把武器,同事情的真相一样,用心去看。” “我要去救朋友了。”我对莫修远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对赵幼容的母亲赵珍凝说过了,她说会调人给你帮忙。我会在江州继续调查一下,看退魔术士们到底搞些什么名堂。夏侯妍嘛...按照你说的,放下吧。”莫修远说道,“我和弟弟相认了。也开始带他入门,相信没有多久,他也是最好的帮手。” 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妥,莫清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要是万一又让我给搅黄了呢,正要出言阻止,莫修远说道:“我的弟弟对你有种执念,若是可以的话,希望你还能给他一个机会。” 我一直没同他详细的交流过我师父的死因。他一定单纯的以为,我只是因为阴差阳错的与他错过而已。 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要忘记上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是立即开展下一场。我现在却完全没有这个心情。心里只希望李睿渊能原谅我。 既然江州有他这个山居帮着赵幼容主持大局,问题也不会太大。 “既然如此,我等着来帮我的术士。”我说着。 回到医院,我又请了假。新院长很快就批了,我是他未来的财神爷。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知道这个道理。 第二天下午,看着来帮我的两位术士,我不仅皱起眉头,一位竟是白蕊的首徒、我的表妹陈迎筠,而另一位是美的冒泡的曹小韵。 陈迎筠见到我,礼貌的笑笑,似乎对以前的事完全不在乎的一副模样,“表姐,以前我行差踏错,没有看清白蕊的真面目,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们毕竟还是表姐妹不是?”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认错。我不敢尽信。 至于曹小韵。她出落的更加美丽。只是脸上的妆容似乎浓了些。 这是帮我?我很怀疑。陈迎筠与雷锐立有过交往。要是突然捅我一刀怎么办?莫修远的告诫正好起了作用,敌人的第二把武器,同事情的真相一样,用心去看。以我目前的实力,陈迎筠已经不再是我的对手。要是她敢捅我,我就捅她。 这就是我的亲戚。 一行三人坐上了去京城的火车。我对火车的印象一点也不好。在我身上发生过巨大的痛苦。曹小韵给我讲述了她的事情,她也是双术士,到最后主修恶魔。做了陈迎筠的师妹。 “迎筠,我对莫清真的没意思。根本不会同你去抢他。”我从未正式对陈迎筠说过和莫清之间的事,如果她们真是来帮我,那么有些事情必须交代清楚。 “哎呀,表姐,我都说过了,过去的事情过去了。”陈迎筠说道。 曹小韵在一旁靠在卧铺的边上,闭着眼神休息。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秦逸,她也会去。所以还是信任她多一些的好。 一个穿着绿色马甲的年轻人坐到了我的床铺上,“梦大师,你们去哪里抓鬼?” 我看了一眼他胸前的牌子,上面的名字是宁项禹。这是他的名字。 真是阴魂不散。 陈迎筠笑着问他:“你也想去吗?” “你们是一起的?乖乖组队杀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用什么除鬼?十字架、大蒜还是符咒?这世界真的有鬼吗?”他虽然不停的问着,眼睛却始终定在曹小韵身上。 我真开始有些嫉妒了,曹小韵肯定也是用她的美貌才让秦逸喜欢上他的。 “闭上嘴巴。”我冲着正要答话的陈迎筠说道。 陈迎筠看了看我,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和曹小韵一样拿起了书本。 “梦大师,我一看您就是领导。您看,上次给你采访,还没有采访完。我为了赶上火车,费了好大工夫,同时还主动放弃采访副省长的机会,您看这次是不是......” 跟捉鬼相比,一定要比采访副省长要震撼的多。 他手上有我的证据,再不对他说明一切,他就要将照片公开。 “你想看吗?我告诉你,一旦你看到这些东西,你的生活全部就会被打散。将会永无宁日。”不是我危言耸听,事实如此。 “当然了,除魔卫道,是多么神圣的事情。我一辈子都有武侠梦,您收徒弟吗?”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记者套近乎的能力。 “我不收。你要是想看就跟来看看吧,不过前提是你先把相机放下,不准拍照。要是出了状况,我不保证能够救得了你。”既然你非要赶着想死,我也不阻拦。 如果他死了,是咎由自取,如果我救了他,也是积累我的善业。 “师父,我就跟着您啦。”他兴奋的搓着双手说道。 我翻了一下白眼。 “这世界有鬼吗?”他不厌其烦的重复这个话题。 “小韵,给他开天眼。”我靠在卧铺的边上,闭上了眼睛。 姐给你创造了机会,应该就不会来缠我了吧。 陈迎筠掩口笑了一声,显然是看出我这个表姐使的坏,从铺上起来,爬上中铺去躺下了,算是给宁项禹让出了一个位置。 曹小韵放下书本,双手捏起鬼眼决的手印来。 “师姐,你叫什么名字?”在宁项禹的问话中,我决定小睡一下。 无论是美女还是帅哥,都有他们值得利用的价值。因为皮囊的优秀,决定了他们道路的不同。同样去应聘酒店大堂保安的男人,如果长相异常出众,最后往往得到的,是大堂经理。 “你会开车吧?”下了火车之后,我问宁项禹,他的职业也一定会这项技能。 他点点头,我们去租车公司租了车,开车到了西山脚下。 按了几声长喇叭。却没有见到任何人。 明览道人躲在暗处,不知道这个时候会不会在西山。或许明览道人也是一种职位,可以做明览道人的不止一人。 总之,他一直没有出现。 他每次逃脱,都十分巧妙。几乎没有留下痕迹。现在一定是等着天黑,好施展他的控尸之术。 我又将喇叭长按了一声,如果他在,一定可以听到。鸣笛声一直传入幽静的西山上,传到了一个男人的耳朵里。 他的脸上正带着一个京剧武生的面具,“有人察觉我们的仪式,但是他们搞不清仪式的目的。只要找回蔺初雁,我们仍然可以按原计划行事。”身后半边已经是皮革裹脸的雷锐立说道。 “给,这是我取到的白虎灵石,是恶魔术士的信物,你可以用这个联系我,放在身上,一旦发现更多的有用信息,我可以用玄武石接收。胜利终将属于我们。”明览道人操着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白蕊现在怎么样了?” “她在我的手上,已经迷失了心智,我准备拿她做祭品,只不过,一时大意,她的徒弟被她救出去了。你把灵石交给我,就不怕我独吞了吗?”雷锐立说道。 “我拿灵石,你带生书,需要用的时候,只要在一起就能配合无间。只要退魔术士成了气候,就能逐渐扑灭术士和道教,到那个时候,入国掌权也不是难事。梦依尘已经将书送来了。我要去兑现承诺。”明览道人从一旁的行李上取了布包,背在身上。 “我也去抓蔺初雁,道长你要小心。”雷锐立向着西山中的研究设施走去。 他的行动极为敏捷,在山路上如履平地。不多时,到了研究设施的铁丝网前。 莫修远和赵幼容带着昏倒的蔺初雁正在研究设施的中央地带。他仔细查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有没有危险。 “莫山居,现在你能给我说明一下了吧,为什么避开我母亲的追捕把这女人送到这里来?”赵幼容问道。 “好吧,你现在也是从犯了。我不清楚退魔术士想要做什么。对于术士的高层我并不信任,我怕已经被人渗透。”他冷冷看着赵幼容。 赵幼容吃惊的说道:“你怀疑我母亲?” “怀疑一切才能让自己更安全!你根本不清楚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对于现在我谁都不能相信。” “那也不应该怀疑我的母亲,要知道......”她辩解道。 “蔺初雁是我父亲的首徒,她的血液十分特别,可能会控制野兽。这个能力如果被退魔术士掌控,是非常可怕的。” “这能力的确罕见,可是跟退魔术士的阴谋有什么关系?” “我还不清楚,但是我决定要把她交给我一个信任的朋友。”莫修远说道。 铁丝网处传来一阵响动,十几名术士闯了进来。身上的穿着,与那夜被杀的术士没有什么不同,统一的黑衣黑靴。唯一不同的,就是头上蒙着厚厚的布。好让人发现不了真正的样貌。 “这就是你信任的朋友?”赵幼容冲着莫修远问道。 莫修远将昏迷的蔺初雁扛在肩上,“对抗这么多退魔术士,我们保证不了她的安全,我们得撤。” “你走!”赵幼容的脸孔变得坚定起来。 “赵幼容!等下!”莫修远回头冲着已经扑向退魔术士的赵幼容吼道。 赵幼容双手结印,拍了一记道咒在其中一个退魔术士的身上,却发现毫无作用,只得抽出匕首,冲着一个术士扑去,割了一个术士的喉咙。从他手中夺过一把剑来,与面前的十多个术士缠斗起来。 莫修远紧皱了眉头,正欲从铁丝网处逃出,却看见又是十几名退魔术士堵住去路。 一道黑影正在向着赵幼容身后缓缓靠近。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 莫修远虚晃了两剑,“赵幼容!”身体犹如一把利箭,冲了过去,挡在赵幼容的身后,“噗嗤”一声,带着一片污血,莫修远抱着蔺初雁的左臂被活活斩了下来! 雷锐立阴狠的面孔出现在黑影之中,“我要带走属于我的东西。”他从地上接过蔺初雁。扛在了肩上。 赵幼容终于斜劈一剑,将面前的退魔术士砍到,“放开她,快!”用剑指着雷锐立说道。雷锐立身后走来几名术士,“赵幽逸的援兵来了...”其中一个人说道。 “你的援军来晚了,莫修远。这一回合...我赢了...”接着和一群术士逐渐消失在面前。 “莫山居!”赵幼容跑到他的身边,扶住他的身体。 “没关系,我只是断了一臂。我早就死了,根本不知道疼痛。只是,手印,再也做不了。”莫修远说道。“去追他们,把蔺初雁抓回来,不然我们就真的输了。我必须要去穿越,穿越一次再回来。” 赵幼容点了点头,看着莫修远摇摇晃晃闯进了研究设施。 她听到了树林里传来一声响动。扭头看去,看到树后正探出一个人头来,“神行!”双手结咒冲了过去,从树后揪出一个人来,“听着你找错人了!”那男人喊道。 赵幼容扯了一把他的领口,“说,你的同伙躲到哪里!” “我是个恶魔术士,不是退魔。”他挣脱着说道。 “你们也不是好东西。”赵幼容的手抓的更紧了。 “住手!”树林里跑出几个术士来,都上了年纪,“江州长老赵幼容,放下他!” “你必须解释清楚,为什么把蔺初雁带离江州。”为首的一个中年术士说道。 “是退魔术士下的手,张幽逸。”赵幼容说道。 “又是退魔,你们江州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执事在江州地面杀了三十个退魔术士,现在你又跑到京城来杀,我倒想听听,赵幽逸这次又怎么说!” 身边的恶魔术士喊道:“这不是我干的,我可以发誓。” “蔺初雁呢?”另一个人问道。 “被退魔术士带走了。” “你跟莫山居为什么把她带到这儿来!说!赵幼容。莫山居呢!” 赵幼容沉默不语。 “不用说了,把她和那个恶魔术士先押起来,我将此事禀告孙山居,让他来重新审理一下江州的事!” “我们要先把蔺初雁找回来,术士们现下都在江州聚集,会有危险!”赵幼容对着那张姓幽逸术士说道,“你没有珍惜机会,把话留着给孙山居说吧。 两名术士从他身后走上前,将赵幼容和那恶魔术士绑起。 恶魔术士低声说道,“莫山居要我把蔺初雁带到安全的地方。他怀疑术士中有内歼。” 赵幼容没有说话。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一觉醒来,身边的宁项禹还在啰嗦。 陈迎筠饶有兴致的听着他天南海北冲曹小韵瞎扯。我猛地坐起,推开了车门。明览道人出现在树林边上。 “师姐,那是鬼吗?看着像人啊。”宁项禹跟在我的身后,手握着相机冲着曹小韵问道。 明览道人瞅了瞅,伸出手一挥。他的相机从脖子上飞起,滚到一旁的水沟里去了。 “啊!”他呼喊着,冲向路边的水沟。 陈迎筠一把拽住他,“从现在起,你不再是一个记者了。要那个东西没用。” “书呢?” “你把秦逸交出来!”我冲他吼道。 他一甩布包,将红幡抖了出来,秦逸的灵体从红幡中滚出,软趴趴的缩在地上。 “秦逸!”我同曹小韵异口同声喊了一句。 “现在,我的书呢?”他冲着我喊道。 我毫不犹豫,将书撇了过去。 他伸手接住了。 “梦依尘,你就这么相信我吗?”他沙哑着喉咙问道。冥冥之中自有主宰,想想赵英杰的下场,你的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没回答他。等待他下一步的行动。 出人意外的,他翻开日记看了几眼,盯了我半晌,开始转身离去。 我和曹小韵扑了过去,把颤抖着的秦逸扶了过来。 “这就完了?”宁项禹说道,“你们不斗法吗?” 我瞪了他一眼。 明览道人在不远处哼了一声。“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将宁项禹闪翻在地。明览道人的武生脸谱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就已经窜出十丈之外。 要取我的命,他完全可以做到。不过他没有这么做。 我对我的敌人一点也不了解。 不过好在,秦逸还是被救回来了。算是明览道人言而有信。宁项禹望着面前离去的明览道人,捂着脸没有言语。 曹小韵在一旁悉心照料着颤抖的秦逸,秦逸的脸色很差,身上的颜色淡了许多,看来一定受了不少折磨,我看着他们相互卿卿我我,又有了一股酸意。为什么,他们一人一鬼,都有这么深厚的感情,我和李睿渊,却一定要形同陌路。 或许,我该改变一下,试着给他说明原委?只是李国柱的死,我又怎么解释? 回到车上的我,握紧了拳头。每个人的遭遇不同,毕竟我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没正常过。 似乎,我早已经注定,一辈子是个孤独的修道之人。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一十六章 怦然心动 我也想去看一下秦逸,但是曹小韵把他抱的很紧。生怕一松手,就会消失了似的。 平安的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午了。我本来预备好了要和明览道人一场恶战的,却没想到最后竟然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师父,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鬼?”宁项禹在一旁低声问道。我看了他一眼,他双眼低垂,一副做贼的模样。 “再胡说八道,小心我表姐抽你。”陈迎筠一旁应道,用着微妙的眼神瞧着我。反而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皱了眉头,有这么明显吗?呔!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如同祸害的无赖。 正待作答,宁项禹说道:“师父,我帮你。” 说完,站起身来。走到曹小韵身边,“师姐,你累吗?喝口水吧。”冲着曹小韵递出一杯水。曹小韵媚笑了一下,接过水杯。 “师姐,你今年有多大,我看你才18吧?”宁项禹厚着脸皮坐在曹小韵的身边。 我冷冷的看着,你这是在帮我? 陈迎筠在一旁掩嘴笑了一下,从小我就讨厌她的这个动作,特装,不苟言笑的说道:“把你手放下来,要笑就好好笑。” 她吐了一下舌头,“我出去给大家买些吃的,可惹不起你。” 看着宁项禹和曹小韵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我觉得闷的慌,也就到阳台去透透气。 救出秦逸以后,我是不是太闲了,才会注意他们相处的情况?还是出于嫉妒他们的感情? 抑或是,喜欢那个祸害? 我总是刻意逃避这个问题,每次都用理由来搪塞自己。不禁盯着对面的高层玻璃,深深发起呆来,我喜欢他吗? 突然觉得脸上羞愧不已,一颗心扑通通的跳个不行。 他是个有主的人,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我只是,我只是,出现在他记忆中的一个符号。什么都不是,决不能喜欢他! 何况,他现在还平躺在曹小韵的怀里。 曹小韵哪里都透着魅力,人也比我聪明,哪一点都比我完美。我凭什么?但是,我究竟在慌乱什么。 我喜欢李睿渊,一直都是。但是,为什么想到他,不似想到秦逸这般难受别扭。 站在阳台喝着西北风的我,想起李睿渊,心里竟波澜不惊。我刚刚遇到了21世纪最令我烦恼的事情,也许是我太过野蛮神经大条,或是太年轻没有意识到,我也许妄想朝夕之间去兼顾太多东西,无法一蹴而就,我不禁伸手握住头发,或许,该用点护发素了。 猛一转身,看到一个蓝色的光芒,“那个,谢谢你救了我。” 我心虚的低下头去,“没什么,你也救了我好几次。”眼神一扫,看着曹小韵正在微笑着和宁项禹聊天。 我竟然不敢抬头看他。 “我曾经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有天和小韵真有了缘分,能够走到一起,会怎么样。”秦逸趴在栏杆上,眼睛瞅了一眼正在被宁项禹逗得大笑的曹小韵,她的眼神转来,无限风情的笑了一下,秦逸也笑着回应了一下。 接着回过头来,看着正在游离脑袋的我。 “我收回我冲你说过的混账话,你是我最值得信任的朋友。”他认真的说道。 “你也没对我说过什么呀?”我不自然的笑笑,“是吧,哈哈。” “我以前的一些举动也很过分。请你原谅。”他伸出右手,嘴角牵着标致的微笑。 心理暗示真的好可怕,我不过刚刚转过个念头,就飞速的在脑子里蔓延。伸手与他握了握,手指尖都觉得麻了。 “也没什么。只是以后别再那么混账了。”我说道。心里尴尬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你也真厉害,看来以后都不需要我的保护了。不过,你要是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出手帮你。”秦逸说道。 听他的意思,似乎有离开的打算。我的心情猛然沉了下来,“你要走了吗?” “嗯。我和小韵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真是一天也没闲下来过,我确实想安静一下。既然她不介意我现在的样子,也许...有个安静的地方,会比较适合。”秦逸说着,呼了一口气。 阳台的门猛地被人推开,“秦逸,你去过接近南极幅合带附近吗?宁项禹去过,他说冷热水在那儿交汇,形成一片水雾,空气中有一股具有南极特有的清新冷空气味道。那里还有奇幻岛!”曹小韵一脸兴奋冲着秦逸说道。 “那里很冷...”秦逸说道,“你要是想去,我可以陪你。”接着露出笑容。 一片南极,四处冰雪,有什么好玩的。我不禁皱皱眉头。如果可以,我只想平平安安的活着,也许找个平静的地方,好好的安安静静...... 我怎么和秦逸想的一样!我不禁慌张的看了面前的两人一眼,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呃,有点冷。”我在两人的注视下走进房间。连自己嘴里说了些什么都不清楚。 伸手拨了一下墙壁上的灯光开关,发现黑漆漆的房间没有亮光。难道酒店停电了?向阳台望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到。 我又进到什么东西的结界里来了。 拜托。姐刚刚消停一会时间。你们就又来。房间里似乎有一阵阵窸窣的声音,像是有人拉动被子,“我...就喜欢你,跟了你,你别对不起我。” 听上去女人的年纪不大,高中生?大学生?我疑惑着靠着墙壁,继续听着。 “现在坐公交,你旁边的帅哥,可能是女人,坐在你前面的美女,也可能是个男人。” 一个不算刺耳的男生说道,话语不算直接,但是聪明人都听的懂。 “你...”接着我听到了提裤带的声音,一把钱甩到了我面前的脚下。 “你当我是什么!”那女人喊叫道。 “差不多就行了,毕竟你情我愿的。我们处了这么久,你也不是第一次。”那男人回答。“不是因为你的玉佩,我早就放手了,你也不想想,你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要什么也都没有,怎么跟我女朋友比?” 咚的一声,房间突然没了任何声响,我听了一阵,双手结上手印,走了过去,床和地板上是一滩污血,一个女孩满脸泪痕,手腕处有一道深深的割痕,看上去一片血红。只是鲜血的颜色有些发黑。 一双眼睛带着太多的眷恋和不舍,死死的盯着我。地上是一把带着血迹锋利的水果刀。 从我打开那本灵书后,这样的遭遇只会越来越多。面前的一切就好似案件重放。这只鬼是在诉说发生过的事情。 她因为被人玩弄,寻了短见。我移动了一下身体,她的眼珠就一直跟随着我,看来是认定我了。 我坐到了床边,冲她说道:“是不是不甘心?” 我不是道士,对于这个悲惨女孩,我只能试着劝说。让她放下执念。 她的嘴巴冲我慢慢张开,极为扭曲的发出一声呜咽,“啊。” “下辈子看人准些也就是了。”我冲她说道,“死了就去该死的地方。” 房间此时传来一声门响。随着一阵手铃的响动,陈迎筠走了进来。 “迎筠,你看到了吗?”我对她说道,“这个女人是悲惨了些,遇人不淑。这才自尽的,你有没有学过超度之法?” 尘归尘,土归土,能送走还是送走的好。面前的陈迎筠一脸严肃,连我看也不看,从怀里掏出一把锤子,朝着她右边脸上砸去,登时砸的血肉模糊。 “你做什么!”我不禁大叫道。 陈迎筠此时说道:“你的仇我已经帮你报了。我就是那个you惑你男人的女人。同学一场,你早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凭什么跟我比?我是个革命家庭,爷爷是烈士!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掏粪的农民!身份不知道高出你多少。凭什么你有好工作?凭什么你得到领导赏识?凭什么找一个药剂师的男朋友!你一辈子到死都脱不了根,就是个农民!就是个在家搞*的破鞋!” 她气愤而又恶毒的咒骂着。我站在一旁膛口结舌,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出自和我一起长大的表妹之口。 “你的男人也不是好东西,见到我后一心想着跟我上床,还说把你的玉佩卖了一千万,姐的身子可贵着,一千万就能买到姐吗?姐心里早就有人了。就凭他那个怂样,连姐心上人一根指头都比不上。他在你的水杯里下毒,我已经吸了他,也赶着过来防止你变恶鬼,你就这么走吧,别说同学一场不照顾你,你的钱我用去找了个道士,送你下葬!下辈子记住,永远别跟姐抢,你不配!” 她恶狠狠的说道。双眼怨毒。 面前的尸体猛地一颤,嘴巴里呜咽出了一声“啊。” “姐是个术士,少在姐面前嘚瑟,要是你敢妄动,姐一记道咒烧了你。看在多年情分,姐送你一程。”说完双手结印,念了一段缚鬼咒,却拍在那尸体的脚上。 要是除鬼,你一记降魔咒便是,何必这样,非要她灵魂不飞升,留困已死的身躯内,苦受一段折磨。 陈迎筠大笑着,走了出去。原来这是我自己的心神术灵的生前遭遇。她特意让我看看。 我默默看完这一切,对表妹有了新的认识。对于她的悔过自新,自己完全不能尽信。因为莫清,她更不知道在心里如何怨毒我。 “表姐!”头顶的灯光亮了起来。我惊醒向着声音来处瞧去,只见陈迎筠言笑晏晏手里提着几个袋子,“来京城,得吃顿烤鸭。” 这张脸看上去多天真无邪啊。 此时,我的心神突然冲着我说道:“现在你清楚了吧。你的表妹是绝不会改过的。” 我曾经答应过她,为她复仇,但是真正害死她的男人已经被陈迎筠吸食了。我不可能杀死自己的表妹。心神是在用自己的遭遇,给我讲述陈迎筠的人品。 她只是对着你的尸体,发泄怨气而已,并没有害你。鞭尸一类的行为,不是作恶,只是一种残忍的举动,是道德的问题。 “这一切都是由于我亲大哥对我做的事!”心神说道。 你能这么想,也算还是善良。是再遇到陈迎筠,触发了她内心的愤怒了吧。 我从床边坐起,走了过来,和曹小韵、宁项禹坐到了一起。 陈迎筠看着我,明亮的眸子转了转,“表姐,我脸上有脏东西?”看上去自然而又亲切。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人之恶,胜于鬼也。 我是要帮心神达成心愿的,江州目前有莫修远和赵幼容在,加上赵幼容的母亲,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我应该先去帮心神达成心愿。 若是心神与自己有了芥蒂,施展道术起来,也就力不从心。我的道法深厚了不少,心神一直默不作声,却也能开始制造幻觉,让自己进入她的结界。看来,她也在同时跟我修炼着。 不想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看了一眼在饭桌上的秦逸和曹小韵。简直亲密的“惨不忍睹”,我抓起了一张烤鸭的煎饼。 心里开了脑洞在寻思,我不会拿着榔头在秦逸头上敲一下吧。不禁哼笑了一声,简直胡思乱想。 宁项禹在一旁关心的问道:“师父,你笑什么?” 秦逸在一旁答了腔,“走火入魔了吧。” 我知道他是玩笑,不过还真是走火入魔,姐不恶毒,要不你死八遍了都。 慢慢的把一根黄瓜放到嘴里嚼起来。其实要帮助心神比较简单,只需要找到她的大哥,吸了他也就是了。 只是陈迎筠此番混到自己身边又是为了什么?逃不开两个人的指使,一是白蕊,一是雷锐立。 极有可能,她装成乖巧,到术士这里做内应,在关键时刻倒戈。 秦逸突然沉下脸来,迅速飘到了门口。我们屏住呼吸,听到了门口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旁边的房门似乎被打开了。 “刚才经过的,应该都是修道的。”秦逸飘了过来,“好像是路过。” 而在我们对面的房间内。赵幼容和那个恶魔术士正靠着墙壁,并排的坐在凳子上。 “别把我跟他们划成一起的,我知道他们在哪。如果蔺初雁不会来,一定会发生大事。莫修远就白白的失去臂膀了。”那恶魔术士低声对着赵幼容说道。 赵幼容拧着眉头,眼睛打量了一下面前额头宽阔,浓眉大眼的男子,“你知道怎么找到蔺初雁?” 他点点头。 赵幼容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幽逸术士们。“他身上有刀!”她喊了一句。 身边的恶魔术士脸庞一扭,“什么?”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幽逸术士们纷纷围了上来,“我刚才说过,上缴武器,你们没听到吗?”张姓幽逸术士说道。“不准动,你去搜一下。”他冲着身边的术士说道。 身边的术士刚刚走上,赵幼容提起一脚,踢在他的两腿中间,他痛苦的蹲了下去,紧接着,赵幼容拉着手上的链子,用正在弯腰的恶魔术士的脑袋使劲撞向张幽逸的身体,自己却使劲在张幽逸的头上击了一下,另一个术士挥舞着手臂冲了上来,赵幼容身子一侧,踢了一脚,正中那人的头部,将他踢晕了过去。最后的一个术士掏出了一把匕首,冲着赵幼容刺来,却被捆着双手的赵幼容抓住了臂膀,赵幼容身子微微向后,将他的左臂扣住了,同时冲着恶魔术士喊道:“动手!” 恶魔术士上前,在那人头部重击了一把。赵幼容奔上两步,抡起臂膀在第一个蹲下的术士脸上轮了一记。一共5人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都昏了过去。 恶魔术士看了一眼,“彪悍...” 却被赵幼容拉着从地上捡起匕首来,割断了自己手上的绳索。 “我还没介绍自己,我是恶魔术士顿文赋,陈澄的门下。”说完将捆着的手臂举到赵幼容跟前。 “如果让我发现你说假话,就宰了你。”赵幼容用匕首抵在他喉咙,顿文赋顿时连着点了几下头,赵幼容这才替他松绑。 “这里不安全,立刻走。”赵幼容说道。迅速打开了房门。 向着楼道口走去,却冷不防的看到几名术士从楼梯处高声谈话,感觉正向房间处走来。 她不由得一惊,看着我们的房间,呼了口气。 门口突然被人撞开,两个人闷着脑袋闯了进来。 “这房里有鬼。”其中一人喊道。 另外一人身上带着法盾,正欲对秦逸下手,却停了下来。 我失声叫道:“幼容。” 来人正是赵幼容。见是我们,也放下了结着手印的双臂。“关门。”她焦急的喊道,秦逸将门关上了。我不禁问起缘由来。 原来在我救出秦逸的同时,雷锐立带着退魔术士把蔺初雁抢走了。 面前的恶魔术士顿文赋,正是莫修远信任的人。 “莫修远来找我,让我保证蔺初雁的安全,可是那些退魔术士却知道他们在那儿。术士里面一定有内歼,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我和赵长老回到江州,就什么机会也没有了。”顿文赋说道。 “莫修远呢?”我不禁问道。 “他被人暗算,割了一条手臂,进了研究所。”赵幼容说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是距离西山最近的一间酒店,我从救下秦逸,就躲了过来。 他们是逃出来的。真是想不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依尘,我们现在都不安全,你带着这个恶魔术士走,他知道退魔术士们最终会去那里,我回去找李局和道士们帮忙。至于江州,你就先不要回去了。”赵幼容说道。 她的安排比较合理,术士中有内歼,而依我现在和李睿渊的情况,去寻求帮助,实在很困难。何况,她若是被人抓住,起码还有母亲帮忙。 兵分两路,由我去追退魔术士。她去找援军。 我听着旁边房间一阵忙乱,有人在高声打着电话,“是的,她们逃走了。” 过了半晌,才安静了下来。 赵幼容见陈迎筠也在场,不禁皱了皱眉,“你跟我一同回去。” 陈迎筠看了看我,我也对她说道:“你保护赵长老的安全。”赵幼容知道她和白蕊围攻燕翩迁的事,一定会对她格外留意。而我是她的表姐,自然不能带着她。 陈迎筠扁了一下嘴巴,低声说了声:“是。”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赵幼容冲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让我看管好顿文赋,“我这就赶回江州去找人帮忙。你们也快去吧。别让退魔术士跑掉。” 说完,带着陈迎筠走出了房间。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秦逸和曹小韵,实在不想再牵连他们。“小韵,秦逸,你们两人自己保重,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我说道。 曹小韵点了点头,“我明白,你要小心。” 秦逸在一旁说道:“要帮忙吗?” 我呼了口气,摇摇头。“你也知道,现在的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宁项禹,你跟着秦逸吧,我这里比较危险,你不适合来。要是拜师,等一切结束了再说。” “我们回江州等你。”秦逸说道。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还是他有些情谊。 同秦逸和曹小韵道了别,我拽着顿文赋,走出了酒店。 “退魔术士们在什么地方?”我冲着顿文赋问道。 顿文赋看着我似乎比较激动,“大师姐。你跟我来。” 他在街道上四周巡视了一下,带着我开始走进小巷。转了几条路后,指着一栋民居说道:“这里。” “退魔术士躲在这儿?”我皱起眉毛。 “不,这是我们恶魔术士的家。”顿文赋说道。我拔出缠住腰间的莫修远的软剑,抵在他的喉咙,“这是陷阱?” “别拔剑,听我说完成吗?”他冲我说道,用手将软剑拨了下来,“我所有的消息来源都在于此,我们在这里传递消息,只有他们才能找到退魔术士。” “恶魔术士越多,危险越大,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莫修远相信我!”顿文赋说道。“我们是朋友!是我发现了蔺初雁的特殊能力的。也不是只有你们才发现问题的,我师傅要我去调查退魔术士。这才知道了退魔术士的目的,他们想灭掉术士体系,但是因为蔺初雁,计划暂时没有进行下去。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想用什么办法。莫修远也曾质问过术士的高层们,但是我们还没见面,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本来是打算联手找出事情的真相的。” 不知道是巷子里谁家的狗一直在叫。 “这是怎么回事?”顿文赋冲了过去。我紧紧跟在后面,他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我则双手结着手印,他将房门打开,一个箭步奔了进去,猛地站住没有说话,我看了一眼四周,也进了房间,迎面扑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我从他的身后探出头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一十七章 孤之人 光德在我耳边秘传了五雷咒。我知道道教的五雷咒代代相传,因为威力巨大,往往只传掌教,鲜有会传我这种门外汉的。这是我的莫大机缘。 “此为密咒,不可对外诵读,每次施咒,只需心中默念即可。只是,超过三次以上,你便不再是术士,而是已经入道。”他看着我又摸摸下巴,“倒时你愿意出家修行或是不出家,就在你自己了。” 接着哈哈又笑了一声,“你这女娃儿虽有刚性,韧性十足,但是,要你出家......”他摇着脑袋,没有再说下去。 “多谢光德道长了。”他给我这么大的帮助,我却什么都为他做不了。 “你也不用谢我,我也不叫光德。至于我叫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你只当我胡说八道,你听听就算了。”说完脸色郑重下来,“燕翩迁死了吗?” 我低下头,“是。” “啊......”光德道人张开嘴巴呼了口气,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我本要传他五雷咒的,但现在没机会了。你,别给你师父丢脸。要是作歼犯科,我自会来收你!” 他从兜里取出一只自制烟卷来,递到我面前。“给,抽完它,是我给你师父的!” 我皱着眉头接过。他递给我一只打火机。 姐不会抽啊。 我伸手接过,点着了烟,吸了一口,顿时呛了出来。他哈哈笑起,“现在开始,一口不准吐,全给我吸到体内。我走了。” 那烟卷里有股怪味,全然不是燃烧的尼古丁味道,似乎全是药物。 我耐着性子,将烟吸完了。只觉胸前堵闷万分。四肢百骸似乎都麻痹了。 整个脑袋晕沉沉的。我头重脚轻的走了两步。昏倒在了路边。 不知过了多久,才悠悠醒转。只觉得全身畅快无比。这一定是个好东西。 我决定去救秦逸。身体充满着力量,似乎那只烟,使得自己力量更大了。 看着四下无人,用血祭了耳环,冲着一根树干砍劈了起来,我学的剑宗的剑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武术,那是表演用的,我的剑劈出去,是要杀鬼的,剑法偏于实用简洁、干净利落。就是不太好看。 如果我的身体再敏捷点,可能会好看许多。但是手上的力道果然是突飞猛进。 想象着面前的树干就是那个明览道人,不知觉中呼喊渐渐大声了起来。终于将一个水桶般粗细的大树砍倒了。 那大树吱呀一声,断为两截,咔嚓一声倒在地上。我望着砍得乱糟的切口,不停的喘着气。 “大动干戈可是会做噩梦的啊。”莫修远的声音响起,说着从身后取出两把剑来。 “我想试试,你到底有多厉害。”莫修远说道,手指比划了一下,示意让我把古器收起来。 我的古器一出手,他的剑就得断。 我接过他的剑,抽了剑鞘。与他面对面站着,颇有些武侠高手决斗的样子。不过真实的剑术比拼并没有影视剧上的潇洒,剑身声音也没有那么好听。 只有清脆的“啪啪”声。 但是凶险程度,却与电视剧上的高手相搏相去无几。一个不留意,就会被扎伤,他是尸体,就算被我扎几个窟窿,也不会有反应。 他的招式比较狠辣,从第一剑架住时就感觉到了他的力量。我的虎口巨震,剑身轻轻的发抖,从他脸上的笑容,我推测他还未尽全力。估计要是不留余地,我手上的剑便要脱手。 不过五个回合,我已经是大汗淋漓。 他的力量是优势,我如果没有古器,跟他比拼剑术,只会落败。想到此处,我不禁将剑轮圆起来,再提剑向他手腕处刺去,他变换了一下位置,我便跳他肩头,古怪刁钻的随着剑意,在他身上点点戳戳起来。 他收了脸上笑容,认真招架起我的剑来。直到此时,我才与他打成平手。 与他拼上几剑,他身子向下斜去,虽然明知是个破绽,但我还是没有放过,抡起剑向他背上砍去。他半膝跪地,右手运剑相挡,左手却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刺在我喉咙前方。 他使诈。 用了另一把武器。“你的剑法果然厉害,单打独斗,很难有人是你对手。”他收了剑,冲我说道。 “你赢了,如果不是你手下留情,我刚才已经死了。”我冲他说道。 “有时,我们要需要注意,你的对手不一定只用一把武器,最厉害的武器,往往到了真正危险的时候在用。有时候心里需要多个心眼,别让眼里的偏见影响你自己的判断。” 莫修远说道:“敌人的第二把武器,同事情的真相一样,用心去看。” “我要去救朋友了。”我对莫修远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对赵幼容的母亲赵珍凝说过了,她说会调人给你帮忙。我会在江州继续调查一下,看退魔术士们到底搞些什么名堂。夏侯妍嘛...按照你说的,放下吧。”莫修远说道,“我和弟弟相认了。也开始带他入门,相信没有多久,他也是最好的帮手。” 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妥,莫清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要是万一又让我给搅黄了呢,正要出言阻止,莫修远说道:“我的弟弟对你有种执念,若是可以的话,希望你还能给他一个机会。” 我一直没同他详细的交流过我师父的死因。他一定单纯的以为,我只是因为阴差阳错的与他错过而已。 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要忘记上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是立即开展下一场。我现在却完全没有这个心情。心里只希望李睿渊能原谅我。 既然江州有他这个山居帮着赵幼容主持大局,问题也不会太大。 “既然如此,我等着来帮我的术士。”我说着。 回到医院,我又请了假。新院长很快就批了,我是他未来的财神爷。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知道这个道理。 第二天下午,看着来帮我的两位术士,我不仅皱起眉头,一位竟是白蕊的首徒、我的表妹陈迎筠,而另一位是美的冒泡的曹小韵。 陈迎筠见到我,礼貌的笑笑,似乎对以前的事完全不在乎的一副模样,“表姐,以前我行差踏错,没有看清白蕊的真面目,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们毕竟还是表姐妹不是?”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认错。我不敢尽信。 至于曹小韵。她出落的更加美丽。只是脸上的妆容似乎浓了些。 这是帮我?我很怀疑。陈迎筠与雷锐立有过交往。要是突然捅我一刀怎么办?莫修远的告诫正好起了作用,敌人的第二把武器,同事情的真相一样,用心去看。以我目前的实力,陈迎筠已经不再是我的对手。要是她敢捅我,我就还她。 这就是我的亲戚。 一行三人坐上了去京城的火车。我对火车的印象一点也不好。在我身上发生过巨大的痛苦。曹小韵给我讲述了她的事情,她也是双术士,到最后主修恶魔。做了陈迎筠的师妹。 “迎筠,我对莫清真的没意思。根本不会同你去抢他。”我从未正式对陈迎筠说过和莫清之间的事,如果她们真是来帮我,那么有些事情必须交代清楚。 “哎呀,表姐,我都说过了,过去的事情过去了。”陈迎筠说道。 曹小韵在一旁靠在卧铺的边上,闭着眼神休息。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秦逸,她也会去。所以还是信任她多一些的好。 一个穿着绿色马甲的年轻人坐到了我的床铺上,“梦大师,你们去哪里抓鬼?” 我看了一眼他胸前的牌子,上面的名字是宁项禹。这是他的名字。 真是阴魂不散。 陈迎筠笑着问他:“你也想去吗?” “你们是一起的?乖乖组队杀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用什么除鬼?十字架、大蒜还是符咒?这世界真的有鬼吗?”他虽然不停的问着,眼睛却始终定在曹小韵身上。 我真开始有些嫉妒了,曹小韵肯定也是用她的美貌才让秦逸喜欢上他的。 “闭上嘴巴。”我冲着正要答话的陈迎筠说道。 陈迎筠看了看我,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和曹小韵一样拿起了书本。 “梦大师,我一看您就是领导。您看,上次给你采访,还没有采访完。我为了赶上火车,费了好大工夫,同时还主动放弃采访副省长的机会,您看这次是不是......” 跟捉鬼相比,一定要比采访副省长要震撼的多。 他手上有我的证据,再不对他说明一切,他就要将照片公开。 “你想看吗?我告诉你,一旦你看到这些东西,你的生活全部就会被打散。将会永无宁日。”不是我危言耸听,事实如此。 “当然了,除魔卫道,是多么神圣的事情。我一辈子都有武侠梦,您收徒弟吗?”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记者套近乎的能力。 “我不收。你要是想看就跟来看看吧,不过前提是你先把相机放下,不准拍照。要是出了状况,我不保证能够救得了你。”既然你非要赶着想死,我也不阻拦。 如果他死了,是咎由自取,如果我救了他,也是积累我的善业。 “师父,我就跟着您啦。”他兴奋的搓着双手说道。 我翻了一下白眼。 “这世界有鬼吗?”他不厌其烦的重复这个话题。 “小韵,给他开天眼。”我靠在卧铺的边上,闭上了眼睛。 姐给你创造了机会,应该就不会来缠我了吧。 陈迎筠掩口笑了一声,显然是看出我这个表姐使的坏,从铺上起来,爬上中铺去躺下了,算是给宁项禹让出了一个位置。 曹小韵放下书本,双手捏起鬼眼决的手印来。 “师姐,你叫什么名字?”在宁项禹的问话中,我决定小睡一下。 无论是美女还是帅哥,都有他们值得利用的价值。因为皮囊的优秀,决定了他们道路的不同。同样去应聘酒店大堂保安的男人,如果长相异常出众,最后往往得到的,是大堂经理。 “你会开车吧?”下了火车之后,我问宁项禹,他的职业也一定会这项技能。 他点点头,我们去租车公司租了车,开车到了西山脚下。 按了几声长喇叭。却没有见到任何人。 明览道人躲在暗处,不知道这个时候会不会在西山。或许明览道人也是一种职位,可以做明览道人的不止一人。 总之,他一直没有出现。 他每次逃脱,都十分巧妙。几乎没有留下痕迹。现在一定是等着天黑,好施展他的控尸之术。 我又将喇叭长按了一声,如果他在,一定可以听到。鸣笛声一直传入幽静的西山上,传到了一个男人的耳朵里。 他的脸上正带着一个京剧武生的面具,“有人察觉我们的仪式,但是他们搞不清仪式的目的。只要找回蔺初雁,我们仍然可以按原计划行事。”身后半边已经是皮革裹脸的雷锐立说道。 “给,这是我取到的白虎灵石,是恶魔术士的信物,你可以用这个联系我,放在身上,一旦发现更多的有用信息,我可以用玄武石接收。胜利终将属于我们。”明览道人操着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白蕊现在怎么样了?” “她在我的手上,已经迷失了心智,我准备拿她做祭品,只不过,一时大意,她的徒弟被她救出去了。你把灵石交给我,就不怕我独吞了吗?”雷锐立说道。 “我拿灵石,你带生书,需要用的时候,只要在一起就能配合无间。只要退魔术士成了气候,就能逐渐扑灭术士,到那个时候,掌控王氏集团也不是难事。梦依尘已经将书送来了。我要去兑现承诺。”明览道人从一旁的行李上取了布包,背在身上。 “我也去抓蔺初雁,道长你要小心。”雷锐立向着西山中的研究设施走去。 他的行动极为敏捷,在山路上如履平地。不多时,到了研究设施的铁丝网前。 莫修远和赵幼容带着昏倒的蔺初雁正在研究设施的中央地带。他仔细查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有没有危险。 “莫山居,现在你能给我说明一下了吧,为什么避开我母亲的追捕把这女人送到这里来?”赵幼容问道。 “好吧,你现在也是从犯了。我不清楚退魔术士想要做什么。对于术士的高层我并不信任,我怕已经被人渗透。”他冷冷看着赵幼容。 赵幼容吃惊的说道:“你怀疑我母亲?” “怀疑一切才能让自己更安全!你根本不清楚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对于现在我谁都不能相信。” “那也不应该怀疑我的母亲,要知道......”她辩解道。 “蔺初雁是我父亲的首徒,她的血液十分特别,可能会控制野兽。这个能力如果被退魔术士掌控,是非常可怕的。” “这能力的确罕见,可是跟退魔术士的阴谋有什么关系?” “我还不清楚,但是我决定要把她交给我一个信任的朋友。”莫修远说道。 铁丝网处传来一阵响动,十几名术士闯了进来。身上的穿着,与那夜被杀的术士没有什么不同,统一的黑衣黑靴。唯一不同的,就是头上蒙着厚厚的布。好让人发现不了真正的样貌。 “这就是你信任的朋友?”赵幼容冲着莫修远问道。 莫修远将昏迷的蔺初雁扛在肩上,“对抗这么多退魔术士,我们保证不了她的安全,我们得撤。” “你走!”赵幼容的脸孔变得坚定起来。 “赵幼容!等下!”莫修远回头冲着已经扑向退魔术士的赵幼容吼道。 赵幼容双手结印,拍了一记道咒在其中一个退魔术士的身上,却发现毫无作用,只得抽出匕首,冲着一个术士扑去,割了一个术士的喉咙。从他手中夺过一把剑来,与面前的十多个术士缠斗起来。 莫修远紧皱了眉头,正欲从铁丝网处逃出,却看见又是十几名退魔术士堵住去路。 一道黑影正在向着赵幼容身后缓缓靠近。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 莫修远虚晃了两剑,“赵幼容!”身体犹如一把利箭,冲了过去,挡在赵幼容的身后,“噗嗤”一声,带着一片污血,莫修远抱着蔺初雁的左臂被活活斩了下来! 雷锐立阴狠的面孔出现在黑影之中,“我要带走属于我的东西。”他从地上接过蔺初雁。扛在了肩上。 赵幼容终于斜劈一剑,将面前的退魔术士砍到,“放开她,快!”用剑指着雷锐立说道。雷锐立身后走来几名术士,“赵幽逸的援兵来了...”其中一个人说道。 “你的援军来晚了,莫修远。这一回合...我赢了...”接着和一群术士逐渐消失在面前。 “莫山居!”赵幼容跑到他的身边,扶住他的身体。 “没关系,我只是断了一臂。我早就死了,根本不知道疼痛。只是,手印,再也做不了。”莫修远说道。“去追他们,把蔺初雁抓回来,不然我们就真的输了。我必须要去穿越,穿越一次再回来。” 赵幼容点了点头,看着莫修远摇摇晃晃闯进了研究设施。 她听到了树林里传来一声响动。扭头看去,看到树后正探出一个人头来,“神行!”双手结咒冲了过去,从树后揪出一个人来,“听着你找错人了!”那男人喊道。 赵幼容扯了一把他的领口,“说,你的同伙躲到哪里!” “我是个恶魔术士,不是退魔。”他挣脱着说道。 “你们也不是好东西。”赵幼容的手抓的更紧了。 “住手!”树林里跑出几个术士来,都上了年纪,“江州长老赵幼容,放下他!” “你必须解释清楚,为什么把蔺初雁带离江州。”为首的一个中年术士说道。 “是退魔术士下的手,张幽逸。”赵幼容说道。 “又是退魔,你们江州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执事在江州地面杀了三十个退魔术士,现在你又跑到京城来杀,我倒想听听,赵幽逸这次又怎么说!” 身边的恶魔术士喊道:“这不是我干的,我可以发誓。” “蔺初雁呢?”另一个人问道。 “被退魔术士带走了。” “你跟莫山居为什么把她带到这儿来!说!赵幼容。莫山居呢!” 赵幼容沉默不语。 “不用说了,把她和那个恶魔术士先押起来,我将此事禀告孙山居,让他来重新审理一下江州的事!” “我们要先把蔺初雁找回来,术士们现下都在江州聚集,会有危险!”赵幼容对着那张姓幽逸术士说道,“你没有珍惜机会,把话留着给孙山居说吧。 两名术士从他身后走上前,将赵幼容和那恶魔术士绑起。 恶魔术士低声说道,“莫山居要我把蔺初雁带到安全的地方。他怀疑术士中有内歼。” 赵幼容没有说话。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一觉醒来,身边的宁项禹还在啰嗦。 陈迎筠饶有兴致的听着他天南海北冲曹小韵瞎扯。我猛地坐起,推开了车门。明览道人出现在树林边上。 “师姐,那是鬼吗?看着像人啊。”宁项禹跟在我的身后,手握着相机冲着曹小韵问道。 明览道人瞅了瞅,伸出手一挥。他的相机从脖子上飞起,滚到一旁的水沟里去了。 “啊!”他呼喊着,冲向路边的水沟。 陈迎筠一把拽住他,“从现在起,你不再是一个记者了。要那个东西没用。” “书呢?” “你把秦逸交出来!”我冲他吼道。 他一甩布包,将红幡抖了出来,秦逸的灵体从红幡中滚出,软趴趴的缩在地上。 “秦逸!”我同曹小韵异口同声喊了一句。 “现在,我的书呢?”他冲着我喊道。 我毫不犹豫,将书撇了过去。 他伸手接住了。 “梦依尘,你就这么相信我吗?”他沙哑着喉咙问道。冥冥之中自有主宰,想想赵英杰的下场,你的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没回答他。等待他下一步的行动。 出人意外的,他翻开日记看了几眼,盯了我半晌,开始转身离去。 我和曹小韵扑了过去,把颤抖着的秦逸扶了过来。 “这就完了?”宁项禹说道,“你们不斗法吗?” 我瞪了他一眼。 明览道人在不远处哼了一声。“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将宁项禹闪翻在地。明览道人的武生脸谱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就已经窜出十丈之外。 要取我的命,他完全可以做到。不过他没有这么做。 我对我的敌人一点也不了解。 不过好在,秦逸还是被救回来了。算是明览道人言而有信。宁项禹望着面前离去的明览道人,捂着脸没有言语。 曹小韵在一旁悉心照料着颤抖的秦逸,秦逸的脸色很差,身上的颜色淡了许多,看来一定受了不少折磨,我看着他们相互卿卿我我,又有了一股酸意。为什么,他们一人一鬼,都有这么深厚的感情,我和李睿渊,却一定要形同陌路。 或许,我该改变一下,试着给他说明原委?只是李国柱的死,我又怎么解释? 回到车上的我,握紧了拳头。每个人的遭遇不同,毕竟我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没正常过。 似乎,我早已经注定,一辈子是个孤独的修道之人。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一十八章 兵分两路 我也想去看一下秦逸,但是曹小韵把他抱的很紧。生怕一松手,就会消失了似的。 平安的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午了。我本来预备好了要和明览道人一场恶战的,却没想到最后竟然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师父,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鬼?”宁项禹在一旁低声问道。我看了他一眼,他双眼低垂,一副做贼的模样。 “再胡说八道,小心我表姐抽你。”陈迎筠一旁应道,用着微妙的眼神瞧着我。反而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皱了眉头,有这么明显吗?呔!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如同祸害的无赖。 正待作答,宁项禹说道:“师父,我帮你。” 说完,站起身来。走到曹小韵身边,“师姐,你累吗?喝口水吧。”冲着曹小韵递出一杯水。曹小韵媚笑了一下,接过水杯。 “师姐,你今年有多大,我看你才18吧?”宁项禹厚着脸皮坐在曹小韵的身边。 我冷冷的看着,你这是在帮我? 陈迎筠在一旁掩嘴笑了一下,从小我就讨厌她的这个动作,特装,不苟言笑的说道:“把你手放下来,要笑就好好笑。” 她吐了一下舌头,“我出去给大家买些吃的,可惹不起你。” 看着宁项禹和曹小韵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我觉得闷的慌,也就到阳台去透透气。 救出秦逸以后,我是不是太闲了,才会注意他们相处的情况?还是出于嫉妒他们的感情? 抑或是,喜欢那个祸害? 我总是刻意逃避这个问题,每次都用理由来搪塞自己。不禁盯着对面的楼栋玻璃,深深发起呆来,我喜欢他吗? 突然觉得脸上羞愧不已,一颗心扑通通的跳个不行。 他是个有主的人,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我只是,我只是,出现在他记忆中的一个符号。什么都不是,决不能喜欢他! 何况,他现在还平躺在曹小韵的怀里。 曹小韵哪里都透着魅力,人也比我聪明,哪一点都比我完美。我凭什么?但是,我究竟在慌乱什么。 我喜欢李睿渊,一直都是。但是,为什么想到他,不似想到秦逸这般难受别扭。 站在阳台喝着西北风的我,想起李睿渊,心里竟波澜不惊。我刚刚遇到了21世纪最令我烦恼的事情,也许是我太过野蛮神经大条,或是太年轻没有意识到,我也许妄想朝夕之间去兼顾太多东西,无法一蹴而就,我不禁伸手握住头发,或许,该用点护发素了。 猛一转身,看到一个蓝色的光芒,“那个,谢谢你救了我。” 我心虚的低下头去,“没什么,你也救了我好几次。”眼神一扫,看着曹小韵正在微笑着和宁项禹聊天。 我竟然不敢抬头看他。 “我曾经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有天和小韵真有了缘分,能够走到一起,会怎么样。”秦逸趴在栏杆上,眼睛瞅了一眼正在被宁项禹逗得大笑的曹小韵,她的眼神转来,无限风情的笑了一下,秦逸也笑着回应了一下。 接着回过头来,看着正在游离脑袋的我。 “我收回我冲你说过的混账话,你是我最值得信任的朋友。”他认真的说道。 “你也没对我说过什么呀?”我不自然的笑笑,“是吧,哈哈。” “我以前的一些举动也很过分。请你原谅。”他伸出右手,嘴角牵着标致的微笑。 心理暗示真的好可怕,我不过刚刚转过个念头,就飞速的在脑子里蔓延。伸手与他握了握,手指尖都觉得麻了。 “也没什么。只是以后别再那么混账了。”我说道。心里尴尬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你也真厉害,看来以后都不需要我的保护了。不过,你要是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出手帮你。”秦逸说道。 听他的意思,似乎有离开的打算。我的心情猛然沉了下来,“你要走了吗?” “嗯。我和小韵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真是一天也没闲下来过,我确实想安静一下。既然她不介意我现在的样子,也许...有个安静的地方,会比较适合。”秦逸说着,呼了一口气。 阳台的门猛地被人推开,“秦逸,你去过接近南极幅合带附近吗?宁项禹去过,他说冷热水在那儿交汇,形成一片水雾,空气中有一股具有南极特有的清新冷空气味道。那里还有奇幻岛!”曹小韵一脸兴奋冲着秦逸说道。 “那里很冷...”秦逸说道,“你要是想去,我可以陪你。”接着露出笑容。 一片南极,四处冰雪,有什么好玩的。我不禁皱皱眉头。如果可以,我只想平平安安的活着,也许找个平静的地方,好好的安安静静...... 我怎么和秦逸想的一样!我不禁慌张的看了面前的两人一眼,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呃,有点冷。”我在两人的注视下走进房间。连自己嘴里说了些什么都不清楚。 伸手拨了一下墙壁上的灯光开关,发现黑漆漆的房间没有亮光。难道酒店停电了?向阳台望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到。 我又进到什么东西的结界里来了。 拜托。姐刚刚消停一会时间。你们就又来。房间里似乎有一阵阵窸窣的声音,像是有人拉动被子,“我...就喜欢你,跟了你,你别对不起我。” 听上去女人的年纪不大,高中生?大学生?我疑惑着靠着墙壁,继续听着。 “现在坐公交,你旁边的帅哥,可能是女人,坐在你前面的美女,也可能是个男人。” 一个不算刺耳的男生说道,话语不算直接,但是聪明人都听的懂。 “你...”接着我听到了提裤带的声音,一把钱甩到了我面前的脚下。 “你当我是什么!”那女人喊叫道。 “差不多就行了,毕竟你情我愿的。我们处了这么久,你也不是第一次。”那男人回答。“不是因为你的玉佩,我早就放手了,你也不想想,你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要什么也都没有,怎么跟我女朋友比?” 咚的一声,房间突然没了任何声响,我听了一阵,双手结上手印,走了过去,床和地板上是一滩污血,一个女孩满脸泪痕,手腕处有一道深深的割痕,看上去一片血红。只是鲜血的颜色有些发黑。 一双眼睛带着太多的眷恋和不舍,死死的盯着我。地上是一把带着血迹锋利的水果刀。 从我打开那本灵书后,这样的遭遇只会越来越多。面前的一切就好似案件重放。这只鬼是在诉说发生过的事情。 她因为被人玩弄,寻了短见。我移动了一下身体,她的眼珠就一直跟随着我,看来是认定我了。 我坐到了床边,冲她说道:“是不是不甘心?” 我不是道士,对于这个悲惨女孩,我只能试着劝说。让她放下执念。 她的嘴巴冲我慢慢张开,极为扭曲的发出一声呜咽,“啊。” “下辈子看人准些也就是了。”我冲她说道,“死了就去该死的地方。” 房间此时传来一声门响。随着一阵手铃的响动,陈迎筠走了进来。 “迎筠,你看到了吗?”我对她说道,“这个女人是悲惨了些,遇人不淑。这才自尽的,你有没有学过超度之法?” 尘归尘,土归土,能送走还是送走的好。面前的陈迎筠一脸严肃,连我看也不看,从怀里掏出一把锤子,朝着她右边脸上砸去,登时砸的血肉模糊。 “你做什么!”我不禁大叫道。 陈迎筠此时说道:“你的仇我已经帮你报了。我就是那个you惑你男人的女人。同学一场,你早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凭什么跟我比?我爷爷是大人物!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掏粪的农民!身份不知道高出你多少。凭什么你有好工作?凭什么你得到领导赏识?凭什么找一个药剂师的男朋友!你一辈子到死都脱不了根,就是个农民!就是个在家搞*的破鞋!” 她气愤而又恶毒的咒骂着。我站在一旁膛口结舌,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出自和我一起长大的表妹之口。 “你的男人也不是好东西,见到我后一心想着跟我上船,还说把你的玉佩卖了一千万,姐的身子可贵着,一千万就能买到姐吗?姐心里早就有人了。就凭他那个怂样,连姐心上人一根指头都比不上。他在你的水杯里下毒,我已经吸了他,也赶着过来防止你变恶鬼,你就这么走吧,别说同学一场不照顾你,你的钱我用去找了个道士,送你下葬!下辈子记住,永远别跟姐抢,你不配!” 她恶狠狠的说道。双眼怨毒。 面前的尸体猛地一颤,嘴巴里呜咽出了一声“啊。” “姐是个术士,少在姐面前嘚瑟,要是你敢妄动,姐一记道咒烧了你。看在多年情分,姐送你一程。”说完双手结印,念了一段缚鬼咒,却拍在那尸体的脚上。 要是除鬼,你一记降魔咒便是,何必这样,非要她灵魂不飞升,留困已死的身躯内,苦受一段折磨。 陈迎筠大笑着,走了出去。原来这是我自己的心神术灵的生前遭遇。她特意让我看看。 我默默看完这一切,对表妹有了新的认识。对于她的悔过自新,自己完全不能尽信。因为莫清,她更不知道在心里如何怨毒我。 “表姐!”头顶的灯光亮了起来。我惊醒向着声音来处瞧去,只见陈迎筠言笑晏晏手里提着几个袋子,“来京城,得吃顿烤鸭。” 这张脸看上去多天真无邪啊。 此时,我的心神突然冲着我说道:“现在你清楚了吧。你的表妹是绝不会改过的。” 我曾经答应过她,为她复仇,但是真正害死她的男人已经被陈迎筠吸食了。我不可能杀死自己的表妹。心神是在用自己的遭遇,给我讲述陈迎筠的人品。 她只是对着你的尸体,发泄怨气而已,并没有害你。鞭尸一类的行为,不是作恶,只是一种残忍的举动,是道德的问题。 “这一切都是由于我亲大哥对我做的事!”心神说道。 你能这么想,也算还是善良。是再遇到陈迎筠,触发了她内心的愤怒了吧。 我从床边坐起,走了过来,和曹小韵、宁项禹坐到了一起。 陈迎筠看着我,明亮的眸子转了转,“表姐,我脸上有脏东西?”看上去自然而又亲切。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人之恶,胜于鬼也。 我是要帮心神达成心愿的,江州目前有莫修远和赵幼容在,加上赵幼容的母亲,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我应该先去帮心神达成心愿。 若是心神与自己有了芥蒂,施展道术起来,也就力不从心。我的道法深厚了不少,心神一直默不作声,却也能开始制造幻觉,让自己进入她的结界。看来,她也在同时跟我修炼着。 不想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看了一眼在饭桌上的秦逸和曹小韵。简直亲密的“惨不忍睹”,我抓起了一张烤鸭的煎饼。 心里开了脑洞在寻思,我不会拿着榔头在秦逸头上敲一下吧。不禁哼笑了一声,简直胡思乱想。 宁项禹在一旁关心的问道:“师父,你笑什么?” 秦逸在一旁答了腔,“走火入魔了吧。” 我知道他是玩笑,不过还真是走火入魔,姐不恶毒,要不你死八遍了都。 慢慢的把一根黄瓜放到嘴里嚼起来。其实要帮助心神比较简单,只需要找到她的大哥,吸了他也就是了。 只是陈迎筠此番混到自己身边又是为了什么?逃不开两个人的指使,一是白蕊,一是雷锐立。 极有可能,她装成乖巧,到术士这里做内应,在关键时刻倒戈。 秦逸突然沉下脸来,迅速飘到了门口。我们屏住呼吸,听到了门口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旁边的房门似乎被打开了。 “刚才经过的,应该都是修道的。”秦逸飘了过来,“好像是路过。” 而在我们对面的房间内。赵幼容和那个恶魔术士正靠着墙壁,并排的坐在凳子上。 “别把我跟他们划成一起的,我知道他们在哪。如果蔺初雁不会来,一定会发生大事。莫修远就白白的失去臂膀了。”那恶魔术士低声对着赵幼容说道。 赵幼容拧着眉头,眼睛打量了一下面前额头宽阔,浓眉大眼的男子,“你知道怎么找到蔺初雁?” 他点点头。 赵幼容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幽逸术士们。“他身上有刀!”她喊了一句。 身边的恶魔术士脸庞一扭,“什么?”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幽逸术士们纷纷围了上来,“我刚才说过,上缴武器,你们没听到吗?”张姓幽逸术士说道。“不准动,你去搜一下。”他冲着身边的术士说道。 身边的术士刚刚走上,赵幼容提起一脚,踢在他的两腿中间,他痛苦的蹲了下去,紧接着,赵幼容拉着手上的链子,用正在弯腰的恶魔术士的脑袋使劲撞向张幽逸的身体,自己却使劲在张幽逸的头上击了一下,另一个术士挥舞着手臂冲了上来,赵幼容身子一侧,踢了一脚,正中那人的头部,将他踢晕了过去。最后的一个术士掏出了一把匕首,冲着赵幼容刺来,却被捆着双手的赵幼容抓住了臂膀,赵幼容身子微微向后,将他的左臂扣住了,同时冲着恶魔术士喊道:“动手!” 恶魔术士上前,在那人头部重击了一把。赵幼容奔上两步,抡起臂膀在第一个蹲下的术士脸上轮了一记。一共5人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都昏了过去。 恶魔术士看了一眼,“彪悍...” 却被赵幼容拉着从地上捡起匕首来,割断了自己手上的绳索。 “我还没介绍自己,我是恶魔术士顿文赋,陈澄的门下。”说完将捆着的手臂举到赵幼容跟前。 “如果让我发现你说假话,就宰了你。”赵幼容用匕首抵在他喉咙,顿文赋顿时连着点了几下头,赵幼容这才替他松绑。 “这里不安全,立刻走。”赵幼容说道。迅速打开了房门。 向着楼道口走去,却冷不防的看到几名术士从楼梯处高声谈话,感觉正向房间处走来。 她不由得一惊,看着我们的房间,呼了口气。 门口突然被人撞开,两个人闷着脑袋闯了进来。 “这房里有鬼。”其中一人喊道。 另外一人身上带着法盾,正欲对秦逸下手,却停了下来。 我失声叫道:“幼容。” 来人正是赵幼容。见是我们,也放下了结着手印的双臂。“关门。”她焦急的喊道,秦逸将门关上了。我不禁问起缘由来。 原来在我救出秦逸的同时,雷锐立带着退魔术士把蔺初雁抢走了。 面前的恶魔术士顿文赋,正是莫修远信任的人。 “莫修远来找我,让我保证蔺初雁的安全,可是那些退魔术士却知道他们在那儿。术士里面一定有内歼,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我和赵长老回到江州,就什么机会也没有了。”顿文赋说道。 “莫修远呢?”我不禁问道。 “他被人暗算,割了一条手臂,进了研究所。”赵幼容说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是距离西山最近的一间酒店,我从救下秦逸,就躲了过来。 他们是逃出来的。真是想不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依尘,我们现在都不安全,你带着这个恶魔术士走,他知道退魔术士们最终会去那里,我回去找李局和道士们帮忙。至于江州,你就先不要回去了。”赵幼容说道。 她的安排比较合理,术士中有内歼,而依我现在和李睿渊的情况,去寻求帮助,实在很困难。何况,她若是被人抓住,起码还有母亲帮忙。 兵分两路,由我去追退魔术士。她去找援军。 我听着旁边房间一阵忙乱,有人在高声打着电话,“是的,她们逃走了。” 过了半晌,才安静了下来。 赵幼容见陈迎筠也在场,不禁皱了皱眉,“你跟我一同回去。” 陈迎筠看了看我,我也对她说道:“你保护赵长老的安全。”赵幼容知道她和白蕊围攻燕翩迁的事,一定会对她格外留意。而我是她的表姐,自然不能带着她。 陈迎筠扁了一下嘴巴,低声说了声:“是。”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赵幼容冲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让我看管好顿文赋,“我这就赶回江州去找人帮忙。你们也快去吧。别让退魔术士跑掉。” 说完,带着陈迎筠走出了房间。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秦逸和曹小韵,实在不想再牵连他们。“小韵,秦逸,你们两人自己保重,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我说道。 曹小韵点了点头,“我明白,你要小心。” 秦逸在一旁说道:“要帮忙吗?” 我呼了口气,摇摇头。“你也知道,现在的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宁项禹,你跟着秦逸吧,我这里比较危险,你不适合来。要是拜师,等一切结束了再说。” “我们回江州等你。”秦逸说道。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还是他有些情谊。 同秦逸和曹小韵道了别,我拽着顿文赋,走出了酒店。 “退魔术士们在什么地方?”我冲着顿文赋问道。 顿文赋看着我似乎比较激动,“大师姐。你跟我来。” 他在街道上四周巡视了一下,带着我开始走进小巷。转了几条路后,指着一栋民居说道:“这里。” “退魔术士躲在这儿?”我皱起眉毛。 “不,这是我们恶魔术士的家。”顿文赋说道。我拔出缠住腰间的莫修远的软剑,抵在他的喉咙,“这是陷阱?” “别拔剑,听我说完成吗?”他冲我说道,用手将软剑拨了下来,“我所有的消息来源都在于此,我们在这里传递消息,只有他们才能找到退魔术士。” “恶魔术士越多,危险越大,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莫修远相信我!”顿文赋说道。“我们是朋友!是我发现了蔺初雁的特殊能力的。也不是只有你们才发现问题的,我师傅要我去调查退魔术士。这才知道了退魔术士的目的,他们想灭掉术士体系,但是因为蔺初雁,计划暂时没有进行下去。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想用什么办法。莫修远也曾质问过术士的高层们,但是我们还没见面,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本来是打算联手找出事情的真相的。” 不知道是巷子里谁家的狗一直在叫。 “这是怎么回事?”顿文赋冲了过去。我紧紧跟在后面,他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房门,我则双手结着手印,他将房门打开,一个箭步奔了进去,猛地站住没有说话,我看了一眼四周,也进了房间,迎面扑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我从他的身后探出头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一十九章 普渡神村 房间里透着一股生寒,潮湿的地面全是血滩。一个80平方不到的房间,仿佛是一间屠宰场。地面上趴着各种姿势死去的恶魔术士的尸体,当惨白的月光透着那锈迹斑斑的窗棱射到死尸的脸上时,我看到了惊恐的一张张脸庞。苍白的脸上布满飞溅的血渍。似乎刚刚受到侵袭。 一具尸体被悬挂在横梁之上,身上布满鞭痕,在京城依然刺骨的夜风里轻轻摇曳。 其实我刚才跟着他在转来转去穿越那几条小巷时,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但是我一直不敢面对,我怕这所谓的直觉会给我带来更大的震撼。 当听到狗叫那一刻,我的心就莫名的揪了起来,看来这里的恶魔术士,都被杀光了。这一定是退魔术士下的毒手。 “你认识这些人吗?”我冲着顿文赋问道。 顿文赋盯着那被吊着的尸体,嘴里轻轻叫道:“元嘉......” 我移动着脚步,看着地上杂乱无章的桌椅,上面都沾满着鲜血,其中一名术士被人剜掉了右眼,脸上一片血红。 “咳咳...”房间的角落里传出了一个术士的声音。我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术士挨着墙壁歪斜的坐在地上。 “张勇毅。”顿文赋叫着奔了过去,蹲在那人面前。 我跟着上前,看到那人的鼻梁已经断了,右眼处有着被钝器砸伤的淤青,带着黑红色的血渍。 “怎么回事?到底谁干的!”顿文赋叫道。 “退魔...术士。我们从何兴运那里回来,就被他们抓了...”说完,哦了一声,身体歪倒了下去。 “勇毅!”顿文斌扶着他,低下头去,“你们的仇我会报的,我发誓。” “何兴运是谁?”我问道。 顿文斌呼着气回答道:“那是收集信息的毁灭术士,是他告诉我,退魔术士们在做着一个仪式,” “带我去找他。” 顿文斌站了起来,转过身体说道:“退魔术士说不定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了。他们总是比我们抢先一步。” “先找到他再说吧。”我冲他说道,看了一下地上的尸体,“这里不能呆了。” 天刚蒙蒙亮,我们已经出了京城。顿文斌有一辆面包车,不过他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京城外开去。 “你们恶魔术士还从毁灭术士那里收集这些信息?不是希望毁灭术士彻底消失吗?”我不禁问道。 “不是所有的恶魔术士是那样,有些恶魔术士只是希望被认可得到尊重,而不是被人看成是吸食人命的恶魔。” “这个关系网是你组织的?用来监视退魔术士?” “像雷锐立这种毁灭术士的叛徒,对外可能会说自己是追求自由,而不是追逐权利。”他盯着前方的道路,冲我说道。 “像你们这种恶魔术士,拥有权利也是好事。”我说道。 “不是的,有权不一定就是好事。像现在,术士高层一定有内歼。” 陈迎筠一定就是,我能够确定。 莫修远要是不受伤,他能为我们证明退魔术士们的恶行,但是他现在回到时间里去了。而他已经失去了一只手臂,无法再结手印,回到过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 我们向着周县驶去,可能找到何兴运的时候,可能只会见到一具尸体。 退魔术士们的阴谋一定是要毁掉术士的,我们必须阻止这事情的发生。我心里默默的为赵幼容担忧着,不是怕她找不到援助,而是担忧她会被术士们抓住弹劾或是控制。但是这一切,都不在我的掌控之内。最重要的,还是要清楚退魔术士到底在做些什么。 京城到周县还有一段时间。我可以抓紧时间休息一下,说不定,前面会有一场恶战在等着我。从目前的表现来看,顿文斌似乎值得信任。 虽然,顿文斌开的是面包车,但是暖风却一直很舒服。我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才发觉车已经停下来了。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向着驾驶座的顿文斌看去,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向着前方望去,只见路面上他正在和前面的人谈论着什么。 我疑惑着下车,走了过去,面前是一辆白色的宝马,一个漂亮的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与父母还有西装笔挺的新郎正在给顿文斌说话。 听了一阵,我明白了,这是个京城的姑娘要嫁到周县去。因为婚礼头车抛锚,困在了路上。也够倒霉的,结婚的时候遇到这种事。 顿文斌经得我同意后,将那对新人和父母都接到了面包车上。既然是同路,顺便捎带一下也无妨。 新娘看起来很是贤惠,遇到了这种事也没有发火,只是笑着冲着新郎说道:“这个场面真好,录像画面真精彩。”我笑了一下,要是自己遇到,非爆了不可! 新郎满怀歉意的说道:“我一定好好疼你。” 这种场面很温馨。“当我遇到对的人,就一定要把他抓牢。”新娘说道。我听到不禁呼了一口气,心情却不太好。 “谢谢你们捎我们这一段,我们挡了很多车,可是就是没有人这么好心,将车停下载我们。”那新娘的父亲说道。 我笑笑说不用。 “爸妈,我嫁给志明一定会幸福的,你们就放心吧。”新娘冲着父亲说道,父亲翘着嘴角哼了一声,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子,“看,我说的怎么样?有其母必有...咝,你有感觉到吗?”他的身子缩了一下。 身边的妻子回答道:“突然好冷。” 我透过后视镜,看着那父亲嘴里突然哈出白气来。那父亲朝着车顶望了一眼,突然就栽倒在车上! 新娘猛地一声呼叫,“爸!” 咕咚一声,身边的妻子也歪到在了座位上。 “妈!” 我拽了一把顿文斌,“停车。” “救命!爸、妈!”车厢里的新娘嘶声裂肺的喊叫起来,顿文斌停下了车,打开了双闪,我拉开后厢门,看着那新娘的母亲脸色苍白,正睁着无神的双眼看着我的方向。我抓起她的脉搏,发现她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路上一辆载客的大巴车突然也停在了路边。司机从车上跃了下来,嘴里叫着,“有大夫吗?有吗?” 我向大巴车里瞅了一眼,座位上不少人也歪斜着。客车上传出一片嘈杂的喊叫声。 “她没有呼吸!”有人喊道。 “有人会做人工呼吸吗?” 我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正在惊慌失措的喊叫着。 地面突然传来一声震动,顿文斌指着路边不远处的一处村庄,“那里!” 一架飞机的残骸扎在两三户的民居之上,机身断为两截,正在冲着天空喷着滚滚的黑烟。 天空传来一声“嗡”的巨响,很是刺耳。 “什么东西?”新娘捂住耳朵叫道。 “不知道,”新郎紧张的从怀里掏出手机,“没有信号。” 天空中扯起闪电来,轰鸣的击在大巴车的窗户上!“哗啦”大巴车的窗户同时崩裂,碎片飞散起来。 不少幸存的人都呼喊着从车上跑了下来。 我望着面前的情景,身体绷得紧紧的。 啪!一声响击在面包车上,又接着滑在地面。我定睛一瞧,是通体透明的一块冰。 顿文斌喊道:“冰雹!” 接着天上开始迅速朝地下倾洒起来。不停的发出“啪!啪!”的可怕声响。 “快到村庄去找掩体!”顿文斌叫道。 人群们开始飞快的移动起来,巨大的冰块在面前不停的砸落。我和顿文斌冲着公路边的村庄跑去。 村庄里有个超市,看来建设的比较牢固,我们和那队新人跑到了超市内。 这个超市很大,里面已经躲了不少人。我冲里面瞅了一眼,看来京城附近村庄生活条件要比较好。超市总有两层,但是第二层倒了一根柱子,压住了去二楼的道路。 “我老婆呢?”身边的新郎喊叫着,“你见我老婆没有!”我看了一眼,那个新娘确实不在他的身边。 新郎开始焦急的在人群中寻找新娘起来,“你们谁见了一个穿婚纱的姑娘?”顿文斌喊道。 身边的人群面面相觑,听着超市屋顶因为冰雹发出的通通声,没有人回答。 “新娘叫什么名字?”我冲着新郎问道。 “金雪,她叫金雪。”新郎惶急的回答。眼神不停的在人群中搜索着。 我看了一眼超市的货架,“可能刚才太惊慌,她跑进去了。你别急,我们一起去找她。” 我冲顿文斌使了一个眼色,纷纷叫喊着新娘名字,开始一排排的寻找起来。 超市里没有多少购物的顾客,此时都在朝着门口跑去。我连着叫了几声,走过了四五道货架,却始终没有见到新娘的身影。 “嗡!”天空里又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我不小心磕到了货架上,差点被绊倒。 眼前出现了一具趴在地上的尸体,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开冲着我。我被吓了一跳,从地上站了起来,看来,这也是暴毙的人。 一个女孩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死了,又不会咬人。” 我瞅了她一眼,她穿着紫色的运动衫,五官极为精致,一头短发正在嚼着口香糖。看上去不超过20岁。“我叫计尔凡。”她冲我伸出右手,神情淡定自若。 我打量了两眼,没有与她握手,“呃。你有见过一个穿着婚纱的新娘吗?她身上还披着一件西服?”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 我又朝着前面的路走去。在一排货架的另一边,我看到了披着西服的新娘,“金雪,你别跑!”她在朝着超市的书架走去。 我嘴里叫着“金雪!”跑上去终于抓住了她,她脸上挂着泪痕,妆都已经花了,“这里一定有金刚经是吗?” 我愣了一下,她是个佛教徒?这个时候找这个有什么用。 计尔凡走了过来,“这里没和尚,找那个没用。” 我又瞅了她一眼。她的脸上很干净,看上去一点慌张也没有。此时,那新郎奔了过来,“小雪,你吓死我了,怎么乱跑。”说完将新娘拥入怀里。 顿文斌也跟着跑了过来,地面穿来一阵晃动。 新娘惊慌失措的叫道:“是地震吗?地震了?” 顿文斌接着说道:“那么超市也不安全。” 计尔凡说道:“村里的主干道十字路口有一个地下的防震通道。”看来,她一直住在这个村庄里。 “我们去那里。”在灾难面前,轮不到我说些什么,先保证人身安全再说。 我们走到了超市门口,外边此时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看上去似乎比较安全。不少人还呆在超市门口。 计尔凡从货架上取了几只面包,放进自己背着的背包里,又装了些瓶装的纯净水。 “走吧。”顿文斌说道。 我们开始冒着大雨向地下通道行进。地面上一片狼藉,有些电杆已经倒在马路中间,不停的闪着火花,地面又震动了一次。 天空里又传出“嗡”的响声。 我们身上被淋得湿透,在风雨中觉得一阵寒冷。 不多时,我看到了那坠毁客机的机头。机头已经压塌了两三户的民居。 计尔凡在一旁说道:“走吧。” 走过一条街,大雨停了下来,街道上湿气很重,开始有了浓雾。 马路对面传来嗒嗒的声响,我们纷纷停下脚步,我仔细听了一下,不确定浓雾前面是什么东西。 待那声音近了,却是两匹棕色的马,拉着一辆架子车。吱呀呀的从面前走过,架子车上什么也没有。不知道车夫又在何处。 “别把我丢下,志明,好吗?”新娘颤抖着对着新郎说道。 “我不会丢下你。”新郎回道。 “啊-!”远远的传来一声呼啸,听上去,像是女人的叫声。 “那是什么?” 我突然感觉风声有异,急忙喊道:“蹲下!” 头顶上扑啦啦的像是飞过了什么东西,接着变得鸦雀无声。 我抬头望了一眼,只见树杈上不知道闪过了什么东西。“呀!”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新郎突然叫了起来,“我,我没放手!她刚还在这儿!”我回头望去,他的身边已经没了那新娘的踪影,“她刚在这里!我没放手!”他的声音开始激动起来。 紧接着,前面传来“扑通!”的一声。 面前的地上,新娘倒在血泊之中,背部多了一处伤口,新郎奔了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计尔凡在一旁喊道:“跑!向左拐,通道就在路口!” 我们撒腿跑向那通道,一拐弯,却压根没见到什么通道入口,在这里,竟然是一处寺庙! 门口正站着两个僧人,正在向寺里迎着跑来的村民。 “快进来!”一个僧人喊道。 我们顾不得细想,跑了进去。 里面是间大殿,没有任何佛像。大殿两侧的蒲团上已经坐满了村民。计尔凡在一旁笑着吐吐舌头。看来她压根就是想让我们来这里,只是没有冲我们提过寺庙的事情。 如果她真说了寺庙,我一定不会来。 此时新娘已经醒了过来,背部的伤口涌出鲜血。 “把她放下来。”我说道。 我慢慢的解开她的婚纱,她的后背一共有两处伤口,一处在肩上,像是什么东西的抓痕。另一处在腰部,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伤的。 “有酒精和纱布吗?”我冲着身边的和尚问道。和尚摇了摇头。 没有办法消毒,伤口一定会感染。我不禁皱起眉头。 “我有。”计尔凡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酒精和纱布,还有一包卫生棉。我瞅了一眼,看到了止疼片、救心丸还有一把手术刀。她准备倒是齐全。 “跟她说说话。”我冲着一旁抱着新娘的新郎说道。“把手术刀给我。” 在新郎开始给新娘讲述她们相遇的情节时,我用了蘸过酒精的卫生棉给她伤口消毒。新娘始终很坚强,一直强忍着挺过去了。这在年轻人里十分少见。 没多久,她的伤口清理完了,我开始给她包扎。 “袭击她的是什么?”顿文斌在一旁问着和尚。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走开了。 计尔凡在一旁说道:“你觉得是什么?” 我瞅了一下大殿,村民似乎更多一些。从刚才和尚的表情,他们一定多少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只是不愿告诉我们。 “这里是普渡寺,在地图上是找不到的。”计尔凡说道。“只要是进了这个村子,都是找不到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这么说吧,这个村叫做普渡村,我从20岁就呆在这里了,现在已经过去了50年,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这里后,你们呼吸过吗?”她笑道。 难道......我们死了? “普渡村是佛家超度人的一个通道,无论你是即将死还是马上死,还是刚刚死去,都会经过这里。要是你生前作恶,就彻底死在村子里。要是你功德圆满,就会重新堕入轮回。要是修为不够,就会留在这里。”计尔凡说道。 “谁来评定生死呢?”我不禁问道。 “寺里有位慈航方丈,是住持,最后是什么结果,最后由他评定,刚才袭击她的,是一只山魈。当然,要是生前不作恶,什么事也不会发生。”计尔凡说道。 我不能留在这里,必须马上要见方丈!正要询问,顿文斌突然开口说道:“原来这是一个快速升仙的法门。” 计尔凡冲他打了一个响指,“聪明。” 我朝他看了一眼,只见他一脸兴奋。但是眼珠子却在眼眶里摆了一下,他在对我使眼色。 身边的新娘问道:“那我父母做了什么恶,要死在这里?” “这个我不知道,等方丈见你们会给你们解释的。”计尔凡说道。 “那什么时候才能评定啊。”顿文斌笑着问道。 “等吧,这次人来的这么多,一定要等了。不过,这是佛家的地界,可要诵佛道,不能笃信其他宗教。”计尔凡说道。 “这个当然了,”顿文斌笑着冲我说道:“依尘,你的苦日子可算到头了,这慈航方丈一定是个高人,说不定他一指点,我们都受益匪浅。” 我没吱声,他话里有话,一直堵着我说。估计这事有古怪。我经验不足,自然多听听别人经验也是好的。 “小计,你看,能插个队吗?”顿文斌说道。 计尔凡看了看他,“这样吧,我看能找到慈航方丈不?你们等等。”说完,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顿文斌见她出门,脸色沉了下来,“慈航方丈,简直笑话。世间有那位高僧,敢称自己慈航。也不怕闪着自己的嘴。”说完,他凑了过来,低声说道:“师姐,我们一定是被什么东西迷了。” “怎么说?”我低声问道。 “刚才她说,这里的住持来评定人的功过。就凭这一点,就知道这慈航不是个好东西。再说还不准信其他教,真正的佛教徒才不会干涉人的信仰。更别说这么离谱的还评定对错了。”顿文斌说着,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修道之人,心中存想,那是为了除魔卫道,利用和吸收的是鬼或是术灵的能量,鬼神轮回之说,始终渺茫,除非,他有本事,让释迦摩尼附身我看看。”顿文斌晃晃肩膀。 “也不能这么说,也许会有个别不同。”我曾经被天公将军附体,而师傅燕翩迁,更是找到地公将军张宝做术灵,或许真有得道的高人也是这样呢?“看看再说。” “师姐,你不是信这个吧?”顿文斌说道。 我不是不信,是不得不信,但是顿文斌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在进村子以前,新娘的父母就死了,还有大巴车上的人。要说是有人故意设下圈套在这个地方害人来积攒阴功,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这一切无论是什么,都得见一下这个慈航方丈才会出结果。 计尔凡说袭击新娘的是山魈,这点也是有可疑之处,我们走的又不是山路。要说在大马路上开车都能遇到山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新娘身上的伤自己也曾见过类似的。如果被血尸袭击,伤口的抓痕也刺伤也都类似。单凭伤口就确定这是山魈,实在站不住脚。 她说在此地呆了50年,评定她不上不下,身体没有任何变化,也是不符合生死规律,要么她是鬼,要么她是灵,总有一种形态,柔体不灭,这种事情根本不存在。除非她是地仙。 就凭自己的运气,能遇到地仙?我自认没那个本事。 慈航方丈,无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都不会留在这里。水仙孙恩留不住我,你也一样。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二十章 水榭回魂 她说她叫计尔凡,我的人生里也有一位姓计的,那就是一直冒充王玉玲,疼爱我的母亲计晓青。计姓非常少见,百人之中也很少有。 我的母亲和我一样,都是偏灵体质,有着偏姓很自然。 不知道,她是不是跟计晓青有什么关联。 我盯着一个正在收拾蒲团的和尚,走了过去,“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那和尚诵了一声佛号。并没有回答我的话。放下蒲团就出了大殿。 看来是不会有人理会我的。 蒲团上正坐着一位老村民。抬头仰望了我一眼。他半秃额头上的皱纹很明显的带着三道,“这是地狱。” 少来。 “这里是把好人普渡到...呃,天堂的地方,” “你是异教徒?” 我摇摇头,“我信道。” “那还是异教徒。” 我叹了口气,似乎他不愿与我多谈。“你想问什么?我信佛,但是你不信,我们看到的都是一样的。” “我不确定是什么袭击了我们。”我说道。 “没多久,你就知道了。”他低下头去,没再说话。 “咚”。一声庄严的梵钟声响彻天空,应该是有和尚正在敲击。 “还有人来,快点。”一个胡子和尚闯入大殿,“其中一个是孕妇。” 我和几个和尚奔出大殿,只见那女人已经生产。只是,我没有听到任何孩子的叫声。 那女人看上去十分辛苦,但是脸上带着喜悦,丈夫在一旁,紧紧握住她的手。 一个女人正抱着一个布包,脸色凝重的说道:“是个男孩。” “让我抱抱孩子可以吗?”那孕妇躺在殿外的桌子上说道,“他为什么没有哭?” 抱着孩子的女人不答。孕妇就开始痛苦的抽泣起来。女人将孩子放在她的身边,半秃的那个村民看了一眼,抄起在墙边的一个铁铲,拽了拽我。我扭头过去,他递给了我一把铁铲。 越过大殿,是一片空地,他找了一个角落,铲起土来。“那婴儿没死,只是带走了魂儿,”他说道。 我也在旁边铲了一下,“是什么带走的?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他抬头指指天,接着低头铲土。“没有杀人,只是留下躯壳而已,相反去了极乐世界。”他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我家人不在的时候我正在家里听到了召唤。” “什么召唤?” “你难道一声也没有听到过?” 我不禁想起天空曾经发出过嗡嗡的声音,“我当时愣了。我就知道开始了,只想来这里。” “节哀顺变。”我说道。 “没有,这是他们的福气。”他接着铲起土来。“全家只有我一个信佛,也只有我还活着为他们处理后事。” 那丈夫脸上带着泪痕,手里抱着死孩子,跟一个和尚走了过来。我看着地上被老村民挖出的小坑,低下头去。 事毕,我回到了大殿,却已经没再见到那名孕妇了。 顿文斌走过来,“这里也不安全。我们应该想办法离开,既然冰雹已经停了,我们应该尽快的去周县。” 我点点头。相信以我和顿文斌的修为,只要不是发生天灾,外边的魔物应该不能奈何我们。“计尔凡回来了吗?” 顿文斌摇摇头。 “你们不是想走吧?”老头一脸惊讶,看着我们,那眼神就像在说你们疯了。 “是的。老人家,我不是佛教徒,自然留在这里也不太合适。我们必须得走。”我说道,大殿的头顶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抬头看去,像是什么东西压在大殿一角,落下不少灰尘来。 紧接着在东北角又震下些灰尘,一只人形的东西,呼地贴在大殿左侧的窗棂上,还没看清,就失去了影子。 大殿里的人们惊慌失措。 计尔凡走了进来,冲着我们说道:“慈航大师不在,出去救人了。” “听着小计,我们得离开,至于那对年轻夫妇,就拜托你照顾了。”顿文斌说道。 “离开?”计尔凡吃了一惊,“你们要去哪?外面现在很危险。” “我们还有别的事,我们也不是佛教徒。”我说着,仔细看着她的模样,“你说你在这里呆了50年,那你知道计晓青吗?” 计尔凡惊愕的表情告诉我,她一定知道。 “她是我妈妈。”她一把拉住我的手,“你见过她吗?” 见过,不过她做了我的妈妈,而且死去了。 “尔凡,我和你有渊源,也知道你的妈妈到底在什么地方,你要是愿意,就跟我们一起走,我会慢慢解释给你听。” “不行的,我不能离开,没有慈航大师的批准,谁也不可能离开这个地方。你看不到那些冰雹和闪电吗?那是天谴。”计尔凡说道。 天谴?拦着从此经过的路人,用些障眼法罢了。只不过障眼法比较高级。 “尔凡,你是在告诉我,慈航大师要是不评定,谁也走不了吗?”我问道。 “那当然了。是非功过,自然......”她停住了嘴巴,接着惊惧的摇头,“不会的。这不可能。大师是在帮人,是帮人!”她冲我叫道。 我看了一下左右,似乎没有引起和尚们的注意。拉过计尔凡的手,扯到了一边,“你在这里以后,只想过帮大师救人,但是从未想过怎么离开吗?” 其实,她的想法正常,倒退50年,人的精神面貌就是如此,为人民服务,是像烙印一样刻在那一代人的心里的。 她紧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另一个层面。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这里的人没有离开,不是暴毙就是慢慢耗尽了生命,自己因为得缘佛法成了慈航住持口中的引渡人。柔体和灵魂是不会消亡的,她常常为了这个身份沾沾自喜,认为这是自己的光荣。 自己来的时候,才十几岁,过了50年,还没有变老,她一直以为是佛法眷顾的原因。 “小计,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脸上太干净了,其实要做个试验,就清楚。”顿文斌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道符来。 从他拿出的一刻,计尔凡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如果你是人,这张道符一定不会起任何作用,你来摸摸。”顿文斌递到她面前。 计尔凡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烦躁。她迟疑着向着道符摸去,刚刚触到,就被烫了一下。她急速的将手收了回去,自己的左手指尖,已经变成了黑色。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计尔凡惊惧的叫了起来。 我能确定,这里不是个人呆的地方,呆的越久,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老村民说的没错。这里就是地狱。但是,却是个人造的。 村外的那些鬼物,在慈航的带领下,它们甘愿做喽啰,毕竟可以在慈航强大的力量下随意的杀人来增强自己。 而慈航则选择一个救世主的角色,耗尽这些人的血肉精神供自己所用。 “我跟你们走。”计尔凡说道,“我知道怎么出村。” 我点点头,和顿文斌相顾一眼。转过身来,看着那半秃的老村民正拿着铁锨,和一堆村民站在门口。 “你们不能走。慈航大师需要你们。”那村民狰狞着说道。 “他是个妖僧。目的是要耗尽大家的生命!”我说道。 “这个我知道。”那老村民平静的说道,“只要满足了慈航大师,得到永生没有什么不好!” 我震惊了。 但是也迅速的理解。 有蒙在鼓里像计尔凡这样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这个村子里还有一部分人是知道自己做什么的,他们甘愿被慈航大师控制,只是为了能让自己获得虚假的永生。 卑劣的永生,让他们的人性已经泯灭。 “乖乖留在这里,老实点。”那村民将我们绑缚了起来,锁在偏殿,接着去欺骗大殿的幸存者们,说是我们在寺庙里偷东西。 “我怎么这么傻,原来我一直在助纣为虐!”计尔凡恨恨的说道。 醒悟也不晚。其实我有松绑的办法。只需割破自己的食指,挤出些血,将我耳环用血祭了,自然不怕这些人。但我一直担心,这些知道事实的村民去害那些大殿上的幸存者们。 得想办法将他们一窝端了。 看来必须要等到见到慈航。 这个慈航,一定在路边下了血咒,设定着他需要的人群的八字。然后利用诡异的天气和那些鬼物的帮助,让剩下的人聚集在普渡寺。 用着所谓的教化,将自己推上神坛。 遇到反抗,除了鬼物之外他还有着另外一只傀儡队伍,就是人性扭曲的村民。即使他不在寺里,也能迅速控制有利态势。 遇到人,再高的法力也是无用。本想去找退魔术士的下落,结果还遇到了这种事,平白无故的耽误时间。 人之际遇,实在...... 要是不是我的偶遇,而是刻意被人安排的呢?这显然不太可能,没人知道我准备做什么,要走那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 我在这个地方浪费时间,退魔术士们会有更多时间准备,说不定,那姓何的恶魔术士已经遇害了。 但是,我既然已经遭遇上了,就一定要见一个除掉一个。我的师父一辈子除鬼,最后也还是没有完成自己的毕生志愿。术士这一行,又没开始多少年。能做多少就是多少。这个道理和生活一样,照顾老的,看着小的,一晃,就是一辈子。 只是,人死后留名,我不丢师父的脸也就是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能丢我自己的脸。 至于秦逸,他就是个不要脸的。 顿文斌在一旁问道:“师姐,你笑什么?” 我有吗?我什么时候笑过。我是喜欢李睿渊的,别的男人根本没办法让我笑。 更别说是个品格有巨大缺陷的人了。 现在每况愈下的情况,我顾不上想这些。 “你见过我母亲吗?”计尔凡问道。 我点点头,你的母亲也是我的养母。 “你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我冲着发呆的计尔凡问道。 “我那时才12岁,母亲带着我去锦都,路过这里时车就翻了。我醒来以后就到了这个村子。我也曾试着出去,但是看到了父母的尸体。然后,我无处可去,就留了下来。”她说道。 看上去和那些人遭遇一样,但是计晓青明明活着并且做了我的养母。 自己来到这里,不需要呼吸,证明自己一定还活着。慈航这个妖僧用了什么方法,把我们的魂魄勾出体内。然后,慢慢吸食或是使用。他现在不在村里,一定去处理我们的身体。等他处理完了,我们也就真的无处可去。 决不能再耽搁下去。如果我的身体都没了,还谈什么救人? 想到这里,我飞快的把指头用指甲划破了,冲着顿文斌安排了一番。不多时,我们都解开了绳索。 “慈航大师让把闯入者带到血池去。”门口一个人说道。我听到了门锁的响动,脸色沉了下来。 吱呀一声,在门打开的一刹那,噗的一声,短暂而又急促,龙头剑刺入了看守的身体,我旋身将剑拔出,带着鲜红的血液的剑身甩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条血线。随着转动的妙曼身姿而飘飞舞动。 既然慈航回来了,相必已经处理好了我们的肉身,得向他去讨要。 面前的和尚撒腿就跑。我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处。“说!慈航在哪里藏我们的尸体!” 我目不转睛的捕捉他的眼神,他的慌乱告诉我,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带我们去!”我冲他命令道。 偏殿的门口并没有人,想是村民们都看守着大殿上的幸存者们。这样最好,可以减少伤亡。 “你们出不去的,慈航大师什么都知道。”那和尚说道。“我的朋友一离开就死了,村子里的邪物实在太多,只有慈航大师的冷静和果决能帮助大家。” 冷静和果决?我看是邪恶和愤怒。 要是有人敢反抗他,他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不顺从的人。 “你们的身体,在慈恩大师的房里。”他低头看了看我手上的龙头剑,“不过就是带你去,也没有用,慈恩大师那里你们也通不过。” 先是普渡,还有慈恩。这些名字果然足够大气。我哼了一声。 看来慈恩是依附在普渡大师之下的。等着我给你身上戳几个窟窿,看你们还怎么慈恩、普渡。 他朝着寺院后门走去。我冲顿文斌使了眼色,示意他们跟来。刚过院门,竟然有着一个水榭。只是面前的一切让人恶心。 水榭的池塘里全是泡在鲜血里的尸体,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具。一只水榭,布满了血腥。计尔凡差点呼叫出声,被顿文斌捂住了嘴巴。 “怎么是这样,我上次来,这里还都是水。”计尔凡惊惧的说道。 顿文斌见血池之中有十几具尸体踩着人堆站了起来。双手结上手印,“师姐,我的蛊虫还在车上。咒术可能不太行。” 原来他是个蛊术士。 “有蚂蟥蛊吗?”我低声问道。只要有那个东西,我就能控尸。不过没有也没关系,我手上的古器也能。 “没带着。”他说道。 “紧跟着我后面。” 我身前的和尚惊恐起来,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这里不能去,一有人靠近,那,那些血尸就会扑上来撕人!” 我冷笑了一下,又手中的龙头剑指着他,“你打头阵。” 和尚正欲说话,却看着我脸上一寒,又瞅了我手中的龙头剑,唯唯诺诺站了起来,硬着头皮,呼了一口气,在前面带路。 我也不确定手上的龙头剑是否管用,如果不成功,扑上来几只我就砍几只好了。 和尚额头出汗,踏上了水榭的第一步。他禁闭着双眼,缓缓张开,只见水榭口的一只鲜血不住流淌,样貌完全不可辨别的血尸几乎贴到了自己的身上。但,站在血泊中尸体的这具血尸,始终没有扑上来。 血尸的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音,高大的身躯仿佛等待着一声令下。 我知道,我手中古器起作用了。 于是押着和尚在前,顿文斌和计尔凡在后,开始慢慢通过血水榭。 水榭之中有座假山,反复从血水中卷起鲜红的血液向外喷着。发着咕咕的声音,连带着血尸们喉中呼呼的声音,四周死一片的寂静。 和尚大气也不敢喘,在前面带着路。只觉的脚下的路无比漫长。 十分钟后,我们通过了。 血尸们重新的回到了水里。一切有惊无险。和尚的后背已经湿透,浸湿了僧袍。走到面前的一间房,低声的说道:“慈恩大师就在里面。” “慈恩!你滚出来!”我吼了一嗓子。将身边的和尚吓了一跳,“你疯了,要取尸体,到里面取便是,你这么喊,会让慈恩大师知道的。” 知道就知道呗,姐是来灭他的。如果他比我强,大不了就是一死。 “慈恩大师从不见客,你喊也是没用的。”那和尚说道,接着脸色黯淡下去,“我朋友就偷偷取回了身体,结果死在了出村的路上。”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老妇人从屋子走了出来。 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我被吓了一跳,“是你。” 面前的老妇人正是我带着李国柱和章衍回江州市遇到的那个被血尸杀死的灵媒! “小姑娘,今天我看到你的身体,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那灵媒说道,“所以,我把身体收好了。不敢食用。” “你是慈恩?”我问道,如果她是慈恩的话,那么普渡,不就是死在火车上的那个灵媒大妈吗?想不到她们死后,也要作恶。 “我就是慈恩。你们取了身体,快点速速离村去吧,我师姐要是回来,就走不了了。”她说道。 “为什么害人!”我不禁怒道。“你们死了也就死了,结果反而设下这么大的死局,害来往的行人!” “那天你们走后,我在此处飘飘荡荡,等待着自己消亡,谁知道,来了一个带着京剧武生面具的男人。他查看了一下屋里的情况,就开始用鬼语同我交谈。我当时吃了一惊,要知道,说鬼的唇语必须请神不可,但是请神又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状况。但是他明显保持着神智。他似乎知道我是谁,并且给了我两条路,或是救赎,或是死亡。” 又是这个明览道人!从我回到过去,他就一直跟踪着我。这里也是他做的恶行,只是他为什么要弄出这个地方?我的后背逐渐发凉,难道他知道几十年后我会通过这里? “我亲眼看着他从身上的招魂幡里放出了我的师姐,我就知道自己永远也反抗不了他。他在这里下了极强的死咒,命令我们去收集魂魄。要求我们对发出质疑和反抗的人立即处死。不然扬言要把我们收入幡里,让我们永不超生。”她说道。 “我看得出,我师姐已经开始对他产生了崇拜,并且按照他所说的去做。我不知道要相信什么,但是为了不在他的手上受苦,只得去做。”她脸色有了一丝无奈,“师姐从他的手上学了一些道咒,也就开始变了,她让每个困在这里的魂魄听命于她,给他们每人制定工作,就在这个地方,逐渐建造了普渡村,对于新来的人,她开始的手法十分残酷,她折磨这些人的灵魂,通过自相残杀来剔除他们的人性。后来,因为我觉得过于残忍,她就修建了寺庙,并给自己取了普渡这个名字。” 接着她冲着我跪了下来,“小姑娘,我有时觉得自己身处在地狱,老天爷知道我们做的所有事情,到头来,还是要下地狱的。我在师姐的控制下替她保管尸体,早已经苦不堪言,你行行好,把我解脱了吧。” 接着在地上深深磕下去。 我本以为是妖僧,没想到还是熟人。她本来就是魂魄,我一击之下,她必定飞灰湮灭。说实话,这个灵媒心肠并不坏,充其量也就想让自己多活几年的贪欲而已。 但是为了自己这一点私欲,为虎作伥,纵容自己师姐在此做法害人,还是有些罪业的。 我提了口气,一剑砍了下去。 她被劈成了两半,燃烧起来,没多久,烧成了灰烬。 “我们去拿身体吧。”我走进屋里,果然,在房间里是一个大炕,上面随意乱堆着人们的尸体。 而我和顿文斌的身体,被端正的摆在一旁。在我扑倒自己的躯体附近,被身体自然吸引了过去,猛地从炕上坐起,我深呼吸了一口气。 扭头一瞧,顿文斌也坐了起来。 “我的身体呢?”计尔凡喊叫了起来,在一堆身体中寻找着。 我不禁低下头去,你已经到这里50年,没有什么身体能够保持这么长时间。估计已经...... 顿文斌扁起嘴巴,也没有言语。 我们心里都清楚。 门外传来了一声笑声,“小姑娘,你真大胆,敢杀我的师妹!” 我握紧了龙头剑,冲了出去。看见她正弯着膝盖,一手正扣着那个和尚。 嘴角牵着笑了笑,“你的腿这次不疼了吧?”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二十一章 控灵鼻祖 慈航笑道:“闺女你记性真好。” 远处的大殿方向传来了连续嘶声裂肺的惨叫声。我和顿文斌的脸色变得惨白,慈航却显得异常平静。 “你是个疯子...”我颤抖着说道。 “唉...这都是夏侯妍和你逼的。”她说着,空着的右手慢慢抬起,只见身后的水榭血池里的血尸一具具的从水中站起。 村民在光秃的老村民带领下,带着沾着血渍的铁锨、铁镐农具从前殿走来。 “哈哈哈......”在慈航放肆而又张扬的笑声中,我听到了空中什么东西飞过的振翅的声音。 顿文斌在一旁低声说道:“只要到车上,我那里有蛊虫。” 我们可能到不了那里,慈航已经在这里害了太多的人,光是突破,就得耗费太多时间,身后的计尔凡可不会什么道术。 我的身体也无法再使用禁咒。 “我护着你们。如果我死在这里,你得到线索后,就去找江州长老赵幼容。”我说道,如果秦逸在,可能这种场面会好处理的多。 大场面来临的时候,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薄弱。以前这种情况,身边总是有人帮忙。 这次没有。还有两个保护对象。 大殿处飘出了些蓝色的灵,开始向水榭方向聚集。 “闺女。我直到今天,才知道什么是力量!”慈航说着,左手一使劲。在她手上的和尚被拧断了脖子。“明览道人为我带来创造普渡村所需要的人力,强健的体魄、脆弱的灵魂,他们受到道术的摧残,心灵也变得无能和脆弱,我则再次给予他们希望和力量!现在他们听命于我,并且透过我,臣服于明览道人!他给我指点迷津,指引方向,你相信眼前所见吗?闺女,我的队伍很庞大,你留下吧,给予你永生!我们一起草拟法条、创造法典供他们遵从,未来将是我们的!” 明览道人想的真够远的,他不但要推翻术士派系,还给自己一个宏大的前景,有了这群马前卒,等到他真正除掉了术士们,直至毁掉所有宗教,就能...征服这个世界! 全国上下,不知道像普渡村的地点,会有多少。 清楚了自己的敌人要做什么,离抓住他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我握紧了手中的龙头剑,我不知道它还有什么功用,但是既然它能控尸,我就有翻盘的机会。 也许加上天空中的,它们的数量会有几百个? 倒在地上的和尚兜里掉出了一张照片,随着风吹到我的脚下,我低头瞅了一眼,上面是个漂亮的姑娘,他一定经常拿这张相片起来看,反复摺起来又打开的痕迹很明显,他再也不可能回家了。 这个邪恶的地方带走了太多生命。 “慈航!少废话,我是燕翩迁的首徒,决不会与你同流合污!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吼道。 她皱了皱眉,“燕翩迁,没听过。” “那就从今天开始,记住他!”我冲了上去,她却被空中飞下的东西抓了起来,带到了水榭中央的亭子顶上。身边围绕了一堆术灵。“闺女,你看,我现在也能控灵。” 控灵,我是鼻祖。 她笑着,冲水榭里的血尸吼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估计是鬼语,这一定是明览道人教她的。血尸们迅捷如猛兽纷纷扑了上来,我将手中的龙头剑无声无息的刺出。刺入了面前冲的最快的一只血尸,龙头剑从死尸肋骨和胳膊的缝隙间疾速刺了出去。 一道寒光直奔身后的血尸而去,顷刻又刺穿了第二只。 我抬手扣着尸体脖子的手用力推了一把。两具血尸在我一甩之力下砸向身后源源不绝的血尸。 我将手中的龙头剑平举起来。 血尸们停下了攻击。 慈航又吼了一句,但是明显的,血尸们并不听取她的命令。她看了一下左右。术灵们纷纷发出凄厉的呼叫,向我扑了过来,我虚空画了一符。给自己加了法盾。接着双手张开,迎接第一个飘来的术灵。 那术灵奔到我的面前,已经没了暴戾的气息,看着我脸上的笑容,裂开巨口挤眉弄眼的笑了一下,真是比哭还难看。 接着第二只、第三只,没多久,术灵已经团团将我们三人围住。 愤怒能够传染,平和也是。 没多久,术灵们,血尸纷纷围在我的面前。 我对着站在水榭之上的慈航讽刺的笑道:“山炮,你站在上面有用吗?” 慈航的脸上变了颜色,扭曲着脸孔对村民们下着令,“杀光他们!” 我笑了一下,看你的村民厉害,还是我的血尸厉害。 结果当然不言而喻。 当迅猛的血尸扑在狂暴的村民身上,村民们感到了死亡的恐惧,纷纷后退着,不时的看着亭子顶上的慈航。盼望着自己的“救世主”再次搭救他们。但是直到身体和四肢被扯烂,慈航始终没有反应。 一个绝望的村民愤怒着冲着慈航扔了一把铁锨,却砸在了亭子边上,落入了血池,随后他的下半身被只血尸扯成了两半。在地上抓了两把,就没了气息。 慈航迷了一眼,又对空中的鬼物下了命令。天空中的鬼物飞了下来,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东西,它们一只只都长着一个人形的躯体,只是背上生出一对与肤色完全不同的翅膀,手上的指甲非常尖细,看上去异常锋利。 你有空军,我也有。 我冲着身后的术灵下了护卫的命令。 不同与地面的格杀,术灵飘了过去,凝结成了一团蓝色的球体,看上去却像一团蓝色的雾气。术灵的嘶叫比起血尸,更加凄厉。 天空的鬼物在面前的蓝色的球体抓了一把,将雾气分割成了两半,但雾气立刻就凝结在了一起。 我看着天空中的鬼物被术灵们撕扯,脸上有了笑意。 看来,人多力量大,一点也没说错,等我回到江州,一定要拉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团队不可。明览道人可以联盟。我同样可以。 一只术灵抓住鬼物的翅膀,那鬼物笔直的从空中落在地上,顷刻间就被地上的血尸扯成了碎片。 片刻过去,术灵慢慢的飘回我的身边,而天空上已经变得干净。 我冷冷的看着慈航,“喂,慈航,没得玩儿啦,你怎么慈航给我看看。” 慈航此时身体已经微微发抖,听到我出言讥讽,身上浓浓的杀意不断涌向四周,眼底更是闪动着凶狠的光芒。 “你别得意。”慈航说着双手结起手印来,只见她站在亭上,嘴里不知诵些什么,身子一错,多了一道重影,接着又一错,多出来的身影与自己身体分裂开来。 连同自己在内,变成了三个。 三人站成一排,胸前剧烈的起伏着,刚才的厮杀让一向自以为是的她,震撼不已,害怕的是万一稍有大意,自己的命就没了。 只听她口中诵道:“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 坏了,她会用术士血咒!血咒不是好玩的,施展不好,就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看来老家伙要跟我玩命。 血尸离自己的距离太远,估计保不住,我纷纷冲术灵们下令,命它们附到自己身边来。但是术灵们似乎没有明白我的用意,纷纷化作气流,冲我的鼻息飘来。 顷刻间,一股极为舒服的气体窜进了我的鼻孔。异常的受用。 我不自觉的吸食起来。恶魔术士的吸食实在会令人上瘾。 血尸们纷纷倒了下去,扭曲着化成一滩血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尸臭,我身后的顿文斌立即捂住了鼻子。 慈航认为这是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三个分身不约而同,从腰间拔出一把剑来,俯身冲我刺来。 我眯起眼睛看着冲过来的三人,握着龙头剑的手紧了紧。三把红色的光芒从三个方向分别刺向我的喉咙、胸口、小腹。 三把光剑的刺尖距我越来越近,我仍然站的笔直,当三把光剑即将挨着我的衣服时,我的身体快速的向后倒下,身体后仰的速度比光剑袭来的速度还要快几分。 慈航三个分身见自己手里的光剑就要刺入我的身体,眼睛里都流露出了喜色。就在她欣喜不已的时候,我的身体却突然向后仰倒,三把光剑同时刺空。身体收不住势,从我身上向后飘去。 我身体倒下的同时,右腿顺势上踢,踢向三人中间的分身,龙头剑刺向右边的一个分身,左手伸出抓住另一具分身的手腕,凌厉无比的三招同时攻向三人。 三具分身疾速前冲的身体由于惯性的作用,想要瞬间后退那是不可能的事儿,我这大胆至极的招式更令她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这招我和章衍对拆了整整四个月,精熟无比。 慈航中间的分身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好像被铁锤狠狠地砸了一下,前冲的惯性加上我这一脚的爆发力使她的肚子瞬间陷了下去,身子一轻向后飞出去。飞在空中的分身,狂喷出一口鲜血。 右手的剑完全没入左边分身的身体,那分身瞪大了双眼,盯着向后躺倒的我,在她的眼里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诡异。“扑通!”“扑通!”两声几乎同时,与那飞出的分身同时倒地。 我的左腿支在地面上,轻轻的一撑,身体悠然立起。抓住最后的一个分身手腕的那只手也没闲着,五指猛然用力,转着那手臂拧了半圈,随着她惨号声响起,一个转身到这分身的背后,手上龙头剑一记重劈,那分身的脑袋自脖子处而断,我横着一割,那头便如一只皮球,远远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顿文斌在一旁大呼一声:“好!” 躺在地上的慈航吐了一口鲜血,颤抖着从怀里掏出道符,却被我一脚踹倒,手中道符脱手而出,她匍匐着去捡,我伸出一只脚,踩在了她的手背上。 龙头剑带着寒光,指在她的脖颈处,“你再动一分,这颗头就要飞了。” 她躺在满是血泊的地面上,哈哈大笑起来,“这无聊的游戏我早就厌烦了。这些人的生命,还有这普渡村,就送给你吧。想开什么法场都可以。对于你来说,这总是轻而易举的吧。你不是也一样,吸食了那么多术灵,靠别人牺牲来提升自己。咳咳!黑暗,要以实力来夺取。” “胡说!我同你一点也不一样!”我吼道。 慈航笑着闭上了眼睛。嘴里流出血来,咬舌自尽了。 我松开了踩着她的脚。 面前的慈航尸体迅速变成了黑色,在微风中变成了灰烬。我猛地回头,计尔凡的身体自腿部开始迅速的在风中瓦解。 她干净的脸庞低头看了一眼,脸上充满悲凉,“姐姐,我去找妈妈了。” 这是她最后的一句话。我不由得黯然。她的生命是慈航给予的,慈航已经不在,她也随之消亡。 活在行尸走肉中间,迷失自己是多么可怕,这一切都是明览道人做出的罪孽! 顿文斌走到我的身边,“师姐,我们走吧。”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寺院。只有血池仍然存在。 这座无人的普渡村,此时才真正在地图上出现了。 我和顿文斌顺路走回了超市,用了些饭,准备了一些物资,回到了空荡的车上。 飞机的残骸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是幻象。 顿文斌看着村庄,呼了口气,发动了面包车。 于此同时。江州的锦龙商贸公司的术士会议室内,莫修远和赵幼容正站在赵珍凝的面前,赵幼容看着自己的母亲,低下头去没有言语。 “这不可能。术士之中有叛徒,莫山居,你有确切的证据吗?”赵珍凝说道。 身边的张姓幽逸术士哼了一声,“当然有内歼了,不是面前就有两个,带着蔺初雁背叛了吗?赵幽逸,一碗水得端平了啊。” 赵珍凝听他阴阳怪气的的话语,沉声道:“我自有分寸。江州长老和执事不会背叛术士,她们一定会给术士会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幽逸冷冷笑了一声,“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说完站起身来,拉开了会议室的另一道门,门外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老头,满头银发,脸色凝重。 张幽逸行了一礼,“孙山居,您都听到了吧。” 赵珍凝和莫修远见到此人,不由得吃了一惊,纷纷行礼,“孙山居。” 那老人走进会议室,身后还跟着一脸严肃的李睿渊。 李睿渊冲赵幼容点头微笑了一下。 那老头说道:“江州执事抓住了吗?” 张幽逸在一旁接口道,“孙山居,江州执事梦依尘,正在叛逃。” 莫修远抢上前,“孙山居,我会把依尘带回来的。” 老头看了一眼莫修远,“不用了。李道长,还是你们道士组织人手,去把梦依尘抓回来吧。以防有人放水。” 莫修远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没有做声。 “你觉得呢?赵幽逸。”老头的言语变得冷淡。赵珍凝无法,只得对李睿渊说道:“有劳李道长,将梦依尘带回江州。” 莫修远从会议室出来后,冲着赵幼容问道:“你有依尘的消息吗?” 赵幼容瞅了一眼他空荡的右臂袖口,“我已经派了术士去找,但是还没有发现。她们应该早就回到江州了,但是一直没有消息。会不会是被退魔术士们抓住了?” 莫英纵没有言语。 张幽逸将孙山居迎了出去,看着满脸愁容的赵珍凝笑了一下,冲着身边的术士低声说道:“张进有消息吗?” “没有。”那术士回答道。 “让他继续找,要赶在李睿渊和莫修远之前,找到蔺初雁。” “您放心,我会亲自去。”那术士回答道。 “希望不会太晚......”赵幽逸说道。 我看了一下傍晚即将落山的太阳。听顿文斌说着,和他一起走进周县的一条小巷里。 “何兴运一直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他人比较偏执,有些不合群。大家觉得他有点疯,也不常和他来往,我同他的关系一直还不错。”顿文斌说道,给我指了指小巷的一处民居。 “呜。”民居的房门虚掩,并没有上锁,被我轻轻推了开来,按了一下墙壁灯光的开关,灯并没有亮起,房间的墙角堆着不少麻袋,不知道里面鼓鼓囊囊的塞着什么东西,房间像是很久没人住过了,有一股发霉而又潮湿的味道。 我心里紧了一下,希望这次不会只见到一具尸体。 “何兴运,是我,顿文斌!”他吼了一句。接着冲着戒备的我摇摇头。 “咿呀!”一个胖子猛地把我扑倒,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欲刺在我的身上,顿文斌飞身将他扑倒在一边,匕首甩了出去。“兴运,你冷静一下,是朋友!” 我一把抓起地上的匕首,站了起来,推着他肥胖的身躯抵到旁边的墙上,将匕首搁在他的脖子上,“跟我合作,要不我扎死你!” “我不知道,不清楚。” 我皱了皱眉,决定给他一点教训,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师姐!”顿文斌冲我摆动着手臂,示意让我放松。我冲他点点头,接着逼问道:“说,那女孩哪?” “什么女孩?”何兴运说道。 “耳朵听不清了啊,我让你清醒一下,”我说道,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脖子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顿文斌扁扁嘴,知道劝说也是无用,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我们。 “雷锐立!在雷锐立那里!”何兴运说道。 “为什么要抓那个女孩!”我揪了一下他的头发。我似乎还有一种职业潜质。 “他是退魔术士的头,他需要她的力量。” “他要做什么?怎么做!”我追问道。 “他要在五年集会上袭击......”何兴运说道。 看来他要对术士们下手了。利用集会的时候。 顿文斌在一旁问道:“术士的同谋是谁?” “是...是在高层的人!” “谁!说名字!”我又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 此时他突然高举起手来,顿文斌一把将他手中的东西抢了过来,“是闪光弹。” 想把我们亮瞎然后逃跑。 “说!”我逼问道。 “他们会要我的命。”何兴运说道。 “是退魔术士吗?”顿文斌皱着眉头说道。 何兴运低下他的胖脸,无奈的说道:“已经太迟了。” 地面突然有了震动。 “地震吗?”我问道。松开了何兴运。 顿文斌的额头有了汗,“恐怕不是。” 在一阵晃动中,地底的水泥板突然裂开。将我和顿文斌掀翻在地,一具高大的尸体从地里面翻了出来。 我惊惧着看着面前的巨尸,他足足有两米高。整整高出我一个胸膛。惨白的肤色看上去魁梧异常,一双红色的眼睛和黑色的巨口将整张脸都撑的变了形,身上叮叮当当作响,我仔细一瞧,不知道这具尸体上挂了多少的铜钱。 何兴运在地上冲着门口爬去,被它一手抓起,用双手撕成了两半。鲜血喷溅了一地。我顾不得血祭耳环,只得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它庞大的身躯向我走来,强而有力的臂膀冲我轮了过来,我就地一滚,闪开了。紧接着他便伸开巨手冲我抓来,我急忙向后跑去,两三步踏在墙壁之上,接着一个空翻,将软剑插进了他扑上来的身躯脊梁! 它怒吼一声,使劲甩了两下,似乎想把我从背上甩下,我使劲拽着剑柄,被它转了一圈,仍是被重重的甩了出去,磕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它的身后不断喷溅着黑色的血汁,往前走了两步,扑通一声趴在了地面。 顿文斌赶着上前,从怀里掏出蛊虫,撒了上去。顷刻之间,它扭曲起来,变成了一滩血水。 这蛊虫够厉害的,能瞬间消化这么大的巨尸。 “你没事吧?师姐。”顿文斌问道。 “没。”我摇摇头,好端端的房子,又怎么会出现巨尸呢?一定是结界! “我们快走,这个地方不能待。”我冲着顿文斌喊道。 顿文斌点点头。看了地上何兴运的尸体一眼,跟我出了房门。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小巷已经不在。在我们面前是一大片空地,站在我们面前竟然是跟刚才一样的巨尸,密密麻麻看上去不知道有多少。 二十具?还是三十具? 我不禁捏了把汗。随手拍了一个降魔咒,击在其中的一具尸体上,它只是退了两步,冲我发出了一声怒吼。我把指尖划烂,摸向了自己的耳际。 你们不是巨尸吗?让你们尝尝神器的味道。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二十二章 逃避追捕 “我c!”顿文斌看着面前的巨尸群,嘴巴里叫了一声。 “看他们的眼睛,全是红色的。是有人在附近控尸。”他吼叫道。 将冒着寒光的龙头剑抽了出来。拦在他的面前。 面前的巨尸向着我们走来,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龙头剑的影响。 我提起一口气,心头一横。向着巨尸冲了过去。在靠近尸群时,身躯仰倒在地,龙头剑朝着左边的巨尸右腿割去,那巨尸身子一歪,登时倒地,我呼叫着又割下左边巨尸的膝盖。 随即站起,耳边听到哗啦啦的响动,一头巨尸张开双臂俯身环抱我而来,我伸手一个重劈,龙头剑在他腐烂不堪的胸膛割了一剑,我不敢停留,身子跃起,冲着另一头冲来的巨尸旋起半圈,将腿踢了过去,一记回旋踢在在巨尸的胸膛上。那巨尸身子向后仰去,我迅速踩踏它的身躯,跃过了他的头顶。 我将龙头剑的剑尖朝下,刺进了另一只巨尸的脖颈,随着一道黑血涌出,这头巨尸跟着我一同落向地面,我抽出剑来,在地上连续滚了几圈。 半蹲的看了一下眼前的情形。巨尸还有很多,已经围成了一圈,将我团团包围。周围根本见不到顿文斌的身影,隐约听到他在喊叫:“好多。” 一头巨尸从地上捡起被我砍掉的另一头巨尸的小腿,大吼一声冲我劈了过来。我侧身避过,踩踏在他手臂上,顺着他的臂膀踏了上去,右手反握龙头剑柄,一挥龙头剑,轻轻将它头颅割了下来。接着一个空翻从他头上跃下。 却不想身边的巨尸一轮臂膀,击在我的后背下,将我从半空中击了下来,一股巨力击在我的腿上,龙头剑登时脱手,落在地上,重新化作两道金色的光流,回到耳朵上。我重重的甩在地面,头磕在了地上,登时晕倒。 那巨尸朝着我扑了上来。 顿文斌扑在我的身上,将昏迷的我抱着滚开,伸出右手,甩出了一把金色的蛊虫,那蛊虫扑在巨尸的脸上,登时将巨尸的头蒸发起来,顷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骨架。 顿文斌看见了我大腿处的伤。将我扶起,巨尸们的包围圈逐渐缩小。朝他走了过来。 他掏出了何兴运的闪光弹,“谢了,兴运。希望这不是个玩具。” 接着摔在了地上,同时闭上了眼睛。 抱起我,嘴里吟道“神行。”从两头巨尸的中间空隙,逃出了结界。 他在小巷中一路不停,顺着一条窄小的小路,窜进了周县村边的树林之中。 我被腿上的伤口痛醒,发现他正在背负着我向树林深处行进。“把我放下。” 顿文斌见我醒转,将我放了下来,收了神行,“我不是咒术师,这神行使起来,还是不太灵光。”他喘着粗气说道。 他将我掺起,我一瘸一拐,跟着他向林子里走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边的大腿根上,有着一道伤口,伤口极长,却不太深。 也不知道会不会像自己的肚脐一样留下疤痕。 “这点小伤,我还受得了。”我嘴硬的说道。 “得找个安全的地方给你疗伤。”顿文斌说道。 “不用。”我冲着顿文斌说道,何兴运被巨尸杀掉了。说不定下一次就会轮到顿文斌。我不想再为身边的人倾注感情,再有人死去,我会崩溃。 “我不想欠一个恶魔术士的人情。”我是燕翩迁的弟子,自然要代表毁灭术士的利益。如果我取得荣誉,那也是毁灭术士的。 “我不叫恶魔术士,我叫顿文斌。”他冲我说道。 我笑了一下。 其实剑宗的剑术让我的性格变得坚韧许多。 “他们在这!”一声男人的呼喊。面前多出了几个道人。 李睿渊一脸严肃站在道人们中间,“梦依尘,跟我们回去。” 顿文斌扶住我的腰部,右手不知道从身上抓了什么东西。嘿嘿一笑,洒出了一些土黄色的物事。 “他是个蛊术士,大家避开。”李睿渊向后退去。 顿文斌也不言语,拽过便朝山上走去。 “这是什么东西?”一个道人喊道。李睿渊瞅了一眼,只见一群巨尸正从树林边上迅速的冲了过来。“这是巨尸。那个恶魔术士招来的。”他飞快的朝着顿文斌和我的背影瞅了一眼。“道友,我去抓他们,你们在此对付巨尸,要千万小心。” “李道兄快去,他们受伤走不得多远,只不过是几只巨尸,倒也不难应付。”一人答道。 李睿渊追了上去。 顿文斌又诵了神行,开始朝山顶奔去,却不想,冲上的山头并不见下山的缓坡,越来越陡峭了起来。他心里感觉越来越不妙。果然,在山顶的边上,竟是一处悬崖。 “无处可逃了。”身后李睿渊低沉的声音传来。“跟我回去,梦依尘。” “睿渊,你怎么在这里?”我不禁问道。 “术士会遣我来抓你。你乖乖束手就擒吧。”他看了一眼面前的悬崖,“回去以后,术士会会给你们的恶行判罪。” “凭什么给我定罪!”我怒道,每次都是定罪,在无为岛,在术士会,明明是我在除魔卫道,却总是被人诬陷。 我心里很痛,别人不理解也就算了,连你也是一样。以前有师傅,这次莫修远也不在,难道还要让我莫名的承受法鞭一类的惩罚么? 师父不在了,谁也不能强迫我,我不认这个罪。我朝悬崖下望去,似乎有一团水气。想起进周县时的一个大水潭。 “跳下去会死的。”李睿渊说道。 “也不一定,”我说道。 顿文斌一听慌了神。 “我们能做到。”我看着顿文斌。他盯着我,将头像拨浪鼓般摇了起来。 李睿渊皱了眉头,“依尘,你疯了么?这是悬崖,别傻了。” 我冷哼了一声,“你关心过我了吗?你有想过是我遭受诬陷和误会吗?” 身边的顿文斌说道:“是不是我不能发表意见?” “我的命,由天决定。”我冲着李睿渊喊道。拦住顿文斌的身体,抱着他从崖上跃下。 “依尘!”李睿渊跑上崖顶,耳边听到顿文斌长长的呼叫。“在无为岛,你也是这么疯狂,真不能小看你呢。” 江州的术士会。 赵珍凝正从会议室的窗外看着江州的夜景,面色凝重。“五年集会正在进行准备工作,妈,你去睡了一会吧。”赵幼容从身后走了过来。 “你一直做的很好,真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你在其中做的工作,我要怎么做下去。”赵珍凝回头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自幼学习术士,我一心想成为毁灭术士的掌教。”赵幼容说道,“以前师兄常常教导我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 赵珍凝点点头,“我的女儿,我自然了解,不过现在孙山居坐镇,一定会做出安排,依你的资历和作为,五年江州集会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术士之中可能有害群之马,所以,我同李睿渊道长谈过,让道士们进行这次集会的护卫工作。”赵幼容说道。 赵珍凝点点头,笑了一下,“我的女儿也长大了呢。” 赵幼容脸上一红,低下头去。自己的一片小心思,还是让母亲发现了。 “今年集会的幽逸术士推举,我想可能会有李睿渊的提名了。”赵珍凝说道。“至于梦依尘,她还是恶魔术士的大师姐,只怕这次......”她没有再说下去。 入夜。 顿文斌将昏迷的我拽上了水岸,“要不是我,你都喂鱼食了。”他透着夜色,仔细看了一下四周,周围渺无人烟,全是一片树林,不知道顺着水流飘到了那里。在月光下看着我轻皱着眉头,没有再说话,将我扶进了树林。 看着我不住的发抖,他收集了些树枝,用道符点了火堆。接着冲着我走了过来,“师姐,让我先给你疗伤吧。”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道符,放入口中咀嚼了起来,接着又从口中取了出来,“可能有些疼,不过你要忍住。” “虽然我咒术一般,但是制蛊的方法倒是一流,”说完,手中将嚼碎的道符附在我的伤口上,一手按住我大腿上的伤口,闭上眼睛诵起了道咒。 我看着他专心致志为我疗伤的模样,内心涌起一场温暖。他诵完道咒,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将头扭开了。“正常情况下,再过一两天,就能动了,我这道符,是用草药浸过的。能起一部分消炎的作用。” “我也有过一个制药的朋友。”我不禁想起章薇来。“她也是恶魔术士吗?”他问道。 我点点头,“她被一个道士杀了。就在我的面前。她是一个最好的朋友,她的身手和道术都很精纯。她为了保护我,死在了明览道人的手中。”我眼前出现章薇死时的情景。 不禁眼眶湿了。“从那之后,我一直告诫自己,不要身边的朋友再为我死去。在我这里,没有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之分。” “对不起,我让你想起伤心事,你说的没错,毁灭术士也好,恶魔术士也好,都是术士一族。最多是理念不同,但是道术,也都大致一样。你的朋友遭遇不幸,我很遗憾。” 顿文斌看了我一眼,我将身子转了过去,哭泣起来。 看着哭累趴在地上睡着的我,顿文斌将地上的火堆又烧旺了些。眼睛盯着我,躺在了火堆的另一边。 清晨的树林变得异常清冷,李睿渊和几名道士,看着脚下的火堆。“他们走了。”一名道士说道。 “他们不会走太远。”李睿渊说道。“梦依尘受了伤,一定就在附近,大家分散去找吧。” 道士们分散开来,纷纷消失在树林中。李睿渊看看四周,盯着地上的火堆,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白色的石头,冲着石头说道:“梦依尘和顿文斌不见了,至于赵珍凝,必须在五年集会之前杀掉.....” 突然手上一紧,石头被抽了出去。 我的龙头剑抵住了他的喉咙,“说什么呢?李道长?”我冲他问道。 “瞧瞧,这是啥?”顿文斌从一边闪了出来,从地上捡起了那块石头,那块石头是玄武石,是我交给艾鸿畴的。 “你在给谁传消息?”我问道。 “收到了,我立刻开始调查梦依尘和顿文斌的位置,部署这一切。”顿文斌看着石头上浮现的字体说道。 “原来你是内歼!”顿文斌说道。“是你跟雷锐立通风报信。怪不得找到我们这么快。” “为什么这么做!”我逼问道,“你的玄武石是怎么来的?” 李睿渊平静的说道:“依尘,你说呢?艾鸿畴给了我石头,要我消灭术士会!从今而后,再没有你们这些捣乱的术士了!” “那你也不能和退魔术士来往,要知道。他们可是和明览道人...”我冲着李睿渊说道。他一定是受到了王氏集团某人的指使。 “哈哈哈...”李睿渊笑道,身子猛地一动,右脚踏在了我的伤口上,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铁剑来,“伤口依然很痛吧?依尘,” 我握着龙头剑,疼得颤抖起来。 “你们知道的太多了。集团不会留你们活在世上的。”说完冲我劈来,我架了两剑,他的铁剑被我劈断,但是伸出的左脚又踢在我的伤口上,我软倒一旁。挣扎了一下,没有站起来。 顿文斌一记道咒掷了过去,他伸出左手一档,将道咒吸收了。冷眼看着顿文斌,扔了手上的半截断剑。 “李睿渊,从今而后,我跟你再没有关联。”我冲他吼道。 “梦依尘,从你和我分手开始,我们早就没关系了!”李睿渊吼道。 顿文斌愣了一下,伸手冲着身边的树干用起道咒来,顷刻间,打断了面前的小树。切断的树干纷纷向着李睿渊砸去,李睿渊慌忙躲避,等到他反应过来,面前已经没了我和顿文斌的踪影。 顿文斌拉着我疾奔,“师姐,我们要赶快赶到江州去,把手上的玄武石交给术士会,这样就能证明我们的清白,而且,还要阻止退魔术士!” 我没有言语,我没想到,李睿渊也是王氏集团中重要的一环。更没想到,他对我的恨意竟然如此的深。顿文斌没有说错,我们已经拿到了证据,决不能让李睿渊在其中捣鬼,毁掉术士会。 我们向着公路跑去,这片林子我认了出来,已经是江州的东郊了。 在路边拦了下了一辆车,我魅惑了他们。向着江州的术士会驶去。 我和顿文斌坐上了电梯,到了十三楼,非常意外的,在电梯口,看到了莫修远。 “我还以为你被退魔术士们抓走了!”莫修远说道,将我们又挤回了电梯,按下十二楼的按钮,“到我房里谈。” 我看着他松了口气,看着他空荡的右臂,不禁黯然。 “我天天等你们回来,现在术士会很紧张你们,四处都派了人马,追捕你们。”莫修远说道,“我想你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最后才赶来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边跟着他去他的房间,边交代了明览道人在周县附近建了普渡村的事。顿文斌随手关上了莫修远的房门。 “尽管那个李睿渊跟我有意见分歧,但是他本是个道士,他毁掉术士会,道士们反而多了除魔的任务,这一点益处也没有。你说他是集团的人?是集团要除掉术士?”莫修远疑惑的说道。 “你看看这个。这是他们用来通风报信的。”顿文斌将手上的玄武石递到他的手上。 莫修远低头看了一阵,“确实。我把这个拿给孙山居看。他一定会秉公处理。至于集团想要除掉术士,这不大可能,没了术士,还能控制谁呢?” 我冲着莫修远说道:“你相信我吗?” 莫修远走上了一步,“你从一开始就把我从迷障里拉了出来,为了追求真相你一直以身涉险,我身为一个男人难道还不如你这个小姑娘吗?” 说完,他伸出左手按在我的肩膀,“我听过你师父的事迹,你和他一样,有真正的除魔卫道之心,依尘。在这里等我回来。你的伤很重,剩下的就交给我和赵幼容吧。“ 我不禁心情放松了些。确实,这一路奔波,我已经很累,点了点头。 莫修远呼了一口气,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门口站着阴沉脸色的李睿渊,猛地一愣,“扑”的一声,一把雕刻着道咒的法剑刺穿了他的脊梁! 他使劲将剑拔出,莫修远捂住伤口,身上的肤色开始转黑。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修远!”我跑上前去,扶起他的尸身。他的身体已经布满尸斑。他已经永远不可能再与我对话了。 李睿渊一手带着手套,将手中的剑抛到我的面前,边取下手套边将玄武石握在手上。冷冷的说道:“这是你师父燕翩迁的剑。你别跟我说,你从来没有见过。还给你。” 顿文斌看着我将剑握在了手里,正想出言提醒,已经来不及了。 “来人!”李睿渊大叫道。 随即有几名术士闯了进来。包括赵幼容。“莫山居!”有人惊叫道。 “江州执事梦依尘,先是和退魔术士勾结,接着杀死莫山居妄图夺回罪证。”说完将玄武石交到赵幼容的手里。 术士们立刻扑了上来,“不!放手!他撒谎!他是个骗子,他才是凶手。”我挣扎着吼叫道,李睿渊冷冷的看了看我,走出了房间。 我和顿文斌被术士们绑起,我冲着赵幼容说道:“幼容,你知道的,我不会杀莫修远,我没杀人。” 赵幼容心中疑惑,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是我做的。凭着对莫修远的了解,这件事不合理。 “你放心,一定是产生误会了,我去找李睿渊。”说完,追了上去。 而我被术士们按倒在地,结实的捆了起来。“他是凶手!”我撕扯着喉咙喊道。 赵幼容追上李睿渊,一把拽过他,“睿渊,这是怎么回事?” 李睿渊呼了一口气,冲着赵幼容低声说道:“你跟我来,我给你讲清楚。” 赵幼容跟着他进了房间。李睿渊将房门锁上。 “依尘不会杀莫修远的,这一定是误会。你不应该...”赵幼容说道。 “是。依尘没有杀莫修远,因为杀他的人是我。”李睿渊说道。“是我嫁祸给了他们。她们被诬陷为叛徒,按照她们所做所为,很快就会被定罪。” 赵幼容不禁睁圆了眼睛,“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你是内歼。” 李睿渊说道:“幼容,你不觉得累吗?我们从小到大的教育都让我们成了唯物主义者,可是现在我们走上了一条什么道路呢?我还有一个身份,我现在是王氏集团的人。所以,正式吸收你成为筹划部的人。” 说完,从兜里掏出了一个证件。 赵幼容看着面前的李睿渊,皱起了眉头,“那也不能诬陷她们啊。” “你不知道我的师父章衍是怎么死的吧?我来告诉你,是梦依尘逼的。我去医院找过师父,他宁可自杀,也不告诉我经书到底在哪。这一切都是她做的。是她让老头不给我说。”李睿渊说道。 赵幼容不禁退了一步,“你,你是依尘找的明览道人?” 李睿渊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为什么?”赵幼容问道,“你们应该...应该...” “你错了,幼容,我们什么也没发生,她嫌弃我身上的病。你不清楚她的为人。我们不应该是集团用来除魔的工具,我们应该有所选择。”李睿渊说道,“你也知道莫山居的身份,他也是集团的人,可是现在,因为牵扯这些事,变成了一具活着的尸体。难道你不觉得他应该入土为安吗!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学道而导致他的人生覆灭吗!” “你的师兄燕翩迁,本来也可以好好的生活,可是你看看他的下场。难道他就应该死吗?集团用修炼成仙的谎言,让我们入道,结果呢?只是让我们代替他们去杀鬼,多少人为了这个美丽的谎言失去生命你算过吗?又有那位真人真的没有生死界限成为地仙了呢?” “我是诬陷了她们,可是用杀死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你不觉得是个讽刺吗?”李睿渊抓住了赵幼容的双手,“幼容,我希望你能迷途知返,与道士们划清界限,我们是人,就要活得像个正常人!正常的上下班,正常的吃饭生活,生儿育女,照顾老人。而不是什么都抛开,去学道,去看身边的所在乎的人一个个莫名的死去!” “从这个角度来说,梦依尘是最大的受害者。她的一切本来不是如此。这一切都是因为学道而招惹的祸事上身!术士们不应该存在。我们的生活也不应该是这样!” “你好好想想吧。如果愿意放弃学道,我会一直等着你。”李睿渊说完,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从兜里掏出一只烟来,给自己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赵幼容伸出颤抖的手摸着他的脸,眼眶里流出了泪水,“睿渊,我其实一直都喜欢你。一直。无论以后你去哪里,做些什么,我赵幼容都会一直跟随。不离不弃。” 李睿渊掐灭烟头,左手抓住她冰冷的手,“五年集会将到来,你马上就是毁灭术士的掌教,而我将是幽逸。只要我们联手,术士一族将永远不会再害人。就让术士结束在你我的手中,把除魔的任务交还给集团吧。我们要开始新的生活,正常的生活。” 说完他将英俊的脸庞凑了上去,吻住了赵幼容的嘴巴。 赵幼容的外套滑落在了地上。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五年集会 在锦龙商贸公司门口,已经有不少人相互寒暄着进了这座高层。 赵珍凝坐在空荡的会议室中,一脸愁容的看着孙山居。 “我真的不相信,梦依尘会下这样的毒手。怎么说莫山居跟她......” 张幽逸在一旁说道:“赵幽逸,没人能知道恶魔术士的大师姐的想法,但是我们必将伸张正义。” “这件事上我有责任,我和您一起共担痛苦。母亲,”赵幼容在一旁挽过赵珍凝的臂膀。赵珍凝点点头。伸出手掌拍了拍。 “五年集会马上就开始,术士们已经到楼下大厅了。”李睿渊走进会议室说道。 “死者已逝,多想无益,孙山居,我们一起下去吧,无论退魔术士想做什么,但愿我们术士能够抛开毁灭恶魔之争,团结一心吧。”赵珍凝说道。孙山居点点头。 此时的我和顿文斌正扣在商贸大厦的底层地牢之中,手脚都被铁链牢牢的锁在墙壁上。 “莫修远死了。这些都是我害的。”我看着地面说道。 “当时真有机会的话,我真想助你一起宰了李睿渊。”顿文斌说道,接着放低了声音,“你们...谈过恋爱?” “是。那是一年前的事。”我心里一阵难过。 “那他怎么舍得下这毒手?”顿文斌说道。 “因为我们不是一种人。”房门打开,李睿渊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 “我是来执行你们的死刑的。你们杀了人,总要接受惩罚。”李睿渊说道,“念在昔日的情分,我来看看你。依尘。你历尽千辛万苦,就得到今天这个下场。准备上路吧。今天有关于你的一切,都该画上一个终点了。” “你们把蔺初雁怎么了!”顿文斌在一旁喊道。 “你想知道吗?哈哈...”李睿渊站在我面前笑道,“雷锐立用血祭把她已经和整栋大楼合为一体了。她现在是一缕幽魂,只不过不同的是,她身上带着万千冤魂的力量!而这力量,足够毁掉在场的术士。”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李睿渊。”我怒视着他,冲他质问。 “师姐,他们想彻底的毁掉所有来到会场的术士!他们想夺权。他们选择蔺初雁是有目的的,下一任幽逸术士和毁灭术士掌教的任命,都会在集会上选举。看上去只是退魔术士在袭击术士会,造成了一场人为的灾难,但是谁站到最后,谁就是下一任幽逸,也就有权宣布谁是下一任毁灭术士掌教。” 我冷冷在李睿渊的脸上寻找着答案。他的神色始终平静,“我没空陪你们玩猜猜看。” “李睿渊,你不要把我和你的感情混为一谈,如果你恨我,只需要冲我报复就可以!别伤害别人!”我对着李睿渊大喊,“这次不是玩笑,你知道吗?明览道人和雷锐立在暗中勾结,要毁掉术士会!” “依尘,我从来没有混为一谈,更加不恨你。生命这么短暂,我没空去报复谁。”李睿渊平静的回答道,“至于明览道人,你不觉得这个名字,深明、睿览吗?” 说完,向我微笑着。 他!原来竟然是他!他在妇科医院救走陈迎筠;他杀死吴志用、章薇;还是他害死章衍,抓住秦逸。 怎么会是他! “等你下去见到章衍和莫修远,再继续谈这一话题吧。”李睿渊说道,转身走出门去,“准备死刑,只要一旦定罪,立刻执行。” “啊!”我发出了一声长吼! 商贸公司大厅。 人山人海的聚集了全国到来的术士,在一起相谈甚欢,等待着集会开始。在一个角落,雷锐立将自己的帽檐压低了一点,他取出一个瓶子,将瓶口抵住墙面,眼睛看着蓝色的光芒渗入墙壁,低声笑道:“尽量吸收吧,蔺初雁,我们是垂死最后时刻的见证者。你将亲手结束这一切。” 随着一阵骚动,他的独眼看到了二楼的栏杆处,赵珍凝出现了。在她的身后,站着孙山居和赵幼容。 “诸位。”赵珍凝说道,会场上逐渐安静下来。“请将幕布垂下,关闭会场。”她的一声令下,在门口的术士将玻璃门的帘布拉了下来,并将门锁上,同时将大厅的灯盏都打亮开来。 “术士五年集会,现在开始,首先,为了避免会场被退魔术士们骚扰,我已经拜托了道友们看守,他们已在整栋大楼之中加持法盾。避免退魔术士攻击会场。对此,术士会对道友们表示感激,感激他们施以援手。”她鞠了一躬。 会场中的术士向四周边缘看去,果然看到不少道士。 “在这一段时期,我代表术士会感激术士们的贡献,我们除魔卫道,出现了许多英雄式如燕翩迁掌教的人物。但也同样出现了背离术士的像梦依尘之类的叛徒。在此,术士会追封燕翩迁掌教为天赐左护法,以感激他所做的一切!” 大厅中掌声雷动,不少人欢呼出声。 赵珍凝脸色变得凝重,双手压了压,示意安静。 “但是,退魔术士对术士会虎视眈眈,不惜使用禁咒,拉拢术士里应外合想毁掉术士集会。燕翩迁的首徒梦依尘沉沦堕落,与退魔术士为伍,在江州地界连杀三十多名术士在先,后刺杀莫修远山居。妄图分裂术士会,此罪不可赦。我已取得真人法令,定罪死刑。由章衍道长高徒李睿渊道长和江州长老赵幼容监督执行。” 大厅顿时有了一阵骚动。梦依尘是控灵第一人,自然人人晓得。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愕然。 不少人在私下议论。 “梦依尘,不可能吧?她是燕翩迁的首徒,也是白蕊首徒,又是莫英纵举荐的江州执事。应该近水楼台不是?”一个术士嘀咕道。 “人不可貌相,你有没有听过,绝对的权利导致绝对的*这句话?”身边的术士不以为然的答道。 “你们说的都不对,梦依尘是什么人?燕翩迁死了,白蕊和莫英纵失踪,现在能说上话的只有赵幽逸,我这么给你们说吧,赵幽逸是江州长老赵幼容的母亲,你们想这是什么?还是听上面的人说话吧,这些事,跟咱们也没多大干连。”一个术士冷冷的说道。 “哦。”身边的术士恍然大悟似得点点头。 赵幼容远远看着李睿渊去了楼后的停车场,内心忐忑不安。虽说成为毁灭术士掌教是自己的理想,但是李睿渊的做法实在令自己难堪。 她内心极为矛盾,不知道该不该将一切说明。但是心里又隐隐觉得,若是自己交代了一切,李睿渊的前程和名声就尽数毁在自己手上。想起适才李睿渊抱着自己的那份激荡,只觉得难以取舍,握紧了拳头,皱着眉头站在赵珍凝身后一言不发。 孙山居瞅了她一眼,嘴角牵起一丝笑容。 李睿渊走到停车场内,看见了被押解着的我和顿文斌。 顿文斌瞅到停车场内的一辆白色面包车,不禁眯了一下眼睛。 “等一下。”李睿渊冲着一个术士说道。“我要单独跟梦依尘说几句话。” 我充满恨意的看了他一眼。身边的术士退下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依尘,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说实话,我一直都喜欢你。你是我最爱的那一个。我曾经想过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因为禁咒使用的太多,寿命缩短才不跟我恋爱。但是到了最后我不得不放弃,我自己也不知道能活到那一天,我不停的寻找长生之法。” 他在我面前踱着步,突然笑道:“道家真的有长生之法,不过要成为地仙,对我来说,太遥远了,还没有恶魔术士的吸食来的快。我为了活下去,开始从白蕊那里学道术,起初只是不想死,后来,为了保护你,我用白虎石回到了过去,准备杀死夏侯妍,可是让我却发现了一个秘密。” “你的母亲王玉玲,她的真名叫计晓青,你根本不是她的女儿。你的名字早就被王氏集团备录在案,存在夏侯妍的档案里。我这个时候被集团吸收,但是我并不相信这些,只是我需要找到真相,后来我知道了,你的生母叫李瑜。” 什么!你说什么!那个李瑜?我心里震惊着,这比知道他是明览道人更加震撼。 “你是夏侯妍的孙女。”李睿渊说道。 我终于明白,夏侯妍为什么爆发的那么激烈。她竟是我的外婆!她容忍了别人害死她的丈夫,但是决不允许别人再去害她的孩子! “王氏集团的资料记载的很清楚,这是昏迷的夏侯妍自己念出来的名字,但是通过查找,却没有发现你的人。直到了现在,当你出生下来,就被集团监视,你的父母却拒绝执行集团的命令。不让你去学医,不让你去发现夏侯妍,让集团再度发现你。为了更好的保护,他们宁可把术士们推到了一个风口浪尖上,最终反而被集团发现,选择了自杀。你的养父朝你的养母开枪。接着上吊自杀。”李睿渊说道。 我,是夏侯妍的后代。是她自愿死在我的手上,每一次与我相聚,她是在对我哭诉,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害我。 而我,就一直异常简单的想着赶回过去杀自己的亲人! “从你的身上,我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我死一点价值也没有,但是现在你死,有值得让我背负的价值!因为你点燃了我的人生!你跟我之间,像是做了场梦。我的命运不该如此,不该陷入王氏集团为我们量身定制的人生圈,我必须要改变这一切。我绝不会做工具,赶回去杀掉自己的亲人。我要亲手创造属于我的一切!不能拥有的,就用武力去夺取!”李睿渊说道,“所以,我放下了感情,放下了你。” “不管我将来是撼动或是蹂躏,将所有折磨都根绝掉!”他果决的说道。 “现在依尘,我亲手送你上路吧。”李睿渊冲我走了一步。 我确实不应该活着,我这一路究竟在做些什么?害了别人,害了自己。只是,我一直看错了人,没有料到李睿渊如此的阴险狠辣。 “你杀了我吧。”我冲他吼道。在他举起手中的剑时,我闭上了眼睛,死了一了百了。到了下边,我挨个跟你们道歉。 眼前突然闪起一道亮光,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后盖翻了起来,一个男人一手拿着摄像机,一边说道:“真精彩!李道长,你想出名吗?” 是宁项禹!面包车的车门打开,曹小韵领头冲了下来,接着是秦鸿泽,然后驾驶室里钻出了莫清。 莫清的脸色很难看,“李睿渊,还我哥哥命来!”他手上结了一个降魔咒,冲着李睿渊。 曹小韵冲着身边的秦鸿泽说道:“快,去救依尘。”双手也结上手印。 秦鸿泽冲我跑来,手上竟然也结着法咒。顷刻间将我手上的铁链解开了。 “你什么时候学了道术?”我惊讶的问道。 秦鸿泽闪烁了一下眼神,“别提了,回头再说。” 李睿渊冷哼了一声,“秦师兄,你似乎把依尘害死师父的事情忘了。” “你放屁,”秦鸿泽怒道,“害死师父的是你!是你杀了他!”他的眼神充满仇恨。 “不,”李睿渊摇头道,“他是自杀的,只是要我放过依尘,实际上我并不会把他和依尘怎么样。” “如果不是我们出现,你不是立刻就要杀了依尘吗?”曹小韵说道。 “我只是想给她点教训,在她身上划上一道而已。”李睿渊说道,“章衍的死,都是她逼的!” “章衍的死,就是因为你!因为你拿他做了盾牌,死在电流下!”我冲他吼道。 “胡说,要是死了,他能活到现在?”李睿渊说道,“你根本不了解我在做什么,我在挽回我的人生!” “活到现在的章衍,是他的师兄李国柱!他觉得欠章衍一条命,所以代他活着!”我怒道。 李睿渊浑身一震!颤抖着问道:“你说什么......他,他是李国柱?”一张英俊的脸庞变得惨白而无血色。豆大的汗珠滴落着。“不会,不会的!”他猛地摇着头,“我救了他,我把他拽一边去了,是救了他!” 我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不禁冷哼了一声,“李国柱是你的父亲吧。” 李睿渊吼叫道:“你!是你,是你走进我的生活,让我害死我的父亲!我明明从夏侯妍的手中把他救了,是你!是你害死他!” 人生真是讽刺,我赶着去杀我的外婆,他急着去救他的父亲。到头来,我没有成功杀死夏侯妍,他也逼死了他的父亲、我的师弟李国柱。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师弟啊师弟,怪不得你一直不肯收李睿渊为徒,怕儿子牵动你的内心,也怪不得你千叮万嘱让我放他一马。你真是用心良苦。 李睿渊像发了狂似的跑向前楼,秦鸿泽欲上前追赶,被我一把拉出了,“让他走吧。他比你还痛苦。” 秦鸿泽一点也不理解我在说什么。但是,他非常老实的没有去追。 怪不得李国柱经常骂他,他骨子里就带着奴性。 我看着他,他看上去很是压抑,涨得满脸通红,不由得扁扁嘴巴,其实像我这种经常咋呼的人并不可怕,反而象是秦鸿泽这一类的老实人,不知道急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还是不要激怒他的好。 “师父,还是您高,您这样也能忍得住。”宁项禹走过来说道,“让我记载一下您的光辉形象,”说完举起手中的摄像机。 “不要拍,”我冲他摆出手。 “哦。”说完,掏出一个便签本,嘴里一字一顿的念叨:“师父叫我不要拍,这是她的品格。” 我不禁翻了一下白眼。 “那个疯男人真吓人。”曹小韵微笑着走了过来,“依尘,你没事就好啦。” 我看了看周围,并没有见到秦逸的影子,“秦逸呢?” 莫清答道:“他附了别人身体,还在前楼。” 退魔术士还不知道要弄出什么花样。秦逸在里面一定不安全。 等我踏进大楼的一刻,才知道退魔术士的手段没有这么简单。我身边的同伴在我踏进门口的一瞬间,消失了,在我脚下是一具道士的尸体,他平躺在地上,左手还捏着道咒,身上完整无缺,只是,没了头颅的脖子,正在冲着我的脚面喷着鲜血。 “别动。”一个术士在一旁轻微的颤抖着说道,“动了会死。” 我看着面前的场景,不禁咽了一下口水。满地皆是失去头颅的尸体,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具,在一旁的地上,空气中飘舞着道符燃烧过后的灰烬,眼里能见到的,就是满场的血腥。场中还有不少仍活着的道人和术士,站在原地身体都微微颤抖,看来已经支撑了很久。 在场地的中央,有一个背对着我的蓝色灵体。商贸公司的一楼,看上去一片血红。 盯着鲜红的血渍,能使人感到晕眩。 那蓝色灵体背对着我们,在安静的大厅中央喊道:“一二三,木头人!” 接着猛地转了过来,一张满脸蛆虫的脸孔极为骇人。一个女术士“啊”地惊叫起来,推了一把身边的男术士,“噗嗤!”她的头颅顷刻间炸裂!身子兀自摇摆了两下,倒在了地上。身边的男术士被鲜血喷了一脸,惊惧的看了一下自己被女术士推动的右腿,猛地抬眼向那灵体望去。“噗嗤。”血渍喷溅在身边的术士身上。尸体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噗,嘿嘿嘿......”那灵体诡异的哼笑着,又将身体转了回去。 “一、二...”嘴里仍然数着数字。 不远处的一个女术士喊道:“不行了,我腿抽筋。” 两个男术士冲着后院门口跑去。却发现我身后的门,已经紧紧的锁住了,两人使劲板着玻璃门,“怎么打不开!” “木头人!”那蓝色灵体又转了回来,这次的脸又变了一副模样,血红的眼睛不停的流淌着黑血,噗噗的在脸上喷着。 “噗嗤!”两声,玻璃门上一片血红。 一个女人尖叫了一声,“我跟你拼了!”手上刚刚结好手印,头颅就炸开了。 “冷静!”我喊叫道。 此时那灵体又念完“木头人,”正好转了回来。又变了一张铁青的脸,眼睛巡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人有过移动的痕迹。“没劲。” 悻悻的转过身去。 “这样不行,我去杀了它。”一名道士说道,此时,那蓝色灵体正念道:“一......”它长长的拖着尾音,似乎像是要念很久。那道士双手结起手印,飞快的向它冲去,“二...三,”看着他前冲的速度,我的担心一直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那道人马上就要把降魔咒递到那灵体的后背,“木头人!”蓝色术灵猛地转了过来。“噗嗤!”那道人的尸体喷着鲜血倒在了地上。 “道长!”一个术士喊道,猛地想到不妥,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噗嗤”! 这个术灵显然把术士集会当成了杀人游乐场。 “嘿嘿......”她尖细的嗓子笑着,又转过身去。“不用急,慢慢来。”我喊道,“用假动作慢慢靠近。”这个木头人的游戏,小的时候也经常玩过。只要在它不转过身来靠近它,抓住它就可以。 “梦依尘,你不是死囚吗?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情况!雷锐立在门口放了炸弹!还只剩一分钟了!”一名术士认出了我,冲我叫道。 我向门口处望去,果然见到了一个正在计时的铁罐子。 两名术士相顾对视了一眼,同时冲了过去,“一二三木头人!”那灵体念得极快,迅速变了张脸转了回来。“噗嗤!”又是两声。 不管是死在术灵手上,还是炸弹,时间都迫在眉睫。 那灵体又慢慢转过身去。必须要做些什么。 “你蹲下!”我冲着面前的术士说道。“什么?”那术士几乎没有听清。“蹲下!”我又重复了一遍, 他依言照做了。我猛地向他跑去。用脚踩了他的后背,身子跃起,双臂张开,冲着那灵体抱去。我是控灵的第一个术士,由我去接触灵体,要好的多。 我瞅了一眼炸弹,还剩下36秒。手中已经抓住了那还在游戏的灵体。 这下,你该结束了吧。 我捡起地上不知道是谁的剑,一把扔向正在计时的罐子。 那铁罐被我击中,咚的一声,冒出一段白气。计时器已经到了时间。它没有爆炸,却是个哑包。 蹲在地上的那术士,兴奋着喊道:“万岁!” 我身边的灵体猛地转头看去,“噗嗤”! “你又没抓着我。”它说道。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二十四章 五雷剑 雷锐立还没到那种安装炸弹的反社会程度。那样只会让集团更加厌恶而除掉他,他只是设下了幌子,让术士们着急去接触计时器,被面前玩杀人木头人游戏的术灵。 “你很喜欢木头人游戏吗?”我冲着面前的术灵说道,不管心里多么惊惧面前杀人狂魔的状态,我必须试着跟它沟通。这是唯一制止它的方法。不然,我的头也会绽放。 它却说了一句让我心里发寒的话:“不,我喜欢杀人,爆开的时候很美。” “呃。如果不杀人呢?”我试探的说道。 “不行,那样我不舒服。我的头会痛。”它说道。恢复了成一张正常的脸。那是一张脸色略微发青、五官端正的女子,印堂处插着一根法针。 有人对她做出了恶行。她的样貌反映出了这个状态。 “头炸开的时候,虽然疼痛非常的难受,不过这种溶解的感觉却非常舒服。”它接着说道。 如果要彻底解决她的痛苦,就一定要拔掉它尸体上的针不可,但是她的尸体会被雷锐立藏在什么地方呢? 奔进大楼的李睿渊去了那里? 秦逸呢? 被他附身的那个人又在哪里? 身边的朋友们都不在,从一进大楼开始,就被分散了。“你的主人在什么地方?”我冲着她问道。 从她的身后,我看见一旁站着的一个术士,看着随意走动的我,眼里发出羡慕的光芒。而他,已经浑身是汗。眉头上的汗珠已经快滴入眼球。因为我结束了游戏,但是每个幸存的人,反而更是不敢动弹了。生怕一瞬间,自己的头就会裂开。 “我没有主人。我就在这楼上。”它说道。 雷锐立一定在什么地方控制它,说不定,在李睿渊的帮助下,混进了术士集会。现在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搞着要毁掉术士会的勾当。 我巡视了一下四周,一楼大厅满是血污,空气中弥漫着死亡和血液的味道,二楼有一个讲台。正空荡荡的放着一只话筒。 看来,组织者已经讲过话。“二楼的人呢?”我冲着面前的术灵说道。 “被我困在二楼的东北角呀。”它说道。 我心里一惊,面前的术灵控制着整间大楼!一定有人把她的灵体和楼体混成了一体。整间商贸公司,是栋名副其实的鬼楼! 雷锐立通过折磨这个附楼术灵,来折磨所有在场的术士。看来她就是术士们正在寻找的蔺初雁。 “初雁,我赢了比赛,有什么报酬?”我冲着术灵问道。 “爆你的头好了。”面前的蔺初雁说道。 “慢着,慢着。”我急忙喊道,“我们换个游戏好吗?”还好,自己的头没有炸开。 “别的不好玩。”她说道。 “这样,我跟你玩。不过有个条件,我要你把所有人都放出去。”我冲它说道。 蔺初雁一皱眉头,“不行,都走了,怎么玩!” “那这样,把所有人都集中到一起,大家一块玩好吗?”我改变了方式。 她点点头。 我的面前人多了起来,虽然地面上已经有了不少死去的尸体,但是一楼大厅的人还是很多。莫清已经离我非常近。看来也是被木头人的游戏折磨的苦不堪言。 大厅里的人见我可以随意活动,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便活动起自己的四肢来。 “噗嗤!”一时大厅响声不绝。 “都别动!听我说游戏规则好吗!”我大吼道。 “大家都站累了吧?”我扯着嗓子喊道,“现在更换一个游戏,大家一起玩。初雁,现在我们玩捉迷藏。” “游戏开始后,我就想办法躲起来,你来抓我,要是我死了,传递给下一个人好吗?”虽然这个方法并没有阻止蔺初雁,但是总好过一动也不能动的木头人游戏。 “好。你先藏。”蔺初雁说道。 我冲她说道:“那你先转过头去,数上1到50个数字,我好藏起来。” 蔺初雁高兴的转过头去,开始认真的数起来。 虽然我知道这个事情做不的不地道,我欺骗了她,但是她已经被雷锐立害死,死后失去记忆还要害死更多的人。 在她认真数的时候,我偷偷血祭了自己的耳环。莫清脸色不变,心里盼望着我一击成功。 我抽出龙头剑,冲她一记重劈!在她凄厉的叫声中,将她劈成了两半。 术士和道士欢呼起来,为了我漂亮的一记重击由衷的表示感谢,但没过多久,又有人开始偷偷议论起来,说我这个死囚果然狡猾,和退魔术士勾结,累得大家惨死。 我冷冷的笑笑,没有言语,这就是人。 人群的一个角落突然传出了一声哀嚎,“噗嗤!”“噗嗤”的声音又重复开始。 又一个蔺初雁从墙里钻了出来。走到那里,身边的人纷纷爆开了头颅。 术士们开始反击,在一堆道咒中间,不少人下了缚鬼咒,纷纷用手上的道咒试图控制蔺初雁。 “哼哼......”蔺初雁凄厉的笑着,身上的缚鬼咒越来越少,“噗嗤”之声不断的回荡在大厅。 “快用道咒封住她眼!”一个术士喊道。 术士们纷纷结起手印,一些道士为了活命,也都纷纷冲着蔺初雁动手起来。不多时,道咒已经将蔺初雁贴成了一个粽子。众人纷纷又下了缚鬼咒,将她困了起来。 “贫道会超生之法,护我起坛,将它度了!”一个道士喊道,几名术士纷纷围了过来给他护法。 墙角处有人叫道:“这里还有一个!”那角落里又窜出来了一个。 蔺初雁附在楼体,只要不把她的尸体找出来解决掉,这些灵体会滋生不断。 莫清此时喊道:“依尘,上楼去,找高功们来。” 他说的对,术士会的幽逸术士都一定在二楼。而蔺初雁不是刚说过过吗?他们都困在东北角上。 曹小韵、秦鸿泽和莫清聚了过来,开始护着我从楼梯上楼。 大厅一片混乱。耳朵里充斥着各种道咒咒语,还有四处从墙中涌出的灵。曹小韵和莫清不停的在墙面上贴着道符。而秦鸿泽结着手印,击打着墙面窜出的蓝色物体。而我则不断挥舞着快剑。光德道人给我吸过的草药里一定放了些有益气力的东西,我运剑极为自如。 漆黑的楼道和走廊虽然异常漆黑,却给了我们更好的视线,只要冒出的灵体,纷纷被我们打回墙里。 我每一剑刺下,都割掉蔺初雁的一颗头。一个强大的术灵,即使有再多的能量,也总有耗尽的一刻,但是面前的蔺初雁仍然是源源不绝的从墙内探出头来。 叫声越发凄厉,却始终不使用她的“爆头神技”,只是拼命的向我涌来。看来,我是真的把她激怒了。 我望着二楼的东北角,那是一间会议室。 门口竟然围着一堆腐烂不堪的尸体,我不禁吸了一口气,那些带着一滩腐肉的脸庞纷纷扭过了身体。 二楼一片狼藉,满地的玻璃渣和散落砸碎的桌子很多都从中间折断落在墙角,头上的吊顶已经垮塌下来,露出一截闪着火花的电线。而大理石的主柱已经断裂,一个术士和一具尸体斜插在露出的钢筋上,那尸体仍在轻微的蠕动,但是术士已经血肉模糊,不停的从身体顺着手脚在地上流淌着鲜血。 我的脚底踩着了一本道书。塑料的封面上带着烧焦的痕迹,用脚挑了一下,里面的书页已经成了黑色灰烬。整个一层,都没有蔺初雁的蓝色影子。 雷锐立是有选择性的,对于重要的人,显然他要他们活到最后。 一台饮水机斜倒在地面,蓝色的塑料桶流出不少纯净水,和地上的血液混在一起。 莫清此时也冲了上来,看着面前的情景。“高手们被困在里面,一定还有更强大的东西!” 雷锐立的方法很明确,利用蔺初雁在其他的楼层杀一般的术士们。他自己用了什么道术将术士会的核心人物困在里面。等到术士们除尽,再除掉术士会的核心。 大楼中不知道是那一层,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听上去,像是门被锁上了。 头顶的灯光昏暗下来。四周变成了一片漆黑。我眼里最后看见的,是一张张开嘴巴的尸体的烂脸。 秦鸿泽手中拧亮了一只手电筒,面前的所有尸体,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背靠背站在一起!”我吼道,我和秦鸿泽靠在了一起,莫清突然喊了一句:“在头顶上!快散开!” 秦鸿泽的手电筒刚刚照射到头顶,我就看见了一条青色带着鳞片的腿闪过,接着被什么东西扑倒了。同时鼻子里窜进了一股浓烈的臭味。 觉得左边风声有异,挥了一剑过去,砍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一声惨叫过后,黑暗中再无任何声息。 黑暗中,人的瞳孔会放下,身体也会产生习惯性的反应,脑袋开始变的悸动,我的心跳加快,就连呼吸也开始局促起来。这是无法避免的事。 “莫清...老秦...”我压低了声音叫道。但,黑暗中并没有任何响声。 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早已经不知道自己滚到了那里。这下,退魔术士的阴谋要成功了。不但成功的困住了所有术士,并且一切在自己掌控之中。 自己不能挨着墙,蔺初雁在墙里等着我。只得握紧了手中的龙头剑。在四周挥舞了一下,除了剑身的破空之声,什么也没有砍到。 人内心的恐惧来自未知,其实人并不惧怕黑暗,而是不知道黑暗中有什么隐藏的东西。而人这种动物,最会展开联想。 无论怎么想,我脑海里那条带着鳞片青色的腿始终挥之不去,总不能说,那是一只巨大的青蛙吧? 青蛙王子嘿。 请原谅我,诸位,我又抛锚了。 我在心里对着莫清和老秦道歉,其实歉意最深的,还是曹小韵,因为脑海里刚刚闪过,一只牵着嘴角正在微笑的青蛙和穿着白色婚纱的曹小韵的影像。 一楼处隐约传来“噗嗤”的声音。那场屠杀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变缓了些。我的眼前仍是什么都看不见。唯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面前的困境,那就是收了古器,去开自己的天眼。但是,要我收了这上古法器,那些东西扑上来怎么办? 这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楼下的噗嗤声提醒了我,无论我怎么犹豫下去,终于还是要走这一步,灯光不会自动开启。不立即阻止这一切,术士们还是会被躲在黑暗的术灵偷袭。 即使我在黑暗中撑过一天、两天,到了第三天,体能的消耗也会逐渐让我失去意识。毕竟人在这种环境中,消耗的体能会超出平常的两三倍甚至更多。 想到这里,我握着龙头剑的手一松,双手飞快的结起手印来。 随着龙头剑的光芒消失,四周彻底一片黑暗。耳际传来了各种嘈杂的声音。我双手刚刚捏上手印,后背就被什么东西拖动,身子失去平衡,在布满玻璃碎渣的地上飞快的移动着。手臂被抓住,左右分了开来。 双脚被人举起,整个人仰面背架了起来。 “老秦!是你么?”我焦急的问了一句。 “哼。”没有一声回答,只有一个声音。这声音我认得,是雷锐立! “哐当!”一声门响,我的身子被人甩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接着听到了一声门响。 我惊魂未定,听到了身后一个略微苍老的男声,“别动。” 我稍稍平静了下。听到了三个字:“木头人!” 黑暗中屏住呼吸,四周只听见大约五、六人的呼吸,听不到任何声音。蔺初雁的灵体就在对面,照着面前一丝光亮,她的面前隐约是一张大桌子的桌角,身后是一张双排门。 蔺初雁转过身去。嘴里又开始嘀咕起“一...二...” 身边一个女人声音传来,“对不起,依尘。我迷了心窍,害了你们。现在我不能让你们被退魔术士们再这样下去。” 是赵幼容。这是...会议室。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想做术士唯一的领导人,所以才联合了退魔术士。现在害死了张幽逸,也连累了你们!”黑暗中的赵幼容说道。 “木头人!” 黑暗中又安静下来。 “一...二...” “我做了背叛术士会的事,我应该为此付出代价!”赵幼容说道。 明明是李睿渊,你怎么...... 我明白了,她一直喜欢李睿渊,现在宁可把一切罪名归结到自己的身上,也不要自己的情郎受到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怪不得,从我被关押之后,她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原来,她受到李睿渊的蛊惑。 这也不难理解,如果我不是因为寿数的问题,而是和李睿渊一起走到现在,只怕我也会做出一样的事情。男人不会是感情动物,但是女人无一例外。 “嘿嘿......”会议室里响起一个笑声,“蔺初雁,游戏该终止了。” “呼”的一声,一个火把映出了雷锐立的脸。只见他掏出一个烛台,用火把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放在会议室的桌上。双手按在会议桌上,冲着蔺初雁的灵体命令道:“谁动,就爆谁的头!” 那蓝色灵体飘到了我的身体左侧。在我的右侧,是术士会上的各位幽逸术士,和一脸歉意的赵幼容和神色黯然的赵幽逸,身后是个我从未见过的老头。 原来是他接住了我。才没有让我甩到墙上。 “孙山居、赵幽逸,好久不见了。” 赵珍凝抬头看了一眼,哼了一声。 “燕翩迁在时,你们好不威风。结果燕翩迁一死,你们也就到头了。风光了这么多年,也够了。” “你想做什么?”我身后的孙山居放开了我,冲着雷锐立问道。 “术士们被集团压抑了这么多年,你就不想改变这种局面吗?我们四处杀着术灵,死伤无数,结果王氏集团的高层们呢?安心精修,一个个为高功大德。你觉得公平吗?”雷锐立说道,“我是在改变术士们的命运。术士轮不到集团来指手画脚。我们是独立的门派。” “门派?”孙山居笑了一下,“术士只是一个别类,在你嘴里反而成了门派,谁又是门主呢?” “当然能者居之。我雷锐立为术士建功立业,创下功勋,只要你们愿意加入退魔术士,我保证,在此的诸位都是高功大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赵珍凝瞪了一眼,“叛徒的赏赐,无福消受。” “梦依尘的控灵之法的确玄妙,与御尸道的控尸不相伯仲。但是佼佼者始终都被集团牵制,一个家破人亡,一个魂归地府,术士们根本就没有出路。唯有推翻锁链,创造一个只属于术士操控的世界!大家同为术士,应该相互帮扶和理解才对。”雷锐立说道。 “是术士的?还是你雷锐立的?”孙山居说道,“我们跟你不一样。” “赵幽逸,你也是这么想吗?”雷锐立扯着尖利的嗓子说道。 赵珍凝头歪向一边,口中说道:“你动手吧。” 雷锐立轻轻摇摇头,“当真朽木不能雕,也就说到这里吧。”说完冲着一旁的蔺初雁下令。“爆了他们。” 身边的蔺初雁慢慢向我靠近,蹲了下来。一双怨毒的眼神在我面前寻找着。 雷锐立皱起眉头,伸手在兜里摸了摸法器,“叫你动手!难道没有听见吗!” 蔺初雁始终没有回应,只是盯着我看,“我见过你。”它说道。“你是...梦屁股。” 众人一怔,不明白它说些什么。但是我知道。 雷锐立猛地将面前的会议桌劈成两半,怒道:“动手!” “轰”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炸开,莫清抱着蔺初雁的尸体站在门口。曹小韵将手中的铁针扔在被震倒的雷锐立面前。“结束了,雷锐立。” 邪不胜正,自古的道理仍是恒久不变的证明。 “你...你们......不可能的,你们不会找到的。”雷锐立惊慌起来。 面前的蔺初雁飘了过去,雷锐立立即瞪圆了眼睛,“不要,不要爆我的头,不要!” 莫清的身后闪过一个人影,一把寒光闪闪的唐刀猛地刺入了雷锐立的胸膛。“结束了,雷锐立。”那人抬起头来,额头上轻微见汗。我不禁皱了眉头,是李睿渊。 赵幼容立即扑上前去,将他抱住,“睿渊!你没事就好。” 李睿渊拍拍她的肩膀,接着平静的看着我,“没事。” 他不是心神大乱了吗? “依尘,以前我倒行逆施,处处找你的不是,是我错了,既然大家都没事,不如就云淡风轻怎么样?”他的言语之间自有一股寒意。 我不禁冷笑了一下。却见他一手微微张开,亮着一个东西,在我面前闪了一下。 那是...... “好。”我答道。一个人作恶多了,自有天收,这点我深信不疑。 赵幼容奇怪的看着我的反应,又疑惑着看着李睿渊,李睿渊低下头去,冲着赵幼容温柔的说道:“没事,幼容,有我在,绝不要你出任何意外。” 李睿渊手里拿着的,是秦鸿泽手上的一条链子。我见过。 他一定是在黑暗中趁着雷锐立挟持我的机会,将秦鸿泽又控制起来了。 他不但出手狠辣,想不到还如此卑鄙无耻。很显然,他是觉得雷锐立这个棋子无法再使用了,才出来继续做好人。 以秦鸿泽的生命作协,要我不揭发他是明览道人的事。 我身后的孙山居哼了一声。嘴角牵起一丝微笑来。 赵珍凝说道:“孙山居,既然现在叛徒已除,这事您看......” 孙山居开口说道:“你拿主意吧。秉公处理就好。” 他站起身来,从我身后走过,手臂有意无意的在我腰际捏了一把。 这个色狼在这里。 秦逸。 就算我被抓住,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因为他附在这个术士的高层身上。 “你们不会以为就这么完了吧。”地上的雷锐立突然开口说道,“我要你们全都死在这里!”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戳在自己的身上。 鲜血从匕首和身下涌出,浸湿了地面。 “嘿嘿嘿......”他的半边脸上显出诡异的笑容。右手随着一道黑色气流,变成了一条带着鳞片的粗壮手臂。 原本是一片白色的大理石地板,此时被他的血液浸成了紫黑色,在一片污秽和恶臭中,他的头颅被脑袋后迅速生长的头发裹起,露出一张带着血丝的巨口来,腐烂的嘴巴一张,瞬间一大泡透着黄绿色的尸液从那嘴里喷涌在地面。 在我血祭了耳朵上耳环的同时,李睿渊抱着怀里的赵幼容,从身上抽出一把带着黑色气息、剑身刻满符咒的铁剑出来。 赵珍凝惊呼道:“北斗五雷剑!”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二十五章 掌教难当 看来李睿渊手上的,也是知名的法剑。 一定是高功们加持的。 赵珍凝和周边的几名幽逸术士同时出咒,击向雷锐立转变的尸体,那尸体尽数吸收了,不见任何反应。 “他是半人半尸的怪物!”一名幽逸术士喊道。 雷锐立的身体诡异的拧了180度,手上甩了些绿色的液体出来,冲着赵珍凝和众人射去。 在赵幼容的呼声中,李睿渊挥起黑剑,将尸液尽数拦下。他出剑极快,看上去姿势颇为狠辣潇洒。 配着洒脱的身姿,看上去飘逸灵动,显得很有风范。 如果是在以前,一定会令我心神俱醉,现在他能迷住的,也只有赵幼容而已。 我扑着上前,龙头剑一记重劈。雷锐立的身体微微一偏,侧身躲过,左手伸出巨爪向我抓来,我弯腰躲过。一名幽逸术士上前,却被他吐了一口,全身焦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梦依尘,攻他正面!”李睿渊叫道,手中放下赵幼容,提起剑身,冲着雷锐立的身后肋下刺去。 雷锐立的身体直立起来,双脚离开地面,迅速朝我飘了过来,速度快的惊人。我见状一把拨开莫清和曹小韵,跑出会议室,冲着二楼的主柱上踏去。 一名幽逸术士冲了过来,被雷锐立的巨爪扫中,身子直挺挺的飞了出去,被一条裸露出墙壁挺直的钢筋自眼睛处穿过,钉在了墙上。 我在主柱上踏了几步,扭过身体,双手持剑,朝着它头上重劈。他抡起臂膀一把将我击中,我的身子远远从二楼的边缘飞出,向着楼下摔去。 李睿渊一剑刺中他的肋下,握着剑柄一转,将剑抽了出来,接着纵身一跃,接住了半空中的我,朝着地面坠落。他将剑身抵在地面,抱着我的身子再度空翻,落在了地上。 地面传来一声震动,雷锐立从二楼跃下。 李睿渊持剑在前,将我拦在身后,“你攻上,我攻下。” 说完身子半曲,蹲了下来,我看着他宽阔的后背,挺起剑身,右脚踏了上去。 他握紧剑柄,左脚在地上猛磴了一下,向雷锐立下盘攻去。 秦逸自二楼处跃下,伸出左手食指,“定。” 我的龙头剑扎透了雷锐立的巨口。从他的后脑勺穿了出来,李睿渊一剑将雷锐立的身体一分为二。被秦逸定住的雷锐立,一手兀自捏着燃烧半截的道咒。 在秦逸的一声解后,那道咒燃到雷锐立的残躯上,开始剧烈燃烧。 雷锐立的身体在不停的哀嚎扭曲下,化成了灰烬。 术士们开始欢呼起来。 我看着一脸平静正在收剑的李睿渊,没有说话。 术士会经过一场浩劫,术士损失了大半。除了安排尸体,我收了蔺初雁做契约术灵。 不过,秦逸附身的孙山居不见了人影,只是见他与蔺初雁相谈甚欢。 李睿渊没有告诉我秦鸿泽在哪里。 “术士集会结束,只要你闭嘴,我就把秦鸿泽放了。”他偷偷的冲我说道。 看着他离去去找赵幼容的背影,我不禁苦笑了一下,我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呢? 还是秦逸更优秀些。 “喂,依尘,给我解释一下梦屁股的事情吧?”秦逸飘了过来,冲我笑道。 我收回刚才的话。 让我觉得最尴尬最丢脸的事情,还是被这个祸害知道了。 不知道他天马行空的脑袋里怎么想我的......屁股。 我眼中看到了顿文斌。还好,他没有死在蔺初雁手上。 “师姐。”他满身血污的跑到我的面前,“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师姐。”他顿了一下,“也是最勇敢的人。呃,女人。” “她屁股很有名......”那个践人说道。 我伸出手在说话的人脸上抓了一把。 曹小韵的脸色很不好看。 莫清和宁项禹围了上来,纷纷询问我的伤势,透过莫清的肩膀,我看见李睿渊紧紧把赵幼容抱在怀里。 第二天。 术士集会再次举行。 我、李睿渊、莫清、顿文斌、曹小韵站在了会场中间。 面前的赵珍凝脸色郑重的说道:“术士一族得以留存,皆因面前的四位努力,诸位,赵幼容利用江州长老一职,勾结退魔术士袭击术士会,自今日始,罚法鞭二十记,剔除术士身份。李睿渊道长护术士会有功,加封幽逸术士。江州执事梦依尘,护术士会有功,加封毁灭术士掌教;顿文斌护术士会有功,加封恶魔术士掌教;莫清,护术士会有功,加封江州执事;曹小韵护术士会有功,加封江州长老。” 术士们欢呼起来,赵珍凝继续说道:“为奖赏毁灭术士无上的勇气,和对术士会的忠诚,梦依尘从今日起,将成为天赐右护法,与师父燕翩迁并列护法!” 我不禁张开了嘴巴。 秦逸在人群里冲我伸出拇指,接着拍拍自己屁股。身边的蔺初雁见状,冲着我笑着低下头去。 嗞。 我极不乐意的挤了一下嘴角。这个恶棍是要以此为乐了。 李睿渊偷瞄了一眼正在皱紧眉头的曹小韵,咬了咬牙。 术士会后,我见到了秦鸿泽,李睿渊言而有信,将他放了。 赵珍凝说要和其他幽逸术士去向上禀告这次任命,离开了江州,临走之前,要我打理毁灭术士的一切。 同样的,顿文斌也忙的不可开交。 毁灭术士的掌教。我只是不想丢师傅的脸,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坐上师傅的职位,对于整个毁灭术士的组织结构完全不了解。 “掌教,我是毁灭术士的左理事,叫杜子石,您有什么需要问的,都可以来问我。”面前的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一副瘦弱的模样,倒有几分灵骨,站在我面前恭恭敬敬,取出一个牌位来,“燕掌教是毁灭术士的榜样,如果梦掌教同意,我会让下面人在术士陵园给燕掌教立碑。” 我点点头,这事也不大,何况是歌颂师傅的功德,我准许了。 此时另一人闯到我的面前,“掌教,我叫谢弘阔,在教中任右理事。我是来为燕掌教申请移灵的。诸位皆知,燕掌教死于京城,尸首已在京城立下衣冠冢,再给术士陵园立碑,似乎有所不妥。应该将燕掌教的英灵移到术士陵园后再行立碑。” “谢弘阔,燕掌教已死,陵园立碑也就是了,你为何要大费周章,惊动他长眠不可。”杜子石说道。 “杜理事,燕掌教一生功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岂能等闲处之?依我之意,应该先移坟,后立碑,才是名正言顺。” 我不禁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面前的谢弘阔,他身上穿着一件银色发亮的西服,虽然十分得体,但是我从心里讨厌这个颜色。 “杜理事,你不觉得梦掌教第一天,就听你我吵架显得更没有意义吗?我们都是毁灭术士,一切都是为了毁灭术士的利益,对于前掌教的身后处置,一切应该听掌教的为宜。”谢弘阔在我面前说道。 “好了,不要争论了,就在陵园里立碑吧,不要移坟了。”我说道。他一定不想任何人打扰他的安宁,师父一生活的够累了。 杜子石扬了一下眉毛。恭敬的说道:“是。” 这让我感到了身边谢弘阔的不悦,于是补充道:“具体事情就由谢理事打理。”算是给他一个面子。 两人皱着眉头出去了。 我呼了一口气,这么解决看似公平,却又同时让两人不满意。看来,掌教真不是人做的玩意。 要是秦逸,又会怎么处理? 蔺初雁的灵体站在我的身旁,我便问道:“初雁,我处理的合适吗?” 蔺初雁点点头,“燕掌教也是这么处理的。” 我不禁向她打听起术士的结构,原来毁灭术士以掌教为先,下分两位护法,两位理事,护法主联络、除魔之事务,理事则处理帮中杂务,一旦出了事情,可以同时向掌教提供意见,貌似还比较简单。 但是已经有一个无法调和的事情摆在面前: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之争。我十分相信顿文斌也在积极处理这个事情,因为我们之间的友谊放在术士之争面前,如果不尽快处理,只怕没有多久,我和他就会形成燕翩迁和白蕊的对立局面。 除了相应的教化之外,还必须进行改革。 人生就是不停的妥协和据理力争中度过的。无论在什么地方,这些矛盾永远存在。 我下令将德高望重的毁灭术士前辈和帮中的护法理事召集在了一起,决定提出改变的方案。 “诸位,我梦依尘现在已经是毁灭术士的掌教,一定会把燕掌教的理念贯彻下去。”我扫过众人的脸庞,“在此,我会把我得到的太平经交付毁灭术士们,让大家共同修习。” 不少术士脸上均已动容,现存的太平经已经不复完整,唯有我手中孙恩的太平经,才是完整的古本,自然对修习道法有着不同的意义。 “我们必须面对最艰难的一段时期,我与恶魔术士掌教顿文斌已经沟通过并且意见一致,从今日始,毁灭术士将停止对恶魔术士的攻击,而恶魔术士也是一样。” 一位护法拍了面前的桌子,立即站了起来,“我们和恶魔术士打了近三十年,付出了成千的代价,为了就是护卫毁灭术士的正宗地位,你想让我们放弃这个目标?我们饱尝过恶魔术士的鲜血和折磨,现在你就让我们化解掉?我来告诉你结果是什么,结果就是当我们麻痹,当我们放弃的时候,恶魔术士会用他们的魅惑之术哄睡我们,朝我们背后狠捅一刀!就像对燕掌教那样!” 谢弘阔站了起来,“尹子默,现在是梦掌教在说话,有你这么同掌教说话的吗?” 尹子默闷着气坐下,身边的护法哼了一声,“燕掌教在,也没有这么说过。他可是不遗余力与恶魔术士抗争。” 果然,反对的意见大过我的预计,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那么开明,接受我的意见和决策。 杜子石在一边见我们僵持,也就打着圆场,“今天是梦掌教执掌毁灭术士的第一天,对于毁灭术士的结构和宗旨还不甚了解,大家还是相互介绍一下,对于教务,还是慢慢说吧。” 我猛地一拍桌子。“你叫什么名字?”我指着那名最后议论的护法说道。 “冯天瑞。”那人冷冷的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做第一个不对恶魔术士下手的毁灭术士,在和恶魔术士斗争中你给我好好表现,只准挨打不准还手。直到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彻底和平共处!”我严厉的说道。 我只能这么强硬的执行,不然我会立刻没了掌教的威严。 冯天瑞抬头看了一眼我,没有再言语。 这顿饭吃的不愉快,我必须离席,这样有助于我雷厉风行的形象。我站起身来,跟谁也不再说话,离开了席位。 “冯兄,这段时间你要多受累了。掌教可是不留余地的想让你防守呢。”尹子默说道。 冯天瑞看着追赶我脚步同样离席的杜子石,“咱们的杜理事果然是跟的很紧啊。”讽刺的说了一句。 尹子默在一旁接道:“理事们天天在掌教身边,不似我们常常在外打听消息除魔卫道,自然离掌教之意相去不远啊。掌教能对他们的话不感兴趣吗?” “哼,一个屁大的女孩子,怎么能继承得了燕掌教的能耐?我看也就是新官上任,胡乱烧把火而已。”冯天瑞说道。 “嗯。”尹子默吃了口菜,“说的对,这事上,我全力支持你,有本事她就直接撸了我们的护法,不然还得让我们干。” “唉。蔫驴踢死人啊。”冯天瑞说着,举起了酒杯,与尹子默碰杯饮了。 我喝退了杜子石,自己把自己锁住房间里独自生气。虽然我的作为给我带来了名誉和荣耀,但是一点也不是我期望的样子。 “你这是想自杀啊?”一个俏皮的声音响了出来。我看了一眼窗外,一个蓝色的我并不讨厌的灵体飘了进来,嘴角牵着一丝笑容说道。 “别笑我了,给我出个主意,”我冲着他说道。 秦逸牵着嘴角又笑了一下,“我能有什么主意,你是掌教,你的大。” 我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又在暗指我的屁股。 “你还是先在帮里找一个清楚帮务和关系的贴身护卫吧。”秦逸说道,“新官上任,火是要烧的,不过乱烧,只会更快的让你陷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境地。别这么着急想把一切大权握于己手。” 我指了指身边的蔺初雁。 秦逸摇摇头,“她不合适。明天就把所有帮众召集起来,走上一边,找个最顺眼的。相信我,第一感觉最重要。” “你是不是一直都这样魅惑女孩子?”我开口问道,不过已经开始决定,接受他的意见,毕竟人家是做过太子的,还是胡爷的孩子,见识和阅历都不知道强出我多少倍。 “千万别对这个贴身侍卫摆出一副臭脸,要有亲和力,你要让他觉得,你和他比任何人都近。”秦逸说道。“等到这个做好了,再考虑别的事情吧。” “你不陪你家媳妇,跑过来这算什么?”我问道。 “吵架。我知道她对我的作风有意见,但是这就是我啊。为了一个人去改变自己,不是我想要的爱情。她必须要适应。”秦逸说完,英俊的脸庞冲我看来。 我莫名的一阵心慌意乱,忙咳嗽一声掩饰内心的不安。人家在处理自己的事情,跟我无关。我只需要把现在的掌教做好就成。 第二天,我开始着手挑选我的贴身护卫。这在帮里人看来,是件十分正常的事情,毕竟我是个女孩。 我其实不太信任闺蜜这个词,因为有太多的社会经验告诉我,这个词语并不可靠,但是又没有找一个蓝颜知己的勇气,怕遭人话柄。最后我选择了一个叫吕梦灵的女孩子,不因为其他的,只是她的名字中有一个梦字。 秦逸不是说过吗?第一感觉最重要。 从吕梦灵闪烁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份对我的崇拜和好奇。估计是跟我很相像的女子。为了尽快的联络感情,我和她一起逛了次街,吃了一顿饭。度过了一个正常人应该度过的一天。 我仍是为自己挑选了韩版的小衣服,泡泡短裙和黑色长靴,为她挑选了一件白色的公主裙。 “掌教,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相处一天后,吕梦灵冲我问道。 我塞给她一只苹果,“因为我觉得我们很像。”笑着对她说道。 “掌教,我们的命运都是注定的,您是掌教,我是侍卫。”吕梦灵说道。 “我们都是女人不是吗?”我接着笑道。 “但是我的身份实在......”吕梦灵说道。 “那你最好记住你的身份。”身后杜子石冷冷的说道,“你先离开一下,我有事情与掌教谈。” 吕梦灵低下头去,走开了。 杜子石严肃的冲我说道:“掌教,您现在是毁灭术士掌教,这样逛街吃饭,实在是比较危险,如果是恶魔术士发现,会直接影响到你的安全。” “杜理事,你是在跟踪我吗?”我冲着杜子石说道。 “您知道的,您在江州的一切,都被集团注视着,现在还加上恶魔术士,各方态势不明,我只能......”杜子石说道。 “吕梦灵是我亲自挑选的护卫,有她在,我不会有安全问题,请你以后不要再跟踪我了,不然我对你也一样不客气。”我怒道。自己的一切受到他人窥伺,这是一个令人厌恶的事情。 “掌教,我面对所有人的反对意见,日以继夜的为您能实现改革而努力。我相信你的理想,但是您也不能置于我不顾吧?别让无所谓的人让您走上歧路!”杜子石说道,“每个人都有理想,但是没有几个人能知道该怎么样让理想实现。” 他的话,像是严重警告。 听着他的话,总觉得想要反驳他,但是他的话听上去天衣无缝,我这个掌教确实没有多少支持者,我想不出有什么能够反对他的理由。他是为了帮我,但是明显的也要我依靠他的指示。 不听他的,自己就一个支持者也没有,听他的,又会逐渐沦为他的傀儡,这确实叫人难以选择。偏偏我一点当官的资质都没有。 “当然,如果掌教一直执意一意孤行,我也就不再暗中护卫了,这一切由您自己决定。”说完站起身来,转身离去,消失在人群之中。我望着不远处坐在那里如同鹌鹑的吕梦灵,不禁叹了一口气。 秦逸教的方法又遇到了一个瓶颈,身边的侍卫虽然跟自己性格相近,但是在帮中却没有多大的地位。 晚上,我懊恼的呆在锦龙商贸公司的十楼办公室里,看着秦逸猛往自己嘴巴里塞着食物。“他就是这么说的。你说我还能说什么?”我说道。 秦逸没有答话,正站在窗口一手叉着腰,一手夹着烟卷,他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掌教大人,你喜欢看书吗?”他冲我笑道。 喜欢啊,从小的时候开始接触红楼梦、庭院深深、还珠格格,到长大的张作家的谢谢你爱我等等的书我都爱看,家里曾经落着一堆爱人之类的杂志,对了还有盗墓笔记。 我说到这里,秦逸猛地被烟呛着了,连着咳嗽两声。 怎么了? “你看过这么多关于爱情的书,那就跟我谈谈你认为的爱情是什么吧?”秦逸说道。 “爱一个人,是付出,不要求回报的那种,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奉献,到死方休。”我说出了对爱情的理解。 “有意思,”秦逸靠在窗边,双手交叉放下胸前,“我来说说我认为的,世间有两种爱,有怜悯之爱,是我们愿意为所爱之人付出的,就是你说的那一种,还有贪欲之爱,是我们想从所爱的人那里索取的。每一种都会有它的特点,我们也可以从脉搏、表情、动作来判断,但是脸上的表情则不然,并非总是显露真正的感受,因为我们可以随意控制脸上的表情。可以通过想象别的事情,来掩盖内心情绪。你懂吗?”秦逸说道。 我当然懂,就是没你会喷。我不以为然的说道。 秦逸英俊的脸庞笑笑,“我是想说,你是一个女人,我是一个男人,大家都是人,为什么我比你说的多。你有没有跟我不一样的看法呢?” 我没有回答,脸色严肃下来。 接着,他走到一旁的书架前,随意抽出了一本书,扔到我面前满是饭菜空盘的桌子上,“要想赢过你的部下,首先就是要比他能说。不但要说,还要让他觉得你说的有理,要他觉得你说的对,而且无可奈何的承认或是心甘情愿去接受。要他清楚明白你的用意,这一切都需要表述,你表述的越好,他也就会随着你的思路去进行。” 他坐在我桌子前的转椅上转了一个圈,“要是有天,当你说出一个道理,而你的部下完全听不懂的时候,你就赢了。因为他都无法反驳的事情,怎么去给你出意见?自然就无法摆脱听命与你。” “读书吧,我的掌教大人。” 鬼主意真多,不,鬼的主意就是多。他的方法即使对别人说了,别人也不知道我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人家长了颗七窍玲珑心,咱就听话呗。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二十六章 闯祸徒弟 三个月后,毁灭术士总坛的会议室。 “您不是说,不要和恶魔术士争斗吗?”冯天瑞在我面前说道。 是的。我曾经说过,但在我刚刚下达了攻下恶魔术士的江州总坛指令后,冯天瑞很是激动。 “我已经和恶魔术士的总坛说好了,和平相处。这个时候要进攻他们?”冯天瑞以为我在说笑。 “是的,不惜代价,只要一个结果,就是恶魔术士江州总坛的全部接管权。我就是让恶魔术士记住今天。有个人曾经说过,世界变换不息,生命只能随波逐流。再简单的说,就是万事都在变化之中。”我微笑的说道。 “你这是打算把我对恶魔术士做出的承诺置于不义了?”冯天瑞说道。 “如果继续和恶魔术士再谈下去,就拖的太久。” “我没日没夜的在他们地盘保护毁灭术士,不断交涉才得到现在的局面。”冯天瑞看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接着看他说道:“我已经让尹子默直接带领毁灭术士去进攻了。” 杜子石在一旁接口说道:“您是说,我们去占恶魔术士的总坛?” 冯天瑞看了眼杜子石,“就在已经取得第一步和平的档口?” “恶魔术士总坛的陷落,会大大加重我们和平谈判的筹码。这样恶魔术士会记得毁灭术士的强大和宽厚。敌人屈服时,会别无选择,只能坐下谈判。”我从会议室的桌子上站了起来。 杜子石和谢弘阔相互对视了一眼。 “你是要我现在就回去当着恶魔术士的面,去撕我的老脸吗?”冯天瑞说道。 “不,你是我的护法,要负责在这里教我教务。冯老师。”我笑着说道。 冯天瑞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呆了一下,回过身子,冲着众人说道:“那就让尹子默去做吧。” 我转过目光,看着正若有所思的杜子石,“杜理事,你的意见呢?” 谢弘阔扭头看向杜子石。杜子石冲众人说道:“我们就去占恶魔术士的总坛。” 我笑着点点头。开始离开会议室。 毁灭术士的根苗确实比恶魔术士的正,理应由毁灭术士接受正宗术士地位。顿文斌那边,相信也不会有太多意见。毕竟术士传到我们第三代,已经有多太多的合作,要破冰也不是多难。 恶魔术士们好事的性格,也一直与毁灭术士的隐忍不发有关。 既然你不会反击,别人也不会对你多客气。 那我就带着毁灭术士们,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吕梦灵培养出来,当然,我欠下秦逸一个大大的人情,因为他的指点,让我处理事务来,如有神助。 一场硬仗打完,我的威信自然在帮中树立。 我也应该回医院去看看。 医院也出了不少事情,对外贴出了招聘启事,原来急诊科共八个医生,分为白天班和夜班,大夫跳槽走了三个,所以才有了招聘。 科主任是个五十岁上下的骨科大夫,水平很一般,所以被分到了急诊科作主任。他不值班,剩下的医师轮流值班,值一天24小时班休息两天。我便自告奋勇申请去了急诊室。 我的底子够硬,再加上人也年轻漂亮,上班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跟我一起值班的大夫的眼光就有些柔情了,我装作没看见,就这样,开始上班了。 因为我一直学道的关系,这份工作反倒是一直没能上心过,医师资格是白蕊给的,主任医师的身份是卓景胜给的。我自己却真正没有医治过多少病人。 江州经济发达,周边港资,台资企业很多,所以病患也很多,很多人来看病,首先就说:“医生,您用最好的药,最快给我治好。”这个情况我知道,他们如果不很快治好病,请病假超过一周很有可能就被炒鱿鱼了。 和我一起值班的赵大夫是本地人,性格有些窝囊,一天只看了二十多个病人,而且是手忙脚乱的,名义上他大家都是主任医师,可是他年龄大,我没请教过他一次,我发现他对我有些嫉妒。 没办法,姐的身份就在那里放着,尽管比你年轻个二十岁,也犯不上向你请教。 值完夜班,我回到宿舍美美的睡了一觉。中午饭都没吃,一直睡到了下午五点钟,起床随便吃了些东西,我想,还是去科里看看吧,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可干。其他的事又没有多大的变化。 科里是周健大夫值班,周健大夫是急诊科里仅有的真才实学医生之一,皮肤很白,身材高大,看上去很养眼,不过,对人却很冷淡,听说是中山医科大学毕业,人比较高傲,但为什么来急诊科工作,我不清楚,我去科里好像从未拿正眼看过我。我也不在意,到科里见到他,我主动打招呼,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就再不理我了。 在科里转了转,就在这时突然来了两辆救护车,一批车祸病人,有十几个,有的伤势轻,有的伤势重,有一个颈部外伤的病人。周健一打开绷带,“滋”的一声喷出了一股鲜血,将他雪白的白大衣溅满了血花,白净的脸庞上也喷了不少,我一看形势紧急,忙穿上白大褂一起干起来了。 人学的杂了,思路也会不同,我一边给病人包扎伤口,一边脑海里出现如果用符水治病的疗法。要是用了那些方法,只怕会更让一边的赵大夫嫉妒了。 清创缝合虽然不是我的专业,但由于我的经历毕竟做过两次外科大夫,所以一般的伤口处理我绝无问题。总算将这批病人安顿好了,我适时的给周健大夫递上一块干净的敷料,周健大夫看了我一眼,接过去了没说话,但我从这一眼中已经感到了一丝温柔。有时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不需要说话的,我觉得我与周健之间好像有一丝默契,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是内科下来的?”周健忙完后,给我说了第一句话。 “是。我是内科主任。”我做了回答。 “我听过你的事,你曾经在没有任何医疗器械的帮助下,在电梯里医治了一个颈部重伤的警察。”周健看着我,“那人是我的表弟。谢谢你了。不过像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如同鬼神的治疗方法,我倒是第一次见。” 我心里跳了一下,喝着杯子里的水,带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他也没多大,不过二十出头,可是话语之间似乎透露着什么含义。 要不要给他一道咒试试? 急诊室里又来了病人,他也就没再同我说话。但是在我给人看病的同时,却明显的感觉到,他一直在注意我。 姐的医学功底还是很扎实的,就算不无法确定病情,但开了天眼的帮助下,也能轻易的发现问题。所以不会出错。 科里有两个实习生护士,都是小姑娘,都长得挺漂亮,活波开朗,小姑娘见我年轻而又亲和,看着我干净利落的处理病人,让这两个实习生眼中顿时充满着敬慕之情,跟在我屁股后面,问这问那,我只好诲人不倦了。 其实她们问的问题,在书本一翻就能见到,几乎都是基础类的东西,每个大夫都烂熟于心。 好不容易给她们两人安排了点活儿,她俩叽叽喳喳的出去忙,我准备去更衣室将我沾了血的白大褂换掉,我将门锁扣上,拉上布帘开始换起衣服来。本来更衣室里间有插销,我认为将外面的门锁上就不会有别人进来了,没想到我刚退下衣服,就听到一声门响。 外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也在脱衣服。 谁这么不长眼,进门也不问一声。 姐还是惷光无限呢。 还顾不得穿上衣服,布帘就被拉了开来,同样yi丝不gua的周健和我愣住了。我忙不迭的转过身体,留个后背给他。他的嘴巴里传出一声吸气的声音。 “还不拉上布帘。”我说道。 周健这才反应过来,将布帘拉住,“对不起,我以为更衣室没人。” 我们迅速穿着衣服,谁也没有说话。 一分钟后,我脸上带着红晕,走了出来,我没退缩,直直的看着他,他抵挡不住了,慌慌的开门出去。 气死我了。 刚才你吸什么气,我背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是你只是注意我的屁股? 怕给人误会,我独自在更衣室里坐了一阵。这才往急诊室走,这个占便宜的不知道去了那里,我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刚刚倒好的热水。 我看了一眼杯子,不禁愣住,热水泛着白气,在白色的纸杯下显得略微发黄,虽然没有一点残渣,但是我知道这杯是什么东西,放到鼻尖闻了一下,果然有燃烧纸张的焦糊味。这是一杯符水。 这是谁放在我桌子上的。我问了护士,却没有人见到。除了看不到人的周健,没有人知道。这是这个家伙给我做的? 看来,是这个家伙做的。我仔细用天眼看了,是治疗疤痕的道符,他看到了我的后背,一定是看到了我后背的伤口。算是赔罪,给我做了“美容符水”。 甘愿折寿给我做符水,算你也有心,我慢慢的啜了一口。 这家伙果然也不是个正常人。只是不知道是术士还是道士。自己识鬼的能力进步了,但是识人还是有些欠缺。 周健此时才推门进来。我冲着他晃了一下手上的符水,“谢谢了。” “其实是我的不对,我没想到里面有人。”他解释道。 “你是道士还是术士?”我问道。 “应该算是道士吧,刚学没多久,只是会做些符水。”周健说道。 “师父是那位大德?”我问道,“今天初几?” “李睿渊。李道长。”他说道,并没有回答我说过的切口。听到这个名字我皱了眉头,要是知道是他,我就不喝这符水了。 “其实原先我不信这个,”周健把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放到自己办公桌,面对面的坐下,“但是在医院我遇到了一些事,才终于相信了。这世界上有很多难以解释的东西。” 你跟我的情形差不多,不过你却没有一个好师傅。其实也不尽然,说不定李睿渊认真教导这位徒弟,“在医院遇到了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他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压低了声音,“我经常梦到一个地方,阴暗潮湿的一个三层楼,而且时不时的会被拉进去,还能......”他看了看门口,“见到鬼。” “二楼通往三楼的地方,有个生锈的铁闸门?”我平静的问道,姐是过来人。 “你...你怎么知道!”他惊叫起来,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是什么地方?” 我将符水一饮而尽,“这符水你做了多少次?” “也没做几次,我做过一阵子整容医生,挣了点钱,拉关系进了医院,还转了正。”他笑着说道。 “你师父没有告诉你,做这符水是要折寿的吗?” “什么!” 从他的震惊,我推测李睿渊没有告诉他。看来,他一定是在利用这个徒弟。我看的出,他的本质并不坏。 “你改投术士吧。回头我跟李睿渊说。”我决定救救他,这也是积攒善因。能见到的术灵实在不多,能吸取的很少,我还是要走修炼善因的道路的。不像李睿渊,他做的事情已经确定了自己要走什么路。 “术士是什么?”他问道。 我笑笑。我知道他遇到了什么,几乎是我的翻版。看来只要是与当年的事情有关的人进到医院,都会遭遇一样的事件。遇到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只要他用心学习就行。呃,梦依尘,你自己听听,想法多像师父。 就是不知道他的资质怎么样。要是注意力不集中怎么办?好了,现在我说话可真的像师父了。 即使旧内科楼拆除了,该发生的还在发生。只能说明一件事,那楼除了夏侯妍,肯定还有别的东西。不被旧内科楼束缚的东西。 无论是鬼还是术灵,都是把人带到自己能够掌控的地方开展它的意愿的,它与夏侯妍无关,但是也是带着怨念的东西。 “你都遇到了什么?慢慢讲给我听。” “有个女人,被一把铁锨剁掉了半边脑袋,然后身体就在月光下张牙舞爪,我把她的脑袋用钳子固定住,然后用锉刀锯碎了。”他小心翼翼的说道。神色颇为慌张,似乎在说一个自己心里非常矛盾的事。 好吧,你用锉刀锯头,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那种场面确实比较血腥,也很考验人的耐性、承受力和体能。看来他是在那里呆过很久了。同样的,他也有另一种潜质。一种做人肉叉烧的潜质。 “你不觉得我是有点BT?”他闪烁着眼神看着我。 “不。”我知道人处在那种环境的状态,如果我手上有那些器具,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招呼的。 “我拜您为师。”他高兴的说道,与先前的冷漠判若两人,“李师父不要我跟他谈这个。我当时怕极了。我第一次进去,还见过一个医生的背影,在三楼喊着救命。一晃眼就不见了,接着就见到黑色的一团,我就朝楼下跑,一路跑到了最地下,才发现是地下仓库,再想跑到一楼,那团黑色的东西就过来了。我只好缩在工具房的一张破桌子下,屏住呼吸,看着那团东西在屋子里晃,后来那个东西不见了,这才...这才遇到那个半截脑袋的女人。” 夏侯妍是我外婆,看来还是很担忧吓着我的,但是他的遭遇听上去就让人毛骨悚然。他应该是跟我同时进的内科楼,但到底是那个半截脑袋的女人拉进来,还是夏侯妍拉进来,就不知道了。 这一切,如果他能活着,只能自己慢慢的寻找原因。 造物主或是主宰冥冥之中安排着道士和术士的传承。总有一些遇到灵异事件的人投身道术修炼的道路上来。 只要是还有活人的地方,就一定有道术的存在。 我们两个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我大喊救命的同时,他正屏住呼吸。是两条不同的线路。就像游戏开始的两种模式。我的简单,他的困难。 我一路都在最危险的时候得到了贵人的帮助,他却没有,只能在噩梦一般的幻境里寻找生存下去的办法,拜了一个师父,却心术不正。 要帮助他,我必须进入他的幻境才行。因为旧内科楼的实体已经不复存在。 “你还遇到其他人吗?”我问道。 “能活着就是万幸了,我没有见过活人。”他说道,“这事我又不能给其他人说。李师父比较忙,经常又找不到人,而且,他拒绝跟我谈论这个。每次说起都会生气。” “以后可以随便的跟我谈论这件事。”我冲他说道,却在此时接到顿文斌的电话,“依尘,是你下令攻打我江州总坛的吗?” “是。”我回答道,“恶魔术士必须记住这个教训,毁灭术士也不是好欺负的。” 顿文斌在电话那端说道:“这种方式太激进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想吞并恶魔术士呢。” “如果这样能让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不再争论谁更正宗,我会做的更彻底。”我说道。 “幸亏我了解你,不然我非要为恶魔术士讨个说法不可。”顿文斌笑道。 “给你添麻烦了。”我抱歉的说道,我确实给他制造了一个麻烦,现在是考验他的领导能力。要是他镇不住部下,后面的事情就比较难办。 “没事。秦逸给我出了不少主意,我这边没什么大事。”他说道。 这个祸害,真是想的深远,把我没注意到的事情,都做了相应安排。我真得想个办法,好好谢谢秦逸。只是这个家伙,又不需要吃饭睡觉,想要给他有用的东西实在很难。 “你有没有看报纸?”顿文斌问道。 “什么?”我确实没有看,“宁项禹在报社发了一篇连载小说,把你的事情写到小说里去了。” 我不禁皱起眉头。挂了电话,给宁项禹打了过去。要他赶到医院来。 半小时后,他笑嘻嘻的出现在门口。 我看着他的样子就气得一肚子火。立刻就开了结界。 我一手捏了雷鞭,在他身上抽了一记。 “啊。师父,你打我做什么?”他叫道。 “你是不是疯了,在报社发表那些东西?”我怒道。 “师父,我这是给你的功德造势。而且用了非常隐秘的手法,只是在小说里写。没人知道这会是真的。”宁项禹委屈的说道。 周健看我挥舞雷鞭,眼睛亮了起来。 “你是想让我死的更快是不?”我又抽了一记,“有些东西是见不得光的,你懂不懂?” “师父,您做的事代表您是正义的化身,应该让人知道你都做了什么,成为一个街知巷闻的超级英雄难道不好吗?”宁项禹使劲揉着自己的胳膊。 “宁项禹,你知不知道,你的一篇文章,会给我惹多大的麻烦?知不知道会给你自己带来什么样灾难?”我长叹了一口气,虽然生气,但是毕竟已经惩戒过了。至于后果,他很快就会得到体验。 我收了结界,开始不再理他,脑子里思考着可能带来的麻烦。首先会是王氏集团,一定会找上门来处理这件事,他们会立刻控制宁项禹和自己。其次,会让各路人马注意到自己,说不定还会遭到术士协会的警告或是处罚,还有李睿渊,说不定就会赶来立刻杀了宁项禹。 他有定身咒,身上还有带着能发出闪电的......仪器。 我猛然想起封山镇的宁初云来,为什么这次见到李睿渊,连她的人影都没见过呢?而李睿渊手中的闪电......我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我的猜想是真的,宁初云很有可能,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宁项禹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立即就接了,过了半晌,他发呆的站在我的面前,“师父...我的工作丢了。” 这是一个开始。我确定,他自己咎由自取。 这世界有太多的秘密,不是能够随便对人说的,要是泄露了,就要承担严重的后果。 我看着面前懊悔的宁项禹,又接着看了一眼面前的周健。我的徒弟都很聪明,但是招惹下的事情,连我都不能控制。 “你们准备一下,从现在起,想活命就哪里都不要去。给我到毁灭术士的总坛老老实实呆着!”我怒道。“我会找人看着你们。给我把道书上写的东西,全都背下来。” 我必须管教他们。至于他们引来的麻烦,我只能一件件的慢慢解决了。 这是我的命数。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二十七章 心生暗鬼 以前是朋友、接着是父母、师傅,现在是徒弟。跟随我身边的人都像被自己亲手印下魔咒。这一切仅仅是自己踏进医院的第一步开始。 一场经历下来,我的生活已经面目全非,我再也不是那个歪着脑袋求秦逸去太平间的小姑娘。练剑一年,浑身遍体是伤。这磨练了我的意志。如果燕翩迁还活着,看到现在的我一定又高兴,又心疼。 若是能够重新开始的话,我宁可放弃医生的职业,或是直接去学道士。 现在,我已经有了两名弟子,作为他们的师父,我必须要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应付王氏集团,我没有底气。 但是在医院揪心着上了一天班,也没有见过集团的任何一个人。 这不合常理。 也就是说,我身边一定有集团的人正隐藏着。可能是我身边的熟人,也可能是这两名徒弟。因为随时掌握着我的动向,所以都在暗中窥伺。 我的电话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依尘,你看报纸了没?” 我还是听出了声音,是土豪周天佑。一个商人,自然不会放弃看报纸。对于时事和政策,他们要更为敏锐的多,更别说这全国首富了。 正好,我也有见他的打算。没想到,他却先找上我了。 我们约在了一个咖啡馆见面。见到周天佑的时候,觉得他瘦了。 “我今天早上看到的报纸,上面有一个连载小说。看到后有点熟悉的感觉。”他握着一张日报,“我找过这个记者,但是报社却说已经离职了。” “嗯。他现在是我的弟子。”我呡了一下咖啡。发觉自己已经开始抵触这种味道。 “果然写的都是真的。”周天佑一闪眼光,“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还跟燕翩迁学道吗?” 他还不知道我师父已经离开人世的消息。 我苦笑了一下,“我找你也是有事的。我想组织一个团队。只属于自己的团队。” “你想赚钱?”周天佑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没有,我给你。” 果然豪气,都不说借。看来我做人还不错,能得到他的认可。 “不是,我想组建一个我能信任的队伍。我要集思广益,找到事情的突破口。但是这一定需要一个特殊的场地。” “哦。”他点点头,“原来是捉鬼敢死队。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到我的房子去,我那里什么设备都有。” 我原本也是这个意思,他既然有着巨额的财富,房子的保护措施也比一般人的强。只不过要占人家的房子,又不给人家报酬,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这样吧,我给你看看风水。” “感情好。有你这真才实学的,比那些胡说八道的人要强太多了。”周天佑笑道,“呃,有多少人?我来安排。” 我,两个徒弟,秦逸,曹小韵,莫清,秦鸿泽。不多不少,正好七个人。顿文斌我也信的过,但是他已经是掌教,总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成。那我就等你上门看看我家的风水局。”周天佑说道。 江州的术士事务,都在我的眼皮底下进行,我是天赐右护法,自然有权利监管,高智商的莫清和令人惊艳的曹小韵,都是江州术士的具体主事人。一个记者、加上一个外科大夫出身的徒弟,开过出租清楚江州任何大街小巷的秦鸿泽,最后深谙集团之道的秦逸,在全国首富周天佑的财物帮助下,我相信这是一个无坚不摧的团队。 周天佑叹了口气,从凳子上站起,我瞅了一眼,他心火不旺,身上的火已灭一盏,不禁拉住了他,“你别动。” 此时他站的位置是咖啡店里的西南角,按照位置来说,局上为坤宫,宫中有景门,景门又主血光。 不禁皱起了眉毛,“你最近是不是有破财?” 他没结婚,又没有家庭,自然是因为下级的原因引起了官讼,可能他的瘦弱,也于此有关。 “没有啊。最近一直很顺,就是太忙了,我没时间睡觉。”周天佑说道。 既然不是破财,血光就是要引发见血的事。 “你今天不准开车,要不你的左侧腰部和胳膊会受伤流血。”我冲他说道。 “你学道学大发了?我看你以后不要开专家门诊,直接给人排忧解难,估计就能赚个盆满钵满了。”周天佑说道,“知道吗?我今天出来就和一个车蹭了一下,正巧就是你说的这两个位置。而且还被车里的水果刀划伤了。” 我笑笑,算命其实是奇门遁甲,道教用来修习只是助于修炼和度化世人,好积累善业。只是大多人不清楚,把它和道术混为一谈。严格的说它属于方术。 我在修习时得益于古谱,有几个化繁为简的小窍门罢了。 拿起局来说,用时家奇门和排宫法,这样可以不用任何式盘,就算是初学者,最多也超不过6个小时就能掌握。 定局还是用拆补法,既能免去超神、接气和置闰的繁琐,也符合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规律。拿一本台历也就解决,而且比置闰法定局还准。 “你还是乖乖的叫司机来接吧。”我说道。 “嗯。你得赶紧住我家去,”周天佑眼中发出光芒,“好让我消灾避祸,以后我看哪,我都不用去寺院庙宇了。” 嗯。我用你的地方,给你看看也理所应当。 我召集了众人到咖啡馆来,一起等着周天佑的司机开车来接我们。 两位徒弟和曹小韵见我连全国首富都拉的转,对我钦佩到了极点。 周天佑和秦逸一见面,就到一边惺惺相惜,看来以前秦逸生前没少关照过他。 一踏进周天佑的家门,我看着格局摆设,心里就是一咯噔。 “这是谁设的局?”我问道。 周天佑说道,“是咱们的林业局局长李睿渊,给我布的...呃,青龙返首格。” 青龙返首,是天盘甲子戊加地盘丙奇,丙火为甲木之子,母子相顾,所以起名龙回首,益就职、诉讼、迁移、求财、建造等,百事皆吉。 但在我眼中,他的家完全不是这样,这分明是个刑格! 刑格,天盘六庚,加地盘六己,主官司受刑,经商破财,出行患病,是奇门常用凶格。 “周天佑,你倒是没跟我说实话,你最近没少破财吧?我给你换个局,”我冲着他说道。 他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小意思,没事,只是毛毛雨。” 经商的人往往不把破财的事挂在嘴边,以免影响自己的运气。但是李睿渊的做法,实在有些过分,不但压着周天佑的气运,还要他搭上身体健康。 难怪周天佑这么瘦。 向前走了两步,我心里已经有了大概改局的办法。 此时,却突然停电了。周天佑的别墅一片漆黑。 “叮铃铃......”我猛地抬头看向楼下一间房门的门口,竟然挂着一个六角风铃!房屋的对面门上,也挂着同样的一只。 一时间,整个别墅的大厅,尽数听到铃声被风刮动的声响。 我向二楼的楼梯处看去,那里挂得也有。 “不好意思啊,诸位,最近别墅区的电路总是不正常,我总是让人找物业推电闸。等我一下。”周天佑指着大厅的沙发,“你们先坐。” “这风铃挺好听的。”宁项禹说道,“很空灵,让人感觉胸口不闷了。” 我冷哼了一声,喊住了周天佑,“别乱跑了。谁让你挂风铃的?” 周天佑刚才听我说改局,就已经觉得我看出了不妥,但是自己和李睿渊无冤无仇,说是他害自己实在站不住脚,听到我发问,也就说道:“还是老李。最近我确实遇到些事情,赔了点钱,所以他挂上风铃,做成招财铃。别说,这个方法还真管用,我还真得到了些钱。” 招财?是招魂吧。 “死人钱你也要?”我冷冷的说道。 周天佑愣了一下,自己的工地出了事故,但是自己施工前已经投保,虽说是得到了相应赔偿,但却是保险公司赔付的。 自己本想好好安抚一下事故工人的家庭,但是确实有心无力,自己的资金链确实有了问题。有些周转问题。 要说是死人钱,也是对的。当下默不作声。 一个刑格,加上一个招鬼的布局。就算周天佑的天运再大,也还是会被凶宅拖垮的,不过,这种格局对于寻常人早就出事,周天佑却没有,证明他确实天运惊人! 遇到自己再度给他转局,也是运气。 鬼既然被招来了,布在刑格之中,是轻易不会走的。它们更喜欢这种气息。因为更加舒服。这种凶宅,就算被拆掉,重建时若不作法,盖起来还是凶宅。 是能量必然有所反应。我坐到了沙发上,示意所有人坐下,我必须要知道,周天佑都遇到了些什么。 如果是鬼,倒也容易,但是若是灵,就困难了。 “你最近有什么不适,或是做过什么奇怪的梦没有?”鬼和灵不同,往往是通过梦境来传递能量,灵则更为高级,通过幻境或直接用结界。 “我是做了一个梦,”周天佑见我脸色严肃,也就坐了下来,“有天晚上跟律师讨论我的案子讨论时间比较长,回到家又停了电,我就直接上床睡觉,结果梦见已经死去的母亲,在老房子里的床边跟我谈话,但是她看来非常累,我就关了灯,让她好好休息,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原本空荡的床上好像有个小孩。”他说道。 “当时做梦的时候还在想,这是什么?于是又开灯去看,发现床上什么也没有,问母亲,母亲也说什么都没有。我就又想着关灯,关掉之后,就觉得那床上的东西又出来了,像是一个6、7岁的孩子,皮肤很白,从床上爬着就下了床,站在我的右边。” 周天佑看了右边正在抽烟的秦逸。接着说道:“我当时就去开左边灯,按了几下就是不亮,就想着看看右边到底是什么东西。结果发现半边身子根本扭不过去,全身上下就是没有一点力量,我竭力想去看看右边,就是转不动头。我心里害怕,就想醒来或是叫喊,但是就是张不开嘴。”周天佑说道此处没有再说下去。 “后来你怎么醒的?”曹小韵在一旁说道。 周天佑说道:“我当时说不出话,脑子里就想起一句波耶波罗蜜。就连着念了五遍,就醒了。” 我不禁笑起来,这个家伙,还是有些脑子的。临危抱佛脚,还是有些功用。诵佛经,一切恶鬼皆不能害。 “我想可能是我休息太差了。”周天佑说道。 “还有别的奇怪的事情发生吗?”我问道。 周天佑摇摇头。 在医学上,这个叫睡眠瘫痪症,因为在发作当时的恐慌感觉,很多人在醒来之后会觉得害怕,而直觉得认为是被什么不明物体压制所造成,所以才会有“鬼压床”的说法。 我脑子里反应出桂圆、莲子、核桃等物。如果服用一些,减轻些压力和补充睡眠就能让这种症状消失,当然,食醋也是一种好办法。 但是从术士的角度来讲。这是典型的鬼压床事件,看来困扰他的,应该是鬼。不过到底是个成年鬼还是小孩,就不一定了。 看来是个鬼。可能有两三只。 我的团队第一次有了用处。 “秦逸,你能看到什么吗?”我冲着祸害问道。鬼是无法跟灵抗衡的,如果是等级超过秦逸的恶灵,秦逸会自动的给它让开道路。 “房间太多了,我感应不到。”秦逸说道。 “我们一起行动,”莫清说道,“以防出现幻觉,或是进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 呃。恐怖的影视剧为了加强效果,往往会让原本团结的小队分开,然后制造恐怖气氛。我的团队则完全不用。每一次的经验告诉我,团结起来会变得无比强大。 “你屋子有多少个佣人?他们现在都不在吗?”莫清问了一个点子上的问题。 是啊,周天佑有这么大的别墅,不可能会没有佣人打扫。还是莫清想的细致。 “呃,有十个人,是啊,我刚才都没想到。要我把他们叫出来吗?”周天佑说道。 秦逸在一旁严肃的说道:“你不用叫了,我能感觉出来,这间屋子里除了现在坐在这里的,再也没有一个活的。” 周天佑惊道:“你是说......都死了?” 秦逸看了他一眼,“这个不一定,我看不到活人,但是目前也没感受到任何尸体。说不定正巧都不在房里。” 十个佣人,就是再有情况,还是会留在房中一个的吧。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已经死了。 这世界上总是救人比害人难。难怪李睿渊最终会选择走上这条害人的道路,毕竟这样积累道法会非常的迅速。 也许是他无法承受自己早死的命运,想竭力阻止的关系吧。都是这个害的。 其实这样想也不对,我就不剩多长时间的寿命,但是我没有这样选择,看来还是人与人之间的选择不同差异。 周天佑对于孩子类的魂魄一直很走心。他上次在高速路上的事件我还是记忆犹新,这次究竟招来的是个孩子,还是幻化出来的呢? 面前的走廊在一片风铃的响声中好似一曲哀乐,迎接走向地府的亡魂。 我看着周天佑哈出了一口气,已经凝结成了水雾。他怔了一下,“有这么冷吗?” 他的运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好,要是今天晚上,我们没到,只怕明天早上也只能听到全国首富暴毙的消息了。 “依尘,从无为岛出来,我就没见过大家,道正真呢?章薇呢?” “都死了。” “......” “好了,这样,我和依尘、蔺初雁在前,周天佑和秦鸿泽在中间,小韵莫清殿后,我们去屋子里看看。”秦逸说道。 我知道,他是整合资源,把最强的人放在前面用以应付突发状况。楼梯很窄,若是我们一拥而上,反而会互相影响各自的动作手忙脚乱。 曹小韵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看一旁脸色黯然的莫清,没有吱声。 我踏在木制的转角楼梯的红色花纹地毯上,没有一点声响,回头看了一眼周天佑和秦鸿泽,还有两名看起来不担惊受怕反倒有些兴奋的徒弟。呼了口气,刚踏到2楼,就从房间里传来一阵声色的响动。 伴随着床在木板上吱吱的响动。听起来不禁心惊肉跳。 呃。心猿意马才对。 那是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在享受身体欢愉的声响。秦逸在一旁笑了一声,“怪不得佣人不在,原来是趁着主人不在家,弄这个道道。” 我冲着身后说道:“你的佣人有正在谈恋爱的吗?”连问两句,身后也没人回答。猛地回头,身后哪有一个人在? 我正了一下视听,“秦逸,这不是人,我们进结界了。” 秦逸在一旁伸出手来,扶住我的肩膀,“咱们去瞧瞧。” “要是发现不妥,先定住她们。”我冲着秦逸说道。 按着声音传出的方向,似乎在右边。我双手结上手印,对靡靡之音充耳不闻,小心翼翼的慢慢向那房间靠近。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房间里女人的一声呼叫。心头不禁一软。妈呀,这女人太会叫了,叫的人心里发软,忍不住身子一歪,撞了身边的秦逸一下,却不想他的身子反倒硬邦邦的。 “叫声真好听啊。可能是我的菜。”秦逸说道。 “初雁,你把门打开。”我和秦逸站在了门口,做好了手上的准备,让蔺初雁开门。 说不定,会是个酒童。在这里杀光了周天佑的佣人,呃,也许,周天佑身边的佣人,都是初女。我知道这个想法一定是错误的,但是听着面前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确实太容易让我开脑洞了。 门被蔺初雁打开的一瞬间,我不禁快瘫了。面前床上正有个长发女人,一双干净的长腿盘着夹紧一个男人的腰部,看上去既柔弱,又满足。男人的身体同样孔武有力,刺激着自己眼球。 秦逸单手举着既没有喊出定字,我也双手颤抖,没有使出道咒。他应该是经过这种场面的人,总应该比我多些抵抗能力,怎么也不动?一定是他的劣根性在作怪,他要看看。 在清凉的月光下,两人的肤色细白,紧挨在一起,看上去极为服帖缠绵。“嗯。”那女人一声轻呼,双臂收紧抱了男人。转过脸庞。 香蕉个疤瘌,那是我的脸!我定神看去,那男人的侧面再也熟悉不过,正是我身边的祸害。怪不得秦逸不动手。 这个场面像是触动了我的心弦,我忍不住瞧了秦逸一眼,他正在看着我,与我四目相接。 我不禁慌张的闪过眼神,去看一旁的蔺初雁。只见她远远的站在楼梯处,一袭白裙背对着我们。场面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猛地一张脸凑了下来。 面前的秦逸剑眉星目,吻住了我颤抖的嘴唇。 全身如同电击,既麻痹又沉沦。不行!现在被鬼迷了!我一定要推开他不可。 这么想着,我张开双臂朝他推去,却发觉,自己交叉着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他的左手伸进了我的上衣,触碰在我的皮肤上,这个祸害,一点自制力都没有,我是随便就能碰的吗? 但我内心渴望他这样做。这一刻我陡然明白内心的感受!我渴望被他强推。并且一点也不觉得羞耻。 这么想着,我反而将身体贴的更紧了,他的气息真好闻。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 什么除魔卫道、什么道德观念,都到一边去吧。 他的嘴唇干干的,这使我非常喜欢,我讨厌湿润带着口水的嘴唇。 这一刻,我迫切期待他打开我的另一面。身边的蔺初雁究竟在做什么,我根本不在意。 一股浓郁的香味从空气中飘来。我猛地警醒。 面前的的秦逸轻微喘着气,将我松开了。 我将衣服向下拉了拉。“啵”的一声,曹小韵和莫清出现在面前。“你们没事吧?”莫清焦急的问道。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房间,里面只是一张空床。根本什么也没有。 曹小韵的眉头皱紧,看了一眼我们,“秦逸,没事吧?” 秦逸瞟了我一眼,喉咙里咳了一声,“没事。” 还好,我们没有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曹小韵的眼神冷了许多。她是一个女人,自然有着女人的第六感。 “你们刚上二楼,就不见了。”莫清说道,“我怕你们遇到意外。小韵就用了道咒。” 曹小韵看着面前的我们,眼神又转向一边的蔺初雁。这两个人一定有鬼。 在二楼找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的我们开始下楼,此时秦逸在我耳边偷偷说道:“打死也不能认。” 蔺初雁在一旁哼笑了一声。 曹小韵和莫清回头,觉得莫名其妙。 我本来是要弄一个无懈可击的团队,现在,反而开始有些变味了。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二十八章 鬼影浮现 这都是秦逸这个祸害惹的。怎么一点自制力都没有。叫他喊定来着,结果他就是不听,结果也被迷了。然后来亲我。我和曹小韵、秦逸、蔺初雁之间有了一种奇怪的气氛。 我知道,发生这种事情以后,我的团队再也没有了我想象的那种亲密无间。 在楼下找了一圈以后,也没有任何发现,电突然恢复了。 就像是这个房子里的东西跟我们开了一个玩笑。秦鸿泽和周天佑开始拆卸那些六角风铃。只要局被破坏,这个房子也就会越加安全。 我走过沙发旁边一个白色灯罩的台灯,觉得面前有一团雾气,像是飞舞的棉花,却凝聚不散。我退了两步,眼前有些模糊,面前似乎有一个虚影,我不确定的又踏进一步,那棉花状的雾气又在面前展开,同时发出轻微的嗡声。感觉就像入水的一瞬间。 我又退了回来,这团雾气凝聚在台灯的四周。看不出是什么形状。 这是个什么东西? “大家过来一下,”我冲着众人喊道。 听到我的呼喊,众人走了过来,我指着面前的台灯说道:“这里有一团......它去哪儿了?” 面前的台灯异常清晰,我的面前什么也没有。 莫清在一旁瞅了瞅我,“你说什么?” “我看不到那些东西了,它消失了?”我说道,我非常确定我刚才看到的东西。但是现在却没有任何办法解释。“周天佑,你这里有监控吗?” 然后才觉得自己问了一个笨问题,因为电才刚刚来。 “你们休息一下,我去看看电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天佑说道。 我和莫清同时说道:“不行!” 要确保安全,所有的人都不能乱跑,或许在这个房间的东西,正等着我们分散,好展开自己的行动。 传来一声门铃响声。 周天佑站起来去开门,发现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的男人。他们冲着周天佑出示了一下深蓝色的证件,“周先生吗?我们是王氏集团的,我们高管梦依尘女士是不是在这里?” 集团的人竟然在深夜找上门了。 周天佑是个商人,对于这两个不速之客很是礼貌。但是看着自己屋子外开始进了一队黑西装,不禁有些反感。我看过他们的证件后,确定他们不是假冒的。 “梦高管,卓先生让我们来保护您。”那人说道,同时伸出右手,“我叫何盛,是王氏集团隶属江州...” 我伸手拦住,“好了,不用说的那么清楚,你们想住在这个房子没什么问题。外边的人也一起住进来。” 何盛的脸上笑的不太自然,“这样...不太好吧。”言语之间对我的安排却很高兴。 我拉过周天佑,冲他说道:“你的屋子正好充充人气。” 周天佑点点头,在一队十二人的黑西装领着十名佣人进到房子后,分别安排了住处。 除了地下室和杂物间,所有的房间都被安排进了人。 无论这装修奢华的别墅里有着什么东西,只要人都住进来,我看你往哪里躲。 毫无悬念的,我和曹小韵在同一个房间,当然还有秦逸和蔺初雁。秦逸同蔺初雁不停的说话,但是我和曹小韵完全听不懂,他们之间的交谈很是诡异。我知道,李睿渊有这种本事,因为他在普渡村教过慈航。 鬼的语言。 我决定合衣睡觉。在我和曹小韵同时上床睡觉的时候,秦逸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是脸色却很严肃,如临大敌。这个祸害我实在琢磨不透。 对于其他人分配的房间,我们的房间因为有两个灵体,要相对安全,因为它们不睡觉。 就这样我窝在舒适的被子里,沉沉睡去。 意识模糊以后,我觉得脸上很痒,抓了两下,仍是觉得痒,然后猛地惊醒,一段粉红色的窗纱正扫着我的右脸,我用手掠过长长的窗纱,看到了月色笼罩的梧桐树杈。一声夜枭的叫声传了进来,我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翻开白色的被子,我坐在经纱满布的欧式大床上,眼睛盯着锈迹斑斑的床脚,心里寻思要更换个更好的床头,心头却猛地抽了一下! 窗户上怎么没有玻璃!只有铁锈布满的框架。身边已经没了曹小韵的身影,而秦逸和蔺初雁也没在,其他人呢? 眼前的窗纱诡异的在面前飘着,窗外的树杈如同深夜里的巨型鬼爪,张牙舞爪的模样仿佛立刻就要伸进窗口。此时,床头柜的水杯打翻了,杯子里的水溅到了床头,玻璃杯哐当一声掉在了灰色的欧式地毯上,滴溜溜的朝着另一个地方滚去。 门后的五斗柜此时发出吱吱的声响,也一点点的向着身后的墙壁滑去。欧式大床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惊恐的猛抓住面前轻轻漂浮的窗帘。 床似乎也在移动,我急忙将手中的窗帘打了死结捆在了床头。接着又扯住左边的窗帘将床尾也系住了。房间的木板发出吱吱的响声,五斗柜猛地滑了下去,通的一声撞在墙壁上,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呼叫。 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紧紧抓住床边,向着身后的墙壁走去,一步一步看着雕印精美的白色床饰和美轮美奂的挂件。走到墙壁的窗口向下看去,只觉得一阵眩晕,一股如同过电的感觉从脚趾窜到了头顶,整个脑袋嗡嗡作响,我有了呕吐的感觉。 难道是地震? 不。这是鬼压床!不然其他人倒还好说,蔺初雁是决不会离开我身边半步的。 我捏了手印,口中吟道:“罡气放豪光,宝剑内里藏,发气吹一口,剑血鬼命亡。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斩!” 眼前突然明亮起来。 曹小韵在一旁睡的很熟。秦逸正坐在一边的沙发凳上,盯着我发呆。 蔺初雁冲着我笑了一下,挑了一下眉毛,飘到另一边的窗边去了。 我眼神转了回来,与秦逸默默四目相对。他看我的眼神很认真,我微微平稳了一下心情,冲着他扭了身体,静静的看着他。 我不期待他做什么。只是,就坐在那里就好。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冲我飘了过来,伸出右手,我将手伸出被子,将他的手握住了。 我觉得有点对不起曹小韵,这个动作预示着未来。 总有一天,我会跟她撕逼的。 我一直认为,属于我的,根本不用抢,如果不是,迟早会自动离开。但是对于秦逸,我实在割舍不下。我们之间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已经非常清晰自己的心意,我已经爱上他了。 怪不得自己看着李睿渊,波澜不惊。 是我,一直在内心深处塞进了一个秦逸。 这注定着我和李睿渊的结局。秦逸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猛地听见别墅里一声撞门声!“哐!” 我急忙抽回了手。曹小韵被惊醒,“什么事?” 出去看看。我冲着她说道。 我们四人出了房间,看着面前巨大的水晶吊灯,和楼下台灯昏暗的灯光。 “声音是从哪里出来的?”曹小韵说道。 我摇摇头,“先从右边查起吧。”右手是莫清和秦鸿泽还有两位徒弟的大客房。只是面前是一条漆黑不见五指的走廊。 我定了定神,没事,身边还有同伴。 我向前走了两步,“莫清...莫清...” 回答我的是一片安静。在我踏入黑暗的一瞬间,一个黄色的东西砸在我的身上。我猛地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下。一张黄色的道符掉落地面。莫清的俊脸出现在面前,“依尘。是我。” 姐被你吓美了。 周健和宁项禹明显还对这种一惊一乍的生活没有适应,打着呵欠和揉着眼睛。 “大家精神点,”我提醒道。看来我的团队问题还是比较多的。至少现在为止,没有显示出团队的整体默契。 不管我们面对的是什么,它非常的狡猾,周天佑梦见了孩子,我和秦逸发生了一些故事,接着我还被甩在一个摇晃的房间里。它是个能看透人心的家伙。它没有选择直接了当的出现吓我们,却一直在用能够触动内心的东西扰乱每个人的心智,究竟是想我们分化,还是想彻底玩上一会? 一团黑影迅速的从身后掠过。我听出风声有异。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整个别墅一点响动也没有,所有的人似乎都在沉睡。 “莫清,你们听到门响吗?”曹小韵冲着莫清问道。 “没有。我们听到了女人叫喊。”秦鸿泽回答道。 看来我们遇到的不一样。那个东西确实在跟我们玩。我回过头,向着楼梯又走了一步,脑子嗡的一声。我猛退一步,我拦住了身后众人,眼前那雾气呼地一闪,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 “你们感受到了吗?有团像棉花的雾气。”我冲着身边人说道。 众人一脸茫然。这雾气的移动速度非常的快,就算立刻发现,根本没有时间能用道咒。 “秦逸,我要你注意一团雾气,它的移动速度非常快,我已经捕捉了两次,但是根本抓不到它。 秦逸点点头,我朝着楼梯处走去,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影。双手结起手印,给他了一咒!却不想那人影却动了。喀拉一声,拉动了枪栓,“梦女士。” 他说了一句,同时站的笔直。 原来是个看守,“你看到过什么或是听到什么吗?” 那人支吾了一下,“没有。” 我没了耐心,“告诉我,说!你见到了什么!” 他答道:“我...我好像听到母亲叫我。” 这个东西能蛊惑人心,目前又没有展现过本尊,一般人很难发觉,遇到的会是鬼。“跟我们一起下楼吧。”我冲着他下了命令。反正他们实际的任务是监视和控制,而不是保护。 那男人犹豫了一下,跟随上了队伍。他的队长告诉自己,只要看住他们就好,自己又不是真的在站岗。 周天佑的别墅用的木材非常结实,我们踏在楼梯的木板上,没有发出一声木材的申银,只有轻微的咚咚声。不远处传来了几声连续的踢踏声。听上去,像是鞋在瓷砖上发出的。 不是卫生间,就是厨房。 我冲着众人示意噤声,同时点了点秦逸,示意见到不对,就立刻喊定。秦逸将手举了起来,做了准备。 我们开始朝着厨房方向行进。毕竟卫生间都会关着门。厨房的可能性会大些。 厨房亮着昏暗的灯光,四处一片黑暗寂静,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异常。 我真的开始怀念以前除灵的时光,起码我确定是什么东西,现在的情况,会让人莫名的烦躁,说不定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急疯了。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冰箱门被人打了开来,我朝着那里看去,周天佑正从里面取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我扁着嘴巴冷眼看着他,他张嘴做着口型,像是在说:“干嘛?我渴了。” 这是他的家,我没什么好说的。或许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我冲着客厅望了一眼,台灯依然亮着,在我面前闪灭了一下,我的眼前一片蓝光,接着又亮了起来。 好像没什么。 “去卫生间。”我冲着众人说道。 曹小韵推开卫生间的门。只见一个女人穿着睡衣,正背对着我们,一手按在面前的镜子上。 她没有开灯,嘴巴里像是在低估着什么,听不清楚。 莫清看着低声说道:“她手上的是血吗?” 我朝着面前的女人看去,她按在玻璃上的手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一块黑渍。 周天佑叫了起来,“小张,你在干嘛?” 看来是他的佣人。 周天佑和秦鸿泽冲了上去,把那女人拽了过来,“开灯。天哪,你手上的是血吗?”他惊呼道。那女人手上确实有着一块黑色的粘稠液体。 灯被打开,众人看着面前女人的手臂。却什么也没有。那五指之间虽然粗糙了些,但是根本没有血迹。 周天佑疑惑的把她的手翻了个面,上面也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冲着那女人看去,那女人一脸茫然,似乎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众人推推揉揉,将那女人向客厅走去,我疑惑着看了看镜子,镜面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那团黑色的粘稠液体根本没有。 我呼了一口气,在我转身的一刹那,耳边听到“啪!”的一声响。 回头看去,那女人刚才手按在镜子上的位置,裂开了。 “小张,刚才你在卫生间在干嘛?”周天佑问道。 面前的女佣看着众人的眼光,有点害羞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正在做梦呢。” 莫清皱皱眉头,“是梦游吗?” 我在一旁接口,“不是,卫生间的镜子裂了。” 我确定她不是在梦游。她的面相阴气重,但是看上去似乎没有太大的问题,也应该是被鬼迷了。 “你在做什么梦?”秦鸿泽问道。 她扫过众人的脸庞,脸上出现了红晕,“我正做梦嫁人呢。” “那你怎么到卫生间了?”莫清沉着脸问道。 “不是被你们拽的吗?”那女佣反问道。 我偷偷转到那女佣的身后,虚空画了一符,照在她的背上,“好了,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去睡吧。” 再进行这种谈话已经毫无意义。这只鬼很会躲藏,既然有人开始被迷,这是件好事。只要鬼有了一点破绽,就不难被发现。 我下了随身咒,只要这个女佣有妄动,我就能立刻发觉。 众人经过一场折腾,都没了睡意,但是为了有更好的精神,还是纷纷回房了。我在床上躺了一阵,在刚刚有了睡意之时,觉得那个女佣从她床上正在坐起,我从床上坐起,继续迎接她的感受,她在床下走了几步,在门口处站了一会,接着走出了房门。走到沙发的台灯面前发愣。接着回去,又睡下了。 随身咒失效了,但是这次举动并没有什么异常,她真的像是个梦游患者,在楼下走了一圈而已。 看来明天必须要在房间的各处贴上道咒。一定要它无所遁形。 我只能采取这种保守的做法。 为了保护房间里所有人的安全。 在我郑重的写道符时,别墅里的黑西装纷纷发笑,在他们眼里,很难把美女和道士联系起来。 不少人以为我迷信,只是在道符上练字而已。除了昨夜和我们一起的那人,唯有他一人,表情严肃。我相信,他也一定看到了那个女人手上的黑色粘稠液体。 等你们出了危险,就不觉得道符够用了。贴道符的人必须是自己人,交给这些人,就糟蹋了。在地下室,我整整贴了7张道符,用于镇在门口。就算下面有问题,也不可能冲出来。 我始终认为那个阴气重的女佣,会是一切的突破口。我在她身上下了一个随身咒。周天佑吩咐她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好好休息。 那女佣很是高兴,以为是东主照顾,加上昨夜一番折腾,也就高兴的回到自己房里休息。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才是被监视的对象。 当一两个人处在这种环境可以相互议论,当这么多人在一起,谈论只会引起不屑或是恐慌。 我打电话问了毁灭术士总坛,一切似乎正常有序的进行,杜子石告诉我没有人发生和恶魔术士的冲突。集团实际意义上的监禁,只是不让我出这间屋子,我便要吕梦灵给带两本道书,我决定在这里带我的两名弟子。 莫清看我安排了一切后,冲我走了过来,“你有没有觉得,王氏集团的人故意要你呆在这里?” 如果不是他出言提醒,我还真想不到这个问题。如果集团的人是故意的话,那么他们一定也知道这房子里的东西。 可惜,现在没人知道李睿渊在做些什么。 他一定不会停歇脚步,专门等待我们解禁。 雷锐立已经死了,躲在暗处的还有白蕊,至于她的弟子陈迎筠,也一直没有见到。他们的下一步会是什么? 我得赶紧把整个房子弄干净了才行。 李睿渊知道我关心每一个朋友,说不定,他就是故意设套来拖延我的时间。好让自己其他的事情有序进行。 全国像普渡村这样的地点,不知道会有多少个。 李睿渊已经做了幽逸术士,可以对整个术士团体下令。如果不出意外,他的位置会越做越高。 而我的团队,恐怕还要磨合很长时间。“他们在这里监视我们,一定有什么目的。”秦鸿泽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满屋子白墙和门板上贴满的道咒。 我伸出一只手。“别说话。那女佣动了。” 门声响动,原来她只是上卫生间。我又拍了一个道咒在她身上。 我不喜欢这次的除魔过程,那个东西一直在跟我磨洋工。“我今天跟这个女佣一起睡。”我冲着大家说道。 我无法保持耐心在等下去。我相信自己的除魔能力。如果见到意外,我一定可以处理。 我本来想叫秦逸一起,但是我们之间像是做贼一样的状态,实在是理不清楚。“我跟你一起吧。”秦逸还是说了这句话。 “我在门口护卫。”蔺初雁说道。 我和秦逸的那一场只有她真实的看到。作为我的契约术灵,她是想促进我们的。至于曹小韵,她根本不会在乎。 曹小韵咳了一声,冷冷的说道:“可以。” 我看了一眼莫清,他正用手摸着鼻子,而一旁的秦鸿泽正在挠头。 真是各人有各种状态。 我敢说,他们都觉得我和秦逸不太自然,一定有着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周天佑双眼朝着天花板,正在喝一杯奶茶。 “好了,就这么定了。”姐是为了除鬼。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拦不住。 我和女佣一起住到了一起,女佣起初觉得奇怪,但是周天佑一番介绍之下,转疑为喜,原来自己东主专门请了一个大夫,给自己做检查。 唉,农村孩子就是质朴。有钱人的瞎话张嘴就来。看着他们关上门转身离去,我冲身边的秦逸使了一个眼色。在这个女孩面前,我不能跟秦逸说话,因为那会吓到她。 现在还是白天,应该不会有太多的问题,我只能假眉假式的给她做了检查。“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冲着她问道。 她笑着摇摇头,“不需要。我不想吃东西。”说完眼睛偏离了方向,冲着门口看了一眼,笑了一声。 这个表情异常诡异,我急忙回头看了一眼,只有白色的木门,接着转过头来,我手中的女佣竟是一团黑色的雾气!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二十九章 猝不及防 眼前的黑色雾气逐渐凝结,像是一颗黑色的水珠,不停的向天花板涌着。看上去就像血管的液体流动,只不过颜色却是黑色的。 我大惊失色,将手抽了回来,那黑色的液体附着在我手掌之上,迅速开始蔓延起来。 才低头瞧了一眼,黑色的手掌猛地抓住了我的脖子,我脑子嗡的一声响,一阵迷糊。房间里的摆设开始剧烈摇晃,一边梳妆台上的照片被震碎了桌面,摔在了地上。 我冲秦逸伸出手去,一旁的原木低桌散了架,砸在秦逸手臂上,接着眼前一花,头上猛地已藤耳际传来咔嚓一声,那团东西拽着我飞速的破门而出。 在门口左边守卫身体被扯在了半空,脊梁反着弓成了一只,在空中不停的颤抖呼叫,咔嚓一声,没了声响迅速朝着地面坠落。 右边的守卫咕咚一声趴在了地上,向前趴了两,上半身和吓体分别仰起对折了。 一名黑西装冲了过来,那黑影伸出一只巨手一档,他身体飞起,撞在大厅墙面上的鹿头装饰的尖角之上,被穿透了身体,钉在了墙上。 黑影将我拽到别墅大厅中央,将沙发面前的茶几拧成了一个直棍,一个黑西装身体翻滚着自上而穿过肚腹,另一人一头扎进了液晶平板电视。 它的速度非常快,扯着我的身体横穿过大厅的走廊,“轰!”的一声,厨房的玻璃碎裂,又是两人冲破了厨房的玻璃。其中一个人的半身还留在厨房里。 一名正在做饭的佣人头上反插着一把菜刀,半截刀背已经深深的进入了整张脸。 另一个佣人正呼喊着想从厨房出去,那黑影一把抓住,向着天天花板扔去。 “噗嗤。”鲜红的血飞溅到了我的脸上,我朝着上面望去,那佣人的尸体血肉模糊,正挂在天花板慢慢旋转的吊扇上。不停的流着血渍。 我的身体被抛了出去,冲着正在案板上正在飞速转动的肉馅机摔去。猛的用左手在案板上一撑,“啊!”伴随着骨头一声脆响,我的右手脱臼。巴磕在了案板上。 左边正是歪着头,嘴角兀自流着血迹的集团人员何盛,一声呼啸传来,一只黑色带着纹路的巨手勒着他的脖子飞一样的拖出了厨房。 厨房的百叶窗此时哗啦啦的落。 我按住剧痛的右手,不停的大口呼吸着,恢复意识后,隐约听到了几声惨叫。接着整间别墅没了声音。头顶上的吊扇明显被尸体扯坏,咯吱吱转了两圈后,带着一串长长的电线扑通掉了来。 我咬着牙强撑着身体,将骨头对准,将右手按在地上,深呼吸了两口,使劲压了去。 “啊!”我发出了一声惨呼,疼痛使我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我坐在满是血污的厨房地面,喘息了一阵,这才挣扎着站了起来。 大厅此时发出呜呜的风声,窗帘都被合了起来,有一块已经被扯,细长的罗马杆从一名看守的喉咙穿过,扎入了地上的红木地板。 四周死一样的寂静。 何盛的尸体挂在水晶吊灯上。在空中来回的晃动着。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没有反应的时间。 我沾满污血的手握着刚刚接好的右臂,看着大厅的惨状。王氏集团整整一个队的看守,没有一个活来。 全部都死在了别墅里。血腥气味布满了整个空间。 我的道符没有起到作用。要是我的朋友或是徒弟有一个死在这里,我难辞其咎。 “秦逸!莫清!”我双手结好了道咒,大声喊道。 我踩着地板上的玻璃碎渣,向着女佣的房间走去。女佣的身体挂在门板上,一颗头插在碎裂的门板边,已经无法辨认原来的容貌。 向房间里瞅了一眼,已经没秦逸的身影。 就算是秦逸不见,起码蔺初雁会到身边护卫才是。可是它也没有。我不敢再想去,宁愿相信只有自己落入了结界里。 我在对事情的掌控力上完全不足,次次将自己陷入险境,累及身边的人。这次也不例外。 房间床头上的墙壁上,有着一个大洞,看上去湿漉漉的,更像是一个常年不见阳光的洞穴入口,在洞里的另一端,隐约透着一丝光亮。 难道那东西带着所有人从这里穿过去了?它能在瞬间杀光所有人,要是把所有人带走,也不无可能。 我后背冒出丝丝凉气,向心脏的最深处冻结,就像在暗黑的夜里,每根血管在结冰。我踏进了洞口,仍然不敢大意,它能不惧道符,可能道咒对它没用。我用血祭了耳环,将龙头剑握在手上,朝着洞穴另一端缓慢移动着。 我弯腰朝着那丝丝光亮轻轻的前行,每走一步,脚底便会被地上的一些硬物咯得生疼,在昏暗的光线,整条通道脚皆是死人的骨骼,我忍着嗓子里不断泛起的恶心,踏在上面,吱吱呀呀的走到洞口,踩着洞口的边缘,跳了去。脚是软绵绵的床垫。 四周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厚厚的书本。 床头柜上还亮着灯光。这里像极了女佣的房间大小,只不过摆设和床铺似乎略有不同。没有周天佑的房间奢华,但是透着简单和节约。一边衣柜的门打开着,里面的衣撑上挂着一件宽松的短袖,褶皱裙,简单的圆领,腰际系一条布带的条纹布拉吉裙子。 我慢慢走出了房间,大厅十分空旷,只摆放着一些旧得掉漆的木质家具。在前门的一侧放着一辆崭新的凤凰自行车,只是样式非常老旧。 这个通道连接的,是一个时空。说不定,我还在周天佑的房子里。只是面前看到的全是幻象。 楼上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我抬头看了一眼,一间房透出灯光。我看了四周,开始慢慢的朝楼上走去,走到了那光亮的房间门口,透过缝隙,向里面看去,一个系着马尾辫的女孩正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写着什么。 似乎脸上很干净,十分清秀。可能,有十二岁,或是十四岁的模样。 “集中精神,别用眼睛去看。”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房间说道,那嗓音略微带着沙哑。 “用你体内的东西。”那人说道,一团黑影绕了过去,我急忙缩了,又朝着里面望去。这次我看到了一个女孩,站在那个在本子上写划的女孩面前,正闭紧着双眼,“有很多颜色。地板是红色的。发亮。有一队,一队士兵。在楼上楼看守。” 房间里保持着沉默,我透过缝隙看去,只见那个女孩紧闭着双眼,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很模糊,我看不清楚。全是红色。很多红色。很乱。” 那低沉的声音说道:“冷静,看看还有什么?” “一个漂亮的女孩,不,阿姨。她穿着,穿着黑色的上衣,皮靴,很长的皮靴,手里,手里握着一把亮光闪闪的剑,对,那是剑,我能确定。”那女孩的表情拧在了一起,“她在门外看着我。”说完猛地睁开了眼睛,那眼睛一片漆黑。 我提起剑冲了进去。右边闪过一个带着京剧武生脸谱的人,那女孩冲着我说道:“保佑你。” 我一剑劈向右边那黑衣人,却劈了一空! 莫清喊叫着:“依尘,你干嘛?” 我猛地回过神来,原来我冲进了大客房。差点一剑劈了正在沙发上打盹的莫清。还好他闪得快。 “依尘,你不是提议到那女佣的屋子里休息吗?怎么跑回楼上了?”秦鸿泽纳闷的问道。 我明明看到明览道人正在和那个女孩说话,怎么会...... 心头像是被人重击了,我开始明白了。这间屋子是重建在原来的房屋地基上的!刚才我见到的,是50年前的情景。 这个房子里有一个特殊的女孩,而她准确的说出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且准确的形容了我的模样。而李睿渊在50年前肯定在这里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巧合,这一切就真的是李睿渊的圈套。而那个善良的女孩提前将发生的事情展现给我看。 在女佣的房间那个东西会爆发,接着让所有的人死在这里! “秦逸呢?”我开口问道,开始朝门外走去,看着门口站着的黑西装,我轻微的舒了口气。 “他和周天姬不是在那个女佣的房间里吗?”秦鸿泽说道。 坏了! 我急忙握着剑柄冲外跑去,刚刚跑到二楼的走廊,就听见楼传出咔嚓的一声。一团黑影正拽着周天佑飘过走廊,冲着厨房窜去。 几声惨叫传了出来,我纵身从二楼跃,在地上打了个滚,开始向着厨房跑去。跑到厨房的门口,想也不想,手上龙头剑一记重劈,正砍在面前冲出来的黑雾之上,将它一分为二! 随着黑雾一声惨叫空气中出现了两团火焰,顷刻间扭曲着燃烧殆尽! 面前何盛的尸体躺在了地上,而不是我见到的水晶吊灯上的悬挂模样。 虽然我及时阻止了这一切,但是还是死去了十名王氏集团的人和三名佣人。周天佑此时正在厨房喘着粗气,我走了过去,准备给他接上脱臼的右臂,本来是我应该受的苦楚,却让周天佑先代理了。 一摸他的手臂,竟然没有脱臼。 果然还是要分人的,人家的运气就是比我的好。 集团的人开始吓得傻了。根本不清楚遇到了什么。 但是还是知道我救了他们一命。 经过血液的清洗,房屋里应该没了任何东西。“师父威武!”宁项禹在一旁欢呼道,秦逸从房间里飘了出来,“你的动作真快。你怎么知道那个东西会去哪里?” 正要回答,却听到了隔壁房间的惨叫声。 还有一个! 我快,秦逸更快。一把揪过我身体将我向后一甩,蓝色的身体冲着一名正在不停开枪射击的看守飘去,将他扯回了屋来。我瞅了一眼,还是昨夜看守的那个“哨兵”。人的气运,真的个人各有不同。跟着我们,会更加安全。 而我听到隔壁的房间传出了“咚!”的一声响。握紧剑柄,冲进了隔壁房间。 一个穿着土黄色皮衣的男子正背对着我,双手正在鼓捣周天佑的一个保险箱。一名黑西装昏倒在一旁,我将剑搁到他的脖子上,“别动。” 他高举着双手,冲我说道:“别杀我,我还是人,不过再耽误一会,就不一定了。” 他慢慢的转过身体,脸上一片油污。我没见过这个男人,不知道他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听着我知道你是谁。我只是...呃,到这里找东西。”他的眼神闪烁着,看起来就像是个贼。 周天佑和秦鸿泽冲了进来,周天佑一见到这人,吼道:“好你个贼!我不是说过不卖吗?你就来偷。” 一边的士兵举起手中的枪。男人说道:“得让我赶紧把箱子打开。不然就来不及了。”他哀求着我。 这个贼,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还来偷东西,真是不要命了。 客厅里传出了几声惨叫,想是佣人也遭到了鬼袭。莫清冲着秦逸喊道:“我们出去,依尘,你和小韵看着他。” “求求你了。”男人又说道,“再不打开箱子,方圆几里的人都会变成咬人的僵尸。你还是出去忙比较好。我们分工协作。” 身边的那个哨兵举起手中的枪,“站墙边去!” 有人用枪指着,看来这里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将剑收了回来。那男人如释重负,又转身鼓捣起保险箱来。 “我是来找归藏易的,这本书据传就在这个保险箱里。”他说道。 哨兵走上前了一步,“叫你别动!” 男人回头看了看那他手中的95式突击步枪说道:“没子弹了。”又转头回去继续鼓捣。 那哨兵扣动了扳机,果然枪变哑火。“95式突击步枪没有空仓挂机,最多有30发子弹,我听到他开了30枪,没有听见他上膛。” 男人说道。 我不禁张大嘴巴,人在外边开枪,你居然在撬保险箱的同时能听得到? “我触发了一个机关,现在归藏易要爆了。场就是方圆百里的人全会死。死后还会变成那玩意儿。” 归藏易是已经失传的一本异书。现在只有周易传,不过这个男人居然说这本书会爆。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保险箱哪里来的?”我看了一眼保险箱,上面有许多汉字组成的密码扣。 “我买的。”周天佑的眼神不自然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士兵。 这个东西来路不正。我想。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我冲着男人问道。 “听我说,时间没有那么多。你要是经历了在内科楼的事就应该更清楚自己应该去做什么。找到四块灵石,然后回去结束这一切。”男人说道。 他是知道内幕的人!“我回去过,但是没有改变。”我说道。 “你把时间都浪费了。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做该做的事,旧内科楼是第一研究所,这里是第二个。想想王氏集团都在利用你做些什么吧。你只是充当一个棋子而已。有的人就聪明的多,知道从源头上解决问题。”男人边小心翼翼的扭着保险箱上的密码,“你都不觉得自己笨吗?” 他指的是李睿渊。 “你是个贼,还有本事来教训我?”我怒道,但是心里却不断的心惊,我确实一路被人牵着鼻子走,把一条路走得乱七八糟。自己就像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师父燕翩迁,时刻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什么不该做。”他说着,手上啪嗒一声,保险箱打开了。他脸上露出兴奋的光芒。 保险箱里冒出一股白色气体,在空气中迅速散开。 我身后的房门突然被人撞开,我回头望去,那是和集团的何盛一起来的年轻男人,“快!” 他只说了一个字。一只带着脉络不停滚动黑色液体的巨手“刺啦”一声从他的胸膛伸出,带着尖利的五指冲我抓来,我用龙头剑挡了,那黑色的巨手在我面前握紧了拳头,面前的男人睁着眼睛,低头去,那巨手呼的一声,将他的尸体拖了出去。 那个东西要过来了。我已经能清晰的感受到它身上的气息。 “怎么这样!书呢!归藏易呢!”身边的男人叫喊到。 保险箱里空空如也,只是放着一张道符和一个蛊盅。我将他一把抓起,“给我看清楚,我们现在正在抓鬼,你要是会道术就帮忙,不会就到一边呆着!” 我将身子横在他的身前,眼睛死死的盯住门口,秦鸿泽在一旁捏起了道咒。我看了一眼,不禁皱起眉头。 老秦怎么用恶魔术士的道咒? 还没等我回头,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我的脖子传来一阵窒息和火辣辣的灼痛。我扔了龙头剑,双手抓在那强而有力的黑色臂膀上。龙头剑重新回到自己的耳朵上。 “嘿!”在身后的男人冲着面前的黑影叫道,他不慌不忙的伸手在空中写着道符。“这是我的地盘。”他说道。我被那黑影甩在了地上,连着呼吸了几口,看着他虚空画符的模样,艰难的咽着口水。 他将道咒推了出去,冲着黑影伸开了手掌,“今天不行,娃娃脸。”冲前踏出一步,“现在感觉好吗?”那黑影尖叫着不断退后,“现在是谁收拾谁啊?”他哈哈笑了一声,“喘不上气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傻帽。” 看不出来,除了偷书之外,他还深藏不露。 他正朝着那团黑影慢慢走着。那黑影的气息不停的被吹散。不一会,露出一张女孩的面孔。那女孩摸着自己的脖子不住的后退,看上去似乎被他捏住了脖子。表情甚是痛苦,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在我眼前不停的闪着重影,似乎立刻就要魂飞魄散。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看看自己除魔的狼狈,面对别人的潇洒,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面前的年轻男人,显然是个高人。 突然觉得面前的女孩比较可怜。她的一双大眼求饶着看着我。我认出了她,她正是我在幻觉中见到的那个能够预知未来的女孩子。 对我说出祝福的女孩。 那男人回头看了一眼我,“心疼了吗?那你更要记住今天。”他从怀里掏出一根带着尖头的木桩来,一头扎进那女孩的额头。 那女孩的额头裂开,向外喷溅着黑色的液体。 “啊!”那女孩长长凄厉的叫声,让我不忍再看去,转过了头。 啪的一声。女孩的身体炸裂,黑色的粘稠物喷溅在墙壁上,紧接着消失了。 “记住,她们已经不再为人,不管是你不是你的亲人,都要从这个世界消失。就只能这么做。从现在开始,你的心要百毒不侵,冷静恒常!” 那男人收回手臂,冲我说道,“依尘,你也该长进了。现在你的心智还不如一个初学的术士。”他瞟了一旁始终没有反应的曹小韵,“有一份仁慈是好事,但是对于术灵和鬼,不能永远保持善恶之分。因为和很多人一样,很多鬼并不知道自己在害人。” “我叫邵星宇,你的师父燕翩迁,是我师弟。”男人说道,“不过你也不用认我师叔,因为我是师父的弃徒。” 邵星宇看着惊魂未定的众人,“想要活命,今天发生的事,都不准说出去!” 莫清浑身带着血渍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脸色凝重的秦逸。 邵星宇冲着秦逸伸出手掌,秦逸侧身一避。抓过一边哨兵手中的95式突击步枪,枪口立即对准了邵星宇。 邵星宇咦了一声,似乎为了没有抓住秦逸而感到意外,接着冷冷冲着秦逸说道:“枪里没子弹了。” 秦逸仍是将枪栓拉了,“你说错了,枪膛里还有一颗。” 邵星宇认真盯着秦逸一阵,两人就僵持着,谁也没有说话。“哈哈...”邵星宇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居然今天被只灵威胁。” 他摇了摇头,“你似乎跟别的灵不太一样。” 秦逸牵着嘴角笑了,手上依旧没有放松,“老子命大。”秦逸说道。 “不是,我是说,你的身体似乎还在活着。”邵星宇说道。 我和曹小韵看着面色越发凝重的秦逸,瞪圆了双眼。 如果秦逸仍然活着,那面前的灵体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可以随意离魄?那样的话,得一直有人看守他的守魂灯才行。 谁又能不眠不休的为他看守身体呢? “我不能活。”秦逸放了枪,一字一句的说道。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三十章 重隔离区 我还记得秦逸曾经对我说过,他呼吸是为证明自己还活着。 现在师父的师兄邵星宇说,他的身体还活着。 莫清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这是他怀疑事物的表情。看来我的团队,组建的一点也不成功,还没有开始,就快结束了。 秦逸是死于车祸的。他活着证明有人把他的生死控制了起来。能做到这些的,只能是财势巨大的王氏集团。 我一直没有想过,集团在我身边的卧底,竟然会是秦逸。这让我很受打击。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胡国兴是一切事情的幕后策划,又是他的养父,再加上秦逸这么七窍玲珑。 我被集团耍的团团转。只是从一个研究所到另一个研究所,王氏集团利用着我付出的血汗练就的道术和剑术,为了他们的研究做实体实验。 就连李睿渊,也是为王氏集团服务的。 加上我的父母,这是集团的一个最大的伏笔,我的身边安插着不止一个眼线。 “对不起。依尘。”秦逸说道,“我有苦衷。” 无论他现在说什么,我都不想听,只觉得自己一次遇人不淑还不够,还有第二次。 我的人生不幸被我一个大学好友言中,爱来爱去,都是选择了一种人。秦逸也没有什么不同。和别的男人都一样。 莫清是莫英纵的儿子。秦鸿泽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恶魔术士的道咒,周天佑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我身边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我容忍所有人犯错,但是不能原谅这种隐瞒式的变相欺骗。但是老天就是跟我开玩笑,我身边充斥着这种人。或许,全世界的人都一样。都在面具下生活,撕开面具,无一例外的残忍。 什么护法、掌教,什么道咒、剑术,全滚蛋吧! 从现在开始,我要为自己活着!不再依靠任何的力量。要是遇到不幸,就让我死了好了,一了百了。我还真不如刚才被鬼捏死。 我没有搭理任何人的叫喊,慢慢朝着门口走去。我不知道人生到底是什么意义,也不知道我的路到底在什么地方。 还有两个星期,就要过年。我的命也没有多久了,最多,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 关上门的一刹那,觉得身上一阵微凉。江州的夜色依然灯火阑珊。疲惫的人们又开始了丰富的夜生活。大街小巷上小贩的叫卖,还有四处燃放些炮仗的声音。 “警察也要休息不是吗?王警官。”我的耳朵里传进了一个嚣张的声音。我朝着面前的小巷看了一眼,一间酒吧的门口,一个穿着蝙蝠衫不停摇晃的男人正在冲着一个满脸胡茬的黑色皮衣男人说道。“你们直接抓人好了。搞个什么...缉毒行动。呵呵。我这里的货都是有账目的,你老是这样,我会对不上账!” 那胡茬男人,在嘴里叼了一根香烟,“郑海军,我抓你已经抓的手软了,走吧,出去看看烟花。别在这里碍事。” 紧接着,胡茬男人的手机响了起来,“爸,你在哪?我出来了,要是让妈知道了,一定要我小命,无所谓,马上就要过年了,她不是还要和那个男人庆祝吗?我们一起过。我想见你。” 胡茬男人笑着说道:“我在红旗路的酒吧附近,你过来吧,注意安全。” 我不知道怎么清楚的听到这个男人的电话,但是无比清晰。 “我就在红旗路。你在哪?”一个非主流的女孩出现在我前面的道路上,看上去,刚从身后的酒吧出来,穿着一条惹眼的红色裙子,手里正拿着一个电话。“我在一个超级烂的酒吧。叫...”她回头看了一下招牌,“相约。你都不知道,这里放着的鬼音乐,简直...” “轰!”整个地面一震,我的眼前猛地一亮,强大的气浪将我掀翻在地。面前的酒吧就在我眼前炸掉。一股浓烈的火焰无情的从酒吧里升腾起浓烟,迅速向着街面扩散。 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看着自己划破的手臂,面前一片狼藉。根本不见那女孩的身影。 一件灰色的外套掉在地上,我记得是那个女孩身上披着的。 几名警察跑了过来,被路边的一群穿着西服的人拦住了。他们手中出示着证件,我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王氏集团的。我迅速的穿上了灰色外套。将衣服领子竖起,快步走进了昏暗的小巷...... 一个月后,体育路派出所。 “老王,我知道,你找女儿很心切,但是你也知道,当时相约酒吧里死了116人,而且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连上头都无法确定,酒吧下面地下几层的废弃工厂的有毒污染物传播了多大的范围。那一片居民,都强制撤离了。现在整个王氏集团都驻扎在那处理毒气,我们根本进不去。你想,这么久了你的女儿都没再和你联系,只能说明她已经遭遇了不测。城里的那个隔离区,谁也进不去,里面连食物供给都成问题,你觉得你还有必要坚持再找吗?”一名秃顶的警察将自己的警帽搁在桌子上,正在冲着面前的胡茬男人训话。 胡茬男人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悲痛,”那秃顶的警官点上了一只烟,给面前的胡茬男人也递上了一根,“江州现在也比较混乱,多少家庭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亲人,不止你一个,你关注咱所里接到的失踪人口的数字吧,每天都在有人走失。人人都像你这样,这江州也就呆不住人了!”面前秃顶警官弹了一下烟灰,拿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 “所里没人找,我自己去。”胡茬男人站了起来,向着门口走去。 “王西成!你给我站住!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了!”秃顶警官站起喝道。门口跑来了两名警察,一名警察看着秃顶警官,“赵所。” “给我缴了他的枪!从现在起,王西成放一个月长假!然后到我这里报道!”那秃顶警官命令道。 “不用!”胡茬男人吼道,“找不到女儿,我就不来了。” 一名警察拦住他边取出他的手枪,一边劝道:“王队,你就少说两句吧,没了饭碗,你吃啥喝啥,还怎么找女儿。”又看了看秃顶警官,“赵所,我保证,王队是失去女儿太悲痛了,一个月后,我把他一定带到您这里销假。” 那警察说完,将胡茬男人架了出去。“王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留意你女儿的。你好好在家休息,等我们......” 胡茬男人一把甩开架着他的警察,“休息个屁,敢情不是你娃丢了,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完,大步流星的走出派出所。 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另一名警察冲着这警察说道:“王队就是这个脾气,我看,他是不找到女儿不会罢休的。” “唉,灾难啊。到人的面前,还是脆弱。” 王西成出了体育路的派出所,远远望着一队带着警棍的黑西装,在隔离带边缘来回踱步,将手中的烟蒂狠狠吸了几口,扔掉了。 天空中正有一群飞过的候鸟,在飞到隔离区的边缘处,突然转换了方向,绕着外围飞去。 王西成向着路边的小卖部走去,一个穿着呢子大衣的漂亮女人站在面前,他呼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就不能离我们远一点呢!”那女人眼圈红肿着,脸色阴沉的冲他说道。 “是她来我找的,萍。”王西成解释道。 “是你鼓励她这么做的!”那女人的嘴唇有些颤抖。 “她也是我的女儿啊。萍。我想多一次机会......”王西成说道。 “她才18!王西成,才18岁!你让她撒谎骗我,然后来找你!王西成,你这个骗子!”那女人冲了过来,伸出手掌,使劲在王西成的左脸上狠狠扇着。不少路人看着面前的一幕忍不住都看了几眼。 王西成任由自己曾经的女人掌掴着。“你怎么不死!为什么不是你死!你把女儿还给我!” 身边跑来了一个英俊的中年男人,将女人抱住了。“好了,好了,没事了,咱们走。走。”边说边拽着,将身边不住颤抖哭泣的女人拉走。 王西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流下了眼泪,自己干了二十年的刑警,一步步走到了刑警队长的位置,因为工作原因少于家人交流,妻子跟着她单位的一个科员睡到了一起,结果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毁掉了他仅剩的最后一点生活希望。他的女儿失踪了,连尸体也没有找到。 他使劲着用手拍打着地面,直到拍出了血,也不觉得疼痛。在小卖部买了一瓶劣质白酒,坐到了烤肉摊上。 酒过三巡,已经有了微微醉意。自己已经打算辞职,寻找女儿下落。 爆炸发生后,烤肉摊的生意也没有人光顾,只有一对男性顾客坐在身后。正在背对着他聊天吃着烤肉,“这种东西,我自己都能找得到。我要的是你们的信息。”身后男人低声说道。 “听着,我可能为此丢掉饭碗,要是让人发现了,我就完了。你也知道,隔离以后,到处都是王氏集团的眼线。拉屎都会有人监听。” “那还怎么找到依尘,别跟我说你只能拿到这种东西。”一个男人说道。 “不是你一个人遭遇不幸,这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灾难。” “有人隐藏消息。”男人说道。 “是,也许隐瞒才是好事。我得走了。你多保重。”凳子被拉响,一个男人离开了。 王西成听着,马上结了账。多年的职业习惯告诉他,身后的这个男人,一定掌握着比自己还要清晰的内幕。 说不定,身后的男人可以带他进到隔离区,自己好去寻找自己的女儿。那男人吃喝了一阵,结账开始离开,王西成拿起酒瓶,跟了上去。 自己用酒瓶做掩饰,可以掩人耳目的跟踪。即使被前面的男人发现,也觉得自己是个四处乱跑的酒鬼。 他故作踉跄的跟了两条街,前面的男人走进了一条小巷。 这是个比较危险的信号,如果男人不是已经到了最终的目的地,就是自己的跟踪被人发现了。他略微停顿了一会,打开酒瓶,又喝了一口,故意让脚下变得更加杂乱,走到了小巷口处,在抬头喝酒的一瞬,眼中的余光迅速扫了小巷里一眼。 面前是条死路,路边是4、5栋民居。阴湿的地面上流淌着一条带着恶臭的水流。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也许,自己被发现了? 他决定在这里装会醉,好观察一下附近的情况。于是又喝了一口酒,靠在墙边出溜着坐到了地上,眼睛迷成了一条缝,偷偷观察着。 身后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嬉笑声。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放肆。 “呦,这里有人躺在地上。”男人说道。 “是个醉鬼。”女人说道,从王西成的脚边踏了过去。王西成的鼻息里闻到了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不同与市面上流行的香水,是一种说不出的香味。这香味让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些躁动。 “你等下,美女。”男人跳过王西成的身边,放肆的将女人拉住,用手抓了一把女人的屁股,“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可以叫我恶魔。”那女人媚笑道。 “你就住在这里?”那男人看着面前的民居说道,“还不如去我那里呢。” “你来不来?”女人的声音听上去you惑极了。 男人就扑了上去,抱着女人的身体,王西成听着这男女的脚步声有些杂乱,女人的高跟鞋在寂静的小巷里传的很远。 呼。 王西成的耳边听到了一股奇怪的声音,“扑通!”一张惊惧而又惨白的男人脸庞出现在眼前,身体倒在地上,像是一根冰棍。 “哒,哒...”小巷里传来女人高跟鞋的脚步声,迅速的朝着自己靠近。 “老家伙,你看够了没。”那香味到了自己的面前,高跟鞋停下了脚步,“还挺能装的。深更半夜的不在家好好睡觉,跑到这里吓人,可不好呦。” 不可能,自己的伪装是相当有功力的,这个女人一定是在虚张声势,自己一定要坚持到底才行。这么想着,王西成没有动。 那女人突然俯下身来,一把揪起他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我跟你说话呢。老家伙连我理都不理。架子挺大哈。” 被一个看似柔弱艳丽的女子一手抓起,这可不是一般的情况。那女人将他放下,冲着他说道,“醒啦,亲亲我吧。” 王西成觉得自己应该抗拒,但是不由自主的向她嘴唇亲去。 “噗”的一声,一个东西带着火光从自己身前飞过。王西成惊醒过来,看着那火光,在火光中,一张黄色底子的长条状纸条正在燃烧着。 这是个什么东西,他不禁想着。 “梁雅竹,谁叫你到毁灭术士的地盘上做这个勾当的!”一个英俊的青年站在面前。 “想不到是江州执事,莫大人,现在江州那里还有毁灭术士的影子?连毁灭术士的总坛都被隔离了。还谈什么地盘。” 王西成听不懂他们的对话。 什么术士的。 “曹长老都不说什么,你一个人起什么劲儿?梦护法都不在了,各自修炼各自道法,关你什么事儿。”面前的女人回答道。 紧接着冲王西成下了令,“亲我!” “你敢在我面前放肆!”那青年伸出手来一甩,一团火光从他手中飞快的烧了过来。那女人知道厉害,扔下王西成,右脚在小巷墙面一踏,轻轻巧巧落在了一旁的墙顶上,“执事发火了嘿。算了我可惹不起,这个老家伙给你吧。”说完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中没了身影。 那青年男人慢慢从小巷里走了出来,冲着王西成说道:“为什么跟踪我?” 王西成看了一眼那落地上的火光。终于看清那是一张未曾燃尽的道符。 “闪开!”年轻男人的力气很大,一把把他揪到了身后,面前是一团象雾一样的东西。只见面前的年轻人伸出手臂,在空中虚空画符。 那指尖流动的光线使得王西成惊呆了。这,这是什么! 随着那年轻人手指摆出,一张道符燃烧起来,迅速贴在了雾气上。一声凄厉的喊叫声过后,那团雾气凝结成了人形,迅速的燃烧起来。 王西成的脑筋奇快,登时跪了下来,“高人!高人,求求你,带我进隔离区吧,有了你这样的身手,我一定能找到女儿。” “你没看新闻吗?那里是污染区,全面封锁。没人能进出。”年轻人说道。 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州术士执事莫清。 “我知道,是因为地下工厂污染泄露的原因。”王西成说道,看着面前正在不屑笑着的莫清,“地下工厂...哼。”莫清说道。 “赶紧回家吧,别四处乱走,江州已经变得不安全了,要是选择离开更好。”莫清说道。 王西成凭借多年的刑侦经验感到事情并不简单,“那不是地下工厂?是吗?” 莫清没有回答,径直向外走去。 “嘿!等一下,我是个警察。”王西成叫道。 莫清停下脚步,“你是警察?” 王西成掏出了自己的证件,“我是红旗路上刑侦支队的,我是刑侦队长。” 莫清回过身来,“你要去隔离区做什么?” 王西成说道:“我的女儿失踪了。爆炸那天我就跟她差了一个拐角。她是我的全部,我必须找到她。” 莫清将他打量了一番,确定了他是个意志坚强的男人,“想去也可以,不过要跟着我学道。” 王西成眼中燃起希望,“学。我跟着你学。” 莫清冲他招招手,“来吧。” 王西成跟着面前的年轻人,朝着江州的别墅区走去。看着莫清进了别墅区的大门,一把拽住了他,“嘿,这里不能来。”王西成看着四周,“这里的人都死了,死的莫名其妙。我曾经调查过。全国首富周天佑的房子里全是死尸。而且这里的住户,在一天之内都死了。” “你相信鬼吗?”莫清平静的问他。 王西成摇摇头,“我是不信,因为没见过。但是不代表我不尊重死去的人。再说,鬼神之说也有千年的历史,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从现在,相信吧。”莫清说着,冲着周天佑的别墅走去。 莫清推开房门,和王西成走进了漆黑的房间。王西成看着光亮的地板反着月光,光亮如新,和自己一月前赶到这里时的情况完全不同,似乎已经经过休整,整间大厅,已经没了那些触目惊心的破损。 怎么回事?因为全国首富周天佑的消失,自己在半月前,还来过这间房子调查,那时还是一片狼藉。 “这不是那个来调查的警察吗?”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道。 在漆黑的大厅中,沙发上正坐着一群人。其中一个男人,泛着蓝色的冰冷的光芒,正双脚离地,飘在半空中。 他不由得惊呼一声!自己的左肩被人按住了。向左边看去,面无血色的一个女人,正按在他的肩头,冲他张开嘴巴,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铺面而来。 王西成双腿一酸,差点坐在地上,一旁的莫清将他拉住。 “初雁。这是朋友。”莫清说着。拽着惊魂未定的王西成走到了沙发跟前。 “找到了吗?”一个穿着黄色皮衣的男人冲着莫清问道。 莫清摇摇头,“没有消息。” 一个长着宽阔脸盘的男人,走到了王西成身边。“你是.......”他觉得有熟悉之感,就是想不起来。 “他是江州的刑侦队长。”黄色皮衣男人笑着站起说道,“三个月前,他还在商场里抓过我。” 王西成闻言盯着面前的男人看了一阵,“你是那个贼。叫...邵星宇!” “记性真好!”那皮衣男人赞道,“我以为你都忘了。”接着看了看身边的众人,“我当时没钱吃饭,江湖救急,江湖救急。” “王队。我是宁项禹啊,就是那次省上来领导时,我给报社照相...”宁项禹走了过来,握住了王西成的手。 “你不是...出国了吗?”王西成说道,这是他从身边人听来的消息。 宁项禹笑着摇摇头,“我的工作丢了,被单位辞退。根本没有出国。” “你们屁话说完了吗?”一个峻冷的声音响起,王西成看去,是那个正在空中漂浮的蓝色男人。 “已经找了一个月,根本没见依尘的影子,现在毁灭术士总坛也被毁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一个极其美貌的女人说道。 “今晚再冲隔离区去,就是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她找出来!”宽阔脸说道。 “依尘故意在躲着我们。连带着红旗路、平京路、经一路和时代广场这么大的区域。都翻遍了,王氏集团的人也在搜索,他们人多势众,也没找到,我们恐怕......”莫清说着,低下头去。 “我们现在必须团结一心,我们这里有医生、记者、富豪、毁灭术士、恶魔术士、术灵加上我这个贼和这个新来的警察。只要大家尽力,一定能把依尘救出来。”邵星宇说道。 “她不期望我们去救。”身边的蓝色女人飘了过来,“我能感觉到。” 王西成望着众人,这些人究竟是做什么的?难道...是个邪教?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三十一章 跟我学道 “我想找到我的女儿。”王西成冲着众人说道。 宁项禹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本道书,说道:“从现在开始看。能记多少就记多少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依尘是在地下?所以我们找不到?”一个微胖的男人说道。王西成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就是失踪的全国首富周天佑。 “怎么可能?那里连食物都没有,师父又怎么能活下去?”一个医生模样的男人说道。 莫清此时接道:“我们其实忽略了一点,那里是被隔离了。但是还是有食物的。”他的眼中透出睿智的光芒来,身边的蓝色男人说道:“你是说,超市?” “对!在一个月内,超市的很多食物都不会变质。在隔离区,依尘一定不会做饭,但是她一定会吃东西。无论她在那里,一定会去超市里去取。” 红旗路到时代广场,隔离区原本繁华的商业街道上,一共有3个大超市,这些奇怪的人也是在找一个叫依尘的人。 王西成翻开手中的书,竟是一本道教手印指法。不禁皱起眉毛。 莫清转过身来,冲他说道:“时间短促,你也学不下什么。但是你既然是刑侦队长,身手一定是非常敏捷的,跟着我们去隔离区,不要乱跑。那里有太多的鬼物。” “那里不是死了116个人吗?你是说,他们变成了鬼?”王西成疑惑的说道。 “可能不止,”莫清笑了一下,“这个数字是不准确的,实际失踪的人数更多。如果能见到你的女儿,是最好的事,但是如果没遇到,也别去找。” 王西成点点头,能进到隔离区,就已经是很困难的事了。如果自己的女儿还活着,也一定会到超市寻找食物。自己的女儿最爱吃薯片。想到这里,王西成心里揪着一疼。真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在红旗路上。 红旗路是一条商业街,街面上一楼有不少的外贸店,楼上的都是购物商铺,在街道中央是快餐店和咖啡厅和江北知名的相约酒吧。算是江州的购物主干道。 与低档的酒吧不同,相约酒吧本是一个高档社交场所,设计新颖别致,处处透出安静的小资情调。在一月前爆炸前的那一刻,酒吧里播放了一首激荡的酒吧歌曲,作为庆祝新年的前奏。可是曲子正放了一半,灾难发生了。 巨大的爆炸包裹着附近的人们,同时伴随着两旁的商铺橱窗炸裂,王萱对父亲的话还没在手机里说完,就被身后的气浪冲到了窄小的马路对面。几乎蹭到正在行驶的一辆摩托车。身上的外套不知飘到了那里。 等到自己反应过来,眼前已经是一片混乱,面前的相约酒吧已经燃起熊熊大火,滚滚的黑褐色浓烟正冲着天空飘着。 王萱看了一眼手中的手表,现在正是晚上九点整,商业街上一片混乱,不少商家放弃了商铺,和营业员们冲到了街道上。把红旗路里外堵得水泄不通。不远处传来了消防车的呼叫声。 一个浑身是火的女人不停扭着从酒吧里带着凄厉的尖叫走出来,王萱倒吸了一口冷气。 王萱颤抖着从地上站起,头上感觉挨到了一股线缆,抬头一看,是街道的一根电杆倒了。不知道去哪里的网线和光缆被生生扯断,落在自己的肩膀附近。自己的手机不知道摔倒了什么地方。 王萱听到了有人叫喊着让路让消防车进来的话,但是红旗路商业街上的人实在太多,根本无法立刻清开一条道路。 漆黑的夜色被眼前的大火照的通红,在一阵刺啦声中,身边的商铺失去了电力。红旗路上一片黑暗。 咵!一个粘稠的东西掉在自己的脚下,那是一浑身上下都被啃食得只剩下一滩碎肉的女人尸体,除了略带血污的脸庞,全身上下的器官都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啊!王萱发出了一声叫喊,退到了身后的墙面上。 面前的女人尸体转过了头颅,眼珠子转向了她,接着不动了。 王萱被吓坏了,开始朝着消防车的叫声方向跑去。却被小巷里冲出的大汉使劲一撞,磕到了一旁的电线杆上,头部受到了撞击,在耳朵刚刚传进连续的惨叫声中,失去了意识。 王萱再度醒来,自己已经躺在了一间干净的病房内,手臂上正扎着液体吊瓶,自己的鼻子里插着输氧管。“医生?大夫!”她连续咳嗽了几声,却没有人回答她,她扭头看到了窗外刺眼的阳光。 一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雕着茂盛树叶的青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束已经枯萎的花,正散发着一丝腐烂的恶臭,被一群飞舞的黑色小虫围绕着。 她不禁泛起一阵恶心,“护士!”她大声的喊道,并且挣扎着捏了捏床边的呼叫器。那呼叫器沙沙作响,没有人回答。 她使劲翻了翻眼皮,觉得身上又麻又痒,头部传来了一阵疼痛,想起了自己昏迷的情景。在床上躺了一阵,她取下了鼻子上的输氧管,拔掉了手臂上的针头。 从床上坐起。看着自己身上的心跳记录仪器的贴片。自己的红裙已经被换掉了,扔在一旁的凳子上,上面沾满了血污。 自己的灰色外套,就挂在床尾。她摸了摸自己已经被包扎好仍在疼痛的头部,抓住吊瓶的支架,慢慢颤抖着站了起来。“救命!护士,来帮帮我。”她颤抖的喊道,清脆的嗓音已经变得沙哑。 她喘息了一阵,从床尾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肩上,外套的外兜里鼓鼓囊囊,伸手一探,发现了许多的卫生棉,和一把带着干涸血迹的手术剪刀。 走到了卫生间,她看着自己的脸庞,自己画的烟熏妆已经不在,干净的脸庞上一股清秀,带着苍白的颜色。小解了一下,她洗了把脸,踏出了病房。 病房的门口被两个落在一起的移动病床担架堵着,她推开了障碍物。整个医院的走廊散落着A4大小的打印纸。走廊里有些昏暗,头顶的灯管不停的闪烁着。 她眼里看到了护士站的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话。冲着电话走了过去,将电话拿起,没有听见响声。 眼前的护士站一片狼藉,桌子上的铁夹带着血迹。 向着通透的另一边走廊望去,不停闪烁的灯管下,一辆轮椅正横在走廊中间,一具无头的尸体坐在轮椅上,身边地上是一具正背对着她沾满血污的护士尸体。 王萱快速的喘息了两下。 开始快速的朝着医院的门口走去。 天花板的顶上落下了不知名的线路,在门口右侧的墙面上有着一排子弹打出的枪眼。左侧门诊室的关闭的门上带着一片血污,地上有着一滩鲜血,一地的瓦砾扎在自己的脚底,咯着自己发疼。 推开房门,一股刺眼的阳光照在自己脸上,使得王萱一阵眩晕。 脚下踩到了一块白布,顺着白布向前看去,那是一个一米多长的被麻绳包裹的东西,从形状上看,就像是具尸体,它并排摆放着另一具同样的东西。 在明亮的阳光下,几只苍蝇正在飞舞着。 一条只供一人通过的小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整整几排的白布,都包裹着不知名的东西,左侧的一具,没有包裹严实,半截带着头发的脑袋伸出了白布。 整间医院的停车场上,摆满了尸体。 王萱觉得自己呼吸困难。 走出医院的大门,回头望了一眼,认得是红旗路不远的京平路上的一家小型的泌尿医院。门口是一架自己从未见过的军用直升机,和几只汽油桶和军用帐篷散落一旁,路边的墙面上一片焦黑,像是燃烧过后的痕迹。 她疑惑着皱了皱眉。看着直升机和帐篷上的标志,写着“王氏集团”。 我是在做梦吗? 正在犹疑中的她,被人扑倒在地。迅速被扭住了手脚,“说话,立刻说话,不然我弄死你!”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求你放了我,救命。”王萱叫道。 那人登时一松,放开了她。 王萱转过身体,看着面前的人,那是一个老头,轮着袖子露在阳光下的皮肤黝黑,看上去干瘦而有力,脸上布满皱纹的他冲着自己说道:“想不到,现在还有活人。” “走吧。如果命好,只要过了时代广场,能走出去。”那老头冷漠的说道,开始移步走开。 “老人家,你等下,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王萱问道。 “你不知道吗?城里封锁了。”那老头回头说道,“因为爆炸。所有人都迁出去了。” 王萱喘了两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您怎么没走?” “哼!”老头呼了一声。没有回答,径直向红旗路的方向走去。 王萱看到路边的一侧正躺着一具死尸,急忙向老头追去。 那老头见她追来,也没有阻止。 通过一阵沟通后,王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来自己那天经历的爆炸,已经导致江州将附近的几个街面封锁了。对外宣称是地下工厂的污染物泄露。面前的老人是红旗路上的住户,强行搬迁的时候,他并不相信别人说的话,认为这是变相的把他轰出家园,也就和老婆、孩子一家留在了这里。 江州有地下工厂?真是个奇闻。 跟随老人回到了家,看到了一个正在发烧的孩子。 他到医院是为发烧的孙子去找药的。 房间里有着完整的一家人,老头还有一个老婆,一个儿子和一个儿媳妇,女人们的精神很差,几乎都红肿着双眼。 “这是...”王萱看着满屋子点着的蜡烛,还有被厚重的地毯包裹的窗户,“这是我同学的家。” 这是自己的同学赵俊辉的家,因为王萱来过。 “不知道,”老头回答道,“没见过。” 王萱伸手去扯面前的地毯,“别动!它们被光能引来。数量开始多了。”那儿子说道,“我昨天在街上开了枪,我真笨,当时小文被那东西抓住了,那东西附在我朋友的身上,一切发生的太快......” 王萱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东西?” 房间里的众人一阵沉默,眼睛都盯着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他们说的什么污染。只要附在人的身上,就完了。”那儿子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不停颤抖的双手,“昨天这里还有我一个同事的。” “它们像是从地底下窜出来的。吃人的东西。”一旁的儿媳妇补充道,“我当时从单位出来,到宿舍去搜索生存装备,她却去拿什么相册。接着那东西拗断了我同事的脖子,然后我同事死了,但是过一会,又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亲眼所见。” 到底是什么? 王萱犹疑着,此时却传来了一阵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拍在了防盗门上。 “离门口远点,”老头低声说道,走到发烧的孙子身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儿媳妇钻进了客厅的被子里,躲在被子里哭泣,儿子在一旁轻轻的拍着被子。 那响动持续了一阵,消失了。 老头这才说道:“明天换房子。” 王萱说道:“你们没想过出去吗?” 那老头看了看她,苦笑道:“要是刚开始,出去也就好了,但是现在,时代广场上全是那种东西,我们肉眼看不到,但是全是尸体。连来救援的人,都死绝了。”接着看看自己的老婆,“我老婆有老寒腿,走不了那么远。” 王萱看着桌子上的手枪,走了过去,“我们必须出去,这手枪我会使,我爸是警察,我小的时候练过射击。”说完,将桌子上的手枪握在手里。 那儿子呼了一口气,“还剩一发子弹了。再说,那东西没用,就算你打死面前的,还会有别的来。” 老头从抽屉里取了只烟,给自己点上,吸了一口,“明天早上就走!” 王萱看着正在熟睡的一家人,盯着面前的儿子,在吃了两根火腿肠后,自己一点困意也没有。 在听着屋外安静的风声中,看到清晨的光线照进屋里来。 老头起床最早,收拾着食品和瓶装水。没一会,就收拾好了。 儿子在一旁帮着母亲收拾衣服,儿媳妇摸着自己儿子的额头,偷偷流着眼泪,在那孩子的额头亲了一口。 王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王西成,他当时也在红旗路上,不知道他是不是安全。 众人一切收拾妥当,老头一马当先,慢慢的打开了房门。 楼道的风吹了进来,带着一股清凉。似乎门口比较安静。 老头刚刚伸出头去。就定住了。惊惧的脸看着左边,呼出了一口白气。 王萱站在门口走廊第三个位置上,听见前面的老太婆一声揪心的喊叫:“老头子!” 王萱死死盯着门口,只见一双带着黑色线状气体苍白的手,抓住了老头的脑袋。 “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在安静的楼道中。 随着老头的身子倒在地面,王萱前面的老太婆也哭着蹲了下去。 门外的那一双手突然垂下,接着扑通一声,一具腐烂的身体头朝下倒在了地面,一团黑色的气体飘了过来。尽数落在了老太婆的身上。 王萱不禁退了一步,拦住了身后的儿子和儿媳妇。 老太婆的哭声戛然而止。脖子旋转了180度。随着骨头的脆响,一对手臂扭了回来,冲着王萱抓来。 身后的儿子大叫一声:“让开!” 王萱急忙蹲了下去。儿子一刀砍掉了母亲的头颅。一股血液喷在了天花板上。接着扔掉了手上的菜刀。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 一股黑气从老太的身体窜出,王萱举起了手中的枪,努力辨认着黑气的形状。 身后的儿媳妇一声尖叫,把儿子塞进了丈夫手里,从地上捡起菜刀来,菜刀在阳光下一闪,照在了王萱面前的黑雾上,黑雾猛地向后一退,接着飞速的向儿媳妇飘去。 “快躲开!”王萱叫道。 面前的儿媳妇一愣,看着面前冲她大叫的王萱,眼前什么也没见到。黑色的气体将她包裹了起来。 她的身子猛地僵直,扔掉了手中的菜刀。 此时,在哭泣的丈夫手中的孩子突然醒了过来,稚嫩的叫道:“妈妈...” 丈夫看着自己转过身体的老婆。脸上的五官不住的抖动。一双眼睛变得痛苦而又通红。 在自己妻子凄厉鬼叫声扑向儿子的一刻,他毫不犹豫的从地上拾起了菜刀。 在连续的咔嚓声中,丈夫手里的孩子和老婆,没了气息。 “你走吧,把门关上。”丈夫将孩子抱紧,哭着说道。 王萱看着一身血污的他,踏出了房门,在关上防盗门的一刻,看到那团黑气附在了哭泣的丈夫身上,他一只手正抱紧自己的孩子,另一只手,按在了自己妻子的剩下的半截头上。 王萱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深呼吸了一下,握紧手枪,冲下楼去。 楼下是一个大型的超市,在明亮的阳光下正大开着玻璃门。 王萱看到街口的边缘正有着一团黑色的气体,吃了一惊,不及细想,一头扎进了超市。 超市门口狼藉一片,已经有些高度腐烂的尸体趴在地上。 她冲着超市内部跑去,超市的货物很是齐全,似乎内部没有人。 她颤抖着从货架上取着衣物,慌乱的给自己换下。 在穿上了一双短靴后,她听到了门口的一声响动,透过货架向着门口望去,只见一团黑气拥在门口,接着地上的一具腐烂的尸体,从地上咯吱吱的站了起来。 王萱猛地吸了一口气,开始朝着超市里跑去。 刚跑了两道货架,猛地看到了带着黑气的一具尸体从一旁的货架闪出,她立刻举起了手枪,对准尸体的头部,“呯!” 一声枪响响彻在超市内部,王萱看着面前的尸体倒下,黑气在空气中凝结,惊惧的扔掉手枪,不停后退着,向着四周看去,大型超市的各处涌起了团团黑气。已经将自己团团围住了。 王萱紧张的呼吸着,靠在了一旁的货架上,哗啦啦的撞掉不少货物。看着不断向自己涌来的黑雾,不禁闭上眼睛蹲下大叫道:“救命!” 片刻过去,自己身边听到“噼啪”的声音。不禁睁开了双眼,眼前是一团蓝色的火焰,正在不住的燃烧着。而四周,都是一堆堆燃烧的火焰。 她脸上兀自挂着泪痕,看着面前的奇异景象。不一阵,火焰烧尽,空气中多了一些飘舞的黑色烟尘。 “你活过来了?”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王萱惊异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穿着一双长靴,一件黑色的韩版黑色短裙将她曼妙而又高挑的身材修饰的无可挑剔。一张平静看上去波澜不惊的干净脸庞让人眼前一亮。 她是什么人? 王萱不禁想着。 在她慢慢从地上站起的同时,我也在计算着她是我救的第几个人。 十三个?还是第十四个? 我一直想死去,期望这里的东西杀掉自己。但是,体内的术灵会不自觉的进行反应,还有自己的龙头剑,在砍杀了几个被黑雾附身的鬼后,彻底的变成了实体。并且随着细长的剑身,生出了一把精致的龙纹剑鞘。 大概这里的鬼物实在太多,所以它不再隐藏。它像是一把有生命的剑,渴望着展现的舞台。 只是我,没有用它的心情。 我在货架上取了几瓶矿泉水,思索着这次是要拿那种方便面。火腿肠已经吃得反胃了。 “这黑雾是什么东西?”面前的女孩冲我问道。 在这个隔离区里她是唯一一个我遇到的能说清楚是什么东西的人。看来,她身上有着学道的潜质。 “你认为是什么?”我不经意的回答道,这个女孩身上的特质吸引了我,她的穿衣风格和我的很相近。 “是鬼吗?”她颤抖着说道,“我亲眼看着它们害人。” 我不确定是什么东西,因为我并没有想过要彻底的除掉它们,反而希望这些东西能了结我剩余不多的日子。 可是就是如此,也不能如愿。 身体就算是在睡梦中,也会做出相应的反应,只要有奇怪的东西离我不到五米,我就会不自觉的抬起手臂。 “你想吃火锅吗?”我说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刺激的味道了。身边女孩的存在,让我有了一点食欲。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我要离开这里。”王萱说道,“能送我出去吗?” 我摇摇头,“我没打算出去,只想呆在这里。不过,你要是想走,我可以告诉你离开的办法。” 王萱盯着我,“什么办法,快告诉我。” 我苦笑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萱。”那女孩说道。 我想起了她,她就是那个在相约酒吧门口打电话的女孩子,当时我走进小巷里听见了她的呼叫,接着斩掉了第一只被鬼附身的恶灵,将她带到附近医院治疗的那一个。 一个普通的年轻女孩,在自己离开了以后,能够支撑着活到现在,这是一种本事。 起码,她的气运较强。 “出去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杀掉面前的障碍物。跟我学道吧。”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们的人 王萱静默着看着正在超市用崭新的酒精锅里堆着火腿肠的我,似乎一直有什么想要说出口的话,我看了看她,撕开了一个火锅底料,尽数倒进了煮开的水里。 “你刚才用的是道符吗?”王萱问道。 我知道她一定好奇着我是用什么东西点着道符然后去点酒精锅里的固体酒精的。记得我当初看着师父带着我溯源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 这种求知欲很好,有的时候,收徒要看对方的资质,如果对道术完全没有兴趣,即使再努力,也是没用的。 “是道符。”我回答道,用勺子舀了口汤,放在嘴边尝了尝,“今天初几?”我问了一句。 “初六,”王萱看了一下自己的电子手表,冲我回答道。她的手表实际上也是手机,看来是个潮人。 我讨厌胳膊上被束缚的感觉,一直不喜欢戴任何东西,不过要是我自己觉得足够漂亮,我会忍受一下。 “我本来是在这里等我爸的,结果遇到了爆炸。” “嗯。你头部脑外伤,出血量大,我只能给你做开颅手术。”我给自己碗里夹了一块火腿肠,吸溜着吃尽嘴里。“然后帮你取出血块,缝合血管。” 王萱手里的筷子差点松了手,“开颅手术?我严重吗?” 我看了一眼她,说道:“现在还不知道,等几个月,看你有没有视力衰退或是神智模糊的现象。如果没有,那就是康复了,如果有后遗症也是正常的。” 王萱放下了手中的饭碗发愣。 我给她夹了块午餐肉,“吃吧,可惜,没有蔬菜,这里没有电,有的蔬菜都臭了。十几天前,我抢了一批还好的蔬菜,给弄到了医院,在那里吃了最后一顿有菜的火锅。” “我会留下后遗症吗?”王萱担心的问道。 我笑笑,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多少会留点,但是如果喝了我的符水,就又有不同。 不过,我还是尽量不用符水的好,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要折寿去做,得看到她有明显症状了再说。 “外边的人就不来救里面的幸存者吗?” “有,总共进来了四批,第一次20人。死了,第二次40人,死了,第三次20人,也死了。还有最后一批,死的只剩10来个,现在躲在地下。”我边吃边说道。 “你为什么不躲呢?” 我打开了一包果冻,吸溜着吃掉,觉得还不解辣,又拧开了一瓶可乐。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我说道。对于自己的事情,我不想说太多。 “那你的男朋友呢?”她问道。 “哼。”我冷笑了一声,“姐没有男朋友。” “为什么?你这么漂亮?”王萱说着,也给自己夹了一口肉,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酷。”我回答道,我就是那种酷到没男友的一类人。 王萱低头偷笑了一下,显然不相信我的话,只是觉得我说话比较有趣。接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超市的前门方向,颤抖着放下了碗。我瞅了一眼,是一团黑色的气体。 伸出右手,虚空画了一符,拍了过去。 那黑雾遇到道咒,开始扭曲哀嚎着燃烧起来,我冲着王萱捧起饭碗,说道:“吃饭。” “你是道士?”她问道。又上下打量了我一阵。 起码我比师父专业多了,还有一把剑呢。 “我是术士。”我冲着她说道。 “你在这里都做什么?”王萱似乎有着问不完的话题,我也愿意回答她的话,如果要找一个合适的徒弟,起码应该有一些默契。 “做邮递员,我救了十几个人,现在都躲在另一家超市里。我每天偷偷出去,给他们取死去人的枪械,又让他们学习道术保护自己。有的时候,无知者无畏,反倒是最后一批冲进来的人,却一个个躲在地下,我让他们到地面上来,他们不乐意。觉得我是那种东西。”我冲着王萱说道。 王萱说道:“他们是兵,手里还拿着武器,有什么好怕的?” “在地上躲和在地下是完全不同的。”我放下碗筷,痛快的喝了一口可乐,“面对黑暗时间长了,心理压力会增大,性格多少也会发生扭曲的。他们既然不愿出来,我也不勉强。今天我给他们承诺,给他们带一些食物去。目的也是想说服他们出来,毕竟有了他们,那十几个被我救的民众会更加安全些。” 我站起来拍拍双手,“走吧,趁天黑之前,走上一遭,要不到了晚上,会更难办。” “晚上它们会更厉害?” 我笑笑,这个女孩子脑洞估计也是很大的,“不是,晚上我还要开天眼,实在很累。” 我带着她慢慢朝着锦龙商贸走去,在爆炸以前,这里是毁灭术士的总坛,而且还是术士会举办的圣地,但是现在,只是一栋空荡的大楼而已。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地下,有着相当大的空间,这是当时刚刚上任掌教的我不清楚的。有些毁灭术士被黑雾附身,已经死去变成了术灵,徘徊在八楼以上。至于一楼的大厅,只有些黑色的雾气。 这东西从那里来的,我不得而知,但是确确实实是酒吧爆炸后的产物。我也曾经去过酒吧的废墟,没有发现奇怪的东西。走进大厅,我吸了口气,喝了一声! 身边的王萱吓了一跳,看着一楼凝聚的黑气在听我啸声散去之后,对我有了一点崇拜。 “它们怕人声吗?” “不。”我回答道。冲着地下通道口走去。要是你叫一声,非把它们招过来不可。 走到楼下的边缘,我咳嗽了一声,为的是让呆在水井管道处的佣兵们注意一下。哗啦哗啦,在一阵枪栓拉动的声音下,向我证明了,他们都还活着。 “我给你们带了食物,不要在这里躲了,跟我出去吧,今天我又救了一个。”我冲着门后说道。“这里不安全,那东西变多了。” 门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在外边死了最好的兄弟。”一个浑厚的男声说道。 我无奈了。佣兵身份复杂,有的时候真的不容易变通。 “跟我们走吧,就是身边的这个人救的我,要不我早就死了。”王萱说道。 正好,我想救人,还不想废话,她替我说了。 看着佣兵们从昏暗的水井里爬出来,已经是2个小时候的事情了。我不得不佩服王萱的说服能力,我整整劝了三天滴水不进的士兵,她只用了两个小时。 如果加以培养,她应该是个做掌教的好材料。 在昨天以前,我还没有过这种想法,我一直给吕梦灵留着代掌教的位置,但是看过她腐烂的尸体后,我不得不放弃了。 看着王氏集团的佣兵们灰头土脸的从地下出来,我突然有了一丝恶作剧的想法,看着一楼大厅的白色窗帘,我开始动手去做面具。没过多久,十名佣兵应对我的要求,给头上扣上了一层白布。 看着他们在面前笔直的站着,一个个圆圆的脑袋套着一层白布,我觉得有趣极了。就像一个个没有鼻子的雪人。 “真的得穿这个吗?”一名佣兵问道。我看着他从白布上露出的眼睛和嘴巴,强忍着笑,严肃的说道:“小声点,是的,你们必须这么顶着到超市去。要知道,鬼本身就是白色的,人们不是常说白衣女鬼吗?鬼是看不见白色的。所以,带着这个一定安全。” 身边的王萱看着面前的十个头顶着白布的士兵,听到我这么说话。脑子里却在想,为什么自己看到的却是黑色的雾气呢? 另一个佣兵说的话差点让我笑场,“我们要排成队跳吗?” 我急忙转过身去,脸上露出笑容,回答道:“你们想跳也可以,说不定会让外边的鬼觉得,你们就是鬼。” 聪明的王萱见我冲着她笑,知道我在捉弄他们。也想发笑,使劲扁了扁嘴巴忍住了。 那个佣兵又问道:“这样我们就是鬼了,你确定不会激怒它们?” “当然,处在鬼界,就要遵守规则。”我说道。“说不定还会被鬼尊敬,会追随,鬼和人一样需要激励。” 王萱转过身去,已经忍不住笑了。身子微微颤抖。 “那如果它们真的感受到威胁呢?”那佣兵又问道。 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圆谎,只得说道:“你能跑多快?” 那佣兵终于闭嘴不再问了。 “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一定带所有人离开这里。”佣兵队长说道。 “别想着出去。那样会死得更快。”我说道,从夏侯妍的事情来看,我根本不信任王氏集团。佣兵队长没有接口。 看着他们准备妥当,用了一些食物和水后,我准备带他们出去,外边的天色接近傍晚,但是并没有完全黑下来。 “你们听着,出去以后,听我的话,不准发出任何声音。”我说道。 既然是佣兵,自然要听命令。 在我推开地下通道的门时,啸了一声。那些黑色雾气散开了。 我和王萱带着一队佣兵,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最后一个佣兵走出来后,我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肯到超市去,和那些我救的人们一起了。 最后的一名佣兵向四周望了一下,转到左面时,看到了一圈黑气正在围绕在自己身边,一时慌张,喊出了一声“啊。” 佣兵们开始散开,惯常的训练使得他们立即转身,并且排成一个阵型。 我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句,不是叫你们不要吭声的吗! 那团黑色迅速的钻进了那名佣兵的身躯。 佣兵队长下了令,“开火。” 我被气坏了。你们一个个就是不听话。你下令动手就可以了。干嘛非要动嘴。 一声枪响响彻在一楼大厅,传出很远。 我不禁呼了口气,要是能平安的把他们带到超市,估计要费一番功夫。 我开始虚空画符,抵御起不断扑上的黑雾来。 连着杀了十几只,又有一名佣兵被黑雾附体,被杀掉了。 我皱了皱眉,大声喊道,“到我身边集合!”佣兵们见我不断的施咒消灭着黑雾,立刻朝着我集中了起来,一名佣兵离的太远,被黑影附了体,顷刻间身体扭成了麻花,倒在地上。我迅速开了法盾,将黑雾阻挡在外边,开始用降魔咒击打。 不知道自己烧掉了多少只,终于,将锦龙商贸公司一楼的大厅清理干净。我也觉得有股疲累。一名佣兵换掉了弹夹,说道:“终于完了。” 佣兵队长看着门口,夜色已经降临,“天马上要黑了。我们快走吧。” “慢着!”我看着玻璃门隔住的外边,“换条路走,我们得绕路。” 眼前不是黑夜,只是被黑气彻底封住的门口。虽然我知道,这条路直通那个超市,但是已经没有了多少精力来虚空画符。如果我此时改用剑,只怕砍到黑雾的时候,会无法顾及整个队伍。 用剑需要全神贯注,不像道符,可以对任何方向进行控制。 王萱看了一眼门口,“天没有黑,还是白天。外边的同样也是。” 佣兵队长仔细看了看,颤抖着说道:“这么多。我们怎么出去?” “走后门。我们绕出去。”我不能保证疲惫的我能同时将所有扑上来的黑雾烧掉,十人的队伍已经死了三个。 佣兵的煞气重,也无法阻止这些黑雾附身,这些东西,真的说不清楚是什么,难道真是王氏集团对外宣称的那样,是污染吗? 我们走到后门口,见到一个蓝色的东西,我不禁示意队伍停下。 面前再也清楚不过,是只术灵。 在商贸公司的术灵,和旧内科楼的不一样,他们是毁灭术士们死后转换的,因为咒术的深浅不同,可能会遇到强大的毁灭术士怨灵。 万一要是个强大的毁灭幻术术士,只怕真的不好应付。 自己只是掌教,是管理层,不是修炼道术的行家。我回头望了一眼前门,已经被黑色的雾气覆盖。明显从那里突破,会牺牲掉整个团队,但是从面前的术灵处通过,只怕也是相当困难的。 刚才在大厅,为了烧掉黑雾,我已经耗费不了精力,现在收服面前的术灵,我没有一定的把握。可惜,自己身边没有盾牌,不然靠近它用龙头剑斩了也行。 我脸色郑重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咒,双手结起降魔咒来。但愿,他的道法不深。让我一击成功杀掉即可。 佣兵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我正在看着什么东西,在他们的眼里,面前就是后门,推开就能出去。不像王萱看的清清楚楚。 王萱离我近了些,低声问道:“那是什么?师父。” “术灵。”我低声回答道。看来王萱已经决定要跟我学道了。但愿,她的遭遇不会像我一样。 面前的术灵不停的在门口游荡着。似乎想出去,但是又好像不清楚外边傍晚的阳光是什么东西,没有轻易妄动。 在我的眼里,他是一个已经腐烂的模样。一张脸的表皮就在下巴挂着。脸上的血管纹路清晰可见,根本看不出,原来是个什么模样。 但愿不是幻术术士。我在心里祈愿着。 一记降魔咒拍了过去。 它后背被我的降魔咒击中,猛地被激怒,身体转了过来。王萱被它的模样吓的坐到了地上。他的正面更惨。整个血肉都被挖空了。身上的衣服全是被撕开的洞,露着一根根肠子,看上去确实恶心。还好,它通体是蓝色的,使得恶心程度降低很多。 他沉闷的发出了一声怒吼。他的左手被剔除了血肉,露出了里面惨白的骨骼,断裂的地方有几根焦黑的筋肉勉强拉扯着半截小臂,此时在手中出现了一张蓝色的道符。 我不由得放松了一下,原来是个咒术士。 我变换了一下手印,改成了玉文印,又朝他拍去。 它的道符掷了出来,与我的玉文印的雷鞭交在一起。我顿觉身子被一股大力牵扯,被拽着甩到了右侧的墙上,顿觉得肚腹一阵翻腾,忍受不住,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糟了!它要强出我好几倍! 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光芒,我急忙就地滚开。在我刚刚离开的墙面上,被道符击穿了一个洞,紧接着,墙面深凹进去。我不住的在地上翻滚着。躲避它不断的道咒攻击。 一名佣兵看我狼狈,便走上了几步,要来拉我。 我不由得大叫道:“离我远点!” 呼的一声,那士兵的手臂被蓝色的火焰烧起。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臂,不觉得疼痛。接着火焰迅速的蔓延到了全身。 他啊了一声,全身就像是被强火灼热的蜡烛。在尖叫声中化成了一滩血水。 那术灵果然带着自己的思路,在瞬间,就杀掉了一个佣兵。 不行,不到半分钟,它就能把所有人杀光。 很多人以为影视上的斗法才是真实的。实际上,真正的斗法,只是在瞬息之间,一交手,不是被杀,就是杀掉对方。 面前的术灵发出“嘶嘶”的连续声,一双黑洞洞的眼珠凝视着我们。 我抽出了龙头剑。比拼道咒,我不是它的对手。我眼睛瞅向一边的沙发,思索着怎么引起它的注意,好让我迅速的靠近他的身边,好一刀结果了他。 一名佣兵抗不过压力,冲上去扣动了扳机。 真是白白丧命!不过这也是好机会!我一把揪住旁边的两个小沙发,前后朝着术灵扔去,自己瞬间提起剑柄,朝术灵的方向疾冲。 那佣兵被蓝色道咒射中,全身燃烧了起来。 与此同时,两台沙发一先一后,朝着术灵砸了过来。那术灵扭过身来,对投掷而来的沙发不屑一顾。只是冷冷的看着我,伸出手掌。 沙发穿过它的身体,纷纷落在门口。它很冷静,并没有被我的伎俩所引诱。冲着我甩了一把道咒过来。 我挺起剑身挽了剑花。将一张符穿透,将其他道符拨开,却不想它的道符满天飞花,像是赋予生命一般,不停的与我缠斗起来。 用剑劈断飞舞的符纸,我还没有达到那种高度。 术灵的全身散发出来了浓郁至极的黑气,翻涌不息,周围的原本翻卷的黑气陡然加快了旋转速度,不少黑色气体在它身上凝聚。 剧烈如同沸水一般翻涌,好似波浪山呼海啸的向我冲来。 王萱看着黑色一片开始疯狂的旋转,形成了无数或大或小的漩涡,隐隐有吸扯之力,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向我扑来。身体动弹不得,一脸惊骇的看着这面前的场面,手指停不住的颤抖。 想要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我手中的龙头剑金光大盛,我一剑插入地下,瞬息之间在我身前结成了一道圆形的光盾,顿时将周围呼啸而上的黑气又生生逼退了几分。我不再犹豫,念起五雷密咒来。 自我学会五雷咒,这是第一次使用。 面前的术灵见我双手燃起蓝色火焰,散去了黑气,尖叫着向后退却。 为了避免我的心神术灵受五雷咒所伤,我转用了恶魔道咒,“这个时候才跑,太迟了。”我笑道。一咒火焰击在那术灵左边,那术灵立即换了右边逃窜,我又将右手的火焰劈去。它只好躲在中间。避无可避,回过身来,落在地上,冲我跪了下来,表示臣服。 “跑啊,有本事继续啊,跪下来干嘛?”我脸上阴阴的笑着,冲着面前乖乖的术灵说道。 我不喜欢用恶魔术士的咒术,因为每次当我使用,心肠就会硬许多,同时,引发我内心的凶狠。不过既然用起,我也就毫不手软。 我眯着眼冷哼了一声。伸手画符,将它用五雷咒劈了。 其实在它死的一瞬,我完全可以看看他生前是谁,因为它死前,会想起自己的记忆。但是恶魔术士的我,觉得那是无所谓的事。反正,他是要死的。 王萱看着面前的术灵被我烧成了黑渣。这才呼出一口气来,不知觉中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佣兵队长摘掉了头上的白布,走到了我的面前,“道长,刚才是什么东西?” 我冲他瞟了一眼,笑道:“我像道长吗?” 王萱见我气质有异,瞅了我一眼,只觉我眉目含情,仿佛顷刻间换了一人。 我看了她一眼,她重伤未愈,适逢惊吓又出了汗,非得一场大病不可。挽起了佣兵队长的胳膊,“我徒弟重伤,能不能让那位兄弟,背上一会?” 队长见我突然亲热异常,皱了皱眉,尴尬的抽回手去,“你背她一阵。” 我冲着那名佣兵笑道,“谢谢你啦。有人帮忙就是好,现在我们去超市吧。” 王萱看着我的背影,开始有些糊涂了。从毁灭术士转换恶魔术士容易,但是从恶魔术士再慢慢回来,必须停止使用恶魔道咒,等待内心慢慢平复。强行逆转一定憋出内伤不可。 我和剩下的五名佣兵走出了超市,这次再也没有人不听我的建议了,统统都把嘴巴闭了起来。开始朝着我们的目的地平京路超市走去。 刚在小巷口一露头,我就看到一队全副武装的佣兵。我急忙退后,躲在小巷里偷偷观察。这群佣兵与前几批佣兵都不同,不但头上戴着防毒面具,身上还穿着黑色的辐射服。全身上下眼里所见,都是武器。 我收回身体,靠在墙上,呼了口气,“这是最新一批进来的。” 那佣兵队长脸上大喜,正要踏出小巷,被我一把拉了回来,“你想死么?” 佣兵队长一脸愕然,看着我面带嗔意的脸,解释道:“这是我们的人。不是鬼啊。” “跟鬼差不多。”我说道,“不如我们做个试验?”我笑着对他说道。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三十三章 遭遇战 反正是你的人死,与我也无关,做个试验,好让你清楚,个人在王氏集团的面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对于这个神秘的财团,实在疑问太多了。究竟是在做幕后主使?是胡国兴胡老爷子?还是一个从未谋面的王老爷子?很明显,身为太子秦逸的妻子王雪薇,也是王氏集团的一员。他们监控术士究竟是什么目的? “什么实验?”佣兵队长说道,打断了我的思路。 “你说这是你们的人,那我们就来试试,你让一个佣兵出去,让他去对来人说,只有他一人活下来。然后你们看看会发生什么。”我说道。 佣兵队长皱了眉头,“我们是集团的佣兵!只是保护人的,你以为我们是杀人恶鬼吗?既然都是分批进来的佣兵,自然都要护着自己人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们一定安全。” 我笑笑不语,“如果你能取得我的信任,我就跟你们出去。” 佣兵队长瞪了我一眼,一双小眼睛十分犀利,他的模样像南方人,脸上有些痘痘,但是说的一嘴标准的普通话,我确定不了,他是哪里出生的。 “小刘。”他冲身后的佣兵说道,“你去找他们,就说你一个人活下来。让他们带你出去。” 那被叫小刘的佣兵点了下头,在他冲出小巷一刹那,我把他头上的白布扯了下来,我的恶作剧要是那队伍看到了,非把他爆头不可。 在佣兵小刘冲过去后,我和佣兵队长一起探头看着。我确实不相信,王氏集团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后,会放出隔离区出来的人们。 就算不杀,也一定会控制!我只是想不通,究竟这个财团施展了什么样的力量,能让江州市的各方态势平衡。居然没有政aa府的介入。 其实要做到这一点,也不难,只要一批会媚术的恶魔术士出手,就能做到。他们封锁了隔离区的消息,把消息瞒的密不透风。 “我是安保部的刘军。别开枪。”小刘高举双手,冲着面前的特殊部队靠近,“你们是集团那个部门的?” 那人冷冷的说道:“运维部。” 我的嘴角泛起冷笑,对方明显就是在撒谎。 “把枪给我们,你们的任务结束了。”那戴着防毒面具的佣兵说道。 刘军交出了自己的枪,因为对抗术灵,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配合一下,跟你说两个问题。你能听懂吗?”那人说道。 “嗯。好。”刘军看着面前将他围成一圈的佣兵,点了点头,“你们在隔离区呆了多久?” “从开始执行任务到现在。”刘军说道。 “你们有联系上别人吗?譬如平民、其他术士人员?” “没有。没有。”刘军回答道。看来这个佣兵队长还不错,能镇得住自己的人马。 “只有我一个活着,其他人都死了。被黑雾杀死的。”刘军说道。 “你长得很像我一个亲戚。对不起了。无可奈何。”面前的防毒佣兵突然从腰间的枪套掏出手枪,瞄准了刘军的头部。 “呯!”动作干净而又利索。 随着刘军的身体在道路中间倒下,我的心情也开始变得沉甸甸的。我知道,这是恶魔道咒的劲儿开始过去了。 我回过头,平静的看着目瞪口呆的佣兵队长,“为...为什么?我们都是自己人啊!”说完,抄起自动步枪就要冲出去,我一把拉了回来,“你已经输了,输了的人都跟我走。” “放开!我要给弟兄报仇!”佣兵队长一把扯下头上的白布,冲我吼道。 我知道他的吼声一定会引起那队带着防毒面具的注意。 迅速扯着他向小巷深处走去。众人见了试验的残酷,也都跟我走了进去。 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佣兵猛地出现在小巷口,却发现空荡的小巷里除了几个随风滚动的破纸篓,根本没人。 又开始随着队伍朝着前面走去。 看着他们走远,躲在另一条岔巷口的我松了口气。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也是执行一样搜救任务的啊!”佣兵队长不解的问道。 “这里的东西见不得光。更何况,他们更害怕受到所谓的感染。”我说道,“无论进来多少人,或是出去多少人,都会死。” “那我们怎么出去?”王萱在一旁问道。 我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时机成熟,我一定会加以实施。邵星宇不是说过吗?旧内科楼实际是国安的一处研究所,加上周天佑的豪宅,是第二处,而这些地方,都有着诡异的东西。夏侯妍、那个能看到未来的女孩,都像是身怀特异功能的人。是国安的负责人下令研究他们,但是研究已经没有了尺度,现在遭到了报复。 那么很有可能,在江州的地下,也是个巨大的研究机构,同样也失去了控制,这些东西,不正是从地下窜出来的吗?相约酒吧的下面,一定有入口。 如果是这样的话,研究机构里就一定会有出去的通道。既然从地上无法出去,那么一定要从地下突破才行。尽管可能面临更多的危险,但是总比不明不白的被直接枪杀的好。 锦龙商贸大厦处也有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那是毁灭术士的总坛,说不定也会有出去的通道。也许有可能,两条通道是相通的。因为相约酒吧离锦龙商贸还不到500米! 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身边已经毫无牵挂,在最后把这些无辜的人们送出去,也是善举。 “好了,我们又得绕路了。”我冲着面前的佣兵们说道。这些刚进来的一批佣兵,又阻碍了我们的去路。现在必须原路返回,佣兵们在地下困顿了很久,急需要休整。 而我,已经快十几天没有洗澡了。 我们需要一个大房间,酒店的气息太混杂,不太安全,倒是高档住宅小区,比较合我的胃口。 队伍需要休养生息,起码,要有两天的时间才能让神经紧张的佣兵有一些放松。 我带着队伍,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此时的江州,已经被夜色笼罩,我抬头看看在乌云中月牙般的月亮,决定睡一觉。王萱看起来忧心忡忡,估计对刚刚进入噩梦的她来说,可能是个不眠之夜。 她是我实际上的第一位弟子,我本想开枝散叶,多教几名徒弟,但是同样躲不开毁灭术士一师一徒制的魔咒。宁项禹和周健,虽然名义上是,但是我一天也没有教过他们。 我看着王萱,心里有了一份担忧,也不知道这个看似跟我相近的女孩子,最终会怎么样。于此同时,在时代广场的边上,看着王西成的莫清心里也是一样的想法。 自己选择了一个经验丰富刑侦队长,做自己弟子,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安排。自己的高智商使得自己逻辑能力超出常人,而面前的刑侦队长,多年的破案经验,逻辑思维不会亚于自己。 难道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王西成的领悟力很强,学会了降魔咒。这个道咒是术士的基础。 邵星宇带着宁项禹、周天佑、周健还有曹晓韵留在屋子里。而自己、王西成和秦逸经过两天的准备,决定再进隔离区一次,这次的目标是隔离区的超市。 也不知道,依尘在里面是什么情况?或是,她早就离开江州了? 莫清看了一眼秦逸。 但愿,依尘能够听秦逸的解释。给一个原谅他的机会。同样的事情,放到自己身上,自己也会同样选择。 “我们从公园里钻进隔离区。”秦逸说道,“公园的位置正对着平京路。起码那里有些树木,便于躲藏。” 他的意见得到了莫清和王西成的同意。那里的障碍物确实多些,便于隐藏。 平京路上一个开放式公园,在隔离以前,这里还是人们经常晨练和光顾之地,在爆炸发生后,原本喧嚣的城市顿时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这公园,已经无人再来了。 树林里太过于安静,原本存在的鸟声、蝉声都彷佛已销声匿迹,只有在空荡荡的带有血腥味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夜风的呜咽声,在一片黑暗之中,树林原有的张牙舞爪也浸泡于此,显得那么阴森而凝重。 王西成正跟在莫清身后走着,却猛地被莫清拉到一旁的草丛下。 “什么人!出来!”附近响起枪栓拉响的声音。 莫清镇定自若的举起双手,和王西成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的?”5名佣兵手中带着武器发现了他们。 “夜练。”莫清指指背上的木剑,一名佣兵检查了一下,“是把木剑。” “你们不知道这里被封锁了吗?” “封锁了也能夜练嘛,再说,我是在公园夜练。又不关隔离区的事。”莫清说道。 “不行,现在这里也封闭了,污染源不安全,到别的地方练去。”士兵说道,挡住了前路。 “我是王氏集团的队长王西成,我们正在执行上头的任务。”王西成见事情要糟,自己进入隔离区的计划正要搁浅,站出来说道,他有着丰富的侦查经验。妄图蒙混过关。 莫清冲着秦逸打了一个眼色,示意要他先不要动手。接着退到王西成的身后。看巡逻佣兵们的反应。 “是吗?证件呢!” 莫清听到对方强势的发问,瘦弱身子有点微微发抖,对于术士,自己倒不害怕,但是对于这么大的阵仗,实在有些忐忑不安。他自小母亲去世的早,被严父管教,养成了面对气势强劲的男人就退缩的个性。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他在心里冲着自己安慰道,插在兜里的右手手心,已经湿了。 秦逸看着面前的人,嘴角牵起一丝微笑,他已经准备好,要伸出手指定住众人了。其实他一直在忍耐,但是自己定身的超能力不能乱用,如果用在了这里,待会进到隔离区,一旦遇到意外,又该怎么应付? “你的证件!”那佣兵见对方没了反应,猛地警觉拉动了枪栓,“你们是什么人!”突然问道:“这是什么味?”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让人内心躁动不安。 莫清知道是什么味道,急忙掩住了口鼻。王西成见师父捂住口鼻,自己立刻也照做。 场上的人一阵迷糊。不知道身在何处。 秦逸盯着身后的一棵梧桐树,看到了一张英俊的脸庞,那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随着久不露面的恶魔术士前掌教白蕊,和燕翩迁的师妹赵幼容。香味是从白蕊身上发出来的。 尽管白蕊看谁的眼神都含情脉脉,但是看着李睿渊,眼中有一丝柔情。秦逸不禁皱了皱眉。 完全不搭的两个人,怎么搅和在一起了。赵幼容在一旁,冰冷的脸孔没有喜怒哀乐,看上去对面前的一切,完全不予在意。 “你们走吧。这里交给我了。”李睿渊说道。 莫清拔出了背后的桃木剑,“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李睿渊眼神看了一眼莫清,平静的说道:“莫清,江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波及术士高层,我既然是幽逸,自然责无旁贷。保存现有的术士力量不至于消亡,是我的义务,以前我们因为处事的不同,产生了诸多分歧。现在,王氏集团出了这么大的状况,应该携手将术士力量重新聚集起来。这远比我们的个人恩怨重要,不是吗?” “你们进去救依尘,我们替你们打点外围控制局势。”李睿渊说道。 莫清半信半疑,李睿渊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好人?不禁脸上露出鄙夷的冷笑。 白蕊在一旁说道:“依尘也同样是我的弟子,现在贝贝蛋已经不在,斗了这么多年,术士现在已经相当薄弱。我们应该放下包袱,共同进退才是。” 莫清根本不相信面前的两人,这两人一定有所图谋。私底下不知道达成了什么交易。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术士一族名存实亡,确实应该要团结。不然,剩余的一点术士血脉,就会断绝。 秦逸看了一边的赵幼容,至始至终,她既没有看李睿渊和白蕊,也没有看自己和莫清。看来这里面发生了不少事情。一定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不过,只要他不出手为难,还是先找到依尘更为要紧。 莫清哼了一声,冲着王西成说道,“我们走。” 秦逸绕过李睿渊,笑着拍拍李睿渊的肩膀,讥讽的低声说道:“你玩里格隆玩得不错,不过要装正面人物,比我还要差一点。” 李睿渊听着,咬了咬牙,微笑了一下。 看着面前的三人越墙进入了隔离区,李睿渊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睿渊,他们要是找到依尘,该怎么办?”白蕊妩媚的问道。 “他们出不来,”李睿渊扭头看着白蕊,“我向你保证!我要他们在这个世界消失!” 赵幼容在一旁听着,左手食指颤抖了两下。 莫清想不通,李睿渊到底在搞什么小动作,但是自己毕竟已经到了隔离区了,还是先找到依尘要紧。 王西成不明白里面的恩怨,他一心要找到自己的女儿。 他在熟悉的平京路上走过,路过了一家冰淇淋店,脑子里闪过和女儿一起吃冷饮的画面。苦笑了一下,继续跟着莫清向前走去。月光将他的影子照在墙上。平京路上一片漆黑。看来失去电力已经很久了。 他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影子跟着自己,却始终慢条斯理,与他不是相同的步伐。他的眼里只有左边沉默赶路的莫清。 一阵夜风猛地从自己右耳吹过,他停了下来,向右边看去!只是一堵墙,墙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他急忙跟上莫清。走过一个岔路口,他耳朵里听到了嗡嗡声。回头望去,岔路口的边上,呼呼的流动着一团黑色的气流。 在自己面前汇聚成了一个人形。他不由得呼吸变得粗重。心跳开始不规则了起来。 这TM的是个什么东西? 这张人脸在眼前似乎是闭着的模样,双眼显得非常的细长。整张脸泛着黑色,慢慢的朝着自己靠近,在月光下,隐约只能见到一个高蜓的鼻子,在离自己还有两步的距离时,它睁开了黑色的眼睛,脸上变得奥凸不平,外露着血管的脉络,只有一双黑色的双眼闪着凶狠的光芒。 “王西成!”莫清叫道。王西成看了前面焦急脸色的莫清,又转回头来,那个黑影不见了。 “如果你觉得不对劲,就用道咒。尽管你现在体内还没有术灵做心神,但是自保还是没问题的。”莫清看了一眼四周,并未见到异常。 王西成看看自己的双手,自己的双手因为常年握枪和警棍已经布满老茧,心里不停的想着自己看到的东西。 难道?我从今天开始,就要捏手印过日子? “这里不安全。”秦逸说道,他指了指路边的一个带着防毒面具的佣兵尸体,那尸体上带着尖利的爪痕,看上去似乎是什么猛兽袭击的模样。 王西成看着他手上的85式轻型冲锋枪,走了过去,将它取了下来,搜索了一下,他的身上还有一只54式手枪。 他将手枪保险关了,别在腰上,握紧了手中的枪。 莫清看了一眼,知道他初学道术,还是信任枪械多过一些,也没有阻拦。 秦逸突然扑倒了莫清和王西成,同时,一串弹头扫射到了附近的墙面上,在墙面上留下了枪眼。 莫清心里一惊,双手不禁颤抖起来,他双手正在捏着道咒,王西成冲他说道:“师父,对面开枪的一定不是鬼吧。我去看看。” “给我呆着!”秦逸在一旁怒道,“我去。” 秦逸迅速向前飘了一段路,看到了5个握着冲锋枪戴着防毒面具的佣兵,他们似乎非常惊恐,不时的看着后方,根本不像是在伏击,更像是在逃命。 秦逸看了一眼后面,隐约见到了一团黑雾。 他记住了5个佣兵的位置,又飘了回来。 “前面有5个佣兵,我来给你说位置,你枪法准吗?”秦逸对着王西成说道。王西成点点头,“还可以。” 在秦逸刚说完他们的位置后,前面的道路突然传来了一阵枪声。听上去,像是交火。 秦逸不禁皱了皱眉。 佣兵的位置一定有了变化,王西成枪里的子弹可不多。莫清的脸色已经有些惨白。估计还得自己去看看。 他又飘了过去。只见4名佣兵正在对着自己的同伴开枪,而这名同伴,身上已经被子弹射成了蜂窝,兀自仍然冲着几人移动着脚步。 只见他猛冲向其中一名佣兵,冲着他的胸膛一把抓了过去,传来了骨骼的碎裂声。秦逸一惊,从声音上去辨认,这个不惧枪弹的佣兵,已经将面前的同伴胸骨抓断,自己的手骨,估计也断裂了。 这不是人的作为,一定是被黑雾附身了的。 还剩下三名士兵,疯狂的扣动着扳机,冲着面前被附身的佣兵头部开枪,登时将他的头颅打碎了一半。 可他仍在移动着。 秦逸看着三名不断后退的佣兵,呼了口气,看来,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此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穿透了自己的灵体,射在了一个活着的佣兵身上。 秦逸猛地回头。黑暗中什么也没瞧见。 难道在马路的对面,还有人? 剩下的两名佣兵吼叫起来,声音几近疯狂。一名佣兵被抛了起来,落在秦逸的身前,在秦逸面前扭曲了一下身体,不动了。 秦逸耳朵里听到了枪械的“咔咔”声。唉。最后的这名佣兵,已经没有子弹了。 回过头去,只见这名佣兵被那附身的东西已经挤到了墙面上,不停的扭动着头部。接着被揪了起来。 “咔嚓”。一声脆响,除了那东西嘴里发出的呼呼声,整条街上一片寂静。 那东西慢慢走了回来,走到了超市的门口,身体面向着超市。 秦逸对它的奇怪举动猛地揪了一下心:超市里有人!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三十四章 避而不见 “呯!”一声枪响,超市的玻璃被子弹击碎,一颗子弹穿透了面前怪物的心脏。 一张道咒从超市里飘了出来,似乎力道不及,落在了面前的地上。 秦逸清楚的听见了一声:“妈蛋,败家玩意儿。” 紧接着,一张道符从面前掷来,贴在了那东西的身上。登时燃烧起来。 莫清和王西成走到了面前。 “超市里有人。”秦逸冲着莫清说道。 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窸窣之声,四个穿着迷彩的武装佣兵跑了过来,秦逸盯着看了一会,从他们身上的衣服辨认,他们已经经历了不少恶战。 莫清看着跑来的佣兵,没有说话。 超市里传出了一个声音:“是活人吗?” 其中一名佣兵说道:“是。我们是被人救来的。” 超市门口探出一个人头来,“快进来,外边不安全。” 莫清和秦逸对视了一眼,跟着佣兵走了进去。 “两天前就听说你们困在地下了,怎么现在才出来?”超市里的男人冲着佣兵问道,接着看了一眼莫清和王西成,“他们也是和你们一起的?大师呢?” “大师说不来了,她还要去救别人。”佣兵说道,“他们,不是我们一起的,不过,不像是部队的人。” 莫清皱了皱眉。 一群人走到了超市内部,只见超市的货架上贴满了道符,形成了一个法盾组。 看来,这里有个会道术的。不知道是哪里的高人。 “大师说你们有10个人,怎么才4个?”那超市的男人有些胖,一张脸上满是油污。 “唉,一言难尽,都死了。”佣兵回答道,看着超市里人们,连同自己的三个兵在内,一共是18个人。 有几个人还受了轻伤,正在换药。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没听大师说过。”超市的胖子问道。 “我叫莫清,是个术士,我们是从外边进来的,来找人。”莫清礼貌的回答道。 “叫什么不重要,大家都快死了,再撑一阵,我们得冲到时代广场去,要不,超市的食物一变质,没有食物,都得死在这儿。” “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穿着黑色长靴,个子很高,长得很漂亮,会结手印做法的?”莫清问道。 佣兵和超市里的人同时看着莫清,“你跟他什么关系?”佣兵问道。 “我们是她朋友。”莫清说道,“我们知道她在这里,怕她出危险。所以来找她。” 说着,他从兜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在毕业的时候的毕业照,指着上面的女孩说道:“就是这个女孩。” 佣兵看了照片,确定不是合成的,回答道:“这就是救我们的人!” 胖子接过照片,“这是大师啊。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莫清一听,立即抓住他的臂膀,“她在哪?”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佣兵回答道:“刚才还跟我们在一块儿......” 莫清不禁大喜,回头冲着秦逸说道:“秦......”身后只有一阵夜风,哪里还有秦逸的影子? 此时的秦逸,已经奔出了超市门口,冲着佣兵跑来的方向疾奔,连着观察了几条巷口,没有见到人的影子。 “依尘!你在哪?”秦逸站在路中间,喊了一声。 我看到黑色雾气上了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佣兵的身,就拦住了身后的仅余的四位佣兵们,经过两天的休整,大家都恢复了些体力,而在平京路上,我们一同看到了这批装备精良的小队覆灭的全过程。 为了减少伤亡,我们默默的等到他们被黑雾附身死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清晰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蓝色背影出现在了平京路的超市门口。 看着这个背影,我心里有了一份悸动,但是他欺骗了我,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我决定不出去见他,在和佣兵队长马正祥沟通过后,我决定跟他们分开。 我尊重王萱的意见,问她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学道。如果不愿,她可以跟随佣兵们一起过去,有秦逸的保护,他们一定能够活下去并能成功的离开这里。有他的定身超能力,那里都能通过。 王萱固执的决定跟随我。 我也就带着她从那里离开。没有多久,就感觉受到了秦逸的追赶。 我看着他在街道中间无助的叫喊,内心觉得有些疼。 我爱过的男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他们都为了某种原因欺瞒我,这不是我追求的爱。我爱的人必须对我完全坦诚。就算是有天不再爱我,也要给我说的清清楚楚。 可是偏偏,他们就是选择不说实话。选择了那种不愿伤害我的借口,来搪塞对我的真诚。 为了这些人停留,都没有任何意义。 王萱看着我的神色,知道秦逸喊着的,一定是我的名字,“你不出去见他吗?” 她很聪明,情商不低。 我摇摇头。 “他是你男朋友吗?”王萱问道。 我不知道。我没有向秦逸表白过,他也没有,但是我们之间确实有超过友谊的情感。要说恋爱,还有个曹小韵横在那儿,要说是身体上的吸引,我并不特别渴望。 我只是希望被他抱着。也许,只是喜欢,没有到爱的程度。 “走吧。”我冲着王萱说道,在这里呆的越久,我的心情就越乱。 王萱伸出头去,又看了秦逸一眼,脸上浮出笑意,“真帅啊。我也喜欢。”我拧住了她的耳朵,“走。” 秦逸似乎听到了有女人喊叫的声音,急忙飘了过去,却什么也没见到,只是闻到空气中轻微的洗发水味道。 他独自站了一阵,沉默不语。默默的向着原路返回。 莫清殷切的眼睛从秦逸身上读到了一种沉默。也就不再询问。 “你们见过一个女孩子吗?穿着红裙子,脸上的妆很浓。还有件灰色的外套。”王西成焦急的询问着,希望有人能见过自己的女儿。 没有人接口,佣兵班长马正祥回答道:“跟大师身边倒是有一个女孩子,不过脸上很干净,没有化妆,穿的也不是红裙,头上还受了伤。” 王西成一阵沉默,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最喜欢烟熏妆,要是不化妆,绝不出门。 很明显,那不是自己的女儿。 王萱此时正兴奋的走在我身边,因为我,打开了一个道术之门,处处充满了好奇和求知欲,却丝毫不觉得,开始学道的她,人生轨迹已经开始发生了偏转。 在我踏进一栋住宅楼时,王萱站住了脚步。 “怎么了?”我问道。 她看着东边的方向,“阳光。” 我扭头去看清晨的太阳,“现在已经是第35天了,第35个天明。”她说道。 我哼笑了一声,“也是我们第35次躲藏。” 她扔掉了手上的手表。“没电了。”冲我笑笑,其实,她的脸庞很干净,不施粉黛很好看。 我拉起她的手,“走吧,白天需要休息,你也需要好好跟我开始学道术。” 王萱的年轻活力,我终于见识了。她在学会第一个降魔咒后,不停的央求我给她讲术士的故事。 我不是一个讲故事的好手,经不住她恳求,便开始说了起来,“一个月前,红旗路上发生了奇怪的事,我看到一个女人的身体被一团从相约酒吧窜出的黑气缠住,接着在空中拧成麻花,重重的落在街的对面。也就注意到了正在呼叫的你。” 我喝了口水,“然后你被一个黑雾附着的胖子撞到了电杆上,头上出了血。我拍了一个道咒在那胖子身上,他就开始燃烧。道咒对人是不起作用的,证明他已经不再为人,我将你救起,送到了最近的医院。但是他们没有合适的医疗器械,来做开颅手术。准备将你转移治疗,这意味着你很有可能在转移的过程中发生意外死掉,然后,刚准备好,医院里就开始失控了。 大量的伤者被送到医院,胫骨开放性骨折的最多,腿伤感染,一个个脱水严重,在医院用了头孢唑啉和庆大霉素预防用药......” 王萱打断了我,“你是医生吗?” “是。”我点点头,“是医生,怎么了?” “那你是医生还是道士?” “术士。”我更正道。 “那个才是你的第二职业?”王萱问道。 我陷入了沉思。 “没事,你继续讲。”王萱说道,“呃,不要说那些术语好吗?我听不懂。你就告诉我,然后发生了什么就行。” “很多患者不能移动,因为一动就会疼痛不止,然后就发起了高烧。电视和广播都没有报道什么事件,但是电话先中断了。”我递给她一根火腿肠。她便自告奋勇要煮方便面,我用道咒点了酒精锅,开始烧水。 “医院的病患床位就这样被排满,有些严重的外伤病人就送了进来,我听病患说,街上已经开始砸抢,交通堵塞什么什么的。我知道你的伤势已经不能再耽搁了,所以就给你做开颅手术。” “用什么?”王萱问道,医院不是说过吗?根本没有相关的医疗器械。 “手术刀。”我说道,“还有药棉。” “就这些?”王萱瞪圆了眼睛看我,我点点头。 “妈呀,我脑袋里一定有血块。” “血块我清理了。”我平静的说道。 “你就这么缝上了?”王萱问道。 我点点头,“用了点酒精。” 王萱看着我一阵沉默,听我说的,像是在处理表皮擦伤一样简单。 “然后,就开始有佣兵被送进来了,,到了晚上,我开始听到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我看场面混乱,给你扎上吊瓶,就一直守在你的身边,没有离开。” “到了深夜,我就真正的开始忙活了。”我开始捞着她煮好的面条,“黑雾笼罩着医院,一个个伤者变成尸体,接着又再度站起来,我一个个烧掉他们。” “然后呢?” “完了。”我开始认真吃面。 “怎么这就完了,没有道符乱飞,什么奇门遁甲,唵嘛呢叭弥吽吗?”王萱问道。 “谁告诉你要道符乱飞,奇门遁甲,唵嘛呢叭弥吽的?”我说道。 王萱冲我眨眨眼。 “后来呢?” “除了救人,我守了你将近一个月,每天给你用营养针,后来,我发现有佣兵被困在地下,为了救他们,只得把你暂且搁下。” “这故事一点也不好听。”她说道。 我搁下饭碗,冲她说道:“睡吧。”白天活动目标太大,说不定会被外边的部队发现,我需要养足精神。 王萱见我合衣而卧,吃完饭后,也就跟我躺到了一张床上。 “师父,这里安全吗?”她低声问我。而我已经沉沉睡去。 她便取了我的道书去看,看着上面画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猜测它是什么的时候,眼前多了一层黑雾。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双手紧张的捏起道咒来。 面前的黑雾逐渐在床头凝结成型,逐渐变成了一个人形,青灰色的皮肤在自己面前裸露着,像是被扒掉了皮,脸上血淋淋的一片,没皮的肉嗤嗤的冒出血渍,眼球带着一条长长的血丝,啪嗒掉在了地上,被它一脚踩住,发出滋滋的声响。 王萱用胳膊猛戳着我,嘴里低声急叫:“师父,快醒醒。救命,救命。” 那东西咔嚓一声,头掉了下来,滚到了床头柜的旁边,接着一跳,哐当一声落在王萱左边的床头柜上,哇的一声,张开了黑乎乎的嘴巴,从那嘴巴中不断涌出了黑色的小虫,迅速向着床上涌来。 王萱一声尖叫,早就忘记了道咒,冰冷的身躯猛地在我身上蹭了几下。用双手摇着熟睡的我,“救命!” 那失去头颅的鬼身,呼地跃到空中,朝她扑去。 此时在睡梦中的我,一把抄起地上的鞋,甩了出去。同时手上虚空画了一符,随着扔出的鞋,朝着那鬼身拍去。 鬼身被鞋踢中,在空中顿了一下。接着被道符击到天花板上,开始剧烈燃烧起来,而我的鞋也在天花板处磕了一块墙皮,落下一些灰尘和石块来,王萱被头顶的灰尘落了一头,咳嗽了几声,在她咳嗽之中,我抽出在床头柜的龙头剑,反转剑身,穿过她的胸下,一剑刺入了那在床头柜上兀自喷虫的鬼头。 王萱看见光芒四射的龙头剑,在自己肚腹之间,不禁呼吸都紧张起来。那鬼头烧成了灰烬。我接着回剑入鞘。王萱又叫了叫我,发现我仍在入睡。 不明就里的她以为我道法高超故意装睡,由衷敬佩起来,一时在床上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是如此,不由得手舞足蹈了一阵。 我有今天的成就,不知道多少人为我挡了生死。如果一切能够重新来过,我真希望自己死在太平间那个老头的手上。 我的命,早就是赚的了。 可能是遇到秦逸的缘故,我做了和秦逸相遇的梦,在梦中缠绵悱恻,极尽温柔缠绕之事,醒来却发现是徒弟王萱紧紧抱着我用腿压着我的缘故。想起刚才梦里的一切,不由得心惊肉跳。 头顶的天花板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块,身边的王萱睡的很香。估计是太长时间没有休息的缘故。 也不知道秦逸这会,到了那里,又遇到什么事情。 人真是矛盾,一方面是恨,另一方面,又担心的不行,生怕他出了意外。一时间,我开了脑洞,要是秦逸此时遇到了危险,正好让我遇到,我是救,还是不救? 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一抬眼,看着王萱正冲我笑,“师父,你是不是想那个蓝色的帅哥了?” 这个鬼灵精。我就唯一的一点心事,都让她发现了。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我指指头顶。 “师父,你好厉害,你都不知道你拔剑时候的模样...”王萱兴奋的说道。 “快、帅、酷...呃不,快、恨、准是吗?”我咳嗽了两声。 王萱突然觉得,面前的师父,似乎不是那么严肃。 “师父,其实我是想说,要是你喜欢那个蓝色术灵的话,就直接找他告诉他,相信我,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明明是他欺骗了我,凭什么要我去找他说清楚,应该是他来找我说才对。呃,他已经来找我了。可能以前也找过很多次,只不过一直没遇到。 或许,我不用这么固执,去听听他的解释是什么? 欺骗就是欺骗,有什么好听的,男人有了第一次欺骗,就会有第二次。层出不穷。自己也是贱了,放着老实的秦鸿泽不喜欢,规矩的莫清也不要。非要阴险的李睿渊和嘴里没一句实话的秦逸。 自己喜欢的,还是道友的男朋友。梦依尘啊梦依尘,可千万别做个践人。 我看了看外边的夜色,可以出去了。 我要带王萱回到江州的术士总坛去,给她找一个合适的术灵做心神。 凭借自己的五雷咒和龙头剑,相信没有术灵能够抵抗。 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在一楼,就能遇到一个术灵。 趁着茫茫的夜色,我和王萱一起走进了锦龙商贸。 大厦似乎变得不同,除了看见黑色的雾气外,耳朵里似乎一直有铃铛的响动,听上去极有节奏。 铃...铃... 我拉住准备上楼的王萱,我心里有着极为不好的感觉。直觉告诉我,应该往下走。但是自己的目的是来抓术灵,向下是根本不会遇到一只的,这么想着,我踏着楼梯向上走了两截。一个红色发亮的东西放在楼梯口,顿时吸引了我。 我朝着红色的地方看去,只见它发出铃...铃...的声音,上面有一串数字,“10.9.8......”我猛地反应过来,这是一个炸弹! 一把拽了王萱的手,冲着楼下的水井跑去。 轰隆!轰隆!连续的摇晃开始剧烈的开始摇晃,头上的楼板塌陷下来,我打开了宽大的水井口,想也不想拉着王萱跳下。一块楼板砸在了水井口上,不停的落着石块和灰尘。出口,被堵住了。 本想做好准备再到术士总坛地下,这下不得不闯一次了。 地下十分潮热,似乎整个地面都在颤动,我摸了一下石壁,上面滚烫着灼手。头顶上不停的落着石块,压着石板都凸在了水井口,看来必须要走另一端的出口才能出去,这里已经被堵死了。 我拉着王萱朝着水井下的另一个方向走去。燃了一张道符,在前面引路,拔出龙头剑,充当唯一的光源,照亮前面的道路。 没多久,走到了一排铁牢跟前,可能很久以前,这里关押着毁灭术士的重犯,但是现在里面除了发霉的稻草之外什么也没留下,斑驳的锁链似乎诉说着它的年代,这个地方起码已经超过40多年无人使用了。 一张桌子上散落着已经快要化成碎片的纸张,看不出原来写了些什么。 我从未下到水井下面来,如果不是佣兵们躲避黑雾跳下了水井,我根本不知道,术士总坛下还有这么大的空间。 在路的另一边,是个生锈的伸缩楼梯,头顶处是一个井盖,估计是到街面上的。这个地方通到哪里,估计只有些术士会的一些活的够长的老家伙们才能知道。 我回了一下头,王萱没有跟在身后,反而在一堵墙面前发愣。 我叫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冲我说道:“师父,这个石壁上好像有字。你过来瞧瞧。” 我疑惑着走了过去,用龙头剑照了找面前的石壁,石壁上刻着一些古怪的符号,不知道写的是什么。符号也不多,王萱一定是碰巧摸到了其中一个符号的痕迹。才发现了这个地方。 “这里是不是有机关?”王萱说道。 我扁扁嘴,你是不是电视看太多,被毒害了。 王萱伸出手在上面敲了敲,声音是中空的,又接着拍了拍旁边的墙面,声音沉闷着一点回响也没有。 看来这里真的比较古怪,也许她说的对,这是一处机关,或者还有一种可能,这是一道暗门,通往一个其他的地方。 我掏出剑柄,在上面砸了两下,这堵墙似乎很脆。我看到了一个如同火花般形状的点。摸了两下,不像是钥匙的凹槽。 我拿起剑柄,朝着火花的中心砸了上去。 石壁发出咚咚的声响,我在敲了一阵后,石壁上开始有了裂缝。 我看差不多了,就伸出一脚踹开。面前是一个长长的洞穴,不知道通往那里,我踏了进去,看着长长的甬道里,右边的一侧里有一只石刻乌龟,在乌龟的龟壳上的刻着诸多符号,看上去似乎杂乱无章,王萱伸出手臂,朝着面前的石龟摸去。 “别动!”我不禁想起道书上的传说。 按照道书传说,巨大龟壳上刻的是天赐撰文,与民间传说中的河图洛书是一样的玩意儿,只有到了改朝换代、天下大乱的时候,才会出现这般异象。历史上能够得到这种待遇的都不是寻常人。 当然,这石龟若是个陷阱,也是极为有可能的。 我看了一眼王萱,这个通道是她发现的,这是她的机缘,难道,她不是个寻常人?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三十五章 殊途同归 头顶上传来了一阵碎石磕到地面的响声,估计锦龙商贸已经尽数全毁了。 眼前的石龟十分光滑,上面雕刻着完全看不懂的符号。其实关于龟壳,道教往往用来占卜。至于有没有其他作用,我并没有深入研究。眼前的石龟看上去十分温善,不像是个陷阱之物。 如果是个古物,也是配着帝王将相的,一般人没有使用石龟的权利。 我又看了一阵,示意王萱不要动着石龟。继续前行。面前是一条长长的甬道。我啸了一声,似乎没有什么反应,通道看上似乎安全。四周的石壁泛着红色的暗光,不知道是哪里射出的光线。 王萱一声惊呼,扯了我一把。 我顺着她惊恐的神色看去,只见头顶上的石梁上吊着一具尸体,尸体有些浮肿,穿着医生的白色大褂,穿着一双深黑色的老人头皮鞋,在空中随风旋转着,慢慢的转过了脸庞。我吃了一惊,这张脸自己倒也认识,是个熟人。正是曾经就任第三人民医院的院长严宝成。 我未来得及细看,耳边就传来一阵强烈的轰鸣!头顶的石块将刚才的石室压塌了。通道里开始不停的震动着,落下一块块砂石来。 “这里要塌,快跑!”我冲着王萱说道,开始越过严宝成的尸体,向着通道另一边跑去。 王萱眯着眼睛不停的喊着师父,但是眼前已经没了我的身影。不由得恐惧至极。只觉得不少崩起的灰尘扑在了自己的脸上,视线完全的模糊。 向前跑了几步,被脚下石头一拌,顾不得腿上生疼,爬起仍是冲前跑去。 “师父,你在哪!”她大叫着。 “王萱!这边。”我冲着王萱喊道,王萱听到我的呼喊,心里稍安了些,抓住了我的手。 “没事了。”我看着冲出的已经塌陷的坑道,喘息着冲着王萱说着。眼前的视野还算开阔,墙壁上只有轻微的震动,估计这里不会塌掉。 “还好,我爸平时对我要求比较严,我没有那么娇气。”王萱冲我说道,拍了拍头上的土,“师父,你跑的实在太快了。” 我示意她不要吱声,我将龙头剑插回剑鞘,抱住了她,缩到黑暗的角落里。 屏住呼吸,听着面前的声音,希望,我只是听错了。 咵嗒!侧面的一段向上的楼梯处多了一处亮光,接着随着一阵碎石不断的被捣落,一大股光线照了进来。 “我说的没错吧,相约酒吧下有个入口。”这是莫清的声音! 一股蓝色的光芒落了下来,“想不到这里竟然有地下通道?” 我捂住了王萱的嘴巴。 术士总坛果然和相约酒吧相连。这里共同是一个地下空间,只是如此巧合,在我落下术士总坛的水井后,秦逸和莫清带着我救出的人们,也走到了酒吧的地下通道。 “秦逸,你确定依尘会走这里吗?”莫清问道。 “嗯,依尘的定身咒只能用来定鬼,定不住其他东西,如果她要离开,一定会选择这条通道,而我们要离开,也得从这里走。”秦逸说道。 “这里是爆炸的发生地,说不定,这里的那种东西会更多。” 一群人开始慢慢走了下来,看样子,他们也要从这里通过。我拧拧眉毛,你的定身超能力定住不就好了。干嘛这么费劲。 王萱板下我的手,在我手心用指尖划着:“他在找你。”四个字。 找我怎么样,找我也不原谅你。 “这里是花岗石。果然是经过加固的。怪不得术士总坛塌了这里也没塌。等一下。”莫清看着面前墙壁上一块圆形的凸起,用手摸了一下,“这...是头骨吗?” “这里有字。”一个佣兵喊道。 莫清凑上去看了一眼,在墙壁的一侧,刻着六个模糊的字,歪歪扭扭的完全看不懂,像是篆书,又像狂草。 “铃声起,死者生。”秦逸念道。 几个经过我在超市里指导过的平民也凑上去看。我还能记得他们的名字,齐文成,是一个瘦高个,灾难发生时,他被卡在了车里,不过个性很坚强,苏赋,是个胖子,有点小领导才能,我让他带领其他的人们。还有一个叫吴南的女孩子,她的颧骨非常的美,美的让人羡慕,是个登山爱好者。 “听我说,这里同样不安全,大家都把头灯戴上。”苏赋冲着众人说道。莫清拍了拍一旁沉默不语的王西成,没有找到自己的女儿,他觉得很难受。 “我的头灯不亮,”一个男人喊道。 “我的也是。”有人接口道。 苏赋摊开双手,表示没有办法,毕竟超市里的头灯就那么多,已经全部拿齐了。 吴南掏出了一个包,从里面掏出了几个小的强光手电筒,交付给头灯不亮的人们,接着给每个人发瑞士军刀。这是唯一一个能从超市里找出来的有用的刀具。 她笑着说这是阿尔卑斯式,能少携带就少带。 “能不下去吗?我怕黑。”一个女孩说道。 吴南走了过去,安慰了几句,这是唯一离开的办法。如果从地面上走,不但要躲避能附身的黑雾,还会遭到部队的射杀。 我见最后几人手上都持着电筒,拉着王萱,跟了上去。那个不愿下去的女孩还是停下了脚步,拉着自己的男友的手,站在了一旁。 我和王萱脸上全是脏污,在黑暗的通道中他们并没有认出我来。那女孩无言的将手中的军刀和手电筒递给我,我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决定留下。 我只取了她手上的电筒,王萱也看了他们两眼,跟上了队伍。 再回头看去,两人相拥着着抱在一起,正在接吻。我慢慢的向前走着,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她们才多大?十八岁?二十岁?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通道突然变得有些低了,我们只能俯身通过,头顶上不时落着水滴,有几颗落入我的脖子,感觉非常不适。走了一段路后,前面停下了。 苏赋在前面喊着:“大家跟上,这里塌了,我们得蹚水过去。”水并不深,窝着身子走了一段路后,水开始淹没了小腿。此时前方又停下了。 我看到秦逸蓝色的身体向左边拐了一下,接着回来,队伍又开始朝右方前进。没一会,我走到了秦逸刚才飘着的位置,向左边瞧去,是一个正方形的甬道,石壁被切割的异常平整,脚下的水流正在向着通道深入。看样子非得游过去才行。 估计里面是个大泳池。 脚下的水流随着行进逐渐变浅,走到了结实的地面。我的鞋已经湿透了。 我耳边仿佛听到的有人唱歌。说是歌不像歌,说是戏也不像戏,像是在听扶桑国的能乐,说不出的刺耳。走过一个转角,声音又没了。只剩下土黄色的石壁被强光手电筒照的发白。我不能确定我走上了一条什么路,如果那些黑雾是从这里出去的,那么这里也应该有相同的东西。但是一直没有见到过。 从目前上看,这里更像是个通道,没有一个相对较完整的空间。只有着一人能通过的路和岔道口。即使如此,岔道口处也只有一条路能够通行,另一条不是死路,就是毫无意义的墙壁。 没多久,前面又停了。 这次的岔道口有些不一样,一条是已经被转头封住的洞口,另一条是只能供人匍匐前进的一个缝隙。缝隙的地下,是数不清的人骨,因为侵蚀已经变了颜色。 我透过人群瞅了一眼,看到了白骨之中还有只老鼠。 “从这里通过吧。”有人指着面前被砖头堵住的路道。 “不行!”秦逸严肃的说道,脸色很是凝重,“我想让路。” 我心里一惊,能够让秦逸让路的东西可不多见,到目前为止,只有夏侯妍一人。 众人在莫清的要求下,开始极不情愿的匍匐前进,毕竟一路以来,他们的眼里都看到莫清是怎么用道咒烧掉那些黑雾的。 耳边充斥着身下哗啦啦的骨头响声,每个人都心里极为难受。但是为了活命,不得不咬牙坚持。我和王萱轻轻巧巧的钻了过去,秦逸正在看着后面剩余的人,接过我手的是一个没有见过的四十多岁的中年胡茬男人,王萱被莫清接过来了。 我和王萱一过来就躲在了暗处。王萱看着接过我的男人愣了一阵,似乎想确定什么,但是看着我没动,也就忍耐了下来。 我不想见到你们,你们最好也别认出我。漆黑的坑道下,给我做好了掩护。 “啊。”窄小的路传来一声喊叫,“我好像卡住了!”苏赋叫道,他确实有些胖。“你的肩膀向下压点。”莫清说道。 “不不不,”他使劲挪了一下,“不行。我卡住了。” “回去再试试。”秦逸飘过来说道。“不,不行,我卡住了,靠。” “冷静点。”吴南喊道,“没事的。” “不,不行,我不能呼吸了。”苏赋叫道,“听着,你们继续走吧,快走吧!”他接着又把身子使劲挪了一下,我听到他后背蹭到墙壁的声响。不禁皱起眉头。 “往后爬一点。”齐文成在吴南身边喊道。 “走吧!你们走!”苏赋吼道,显得十分急躁,“它们唱什么歌!为什么要唱这种歌!叫她们闭嘴!”他大喊道,看来他也听到了奇怪的歌声。 “你要把骨头摆整齐,都抛到后面。”有人出着主意。 苏赋开始拨动骨头,终于,身子向上扭动了一点。突然传来一阵轰隆。 苏赋猛地停了下来,“是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嘴里大叫着:“操!”手脚并用开始拼了命的向外爬。 秦逸立刻扑了过去,“快爬,要塌!” 接着连续的轰隆声传来,苏赋觉得整个脑子绷紧了,顾不得身上被骨头咯痛,使劲朝上爬着。 在崩塌的一瞬间,他的身子终于众人被扯了出来。 这下,所有人终于都从塌陷的地方过来了。 莫清说道:“继续走吧。”刚刚通过的缝隙,已经完全被石块塌陷堵死。莫清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秦逸伸手拦住。莫清以为有情况,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张道符。 秦逸指指了前面。面前是砖头封起来的路口。 “天!”有人喊叫道。 “等下,你们别告诉我,我们又回来了。”齐文成说道。 吴南指着地上的转头,“这还是那个通道。刚才我经过的时候,取出了一块砖头。” “现在......怎么办......?”有人问答道。 众人开始没了意见,秦逸咬了咬牙,冲着众人说道:“我也不确定,前面是什么。总之心里感觉不好。大家从这里开始,要靠紧一些。” 几个年轻男人走了过去,踢倒了堵塞洞口的砖块。秦逸的感觉虽然不好,但是现在只能从这里通过。 8分钟后,所有人走进了洞口。这里又是一条通道。看着深不见底的通道,所有人都有了一种无力感。真希望赶紧把整个鬼地方走完。 “你们过来看看这个。”吴南指了指墙面。莫清朝着墙上看了一眼。那是一张有如刀削的英俊脸庞,用着黑色的喷漆画在上面写着“注意火灾”的红字墙面上。莫清看了看秦逸,低声说道:“你来过这里?” 秦逸看着自己的肖像,疑惑着摇摇头,“没有。” 众人正走着,听到了一串响亮的电话铃声。一时间鸦雀无声,“这里有电话?”齐文成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们听到吗?这里有电话?” “太好了,”苏赋喜道,“说明我们快到上面了。” 秦逸冷冷的说道:“你还记得吗?门口曾经有一句话。” 铃声起,死者生。 莫清低声说回答,“你确定不是铃铛,是电话?” 所有人里,并不是所有人能够看到秦逸。秦逸首当其冲,飘在了队伍的最前面,顺着电话的响声慢慢飘去。我和王萱默不作声,跟在队伍之中。 这里岔路开始变得多了,一下子有了5条岔路。每一条路都是深不可测,更不知道它通往何处。 秦逸飘到了一个拐角。飘到了一个茶几前。上面放着一个红色的电话,上面还盖着一块落着灰尘,白色的手巾。秦逸盯着电话,瞪圆了眼睛。冲着莫清问道:“左边是不是个书架?” 我拿着手电筒照了一下,确实有个朱红色的木头书架,上面塞满了落满灰尘的书籍。 莫清对秦逸点点头。秦逸取下电话上的白布,拿起了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了一阵女人尖细的呜咽。然后传出沙沙声。 秦逸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茶几和组合沙发。飘了过去。弯下身子,伸手到沙发底下,摸索着什么,没多久,拿出了一个不锈钢的饼干盒,饼干盒已经斑驳不堪,原有的图案已经完全不可辨认,他将饼干盒打了开来。 里面是一把弹弓,还有一些玻璃弹球,还有两根医用的输液管,不过输液管是非常老旧泛着黄色带着弹性的的那一种。我小的时候,还有一些小医院和诊所在使用,不过上了初中,这种输液管就废弃了。 秦逸看着面前的东西,默不作声。 “这里的摆设,和我的家一模一样。”秦逸说道。我用手电筒照了一圈,发现摆设异常简单,和你家摆设一样,可能吗?太子爷的家,会如此寒酸? 秦逸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这是我亲生父母的家。” 苏赋叫道:“这里有个人!” 他发现了一张床,这里更像是一个独立的房间。为什么要用砖头封起来呢? 秦逸鬼魅般的冲了过去。 床上正躺着个面色如生的女人,只是看上去,一点腐烂的气息都没有。眉眼长得很是贤惠。 “怎么她没有腐烂呢?”苏赋伸手准备去摸,却被秦逸一把给扯到一旁,他看不到秦逸,坐在地上叫道:“有鬼。有鬼!我被鬼扯了。” 他的喊叫引起一阵骚乱。 莫清喊了一阵,才安静下来。 秦逸面对着床上的女人,跪了下来,伸出手臂。握住了那床上女人的手。他的头低垂着,看不清任何表情。 莫清只觉得这个地方处处透着阴寒,冲着秦逸偷偷说道:“我们走吧。” 秦逸平静的说道:“我不走了。你们走吧。我要留在这里,你们尽可放心大胆的离去。这里不会有奇怪的东西附你们身。 莫清皱了皱眉,“我们一起来的,当然一起...” 秦逸打断了他,“好了,走吧。我是不会走了。” 莫清只好扁了扁嘴,秦逸说过的事情,自己是劝不动的。他既然不愿,谁也不能强迫。冲着自己徒弟王西成使了个眼色。一队人开始寻路继续前进。 既然他说这是他生父生母的家,那这个没有腐烂的女人,就是他的生母了?他身上带着异能,说不定她母亲生前也是。看来门口的肖像,应该是他妈画上去的。 这里真的是第三处研究所。被研究的人,是他的母亲。估计也是研究出了状况,引起了她母亲的爆发,不但杀光了这里的人,而且还直接影响了附近地面上的街区,严宝成不是就死在坑道里了吗? 这里被改造成了他的家,所有的摆设和物件,都是和他家一模一样的。是她母亲在暗中指挥着我们前进的方向,一步步走到这里来。 看着他难过,我也心里不好受。王萱很会把握时机捏了捏我的手心。我叹了口气,从队伍中停下了脚步。不管他怎么欺骗我,但是帮过我太多了。 也许,我还能说句安慰的话。 “这是我离魄的原因。国安的人控制着我的母亲。所以,我只能把身体交给他们,必须按着他们说的做。来监视你。”秦逸头也不抬,冲我说道。 原来还是没瞒过这个家伙,他早就发现了我,只是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 “所以,他们也控制着你的身体吗?这也就是你一直与其他灵体不同的原因?”我问道,王氏集团的人日以继夜的看守他的守魂灯,让他成为了一个活着的灵。难怪他身上都是活人的味道。也能喝酒和消化。他本来就没死。 “是,其实我也不太想活。你知道,活着,我就要对自己的婚姻负上责任。我在十三岁那年,母亲留下一封书信,说是和一个暴发户跑了。我是穿越回来以后,才知道根本没有这回事,母亲一直被集团内部控制。”秦逸说道。 “知道吗?你的养父胡国兴可能是王氏集团的负责人。是他造成这一切的。”我冲着秦逸说道,尽管事实残酷,但是必须要告诉他我知道的一切。 “不”,秦逸摇摇头,“他只是负责批准部门经费,并不清楚事件始末。王氏集团的负责人,是王雪薇。” 我猛地惊呆了。 关押秦逸母亲的竟然是他老婆! 简直无法理解这个女人到底怎么想的。我回忆起王雪薇的模样和表现,她不是深爱着秦逸吗?那怎么会忍心对婆婆做出这种事? 秦逸抬起头,惨笑道:“其实她不知情,就是知道也没有办法,这个项目在50年代实行,当初具体实施的负责人,已经病死了。她只是接手集团的工作。但是她并不知道,我是被研究人的儿子。我连替母亲报仇的地方都没有。真是讽刺!”他一拳砸在床上。 “那现在还控制着你来办事?她难道不知道,她现在控制的人是你吗?她那么爱你,这总不是装出来的吧?”我不解的问道。 “她根本不知道,如果她知道是我,那我的生活仍要继续,我永远和小韵走不到一起。”秦逸说道,“她只是知道,她的一个研究超能力的部门正在进行对灵魂进行控制,根本不知道,这个被实验者是我。”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并不想活是这个原因。不过内心又泛起恼怒,既然你是要和曹小韵在一起的,那你招惹我做什么! “其实,我一开始,对你只是觉得亲近,想帮你一把而已。但是相处久了,有些事情变得不太一样。”秦逸苦笑道,“我这一辈子,永远都在作茧自缚,王雪薇是,现在小韵也是。像我这种人,不配谈爱。” 其实我在爱情的选择上,也都差不多。选了两次,都是一种人。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强大的气息,但是从下来以后,并没有受到任何危险。原来我妈被害死在这里!”他悲痛的说道。 我上前走了两步。看着床上的女人。女人穿着一件病号服,尸体略微有些浮肿,但是她一张标准的鹅蛋脸,肤色虽然微黑,但是却能看出生前的俏丽。苍白露出的胳膊上布满了针孔。 我不禁皱了一下眉毛,看了一眼秦逸,他还没有注意到。走上前去,将她的袖子从小臂关节处拉了下来,挡住了不忍直视的胳膊。 秦逸的母亲受了不少罪。我们都托秦逸的福,如果不是他在这里,单凭她母亲能控制地面上两三条街的怨气,估计这里根本过不去。 “我母亲既然已经被他们害死,她的尸体我要带出去。”秦逸说道,恳求着看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要我背着她的尸体离开这个地方。我和他同病相怜。我的外婆夏侯妍,也同样被人害死。我却没有为外婆做些什么。 王萱叹了一声。 原谅他吧,他身不由己。秦逸收拾母亲的尸体,他处理的十分小心,将她的尸体背在了我的身上。 我将手中的电筒递给了王萱,然后等着秦逸撕着布条,将她母亲的尸身在我身上绑紧。 “谢谢你。不用了。” 我冲着王萱说道:“不用谢我,把电筒拿好,这里太昏暗,你要小心。” 王萱茫然的看着我,“我没谢你啊?” 我愣了一下。回头瞅了一眼秦逸母亲的脸庞,她的眼睛闭着,与刚才的模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难道是她在给我说话?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三十六章 坑道怪人 我怀疑是不是听错了,顿觉浑身不太舒服,这是秦逸的母亲,她在生前有着异能,在死后变成了不腐的尸体,说不定还能变成其他的什么东西。这个时候突然一句没来由的话传入耳朵,只觉得遍体生寒。 主要的是,她紧贴着我。 看来这一段路,我绝对不能给秦逸发火,或是说些貌似过分的话。不然,我说不定,就交代在这个地下通道了。我不怕死,但是这样死,实在很冤枉。 让王萱这个徒弟来背尸明显不实际。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背着尸体,更别想到这是个鬼物,还有一身道术的我会如此投鼠忌器。 万一,她要是咬我一口,那怎么办? “我会亲你。谢谢。”一个男声说道。 我看着秦逸,秦逸正看着我,脸上满是歉意。 “不需要!”我冲他吼道。回过头来,我就开始后悔。万一要是秦逸的妈觉得我对秦逸不友善,我岂不是自掘坟墓?冲尸身看了一眼,似乎没什么反应。她仍然闭着眼睛。 秦逸皱着眉头,“什么不需要?” “你没对我说话吗?” “没有。” “那你呢?”我又看着身边的王萱。 王萱摇摇头。 这不是个好兆头。秦逸的妈,拜托你千万别吓我,乖乖的在我背上,就可以了。我一定带你出去。 啊! 身边的王萱叫了一声,退到了我的身后,又看到了秦逸母亲的尸体,就跑到秦逸的一旁。我将腰间的龙头剑拔了出来,朝向我的左侧。 眼中隐约看见路口,有个人缩在那里,他明显的晃动了一下。王萱慌张的把电筒扭开,照向了他。 那是一个鼻梁高耸的男人,脸盘非常的瘦削,有着很深的眼窝。看着我们,他向石壁后退了一步。 他身上穿着灰色的研究服,衣服上已经有很多破口,一身的脏污。我对救过的每个人都有很深的印象,我能肯定,我没有救过他。 他一定是呆在这研究所中的人员,“都死了,你们不该来,秦逸,梦依尘,你们都不该来。”他说道。嘴里有些大舌头。可能很久没说话的缘故。 我和秦逸对视了一眼,这个男人我们都不认识。可是他认识我们。能活着这个鬼地方,居然没死还保持着理智,这个人也相当厉害了。 “跟我来。”那男人说道。 “去哪里?”王萱问道。 “你们不是要找出去的路吗?”男人说道,抽了一下鼻子,见我们不答,接着转过身,“过来。”他又说道。 他往前走着,我猛地感到了坑道一个震动,将剑举到了头顶,看到两三道裂缝出现在花岗石的石壁上。 王萱的手电筒照着前方,“他不见了!” 面前是五条岔路口,不知道该走那一条。 “走这条。”王萱说道。指着其中一条路。“这里有个降魔咒手印。” 我朝她手上电筒光芒看去,那路的头顶刻的是个降魔咒的手印。这是个研究所,但是也与术士总坛的通道相通。 而这个庞大的地下通道,很有可能不是术士们建造的。 那人突然在旁边说到:“走这里。” 我看着他,正站在来时的路口。冲我们说着。他走的非常快,几乎一转眼,就要失去踪影。 来的道路是条死路,如果回去,那到底是...... 我和王萱被眼前的道路震惊着,路口还是路口,可是道路却完全变了模样,那条被堵塞的窄小骨道完全不见,面前是一条完整的通道。土黄色的石壁反射着王萱手中电筒的白光,除了五米之外,全是一片黑暗。 隐约见到那个男人蹲下去了。 “这么黑,他居然能看得见?”王萱惊讶的说道。 我们急忙追上,只见他钻进了一堵石墙左下角的一条小通道,这通道的形状,就像个大型的子弹头,秦逸说了声小心,就第一个跟在后面。 我背着秦逸的母亲尸体,只能在地上匍匐着前进,幸亏,学剑的时候,吃过负重的苦,一具女人尸体,我还背得动,而且我一直感觉,这具尸体在变轻。 也有可能是错觉。 爬了一阵,我穿过了石道。面前是一堵石壁,“他在哪?”王萱问道。 秦逸向右边飘去,我便望了过去,那人已经走到了右侧的边上。正在顺着石壁攀爬。 “唯一的出路,在下边。”面前是一间密室,四周都是阴湿的墙壁,密室的中间,是一口大井。那人正在板着几根挡住井口的木板。 搬开以后,就坐到了一旁的地上。 王萱拿着电筒朝井里看了一眼,井里并没有水,黑漆漆的深不见底,更不知道是通向那个地方的。 秦逸则望着头顶的石壁,若有所思。 我取了一块小石头,在井中央扔了下去,隔了4分钟,才听到了一声“啪嗒。” 看来这口井,起码有500米深。 这有点匪夷所思,我们是在找出口,结果却要往地下走500多米?那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地面上? 真是见了鬼了。 我看着面前双眼无神盯着井边的男人,他的话可信吗? 我让秦逸将我身上的尸体解下,决定先吃点东西,如果真是要下去的话,我们没有绳子,只能顺着石壁滑,下面更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我们,得补充一点体力。 我给那人递了一块面包,男人伸出手来,掰了一半,放到嘴里嚼起来。 他右手的指关节和手掌布满老茧,看上去,像极一个右手用剑的剑客。 “你是谁?在这里呆多久了?”我冲他问道。 他抬头看看我,低下头去,慢慢说道,“我是一个道士,在川西的三清观,在两年前我应一位道友的邀请,给他的弟子教剑术。他的弟子身体很弱,似乎不久人世,道友对我说,希望我能给他教一些太极剑术吐纳的法门,有助于他延年益寿。我便悉心教导。谁知道,这个年轻人,只学了一个下午,便将太极剑只重其意不重招式的要旨掌握了。我教了三天,他进步神速。我也就更加赞赏。” 他说的该不会是...... “后来,我见他尊师重道,便十分喜欢,也就开始认真教导,将我一生所学,悉心教与他,在一年以后,他的剑术犹如神助,与他交手,已隐隐有压倒我之势。我便收了他做弟子。将自己的古剑传了给他。” “他叫李睿渊,是吗?”我平静的问道。 “你认得他?呵呵...”他苦笑道,“算计还是有失误的,你居然认得他。” “我叫何修谨,依尘,要是你能出去,我拜托你一件事,杀了李睿渊!”面前的男人说道。 秦逸瞅了我一眼,没有言语。 “为什么?”一个道长,能让我去杀人,这李睿渊又做了什么事? “他欺师灭祖,逼死自己父亲,勾结邪教,杀人如麻练邪术,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何修谨恨恨的说道。 从我发现的普渡村事件看,他确实做了不少恶事。 “我在他的举荐下,进入了集团。集团给我承诺,让我去任三清观的观主。也是我自己贪名,一时间糊涂中了圈套。甘心为他们办起事来。”他摇头说道,“这里是个研究所,我初始以为,他们在研究鬼怪和恶灵。所以出谋划策,为他们解决了不少难题,但是最后我发现,他们是打着漂亮的旗号,在对人进行实验!” 他看了一眼地上秦逸母亲的尸体。 “好好的一个女人,让他们折磨的生不如死。我真是后悔,怎么就听着他们巧舌如簧。”何修谨说着。 “你是说,李睿渊也折磨了这个女人吗?”秦逸冷冷的说道。 “没有。”何修谨说道,“他只是把我带到了这里。然后就出去搞他的勾当。我说的是王氏集团。” “然后呢?”我对着何修谨说道。 “这里是术士总坛的聚集地,至少也有百年的历史,他们一方面借地方研究,一方面探索这里的秘密,接着他们找到了这里,我还记得他们发现这个古井时的兴奋。他们到了下面,从里面挖出了一些尸体,在我看来,那些尸体足够成为荫尸,身上必定带着尸毒,但是他们丝毫不以为意,没多久,他们用车把尸体拉走了,同时还从这底下运走了十只铁箱和一只刻满符文的石龟。” “这些铁箱,我看得出,都是古物。要知道,古时炼铁要成一口铁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他们一口气就运走了十只。也就是那个时候,从他们的嘴里,知道下面还有一个出口。” 既然你知道有出口,为什么不逃走? “他们身体开始出现了尸变,出现了大量的尸斑。我从知道他们的勾当以后,开始软性的拒绝合作,每次他们问我,我都说一切正常,只是地下过于阴湿的缘故。后来尸毒深入体内,不在表皮显现,他们也都忘记了这件事。” 我递了一瓶纯净水给开,他拧开喝了一口,“而我也知道,他们都将命不久矣。贫道做了这缺德事,一生清名,到了这个岁数,尽数毁在这里,我已经无脸再见人了。就让道友们以为我失踪了吧。” 他顿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倒是这个女人,看出我的异样,但是她也不说破。在有一天,李睿渊回来了,带着一个受伤的年轻女人,他的手里拿着一些照片,其中就有你和他。我知晓了你们的名字,又见那个年轻女人脸上带着恶毒的怨气,就知道他结交匪类作恶,便与他争吵起来。” “那女人就用恶魔术士的邪法,将我迷倒,挑断了我的手筋。”何修谨伸出右手,将袖口的衣服拉开,有一道清晰入骨的伤痕,“你既然是术士,以后遇到这个女人要千万当心,她的名字叫陈迎筠。” 我唯有勉强的笑笑。 “但是那个女人,”他指着地上秦逸母亲的尸体说道,“她看到了照片,就开始失去理智。后来,就被集团的人强行按在床上绑起,注射了镇定剂。诡异的事情,就从这个时候开始。” 他的眼睛发出光芒,脸上开始出现轻微的颤抖。当然了,秦逸是她的孩子,要是我有孩子,被人这样关着,见到自己孩子,也是要发疯的。 “李睿渊将我锁在了房间,就和那女孩不知去向。我用道咒打开了门,就看见当时被绑在床上的她崩断了一根锁住她的铁链。紧接着,她身上的铁链全都崩断了。” 他惊惧的说道,“当时的我,看到了一团黑雾,从她的体内涌起,迅速的附在一个人的身上,然后那人就没了命。接着那团黑雾冲我飘了过来,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过了许久,自己仍然好端端的。接着就听见了无数个惨叫声。我上前去探她的鼻息,发现她已经死了,估计是那个药剂师的镇定剂因为情势危急,配错了剂量,直接害死了她。” “我看着黑雾在屋里不停的杀人,也就没有出手阻止。这里面的人双手沾满血腥,有了此报,是咎由自取。而我,也是个罪人。我看着死去的人都一个个变成了黑雾,终日在这地道里游荡,但是没有一只敢来害我。也就慢慢的等死。” “这里的电话响过无数遍,终于有一天,有近4、50人,进到了地道之中,开始搬运东西和处理尸体。一部分的人,就开始封闭前方的通道。我被人发现,却一句话也不想告诉他们。因为我至始至终看着,她的尸体一直都没有腐烂。既然死而不僵,就有着她自己的缘法。有些事情,她还要办。” “这里的研究设施和资料被搬空以后,他们准备把我带出去。走到坑道口,就开始出事了。一团团的黑雾涌出,四五十人就死在这里。当时,我还记得坑道口很吵,似乎有人在外边放着非常嘈杂的音乐。有人打开了门,黑雾就窜了出去。” “我没脸见人,顺着路就走了回来。我知道,黑雾出去之后,一定会把那些外边等着的人全部杀光的。我大错铸成,应有此报。” 秦逸叹了一口气,无论这是谁做的恶,已经受到了惩罚。他还是没有地方报仇。 “我和你们一起下去,送你们离开。”他说道。 秦逸指了指头顶,说道:“依尘,你猜上面是哪里?” 在地下走了这么久,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又怎么知道上面是哪里? “是你原来的家。”秦逸说道。 我心里一疼,我早已经没有家了,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我和他一直在王氏集团的控制下。 眼前的大井,还是要下去的。 我呼了口气,说道:“我们下去吧。” 何修谨第一个下了古井,并对我们说了安全,我让王萱第二个下去。 紧接着,我抱住了秦逸母亲的尸身,坐到了古井边缘上,秦逸飘到我的对面,伸出手来,碰到了我的手。我的手猛地一缩。他扁了一下嘴巴。 我抱着尸体,有他的拉扯之下,会十分平稳的落地。他见我不再看他,伸出手将我和母亲的尸体抱住。 我们顺着石壁慢慢滑落,我上下打量着他,每每与他紧盯着我的视线相遇,就立即避开,我觉得有点无法处理跟他的关系,也就同他保持着沉默,但是内心却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滋长,似乎想在他怀里哭上一场。 在落地的一瞬间,我的眼圈有些模糊,鼻子不停的泛酸。却清晰的感觉我和秦逸中间的尸体,猛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我被猛地推了一把,摔倒在前面的坑道上。 “依...”耳边传来一声秦逸的呼叫,一堵石墙轰隆一声,从右侧贴了过来,我急忙将双腿一缩,在地上翻了个筋斗。“啪”的一声,一堵塌下的石壁,将我和秦逸隔了开来。 我推了一把,纹丝不动。 “依尘,这里塌了,我过不去,我得重找一条路。你要注意安全。”秦逸在另一端喊道。 我喘息了两声,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面前的何修谨和王萱,“你去吧。” 接着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通道,冲何修谨示意我们继续前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接着猛地想了起来,我急忙回头喊道:“秦逸!秦逸!你母亲的尸体在不在那边?” 她的尸体不见了,对面的秦逸并没有回答我,看来他已经离开了。 “走吧,一切有为法,当作如是观。”何修谨说道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我叹了口气,但愿,秦逸和自己母亲的尸体在一起。不过,他又怎么搬运? 我又想起刚背上她母亲尸身的时候听到的怪话,看了一眼面前倒塌的石壁,难道,她并不想离开? 伸手不见五指的坑道里,传来一阵嗡嗡的铃声,听上去极为刺耳。我低头看向脚下,能清晰看到地面的石子被震离地面,接着落下。 “快走,这里也要塌。”王萱喊叫道。 我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铃铛声,夹杂在钟声之中,不禁心跳随之一震。向后望了一眼,隐约看到身后一个女人的影子,从体型上看,像极了秦逸母亲的尸身。 自己的右手被王萱拽了一把,“师父,快走。” 她的声音在嗡嗡声中几乎细不可闻。我又回头,那女人的影子却又不见了。 这里实在不是适合人久待的地方,秦逸曾经念过石壁入口处的文字,铃声起,死者生。想到这里,我将龙头剑拔了出来,金黄的光芒跃进了何修谨的眼中。 “这是......”何修谨瞪圆了眼。来不及细问,先冲出了传出钟声的通道。 等跃过通道,那震动便停了下来。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促进我们前进的方向和道路。 是秦逸的母亲吗?现在秦逸已经不在身边,如果这一切都是她的母亲作为的话,证明她并不接受我和秦逸有过多的接触。甚至不留余地的想分开我们。 是啊,我只有几天的命可活了。死后又不会变成灵,还是会让他儿子伤心的。 “师父,你看,这里有壁画。”我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这是一件密室,中央是一根巨大的石柱。四周都是乱世堆砌的石壁。根本没有出路。 “何道长,现在该怎么走?”我问答道。我不关心壁画,只想着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以为是应该走这里的。”何修谨说道。看来他并不清楚,下来以后该走那个道路。我向来路望了一眼,对面是已经塌下的石壁,也许,正确的路线,应该是另一边? “师父,你看,这里有道士,还有恶鬼。”王萱用手电筒照着石壁。 我上前瞅了一眼,石壁上的画已经有点残缺,也有些小,一个道士站在一个古代女子服饰的一边,一手握住她手,另一只手,捏着一张道咒,正在对着一一团黑色的头发,头发下的墙皮已经脱落,估计应该是恶鬼一类的东西。 旁边另有一幅画,画上的一对男女正相拥在一起,男人的头埋在女人的肩头,而女人穿着宽长的服饰下,有一张骷髅的脸庞。 “这是恶鬼吃人吗?”王萱冲我说道。 两幅画并列出现在墙壁上,我说道:“这不是恶鬼,是恶魔术士。旁边的是毁灭术士。”恶魔术士吸食人命做修炼之法,女人的骷髅脸正能说明这个事情。 这里画着古代的画像。证明这个地方建造的足够久远,看来,术士早已存在,只是近代失传,又被威廉挖了出来,冠上毁灭、恶魔之名,重新现世,说到底,还是天朝老祖宗传下的东西。 通道的石壁也都形状石质完全不同,不像是同一时代的产物。 或许,这个地方很深,后来由每个时代的术士们分别不断的加固和建造? 石壁上还有两幅画,一副是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正在被一条巨龙缠绕,手中持着一把宝剑,正在冲着巨龙扎去的情形,另一幅则是这个男人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条丝,满是血污的吃着。 是什么玩意? 何修谨则在一旁数着数字:“1,2,3,......” 我看了看他,他说道,“这里地上有个北斗七星。” 我朝着地面上望去,不知道是哪里的出现的暗光映在了地上,形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只是只有六星,少了一颗。 王萱的手电筒从墙壁上放了下来,照向地上的亮点。她照的第一个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第七颗星的位置。 “别动!”我冲着她喊叫道。道家修炼讲究缘分,从术士总坛时下来,见到石龟,我就觉得非比寻常,现在王萱手中电筒随便一照,就准确的照到北斗星的位置。看来她的确是修道的材料。 不知是哪里传出的声音,头顶上落下了一点灰尘。何修谨向上望了一眼,“坏了,是机关!” 随着一阵轰响,头顶的石块开始朝下缓慢落下。王萱喊叫道,“快跑!”我看着面前已经被堵住来路的通道,另一端已经被石块塌陷,就算回到坑道中,两路都是堵死,迟早还得困在这里。 何修谨突然趴在了地上,伸手将地上的灰尘拨开,黑色的地面显现出来,地上果然是一个北斗七星的图案,他摸了摸最后一星的位置。 那是一个长条状的插槽,似乎需要插入什么东西。 何修谨看了我一眼,“你的剑,是个古器吧?”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一路向下 我明白他的意思,立即拔出龙头剑来,对准缝隙插了进去。 何修谨看着龙头剑的金黄剑身,“和我的北斗五雷剑有一拼。我的剑是传下来的古物。传说是唐代道教宗师司马承祯铸就的镜剑,专斩人间不正神和专杀阴间无道鬼。究竟是不是已经不可考,但是你的剑光芒万胜,也是神物。” 你的剑是人打造的,剑身泛着黑气,我的是鬼打造的,却金光极盛,是不是反了? 北斗五雷剑,也不知道我的龙头剑真正叫什么名字,姑且就叫龙头剑吧。难道我要在前面添上地府两字?太土了。 随着我的剑身插入。头顶的石壁停住了。带着壁画的石壁突然掉出一块,墙面上多了一个洞口,随着砂石的落下,一个石球从里面滚到了右侧。露出一个只供一人通过的洞来。 “这里是出口?”王萱喊道。 我不确定,但是这里应该没有被人打开才是。 我看了一下通道内部,在左侧还有一个石球,缝隙后似乎同样有很大的空间。也许出口不止一条。 我示意他们先走,我不确定我拔出剑后机关会不会继续进行。 “师父,你快过来!”王萱在通道的另一端喊道,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 我拔出龙头剑从窄小的石道钻了过去。身后的机关再没有任何动静。看来从来没有人打开过这条道路,不然通道早就存在了。 眼前的一切显得更加诡秘。这是一间墙壁光滑的石屋,在石屋的台子上,躺着一具尸体,身上的衣服早已腐烂在台子四周,但是尸身却很完整,还清晰可见他的模样。 何修谨见他光着身体,也就脱下了身上的研究服,盖在他的腰际。 我认为这个没有必要,可能是因为自己是医生的原因吧。但是在王萱的眼里,觉得却很好。毕竟人死了,光着实在不雅。 他的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因为没有衣服,无法推测他是什么时代死在这里的,只是干净的脸庞没有胡子。样子十分清秀,带着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牙关紧咬,可能带着齿患,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我没有扳开他的嘴巴确定一下,我推测他是一个苦修的道士。 即便如此,也不难看出,他在生前是个帅哥,英伟不凡带着仙风道骨。他的右手引起我的注意,食指处已经有一道深深的划痕,指头的皮肤颜色明显有别。 他极有可能是个恶魔术士,再不然就是经常遇到难缠的恶鬼或是术灵。 何修谨查看着四壁,希望能找到一条出路。王萱却在一旁的角落找到一个木匣,里面是一本道书。 这个地方透着说不尽的古怪。该腐烂的东西都没有腐烂。何修谨瞅了王萱一眼,对她的道书完全不在意。这是属于她的机缘。 我的脚下右侧边有个死水池。里面是干净的液体,我不禁开了脑洞,在想这个水池的功用。 “现在怎么办?这里没有出口。”何修谨找了一圈以后,没有任何发现。 到了这里,算是走到了一个终点。原路是完全被堵死的,而这里明显是个坟墓。我抬头看了看头顶和四周的石壁,连一个符号或是壁画都没有,应该完全没有出路。 王萱看着面前的尸体,“你们说,他为什么不腐烂?” 何修谨和我同时皱起眉头,对视了一眼,能够不腐,肯定是心愿未了,体内一定带着执念,说不定又是怨气。我和何修谨同时捏上了手印。 “修道的人不是追求长生不老吗?他做到了。不过没有活过来。”王萱说道,“也许他认为能够长生不老,所以他在一旁放了自己的道书和剑匣,说不定在上面的灰尘,还是换洗的衣服,这个水池,说不定就是个澡盆子。” 她的想法确实天马行空,在墓穴里放澡盆子,亏你想的出来。我朝那方方正正的水池望了一眼。也许它的作用,真的是一个澡堂子? 何修谨突然走了过来,看了看那水池说道:“依尘,你把剑收起来,还有你,把电筒关掉。” 王萱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这里还有一具尸体呢,现在关灯?” 我心里也对黑暗有着恐惧,若是将电筒和剑都收了,那这里将会彻底黑暗。要是万一,这个尸体跳起来,怎么办? 何修谨说道:“小姑娘说的不错,依尘,其实你和我都进入了一个误区,我们修道日子已经不短,遇到诡异之事会立刻将面前的尸体跟执念扯到一起,其实他早已经死了,也许已经死去千年之久,再有能耐,这间密室也没有能量供他修行,更别说什么天地日月精华了。他一定是服食了不少水银或是所谓的灵丹妙药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留住了自己的身体。” 他指着面前的水坑说道:“这里一定是个澡堂子,是为了他再度活过来使用的。下面一定有出路,如果我推测的不错,在黑暗的墓室中,这里一定会有反光的东西。” 他的推测,是正确的吗? 不过这里确实没有其他出路。 王萱松开我的手,将我紧紧抱住。 我先收了剑,双手捏了五雷咒。对准了面前的尸体。一个深呼吸后,让王萱关掉手电。 眼前突然一黑,石墓陷入一片黑暗。我用耳朵听着风中异动,生怕这个东西猛地跳起。 “看。这下面有出路!”何修谨在旁边说道。 我飞快的朝着水坑瞅了一眼,水坑里的一块正方形的石头四边,隐约发出黄色的光芒。王萱立刻拧亮了电筒。 何修谨“扑通”一声,跳入了水池,“这石头有松动,下面一定有出路。”他使着劲说道。 古人的智慧天马行空,不知道又是用了什么方法,使得石头周围带着光线的? 何修谨钻进水去,把面前的石块取出,看到石块后有一些碎石,将碎石拨了开来,接着又冒出水面。“从这里游过去。” 我最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不会游泳。 小时学过几次,但是总是呛水。后来就对游泳发生了恐惧。 身边的王萱不停的给我说着要注意哪些事项,但是我一句也听不进去。 “下面水不深,进来就能挨着地面,你就是走,蜷着也能过去。”何修谨说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这是唯一的出路。 刚一入水,脑袋就嗡了一声。只觉得四肢都僵硬了。如果不是身后的王萱在后面推着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四肢还能走动,我试着在水里睁开眼睛,然后就觉得眼睛酸痛的厉害,立刻就呛了水。 内心全是死亡的恐惧。 王萱猛地使了劲,将我拖出了水面。我哇哇的吐了几口,觉得嘴里有股浓重的药味。不知道那个死去的道士,在水里又放了什么毒物,能让药物千年不散。 我不停的咳着,王萱和何修谨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 我看着地下的黄色光芒,拽了拽王萱,她没有反应。忍不住朝她看去,却被面前耀眼的金黄色惊呆了。 一道铁门后,一盏火把面前,满眼所到之处,全是金光闪闪的财宝。地上不知道散落了多少黄金铜钱,一眼扫去,不知道有多少形状各异的金碗金盆。 王萱的脸被黄金映得异常兴奋。 何修谨的眼中则是一片复杂的神色。 这里的火把,不知道燃烧了多久,居然不灭,真是个奇怪的现象。原来刚才从水里看到的光芒,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而不是什么引光的机关。 在财宝的对面是两条不知通往哪里的坑道。都有火把照射着。我耳朵里听到了一阵嘈杂,接着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叫喊:“天啊!” 回头一瞧,苏赋头上包裹着绷带出现在眼前。身后则是跟着莫清、吴南等人正从另一个坑道转下。 莫清看到我,不禁大喜,跑了过来,“依尘!你没事就好了。”我看着他的双眼,他被黄金映射的眼中,只有一个我,我不禁有些感动,面前是足以令人疯狂的财宝,可是他始终不屑一顾。 噪杂的声音不断的传入了耳朵。每个人似乎都被眼前的财宝沸腾了,不少人都在拥抱,甚至还有人发出疯狂的笑声。看到黄金的人们,短暂已经忘记了身处困境。 莫清说道:“大家还是别高兴了,先考虑怎么离开吧!依尘,你见秦逸了吗?” 我点点头,说了和他分开的事由。看了看眼前的人们,开口问道:“怎么就剩下10个了?还有8个人呢?” 莫清苦笑了下,“只有这么多了。我们发现了5个坑道,这是走的第3条。” 马正祥走了过来,“您还活着,实在太好了。”这个士兵班长还是相当有觉悟的,眼里也没有那些金银财宝。 在我们说话的空档,几个士兵已经开始动手拆掉铁门。 在另一个通道口查看出路的何修谨猛地回头喊道:“别动,那是个陷阱!”他的话音刚落,铁门一声脆响,被几个佣兵拉了下来。 头顶上的石壁喀拉一声,几道裂缝迅速的裂开。我见状急忙拉了王萱,冲着何修谨的方向跑去。毕竟那里并不太远。 轰隆隆的一阵响动,头顶的石壁塌了下来,在人群的惊呼声中,掀起了一阵灰尘。 “依尘!” “我还好。” “王萱。” “师父,我在那!” 场面一片混乱。人群中相互叫着名字。灰尘散去,我咳嗽着看着面前巨大的石块。已经完全堵住了闪着金光的财宝。 此时一团黑影突然冲了过来。“王萱!萱萱!你还活着!”曾经在骨道时接过我的男人一把将王萱抱在了怀里。 王萱哭道:“爸!” 怪不得他接我的时候,我觉得眼熟,原来他是在红旗路爆炸前我听到和一个街头混混聊天的那个警察。 一场混乱下来,又少了两个人,马正祥的三个佣兵却都活着。齐文成的鼻子上挂了彩。 “吴南。”马正祥喊道。 “吴南!你在哪?”苏赋也跟着叫道。从石缝下传出了一个微弱的声音,马正祥顺着声音,走了过去,从石块下,将一双手臂满是鲜血的吴南从石头中拉了出来。 我走上去看吴南的伤势,她的手臂被石块划出了几道伤痕,其中一道异常的深,连着手臂上的皮肉,都翻了出来。鲜血不停的流着。 苏赋在一旁说道:“急救包估计压到底下了,我马上取。”说完扳着一边的石块。 马正祥在一旁急道:“别动石块,要不会塌!” 苏赋立刻吼叫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冲着齐文成喊了一声,“你抓住她的手臂,尽量往高举。”说完在身上翻找着符咒,但愿,我的符纸在塑料包装袋里,还没被水泡花。 这个习惯,是那次在小杨烤肉遇鬼后,才养成的。 一只枯瘦的手臂拿了一个金杯过来,里面有些黑色的符灰。我抬头望去,何修谨一脸平静。 “给她敷上。我要寿命没有用。” 我扁着嘴巴,接了过来,何修谨走开了,去看自己身前的地道。 我将吴南身上的衣服,扯下一片布,将符水浸湿,叫齐文成把她手臂展平。“可能会刺痛,你要忍一下。”我冲着吴南说道。 接着就将布块敷了上去。吴南猛地抽搐一下,头部靠在齐文成的肩膀。 我紧紧按着她的伤口,过了一阵,她苍白的脸庞转了过来。我取掉了手上的布。那手臂上一道伤痕也没有,伤口竟没一丝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是.....怎么做的?”齐文成说道。 我呼了口气,何修谨折了自己的寿数,用符水治了她的伤。“给我看看。”苏赋说着,将金杯从我手中接了过去,研究了一阵,也没看出什么名堂,随手将金杯揣进兜里。 “何修谨?”我看着面前的通道,面前已经没了他的踪影,不知道他去了那里。难道他走到坑道的外边了吗? 王萱看着自己的父亲王西成,只觉得恍如隔世。 “收拾东西,我们走。”莫清在一旁说道。 我看了一下人数,只剩下十几个人了。这个地方,已经吞没了十几条人命。 本来还可以多个选择的通道,如今只剩下了一条。 我和莫清带着众人,向着通道处走去,何修谨一定在前面。既然他没出声,证明一切安全。 通道里光亮了许多,那是因为队伍里有许多人头上戴着头灯,视野好了一点。 这里更加阴湿了。 走到通道的深处,出现了一口大井。 看着黝黑的井口,我不禁皱起眉头,还要往下? 莫清摸着面前的石壁,“没有路了。” “何修谨!”我冲着井口吼了一声,没有任何回答,井口处传来我的回音。 还得下去!我对莫清说着,在莫清把意图给众人传递的时候,队伍里有人反对的喊道:“我不走了,这里出不去!我要回超市去!我宁可被人用枪打死,也不要死在这儿。” 我呼了一口气,在幽闭的环境下,这种悲观的情绪会传染,很多人都会受到影响。我必须鼓舞一下。 “好!留你在这儿!”王萱说道,“我们都下去,你就留在这里吧,或许还能见到那些东西。” 那人不吱声了。 通道里传来了一股腥臭。 “什么味儿!”最后的人喊道,身体退了一步,朝着后面看去,呼的一声,人不见了! 紧接着,一声惨叫传来,又是一人闪电般的从众人面前消失。 我耳边听到了一阵嘶嘶呼呼的声音。 “什么东西!”有人叫道。 这种声音我熟悉非常,曾经在黑竹沟里听到过,“快跳。有蛇!”我冲着众人喊道。 莫清毫不犹豫,从井口跳了下去。在众人闪晃的头灯下,我看到了通道口出现了一只怪蛇的蛇头,它通体生着白色的鳞甲,在一颗吐着红信的巨头上,带着两只透明的触角。 明明来路都已塌陷,这怪蛇又是从哪里跑来的? 它的巨头足有半个通道的大小,腥臭无比。 在庞然大物的面前,只能自求多福了。我跳下了古井,滑向底部。耳朵里听到了枪械扣动扳机的声音。 王萱和王西成跟着我跳下。 在队伍跳下了8个人后,再没有人跳下来,古井传来了一阵晃动,接着没了声响,那怪蛇的头颅巨大,估计撞不进井里来。 我们在井边候了一阵,见到一股血水从井边流了下来。估计,是不会再有人下来了。 随着古井里传出一声呼啸,一个佣兵从井口跃了下来。 他哈哈大笑着喊道:“孟扬,我们没事了!”接着猛地沉默。坐在井口的地上,没有站起来,他的右手上,握着半截手臂。自小臂处,是被怪蛇啃咬的痕迹。 看来那个孟扬,没有那么幸运。 马正祥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什么怪蛇,还长触角?”王萱说道。我想起了看到的壁画,那壁画上不是画着一个拿着宝剑刺向巨龙的图案吗?一定是触发了财宝的机关,使得什么地方放出了巨蛇。 也许那不是蛇,真的是...龙?或是蛟龙一类的东西。 我看了一下面前的石壁,这里仍旧是个密室。只有在左侧的石壁下,有一个只供人匍匐前行的洞口。 我呼了一口气,看来这还不是终点。 “钻!”王萱说道。小姑娘就是有朝气,不像我这老姑娘,都想着要放弃了。 莫清试着钻了一下,出来说道:“这洞方向朝下。得把脚先伸下去才行。” 也不知道何修谨是不是早就下去了。 石洞非常光滑,爬了半段路后,几乎就是滑着到底。 洞口之外别有洞天。面前是一条流淌的地下河,在河边两侧居然有船!对面竟然是一整排的村落! 我和莫清面面相觑,谁曾想过,江州的地下,竟然会有这些东西? “等一下,刚才那个死在密室的道人,就是要来这个地方吗?那岂不是越来越往下?他要在地底生活?”王萱说道。 石屋群分布在地下水边的石壁上。看上去像是个平坝。 远远望去犹如一座座蒙古包。 莫清呼了口气,“过去!” 王西成冲着莫清说道:“这里的水,是黑的。” 古船很是破旧,但是却还能承重,我们9个人分批通过。将船拴在了河对面的木桩上。 如果这里真有术士死后复生,那岂不是个个都是地仙? 面前的一个个所谓的“蒙古包”竟是一块块被凿空的巨石。 石屋群共有48间,大多彼此连接,最大石屋的面积为30平方米左右,最小石屋的面积也有7平方米。 这里的每块大石头里面几乎都有一间石屋,稍大一点的石头里面甚至被凿刻出两间以上的屋子,每间石屋彼此相连。与此同时,每间石屋内均配备有相应的灶台、石碗、石床,灶台规格不一,看来,真的有人在此居住过。 马正祥走到床边,从墙壁上取下了一根断裂的长矛。矛尖已经风化严重,并且还带着破损,看不出是什么时候的东西。他回过头来,看了看窗户,接着绕到一旁的房屋去查看。 然后又走了回来,冲着我们说道:“这里像是个古代军事瞭望点。” “你们看,这里有煮大锅饭的地方,也有储藏弹药的地方,甚至还有两间放哨的石屋。” 这也不能证明就是军事用地啊? “这里的石床规格却十分统一,都是长约1.5米,宽约1米,高1米左右,还有窗口的设置,它们都是一个朝向。” 我站在窗口看了一眼,古石屋距离地下水不到200米,站在石屋前能清晰地看到地下水流向深处的位置。换了间房,窗口也是一个位置。 马正祥说的有道理,这里更像是一个古代的军事化瞭望点。 只不过,他们瞭望什么呢?从窗口望去,只有黑漆漆通往深处的水流。 如果那个死去的仙人活过来,顺着自己准备好的道路,到达了这里,然后他准备怎么做?是在这里生活,监视地下水?还是顺着地下水直下? 那不是还要往下走?我看了一下面前的众人,体力经过消耗,已经所剩无几,我们必须迅速通过,不然,还没找到出口,就全得饿死在这儿。 吴南对此倒是信心满满,她是个登山爱好者,就喜欢这种套路的探险。 “来,吃点食物吧?”她从肩头取下了背包,从层层包裹的密封袋里取出了食物和水。 还是这种人比较有经验,其他人的背包,已经被水浸泡,食物都无法食用了。 “大师,现在我们怎么办?顺着水路下去?”用完最后的食物后,苏赋说道。 我必须要教在场的人,学会降魔咒。起码,在黑暗中,能够自保。 “我先给你们开天眼。”我站起来说道。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三十八章 血书入体 在确认大家都学会以后,我们开始给古船加固。由于来路已经封死,所以,不打算回去的我们直接拆了另一条船。 吴南包里的工具用的不太顺手,但是勉强还能起一点作用。有登山经验的人在,确实不一样。 在我们登上船以后,莫清准备放掉缆绳,却猛地停住了。苏赋见他脸色惨白,便问发生了什么事。他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顺着他手的指向,我们都呆住了。 我们下来的坑道处,一个白花花的尸体向着河边走进,他的腰间盘着何修谨的研究服。 他缓慢的冲我们走近,不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苏赋喊叫:“开枪啊!” 仅余的两位佣兵看看对方,弹药已经在对抗怪蛇的时候,全部用尽了。 那具古代尸体咧着嘴角冲我展开了一个古怪的微笑。莫清放开缆绳,结上手印,口中念念有词,甩了一张道符过去,道符击在那尸体的身上。那古尸顿时燃起火起来,但是兀自冲着我们走来。跌入了河中。顺着水流冲了下去。 “砍断缆绳!追上它!”我吼道。要是他在水下等着我们,情况要更为严峻的多,必须在视线之内灭了它,不然若是它在水下突然暴起,我们这9个人,岂不是都性命堪忧? 莫清立刻砍断了缆绳。古船开始随着水流往深处流去。吴南和王萱拿着手电,始终照着前面在水中翻滚的白色尸体。 地势逐渐走低,四周开始暗了下来。我头上绑了苏赋的头灯,看着面前的情形,在地下水流的四壁,仿佛是一个天然天坑,深度超百米,四壁有似刀切,不像人力所为。 我看着顺水而下的尸体,手上捏了道咒,如果它起死回生,那么道符一定不起作用,但是刚才的燃烧,证明他还是没有成功渡劫成仙,少不了堕落成为鬼物。 在无为岛上斗孙恩,术士们损失惨重,这次只有我和莫清,要是这个千年的东西彻底活过来,我们这群人,绝无生还可能。 水势突然变缓了。细看水里有通体透明的蝌蚪。看上去中指粗细,长约5厘米左右。潭边石壁凹处,伏着如小笼包子大小、貌似青蛙的生物。 吴南惊道:“棒头鱼!这是稀有两栖动物。” 在头灯的灯光下,一座天然石桥赫然出现在眼前。石桥宽度至少可供两人并行,跨度有10多米,落在地下水的路边,看上去很牢固。 我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王萱此时喊道:“尸体不见了!” 我和吴南急忙照去,只见水流逐渐流入石缝,前面根本无法探入。石桥下的水面不断泛起波纹,几处带着漩涡。那具古尸不见踪影。 这里水流迟缓,如果那个东西有了意识,现在立刻就能反应。 我拔出了龙头剑。说不定仰仗龙头剑之威,我可以控尸。 古船被水冲着,苏赋将它撑到了石桥边上。我们没有人说话,神经都被紧绷着,耳边只有听着哗哗的水流声。 这古尸一定在这附近,就是不知道在哪?苏赋停稳了船,用着手中的撑杆在水里搅了几下,没有见到古尸的痕迹。 现在到了最艰难的时刻。我们要上岸。 莫清的身体有些轻微的发抖,他是自己哥哥莫修远带的半路出家,与人斗法倒还可以,但是在除魔方面,还是经验欠缺,远不如我的见识。当然,我的见识也不高。 我决定最后一个下船。随时做着斩尸的准备。王西成第一个踏上了岸,接着是王萱。吴南和苏赋也沉默着上岸。 齐文成、马正祥也跟着上去了。莫清接着上去。最后的两名士兵,一个叫鲍阳,一个叫蒋子民,也都分别上了岸,只有我一人还留在船上。 古尸去了那里? 我不禁犹疑起来。在我上岸的一瞬,我感到古船猛地晃动了一下! 擦!它在船底! 我用龙头剑在侧水中划了一剑,却什么也没砍到。 “莫清!你看着,要是这东西露头,就拍符咒!”我喊道。我又尝试了一下。在我上岸的瞬间,船身又跟着晃动了! 为什么偏偏是我?是因为它看到我冲我露出笑容吗?看来老天是要我死在这儿。 “大家都离岸边远点。”我喊叫道,既然古尸盯上了我,我避无可避,我准备跃上岸。有莫清帮我看着,道咒一定会起作用。 在莫清准备好了以后,我做了个深呼吸,接着猛地从船上跃起向岸上跃去。 “哗!”的一声水流,那古尸白色的躯体自水面跃出,速度快的惊人。竟与我跃在一起。一股巨力将古船翻了过来。 众人被惊的退后几步。莫清毫不犹豫,道咒甩了出去,却被水浸湿了。 一瞬间,我跳到了岸上。 莫清看着面前的我,脸上一片惊恐。 我回头就是一剑,却劈了个空。 “古尸呢?” 再回头看时,莫清已经退了几步,正在怀里掏着道咒,似乎很是慌张,半天也没抽出来。 王萱大叫道:“师父,在你身后!” 我一股冷汗冒起,立刻觉得身后湿漉漉的一片阴冷。又转身挥剑刺去,却始终没见到古尸的踪影。回头看着众人脸色煞白的模样,我不禁也有些焦急起来。 它的移动速度非常快,能掀翻古船,力量也相当惊人,始终躲在我的身后。 为什么不动手?我没有转过身体,慢慢的扭头看去。那一张英俊的脸庞就在我身后,与我不到半步的距离。一张白色的脸上如同贴满白色的芝士,一双黑洞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白。 我反手握剑,向身后刺去,却始终刺空。它就像块牛皮糖,紧紧贴着我。 我心里烦躁,不停的出剑去刺,但是始终刺不到。最终我累的满身是汗。一时烦躁无比,跪在了地上,“你不要缠着我!”哭了起来。 那古尸蹲在我身后,始终一言不发,也没有什么动作。 王萱喊道:“我以前看了一部僵尸片,上面人做什么僵尸跟着做,说是有了人气,现在这个东西是不是就是这样?” 我听着心里一惊。如果这是真的,等他人气足了,我岂不是第一惨死的人? 莫清瞅住机会,甩了一把道咒向着地上蹲着的古尸掷去。却不想,古尸伸出一只右手,将道符尽数吸在手上,拳头一握,那道符纷纷变黑,在它手中成了灰烬。 古尸已经不惧怕符咒了。它的能力在转强。而且逐渐具有意识。 “你们走吧。不要管我。”我冲着莫清说道。反正这个东西会一直跟着我。还是不要让我拖累大家的好。反正我也快没命了,活不了多久。 莫清的符咒控制不住它,证明莫清杀不了它了。 “王萱,你出去后,别学道了。”我说道,我能确定,学道对于女生来讲,实在不合适。 莫清皱着眉头,他似乎想留下。 “你走吧,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你带出去,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古尸盯上了我,别牵连大家。”我说道。 莫清知道他也毫无办法。只得咬了咬牙,冲我说道:“依尘,你保重。” 一行人看着我,知道这是个无奈的选择,只能跟着莫清离去。 耳边听着水流和古船在石壁上的咚咚作响,我和古尸保持着沉默。 “喂,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冲着身后说道。 它不回答我。 “你说你这么老了,缠着我这个姑娘算怎么回事?” 它仍是一言不发。 我从地上站起,感觉它也站起了。 反正没有办法,就带着它四处逛逛吧。 也不知道何修谨和秦逸到了那里。我没能背住秦逸母亲的尸身。算是有负于人,但是要是有机会能给秦逸解释一番,我想他还是能原谅我。 我估摸着莫清已经走远了,这才慢慢走上了石桥。看着地上的褐色岩石,我站在桥上发了会呆,这里简直就是地狱。但愿我走过桥头,能有一碗孟婆汤。让我忘却了这一切便好。 这么想着,我慢慢的朝桥下走去。为了和莫清分开,我选择了另一条路。 除了我头上的头灯和手中的龙头剑,这里已是伸手不见五指,这里较石屋处暖和不少。顺着褐色岩石走不了多时,一条干涸的水沟突然出现,水沟顶多双拳宽,四壁偶有不知名的植物。茎直立,有纵条棱,叶子卵形,先端渐尖,基部圆形,边缘有粗锯齿,叶面上是深绿色。 我走完水沟,眼前出现一条七八十度的土陡坡。顺坡继续往地心下降,这里的石壁很高,更像是个天然大客厅。 目光所及,我的错觉更加强烈,随着脚下行走,曾经的褐色岩石逐渐被积雪般的白色取代。行走在“白雪”上,有种走进溜冰场的错觉,它非常光滑而且凉冷,我伸手触摸,似冰。 前面是一处拐角,隐隐透着亮光,我朝前走了几步。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水晶般透明的石花、高耸七八米的石钟乳,最绝的还有,直径三四十厘米、头灯一照就隐隐透亮或透明的石钟乳,比比皆是。 这是一处天然溶洞。 不知道那里透出的光线,照着面前的奇景。想不到在我临死之前,还能欣赏到这种景色。 我一时忘却了身后还有个不死不活的古尸跟着我。 向里走了一截,路尽了,在突起的边上,下面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听上去像是水流声,估计要是掉下去,连尸骨都不会找到。看来,这里,没有什么可注意的。 我转过身,准备回去。却觉得头灯一晃之下,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慢慢又转了身体,贴着钟乳石一边的石壁边上,有两个石凳,还有一个石桌。 我走了过去。石桌上风化严重,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一些石头像是很有规则的摆放在石桌上,我拿起了一颗,清晰的看到,石头上刻着一个“車”字。 这是一副象棋! 不管怎么说,证明了这个地方曾经有人待过。难道,这世间真有神仙? 要不,谁会在这里下棋?起码,还是两个神仙。得在附近找一下,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我这么想着,走了两步。却觉得不对了。 古尸这次像是没有跟来。猛地回头,只见那白白的尸体就站在石桌面前,没有移动身体。 冲着石桌伸出了手指。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这一刻看的我毛骨悚然。 我走了过去,隐约觉得古尸又有了变化,周身冒出黑色的气体来。 他手中的位置,指向棋盘的一个点。我看了一下,在那条直线上,最近的一个棋子上,刻着“将”字。 我不会下象棋啊。 我摸着手中的石头,揣摩着古尸的意思。 它是要我把石头放在这个点吗? 我犹豫着,将手中的石头放了上去。猛地头顶石壁掉下一块来。接着轰隆声不绝于耳,地面开始剧烈的晃动! 我叫了一声,开始朝着洞外跑去,却觉得古尸没有跟来,不知道怎么想的,一把拽了他的手,把它拽了出来。 钟乳洞在我面前塌陷下去。 一个石堆在我面前不断的涌起,地上雪白的石块像是有了生命,不停着随着一个圆柱而掉落着水晶般透明的石花。不多时,一个石台书架出现在面前。 书架上只有一本书,我凑近了去瞧,却见上面的字密密麻麻,非常的小,简直无法辨认。伸手摸了一把,那书便在手中化了! 不知道那里来的怪风,将石架上的灰烬吹散。我不禁有一丝恍惚。我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上次是在火车上误开了灵书。结果放出了不知名的东西,这次更强,把一本书直接毁了。 突然觉得右手刺痛,不禁低头去看,却见自己的右手全是一片金黄色。 这是个什么鬼?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立刻昏死过去。 等我在黑暗中转醒,身边的古尸一直在一旁守候。我呼吸了两下,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如果不是身体问题,那我一定弄了什么。 “你说,我没闯祸吧?”我冲着身边的古尸说道,说实话,我本对他的恐惧,反倒是自己抛开生死之后,消失了。 在我死之前,还有这么个东西陪着,至少不是一个孤单的人。反正他也不会说话。 “汝之长生。乃仙人抚顶。”古尸突然开口说道。 我被吓了一跳。它不是一直不会说话吗?怎么又变强了。 “你是谁?” “我乃人公将军军师伏飞沉。将军遭到汉军夜袭,兵败身亡。我辗转至此,传术于人,在此地坐化。” 伏飞沉,这个名字有些怪。实在不吉利。 人公将军,不就是张梁了?是张角的兄弟,他拿着下班卷的太平清领书,果然是个恶魔术士,可惜师父已经不再,不然,见到地公将军张宝,他一定一番唏嘘。 我果然从地底翻出个千年老怪物。 估计石龟跟他的死而复生,一定有关联吧。毕竟人家是造过反的人,成就比我大。他是张梁的军师,估计也是张梁生前的亲信。 原来江州是恶魔术士的发源地,但是怎么他的墓上却是毁灭术士的总坛? 一定与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之争有关,毁灭术士中有人在掘恶魔术士的祖坟。这通道辗转反复,庞大如此,经过数代的修建,早已经不复原貌。地下的东西也都随着时代变迁而遗失。我叹了一口气。 “你想做什么?” “逆天改命。”伏飞沉说道,“混沌之后,分之阴阳,“阴”在“阳”前,是以聚阴术士在化阳术士之前。兵败之后,余思索五年,终得解脱。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冲气以为和。何以分胜败?余潜心修道,为图大道归真。” 聚阴、化阳,还是老祖宗的称呼比较贴切。比毁灭和恶魔的好。 要是我有机会出去,一定要给术士们正名。 “余在于此,吸食阳元以补阴,为求缘法自然,造就血书一本,以供转世长生之用,却仍逃不过阴阳相生之理。机缘巧合,仍是叫汝这化阳术士取了。可见天不可逆,道不可违。倒是余执念太深,不能自已。” 原来我把他准备好的延命血书给毁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说道。 伏飞沉摇摇头,“汝之冰魄寒光剑,实有控尸之用。余初复生,被剑所吸,臣服于此,不敢觊觎,此乃命数。惟愿汝一剑斩之,免余堕入鬼道之流。” 他说完,就地跪坐,双手作揖,低头不语。 用了人家积攒起元阳的血书,给自己延了命,还要把人家斩了。这实在......难以下手。 我是毁灭术士,杀掉他这个恶魔术士,也同样没有脱离命数。 只是想不到,自己第一次杀的恶魔术士,竟然是个千年的鬼物。我只得闭上眼,一剑劈去。 他的尸首歪倒一旁,这次,是真的死了。 若是我没有在他身边,他再度复生,又会怎样?由这个千年老怪带领恶魔术士,毁灭术士便会遗失殆尽。阴阳也就无法调和。 世人都是恶魔术士的修道祭品。他是死了,但是我却获得长生,得益于此的我,日后定会对恶魔术士手下留情。 这算不是一种冥冥之中的阴阳平衡? 每一次我面临死亡,总是获救,这次也不意外,但是我这一路,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护着我失去了生命。如果有一天,我拥有了无上高深的道法,但是身边的亲朋好友全都离我而去,我独自长生又有何意义? 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到底是谁? 梦依尘,只是我的一个代号。我到底是在行善还是作恶? 我坐在伏飞沉尸首身旁,久久想不出答案。 就算我不为了自己活着,也要让身边的人安全的活下去!思考这些哲人都想不明白的问题又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我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龙头剑,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冰魄寒光剑。 还是先追上莫清要紧。 莫清一直在后悔,他总觉得再次离开依尘是个错误。以前自己就是因为这样,才一次次的失去了她。现在仍然在延续。 “大家停一下,我们往回走。”他冲着众人说道,“我们不能丢下任何一个人。”王萱握着自己父亲的手,“嗯,如果不是师父,我们早就死了。” 王西成笑了笑,其实只要自己的女儿跟自己在一起,自己浑身就有劲儿。除了女儿,自己并无牵挂。至于自己老婆,早就不是自己的人了。 马正祥接口道:“如果要救人,算我一个。”两名佣兵也愿意追随队长。 只有苏赋和吴南沉默不语,在石屋,所有的食物都消耗尽了,如果这个时候再返回,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毫无头绪的出口。本来20多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了8、9个。 莫清转过身来,开始往回走了两步。“咦?”他叫道。 “师父,怎么了?”王西成问道。 莫清的面前是一道石壁,石壁的右侧有一条道路,头灯照去,只见一片郁郁葱葱。一条道路上满是植物,根本不是刚刚走过的道路。 “你们别看了,看这里。”吴南冲着一道铁门喊道。 莫清皱紧了眉头,跑了过来,面前的铁门里有一只灭掉的火把。 附近有两条漆黑的通道。 四下里一片寂静。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这跟刚才发现财宝的房间一样。”苏赋说道。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王萱看着铁门边上的一个水道发呆,“我跟师父刚才是从这里过来的。” 吴南此时发现了一个细节,“火把是倒着的。这个房间的方向有问题,原来是西北角,现在是东南。而且刚才我们走过的地方,已经塌陷了,这不是我们来过的房间。” 莫清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明明队伍是在一片开阔地行进的,怎么会突然闯进一栋封闭的石屋来,再回头去看那植物布满的道路,竟然完全成为一片石壁。难道,这一切是鬼打墙? “这里不对劲。”莫清说道。取出一张引路符来,念了咒语,甩了出去,引路符飘出,飘到了水坑上,被水浸湿了。 “这是要我们从水路走过去吗?”苏赋说道。 莫清不答,引路符是不会错的,它一定会选择安全或是相对最安全的道路。 “既然回不去,我们就得继续走下去。”莫清说道。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吴南看着水道,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背包放了下来,“我这里还有一点食物,现在过水路,背包带不过去了。要不,大家先吃一下?” 莫清估计着。如果顺水路过去,不是出口,意味着必须在6、7个小时内找到出口,要不,所有人的生命都会遭遇危险。毕竟在这种空间,人的体能和意志都消耗巨大。 “王萱,你们过来的地方,是什么出口?”莫清问道。 “那......是间墓室。里面有一具不腐的尸体。就是,就是缠着依尘的那一具。”王萱回答道。 众人均吸了一口冷气。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丧心病狂 要原路返回,就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东西。这个房间与刚才经过的地方相呼应,有可能是鬼打墙,但也有可能是鬼结界抑或是真实的场景。 到了这里,所有人无法折返,只能顺着路走到底。 王萱感觉墓室的水池比刚才的冰冷了许多,耳边有着呜呜的怪响,就像是不干净的东西就在耳边呼啸一样,伸出水面的她,猛地呼吸了一口气。 刚一上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莫清一把拽了过去,捂住了嘴巴。“嘘,嘘。你看到那个东西了吗?” 王萱眯着双眼,看见了一双干尸的脚。面前是个尸台,一具腐蚀的不成模样的干尸躺在尸台上正用脚朝向自己。 果然一切都是反的。那具尸体面色入生,面前的这位腐烂不堪。而且尸体的朝向,也完全相反。 耳边听到细细呼呼的声音。 “我说的不是尸体。”莫清在一旁说道。 顺着莫清的手指。王萱朝面前望去。在一边的黑暗之中,似乎有个东西正坐在对面的地上。 像是个人。衣着似乎有些熟悉。王萱不禁多看了几眼,在苏赋的头灯照到对面人的腿上时,王萱将他认了出来。“何修谨。” 莫清听见王萱叫对方名字,证明对方是人,也就变得轻松起来。 吴南看着面前呆坐在那里低头呼呼喘气的何修谨,不禁走近了几步。“喂。” 苏赋在一旁低声叫道:“吴南,你别过去。” 吴南朝后摆了摆手,示意给些亮光,何修谨的轮廓完整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为什么他要一个人跑到这个地方?“何修谨。”王萱问了一声。 面前的何修谨始终低着头,没有反应。喉咙仍旧发出呼呼的声音。 吴南又向前走了一步,“喂,你一个坐这里在干嘛?” 此时齐文成手中的电筒晃了一下,照在何修谨的脸上。何修谨哇的一声,猛地从地上站起。王萱等人均被吓了一跳,纷纷叫着向后退了一步。 王萱本以为,会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肉脸,结果反倒是看上去干干净净,似乎一点伤也没受。何修谨站在那里,始终没说一句话。 众人惊魂未定,看着面前目光呆滞不知道盯着那里的何修谨,均是松了口气。谁也不想看到什么鬼脸。 他一直走在众人前面,消失了好一阵了。这会又突然出现在这个相反的墓室里。他又是怎么通过地下河的?王萱犹疑着,用手电照在他的身上,他的衣物并没有被水浸湿。向他身后照去,身后阴湿的石墙上有一个洞。看来他走的路与大家的不同。 吴南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冲众人笑了一下。齐文成将她拽了回来,“你别过去,看看再说。” 佣兵蒋子民见过这个怪人,在刚才发现财宝后房间塌陷后这个怪人曾经独自去探路。或许他只是有些迷糊?得让他清醒过来不可。 他对众人示意要上去看看。他看着何修谨瘦削别扭垂下的双手,从身上取出一把匕首来,“嘿。朋友,你没事吧?” 在他的手刚刚触碰到何修谨的一刻。何修谨突然扭动!在吴南和齐文成一旁的尖叫声中,何修谨枯瘦的手掐住了蒋子民的脖子。 墓室里一阵慌乱,莫清想象着何修谨的位置,甩了个降魔咒去。 在众人的惊慌的灯光闪动下,王萱听到了“咔嚓”一声骨头拧碎的声音。 她镇定了下,用手电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照去。在脸色扭曲的半蹲在地上的何修谨,正按着蒋子民的头,往地上的石壁棱角猛磕。 蒋子民全身软瘫成一团,脸上、身上一片血肉模糊,马正祥从身上快速的拔出手枪,朝着何修谨射出一颗子弹。 “呯!”一声巨响在密室里来回震荡着众人的耳膜,马正祥确定自己射中了。 等众人反应过来,在随之枪声轰鸣的脑中听到各自的叫喊中,鲍阳冲了过去,将蒋子民的身体抱在怀里。 马正祥拿着手电,四处寻找着何修谨的身影,“妈的,他人呢!跑到哪里去了。他在哪?” 眼睛所到之处,只有队友们和冰冷阴湿的石壁。 回过头来照着蒋子民的尸体,只见他的额头的头骨已经在不断涌出的鲜血中深深凹了下去。鲍阳嘶声裂肺的冲着莫清喊着:“救他,快!用符水!救他。” 莫清颤抖的在一旁答道,“对不起。” 符水能治病,不代表能够重生。就算是折寿去做,也不能让蒋子民复活。 这个突发的状况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莫清看着地上自己刚刚扔出的道符,心里只是后悔,刚才看见何修谨的情况,自己就应该用降魔咒的。结果自己一个大意,一名队友就丢了命。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很抱歉,我做不到。”莫清按着不断啜泣的鲍阳,鲍阳哭了一阵,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了蒋子民的头上,将他的尸体方方正正的摆好。 每个人心头沉甸甸的。苏赋望着面前黑漆漆的洞口,没有做声。长时间的黑暗已经快让众人崩溃了。 此时,密室的水坑突然有了动静。随着哗的一声,一个人形从水里冲了出来。吴南叫了一声,缩在了苏赋的身后。莫清这次有了准备,手里立刻拍了降魔咒。 我的身上被贴上了一张道符,踏出水面的时候,眼里看到了一具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我开口冲着密室里的同伴问道。终于还是追上他们了。 “师父。”王萱喜道,冲我走了过来,猛然又缩了一下,“那具古尸呢?” “我杀了。”我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来了就好,”莫清走了过来,给我大概讲了一下始末。我也注意到了现在的情况,我们一直在走回头路,但是却是类似的一条。 从这条坑道过去,应该就是机关,无论如何,也要走完它。 我的出现,给众人带来一丝求生的*。 “走吧,这次我在前面。”我说道,手里捏紧了道符,既然何修谨已经被附体,那么我很有可能是在坑道里第一个遇见他。 有了永生做基础,九字真言和禁咒可以随便用。 眼前的坑道中的右侧,有一个圆形的石球。这和我通过机关时的情形一样。 生与死本来就是一个循环,这里的情形也不例外。也同样是个循环。只是,通道后的这次机关,要靠我和莫清来解决了。 我第一个通过了地道,落在了地面,眼前地上正插着一把落满灰尘的古剑。头顶上的石壁几乎要挨着头部。这个机关密室已经被人解开了。地上杂乱的脚印痕迹说明了这一切,在密室的左边,隐约有大型的正方形物体被搬运的痕迹。 这是不是铁箱被运出的地方?我开了脑洞思索着。 地上的剑不能回答我,只是能够说明,当年在这里搬运铁箱的时候,队伍里至少有一个道士或是术士。 没有多久,队伍里的人都从通道过来。 马正祥过来以后,却不见了鲍阳的身影。在一番寻找之后,仍是没有见到。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任何迹象的,他失踪了。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通道。叫大家不要拔出古剑,掏出道符让众人堵住耳朵,如果我记忆没有出错,面前的通道里会传出嗡嗡的响声。 在队伍走进通道的中间,果然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响声。 在自己通过的时候,秦逸和我被塌下的石壁挡住,如果这是另一条路,面前应该没有石壁才对。对了,还有一个。我在通道口,朝着身后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只不过这次,是个男人。我死死的盯着它,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扭动头部,它就会消失不见。 盯着眼前的黑影。我心里有些害怕,人就是这样,越是害怕,反倒越是带着一种恐惧的好奇。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王萱的脑袋转了过来,将那黑影挡住了一半,“师父,你在看什么?”她也回头望去,接着又扭回头来。我回过神来,被她一打岔,那黑影消失了。话说,刚才也是被她弄不见的。 通道口处,毫无意外的,我看到了一个井口,上面盖着木板。我抬头看了一眼头顶,这上面还是我家吗? 莫清将水井上的木板搬开,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众人看着面前的深不见低的井口,没有言语。还要往下走吗? 何修谨没有说错,如果要出去,还是要向下走。 我还是打了头阵。如果再下去的话,应该是秦逸母亲被困住的地方。 吴南从浸湿的包里取出了登山绳,把一头系在石壁上。虽然绳子已经被浸湿,但是依然结实。 我们顺着绳子一个个的滑落。 苏赋是最后一个。在众人下去之后,身边除了自己的呼吸外,一片寂静。 他觉得身后有了异样的感觉,急速的转头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有人吗?”他颤声问道。手脚开始慌张着去扣身上的铁扣。 一声尖啸传来,一个黑呼呼的影子猛地靠近,苏赋大叫了一声,在头灯的照射下,看到了鲍阳漆黑的双眼! 马正祥站在井口登山绳的一侧,始终没有见到苏赋下来。不禁拽了拽绳子。绳子很牢固,根本就没有松动的迹象。 莫清看到了一个通道,通道口处挂着一件白色的研究服。 “大师,苏赋没有下来。”马正祥冲着我叫道。 莫清回头瞅了绳子一眼,回过头来,研究服却不见了。 我朝着马正祥走近,呼的一声,苏赋的整个身体头部朝下摔到了地面。 “苏赋!苏赋!”我扑了过去,翻转过他的身体,他的头部半边已经开了花,兀自流着血浆,紧闭的双眼已经完全没了反应。在马正祥冲过来的一刻,苏赋兜里的金杯从怀里滑落了出来,滴溜溜的滚到一边去了。 苏赋到死,也没留下一句话来。 从回来的路开始,队伍里的人迅速的减少着。如果是附身的黑影,我们一个也没有见过。 毕竟太过昏暗,地底下根本看不清楚。 就在我们为了失去苏赋而难过的时候,黑暗的通道里传出了一声男人的惨叫!“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我喊叫道。 可惜,没有两个我。看住了前面,后面就无法顾及。但愿莫清能提起精神。吴南变得有点呆傻,眼前的情况,每个人都被死亡的恐惧弄得逐渐崩溃。 绕到通道处一瞧,却连个鬼影也没见到。 面前只有一条骨道,地上满是白色的人骨。 现在加上我和莫清,队伍只剩下了8个人。已经有10人,或是惨死,或是失踪在这个鬼地方了。 风中传来呜呜的声音,时不时的伴有一声铃响。耳边觉得嗡嗡做响。 与上次的不同,这次的骨道十分宽敞。跪在骨头上双手爬行即可通过。 我身后的马正祥在骨头上爬行着,突然拨着面前骨头喊道:“鲍阳!鲍阳在下面,快点,快点救他!” 我坐了下来。一手抓住他的臂膀,“冷静点。他已经死了。” 面前的马正祥兀自不觉,仍然不停的翻着骨头。“这不是真的。马正祥,鲍阳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在这儿。”我是绝不相信,鲍阳能在这里等着我们来救的。 马正祥喘息了两声,慢慢平复了下来,我看着他,知道他神经已经处在高度的紧张状态。看着他慢慢的平复下来。 我们越过了通道,到了秦逸母亲居住的洞口。地面上散落着红砖。一切就像我们刚刚走的时候一样。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是一脸脏污的王西成! “救我!快,救救我!”他大叫着。我一记降魔咒朝他身后的黑影拍去,那黑影立即燃烧起来,熊熊火焰连带着王西成,他努力在地上挣扎着。我急忙冲了过去,拉住他挥舞的左手,接着王萱一声怪叫,也紧紧抱住了我,拼命的将他从洞中拉出。 他撕扯着喉咙,不停的叫着,身子像有千斤之重,我们根本拉不动他分毫。齐文成也扑了过来,和我一起,拽住了他的手臂。 将他扯了过来,他的下半身已不知去向,看上去粘稠一片。我不禁松开了手,齐文成拉着他的手臂,坐在一旁地上,王萱在一旁扯着嗓子尖叫了一声:“爸!” 正要扑上,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回答,“怎么了?萱萱,爸爸在这儿呢?” 我和王萱猛地回头,只见一身灰尘的王西成正从骨道钻了过来,身后跟着莫清。 糟!我也犯了和莫清同样一个错误! 齐文成刚甩开半截身子王西成的手臂,就被他拽住了。 那只手拥有着非人的力量。齐文成刚刚呼喊出噢的一声,冲我伸出手臂,就被那半截身子拽歪了身子,朝着地面栽去。 蓬的一声,地面扬起一阵灰尘,在冰冷坚固的地面上,只露出了齐文成光裸的半只手臂。 眼前的地面,除了一地的砖头,什么也没留下。 我扑着赶上,抓住了他的手臂,却发现他手掌僵硬,冰冷无比。我拔出剑来,朝着地面劈了一剑,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劈出火花,震得我虎口发麻,几乎脱手,地面上竟连一个剑痕也未留下。 齐文成就死在我们面前。被活埋了! 只怪我的疏忽大意,为什么我不直接给那个半截身子一记道咒? 吴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终于有些承受不住了。我明白,这一切不能就此停止,现在已经过了骨道,只要通过面前的房间,然后就是最初下来的道路。 这一切都会结束。莫清突然伸手指了指我胸前的位置。我低头看去,是脖子上的项链正在发光。我伸手取了下来,高举在面前。项链的一角不知道在哪里磨损掉了。里面有一道红光在不停的闪烁。 这项链是李睿渊在无为岛送给我的。那是我们感情开始的地方。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一场令我深感可惜的感情终于画上句点。这个东西已经说明一切,他一直都在看着我。无论我遭遇到任何一次危险。他始终偷偷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我将项链扔到了骨道里。要是想找,你就亲自来一趟吧。 “我们走吧。”我冲着莫清说道。 莫清看了看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在我踏到洞口的一瞬,嘴巴被人捂住了。“定。”一个声音低声的朝我身后说道。随即那声音趴了下来,在我耳边低声说道:“这里的东西我定不住。” 秦逸躲在这里。 我闭上了眼,重新开了天眼。面前的密室看得通通透透。地面上画着太极的图案,上面点着蜡烛。一团团黑雾聚集在太极的附近,不断的飘舞,看上去像是做法,又像是在护卫。 头顶的石壁上挂着一个无比硕大的虫蛹。正在轻轻蠕动,一滴滴的血顺着虫蛹的边缘向着地面滴着。 这个仪式我知道,是孙恩的长生邪法,将活人元阳包裹起来,他好借体重生。孙恩死在我的禁咒之下,绝不可能复生才对。又有什么人能会这种邪法? 心头猛地一惊。 我在无为岛上,出现过了幻觉。曾经被人诬陷杀了一个叫盈飞舟的毁灭术士。同时,师父的道书也被赵英杰偷走。赵英杰死后,道书一直下落不明。 第一个在房间里提醒自己丢东西的,是李睿渊,而我从孙恩那里取回的道书,第一个翻看的人,也同样是他。 如果......杀死迟宇寰的不是赵英杰呢?自己被脑洞吓了一跳。 不对,不会的,李睿渊没有时间杀迟宇寰,他...... 当我在场中斗灵的时候,他在哪里?那一刻,任映薇突然出现,赶来救我,完全不是出自我的指令。我并没有对任映薇有过暗示或是命令,她又怎么会知道我出危险。是李睿渊将她引到斗灵会。 如果这一切是真实的话,那我一直被这个腹黑的男人算计着。 他杀了迟宇寰,把道书藏了起来,然后又看了孙恩的道书,在穿越之后,就开始了四处的血祭。而且在一些凶险之地设立下普渡村一类的鬼府,并且他参与在王氏集团对特异功能人的研究之中。 他的信息网是同雷锐立建立起来的,并且知道我的一举一动,这也就让他随着我一同穿越? 他一直隐藏在自己身边! 我的眼前晃过一个人影。是目光呆滞的何修谨。黑雾将他的身体包裹,用一条布不停缠绕,将他捆到了虫蛹之上,变成了虫蛹的一部分。 我十分感激秦逸,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确的,李睿渊一定会在合适的时间,赶回到这里来。而我也能知道,这个会孙恩邪法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为了能活下去,他不惜运用手段,在这里用了孙恩的邪法。这虫蛹不知积攒了多少人的血肉。 江州的地下就是他的造命工厂。而他现在应该通过项链,明确的知道我到了这里。为了阻止我对邪法的破坏,他会立刻赶到这里来。 “出来吧。”一个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说道,“都到这里了。” 我扳下秦逸的手掌。正要从洞中跃出答话。却又被秦逸抓了回来。“别出去,出去就死。” 李睿渊和白蕊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就站在通道的外边。“你不出来我也不勉强。愿意呆多久,都可以。”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为什么在无为岛诬陷我!”我必须证实我内心的想象。希望那不是真的。 李睿渊沉默了一阵,“我没有诬陷你,只是你恰好出现而已。我跟着章衍学道术。可他一直不教我,终日念叨着你和他的笨徒弟。我的命等不了那么久,”他说着,身子转了过来,冲着坑道中的我继续说道,“我看他研究过邪法,可是明明有效,他却不肯教我。我只有去无为岛偷师。被人发现,在无为岛杀了人,被了生注意,四处躲闪时,对你下了幻术,却发现你竟然喜欢秦逸!” 他说的是利用幻觉造出的秦逸,他还摸了我。难怪当时了生道长出现的最快。 “我真的不甘心,为什么我生下来就要担心暴毙?为什么我喜欢的人要喜欢一个鬼?还有章衍,明明他就是我的父亲,为什么要抛弃我和母亲,去养一个别人家的傻孩子!” 你不了解你的父亲。我相信,李国柱一定给他儿子做了什么。 “你知道有多可笑吗?他把自己剩余的寿数全折到符水中让我喝。鬼才喝那种东西。直到我拿到生书,才知道那是命。哈哈哈......”他惨笑道,“他真是个好父亲,梦依尘,这一切都是你所赐!如果不是你手软杀不了夏侯妍,如果不是你和浊云学剑一年,他根本不会做什么章衍,更不会知道什么邪法!” “是你,将邪法带入了我的思路,也是你,让我一直没有父亲!”他恨恨的说道,“这一切,我当加倍奉还!” -本章完结- 第二百四十章 消除痕迹 他的话让我不寒而栗。我没有想过,他的内心竟然有这样的阴暗。 是。如果我不赶着去杀夏侯妍,李国柱不会选择替章衍活着。如果我在学剑的时候,没有同李国柱交流道术,他也不会知道我杀孙恩的经过。 李睿渊看过孙恩的道书,也知道了孙恩邪法的步骤。 “现在我也不需要了。是吧,白掌教。”李睿渊说道。 “不错。只要不断吸食人的元阳,就能续命。”白蕊在一旁说道,接着白蕊走到了坑道口,“你要知道,其实燕翩迁......” “噗嗤”一声,她发出一声惊呼,“睿渊,你......” “你也不是好东西。”李睿渊冷冷的说道。白蕊的身体透过了一把利剑。已经被李睿渊戳透了。 “你想利用我,不过,你找错了对象。”李睿渊说道。 他已经疯了。我觉得。 如果你要追求长生,也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但是他没有,他只是不断的索求,害死了身边的亲人和朋友。 我冷冷的问道:“宁初云呢?”我知道那个可怜的女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他双手张开,两手之间带着一股发亮的电流,“你说呢?” 白蕊算计一生,最终却还是被人算计。死得其所。 “在江州的术士总坛,我所展现出来的无畏,让我的名号为天下术士知晓,我不想再耗费唇舌成就我的霸道。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通过武力来开拓。由道法实力开拓的一切,就要由更强的力量来控制。我在此获得长生以后,会昭告天下术士,为了术士的地位,对王氏集团开始挑战!” 李睿渊平静的说道,从白蕊的身上拔出剑来,“这是我的期望,将一切宗教都根绝掉!” 他用了穿越到50年代的一年时间,已经开始着手布局,全国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个普渡村,已经经过时间的积累成就了一些气候。加上现在的术士的地位,已经为他积累了一定的资本,振臂一呼,说不定还真有不少术士跟随。 不像我,总是背着被他诬陷杀人的头衔犯错再改错。 “白蕊的死,与你有关,燕翩迁的死,也与你有关,你想永远缩在这个洞里,我也不反对。”李睿渊说道,“毕竟,这里比起外边,要安全的多。” 他伸手一指,那些黑雾逐渐落地,聚成了人形,将他拥在中间。 不行,我必须阻止他长生,这种BT,还是尽早除掉的好。我不怕落上杀人的头衔。反正我被他已经诬陷的够多了。 秦逸死死的拽住我。“放开!”我冲着秦逸吼道。 秦逸不答。 李睿渊哼笑了一声。 “啪!”那巨大的虫蛹散落开来,在房间里飞溅起血雨。 一股血液的恶臭从房间里传来,令人作呕。 李睿渊从一旁取出一只碗来,接着空中飘溅的血雨,“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他笑着说道。 我猛地挣了一下,无奈手臂仍是被秦逸扣得死死的。不禁发起怒来,“你就眼看着他准备诬陷我是不?” 李睿渊已经将血饮尽。扔掉了碗。 “你还是乖乖听你姘夫的话,等着术士们到洞里来铲除你吧。”李睿渊狂笑道。 “你们干什么!”在我拼命想挣脱秦逸的同时,李睿渊惊叫道。 我惊讶的朝他看去,只见他身边的黑影凝聚不散,纷纷撕扯着他。一只黑影凝结出了一张银色而扭曲,伸出一排牙,一口咬住了他的臂膀。 “啊!”李睿渊大叫道,开始朝着另一个通道疾奔。一只黑影站到了通路的门口,慢慢的冲我抬起了头。 “解!”秦逸冲着身后叫道。“快跑!”他吼了一句。接着迅速的将我拉出了洞口。 我一把甩开了他,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让众人都愣住了。 “你就是这么帮我的吗?我头上被人扣了屎盆子,你也就会躲闪!”我冲着秦逸吼道,眼睛的余光里已经看到了那黑影逐渐的向我靠近。 众人吃了一惊,莫清更是将降魔咒捏在手上,口中诵着道咒,将降魔咒拍了出去,击在那人形黑影身上,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秦逸扭头看了那缓慢靠近的黑影一眼,又扭过头来,“我只想帮你,他在通路口下了死咒,你出去就是死。” “你了解我吗?我宁愿去死,也不要蒙受不白之冤!”我不听他的解释。 “师父,能待会再吵吗?”王萱喊道,“我们...该跑了。”看着那鬼物越来越近,王萱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你闭嘴。”我冲着她吼了一句,“你给我听着秦逸,以后你再给我搞小动作,就小心着点,把我逼急了也把你一把火烧了。” 同时指着那团人形黑影,“你站住!给我等一会!” 那人形黑影猛停了一下。才又慢慢的向我们靠近。 秦逸扁扁嘴巴,果然这世界上的女人都不讲理,连鬼都怕。 “临兵斗者,皆阵烈前行!”我双手变咒,冲那黑影不断击去,每个字将它击退一步,直到行字出口,将它击的粉碎。 眼前的李睿渊已经不在,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地上只是满地的鲜血,和躺在地上被淋成血人的白蕊尸身。 几只黑影聚在面前,似乎都在望着我,没有一个鬼物敢动。 我对准一只黑影,又出了一次九字真言。击碎了一只。 “不想魂飞魄散的,都给我散,要不全给我留下做术灵!”我蛮不讲理的冲面前的黑影说道。 九字真言的法力强大,竟连门口李睿渊的死咒道符都烧掉了。 面前的黑影四下呼啸着散去。顷刻间在我面前消失的干净。 秦逸和王萱张大了嘴巴。莫清瞪圆了双眼,想不明白怎么我身处险地,反而变得比原本更强。 我杀死的鬼物残留在空中的白雾,朝着白蕊身上飘去。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即使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上天都给她活下去的机会,但是我的师父,却是实实在在的死去了。 吸食了白雾的白蕊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你......”她说了一个字,却无法再说下去,脸上一片羞愧之色。 房间里正有一个呜呜的声音正在作响。听上去,像是一个女人在轻轻哭泣。 她看着前方,不禁变了脸色,退后了一步。我们从洞中跃出,看见面前的凳子上,还有一只黑影。正慢慢的从凳子上站起。 能不惧我的九字真言,还能坐在这里的,一定不是寻常的鬼物,随着它缓慢站起,我身后的秦逸呢喃的喊道:“妈...” 完蛋,我怎么把她给忘了!这东西是秦逸的老娘,暴起了跟夏侯妍差不多,结果我刚才一怒之下就打了秦逸。 这下把她惹怒了,不会跟我善罢甘休的。 白蕊知道九字真言的厉害,也被面前不惧道咒的黑影镇住了。 “你...你们跑吧。”我估计我是跑不掉的,她老娘一定会找我算账,但是其他人应该没问题。 白蕊说道:“依尘,对不起,我...错了。” 我皱了皱眉,盯着眼前的黑影,“快跑,你把他们带出去!别再回头!” 秦逸在一旁说道:“我留下来。” 我紧张的大气不敢喘,还没有同他娘交手,我就已经感受到他娘的压迫气息,那是一种由心底升起的惧意。 那黑影在我面前,展开了黑色宽大的双臂。我只觉得双腿发酸,几乎站立不住,她的气息实在太逼人了。 身后的白蕊再不犹豫,领着众人,从身后的来路走去,“跟着我,我知道怎么出去。” 王萱犹豫了一下,我狠狠的瞪她一眼,她连忙跟着白蕊去了。 秦逸在一旁解释道:“妈,事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依尘,依尘她是...”秦逸本来想说喜欢,但是觉得有点用词不当,他一生巧舌如簧,此时在母亲面前竟然没有了半点机智灵敏,支吾了半天,就是没有说出话来。 我将他一把推开,“一边去,我就是打你儿子了,怎么样,有本事你也来打我啊!”说实话,胆从怯中生,反正打也打了,你就是不放过我,我又能怎么样? 她不是鬼,是一种能量,自然不怕任何道咒。这和夏侯妍是一样的。 我除了嘴巴硬一点,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是能控尸的冰魄寒光剑,也是拿她没办法的。 她在我面前尖啸了一声。凄厉的声音仿佛穿透我的心里。我身后的石壁突然一震,咔嚓声中窜出几个石人来。挡住了我身后和通道的去路。 这是要围堵我了。 秦逸在一旁急道:“妈,不是这样...”话还没说完,黑影伸出了一只手指,飞快的甩了一下,秦逸的灵体以诡异速度被甩到一边墙上,磕下石壁上的碎石来,他努力的向抬起手臂,却发觉没有任何力量,身子不停的在墙上扭动,不由得喊道,“快跑啊!” 怎么跑,你娘把所有路都封死了。明显就是要收拾我的架势。 仔细一看,身后的石人是几具尸体,只是身上被石壁的碎片沾满,我立即拔出了冰魄寒光剑,冲着尸体们叫道:“跪下。” 几具尸体纷纷在我面前跪倒,我心头一喜,用这些尸体来阻拦你,我好逃出去。 还没等我给尸体们下令,那黑影又尖啸了一声。尸体们又纷纷站起,仍是把所有通路堵的严严实实。 妈呀,这个怎么解? 我猛地回头,那黑影就在我脸庞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死死的盯着我。 我确定我看到了她的眼睛,那眼神自有一股威慑力,让我心头一颤。不管有没有长生,这次我死定了! 我的身体不由控制,被她倒转了过来,接着我感觉被她扣住了脖子,接着迅速拖到了凳子面前。她虽然用强大的气息裹着我,我却还没感受到死亡的疼痛。 然后猛地觉得身上的裙子被扯烂了,裙子上的拉锁崩出磕到了旁边的石壁上。 一股凉意从下身袭来,我绝望的看着面前的秦逸,秦逸严肃的眼神望着我,仿佛在说,你等着,我一会随着你来。我不禁低下头去,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飞快的出现了以前发生的种种,早知道,还不如早点和秦逸发生关系的好。起码还不会带着遗憾离开人世。但是如此戏剧化的是,我竟然死在他已经死去的母亲跟前。毕竟自己太过强大了,永生的身体一定也引起了许多的不平衡。 这是我的劫数。现在她脱掉我的裙子用意已经非常明显,她要将我分尸。 但愿秦逸能把我的尸体拼在一起,仔仔细细的拼好弄干净。我见过他照顾人,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现在。闭眼。等死。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密室内。我猛地抬起头,长发已经蒙住了自己的脸,连忙摇了两下,将脸上的头发甩开。 我没死?我怎么没死? “啪!”又是一声,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啊!” 屁股上的疼痛立即传回了脑子。秦逸的妈没有杀我,她,她只是脱下我的裙子,正在用手打我的屁股。 香蕉你个疤瘌! 啊! 她的手好重!我抬头看着面前的秦逸,发现他英俊的脸上已经变了脸色,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有没有搞错!你弄这么大阵仗,让血尸们拦住我所有逃走的通道,就是为了把我揪住打屁股? 啊! “扑。”面前的祸害开始笑了,笑得那么无良,笑得那么得意。 啊!我在他面前被他母亲的魂魄打着屁股,这场面......那个祸害一定看到我的屁股。 我不禁羞红了脸,不敢抬眼看他。心里没了恐惧,却对祸害有了恨意。你个死东西,害得我挨打。 啊! 再打了我十记以后,我被黑雾放开了。屁股上已经有了麻痹感,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手掌。她下手还真不手软,我打了他儿子,她就打我还回来,还附上十倍。 还好,所有人都走了,要是这一幕让大家看到,我梦依尘还有脸搁吗? 我急忙提起断裂的裙子,站到了一旁。秦逸母亲的气息仍然包裹着我。接下来,她会对我做什么? 秦逸在一旁墙壁上已经笑得出了声,我听着气不打一处来。 猛地那黑影站起,接着又复坐了下来,秦逸的俊脸上在我面前惊得变了颜色。 “啪!”一声拍击同样清脆。 秦逸瞪圆了眼睛,心里却想,怎么还有我? 啊!秦逸忍不住也发出了一声叫喊。 我一手扯着裙角,冷眼看着面前的祸害跟我同样刚才的姿势,被黑雾包裹着击打着屁股。 笑啊,有本事你还笑啊。 秦母是公平的。再打完了我之后,又重重的给了秦逸惩戒,同样不例外的,也是重重的十下,说起来,还是我沾光,毕竟我还多给秦逸了一巴掌。 她果然是一位好母亲。 秦逸在我面前和我一样揉着屁股,鬼打屁股实在疼。 那黑影不再表示什么,向着通道深处飘去,随后,那些血尸都跟在身后走的干干净净。 这就算完了? 我看了一眼秦逸,他瞧我的眼神颇为尴尬。 呆了一阵,看着一地的血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伸出手来,想要拉我,却悬在半空,始终没有抓过来。 我心里也犹豫着该不该让他抓。 在昏暗的地底下,秦逸把暧昧两个字诠释的无与伦比。其他的黑影在我的天眼下无所遁形,也因为我的九字真言,根本不敢靠近。 走过几条通路,见到黑影纷纷闪避。我和秦逸倒是一直沉浸在两人奇怪的气氛里。 眼前无路可走,脚下多了一个深坑。我右手拽着已经扯坏的裙子,左手入怀掏了一张道符,扔下了深坑。那道符转着圈向着深坑下飘去。 看来还要向下。 秦逸的胳膊拥了上来,抱住了我的臂膀。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双手的颤抖,而我的身体也一样。 我们顺着深坑慢慢的飘落,耳边呼啸着各种奇怪的叫声。像是野兽的,也像是沙哑的喉咙发出的吼叫。不知道飘了多久,我脚下踩到了实地。 脚下踩着的,是个井盖。 这里仍是一间昏暗的密室。 我蹲了下来,双手按住了井盖。使劲推了一把,那井盖翻了一下,又带着强劲的吸力扣了下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秦逸。秦逸也蹲下试了一下,也是如此。 “先推下去,然后把它挪到一旁试试。”秦逸说道。 我和秦逸一起用力,再次将井盖推了开来,在缝隙出现的一瞬间,将井盖推到了旁边的地上,外边是漆黑的夜空和树杈,在树杈的旁边,是一盏发亮的路灯。 外边是个倒转的世界? 秦逸伸出一只手去,挥舞了一下,只感到手指缝间的风吹过。 “你先出去。”他对我说道,说完飘到了我的身后,托着我的后背。我先翻了出来,接着他脚冲着外,斜着身体,飘出了井盖。 我的耳边听到了不远处救护车的叫声,看了一下四周,这是僻静公园的一角。我们刚出来的井盖就在一旁,里面是一个不到1米深的污水沟,仿佛我们并不是从那里出来的一样。 我身上满是脏污,浑身散发着血腥的臭味。 一手捏了裙子的边角,一手向秦逸抱去。 我还是从里面出来了。 秦逸双手紧抱着我。在凉凉的夜风里,我能闻出夏天的味道。 “师父!”一声清脆的女声把我拎回现实。 我扭头转了过来,王萱的眼神有些怪,我的形象确实有点问题,头发纷乱,还拉着裙角。 身边的秦逸看着冷眼瞧着他的曹小韵,尴尬的笑笑。 所有的伙伴都在面前,除了一脸冰冷的曹小韵,若有所思的莫清,还有紧皱眉头的秦鸿泽外,剩下人的脸庞上都挂着似笑非笑的模样。 我觉得和秦逸在众人的面前越来越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再解释,也没有人相信我和秦逸真的什么也没有。 曹小韵走了过来,看着秦逸,“你没事吧?”我装作没有听见,但是心里却十分期待秦逸怎么回答。 “没事,就是屁股受了点罪。”秦逸说道。 你倒还真诚实。 王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件外套,“师父,你裙子破了。”她的眼神明显带着对曹小韵的排斥,故意说出这句话,挑起我们之间的不满。 她快速的将外套把我的腰部裹了起来,手却碰到了我的屁股,我吸了一口凉气,身子颤抖了一下,刚才还不觉得疼,现在就已经痛彻心扉了。 下手真狠哪。 王萱故意叫道:“怎么,师父,你屁股受伤了?” 我没好气的回答道:“别动。” 这个鬼灵精,唯恐天下不乱。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不是看出我的问题,故意在曹小韵面前拍打我的屁股。 我心里觉得很难受,一方面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屁股受伤,另一方面我却十分想让曹小韵知道。 我非常清楚自己的心意,不管起因是什么,我已经爱上了秦逸。我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爱情是有排他性的。 但是我要脸,我总不能直接到曹小韵面前说,你,让开。 秦逸在一旁撇着嘴角笑了起来,看来王萱拍打我屁股的恶作剧比较符合他的胃口。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曹小韵的脸孔已经变得更加铁青。 这种浑水,我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你的屁股也受伤了?”曹小韵恨恨的在秦逸屁股上拍了一把。 “啊呦。”秦逸叫道,皱着眉头看着曹小韵,“轻点。” 多少人都在地下丢了命,我不但衣衫不整,而且和秦逸都是屁股受伤,难免令人产生遐想。 周天佑已经是合不拢嘴。他的脑洞又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 地面上传来了轻微的震动,一声震天巨响,使得我们脸上变了颜色。 我和秦逸再也清楚不过,有人下了毒手,将地底炸塌了。 “怎么回事?哪里出事了?”王西成说道。 莫清在一旁回答道:“是。有人把通道毁了。” 秦逸身体微微颤抖,但是嘴角仍是牵着一丝笑容。 有的人怒极反笑的,说的就是秦逸这种人。 不明始末的曹小韵在一边说道:“毁了也好,省的害人。那坑道死了多少人!” 我和王萱同时变了脸色。 “啪!”秦逸终于怒了!直接闪了曹小韵一巴掌。“说什么呢你!”秦逸吼道。曹小韵呆住了。秦逸从来没有对自己动过手,这是第一次。 曹小韵不知道秦逸母亲受过什么苦,更不知道,这通道毁掉对于秦逸来说有什么意义。 秦逸是个重情义的人,从几次三番救我就不难看出。何况,面临危险,他从未退缩,就是死也未曾怕过。可是这次,是他受尽折磨的母亲。 我冲秦逸说道:“走吧,我们去讨个说法。”秦逸的脸阴沉着,冲我点点头。 怎么说,我都是天赐右护法。在术士会总有些说话的权利。 总得有人为这次事件背负责任。 站在秦鸿泽身旁的白蕊,看着捂着脸的曹小韵,记下了她惊惧的表情。 . -本章完结- 第二百四十一章 惨败 秦逸的母亲已经和江州毁灭术士总坛一起不复存在。 江州市开始撤掉了封锁,开始重新修建红旗路到时代广场一段的繁华。 有了白蕊的作证,我相信,事态不会永远偏向李睿渊。何况,我身边还有吴南、马正祥的证词。 一个是普通人,一个则是王氏集团的人。证据充分! 如果真的和李睿渊打起来,我也不怕,除了我之外,还有师叔邵星宇。 李睿渊逃走的时候,认为白蕊已死。我按着莫清的建议,将白蕊严严实实的藏了起来,如果李睿渊敢在术士会上说我杀了白蕊,这将是最好的佐证。 只要众志成城,就一定能在术士会上,判决李睿渊的过错,让他的野心受到应得的惩罚。 “李睿渊现在会在哪里?”莫清冲我问道。 “他一定在术士会的临时聚集地。出了这样的事情,估计至少有一半的术士会让他下台。”白蕊说道,“术士们不会是傻子。” 莫清接口说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毁灭术士也有一半不想要依尘领导。” 我扭着头看着他,莫清抬了一下眉眼,“你要知道咱们天朝人的习惯,他们希望你是个男人。千万别小看这种有色眼睛。你统领的是很出色。但是不至于让他们立刻倒戈。” “说的对,特别是你的理事、护法。”秦逸说道,“表面上他们遵从你的指令,但是你要知道,男人不喜欢听女人话。你不是帮众的第一选择,但是你成为了掌教。” 我带领着毁灭术士取得了第一步的胜利,剩下将会迎来和恶魔术士的和平。我做的应该能得到燕翩迁的赞赏,如果师父还活着的话。 “帮中有一些拥戴你的人,你确实大刀阔斧的进行了一些改革,但是因为这次的事件,又使得一切付之东流,前阵子不少人盛传你已经死在了隔离区。你要知道,作为一个掌教,继续再有孩子脾气,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莫清在一旁说道,接着看了一眼秦逸。 “你并没有展示多高超的统治才能,只是表现出了一个无头苍蝇式热血战士的无畏...”秦逸接道。 “好了!别说了。”我阻止了他们,他们无懈可击的脑子,像是在说相声。“该怎么做?” “李睿渊是有些小聪明,但是我们一样有秦逸。”莫清看着秦逸,知道他一定有办法。 秦逸扁扁嘴巴,“他们能换人,证明他们的经济利益得到了保证或许比你在位时拿的更多。其实也简单,你把管钱的人控制好,谁拿你也没办法。” 其实这个小学上课就学过,经济利益决定上层建筑。 帮里管钱的只有杜子石这一个理事。但是有个麻烦,他从一开始,就想让我做傀儡,是个颇有心机的家伙。 我说出了疑虑。 “你在帮里主战,一定能获得护法的支持。从现在开始,你要先决定你的第一梯队了。”秦逸说道,“由这些人的支持,会给杜子石一定的压力。如果合适,又不牵扯他的利益。他会同意的。” 护法冯天瑞是我名义上的老师,有他助我一定事半功倍。 按着秦逸和莫清的指点,我分别见过了尹子默和冯天瑞。获取他们的支持。 现在就只剩下杜子石了。杜子石是管钱的,自然不缺,从他的兴趣爱好而言,除非给他更高的权位。否则根本说不动他,更何况,我还不知道李睿渊要推举的人是谁,从我现在来看,他和谢弘阔两人,一定有一个被成功策反,说不定已经许下毁灭术士掌教的位置。 我又不能把掌教的职位给他,如果李睿渊找的是他,那我想让杜子石再听命于我,实在很难,这确实是个难题。 “杜子石要权位,你给他不就是了。”秦逸说道,“你认为是杜子石做幽逸好,还是李睿渊做幽逸好?” “你的意思是,让他进术士会?” 术士会的权位比掌教的高,赵珍凝处事比较公道。李睿渊要想在这次事件中摆脱自己的干系,就必须拿出证据不可,不然他就要让位。 “只要你说得动赵珍凝,就没什么问题了。你忘了孙山居,我可以再去一次。”秦逸说道,然后搓着双手问道:“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他为我解决了难题,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会满足他。 “我的屁股疼,你给我揉揉吧。”他说完,在我房间的床上趴下。 他就是来玩的。 这不算过分。做医生的时候,我也没少摆弄人的身体,那是职业需要。 我坐在床边,按住了他的屁股。揉了两下,他回头笑道:“圆吗?” 我知道他是在讽刺我的屁股,故意嘲笑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的屁股确实...圆,关键的是...硬。明显是块肌肉。 我摇摇头,我都在想什么呀! 猛地门被推开,王萱出现在面前,“师父,这个是什么意思......”她手上拿着本道书,站在我们的面前。 我急忙抽过手,站了起来,咳了一声,“拿来我看。” 王萱一脸笑意看着秦逸,然后又翻着大眼睛看着我,“你可真行,刚在那边揉完,又过来揉一次。” 秦逸尴尬的笑了一下,把头扭了过去。仍是趴在床上。 给王萱解释完道咒以后,我冷着面孔让秦逸出去。王萱的话让我心里不舒服。我不能想象曹小韵给秦逸揉屁股的场面,两人的关系已经确立,还不知道有没有过更亲热的行为。他们是情侣,不用想都会有! 啊! 我一想到这些,就让我抓狂!恨不得招个五雷咒把秦逸劈死。 也不知道这个祸害到底是怎么想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如果没有,那就别来招惹我,如果有,你怎么还不同曹小韵分手? 我趴在窗口,看着周天佑家的窗外,接着看着花瓶里的花,难道我也要去玩一次数花瓣的游戏? 明显不是姐的套路。 宁项禹从外边回来,带回了最新的消息,李睿渊已经从林业局辞职,和赵幼容去向不明。 我去找赵珍凝实在不太合适,一是赵珍凝这个人比较刚正,再说,李睿渊是她的女婿,赵幼容是她的女儿。就算她不照顾家人,也会因为我的小动作变得两难。 更何况,现在的我,心浮气躁。 还是凭借自己身边的力量吧。 暗箱操作,总有一天会被人瞧不起的。 我决定放弃找杜子石。就顺着事件发展,看李睿渊能怎么颠倒黑白。 这个善变的决定引起了莫清的反对,明知道敌人正在做着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还主动的放弃进攻。 但是秦逸的眼神却明显带着欣赏。不知道是欣赏我的没脑袋,还是欣赏我的不作为。 不得不承认,揉屁股事件确实影响了我,让我无法集中精力来面对帮中的事务,我只想做个小女人。有一个正常按部就班的生活。 争名夺利,不是我的作风。是我的,不抢还是我的。 下午的时候,赵珍凝突然来访。 再看到身边的孙山居后,我明白了一切。这个孙山居,一定又是秦逸附身了的。 他替我做了。 “依尘,你没事就好。”赵珍凝冲我说道。 “赵幽逸,你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么?”我又欠下秦逸一个人情。 “孙山居已经给我说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李睿渊一定要给术士会一个交代。”赵珍凝叹了一口气,“我那个女儿,是越来越不争气了,要是你见到她的话,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 唉。跟错了男人,也没什么,只要能迷途知返,及时醒悟,也就没事了。希望见到赵幼容的时候,她能够听我的话。 “天怎么黑了?”周天佑看着外边的天色,接着将大厅的吊灯打开。我看着他的背影,其实他的生活也受到了影响,因为一连串的事件,他不得不结束自己的生意。 “啪!啪!”响亮的敲门声自门口响起。周天佑回头看了看我们,接着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竟是一身是血的赵幼容! 宁项禹惊呼了一声,“叫救护车!”接着面对我们的眼神,说了声:“对不起,习惯了。” 有些习惯永远也不能继续下去。 “快把她拉进来。”我冲着周天佑喊道。 赵珍凝见爱女受伤,很是焦急。 赵幼容的身上插了一根铁管,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情况,按理说,有李睿渊在照顾她,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事。 “快放好她。宁项禹,去把桌子推过来。周健,我给你帮忙。”我冲着周健喊道,他是外科医生,处理伤口应该比我经验丰富。“秦逸,定住她!” 我急需医用器械。回头一瞧,莫清已经跑去拿他的急救包了。 秦逸伸出手指,在指向她的一瞬,赵幼容冲我喊道:“没用,我身体里有咒术,他定不住。” “谁把你害成这样?”赵珍凝在一旁老泪纵横。 “妈,对不起。”赵幼容也哭了起来。 周健皱起了眉毛,“家属先靠在一边好吗?”有些习惯还是比较难改。毕竟我们都是医生。 “我们先要固定她的位置。”周健说道。 赵幼容惨笑了一声,“不用了。我跑了一条街,才到了这里,已经...依尘,要小心李睿渊,他,他正要对付你。他疯了。他用生书,对灵书进行了召唤。那些东西......” “你别说话。”我立即做了符水。 我有长生,能救你的命。 在我把符水靠近她嘴边,她身子剧烈的摇晃起来。 周健常见这种外伤,立刻做了判断,“她气管里都是血!千万别动,血栓会移位!” 我回头冲着莫清大喊道:“快点莫清!她需要立刻插管!”只有割开她的喉部,才能清理她脖颈涌出的血液。 在莫清从包里取出插管交给我的一刻,她睁着眼睛停止了晃动。 秦逸从孙山居身上下来,看起来满是疲惫。孙山居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的情况。赵珍凝正在拥着赵幼容的尸体痛哭。 赵幼容死了。还没来得及喝我的符水。 “赵幽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山居在一旁问道。 赵珍凝痛哭着没有理会。自己的丈夫死于与恶魔术士的争斗,女儿跟随自己长大,现在也离她而去了。 秦逸在一旁指着赵幼容的尸体说道:“孙山居,你可以看看,李睿渊到底做了什么!连自己身边的女人也不放过。” 孙山居紧紧皱住了眉毛。 赵珍凝眼中凶光闪现,“李睿渊!你还我的女儿!” “啪嗒。”一声,大门扭开,李睿渊和杜子石出现在了门口。 “是你还我的幼容才对。”李睿渊平静的说道,“如果你不是让她离开了术士一族,她决不会有今天。是你亲手断送了你女儿的前程。” “李睿渊!你对她做了什么!”赵珍凝吼叫道。 “她是我的女人,我被鬼祟缠身,她有护法道术,却不救我。哪有这样的一家人?”李睿渊说道,“既然她没有当我是一家人,我又何必苦恼。” “杜子石!”孙山居叫道,“你也参与其中吗?” 杜子石看了李睿渊一眼,“孙山居,王氏集团主宰了我们上千年,这个时代该过去了。我们都要向前看,既然有改革,牺牲在所难免。” “杜掌教,你回去通知莫英纵,让他带领术士们过来吧。我们要让术士们看看,在孙山居领导下的术士会,对离开的术士们做的事。” “你放屁!”秦鸿泽喊道,“谁承认他是掌教?” 李睿渊摸了一下鼻子,“你也不过算是半个恶魔术士。你师父还没说话呢。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 秦鸿泽一惊。突然觉得身上没了力道。 在一旁的邵星宇身子猛地一震。 我扭头朝白蕊看去,只见她的身子犹如鬼魅,张开双臂迅速冲着宁项禹和周健的脖子捏去! “小心!” “咔嚓”两声,周健和宁项禹的身子软了下去。白蕊以迅雷之势扑向了周天佑,捏住了他的脖子! 邵星宇身子跃起,一掌向白蕊劈去。白蕊猛地回头,冲着邵星宇抬起自己魅惑的脸庞,“你要杀我么?” 邵星宇的动作停住了。 白蕊放开了惊恐万分的周天佑,朝着邵星宇走了一步,“你要杀就杀吧,反正你5年前也想杀。” 邵星宇脸上极为痛苦。 秦逸见状立刻伸出了手指。李睿渊将背包的红幡展了开来。“你可以试试。” 我真笨,为什么邵星宇对白蕊有情意,我都没看出来。我太注意自己的感受了,以至于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没注意。 “小韵!”白蕊厉声冲着曹小韵喊道。曹小韵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道符,迅速的贴到秦逸身上! 秦逸的身子猛地栽倒。趴在地上不住的颤抖。 “没事的,秦逸,他们保证不害你。”曹小韵俯下身子,守在秦逸的身旁。 杜子石双手结印,一道降魔咒拍落了莫清手中刚捏住的道符。 李睿渊嘴角泛起笑容。红幡一展,将准备在天花板上准备偷袭他的蔺初雁裹进幡里。 “现在轮到你和我了,孙山居,”李睿渊说着,朝着孙山居走了一步,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我。 “嘿嘿嘿......”一串阴森的笑容从客厅中发出。只见赵幼容的尸体突然拔出体内的铁管,在瞬间戳进了赵珍凝的身体。 “嘿嘿嘿......”赵珍凝的身体倒下之后,赵幼容铁青的脸孔,冲着我诡异的笑着从桌子上一跃而下。 是李睿渊为我准备的。 他都计算好了。 我又上了白蕊的当。为什么我这么轻信他人呢?那女人明明一副毒蝎心肠,又怎么会改过?李睿渊知道我的冰魄寒光剑。不知道会给赵幼容下什么咒。 我试着拍了一个道符过去,贴在赵幼容已经完全变成青色的皮肤上,她咧嘴笑了。一股粘稠的黑血顺着嘴边流出。 “我不惧道咒,笨姑娘。”它沙哑的声音说道。赵幼容没有朝我冲过来,却直直的扑向一侧的王西成和王萱。 李睿渊瞪了一眼。 “不要!”我大喊道。赵幼容歪了歪头。看着李睿渊。 李睿渊拔出剑来,冲着孙山居刺去,孙山居身子一退。一把道符冲着李睿渊掷去,同时口中喊道:“定。” 当的一声,我的剑与他剑相交。孙山居的定身咒,完全不起作用。 “赵幼容那么喜欢你,你连她死都不放过?” “我杀了吗?”透过他手中泛着黑色气流的五雷剑,他平静的说道:“是你杀了她才对。” 他居然还要诬陷我。 “你抹煞以我的武,以我的力造就的一切,这些都是你的吗?”李睿渊一脚踏在我的肚腹,将我踹倒在地,“把自己做的事,诬赖到别人的身上,歪曲事实......”他的话未说完,身子向右猛地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伸来,莫清出现在他的右侧。 他的左手快如闪电,揪住了莫清的脖子,看着我慢慢举起,“梦依尘,你陪我玩了这么久,作为赏赐,莫清的命,还有秦逸我都还给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他左臂一甩,将莫清丢在我的面前,“夹着尾巴逃吧。逃的越远越好。我不想再看见你。” 孙山居在一旁吼道:“李睿渊!你身为幽逸术士,居然做下这种恶行,术士会将你除名!你再也不是幽逸!准备接受相应的惩罚吧!” “在我领导下,术士还需要术士会吗?”他笑了起来,“如果有天道士们都变成了术士,也许需要一个。不过,你就看不到了。” “呯!”一声枪响响彻在客厅,孙山居看了看自己胸前流血的伤口。然后看着握着手枪的杜子石。杜子石将手枪塞到赵幼容身边的赵珍凝手里,接着摘掉了手套。 “扑通”,孙山居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这里处理的差不多了,李道长,我就先去找术士们过来。”杜子石说道,说完冲我行了一礼,转身出门。 这个卑鄙小人! 莫清在一旁颤声冲我说道:“我们走吧,依尘,没有胜算。秦逸还在他们手上。” 秦鸿泽在地上喊道:“睿渊!好歹看在我们曾经同门,你放过依尘。” “我跟你没有,但是我跟依尘有。”李睿渊说道,“只要你答应消失永远不再出现,我就把他们都放了。” 他的准备比我充分太多。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与他相比,我实在太过天真。 我没有的选择,我的所有朋友都在这里,如果不答应他的条件,他们立刻都会死。 与他,白蕊,还有不知道变成什么的赵幼容。我不可能赢。 “你得保证,他们会永远健康的活下去。”我只能妥协,就算是要被他扣上一个千古的罪名。 “我保证。像上次换生书一样,说到就一定做到。”李睿渊说道,从兜里取出一张银行卡丢在我面前,“这是你的。你也可以恢复你以前的生活。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白蕊皱了皱眉头。 莫清将卡捡了起来,塞进我的手,附耳低声说道:“带着它走,留得青山在。总会用的到。” 他说的对,我就是太过正义感,才落得如此惨败。 我从地上站起,看了看自己的徒弟和朋友,还有在地上不住颤抖的秦逸。 我将剑收起。这一场争斗,我彻底输了。 慢慢走向门口,我一时百感交集。我能到哪里去? 啪嗒,我关上了周天佑家的大门。 白蕊笑了一声,“睿渊,你不是对她还有感情吧?” “我当然有,我喜欢过她。”李睿渊看了白蕊一眼,“所以,在她走了以后,我会公告天下,她所犯下的罪行,让她死于颠沛流离。” 白蕊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你还给她钱,怎么个颠沛流离法?” “梦依尘做毁灭术士掌教,得罪了不少恶魔术士,多少人为了她的决定流血流汗,还有牺牲,也积累了不少仇家。我在她身上装了不少钱,等到别人见财起意杀了她,我再给她风光大葬......”李睿渊淡淡的说道。 白蕊这才笑了起来,对他施了一礼,“李道长果然英雄仁义。” “错。是重情重义。”李睿渊眼睛望向趴在地上不住颤抖的秦逸,眼中发出凌厉的光芒。 “周天佑。我给你一个机会。”李睿渊目不转睛,轻轻的说道...... 我已经走出了周天佑的家门。 清风徐徐,月升东山。沿路的老槐树上虽然没有鹊儿,江州城迎来了知了第一次鸣叫。路边的大树下,乘凉的人很多,男女老少,三五成群。姑娘小伙子们正在路边争论什么,时而发出阵阵笑声,那些天真无邪的儿童,正在相互追捕着玩着游戏。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看着路灯照出的黑色倒影,觉得遍体透凉。 -本章完结- 第二百四十二章 选择 北河省的位子镇七祭村,传说是张角的故里。黄巾起义军失败后,张角兄弟被害,其尸体被当地农民偷回故里安葬,并用传统的丧葬习俗,祭祀七七四十九天,故称七祭。 张角的墓穴已不存在,师父曾经对我说过,这片老坟地原先大约7000平方米,抗倭国时期,曾经在坟地之上修建过军事炮楼,后来,要不是张角的后人据理力争,早就被圈成宅基地。 具体的墓穴已经随着岁月流逝,找不到了。 这是我第一次溯源的地方,师父带着我,曾经在这里收了第一个术灵。也就是我现在体内诵咒的那个女孩。 我换了张银行卡,离开江州以后,应该没有人能够找到我。我既然有了空闲,决定帮术灵的忙,去替她完成那件自己应承过的事:杀了她的大哥。 我是不会亲自动手的,只需要将那人折磨的精神崩溃即可。恶人自有恶人磨,他既然行恶,就该料到会有因果报应的那一天。 住到招待所,我刻意要了原来的房间,想起当初自己出道时,还去买个新床褥,现在的我,倒头就能睡着。 是不是变邋遢了? 在村里一打听,心神术灵的大哥已经离开村子了,家里的人全死于一场大火。连尸首都找不全,她大哥就连夜去了外地,再也没有回来。房子被烧毁后,连带附近的几户人家,都搬离了那块地。 据传见鬼。 她一口气杀了27个人,仓促死去的人不可能有怨念,估计是阴气过重,从附近引来了什么东西。 既然路过,也就去看一下吧,一般的鬼物也伤不了我。 快三年了,估计除了被火熏黑、破败的屋子,什么也找不到。想来是以讹传讹,自己吓自己罢了。也是,当年光德道长用了五雷咒烧过的房子,有什么鬼物,敢呆在这个地方? 可是在门口,我就瞅见了一只。我歪着脑袋看着它。它还很混沌,没有成为具体的形状,见到我之后,可能是感受到了我身上的气息。飞快的跑掉了。 师父教过我抓鬼的要旨,抓大放小。这像是一种奇怪的供需平衡,有了恶鬼,才有人请我们抓,但是遇到的太小,我们就要选择放走。等它修炼够了,再来抓。 术士不做法事,唯一修炼的方法不是吸人,就是吸鬼。太小的鬼也不适合吸入,反而会引起体内气息混杂。一个合格的术士,是会记住每一个自己放走的鬼的,因为有的时候,会没鬼可抓。 我不想记。我遭遇了付飞沉,已经机缘巧合的得到了长生。只要想修炼,什么时候都可以。想想也可笑,自己在几个月前,还随时担忧自己会暴毙。结果几个月后,完全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我能强烈的感觉到屋子的怨气了。 如果是有怨念的话,应该是光德道人的师弟,那个一身黄袍的道士,因为只有他才有可能对世间抱有执念。 当然,我的出现激发了他,毕竟,我是当事人。 我走到已经开始有了铁锈的大门处,冲着房子里喊道:“喂,熟人登门,你怎么也不迎接?” 一股怨气从屋内后院飘了过来。天空开始变了颜色。将他的蓝色身体映的无比清晰。他开了结界。 虽然变成了术灵,但是他并不会说话。显然他的道行没有到达那个深远的地步。 我冷冷的看着他,“该来的来,该去的去。不想魂飞破碎的就走吧。” 他更不答话,一甩手上的蓝色道袖,双手结起手印。 简直自不量力。 蓝色道符自他身上飘出,形成了一个蓝色的法盾,牵带着附近的气流,不停地围绕飞舞。 我冷眼瞧了一下他手上的印,却大吃一惊,它结的竟是五雷咒。 鬼物结这个道咒还得了?真是不怕被雷活劈。看来他嫉恨着我已经怒极。一道蓝光朝我掷来,竟然门户大开。 情急之下,我朝身边跃开,躲开他的第一咒。那咒将我身后的石块炸出了一个石坑。 虽然他没有说话的能力,却因为生前接触过五雷咒,死后却能使用。这下难办了。 迟疑之间,只见五雷咒的第二咒又向我击来,我不及躲避,只能运指相抗。 “蓬!”两股道咒相撞,在我和他面前爆出一朵花来。算是抵消了。 他的眼神越发凶狠。双手变咒,又开始捏起九字真言。 真是不巧,姐也会。 我一并捏起,他的脸色大变,嘴里传出了一声沙哑的尖啸! 姐已经不再是当年你遇到的小姑娘了。三年的时间里,我的实力几近山居与幽逸之间。 还有个金手指:长生。 他终于在沉默中怒到极点。九字真言使了一半,双手又变咒。 它的双眼通红,蓝色的脸上涨起红色的脉络,肆虐的狂风包裹着他的道袍,连带着下巴上的一撮胡子,都被气息带偏了方向。 五雷、九字真言,如果还有更高的道术,就是禁咒。他恼羞成怒,要和我拼命! 这又是何苦,修行不易,成为术灵还能继续修炼,非要因为片刻的执念,就拼得自己魂飞魄散? 两个禁咒拼在一起,又会怎样? 这个师傅没有教过?今天就来试试。这般想着,我也捏上禁咒的手印来。 一双温暖大手将我的眼睛蒙住。并迅速的后拖。 “依尘,从今天开始,以后由我保护你。”是秦鸿泽的声音! “神行!”他将我飞速的拽出了屋子。在门口,他将我放了下来。松开了手。 “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依尘,相信我,现在的我能保护你。”他在门口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只金色的毛虫。 这是......我不禁瞪圆了双眼。 我看着他将毛虫放了出去,给屋子门口布上结界。“这下,它就出不来了。” “你从哪里学蛊术?”我不由得惊呼道。在我心里,老秦一直是个老实人。怎么会与蛊术沾边?这可是恶魔术士的专长。 他自信的微笑了一下,“听见我的声音,你应该高兴吧。以后我是恶魔术士了,会一心一意保护你的。” “你来干嘛?”我问道。面前的结界“啵”的一声响,应该是被那黄袍术灵猛撞了一下。 “我只想争取一个跟你一起逛街的机会。依尘,我喜欢你。”秦鸿泽热情的说道,伸出手来,抓住了我的手,“我比秦逸还要好,你给我个机会吧。” 你学的是正规道术,为什么反要来学旁门左道! “把结界去掉,我要进去。”我甩开了他的手,老秦自从那次中奖之后,似乎一直都不太对劲,“我们应该先了解一下对方。”秦鸿泽冲我走进了一步。 “把结界去掉!”我吼道。我曾经欣赏过老秦的幽默,但是现在的反应,实在让我感到惊讶。他像是换了一个人。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呢。 “你啊,一直就是这样,或许在我们相爱之前,还得让我多救你几次,”他双手结印,打开了结界,“以后我们并肩作战。” 我一手扔掉瓶子,甩开他抓住我的手。“你太自以为是了。我们是朋友,永远不可能!”我冲他吼道,再次走进废弃的房屋。 那道人的压力不在外院,似乎呆在屋子里面。 “依尘,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从来鬼怪不敢接近我,现在我知道了,就是为了保护你,你给我个机会吧。”秦鸿泽追上来说道。 “老秦,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走吧,我不想牵连你。”我说道。 “依尘。以前李睿渊不是也救过你吗?秦逸也是一样,我同样可以为你死。一点不比他们差!”秦鸿泽追赶着正在上楼的我。 “那不是一回事,你走吧。我们不可能。”我说道。 “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你都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呢!李睿渊有什么?他除了诡计多端还有一个病怏怏的身体,秦逸连个人都不算是!我现在有钱了,什么都超过他们!包括道术!”秦鸿泽说道。 我站住看着他,他的表情很愤慨。对,症结在这里,你就是有钱了。 他的人生被章衍的单独管教也出了问题,如果一生奔波劳碌,倒不会有事,反倒是有了资本,比一般人爆发的更加变本加厉。 好人始终都是好人吗?不一定。得要看他的环境。 我的眼神一冷。不想再辩解什么。 又朝向屋内走去。 “对于你和秦逸上床的事我一点没介意过!”他吼叫道。“我现在的道术,足够能保护你!我们才是最相配的一对!”秦鸿泽纠缠道,又扯住了我的臂膀。 “我跟你,永远也不可能。”我回头说道。 “你宁可和秦逸鬼混,也不要和我在一起吗。”秦鸿泽说道,他的脸上变了颜色,“你咋那么贱呢!” “是!你滚!”我怒道了极点。我看着眼前完全不认识的老秦,眼泪流了下来。 “为了你,我不惜跟着白蕊学恶魔道术,以身侍蛊,你看不到我为你做的一切吗?”秦鸿泽吼叫道。 “你要学蛊术,你要做恶魔术士,那是你的事。这是你自己选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吼叫道,要知道,我面前还有一个誓要与我同归于尽的黄袍术灵哪! 秦鸿泽,简直是个胡搅蛮缠的混账! “我为你宁可牺牲自己。”秦鸿泽扭着眉毛看着我,“为了你,我都有点快疯了。” “你是疯了!”我使劲扭了一下胳膊,他拽的很紧。 “现在不是很好吗?我是恶魔术士,你是毁灭术士,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没人能把我们分开...我们在这里遭遇,一切都重新开始...” “不,不会开始,我跟你不可能。” “我是个好人啊!”秦鸿泽叫道。 “你是好人,但是现在你不明白...” 秦鸿泽摇着头,不停的朝我靠近,“听着,依尘,这样不对,你应该跟我在一起,我们应该...” “听着,我警告你!”我瞅了一眼内堂,那术灵似乎一直没有过来,我接着回头冲他说道,“老秦。” 他的双眼涨的通红,根本不听我在说什么,“是秦鸿泽!我从来不老!你根本不配我喜欢你!”他狠狠瞪着我,“你就呆在这儿吧。” 说完,他一个箭步,踏出了门外。 “想和你的秦逸做什么恶心的事都可以!”在留下一句话后,他离开了。 秦逸,也来了吗? 黄袍术灵见我眼睛瞅着门外,冲着我急速扑来。 “定。” 那祸害果然也来了。 黄袍术灵扭曲的脸就在我的面前,张大了嘴巴,我取出一张道符,塞进它的嘴里。 腾的一声火起。它在我面前燃烧起来,变成了一股白雾进入了我的鼻子。 秦逸站在门口看着我,惨笑了一下。 “你都听见了。”我冲着秦逸说道,天空中下起了暴雨。 秦逸点点头。 我停顿了一会,没有听到他为此说些什么。 “说话!”我冲他叫道,他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像我对秦鸿泽一样。 “说什么?”他慢慢的飘到我的身边,“别淋湿了,会生病。”他伸手冲我抓来,被我拨开了。 “你到底当我是什么!”我质问道,雨水已经将我的长发淋透,贴在了脸上。 “朋友啊。”秦逸回答道,“你是我最好的...” “已经走了这么远,你不是喜欢曹小韵吗?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你一次次的救我,一次次的骚扰,并让爱上你。”我将头上的贴在脑门的头发拨在耳后,“你还和别人谈着恋爱,呼......” 我深呼吸了一下,“你怎么能做的如此坦然,为什么要这么坏?秦逸,你耍够我了没!” 秦逸看着我,低头说了句,“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一直当你是贴心的朋友。” 我白了他一眼,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贴心的男女友谊? “你是不是想一辈子都这样?”我盯着他英俊的脸庞问道。 秦逸有些尴尬的看着我。 “你难道以为我这样永远就跟你做这种朋友?” 在瓢泼的大雨中,秦逸的眼神低垂下去,“没有...” 我心里也湿透了,我连备胎都不算,原来什么也不是。 我走出了屋子,却见到秦鸿泽站在不远处。 “眉来眼去完了?”他说道,“你清醒了没有?” 我不禁皱了皱眉,“老秦,我当你是朋友,我们之间不可能。”我说道。 秦鸿泽伸出手指,指着屋子说道:“你不是说没有那种朋友吗?” “这不一样。”我解释道。 “怎么不一样,你不是同样在耍我吗?”秦鸿泽说道。 “我没有耍你,我从未喜欢过你。”我怒道,“你和秦逸完全......” “别把我跟他混为一谈!他就应该永远呆在停尸房里!”秦鸿泽吼道。 “想杀我吗?”秦逸从屋子飘了出来,“你也得有那个本事。” 秦鸿泽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盒子,“来试试吧。”朝着秦逸扔去。 秦逸飞起一脚将盒子踢到一边,嘴里冷哼了一声。突然觉得脚上有些麻痹,低头一瞧,自己的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趴着一只虫子,迅速的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只觉得头晕目眩,站立不住,身子一下子躺倒,下半身没了知觉。 蛊的可怕,我见识的不够多。 “停下!”我叫道。“老秦,我们不要互相攻击,拿解蛊来。” “哼哼,”秦鸿泽冲我走了一步,“看到我有多厉害之后,你才觉悟么?不过我已经不再喜欢你了,你不配。” “别这样,老秦。”我心里暗暗吃惊着。 “你?想怎么弄死我?禁咒?还是一剑砍了我?别忘了,你的情夫还在一旁躺着,没有我,谁也解不了他的蛊。” “听我说,老秦,我们认识很长时间,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了解你。”我冲他说道。 “你不了解。”秦鸿泽冲我慢慢走近,“你从不花时间来了解我。这是我们第一次好好的谈话,也是在我即将杀掉你的小情人的时候。” “我想和真正的秦鸿泽谈,我要的是那个喜欢开出租车,喜欢吃烤肉的老秦。不是你现在这么恐怖的模样...” 秦鸿泽的双脸开始变得更加红了。脸上变得更加愤怒。 “太晚了!”秦鸿泽吼道,“我有那么贱吗?我就喜欢开出租车吗!” 我每一次劝说别人,都是失败。这次也不例外,我绝对不适合做谈判的角色。 秦逸在一旁咳嗽了两声。 “秦逸,”秦鸿泽冲着他说道,“你不是一直喜欢用定吗?你可以试试,看你还能不能做到。像你这种东西,早就该被人收了。” “老秦,我求你,放过他。我们都是伙伴!”我不禁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不是你的伙伴,你不是说过吗?做恶魔术士是我自己的选择,既然是我自己的选择,那么一切由我说了算。”秦鸿泽顿了一下,“你太天真了,你看了所有人的好,即使他们名不其实。可是你看不到我的。你生活在幻想里。幻想身边的人都一样。你根本不清楚现实世界是什么。你知道一个挣扎在生活线上的出租司机的生活吗?你知道年年审车时面对别人嘴脸时卑躬屈膝吗?你根本就没有觉醒。” 他冲着秦逸抬起手来,“我已经受够了那种日子,永远不想回去。现在,我什么都有!” 他一记痛击之下,我抱着秦逸的身体,就地滚了两圈,避过他的蛊,将寒光剑拔了出来。 秦鸿泽惨笑着看着我,双眼眯了起来。 是我辜负了他的情意,因为我没有喜欢过他。也从未留意过他生活的一切。 我现在能做的,就只能阻止他继续下去。 命运不是为我们铺好的路,而是我们选择的那一条。 “你要阻止我吗?”秦鸿泽冷冷的说道。 “现在你知道了?”从村子的一个小巷拐角,出现了李睿渊的影子,“梦依尘是不会放下秦逸的,即使你为她献出一切,没日没夜的担心、斗法、杀鬼,最终发现她根本不想跟你在一起。” “李睿渊!”我怒道。 “师兄,凡事要看本质,你只有提高自己的道法和地位,才能获得他人更高的肯定。我们师兄弟联手,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李睿渊在秦鸿泽一边挑拨道。 他压根就没打算放过我,只是他要一点点的分化并解决我们。 “哼,李睿渊,你滥用道术的力量和才能满足一已之欲,也没什么光彩的。”秦鸿泽回道,“这里不需要你,请你离开。” 李睿渊继续说道,“是,没错,我是如此,但是你自己不振作,别人也不会跟你一样客气。人善被人欺,你一定深有体会。” 秦鸿泽默不作声。 “老秦,你想想你现在做的事情吧,这么下去,一定万劫不复,你师父在,决不会这样让你做人。”我说道。秦逸在一旁拉住我的臂膀,低声说道,“你别说了。” 秦鸿泽突然又愤怒起来,“我师父?他只会骂我,这么多年,他教过我道术吗?他只是要我一直缩着脖子做人,和你一样,从不顾虑我的感受!再说,我师父的死,跟你也有关!” “是啊,如果不是梦依尘,师兄,你想你现在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有了地位,有了身家,你需要哀求女人吗?”李睿渊说道,“你知道现在,多少女人会在你的车上贴纸条?” 秦鸿泽是出租司机,文化水平就不高,李睿渊的话比我更能有鼓动性。 秦逸在身边微弱的说道:“快跑。” 我扭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他,“不,你的蛊没有解。” 李睿渊在一旁拔出了自己的剑,“我可以帮你。” 秦鸿泽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弯下腰来,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碗,蹲在地上剪了自己的指甲,又将头上的头发剪下少许。 在蛊术之中,指甲和头发完全能够起到一个人的作用。只见他和着雨水,又取出一个瓶子,往里面不知道倒了些什么油。 接着烧了一张道符,迅速的塞进了碗中。 口中念念有词。“啪!”的一声,那碗在地上突然炸了开来。 一个披头散发的东西就出现我面前,五官盖在长发之下,两只手臂弯曲前伸,手掌五指分开,整个身子向前倾斜,看上去,不像是人,倒像是一只蓄势待发咬人的狗。 有什么蛊术,能直接变出一个人形狗物的?看上去,应该是个污秽之物。我只是没有想到,秦鸿泽会在我不知觉中变成今天的模样。 望着对面双手捏咒不住颤抖的秦鸿泽,和拿着五雷剑的李睿渊,我想起那时我们还在小杨烤肉里谈笑风生的情景。 -本章完结- 第二百四十三章 妖花幻境 “噗”的一声,面前的人形怪物将头埋砸在面前的土里,随即身子直立了起来。在我面前双腿分开,撕啦一声,双腿分开,喷溅的血液变成了红色的叶子,双腿自两侧形成了根茎,就在瓢泼的大雨中,在地上开出一朵奇异的邪花来。 暴雨突然停下,空中飘起一层层的厚重雾气。 “依尘,不用管我。”秦逸说道,就地一滚,蓝色的灵体消失在身后的浓雾之中。我竟连面前的李睿渊都有些看不清了。似乎眼前只有两个黑影,和地上正带着红色的妖艳邪花。 一股粉尘,突然冲着我脸庞射来,我侧身避开了,“李睿渊,你给我滚出来!”我不由得喊道。 “嘿嘿......”李睿渊的身体出现在浓雾之中,“原本我想很多人会来取你的命,会让你死在路上,却没想到,你在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中仍有不少威信,我是本来不想承受这种痛苦的,结果你还避开了。” “这样吧,依尘,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会让你死的很漂亮,很艺术的。” “哼!”我扭动身体,再不答话,一脚向他踢去。他的身子猛地一闪,我扑了一空,同时鼻子上一疼,竟被他从我身后捏住了! “依尘,你这种程度的动作,想碰到我的一根指头都难啊。” 我扭身伸出右手的寒光剑,一剑刺去。却又刺空了,整个身子向前倾斜,脚下被李睿渊伸出一脚,被绊倒在地。 接着他的手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仍是捏住我的鼻子,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你的鼻子还蛮挺的......呵呵。” 我提起左拳向他砸去。却又被她一闪,觉得腰部一痛,就被他踢到一边。我身上的疼痛传来,不禁握紧了剑柄,却被他一脚踩住。“要你的命并不难,怎么样?疼吗?疼就喊吧,哈哈哈......” 他边冷笑着,边踩着我的手背转动脚腕。 这不可能,就算比我再强,动作也没可能有那么快。他又不是鬼。 “人死犹如开花般灿烂,你的叫声很动人,不妨哭来听听,”李睿渊的眼睛开始睁大,“哭吧,哭着叫秦逸来救你!” 我双手扳着他的腿,使劲将他推开,他后退了两步,脸上仍是泛着笑容。 “我知道了,你的动作不快,只是我的动作变迟钝了。这是雾气的作用吧。”我横过剑身拦在胸前。 “看来你也察觉到了,如你所说,这些雾的毒性会依附在人的身上,使你的动作满上好几倍。”李睿渊说道。接着回剑入鞘,双手结上手印。 左手一展,便是一把透骨咒针射来,“跳吧,依尘。” 我向后跃去,急忙左手结印,运起道盾。 “看你能耐到什么时候。”李睿渊说道,眼角有了一丝阴沉。 我的腰间猛地一疼,一根钢针插入了腰间! 李睿渊竟然在咒针之中夹入了真正的铁针。一定是手上带着袖针的装置。 这样下去,我根本没办法攻击他。只能不住的挨打。 在李睿渊不断发出的冷笑中,我的眼睛看到了在浓雾中的太阳。 只有逃到雾上去了。那里才是势均力敌。 我将寒光剑猛挥了一把,将面前射来的咒针劈落,身子朝着房屋的墙上踏去。几个纵落,跃上了房顶。 李睿渊随即跳了上来。“你逃不掉。”又是一把咒针甩来。 为了躲避他故技重施,我在房顶不住的后退着,一连几脚踏断不少瓦片。咒针射在瓦檐上叮当作响,猛地失去了平衡,原来只顾后退,却不想已经踩在身后的房檐边角。 李睿渊轻轻一跃,同时拔出五雷剑,朝着我头顶劈落。我的身后已毫无退路,只得挺剑而上! 当的一声脆响,我与他双剑相交,左臂伸出一拳,打到他的右脸上的同时,肚子上被他的膝盖顶了一下,身子再度没了平衡,向着雾中坠去。 “更强了呢。”李睿渊落在地上说道。 我回头一瞧,却不见他的踪影。不知道他躲在那里,看着腰间的钢针,我忍着疼痛拔了出来扔在地上。 “嗡”的一声响。在我面前的鲜红邪花绽放了,向外飘散着黑色的光芒。 邪花的叶子看上去就像是巨大的鲜红舌头,湿漉漉的极是恶心。 管你是什么东西,我收了寒光剑,双手捏上五雷咒,五咒齐发超那邪花劈去。 那花瓣被我五雷咒击中,喷溅出红色的汁液,随之燃烧了起来,一个人形尖叫着在火焰中挣扎了一阵,花朵由红转黑,急速的萎缩下去,变得一滩焦黑。 我走进了两步,果然什么东西也抵不过五雷咒。 “老秦,你在哪?”我不禁喊道。 突然觉得脑袋一昏,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耳边传来李睿渊的冷笑声,我双膝一软,倒在了地上,只觉得眼皮有千斤之重,完全无法张开。 在我面前的红色邪花,重新变得鲜红。伸出了一条条红色的枝叶,迅速将我缠绕起来,裹进了妖花的中心,接着合上了枝叶。 “什么也没发生,师兄,这里就交给你了,至于梦依尘,只要在你的妖花中呆足49日,自会对你言听计从。从现在开始,她是你的了。”李睿渊冲着秦鸿泽说道。“这段时间,我会天天让人给你送饭,你就在此专心研究蛊术吧。” 秦鸿泽白了他一眼,“你想做什么,我不参与,我只是要守住依尘。” 李睿渊看了一眼面前的邪花,笑了一下,“你要小心,秦逸那个家伙来偷袭。” “他中了我的蛊,三天之内,就会魂飞魄散。要是他在方圆五百米的地方出现,我就能感受到他体内的蛊虫。不消你操心。” “既然师兄有准备,我就不操心了。”李睿渊冲秦鸿泽施了一礼,走出了房子。随手将斑驳的铁门关上。 “这样也没有痛苦,依尘,没有关于以前的记忆,只是做为一个普通人,继续在世间生活下去。”秦鸿泽坐到妖花跟前,“你是我的...”他喃喃说道。 我躺在自家的床上,正在看着窗口射入的太阳。 今天又是个好天气呢。 我忘记了要做什么事情。和爸爸妈妈告别后,我去上班。今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我一定会做个合格的医生的。 望着江州第三人民医院的大门,我心里充满希冀。这里将是我人生开启的第一页,四年的寒窗苦读,终于要到了学以致用的地方了。 说些什么好呢?姐来了。 嘻嘻。 先找李辅导员吧。我这么想着,快速的朝着住院部走去,在我左边是一排的旧楼。那是医院以前的餐厅和内科楼,时间过于久远而破旧,估计没多久,就要拆除了吧。 路过旧内科楼时,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不由得停下脚步,朝着旧内科楼的大门望去。 已经掉了淡黄色漆皮的大门被一道大铁链锁着,铁锁已经是锈迹斑驳。我的心脏莫名的跳动着。这儿有点奇怪。算了不想了,今天第一天实习,千万别迟到。 到了内科楼,果然见到了很多同学,但是好像少了一个,一个很帅的男人。我想不起他的名字,我不禁摇摇头,四年的寒窗苦读,搞得自己跟个苦行僧一样,也开始思春了。还很帅的男人,我的学校哪有什么帅哥? 导师姓赵,他递给我一本书,要我好好学习。我随手就翻到了13页,上面写着诊断学的体温一节。体温,好像有什么体温? 脑海里出现了37度5,好吧,可能什么地方又记混了。 四年了,看的书实在太多了。 “你就看503床吧。”赵导师说道。 我胸口猛地一沉,一种抗拒的声音不想去。 不过没得选,既然我是实习,导师的话一定要听。503床是个中年女人,好像只是因为心脏不好住的院。 “给她量一遍体温。”我冲着黄护士说道。黄护士疑惑着看着我。 “呃。不用量了。”今天第一天上班,就有点晕菜。 不知道自己弄些什么。 一天下来虽然忙碌,但是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晚上是我值班,在记录好了503床的情况后,我走到了护士站。看了看关闭的大门, “没有意外的患者吗?”我冲着护士们问道。 护士们面面相觑,不明白我在问什么。 我又晕菜了。今天怎么回事,总是状态不好。 晚上21:13分。我坐在办公室里,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掏出了手机,随意翻着手机上的自拍照,我在干嘛? 这是要玩手游的节奏吗?还是想拍一张? 我喜孜孜的坐好,将镜头对准自己,“咔嚓”。自己给自己拍了一张。 翻过来欣赏一下,好像最近右脸有些胖...... 我的五官很清晰,一点也不虚。 想到这里,不禁皱了皱眉。为什么盼望自己脸上是个虚影呢? 我又不是鬼。 “太乙真人显迹分形,藜杖一线幽夜光明!”我吼了一嗓子。 心里同时默诵着,千觔宝杵,降伏魔精,敢有干犯,化作微尘。扔了手机,双手捏了一个古怪的姿势。 我是不是中邪了? 黄护士推门进来,看着我的古怪模样。皱紧了眉毛。“梦医生,你在做什么?” “没有,没事。”我尴尬的笑笑,我的声音太大了。一定吓人一跳。 “深夜了,病人们都在休息,您要小声点。”黄护士说道。接着关门出去了。 我还是老老实实睡一会吧,一天都不正常。 一股凉风吹进我的脖颈,我缩了一下脖子,“别闹,秦逸。”我说到,手肘冲后捅了一下。 然后猛地转头,后面什么也没有,原来是办公室一角吹进的夜风,将我从迷糊中唤醒。 秦逸。谁是秦逸? 我开始紧张起来,我不认识叫秦逸的人。这个名字是从哪里来的? 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如同雾气一般蓝色的脸庞,刀削一般英俊的脸庞上正牵着嘴角轻轻的微笑,有点坏坏的模样。 我揉揉眼,什么也没有。 我是疯了,想嫁人了。脑子里面开始出现男人了。这在以前从未发生过。虽然以前什么也没看到,我却在脑海中刻下了这张脸,薄薄而微干的嘴唇,高蜓的鼻梁,一双温柔得能说话的双眼,一双英雄般的浓眉。宽阔而平整的额头,配着干净利落的短发。 无论我看到什么东西,他的脸孔就出现在面前,冲着我淡淡笑着。 过了一会,我慌乱的有些烦躁,“走开,要不我一剑劈了你!” 我伸手去抓腰间的剑。却抓了一空。 这又是个什么动作? 不对,有过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的右手有些僵硬,五指错开,就像是紧紧握住剑柄一样。我有剑,我有一把剑,我曾经拿着,现在呢?它去哪了? 一时间,各种嘈杂、带着黑影的影像纷纷在我脑中闪现,我不禁蹲下身去,闭上了眼睛。 耳边听到各种奇怪的声音,有嗡嗡的钟声、流水声、空灵的铃铛、还有像电燥声一样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黑暗,四周飘着淡淡的花香,我腰间的剑正在不停的吞吞吐吐。发出轻微的刺啦声,似乎它很想从剑鞘中出来。 是了,我还在秦鸿泽的妖花之中! 秦鸿泽觉得自己右臂剧痛,不由得按住了自己右臂。秦逸在此时攻来,真不是个好兆头。 好在自己有蛊在他身上,这右臂与蛊虫相连,想必是秦逸的身体反抗发出的信号。 “放了依尘,不然......” “不然怎样?你不过是一个灵体,能把我怎么样?别忘了,我现在只要动动手指,你就会立刻破散。”秦鸿泽忍着右臂疼痛,冲着面前的秦逸说道。 便在此时,秦鸿泽再也忍受不住,痛苦哀嚎了一声,“啊!” 面前的妖花闪现出金色的光芒,随着几道光芒迸出,四散成了碎片,手持寒光剑的我出现在秦逸面前。 秦鸿泽的右臂咔嚓一声,从身体分裂开来,鲜血喷溅而出。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铁盒,扔在地上,在一片亮光的粉尘之中,捂住伤口,奔逃出了房屋。 秦逸顿时觉得下身一松,重新从地上飘了起来,望着我笑道:“依尘,你没事就好了。” “我不认识你。”我冷冷的说道。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 “你还在生我的气。”秦逸说道,“依尘,你知道的,我让小韵跟了我,她的一切都是我毁掉的,我对她就算没有感情,也有责任。” “那你就对她负责。不要再来招惹我了。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就劈了你。这次我说到做到!”我冲他说道,我是爱他,但是我绝不做一个不光彩的没有位置的角色。 在术士的这条路上,我失去的已经太多了。我不想再和任何人结怨,或是看到任何一个人死去。我看了一眼地上秦鸿泽留下的断臂。 学道,有的时候反而会害了自己。 因为控制不好内心的*。 如果不是我和秦逸之间的暧昧,曹小韵便不会临阵倒戈,那么一切结果,有可能会完全改写。 要是有一天,我和她都爱秦逸爱的死去火来,岂不是斗个你死我活? 如果秦逸分不清楚,我就必须分清。 “以后别再跟着我。回家陪你媳妇去!”我冲着秦逸说道。 秦逸低下头,沉默不语。 说实话,我在心里真的有一丝留恋,明白自己要是放开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必须快刀斩乱麻,这是唯一一个不造成伤害的办法。 既然无法走到一起,证明缘分不够,就不要再强求了。 我收起了寒光剑,决定远离这些个是非之地。只要我在他们身边一天,我就不得不面对和秦逸之间的感情问题。 师父曾经说过,修炼之道,在于清净淡泊,他的一生没有做到,我倒是还有机会,试上一试。李睿渊就是再折腾,也会有死去的那一天,我相信,轮回报应,一定不会让他有好下场的。 我决定慢慢寻访心神术灵的大哥,完成了心神的愿望后,就去隐居。找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 秦逸叹了一口长气。 时机不对,造物弄人。 自己只不过想好好的爱一场,老天就一直没有给自己机会。 “我走了,你保重。”秦逸说道,慢慢的飘出了屋门。 我望着即将下山的太阳,呼出一口长气。 三个月后,我终于在村子里见到那个心神术灵脸上长着痦子的混账大哥。他在外边骗了别人的钱,回到村子躲避一段时间。在他收拾自己屋子的时候,我将刚到屋子时遇到的那只无形的鬼放了进去。 我相信善有善报,那鬼吸了他的元阳,便可以安心修炼。除恶也是行善。 更何况,这一切都是天理循环。 走进火车站,我见到了几个跟踪我的术士。尽管他们小心翼翼,十分谨慎担心被我发现。 在火车开车了一段时间后,我上了一次卫生间。消失在他们的眼中。 我相信,以后再也没有人来骚扰我,因为没人找的到。 谁都不会相信我现在的工作,会与医生这个神圣的职业毫无干连。 我做起了入殓师。从遗体接运,业务洽谈、整容防腐、殡葬礼仪、火化、公墓,整个流程都是经学校传授,由于我有医师资格,所以,一切都十分顺利,对于我来说,只是把手术刀换成了化妆笔。 最关键的是,我经常出入的殡仪馆和陵园,会有不少的鬼物出入,便于我修炼。而且,还能时不时的打探消息。 唯一不同是,这个圈子无人理解,没有朋友。 天朝全国上下大约有300多个殡仪馆,我在这群人中,并不显眼。一学就是三年,我也迎来了自己的30岁。 不过因为长生,我的面色一点也没有变化。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我特意找了一个女助手,她叫姚秋。有她和外人接触,我则只负责干活。姚秋是个实习护士出身,毕业以后,找不到合适的医院工作,又不肯去诊所,被殡仪馆提出的年龄不限,高薪保证,实际劳动时间极短的招聘启事吸引,进入这个职业中来,我记得她当初的踌躇,毕竟这个职业让人听了就想远离。 但是出于她的护士专业,我对她有了好感,几次合作下来,都觉得十分合适。姚秋见这一行确实工资待遇很高,也就安心工作。 寻常人认为入殓师只是负责给死人化化妆而已,其实不然,由于尸体僵硬,有的尸体在进行休整时,往往需要洗澡、按摩才能恢复弹性。才能轻轻地替死者刮胡子、修剪手脚指甲、化妆整容、穿衣。别小看数小时的工作,常令人备感疲惫。 姚秋有一双含情脉脉的美目,红扑扑的娃娃脸写满了青春无敌。与我站起一起,个头很是相配,如果同时走在马路上,根本没人会相信,我们是这种职业。 当然,知道我们职业的搭讪小伙,会沉默的走开。 与我们相处,需要一种心理承受能力。 姚秋经常笑话自己会变成一个老姑娘,除非找同行。但是自己又不愿。于是谈了几次恋爱,却因为职业,都闹黄了,她自己偏不信邪,非要找到一个认可自己职业的男人不可,于是就又谈了第四个。 我还记得我带着口罩正在工作时,见到那个男人的情形,他见到尸体,反而有种兴奋。就觉得这次能成。但是没过多久,就见到自己和姚秋的宿舍里多了张镇符。 “这是个什么东西?”我明知故问的询问姚秋。 姚秋故作神秘的走到我面前,“计姐,这是道符,可灵验了,附近的鬼呀什么的,见到这个东西就得化成脓水。” 为了隐瞒身份,我偷偷魅惑了户籍办理人员,沿用了养母计晓青的姓氏,将梦字拆开,改名为计林夕。 这明明是一道镇符,说得像是降魔咒一样。姐不像你,可不是无知少女。 “我的男朋友可厉害了,他会杀鬼,是个...呃,术士。” 我呼了一口气,倒是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能用道咒的术士,无非是个毁灭咒术士,或是恶魔咒术士,从第一面相来看,她的男友应该是个毁灭术士。 “我见过他杀鬼,手指一捏,就能点把火。”姚秋得意的说道,“他挣钱就几个小时,戳戳手指就做到了,比咱们轻松多了。” “回头我给你也介绍一个。”姚秋说道,“他们术士分的可细了,还有做官的呢。回头给你介绍一个在术士里当官的。” 官?比我大吗?我在心里念叨着。 “我不需要。”我冲着姚秋说道,“我就平平静静的活着,就够了。” “你总要嫁人的啊,”姚秋递给我一个苹果,“计姐,你放心好了,他们不缺钱的,日子一定过的比现在好。一个个置产置地的,红包、礼包收着,一点也不比我们这高薪差。” 在杜子石上梁不正的带领下,毁灭术士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不过这也正常,除魔正道之时,再收钱,都是正常的行为。 “要是遇到有人拜师,他们收入会更多。”姚秋说道。 拜师也收? 我紧紧的皱起眉毛,传道解惑,是术士的传承,一味的追求利益,与沽名钓誉又有什么区别?长此以往,术士岂不是也变成社会上的一颗变种毒瘤?这有些过分了。 -本章完结- 第二百四十四章 借刀杀人 “你就等着吧,我挑选的人不会差。”姚秋说道。 “我不需要,你好好谈也就是了。”我说道。既然我已经离开了那个环境,就不要再入瓮了。 我穿上工作服,刚出宿舍,就见到左边的一只鬼。它正在朝着宿舍内探望着。猛地看到我,呼地化作一阵风跑了。 姐已经到了用眼神镇鬼的程度了?见到就跑。 现在一个人从生病,到死,到彻底消亡,我可以一路包揽。可惜不让打广告。 “你女朋友在殡仪馆工作?”我听到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嗯。是啊,”姚秋的男友回答道,我记得他的名字,叫鲁墨,个子很高,皮肤有些黑。像是一副经常施道咒的模样。 “真是个好差事。”那年轻男人说道,“我怎么就没遇到......” 两人面对着我走来,我轻轻的带上口罩,鲁墨身边的男人瞅了我两眼,礼貌的冲我笑笑。 我眼睛低垂,从他面前走了过去,耳边却听到他嘀咕了一句,“好拽啊。” 回头看时,那男人已经随着鲁墨进了我和姚秋的宿舍。我伸手插兜,却发现自己的化妆用品没有拿。只得再回宿舍。 刚走到门口,就听得鲁墨在房间里说道:“我们是毁灭术士,你要拜师,得找我的师父才行。” 姚秋央求着,“鲁墨,你是我男朋友,就不能通融一下。” “那可不行,师父可是传下了训斥,毁灭术士是一师一徒制,我自己都未出师,又怎么能教你,再说,就算找到我师父,也得给你找合适的师父。有的时候,需要有道缘。” “要不找几个人商量一下,我听说,前阵子从上面调下来一个管事,听说是被降职的,她好像还没徒弟。” “你说的是王萱王管事吧?”鲁墨说道。 我心头一震,停下了取钥匙。不是同名同姓吧。 “她可不行,她的前程堪忧,谁也不愿跟她接触。要知道,她原来是梦掌教的徒弟。听说上次从南云回来以后,就被降职。派到咱们江州来。好像也是个江州本地人。” 原来真是王萱。 “南云有什么好玩的?她要去那边?” “她执行杜掌教的命令,要她带回蛊来,谁知道,她却跑到江州的议事厅大闹了一场。” “你说的是星空夜总会吗?” 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禁皱起眉头。就算是锦龙商贸的大厦塌掉,术士的议事厅怎么能弄在那里! “这个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这夜总会里面的事儿,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啊。”鲁墨说道。 “听说傅理群这次收徒,一共收了30多万。大模大样毫不避讳,唯恐天下不知。” 我不禁皱起眉头,自己躲起来不过三年,整个术士群体竟然变成了这幅样子。 “他可是三代元老了,从燕翩迁到梦依尘,接着到现在杜子石,倚老卖老啊。” “我在问你们拜师的事,你们扯的什么呀。”姚秋说道,“要是真有你们说的这么好,等我做了术士,也要想办法当个官,好能攒些钱。” 听到这里,我再也无法忍耐下去,皱着眉头推门进去。 鲁墨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身边的男子,冲他示意。 我指着墙上的镇符,“这是你们贴的?把它扯掉!” 两人面面相觑,姚秋见我莫名其妙的生气,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美女,你知道外边卖一张这样的符,要多少钱吗?”那男人说道。 我皱了皱眉,走到墙边,将镇符扯下一半,“我的房间,由我自己做主,轮不到你们乱写乱划。你们道士,面对鬼怪,怎么总是向钱看,难道不给钱,就不除鬼了吗?” “除魔卫道,是我们的的本分,但是人要吃饭哪,大姐。在以前,我们的生活是清贫些,一是为了修炼,二是有术士会运作,总不会饿死,但是现在,都得自谋出路。” “你们不是有职位吗?为什么不管?”我问道。 “职位?”鲁墨叹了口气,“都是钱使出来的职位,你要做吗?拿钱来,也能做。” 我没有说话,源头出了问题,一切都会随着变化。说到底,还是李睿渊和杜子石制定了规则,把术士搞得乌烟瘴气。我得想个办法混进去看看。 “我想拜师。”我冲着鲁墨说道,“我想做个术士,你能帮我找师父吗?” 鲁墨看了我一眼,笑着摇摇头,“你长这么漂亮,还是算了,学术士可不是个好事情,不适合你啊。” “你们术士不收漂亮的女人吗?”我反问道。 “也不是,只是学道,就要放弃很多东西。”鲁墨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和恶魔术士要打架,你要是能扛得住,就跟着来看看。到时候你自己做决定吧。” “还要打架?”姚秋叫道,“那我不去了。” 鲁墨看着我,“你还要去吗?” 我当然要去。 “好吧,不过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负不起责。”鲁墨说道,“术士分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是世仇,虽然现在偶尔能坐下说上两句,但是遇到些地盘利益问题,还是会打起来,我们是毁灭术士。等你今天晚上过了一夜,再决定你投哪一方吧。” “无论你要拜那边,都要准备钱。”身边的男人说道,“不过也有不要钱的师父,却不会有人跟。” 他是在说王萱吗?我的离开一定会使他们在术士队伍里边缘化,这是不可避免的事。 既然要回去,我必须做一些伪装,我决定带着口罩去。为了不容易被人辨认,我换了一身休闲装,将头发扎了起来。 鲁墨说是要先带我去见见世面。 在江州红旗路的一个棋牌室,已经站满了毁灭术士,我四下瞅了一阵,没有见到熟悉的人。 “掌头,你拿主意吧。”一个中年人冲着身边的男人说道:“诸位,杜掌教传下令,要今天晚上堵截恶魔术士护法许子明,这是一次比较凶险的事情,他的道法和媚术已近臻境,不易成功,关键的是,这次的行动在恶魔术士们的地盘,每个人都不能泄露身份。” 接着,他看了一眼四周,“诸位,这几年已经和恶魔术士们打腻了,打来打去,都是我们这些下面人,能不打,就减少些杀戮吧。” 鲁墨身边的男人说道:“掌头,打起来我不怕!” 不少毁灭术士跟着附和起来。 那掌头摆摆手,“不是怕,打来打去,都是我们这些除魔人,我们没有用力量在除魔,反而用在内讧,谁家没有亲人朋友,谁的身世没有可怜?” 我不由得探出头去,瞧了这职位叫掌头的人,只见他长得一副猴样,看上去一点也不想个正面人物。随即又想起长相端正的杜子石,谁说长相能代表一个人的? “我赞成掌头的说法。手上的道咒应该劈在鬼身上。”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朝着声响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衣,脚上穿着长靴的女孩说道。 她的肩膀上披着长发,一身打扮像极了我。 王萱。 众人见她说话,均不言语,也无人附和。掌头看了她一眼,缓缓叹了口气,“这次行动,人越少越好。王萱,你曾跟着梦掌教学道术,道术高深,你来负责吧,不要超过10人为宜,尽量选择生面孔。以免恶魔术士发现。” 王萱在人群中开始选人来,不一会,我身边的鲁墨被她挑走了。经过三年的磨砺,她看上去要成熟不少。脸上虽然仍是一副小姐模样,但隐约有了些气度。她瞅了我几眼,也挑走了我。 鲁墨偷偷对我说道:“要是你不愿去,现在走还来得及。” 掌头见她选好了人,便开口说道,“王萱曾任管事,你们出去要听她号令,我只说要求,任务失败,死;身份泄露,死;任务成功,每人记一功。” 我皱了皱眉,偷偷问身边的鲁墨,“记一功是怎么回事?” “每十功可升掌头,二十功可升管事,三十功团头,四十功就是护法,再到五十功,就是理事了。”鲁墨低声说道。 出生入死,要经过十次,才能做一个小队长?“天高皇帝远,没人管我们,能管着我们吃喝的只有管事。至于上头,”鲁墨指指天花板,“做的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这王萱虽然不受重用,但是对人还是不错的。这次她带队,也算你的福气。要是换了别人,你少不了要孝敬,不然就是炮灰。” “我想做管事,你们这里管事都成掌教了。”我忍着怒气说道。 “掌教?”鲁墨哼了一声,“掌教算什么?” 他神情带着不屑。我做掌教时只想着每天遇到的问题,却一直没有想过,术士的最底层会是个什么样。 我对他们了解太少了。 只见掌头从桌子上站起,从桌子上拿起杯茶,“王萱,我敬你一杯,你任务在即,就不喝酒了。” 王萱接过饮了。掌头偷偷对她说道:“我和你父亲王西成是多年朋友,晚上执行任务,你只需保命为重,至于任务,无论那位毁灭术士死去,都可以推在他的身上。” “叔叔放心,我没事的。”王萱说道。 我不禁摇摇头,这些话,我身边的鲁墨是听不到的。不知道知道了又会怎么想。 底层的术士,活的像是蝼蚁一样艰难。 掌头交代一番过后,带着其他术士离开了,整间棋牌室,只剩下了王萱和其他九名术士。 术士们纷纷递上一只红包,希望王萱笑纳。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的命就装在里面。 “都收回去,我这里不要。诸位,在此,我王萱说一句话,自古,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是一家。损失了谁都是术士的损失。今天晚上,我们不执行任务!” 众术士被她说的傻了眼。 “我们杀鬼,是为了修炼和卫道,道咒去打人?这事我王萱不会做,也会让大家不去做!”王萱说道。 到底是我的徒弟啊。我的眼光还不错。 “您的意思是说,通知他们提高防范或是离开这里?”一个术士说道。 “我们不去抓吗?”另一个问道。 “抓,怎么不抓,上头逼急了再抓,不抓不好交代,跑的不快就抓,要不我们迟到得了。”鲁墨说道。 王萱笑了一下,赞了一句,“说得对,对这种命令,就是要迟到,不过,不是你们迟到,是我迟到。”王萱搬了椅子,坐在众人面前,“今天晚上,我得喝酒。去,给我买瓶酒来。”说着从兜里掏出钱包,“记得给我买下酒菜。” 一个术士兴冲冲的跑去了。 看着王萱一副满不在乎的气场,我顿时笑了起来,这个鬼灵精,还真有点领袖气质。 “那上头怪下来,您怎么办?”有人问到。 “尽管试试,我师父是梦依尘,梦依尘是谁?是燕翩迁的徒弟,谁敢动我?”王萱说道。 鲁墨看了我一眼,见我眉眼处略有笑意。急忙走了过去,“您正好有空,我这里有一个新人,您看,能不能收个弟子?” 王萱转头看我,我将头略低了一下,“她吗?我收不了徒,我自己都还没出师呢。”接着转过头去,“等我出师了再说吧。要是等不及,你就做她的师父吧。” 然后默默的说道:“女孩子,学这个不好。我父亲和他师父,就去了南云,结果下落不明。” 莫清和王西成失踪了吗? 门口响动,一个术士拎了4瓶白酒,和一些下酒菜回来,“谁让你买这么多白酒?”王萱惊道。 “王管事,你看,我们做了这么多年了,都没人上去,这次下了这个死任务,如果现在赶着去杀那护法许子明,还不是赶着去死?您为我们想,我们也不能没良心,让您一个担着迟到是不是?”他大大方方的坐在王萱面前,将菜展开,又将钱包还给她,“您的钱,我没用,花的是我自己的,大家说,是不是都坐下来给王管事一个面子?” 众人皆知,王萱已经不在是附有职位了,但是纷纷坐了下来,王萱看看场中的汉子们,笑了一声,“好。都来,我们吃肉喝酒!” 她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坐在她的身边,“随便喝点吧。” 我指指自己的口罩,压低了嗓音,说我有感冒。 鲁墨此时突然说道:“我们在这里喝酒,你们说,上头会不会知道。” 众人纷纷笑道:“不会,不会,又没人说。” “你们说,许子明身边有恶魔术士做保镖吗?”鲁墨又问道。 那去买酒的术士说道:“我有命。”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王萱端着酒杯站起,“来,敬你的命!” 大家一起举杯,在王萱看向我的一刻,棋牌室的门被人踹开了。 “你们要我的命,我还要你们的呢!”为首的人喊道。他身上穿着休闲服,身子圆鼓鼓的就像个圆球,脸上满是凶狠。 “许子明,我不去围堵你,你倒杀起我了?”王萱一拍桌子怒道。 “少废话,动手!”许子明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空气中飘出了一股味儿。我已经有三年,没有闻到这种味道了。 王萱双手捏了道咒,嘴里啐了一口,“没那么容易!” 她的身子跃了起来,冲着许子明扑去。酒桌附近的术士皆被气体迷惑,坐到了椅子上。 “咳咳!”我装作咳嗽。将众人唤醒。 许子明望着我的背影,眉毛紧紧皱起,伸手挡住了王萱踢来的右腿,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谁料到,王萱踢完一腿之后,并不与他缠斗,冲着一旁的恶魔术士扑了过去。顷刻踢倒了三人。 许子明朝着王萱不断躲闪的身体,将道符甩了出去, “啪嗒”。一双还在夹着菠菜的筷子将他的道符砸落地上。 “谁!”许子明喊道,冲着桌子处看来,只看到了面前昏昏欲睡的毁灭术士们,和背对着他正在咳嗽的我。 “那个术士,转过来!”许子明喊叫道。 我猛咳了一声,身边的鲁墨猛地醒来。冲着一边的恶魔术士扑去。 身边的术士纷纷站起,一人喊道,“你们来横的,我们也会!” 王萱又踢倒一个恶魔术士,口中喊道,“鲁墨,玩!” 一个毁灭术士掀翻了桌子,双手捏起了道咒,冲着许子明击去。 我急忙躲闪在一旁,看着他们打群架。鲁墨始终在我身边护卫,我用眼角始终盯着许子明,看他下一步要怎么办。 我见过章薇的身手,在恶魔术士里尤为少见,面前的恶魔术士浸淫媚术,不比拼道咒,打起群架来,不很给力。 许子明盯着我面前的鲁墨,眼睛一迷。我知他要出手,急忙将面前的鲁墨拉了一把,许子明一脚踹空,不禁一愣,我当即趁乱虚空画符,给了一记迷心咒。 许子明滴溜溜的转了一个圈,开始不分敌我攻击起自己的术士。没多久,恶魔术士们纷纷倒下,鲁墨见到面前的许子明,不禁皱起眉头,怎么混战之中被人拉了一把,许子明就迷糊了? 王萱大笑着扑上给了许子明一巴掌,许子明猛地转醒,看着满地的术士不明就里,脖子上多一个冰凉的东西。 王萱笑嘻嘻的将匕首放在他的脖子前,“许子明,你应该庆幸,我今天没有赶着去杀你。” 许子明清楚,毁灭术士中有一个高手,当即哼了一声,也没有反抗。 “你杀吧。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许子明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王萱问道,自己跟着刑侦队长的父亲这么久,对于发生事情的细节,还是相当留意的。 自己留在棋牌室里喝酒,却被恶魔术士们找到,这只有一种可能,毁灭术士里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少废话,你动手吧。” 王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道符,在许子明的面前甩了甩,我瞅了一眼,竟是孙恩道书中的“尸符”,中尸符者,若不及时解救,7日之内定然全身血肉腐烂不堪,痛痒难忍,暴毙之后,祸及子孙,这是孙恩自创的流毒诅咒之法。 看来这三年,王萱下了一番苦功。 许子明不由得一惊,自己死了不打紧,要是这千年巫咒到了自己10岁的儿子身上...... “你杀了我吧。”许子明闭上了眼。 “我不杀你,因为我们本是一家,所以根本就没想过,只是有人想让我死,我就得搞清楚。”王萱说道. “你既然知道厉害,就痛快的说,到底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只要你告诉我,我保证放了你。” 许子明皱紧了眉头,“杜子石。” 王萱松开了他,脸上一片煞白。毁灭术士们不禁皱起眉头。 “哈哈哈......”王萱笑道,“终于要下手了吗?” 毁灭术士们纷纷在脑子里打起了算盘。 杜子石现在贵为掌教,手握毁灭术士生杀大权,现在的做法分明是借刀杀人。鲁墨叹了口气,看来,与梦掌教有关系的人,都会遭到清洗。 自己和身边的毁灭术士,只是一堆炮灰。 “王管事,这是要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啊!”一名术士悲愤的说道,自己为了毁灭术士出生入死,想不到,最终还是这种结局。 完不成任务,是死,被对方杀死还是一样。 鲁墨咬了咬牙,“王理事,我们听您的,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王萱放开了许子明,“你走吧。” 许子明没有料到王萱真会放过自己,不禁点了点头,“梦掌教的弟子,果然有气度,你自己保重吧。” 说完,带着一群落败的恶魔术士纷纷离去。 “王理事,反正杜子石也没打算让咱们活,咱们跟他拼了!”那买酒的术士喊道。 王萱叹了口气,看了看面前的众人,“好,既然我们没了活路,就去换个地方玩个够!我们去星空夜总会!砸掉它!” 面前的毁灭术士们纷纷赞成! 王萱走到了我的面前,“你还是走吧,这一切跟你无关,别被我们连累了。” 我看着身边的鲁墨,又瞅了她一眼。 “我学过一些武术,自保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沉着嗓子回答道。 “你跟我还真有些像呢。好管闲事。”王萱从地上捡起酒瓶,“来,都来一口提提神!” 深更半夜,两个女人带着一群“好事之徒”冲着江州市富丽堂皇的星空夜总会走去。 “你是做什么的?”王萱问道。 “入殓师。”我回答道,王萱与我相处时间不长,分开了三年,并没有及时的认出我,若是换了秦逸等人,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王萱爽朗的笑了笑。 三年了,我头一次见到有人听到了入殓师这个职业后发笑。 我们是术士。敬鬼神的我们,不惧鬼神。 -本章完结-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大闹 星空夜总会。 红旗路新建之后,江州市将主商业街进行了迁移。原有的相约酒吧和周边的商业地皮改建成了江州最大的夜总会。 主要是来自全国首富周天佑的资助。现在已经变成毁灭术士藏污纳垢的场所。 几名艳丽的门迎在门口站着迎接到来的客人们,并且及时将普通客人和术士分流。 云小珊今天第一天上班,面容姣好的她被分作门迎。虽然这是个比较辛苦的差事,从晚上6点开始,一直到凌晨1点,在7个小时内不能坐下一次。但是在她心里认为比起有些姑娘在包间里陪酒卖笑,已经好太多了。 自己是缺钱,但是还没有足够缺到那种程度。 如果有一天,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到了星空有限责任公司的财务部做出纳,就是一个进步。 门迎的领队赵晴,是一个比她大4岁的女孩子,同样妙龄,进来的客人之中她一眼就能分辨出,那些是普通客人,那些是特殊客人。 真是本事啊,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些人的脸上又没写字。 “王理事啊。你怎么来了?”赵晴笑道,迎接着脸上带着笑容的王萱,看着她身后的十几名术士,“我忘了,您已经不再是理事了。”赵晴的身体在面前一横,挡住了王萱,“有何贵干啊?” 王萱笑着凑了上去,“尹子默和冯护法都在吗?” 赵晴摇摇头,王萱又笑道:“那掌教和李幽逸呢?” 赵晴也摇头,“今天主事的都不在啊。” 王萱朝着身后笑道,“这就好办。”她脸上带着笑意。只有她身边人才知道,这是一个打砸抢的信号。就等着她一声令下。 王萱看着大厅的星空夜总会的鎏金大字,琢磨着怎么把它拆下来。 身边的毁灭术士火咒都使得不错,而且一把火烧起来,也容易趁乱逃走,造成的破坏性也大。然后逃出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大概猜出了她的意思。要是我,就不会这么干。 我就一定会等到杜子石不可。 “我今天不是来办事的,是来唱歌的。”王萱说道,既然是放火,从那边放都一样。相比之下,还是普通客人一边的装修比较昂贵。 赵晴呼了一口气,指了左边的方向,“你自己进去吧。”眼睛看向云小珊,“你带王理事进去。” 云小珊点了一下头,领着王萱和我们朝着左边走去。 进了房间,云小珊点了点头,就要回门口去。却被王萱一把拽了进来,“你负责陪着我们。我问你,你见杜子石了吗?” 云小珊支吾说道:“我,我今天第一天上班,谁是杜子石?” 王萱扁扁嘴巴,“你运气不好,今天就要失业了。不过你又多了一个职业。你住哪里?” 云小珊呼了口气,自己是外地来到江州打工的,原本与舍友合租了一个单元房,结果舍友交了男友搬出去了。还有半年的房租没有着落,自己偏偏还没找到工作,无奈之下,才到星空夜总会来做门迎。 “我住的离这里不远,就在隔壁的京平街上。”云小珊回答道。 王萱笑道:“好,我吸收你了。从今天后,你就是负责我们吃喝的大管家。” 云小珊皱了一下眉头,不明白王萱说些什么,但我知道,鬼灵精的徒弟已经准备好了后路,她随时要开始放火了。 鲁墨凑了过来,王萱冲着大家说道:“大家听好,从现在开始,准备四散放火。消防通道都知道吧?我先去把它堵住!大家听我说,别的火不重要,关键的是大厅的字要烧掉。” 云小珊不由得花容失色,这群人竟然是来放火的! 要知道能开这么富丽堂皇的夜总会,在江州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更别说还有个全国首富了。这下完了,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清秀的姑娘,竟是一个匪头。 正要夺路逃走,被我一把拽住,“你跟着我,不会有事。” 众人四处准备,我和云小珊开始缓慢朝着门口走,刚到大厅,就听到了火警响声。 王萱哈哈大笑着,从我身边擦身而过,走到大厅,一张道符掷向了大厅的鎏金招牌上。 嗵的一声,道咒点燃了招牌后的电线,顺着电线燃烧起来,王萱故意留下了空会两个字,其他的字都让她的道符点了。 场面一片混乱,不少空闲的包厢纷纷火起。 客人们挤成一团,不少人顾不得赤身果体,纷纷朝着楼外和消防通道跑去。 右边的通道涌出了一群术士,见到火起,纷纷灭起火来。 术士的道咒在火中起不了作用,杀鬼破坏还行,又有谁学过灭火? 王萱和我跑出了门口,等着手下捣乱的术士们纷纷聚齐,向着云小珊的住处跑去。 星空夜总会当天值班的,是已经积累了三十九功的一个团头吕达,自己不过是到街边去买份肉包子,结果就出了事。望着星空夜总会的熊熊大火,自己的额头上的汗不停的冒着。 他用一只肉包子填住自己的嘴巴,决定逃亡。 这么大祸,杜子石回来后,非把自己大卸八块不可。 赵晴四处找不到吕达,一时慌乱没了主意。大火被赶来的消防队扑灭。“快准备迎接杜掌教,掌教马上就到。”一名术士说道。 杜子石在众术士簇拥下,踏进了被人破坏的大厅,看着自己的招牌只留下了空会两字,不由得怒由心生。 谁吃了豹子胆,敢动自己的地盘? “让所有主事的,十分钟内到4楼会议室来!”他的脸色阴沉,自己先上了楼。 “不知道谁放火的。”赵晴低着头颤声说道,又偷瞄了一眼会议室正中位置的杜子石。 “恶魔术士根本没有这个胆子。”尹子默在一旁说道,“顿文斌在四个月前就不知下落,他们群龙无首,正在为了掌教这个职位争得不可开交,怎么可能会来烧我们的地盘?” 杜子石阴着脸,“在江州,敢来砸星空的人不多,你们去给下边人和恶魔术士们说清楚,让他们把人交出来,让恶魔术士们先整修,把钱垫上。就说是我说的!” “吕达呢!”杜子石吼了一声,赵晴心里一震,上前说道:“他,他不见了。” “给我找出来,把所有今天来的客人,都给我挨个查一遍!”杜子石说道。 赵晴说了声是。 从会议室出来,自己思索了一下,当晚客人之中,只有王萱一路人最为可疑。而自己的手下云小珊更是消失了。 这些事情一定有着关联。她决定去云小珊的住处看看。 “听我说,这个地方不保险,”王萱看着窗户外说道,“杜子石一定会追查是谁放火。我们在这里不能久待。” 鲁墨接上了口,“既然这里不安全,为什么还到这里来?” 王萱眨着眼笑道:“不到这里,怎么下套?让他们再碰一鼻子灰!”她开始在门口布置机关来,“让他们晕头转向,哈哈。” 鲁墨冲着云小珊说道:“你只带自己贵重物品,然后跟我们走。”接着看了看我,“我们可以暂时躲在你的殡仪馆吗?” 我什么身份也没有,估计没人能想到我的藏身处。我的徒弟,自然要回护,我冲他点点头。 经过一番布置,王萱在门口下了迷心咒,又在屋子四处召了魂。 我轻轻摇了摇头,以后一定要好好教导她才是。 在我们离开了单元房后,赵晴踏了上去。她十分小心谨慎,生怕自己中了埋伏。 房门虚掩,似乎没有人关上。她踏进了半步。身子猛地一挺,目光呆滞的转身将门锁上。 杜子石看了一眼身边的邵星宇,自己在李睿渊的扶植之下做了掌教,先将莫清和王西成送去了南云,接着除掉了王萱,现在有点影响力的就是邵星宇了。可是既然许子明没死,那么王萱很有可能,就是纵火犯。 “邵护法,你来彻查此事吧。”他将决定权交给了邵星宇。如果他秉公处理,处理了王萱,就是对前掌教不敬,但是要是放走王萱,也就一并治罪。 邵星宇笑了一下,算是接下。 杜子石安排好一切,就起身离开。 邵星宇完全清楚杜子石的用意,和自己的副手华兴修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星空被砸,砸的好啊。乌烟瘴气的,早就该砸了。”华兴修嘀咕道,“这就是毁灭术士自己开的黑店!” “什么黑店?”邵星宇说道:“是红店。杜子石要喝的,是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的血,明的、暗的、公的、私的,他一样也不拉下。唉,惹不起要躲,躲不过再拼吧。你知道是谁砸的吗?” 华兴修在一旁摇摇头。 邵星宇皱了皱眉头,今天晚上是王萱执行任务,自己必须见一下许子明才行。他心里真是担忧,万一是王萱砸的,又该怎么处理? “先搞清楚是谁做的吧,就算是要交给杜子石,也要摸清底细,有了消息,就通知我。” 邵星宇查了一圈,找不到王萱的人。看来应该是她下的手。 刚走出门口,就见一队术士拉着几个受伤的术士走进门来,“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术士答道:“我们奉命去抓王萱,在京平街上中了埋伏,她在一个民居设下了圈套。” 自己已经不用去找了,这事儿一定是王萱干的。杜子石逼她已经走上了绝路。所以她反抗了。只是,现在又躲在什么地方? 邵星宇陷入了沉思。 看着殡仪馆刚刚送来的尸体,我吃了一惊,不是别人,正是在星空夜总会迎接王萱的那个领班。 她竟是第一个被害的人。常人被术士害死,都会留下痕迹,但是我现在必须把她的怨气封住。然后烧掉。这里也快不安全了,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来的。 我必须隐瞒身份才行,这里只有姚秋知道我的模样,只需迷惑了她便可。 化妆,其实是一门艺术。在一番准备之后,我取下了面罩。看着镜子里的大嘴巴,我相信没有人能认出我。 我正穿着工作服,给死去的那个领班化妆并下咒。就听见桌子上的铃铛响了一声。心里一惊,有高手来了。 还没反应,邵星宇竟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着我手中的姿势似笑非笑,他打量了一下我,似乎没有认出我来,“想不到江州殡仪馆,也有道友。”他作了一揖,算是对我做了一个古礼。 “喝水吗?”我压着嗓子问道。既然被他发现,我也没必要非要隐藏。 “不渴,渴了我自己喝。” “你们术士到底怎么回事?”我问道,我迫切的想知道我不在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唉,自我师弟燕翩迁后,术士们日子不好过,孙山居、赵珍凝已死,术士会取缔,恶魔掌教顿文斌失踪,恶魔术士改为群议制,恶魔前掌教白蕊升为幽逸。毁灭术士理事杜子石任掌教,现在主掌大权,毁灭术士,乌烟瘴气。” 我沉默不语。李睿渊将孙山居和赵珍凝的死诬陷在我身上,取得了毁灭术士的信任。现在根基已经做的很稳当。但是我的朋友们都知道他们的龌龊行径,自然会遭到清洗。邵星宇也不安全。 “我以为是王萱胡闹,闯下大祸,这才一路追查,想不到,有高人助她,既然有人管,我也就不管了,我得走了。”邵星宇说道。 “你去哪里?”我不禁问道。 “我一生为情所困,这个环境,实在不利于修行,留在毁灭术士里只是怕前掌教的朋友遇害,现在既然有高人护卫,我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以后青灯古佛吧。” 他深爱白蕊,没有燕翩迁能杀自己所爱的勇气,看来师公赵洪文看人的本事,也是独到的。由他任掌教,也是不行。 “留下帮我。”我说道,有了他的臂助,我一定事半功倍。 “还像上次一样?”邵星宇看了看我,“我杀不了白蕊,对你,只是负担。” 我呼了一口气,他还是认出我来了。 他接着苦笑,“爱不起,但我躲得起。你要保重。秦逸还在他们手上。” 王萱此时踏进操作间来,看到了邵星宇。“您来啦?来抓我吗?” “你在这里躲着,估计也不安全。”邵星宇说道,“保护好身边的人。我这就走了。” “你去哪?”王萱冲着邵星宇的背影叫道。邵星宇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看来这里也不安全了。”王萱皱起眉头,“我们得走。” 杜子石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能除掉王萱的机会,他一定会亲自带队去做。 鲁墨一脸紧张的走进操作间,“不行,得快走!云小珊出去买吃的,已经过了两小时没有回来。” 王萱皱皱眉头,看了一眼在操作台给尸体化妆的我,“别化了,赶紧走,不然你也受牵连。” 说的轻松,咒下了一半,祸是你们闯的,万一我走了,这东西起尸或是变了恶鬼,不是害了姚秋吗? “他们一定抓了云小珊,就怕审问起来,下手狠毒啊。”一个术士答道。 “他敢。云小珊冒着风险跟着我们,要是有损伤,我要他们偿命!”王萱说道。 鲁墨皱着眉头说道:“我去打听一下消息,看他们把人关在哪?” 王萱叫道:“不,自露行藏,让他们跟上缠上问你,什么破绽都会问出来的。” 鲁墨没有吱声,此时,我已经将咒不漏痕迹的下完了。不过面前的尸体,要立即火化,决不能耽搁。 “烧吧。不要耽搁。”王萱看着尸体说道。自己下的咒,自己最清楚,看了几眼我,眼神之中有了几分疑虑。“刚才那个男人是不是冲着尸体下咒了?”她问道。 我点点头。 王萱皱起眉头。这个女人像是突然冒出来的。跟着自己,又不见加害,不知道存着什么心。 “你说,杜子石会不会让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一起来个大搜查?”鲁墨冲王萱问道。 王萱回过神,摇头冲着众人说道:“不会。他不会这么做。他绝不会把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叫到一起。两边的斗争越是火热,他越开心。” 看来小妮子已经有些开窍了。现在有了经验,以后做起掌教,应该比我更有手段。 江州的星空夜总会。 杜子石看着一边失去一只胳膊的秦鸿泽,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已经身为掌教,以前的恩怨都已经放下,出了这样的事,根本就不是能够掌控的。秦兄,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抓住王萱,给大家一个交代。邵星宇抗命逃走,眼下无人可用。” “哼,我不会帮你。你们诬陷依尘!”秦鸿泽说道,“依尘的毁灭术士一定不会散的。我跟着她出生入死,现在她下落不明,术士们谁对她非议,我就堵上他的嘴。你要是再敢在术士之间传递诬蔑她的消息,我第一个就灭了你。” “当初一切都是李睿渊指使我做的,你也知道,他的为人,要是我不做,当场就是死。我能有选择吗?”杜子石一拳砸在桌子上,“秦兄,你我只要联手,一定能把毁灭术士的根正过来!” “那是你的事。”秦鸿泽说道,转过脸不再看他。经过三年的蛊术修炼,一张国字脸已经瘦的只剩下骨头,脸色之中自带一股黑色的晦气。 “我现在是个空架子,术士们根本不听我的。但是作为掌教,总不能看着毁灭术士终结到我手上吧。”杜子石说道,“李睿渊掌握着毁灭术士命脉,这一切必须扭转。” “说的对。”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秦鸿泽看着走进屋子的白蕊,“他想毁掉王氏集团,且不说困难重重,就算把现在的术士全拼上,也不会是道士们的对手。这样下去,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将不复存在。” 秦鸿泽看着面前艳若桃李的白蕊,“师父你怎么看?” “幽逸只不过是个头衔,没人敬服也是个架子。鸿泽,你是我的弟子,也要另立门户。现在恶魔术士无首,你得出任掌教,”接着冷冷看了一眼杜子石,“如果毁灭术士们做不到的,我们来做。” 杜子石此时说道:“若是白掌教重新执掌恶魔术士,我杜子石愿马前备鞍。” 白蕊哼了一声,冷下面孔,“我助李睿渊夺了梦依尘的位置,把他推上神坛,现在他却只封我个幽逸的空职就算完了。只字不提恶魔术士正宗之事,杜掌教,我做掌教,你敢与我并排而行吗!” 杜子石将身子半弓,低下头去,“不敢。” 白蕊哼了一声,冲着秦鸿泽说道:“我们走。” 杜子石在后面恭敬将两人送了出去。 李睿渊从一侧闪了出来,“果然还是女人事情多啊。”他感叹道。“他们要争,就去争吧。子石,我们等着看。” “王萱呢?找到了没有?” 杜子石见李睿渊问他,急忙回答:“还没有,邵星宇,他不见了。” “那个新来的说了,我们派人去找,结果中了圈套。”杜子石说道,“现在...还不知道王萱藏在哪里。” “放她走。把顿文斌也放了。”李睿渊说道,“找到了,不要轻举妄动。通知秦鸿泽。” 杜子石皱起眉毛。“为什么?” “顿文斌一出去,影响白蕊推举秦鸿泽,所以他会死在白蕊手上。梦依尘和顿文斌交情不浅,一定会为他报仇。”李睿渊说道,“至于秦鸿泽一死,势必让白蕊和梦依尘拼的你死我活。因为白蕊对秦鸿泽,已经动情。他们一师一徒,终日修炼,偏偏秦鸿泽是个不长脑子的情痴。” “梦依尘出现了吗?”杜子石惊道。 李睿渊哼了一声,“邵星宇能走,除非有人保护王萱,难道还能是燕翩迁复活了?呵呵...”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烟,“藏了三年,沉不住气了吧。” “那秦鸿泽......”杜子石问道。 “自然是死在梦依尘的藏身处最好,这就是我不让你轻举妄动的原因,我要亲自安排。通知陈迎筠。她是梦依尘的表妹,要扮得似模似样,也不难。” “陈迎筠能胜得过秦鸿泽吗?”杜子石疑虑道。 “一个心爱的女人,消失三年突然回心转意,对一个没脑子的傻瓜而言,你觉得他会防备吗?”李睿渊说道,“更何况,我会在暗处观察。” 杜子石点点头,立刻着手去办了。 李睿渊看他转身出门,皱起眉头,取下了左手的手套,看着自己如同死去章鱼触手一般发着恶臭的左手,深深的叹了口气。 -本章完结-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白之冤 “你是哪里人?”在看着我将领班赵晴的尸体推到火化炉之后,王萱问道。 “江州。”我低沉着嗓子回答道。 操作间的空气有些阴冷,那只见到我就跑掉的小鬼,还在窗外偷看。 王萱没有回头,就已经捏了道符,朝着身后掷去,随着一声鬼叫,一团蓝色火焰在我们身后烧的绚烂。 王萱死死盯着我。“本地人?” 她已经开始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小计啊,原来你在这里。”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江州殡仪馆的馆长,年近四十岁的曹远航。“这位是......” 我带着口罩介绍了一下,“这是我的表妹,刚到城里的。” “瞅着眼熟。”曹远航打量了几眼。“这里可不接纳访客。不过既然来了,殡仪馆要做一些登记。能跟我来一下吗?小计,你也来一下吧。” “你们都很年轻。”曹远航说道。带着我们走过殡仪馆的走廊,“通常,我们登记要去传达室,不过今天,我要带你们去另个地方。” 他走到了他3楼的办公室,把门带上,接着从面前红色的书架上抽动了一本书,随着咔的声响,书架滑到一旁,出现了一个电梯门。 在这里工作很长时间了,我从未见过这个机关。 曹远航按动了电梯,同时站到了电梯里,“容我做个介绍,我叫曹远航,殡仪馆的馆长,同时也是驻江北王氏集团的名誉副会长。两位请吧。” 王萱看了我一眼,走进了电梯,接着我也走了进去。 曹远航按了电梯上的一个按钮,电梯的电子显示屏上出现了-1的字样,接着不停的出现-2、-3...... “我们在往下...”王萱说道。 “你们都知道吧,江州在三年前发生了一次爆炸,随着爆炸后,红旗路一带几乎成了隔离区。其实那里是出了事故。为了避免此类事情再度发生,王氏集团在全国范围内,开设了这些地方,主要是监控全国的灵异事件,因为我们担忧会有更多的人被恶鬼加害。” 曹远航看了一眼我们,“在每个城市,都有集团的眼线,你是个术士吧,”他冲着王萱说道,“别否认,我刚才看到了。” 王萱点点头。 “你也不惧怕这些东西,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曹远航冲我说道。 “鬼神之说,自古存在,但是现在更多时候,我们隐藏它们。为的是不让人们去追求道法的真实。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人人都会杀鬼,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清静无为只是追求的境界,并不是道术的真谛。” 面前的电梯门打开,我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小型的博物馆。 我清晰的看到一个术灵从我面前飘过,冲我行了一个古礼。身边的王萱如同着迷一样盈盈半跪,我咳嗽了一声,将她拉了回来。 曹远航看了一眼我,“或许...你们都不算是初学者。现在,有个问题。”他说着,指着面前两个空的玻璃柜说道,“这里面原来是两把剑。现在不翼而飞了。” “最早,所有带着咒语的法器都集中在王氏集团在国外的保险柜,可是多年过去,我们发现法器在莫名其妙的丢失。平均每年都要少掉二十多件,结果研究之后,我们找不到原因,它们不是被贼偷走的。更像是......像是找到新主人一样。” “这个箱子,”他指着面前的空箱子说道,“里面原本存放着冰魄寒光剑。” “现在大多的道士高功们往往注重修德,至于道咒,已经很少使用了。反倒是术士,还在运用奇门遁甲算命,用道咒杀鬼。所以,高层们认为,是有术士已经突破了界限,成为得道的了。” “这些法器,都是具有灵性的,高层们决定将每件古器放回原本发现的地方,也许这样能够有效的阻止它们丢失。”曹远航说道。“事实上,这样确实有用。” “有人得道,那是好事啊?为什么要刻意阻止?”王萱在一旁说道。 “斗法的人将对方淹没在如潮汐一样的鲜血中,或是用漂浮的鬼灵把城市的活人全部弄死或是半死不活,你觉得有意义吗?道术泛滥,就是灾难。” 我非常赞同他的说法,我身边的李睿渊正是泛滥的典型。 “这两把剑,一把是要送回安西的北斗五雷剑,还有送回川西的冰魄寒光剑,但是都丢失了。我可不希望它们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中。可是全国上下,会道咒杀鬼的道士们实在太少了。我看两位都应该是有道缘的人,所以,想让你们入道。” 我和王萱几乎异口同声,“不要。” “我不想穿道袍做女冠。”王萱答道。一句话道出与自己一样的心声。 曹远航有点尴尬,“我的意思是,请你们一同做监视守护者。我们是王氏集团下的民间部门,只是要看管这些法器即可。当然,作为交换,你们也可以随便翻看这里的书籍。便于你们修炼。” “考虑一下,行不行?”王萱说道。 曹远航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不要对其他人提及,好吗?” 这里有不少古籍,相信能找到不少修炼的方法。确实是一个you惑。 其实所有的事都不会因为外力而停下脚步,李睿渊在创建自己的道术王国,王氏集团还在研究异能者的潜能,现在也在为了保护自己的遗产而做着努力。 只有我,三年的躲藏,似乎什么也没进步。 现在最主要面对的,是徒弟王萱的安全。 “叮当!”一个法器道铃突然发出声响。曹远航不禁变了脸色,“外边出事了。”我心里一惊。猛然想到了火化炉。 “我刚才点火烧那尸体了吗?”我急忙问身边的王萱。 王萱看着我,支吾的回答道:“好像...没有。” 都让曹远航打岔给忘记了。这东西起尸可不是好玩的。带着怨气死去的那个领班,起尸之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东西。 我们回到了曹远航的办公室,猛地察觉温度差了好多,抬头透过窗户一瞧,呈铜红色的一轮满月在天空中绽放着光华。 竟然是血月! 现在正是天时至阴至寒之相,兆示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怎么能巧到一起了! 窗户外传来狗的撕咬声,从我工作以来,殡仪馆的附近,我从没听到过狗叫,可是偏偏在血月之夜,我就听到了,透过窗口看去,只见两只狗在楼下停车场相互撕咬着,打得越发激烈,而且已经相互撕咬出了鲜血! 祸不单行! 看着我的哈气已经凝结出白雾,这在夏天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一定是那个东西起尸了。 这一切都怪我,怪我被他们影响,结果没有及时点燃炉子。 一声惨叫在殡仪馆三楼的位置传递到我的耳朵里来。 身后传来一声铃响,只见曹远航一脸惨白,手中正拿着一只镇魂铃。 寒光剑太过乍眼,被我藏在宿舍床下的箱子里,估计要赶回去取,需要走过一长段距离。 只能依靠道咒,我正欲走到众人身前,只见王萱抢在我前面,“你和曹道长一路,他一定能护你,我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 说完竟不顾我冲她叫着回来的叫喊,出门去了。 这个冲动的丫头。 我回头看了一眼曹远航,只见他双手持着手中的镇魂铃,看上去架势很不靠谱。 依靠他,只怕他还得依靠我。 “吱呀。”面前被王萱打开的房门传出悠长的声音,“铃铃...”我身后的曹远航,估计是手颤抖的原因吧,好歹是个名誉道长,也不会拿不住法器吧。这么个摇法,你是在提醒那东西,你有法器制它的是吗? 我扭过去冲他喊了一句:“别摇...”却被眼前的一幕吓美了,眼前是一具穿着白衣的女尸,脖子上没了头颅,正在喷着鲜血,不停的喷溅在白色的衣服上!她手中正拿着曹远航的镇魂铃。 我抬起一脚,揣在那女尸身上,觉得有如碰到钢铁一般,竟踹得那女尸一晃,并未踹倒,接着右腿回地,只觉得右小腿剧痛,站立不住,摔倒在地。 那女尸呼地扑来,双手掐住了我的右臂。身上的污血顿时喷溅了我一身,我再不耽搁,左手虚空画着金黄色的道符,一记降魔咒拍在她的身上,将她击倒一边,刚刚站起,自己的右肩就碰到了一个硬物。 歪头看去,竟是一双皮鞋。 一具尸体就挂在横梁上,双眼空洞,面色苍白,正是曹远航! 我有转头看了看地上的女尸,尸身只是不住汩汩的流血,不再动弹了。 这东西起尸只是尸变了吗?赶回房间去,取我的寒光剑来。 猛然转头,只见一只血淋淋的头颅就在自己面前,悬空正看着我! 虚空一符,又拍了过去。 随着凄厉的叫声喊起,那头颅在地上和墙壁发出咚咚的声响,滚出了门外。 穷寇莫追,说的是兵法,在抓鬼的路上并不适用,若是让它跑掉,可不知道它又会在哪里等着袭击我。我见过太多突然死去的术士了。不是道法不够精熟高深,往往只是被鬼物袭击只是在一瞬。 滴溜溜的脑袋包裹着头发,在惨淡的月光下朝着办公室的另一边的楼梯滚去。 地上流着一条头颅滚过的长长的血印。我向那头颅追去,同时捏上了道咒,只见那脑袋咚咚的不停撞击一个房间的门口。 我急忙拍了一个降魔扇印过去,却拍在了打开的房门之上,那脑袋滚了进去,随即被一双手抱了起来。 那尸头翻转过来,五官生出了无数小虫。接着门猛地锁上,从里面传出了男人的惨叫声。一定是在殡仪馆工作的同事! 我朝着门口踹了一脚,却只是把门踹出了一个缝,急忙又准备踹第二脚。 右边的栏杆上突然爬上了一个东西。我回头看去,只见一只巨大的手盘在栏杆上,正在抓着栏杆攀爬,巨手的另一端,正隐藏在一片黑暗的楼梯口。 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拍了道咒过去,连叫声也没反馈回来一个。 这个东西不惧道咒,得拿寒光剑去。 我飞快的朝着曹远航的办公室跑去。楼梯口呼的一声响,另一只长长的手臂伸了出来,抓住了窗框的边角,将墙壁上的白灰抓落了一块。它移动的速度非常快,几乎只用了两三步,就挤到了曹远航的门口! 我转过身体的瞬间,似乎看到了一个长长的脖子。急忙关上房门,同时飞快的用左手下了缚鬼咒。那东西撞击了一下门口,不过两下,就将门锁撞掉在地,门上只有一道缚鬼咒。估计守不住。 要到四楼的宿舍,只能从窗户墙壁外边爬了。这是唯一的路。 我扳过曹远航的尸体,踩在了床边的女尸身体上,跃上了窗口。猛地头发一疼,脚上一滑,双手攀在窗沿。差点掉下三楼去,只见曹远航的尸体正在窗口抓紧了我的长发。 我忍着疼痛,朝他胸口拍了降魔咒。他刚刚松开我的头发,脖子处就出现了黑色的巨爪,将他的尸体包裹进去,在我朝着楼上跃起的一瞬,透过窗口看到了他的头颅血淋淋的滚到了女尸的尸体边上。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像宰割机一样只取人头? 当下顾不得想太多,我已经攀上了宿舍的窗口。 从窗口落下,我不禁愣了一下,姚秋的身体一片模糊,一颗头不知去了那里。无头的尸体趴在地上,血液似乎已经流尽了。地面上一片鲜红。 我将床底的行李包拖了出来,在拉链拉开的一瞬,停顿了一下,才又拉开,将耳环取了出来,耳环受到气流刺激,在我手中散发紫红色的光芒,成了寒光剑。 我将寒光剑拔了出来,身后却飘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依尘。” 回头看去,竟是顿文斌! 我顿时浑身冰凉。身后追击我的,是个头颅收割机,不知道是个多大的鬼物。而此时,顿文斌的人头就在面前,窗台上根本没有攀爬的手臂。 “杀了我吧。”顿文斌冲我吼道,“快!” 他头后一个巨大的身躯挤在了窗口,将窗口挤碎了,完全遮蔽住了窗口的月光。 “谁害的你!”我怒道。 “是白蕊!快杀了我!”顿文斌痛苦的吼叫道。长长的脖子已经从窗口伸了进来。一只黑乎乎的巨手击碎了窗口附近的墙壁,朝着我抓来。 “啊!”我痛苦的嚎叫着,挥舞着寒光剑朝着他长长的脖子砍去。 一股红色的血液喷溅而出,喷溅在我的身上,顿文斌的头连带着半截黑色的脖子被我割下,滚落面前,那巨大的身躯失去头颅,朝着地面坠落。顿文斌头颅下的黑色脖子化作了一滩恶臭的水渍。 顿文斌嘴角浮现一丝笑容,闭上了眼睛。 “啊!”我扑上前去,将他的头颅抱在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躲开了这一切,你们连我的朋友都不放过!我要拿你们的血祭奠顿文斌! 我心中泛起阵阵恨意,啪嗒,身边一旁的姚秋尸体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对不起,我痛哭道。闭上眼睛,虚空画符,将那扑上的尸体拍倒一旁。 白蕊!李睿渊! 我的双眼火辣辣的疼了起来。我发誓,我一定要你们的命! 身后的阴寒重了起来,顷刻间低了好几度,我木然伸出手去,虚空画符,朝着那鬼物拍咒,果然,那鬼物被我手上的吸力吸了过来,定睛一瞧,就是那个领班赵晴。它在我的手掌中不停的挣扎,头上的乌发散乱,一双黑洞的眼睛流出了血,登时将她惨白的脸庞弄花了。 “你还做怪不?”我凶狠的说道。 它不住的怪叫着,嘴里发出哇哇的如同婴儿一样的叫声,看上去十分害怕。 鬼也一样,欺善怕恶,我慢慢放下了手掌,“去,给我做件事,我就放了你。” 赵晴的尸身在我面前跪下,我一把按了她的灵窍,通过头顶,将她的魂魄从身体拽了出来。 这招是我从怜行的引魂术里琢磨出来的,但是我不明佛法,不能将人的魂魄归体,却能把鬼的魂魄从尸体里抓出来。 “你去把白蕊给我找出来,我就放了你。”我冲她说道。 她伸出手指,指着窗外。 耳边传来了楼下一声呼叫,接着有女人哭泣起来,听上去像极了白蕊的声音。难道她正在楼下? 你害死了顿文斌,现在等着害我吗! 我握紧了寒光剑,放开了赵晴的魂魄,跳出了窗口,在地上就地一滚,顺着哭声来向,跑了过去。 “白蕊!”我看着和面前的哭泣的女人,恨不得吃掉她的肉。 “梦依尘。”她放下手中的尸体,慢慢站了起来,“你也算是我的弟子,你不爱他也就是了,为什么杀他!你知不知道,他只是知道你躲在这里,特意赶来通知你躲开的。” “白蕊!”我挺起手中寒光剑,“是不是你杀了顿文斌!” “是!一个恶魔术士,我是掌教,我能决定他的生死!”白蕊叫道,“你有本事,就来寻我的仇!关秦鸿泽什么事?” 我不由得大惊。这地上的尸体,竟是老秦?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我没杀他!”我叫道。 “我亲眼所见,还能冤枉你!”白蕊喊道,“别人不认识,难道我白蕊会不认识!” “白蕊!我王萱在这里!有本事你也来抓我来。”王萱和毁灭术士们纷纷站在我的身后。“师父,原来你一直躲在我身边。害的我好找。” “都不准动手!”一个低沉带着磁性的男声传了出来。 我不禁眯起了眼。这也太巧合了吧。你们来的可真的是时候。 一袭黑衣的李睿渊带着杜子石、许子明等人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这是......” 白蕊答道,“秦鸿泽。”她已怒极,声音带着颤抖。 “唉,可怜啊。谁杀的?”李睿渊厉声问道。 “梦依尘!”白蕊咬着牙齿说道。 “依尘,三年前,你杀了赵珍凝和孙山居,我力排众议,不惜身上背着骂名,一心放你走,现在你又害死了秦鸿泽,你要给毁灭术士一个解释。” “我没杀他,反倒是白蕊,要给顿文斌偿命!”我怒道。 “顿文斌?他失踪很久了。白掌教,你给我个解释吧。”李睿渊转向白蕊。 “我是恶魔掌教,现在是幽逸,我杀现任掌教有意义吗?难道杀了他不要幽逸回去继续做掌教?”白蕊阴沉着说道,“你们可以去瞧瞧,顿文斌修炼什么邪法,又被什么人砍掉头颅的。” “这殡仪馆,归毁灭术士的地盘,梦依尘,你说是我们白幽逸杀的人,拿出证据来。”许子明说道。“梦依尘,众所周知,秦鸿泽对你一往情深,就算是你有了秦逸,也不能赶尽杀绝吧?” “你放什么屁!”王萱说道,“我师父什么时候说过喜欢秦逸了?” “赶尽杀绝。”李睿渊看了看地上秦鸿泽的尸体,“有了新的,杀旧的。” “这是你们毁灭术士的意思喽,”许子明冲着杜子石说道。 “许子明,这明明就是情杀,关毁灭术士什么事。”杜子石反驳道,“梦依尘杀的人还在少数吗?你不去打听打听。” “我不用打听,你们仗着李幽逸偏向,又怎么会治罪梦依尘呢。”许子明不屑的说道。 “我们毁灭术士不会做这种事。”杜子石说道。 “只有黄泉路上的秦鸿泽明白。”许子明说道,“一条人命,你们扛的起。也不是第一次扛。” “我扛的起我还会来吗?我不该扛,也扛不起,走了秦鸿泽一个,两边术士们还多,你跟我应该把这事拦下来,不拦,接着地盘上,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杜子石说道。 “人是你们的前掌教,想怎么说,你们看着办,白幽逸,你做了幽逸,可不能忘了恶魔术士这帮出生入死的兄弟。”许子明翻了一个白眼。 “不用说,梦依尘偿命!”白蕊恨恨的说道。 “好了,不要吵了,这件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幽逸也不是我一个,还有白幽逸,梦依尘,跟我们回去,账我们慢慢算。”李睿渊说道。 秦鸿泽的尸体就在地上,死人不会说话。这一切一定都是你耍的阴谋手段,要我跟你走,岂不是正中你的下怀。这个罪诀不能认。我必须走,要找到事实的真相。 王萱走了出来,说道:“好。我跟你们走。” 她的右手背在身后,手里是一颗闪光弹。 -本章完结- 第二百四十七章 纠缠不放 王萱站在众人身前,故意将背在手上的闪光弹晃了晃。 李睿渊的眼睛阴沉起来,侧过了身子。 我手按到了剑柄上。 王萱笑道:“星空的火,是我...”她话没说完,就将手中的闪光弹扔了出去。 当! 我的脸已经扭了过去,右手挥起的剑,却碰到了另一把。 我就知道,李睿渊也有防备,只是没想到,转过脸的他,不看位置竟然真的向我出剑。 在众人被闪光弹闪住喊叫的时候,只听到王萱又是哈哈一笑。李睿渊仍未回头,一个圆球却滚到了自己脚底,刚刚低头看去,就听到王萱笑道:“我还有一个。哈哈。” 眼前猛地一亮,李睿渊急忙闭眼,却已经迟了。 他将左手拇指和食指按在眼皮上,闭了一阵,再睁开已经布满血丝的眼睛,眼前的我和王萱,都已经跑得没了踪影。 “她们跑不远,追。”他命令道。 我们一行人根本就没逃,只是躲到了曹远航的地下博物室里。身边还跟了赵晴那只小鬼。 我的虎头已经裂开一个口子,李睿渊在这三年,剑术一点也没有荒废,力量比以前更强。 无论是心智、道术还是武力,我都无法胜他。我看了身旁的王萱,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兴奋中抽离出来,不由得心生感叹,单论反应,我还不如自己的徒弟快。 “这里的法器,随便拿。这里的书籍,随便看。”王萱冲着手下的毁灭术士说道。 我正要阻止,却猛地停下来,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他们的道缘。法器,只是死物,落在他们手上,总比落在像李睿渊这种人手上的好。 我们一共十二个人。全是毁灭咒术士。 李睿渊再次用手段诬陷了我,我偏偏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他怎么能让白蕊相信是我杀了秦鸿泽呢? 我相信一定能找出答案。经过一番折腾,我们都饿了。 殡仪馆的特殊工种,很多人都备着方便面,今天晚上是血月,就地取材吧。 这么想着,我决定上去找些吃的。 外边已经十分寂静,看样子,李睿渊带来的人马,都已经走光了。除了墙面上的破损,地面已经被术士们收拾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如果遭遇除魔事件,在没有开启结界的情况下,必须要将场地收拾干净。不然被人发现都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不过他们即使不收拾也无所谓,我会魅惑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收拾。 曹远航的方便面就放在办公室里。还有一台饮水机。 殡仪馆内死一样的寂静,似乎刚才的事件,从来就没有发生过。我总觉得有人在偷看我。眼睛朝向角落望去。视网膜里出现了一个白影,半弓着上半身的模样,就像......一名护士。 那东西背对着我,似乎正贴着墙面。我虚空画符,画到一半,它竟消失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像是回到了在医院的时光。尽管感受不怎么好。 殡仪馆里气息混杂,有什么样的鬼物也不奇怪。更何况,每个值班人员值夜都会在固定的值班室,像办公楼,还是很少有人来巡视的。 或许是我看错了。办公室的电视突然亮了起来,猛地发出沙沙的声音。 嗯。 真无聊,这个时候还来捣乱。妄图吓倒我。 我掏出一张符咒,向着电视机掷去,电视在贴上道符的一刹那,关掉了。 呦,不屁能了吧。 在我抱上方便面纸箱走过电视的一瞬。电视又沙沙的响起。 这东西不畏降魔咒? 说不定是可以有助道法的鬼了。我放下了箱子,转过身来。看着电视上的雪花点。是不是要爬出个什么人哪? 突然屏幕一闪,出现了画面。 这是一张静止的画面,是一条明亮的走廊,走廊处连着一条楼梯。 接着屏幕又开始变成了沙沙的雪花点。什么东西都没有嘛。 我呼了一口气,正要走开,屏幕又亮了,仍是那个位置,不知道是哪里的走廊,走廊的两侧都是房间,似乎挂着牌子,不过牌子上的字太小,根本看不清楚。 在走廊的楼梯上,有一个黑点。 连个鬼影都没有。 屏幕又开始出现了雪花点。突的又出现了同样的画面。无聊。无论这个东西是什么,让我看这重复的景象又有什么意义?我打了一个哈欠,准备去拿方便面。 脑子中灵光一闪。 我又看向那画面,只觉得楼梯一角的黑点变大了些。 接着,又一片雪花点之后,那楼梯上的黑点形状又开始变大了。 雪花点和画面之前的停顿越来越小,在不断闪现的画面中,那个黑点已经变成了一个人形。 它在雪花点和画面的切换中移动。逐渐向着画面中央移动。 有点意思。 在闪过十次以后,一个黑衣女人完整的呈现在画面之中。它在电视里猛地抬头,我以为会看到什么恐怖的脸庞,却还是一片黑色的头发。 雪花点闪过,画面上重复变得干净。定格在走廊的位置。 四周扫了一眼,办公室里根本没有人影。你能定到这个位置,证明已经出来了。又为什么不现身? 耳边听到殡仪馆外的风声。似乎这就算完了? 无聊。 在我抱到方便面箱子的一瞬,握到一只冰凉的手。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我的左侧!“要......”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呜咽式的呼叫。 我捏了一个降魔印就拍了过去。却拍了个空。 不错,你有两下子。电视机猛地一黯,整间办公室没了光亮。 我猛地眼前一黑,急忙起了道盾。 “我......” 那个东西本就是一团黑影,现在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我双手捏起了降魔咒。 “帮......”它又吐了一个字。 你不是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要帮我拿方便面吧。这也太可笑了。“不要!”我斩钉截铁的答道。 办公室里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呼叫,我的脖子猛地一紧,被东西缠住了! 触手去抓,发现一股湿漉漉的头发,随着它越收越紧,将我拖动了一步。我一手抓住那头发,却发觉手背上被更多头发缠绕起来。 “咳!” 我再不犹豫,虚空开始画符,它的手臂惨白,应该能在办公室中发亮。朝着唯一发亮的地方打去,却听见了啪的一声脆响。 我打中了一面镜子! 连它都看不到,我还怎么打?与鬼对阵,片刻都犹豫不得,也有个时机问题,要是你刚刚拍出了道咒,它就开始袭击你了,你就没能力反击了。无论是施咒还是手印,都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如果不能及时反应,剩下的就只能等死。 “吱...吱...”一阵像是皮革扭动的声音响彻在办公室内。在惨淡的血月下,我看到了一件黑色的裙子,和裙子下惨白而又*的脚趾。 那东西就在我的面前,不断发出怪响,身子慢慢的直立起来,它整整比我高了一个上半身,双手就如抽搐般不停的抖动着,站在地上,脖子挤到了天花板,歪斜着脑袋,*的脸庞正盯着我,猛地伸出手指。 “忙.......”。 它又吐出一个字来。 好吧,你够执着的。“要...你帮。”我冲它叫道。这下你就该放手了吧,再下去我非得窒息不可。 脖子上猛地一紧! 香蕉你个疤瘌!怎么说我也是毁灭术士掌教,这么被你勒死,实在太没面子。 我一记降魔咒拍了过去。道咒击在那东西身上,啵地一声响在那东西身上泛出了蓝圈。一股气流吹开了些头发,我终于喘了一口气,却又被头发包裹了起来。 “去,到一边去。”门外传来一个压低的男人声音。 我的脖子松了些。但是手脚此时已经被黑发裹住,无法再出道咒了。黑发不停的在我身上浏览着,不过因为外边的动静,面前的东西似乎没有太多杀我的意念。 “跟你们说了,你们就是不信,我说,这世界上有鬼。”另一个男生说道。 听起来似乎年龄都不大。 “别说了,你们不觉得殡仪馆里瘆的慌啊。”又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葫芦娃,葫芦娃......”一串动画音乐响在了楼道,“把它关掉!我们会被保安发现的!” 声音嘎然而止,“我男朋友都给我打电话了。” “那你还不回,我们走吧。”另一个女声说道。 “有的时候就不要告诉他在哪,让他急一急。”另一个男人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刚才好像来过这里了?” 几个人在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殡仪馆每层的都是一样的。这里是4层还是5层?” “我们上了4层了。”有人答道。 狗屁,这才三层。你们鬼打墙了。这个世界什么都有,有些东西是不能玩的。只能心存敬畏。 我面前的东西似乎停下“迫害”我,将我的身体悬在半空,保持着安静。 是啊,赶紧出去抓它们,外边阳气重。有的你吸。只要松开我一只手,让我用九字真言轻轻打你一下。一切就结束了。 “那边好像有个人影。”一个女孩颤声说道。 “好像......是。”有人回答道。 “啊!”一声尖叫响起。办公室的门开始响了起来。我的身子被黑发一卷,迅速的贴到了天花板上。 “哐。”门被打了开来,几个年轻男女闯了进来。 “那是个什么东西?”其中一个女孩叫道。 “嘘,别呼吸,他们看不到我们。”一个男人说着,将门闭了起来。我眼里看到了窗口走来了一个身影,一张*的脸正透过窗户,冲着里面看,猛地看到了天花板上的我。 这张脸我认得,是值班保安小张的面孔,估计刚才被那头颅伤害的,就是他吧。现在,只是一只鬼了。 它盯了一阵,又继续向前走开。 看来还是将我困住的东西厉害,小张见到后绕行了。 “我说的怎么样?我早有准备。”那男孩从怀中掏出了黄色的符纸,和几道红绳。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把木剑,和一碗糯米。 看着他取出的七零八碎的东西,我不禁失笑,又见他将红绳叫众人男左女右的绑在手上,更是直翻白眼。 你这是告诉鬼,你们有五个人吗?还分了性别? “这是正宗的桃木剑。还有钟大师教我的九字真言。”他冲着面前的伙伴得意的说道。 听到九字真言,我不禁眼前一亮。难道他真有道长传授,故意叫他们绑了红绳,好招鬼前来杀掉吗? 那男孩将手中木剑舞了两下,听上去虎虎生风,嘴里念起咒语来,我吸食过光德道人给我的一只烟,耳朵的听力已非常人,他念的咒语实在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不但声音非常低,像催眠曲也就算了,至于内容。 我仔细听了一阵,那人念着的是:“好运来,好运来,灵符来,好运来,好运来,圣光开......” 念得足够快速和模糊,整整重复了九遍! 我擦。这是狗屁九字真言。拜托,你也长点脑子,九字真言,你都一百六十二个字了。 这是心理战?还是催眠术?这么个除魔法,算是开了个新领域。 我一心盼望,困住我的东西,能够动一下贪念,下面可是鲜活的五条命哪。只要你露个破绽,我就解套了。 小张的魂魄又被他的“咒语”吸引了过来,看着屋子里没有异动,估计是在和我面前的东西交涉。 没一会儿,身边就又多了一个护士的身影。 接着越积越多,办公室门外密密麻麻站了一群有形的没形的鬼物。 我困在天花板是又好气又好笑。别看人家不是除魔的料,但是招鬼确是一流。 人有了靠山,气势就会大涨,鬼也不例外,眼看着门外的鬼越来越多,我估计,没有多久,就要冲进来了。 我面前的东西明显在控制着局势,无数的头发顺着天花板涌动裹住了办公室的门。 “我们出去!”那小“神棍”冲着自己的伙伴说道。接着去拉满是头发的门。他们没有天眼,估计看不到头发,若是看到,早就大呼小叫的了。 使劲拉了一下,门却丝毫未动。 小神棍的额头流下汗来。门打不开?难道真有鬼吗?怎么开门?师父没教啊。 “呃。我们在里面待会,外边现在还很危险。”他说道,“大家背对背集中一点。”说完自己的身子也靠在了两男两女中间,将木剑横在胸前。 再有情况,面子还是要的。 你们一群瞎子,就算看不到铺天盖地的黑发和门外的鬼,也该抬头看一下贴在天花板的我吧!但是即使是看了,估计也不会把我当人。 一堆鬼物聚集在门口,开始蠢蠢欲动,相互开始挤门。困住我的女鬼显然已经无法控制局面,但是她头发的韧性极强,门外的鬼挤了许久,也没将办公室房门动的分毫。 啪!一个窗户炸裂,扔进来一个脑袋。血淋淋的滚到地面上,我定睛一瞧,还是我刚才追赶的那一颗无头女尸的头颅。 这是几个意思?我还在这里,一颗头颅,根本起不来害人的作用。 面前的女孩们纷纷惊叫起来。那小神棍也吓的哇哇大叫,扔了手中的木剑。 一缕头发将地上的头裹了起来。 我不禁皱了皱眉。 为了挤门,你们还送上红包了?这又不是娶媳妇儿。 随着头发裹着头颅浮上天花板,终于有人叫了起来。“方超!快点,头顶上有个女鬼!” 小神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吓得尿了裤子。身上的三把火立刻灭掉了一盏。大概是女鬼怕被门口的鬼物抢了先,立刻采取了行动。 那头发猛地将我松开,将地上的小神棍卷了起来。小神棍是个男生,估计元阳总要比我的浓重。 随着我朝着地面坠落,他的身体被头发高高举起。 其余四人吓得魂不附体。此时哐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股寒气扑门而入。 我一把拔出寒光剑,左手虚空画起符,小张的魂魄刚扑倒面前,就被我击飞了出去。接着右手一挥。寒光剑划出一道金黄色的光彩,将那护士拦腰劈成两截,一身鬼血喷溅出来,溅到了身边5个年轻人的身上。 他们身上的火,同时灭掉一盏。“啊!”阳气转弱又被鬼血淋到的他们,终于看见了面前的不断涌入的鬼物。 我不断画着降魔咒,击打着面前的鬼物,同时思索着解决它们最快的办法。五雷咒手势繁琐,必须双手施咒,九字真言虽然强大,却是一字一劈。我不但要杀掉面前的鬼物,还要提防那团烦人的头发。 “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恶魔术士的血祭,应付大场面实在绰绰有余。 身边的恶鬼纷纷逃窜。那堆头发顺着天花板正想溜走,被一股紫色光流击中,咯吱吱的燃烧起来。 一只鬼见到光流,急忙蹲下,却被另一束光流击中。一时之间,办公室如同烈火炼狱,将面前的鬼物吞噬。 果然还是这样痛快! 5分钟后,地上落满了鬼怪的灰烬。空中飘着几缕白色的雾气。几个年轻人被吓得不轻。脸色惨白的看着我。 “下次玩,找个好地方。”我告诫道,“知道殡仪馆里都有什么吗?” “有女道士。”一个女孩颤抖着声音回答道。 “有钱。”另一个男孩说道。 嗯。也就是你们这样的孩子,被身边的狐朋狗友哄骗着到这地方来探险。 很多人认为殡仪馆虽然听起来非常令人心惊胆寒,但是这个地方,往往不是能产生效益的单位。 拿江州的殡仪馆来说,这里一共有50多个冷藏柜,光是馆内长期存放的尸体就有30多个,这其中有的是联系不上家属,有的是非正常死亡的。或是出于某类家属对案件纠纷处理结果不满意,就一直在这冰着以“保存证据”,还有的是公安部门送过来的无名尸,因找不到家属,就较难出具尸体处理通知书,也就自然而然在这里搁着。 无人认领的遗体不但影响了正常遗体的存放,而且还每天耗费电费等维护费用。遗体在冷藏前一半需要先做防腐处理,防腐有灌注法和浸泡法,但不管是哪种手法,都需要耗费福尔马林等一系列的药物。其实直接火化是比较经济的做法。 为了保存遗体,殡仪馆每天需要24小时不间断供电制冷,一具尸体一天就需要好几十元的维护费用,算起来,三十多具遗体每年耗费就是一笔巨大的费用。殡仪馆又是自负盈亏的事业单位,这样的高额费用确实让馆里吃不消。 但凡只要冷藏这些尸体,就得面对他们的魂魄。有些鬼倒好,只是随便转转,刷刷最后在世界的存在感,但是带着执念的魂魄却不如此,若是趁人不注意,往往是要附在体弱的人身上再出去的。这也是在殡仪馆内保持肃静和不乱开玩笑的真实原因。 以免吸引有些东西跟着自己出去。 在我面前的毛小子们显然不知道天高地厚,把这里当做了一个可以探险的游乐场。 若不是我上来找吃的,一行五人非得死在这里不可。 “姐,你好帅!”另一个女孩叫道。似乎已经忘却了刚才自己有多惊怕。 “离开吧。”我从怀里取了五张道符。递给他们。“不要沾染污秽。放在身上,带回家吧。” 我的鼻子里闻到了一股香味。这个味道很是熟悉,是一种花香。 顺着窗口处飘来。 这股味道和白蕊身上的完全不同。似乎在哪里闻过。正在我犹疑着走向窗口查看,呼的一声,从窗口冒出一具身体,一张瘦削的国字脸满脸惨白,将我的双手紧紧攥住!嘴巴张开的同时,从嘴里窜出一只黑色的虫子来。 那张白脸开始变了颜色,惨白的脸颊上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虫洞。说不出的一股恶臭夹杂在花香之中。想不到,这花香,竟是他发出来的。 “扑。”秦鸿泽的眼睛在我面前顶出了眼眶。一道血丝拉着他的眼球,上面同样带着不知名的小虫。 这张脸真是变异的恶心,口鼻纷纷在我面前爆裂,不知名的小虫喷到了我的身上。顺着我的身体攀爬。 我从来没有想过,老秦在死后,会是这幅模样。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死后居然还惦记着我。在我面前冰冷的鬼体按住了我的手臂,裂开的嘴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本章完结- 第二百四十八章 殡仪馆下 这是想把我拖进地狱的节奏?姐虽然有长生,但是不代表意外死亡长生就能避免。 “小神棍!把你的道咒贴过来!”我冲着那个叫方超的年轻人喊道。我的双手被秦鸿泽紧紧握着,根本无法动弹,这可比刚才的女鬼更加难缠。 他颤巍巍的跳了过来,闭着眼睛将手中的道符冲着秦鸿泽扔去,又飞快的呜呜叫着跳了回去。道符随风掉在了地上。根本就没起到作用。 我去!你就不能靠近一些吗? 几只黑色的小虫爬上了他的臂膀,他快速的拨打着。办公桌上的闹钟突然在此时叫了起来。 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殡仪馆的东西,都喜欢落井下石,都奉行趁你病要你命的金科玉律。毕竟有秦鸿泽这么强大的存在,说不定能分一杯羹。 加上我,这里一共有六条人命。 “救命啊!”一个女孩大喊道。你喊再大声,也没人敢来救你,这里是殡仪馆,就是保安,也不会深更半夜赶来看上一眼的。 眼前的秦鸿泽嘴巴张开,整个身体撕啦一声成了两半,血淋淋的血丝粘连在空中。在我面前旋转着分成了六瓣,变成了那一朵邪花。 这到底是植物还是尸体? 哇!我身后的小神棍已经趴地吐了。我胃里确实也有一些翻涌,见多不少尸体,也斩了不知道多少鬼怪,第一次见到尸体分成数瓣,成为一朵红色血花的。 呼的一声,从花心窜出了几根触角,将我身上的各处关节锁住了。我低头一瞧,哪里是什么触角,那是人的大肠。 秦鸿泽在我面前已经没了人样。在触角缠住了我的手腕后,双手松开,将自己的花身从窗口处伸展进来,一只触角在我面前伸开了牙齿,幻化成了秦鸿泽生前的头颅。 “依尘,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那头颅冲着我说道。 他的执念骇人,不是为了追求修炼的最高境界,更不是一个简单的活着,却是因为爱我,当然,是他认为的爱。 那头颅又靠近了些。 “你不是想亲我吧。”我怒道。 “我想试试。” “下地狱的话,人多比较热闹。”我冲着他冷冷的说道。他的双手一松,我的双手能够出手印了。 不过对于一个已经死去的蛊术士,道咒能起到的作用非常低。毕竟运用蛊术,能使自己的身躯近乎金刚不坏的御尸道。 对于植物实体,我没有把握。一记降魔咒拍去,果然不起作用。我四肢不着地,他的形体已经变幻成型,再用道咒,已经毫无意义。 为什么他要选择植物做自己的蛊媒介呢?而不是蛇虫鼠蚁的毒物?那样我还能容易猜些。突然灵光一闪,我明白了秦鸿泽选择植物的原因。 他对我的爱,已经到了偏执疯狂的地步。选择植物,也是围绕着对我的爱的。他下的蛊,是情蛊。是要我忘却以前的事情,与他在一起。那么他选择的植物就是:曼陀罗。 不是三生石边的红色曼珠沙华,是红色曼陀罗! 他用了他自己血,不断的供奉着自己的妖花。 “去找烟青虫来!”我不禁喊道,现在正值盛夏,这些东西并不难找。秦鸿泽的花叶一颤,知道我猜出了他的克制物。 几只触角伸了出去,小神棍急忙将地上的桃木剑捡起。秦鸿泽微微皱眉,触角飞快的避开了他的一剑,将剩余四人捆在了一起。 “扔给我!”我大叫道。还好,总归算是一剑法器。 小神棍方超将桃木剑朝着我扔来,我右手抓住,奋起用力,狠狠的朝着左臂上的触角砍落! 啪!桃木剑断为两截。在我手中只剩了剑柄。“这是柳木!我擦!” 怪不得他招鬼奇快,桃木剑也是个赝品。 “放弃吧,依尘,你本来就是我的。”秦鸿泽笑了起来,触角将我裹着用力的甩向书架一旁的墙壁。 “蓬!”我的身体将面前的墙壁磕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触角迅速的将我扯回,要把我吸入花心。被撞的墙壁垮塌下一块,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洞口。秦鸿泽用血红的叶瓣将我裹了起来,触角松开了四个年轻人。 “快跑!”方超朝着自己的伙伴喊道。其中一个男人跑到门口,刚拉开门,身子就被猛拽了出去,一股鲜血喷在门上,惨叫声回荡在殡仪馆的走廊。 方超吓得腿脚一软。竟没了拉门的勇气。看了看墙壁上的洞口。“从这里逃!”他迅速做了判断,和几个同伴说道,率先跑了过去。 “尤蓉、晓曼你们先下!”他惊恐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妖花。女孩们战战兢兢,连哭带叫爬了过来,从通道处滑下,接着身边的剩余的好友许驰也惊慌的滑下通道。自己的脚刚刚踏进半步,脖子就被秦鸿泽的触角缠住了! “你留下,给我宵夜。”秦鸿泽的笑容在方超的脸边上,露出了笑容。 此时花瓣深处,亮起金黄色的光芒来。 秦鸿泽猛地回头,“不!”他发出了不甘而又长长的怒吼。 随着鲜血四处喷溅,我握着寒光剑站在花心中央,被喷溅的血液淋湿了全身。 抓着方超的触角没了力量,将方超放了下来。 秦鸿泽的头歪在一旁,神色凄苦的看着我。化成了一滩稀泥。 此时书架的通道处,钻出王萱的人头来,“乖乖,师父,这是什么东西?”她虽然看着面前不断萎缩的妖花,手上却捏了道符,朝着门口掷去。 办公室的门口腾地燃起了两处火焰。 “收拾一下吧。”我看着面前不住在地上咳嗽的方超,“你的伙伴呢?” 方超不住的咳嗽,指着面前的通道。 我跑了过去,看了一眼,深不见底,不知道通往哪里。 这个殡仪馆还真是神秘,四处都是洞口。可惜曹远航已经死了,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不过,能用墙壁封住,一定不会是什么出口。 “王萱,你把方便面拿下去,我三天后不回来,你们就不用等我了。”我看着面前的通道,冲着徒弟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看住你手下的人,好好学古法,别走上歧路。”我命令道。方超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和你去。” 我点点头。 在我滑下通道的一刻,才后悔没有带着一个火把或是照明物,这里是地下。没多久,方超滑了下来,“许驰!许驰!” 我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巴!“闭嘴。”他没有再度大喊,只是默默从兜里掏出了手机照在了地上。 地上摆放着几个巨大的蛇皮袋子,里面塞满了黑色的煤块。一地散落的纸张,在我们身后,是一道铁丝网。还有已经塌下的墙面。铁丝网上有一块“小心火燭”印着一个五角星字样的铁牌。 见到这种字样的东西,我不禁内心发寒。我的一切遭遇,都是见到五十年代的东西开始。很明显的,面前的也同样是。 这是一条走廊,在左侧有一个带着品字状的窗户。我将他的手机拿了过来,向前走了两步,照向窗户的里面。东西摆放的很是杂乱,有成堆的纸张还有榔头、斧头铁锨等农具,已经布满灰尘,这里像是个杂物室。杂物室的对面,有一道门,地面上有一些杂乱的新脚印。我有照了照所在的走廊,道路也已经被崩塌的石块堵住了。现在的位置前后都有石块,是一条死路。 看着面前的石块,我猜测着对面的道路的情形,走廊一定很长,至少从我身处的地方来看,这里至少可以过一辆吉普车。 “他们一定从这里过去了。”身边的方超冲我说道。 我打开窗户,弓着身子,踩在煤块的蛇皮袋子上,翻了进去。 方超跟在我的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也翻了过来,走到了杂物室对面的门面前,打开了房门,面前是一条大理石的转角楼梯。 同样的,地面上的灰尘说明了有人刚刚经过这里。 空气中带着一丝阴冷,弥漫着纸张腐烂的味道。现在已经是夏天,又是在地下,应该更加闷热一些才对。 我站在楼梯口定了定神,没有听到什么声响,将手中的剑柄握紧了些,开始踏上楼梯。走过拐角,发现这楼梯竟然很长,一直延伸到上面。顺着楼梯,踏上了二楼的地面。看着面前的场景,不禁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个地方,我刚刚也在电视里看过,就是长发女鬼出现的地方,这条楼梯,正是电视机闪出的那一角。而面前房间的设置,更是让我心里生寒。 与旧内科楼的三楼一模一样。 究竟在五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江州各个地上地下,到处都是这种研究机构,这已经是第四个研究设施了。 “许驰...许驰...”方超低声叫道。 我开始朝着走廊的左面走去,两侧的房间纷纷被木板钉住,纷纷上了锁扣,看不到房屋里的任何情形,走到了第二间房,抬头一瞧,上面挂着图书室的牌子。 “走那边。”我冲着方超说着,指向身后的方向。 这里我轻车熟路。 走不多时,我看到了一个老旧的护士站。一样的装饰,一样的位置,我不禁像是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如果刻意有人这么做,那么这里也有着异能者的痕迹。护士站的小门同样也是长长的木板钉住上了锁,看起来非常的结实。 到307去看看。 往前走了几步,到了307的门口。此处的墙壁已经崩塌,墙壁的尖利石块已经将钉住的木板挤碎,门板散在一旁露出了出来。 地上的石块像是崩塌不久。我不禁皱了皱眉,我在这里工作三年,又没有发生地震,这里又是怎么塌的。 “方超!”一个响亮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接着一男两女出现在我的面前,看着满身是血的我,众人吃了一惊。 “这里像是个医院。”一个女孩说道。“你们进来看看。” 既然他们没事,看来这里不会出现什么东西。可能是个废弃的研究所,说不定,旧内科楼是跟着它仿造的。 我踏进了房间。 这里有一张大床,床上还摆放着一个布偶玩具,布的质量非常糟糕,看起来像是的确良的布料,那玩具被几块黑布缝上了眼睛和耳朵,是个非常简陋的熊猫布偶。 墙面上挂着一幅幅画,画上像是树林,全部都是杂乱无章的树木作品。从手笔上看,应该出自一个女孩的手笔。只是可惜,没有署名。 “这里真冷。”一个女孩说道。 “有幸活着的我们不该对任何事有所抱怨。”我说道。 “你们过来看这个。”方超说道。在房间的西北角摆着一张小桌子,有些小碗放在上面,四条小凳摆放在一旁,四条凳子上都放置着一个手工缝制的简陋布偶。 这些情况说明原来呆在这个房间的,是个女孩。可能不会超过十岁。滋啦!一条木凳猛地转动,其中一只布偶朝向了我们。 突然的声响将所有人吓了一跳。 我不禁呼了一口气。静默了一阵后,没有见到其他的反应。“走吧。我们去找出路。”我冲着众人说道。 我朝着门口走去,清楚的看到了墙壁上挂着一把钥匙。 这里的房门都是锁住的。不过,这里要是和旧内科楼一样设置的话,在护士站的房间里,一定会有相同的暗格。 我想起了房间里的钥匙。 转身回去,将钥匙取了下来。朝着护士站走去。 当我把钥匙插进护士站门口木板的锁,轻轻转动了一下,啪嗒一声,它打开了。 方超在一边惊道:“你来过这儿?” 我摇摇头。我的经历要是说起来,估计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一番折腾之后,我在护士站里发现了暗格。 果然,这里和旧内科楼完全一样。 钻进暗格的一瞬间,我一时愣住。身后的年轻人钻过来后,被眼前的一幕也震撼到了。 房间的左侧是一道门。右侧有块蒙起来的白布,下面包裹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朝着地上望了一眼,那布下是一双成年人的脚面! 脚面的中间是一个钥匙孔。面前的东西,正站在一个铁制的圆盘上。 方超颤抖的说道:“把你们手机都打开,这是个什么东西?”他走上前去,一把将布扯了下来。 一具女人的模型正蒙在布里,浑身上下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看上去,像是一套芭蕾舞的白裙装。 “这是什么鬼东西。谁把模型放在这儿?”一个女孩说道。 “嘘。尤蓉,别说话,她是模型吗?”另一个男孩许驰说道。 我将手中的手电慢慢照到了她的脸庞,只见上面是一张被福尔马林处理过的女人脸庞。眼窝处的眼皮已经与脸部有了粘连,脸上清秀的模样依稀可见。但是脸上的皮肤已经是*的模样。 “这不是模型,是尸体。”我冲着众人说道。身后的人均是没有说话。 尤蓉将自己的手机照着地面的钥匙孔。“这里是不是个机关?” 我将手上的钥匙插了进去,扭动了一下。 啪!一个电火花打在左侧,接着一道温暖的黄色光线照射到了面前惨无人色的尸体身上。 随着如有音乐盒的单音响动,面前尸体的脚下开始旋转起来。 尸体被固定在铁盘之上。没有丝毫的动静。在我们面前不断的一圈圈转动着,音乐悠扬的声响回荡在整个房间。 尸体歪了一下脑袋。身边的女孩发出了一声惊呼。 接着啪的一声,灯光灭掉了。 一切回归清冷,我眼睛死死的盯着尸体,发现她并没有起尸的迹象。 面前左侧的房门啪嗒一声,打开了。 一股凉风从门口吹了进来。“你们过去。”我说道。眼睛始终没有从尸体挪开视线。这里的一切太诡异了。 在所有人通过以后,我也面对着尸体,走过了这个房间,带上了房门。 转过身来,看着里面会是什么。与旧内科楼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审讯室。空荡的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家具,还有一张大床,叫晓曼的女孩正看着一张穿衣镜伸手触摸着镜面,观看自己在镜中的影子,尤蓉正在看着梳妆台上的摆设。 方超和许驰,正围在床边。在掀开的被子床单上,满是已经黑色凝固的鲜血。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许驰说道。 我看着已经干涸的血迹,不好说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但是从摆设来说,这里应该也是研究异能人的一处研究所。至于研究的是什么项目,就不得而知。 “晓曼呢?”尤蓉呼叫起来。 我们一同回头,房间里少了一个人,我还记得刚才她就站在穿衣镜跟前,怎么会突然毫无声响的消失呢? 能突然的消失,证明有东西在这个间屋内,它开了一个无法通过的结界。把我们分割开来。 至于那个叫晓曼的女孩子,估计凶多吉少。许驰跑到床前的一侧板起窗户来,却发现锁的非常的坚固,这里的窗口根本不是为了离开而预留的。 “她到底去哪里了?”许驰说道。“不行,我们一起来,就要一起回去!” “你们还是放弃寻找吧。”按照我的估计,那个女孩一定不会留着性命等着我们去救,她已经死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遇到鬼化或是灵化的她。 此时那个晓曼的女孩子,正从镜子中抽离出来,发觉眼前的一切场景变了模样,自己像是呆在一个昏暗的药品储藏室,四周的铁架上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不同颜色的液体。 “许驰...方超!”她开始慌张起来,“尤蓉!”一连串的叫喊声后,她发觉自己正独自一人,从一旁的铁架边上取了一只铁镐,拿在手上,接着看到铁架上一瓶摆放着盛着一具未成形的婴儿瓶罐。 瓶罐上清晰的印着自己惊恐的脸庞,和已经花了的妆容,在自己身后的位置,有个白色的身影,头顶上正蒙着一块白布。她惊惧的转身将铁镐朝着那白影砸去,却砸了一空。 铁镐落入脚下的泥土,她歪斜的扭了两下,根本拔不出来,接着,一张惨白而*的脸庞露在自己的面前!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惊恐的叫喊,靠向身后的铁架,铁架上的瓶瓶罐罐掉在地上,玻璃裂开,液体流了一地,两侧分别站着白色的人形物体冲着她压迫过来。在一股刺耳的电噪声中,她逐渐失去了意识,木然的坐到了地上,慢慢垂下了头。 我的耳朵清晰的听到一阵电流声,似乎就从脚下传来,但是在我仔细去寻找位置的时候,突然戛然而止。耳边回复清净,什么也听不到了。 尤蓉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看着面前的困境,只觉得自己头皮都硬了,完全没了方向感。 许驰此时对方超发起了脾气,“都是你,说什么自己能除鬼,结果到了这个地方来,现在我们都出不去了。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东西。”方超估计心里有愧,没有言语。 在这个环境下,我也不好说能不能够出去。 我不禁想起秦逸来,在昏暗的地下通道我和他一同被他母亲打了屁股,不知道三年后他又去了那里? 希望他在李睿渊的控制之下,不要出事。这个还得怪曹小韵,如果不是她临危变节,可能情况不会像现在这么糟。 “你们看,那边好像有火光。”方超指着床右边的一个窗户,透过他的手指,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烛火。正在发着微弱的光芒。 蜡烛的旁边是一只手指,看上去像是个男人的。似乎对面比较光亮,但是其余部分都被窗户上的木板挡住了。或许砸碎窗户和木板,能通过这个地方。 这么想着,我在房间找着称手的东西。 “你的剑,行不行?”方超忐忑的问我。 说的真好。提醒了我。我的剑就是利器。 随着玻璃的脆响,我的剑划在了木板上,却磕出了火花。面前的明明是木板,怎么会...... 凑近一瞧,那木板上密密麻麻刻着各种道教符号。 看来这里是有道行的人封起来的。 我的眼睛看到了铁锁上。希望这里没有道咒。一剑劈去,铁锁应声而断为两块。面前的木板倒下,眼前顿时一片光亮。在我面前出现了另一个房间,贴着窗户,一张大床正摆放在面前,一个男人正躺在床上,木板没了铁锁的束缚,朝着那躺着的男人身体砸去。将那蜡烛砸灭了。 看着面前床上的男人,我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不是别人,正是我刚刚在脑海中想到的秦逸! -本章完结- 第二百四十九章 毛骨悚然 在我走到窗边的一刻。躺在床上的秦逸张开了嘴巴,呼出一口白气来。接着全身迅速的发青,手臂上现竟出现一块尸斑。 我闯大祸了! 秦逸的身体一直被王氏集团控制着,而我却将他唯一的守魂灯弄灭了! 不管秦逸还是不是灵体,已经无法回魂。我实在太鲁莽,就算是砍断铁锁,也应该抓住木板才是,现在,等于是我亲自杀了秦逸。 这里四周的窗户上都用写满符咒的木板隔开着。应该是个阵,我的剑是个上古神器,破坏木板都十分艰难。更别说别的东西能够进来。可就偏偏把锁切断了。 这个地方秦逸一定不知道。集团隐藏着这个地点。我为了打开缺口,结果莽撞的把他弄死。 我真是没脸再见他。我怎么这么笨,当初秦逸说过,他的身体被王氏集团控制存放在某个地方。既然是存放,为什么我从未想过会是殡仪馆? 我和方超、许驰还有尤蓉从窗户上爬了过来,看着躺在木床上的秦逸,将他身上的木板推到了地上,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补救。 没有任何一条道咒能够保住他的命。 我掏出一张道符点燃之后去靠近蜡烛,妄想着能恢复原样。 “都灭了!你还点!”身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扭头一瞧,秦逸的灵体就飘在一旁。脸上有些发怒。 “你是看我蓝的还不够是不?”秦逸冲我说道。 我的眼泪登时流下,“对不起。”他已经真正的死去,身上果然更加蓝了。我伸出手臂抓了一把,他身上不再是硬邦邦的,和那时背过我的章薇一样柔软。 “这是命,我们走吧。”秦逸说道。英俊的脸上毫无波澜。 一定是我打开了阵法的一角,使得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这才赶了过来。 “要不你再躺下试试?说不定......”我冲着他小声说道。秦逸回头又看了自己的尸体一眼,没有回答。 方超见我和空气说话,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姐,你是不是疯了?” “这是你新收的小弟?”秦逸瞅了他,嘴角撇了一下,“你还换的挺勤。” 说着伸手过来,抓住了我的手。 这在以前从未有过。 “你怎么...不跟曹小韵在一起?”我问道。 秦逸平淡的笑笑。没有作答。 这是暗示吗?这个祸害不说,是不是向我表明情意?这有点太突然了。 “今天曹小韵任恶魔掌教。”他这么说着。走到了众人面前。“走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李睿渊已经将你的罪行公布天下,全世界都在找你。我身体的事就不要想了,也是我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在殡仪馆下。” 他原本有活过来的机会,被我破坏了。不管他多么不想活,但是看着自己死去,心里的感受一定不好。 还记得那时,他站在内科楼口对我说证明自己还活着的情形。 “我一定给你找副合适的躯体。”我抱着歉意看着他。他看似无所谓的笑笑,“我曾经想过不要自己的身体,但是后来我查阅过道书,像我这种的,可以用佛教徒的引魂咒将自己回窍之外,我一律只能附体,不能再度活过来。尸体,没有附几天,都会腐烂。这样也好,我不再受任何控制。” 这个我知道。 这一切都是我害的。 “铃......”一串电话铃猛地响起,心里不禁一凛。看着红色的方桌上的电话,我正欲上前,却被他拽住,他的手指向了桌子下面,我清晰的看到,电话的连线甩在一旁,根本就没有连接。 这个不是能接的电话。尤蓉手快,将它接了起来!“不要接!”我大喊道。已经迟了。 电话里传出了自己好友巩晓曼的声音:“不要上二楼。”短短的一句说完,没了声响。尤蓉看着我,指指手里的电话,“她不让我们上二楼。” 她咽了一下口水,补充道:“是巩晓曼。” 所在的屋子还是个密室,根本没有去二楼的空间。周围全是发霉的楼板。房间里虽然有些窗户,但是全被封住,根本没有出去的道路,更别说去二楼了。 在一旁的的红色斗柜上,放着一副相框,我松开秦逸的手,走过去拿了起来。 照片上微微发黄,坐着一个黑衣的严肃女人,旁边是一个大约十几岁的孩子。穿着十分中性,一双大眼像极了秦逸。 “秦逸。”我冲着秦逸叫道。 秦逸飘了过来,看着我手中的照片,“这是我妈。” 几乎可以确定,这张照片上应该是秦逸。我想起了这里307的房间。他们把秦逸的身体藏在这儿,那是不是说,在秦逸十岁左右的时候,曾经在这里研究过他。 我看着秦逸,他也转过眼神看着我。估计他也是这么想。太小的记忆根本寻找不到。可能他忘记了。 “我没有来过这里。十岁的时候,我已经在锦都上学。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秦逸肯定的说道。 照片上的小孩只是像,但是也不能说明,这就是他。也许是同他母亲有关系的人,他母亲的表情十分严肃,似乎看不出有多在意身边的孩子。 “秦逸,你是从哪里下来的?”我将照片从镜框里取了出来,等出去了再研究。 “从地下通道。”秦逸看着我。 那里被人破坏,秦逸是灵体,自然可以通过,但是我们不能。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塌陷的位置,联通着地下通路。 “还记得地下通道有一条水路吗?我就是从那边过来的,但是那里也塌陷了。你们是回不去的。”秦逸说道。 还好无法通过。不然要游泳,我可过不去。我偷瞄了一下秦逸,如果那里可以通行,他会不会抱着我过去?在水中不知道抱着他会怎么样。 我扭过头闪过他看向我的目光,从他抓我的手开始,我拿不定他到底在想什么。当着面前的这些人问起,又觉得不好意思。 有了秦逸在场,我才能放下心来,观察一下房间的模样。 墙壁上统一泛着发霉的颜色,无论昏暗的灯光怎么照射,都有一股铁青的冰冷。面前的尤蓉弓着身子,一张艳丽的脸上妆容已经花了,双眼通红,身子颤抖的就像只不停抖动的兔子。许驰和方超长得都比较好看,尤其是许驰的气质,看起来文艺极了。 他们都有魅惑女孩的本钱。也就造就了把巩晓曼和尤蓉带来这个地方。 房间的摆设一应俱全,关键的是摆放着许多的艺术品。豪华而又奢侈的模样。 看来这里以前比地面上生活的标准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 我又看了一眼秦逸,失去躯体的他不喜不悲。 有了他在,我的压力至少卸下了一大半。根本不担心会走不出去。 “顺着你们的路走一遍吧,也许能找到出去的地方。”秦逸说道。 我将几个不知深浅的年轻人叫到身边,分别开了天眼。尤蓉一见到蓝色的秦逸就惊呼了一声。 “不用怕,这是我的朋友。”我安慰道。 “不是,”尤蓉摇摇头,低声说道:“他好帅。” 估计她的朋友中要是有秦逸这类的,让她去死都愿意。 秦逸从桌子上一堆书籍中拿起了一个红皮塑料的本子,看了一眼,然后递给我。上面写着一句话:“3月25日。我们不吃认识的人。”随意的翻翻,什么也没再发现。 这是我的生日。这是一个巧合。 看来要出去,有必要要对这个地方做一定的了解。 “你们下来已经多久了?”秦逸问道。 “大概有一两个小时。”方超回答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还有人在这里盖房子的?”方超说着,看了一眼床上秦逸的尸体。“我们少了一位朋友。” 秦逸看着他,“不用再找了。她已经死去。” 与我的话如出一辙。经过数次与恶鬼的交锋,我们清楚速度飞快、力量强大的鬼怪都会做什么。 “依尘,这里主要还是要依靠你了。”秦逸呼了口气,“我已经不再有超能。因为我也死了。在世上呆的越久,我的戾气会越来越重。” 他现在是名副其实的灵,会自动吸取那些东西。 “要是我变了,你不要犹豫,就杀了我。”秦逸转过身躯,把后背留给我。“现在走吧。” 要我杀他?我宁可他杀了我。这是我欠他的。 我们从原路开始返回,这次有了秦逸,很多细节都能被注意到。不知道为什么,当有真正能帮助我的同伴出现时,我才能变得谨慎,反倒是自己独自面对,就变得有些莽撞。这些房间有相同的共同点,四处都摆放着医院用的铁夹。 看来这是个地下医院,只是不知道都有谁住过。 我随手拿起了一个,翻开来看。“我所试做多次的,可以将死者的魂魄,以及其残留下来的思念等与冥界相关之物留在人世的方法。全在乎这个能吃人的女孩子。被她吃过的人,都带着一种特异的能量,能够改变附近的磁场。从开始研究后,这是最危险的研究所。 似乎还存在着超乎我预想的能力。  天朝历代的传说是如果肉身毁灭了,灵魂就会通往地府,而月亮则是通往地府的唯一照明物体,所以,月亮被视作为了异界的象征完全合乎情理。如果有效的话,对夏侯妍的仪式应该放到晚上进行。天啊,原谅我,妈妈,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个留下笔迹的人,说的是他的妈妈,还是说这里曾经的研究物? 有限的资料只能说明,这里与旧内科楼是相同的依附关系。应该建设的要比内科楼要早。通过在这里的实验,然后再运用到夏侯妍身上去。很有可能,这是第一个研究设施。内科楼是第二个,其次是周天佑的家。最后才是地下通道,那里是秦逸的母亲。 研究停滞的地方,应该就是那里,可是现在严宝成已经死了。接手研究的是谁?卓国胜?还是那个在火车上带走夏侯妍的年轻男人?如果那个人一直活到现在,已经不再是人了。 我仍愿意相信,人们最初研究这个是出自对科学的质疑和好奇,只是随着研究的进行,所有事态失去控制。如果我是研究员,面对没日没夜毫无进展的研究,也一定会变得焦躁。 这么多的研究场所,工作团队非常的庞大,而且又不可能中途换人,只会不断的增加。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我连一个清楚事件本质的人也没有遇到?准确的说,遇到清楚事件的,都死了。 可是,活着的人还在受着影响。 如果我能知道的资料再多一些...... 我正发呆着,秦逸递给我另一个铁夹。示意要我看。 这铁夹上有着血迹,打开来看,纸张之上有着一只脚印。至于内容,更是令人震惊! “对夏侯妍的治疗仍然持续着,严医生的治疗方法,虽然感觉有一定的效果,但是这些方法已经完全的脱离了医学的范畴。使我觉得非常的困惑,严医生非常倾向于使用一些自创的疗法和所谓的传统疗法,特别是使用一些非常特殊的器具来进行治疗,这些在其他的医院是绝对看不到的。还有更加奇怪的是,这个地下医院所专用的一些非医学术语。  比如中度症状的患者,在看到映在镜子和水中的自己时,会显得非常的害怕。就像是看到自己所映出的脸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一样。在这个地方,他们将此成为“基因突变”,而在医院中直接使用这个说法来称呼这一状态。还有更加恐怖的,被称作“散”的症状。虽然我还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症状,不过一说到“散”这个词,大家的脸色都会改变。” 我差点丢了铁架。我以前总是认为,对夏侯妍的研究,是最初的开始,却没想到,溃散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发生了。证明夏侯妍并不是第一个,更不是唯一的一个。 这研究是从什么时代开始的?谁才是第一个接手研究的人? 我神色复杂的看着秦逸,他也看着我。许久没有说话。 方超、尤蓉在一旁不由得急了。“我们要一直呆在这里吗?” 我回过神,看着他们。皱起了眉毛。 “许驰呢?”方超不由得惊慌起来。尤蓉也四处寻找着那个文艺青年的身影。 我看着摆放秦逸尸体的房间,许驰的身影正站在房屋的中央,孤单的背影正站在那里,左右轻轻的摇晃。 “许驰,赶紧过来!”方超喊道。正欲过去,被我一把拽住了。 “走吧,如果你还希望他留在这里的话。”我淡淡的说道。放过他,是种仁慈。 “说什么话,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决不能丢下他!”方超喊叫道,想甩开我的手。 我从怀里掏出张道符,按在他的肩膀上,“干嘛?”他不解的问道。 “这是一张降魔符,对人是不起作用的。但是对这个东西,会管使。”我话说完,将道符对准许驰的后背,掷了过去。 那道符贴在许驰的后背,许驰仍是毫无知觉。 “看见了吧,我的朋友只是被迷,不是鬼。”方超说道,我松开了抓住他的手臂。 “许......”他还没来得及过去,呼地一声,许驰变成了一堆火焰。 在蓝色的火焰中,他慢慢转过了头,留给方超一个侧面。轻轻微笑了一下。 “许驰!”方超的脸孔不禁流下泪水。 “你的朋友很够哥们,当一个人变成鬼后,第一个要害的,就是跟自己最亲近的人。”秦逸说道。 尤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生平第一次忘了点赞。 “走吧。”秦逸说道。却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 尽管呆在阴森的房间里,每个人都在想着心事。“许驰...还对我说过喜欢我...”尤蓉冲着方超说道。 她是有男朋友的。许驰变成鬼之后,也没有害她,如果我不幸死去,变成这种东西,我一定不会害人。 “你们走不走!”秦逸发火了。 我心头不禁一震。他已经开始吸收世间的戾气了,这个阴森的研究所,这种气息随处可见。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秦逸的变化就越大。 “等一下。”方超说道。“前面是一具尸体。”他转过身来,“能不能给我一张降魔符?”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我呼了一口气,就算我给你,也没有用。只是最多保你的平安,遇到恶鬼,它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你要是出去,对学道有兴趣的话,再给你吧。现在你带着没有用。”我解释道,从怀里又掏出一张。说的不错,前面是具尸体。我将寒光剑拔了出来。 秦逸见我做好了准备,咵嗒一声打开了房门。 面前的房间仍是那具尸体,唯一不同的是,房间的灯亮了。面前的女孩一袭白衣,方超看着它,似乎与刚刚看到的没有什么不同。 正要朝着门口走去,被秦逸拦住了。 “不解决这里,我们不用再走了。”秦逸说道,“鬼是会跟着你的。” 我点点头,看着面前的尸体,她的确没有变化,除了*的脸上流出的那一道鲜红的鼻血。“带纸了吗?”我问道,我左手拿着道符,右手拿着寒光剑。已经腾不出手了。 “我有。”尤蓉喊道,从身上取出一包纸巾来。 “去给她擦掉。”我说道,凡是鬼的要求,尽量要做到。不然它就会立刻起来害人。这个我有经验。 她瞪圆了眼睛看着我。一手拿着纸巾不住的颤抖。 “去吧,我看着。”我冲她说道。要是那女尸敢起来害人,我就灭了它。 尤蓉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纸巾,抖动的抽出了一张。 呼了一口气,慢慢的朝着女尸走去。方超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尤蓉颤抖着将纸巾给她擦拭着血迹,她腐烂的脸上一块块的分裂,血迹一时半会擦不干净。 房间里尤蓉的呼吸声愈发沉重。 但是颤抖的手更加不敢使劲。只得按了上去,吸着血迹。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手指传到了脑子。脑海里出现了黑暗的树林和隐约透漏进的刺眼阳光还有一个名字。 “薛凝,你还活着。”尤蓉脑海里出现了这个名字。嘴里轻轻说道。 女尸慢慢的抬起手臂,脚下的圆盘开始旋转起来,尤蓉退后了一步。看着她的手势,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上过的舞蹈班。 那是一个起手。这一切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转完一圈之后,女尸的手臂自然垂下,连带着头低垂下去。 尤蓉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声骨头的脆响,“咔嚓!”一个男人踩在了满嘴是血的尤蓉腰上,将她踩到了地面上。她冲着尤蓉眨了两下眼睛。 猛地头皮一阵发凉,尤蓉清醒了过来,“你只是...被折断了。”尤蓉轻轻喃道。 哐!女尸的头颅突然抬起。尤蓉猛地退了两步。我立即出手,将手中的降魔符掷了过去,贴在了女尸身上。居然没有点燃! 女尸伸出左脚,从铁盘上走下,冲着尤蓉走了一步,尤蓉急忙走到一侧。女尸的腰部咔嚓一声,骨头发出一声脆响。她向着左边扭动了一下,摆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接着身体正了过来,头颅飞快的转向一侧的尤蓉。随即就这样保持不动,面对着尤蓉又垂下脑袋。 尤蓉被吓得花容失色。方超喊道:“快杀了她!” 女尸闻言突然暴起,抓住了尤蓉的肩膀,将她扑倒在地!在她脖颈处咬下一口。 我跃起就是一剑,砍掉了她的头颅。 尤蓉尖叫着将她推倒一旁。 女尸的身体失去了头颅,身子软倒下去,没了反应,兀自汩汩的流出污血。 方超急忙过去将尤蓉拉了过来,看她的伤口,所幸还是轻伤。破了些皮没有伤筋动骨。 拿过尤蓉的纸巾,给她敷上。 这应该就是铁夹中提过的那个咬人的女孩子。这么多年,她没有死,更没有活过来,只是在身体里。本身就耐人寻味。不是能用科学来解释的。 可能也是一种能量。只不过没有夏侯妍和秦逸母亲的能量大就是了。我伸出手掌,在左手心啐了一口,虚空画了张符。用左手收了,将手掌贴住了尤蓉受伤的脖子,使劲按了一阵。 待我取下时,那脖子上已经完全没了伤痕。看上去就同没有受过伤一样。 方超不由得呆了,“你怎么做到的?” 怎么解释呢?折一两年寿数吧。长生的我也不打算活多长。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东西聚集过来。 秦逸不禁离开了门口。他的脸色突变,冲着我喊道:“依尘!外边有很多...” 话音未落,门锁碰的一声,被撞开了! 我转身一瞧,门开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脸孔*的尸体。一眼望去,有男有女,服饰统一全是白色的研究服和医用的白大褂。 耳朵中突然响起刺耳的电燥声。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五十章 秦逸的哀求 与夏侯妍爆发不同,这个女孩的能力在于,只要被她咬过的人,都会成就一种半死不活的姿态。 可以说是流毒无穷,这些东西,不惧道咒,只有通过物理攻击才能给予伤害。 就是不知道方超的身手怎么样。尤蓉的架势就不行。 方超和尤蓉逃到我身后,秦逸慢慢的飘了过来,我们与面前的尸体们僵持着。我将寒光剑平举,“跪下。” 他们都没有真正死去,我的剑可能完全不起作用。 果然,它们维持着原有的姿态。 “不想死的,给我让开!”我喊叫道。估计我古剑之威,已经被地上的女尸很好的解释了。 咔。尸体们整齐的排成了两列,中间空出一条路来。我瞅了一眼门外的暗格。希望护士站是另一番情景。 不是我不愿砍尸,而是砍尸要耗费大量的体力,而且,这些半死不活的东西,非要把它们砍掉头不可。不然还是会暴起,就算是一队活人跪在那里让你砍,也还是会砍到没力,更别说是在移动和攻击的鬼物。让它们咬上一口,根本没时间处理,不处理,没有多久,自己也会变成那种东西,既然惧怕我手中古剑,说不定可以走出去。至于这些玩意,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一个修道之人,应该明白,无论是鬼还是灵,永远都是除不尽的,像是黑色和白色一样,这是一种平衡,秦逸看着面前的情况,不禁皱起眉头,“我押后。”他说道。 “不,你走前面。”我冲他说道。“我有剑,如果它们有异动,我就开始斩。” 最危险的是方超和尤蓉。他们什么屏障都没有。如果一旦出现状况,只能自求多福。 但是只要我活着,他们就是被咬也没事。 秦逸看了我一眼,“好。” 说完正要飘走,却被我一把抓了回来。我左手上带着符咒,他手臂上一疼。在干净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黑色烧焦的符印。 “你这是做......”他不解的问道,下面的“什么”被我用嘴堵住了。 他被我吻住,也没再说话。 方超一手拉着尤蓉,轻轻扯扯我的袖子,“姐,你俩是不是出去再这个。” 尤蓉一把扯回他的手,“别动,好浪漫。” 我看着面前的秦逸,慢慢的离开他的脸庞,他的脸色异常郑重。 我笑了一下,扔掉手中的道咒,用左手抚摸他冰凉的俊脸。这是一张多能祸害女人的脸啊。这次轮到我强吻你了。 真想拧一把,不,就是拧一把也不解恨。咬上一口才是。 “为什么?”秦逸问道。 “没事,姐就是给你留个念想。”我回答道,接着扭头看着面前的窄路,握紧了剑柄,“走吧。” 秦逸看着手臂上黑色的咒印,叹了一口气。脸色甚是凄苦。 “走吧。”他重新又抬起头来,脸色已经变得坚毅。 他率先飘了过去。方超紧紧抓住尤蓉的手,觉得她手上已经出了汗,尤蓉觉得他手上使得劲大,已经拉着生疼,但是在尸体跟前,一点也不觉得疼痛。脑子里已经屏蔽了痛的感觉。 我走在最后。我们开始过尸体为我们让开的路。 出了护士站,走廊里十分冰冷。有这些脸上泛着铁青的东西在两边护道,给漆黑的走廊反射出了光芒。 尸体们纷纷闭着眼睛,像是一群接受检阅的士兵,我们移动到哪里,他们就转到哪里。 我身前的方超和尤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觉得自己心跳都快蹦出喉咙,颤抖的苦苦支撑着自己已经感到冰冷而又昏眩的那份压抑。 咯吱。一具尸体的骨骼发出一声脆响,我们都停下了脚步。估计它的骨头也是被折断过的。只是现在随着转动,发出了声响。我用左手拍拍方超被汗水浸湿的后背,示意继续前行,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道符,捏在手上。 作为最后压阵,我最后一个从暗格里出来,将暗格的木板合住。整个 地下医院走廊处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全是尸体,不知道都是从哪里窜出来的。 这些人是死后被咬的?还是活着的时候就变化了? 估计这个问题,这些人才知道。 一张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女人是郦青文!和我那时和张潇尹在内科楼照相的时候,她就站在一旁微笑。 可是现在,她已经变成了半死不活的东西。这个试验已经吞噬了不知多少生命。还有更多我没见过的死亡。 连着楼梯,全是尸体。医院的门都打开了。被扯断的木板的锁链掉了一地,一定是我破坏了秦逸那里的阵,才引出这么大阵势。 刚刚走到楼梯口,医院挂在一楼的钟表突然发出了声音。当当当的响了三声! 秦逸急忙退了回来。 一楼传来一阵骚动,已经开始有些尸体顺着楼梯飞快的跑了上来。 像是传染一般,一楼的尸体开始冲着二楼疾奔。 “快到307房间去!”我冲着大家喊道。那里是个封闭的空间,面对大规模的尸体奔袭,那个小门才能保持一定体力,也能保证众人的安全。 我和秦逸压阵,边杀边退,在群尸的嘶叫中,砍倒了几具尸体。终于到了307。 我站在门口处,不断的砍着尸体头颅,不一会,尸群就开始停顿。门口已经堆积了不少尸体,偶尔才能钻过来一只,我砍的轻松了些。 尤蓉看着面前地上无数的人头,和空气中散发的*味道,忍不住跑到墙角呕吐起来。 方超的脸色惨白,不停的咽着口水。身子晃了几下,也撑不下去。趴到一旁呕吐去了。 我不能走,只能守在门口。手上的剑越来越重,看着面前堆积的无头尸体,不停的留着污血,觉得也有些卸力。 握住剑柄的双手已经不住的颤抖。胳膊的肌肉也随之抖动起来。 秦逸看了我一眼,他已经是鬼,拿不成我的寒光剑,他根本帮不上忙。 过了一阵,我额头的汗几乎跟飞溅的污血混在了一起。眼皮不断的打架,我快撑不下去了。 秦逸飘到了我的身后,冰凉的身体激得我精神一震,他从身后抱住了我。双手托在我的胳膊上,“从现在开始,你握紧剑柄就行。” 这是他抱我最长的时间。 与众多男女不同,我们没有在温暖的床上缠绵悱恻,更不是在某个罗曼蒂克的场景下提高肾上腺素。 而是机械的不断的砍着尸体。 这是属于我梦依尘的浪漫? 我已经累的脱力,身子歪歪斜斜的靠在他的身上,扬起脖子看着他坚毅英俊的脸庞。 他神情严肃的不断砍着尸头,专注的模样更令人迷醉。在这一刻,我太想放弃,放下手中的剑不再管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只想用手抱着他,去抚摸他的躯体。 不知道这样机械了多久,整间地下医院安静了下来。 寒光剑上不断的落下血渍。听不出是哪里传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我不想探究到底流的是什么。只觉得这一刻,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垂下了剑尖,将身体缩在秦逸宽阔的怀抱里。我迷糊着搂住他的脖颈。意识开始逐渐模糊。从我的家被毁掉之后,从未感到如此安全。 我迷糊着看他们整理尸体,迷糊着看他们满是疲惫的下楼。听着他们小心翼翼的在杂物堆的传递我。这一刻,我像是与秦逸无法分开。 是的。无论怎么样。我不要他离开我。再也不要,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我们永远要在一起。 在听到王萱的叫喊后,我终于支持不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这一觉我睡的很沉。沉到不想起。 直到觉得阳光刺眼,这才觉得恢复了些气力,慢慢从床边坐起。清晨的阳光从宿舍外照进来。我伸展了一下。睡得好爽。 只是胳膊的关节处还是酸痛不止。我轻轻的揉了揉。“秦逸。” 房间里并没有他的身影。不知道他去了那里。 我慢慢的从床上坐起,在床边发起愣来。 “师父!”王萱的脑袋出现在门口,“你可醒了!你瞧都有谁来了。” 我疑惑着看去,只见马正祥和吴南笑嘻嘻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些许果品。 “不知道给你买什么好。”马正祥笑道,“大师。” “叫我依尘吧,”我们一同在地下通道经历过生死,还是不要太过拘束的好。 “依尘,”吴南笑道,利索的走来坐在我床边,“听说你受伤,让我们一阵好急,偏偏又听到李睿渊胡说,我们赶紧来看看你。我和马正祥都成了术士,说什么都要支持你。对了,还有一个叫云小珊的姑娘。她已经被李睿渊放了,她托我给你问好。” 王萱接过吴南手中的水果,笑着放到桌子上,“今天可不准走!我去准备一桌,晚上一起搓一顿!”她说道,说着就要出门。 “王萱,你别买酒,我不想喝。”我冲她说道,王萱回过头,“师父,喝点吧,难得我们又聚到一起。” “不用。你们喝吧,我不想喝。对了,方超和尤蓉怎么样?”我问道,那天我睡过去,后面的事情根本不知道。 “他们俩啊,呵呵,你们进来自己说。”方超和尤蓉双双站在门口,手拉着手,脸色有些尴尬。“你们......”我看着两人的神情,明白了几分。 “是这样的,我回去给男朋友说,结果男朋友不信,我同他吵了一架,就分手了。然后......”尤蓉看着方超。 方超笑笑。“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替他们感到高兴,人海之中,能找到合适自己的那一半实在不容易,如果相爱的人不相信你,那种感情不要也罢。 像我和秦逸。一路走来多么不易。 “王萱,秦逸呢?”我问道。 王萱看了看我,鬼灵精的笑道:“师父,你都不问问你睡了多久,每天都是谁给你擦身体,给你换洗衣服。”她揙起小嘴,不满的说道。 我笑笑,你这个小东西,还邀功起来了。 “我谢谢你啦。我睡了多久?” “整整两天!”王萱说道,“你都不知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照顾人哪,这两天我可委屈了。今天不行,我一定要和师父大醉一场不可!我去买吃的。” “你回来,”我叫住她,“外边安全吗?小心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抓住你。” “不会的。想要抓住我,可没那么容易,我可是梦依尘的高徒!”她笑着,“你们聊,我去去就来。” “王萱,秦逸呢?”我再次问道。 看着王萱背着我微微低了下头,我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急忙站了起来,“他是不是出事了?是受伤了?还是遇到麻烦?” 我已经害了他的命,要是再把他累得出了问题,我无法原谅自己。 “师父......”王萱回过头来,表情有些拘谨。 “说啊,他出了什么事?”我急切的问道。 “他......他今天娶曹小韵。”王萱盯住我。 我觉得一阵晕眩,猛地坐回床边。众人相互对视,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王萱走了过来,坐在我的右边,抓住我的臂膀,“师父,其实...这也没什么。他们一个人,一只鬼,就算是结了冥婚,也还是无法在一起的。”王萱在一旁忐忑的安慰我道。 怪不得她叫了这么多人,非要嚷嚷一起喝酒。是想把这事糊弄过去,只要今天一过,秦逸和曹小韵就已经是夫妻,倒时再对我好生劝慰一番。 我只觉得呼吸不畅,脑袋里呜呜作响。全是一片空白。 她敢出去找这些人来,自然不怕被人追上门。李睿渊根本就不用四处找我,他知道我一定会自动出现。 “我们去参加婚礼。”我说道。 王萱吃了一惊,“师父,你不能去,术士们都在抓你。你去了......” “你留下,我一个人去!”我瞪着她说道。 “师父,你就听我一句...咱们不去了。那种男人不值得......” 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听秦逸当面给我一个解释。 “你觉得我像个笑话吗?”我冷冷冲着王萱说道。 王萱摇着头,不敢接我的话茬。 “你们都知情吗?”我看着在场的人。众人纷纷躲闪我的目光,“你们都骗我。”我怒道。 “我们是在帮你。”吴南说道。 “你们瞒着我就是帮我吗?”我开始准备穿衣服。 王萱挡在了衣柜面前,“师父。秦逸对曹小韵有承诺,现在正在做。如果像你这样冲过去,会毁掉一切的!你知道吗?你只是落入李睿渊的圈套。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如果我不是与众不同呢?”我逼问道。 “你必须与众不同,师父,”王萱看着我的眼睛,“因为你不这样,我们就输了。” “你不明白我!”我冲她吼叫道,“我感觉我已经输了。我无法阻止李睿渊。也输给了曹小韵,我救不了怜行和章薇,救不了我师父,也无法挽留和秦鸿泽的情谊。甚至是我对父母的记忆!”我回头看着面前的朋友,靠在一边的墙上,“唯一能让我依靠牵挂的家...也被摧毁了......我,已经一无所有......” 学道的这一路,我已经失去了太多。无法走回去了。 “师父,”王萱抓住了我的手,“你还有我们。要是你需要炮灰,我王萱愿意做第一个!” 她看向众人。 马正祥立即说道:“我算第二。” 吴南微笑着说道:“你不会扔下我的,对吗?” 我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庞,朝着众人看去,方超冲着我举起右手,尤蓉笑着将他的左臂搂紧,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师父,就算我们到了穷途末路,也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王萱说道。 是的,我还有你们,还有在地下博物馆里的十名毁灭术士。我的感情没了不要紧,但是我不能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就搁下朋友们的性命。 加上云小珊一共十七条命,换掉我的感情。 王萱冲我说道:“虽然没办法,但是我还是做了些事情的,我让那十个毁灭术士混进婚宴去了。他们面孔比较生,多数人到也没把他们认全。还让云小珊光明正大的做内应。没人会想到,不会道术的云小珊会给酒宴下桌子下安炮仗的。李睿渊一定在酒席外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抓你,我们已经派人混进去大闹酒宴。师父你放心,我一定把秦逸带回来跟你说话。” “欺负到我师父头上,他不想混了。”王萱说道。 我确实比较冲动,没有王萱想的周全。 她是刑侦队长的女儿,逻辑思维和统筹都比我更出色,说不定,她一阵胡搞,真能带秦逸到来。 “你们安心喝酒,闹婚宴的账都会在我王萱头上算着,李睿渊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王萱说道,“师父,你就在这里耐心等待吧。” 让人在酒桌之下事先绑上鞭炮,亏你想的出。等你遥控鞭炮炸起来,一定是个比较宏大的场面。 “你要注意安全。”我冲她说道。 她狡黠的挑挑眉毛,“师父,你放心,我手上就一个遥控器,时间到了,我就按下去。根本就不出现。” “我见不见秦逸无所谓,你们要注意安全。”我不能再失去这些忠心的死士了。 他们是我最后的资本。 李睿渊迟早是要踏出争霸的第一步的。不管他怎么受拥戴,这和修道之根本是南辕北辙的事,也一定有人会反对。 王萱点点头,向我保证一定要我看到鞭炮炸起来的场面,就出去了。 我坐下来和其他人闲聊。 吴南入了恶魔术士。其他人都入了毁灭术士,这段时间,白蕊命她和马正祥打扫了殡仪馆的卫生。吴南用自己新学到的媚术控制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同时也将方超和尤蓉的身份做进了殡仪馆。 方超原本在一个酒吧打工,很快辞掉了工作,至于尤蓉,她根本还没工作。在没遇到我们之前,她最擅长的是麻将牌桌。 经过那一夜后,她成功的戒赌。 我看她鹅蛋脸上的气色很好,估计说的是真话。 众人说起自己的经历,均是将关系拉的近了些。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原本想建立一个团队与李睿渊对抗的我,还没成功就惨遭失败,现在无心插柳,竟然集结了一批相互信任的新人。 看来一切都是天意,相信通过钻研古籍修习古法的他们,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成长。 不多时,已到夜晚。冥婚,也一定会放在夜里悄悄的进行,但是因为王萱的炮仗,估计会很热闹。 估计过了今天,我和曹小韵将会势不两立。 秦逸毁了她前半生,我又毁了她后半生。我十分相信秦逸的能力,也相信他过人的魅力。95%的帅,3%的酷,2%的稍微羞涩。使用范围:18-26岁年轻美貌大姑娘。效果:一经使用离不开。 “你不该这么做。”秦逸的声音响彻在门口。王萱真的把他带回来了! 众人见主角上场,停下了说笑,纷纷借故离开,为我们的安全把风去了。秦逸皱着眉头,飘进了屋内。 “我该怎么做?”我压着心里怒火说道。 “我欠曹小韵一场婚礼。”秦逸说道。 “那你拉我手又是怎么回事?”我冲他怒道。 “只是为了你安全着想。”秦逸冷冷说道,双手背到身后。 我皱着眉头,走了过去,将他的胳膊扳回正面,“你干嘛?” “明明都是你的错,不断的骚扰我,现在还摆一副毫不相干的架势!”我说道。 秦逸扁了扁嘴,两双手似乎想摆个合适的姿势,但是垂了半天,也没找到。 “你既然没事,我就回去了。王萱嘴里一点实话也没有,说你吐血不止。”秦逸说完转过身就要离去。 我一把揪住他,“不准走,你给我说清楚,你总是对我若即若离的,到底为什么!” 就算你要走,也非要给我说个子丑寅卯不可。 “没什么。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那样。好了吗?”秦逸仍然保持着平静的态度。 “啪!”我闪了他一巴掌。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离开我!”我哭道。一路上的委屈,终于宣泄出来。 “人总要学会放弃。”秦逸冷冷的说道。“我和你不合适。” “不!我不准你再离开我!”我紧紧的抱住他。在他怀中痛哭起来。 “你别哭。”秦逸说道。 我将指甲狠狠的抠着他的腰,“再走,我一剑劈了你。”我发狠的说道。 看我痛哭不止,他也没有再度反抗。任由我一阵发泄。 一滴泪滴在我的脸颊上,我猛然抬头,只见秦逸的眼眶里满是白色摇晃的水光。 “我已经死了。我跟你不可能有结果的。你就放手吧。” 秦逸低下英俊的脸庞,冲我哀求道。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五十一章 连番诬陷 “这辈子帮你。是我最大的错误。”秦逸说着,将我抱起。“我得回去了。我得找她。” “你不觉得错了么?”我在他的怀里,看着他的双眼,“或者我换个说法,我觉得你犯了个大错,而且还延续,曹小韵是一个不确定因素。” “她不是。”秦逸松开我说道,我一起跟她出生入死。我们经历的事情是你无法想象的。她有过伤心和痛苦。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她...” “你小的时候还喜欢你老婆呢。”我说道,“因为曹小韵,所以放弃了。” “那你凭什么确定,我不会离开你?要是我和你在一起后,也不喜欢你了呢?” “你没经历过,下决定也就太早了吧?”秦逸因为喜欢上曹小韵,才导致了他的婚姻失败。可是因为我,他和曹小韵之间又出现了裂痕。我确实不能肯定,他会不会喜欢我之后,又喜欢上别人。 “这种事,永远也不会太早。”秦逸说着,从我面前飘出了房间。 他是非要娶曹小韵不可。 “秦逸,你给我记住,你将来不要来求我!”我掏出道符朝他脚下掷去,蓬的一声,在他脚下炸出个火花。 秦逸停顿了一下,消失于我的视线。 王萱说的对。这种人不值得。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我用心。现在却要背负这么荒唐的责任。 悲剧最悲惨的地方在于,让两个不同的人走到一起,再把他们拆散。王萱回来,看见秦逸已经离去,识趣的只字不提。 在殡仪馆的地下博物馆,术士们纷纷抢夺王萱的手机观看婚礼的鞭炮闹剧。 嬉闹笑骂了一阵,王萱冲着众人说道:“现在他们已经恨咱们入骨。咱们得想个办法摆脱现在的困局。” 这一切的主使是李睿渊和白蕊,要打翻身仗,必须找个知情人才行,杜子石是最好的人选。现在的他身居要位,要是他能够说出实情。一切也都尘埃落定。 两天前还是血月。秦鸿泽已经死了。 我望着面前的术士们,不知道追寻真相和道法的路上,我还能留住几个?看着众人频频举杯,我的一颗心思始终无法集中,我害怕今夜。从未有如此恐慌的怕。不敢想象秦逸今晚怎么度过。我什么都已经不剩了。 最终我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被人搀扶到博物馆内他们临时搭建的帐篷。 我虽然醉倒,但是感觉意识却无比的清醒。恍惚间只觉有人钻进了帐篷,被我一把抓了过来,“别走。”我冲着面前的人说道。双手圈住了他的脖颈,“我不想让你走。” 我笑着将他搂紧,开始沉沉睡去。 秦逸,你是我的。 “掌教,掌教...”一个男人在身边叫道,我不禁睁开了睡眼,自己匀称的腿正横跨在一个男人的腿上,身上衣衫不整。 不由得一惊,急忙将手脚缩了回来,向着对方瞧去,却是鲁墨。 “你怎么在我这里?”我不禁涨红了脸,论身份,他要比我低好几级。我仔细感觉了一下,还好,什么也没损失。 自己只是抱着他睡了一觉。 “王萱让我给你拿杯水,她说你喊口渴,我刚一拉开帐篷......”他本想说清事实,可是却怕我不好意思,也就没说下去。 自己身份低微,不敢造次。 王萱正在帐篷外低声叫道:“鲁墨,鲁墨,该出来了,天亮了。” 听着她鬼呼鬼叫的声音,我就知道是她的安排。 “王萱!你给我进来!” 听到我叫,王萱只得拉开了帐篷的拉锁。看着一旁的鲁墨,又看了看我,低下头去。 “这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我大概明白了王萱的用意,她想让我尽快的忘记秦逸,重新开始。所以将众人之中面目姣好的鲁墨骗进了帐篷。 “你得手了没?”王萱当着我的面,冲着鲁墨问道。 鲁墨叫道:“你胡说什么。都怪你。”说完涨红了脸,朝我飞快的看了一眼,低下头去。 “真笨。”王萱嘀咕道。 “王萱,你还真胆大妄为,敢给为师做主了?”我不禁怒道。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就算是失去秦逸,我也绝不会寻找替代。 “师父,气大伤身,有时候你要学会放弃。”王萱说道,“这几日我们一直在这里翻阅古籍,借助古时法器,不少人已经今非昔比了。或许,你还可以重新开始。” “我想喜欢谁,想要怎么做,那都是自己的事,你给我记住!我能救你,也能杀你,你敢觊觎放肆,我第一个废了你!”我叫道。 王萱吐了吐舌头,“我知道了,徒弟以后不敢了。”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出去吧。”被她一顿胡折腾,确实心情糟透了,不过,我不能过于责备她,她也是希望我好的。只是我,无法放弃执念。 “王萱,你等一下,有件事我一直没问,你父亲和莫清到底干什么去了?”我问道。 王萱又回到帐篷,“杜子石让他们去南云,寻找一块玄武石。” 我不禁皱皱眉,四块灵石,现在应该尽入李睿渊之手,又怎么...... “师父,你不在的三年里,发生了不少事,李睿渊虽然心术不正,但是却也给术士们打开了局面,至少王氏集团现在在术士的眼线都撤走了。作为交换,李睿渊还给了筹划部的艾鸿畴一块玄武石。” 究竟石头有什么功用,莫修远应该知道,但是他在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 “师父,这四块灵石,却有妙用,我在一本曹氏灸经里找到了关于灵石的记载。这曹氏灸经是曹操后人的一本医书,最先出现灵石的传说,来自天公将军张角,是南华仙一并传授所得,张角死后,便被分散,张宝、张梁各持一块。道人于吉也持有一块,至于玄武石,不明下落。” 这不难猜,张宝所持是青龙石,张梁所持是白虎石,分别传给了化阳、聚阴术士,至于于吉,应该是朱雀。 “张角作乱之时,将秘密分别藏于四块石内,诵咒可从地府借取阴兵,可是张角突然在军中病逝,军心大乱,也就没有来得及使用。”王萱说道,“曹家后人被司马一族牵制,一直在寻找此物,只是一直未有所得。以至于只留下一本医书于世。” 原来李睿渊是想借用阴兵。再结合他在各地的普渡村的根据地。难怪他一直不注重术士的生命。在他的眼里,术士不过是他的跳板。想不到,四块灵石居然有这么大的作用。 换句话说,只要得到一块,他就无法完成相应的仪式。 “至于血祭之法,书中略有提及。太极之道,在于乾坤阴阳,化阳得阴,聚阴为阳,所以自古便留下采阴补阳之说,集齐万人之阴,是为其添阳也。”王萱说道。 李睿渊处处用血太极害人,为的是为自己添加寿数。 现在,应该已经成功了。 他为了自己活下去,实在太煞费苦心。 “所以,表面上他是送了一块玄武石给艾鸿畴,却又让莫师叔和我父亲去抢。”王萱说道。 莫清虽然初学,但是有高智商,道咒应该很快能够掌握,可是为什么不派其他道法精熟的毁灭术士去?非要是他呢? 对了。莫英纵还在他手下效力!让莫清去,有诸多好处,因为莫修远的死,让莫英纵对艾鸿畴恨意难消,莫清去抢夺,一是成功将玄武石抢回,二是失败被艾鸿畴控制或杀死,这样不但可以借刀杀人,也能把精通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道咒的莫英纵紧紧控制在手里,使其心甘情愿在手下办事。 驱散我的朋友、促进曹小韵和秦逸的冥婚、借助白蕊赶走邵星宇、狠毒的杀害术士会高层和我的徒弟、挑起恶魔术士和毁灭术士之争、利用王氏集团和术士追捕我和王萱。他霸占周天佑的财产,一步步朝着制霸天下的道路前行。的确是足够险恶狠毒! 错在哪里呢?错在我!是我把他硬让李国柱收了为徒,也是我一步步的给了他机会! 我为什么会喜欢过这种人呢! 差点还要把自己交出去。比起秦逸,他连一根指头都算不上! 想起秦逸,我心里又是一疼。 我既爱他恨他,却也在内心深处觉得他对,他欠曹小韵的实在太多。要是他立刻放弃曹小韵就跟我开始一段新恋情,我岂不是以后天天反倒要怪他亏欠曹小韵了? 他虽然无耻,每次爱些戏弄调侃,但是对我始终没有跨越雷池一步,至于在感情面前,从未承认也未认可要和我一起。 还主动将我推开,至少他的做法也能说是光明正大。 从莫清,到李睿渊,接着到秦逸,我喜欢的,都是心智过人的男人。这也是我的命。 现在关键的是,要揭穿他的阴谋,接着把莫清找回来。 至于秦逸...就这样吧,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杜子石住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他要是在江州,就一定会住在江州的夜总会。他无妻无子,一个人活得潇洒自在。”王萱答道。 “云小珊的安全怎么样?”我接着问道。 王萱的脸上又露出笑容,她知道我想什么。“她没事。没人怀疑她。我这就通知她,要是杜子石回来,就给我们打电话。” 还有一个问题,李睿渊。 刚刚参加完秦逸和曹小韵的冥婚,他一定还留在江州市。 “云小珊昨天晚上就告诉我了,李睿渊见你未出现,半夜就坐飞机去南云了。” 只要他不在,我鲜有敌手。 “他们绝对想不到,刚闹完一场的我们,再去闹一场。”王萱笑道。 “别胡闹,这次不能被人发现,我们要想个其他的办法。”王萱闹的越凶,也就越招人嫉恨,更别说,祸害的还是周天佑的钱。 周天佑运气真好,因为他是知名人物,李睿渊不会杀他。 我们商议了一下怎么进入星空夜总会的事情。 星空夜总会总共有三条出口,一个是正门,还有一个后门连接着院子的停车场,还有一条就是消防通道。 除了消防通道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有摄像头,不是我们的第一选择。 但是消防通道的门通常锁着。 我们一共十七人,我认为最好3、4人为宜。王萱能够在我不在的时候,主持大局,所以,她不能去,我决定带上吴南和马正祥,这两个人曾经是佣兵和登山爱好者,体能和反应都会超出常人,至于长生的我,也是个逆天的存在。 人太多,反而首尾不能相顾。 其他人必须留守。 现在就差消防通道的钥匙了。这个钥匙,是护法尹子默来掌管的。在当时,他算是支持我主战恶魔术士的一位护法。或许,同他好好聊聊,可能会获得支持。毕竟在李睿渊没有在周天佑家对我发难之前,他曾经透露意愿帮我。 此时的尹子默正坐在自己家中。对于杜子石做掌教的那一天开始,自己就觉得术士有些令人失望,在李睿渊领导下的杜子石,变本加厉的为自己谋取私利。自他开始,整个毁灭术士体系受到崩坏。原本清修各自寻找道缘的风气,已经逐渐充满铜臭。 无论大事小事,全是各种外来的红包礼包。但是另一方面,因为李睿渊和杜子石的强硬手腕,也使得术士的地位得到了提高,除了最底层的术士之外,越来越多的术士得到道教的认可。并且与道教部分的道咒开始融合。 本想支持梦依尘的他,也对现在形成的态势感到困惑。如果梦依尘再度回来,重新回到以前的状态呢? 自己又摇着头笑笑,但凡贪腐的风气形成,想要回到清修,那是完全背离人性的事,就好比工厂的工人,每月除固定工资外,还补发一份补助,然后突然有一天,告诉你补助永远取消了。术士们又怎么会服气? 但是现在术士们地位提高了,却离修炼的本道越来越远。这更像是一家企事业单位,而不再是一个追求大道归真的组织。李睿渊没有停下脚步,总是忙着什么事,但是自从梦依尘在殡仪馆的出现,似乎也有所为。相信没有多久,毁灭术士的现有局面,将会发生变化。 自己作为毁灭术士的中坚,有一个站队的问题,是投靠强大赢面的李睿渊,还是支持维护本道的梦依尘? 像自己刚才分析的一样。还是李睿渊处比较稳妥。就是面对贪污之风,梦依尘就算回归本源,也无法完全根治。 主意拿定,自己决定去见一下杜子石。 刚踏出房门,一把带着黄色光芒的剑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们疯了,不知道我是......”他看着面前的我,突然没了声,“掌教?” 对于我的突然造访,他觉得很是意外,但转念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掌教。”他冲着我说道。 “子默。我有事对你说。现在李睿渊做的事,会导致术士的灭绝。”我冲着他说道,李睿渊的目的,是将所有的目光注意在术士的地位上,他好继续做他的准备。 “掌教,进屋再说吧。”尹子默一手插兜,将自己手机的录制功能打开。 接着推开了房门。 我和马正祥、吴南踏入了房间。我简单说明了来意。尹子默说道:“你是说,你没有杀秦鸿泽,而是李幽逸找人假扮,趁其不备杀掉的?” “清楚此事的还有杜子石,不信你可以随我前去,当面对质。”我冲他说道。 “嗯。”尹子默沉吟了一阵,“好吧,我有消防通道的钥匙,我随你一起去找杜子石。” 有了他的支持,事情就好办的多了。我的道法在杜子石之上,我相信有办法,能让他说实话。我要让他为我洗脱罪名。 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夜总会的侧面。尹子默打开了消防通道,“杜子石在五楼的办公室。我们上吧。”他一手插兜,一边冲着我说道。 消防通道里传来隔壁震耳欲聋的轰鸣,音箱的声音诉说了一个夜生活的开始。 此时的消防通道,果然没有任何人把守。 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到杜子石面前。 等我洗清了罪名,非把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弄掉不可! 不多时,我们都走到了杜子石的房门前。尹子默看着门口意外的没有术士护卫,想是杜子石已经收到了自己偷偷发出的录音。埋伏已经准备妥当。 就等着身边的梦依尘上钩了。 离开了夜总会的喧嚣,四下里十分安静。 尹子默看了看我,手上握住了房门的把手,我点点头。 尹子默推开了房门,眼前一片漆黑。“掌教,掌教...”尹子默轻声叫道。 屋子里意外的有丝寒冷。始终没有人回答。 我双手结上手印,跟着尹子默身后,吴南和马正祥一起走进屋子。 杜子石虽然利用掌教职位牟利,但是屋子里却十分简陋,丝毫不见奢华之风。似乎还在过着苦修的生活。 既然不是自己享用。要那些钱做什么? 咝!身边的马正祥嘴里发出吸气声。 在唯一看起来的像模像样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只脱掉鞋子的脚,一个黑影就坐在深棕色的办公桌对面。 吴南拧亮了手中的手电,向着对面照去。 一张惨白的脸庞就出现在视线中,只见杜子石正睁着眼睛,看着我们。他的一只脚还架在桌子上,另一只脚还穿着鞋踩在地面。 吴南盯了一阵,“他死了?” 是的,面前的正是杜子石,眼下已经死了。而且死不瞑目。 房间的灯光突然亮开!李睿渊和一群术士站在了门口。 “梦依尘!又是你!”李睿渊阴沉着脸庞说道,“你以为利用云小珊玩的把戏我看不出么?把杜掌教怎么了?” 我冷眼看着他,又一次中了他的计。他根本就没走,只是透漏了一个假消息,来迷惑我出现。 “我几次三番放过你。你居然又杀人。”李睿渊说道,接着看了一旁的尹子默。“在这里杀了杜掌教!” “我没杀他。”我怒道,杜子石的死,肯定是他所为,“尹护法就是证明。” “尹护法,你同梦依尘是一伙的吗?” 尹子默咳了一声,冲我行了一礼,“掌教,时至今日,我已无话可说。”说完冲着李睿渊走去。 李睿渊眯起眼睛看我。 原来尹子默已经做过了选择。他选择了风头正盛的李睿渊。我真是幼稚,把一切看的太简单,忽略了人性,只道人人都像我和师父一般。 被他诬陷已经多到数不清了。 李睿渊冲着术士们喊道:“抓起来!” “是!” 头一个冲过来的,竟是尹子默。 想是他为了邀功吧。若是在此处抓住我,一定是大功一件。他在李睿渊面前也就有了存在的价值。 “轰隆!”不知哪里传出一声通天巨响!便在此时,墙壁突然猛地颤抖起来。整个房间开始朝着阳台倾斜。 这是......塌了! 慌乱之中,我伸出手臂,一把抓住了吴南。马正祥半蹲着身体,努力在地面上保持着平衡。 尹子默收势不住,被闪过身体的我避开,朝着阳台奔去。 一边的墙壁突然崩塌,一根钢筋猛地从墙壁里伸出,从他的右太阳穴穿了进去。 “啊!”尹子默发出了一声惨叫。身子一软,吊在了钢筋之上。 李睿渊抓住门把,为了保持平衡,左手在身侧连着抓了两名术士,朝我猛砸过来。被我闪身避过,可怜的两名术士,从未曾想李睿渊竟会让自己变成人肉沙包。 李睿渊稳了两下,才将身体收住,我的身子猛地靠到了倒塌的楼板上,马正祥此时已经在阳台上,纵身向着楼外跳去。 他是佣兵出身,应对这种事件应该比一般人要有经验。 倒是拉着吴南手的我。完全一点思路也没有。恍惚间,看着一块楼板翻转,朝着我拍下,避无可避正焦急之际,一个蓝色的身体挡在了身前。 “啪!”楼板在蓝色身体的阻挡下四散,碎片飞溅。我不禁呼出一口气。既然他到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蓝色身体速度奇快,将我和吴南一手一个裹了起来。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五十二章 剑气袭人 秦逸来救我,我自然感到高兴。但是这哥已经是别人家的老公了。老婆还是个万中无一的美人儿。不过按照我的观察和经验,生活中的帅哥美女之间的爱情往往无疾而终。街上一逛,要么帅哥身边是恐龙,美女身边就是个小猪哥。说猪哥小,是因为他的身高。 所以综上所述,秦逸和曹小韵,也是会分开的。 这大大增加了我的可能性。但是也有个问题,我是不如曹小韵美,不如白蕊的媚,还没有表妹陈迎筠的妖,但是我走在人群,也一样是引人注目的。会不会也同样导致我和秦逸的结束? 呃,不会的。这个一定不会。我安慰自己道。 透过秦逸蓝色的身体,我却看到李睿渊取下左手的手套,眼前不禁一黑,只见他抬起左臂,似乎被什么东西拉动,在我眼眶只是一闪,迅速的消失了身影。 那是个什么东西?似乎只是一团黑影。还轮不到我细想,秦逸抱着我和吴南,已经落到了微微颤动的地面上,面前的星空夜总会,已经塌了。 不管怎么样,李睿渊逃的那么轻松,这个地方非常危险,得马上离开! “怎么?” 身边的秦逸问道,却不是对我说。 我回头看去,只见吴南左手正放在秦逸的左肩上,双眼盯着他闪着光芒正在发愣。 咳!拜托。 我将吴南拽了一把,“快走。这里不安全。”说完也不理会秦逸,拉着她向一边的小巷疾冲。 “他又救了咱们,也该让咱们表示一下感谢啊。”吴南不时回头冲我说道。 秦逸看着我从面前消失,听到吴南的这句话渐行渐远。牵着嘴角笑了一下。神色凝重的转过身来,看着面前已经塌陷的星空夜总会。 “以后不准看别的女孩子,更不准别人看你。”身后一个幽怨的声音说道。 “哎。”秦逸回头应了一声。 一路逃着,我却没有一点心思放在逃跑上。秦逸是个祸害,这种男人不应该生在世上,应该早点送进我的殡仪馆。省得他害人。 但是我非要他求我不可。回头我一定要买个搓板。 眼里出现了脸上满是黑色烟尘的王萱,从她满脸嬉笑的脸孔上我就知道星空为什么塌了。我没什么可责备她的,要不是她这么胡闹,可能这次中李睿渊圈套的我,就被他抓住了。 “王萱,杜子石还有其他住处吗?”我冲着王萱问道。要是不想再受到李睿渊的埋伏,就比他要更快才行。杜子石已经死了,只有去他的地方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他在城西还有一套房子。”鲁墨回答道,“不过我们没钥匙。” 王萱瞪了他一眼,“我们需要钥匙吗?” 城西算是江州市的贫民区了,那里几乎全是倒闭的企业工人住房。既然杜子石拼了命的挣钱。为什么不找好一些的地方来住呢? 身为一个掌教,根本没必要留着这么一套房子,除非,这间房子有着特殊的意义。 我们一行人开始朝着城西疾奔,李睿渊杀了杜子石,星空夜总会也就剩了他一名负责人,一定要处理手头的事,在他的思路里,我弄了这么大乱子,一定逃出市区了。绝不会想到我们仍在市区内活动。 我看着身边的术士们纷纷跳跃着,一个个动作敏捷,身轻如燕,不禁心里也有些安心,通过查看古籍,一定有许多失传的修炼方法。道术不敢说能有多少助益,但是物理类的攻击和身法,一定会大有增强的。 老祖宗有太多的东西,已经失传了。随便拿出一样,都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也许现在我的第一梯队,在以后个个都会成为宗师类的人物。 我们在熙攘的人流中通过,活像一群正在跑酷的青年。闹市一过,行人立刻少了一大半,街道上显得十分清冷。路边有不少老住宅楼,不少人家的房子都伸出了一个长长的烟囱,想来是没有集中供暖,家家户户冬天的时候都会烧煤取暖。 街道两侧是窄长围墙,将住宅与街道分隔开来,除了一间小诊所和一个小卖部亮着灯光以外,路灯都十分昏暗。 鲁墨在前面带路,我们十几个人迅速窜进了一个楼道。“包涵,你过来,把门打开。” 还有人叫这个名字。不知道有没有人叫谢谢的。 术业有专攻,这个包涵估计以前做贼。 一张道符贴在锁眼,他不到一分钟,就把门打开了。 杜子石的房子只有两室,厅和厨房在一处,显得十分狭小,但是却十分干净,看来他经常打扫的模样。 “子石。” 我的耳朵里传出一声女人的呼叫。 这屋子有人吗? 看着身边的人四处查看,并没有人提醒。难道是在厕所? 我拉开了厕所的门。什么人也没有。 “子石。” 我又听见一句。“嗯?”我不禁吭了一声。耳边什么也听不到了。 “王萱,这里以前住的什么人?是杜子石的女人吗?”我冲着王萱问道。 “我认得掌教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身边有女人,他也不好此道。”鲁墨在一旁答道。 “你们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我冲着众人问道。 吴南看着我摇摇头。 王萱盯着我一阵,又看看天花板。 看来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我沉默了一阵,什么也听不到了。 王萱冲着众人说道:“仔仔细细的搜一遍。看他有没有留下东西。” 王萱将术士分成两拨,一拨翻找线索,一拨在屋子里布置机关。我知道,她又想让下次闯进屋子里的人入迷。 赵晴呆在一旁,身子有些微微发抖,原来自己是这样死的。 我盯着她看了一阵,她并无怨气。看来与我们相处以后,知道了自己以前都在做什么事。我是不屑于搞这些小动作的,不过李睿渊确实用了许多卑鄙的手段,看着王萱和同伴们设下陷阱,我也不刻意阻止。 有些事情有时不要过多的干预,像我这次,明明要求王萱和术士们躲起来,她们偏偏不听话,出来捣乱,也因为她们的胡闹,我脱离了李睿渊的魔爪。 倒是秦逸,尽管他娶了曹小韵,却一直对我的事情十分上心。 “子石。” 在我发愣的时候,又听到一个女人叫我。 我猛地从凳子站起。这里不对劲。我掏出一张道符来,轻诵道咒,将道符送了出去,道符点燃,在两间屋内飘了一圈,在落地的时候燃尽了。 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子石。” 还在叫我! “大家停一下,有人听到一个女人叫子石么?”我冲着大伙问道。众人停下手上的事情,纷纷注目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都在说着没有听到过。 “子石。” 又是一声。听的无比清晰,像是个年轻女人。 我看着冰冷惨白的天花板,轻轻的应了一声:“哎。” 那声音又没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只是要跟我玩吗?不停的叫杜子石的名字?我在屋里巡视了一圈,根本没有任何发现。 那声音叫过之后,就没见动静了。听声音,根本不像是在玩,倒是想确定什么似的。虽然是夏天,但是在房子里却有着一股渗人的凉意。 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我们的时间不多,没有多久,李睿渊可能就会杀上门来。 在里屋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大相框,里面是各种黑白和彩色的照片。我便在里面寻找起杜子石来。 照片上的杜子石看起来十分英挺,在过去的年代,他也是个英俊的帅哥了,只是有些清瘦。 有一张照片,凳子上坐着穿着碎花布拉吉裙正在微笑的年轻女人,杜子石就在在一侧,微笑的他正双手放在年轻女人的肩膀上。 在那个时代,这种动作意味着非常亲密。往往出自夫妻。作为掌教,我当然知道杜子石的情况,他从未婚娶。 我朝着相框走近了几步,照片上的女人看起来不施粉黛,模样十分端庄,气质很好。就是隐约带着一丝病态。脸上的笑容很开心,但是没有神采。 “子石。” 那声音再度回想在我耳边。我呼了一口气,没有回答。等着它催。 “子石。”我死死盯着面前镜框里的女人,将这个声音与黑白照片上的她相配。声音轻轻的,就像是出自她的口中。 “子石。”那声音的间隔越来越小了。声音听上去却始终平缓,没有焦急的语速。 “子石。” “哎。”随着我回应,那呼叫的女声再度消失。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看着照片里微笑的杜子石,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觉得反之亦然。 “不用找了。”我冲着众人说道,既然翻了这么久,也没找到什么,也就不用再继续找下去了。“收拾一下,东西恢复原样,王萱,这个房子不要作法。撤掉,然后我们走吧。” 王萱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我明白了杜子石将钱都花在了哪里。都花在了这张照片上的女人身上。我推测这个女人是他心爱的女人。但是患上了绝症。他就在这房里下了咒,将女人的魂魄留在房间里。 我做到了凳子上,冲着众人说道:“所有的东西恢复原样摆好,把迷阵撤了!” 王萱嘟着嘴巴看着自己刚刚下好的阵,将道符扯了。 我叹了一口气,想象着杜子石独自一人呆坐在此的心情,对于其他人来讲,这个房子令人毛骨悚然,但是对于他,却是无比温暖。 这里有个女人在等他,等他来,等他应自己的叫喊。 江州的旧楼都拆的差不多了,可是这条街始终没有动。这不符合城建要求,杜子石花了重金保住这条街,保证自己有生之年,能够永远和心爱的女人待在一起。 无论他怎么作恶,这里也有一份温暖。 这是他心头最软的地方。唯一牵挂的地方。 “子石。” 女人的叫声别人是听不到的,只是因为在场的人没有达到他的高度。而我,是唯一一个超过他的人。 “子石。” 女人的叫声让我有点心酸。“哎。”我应了一声。 屋子再度沉寂。 一个恶人,都有自己所爱的人等着回家,但是我这个连家的都没有的人,却还要同别人抢。 杜子石,我还没有你幸运。 没一会,众人将房子收拾好了。打开了屋门,纷纷走了出去。 我吩咐王萱在楼道口查看,自己独自看着房屋冰冷的墙壁。 “子石。” 我轻轻闭上了眼。深呼了一口气应道:“哎。” 睁开眼,闭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耳边再无任何声音。我不禁失笑,若是在房间里不应,又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破坏这么好的感情。 好的让我嫉妒。 刚下楼,就听见王萱喊道:“李睿渊来了,快跑。” 我虚空画符,一个迷心咒贴在了楼口。急忙和众人离去。 李睿渊在一群术士的簇拥下,朝着杜子石的家走去。一名术士走到楼口,突然不停的打起圈来,然后不明就里,抡起胳膊朝着李睿渊打来,李睿渊微微皱眉,一脚将他踹倒,接着虚空作符,贴到那人身上。 那术士摇摇头,这才清醒过来。 “慢着。”李睿渊看着楼口,眯起眼冲着身后欲走进楼道的术士说道,接着抬头看看三层高的旧楼。 “我们走,给我把楼炸了。”他平静的命令道,转身离开。 我正在和同伴们返回殡仪馆,猛地听到了一声轰响! “他们把那里炸了?”王萱惊道。自己就是设下了阵也没用。再厉害的道咒也敌不过炸药。 我心里一惊。他实在太狠了。 就算不看屋子里的鬼,也要看在楼上的住户啊! “那楼上有人住吗?”我不禁问道。 王萱冷冷的看看那个方向,“就算杀人,他的一张嘴,也能让手下的术士为他顶罪,还以为修炼境界呢。” 鲁墨在一旁说道:“也许没那么麻烦,可能一个术士职位,或是一堆钱就解决了。” 我不禁皱了皱眉。 “你们回殡仪馆。”我冲着众人说道。王萱知道我又冲动了,笑嘻嘻冲着众人说道:“鲁墨,你带大家回去。” 我的确冲动了。李睿渊已经恶贯满盈。我不能永无休止的逃下去。 鲁墨点点头。带着众人离去。谁也不知道地下博物馆,估计他们会很安全。 “王萱,你呆会不要出现。藏在一边就好。”我冲着王萱说道。我不希望她受到牵连。 “嗯。”王萱听话的点点头,但我知道,这可能没用。 她同我太像了。 冲过街角,就是那条老街。李睿渊,你要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 猛地头顶上一黯。天色突然变了模样。明明是黎明,怎么又进到黑夜? 我拦住身后的王萱。“怎么了?师父?怎么停下?” “我们进结界了。”我闻着空气中的味道说道,这个味道非常熟悉,是白蕊身上特有的气味。 白蕊一袭白色的旗袍,和端丽冠绝的曹小韵出现在马路对面的路灯下。 “梦依尘。”她轻启朱唇叫道,“你跟我的账,是不是先算一下?” 她的右手食指和拇指相互优雅的搓着,似乎放出了什么东西,天空飘出一股雨雾来,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我甩出一张道符,“你也收了这套吧,李睿渊玩过了!” 雨雾在我甩出道符后,散去了。 马路边的曹小韵突然一跃而起,刹那在空中双手捏出两道黑色光流来,夜空中怒放,如电芒一般向我激射。 我双手捏印,那光流那急切的雷声便已在我的头顶响起,一道黑影自我胸前一闪而逝,夜色当中,一只带着黄色光流的玉手将它接了下来。发出“碰”的一声脆响。 王萱站在我的身前,身上散发着黄色光流的气息。“师父,我来试试。” 她聪明过人,同曹小韵入门时间相当,确实是个很好的磨练。 “你要小心。”我冲着王萱说道。 王萱身上微微浮现出一阵金色的光芒,而曹小韵身上的黑色气势瞬间暴增。 白蕊在一旁冷笑道:“想不到你收徒弟倒挺快。我刚捏死了两个,你就这么快找到了。看着资质还不错。” 我回道:“秦鸿泽也不错。” 我已经试验过自己劝架的能力,但是每次都是事与愿违。也许我只适合逼迫工作。 果然,还在冷笑的白蕊脸上一片冰冷。 曹小韵破空而来,身后展开黑色气流的她“哼”的一声,一掌猛然冲着王萱打出,掌心之处一道黑色光芒流转,明显这看似简单的一掌当中流转着恶魔道咒。 “你不够格!”王萱此刻目光凝重,面对着曹小韵破空呜声作响的一掌,她只是轻蔑的说了一句,而后迎着那一掌猛然挥出手臂,掌间流转的自是金色光芒。 “轰!” 一黄一黑两掌与空中相接,瞬间掌缝当中迸溅起一道黄黑相间的火墙,火墙激射而去,在如此的一道火墙之下,路灯应声而灭。 王萱与曹小韵两道身影随着火墙的湮灭往后退了几步,脚步在空中虚点几下,才稳住了身体。 貌似旗鼓相当。我的眼神转向白蕊,“你要用魅惑之术么?” 当时在酒吧的一夜,她已经见过我的血祭。知道单凭媚术,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两道冷漠的目光,如刀芒一般直直落在我的身上。 “梦依尘,你要是愿意自尽,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白蕊声音冷漠地说道。 白蕊单手一挥,蓦地手中出现一根东西,轻轻抽打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击落地面之时一抹火焰悄然点燃。 蓝色的火焰在铁链上燃烧,映着自己艳丽可人的脸庞。 鞭子如电芒,周身裹着一道诡异的深黑,所过之处尽是一道诡异深红。一道黑影“啪”的一声向着我头上打来。 我抽出了寒光剑。算准了位置,横起剑身,在双眼处一挡。 当! 一声脆响,那蓝色的法鞭消失的无影无踪。 “竟然挡住了我的无羽鞭,冰魄寒光剑果然不简单啊。”白蕊一阵虐笑,猛然一抽无羽鞭,鞭子化了一道黑色光流,重新回到手中。又是一抽鞭子,然后猛然一举,自空中舞动起来,无羽鞭便在白蕊的控制之下重新舞动起来,鞭法轨迹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暗红漩涡。 白蕊的声音猛地提高了许多,“梦依尘,我是术士正宗恶魔传人白蕊,步你师父后尘去吧!” 她猛地右手也甩出一只蓝色的法鞭来,双鞭齐齐向我攻来。 我不禁运剑拨打,左边的鞭头被我拨开,却向着与曹小韵拼斗的王萱击去。 “你中计了!”白蕊的脸上露出阴沉的笑容,“鸿泽,我来给你报仇!” “快躲开!”我冲着王萱叫道。王萱一个愣神,中了曹小韵一掌,随即被那法鞭缠卷了个结实! 我不由得大急,猛地觉得腰上一紧,白蕊右手的法鞭,已经缠在我的身上。 “你们就放弃抵抗吧,无羽鞭会越收越紧,直到勒死你们,让后被活活烧死。哈哈哈......” 她的前世是大蛇,用鞭自然是强项。我双手已被她的法鞭紧缚,无法运用手印。看来,唯一的办法,只有血祭。 曹小韵却奔了过来,手中握住一张道符,飞快的捏住我的脸庞,将道符塞进我的嘴巴。 “你死吧,死了就不会干涉我们了。”曹小韵冲着我说道。 我知道她说的是秦逸。 口中被塞进的符纸都已化了,只觉得舌头发麻,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梦依尘,”白蕊慢慢的走进几步,“我就在你面前亲手杀你的徒弟,你每收一个,我就杀一个,让你也明白一下我的痛苦。” 说完左手握住法鞭抖动了一下,身边的王萱身子一抖,“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王萱高声惨叫了一声。 不要!我张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白蕊看着我手中的冰魄寒光剑,笑了一声,“小韵,想不想学剑法?”伸手便来夺剑。 身子扭动,却毫无办法,右手一摆,“哧!”一声破空之声,白蕊左手的无羽鞭应声而断。 “咦?” 我看着寒光剑的剑尖,正冲着无羽鞭的断口,地上有了一道笔直的划痕。 “剑气!”曹小韵在一旁惊呼道。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五十三章 封山雪冤 白蕊不禁一愣,身体迅速做出了反应,拉着无羽鞭向后扯去。 我握住剑柄。在手上转了个圈,无羽鞭被割成两截。 “师父,”王萱软倒下来,双臂被白蕊的无羽鞭缠断了。曹小韵也跟着白蕊向后跃去。 我将王萱护着坐在地上,冷眼冲着面前的二人. 曹小韵花容失色,惊惧的看向白蕊,“师父,怎么办?” 白蕊眯了一下眼,也不答话,一抖右手,一道无羽鞭重新回到自己手上,这是自己最强大的法器,若是连这个也斗我不过,日后也不用再比了。 她迅速做了判断,认为我也是刚刚才发现剑气的存在,一定不懂得如何运用。 白蕊仿佛杀神一般,身上恶魔道咒翻滚着,身体激出的气流如同无数触手,摆动手中法鞭,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右手之上,再次向我攻来。 我看着面前挥舞的铁链,哗啦啦的在空中猎猎作响,竟不知鞭头到了何处,只觉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 全神贯注出了一剑,砍断了一根最靠近我的铁链。随之便有两只鞭头冲我攻了过来,嗵嗵两声,击在我的锁骨两侧,“噗。”我的身子向后飞去,口中喷出一道血箭。 白蕊见一击得手,再不犹豫,挥舞无羽鞭,更是向前攻上,落在地上的我,哇的地吐出血来,再仰头,模糊的双眼中无羽鞭的鞭头已到面前。急忙抬剑相挡。 “哧。”一道剑气又从剑尖划了出来。 将面前的鞭头砍掉。 鞭身去掉了一截,仍是击中我的肩头,“噗。”在王萱的呼喊当中,我又喷出一口血来。 为什么全神贯注的一剑,反倒没有剑气。倒是无心,便有剑气了? 我在地上滚了两圈,被无羽鞭打翻在地。 回想出剑气的两剑,都是十分焦急却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施出的。难道跟情绪有关? 焦急,又无计可施,这是什么情绪? 在一迟疑之间,只见白蕊的无羽鞭却又攻到。 我心不在焉的又出了一剑,三处鞭头分别击打在我的身上。咔嚓一声,我的左臂断了。 身上已经满是自己的鲜血。空中全是血腥的味道。 白蕊眯了一下眼睛,使出了最后的杀招。 霎时之间,无羽鞭更是变化多端,在我面前如同展开一张大网,冲我逼迫而来。 全神贯注,心不在焉都没有用,难道是......介乎两者之间? 一个思路,顿时气定神闲,我摇摇晃晃斜过身体,避开攻来的一个鞭头,斜斜的刺了一剑出去。 “哧。”一道剑气从剑尖涌动,登时将面前的无羽鞭砍成数截。 白蕊猛地退了一步,“你打够了吗?”我说道。我得好好谢谢她,因为她的不断攻击,让我得到了剑气的要旨。在乎出剑与收剑之间。 换的文艺点说,我就是剑,我想什么时候出,就什么时候出,我想攻哪里,就可以攻哪里。 白蕊见我模样,明显与刚才的气度不同,不由得大吃一惊。 张开双臂,同时双手再度挥舞无羽鞭来,我仍是斜斜的出了两剑,看似漫不经心,却精准无比。 两道剑气,在地上划出两道剑痕,冲着面前的铁链划去,“噗嗤,”伴随着白蕊惊呼,她的双臂登时喷溅出两股血箭来,哗啦啦铁链断为数截,落在了地上,消失不见。 “师父!”曹小韵急忙奔上,扶住了满身是血的白蕊。 “梦依尘,你......你......”白蕊的脸色苍白,无力再说下去,“我们走。”冲着身边的曹小韵说道。 曹小韵瞪了我一眼,扯掉了结界,搀扶着白蕊离去。 “师父,你好厉害!哎呦!”王萱笑道,却又双臂疼痛不止。我急忙奔了过去。右手掏出符咒,贴了她的双臂,又取了道符,贴在自己左臂上。 道符暂时固定了我们的双臂位置,得离开这个危险之处,才能找地方医治。 “依尘,恭喜你啊,又百尺竿头了一步。”一个低沉而又带着磁性的男人说道。 我不禁大惊! 李睿渊! 这个阴险的小人!一定是早早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故意等着我和白蕊两败俱伤时出现。 “想疗伤吗?你没这个机会了!”李睿渊摆了摆手。身后跟上了几个术士,“把这个恶徒抓回去!” 如果是他来抓我,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他砍成两截,但是他没有选择这么做,他可以让所有术士牺牲,但是我却不能。 我不能不顾术士们的安危。 “定!”一声足够我安定的男声响起。我抬头看到了一边的蓝色光影。接着又向李睿渊望去,只见一张道符正在空中。他的人影已经不见。 他又逃了! 秦逸沉着脸飘在一旁,脸色很是难看。他低沉着说道:“快走...”他蓝色的手指下有一道蓝光,罩住了面前的众人。 是了,他死之后,已经没有了定身的能力,现在消耗的,是他的灵体本身。 以他的能量,杀死面前的术士绰绰有余,却选择了一个如此出力不讨好的方式。 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他不想伤害术士们。 李睿渊已经逃走,再逗留已经毫无意义。更别说,我和王萱都受了重伤。 开着结界,我和王萱、秦逸回到了殡仪馆。却见到两个完全不想见到的人:白蕊和曹小韵。 看着秦逸飘到曹小韵身边,我瞪了一眼。用右手做了符水,与王萱一同喝下,将手臂治好了。 曹小韵在房间里照顾着重伤已近昏迷的白蕊,秦逸飘了过来,“那个......依尘,你救救白蕊吧。” 我没答话。 王萱揉着胳膊猛地站起,“你知道吗?我和师父差点就死在她的手上,她是自作自受!” “王萱!”我喝了一句。 “我不救。”我冷冷的冲着秦逸说道。眼睛飘了一眼脸如金纸的白蕊。数次她曾经害我和师父,现在也应该吃些苦头了。 “依尘,你知道,李睿渊利用她,而且现在我们多个帮手,总比多个敌人强吧?”秦逸劝道。 “别说我们,我们这个词不存在,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你最好不要来求我。”我就是想出口怨气,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机会。曹小韵是白蕊的徒弟,他却为了曹小韵来求我。 “要我师父帮你也行,跪下给我师父认错,然后离开曹小韵,我就帮你求师父救她。”王萱说道。 秦逸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我,“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我没吱声,秦逸作势要跪,却被一旁的曹小韵喝住了,“秦逸!不用求了,我们走!梦依尘,你有种!” 其实你再多说些好话,我也就救了,毕竟秦逸救了我那么多次。偏偏你还嘴硬,“你们走吧。”我冷冷的说道。 我转过了身,给纸杯里倒了一杯水。将道符点燃塞进了纸杯。 曹小韵冷哼了一声,和秦逸扛起了昏迷的白蕊。下了殡仪馆的办公楼。 我将符水递给鲁墨,冲着门口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追上去。 王萱在一旁嘟上嘴,“师父,就你好心。也不想想,刚才我们差点丧命,你还折寿去救她们!” 我叹了一口气,“我们也没死不是?更何况,秦逸救过我多次......” 气是得出,但是做人,还是留点余地的好。虽说她杀了我的两个徒弟和顿文斌,但是我也杀了秦鸿泽,要是遇到陈迎筠,我估计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白蕊虽然狠毒,但是毕竟没有亲自动手。唯一的动手,还把我的剑气逼出来了。从我遇到大蛇开始,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就一直微妙,尽管像是对立面,但是似乎冥冥之中总是引导着她教我对敌之策。 像是血祭、剑气,都是从她身上得到的。可能,我们之间真的有磁场。 希望以后白蕊好自为之。 包涵的机灵脸凑到王萱身边,“王理事,你就别气了。” 王萱瞪了他一眼,“滚开,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教训我了?”包涵扁着嘴走开。 房间里突然骤降了十几度。我猛然回头,一滩黑烟就飘在身后,幻化成了人形,在我面前跪下。“掌教。”一声沙哑的声音响起。顿时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这是......杜子石。 “我有罪,愿为掌教洗清冤屈,除掉李睿渊!”杜子石的魂魄说道。 李睿渊将他的家炸了。他唯一的信念已经崩坏。向我投诚,是因为李睿渊太过于强大,他唯有借助我的力量。 有了人证,这一切就好办。趁着这个机会,我要和术士们见面,洗清我们身上的冤屈。 “去。四处传令,说我师父要召集江州术士,她有话说。”王萱冲着包涵说道。 我要是有王萱的一半机灵,就不会遭受现在的境地。看着包涵出去,我决定将大家召集一下,准备去揭穿李睿渊的阴谋。 在一圈收拾妥当以后,包涵赶了回来,“江州的术士们都去除灵了。说是在江州市郊区封山上出现了一棵硕大的妖树。” 又是封山。 妖树?难道是埋葬宁初云的那一颗?自从在封山和李睿渊分开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宁初云的身影,加上赵幼容,似乎都在李睿渊的身边消失了。 这是他搞的鬼。 封山是术士们举行登箓大典的地方,地位与原来的术士会相同。现在出现妖树,自然术士们责无旁贷,恶魔术士和毁灭术士会联合去除灵的。 那里还有一家烤肉。只不过现在,可能已经消失了。我心里不禁想起怜行。 三、四年前,他就站在我的身边。但是现在,他和章薇都已经真正故去。 宁初云的消失,和妖树的形成,一定有着关联,也许,李睿渊害了死了她,她便返回了自己的埋骨之地。 既然是术士们整体的活动,术士们也会暂时放下恩怨。相信李睿渊一定会主持大局。正好,是个说清事实的好机会! 事不宜迟,既然术士们都赶往封山,我们也去! 好不容易安静了三年,找了一份工作,结果这么快,就又卷进术士的争斗之中。平静日子的终结,都是被李睿渊在幕后的推动产生的。 在我们一行人坐上去封山的班车上时,看见了已经恢复痊愈的白蕊。 刚上车的她精神很好。曹小韵和秦逸紧随其后。伴随曹小韵上车,立刻引得惊艳四座。不少男人竞相议论起来。 白蕊坐在了班车的前面。冲我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我严肃的点点头。 “师父,她都不谢你,都不知道你救她有什么用。”王萱说道。 她们二人坐着,秦逸则飘在一旁,根本没有瞧我。我心里不由得有些生气。“两个狐狸精,把姐的风头抢了。”王萱说道,从衣兜里取出了一面小镜,在上面看起自己的妆容。 班车开动,驶出江州市区时又停了一下,一脸堆笑的尹子默带着几个术士走上车来,看到白蕊和我,登时变了脸色。 这一车坐的都是结了怨的。不禁咽下一口吐沫。咳嗽清了一下嗓子。冲着空位走了过来,坐在白蕊的并排,哐的一声,腰间绑缚的一个木牌从椅子上垂到了边上。 木牌之上,刻着一个殷红的血手印。奇怪,他不是死了么?我亲眼所见。李睿渊又将他复活?这不可能! “皇帝轮流做,今天到他家了。”王萱说道,冲我说道:“杜子石上台后,就刻下这些牌子,将术士们轮等级划分。这个图案,是掌教。” 围捕我有功,杜子石又被李睿渊害死,自然轮到他了。我不禁摇摇头,术士们像走马灯的一样在换掌教。长此下去,人心怎么又能齐呢? 李睿渊只是利用术士们为他寻找四块灵石,好诵古咒,来召唤阴兵现世,如果他成功,术士们和道士的命运一同面临灭顶之灾,他的目的,就是要把术士们搞垮。 封官许愿,只不过是一种手段。偏偏没有人看到他的险恶用心。 那么很有可能,这次封山的妖树作怪,是个陷阱。 尹子默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些什么,眼中从惊愕逐渐变得傲慢起来,看看白蕊,又扭过头来看看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权财,比恶鬼更甚,不知道毁掉了多少人。 不多时,我们已经到了封山脚下,分批下了车,山脚下已经聚集了不少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见到尹子默和曹小韵,分别行礼。 看着我和王萱一行人也随之下车。不少人眼中都是一惊。 尹子默冲着白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白蕊笑笑,“尹护法已经擢升掌教,可喜可贺。” 尹子默摇着头笑着,“都是兄弟们抬举,哪有我的功劳。” 白蕊说道:“既然我们暂时放下恩怨,共同对抗妖树,应该速战速决才是,我们上山吧。” 尹子默笑着点头,冲着身边的术士低声说了几句,那术士冲着身后一摆手,几名术士纷纷开始运起手印,撕开了封山的封印。 踏入封山的结界,不禁大吃一惊。 炎炎夏日,整个封山竟然大雪封山!眼中所到之处,竟然是大片的积雪。 “怨气如此强烈,居然有如此阵势的大雪。”尹子默望着还在飘着大雪的封山说道,“给我冲上去。到道观集合!” 白蕊回过头,“小韵,上山吧。”她冷眼瞟了一眼身边的尹子默。 曹小韵冲手下的术士们下令。毁灭、恶魔术士像是着了魔,纷纷开始冲着山上疾冲。 停止争斗? 看着面前的术士们相互纠缠撕扯着上山,我嘴角冷笑一下,简直就是一场厮杀。 王萱冲着身后的同伴说道:“咱们也上!非要争个第一不可!”她眼中闪着好事的光芒,就没有她不参与的事儿。 说完,自己带头冲了过去,故意从白蕊和尹子默的中间穿过去,尹子默和白蕊纷纷皱眉。 白蕊看着王萱冲上山的背影,不由得暗暗心惊。想不到这小妮子竟有这一身道行。不由得向我看来。 我身后的术士纷纷开始上山,均是用了古籍中的道咒。 尹子默牵着嘴角笑笑,“年轻人火气大,白幽逸,我们慢慢上山如何。” 白蕊扭过妖腻的脸庞,“我就喜欢年轻人的朝气。弄得我也技痒呢。”说着弹指一挥,转过身体,开始上山。一团紫红色的气流凝在身边周围。 一股气流仿佛像是有了生命,朝着尹子默面门击去。 尹子默伸出左手一挡,将紫气尽收手掌,脸色一变,“白幽逸,你已经身为幽逸术士,这毁灭与恶魔之争,就不要参与了吧?”说完,右手捏诀,一张道符掷向白蕊的脚下,啪的闪出一个火花。 “我做恶魔掌教之时,你的掌教燕翩迁,也得叫我一声师叔。你比我差了两辈还不止,怎么?想以下犯上吗?”说完又回了一掌。 尹子默侧身避过,只见掌心雷劈在一旁的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上,生硬的将树劈断,不禁大怒,“我可没有这样的长辈!”说完虚空画符起来。 “哧!”一道剑气自二人之间划过。“你们慢慢打,我先上去了。”我冷冷的冲二人说道。 尹子默大骇。剑术之流,一直存在想象传说之中,术士为了除妖伏魔,倒是常备桃木剑作为法器,但是寻常剑法,无人会使,更别说能够伤人的剑气了。 眼看我就要从两人面前经过,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子。“不准走。” “你敢放肆!”我吼叫道。 “啵”的一声,身上的气劲迸发出来,将身上披的外套震了下来。 尹子默只觉一股强风扑面,接着看到我凌厉的眼神。我毕竟做过掌教,而且是天赐右护法。他不禁一颤,松开了抓住我的手臂。 白蕊笑着朝着山上疾冲起来,“初生牛犊,不畏虎也。”她说道。 想走,也没那么容易!我挺起剑身,一道剑气划了过去! 白蕊笑着,双手一展,哗啦啦的一阵响动,两串铁链甩向了我。 此时山上,猎猎风雪之中,隐约已经能听到术士的声声惨呼! 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之争,已经相斗了半个世纪,想要将两股力量合二为一,绝非易事,更别说能分出高下了。 李睿渊下的毒计,已经完全的发挥了作用,在封山上,术士们间的争斗更加残酷。说不定此时,他正躲在暗处。等待着出场的时机。 上到山上,天色已经近了黄昏。 看着各有损伤的术士们,我不禁皱起眉头。不知道王萱怎么样,正在担忧,王萱一脸笑容跑到了我面前。“师父,我是第一,你怎么赏我?” 我不喜欢争强好胜,但是不能限制别人,再说,王萱确实为我争了脸面。让我体会到了师父燕翩迁那时的心情。 尹子默的脸色十分难看,身边的术士走了过来,眼睛凶狠的看着王萱,掩着嘴巴冲着他说了几句,尹子默怒道:“废物!” 白蕊与我争斗,也消耗了不少气力,脸上挂着标志般的笑容,走到曹小韵身边去了。 秦逸始终留给我一个后背,还是不看我一眼。 算了,你要假装你的好丈夫,就去装吧,你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眼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我和王萱一行人的清白。望着已经略微破败的道观,我想起那夜百鬼夜行的场景来,不禁走到了当年我使出血祭的地方。 也是这个位置,我做了江州执事。我向着白蕊看了一眼。 白蕊看着我若有所思,眼神之中带有一丝凄凉。 如果不是两派术士相争,该有多好。 “诸位。”我站在场地中央,冲着观里的术士们说道,“我梦依尘遭受不白之冤已久。现如今,我必须在此对诸位证明,李睿渊李幽逸对我的诬陷!”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才简明扼要的诉说完毕了。 白蕊听着我的叙述,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似乎自己有很多事情,都入了李睿渊的圈套。 “依尘,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白蕊不禁问道。 我点点头,“句句属实。尹掌教对于此事,一定心知肚明。” “你放屁!”尹子默跃到了我面前,“说我心知肚明,明明是对我的诬陷,我这个掌教,可是兄弟们选出来的!难道这也能作假?” 恶魔术士们以为毁灭术士都仍在苦修,大多不清楚毁灭术士在杜子石和李睿渊的规则之下,变成了什么情况。 “你也不用急着解释。我让你见一个人,有能耐,就当面说清楚。”我说道。 王萱和鲁墨抬了一口大箱子上来。 众人见是一口贴满符咒的箱子,均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五十四章 诅咒与祝福 在王萱打开箱子的一刻,众人皆是吃了一惊。 一股黑色的气流凝聚在场中,“子默。我们都被李睿渊利用了。” 不少人听到声音,纷纷喊叫起来,杜子石是李睿渊提拔的,如果李睿渊真的有问题,那么杜子石将完全知情。 尹子默看着面前的鬼影,额头上不禁流下了汗。 自己的掌教刚刚上任了两天,就该下来了。 “毁灭术士兄弟们,我是杜子石。在此,我对大家承认一个错误。我听信李睿渊为了提高术士地位的怂恿,诬陷了梦护法杀人。其实,赵珍凝是死于尸人赵幼容之手,至于孙山居,是我杀的。” 话音一落,众人一片哗然。 “我是毁灭术士的千古罪人。与李睿渊接触时间越长,发现他并不是要将术士们推到一个更高的位置,他只是利用毁灭、恶魔术士之争,达到自己制霸天下的目的。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可以随意牺牲术士们的性命!”杜子石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场中。 “他利用恶魔术士陈迎筠,让她做了梦护法的替身,假扮她的模样,杀了秦鸿泽。嫁祸到了梦护法的身上。” 听到此处,白蕊再也坐不住,站起来眼中盯着杜子石的魂魄。“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杜子石又重复了一遍。 我看向白蕊,只觉得她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但是事实如此,谁也狡辩不了,一只鬼,是无法说假话的。除非它愿意,听说过能控制鬼做动作的,没有人能控制鬼说假话。 看着白蕊脸上的模样,我突然觉得她很可怜。师父如此,徒弟也如此。像她说的,活着很是寂寞。 术士们掀起了轩然大波。破口大骂李睿渊卑鄙无耻。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这群人里又有多少人曾经骂过我? 真相只在几个人掌握之中。 大多数人跟着谁都无所谓。 “好了。尹子默,如今真相大白,我梦依尘重任毁灭术士掌教。你可有异议?”尹子默在一旁低头不语。 “大家听着。李睿渊的险恶用心,大家都已清楚,我在此向白蕊白幽逸保证,不再对恶魔术士动一个指头。谁敢违抗,我要他死无全尸!” 乱世用重典,我现在面临的,就是个烂摊子。必须尽快的树立帮众的信心,当然,还需要端正视听。 白蕊猛地抬头,“依尘,为师...错了。你还愿意原谅为师吗?”她娇滴滴的说道。 王萱凑到我的跟前,“不能相信她,师父。” 如果我不给白蕊机会,她也将会是个罪人身份。“白蕊,你也是我的师父,我原谅你。” 白蕊掉下了一滴泪。 曹小韵从她身后转了出来,“梦依尘,就算李睿渊是罪魁祸首,我们一同抓出来惩戒就是,但是恶魔和毁灭术士之争,不是单凭你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我跟她的问题,在于秦逸。这个我很清楚。 “我刚才说过,从此不再与你恶魔术士为敌,倘若我知道私下殴斗,必将严惩!但是......”我将冰魄寒光剑拔了出来,冲着一处石墩划出一道剑气,哧的一声将它砍断成了两截。“若是恶魔术士来犯,形如此石墩!” 一位老术士摸上了自己的胡子,脸上露出了笑容。自从燕翩迁死后,自己从未如此开心过。 “愿意做化阳术士的毁灭术士或是恶魔术士,不再沿用以前的术士名号。我梦依尘照单全收!保持原位置不变的,我不勉强。”毁灭术士的规则已经被李睿渊和杜子石弄得一塌糊涂。无论怎么改已经毫无办法,唯有创立新派。 我还是天赐右护法,在场的除了白蕊,就属我位置最高。 不少术士知道我既是毁灭术士,也是恶魔术士,有这样的提议并不奇怪。不少毁灭术士挥手赞成。尹子默知道大势已去,自己也没了心思,也不同众人招呼,径直出了道观。 恶魔术士们纷纷看向白蕊,不知道她又有什么心思。 白蕊呼了一口气,一身白色职业装的她,慢慢的走到我的面前,“依尘。求你原谅我过去的所做所为,我愿改投化阳术士门下,替鸿泽报了仇,就去隐居。望你成全。”说完盈盈正欲跪倒。 我急忙搀扶住,怎么说,白蕊曾经做过我的师父。 曹小韵冲着我大叫道:“梦依尘,你少玩这些花招,诓骗我师父信你。我曹小韵活着一天,恶魔术士永远是术士正宗!” 说完开始朝着道观门外走去,虽然有些恶魔术士留下,但是大部分的恶魔术士,还是跟随了她。毕竟斗了这么多年,要他们立刻放下执念,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她这一走,代表了恶魔术士将成为一个独立的组织,完全不受到任何的限制。 至于我的化阳术士,已经吸收了大部分毁灭术士,但也有些上了年纪的毁灭术士心灰意冷,转身下山离去。 原本的术士队伍,人数就稀少,这一下,整个大殿,只剩了近百人。 这次唯一的收获,是白蕊还有术士们的心。 但是,术士们还是彻底的分裂。没有形成合一的结局。这就意味着,化阳术士们将独自面临消灭妖树的命运。 我做的,就一定是对的吗? 还有李睿渊,至始至终,他未曾出现,既然他布局诬陷,肯定是要将我诬陷到底的,为什么明明知道我揭开一切的事实,他也没有阻止?难道他没有料到杜子石会向我投诚? 像心思细密小心谨慎的他,这种错误不会出现。 只有一个可能,他已经准备妥当。根本没有想过这里的人能够离开! 他要将术士一网打尽! “王萱!快点叫他们回来!外边有埋伏!”我不禁大叫道。 便在此时,山上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我急忙跑向道观门口。看得目瞪口呆,哪里还有下山的道路?眼前是一片黑漆漆的树林! 风雪中传来呜呜的风声,听上去,像极了女人呜咽。时不时夹杂着一声惨叫。 冰冷的夜色包裹着大地,从白雪中反射着寒冷的光芒。天上的乌云遮盖了月亮,空气中飘着腐败的气息。 “轰隆!”天空中一个响雷,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 “什么鬼天气,居然下雨。”王萱在一旁叫道。 这个东西无论是什么,都远远比孙恩强大。下雨,对化阳术士而言,就是灭顶之灾。 因为恶劣的天气,在树林中行走的所有毁灭咒术士,将无法使用道符。 白蕊在一旁说道:“这个东西对我们很了解,在寒冷的环境里,恶魔术士的媚术将会大大折扣,而且,所有恶魔蛊术士的蛊虫会全部冻死。” 持蛊人以身侍蛊,蛊虫一死,自己便会跟着死去。曹小韵是恶魔咒术士,想必现在也是命悬一线。不过,秦逸在她身边。至少应该护着她。 李睿渊没有给术士们回头路。他积压的愤世情绪已经把他变成了一个疯子。 “没有回头路了。”我冲着众人说道。“只有让他死,才能救回大家。所有咒术士、蛊术士留在道观,剩下的跟我走!” 白蕊一把抓住我。“依尘,你应该留下。你是咒术士。” 我冲她笑笑,“不,白蕊,你留下,你的道法强大,有你在这里,我才放心。至于我,”我冲她扬扬手中的剑。 “你完全放心我来守住这里?”白蕊疑惑着问道,“不怕我把你的术士们都吸了?” “那你就用你的行为来证明,我没有错。”我回答道。 白蕊不语。 我看着聚集起来的人,自己的第一梯队全在这里,修习了古法的他们,并不拘泥于道符。大多都依赖虚空画符或是诀。只有近30个人。 而我,九字真言、血祭还有剑气已经足够了。 昏暗的树林里不知道那里啪啪作响,我们小心翼翼的在里面移动着脚步。脚下冰冷而潮湿,我穿着长靴,都已经湿透,左脚的拇指因为冰冷而变得有些失去知觉。阴湿的树林不时滴下水流,身上的衣服也因为淋湿而变得冰凉起来。 树林里死一样的寂静,那么多的术士都被困在里面,竟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和声音。 “啪。”我脚下踩断了一根硬物,发出一声脆响,低头看去,是一根牛骨。 腾的一声!面前燃起了一只巨大的火球,落在了地上的树杈上,登时剧烈燃烧起来,将面前照的通明。 身边的树木纷纷像是在一瞬间移动了一般,围绕着火球,绕成了一个圆圈。一个熟悉背影从火堆后转了过来。 火光映衬着一张腐败的女人脸,满是泥土和翻起的裂痕,鲜红的液体和不知名的黄色液体从额头处汩汩的冒出,将身子拧了过来。面对我们慢慢的张开了血淋淋的大口。 “初云!”只有它的头发,我才识得。 那女人收了嘴巴。没有瞳孔的眼睛慢慢转向了我,“我是依尘。还记得吗?梦依尘。” 面前见到的她,已经完全没了人样。身上的皮肤充满褶皱,全是发灰的死皮,一个瘦弱干瘪的身体完全没了女人的特征。 “依尘......”她歪斜着脑袋看着我。 “是啊。是我。”我冲着她喊道。我怀疑宁初云是否还能听懂我的话,或许她还能想起我。 她盯着我看了一阵,突然又冲着我张开嘴巴,这次她的速度非常快,一下扑倒了我,我耳边听到了她哼哧的呼叫,一股恶臭传入了鼻孔。 急忙运起剑来,它却呼啸一声,接着冲着我身后的术士扑去,将他立刻拖进了黑暗的树林中。顷刻间没了踪影。 “浩慨!”人群中有人喊道。我急忙从地上爬起,耳边又听到东西在地上拖动的声音。一时间场面一度混乱起来,不时有惨叫声传出。 “聚到一起!”我喊叫道。身边一只白影闪过,冲我发出了一声不属于人类的号叫,我挥动寒光剑,一剑朝她腰间劈去,接着又将面前的白影劈开了头颅。 这在昏暗的环境下,全屏感官的直觉。我不敢用剑气,怕一剑劈出,会伤及自己人。 两剑劈完后,顾不得去看是什么东西,冲着火堆中央跑去,一具术士的尸体就在面前,五指的抓痕清晰的在他的胸膛,肠子已经被扯了出来,躺在地上喘息不止。 “师父!”场中传来王萱的叫声,一具灰白色的瘦弱尸体正把她压在身下。我急忙挥出一道剑气,将那尸体砍成两半。 在我伸手把王萱从地上拉起,身边的术士猛地就被扯进了树林,惨叫着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擦。我将寒光剑插入土中,双手结起手印。 “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寒光剑化作一道光流,迅速在我手中凝聚,形成了一束紫红色的烈焰。分别冲着黑暗中的各个角落击去。 一时间凄厉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四周纷纷燃烧起来,光芒重新回到手上,变成了寒光剑。 一道紫红色的光芒击在了正在场中的一只灰色尸体背上,那尸体慢慢朝着我抬起头来。 “初云!我是依尘!”我冲她叫道。 她看了我一眼,迅速的朝着树林一处缺口跑去。 我急忙追上。王萱见眼前的鬼物都被我的血祭杀尽,也就紧随身后,谁想一到树林的边上,我就失去了踪影。 “师父!你在哪?”王萱叫喊了一声。 我看着宁初云在树林里穿行,只不过一个闪身,躲在一株树后,我急忙追去,她消失了。 眼前正是她的埋骨之地。在我面前,是一个四方的坟坑!往里瞅了一眼,深不见底。 我的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把。我惊惧的回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 “依尘,你没事吧?”那人脸上的法令纹再也清晰不过。竟然是燕翩迁! “你受苦了。”他伸手拽我入怀,闭上了眼睛。“我一直都担心你,结果你都好。” 这不是真的。我师父已经死了。 我将手中的寒光剑握紧朝着他的肚腹刺了过去。哗啦,一具男人的骨架倒在了地上,看上去,似乎有燃烧过的痕迹。 这......难道是我师父的骸骨? 人骨突然暴起按住了正在上前观察的我,我挥起一剑,砍掉了它的头颅。 身子刚转过来,只见赵幼容惨白的脸孔出现在面前,她将我狠拽了一把,推下了面前的坟坑。脸上的容貌开始变化,逐渐变成了我的模样。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坑道,我根本无法爬上去。宁初云就站在我的身边,吓得我猛地从地上坐起。 “梦依尘。你害的我好苦!”她腐败的脸上气息嗤嗤的流动,比起刚才要清秀了些。 地上的一些一些黑色气流幻化成了柔软的数根,将我身体紧紧绑缚起来,竖在她的面前。“你毁了睿渊,也毁了我!”她尖扯着嗓子冲我叫道。 “初云,是李睿渊自己毁了他自己。”我朝着面前的宁初云说道。 “是你!梦依尘!”宁初云在我面前握紧了拳头,我登时觉得被绑的更紧,呼吸也开始困难起来。 “每次睿渊和我欢好,都要叫着你的名字,我以为,他是个真性情的男人,对你一腔真情!嘿嘿......” 宁初云阴森的笑着,又开始转为哭泣,“呜呜......他只是在我身上汲取能量。取他想要的东西,而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供他肆虐的玩物!” “初云,你是个...善良...人。”我快被勒死了。我无法想象李睿渊都对她做了什么,她对李睿渊和我,都有着强烈的恨意,以前的恨意,让她弄出了百鬼夜行,现在经历过痛苦的她又受到了李睿渊的摧残。 我劝不了她。我只能让她安息。 我抬起寒光剑。砍断了树根的触角。一剑刺在树根之上。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火符,朝着树根掷去。 “蓬!”眼前的树根的攀枝错节纷纷燃烧起来,宁初云一声惊呼,被我一剑刺入肚腹,钉在了树上。 眼前的宁初云恢复了生前的模样,抬起头看着我,惨笑道:“你身边的人都会死在这里。包括你的朋友,还有所爱的人,我会让你渴望死亡。” “初云,下辈子再说吧。”我冲她说道,在火中取出一张降魔符。向她头上贴去。 “我诅咒你的爱情,你一辈子得不到爱,就是得到也会失去。和你的长生一样,永远孤独的活在世上!”宁初云说道。 我打了一个寒颤。 将降魔咒贴在了她的头顶。 她仍在面前扭动着身躯,“哈哈......我诅咒你...哈哈......”晃了一阵后,低下了头去,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她生前也是具有异能的人,所以无论成为什么,都不会变成鬼,自然,也不惧我的降魔咒。 我站直了身体,发觉自己正站在坟坑之中,面前的妖树正在绚烂的燃烧。 我从坟坑中爬了上来,浑身上下没了气力,看着宁初云的尸体在坟中被火燃着,呼了一口气。 她身上是异能,不是鬼,她的诅咒没有效力。我安慰自己道。 但愿...没有效力。 在她坟边呆了一阵,确定她不会从坟里再度爬起,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坏了! 还有赵幼容! 还记得刚才落入深坑的一瞬,她变成了我的模样。 我一时大急,急忙朝着树林中跑去,我的脑海里出现了狞笑的我一剑刺穿王萱的影像,希望还能来的及! 闯进了火堆,只见火堆边的王萱猛地回头,“师父!” 她手中捏着一张降魔咒。赵幼容的身体正躺在她的面前,除了脸庞,身上已经贴满道符。 “这是......”看着面前被道咒包裹的赵幼容,我看着王萱。 王萱拍着胸口说道:“吓死我了,师父,你都不知道,刚才这个女人变成了什么。” “我的模样。” “咦!师父,你简直是活神仙,这都被你猜到。” “她变成了你的模样,慢慢向我靠近。我本来毫无察觉,但是有一件事,却让我起疑。” “是什么?”见她没有危险,我也就放下心来,想听听她是怎么发现的。 “师父的剑会闪,会发光啊。她的不会。”她指着赵幼容说道。 寒光剑是斩鬼剑,自然鬼物是不能接触的,无论怎么装扮,也不能模仿出寒光剑来,我看着一脸脏污的王萱,这徒弟果然鬼精鬼精。 地上的赵幼容嗯了一声。 “幼容。” 我蹲了下去,“你醒了?”我冲着她叫道。只有她快消亡时,才会想起一切。现在的她估计没有多少时间了。 “依尘...”她苍白的脸庞惨笑了一下,“谢谢......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够办到,我一定做。 “不要杀他...”赵幼容轻轻说道。 李睿渊把你害得惨死,又接着把你母亲害死,你还回护他! “他只是...糊涂。别杀他,好吗?”赵幼容哀求道。 我站起了身体,什么都行,就是这一条,我不能答应。李睿渊恶贯满盈,从前的过往不究,单是今天晚上,就不知道害了多少术士。我不可能放过他。他必须承担后果和代价! “你在为难我。”我冷冷的说道。 “他对我......还是很好。你放过他。”赵幼容说道。 “不行!” “依尘...我喜欢他。爱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求你。” “抱歉。”我看着她,这个要求我决不会答应。 “依尘...你喜欢花吗?我和睿渊看过一次。一路相伴走到现在,这是我唯一的幸福。求你。” 我不禁皱起眉头。闭上了眼睛。我不想杀人。可是李睿渊做的,还是一个人该做的吗? “就算他一定要死...你也别杀...好吗?师兄要是活着,看着你杀人,会伤心的。”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师父,我不禁湿了眼眶。你在天上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保佑你。一定和相爱的人永远在一起。”赵幼容说道。 我心头一颤。 两个跟着李睿渊的女子。截然不同的给予我诅咒和保佑! 我慢慢的蹲下,“好。我答应你。我不杀他。” 腾的一声,面前的赵幼容燃起了蓝色的火焰。王萱见我伤心,也就识趣的走到一旁,去查看鲁墨的伤势。 树上落下了一片树叶,带着一朵黄色的小花。飘到了我面前的地面上。 没了宁初云的迷阵,道路再次显现了出来,我们开始原路返回封山上的道观。 身边除了我的第一梯队,鲁墨和包涵受了伤。竟没有一个活下的术士。不知道白蕊守护的道观又受到怎么样的劫数。 还有离开的曹小韵和恶魔术士,还活着吗?那诅咒和保佑在我心中萦绕不去,心情竟然久久难以平息。 杀鬼很快,被鬼杀也很快。都是一瞬间的事,但是死去人的情感和意愿,还会存在吗?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五十五章 墓道穿越 我不相信诅咒,也不相信祝福。我只是不忍心。不忍心宁初云和赵幼容继续受着身心的折磨,就算我不杀李睿渊,他也会赶着来杀我。 眼前的道观已经变了模样,墙壁上满是血污,红色的观门被扯断了一半,另一半上鲜红的一片。 这里发生的事,可能是我无法想象的。 王萱推开门跃了进去。站在门口默不作声。 我走上两步,踏进道观的一瞬,倒吸一口凉气。 从道观的走廊和中央的空地上躺满了术士们的尸体,一个个死状恐怖。不是被扯出肠子,就是身上被撕得面目全非。 像是被巨兽肆虐过的屠宰场。 踏过面前的尸体,我走到大殿。几名重伤的术士还在殿中躺着。白蕊正闭着眼睛靠着梁柱坐在地上养神,手指上割开的伤口一片淤青,身上更是血红一片,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曹小韵和秦逸就在一旁,曹小韵脸色苍白,额头满是大汗,腰部被一块布条缠的紧紧的。 秦逸的精神很差,身上的蓝色不停的闪烁着。 来来回回的只有名毁灭术士,一眼望去,恶魔术士一个也没瞧见。难道...... 不会的,恶魔术士足有近一百五十多人哪! 宁初云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分身对付两批道术强大的术士,莫非是李睿渊? “我们在山下遭遇术士的伏击。上山的时候又遇到了鬼物,恶魔术士们......”秦逸说道,“没有几人留下。” 白蕊睁开眼睛,“燕翩迁在世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全国的鬼物都在向江州聚集,吸引的术士们都赶到江州来。这一切似乎有人在幕后主使。可是......他死了。” 我虽然当时是江州执事,但是真正呆在江州的时间,并不多,江州大多的术士事务,都是赵幼容在处理,但是赵幼容现在也死了。 有人要把术士们灭掉,这一切都是李睿渊的安排吗?他是王氏集团的高管。恐怕是安保部中的卓景胜已经开始觉得术士们是个威胁了。 卓景胜也是露出水面的人,这里面水还深着。一切都在李睿渊的算计内,他要我们全死在这里,天朝有道教,也有道士,不需要多个同宗的术士出来。 所以我们这些人,都在清洗的范围内,即使被人发现,也能说是邪教组织或是恐怖分子。 总之就是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的一类。 “是集团的人,王氏集团授意或是利用职权下令围剿我们。” 王萱和身后的术士们听到我这么说,均是心里一惊,“怎么反倒是王氏集团了?”王萱更是清楚事情牵扯到这个层面代表着什么。 “集团并没有下令,有人在滥用职权。前阵子我回去看过。”秦逸说道,接着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是去找自己的躯体的,想要摆脱王氏集团的控制。 也就是说,这不是整个财团的决定,而是身处在要害部门的人在私自操作了。可是现在有个问题,术士们已经接到命令围剿,而我们的道咒,不能用在这些无辜的人身上。 “这里有暗道吗?”我冲着白蕊问道。只有她清楚这里的情况。 “有,不过塌了。”白蕊看着我。 我不禁皱了皱眉,“你是说,这里与江州的相约酒吧......” “是的。”白蕊平静的说道,“与那里相连。” “到底是谁建造的这个东西。地下通道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不禁问道。 “那是一个古代道人的埋骨之所,在1500米的地下墓穴。”白蕊站了起来,慢慢说道:“这件事很长,要从天朝建国之初说起,那时王氏集团对僧道都十分尊重,只因为仅仅只是对于宗教团体的保护,直到米国等国家开始比拼科学技术,国内的条件有限,虽然也在追赶科学的脚步,在许多领域取得了非凡的成就,但是总体的水平略差一筹,就在这时,扶桑国推出了一个叫千叶真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在传说中有着特异功能。据说她能够看穿物体,隔空取物。这在国际上掀起轩然大波。 天朝在此方面也做了些调查,但是后来发现,研究成果不过是一场骗局。王氏集团的有关机构就开始对天朝的气功发生质疑。开始在全国研究这一现象,却没有成果,大多数人认为气功已经被夸张,并没有传说中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这等匪夷所思之事,也就停止。直到天上降下一块陨石,砸开了一个神秘洞穴之后,集团开始又重新研究起来。 这个神秘洞穴,传说出土了大量的书简,记载着人体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载入书简的文体又趋于纪实。所以,集团决定,在江州落下陨石的洞穴里,建立一处研究设施。” 白蕊看了秦逸一眼,接着说道:“这一挖,却发现了洞穴的深邃。洞穴不停的出土书简,书简中记载着一个神秘的地方,就是雁门以北。传说黑竹沟那里有一处温泉,能够使死人去腐生肌,死而复生。” 赵洪文和了忘就是那个时候,和自己去的黑竹沟。 “挖掘工作一直没有停止,工人一直挖到了1000米深,但是似乎还有向下的趋势,国内当时的条件,已经无法再继续挖掘,更何况,挖出的地方还需要更多的材料加固。也就只能终止。集团开始下令停止挖掘,也就有了江州现在的地下通道。此处的通道是条古墓道,应该是那个古人埋骨时留下的,不过为什么埋的这么深,谁也不知道,更别说这个人是谁了。” “后来,国家开始除四旧,破除一切封建迷信。可是王氏集团对于特异功能的研究,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祖母夏侯妍和秦逸的母亲,都受到一定人身限制。不过从研究的状态来看,似乎在逐渐减少。 祖母把自己拉回50年代进行穿越送走自己的生母李瑜,并且能够瞬间转移、定身、附体、使人身体发热、影响脑电波,她无疑是最强的! 而地下通道里的秦逸母亲,她的能力比起我的祖母来,能力差了一截,到了后代秦逸,就只剩下了定身和附体,不过附体也是他魂魄在外的时候才发现的。 遗传的异能少了,所以研究减少。为什么我没有继承祖母夏侯妍的异能呢?可能她跟我相处的时间太短。秦逸毕竟还和母亲一起生活了十二、三年。 秦逸飘了过来,“我感到已经有人上山了,我们要一起去古墓道躲一下。” 你肯跟我说话了吗? 我的一个眼神朝着他看去,王萱立刻站在了他的面前,“我可不打算让曹小韵也去。可能因为她不是个好人,也配不上你。” 秦逸微微皱眉,冲着王萱说道:“王萱,为什么你对小韵这么刻薄?”她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但是我却在心里叫好,正是我想说的心声。 王萱冲着他耷拉了一下肩膀,脖子伸在他的面前,“因为她不是个好人也配不上你。” 我这个徒弟啊! “行了,这是秦逸的事,就不要议论了,他想选择谁就选择。事不宜迟,我们去古墓道躲一下。”白蕊说道。 她说的没错,虽然术士们死伤大半,但是还有我们这点残存。 人数竟然只剩下了五十个,还有九个轻伤,七个重伤。其中两个在我们转移到三清像座下的通道后断了气。 我脑海里一直萦绕着对赵幼容做的承诺。 吴南带着水,我和了符水叫大家喝下疗伤。 “我们得向下走一点,不然,离出口太近,会被发现。”白蕊低声说道,王萱命两个术士把死去的术士尸体堆在门口,她想的很周到,即使来人中有李睿渊一类道术高强的人,只会发现门口的尸体,尸气会帮我们遮挡我们的气味。 白蕊笑了笑,“依尘,你的徒弟我很喜欢。可惜不能抢。” 一场大战,让在场的人都十分疲惫。秦逸说他守卫,让大家都休息一下。 众人席地而坐,纷纷休息起来。 我怎么也无法入睡,只得闭上眼睛休息。 曹小韵受伤极重,刚刚喝下符水,睡的很沉。秦逸看着我,飘到了我的身边,我抬起头,在黑暗中,就默默注视着他。 他的头微微偏了一下。 我明白,他是要同我谈谈。 白蕊和王萱看起来,都已经睡着了。 我慢慢从地上坐起,朝着古墓道向下走去。 王萱立即撑开了眼睛,蹑手蹑脚便想跟来偷听,脚下却被轻轻拌了一下,回头望去,只见白蕊坐在地上,冲她做了口型:“睡觉。” 只好扁了嘴巴,重新坐回了原地。 “依尘,对不起。”秦逸在我面前站定,冲我说道,“小韵对你做的事情,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没有。”曹小韵确实变化极大,但是她已经是恶魔掌教,一切同术士之争也牵扯一起。 “我同小韵没有成婚。”秦逸说道,“但是我向她保证,在她有生之年绝不再靠近你。” “你说完了吧。”我听着就来气,既然你也下了决定,还用解释什么。但是另一方面,我心里也是一动。 不管怎么说,他们没有成婚的原因,至少有一半,是因为我吧,那也就是说,这个祸害心里,还是有我。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上天没有给我穿越的机会,我和她便不会产生交点。但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也是我,爱上一个还不够,结果还要爱上第二个。我一直认为,我和小韵才是最合适的。其实,我同她完全不一样。她的一切我完全不了解,在我这里,她只是我幼时的一个梦想。” 初恋,最是刻骨铭心。我对莫清不也如此过?但是这名字,已经被我摆上神坛,祭奠我的第一次美好的感情。 你和曹小韵,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可不关我什么事。要喜欢我,也是你的事,至于我喜欢你,那是我的事。 “我一直都在救她,她的个性和喜好都一直包容,对于她的理想,我却一直有着不同的意见,她一辈子都在力争上游,但是我,只想有个人陪着开开玩笑,嘻嘻哈哈一辈子。有时真的希望,你同我一起穿越。” “我也争上游,没有什么不一样。”我没好气的说道,凭什么跟你就要嘻哈一辈子,我就不要身份么?难道我想做你身边的黄脸婆?还是我脸上写着我是住家女?就算我住家,也只是因为我宅,你懂什么叫宅吗?就是顾家爱家的表现。 我心里胡思乱想着,脸上一言不发。如果我可以选,我宁可一个人活着,找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随便找个人嫁了,平静的过完一辈子就好。 “知道吗?依尘,如果我可以选,我宁可一个人活着,找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随便找个人娶了,平静的过完一辈子就好。” 我看着他说完,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这个祸害与我想的一模一样。 他就像一个男版的自己。 “依尘。如果我们有未来,你愿意等吗?”秦逸冲我走了一步,“如果你不愿,我绝不奢望。” 这个祸害不温不火,一份感情拿捏的恰到好处,一个难题,就这样轻松甩给我了。我怒着脸庞正要开口臭骂,看着他极凄苦又惭愧的脸庞,一时间没了脾气。 他也是人,也没想过会经历穿越,更没想到会遇上我。一切都是天意弄人。我有点心动。他不再是人,而我拥有长生。如果曹小韵有一日老去...... 不!我不是个替代品,凭什么要等?难道只是因为我有长生?你想陪完曹小韵的一生再来陪我,哪有这样吃着碗里占整口锅的道理! “不。你要么选曹小韵,要么选我。”就算是失去你,我也绝不妥协,这是底线。 “我喜欢的,都是要强的女人,这是个怪事。”秦逸说道,接着脸上平静下来,“依尘,我欠小韵太多,不得不陪着她走完一生,如果失去我,她的人生,什么都没了。这不是因为我爱她,只是因为,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这一切,都是我导致的。” “从今天以后,我不会再同你说一句话,或是来救你。你要保重。”秦逸说道。开始朝着门口飘去。 我心口猛地一疼,像是一只千斤大锤砸在胸口。他的确干脆。处理不了的,立即就会断了联系。 从今而后,他再也与我毫无干连。我的眼泪立即就流下脸庞。 “依尘!”墓道里传来秦逸的大喊。 听他叫的紧急,我急忙跑了过去。 一道阳光从古墓道外照进来,射在干净的地面上,面前的同伴统统不见了身影! “白蕊!王萱!”我不禁喊了一句,冲着秦逸喊道:“你刚才过来的时候,见到他们了吗?”我看着干净的地面,竟连一个脚印也没有留下。 坏了!有人趁着我们谈话的时候,掳走了他们。可是能做到毫无痕迹和声响的挪走四十八个人,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我一把推开了墓道的盖板,从三清像下钻了出来,秦逸跟在身后,也爬了出来。 大殿里安安静静,面前的三清像看上去灰尘满布,这里像是变了副模样,地面上原本堆满了术士们的尸体,可是竟然干干净净,连滴血的痕迹都找不到。 这不可能! “秦逸,这到底......” 面前的秦逸正在阳光下看着自己的手臂。 “你怎么了?”我不禁问道,“手上有东西?” “不是。”他将手放在胸口。“依尘,我有呼吸,还...有血有肉...” 我定神一瞧,眼前的秦逸在阳光下,身上的肤色微黑,连手臂上的毛孔清晰可见。 “这是......我的身体吗?”他摸着自己的脸说道。实体的秦逸,看上去更要迷人几分,看得我心惊肉跳。 红着脸说道:“是你的。你怎么活了?” 秦逸皱着眉头看着我,也在寻找着答案。 吱呀一声,大殿破损的木门被人推了开来。 一个短发的女人拉着一个年轻和尚走了进来,“咦。”一脸惊愕的表情。显然没有料到这里会有人。 脸盘精致的女人,右手轻轻抖动了一下,我不禁皱了皱眉,这是恶魔术士的起手。 “你们是什么人?”年轻女人冲着我问道。 “活人。”秦逸答道。 一旁的和尚听到,哼笑了一声。满脸疙瘩的他也不答话。松开了身边女人的手。 “既然你们瞅见了,就不能活在世上!”女人说完竟朝秦逸拍了个降魔咒,我将秦逸推在一旁,伸手拦下那蓝色光束。 “你们是什么人!”我不禁叫道。 女人的脸色微变,看了一边的和尚,柔声说道:“你也不帮忙?” 和尚闭上了眼睛,诵起道咒来,甩出了一把降魔杵。那杵在咒语下催动,形成了一个圆阵,开始绕着和尚的身体旋转起来。 一个恶魔术士和一个和尚,在这里搞什么名堂。 女人身子飞快,又是一道降魔扇印拍来,我伸手做掌,对了过去。 “蓬!”两股气流相交,我和她均是退了一步。 能有如此强大的恶魔道咒,偏偏这张脸我又完全不识,这不可能。 “你是谁的门下。”几乎同时,我与那女人异口同声。 “我是恶魔咒术士卓芷雪,请教道友是......” 卓芷雪!这是......白蕊的师公? “我......”我正欲回答,秦逸出口说道:“我叫秦逸。” 卓芷雪瞟了他一眼,接着回到我的身上,等待我的回答。卓芷雪要是活到现在,只怕至少也有近五十多岁了,怎么可能还是少女模样?难道,她也有长生? 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难道......我又穿越了?我看了一眼身边不断呼吸的秦逸。 如果刚才的坑道完成了时空穿梭的话,那么一定有什么东西我没注意到。是什么引起的? 赵洪文的道书中写着,卓芷雪的心,犹如蛇蝎,面前的这个女人还是要提防着好。 她是威廉的徒弟,按理说,我与威廉也能说成是同辈,就让我压着你,好询问一下吧。 “威廉还好吗?”我直截了当的问道。 秦逸头扭了过来,脑海里思索着这个名字。这个人自己不认识。 卓芷雪眉毛不禁一松,立即冲我笑着行礼,“师父都好,现在正在天朝各处游览,怎么您认识我师父吗?”她明亮的眼睛不停上下打量着我。 “我虽然与你师父是生死之交,但你不是我的徒弟,也不必如此多礼了。” 卓芷雪身边的和尚将降魔杵收入怀中。眼中带着一股戾气。 自古僧道分家,彼此秋毫无犯。她一个恶魔术士,和一个和尚搅和在一起...... 卓芷雪看我神色,猜出我心中所想,“这是我的朋友,在师父传道时相识的,他为了躲避战乱出的家,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所以,他准备还俗。” “还不把面具摘掉!”卓芷雪冲着和尚说道,与我交手,她便知我是毁灭术士,加上自己初学道术,虽有天赋在身,却不是我的对手。 和尚闻言,也就扯下脸上的面具,“贫僧法号怜行,俗名何元纬。” 怜行! 我和秦逸相顾对视一眼,只见他扯掉面具,露出一张清秀脸庞来。 果真是他。 秦逸见到怜行,脸上浮现出笑容。 有过穿越经验的我们,很快都反应过来,我们又一次穿了。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诱因,但是在封山见到怜行,实在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卓芷雪见我和秦逸看着怜行面露喜色,还以为我们相识。 怜行看着我们皱起眉头,这两人有点莫名其妙。 秦逸笑了笑,“行啊,既然你们有事,我们也不打扰了。”偏过脑袋冲我低声说道,“不要改变历史。” 蝴蝶效应嘛,我知道。 秦逸说完,撩开了三清像下的破布。却呆住了。我朝着下面看去,原本的盖板竟然完全消失了,眼前除了平整的地面,竟然什么也没有! “这......”秦逸看着我。 “两位,在这荒山僻岭,做什么呢?”怜行问道。 “别问。”卓芷雪推了他一把,接着嘻嘻笑了起来。我和秦逸面面相觑,无论怎么样,我们已经不能从原路回去了! “没事,头一次发现,你活着还挺好看。”秦逸冲着怜行说道。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五十六章 于逸同行 怜行的脸孔阴沉了些。这个时候的他,不认识我。秦逸的调侃语气,他一点也不欣赏。 “前辈,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哪。”卓芷雪问道。 “计林夕。”我回答道,用一个假名比较好。毕竟我不存在于这个时代。秦逸说的对,如果我在历史中出现,就一定会改变轨迹。 “哼。一听就是假的。”怜行不屑说着,被卓芷雪推了一把,“您别理他,他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我和秦逸皱了皱眉,怜行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 “我们本来从这山后来,走到山顶的时候下了雨,找不到下山的路,也就困在了这里。”秦逸说道。 卓芷雪笑笑,“其实封山的路很好走,也不是什么神秘地方,从道观面前的路下去就是。你们是路过,我们却是要跑。” “为什么?”我不禁问道。 “我爸...”说完,看了一眼怜行,眼中全是柔情蜜意,“他不同意我和怜行来往。算是把我师傅威廉恨透了。” 怜行在一旁揙起自己的袖子,“没事,他会同意的。”一副安然的模样。 秦逸的眉头皱的更紧。 卓芷雪红着脸说道:“我们就...私定终身,就......” 这是人之常情,要是我的孩子也爱上了一个和尚,我也一定阻拦不可。 只是,她学道,爱上一个和尚,在这个时候,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怜行的模样很是淡然,“我只要蓄起了发,在你父亲所在的集团谋个职,他会改变主意的。他还真的不认你这个女儿吗?” 话是不错,但是从怜行的嘴里,听着有些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卓芷雪伸手放在了肚子上。 他们的关系已经确定。怪不得怜行有恃无恐。只是他的表现就...... 跟我见到的怜行不太一样。 “那东西追来了!”怜行叫道,从怀中掏出一卷经文,着急的将道观的门关上。屋外登时狂风大作,怜行将经文展开,附在了木门上,接着坐了下来,低诵起佛咒。 “什么东西?”我不禁问着脸色焦灼的卓芷雪,“我也不知道,但是与我父亲有关,这个东西像是父亲通过什么来追捕我们的,那是一团黑色气流,每次它只要出现,父亲就会立刻在附近等着抓我。” 黑色气流,我和秦逸对视了一眼。鬼的形状千千万,能变成气体追人的,我还没见过。 这个时候,我的外婆应该已经在旧内科楼里了,不知道有没有开始“溃散”,会不会是卓景胜通过某种方式逼迫她,让她寻找自己女儿的下落? 秦逸说道:“把门打开,让我见见。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 卓芷雪急道:“不能,这家伙不惧道咒,打在身上根本没作用!” 她的话更能证实我的推断。那更要见一下了。 我正要上前拉门,怜行一个箭步窜到面前,蛮横的扯了我一把,“滚开,不能打开!” 在他身后的门上,隐约出现了一个黑雾的影子。 卓芷雪叫道:“快躲开!”怜行知道身后有异,回了半个头。 喀拉!一声响动,道观的木门被狂风吹了开来,那完整的经文被扯成了两截。怜行登时被掀翻在地,惊恐的变了脸色,朝着黑影望去。 一团完整的黑色气流不停的滚动着出现在面前。开始缓缓朝他靠近。 我看着不禁眼眶湿了。是个女人的形象,可能就是我的祖母。 我向前走了一步。黑影猛地一滞!狂风停了下来,黑影停止了运动。就这样立在原地。我苦笑了一下。正要朝着她走近,只见在地上的怜行猛地跳起,将怀中的降魔杵,狠狠的扎在黑雾之中! “不!”我不仅大喊起来,黑雾猛地伸出一只手掌,将怜行甩在身后的门框上,接着将降魔杵扔在了地上。 还好,她是能量,不是鬼,不惧降魔杵。 卓芷雪冲着我说道:“计前辈,它不惧法器道咒,就连三清像也都不会躲避,你不要过去!” 这团黑雾是不会伤害我的。在卓芷雪和怜行目瞪口呆之下,我抱住了眼前的黑雾。 “啵。”黑雾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在我怀中消失不见。外婆见到我,自然就消失了,绝对不会再度纠缠。 “真是高人,”卓芷雪见黑雾消失,走到我的面前,“我除了不少鬼,都没见过您这样除魔的。” 不用除,我也除不了。卓芷雪在那个时候消失,原来是躲在封山镇生怜行的孩子。“你是不是有个徒弟米书寒?” “前辈神机妙算,我确实有个徒弟,不过三年前去找雁门以北了。现在没有任何消息。”卓芷雪一口道出了这个秘密。我不禁疑惑起来,赵洪文曾经说过,她是副蛇蝎心肠,可是到现在为止,为什么感觉一点也不像呢? 这个时候,米书寒应该已经死去三年。我的祖母应该溃散了。 “白蕊呢?”我疑惑着问道。 “您知道我徒孙?”卓芷雪一脸惊讶,“您真是神算!外边兵荒马乱,我把她送进山里了。” 我脑子猛地一震,想起一个问题! 师父叫白蕊师叔,可是白蕊明明是米书寒的师侄,按照排行,米书寒也在卓芷雪之下,怎么可能会和卓芷雪、赵洪文同辈? 中间差了一辈儿。除非她也穿越了。 白蕊到底是什么人?从哪来的孤儿?在酒吧的一夜,她对米书寒恭敬有加,俨然一副后辈模样,可是这个时间,米书寒早已经被我在火车上弄死了! 看着我一副惊慌模样,秦逸走了过来,“两种可能,第一,刚才的黑影不是你祖母。第二,白蕊是个有特殊身份的人。” 他和我想到了一起,都在思索白蕊的身份。 如果按照他的推断,黑影要不是我外婆的话,那么在研究进行之初,在我外婆之前,还有一个被隐藏的女人!她才是第一个研究对象!我刚才的行为简直就是冒了生命危险。可是对方并没加害我。 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吗? 但是,怎么解释她是我师父的师叔呢?也许秦逸说的两条都成立,我刚才遇到的不是外婆,而白蕊也有着特殊身份。 该不会她也是王氏集团的人吧。实在太乱了。 我的任何一次穿越,都在改变着历史的走向,同时也再让我更越来越讨厌这个机关。现在是研究之初,这个王氏集团应该防守不太严密,也许,能想到进去的办法。只有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始末才能知道他们究竟想要什么。我必须找出答案! 秦逸朝我看了过来,眨了眨眼。“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吧?”我冲他问道。 “是,我是在想...” 我狠狠白了他一眼。你个死祸害,少装的跟我想的一样。 “卓同志,我们还有其他事,必须要走了。”秦逸冲着卓芷雪说道。 “你们要走?”卓芷雪显得比较意外。 “让他们走吧。”怜行从地上起来,“他们跟我们不是一条路。”他低头只顾拍拍身上的泥土,根本不瞧我一眼。 看着我们走出道观,怜行笑了一下,“芷雪,我们马上就能回去了。” “元纬,你说什么?” “他们两人是要到你父亲所在的财团捣乱的。还有,你知道为什么我带着你往封山镇跑吗?我年幼时路过这个镇上化缘,遇到了一个有特殊能力的女人......如果我把这两个消息提供给你的父亲,我想我很快就能在你父亲的集团任职...”怜行冲着卓芷雪说道。 “你要告发他们!”卓芷雪惊道。 “芷雪,我们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必须得到你父亲的认可,这样逃下去,根本不是办法。更何况,你已经了有了我的孩子,我们可以化缘吃饭,但是孩子不能。漂泊江湖,也不是你这子弟能受得了的。现在你的父亲正在为王氏集团做人体研究,这是唯一一个向他示好的机会。”他叹了口气,“就算告发了他们,你父亲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说不定,因为他们身上的道术,还会奉为上宾。” 卓芷雪没有说话,要是真的能够得到父亲的首肯和理解,对自己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 我和秦逸朝着山下走着,我心里胡乱想些心事,一不留神,脚下土路一滑,被眼疾手快的秦逸扶住了。 我扶着他身子站起,也没有说谢谢。 “白蕊的身份是比较令人怀疑,但是我们必须赶回去,看看集团里到底是怎么搞的。”秦逸说道,“或许你也能找到你的身世。” 是的,我的生母叫李瑜,生父又是谁? “我们先去看看能不能混进去,如果不能,我们就去锦都。”我记得把生母交给了一个赵姓人家,现在油毡房说不定还在。 那房子里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还有一个老婆,一个小儿子和还是孩子的张敏。 只要找到了这家人,也就知道我生母的下落。 “我只说了一句,宁可和你穿越,结果就穿越了。”秦逸说道,“会不会是我身上本来就带着这种异能?但我也没说要穿到什么时候啊?” 有这个可能性,他的穿越可能是自己无法控制的。毕竟他的母亲有异能。我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我没有说过什么。 当时的古墓道很黑,除了秦逸,我没注意身边有什么东西,要是有团黑影缩在角落估计也是发现不了的。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因为与古墓道相通,她母亲当时就在我们面前,为了完成儿子的愿望,所以让我们穿越。 不知道王萱和白蕊他们怎么样了。如果她们醒来,见不到自己和秦逸,不知道会怎么想,曹小韵说不定以为我们...... “他们会不会想我们私奔了?”秦逸笑着说道。 “滚。”我虽然骂着,但是心里一点也不难过。 封山镇上行人不多,但是我们从街上走过,却引得路人纷纷注目。我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然是自己穿的太“惊世骇俗”了。 秦逸指指路边的一个裁缝店。 看来我得找件穿的...... 在神情木然的裁缝师傅给我拿来合适的衣物后,秦逸就当着我面换起衣服来。 “你过去。” 秦逸猛地抬头,看着我拿着衣服冲他说话,“以前又不是没看过,你就换吧。” “出去!”我叫了一声。秦逸拿起未换上的毛衣,出去了。 以前你是鬼,现在你是人,怎么能一样? 我刚换了一半,那个脑袋就又冒了过来,“你屁股果然名不虚传。” 我拿起自己的靴子朝他砸去,他嬉笑着走开了。 说实话,这次穿越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面前绒布的宽大夹克,和一条白色的条纹裤子。愣了一阵,接着盘起了长发。 啪!一个蓝色的鸭舌帽套到了头上。这种东西,我从来不戴!太老土了。 “戴上吧。”秦逸说道,“你外婆已经被集团研究了三年,说不定已经不在人世。你没听见卓芷雪说外边兵荒马乱吗?你还是隐藏女人身份的好。” 卓芷雪在逃避自己父亲,消息没有那么准确,他们仍然以为,卓国胜在研究人体潜能,但是自己外婆溃散的时间,天朝正在经历十年动乱! 这个时代,燃烧了整整一代人的热血和对国家的热忱。 想起我曾经看到批判宁初云的场面,不由得生寒,这个地方,要是用起道术,自己的下场不会比宁初云差多少。 “走吧。”秦逸说道。 他身上已经换上了绿军装,看上去个头英挺的他,十分英俊。就是我,肩膀有些窄小,连身上的绒毛棕色夹克都撑不起来。 “依尘,想过别人问你时,你说自己是干什么的吗?”秦逸冲我说道,“我要做汽车修理工。知道吗?这个时代,这是个相当吃香的工种。” “医生。”我回答道。每个时代,都需要我这样的职业。更何况,我有基础。 走了一段长路,我们进了江州市。已经到了傍晚,我的双脚走的生疼,急需要休息,街道四处贴着字条和字报。 一个青年甩着一串钥匙,从我们面前走过,嘴里吹着口哨。 江州市的西郊口,应该是汽车客运站,可现在在我的眼里,却是一所学校的宿舍楼。 面前的青年“噢”了一声,几步爬上了院墙,冲着里面挥舞着手中的钥匙。同时在嘴里起哄。 宿舍楼的底下,正有一个穿着灰军装带着红色袖章的青年,正在冲着楼上宿舍的人吹着小号。看他鼓气吹号的模样,像是同楼上的人赌气一般。 不多时,宿舍的窗户打开,一堆吹奏乐器伸了出来,压住楼下吹号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了一堆带着袖章的年轻人,手里拿着大鼓、手提琴等乐器,站在楼下就开始敲打起来。 爬在院墙的青年的起哄声就更大了。 此时宿舍里泼出一盆水来,浇在那吹小号的青年身上,旁边的同伴就从地上拾了半块转头,朝着上面的人砸去。 “走吧。”我皱了皱眉。剑法过人的我不是害怕,只是讨厌这种场面。 “往哪里走?”秦逸笑道,“这是整个时代的特色。到哪里都一样。我们也去找个袖章戴戴。” “要戴你戴,我不戴。”我冲他说道。我们是来办正事的,谁像你一样瞎胡闹。 “相信我,戴上会比较安全。”秦逸正色对我说道。 我看着墙面上四处贴着的大字报叹了口气,还是先听他的吧,对于这个时代,我一点也不了解。 看着前面又迎面走来了两个带着袖章的青年,秦逸牵着嘴角冲我笑道:“把你的媚术使使。把他们请到小巷里聊聊。” 一脸坏笑的秦逸,果然是个到了任何时代,都是能吃得开的弄潮儿。 没一会,我给袖子上带上了红袖章。“等一下。”秦逸兴冲冲的走到面前,抓起我右胸上的衣服。 “你干嘛?”我心里一惊。 “别动,把它别上。”他手里拿着的,是一个领袖头像的红别针按章。 他的鼻息就在我面前,身上的男人气味冲进鼻孔,我急忙红着脸避开,这气味能让我浑身发软。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不应该跟他这么亲近。但是这里没有曹小韵。 秦逸笑嘻嘻的给我带好,看着我尴尬的脸庞,脸上也有些不太自然。“看我,不久以前还说过,不再和你说话了。” “走吧。”我冲他说道。 我们收拾完毕,正要出去。一个俊秀的青年就撞到我的身上!咵嗒!一个竹篮掉在了地面,几只绿色的金银花从框子里洒了出来,那俊秀的青年见到我们胳膊上的袖章,开始在地上惊怕的叫起来。 叫什么,我们又不是鬼!我瞅了一眼篮子。“你摘草药?家里有病人吗?为什么不去医院里配药呢?” 那青年不住的发抖,没有回答我的话。 “这药是她偷的。”秦逸冲我说道。 我心里一惊。看着面前的青年,一点也不像是个贼的模样。“为什么偷呢?”我冲着她问道。 “我妈病了。”那青年胆怯的回答。接着把草药塞进了竹筐。“你们行行好,我求求你们,别抓我回去。”那青年在我面前跪了下去。 “你把药还回去,你妈的病,我去治。”偷盗可不是好事,反正我救人用些符水便是,也不会浪费时间,更何况,我现在双腿快走断了,必须要休息一下。 “不,不。”那俊秀青年不停的摇头。 秦逸一把拉住我,“别让他还,他还不起。”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要是去还,只怕是要游街。” 有那么严重吗。 面前的青年不住的点头,“是。是。求你们,放过我吧,以后我不敢了。” “走,去你家,我去给你妈治病!”我说道。 不过是偷点金银花,怎么可能会游街呢? 那青年站了起来,开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我顺便打听了一下大概情况:他母亲是音乐学院的教师,但是现在被打成了黑帮分子,每次去医院,得必须先申请,而且每次看病,还要被人押送。她母亲受不了,每天晚上都咳出血,病也就拖着越来越重了。 “他们说,对我母亲,先进行修正主义,再进行人道主义。”那青年说道。 简直太过分了! “京平街99号。”秦逸看着院门口的牌子说道,“你母亲什么病?” “肺癌。”那青年说道,沉下了脸庞。他的家是一栋两层的木制旧房,看上去是上了年头的。 我一脚跟着他走了进去,咯吱一声,脚下竟然是木板。 耳边传来楼上的咳嗽声。听上去,又干又没有气力。 “蔡燕,是你吗?”楼上传来一句问声。 “是。妈,我回来了。” 秦逸和我面面相觑,她竟然是个女孩子。只是她的头发,明明是个男孩的模样。 “我本来有长发,又黑有长的。结果有一次,去偷草药,刚翻过院墙,就被人发现了,他们批斗我,说我和妈妈划不清界限。就......剪了我的头发。”蔡燕说着,头就更低下去。 “还好,只是剪头发。”秦逸在一旁说道。我捅了他一把。 “后来,我每次出门,他们就堵着我,冲我家扔石头,吐唾沫。” 她冲我们招招手,示意叫我们不要吱声,先去她的房间,我和秦逸走了进去,她的房间十分干净,但是却十分简陋,桌子上除了两本书和一只喝水的白色搪瓷缸子,就只剩下了一张平整而干净的床。 “然后呢?”我和秦逸坐在了床边,继续问道。 “他们停发了妈妈的工资,我为了给妈妈治病,只能去卖掉了我的大提琴。那些小将就把我的帽子扔到男厕所里,逼我去捡。”接着捂住脸孔痛哭起来。 她说的我有点不理解,扔进男厕所,就不要了呗。也不用哭成这样吧,实在不行,就找人打他们。我知道这一定是代沟的问题,那个时代的人一定认为这是莫大的侮辱。 “妈妈告诉我说,有些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头发还会长出来的。总有一天,会结束的。”蔡燕说道,接着看向我,“会过去吗?” 是会过去,不过要十年的时间。我点点头。 “看我,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倒水。”蔡燕站起来,擦着眼泪,走出了房间。 “走,秦逸,我们去给她买个假发,去买个辫子去。”我冲着秦逸说道。 秦逸瞪我一眼,“你疯了,就算是有地方卖,也不会给你。这个时候买辫子,都是给唱样板戏的。” “什么是样板戏?” 秦逸嘴里嘀咕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总之是骂我的话。我一把拧住他脸上的肉,“放手!呀!”秦逸叫了一声。 “你说的什么?大声点啊?”我拧着他的脸说道。一股特殊的福尔马林味道传进了鼻子。 这是......那种味道。殡仪馆里能闻到的味道。 “你又不是武斗英雄,问样板戏做什么。你又不懂。”秦逸呲着牙说道。 “嘘。”我松开了他的脸,“这里还有尸体。”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五十七章 意乱情迷 蔡燕不是去倒水了吗?怎么能倒这么久? 这房间里有种怪味儿。 是从什么地方飘过来的?我疑惑着拉开了蔡燕走开后虚掩的门。左边像是一个窄小的厨房,门口堆着一些碎煤球。地上的木板早就被摩擦变了颜色。 冲厨房瞅了一眼,炉子上正烧着一只已经熏黑的水壶。 这种福尔马林的味道是混合了冰水和尸臭的一种混合气味。殡仪馆为了存放尸体,在存放处几乎常年不散。 他们能够分到这么好的木制二层小楼,蔡燕的母亲应该在学院里至少任教授。 深棕色的木制墙面上有着不少钉子,我推测以前这里都挂着不少画,但是现在只有一张领袖的年画不整齐的贴在墙面上,看上去和整个房间的色彩完全不搭。 一只带着海水波浪雕刻的黑色书架上,摆满了一张张的曲谱和几本音乐教科书。 见惯鬼怪的我,已经对虫子一类的昆虫免疫了。书架旁是一道房门,倒也没什么装饰,只是紧紧扣着的门把上,落着一层灰尘。 应该很久没有打开过。里面放着什么?我的左手刚摸到书架的边框,一只小蛾子从书架里飞了出来。 “这里经常出虫,不知道为什么。”蔡燕冲我说着。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两个带着花纹的玻璃杯。“喝口水吧。我还要给妈妈熬药。” 我接过水来,觉得她手上有血腥味儿。秦逸站在门口,冲着我向楼上使了眼色。 “我也是大夫,我去给你母亲看一下吧。”我对蔡燕说道。 “不...”蔡燕有点胆怯的回应道,“会连累你的。” 我是大夫,这是天职,何况,天色已经快黑了。我和秦逸必须找个合适的住处。 蔡燕腼腆的笑笑,这一代人身上的许多东西,我无法理解,但是我更加关注的,是她手上的血腥味。 我们在蔡燕的带领下,慢慢踏上了咯吱作响的楼梯,二楼的地板更加洁净。看来蔡燕非常爱自己的母亲,整个地板打扫的一尘不染。 一个中年女人面带病容坐在床榻上,此时正在看书。看上去,知性极了,就像一副老油画。除她之外,还有个默不作声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一旁。 “妈,我来了两个朋友,他们是大夫。”蔡燕介绍道。 蔡燕的母亲放下了手上的书本。“你们坐吧。”冲着身边的男人说道:“我们聊聊天。” 我看着那男人的脸色不禁皱眉,那男人坐在椅子上,旁边铁架上,挂着一个红色粘稠液体玻璃瓶。 别告诉我那是红色的药物。 男人慢慢站起,机械的将铁架上的瓶子举起,从我身边走出去了。一股冰冷的尸气从我身边走过,牵着我整个左臂冷的麻痹。 “燕子,你去做饭。别让客人饿着。”蔡燕母亲说道,说完善意的冲我笑笑。示意我坐下。 用鲜血养尸,这种方式我还是第一见。不知道是什么邪法。发生在一个文艺的音乐教师的身上,实在不搭。 可是世事就是这么巧妙,就像我,一个内科医生,愣是拿起了符咒。 “你们......其实我也看出来了。”女人笑道,“你们是术士。赵洪文?卓芷雪?” “呃。威廉。”我谁的门下也不是,如果说渊源,还是威廉好些。 女人眼睛亮了些,“我可没听说这个外国人还有其他徒弟。不过,这也无所谓,我是个音乐教师,我希望两位能为我在蔡燕面前保密。我不想让女儿接触这个职业。“ “我是个御尸道。”她说道,“刚才的那尸体,是我死去的丈夫。他已经在牛棚里活活饿死了。但是我不想女儿为了这个伤心,所以,我迷了她的心性,以血养尸,好让我女儿的人生完整。” 原来是这样,我和秦逸相顾看了一眼,做母亲的,为了儿女,做事都会出人意表。 “那你的病......” “我真的是这个病,要不,他们早就把我整死了。不过,我也没期望什么,御尸道金刚体,没多久,就会像隔壁的那一对夫妻一样被人带走,”她说道,“别看动乱开始了,有些事情还在继续着。” “你是王氏集团的人吗?”秦逸问道。 女人猛地抬头,“你们牵扯上集团的人了?” “那里有个人吃人不吐骨头。关键是卓国胜背后的......” “妈,今天晚上让我的朋友也住这里吧,他们都是好人。”蔡燕在门口说道,把最关键的话打断了。 “好。咳咳...”女人说道。在蔡燕下楼做饭继续说道:“我叫王慕秋。一年前,我从京城的西山回来。身上落下了这个病根。” 西山研究所吗?我开始明白了。因为穿越开始,莫修远和雍天云都已经开始修习御尸道,而她可能也是其中学员之一,不过,她没有成功练成。 “是要准备穿越,失败了吗?”我问道。 王慕秋笑了起来,“其实你刚才站在门口,我就猜出来你是谁了。你是梦依尘,就是和张潇尹一起穿越成功的女人。本来我也认为,我会为集团奉献一切,可是我收到丈夫的信,说是开始动乱,他已经被批斗两次,据说要关牛棚,我担心女儿的安危,便在修习御尸道的时候故意养病。结果,我终于回到家,但也留下了这个病根。” “但也因为我去找丈夫的尸体,才让我知道了一个秘密。原来集团根本没有下过研究人体的命令,是卓国胜听那个人下的,他们想要另辟蹊径,进入集团掌权。” 难道会是...... “那个人是谁?”我迫切的问道。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女人说道,“如果你能做到,我不但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而且,我有办法,让你拿到第一手资料。” “奇门遁甲,御尸道第一关就是要学习这个。我算准了女儿会带你们回来。”她平静的说道。 “你要我们保证把你的女儿藏好,不让他们找到是吗?”秦逸猜测道。 女人笑笑,“是,动乱十年,我要你们保证我的女儿能够撑过去。因为她在今年会有一个大劫,相当凶险,如果能够避过去,她能活更久。” “好。我尽量做到。”我不敢答应的痛快,我的身边一直不太平,万一有个闪失。又怎么办? “不是尽量,是一定!我的女儿现在已经有了身孕。不过她还不知道,你是大夫,你要好好照顾她。”王慕秋说道。 一直保护她,我不是要一直呆在这里十年? “好。”秦逸答道,“如果到时有什么问题,你先回去,我留下照顾她。” 十年,你是要留在这个地方吗? 我心里一紧,但是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我能够混进集团里,将会清楚一切。 我有长生,度过十年倒没什么,但是王萱、白蕊她们...... 如果我能知道事情的始末,改写历史呢? “好。我一定做到。”我下了决定。 王慕秋长呼了一口气。“明天我就让蔡燕到亲戚家住几天。你做符水吧,我要喝。” 她的御尸道虽然没有学全,但是奇门遁甲应该是过了关了。 我看着她喝下符水,脸色变得平静下来,不再咳了。“依尘,你要面对的是一个千古存在的秘密,我不清楚你能有多大的能力,能够走到多远,但是,不要苦着自己。你必须要听从心里的声音,不要相信身边的人。还有,蔡燕的男朋友姓楚。你要记住!” 王慕秋看着我,神色凝重的说道。“在王氏集团下令的人,叫张烨霖。他是你们术士祖师天公将军张角的后人。” 还好,不是李睿渊。 “至于张姓,自古为官者不在少数,我就不用说了。张角虽然死了,但是有些东西还是留在了世间,他不能在世间完成理想,但是在阴间能!” 我不禁吃了一惊。 “术士修道,借靠术灵,或是吸食元阳,依尘,你想过其中的缘由吗?自古以来,无论修佛修道,又有那一派是如此害人害己的?明明是只鬼,非要塞进自己的身体里;明明是个人,一定要取人性命修炼。这术士不仅仅是旁门这么简单。” 王慕秋说道,“我成了集团的一员,曾经看到了一份内部文件,清楚了术士到底在修什么道。他们实际就是在修鬼!依尘,你想过,当你修炼到飞升的程度会怎么样?体内术灵反噬将你的元阳、肉身彻底毁掉,形成一只最强的鬼。而恶魔术士,更为直接,自己吸食的多了,就立刻亲友不分。残忍虐杀。” “当你被毁掉,造就一个毫无意识的鬼出来,接下来,除了等待召唤,根本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张角的魂魄仍然活着,活在各朝各代。他在等待机会。等待自己足够强大的一天。而他,只会选择自己的后代作为自己的替身。张烨霖的术灵,就是张角!” “张烨霖在王氏集团,欺上瞒下,打着建设集团的旗号,大肆搞着颠覆活动,他在吸着术士的血汗,去摧毁大家的信仰。利用邪法让术士们追求所谓的长生。” 这么说来,我入的,是个邪教!我还以为自己除魔卫道。实际上是在为这个妖道收集他所需要的能量。 “时代进步带来变革,他从一个陨石坑里,发现了一个汉代的墓道,发掘了一具千年古尸。而这具女尸给他带来了新的灵感。因为这具女尸,是个带着强大特异功能的女人。从文献记载,她能够控制风雨雷电和各种妖法。这个女人有着奇怪的名字,叫做卑弥呼......” “邪马台国的女王?”秦逸惊道,“她曾经出使过曹魏。” 我看了他一眼。你又知道。 “是。她的死并没有结束。张烨霖发现了她身边奇怪的磁场。继而发现了她残存的能量。这能量不能用道咒、佛咒消除,似乎超越鬼神之道。他就开始着手研究。希望能找到与自己融合的相同点。于是就掀开了现在的研究特异功能热。” “那现在张烨霖是张角?还是他自己?”我不禁问道。 “两者都是。”王慕秋回答道。 也就是说,我和秦逸、怜行、卓芷雪遇到的,就是被张烨霖控制的卑弥呼?一个与三国时代的特异功能女人? “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王慕秋说道,“依尘。如果能脱离术士,你快点离开吧。” 怎么脱离?我只知道怎么放术灵到身体,却不知道怎么带出来。而现在,我的心神已经很久没有同我交谈过了。我根本不知道它现在想些什么。 我的长生又算什么?与李睿渊的完全一样,都是通过邪法得到的,唯一的区别,是我没见到血腥。 “姓张的盗墓贼特别多,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秦逸问道。 “没有。不过姓张的有天赋。”王慕秋说道,“现在你们还要去吗?” 我必须去,我得知道他们研究我祖母的过程,还有未来的计划。只要赶到他们前面切断所有的线索,就能终止这一切。 “我学过一些媚术,你们可以把我带去找张烨霖,以你们现在的身份。我会用媚术迷惑他们,让他们想不起你们的样貌,将你们吸收。” “不行!”我非常清楚这要做什么。如果要长期的魅惑,非要耗尽生命不可。王慕秋打算用自己的命来换取我们查看王氏集团内部资料的机会。 “依尘,如果你能够改变历史,那么对以后的人来说,是件好事。我的命,不重要。”她笑了笑,“我的丈夫已经不在了,没有道咒能让他起死回生。我唯一的牵挂,是我的女儿。” “你放心吧,我一定保护好你的女儿。”秦逸说道。这个祸害,知道我不会下这种残忍的决定。所以,他当机立断的帮我处理了。 王慕秋叹了一口长气,“依尘,你过来,我给你看个相吧。” 我坐到了她面前,说实话,不太明白她的用意是什么。但是她能够算准我来,料想她话很准。 “你有一个好丈夫,对你很真。人也不错。”王慕秋摸着我的脸庞说道,“还是个标致的男孩。你们有一个孩子,是个女孩。但是儿女福薄,估计没有机会好好相处。” “能告诉我他姓什么吗?”我心里突突的跳着。说不定,她能说出一个秦字来。 王慕秋眼睛看向秦逸,“天机不可泄露。” 这是什么意思?看着她的动作,我的心跳更加乱了。 “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我们一起去。”王慕秋说道,“该吃饭了。” 楼下传来蔡燕的叫喊,她果真已经做好了。 饭毕。王慕秋低声冲我说道楼上尸气重,要我们在蔡燕的房子休息,让蔡燕出去住。 我也清楚,在这一位神算子面前,不用多说,蔡燕一定会出去找自己姓楚的男朋友。这也就是说,他们......会有孩子。 看着蔡燕房里窄小的单人床板,我的脸不禁红了。按照她的说法,我的孩子是个女孩。 以前秦逸是灵,就算挨着,也是触感冰凉,但是现在的他,莫名其妙有了身体,而这王慕秋又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和他就两个人。呆在一间屋子里。 我此时的脑洞信息量很大,乱七八糟的情绪堆积在一起。 “睡吧。”秦逸冲我说道,开始整理床铺。 “啊?”我一时紧张起来,走到门口将门锁打了开来。 “怎么开门?晚上这么冷,你不怕着凉啊。” 怎么办?怎么办?他要我关门。 我迷糊着又将门锁上。 “你睡里面,我们挤一挤吧。”秦逸说道。他天生厚脸皮,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睡。我坐着就行。”话一出口,我在内心深处就有些后悔,但是理智告诉我,我必须把住底线,他跟曹小韵还不清不楚。我决不能在这个特殊的时间里跟他发生什么。就算要发生,他也必须要把选择题做好不可。 “你又折腾什么妖?这么累了,还有什么挑拣的。我挨着就能睡着。”秦逸说着,脱下裤子,穿着内衣就进了被窝。 只是同睡,又不是脱衣服。我确实也有些累坏了。 闭上眼睛,也躺了上去。 一张单人床,显得有些挤,躺在床里的我,能感觉到他温暖的后背。自觉的将背离开了点,又开始嫌弃床板的窄小。 他身上的温度很高,没一会,我紧张的手就出了汗。 “有点热。”秦逸说道,脱了衣服,露出健硕微汗的宽厚肩膀。他掀起了被褥,一股气息冲得我头脑混沌偏又清晰无比,我的双腿一直发软,提醒着自己的神经亢奋。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我睡意全无,只觉得浑身热的难受。我真想把这个整人的祸害踢下床去。 “你睡了没?”我低声问道。 “什么事?” 这个祸害一直都没睡吗?“没事,有点热。” “脱。” 你倒说的干脆。姐的血压估计现在140/90,脉搏估计每分钟110,“咳咳。”我的喉咙有些干。 “你穿着衣服睡小心感冒。”秦逸背对着我说道。 我呼了一口气,我这个可怜的女人,早上怎么有勇气起床啊。帅哥害死人可不偿命。 “秦逸,你小时候谈过几次恋爱?”反正睡不着,随便聊些什么也比干闷着好。 “睡吧,明天还有事。”秦逸说道。 我是不是显得太草率了?失败。 “你谈过几次?”秦逸问道。 “我上医学院的时候,有一个同学追过我,长得个子高高的,还比较性感。”我故作得意的说道。 “你总是吹气,还喷气。”秦逸说道,“我都担心你会把这房子吹倒了。” 我打了他一拳。 “我说这些话还差不多,我上班那会,不知道迷倒多少办公室少女,”秦逸说着翻过身来,“有一次背着我老婆,在江州的......”秦逸说道此处神色一黯,突然不讲了。 一个人有多花心,就会惹下更多的风流债。像秦逸这种样貌超人,他一定有着更多的风流韵事。 “都过去了,讲这些也没什么意思。”秦逸说道,“追你的那个男生后来怎么样了?” 我心里有些生气,大概是因为刚听见了他嘴里那件让人浮想联翩的事情,“我没有,骗你的,我是为了让自己更体面瞎说的。” “你刚才用了性感这个词?” “我是想让故事更可信。”要是我不问,他估计都能憋上二十年。 这个话题真令人不悦。 “依尘,我问你个问题,小时候你刚刚发育,胸前鼓起小包子的时候,有没有祈祷它不要再长大了?” “嗵!”一个东西滚到了床下。 门外的王慕秋摇着头叹了口气。 清晨的眼光从窗户照到了床头,我刚刚睁眼,看到一只颤抖的手,正从我的身上慢慢的抽回去。 你个死色鬼占我便宜。我的左手不禁握紧了一下。 “唔...”秦逸叫了一声。我才反应我抓的是什么,急忙松了开来,推了他一把,猛然发觉自己像一只小猫一样蜷在他怀中。 “咦——!”我想起昨晚的梦境,拿着寒光剑斩了一路的鬼,把手在被子上蹭了蹭。 一滴泪流到了我的肩膀上,我朝上看去,只见秦逸双眼通红,头歪向另一边。 “求你这会儿别看我的眼睛。”秦逸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忍不住喷笑,噗嗤喷了他一脸。 “对不起,哈哈。对不起。”我用手给他擦脸说道,他急忙抓住我的左手,“还摸。你讲不讲卫生!我这是脸!” 哈哈哈,我忘了是左手。 秦逸的眉头皱着,翻了一个白眼,接着眼睛盯住我的脖颈。我还没笑完,就看到他异样的目光。 右手急忙一挡。却又有了一丝犹豫。 我和秦逸的俊脸,还不到五公分的距离。 秦逸做了一个深呼吸,我的心跳却因此而加快。他伸在我身下的右手按住了我的脑袋,我只觉浑身一股战栗,闭上了眼睛,秦逸干干的嘴唇亲在了我的额头。 他英俊的脸孔与我四目相对,我心头忍不住一阵迷乱,一双手按在他的胸膛,心跳的难以拟制。 随着他的鼻息凑近,我心头登时丢盔卸甲,在他拦抱住我腰际的一瞬,挺直了身体。 “嗯。”我发出一声轻呼,什么也不再想了。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五十八章 惊人事实 我知道不应该,但是发生了。 我也知道不能发生,但是却还是做了。 我知道不能做,可是做了不止一次。 我已经搞不清楚秦逸是块磁铁,紧紧的吸引我还是我是一条缠绕他的蛇。躺在他臂弯的我,只觉得自己和他的身体完美的契合,就像他是一块模子,而我就是嵌入物。 我同他的接触太多了。所有的经历已经将我和他紧紧拴在一起。到了今天,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王慕秋已经准备好了。 把她送进王氏集团,这是她的决定。为的只是让我们寻找到事情的起点。她特意选择了今天,是因为今天会有日全食。 她要选择最合适的时机进到集团内部。为的只是避开卑弥呼的特殊力量。江北的集团设施建在西北郊,江州奏寿化工厂。 当我和秦逸押着王慕秋走到化工厂门口的时候,王慕秋割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这里的防备非常森严。看上去,一点也不比五十年后的差。 五十年后,看上去是全副武装的压力,而这个时代,每看到一名看守,就觉得那一双眼睛死盯着你,这种压力无处不在。 我一路担忧会被人认出来,但是一直有惊无险。王慕秋身上始终带着魅惑的气流。她果然一路用了媚术。 接待的看守将我们领到一间办公室,接着两名看守将王慕秋带走了。估计是有个人物要接见我们。我看着办公室的布艺沙发和红色的桌面,一时想不到会是谁。 严宝成?卓景胜? “铃......”一串熟悉的电话声音响起。秦逸朝着我看来。 我的衣兜正在发着光芒。 这是......秦鸿泽送给我的手机。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充电了。我记得将它放在殡仪馆的箱子里,又怎么会在身上? 我将它翻了出来。 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我不禁瞪圆了双眼。秦逸知道有异,走了过来,也被电话上的显示惊呆了。 “燕......翩迁。”他轻声喊着。 我平静了一下,颤抖着将手机接起,“喂。” “依尘啊,为师和莫师哥去喝酒,你要好好看道书。明天师父就要回去了。希望你在莫师哥这里,能学到更多的东西,这样你也就完全胜任执事。” 电话那端清楚的传出了师傅的声音。 “师父......”我不禁叫道。 “怎么了?依尘?” 那是三、四年前,自己还在京城刚开完研讨会的时候,师父和莫英纵去喝酒,我正准备告诉曹小韵,秦逸还存在的消息。这电话,竟然是师父活着的时候打来的! 打到了五十年前!这......怎么可能! 我猛地眼中一亮!“师父,我求你一件事!喝完酒,你就走!千万别回医院了。”如果他不回来同我聊天,也就遇不上莫英纵放出的火,就不会死在火场里! “为师还有些东西需要收拾...”燕翩迁答道。 “不要收拾!快离开京城回江州!”我大喊道。如果这是上天安排好的,我就要逆天改命。不能让师父死。 “好了,回去再说。”燕翩迁的语气像是要挂电话。 “师父,不要挂!求你,就听徒弟我一句,回江州,不要耽搁!”我焦急的回答道。如果燕翩迁不听,那么命运的走向根本改变不了,“师父,也许你不信,我是三、四年后的依尘,你就听我的话,回江州去,要不然,你会死在这里。” “依尘,不要胡闹。怎么说开胡话了。待会再说吧。我先和莫师哥喝酒。” “不要!”我吼了一句。电话挂断了。我急忙回拨了过去,只听到嘟嘟的忙音。 “怎么可能,死去的师父给我打电话?”我怎么也想不通,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你们两位,将王慕秋送来的?”进门的是一个年轻人,我不禁打量了他一番,似乎那里见过。对了,卓景胜的司机! “你们好,我叫张烨霖。是这个厂子的负责人。对你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啊!”年轻人冲着我伸出一只手。 他就是张角? 张烨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我和秦逸。 “这样吧,你们既然来了,就安心留在这里工作吧,我会给组织上打申请,把你们吸收进来。” 张烨霖笑着说道。 我和秦逸相互对视一眼。张烨霖走到办公桌前,从里面拿出两张申请表。 “你们填张表,我好把你们的资料归档。”张烨霖说道,“王氏集团是跨国公司,待遇比起内陆,要高很多。” “革命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秦逸说着,挺直了身体。我皱着眉头,看着秦逸,这家伙是不是鬼上身了? “嗯!说的对!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张烨霖笑道回道。 他们说的应该是口号,我自小的历史就不好,还没有秦逸懂的多,也就默不作声。 “今天晚上小礼堂放电影,《烽火少年》你们也来看吧。”张烨霖说道,“这是现在的大环境,你们这样我就更放心了。” 秦逸点点头。 这是个好机会。趁着看电影的机会,可以在这里好好做一番调查。 张烨霖走到门口,冲着门口的灰西服说道:“你带这两位同志先去宿舍,给他们安排一下住处,告诉严宝成,说这是我的意思。” “是!” 我和秦逸跟着灰西服走开了。 对面办公室的门打了开来,怜行穿着僧袍站到了张烨霖身边。“就是他们。” “怜行,你的消息很准确。跟我进来。”张烨霖说着,将怜行迎进屋内。 他走到书架旁,手上带着节奏,轻轻的在书架上磕了6下。 “咔咔......”书架的机关启动,向左移开的位置出现了一道门。 “睿渊,你也出来吧。”张烨霖说道。 李睿渊从门后走了出来,“女的叫梦依尘,男的叫秦逸。您知道了吗?” 张烨霖的眼中露出锐利的光芒,听着李睿渊的解释,瘦削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微笑,“其实他们一出现,我便认出了。不过在我这里,一个是杀我的曹操!一个则是救我的黄巾兵。” “怜行,你和卓芷雪怎么样了?” 怜行说道:“她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个超能力的女子。她叫宁初云,给村子里的人曾经治过病。”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来。 “睿渊,这个你来跟进。” “是。”李睿渊将照片瞅了一眼,收入了怀中。 “若见雷州寇司户,人生何处不相逢。诸位做事要拿捏分寸,那男人身上怀有异能,可以做研究用,至于梦依尘...睿渊,你知道,她被自己术灵杀死后,同你一样,将会成为我的护法。现在先不要动手。有北斗五雷剑,还有冰魄寒光剑。我将会完成一统大业!”张烨霖说道。 “你们好生侍奉于我。荣华富贵,长生不老,定然少不了你们一份!” “谢天公将军!”怜行和李睿渊纷纷跪倒。怜行的嘴角牵着一丝抖动,这个小动作被冷眼瞅他的李睿渊完全收入了眼底。 “你们出去吧,好生监视他二人的动向,至于他们想找什么,就让他们去找。”张烨霖冲二人命令道。 李睿渊和怜行从房里退了出来,“怜行兄,小弟与梦依尘有一些情愫在内,还望你多照顾梦依尘一些。不要太过为难她。” 怜行笑道:“这个自然,李道兄放心。” “我要去封山给当地的人下令,将宁初云带回京城来,这里就仰仗你了。” “李兄,移步说话。”怜行冲着李睿渊说道,两人朝着楼梯口走去,“李兄,有些话,小弟知道不该说,你我都是明理之人,为了自己理想上刀山下油锅,可是,若是听命于一个千年妖怪就......” “怜行兄的意思是......” “卸磨杀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若能将异能作为己用,比给那个老怪物强,难道一辈子还要卑躬屈膝给他卖命?”怜行说道,“你与那梦依尘有情,待我取了梦依尘身上的功力,将她送你便是,倒是那宁初云,能控制雷电。此等异能世间少有,若是能添为己用......” “莫说了。”李睿渊说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些话说说就可以,我李睿渊就当没有听到。怜行兄,你的一番言论,甚是危险。” 怜行一把拽住李睿渊的左臂,使了些劲力,“睿渊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要多为自己打算。那小妮子的一副身心,可不是给了你的。好好想想吧。”说完拍拍李睿渊的肩膀,转身离去了。 李睿渊眯起了双眼。接着看向自己的左手,想象着自己双剑同使的景象。 此时的我,刚整理好了自己的床铺。不知道王慕秋现在怎么样了。 “晚上我们分开查找资料,我查二楼,你查三楼。”秦逸说道,“看看能不能找出父母的消息。王慕秋不知道能撑多久。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就得杀出去。” “那就更不能分开。”我说道,“我们想尽办法,就是要把事情弄清楚,这一次是唯一的机会,但是如果有机会,我们带王慕秋一起走。说不定还有那个...那个...” “卑弥呼。”秦逸补充道,“她可是个千年妖人,难言善恶。” 她在封山的道观上没有杀我,我觉得有这个机会。“铃......”清脆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依尘,有些话我想同你谈谈。就我们师徒俩,好吗?” “师父!”我不由得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听我一次,赶紧离开京城吧!不然,你真的会死在这里。你现在在哪?” “莫师哥去研究室,我现在在医院门口。”燕翩迁说道,“你在哪?” “你们喝了多久?”我迫切的问道。 “呃,两三瓶酒。”燕翩迁说道。“有些多了,你为什么一直催我离开?还有你说的什么三、四年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记得当时的师父,只是微醉,时间很短,但是现在因为电话的缘故,他多喝了一些,我当时要查看病患的资料,现在应该进了主楼。 那时的我,已经跟师父岔开了。 “师父,你听我说。现在时间很紧迫,你马上去买张火车票。离开事故现场!”我冲他说道。 “什么?”燕翩迁说道,“什么事故?” “别问了!你赶紧照做!”我不由得喊道,我记得遇到师父没有多久,就发生了火灾。既然莫英纵刚回到研究室,也就同样的拖后了纵火的时间。 “好吧,依尘,为师其实一直想对你说,你让为师很欣慰。我这就买车票去。” 我不禁呼了一口气。却猛地听到秦逸喊了一句:“依尘!你在消失!” 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已经不见了!而且身体再慢慢的消失着。我成功的岔开了师父,但是当时的我,还在楼里查资料,结局已经发生偏转,师父没有死于火灾,而我正在被火焰吞噬着。 “秦逸,你别伤心,我会......”我还没说完,就整个人消失在秦逸面前。 “依尘!依尘!发生什么事了?回答我!”电话那端的燕翩迁喊叫着。 “燕翩迁,我是秦逸。”秦逸从床铺上抓起了电话。“依尘,依尘消失了。医院是不是失火?” “什么!”燕翩迁说道,“我回去看看!”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秦逸坐到了床上。面前的一切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不禁低下了头。 接着被我一把抓住。“电话呢!” “依尘,我以为...”秦逸急忙递给我电话,在这一刻,我脑海中出现了燕翩迁将我推出火场的一瞬间。 “铃......” 我急忙接起了电话,“师父,你在哪?” “莫师哥还...我找出口......”电话里噼啪作响,根本听不清楚,“火是莫英纵放的,师父你快出来!” 嘟。嘟。 电话再一次被挂断。 宿舍里突然变暗了下来。 秦逸望着窗外,“又日全食了。” 宿舍外的操场外礼堂开始敲锣打鼓起来,“依尘,我们要开始行动了,已经准备开始放电影。”秦逸说道。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电话,师父。师父现在到底怎么样?这诡异的电话,会不会与日食有关?如果与这个有关的话,会不会导致我能接到未死师父电话的原因,就是卑弥呼? 秦逸说的对,现在应该是最松懈的机会。必须要去找我们应该找的资料。想到这里,我将手机放到了振动模式。 我将宿舍门打开了一只角,眼睛朝外巡视着,宿舍楼里也有看守和巡逻的看守。我将自己的手指划破了。让整个走廊飘着魅惑的味道。 一名看守冲了进来,他捂着自己的脑袋,“你们搞什么名堂!” 啪!,看守的身子软倒下来。我看着秦逸在他身后,伸出一只手掌。“你的媚术,可能会有意志坚定的看守免疫,这个时代人的信仰,是相当崇高的。往往更注重荣誉。” “你的定身术呢?”我冲他问道。 他摇摇头,“不起作用。我用这个。”他扬起拳头。 好吧,我媚术波及不到的地方和人,就交给你了。 我们冲进三层高的办公楼。连着搜了五间屋子,只是找到了一些潜伏到其他领域的术士,根本没有我们需要的信息。 而我的媚术,纷纷都起了作用,只有一名看守,抵抗住了我的媚术,却被秦逸击昏了。虽然没有什么阻碍,但是我们一无所获。 或是有人特意把这些资料藏起来了。 “要不,我们到三楼再查查?”秦逸冲我说道。 我点点头,秦逸伸过手来,将我握住了。我顿时心安,感觉自己的能量血槽异常饱满,跟他一起,做什么我都不怕。 “依尘......” “嗯?” 秦逸看着我,英俊的脸上写着忧虑,“怎么了?”我问道。 “如果有一天,老天要把我们分开呢?我是说...有些苛刻刻意的原因。” “你想曹小韵了?” 秦逸摇摇头,“你想把我祸害完了就跑啊?”我佯怒道,“要知道,你有这种想法都是有罪的。这一辈子,你都是我的犯人。” “只要回去,我一定第一时间同曹小韵说清楚,然后娶你。如果回去了我还是鬼,你会喜欢我吗?” “你就是萝卜、蚂蚱,我都喜欢你。”我笑着说道,“等解决了所有的事,我们就好好的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要任何的打扰......”我同他说着,踏上了去三楼的台阶。 秦逸的俊脸上闪现出令人赏心悦目的颜色。看上去炫目极了。这是我的福份。 在踏上三楼的一瞬,正在看着秦逸的我突然感到了一股冰凉。紧接着在秦逸的呼叫声中,我的脖子被人抓起。身子被扯了过去。 “别动!”怜行的声音在耳际响起,“只要你们乖乖的,我就不害你们的性命。我只取我想要的东西。” “你把依尘放了!”秦逸怒道。 我的脖子被怜行冰凉的手臂捏的生疼。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们找的东西,我有,不过要我交给你们,得用东西来换!”怜行说道。 我从未想过,活着的怜行竟然是这幅德行。他不再是那个善良、宁可牺牲自己去救他人的爱吃肉的小和尚。 而是一个狠辣、自私、卑鄙的小人。 死之前和死之后的记忆是截然不同的,死亡就像是另一个自己的起点。 “你要什么?”秦逸问道。 “我要梦依尘的修为。要她的一切!”怜行说道。“作为交换,我会把你们要找的资料给你们。” 修为这东西,还能抢? “只要你们配合,我就给你。梦依尘,你乖乖的跟我回封山,跟随我一段时间。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可以现在就把资料给你看。”怜行说道,从身后取出一个卷宗的牛皮袋子,交到我的手上,他的手在我脖子上换了一个位置,但是仍然没有松手。 这里面有太多的秘密,我身上的修为没有了我却可以再修,我的长生、剑法都是他无法拿走的。 我不禁解开了袋子口。要确定一下,这份资料是不是我们在寻找的东西。 卷宗打开,里面是一个蓝色的夹子,很沉。我将它翻了开来。 两张黑白照片被曲别针夹在右上角,一张是我的祖母夏侯妍,另一张,是一具黑成一团的干尸。 文件的第一句话写着,关于人体研究。兹有锦都市市民秦逸祖母:夏侯妍。出生地:不详、年龄:不详、能力:待研究中....... 第一句话险些让我丢掉夹子。心头如受重创。瞪圆了眼睛看着秦逸。 “逸......”一个字出口,我已哽咽。 “你的祖母叫什么名字?”我颤抖着问道。 “什么?”秦逸皱着眉头问道,猛地想起自己上楼前冲着我说过的话,那只是他的一种怀疑,但是没有得到证实,自己知道祖母的名字,也知道那个旧内科楼的强大东西也是有特殊异能的女人,但是一直以来。从未留意过对方叫什么名字。 难道......想到这里,秦逸的脸色变得煞白。 “她叫夏侯...妍。”秦逸答道。 夏侯妍同样是我的祖母。我和秦逸的关系竟是......名副其实的兄妹! “哈哈......”怜行听到我的怪笑不禁吓了一跳,“梦依尘,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我已经没有怎么了。 秦逸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还能怎么说。秦逸比我聪明,刚才上楼问我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这种怀疑,而我从未将夏侯妍,和秦逸挂钩在一起。 我以为,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估计是怕不好的预感变成现实。我一路追寻真相,竟然想不到这份残酷。怪不得,秦逸从未收到过夏侯妍的压迫,而在地下通道,我们的生母李瑜看着我们胡生情愫故意分开,最后,同时给予我们相同的惩戒。 资料下面写着什么,我已经没有勇气再读下去。我一手拆散了我亲大哥的婚姻。因为我们是兄妹,很多思想在骨子里都一样,刚刚属于自己的幸福,竟然变成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我跟你走。”我冲着怜行说道。“给你资料。”我将资料递给秦逸。但是已经没有勇气再同他说一句话,更没有看他一眼。 秦逸默默走了过来,接过我手上的本子。 “我们以后永远不要见面了。”我冲着秦逸说道。秦逸紧紧咬住了牙关。 怜行皱紧了眉头,完全理会不了我们这对小情人的心思。在他掌握的资料看来,我与秦逸完全没有任何关联。 不过我肯就范。其他的根本毫不重要。 -本章完结- 第二百五十九章 女王陛下 在怜行拽着我下楼的时候,秦逸迅速向怜行击了一拳,怜行侧身避过,同时回踢了他一脚。将秦逸踢到一旁,冷笑说道:“你也太幼稚了,我是个和尚。” 秦逸铁青着脸庞,冲着怜行喊道:“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要你死无全尸!” 我默不作声。他在说什么,在做什么,我都听不进去。 我最不应该的,就是和他发生了关系。现在,我真的想死去。这个世界留给我的,只有残缺。我曾经杀死过怜行,现在死在他的手上也算合理。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这么合作。”怜行押着我朝着封山的方向行进。 “你有爱过吗?怜行?”我茫然的问他。 “有,对麻雀,对昆虫。所有的爱都是爱。不过已经过去了。”开着救伤车的他回答道,“都是骗人的。” “铃......”我的电话又一次响起。怜行皱着眉毛瞅了我一眼,“这是个什么东西?” “电话。”我回答道,急忙接了起来,“依......尘...沙沙......” 电话里全是杂音,根本听不到师父在说些什么,“师父,你是不是还在火场里,听我说,快点出来!莫英纵是纵火犯!” 怜行本想抢过我的电话,但是在听我诉说不像是在求救后,放弃了。 电话挂断了。我拼命寻找着记忆,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他不可能还在火场里,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师父活下来了。或是还有人用了师父的手机给自己打电话?总之,我没有找到师父相关的信息。 “看来挺重要的。”怜行说道。 “在五十年后,这个叫手机,是电话的变种。我接到了一个三年前的电话。有关于我师父的命运。”我说道。 “师父......哼。”怜行笑笑。颇为不屑。 “我能有个请求吗?如果这个电话响起,我必须要接。”我现在是他的人质,我不希望自己的这个举动激怒他。 “如果让我发现你在求救或是说地址,我就捏死你。”怜行凶狠的说道。 “你要去封山哪里?还回道观吗?” “我们一天没有被她父亲承认,就没有地方可去。现在可是在动乱。就拿我们现在这辆车来说,原本是用来运送伤员的,如果不是被我们用,它的用途将会变成一辆革命宣传车。” “那受伤的人怎么办?” “现在各地已经没有比革命更重要的事。”怜行回答道。“人命,真的渺小。”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干脆你杀了我吧,想要什么东西,你都拿去。”我冲他叫道。 “我是在救你,”怜行阴沉的笑了起来,“如果你还留在集团,估计到最后连渣都不剩!还记得你在三年前从火车上打开的灵书吗?你已经把张角放出来了!” “张烨霖吗?” 怜行看了我一眼,“你还知道的挺多。没错。他就是张角的转世。原本他只是在人的梦境之中才敢泄露一些行藏,但是现在,已经被你放出来了。你知道你对他来讲意味着什么吗?你是他未来的一把杀人的刀,他现在不杀你,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大,他等待道缘深厚的你给他带来新的惊喜。他只会监视你的动向,等待你死去的那一天。” “你是说术灵反噬?”我不禁问道。 “哈哈......”怜行笑了一阵,“你真相信术灵反噬吗?等到术灵从你体内窜出的时候,你就死了!” 我心里一惊!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除非能找到怎么解决术灵的办法。 “你的那本生书,上面有解除术灵的法门。”怜行看着我,“如果等我取得了你的修为,你想改变这一切的话,就去把生书好好查阅一番吧。你的机缘比一般人的好太多了。要是我,决不会把生书交给他人。” 欲壑难平,你还想利用我拿回生书。他等于冲我透露出了一个消息,李睿渊也在这个时代里! “李睿渊呢?”我还不确定。 “他去审宁初云。”怜行答道,“让我好生照顾你。” 他真的在!而且宁初云的悲惨遭遇,竟然就是他一手造成!怪不得,他当时能够劝动宁初云,因为足够了解宁初云的本性和经历。 宁初云的诅咒也成为了现实,我与秦逸永远不能在一起。 决不能让他再害人了!“去找李睿渊!”我冲着怜行说道。我的命运可以不再强求,但我可以改变历史!这次不再听任何人的劝告,我必须做我心里想做的事! “你不是离开秦逸后,又想起李睿渊的好吧?” “停车!”我远远的已经看到封山镇了。 “你疯了。我们要上封山,找李睿渊做什么!”怜行吼道。 看他不加理会的模样,我一把抓住了方向盘。“停车!” 怜行猛地一惊,他学会开车不久,心里一慌,一脚将油门轰了一把。 “吱!”救伤车在柏油马路上转了半圈,翻转起来。我随着车体一甩,在耳朵听到嗵的声音后,失去了知觉...... 哒。 一滴水珠打在布上,这声音像是窜进了我的脑海。我的双眼猛地张开,身上盖着一块完整的布。 我的身体平躺在一个冰冷的台子上,此时觉得冰冷渗骨。我从台子坐起,掀开了布。四周死一样的寂静。惨淡的月光带着树杈的倒影照在地面。 这是哪里?为什么不是车祸的现场? 眼前是个封闭的房间,看上去十分窄小,而我,就躺在中间的水泥台子上。空气中带着潮湿的味道,这感觉异常的熟悉。 走下台子,冲着眼前的石台看了一眼。不禁泛起一丝苦笑,这是太平间。而且,是在江州市的第三人民医院的太平间。 就是我第一次遇鬼的地方。 算起来,我已经是第二次躺在这个地方了。怜行呢?在翻车的一瞬,他死了吗? 看来,我跟这间医院确实有缘,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要回到这个地方。 哗啦!一声清脆的铁链响声窜进了脑子。我的脚腕上,正栓着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正拴在地板的凸起的一个扣环上。 这是...... 我用力扯了一下,发觉铁链带着锁头,都是全新的。是什么人把我锁在太平间? 我朝着头顶上的窗口看去,原来根本不是月光,那是一个光芒惨弱的白色日光灯管。似乎有树还种在外边。 “救命!”我不禁大喊起来。我竟然听到了回音!不禁摸着冰冷的石壁慌张起来。摸了一把身上的手机,还有我的寒光剑。已经被拿走了。 这里和江州第三人民医院的太平间一模一样。而我不知道是昏迷还是已经死了。 我看着盖在我身上的白布。上面干干净净,一个标识也没有。从这个封闭的房间里,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既然给我全身盖上白布,自然是认为我死了才是,怎么还会把我锁起来? 有人预见了我死后复生。 我试着虚空画了一符,这里并没有下咒。难道是怜行,他比我早醒,把我抓到了目的地,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将我囚禁起来? “怜行!”我大吼了几声。除了回音,这里什么也听不到。 我已经不止第一次被困在密室了。我四处寻找着能用的东西。可是除了冰凉的砖墙,地上什么也没有。 不一阵。传来了声音。我急忙躺回石台上,重新盖上了白布。 那是一双皮鞋的声音。听上去,脚步的沉稳像是一个男人。 随着铁门的一声吱呀,像是有人打开了。 “别睡了,我知道你醒。”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传入耳朵。我不禁掀开白布。眼前的男人拿着一个饭盒,身上穿着白色的研究服,带着一副眼镜。 “为什么把我关起来!你是谁?”我不禁问道。 “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菜?我下次带来。”那男人说道。走了过来,伸出手摸上我的腿。 我身体一缩,从台子上下来,仔细观察他的容貌。他长着一副国字脸,脸上带着细细的胡茬,整个人还算干净,就是精神不好。一股萎靡不振的样子。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放我出去!” “你问的再多,也还是要关在这里,不如不要问的好。我也不能回答你。再说,这个地方你小的时候也来过。”那人说着,将饭盒放在了石台上,打开了盖子。 “如果要方便,可以在那边,他指着西北角。”他边说着,边将食物往拿来的纸碗里倒。 “相信我,在这里,要比外边安全。快吃吧,估计没有多久,你就要搬上头去住了。”他指指头顶。 “其实,你在这里,对我们都好,其实是我们有求于你。”那男人说道。 “你们是这样求人的?”我甩了甩腿,铁链发出了一些声响。 “我们知道,你不会来,所以采取了一些办法留住你。” “到底你们是什么人?”我不禁怒了! 那男人笑了一下不语,转身离开。 “给我站住!”那男人不听我的叫喊,锁上门离开了。 我望着面前的食物,那是一份香喷喷的小米稀饭,搭配着馒头和咸菜。我确实饿了。抓起馒头来一顿狼吞虎咽。吃到一半,意识就开始迷糊起来。 看来饭菜也...... 再度醒来,身上关节仿佛散了架,躺在床上的我连动都不想动。我挂着点滴,透明的液体里不知道是什么药物。就连身上,都贴着动态心电图仪的贴片。 我躺在床上一阵烦躁,但是除了能够扭转脖子,我根本无法动弹。接着,我被右边的床头柜上的相框吸引了。 照片上有一个穿着黑裙的女人。这是秦逸的母亲,或者说,这也是我的母亲:李瑜。 “你醒来了。”严宝成的脸凑了过来,在给我送过饭的国字脸中拿着一份文件,在上面签了字。 “同志,这里,是一处研究设施,你知道,你出了车祸。如果不是我们救治你,你早就死了。我们曾经在火车上见过面,不是吗?”他慢慢走了过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你可以放心,这里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我只是想知道,你在火车上做的是什么?又是怎么离开火车的。” “穿梭时空。”我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估计是很久没有开口的缘故。就算我不解释,再过些时间他也会和胡国兴去京城参加时空实验。 “什么!”严宝成看上去有些兴奋,却也带着一丝惊慌。这里是地下通道,也就是研究李瑜的研究所,如果我告诉他,他最终的归宿就是这里,而且被李瑜的魂魄折磨上了吊,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自己现在的行为。 他不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人,只是具体的执行者,也是个可悲的人。但是也是他,在卓国胜的指示下,炸了旧内科楼。至少说明,时空穿梭,他也是成功了的。 “你是说,你过了时空隧道!”严宝成说道。“太不可思议了。不过这不是我的专业范畴。还有你施展的是什么? 还未回答,就感觉床板一颤。 严宝成站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跑进了房间,“所长,外边有个和尚......”他放低了声音,我几乎听不到。 好了。悟空来救我了。看来怜行也没死,他要抢我的修为,看似来救我,实际出发点也是自私的。 严宝成顾不上跟我谈话,急忙冲着研究员说道:“你去通知何修谨和李睿渊,让他们不要练剑了,赶紧回研究所来。把1号转移到这个房间来,无论如何,不能让人发现!” 两人匆匆走出房去,没有多久,只听得脚步杂乱,一个穿着黑裙的女孩子,被送进了房间,接着门被反锁住了。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的眼神看上去很复杂,一双嫩白的小手放到了我的脸上。严肃的脸上突然笑了一下。 “阿姨,你问我几岁?”她奶声奶气的说道。 “你几岁了?” 她凑了过来,趴在我脸边说道:“我三岁半了。我叫李瑜。” 我的母亲还只是个孩子。但是这个特殊的环境,促使我们见了面。 “你和秦逸......”她看着我说道。 我心里一惊。她的异能在这么小的年龄,就已经显现了!“妈,我不会在和哥哥见面的。”我立刻回答道,如果她能知道我和秦逸的事,也一定知道自己就是我的母亲。 “你叫我妈?这样啊......你要离开他吗?不喜欢他吗?”小李瑜问道,“如果这样的话,估计秦逸会很伤心,不过你也太能闯祸了。” 一连串条理清晰的话出自一个三岁小女孩的口,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我和秦逸已经做下丢人的事,没脸再继续下去。 李瑜的小手拍拍我的脸庞,“好吧,要是你们在一起,我就分开你们。” 我点点头。 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前天我做了手术,因为有人做了手术之后就死掉了。所以我一直很害怕。”李瑜说道,“不过医生却让我不用担心,但自从手术之后,就觉得脑子里变得鲜红,还非常的疼。他们说明天要剃光我的头发,我难过的哭了。” 李瑜说着,脸上很是难过,“但是妈妈和医生都让我别难过。脑子里像是要溶解在那一片鲜红中了,虽然疼痛非常的难受,不过这种溶解的感觉却非常舒服。” 妈妈?“外婆也在这里吗?”我看着四周问道。 “不,”她摇摇头,“她在地面上。”李瑜指指天花板。 她们之间可以进行交流,即使不在一起,也同样能够做到。 此时的外婆,应该已经溃散,而她还很小,根本没生下我和秦逸。我必须救她出去,不然,这世界上根本不会有我和秦逸的存在。我宁可消失,但是秦逸...... 活下来比较好。 “妈。我们得离开这儿,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为什么?这里的医生都挺好。”李瑜说道,“如果要出去,早就出去了,外边实在太乱。” “这里的人会害死你的。”我冲着她说道。 “妈妈已经死了,没有人不会死。”李瑜说道,“除了你。” “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送你走,反正我将来还是要出去生秦逸的。当然这里也是我的最后归宿。不然谁送你和秦逸回来?”李瑜冲我说道。 她的异能已经能够翻天了。只是在于自己想用还是不想用。看来那天我和秦逸的穿越,完全是她的功劳。当时的她一定躲在某个黑暗的角落听我们聊天。 可是这穿越,造就了我和秦逸的悲剧。女儿很丢脸,做出这乱伦的事情。 “你和秦逸的事,我管不了,我只是要孙女好好活着。”李瑜说道,接着眨巴眨巴漂亮的的大眼,“你跟我孙女也处不好。生下来也不教。” 什么! 我心头大震。觉得一阵耳晕目眩。秦逸和我有孩子了?身上不知道那里来了一股力气,将右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不,不要,她不应该到这个世界上来,不能。 “你和秦逸一定要好好处。不要闹别扭了。”李瑜说道。接着扭过头去,看着门口。 啪嗒!门竟然开了! 技能实在太逆天,我有些受不了。此时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我不禁叹了口气,原来是有人进来。 那女人左手拿着一部手机,另外一只手,握着我的寒光剑。 小李瑜歪了歪脑袋,那女人慢慢走了进来,眼光无神,看上去就像是个瞎子。她身上穿着白裙,她是我们在殡仪馆下的通道里,遇到的那个被折断腰的女尸。此时不同的是,她仍活着。只是被小李瑜控制了。 “我送你。”小李瑜奶声奶气的说道。 那女人走到我面前,将东西递给我,接着帮我处理身上的监控仪器。 小李瑜此时走到房屋的中间。啪的一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随着这一声响,房间的四个角落同时响了一声。分别冒出了一股黑烟。 我仔细一瞧,那是非常老旧的摄像头。 “走吧。”小李瑜回头说道。 我穿好了衣物,将物品收到身上。那女人搀扶着我,向着门口走去,我的双腿麻软,没有一丝力气,几乎靠在那女人的身上。 打开房门,我看见了一副轮椅。女人把我放到轮椅上,不用问,这是小李瑜的想法。 “抱我,抱我。”小李瑜冲我叫道。 我将她抱入怀中,觉得身上暖乎乎的,她的一双小手放在我的手臂上。很是乖巧和可爱。 门外已经是一片嘈杂。不时有研究员从我们身边经过,但是却没有一人驻足看我们一眼,更无一人撞到我们身上。就像我们是真空的一般。 这异能太可怕了。 严宝成也从面前着急的经过,看样子是要去我的房间。接着我听到了他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人呢!快去找!把1号和3号给我找回来!” 我心里一阵慌乱,小李瑜却浑然不觉,低头板着我的手指把玩。 我妈真厉害。 小李瑜回头冲我笑了一下,接着又转过头去,看来我的任何一个想法也逃不过她的脑子。 在我似曾相识的走廊里,我看到了已经塌陷的那些部分。在一辆辆的军车面前,三个人影正在缠斗在一起。 我瞅了两眼,在明亮的灯光下,我看到了何修谨和李睿渊,正与手握着降魔杵的怜行打成一片。李睿渊的剑法像是初学,总是被怜行找到破绽。何修谨就在一旁补着漏洞。 “一点都不好玩。”小李瑜说道,摆了一下手臂,三人同时停下了。怜行迅速的向着门外跑去,而何修谨和李睿渊则呆愣的杵在原地。像是两尊雕像。 我回过头来,却被自己的天眼吓了一跳。 一团棉花状的模糊出现在楼梯口。 隐约像是有一个圆圆的东西慢慢的从楼梯口升起。“吱呀。”地面上传来轮子滚动的声音。那东西慢慢的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蒙着半边面纱的黑衣女人,看不清眉眼,一张青白的肤色上,有着一只淡淡的嘴唇。 她手中推着一把轮椅,另一个长发低着脑袋穿着古装的女人正坐在轮椅上。她没有抬头,完全看不清脸庞。 咯吱吱的轮椅已经锈迹斑斑,慢慢的从我面前大厅走廊经过,停在了我们的面前。 它们一动不动,挡住了我们的道路。 “你带女王陛下走吧。”小李瑜冲我说道。“她是2号。”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六十章 亲魏倭王 她......是卑弥呼?就是那个消失王国的女王?我仔细瞅了瞅,她的长发完全的遮住脸庞,我根本看不到。也不知道那长发之下,是怎样的一张脸。 按照严宝成的说法,我母亲李瑜是第1号研究体,第2号是她,接着第3号是我。 估计他可能把我的道术和异能混成一谈了。实际完全是两种东西。 她和我妈一样,都是超人系列的,而我只是个普通人。 “您要出去吗?”李瑜冲着卑弥呼说道。我仔细看了一下卑弥呼,她的成份偏于秦逸的类型,像是实体,又不像。唯一的区别,秦逸是蓝色,她是黑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慢慢的从轮椅上站起。 “她要......”李瑜回头看着我,“她想和你合体。她不能适应阳光。” 她是阳光女王,接受不了阳光,真是讽刺。不过这些应该是死后带来的副作用。 “她是好人,你就帮帮她,不过,以后不准再欺负秦逸。小心我打你屁股。”李瑜说道,接着从我身上扭了下来。 妈,您在几十年后打过我。 那东西刚刚靠近我时,久不开口的心神突然冲着我说道:“不要。我会死。” “不要杀我的术灵,好吗?”我冲着面前的女人说道,脱离了术灵,我将无法运用道咒。卑弥呼不言语,只是冲我伸出手指,指向我的心脏。 “不!不要!梦依尘,救我!”心里的术灵尖叫起来,无比凄厉。 怜行说过,如果它窜出我的体内,我就会死。而并不会发生与我对立的局面。而现在,卑弥呼要附体。 很显然,跟超人相比,我的术灵肯定不是对手。 卑弥呼嘴里发出“嘎”的一声。迅速的扑到了我的身上。 “啊!”我脑袋发出剧痛,撕裂的疼痛冲击着自己的神经。我的脑海竟然出现一片星海。“偏离天体赤道23.5度,秋分时纬度会增加,每天减一度,COS48.5度,乘以48.5度。金星在神壁上,轨道弧度15度,猎户星座流星雨。春分,太阳经过赤道......” 李瑜在一侧瞪圆了眼睛看着我的表情,“依尘,你在说啥。”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都在说什么。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天体图案和数字,这是卑弥呼附体后产生的。这是属于她的东西。 我身体猛地颤栗起来,蓝色的心神从体内急窜而出。“梦依尘,我要弄死你!”被卑弥呼女王挤出身体外的心神术灵不再是乖巧可人的一副模样。 在我面前的她,仍是半边脸塌陷的腐败。这次不同的是,它身穿着黑色的短裙,和一双过膝的黑色长靴。像极了我的装扮。 “死在我的结界吧!”她怪叫着飘在半空,虚空画符,那是一个标准的降魔咒,唯一与我不同的是,它的道咒,是反的。 我急忙往左边跃开,却没想到,移动的速度和高度都超过平时的数倍之多。冲着一旁的吉普车狠狠撞去。我眼中看得分明,却刹不住脚步,“哐”的一声,将吉普车撞出一个窝,在我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狠狠的磕在旁边的车上。 这附体实在太恐怖了。我瞬间变成了超人。 蓬的一声,一股白气从车盖喷了出来。崭新的绿色吉普,算是报废。 我惊喜而又疑惑,正瞧着自己的双手,后背猛地受了一击,身子远远的震飞,又是蓬的一声,我将面前的两辆吉普车带翻。甩在了地上。 磕在地上的我觉得臂膀火辣辣的疼,想来一定是流了血。 想也不想一记降魔咒拍了过去。心神术灵哼笑一声,侧身避过。又拍了一个反降魔咒给我。 她一直潜在我的体内,我在提高能力的同时,她同样是在吸收着。我有多强,她同样就有多大力量。 如果不是更为强大的卑弥呼附在我的身上,她会自己选择是否冲出我的身体。而卑弥呼,没有选择杀死她,而是将她强行逼了出去。 看来妈妈说的没错,卑弥呼是个好人。她没有滥杀无辜。 心神在我面前落下了地,看着她双手结印,我不禁大吃一惊!“临!”她吐出了一个字。 身后气劲迸发,一具蓝色的端坐佛像闪现在身后,啵的一声,归于掌内。 “兵!”她变换了手印,喊出了第二字,霎时间鬼影重重,竟然分出诸多分身。 “斗!”左手食、中二指已化作一股黑色光流,朝着我直直劈开,我再不犹豫,也是一句“临”字出口!当我手中的蓝色光流与她的黑色光流相撞,我们同时退了一步。 与她的九字真言不同,我每个字都是一道劈咒。不像她前两字都是加持。 不过在我不断的挥出劈咒的同时,细细观察下,我法咒中的百分之七十,都被她加持的法盾吸收了。这样打下去,我很吃亏。 反倒是她的九字真言,更像真正传说的一般。 随即一想,倒也明白,学习道咒之时,我往往心不在焉,偏重一些攻击类的道咒,对于防御类的加持法盾等道咒,并没下多少工夫。反倒是心神,她却仔仔细细的研读过了。学的比我多了几分扎实。 因为这学习的差别,她的九字真言比我略胜一筹,我最后三个字还未出手,就被她的九字真言打断,最后两字直接劈在了我的身上,前字咒击到了我的左肩,行字咒重重打在我的腹部,一股巨力将我打翻在地。 “哇。”我吐出了一口鲜血。 我知道与她早晚都有一战,只是没有想过,这才不过三年多,就已经要面对了。 “梦依尘,我的结界谁也冲不破,你就准备死在这里吧。”心神笑着,接着有虚空画符起来,她的道咒始终都是反的,包括现在的玉文印。 停车场里已经没了何修谨和李睿渊的身影,而原本站在走廊里的李瑜,也都消失了。这个结界,只剩下我和她。当然,还有附身的卑弥呼。 啪!一道黑色的雷鞭抽在我的肩膀,将我从地面卷了起来,重重磕在一旁的绿色吉普车上,“哗啦”一声脆响,吉普车上的车窗玻璃崩裂,玻璃残渣落了我一身,脖子和脸庞登时被划破了。 全身的骨头如同散架。咯吱作响,她的符咒我根本无法相抗,很明显的,术士的修炼方法非常错误,我吸食的灵力十中有八都落入了心神的控制之下。如果我同她是一体,自然施展道咒起来浑然一体,但是一旦分开,我的灵力就立刻被打回原形。 没有任何毁灭术士能够离开术灵施展道术,我仅有的道术,全仰仗恶魔术士的一点微薄之力。想当初,燕翩迁因为自己的术灵是张宝而洋洋得意,就算是他修炼到了火候,张宝破体而出时,又怎么能应付? 术士是个大骗局,是妖道张角一人创出修炼邪法,他要所有的术士为他一人服务,达到他重新称霸天下的目的。 而我们这些不明就里的术士们,仍以为自己是在除魔卫道,实际上只是在为张角徒增有生力量,能被我们除掉的鬼或是灵,根本一点也不强大,只是将它们的力量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随时等待张角的召唤而已。 他千年前能够鼓动大批太平道众对抗汉廷,死后想来做到也不难。 无论光明还是黑暗,都渴望着自己的舞台。 心神此时狂妄的笑着,手中的咒鞭不停,将我又卷到了右边,将另一辆吉普车撞离了车位。随即放开了缠绕的咒鞭,狠狠的抽在我的胸口。我连着在空中翻了几圈,重重的磕在地上,疼的我几乎失去知觉。 其实这样做为自己的归宿,也不错。 我已经不想再抗争了。我的亲情、爱情都在修习这该死的邪术中被毁掉。我身上还活生生的留着和自己亲哥哥的孽种。 就让我死了吧。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没有了。免得我觉得自己像是个罪人一样的继续生活。 此时的术灵施展了咒术之后,更加变得狰狞,赤红色如同燃烧过的臃肿右臂,满是成片凸起的红色疙瘩,依稀看去似乎正在跳动,而她唯一可见的左脸上,仍是被钝器敲击过的一片血红。 在她的连番攻击中,我头上的三盏生火已经灭掉一盏。 无论我们并肩作战多少次,术灵和鬼是绝对不会跟你讲交情的。她的身心早就不在。 “铃......”兜里的电话此时却不安分的响起。 万念俱灰的我突然被震醒,“停一下,我接电话。”我冲着心神叫道。 心神一愣,没明白我要做什么。看着我将电话接起,又是施咒向我冲来。W我急忙侧身避过,在地上打了一滚,“师父,是你吗?” 如果不是电话响起,我的命运将会走到终点,就算是死,师父也在救我。 “依尘,我找到一份资料,原来秦逸就是夏侯妍的后人!”电话那端的燕翩迁说道。 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师父活了!他真的活下来了! “我和莫师哥一起,现在赶到江州去,你要小心。”他的一句话又让我的心沉入谷底。莫英纵与李睿渊狼狈为歼,而这个时候,师父根本不知道。 “师父,小心莫英纵!他是......”未等我说完,手上的手机被心神的咒术打飞。啪嗒掉在了地上,后盖被磕开,里面电池掉了出来! 我不由得大怒! 这是关乎燕翩迁的一条人命啊!别的人我无所谓,但是师父对我,宁可性命不要,也要护我周全,我决不能让她毁掉这一切! 我的命你拿去就是,为什么打掉我的电话! 心头无明业火烧的我烦躁无比,头上灭掉的那盏生火重新亮了起来。 心神一惊,也不再发笑,继续用九字真言朝我攻击。 比拼道咒,我不会是她对手,但是我的另一套本领呢? “呛”的一声,我拔出了寒光剑。左手将她的斗字咒接下,身子顺势转过半圈,一道剑气从右手撩起,在水泥地面上划出一道剑痕,冲着心神逼去,我左脚踏在一旁的吉普车上,身子跃起,自下撩上又发出一道。落在吉普车的车盖上不再犹豫,借力朝她一剑刺去。 两道剑气和我手中利剑几乎向后攻到,心神身体急退了数十步,从腰间拔出一把凭空生出的剑来,左右各划出两剑,将袭来的剑气相抵消化,剑尖在地上点了一下,身子也跃起,迎着我的寒光剑而来。 “当!”的一声脆响,双剑搅在一起。我与心神同时落地,两剑纠缠着转在手腕之中,绕起剑花。 剑花最不好绕。最易被对手割到手腕,她不是实体,割上一剑,身体无碍,但是我若是被她划中,寒光剑就再也拿不起了。 果然,她从我身上已经完全偷师。我有多少剑术功底,她全照单全收。 轮道术,我不如她,就连剑术也完全占不到上风。当即一声暴喝,右手使劲压住了她的剑身,左手虚空画起符来,心神依样葫芦,也是一记降魔扇印,“啪”的一声,与我双掌相交,我们再度分开,心神猛退了几步,分身统统回归本体。冲我哼笑一声。 “扑。”我喷出了一口血。 “梦依尘,你根本不能跟我道咒对抗。因为你永远不会达到我的高度。”心神冷笑着说道,“至于剑术,你我半斤八两,还想怎么玩?” 为了师父,我要活下去!我要活着见到他! “嗤!”我又划了一道剑气,心停手不停的连着出剑起来。 “这没有用!哈哈。”心神同时出剑抵挡,二十几剑刺过之后,我仍是输在了道咒上,又被她的咒术击中,吐出一口血来。 身体被她道咒击中的同时,腰际处中了她一剑。随着身体血液喷溅而出,我身上骤然一冷,身子支撑不住,躺倒了地上。 意识模糊起来。血液流出的太快,估计这一剑,已经割破了我的动脉。我颤抖着闭上了眼睛。师父,我救不了你了。 我从生下的记忆窜进了脑海,如同走马灯的走过。其中有一处,是我从幼儿园被人抓进这地下设施的画面! 我在小的时候,来过这里!我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这对我当时的年纪来说,一定是件恐怖的事,所以,我患上了心因性失忆症,自动选择了对记忆的封存。 现在我要死了。才又再度想起。 在封闭秦逸身体房间的照片上的孩子,不是他。 是我。 因为我是3号梦依尘。资料早已在王氏集团留档。 “怎么这就完啦,梦依尘?你没这么弱吧?”心神站在我的面前,对她的话我充耳不闻,因为脑海之中,正在经历另一场不属于我的洗礼! 在食甚的日光下,无数的火把明晃晃的就在眼前,一个个手持火把的暴民赤红着双眼,就在面前,透过房间的珠帘,隐约听到屋外的呼喊,“杀巫女!” 我掀开珠帘,冲着门外喝道:“余至今为止,背负世人之苦,泰平之世之任,安敢反乎!” 一把匕首猛地刺入身体,我的身体跟着一颤。回头望去,看见了壹与的一张脸。 这张脸如此的慌张失措,那瞪圆的双眼何等丧心病狂。脸上多么的惨白无光!想不到,最终竟会是我身边的她辜负了我的一片信任! 这是卑弥呼的最后一刻! 心神见躺在地上的我不答,一剑向我胸腹刺来。我双眼同时怒睁,醒了过来。“啵。”四周的气息迅速朝我身体围聚。 心神拔腿急退,口中叫道:“什么东西?”她惊惧的看向一侧的吉普车,只见吉普车纷纷从地上腾空而起。似乎被巨力托举,在风声大作的结界中飘在半空。再向我看来,我已经站在面前。 心神盯着身上泛着滚滚黑色气流的我,腰腹上的伤口已经痊愈如初,不禁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 “妖人!你玩什么花招。”在强风之中,心神用剑指着我,冲我叫道。 真是讽刺。我也能是妖人。 我冲着她轻轻歪了一下头。 心神只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传递到自己的四肢百骸,不自觉的朝我靠近,大惊之下将自己的妖剑狠狠插入地下,自己则双手和左脚抵在了剑上。脸上已经没了嚣张跋扈的表情。 “梦依尘,有本事就单打独斗,不带这么玩鬼的!”心神叫道,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听上去苍白而颤抖。 我嘴角牵着微微一笑,在能够鬼道御鬼的卑弥呼面前,她不过就是一只蚂蚱罢了。 一不小心,我变成了大神。 此时心神已经抵抗不住我的吸力,身子飘了起来,只有双手紧紧抓住剑柄,做着最后的抵抗,“依尘!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我不是人。我不该取你的命,求你!” 人尚且欺善怕恶,何况鬼乎?正应了那句话:恶人还需恶人磨。 “你也不是人。”我平静的说道。伸手一抓,她在无比凄厉的叫声中,放开了妖剑,身子迅速的朝着我飞来,“咯”她的脖子落在我的手上,全身的灵体顿时凝结成冰。我轻轻一捏,她的身体化作了数块,散落在地,半空之中只剩了一股白色的幽魂。 我一个深呼吸,那幽魂再度回到了自己身上。 身体猛地一软,吉普车纷纷落地,发出一声整齐的巨响。“轰!” 我身上的黑色光流四处飘散,解开了结界。我看到了一双脚,接着抬头看到了呆如木鸡的李睿渊。他的上衣看起来,似乎有个坚硬的物事,伸手一拽,扯出一部古书来。 生书。 这本书,要了李国柱的命。还是我掌管的好。这么想着,我将书收入怀中。 本想一剑结果了他,但是我想起了赵幼容的临终请求。 我走到手机旁,将它捡起,重新装好,但是它始终没再度亮起。 “啪啪!”走廊的一侧,小李瑜笑着睁大了眼睛正在拍着手,“女王威武!”奶声奶气的叫道。 “依尘,我能看到,但是我进不去,有了女王保护,你就出去吧。后面的路估计谁也拦不住你。不过你要发誓,以后对逸儿好一点。”小李瑜说道。 他是我哥,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再为难他。只是......我的肚子里......该怎么处理? 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小李瑜说是不送我,却还是将我送到了门口。这个出口,正是红旗路的相约酒吧的位置,只不过不同的是,现在我眼前的,是红旗路的一家招待所。 “妈,我走了。”我回头冲着她说道,“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小李瑜摇摇头,“走到哪里?无论走到哪里还是要被人研究,无非是换批人而已。依尘,这是我的命,你不用操心。只要你跟秦逸好好过,妈无所谓。” 父母对自己的要求,只是要好好生活,根本对我和哥哥乱伦的事不放在心上,这是我第一次感到生母的溺爱。我看着小李瑜笑着冲我挥手告别,不禁泪湿了眼眶。 我按住胸口的生书,痛彻心肺。老天给了我长生,让控制鬼道的卑弥呼附了体,还给了我御尸的冰魄寒光剑。它要我挽救所有的毁灭术士,包括下落不明的师父。 至于秦逸,只是我的引路人。引导我走上这条路的人。 我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回荡起卑弥呼的一句话:大爱无言,爱善渡万物而不鸣;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即使过了上千年,我的责任竟与她的相去不远。 你也是可怜人呢,卑弥呼。 正在我叹气的同时,一把有力的手抓到了我的脖子上。 “你可出来了。”怜行说道,“跟我上封山去!” 他为了我煞费苦心,不但舍命来救,更是在研究所外等候。真不怕研究所的人发现,结果了他。 看来他不顾安危铤而走险,只是铁了心要夺取我的修为。 “迟了。”我淡淡的冲他说道。 “什么迟了?”怜行一捏我的脖子,“你敢找帮手!说!秦逸在哪?” 看着他紧张四处张望的表情,我不禁苦笑起来,小人终究是小人,是学不会放下的。 “他不在这里,我说的是现在你才再抓住了我,已经太迟了。”我说道,心中无波。 “不迟。”怜行狞笑道,“只要你在我手里,张烨霖就投鼠忌器,他还惦记着你要做他护法呢!” 也许他说的对,不过还有一种可能。 要知道,他是天公将军,而我已是亲魏倭王。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六十一章 在怜行拽着我下楼的时候,秦逸迅速向怜行击了一拳,怜行侧身避过,同时回踢了他一脚。将秦逸踢到一旁,冷笑说道:“你也太幼稚了,我是个和尚。” 秦逸铁青着脸庞,冲着怜行喊道:“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要你死无全尸!” 我默不作声。他在说什么,在做什么,我都听不进去。 我最不应该的,就是和他发生了关系。现在,我真的想死去。这个世界留给我的,只有残缺。我曾经杀死过怜行,现在死在他的手上也算合理。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这么合作。”怜行押着我朝着封山的方向行进。 “你有爱过吗?怜行?”我茫然的问他。 “有,对麻雀,对昆虫。所有的爱都是爱。不过已经过去了。”开着救伤车的他回答道,“都是骗人的。” “铃......”我的电话又一次响起。怜行皱着眉毛瞅了我一眼,“这是个什么东西?” “电话。”我回答道,急忙接了起来,“依......尘...沙沙......” 电话里全是杂音,根本听不到师父在说些什么,“师父,你是不是还在火场里,听我说,快点出来!莫英纵是纵火犯!” 怜行本想抢过我的电话,但是在听我诉说不像是在求救后,放弃了。 电话挂断了。我拼命寻找着记忆,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他不可能还在火场里,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师父活下来了。或是还有人用了师父的手机给自己打电话?总之,我没有找到师父相关的信息。 “看来挺重要的。”怜行说道。 “在五十年后,这个叫手机,是电话的变种。我接到了一个三年前的电话。有关于我师父的命运。”我说道。 “师父......哼。”怜行笑笑。颇为不屑。 “我能有个请求吗?如果这个电话响起,我必须要接。”我现在是他的人质,我不希望自己的这个举动激怒他。 “如果让我发现你在求救或是说地址,我就捏死你。”怜行凶狠的说道。 “你要去封山哪里?还回道观吗?” “我们一天没有被她父亲承认,就没有地方可去。现在可是在动乱。就拿我们现在这辆车来说,原本是用来运送伤员的,如果不是被我们用,它的用途将会变成一辆革命宣传车。” “那受伤的人怎么办?” “现在各地已经没有比革命更重要的事。”怜行回答道。“人命,真的渺小。”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干脆你杀了我吧,想要什么东西,你都拿去。”我冲他叫道。 “我是在救你,”怜行阴沉的笑了起来,“如果你还留在集团,估计到最后连渣都不剩!还记得你在三年前从火车上打开的灵书吗?你已经把张角放出来了!” “张烨霖吗?” 怜行看了我一眼,“你还知道的挺多。没错。他就是张角的转世。原本他只是在人的梦境之中才敢泄露一些行藏,但是现在,已经被你放出来了。你知道你对他来讲意味着什么吗?你是他未来的一把杀人的刀,他现在不杀你,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大,他等待道缘深厚的你给他带来新的惊喜。他只会监视你的动向,等待你死去的那一天。” “你是说术灵反噬?”我不禁问道。 “哈哈......”怜行笑了一阵,“你真相信术灵反噬吗?等到术灵从你体内窜出的时候,你就死了!” 我心里一惊!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除非能找到怎么解决术灵的办法。 “你的那本生书,上面有解除术灵的法门。”怜行看着我,“如果等我取得了你的修为,你想改变这一切的话,就去把生书好好查阅一番吧。你的机缘比一般人的好太多了。要是我,决不会把生书交给他人。” 欲壑难平,你还想利用我拿回生书。他等于冲我透露出了一个消息,李睿渊也在这个时代里! “李睿渊呢?”我还不确定。 “他去审宁初云。”怜行答道,“让我好生照顾你。” 他真的在!而且宁初云的悲惨遭遇,竟然就是他一手造成!怪不得,他当时能够劝动宁初云,因为足够了解宁初云的本性和经历。 宁初云的诅咒也成为了现实,我与秦逸永远不能在一起。 决不能让他再害人了!“去找李睿渊!”我冲着怜行说道。我的命运可以不再强求,但我可以改变历史!这次不再听任何人的劝告,我必须做我心里想做的事! “你不是离开秦逸后,又想起李睿渊的好吧?” “停车!”我远远的已经看到封山镇了。 “你疯了。我们要上封山,找李睿渊做什么!”怜行吼道。 看他不加理会的模样,我一把抓住了方向盘。“停车!” 怜行猛地一惊,他学会开车不久,心里一慌,一脚将油门轰了一把。 “吱!”救伤车在柏油马路上转了半圈,翻转起来。我随着车体一甩,在耳朵听到嗵的声音后,失去了知觉...... 哒。 一滴水珠打在布上,这声音像是窜进了我的脑海。我的双眼猛地张开,身上盖着一块完整的布。 我的身体平躺在一个冰冷的台子上,此时觉得冰冷渗骨。我从台子坐起,掀开了布。四周死一样的寂静。惨淡的月光带着树杈的倒影照在地面。 这是哪里?为什么不是车祸的现场? 眼前是个封闭的房间,看上去十分窄小,而我,就躺在中间的水泥台子上。空气中带着潮湿的味道,这感觉异常的熟悉。 走下台子,冲着眼前的石台看了一眼。不禁泛起一丝苦笑,这是太平间。而且,是在江州市的第三人民医院的太平间。 就是我第一次遇鬼的地方。 算起来,我已经是第二次躺在这个地方了。怜行呢?在翻车的一瞬,他死了吗? 看来,我跟这间医院确实有缘,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要回到这个地方。 哗啦!一声清脆的铁链响声窜进了脑子。我的脚腕上,正栓着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正拴在地板的凸起的一个扣环上。 这是...... 我用力扯了一下,发觉铁链带着锁头,都是全新的。是什么人把我锁在太平间? 我朝着头顶上的窗口看去,原来根本不是月光,那是一个光芒惨弱的白色日光灯管。似乎有树还种在外边。 “救命!”我不禁大喊起来。我竟然听到了回音!不禁摸着冰冷的石壁慌张起来。摸了一把身上的手机,还有我的寒光剑。已经被拿走了。 这里和江州第三人民医院的太平间一模一样。而我不知道是昏迷还是已经死了。 我看着盖在我身上的白布。上面干干净净,一个标识也没有。从这个封闭的房间里,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既然给我全身盖上白布,自然是认为我死了才是,怎么还会把我锁起来? 有人预见了我死后复生。 我试着虚空画了一符,这里并没有下咒。难道是怜行,他比我早醒,把我抓到了目的地,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将我囚禁起来? “怜行!”我大吼了几声。除了回音,这里什么也听不到。 我已经不止第一次被困在密室了。我四处寻找着能用的东西。可是除了冰凉的砖墙,地上什么也没有。 不一阵。传来了声音。我急忙躺回石台上,重新盖上了白布。 那是一双皮鞋的声音。听上去,脚步的沉稳像是一个男人。 随着铁门的一声吱呀,像是有人打开了。 “别睡了,我知道你醒。”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传入耳朵。我不禁掀开白布。眼前的男人拿着一个饭盒,身上穿着白色的研究服,带着一副眼镜。 “为什么把我关起来!你是谁?”我不禁问道。 “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菜?我下次带来。”那男人说道。走了过来,伸出手摸上我的腿。 我身体一缩,从台子上下来,仔细观察他的容貌。他长着一副国字脸,脸上带着细细的胡茬,整个人还算干净,就是精神不好。一股萎靡不振的样子。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放我出去!” “你问的再多,也还是要关在这里,不如不要问的好。我也不能回答你。再说,这个地方你小的时候也来过。”那人说着,将饭盒放在了石台上,打开了盖子。 “如果要方便,可以在那边,他指着西北角。”他边说着,边将食物往拿来的纸碗里倒。 “相信我,在这里,要比外边安全。快吃吧,估计没有多久,你就要搬上头去住了。”他指指头顶。 “其实,你在这里,对我们都好,其实是我们有求于你。”那男人说道。 “你们是这样求人的?”我甩了甩腿,铁链发出了一些声响。 “我们知道,你不会来,所以采取了一些办法留住你。” “到底你们是什么人?”我不禁怒了! 那男人笑了一下不语,转身离开。 “给我站住!”那男人不听我的叫喊,锁上门离开了。 我望着面前的食物,那是一份香喷喷的小米稀饭,搭配着馒头和咸菜。我确实饿了。抓起馒头来一顿狼吞虎咽。吃到一半,意识就开始迷糊起来。 看来饭菜也...... 再度醒来,身上关节仿佛散了架,躺在床上的我连动都不想动。我挂着点滴,透明的液体里不知道是什么药物。就连身上,都贴着动态心电图仪的贴片。 我躺在床上一阵烦躁,但是除了能够扭转脖子,我根本无法动弹。接着,我被右边的床头柜上的相框吸引了。 照片上有一个穿着黑裙的女人。这是秦逸的母亲,或者说,这也是我的母亲:李瑜。 “你醒来了。”严宝成的脸凑了过来,在给我送过饭的国字脸中拿着一份文件,在上面签了字。 “同志,这里,是一处研究设施,你知道,你出了车祸。如果不是我们救治你,你早就死了。我们曾经在火车上见过面,不是吗?”他慢慢走了过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你可以放心,这里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我只是想知道,你在火车上做的是什么?又是怎么离开火车的。” “穿梭时空。”我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估计是很久没有开口的缘故。就算我不解释,再过些时间他也会和胡国兴去京城参加时空实验。 “什么!”严宝成看上去有些兴奋,却也带着一丝惊慌。这里是地下通道,也就是研究李瑜的研究所,如果我告诉他,他最终的归宿就是这里,而且被李瑜的魂魄折磨上了吊,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自己现在的行为。 他不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人,只是具体的执行者,也是个可悲的人。但是也是他,在卓国胜的指示下,炸了旧内科楼。至少说明,时空穿梭,他也是成功了的。 “你是说,你过了时空隧道!”严宝成说道。“太不可思议了。不过这不是我的专业范畴。还有你施展的是什么? 还未回答,就感觉床板一颤。 严宝成站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跑进了房间,“所长,外边有个和尚......”他放低了声音,我几乎听不到。 好了。悟空来救我了。看来怜行也没死,他要抢我的修为,看似来救我,实际出发点也是自私的。 严宝成顾不上跟我谈话,急忙冲着研究员说道:“你去通知何修谨和李睿渊,让他们不要练剑了,赶紧回研究所来。把1号转移到这个房间来,无论如何,不能让人发现!” 两人匆匆走出房去,没有多久,只听得脚步杂乱,一个穿着黑裙的女孩子,被送进了房间,接着门被反锁住了。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的眼神看上去很复杂,一双嫩白的小手放到了我的脸上。严肃的脸上突然笑了一下。 “阿姨,你问我几岁?”她奶声奶气的说道。 “你几岁了?” 她凑了过来,趴在我脸边说道:“我三岁半了。我叫李瑜。” 我的母亲还只是个孩子。但是这个特殊的环境,促使我们见了面。 “你和秦逸......”她看着我说道。 我心里一惊。她的异能在这么小的年龄,就已经显现了!“妈,我不会在和哥哥见面的。”我立刻回答道,如果她能知道我和秦逸的事,也一定知道自己就是我的母亲。 “你叫我妈?这样啊......你要离开他吗?不喜欢他吗?”小李瑜问道,“如果这样的话,估计秦逸会很伤心,不过你也太能闯祸了。” 一连串条理清晰的话出自一个三岁小女孩的口,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我和秦逸已经做下丢人的事,没脸再继续下去。 李瑜的小手拍拍我的脸庞,“好吧,要是你们在一起,我就分开你们。” 我点点头。 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前天我做了手术,因为有人做了手术之后就死掉了。所以我一直很害怕。”李瑜说道,“不过医生却让我不用担心,但自从手术之后,就觉得脑子里变得鲜红,还非常的疼。他们说明天要剃光我的头发,我难过的哭了。” 李瑜说着,脸上很是难过,“但是妈妈和医生都让我别难过。脑子里像是要溶解在那一片鲜红中了,虽然疼痛非常的难受,不过这种溶解的感觉却非常舒服。” 妈妈?“外婆也在这里吗?”我看着四周问道。 “不,”她摇摇头,“她在地面上。”李瑜指指天花板。 她们之间可以进行交流,即使不在一起,也同样能够做到。 此时的外婆,应该已经溃散,而她还很小,根本没生下我和秦逸。我必须救她出去,不然,这世界上根本不会有我和秦逸的存在。我宁可消失,但是秦逸...... 活下来比较好。 “妈。我们得离开这儿,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为什么?这里的医生都挺好。”李瑜说道,“如果要出去,早就出去了,外边实在太乱。” “这里的人会害死你的。”我冲着她说道。 “妈妈已经死了,没有人不会死。”李瑜说道,“除了你。” “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送你走,反正我将来还是要出去生秦逸的。当然这里也是我的最后归宿。不然谁送你和秦逸回来?”李瑜冲我说道。 她的异能已经能够翻天了。只是在于自己想用还是不想用。看来那天我和秦逸的穿越,完全是她的功劳。当时的她一定躲在某个黑暗的角落听我们聊天。 可是这穿越,造就了我和秦逸的悲剧。女儿很丢脸,做出这乱伦的事情。 “你和秦逸的事,我管不了,我只是要孙女好好活着。”李瑜说道,接着眨巴眨巴漂亮的的大眼,“你跟我孙女也处不好。生下来也不教。” 什么! 我心头大震。觉得一阵耳晕目眩。秦逸和我有孩子了?身上不知道那里来了一股力气,将右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不,不要,她不应该到这个世界上来,不能。 “你和秦逸一定要好好处。不要闹别扭了。”李瑜说道。接着扭过头去,看着门口。 啪嗒!门竟然开了! 技能实在太逆天,我有些受不了。此时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我不禁叹了口气,原来是有人进来。 那女人左手拿着一部手机,另外一只手,握着我的寒光剑。 小李瑜歪了歪脑袋,那女人慢慢走了进来,眼光无神,看上去就像是个瞎子。她身上穿着白裙,她是我们在殡仪馆下的通道里,遇到的那个被折断腰的女尸。此时不同的是,她仍活着。只是被小李瑜控制了。 “我送你。”小李瑜奶声奶气的说道。 那女人走到我面前,将东西递给我,接着帮我处理身上的监控仪器。 小李瑜此时走到房屋的中间。啪的一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随着这一声响,房间的四个角落同时响了一声。分别冒出了一股黑烟。 我仔细一瞧,那是非常老旧的摄像头。 “走吧。”小李瑜回头说道。 我穿好了衣物,将物品收到身上。那女人搀扶着我,向着门口走去,我的双腿麻软,没有一丝力气,几乎靠在那女人的身上。 打开房门,我看见了一副轮椅。女人把我放到轮椅上,不用问,这是小李瑜的想法。 “抱我,抱我。”小李瑜冲我叫道。 我将她抱入怀中,觉得身上暖乎乎的,她的一双小手放在我的手臂上。很是乖巧和可爱。 门外已经是一片嘈杂。不时有研究员从我们身边经过,但是却没有一人驻足看我们一眼,更无一人撞到我们身上。就像我们是真空的一般。 这异能太可怕了。 严宝成也从面前着急的经过,看样子是要去我的房间。接着我听到了他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人呢!快去找!把1号和3号给我找回来!” 我心里一阵慌乱,小李瑜却浑然不觉,低头板着我的手指把玩。 我妈真厉害。 小李瑜回头冲我笑了一下,接着又转过头去,看来我的任何一个想法也逃不过她的脑子。 在我似曾相识的走廊里,我看到了已经塌陷的那些部分。在一辆辆的军车面前,三个人影正在缠斗在一起。 我瞅了两眼,在明亮的灯光下,我看到了何修谨和李睿渊,正与手握着降魔杵的怜行打成一片。李睿渊的剑法像是初学,总是被怜行找到破绽。何修谨就在一旁补着漏洞。 “一点都不好玩。”小李瑜说道,摆了一下手臂,三人同时停下了。怜行迅速的向着门外跑去,而何修谨和李睿渊则呆愣的杵在原地。像是两尊雕像。 我回过头来,却被自己的天眼吓了一跳。 一团棉花状的模糊出现在楼梯口。 隐约像是有一个圆圆的东西慢慢的从楼梯口升起。“吱呀。”地面上传来轮子滚动的声音。那东西慢慢的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蒙着半边面纱的黑衣女人,看不清眉眼,一张青白的肤色上,有着一只淡淡的嘴唇。 她手中推着一把轮椅,另一个长发低着脑袋穿着古装的女人正坐在轮椅上。她没有抬头,完全看不清脸庞。 咯吱吱的轮椅已经锈迹斑斑,慢慢的从我面前大厅走廊经过,停在了我们的面前。 它们一动不动,挡住了我们的道路。 “你带女王陛下走吧。”小李瑜冲我说道。“她是2号。”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六十二章 修炼之道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了她,更不应该跟她有了一个孩子。”怜行说道,“这是我的罪过,凭添了一份不应有的牵挂。” “你们应该在一起。我看得出,你也对她动情。”我冲着怜行说道。 怜行苦笑了一声,“古往今来多少成就大业的人,又有谁能毫无遗憾?我们走吧。希望她自己能照顾自己。” 说完,竟要向道观门外走去。 我觉得应该立刻叫醒卓芷雪。刚转身,看见卓芷雪眼中带着泪光,站在大殿门口。原来刚才的一番话,她都听见了。 “元纬,我等你回来!”卓芷雪流泪喊道。 怜行的背影一滞,“我不配。” “那我和孩子等你回来!”卓芷雪哭道。 怜行的身子微微一颤,头低了下去,“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心中的豪情壮志,顿时被她的一句话击打的支离破碎。 我慢慢走到怜行的身侧,看着他流泪的脸庞,“你们比我幸运。不如你留下吧。师父早知天命,放下仇恨,别让你的手再沾血了。”我从他手中夺过幡棍,扔在地上,将他腰间的手枪拔了出来,“其他的事,我去帮你做。” 只要我结果了李睿渊,然后劝说浊云投案就可以。 这是最好的结果。 怜行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任由风雪扑在脸上。我转身出了道观的门。 “梦依尘。我佑你与秦逸永结秦晋之好,长命百岁!阿弥陀。”站在雪地的怜行喃喃自语道。 风雪在夜晚更加肆虐,不断扑在我的脸上,我必须要赶到上清山去。秦逸和浊云还有王慕秋一家人都躲在那里。 希望还能来得及。 咔嚓。一棵树倒了下来,挡住了我面前的去路。在一片风雪之中,李睿渊裹着已经满是白雪覆盖的冬袍,站在我的面前! 他不是去找秦逸了吗? “你去哪?”李睿渊的脸上带着笑意。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看来,我又慢了一步。 “没怎么样。拿来。”李睿渊冲着我伸出左手,他一定指的是生书。 “放了他们!”李睿渊听见我说,挑动了一下眉毛,“那要看你合作还是不合作了。” “李睿渊!你不怕坏事做尽,会遭报应吗!”我怒道。 “我的报应,已经应验了。”他慢慢将手中的剑指着我。“就是你。”他扯掉了肩膀上冬袍,露出一身黑色的劲衣。朝着我一剑刺来,我抽剑横档了一剑,强大的剑劲将他震推了数步。 “依尘,你学的好本事。越是一路逃窜,反而功力大进。真是苦了你了。”李睿渊叹道,“想当初,我们也曾花前月下啊。” “呸!你赶紧放了秦逸他们。不然......” “不然怎样?”李睿渊反问道,锐利的眼神在黑夜中格外分明,“梦依尘,你没选择。只有听我们李幽逸的话。”树林一侧闪过一个身影。另一个“我”走到了李睿渊面前! 她一把扯掉脸上的面具,“其实,秦逸和秦鸿泽都一样好骗,难道是因为他们都姓秦?”一张娇俏的脸孔闪在我的眼前,正是久不露面的陈迎筠。 李睿渊冲着她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陈迎筠点点头。 安排什么? 我疑惑的皱皱眉头,脑子灵光一闪,向着山顶奔回。 “给我站住。”陈迎筠大急,出口叫道。被李睿渊拦住。“让她走,我们要给张烨霖机会,让他们相争,我倒想看看,天公将军和她斗起法来,谁更厉害。” “睿渊,要是梦依尘能胜呢?”陈迎筠问道。 “张烨霖已经被你引到怜行处,我们没必要继续看他惩戒叛徒。梦依尘就算赶回去,也会两败俱伤。我们去抓秦逸。以后你要记住,抓住秦逸,就等于抓住梦依尘,反之亦然。” “如果梦依尘胜,我们可以用秦逸迫使梦依尘就范,如果是梦依尘败,我们也让秦逸兄好好记住仇人。” 陈迎筠笑了起来,“果然好计策。失去梦依尘,我们会多一个秦逸。”她眼波流转,对面前的男人崇拜而又沉迷。 “迎筠,”李睿渊走了两步,回头冲着陈迎筠说道:“你扮的依尘,一点也不像,永远不要在秦逸面前卖弄了!” 陈迎筠心里咯噔了一下。跟着李睿渊下山,回头望向山顶,心中又咒骂了我一句。 我此时正在朝着道观狂奔。陈迎筠赶到我之前,一定搞了什么不知道的小动作。 秦逸说不定已经落在李睿渊手上,为了生书,他暂时不会受到伤害。倒是怜行和卓芷雪现在的情况更危险。 我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身影。站在道观面前,看身高,应该是个男人。 张烨霖!一定是他! 面前的男人猛地转过头,却不是张烨霖的脸庞,那张失色的脸庞上满是惊恐。竟然是艾鸿畴! “梦依尘,别过来!” 他大叫道。我耳边突然听到滴滴的声响。接着轰的一声,艾鸿畴在我面前被炸的粉碎,血肉横飞,我被气浪掀翻在地,耳朵一阵轰鸣,模糊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个手舞足蹈的男人。 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听见了面前的男人喊叫,“哈哈哈!艾国平,你的儿子死啦!”声音既沙哑又苍老,“修远,修远,爸爸为你报仇啦!” 是莫英纵。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李睿渊同艾鸿畴有着交易,作为交换给了一块灵石给他,应该是莫清和王西成去追回才是。怎么会死在这里。 面前的男人望着我,一张脸因为兴奋而扭曲。“梦依尘,李睿渊果然说到做到,我终于报仇啦!” “我师父呢!”我不禁问道,在电话里曾经与我通话的燕翩迁,此时又在哪里? “燕翩迁,”莫英纵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是个傻瓜。” 说完突然朝着我拍了一只道咒来,我尚且没有反应,卑弥呼却动了。张开五指接住了他的道咒。 莫英纵看着自己道咒竟然没有起到作用,不由得正视了我一眼,“你......你从哪里学的这般本领?” 我不再答话,抽出寒光剑,冲着他划去一道剑气。莫英纵一时不防,被我剑气划中,翻滚在地。“梦依尘。”他刚抬起头,眼前正是泛着金色光流的剑尖。“这是......冰魄寒光剑。” “说!我师父呢!”我逼问道。 他惊惧中突然大笑起来。随着怜行的一句“小心。”我只觉身后传来一股劲力。急忙在地上滚开躲避。一个身影落在我刚刚站在的位置上。 张烨霖到了! 他疑惑着正在用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腕,看着我。 莫英纵看见急忙跪道:“拜见天公将军!”接着五体投地,表示虔诚。 张烨霖瞧了我一眼,笑道:“梦依尘。原来你唤作梦依尘。”接着看着地上的莫英纵,“是他要你的命吗?” 我和莫英纵同时一愣。张烨霖在空中伸出一只手,莫英纵只觉身体不停使唤,喉咙一紧。双手不住的扒着自己的脖子。 身子从地上飘起,将脖子凑近他的手,看上去倒似让他抓住一般。“梦护法,让本将军为你出气。” 在我喊出不要的同时,风中传来咔嚓一声。张烨霖将莫英纵捏断了气。 “梦护法,想必你已从这叛徒的嘴里知晓我是何人。你我有缘,在千余年前,你救过我,现在轮到我该给你报答的时候了。”张烨霖冲着我走了一步,“你稍待片刻,待我处理了他。” 卓芷雪听到此话,身子朝着怜行靠近了一步。 “别怕,芷雪。”怜行说道,“张烨霖,我已经决定离开了,永远不再过这样的日子,以后亦不会再出现......” “你跪下磕头向我认错。”张烨霖冲着他说道。 “好。”怜行想也不想,就跪了下来,作势便要磕头。我见状,一个闪身抢在他的身前。 “蓬!”的一声巨响,我硬生生接下张烨霖的一掌。张烨霖向后退了几步。脸上不怒反笑,“你是怎么做到的?将卑弥呼的能力与自身混为一体?难道......我知道了,你杀了心神术灵,是吗?” “哈哈哈......”他大笑起来,“依尘,既然你已不再是我张角弟子,我也不用拐弯抹角了。集齐你我鬼道之力,定能谱写新的功业。加入我吧。” 我转身冲着怜行和卓芷雪说道:“你们快走。” 卓芷雪腹中尚有胎儿,怜行知道不能犹豫,拥着卓芷雪说道:“我们等你。” 我冲他微笑一下,我的怜行,回来了。 “谁也不准走。”张角说道,右手甩出一张符咒,在下山的路上,立即出现了一具白尸。那白尸白净的躯体上,伸着血红而又锋利的细爪。冲着我们低吼了一声。 “嗤。”一道剑气将它划成了两半。原本的道路又被撕开。“梦依尘,我给你留第二把交椅,你别敬酒不吃罚酒!”张烨霖冲我吼道。 “你让他们走,我们的事慢慢谈。”我对张烨霖说道。 “梦依尘,我其实很佩服你。你一介女流,在对力量的控制上,比我们都好。”张烨霖看着相拥下山的怜行说道,“千年前,我受了南华仙的传授,从一介书生,开始救助世人,和你一样都成为了医生,可是面对朝廷的日益*,越来越民不聊生。这才有了揭竿而起的举动。那时我励志,要匡扶天下,还世人一个清平。” 张烨霖走到我的面前,“我失败了。败在没有统筹,败在没有计划,攻城略地,最后只是蝗虫一般蚕食着贪官污吏的血肉。” “我死后,曾找过于吉,他仍是在治病救人,可是他的路也走不通。他死在孙策剑下。接着我看着官渡、赤壁、夷陵,直到大汉归晋,千余年我变换着身份,不断蛰伏宫廷,浸淫权术。只为东山再起。但是无论朝代更迭,我眼中仍是看着*丛生,人民同样活得水深火热。这千余年,无论多少天子走马灯的从眼前拂过,一个个想着黄图霸业,从没有解决民生实际问题。” “直到现在,我看到了新的希望。这是肉挨肉,拳接拳的新世界。我看到人民的生活开始获得希望,我看着人民齐心协力为了共同将世界建设好,贡献自我。我才终于明白,原来问题一直不是出自自己的身上。而是人民。” “我投身革命,革别人的命,也革了自己的命。在人世,我已经无憾,但是鬼道,仍是奉行等级高低,痴鬼毁人不倦,恶鬼蚕食人命,善鬼迷惑人生,怨鬼纠人不绝。唯一的办法,就是仿造现在人世的方法,改造它们,革它们的命。赋予它们统一的道路和平等。才能回归甄璞。”张烨霖说道,“但是此等善举却仍是要面对僧道的捕杀。你说,如果你是我,该怎么做?”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可是张角,你可否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我冲张角说道,“魔鬼之路,可以是由善意铺成的。” “魔鬼之路,可以是有善意铺成的?”张烨霖皱紧了眉头,“何解?” “你的本意是好,只是还是错的。你也是学道之人,也该知道天地乾坤,男女阴阳,黑白是非的道理。将世界分为两半,都能有相对物来解释,因为有恶,才有了善,也因为有善,才凸显了恶。有了憧憬也会失望。无论你选择任何一条路,都是相对的。即使平等,也是相对。” “你无论革多少次命,革了多少人的命,最终结果还是一样。决不会此消彼长。冥冥之中天地万物,遵循的都是一个平衡。为恶者,佛道灭之。心中虽慈悲,出手却无情。你的志向宏大,却始终在做无用之功。你说呢?” 张烨霖身子猛地一颤。半晌没有言语。“剔除善恶,阴阳颠倒,那......还怎么修炼。” 我苦笑一声,“你也用了修炼二字。你真的明白修和炼的含义吗?” “哈哈......”张烨霖猛地笑了起来。笑声逐渐悲凉,“照你所说,我一生折磨,倒是自己寻来的烦恼,简直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说道此处,他眼中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落在怜行踏过的脚印上,消失了。 猛地转过身来,冲我沉声行礼道:“受教了。”三字说完,竟然抛下了我,独自下山去了,我见他消失的背影甚是伟岸潇洒,根本不再回头瞧我一眼。 我的一番劝说,竟然逼退了张角?应该说,我可能解开了他千年来饱受折磨的魔障。这一刻,他真正入道。 我也有魔障,就是秦逸。 他是我的无奈和憧憬,是我的爱与恨。 “断雨销云辞君泣,折戟沉沙倾雪溟。”望着我曾经舞剑的那片空地。我轻轻吟道。 祸害,我还是要继续修炼才行。因为,我放不下你。 我缓缓的下山,在半山腰处见到了他们。怜行和卓芷雪见我无恙,均是大喜。“张烨霖刚刚下去了,看到我们,也没有为难。”卓芷雪说道。 怜行心中疑惑,便向我问了始末。我上前扶了卓芷雪,开始上山,并把我对张烨霖说的那番话转述给他听。 “你确实有修道修佛的潜质。”怜行赞道,“若是女和尚,只怕早就高僧了。” “元纬,别胡说,哪有女和尚的?”卓芷雪说道。 “按她说的,道理是一样的,凭什么不能说她就是个女和尚?”怜行笑着同卓芷雪开着玩笑。 他实际说的对,无论怎么修行,什么形态,都是一样。这个平等,是绝对的。 张角放弃了他的执着,现在去修炼了。在修行上,算是一种解脱。而我,还是被秦逸影响着。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忘记他,或是波澜不惊? 现在的我,对修炼又有了新的理解。劝解怜行和张角,都是和秦逸分开后,才悟到。而这理念,却是死在道观的莫英纵带给我的启蒙。纵观他的一生,毁誉参半,又回到平衡二字的身上。 每次和秦逸分离,都让我获得了新的能力和理解。难道这辈子,我一定要离开他,才能成长? 我开始理解,为什么人们要将天朝现在的领袖们当做神一样供奉,他们为了大爱,牺牲了自我。足够摆上神位。 我为了以前还追求一个歌星或是某个时尚人物的行为感到可笑,当然,这是我的信仰改变,却不是说,别人不能拿这个做信仰。那也是对美好的一种追求。 我决定将孩子生下来,如果妈妈说的她是真的存在的话。若是再遇到秦逸,我不打算继续逃避。 在和怜行收拾了道观门口的尸体后,我觉得有些疲惫,沉沉睡去。 在睡梦之中,猛地觉得不对劲,天眼竟然自己睁开了。 只见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在床边跪着,不停的冲我磕头,长发盖住了她的脸庞,只是重复的飘散着重复磕头的动作。 接着身上涌起一股寒意,咝。我将被子裹紧了点,天眼就看见了窗外。在风雪交加的窗外,竟然有三只,同样重复着做着相同的动作:磕头。 耳朵里似乎能听到整齐的“哗。哗。”声,带着回音,窜入脑海。我不禁皱了皱眉。开始烦躁起来,看来我的修行还差得远。 这些东西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扭过身体,对面前正在磕头的鬼不予理会,听到了身旁卓芷雪平稳的呼吸。看来这些东西的能量超过卓芷雪。她这次是睡死了,完全听不到。 我从被窝伸出手来,指了一下门口,没有说话,我的意思是,我要睡觉,要磕到门口去。 那女鬼猛地停下,缓缓站起,飘到了门口。接着又跪了下来,继续磕着。 看来挺听话的,就让我先好好睡一觉吧。 耳朵里仍是听着那衣服哗哗整齐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一点不会断歇。 我又将身子躺平,无奈的呼了口气。被它们打败了,我已经开始没了困意。只得穿上衣服,无奈的从温暖的被窝钻了出来。 看着那女鬼正跪在门口不住的甩着身体,我有些抓狂。 这是几个意思? 扭头又看了一眼卓芷雪,她睡得十分香甜,想来是我陪着她的缘故。因为我的强大,她可以一点担忧都不用的沉睡。这个我有经验。秦逸教的。 看来我将来有必要改变一个作息方式,白天睡觉,晚上起来活动。就不怕这些东西打扰了。 我走到她的面前,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站起。 她很听话,慢慢的飘了起来,但是仍是低着头,侧着身子,等待我出门。 我刚出门,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从内殿直至走廊,全是在冲我磕头的鬼。 说实话,刚一眼看到一只的时候,还有些恐惧。在看到这么多鬼组队磕头的我,已经没了那种心情。 这是有多大的冤屈,能找这么多女鬼一起冲我磕头,我慢慢的点了一下人头,竟有三十多个!一时间开了脑洞在想,难道有个BT在附近杀人,抛尸荒野,所以这些女鬼都纷纷找上门来,要我替她们报仇? 能杀这么多个,这个BT也够强大的了。这么想着,我顺着走廊走到大殿,一路上始终没有见到怜行。这个时候,他不在卓芷雪身边护卫,又跑到哪里去? 整个正殿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他的身影。 走到正殿门口,被面前的景象震撼了。 在漆黑夜里的风雪中,眼前的空地上,所能看到的全是正在磕头的女鬼。在磕头的女鬼群中间,怜行正绑在一堆木材上。嘴里塞满了布,正冲着我呜呜哼着。 轰的一声,一只蓝色火焰的火把,被一只女鬼双手托着放在我的面前。 这个BT是怜行?我不禁笑了一下,一定不是我心里想象的那样。 深更半夜,不让我睡觉,反而要我杀了怜行。这是积的哪门子的怨? 估计他的身份有问题,他是和尚,这些女鬼要我灭了他。 女鬼群们仍是拜着,望着面前形态衣着各异的女鬼们,我陡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原来面前的女鬼群,不是在拜我。而是再拜我体内的卑弥呼。 生是帝王,死为鬼雄。她的能量巨大,惊动了方圆百里的女鬼,纷纷赶来朝拜。在深夜的怜行一定被女鬼们惊动,被成千上万的女鬼劫持了。 我走到院中,举起了手。女鬼们像是得到了大赦,纷纷站了起来。 怜行本是惊恐万分,见到我能控制女鬼,不禁睁圆了双眼。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六十三章 纵鬼夜行 怜行戒备着被女鬼们放下。怀中的降魔杵急速的跳动,像极了自己的心跳。“我杀了几个,但是最后实在杀不过来了。”他低声说道。 他可没有什么血祭,最多只有金刚经。“你认识他们?”怜行看着四周,冲我问道。 我想认识来着。只不过没有机会。 “我们可以试着让她们起些作用。”我冲着怜行说道。心里有了一个主意。张烨霖已经离开了王氏集团,估计是不会回去了。怜行已经在我身边。 唯一的敌对,只剩下李睿渊。他那么心疼自己的命,绝对会对卑弥呼的女鬼大军低头,一定能够从王氏集团的化工厂将秦逸救出来。 我打算去一次。 怜行惊道:“你疯了,你知道百鬼夜行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受牵连吗?” 他能说出这句话,证明人性正在复苏。 “怜行,我同你不一样,你有芷雪。而我的一切,都被李睿渊毁了。我的亲朋好友无一幸免。如果,芷雪也落入李睿渊的手中,你会怎么去救?” 怜行不语。如果真是那样,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与我的没有什么不同。 冥冥中自然有一股平衡之力在维护秩序。如果有人因为我去救人而死去,也只能说明,他的大限已至。而我,只是一个助他一生完满的契机而已。 况且,死后还不知道会成为什么东西,死亡仅仅只是开始。 怜行皱紧了眉头,他的想法里,觉得我哪里错了,但是仔细寻找我的漏洞,却也觉得我说的有理,俗话不是也说过吗?阎王要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 自己笃信佛法。一切讲究因缘际会。既然种了因,就会得到果,那么死去也是理所应当。更何况对于并不嗜杀的我。 内殿里传来卓芷雪的惊呼,她终于也被吓醒了。 怜行急忙奔了过去。 有这样一个男人在,卓芷雪的安全自己倒不用担心。 我开始试着召集众鬼,心中存想,叫它们在大殿外的场地集合。我清楚这种方式是否有用,但是看着女鬼们开始移动,我才知道自己的担忧根本多余。 卑弥呼知道我去救人,所以才助我一臂之力。 即使是百鬼夜行,也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靠近我身边的一批鬼,形体已经近乎真正的尸体。而最外围的女鬼,还是一团漂浮的气体。 我看了一眼旁边一身民国装扮的女学生,和前面的一个旗袍女人,不知道它们又是怎么修炼的,她们不应该是最强的,总觉得围在我身边的应该是......哗啦一声响,右边一个身穿甲胄的女鬼站到了身旁。竟然是个女将! 这只奇异的队伍,真是各个朝代的都有。 要灭了它们,实在太困难了,因为鬼的混杂,得分门别类的运用不同的道咒处理,想要一次性解决非得用血咒不可。 看来这次,我的赢面很大。我猛地抬起眼睛。队伍开始行进了。 越是前行,我越是心惊,封山上竟然有不少的不干净的东西,纷纷加入队伍中来。走到半山腰,竟然人数多了一倍! 我看着庞大队伍,心里有些慌张,这个决策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卑弥呼是古人,也是女王,自然不会担心一场战役会死多少人,只关心输赢。但是我不能。 “呜......”众鬼夜行,发出了统一的呼叫。在风雪中,看上去无比的诡异,几个穿着倭*装和国党军装的男鬼也从山腰处飘出,加入了队伍,迅速寻找着合适的位置。 看来这里以前曾经是战场。 这样......能行吗?我不禁发起愁。 不妨。 脑海里出现了两个字。我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卓芷雪要看着我离去,坚持让怜行扶到了道观门口。 “这么多鬼,难道不怕伤害到无辜的人吗?”卓芷雪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男人,忧虑的说道。 “她能够控制。”怜行答道。 “元纬,我知道,你也种了不少恶业,现在刚好是个机会。”卓芷雪惊喜的说道,“你去通知镇上的人,让大家紧闭门户。不要出门,把佛像都供出来。好护着他们平安。” 怜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僧袍,“你是说把百鬼夜行的事情告诉他们?” “嗯!”卓芷雪点头说道,“我是恶魔术士,也吸食不少人命,你多积些善因,好让我们的孩子少受点苦。” 怜行担忧的冲着她说道:“你一个人在这里,能行吗?” 卓芷雪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你小看我吗?” 怜行笑笑。梦依尘已经去找李睿渊算账,而张烨霖已经离开,自己确实不用太多忧虑自己未过门的术士妻子。 “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通知镇上的人。”怜行说道。 “元纬。”卓芷雪叫道,“别对大家说百鬼夜行,就说这里是个万人坑,要不会吓到村民的。记得绕路,别让先生见到你,万一她不悦而生气。” 怜行笑了笑。“大小姐,还有什么嘱咐?” “我想吃肉。这几天小米和红薯我吃的实在太腻了。”卓芷雪嗔怪道。 “你就不怕我偷吃了?”怜行笑着回答。 “你敢,你是和尚,罚你一辈子不准吃肉。”卓芷雪咯咯的笑出声来。 怜行撇撇嘴,“知道啦。”风也似的下山去了。 卓芷雪一人独自站在道观门口,看着天空飘舞的风雪,“似乎更大了呢。”想起怜行,心中不禁一暖。 有些事情根本无法预见。要是可以的话,一切将没有遗憾。 在茫茫大雪之中,我带领着女鬼们朝着化工厂的方向直线行进。风雪下得越来越大,路上已经空无一人。 即使碰到人,也只是能看到我独自一人走夜路而已。最多,是走得比较慢。 队伍猛地一滞。一只鬼无声息的消亡了。我慢慢的走到了队伍的前方。化工厂的墙壁上有着一道隐形加持咒。 我轻蔑的笑了一声,将寒光剑慢慢抽出,朝着那符咒劈去! “啵”的一声,巨大的加持法盾被我的寒光剑撕开一个裂开。 身边的一只女鬼铁青的脸庞逐渐变得脉络分明,黑色的血管凸显而出。一双眼睛深邃的没了颜色。 “去,把秦逸和身边的人给我找出来!”我下令道。 随着我话音落下,一只只鬼魂像是一股黑色的巨浪!纷纷越墙而冲进! 我在围墙上轻轻踏了一脚,跃上了去。刚刚站定,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 看着身边的黑色气流不断涌入,我知道,序曲已经奏响。 化工厂里响起了警铃声。我自墙头落下,慢慢走到了警铃的下方,抬头望了一眼,啪,眼前的警铃裂成了两半。半边扯着电线,落在了地上。 “嗒嗒......”一连串的枪弹射在对面的墙面上,留下了痕迹。接着没了动静。 哐!我一脚踏开了化工厂的大门。 随着寒冷的风雪冲进温暖的厂房,空气顿时骤降。 厂房里像是空无一人。死一样的寂静。一名士兵从旁边窜出,举着枪托向我砸来。却被一旁的女鬼拽了过去,在惨叫声中,下巴被扯了下来。 我转过脸庞,后面的情况不想再看下去。救到了秦逸,我就走。 啵,啵......一连串的声音响起,空旷的研究室里,结界纷纷打开,鲜血四处飞溅,伴随着惨叫声此起彼伏,瞬间各种声响冲进了我的脑海。 眼前所到之处,一片血红。 与人不同,鬼杀人,都是要开结界的。在结界中将对方戏弄的失魂落魄,好让自己食用的更加完全。 在它们的世界里,根本不在乎有多血腥。 嗵!一间研究室的门猛地打开,光着上半身的李睿渊窜了出来。一脸惊惧的看着面前的情景。 双手结起手印来,身边的鬼顿觉气息强大,纷纷避开。我身边的女将和民国女学生飘了过去将他围住。李睿渊拍了一记降魔咒,击在那女将身上,女将低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显然,李睿渊用错了符咒。 另一个yi丝不gua的年轻女人从房里跑了出来,看着面前的险境,顾不得身上未着片缕,双手捏起道咒,“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咒未诵完,被我一记道咒劈倒在地。 “什么人!”那女人转过脸来,看向将自己劈倒的我。 “表姐?”她的眼中满是惊愕,口中露出不可置信的语气。 “迎筠,姐在这里,血咒就别用了吧。”我淡淡的说道。 陈迎筠不语,双手又捏起道咒。我笑了一下,提示说道:“上边。” 她的头顶上,只有一只缚地灵,长长头发正湿漉漉的冲着地面滴水,已经做好了攻击她的姿势。 陈迎筠猛地回头,急忙变换了一套手印。 “看左边!”我又叫道。次次让你们捉弄我,现在总算是折腾你们一次了。 左边的女鬼不由分说,抓住了她顾不得变咒的臂膀。陈迎筠惊惧不已,自己的左脚,也被一只冰凉渗骨的爪子抓住。在一瞬间,女鬼纷纷扑了上来将她扑倒在地。其中还混着一个国党士兵。 李睿渊击退了身边的女将,身子一跃翻过面前的栏杆,从二楼的研究室落在我的面前,阴沉着脸庞从腰间拔出剑,一剑刺向我来。 能近我十尺再打吧。这般想着,我拔剑划出一道破空之声。 李睿渊急忙朝左侧一跃,算是避过我一剑,剑气笔直的划去,将一口红色的办公长桌切开,同时将一把凳子击的粉碎! 他双眼一眯,手上更是不停,又冲了过来,看他招式虽然凌厉,但是剑法本身却有卖弄之嫌,花招太多,想是何修瑾教的如此。毕竟何修谨没有看清这位弟子,偏偏又对这个弟子十分欣赏,所以剑法虽然精妙却过于繁复,一般剑客难以抵挡,但是我一般么? 要论学剑,我和李睿渊的时间相差不远,但是浊云所教,却是完全偏于实战,甚至有些招式根本不雅,譬如要躺在地上不断躲避敌人攻击,并且刺出狠辣剑招,想来都非常无赖。但偏偏这无赖招式,却叫人难以防守抵挡。 我没用过,要是用起,估计李睿渊至少一只脚要残缺。我宁可一剑刺死他。 李睿渊见全力攻上,也不是我的对手,不由得有些焦躁。左手开始多了一些小动作。偷偷开始画起符咒,被我看到眼底。呼的一声,一道符咒朝我拍来,我伸手应下,只觉得道咒微弱无比,根本毫不费劲,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花样,等待他的后招。此时他的剑法突然一变,少了那些花招,狠辣异常,在几秒之内,竟然连着冲我刺来十几剑。 对抗他的剑招真是丝毫不能大意,我不由得凝神开始对抗,却觉得思路难以集中,看着他的剑在眼前晃动,似乎形成一个剑网,竟找不到剑尖究竟要刺往何处,只觉得眼前一花,心里猛地喊糟,就在此时我原地打起转来。 李睿渊大喜,身体朝着我急速靠近,一剑便刺向我的咽喉! 一只鬼挡在了我的身前,被他的五雷剑刺中,凄厉的叫声猛地将我从混沌之中叫醒。出了一身冷汗。倘若不是它阻挡李睿渊,此时的我不是命归黄泉,就是已经落入其手,任其要挟了。 我晃着身子站定,一剑刺出,扎透了他的手腕。 李睿渊手中的五雷剑掉下,竟一声不吭,右手不住颤抖,接着身子被扑上的女鬼按下。蹲在地上沉默不语。 危险已过,李睿渊和陈迎筠均被制服,我算是胜了。 李睿渊不愧阴险,在对抗剑招之时,竟然对我下了最轻的迷心咒,看来早就料到,我会伸手去接。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李睿渊,你还有什么话说?”我冲着李睿渊喝道。 李睿渊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自己受伤的右手。 “你把秦逸关在哪里?”我继续问道。 李睿渊轻轻笑了一下,仍是不予回答。 我不禁发怒,冲着众鬼叫道:“给我把这里翻了,把他们给我找来!” 女鬼们纷纷四散,寻找起秦逸等人。 我看着陈迎筠依旧光着身体,心念一动,一只女鬼从房间找了一件衣服,给她穿上。如果不是我刚才突然打扰,估计两人还在房里快活。 “李睿渊,你做了这么多恶,还有心在这里做龌龊之事,你不觉得愧对宁初云和赵幼容吗?” 李睿渊哈哈大笑,脸上很是不屑,“龌龊?我可没和亲妹妹睡在一起。” 这是我的痛。我无言以对。挺起剑来刺到他的面前。 “怎么?许自己做,不许让人说?你与我没有什么不同,我是作恶,但是每次都是运用计策,做的理所应当,从未做过某些苟且。”李睿渊冷冷的看着我。 是,我为了贪恋一时之欢,确实已经做下不可挽回的后果。我比他还要恶劣。不但因为自己的鲁莽,害死了身边的人,而且还毁了自己和亲哥哥的一切。 女鬼们纷纷回到身边,竟没有一个反馈回秦逸在此处的信息。 “你也不用再找了。我没有找到他们,在我到上清山时,他们就已经离开了。”李睿渊说道。 听上去,他似乎没有说谎。秦逸确实脑子比我好使,决不会与李睿渊硬碰硬的。 还好,他们一切平安,无论躲在那里,都没有性命之危了。 我放下了剑来,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陈曦的后代,是我的表妹,以前我曾经答应心神术灵,要为了心神的愿望杀了她,可是现在心神已经不在,另一个则是让我对赵幼容做出承诺不杀的李睿渊。 我有了倦意,不想再杀了。秦逸无恙,我在今天杀的已经够多了。 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寒光剑,开始想怎么处理这两人。 在我走神的一刻,呼地一声,一股劲风吹来,面前的两人失去了踪影!一张未燃尽的道咒飘了下来。 我一时大意,忘记了李睿渊还会定身咒。 王氏集团的研究所被我废掉,明日清早,当被人发现的时候,这里除了血迹和残肢,什么也没留下。 我不禁苦笑起来,王氏集团无论是谁接手研究,对以前的一切,都是一知半解,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这,也是我苦苦寻找不到任何缘由的原因。 想不到,封山镇的第一次百鬼夜行,竟然是我搞出来的,也想不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为了秦逸,我真是迷糊了,现在,连他们怎么研究,究竟对夏侯妍和李瑜做了些什么都不知道。 我呼了一口气,决定烧掉这里。尽管后面他们还会重建,但是研究资料和相关人员的消失,能够减少一些对我外婆和母亲的侵害。而秦逸和我的名字,将会从王氏集团的档案中彻底消失。就连李睿渊也不例外。 外边正在经历十年动乱,估计一切若是要继续进行,要到十年以后了。 这个时代,一切资料都是通过人手记录的。还没有出现网络。 不过这个做法,还是让李睿渊钻了空子,他成了最清楚事件的当事人。也就注定了他仍然会出现在各个研究设施。还好,我改变了师父的命运,估计他就在哪里活着。 还有怜行,偏离了原本复仇的人生轨道。 李睿渊刚刚逃走,而秦逸护着王慕秋一家人躲了起来,他找不到的,我也不用找。这个祸害会找到活下去的办法。现在我最担心的,是怜行和卓芷雪。 左边的角落传出了一声“嗯。” “是谁?”我朝着那方向看去,看到了正在发抖的一个年轻人。他身上还穿着研究员的大褂正窝在角落里索索发抖。 居然有人能活下来!看来他没有做一丝一毫的坏事。我走了过去,一把将他揪起。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良翰。”我多瞅了两眼,果然是他,只是他这时候还比较年轻。 “你是第三人民医院的大夫?”我问道。 “是。你,你是谁?”他睁圆了双眼看着我。 我本想让他记住,让他在将来的时候不要我去看那本破旧的诊断学。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 我本来就是事情的参与者,虽然作恶的是李睿渊,可是我也在这一路荆棘中扮演了自己的角色。何况,受苦的都是我的亲人。如果将来没有我,事态又会怎么发展? 我嫁给李睿渊?赵幼容就是我的结局。 这种蝴蝶效应,无论改多少次,最终还是有遗憾。按照我发现的“平衡论”,或许另一种生存的方式让我更加难受。 赵良翰看着我揪着他的脖子正在发呆,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你想做什么?” “你回医院去,以后无论谁叫你,都不要再回来。”我松开了他,“好好的生活。” 这五个字,对我来说,却是字字千斤。 压得喘不过气。 赵良翰看了我一阵,急忙朝着门口跑去,刚跑到走廊,却被一地的污血滑倒摔到了地上,又慌忙站起,连身上的疼痛都不顾及,径直出了化工厂。 “给我烧!”女鬼们纷纷走出了厂房。待我走出,缺发现女鬼们远远的就站在围墙附近。 你们不是听命与我吗,为什么? 哦,它们怕火。怪不得鬼总是吹灯。看来女王也是无奈,有的时候还要亲力亲为。 在凌晨刚刚来临。江州市的市民听到了郊区的一声巨响,不过没有给予多少关注,这个时候,还是革命要紧。 我已经远远带着女鬼们躲入了山林。一路上为了躲避阳光,很多女鬼选择了就地藏匿。到了封山,只剩下几个了。 我回到道观的门口,身后竟没了一只!全跑掉了。 看来我以后还是夜间行动比较好。拿鬼壮胆,走路都变的踏实。 “怜行。”我进门叫道。 卓芷雪见我平安归来,很是高兴,“先生,你回来啦?” “怜行呢?” “先生,有件事我想给你说。昨夜你带领百鬼夜行,我怕有了闪失,所以,让元纬瞒着你下山,去告诉村民让他们不要出门......”卓芷雪说道,“我们是有......私心,我想出生的孩子多一点福分......” 我的脸由喜变冷,不禁想起怜行的死因。 “你让他通知村民,这里有万人坑?”我抬起头问她。 “先生您真是未卜先知。早知道......” “芷雪,你听着,留在这里,哪里也别去。”我脸色郑重的冲她说道。又开始下山,一路不断召唤众鬼,却没有人跟随,现在太阳已经冉冉从东方升起。 我有众鬼护佑,怜行呢?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六十四章 痛失怜行 有的时候,命运就是如此捉弄。我大张旗鼓的去救秦逸,却不料秦逸并没有在李睿渊手上。我想要保护好怜行,结果还是令他身处险境。 我不敢想象他被村民抓起来进行批斗的模样,希望还没有被人困住。 但是我的愿望实现过吗?从来也没有。反而会变得更糟。 封山镇里正播放着革命歌曲,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难道怜行已经出了事?在村里走了两家,接着听到了街道传来争吵。 急忙睁眼看去,却见怜行正被一群愤慨的村民押在队伍中间,耳朵和嘴角上有一丝干涸的血迹。脖子上已经挂上了一个白色的纸牌字。 “怜行!”我不禁喊叫了一声,怜行在人群中抬起了头,看到了路边的我,接着摇了摇头。 你们都疯了。他是为了救你们啊。 我正欲拨开众人,却被人一把拉住了。“女同志,我们在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你想做什么?” 我眼中出现了一个国字脸,脸上浓眉大眼,他的嘴唇很薄,脸上奥凸不平的有几个疙瘩,左臂上和我一样系着袖章,一副常年休息不好的模样。 “那是......”我佯作不知。想要打听他们要对怜行做些什么。 “是个和尚,不好好念经,却鼓动封建迷信,说封山镇上是什么万人坑。像这种分子,就应该受到革命群众的批判!”那青年激动的说道,接着看着我惊慌的表情,放低了声音,“你放心吧,只要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 接着紧盯着我,“同志,你是哪里人啊?” “江州,”我看着怜行被人群押去祠堂的方向,心里担忧着。 “江州好地方啊,怪不得出了这么好看的女孩。”他将声音压得更低了,“走吧,我们去批斗这个分子。” 旁边跑来一个带袖子的黄军装,“胡主任,敌人已经在祠堂了,请指示!” 我看向身边的人,想不到他竟然是这群小将的头头。他用余光扫了一眼我,知道我正在盯着他,“把那和尚打翻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叫他永世不得翻身!” 他说话的时候挺直胸膛,看上去就像个故作英挺的漫画人物。 “同志,现在跟我一起,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吧!” 疯子! 说的什么东西,明明是看我长得漂亮。不过这种搭讪方式,我算是第一次,估计也是最后一次遇到了。 尽管如此,我仍勉强的笑了一下,“能不能不批了?我们去革别的。”如果能靠我几句话,就能让怜行回来,我宁可与他套套近乎。 “不,”他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女同志,这我可要批评你了,狠斗私自一闪念,灵魂深处爆发革命!领袖思想的阳光照亮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道路!” 算了,你老跟我文斗。我说不过你。等跟着你进了会场,我给你武斗一场,一群无知的人们。几个革命小将还有部分村民,应该不是我的对手。 “胡主任,有些事情还是小心点好,前阵子封山镇上刚批斗了一个女村民,据说,真的有......那些东西。”那黄军装的革命小将说道。 面前的男人皱眉一瞪眼,“能革她的命,为什么不能革这和尚的?” “主任,听说...听说上次批斗的骨干们都......都死了。死的比较蹊跷,全是被电劈死的。” 宁初云的爆发我没见过,一定是一个比较恐怖的场面。 “说不定,这个和尚说的有一定道理,要不先审审再批?”那小将说道。 “那......就先审审吧,你说呢?女同志?”那姓胡的主任转过头来,面前已经没了我的身影。 他四处寻找着,问着身边的小将,“刚才站我身边的女同志呢?” 那小将回道:“刚才还在,怎么就不见了?”接着脸上露出恐惧之色,“该不会是......” 他的话说了半截,已经有些颤抖,面前的胡主任咽了一下口水。 我早已跃上了房顶。正在查看祠堂的情况。祠堂的梁柱上还有焦黑的痕迹,看上去,宁初云被审不久。祠堂的附近正有一个公社的牛棚。 如果他们现在就要批斗怜行,我就杀进去救他,如果现在不批,我就晚上去,晚上我的帮手多。 果然,他们将怜行锁进了牛棚,估计一会再来审他。他们只要再拖延一个下午,到了晚上,就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我了。 这么想着我跳下了屋顶,慢慢的向牛棚走去。我要留在怜行身边保护他。 刚一拐角,就遇到了那个满脸疙瘩的胡主任。 “女同志,可找到你了,现在兵荒马乱的,你跟着我们能安全些。”那胡主任低声说道。 “现在不是革命吗?还兵荒马乱?”我反问道。 那胡主任笑笑,没有接口,“我叫胡国兴。你呢?” 我不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日后的胡老爷子就长这个模样?他是秦逸的养父,那岂不是我的...... 我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啊。秦逸是我的亲哥哥。现在时光倒流,他明显对我展现出了情意。唉。我身边的关系真是越来越乱了,哥,我要是想,能做你妈。 我在这个时代根本不应该存在。只要救了怜行,我回去找母亲,一定还能回去。可是母亲的用意到底是什么?让卑弥呼附体,保护怜行,然后让我知道,秦逸是我的亲哥哥? 她又不是什么新时代女性,只是对我和秦逸充满了溺爱,才允许了这种*的行为,可是,她十分赞同孩子生下来。 难道是我想的过于狭隘,实际上她就是个新时代女性? 胡国兴走了过来,拍拍我的臂膀,“走吧,我们一起去革命!”我不禁皱眉,“放手。” 便扯过袖子。刚转过身,胸口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股黄色的黄线在眼前一闪而过,接着不由自主,打起转来,糟!这是迷心咒。这是我迷糊前的最后一个意识。 我自昏暗的夜色中醒来,觉得头痛无比,模糊不清的双眼中,出现胡国兴的模样,他被两股麻绳紧紧绑缚在一只木凳上,皱紧了眉头,似乎正在经历梦境。 “依尘。”一声低沉带着磁性的男声响起,李睿渊和陈迎筠出现在了眼里。 此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房间旁边的架子上,摆放着不知名的液体罐子。整间房子阴冷而潮湿。 “你想怎么样?我已经放了你。”我冲他说道,身上发觉也被紧紧的绑在木凳上。“我其实一直在想,这世间拥有长生的人,只有你和我,就算等迎筠百年之后,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只有一个人。所以,我想再次成为你的男人。” “现在的你只会让我恶心。你不觉得你恶贯满盈吗?李睿渊,我诅咒你会下地狱的。”我冲着他叫道。 “啊。”他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这都是秦逸的错,我们会让他付出代价。”他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来,给自己点上。“他把你抢走了。” “秦逸?这与他有什么关联,你明明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做下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还去诬赖别人。”我怒道。 “不。不是我诬赖别人,而是他作为你的哥哥,却抢走了属于你的爱情,偷走了我陪伴你的机会!我因为他才开始不得不走这条路,我又了一个计划,能让事情重归正轨。”他说着,平静的看着我。 “你要杀他?” “不,我不杀。是你要杀了他,为了我。”李睿渊说道。“你不是有把手枪吗?我交给你。他已经护着王慕秋一家人已经到了封山镇,只是王慕秋是个御尸道,实在难以应付,而你又把化工厂给毁了。所以,你的出现,对他来说很重要,只要你扣动扳机,在他两眼中间,一枪也就够了。” “我才不会这么做。” “我知道。”李睿渊扳过一把木凳,坐到我的面前。“我明白,对于你来说,这事情比较难以办到。所以我会尽量让你轻松些,不把决定权交到你的手里。我已经在封山镇的四处和祠堂的牛棚附近安装了炸药......如果你不做,我会引爆。” “李睿渊!祠堂这几天都会有人们进出,你知道要伤害多少无辜吗?镇上还有孩子。” “嗯。这个我知道。”李睿渊点着头说道,“不过这个事情不会发生,因为你不会让这事发生的对吗?你会杀了秦逸,来拯救这些人。” “李睿渊!你会下地狱的。” “这正是这个计划最完美的地方,因为无论我们逃脱或是被人抓起,或是其他结局,我们双手都沾满了鲜血,已经没有什么不同,我们会在一起。” 这个男人的狠毒,已经完全不再是我喜欢他时的模样,“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无论我谈过多少次恋爱,都没有与你一起的感觉。因为你是那么像我。”李睿渊说道。 “我一点也不像你。”我冲着他说道。 “别低估了自己。”李睿渊说道,“我曾经认为我们不一样,但是依尘,想想昨晚,想想昨晚......你找出了我的藏身处,接着做了些什么事?” “你开始与我没什么不同,我们很怯懦,不敢为自己争取这份感情,我从遇到你,就开始喜欢你,比你进术士还要早。可是我不敢,最终,我看着你和秦逸在酒店一起,我压抑了走开,我不想因此而爆发,所以我宁可心如刀绞,去做自己的事。” “所以,拼到现在,我和你一样都有了长生,只是修炼的两条不同的道路而已。我们才是最合适的一对。” 在一旁的陈迎筠左眼眼皮抽搐了两下。双眼冷冰冰的看着我。 “现在,你去封山镇找秦逸吧,他打算利用夜色,路过封山镇。你应该能在路上遇到他。”李睿渊抽出泛着黑波的五雷剑,将我的绳子砍断。 “胡国兴,就留在我这里吧。如果你杀了秦逸,我也会放了他。” 我看了一眼胡国兴,我已经被逼的没有选择。杀死秦逸,可以挽救怜行和整个封山镇上无辜的生命。 这也是我率领百鬼夜行逼得李睿渊无处落脚的结果,他立刻就施展了报复。 我慢慢的站起,冲着门外走去。此处竟是封山山腰的一处山洞。 在我走后,李睿渊解开了胡国兴的绳索。 “睿渊,不杀他吗?”陈迎筠抽出匕首,“带着这个人是个累赘。” “筠,他不是累赘,要重建化工厂,重建一切研究设施,将来就全靠这位王氏集团的胡爷了。”李睿渊将一张桌子扳到胡国兴面前,在上面摆上事先准备好的酒菜。“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要拉交情。让他对我们的道法笃信不疑。你去监视依尘,只要她杀了秦逸,就点燃炸药。” 我在封山镇的街道走着。只听着村里狗吠,心里烦乱极了。 身边冷了些,狗叫声开始低下来,几乎是一瞬,全部停了下来。我的“帮手”趁夜赶来了。 风雪之中,路边出现了三个身影。我看着走路的姿势,领头的依稀正是我要等待的男人。 “依尘!”还未曾看到他的脸,就已经听到了他的呼喊。我心头猛地一颤。 王慕秋看着我,担忧异常,“你肚子怎么样了?” 她的神算超过我,看来妈妈说的是真的,我肚子一定怀了秦逸的孩子。只是现在的我,还没有任何知觉。 “你们不该来。”我喃喃说道。 “是炸药吗?”秦逸说道,“你杀吧。” 我将枪举起,抵住了他的额头。一旁的蔡燕惊呼了一声。 “依尘,你变强大了。”王慕秋说道,“就算你杀了秦逸,炸药也还是会炸的。得把陈迎筠找出来!” 说完她看着村子的西南方向。 表妹的生辰八字我清楚。果然,就在西南位置上。“那李睿渊怎么办?” “他在游说胡国兴,在铺以后的路。”王慕秋说道。 “什么?”秦逸吃惊的转过头。 “依尘,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别亏待孩子。”王慕秋说了一句,像是要离别。 此时从祠堂传来一声惨叫!在风雪中的我不禁回头,那是怜行! 我忽略了一个问题,失去胡国兴这个领头的小将们,会对怜行做出什么事! “我去抓陈迎筠,你们去吧。”王慕秋说道,接着冲着蔡燕说道,“跟着他们,一步也不要离开。” 蔡燕点了点头。 我和秦逸、蔡燕朝着牛棚疾奔。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面前的怜行已经躺在地上,光头上满是鲜血,躺在地上不停抽动,一旁的小将正在将皮带重新系到裤子。 “住手!” 我大吼一声。冲了进去。扶起怜行,“怜行。” 怜行听我呼喊,张开被鲜血浸湿的眼皮冲我苦笑了一声。“你为什么不还手!”我叫道。他的身手想要结果这几个小将绰绰有余。 “依尘......我一生作恶太多,想不到只有遇到你之后,才有了善念,最初,我只是贪恋权位,才巴结芷雪。力求博得她的好感,至于她的生死,我从未在意。”他顿了顿,“我现在知道错了。你说佛祖能原谅我吗?还有芷雪,她和我孩子都会原谅我吗?” 身边的小将见状,冲上来说道:“你是什么人?是这个和尚的同党吗?说,你把我们头儿弄哪里去了!” 说完,将皮带又抽了出来,握住朝我头上抽来。 秦逸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使出一股劲力。那小将吃痛,立即跪在秦逸身边不住喊叫着,“你们谁想打?”秦逸睁圆虎眼,眼中透出凶狠的光芒。 “会。”我冲着怜行说道,用手擦着他头上的血,“怜行,我一定帮你照顾好孩子。” 怜行笑道,突然精神好了些,“要是我能再活一次,我宁可什么都不记得,依尘,你是好人,我祝你长命百岁......”说着拍拍我的手背,伸出手指指着秦逸,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手垂了下去。 “啊!”我忍不住长啸一声! 慢慢放下怜行的尸体,替他合上眼睛,身子如同闪电,一把揪住了另一个小将的脖子。“说!谁下的手!” 那人正是下午同胡国兴交谈的那位。惊惧着看我,“嫂...子,嫂子,我不是故意的。是在革命,而且,我们主任不见了。” 胡叫什么呢!谁是你嫂子。 想来胡国兴果然喜欢了自己,手下人已经开始胡叫。 “梦依尘!”门口传来卓芷雪的呼叫,“你何须骗我,直接告诉我你的名字,为什么说你姓计?”陈迎筠附在一旁,默不作声。 一定是陈迎筠去了封山顶,找了她来。难怪我刚才算她在西南角。封山就在封山镇的西南边。 “原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怕我和怜行联手,所以故意拆散我们,好害死他!”卓芷雪怒道。 “不是。芷雪,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是他们,他们害死怜行!”我吼叫起来。 卓芷雪飞奔过来,鬼魅的身体闪过,一把从我手中抢过那革命小将,拽入了自己手里,立即施展媚术迷惑了他。 “说,这个女人跟你们什么关系。”卓芷雪问道。 “她,她是我们胡主任的...媳妇儿。”那小将不明就里,仍是从心里认为,我是胡国兴的掌中物。 “芷雪,你别听他胡说。”我急道,“我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自己用媚术听到的,还能有假?”卓芷雪的脸色开始变得煞白。说完猛地一咒朝我打来,同时咔嚓一声,拧碎了那小将的脖子! 秦逸扯着我,一步跃出了牛棚,陈迎筠双手结印,正欲给我一击,却被一股巨力击倒在地。“我要亲手杀了她!”卓芷雪叫道。“你一边去!” 陈迎筠嘴角笑了一下,身子就地一滚,抓住一旁的蔡燕,消失在风雪之中。 我不禁大急,“秦逸!快!她要点炸药。” 秦逸站起,追了过去。 我随即站起,捏起道咒,与卓芷雪斗起法来,同时冲身边的“帮手”们下令,将全镇居民转移出村外! “蓬!”我与卓芷雪的两道降魔咒碰到了一起。 此时一名村民从面前走过,见到此景,不由得长大了嘴巴,接着看到了一只长发女鬼冲着自己扑来。吓的背过气去,被女鬼掳着飘出村外。 霎时间,封山镇上空鬼影重重,纷纷入户掳起人来。村民十之*,都被吓昏,纷纷不知身在何处! 我一边躲避卓芷雪的道咒。一边冲她解释,“芷雪,你听我说。你误会了。” 卓芷雪此时已经肚腹微挺,仍是一脸戾气。“梦依尘,你害我丈夫,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还有什么好对我说的!”说完,又是一记降魔咒印拍来,我伸手接下,抽出了寒光剑。 “啪!”一道雷鞭出现在卓芷雪的手上,她已经换了玉文印。 我斜斜划出一道剑气,朝着她击去。“啪!”的一声,被她雷鞭所阻登时将她的玉文印破了。 此时,李睿渊在封山的山腰处看着这一切,冲着身边的胡国兴说道:“胡主任,封山镇已经变成鬼镇,我会在此斩妖除魔,你速速回江州去吧。” 胡国兴看着他手上捏着的王慕秋,自己明明看到,她已经死去,而尸体仍旧暴起伤人,对李睿渊说的一切更是深信不疑,顿时敬重起面前的“救命恩人”来。“李兄,那我就先走了,若是有日需要用到小弟,知会一声就成。”说完下山朝着江州方向去了。 李睿渊见他离去,冷眼看着面前的王慕秋,“你很担心自己的女儿和孙女吧,不用担心,你们一定会在地府相聚的。”说完,拔出五雷剑,一剑将王慕秋的身体戳透,从腰际划了开来,将尸首扔到了一边沟坎之中。 从兜里拿出了一个遥控器,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咦?哈哈。”他不禁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竟然闹了个乌龙,山腰处没有信号。接着冷下面孔,纵身从山腰处,跃了下去...... 我还是没有改变怜行的结局,没能来得及救他,但是面前的卓芷雪,发疯的一样缠住我。我曾经答应过好好照顾怜行的孩子,不禁投鼠忌器。 “轰!” 封山镇的炸药开始连续炸了开来,一块砖墙砸到了我脖颈,将我砸倒在地。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六十五章 隐隐作痛 我从连续的爆炸声中惊醒,自己已经躺在一倒下的土墙下,使劲掀开了身上的土墙。 整个封山镇惨雾重重,身边没了卓芷雪的身影。牛棚处传来一股血腥,牛的残肢散落一地,没了怜行尸体的影子。不知道是被炸的没了肢体,还是被卓芷雪带走了。 这梁子,算是不明不白的扣到自己身上了。怜行还是死去了,而卓芷雪,很有可能因此生恨,变成了一个歹毒的女人。至于在以后的交集,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 我忍着身上的剧痛,从瓦砾中站起,不辨方向的朝前走了两步。估计村民们已经被鬼救出村外,但是因为这恐怖的经历,也就促使各家各户供奉佛像。 我在路边西侧,靠着一堵还未倒塌的土墙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废墟,想着我经历的这一切。我每一次回到过去,都想改变历史,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始终没有改变走向。不过如果真的改变了历史,也许我将不复存在。 两个人影出现在我面前,是秦逸和蔡燕,他还是有本事,尽管陈迎筠一身恶魔道术,他仍是把蔡燕救了回来。 蔡燕一眼就看见了我,正要抓秦逸的臂膀,秦逸却疾奔到了瓦砾一旁,发疯一样去扒地上的废墟。“依尘!依尘!你在哪!”他声嘶力竭的吼叫着。我不禁站起,走到了蔡燕的身旁,拦住了蔡燕准备呼叫秦逸的动作。 让我就这么望一会儿,就一会儿。 秦逸翻了一阵,坐到雪地上竟痛哭了起来。 真是没想到,祸害也有真情显露的一刻,我的眼眶不禁也红了。 但是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秦逸。”我开口轻轻叫道。男人回头看着我,脸上已经没了英俊,反倒是毫不作秀的痛苦表情。 他猛地站起将我拥入怀里。我的身心不禁一颤。这是我最期待的场景,是我一辈子追求的梦想,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也并没将我和他栓在一起。我心里十分难过。 “你带蔡燕走吧。去找她的男人,然后去找妈,让她送你回去。”我非常深信,只要秦逸在李瑜的研究所附近,李瑜一定会有知觉。 秦逸的身子一颤,牵动我心剧痛,我知道,我已经让他伤了心。我期望他能像个男人一样离开。不然我会不舍。 “你跟我们一起走吧。”秦逸说道,“我们是一家人,不要分开的好。” 我唯一仅剩的那份纠结的坚持被他一句话化解的烟消云散。我完全无法拒绝。这么一个男人,叫我怎么舍得拒绝?又怎么能和他分开? 几个村民莫名其妙的从村外走了进来,看着面前的废墟,面面相觑。 趁着天色微亮,我们回到了江州。去找蔡燕的男人。然后把蔡燕托付给他,然后我们就可以走了。蔡燕的男人姓楚,我记得王慕秋说过,但是封山镇上已经找不到她了。 也许她去追击李睿渊和陈迎筠了。 蔡燕带着我们在江州市东郊绕着,这里将是日后江州市最为繁华的街道,但是现在根本看不出端倪。 过了没多久,她找到了自己男朋友的家。看着面前布满爬山虎的老楼,我有着强烈不好的预感。 “依尘、蔡燕,你们在楼下,我上去看看。”秦逸冲我说道。我呼了一口气,但愿我这个想法是错的。 秦逸没有多久就利索的下楼来。冲我低声说道:“依尘,能不能把蔡燕魅惑了?”他这么说,我也就明白了大概,估计蔡燕的男友,已经......也许上面只有一堆碎肉。 我偷偷划破了手指,命令着蔡燕跟随我们,镇住了她此时的心智。 “上面是什么情况?”我冲秦逸问道。 “楼上的人都死绝了。现在都是干尸。”秦逸说道。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全是干尸!这可不像是人的做法。即使吸食人命的恶魔术士,也不会把人吸成如此。 如果这是短期发生的话,只可能是一种情况,这里面有灵或是鬼。我要去看看,也许能感到更多的东西。 这一定是隔壁学校的宿舍楼,平时进出的人很多,按理说应该人气比一般的楼更加旺盛才是,但是我一踏入楼道,就觉得异常。一般的楼道,都会比楼外的温度高一点,如果是夏天,应该比外边凉爽。 可是楼道的情况,却让我感到渗入骨髓的冰凉,我急忙虚空画符,在自己肚子和蔡燕的肚子上拍了一个,为了保护我们未来的孩子,只能如此了。唯一可惜的是,我不会平安符咒,只能下了一个降魔咒。 算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时的第一阻挡物。 透过传达室的窗口,我看到了在里面呆着的三具干尸。从服饰判断,他们的年龄都不大。也不知道那个叫楚的什么人在不在。 也许,他命大,还能活下来。 这么想着,不禁转过头来,低声冲着秦逸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已经死了?” 秦逸苦笑了一下,“那本资料里有蔡燕男友的照片。” 指着楼上说道:“3楼左手第一个宿舍里,有他的干尸。” 既然能够辨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们走到了3楼,找到这干净的房间。只见一具干尸正在趴在桌子前写信。他的笔迹很工整,一手漂亮的行书。可惜了。他端坐的姿势表明,他死在非常突然的情况下。 “依尘,你说这里是鬼害的吗?” 我不敢肯定,也许还有我不知道的情况,但是楼道温度的反常,还有大批干尸同时出现。跟鬼物的可能性大些,但是鬼这种东西,白天是不会出现的。要想清楚是什么,非得在这里过一夜不可。 到了晚上,可能就知道了。我看着面前的干尸,其实这里是个很好的藏身地点。自己把这里不干净的东西除掉,然后躲在这里。毕竟蔡燕的家已经回不去了。而且再过几个月,我的肚子也会大起来。我才没有脸回去在白蕊、王萱的面前生秦逸的孩子。 必须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我冲秦逸说出了我的想法。秦逸不想让我犯险,我指指蔡燕,示意她很可怜。父亲惨死,母亲失踪,现在怀着孩子,男友也死了。帮她算是积善。 秦逸点点头。默许了。到了晚上,我会有更多帮手,要保护蔡燕的安全,应该不难。就是不知给她会带来什么影响,还是不停的给她下迷心咒吧。毕竟迷心咒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秦逸从宿舍楼里找出些菠菜和小米,算是简简单单的喝了一顿稀饭。我和秦逸轮流着休息,为晚上保留体力。他一觉睡到下午3点,才起来换我。看着他疲惫不堪,我偷偷的骗他喝了一杯符水。 就算做不成夫妻,我们总是亲人。 我真心希望,我一觉醒来,发觉一切都没有发生,而我可以没心没肺的生活。像是现在,即使我生下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杀她没有勇气,教她更没有勇气。 不知道该怎么办。迷糊中闭上了眼睛。直至睡梦中双臂一暖,眼睛一睁,秦逸的俊脸就在面前,心里一阵迷糊,双臂忍不住圈上了他的脖颈。他颤了一下,还是将脸凑了过来。 于是宿舍里一片激荡。 我在犯罪,但是非常享受这种犯罪的带来的块感。完全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那甜丝丝的味道可以冲进鼻子,流向滑润的肩膀,油走四肢百骸直到脚趾。直到我和秦逸相拥喘息。我才轻轻松开紧握他的臂膀,默默跟他同时穿起衣服来。 “你怎么也不克制一下,明知我没有什么自制力。”我看着他嗔怪道,眼睛低下瞧见了我在他后背上留下轻轻的指痕。不禁涨红了脸,将头扭过来继续穿衣服。 他穿上内衣,将那淡红的指痕盖住了,“我就算赢了天下,也输了你。” 秦逸是个极会说话的人,一句话避重就轻,巧妙的避开了尴尬。 我就知道,跟他一起,准会继续再发生这种事。心里却也感到幸福,其实,要是没有人知道,我们是亲兄妹,我就装着没皮没脸跟他一起了,也没什么所谓。我想到此处不禁低头咳嗽一声,与秦逸的轻咳合到了一起。 他抬起俊脸,瞧了我一眼后,迅速转开。这个祸害,不是再想同样的事吧?真是不要脸。 夜色已经透过窗户,照在我们这一对“不知礼义廉耻”的男女身上。我看向窗外,已经是白雪皑皑,树枝的枝杈上满是一旁银光。此时雪已经停了,顿觉身上一股寒意。 宿舍房间里的炉子已经被秦逸点着,但是仍然不能驱散这寒冷。“宿舍楼有什么问题吗?”秦逸问道,看着一旁沉睡的蔡燕。 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空气虽然清冷,但是死去的干尸也没有什么异动,只是干尸而已。 呼的一声,我的身旁多了一个“帮手”。一言不发的站在床边,浑身透着冰冷的气息。我不禁扁扁嘴,估计以后,这个将会是常态了。其实鬼修炼的方法也不过如此,就像是传说中的帮会,跟着一个好老大,更能很好的找到肉吃。 这就叫团结。 不过,以后,就算是和秦逸再发生这种事情,一定不能放在晚上。要是自己投身在快乐之中,身边站上十几个人围观,真是丢脸,这是卑弥呼能做出的事情,我不能。 看我都想些什么呀。跟着祸害一起,节操每况日下。 秦逸看着我,不明白我都在想些什么,“怎么了,床边有人么?” “嗯。”我点点头。 秦逸看着床边,空气中只有飘舞的微尘,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我看我还是鬼比较好,这无形的东西,更渗人。”秦逸说道。 “你就是鬼,不知羞耻的鬼。”我嗔道。 秦逸笑笑没有接口,“也许回去,我就没有这幅身体了。那时候身上要是冰凉,你还能受得了不。” “我有道咒,你敢异动,我点了你!”我冲他瞪起眼睛。 “你不怕烧掉身上的毫毛......” 我几拳砸在他的身上,“你才毫毛,你才是猴子,那是汗毛,你懂不懂。” 他笑着受了,任我一番拳打脚踢,“你说的对,汗毛。” 不跟你说了,你没正经。 听着我们嬉闹,蔡燕也醒了过来,我身边的鬼物更加多了。怀孕的女人往往能够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她肚腹中的婴儿,我只好继续运用道咒让她沉睡。命身边的鬼物在一旁护卫。 “啪嗒,”宿舍的门把突然转动了一下。 “宿舍还有其他人吗?”我低声冲着秦逸问道。 秦逸摇摇头。既然不是人,那就是鬼喽,但是为什么不来朝拜卑弥呼呢?只有两种可能,门口不是鬼,或是比卑弥呼还强大。 我抽出了寒光剑,剑身在月色下更为明亮,想必寒光剑应该能够吸收月亮光华。 “啪嗒。”门锁又响了一声。 我握紧寒光剑,示意要秦逸开门。秦逸走了过去,将门一把扯开了。 门口吹进一股凉风,根本什么也没有。秦逸要探头去看,被我阻止了。我们就看着对面的墙壁,听着走廊里的风声。 什么也没发生。 秦逸上前将门锁扣了起来,刚刚转身,“啪嗒。”门锁又响了起来。 我们才不会认为,只是风声作祟,门把很重,就算再陈旧,也不可能被风吹动,外边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拉动门把。 秦逸再次将门扯了开来,我也不再犹豫,虚空画符拍了一个降魔咒去。“啪!”的一声击在对面的墙上,发出一声脆响,在走廊回荡起来,沉寂下来之后,门口仍是空无一人。 看来不是鬼。但是这么做法,也不像人。 难道是尸?这般想着,我将寒光剑伸出了门外。晃动了几下。没什么动静。 秦逸再次锁上了门,那门把几乎在锁上的同时,又开始转动起来。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我在门上贴上一张道符,任其旋转着门把。在空荡的宿舍楼上,这个声响传的很远。我决定明天一早,就把整个宿舍楼翻一遍。 瞅了瞅干尸,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 我们提起精神,听着那门把摇动,这样持续了大概十几分钟,声音没了。 之后的一夜十分平静,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当太阳升起,宿舍楼里显得明亮许多。 我决定叫醒蔡燕,让她跟着我们在宿舍楼里转一圈。宿舍楼并不高,只有四层,每层有十个房间,每间房里都有架子床,不少人的行李都摆放在此,看起来光亮如新,但是并没有人来取。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异常。 我写了一些符咒,分别贴在了窗户上,将一间间房镇起来。 直到四楼顶,出现了一间大房。打开房间的一瞬,秦逸呆住了。 “什么东西?” 眼前是个巨大的圆形冰块。冰块的颜色是蓝色的,里面有着一团乌黑,似乎是什么金属物体。 “这不是初生冰。”秦逸说道。他说的什么初生冰,我听不懂,反正继续听他说就行了。“它是被转移到这里的。这是个学生宿舍?”秦逸说着,看了看大宿舍的门牌号。 我看了一眼宿舍的窗户,全部都是打开的,在窗户外,是学校建筑物的背面,是一整片水泥砖墙。 这是从水里挖出来的东西,被人藏在宿舍楼里。“这是学校里发现的?还是宿舍楼里的人发现的?”我冲着秦逸问道。 秦逸没有答话,显然这个问题,宿舍楼里的干尸们才会知道,但是他们已经没有办法说了。 “应该不是学校发现的,可能发生的时间不长,宿舍楼里的物件都很干净,并没有落入灰尘。”秦逸将手放在了冰上。 “依尘,我们得离开这儿,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放射性的东西,能把人变成干尸。” 说实话,这种猜测只是怀疑。 “打开它。”我说道。只有打开,才能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依尘!我们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东西......”秦逸说着,我却从一旁桌子上的工具包里翻出了榔头,砸下一大块冰。 秦逸扁了扁嘴,我看着他,又砸了一下。姐从来就不是听话的人,要是听话,也不会走到今天。 三下五除二,我将面前圆形的球状冰块砸开了一个缺口,估计也是因为球体在这里摆放了很久的缘故,所以冰层已经开始松动。 冰块的中心是空的,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按钮的控制面板,看着里面结冰的冰块在不停的滴水,机舱的边缘上被冰块冻着一串小字。 秦逸拦住我,冲我说道:“这是个登月器。应该是二、三十年后的产物。不属于这个时间,看来,一定也发生了不少事。” 接着伸手,朝着驾驶舱的尸体的宇航帽的右边按去,啪嗒一声,打开了被冰雪覆盖的帽檐,小心翼翼的将头盔取了下来。 一张满脸胡须的男人脸面出现在面前,闭着眼睛嘴巴微微张开,看上去极不真实,活像是一具蜡像。 “他不是被烧死的?”秦逸皱紧了眉头。 我的人生已经够诡异的了,有穿越,有鬼,有法咒,有超能力,现在还有......异形?我脑子里窜起这个经典的词语。 “好了,我们已经知道,这个东西只是个飞行器罢了,可能是因为穿越了虫洞,然后从天上掉下来。现在不知道他的死因,总之不是死于燃烧,有可能会是什么不知名的寄生物。所以......”秦逸说到这里,身体突然抽搐起来。 我吓得扔掉榔头,将他抱紧,“秦逸,秦逸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他咯咯的笑起来,“不行,你一把就抓住了我的痒痒肉,想再忍会儿都不行。” 混蛋!我砸了他一拳。 “说实话,放射性是我进到这个屋里才发现的。因为我一进房间,就感受到了一股力量。”秦逸正色道。 他本身就带着异能,能有这种感觉并不奇怪。 等一下。夏侯妍不是说过吗?她是在家外的湖边玩水,才开始有的异能。也就是说,这个飞行器上也有着不知名的东西,让秦逸也有了知觉。她在湖边玩水的时候,也许遇到了什么不该遇到的东西,才有了这些异能。 我和秦逸都是她的孩子,所以基因中有能耐受这种放射性的压力。但是真正的原因,我已经无法知道了。 这么说来,促使门把响动的,是这个冰球的压力造成的?我看向一旁的蔡燕。心里一惊。“我们快走。”如果这些东西对我们无害,不能担保会对蔡燕没有影响。 “蔡燕,你有没有感觉什么不舒服的?” 被迷惑的蔡燕不会说谎,摇了摇头。 秦逸捏了捏我的手,眼睛看向蔡燕的肚子,我觉得那肚子像是大了整整一圈。看上去,像是5、6个月大小了。 这不可能。一个孩子从怀孕到出生,不可能有这种匪夷所思的生长速度。她的情况与我相去不远,最多只能比我多两三月,只能说明,这个飞行器,一定有什么放射性的东西。 “走吧。我们快离开这儿。”秦逸说道。 “楚博呢?”蔡燕喃喃的喊道。 这是他男朋友的名字,我真不忍心告诉她事实的真相,想给她编造另一种记忆。但是那样对她不公平。 不禁低头叹了口气。可是看着自己隆起的肚皮,眼睛惊恐的瞪圆了。 我的肚子竟同蔡燕的不相上下!在肚皮面前的地面上,正有一双惨白毫无血色的脚。分开着站在自己面前。 一股麻麻的触感从脖子腾地升起,顺着皮肤,分别向着脑袋和四肢的皮层传递。 我死盯着那双光脚,开始觉得呼吸急促。猛然抬头,眼前只是一堵白色的墙壁,根本没有出现过任何东西。 “那具尸体呢?” 秦逸在一旁惊呼道,我看向飞行器的内舱,只看到了一块铁板,上面死去的宇航员尸体已经不在。冰块的水滴不时的滴在铁板上,发出当当的声音。 这东西还活着。 秦逸脸上变了颜色,指着我的肚子,“依尘,你......” 我低头看去,肚子似乎更大了。 一旁的蔡燕,似乎还要比我更大些。我只是听说过鬼胎,但是从未见过,更不敢想象,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我往前走了一步,腰部发出了一声骨头响动,我已经不能剧烈运动。不然会出危险。 我一把抓住了奔到我面前秦逸的袖子,心里惊惧万分。 肚子,开始隐隐作痛了。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六十六章 弄瓦之危 哗啦啦的一声响,我捂住肚子看着蔡燕,被迷惑的她茫然的看着前方,丝毫不觉得疼痛。在她的双腿中间,已经湿了一地。她比我怀孕要早,自然要更快的多。 只是我现在不清楚,我们肚子里的孩子到底会是真的孩子,还是鬼胎。还有那个从飞行器里逃出的宇航员。 宿舍的窗口处,轻轻跃下一个人来,站在窗口处冷哼了一声。我去看时,眼前闪过了卓芷雪的脸,却什么也没有看到。秦逸抱住我,另一手抓住了蔡燕,刚踏出门口,只见楼梯口处,李睿渊和陈迎筠出现在面前。 当李睿渊笑起的一瞬。我猛地从床上惊醒! 后背已经被浸湿,我惊惧万分的看着四周。蔡燕正在一旁挺着肚子拨着鸡蛋皮,正茫然的看着我。 至于秦逸,从门口滋啦的炒菜声中探回一个头,“依尘,你怎么啦?做恶梦了?” 是。我是做了个恐怖的噩梦。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虽然已经隆起,但是还没有到达立刻要生产的地步。 距离我们住进宿舍楼,已经过去了八个月。每天晚上,我都在做不同的恶梦。这样,对腹中的胎儿不好,很有可能,她一出生,就会是偏敏感的体质。 我已经看够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总不能要她也看这些吧。 这次的梦很真实。可能是我过于担忧的缘故。但是不能不说,这是个必须要提早防范的事情。倘若我的梦境变成了现实,简直不堪设想。 每天夜晚的门把声仍在继续着,但是很奇怪的只是作响,但并没有发生什么。学校的另一边是个十字路口。门把手的怪事也许是死在十字路口的孤魂野鬼作祟。 还有一件怪事,楼上的大冰块和宇航员的尸体都已经被秦逸处理了,但是始终没有人来寻找这个东西,难道从水里打捞出来的,只有这个宿舍里的学生?就算如此,在这个革命的火红年代,竟没有人寻找这批学生? 就好像,他们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一样。除非这里一开始,就清楚在做什么。 昨天,秦逸跟我讨论了穿越历史,从物理上给我解释了不能改变历史的原因,按照他的说法,我们不能改变自己本身参与的事件,那样时间会自我重叠,造成时空漩涡,将会变成一种灾难。 但是我明明从历史中学到了一定知识和技能。秦逸却说那些无关紧要,只是不要在历史中留下自己的痕迹就可以。我当时摸了摸肚子。 这是我唯一一个留下的东西。当然她是一个人。 “相信我,我不会让她在历史上出现问题。我在学习相关的物理知识时,你还在吃铅笔。”秦逸如是说。 于是当时的谈话就在我揍他的粉拳中停止了。 “吃饭。依尘,我想过昨天的问题,如果说到危险,就是你在火车上同自己接触互动的那一刻,可能会带来毁灭性的影响。这是最危险的事。”秦逸说着,将一盘牛肉放到了桌子上。 这个时候,他居然能弄来牛肉。 “你不觉得,自己和自己相遇会很有趣吗?你想,当两个强大的我相遇,那是......” 秦逸低垂了眼,明显就在生气。“我就是随便说说。”看着他生气,我不忍心再搞下去了。 “依尘,算上这个年头,我们相爱已经过百年了。”他平静的说道。 他太会说话了。 他没有给我买一束花,也没有给我做什么蛋糕巧克力。但是仅仅只是一句话,一句话而已。 “无论多少次穿越,时间怎么改变,我们始终都存在着,依尘,你有想过这是为了什么吗?”秦逸说道,“人心永远不会改变,但是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 秦逸的脸更加的迷人。我等待他继续引导我。 “为了学习。学习怎么活下去。”秦逸说道。“所以,我和你有了交点,你也不断的增强实力。我相信,你的任何一项技能,在日后都会遇到,这也是妈妈不断的拉我们回到过去的原因。如果现在的你,还是最初的那一个,早就死了。” “你是说我们看似巧合的遭遇,实际上没有一件事不和未来关联?” “对。大致如此。只有笨一点的人才会不断的想着过去的时光。”他喝了一口稀饭。 “你绕着弯骂曹小韵,不怕她不要你。”我笑着说道。他说的笨一点的人,一定指的是她。 “我喜欢她不代表她聪明,”他放下了碗,“你也是。” 去。我踢了他一脚。 门把声又一次响起。我不禁想起那个可怕的梦境。“听我说,秦逸,我们是不是该想个方法。如果有一天我要...生了,万一卓芷雪和李睿渊都找上门来怎么办?” “这个......得看你的道术到不到家,能不能在这里设下陷阱。”秦逸看了看不停晃动的门把。“你们术士的结界是个什么东西?” “就像是个封闭的空间,跟鬼或是灵造就的鬼打墙原理差不多。都是令对手迷惑的东西。” 秦逸指了指门把。“每天晚上的九点十分,这个门把都会响,一直会响十分钟左右,从前天开始,每天少了一分钟。今天估计只会响8分钟,是不是十天之后,这个门会突然打开,或是永远不再响起?” 我没有计算过这个时间,这是我忽略的问题。但是秦逸却一直记着。 “你怀疑,这个地方有结界?” “我们一直在楼里躲着,但是始终没有人来寻找过这宿舍楼上的人。这是个比较奇怪的事情,我的想法是,我们所在的宿舍楼就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当外人闯入时,就会进入鬼打墙的状态,被困在结界里。” 他看了看身旁的蔡燕,接着说道,“或者,是我们一直待在鬼打墙的结界里,对外边一无所知。” “这里有食物,有我们需要的一切生活物资。足够让我们生活一年多。像是早已经准备好的避难所。就等着我们到来。”秦逸说道。 “那个门把,是结界外的反映。”秦逸指着摇晃的门把说道。 可是我已经试过了,这个结界用道咒打不开。一定在我控制范围外。“依尘,这个东西,与外婆有关。所以,你控制不了。” “这个结界,应该在八天后关闭。那个时候最为凶险,我们不知道结界外有什么东西。”秦逸分别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位孕妇。“明天一早,我要出去一趟,找人来帮忙。” 蔡燕比我还要多一个月,都已经相当危险。出现问题,不一定能够处理。再过十天,蔡燕也许就要生产了。 “倘若我出不去,我们只能自求多福。”秦逸说道。 现在就可以做个试验。看着我说风就是雨的汉子行为,秦逸拦住了。 “呜。”干尸坐的桌子猛地向右移动一下。我向着桌子望去,除了那具干尸,什么都没有瞧见。 我慢慢的站起身体。用手撑住了腰。 秦逸却伸过手来,捏住了我的手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饭桌的下面。飞快的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扭头看去,桌子的右下角,有个黑色的轮廓,像是一个男人的人头! 我猛地一眨眼,那东西没了。 我不敢大意,扯出一张道咒,甩了出去。道符绕着宿舍飞了一圈,落到了地上。我和秦逸都确定,已经看到了那个东西。但是就是那么诡异的没了。 难道是因为卑弥呼的关系,是赶来夜晚护卫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显形呢。我疑惑的抬起头,窗户上正趴着一个惨白的女性面孔。她的右手按着窗户,嘴巴似乎张着,连带着黑色的眼眶! 我急忙拽着秦逸,向着窗户指去,那东西也不见了。卑弥呼并没有给我什么回应。回头朝着秦逸看去,在他身后,赫然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慢慢的朝我扭过头来,突然变成了一团雾气朝我冲来。 “啊。”我双手虽然捏了道咒,却完全追不上他消失的速度。 “怎么了?”秦逸扶住我问道,“是不是肚子疼?” “不,”我摇摇头,我又看了看他身后,根本什么也没有。一切都像是我们自己吓自己。宿舍的灯泡下,聚着团灯晕,看上去也没什么异常。 门把声停止了。秦逸证实的点点头,说明真的响了八分钟。 如果那些东西是鬼,那么消失的速度实在快的惊人,倘若暴起伤人,根本就无法反抗。可是要说明是别的东西,又没有合理的证据。 为什么在居住的八个月内,从未见过这些东西呢?还是它们消失的太快,我根本没有注意到? 疑惑了一夜,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清早秦逸就出门去了。我从窗口看到他离开的背影,确定了这不是一个结界。 等到中午,秦逸仍未回来。以他的聪明和博学,应该没有人能够阻止才对。一直到了傍晚,我开始觉得不太对劲了。他始终没有回来。 无论怎么样,秦逸是不会自己一声不吭的走掉的。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可是现在蔡燕和我的情况,不能多走动。如果他再不回来的话,就要入夜。他绝不会让我这么担心。 看着面前的蔡燕,她仍是一副木然的表情。如果她能看到眼前的干尸,估计一定会发疯的。我猛地眼光一闪。秦逸的结界理论突然在脑海中浮现。 如果我现在的情况和蔡燕一样呢?我也是被迷在结界里的人。唯一与她不同的是,我能够主宰自己的理智。秦逸似乎是离开了,但是这个时间,无论遇到多么麻烦的事情,他也会回来。 很有可能,他已经回来。但是在这个房间里,他找不到我们。同理,如果我离开这个房间单独行动,再次开门的时候,会完全看不到蔡燕。 我冒不起这个险,要是蔡燕在历史上同样重要呢?不然,我们保护她又有什么意义? 哗啦啦的一股水声突然传来。我心里一沉。 只见蔡燕的腹下已经流出水来,顺着木凳流了一地。 她要生孩子了!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耽搁。再耽误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我拿出了秦逸事先在宿舍楼的卫生室里找到的医用器械。此时,第一只被卑弥呼吸引的鬼已经落在了身旁。秦逸没有回来,而我,根本做不了手术。必须要借助人手才行! 这般想着,我看向了一旁的女鬼。 停顿了半分钟,我做了决定,就算这个女孩由鬼接生,注定是敏感的体质,也比胎死腹中,累及母亲的强。 理论永远是理论,不会变成现实。 女鬼在我的控制下,拿起了手术刀,我不清楚在看到活人的血之后,它会有什么变化,但是我必须尝试着控制她来给蔡燕手术。如果成功的把孩子取出,其他的所有问题,都可以用符水解决。 同样,经过半月的恢复,蔡燕也能为我接生。 本来,做这些的,都是秦逸。可是,他失踪了。 女鬼浑身透着死亡的气息,身上的黑色光流越来越重,那是起了杀念的缘故。我全神贯注控制她起来。 第一刀,她轻轻的划下,我挣扎着坐起,扭着腰身给蔡燕做好了符水,这个时候,不能有任何的延误。 条件的恶劣倒了极点,我手上连基本的青霉素、导尿管都没有,就连预防感染的措施更是没有。 迷心咒能够起到麻醉的作用,但是对于大出血的危险,一点都没有把握。如果胎儿没有取出,蔡燕大出血了怎么办? 可能造成感染,伤口愈合不良,手术可能造成其它脏器发病,或是其他的并发症。不过好在,鬼的手上可不带细菌。 我开了天眼,以免出现我无法控制的过程,在一瞬间,身边的一切像是被放慢了动作。鲜血自蔡燕的腹部流出,每滴都看得一清二楚。 女鬼已经在我的要求下,准确的切开了腹壁,现在要拉出子宫了。我的眼角却猛地瞅见了桌子下的黑色人头,在天眼下,正缓缓的张开嘴巴。 我急忙结起道咒来,念出了降魔咒。虚空拍了一符。顾不得看它的结果,急忙又控制女鬼来,因为我的分神,女鬼的刀划斜了,血流顿时多了起来。 擦!这种情况,决不能再分神了!要鬼杀人容易,要鬼救人太难! 第二个在窗户上!只是眼前的情况,我完全不能顾及它,如果它是鬼的话,凭着活人鲜血的吸引,一定会暴起伤人! 果然,在我按着女鬼肩膀的同时,窗户上有了异动,那在窗户上的女鬼缓慢的进到屋中。她实际很快,只是在我天眼作用下,显得很慢而已。 这个时候,只能接生,没有其他的办法!看着窗口处的女鬼已经闯进的身体张开双臂。一张黑色的巨型嘴巴在惨白的脸庞上呈现,我额头流下了汗! 我手上的女鬼,还在我的指示下慢慢的拉出胎儿。 接着我觉得身后一阵发凉。第三只男鬼到了!这三个东西,完全不受卑弥呼的控制! 我不禁大急,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在煎熬中等待胎儿拉出,不然就连手上的女鬼,也会暴起。身后的男鬼冰冷的双手捏住了我的喉咙。 我登时流出了眼泪。双脸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我顿时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作响,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蔡燕腹中的胎儿终于被女鬼拉了出来。 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眼睛开始朝上翻转,脑海里唯一的求生欲念在挣扎之间松开了女鬼的肩膀,关上天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桌子上的寒光剑,一剑刺透从窗口扑来的女鬼,接着拔出剑身,反转剑柄,朝着身后扎去! 蔡燕的鲜血喷溅在我隆起的腰身,托着胎儿的女鬼猛地一声凄厉的尖叫。接着被我再度按住了肩膀。我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 “蓬蓬”两声,连带桌下的死人头,三具冤魂同时在面前燃烧。我眨了两下眼睛,迅速的恢复神智,急忙又打开了天眼,指挥着女鬼剥离胎儿的胎衣。 最艰难的时刻终于挺过去了。我和孩子差点被身后的男鬼掐死。 剩下的只有快速的缝合。我颤抖着拿起符水,给面如金纸的蔡燕灌了下去。一个小时过后,缝合的伤口开始因为符水的作用,逐渐消失。 而一旁的胎儿,已经被女鬼清洗完毕。用被子裹了起来。于此同时,身边又飞快的来了几位“帮手”。 我如释重负,浑身汗流如雨,忙使唤众鬼扶我到床边坐下,却不想,当两只女鬼架起我的一瞬,我被她们身上透骨的寒气激得一颤。肚腹处剧痛了起来! 这一变故,吓得我花容失色! 腹中的孩子已经过了八个月,现在完全成人,想是我运动过于激烈,竟提前要生了! 蔡燕还没有恢复过来,这个时候,谁又能帮我接生? 我不禁按住了肚子,我的乖宝宝,你怎么非挑这个节骨眼上! 看着面前形态各异的众鬼,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在我神智消失之时,不知道能不能镇的住它们,我不能选择剖腹产的方式,搞不好,会把自己的命也丢在这里! 该死的祸害,你怎么还不回来!为什么每次当女人最需要男人在的时刻,男人就变成软脚虾一样缩到别处了! 一时间,我恨透了秦逸,但是很快,我就被肚腹的剧痛占据了脑子,顾不得等待了。我必须要自己生下来。这般想着,我抓紧了身边的一只女鬼。 只有顺产,才能保持我的神智清醒! 我大口的喘着粗气,从未想过,自己将会受到这般苦楚。疼痛已经让我无法给自己做符水了。 “啊!”我猛地一声大喊,开始承受巨大的痛苦。清晰的意志不断的提醒自己,控制身边的女鬼们护卫。 于此同时,一男一女正站在宿舍楼前,望着宿舍楼唯一亮起的灯光。 “睿渊,我进去杀了她!”女人凶狠的说道。 “不要,”李睿渊眯起双眼,看着面前的宿舍楼,“这里的气息不同,很有可能,是梦依尘设下的陷阱。要知道,她获得了2号研究物的力量,现在的我们不是对手。何况,身边还有一个诡计多端的秦逸。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们,就这样放过?”女人问道。 “筠,我们在江州找了近一年,都没发现这个地方,这里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你能闻出其中的潮湿气味么?跟研究所的如出一辙。可能是秦逸母亲李瑜搞的鬼。我们应该尽快让李瑜从昏睡中醒来,不然,这里一定会让我们得不偿失。” “那梦依尘不是还能逃走?”陈迎筠皱紧了眉头。牙齿咬的更紧了。 “我们不犯险,但不代表别人不犯,你忘了封山上的道观,还有一个恨梦依尘入骨的人吧?”李睿渊说道,“只要她闯的进去,我们再闯不迟。” 陈迎筠脸上露出惊喜的光芒,“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说完,身子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到底你想玩什么花样呢?梦依尘。”李睿渊喃喃的说道。 “啊!”我的腿已经疼得抽筋了。脸上忍不住抽搐。 此时,门把又开始诡异的响动。我心中猛地一惊,面前被我握住手腕的女鬼登时一口咬到我的手臂上! 我急忙正过心神,再度控制它,它将嘴巴放开了,被咬的手臂一片鲜血淋漓,伤口处泛起一块尸斑。 这样不行。还没等我生下,我就得死。 门把的响动越来越大,似乎与平时的不同。我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体,重新将寒光剑握在手里。 身边的女鬼们纷纷转过了身体,面向着门口。 无论是个什么东西,我都要自己动手弄死你! 随着门把的剧烈摇晃,“咔嗒”一声,门锁被摇碎了!“叮”!门把上的一颗螺丝掉在了地面。 门口顿时打开,一股寒风吹了进来,一只惨白的脚踏出了门口的右侧,出现在我的眼中,紧接着,一张惨白的面孔从右边脚侧探出,紧闭的眼睛突然张开。露出深邃黑色的光芒。 那是宇航员的脸!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六十七章 我的女儿 祸害不是说,八天之后才会有情况吗? 可是现在,这个像鬼不是鬼的东西就在面前。记得第一次开门,我曾经施用过道咒,但是没有起作用,证明这个东西根本不惧道咒。 它是另一种不知名的东西。 但是既然有形体,我的寒光剑应该能用。只是现在腹痛的我根本无法使用剑气。腹间猛地一下撕痛,我脑海一片空白。 恍惚间只觉寒气逼近,忙挥起剑来。一劈之下,觉得剑身停滞,似乎砍到了什么东西。随着意识恢复,面前少了两个“帮手”。 这样下去,等我痛得死去活来时又怎么办?面前的女鬼还不分撕了我!别说什么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之类的话,根本就是说教,事实到面前都是无法遏制的。我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眼前滋啦一声像是电流闪过,那宇航员已经站在了宿舍的炉子跟前,闪了一下,又消失了。接着出现在宿舍桌子旁。它在朝着我靠近! “啵!”随着一道缺口自空气中裂开,秦逸满头大汗的出现在宿舍里。 他果然在房间里,只是被困在结界里了! 冲出的他朝着宇航员扑去。结实的臂膀从背后拧住了宇航员的头,按着他脖子将它压到床边,将那东西的头搁到了床边。 “依尘!”秦逸冲我呼道。我挣扎着握起寒光剑顺着床边劈落。 宇航员的躯体软了下来,割下的头被秦逸一脚踢出门外。 “秦逸,疼!”我冲着秦逸叫道。秦逸的双眼通红,奔到我的面前。 直到这一刻,我才觉得全身温暖。 秦逸一手抓住我,一手从枕头下取出张降魔符来。 “你拿道符做什么?”看着他拿着道符的模样,一点也不潇洒,像个土包子,“你...又不会使,而且,你也......看不见。” “你管好自己吧。我能应付。”秦逸背对着我坐到床边。 屁,简直添乱,你关注我就好。其它的,我来解决! “给我!”我怒道,“你能应付个屁,我生孩子又不是你生!”腹中的剧痛已经让我没有了好语气,冲着秦逸叫道。 “就是你生。所以,剩下我看着!”秦逸也怒了。 “你又看不见,你管个屁!” “我有道咒!”秦逸回道,“你好好生娃儿!老实会,闭上嘴!” “你不是对手,我们会死,TM的你把道符给我!”我使劲抓了他手臂一把。 “要死我先死!” ...... 他的一句话,让我觉得生死都无所谓,我这辈子活得值得! 我看着秦逸凶狠的脸庞,眼泪夺眶而出。秦逸回过头去,手中紧紧捏住道咒不再言语。在明亮的灯光下,像极了父亲的背影。 疼痛随即占据了我的大脑。开始间断的空白。 隐约看到床边燃起了一团蓝色的火焰。 我紧紧攥住了秦逸右臂,一股滚烫的液体,喷溅在我的手上,反而让我抓得更紧。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我恢复了神智。 秦逸身上满是血痕,冲我露出了一个笑容。 在深夜,我的孩子出世了。 站在宿舍楼下的李睿渊听到婴儿啼哭,眼睛陡然亮了起来。正欲冲进楼内,却又停下了脚步。 在雪夜之中,两个窈窕的身影跃到了附近。 “睿渊。”陈迎筠说道,接着看向一旁抱着婴儿的卓芷雪。 卓芷雪沉着脸,冷眼打量了一下李睿渊,“我见过你。你跟梦依尘有仇。” 李睿渊笑了一下,指着面前的宿舍楼,“梦依尘正在护着蔡燕生子,我不是她的对手,但这是一个机会。” 卓芷雪眼睛精光一闪,将孩儿交给了一旁的陈迎筠,“我和李道长去抢孩子,你留在外边,只要蔡燕的孩子在我手上,就不怕她不就范。我要为亡夫报仇!” 陈迎筠接过。是个男孩。 李睿渊拦住正要冲进宿舍楼的卓芷雪,“前辈,你要小心,梦依尘的道法在你我之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智囊。不如前辈出面,在一旁牵制,我进去抢孩子。” 卓芷雪点点头,“我先去,你后补。无论谁抢到,就赶回封山。” 看着卓芷雪走进楼内,李睿渊冷冷冲着陈迎筠说道:“这个孩子我们不需要。”瞅了那孩子一眼。准备上楼。 陈迎筠将婴儿朝着一边的院墙掷去,眼看就要一片血肉模糊。一道黑影自一旁楼道飞窜而来,将婴儿接到了怀里。 “呯!”一声枪响响彻在夜空。李睿渊一手举着枪,冷眼看着已经攻到胸口的剑。 “余梦蝶,你的剑的确快,不过,只可惜,现在不是古代。”李睿渊说道。 抱着婴儿的余梦蝶,低头看了看已经鲜血浸透的胸口。手中的剑垂了下来。抵住了地面。嗵的一声,跪落在地,手中将婴儿抱得更紧了。 李睿渊回头冲着陈迎筠说道:“要避免伤害,必须主动出击,你要记住。不然,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够死。我们一起上去吧。” 陈迎筠看着已经跪立在面前的余梦蝶,想起刚才鬼魅般的一剑,心有余悸的问道:“睿渊,你早料到了这里有风水阵?是吗?” “我只是做个试验,没想到真是如此。”李睿渊眨了一下眼睛,“走吧,抢到孩子,就能控制梦依尘。” “那孩子怎么办?”陈迎筠说道,“到不了明天早上,婴儿就会冻死。” 李睿渊看着余梦蝶尸体的后背,“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一并解决卓芷雪。” 脚步声渐远,余梦蝶猛地抬起头,不断喘息的他,看着近处一家住户仍在亮着的灯光,提气狂奔起来。飞起一脚,踏开了那户的家门。 “求求你们...救救......”眼前一黑,就此栽倒在地。最后一幕影像,看到了眼前一台供桌上,摆放着一张年轻警察的黑白照片和牌位。 “王西成......”他嘴里念叨着牌位的名字,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此时的我,经历了一场大劫,秦逸将婴儿用被子包好,递给我瞧,“是个小美女。” 我瞅了一眼,果然肤色白嫩,是个美人的模样。 秦逸笑着站起,给我倒了杯水,将一张空白符纸放到我面前。我有长生,喝自己的符水立刻就能恢复如常。 秦逸看着我低头写咒,将孩子抱起,“宝贝呀,叫你什么好?秦梦?” 我将燃烧的符纸插入杯中,听到他这句话,不禁心里甜蜜。 “有爹在,一定要你迷倒天下男人!” 噗。我差点喷他一脸,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不要脸也要传承。 “你看,她笑嘞,以后咱俩不发愁她没男朋友了,只想着怎么应付家门口的呼叫口哨就行。” 去。我的女儿没有你那么不要脸。 喝下符水,我呼了口气。闭上眼睛,任由体内气息行走四肢。 噗!一股鲜血扑到床边上。我不禁猛地坐起。秦逸的后背透出了一把刀尖。看上去鲜血淋漓。 “秦逸!”我惊呼道。 扑通!秦逸的尸体倒在床边。卓芷雪冰冷的脸出现在面前,手中抱着我的孩子。 “别动!”卓芷雪说道,“梦依尘,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弄死她。” 卓芷雪一手扔了手中的匕首,沾满秦逸鲜血的左手放在孩子的脖子下,“哼,一对狗男女,生个残缺儿。” 什么...残缺? 我心里一沉,我和秦逸是亲兄妹,是直系亲属,孩子有残缺,是完全可能的。 “梦依尘,你害死我丈夫,我也杀了你男人,我们两清了,你的孩子我带走,我要她一辈子被我儿子踩在脚下。欺负她,折磨她,哈哈......” 我猛地从床上站起,“给我站住!” 卓芷雪猛地一退,“要是你轻举妄动,我捏死她!”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看着孩子被她捏在手上,我竟无可奈何。 卓芷雪慢慢后退到了门口,眼中看到了已经站在楼梯口的李睿渊,接着又冲着我笑出声来,“梦依尘,你让我失去了唯一的快乐,我也让你终生痛苦!” 李睿渊拉着陈迎筠窜下楼去。 “带着孩子走,说不定还有用。”李睿渊低声冲着陈迎筠说道,原本想着卓芷雪不会抢到孩子,自己带着她的孩子终归累赘,却没想到,卓芷雪轻而易举,竟然得手了。 还是自己考虑不周全啊。蔡燕产下的孩子,此时正在卓芷雪手上,这就注定在未来的梦依尘将会和自己一条战线。 清楚事情始末的他,完全清楚这个婴儿是谁。 宿舍楼下空空荡荡,余梦蝶的尸体连带着卓芷雪的孩子不翼而飞。陈迎筠看着面前的情景大吃一惊,看向一旁的李睿渊。 李睿渊看着深夜再度飘落的大雪,短短的时间里,竟然将面前的痕迹都盖住了。“是我错了吗?”李睿渊喃喃说道。 听着宿舍楼上卓芷雪正在下楼的脚步声,顾不得查看面前雪地的痕迹。一把拉住陈迎筠,“快走!”脚下疾奔起来,在风雪之中掩去身影。 看着卓芷雪一步步的走向宿舍楼下,我紧随其后,想了一百种折磨她致死的方法,但是对于面前的情况,始终毫无计策。 宝宝还那么小。她的手就在一旁,没有任何办法,能保证她不受到侵害。 难道,就这样把她放走?卓芷雪扬言要折磨我的孩子,我怎么能放得下心! 我与卓芷雪僵持着,她慢慢走到了宿舍楼口边上。“李睿渊呢!”面前的卓芷雪惊呼起来,扭头看着楼外。 好机会! 我双手急速的捏了迷心咒,向她拍去,她身子向楼外跃出,手中不知道捏着什么东西,迅速的朝着地上砸下。 眼前突然被强光射入了双眼!我眼前一片黑暗,挥舞着双臂在雪地里乱抓了一阵。却什么也抓到。 等眼前看到物体,卓芷雪已在眼里消失。 我坐到了雪地上。怎么办?怎么办? 发了疯的我,朝着宿舍楼跑去,去查看秦逸的伤势。当我触摸到他的手臂,只感到僵硬和冰凉。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抱着他尸身痛哭起来。 “秦逸,我们的孩子被抢走了,你起来说,我们怎么办!你醒!醒醒!”我拼命摇晃着他的尸体,痛哭失声。 “这也许是命。”一只手放到我的肩膀,我扭头看去,一身蓝色光芒的秦逸冲我苦笑了一下,“妈妈给我的身体,我也保护不好。” “秦逸!”我放开了他的尸体,转身扑在他的身上,“孩子,孩子......” “依尘,我们已经见过孩子了。”秦逸显得比较冷静,蓝色的灵体放在我的头上,“还记得,我曾经跟你开过的玩笑吗?” 什么玩笑?这个时候你还跟我绕着弯说话,我们的孩子被卓芷雪抢去了,她会折磨她。 “卓芷雪有徒弟,徒弟还有徒弟。”秦逸伸手擦着我的眼泪。我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眼睛在他眉眼之间寻找着答案。 白蕊! 她生的那么美,她是孤儿,她少了胆囊,还有,她不就是燕翩迁的师叔吗! 她不是什么王氏集团的眼线,只是,她是我和秦逸的女儿! “活着我看不到,但是我刚才看得很清楚,我们的孩子没有胆囊。”秦逸将我抱得更紧了,“我知道妈妈为什么要给我造具身体了,是要给我们留下最后的希望。” 妈妈说过,我的孩子,秦逸和我都没有教导过,是真的。 “我们回到过去,只是促成一切的发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这是历史。”秦逸说道,接着把我抱得更紧。“走吧,我们想办法回去。回去见我们的女儿。” 这是最安全的方式,她还是婴儿,要是现在追赶逼急了卓芷雪,以她现在的疯狂,还不知道出什么事。 “先把蔡燕安排一下吧。”秦逸说道,“她已经顺利的产子,身体也恢复没有生育前的模样,不能让她再跟着我们了。” 看着仍在熟睡的蔡燕,我实在没有勇气让她醒来面临母亲失踪,男人死去的事实,这个世界,她已经孤单的要带着孩子活下去。 她的以后要怎么过? 清晨,一场大雪终于停下,我们在宿舍楼里翻找了一些能穿的衣物,更换之后,从那里走了出来。 我始终不断的用迷心咒控制着她,但是最终是要她醒。 秦逸要我用了媚术,魅惑了一家无儿女的老人家迫使他们相信这是他们的女儿。给蔡燕重新造出了一个身份找了一份工作。说是不会打成黑分子。 接着一路张罗着老人家拿着一个叫副食本的证件去买了一架子车白菜。在我膛目结舌的表情下,一口气称了三百多斤,还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笔钱,要我施展媚术让老人相信是自己的积蓄。 他将白菜放到老人家院里的自家墙根,把白菜码好,盖上席子。 我问他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白菜,他只扁了扁嘴,没有回答我。难道一冬天都吃这个? 那还不把人烦死。 “给他们准备好,就不用再自己费劲儿了。”秦逸做完这一切冲我说道,“这个时候,这可是当家菜。” “为什么?不能买些土豆和胡萝卜和其他的菜吗?”我不禁问道。 秦逸呼了一口气,冲着我说道:“拿副食本去这个时候的国营副食店排队登记、交款,还不见得能买的到,就算买到,也不新鲜。再说,那价格,也不是这样的家庭经常吃的。” 接着拍了一下脑袋,“我忘了雪里红。等一下。依尘,你去排队买些大盐来。” 大盐? 看着我茫然的表情,秦逸将手缩了回去,“还是我去吧。你给蔡燕解开迷心咒,好好同她谈谈,准备好一切,我们就走。” 说完,他又飘出去了。 好吧,这些事情交给他,应该没有问题。我将蔡燕拉了过来,解开了她的迷心咒。 “蔡燕,你就在这里安心生活吧,这个时代,不,不,这时候很乱,别到处乱跑,要是母亲找来,再跟她走。” “你是谁?”蔡燕茫然的问道。 我一愣,她不记得了。我用的迷心咒太久了,从她养胎到分娩,时间已经太久。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 这样也好,记得过去,也不是好事。 我给她编了一套记忆。重新用媚术给她传输了进去。骗她说她的孩子,是自己表哥哥的女儿。毕竟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人一旦开始撒谎,就要无数个谎言去补充,在这里,我深刻体会了这一点。 终于,全家人都让我洗了一次脑,而秦逸,也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咨询过这个“大学士”后,我确认没有留下痕迹。为了保险,我将附近的邻居都统统魅惑了一遍。 也不知道到底是行善还是积恶。 “依尘,你们要走?”蔡燕疑惑着问我。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叫赵燕了。 “嗯。你要好好活下去。你还有未来。”我看着她抱着“表哥哥”的孩子说道,这个时代,对于未婚先孕,是件非常丢人的事。 可是现在,她不会为这个问题困扰。可惜,我不能帮她找个好男人了。 望着眼中消失的蔡燕,我心里一阵感触,从保护她们到现在,也算是积善。 这个时代,生活的人是多么的艰难。 在我和秦逸离开不久,一个年轻的后生,踏进了院子,“赵大爷,您家没人,我来给您买白菜......”接着看到了院子里已经摆好的白菜,猛地一愣。 “这......” “我爸已经买了。谢谢你啦。”蔡燕抱着孩子出来说道。面前的年轻男人不禁有些尴尬,“你是......” “我叫赵燕。”蔡燕回答道。 年轻男人不禁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心头突地一跳。 一种紧张感从心底升起。 “小鹏啊。你来啦。”赵燕的“父亲”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嗯。赵大爷,这是......” “我女儿啊!”赵大爷说道。 没听过赵大爷说自己有这个女儿啊。不过也是别人的了。生了孩子,还能这么漂亮的女人实在少见。 面前的蔡燕咳嗽了一声。那年轻男人不禁怔住。 “呃,这女孩真漂亮啊。”话一出口,年轻男人脸不禁一红,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将头一低,佯装去看蔡燕怀中的孩子。 “我表哥的孩子。”蔡燕答道。 年轻男人不禁心里一动,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哦......” “以后需要我帮忙的,您二老就吭声,我随叫随到!”男人说道,本想握蔡燕手的他,却挠挠后脑勺,“我叫梦鹏!” 蔡燕抬起双眼,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在门外,一个男人正从门口路过,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默默记了下来,走到了另一条街道,冲着正站在路边搓手的男人说道:“李道长算的真准,这里确实多了一个陌生女人和一个孩子。通知组织吧,准备把孩子接走。” “张哥,是要陈女冠来亲自动手吗?”身边的男人回答道。 “你小子,不问的不要多问,陈女冠也是你想的?你就惦记她身上的味儿吧。没个正经。”两人正对话,迎面走来一个女人,他们的谈话尽数落入自己的耳朵,嘴角牵着笑笑,划破了手指,一股香味飘了出来,她走到呆滞表情的两人中央,冲着那个张哥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再姓张,以后就叫梦鹏。” 阳光升起,下了一夜的大雪开始停了。 江州的气息变得不一样了。我总觉得被人窥伺。秦逸也发现了异样,偷偷让我沿路下迷心咒。果然迷倒了几个人。 不用说,这一定是李睿渊的安排。看来,我们不能直接去研究所找母亲。一定会落入李睿渊的圈套。 和秦逸讨论一番后,我们决定上封山去。那里,是我们穿越的最初点,说不定,母亲在那里,等着我们。 卓芷雪没有那么傻,还在封山上等待我们去。现在的她,手里应该抱着两个婴儿,一定会躲起来。 甩掉了李睿渊派出的探子,我们回到了封山脚下,看着正在重建的封山镇,我心里一阵感触。秦逸在前,我在身后,踏上积雪未化的封山。 走到山腰,秦逸突然叹了口气。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山腰处的一具尸体。那是已经血肉模糊的王慕秋,她的衣服我认得。 这是李睿渊和陈迎筠造的孽!这个母亲为了保护我,抛下了自己孩子。 看着一言不发的秦逸,我不禁问道:“你说,如果我们回到未来,白蕊会认我吗?” “嗯?”秦逸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六十八章 倾心补偿 记得那时和白蕊谈论她的身世,只是知道她是孤儿,被师傅们利用,却一直没有多加关注,后来关系突然转恶,也就对她充满了反感。 在穿越之前,才终于又原谅了她,可是谁又能想到,她竟然是我的女儿。看来赵洪文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对燕翩迁说白蕊是他的师叔。 赵洪文的道书中,写着卓芷雪狠毒的话,说明了他们在以后的岁月中有接触。 还好,我曾经给她了一只胆,会不会是大蛇临死前,就已经定下了我生下转世的它? 看着面前残破的道观门,我心里很难过。章薇在我面前死了两次,怜行同样在我面前死了两次。他们曾经都是好朋友、好伙伴,现在都已经离我远去了。 走过大殿的空地,我还记得怜行在这里舞棍的情景。现在,只有在我的记忆里,才有他们存在过的证据。 秦逸和我到了大殿,掀开了供桌,下面并没有那个露出的洞口。在我们面前,只是平整的石砖。 “我们在供桌下面等吧。希望妈妈感应的到。”秦逸说道,接着飘进了供桌下。 “等回去,我去找尹子默,一定要弄清楚,他是怎么死而复生的。”我也钻了进来,我在星空夜总会杜子石的办公室时,他已经被一条钢筋戳透了。可是到了封山,他却大摇大摆成了掌教。这一定是李睿渊的方法。 如果掌握了这个方法,秦逸就能再度拥有身体。 “依尘,其实不用去找。死人永远不会复活。那个人根本不是尹子默,是谢弘阔扮的。他在毁灭术士中的威望不高,根本轮不到他做掌教,李睿渊让他戴了面具而已。毕竟尹子默有些弟子追随。” 长生不老固然有,死后复活的事情还是渺茫。原来这一切并不是真的。是李睿渊的障眼法。 “哦,原来是这样的。”这时,一阵冷风吹了起来,我觉得身子一寒,低下头我钻进了秦逸的怀里。嘴里轻轻说道:“那怎么办?” 秦逸惨笑了两声,“我们还是想想,回去怎么面对孩子和曹小韵吧。我对不起她。”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对不起她,因为真正的拥有了秦逸,所以对曹小韵多了一份愧疚。 “我们是兄妹的事,一定不能让人知道。”秦逸蹙着眉头,用力的把我拦在怀里轻声说道。 “你怕丢人?”我知道他说的对,但是仍想知道他怎么想。 “我一个死人,怕什么?”他反驳道,“就是担心你。” “我也不怕。随便说好了,我这辈子有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当我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秦逸和我的脸却都变得沉重而凝固。 我可以没脸没皮的活着,就算秦逸也能,但是白蕊呢?我不能做那么自私的母亲,我欠她的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她受了那么多苦。我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又怎么能让她的人生因为我而蒙上灰暗? 如果能回去,那现在和秦逸的一段时间,是我最后与他亲近的时光。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受这个罪。 “你想好了吗?”秦逸问道。 我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我与他心意相通,已经到了一种不用多说,就完全明白的程度。可就是这样,我们也无法在一起。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没什么说的,先养孩子。”秦逸说道,“等有天她找到了合适的意中人,我们就在一起,找个没人能找得到的地方,过完这辈子。” 估计这是一段很长的时间,长生一点也不长。要知道,白蕊是恶魔术士,可以靠吸食人命延命。 不知道蕊儿喜欢谁。我脑海中出现了她魅惑的笑靥。我曾经感叹,她和秦逸都是世间少有的祸害,没想到,现在要为她的终身大事发愁。 这个事情上,她也不会听我这个母亲的话。我现在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回到未来,抱抱她! “只要她一天不接受你我这父母,我们就先不要在一起了。”我说道。 “要是她一辈子都不接受呢?那我们......” “那我们就一辈子不在一起。”我咬紧了下唇。 “依尘,我们是她的父母,生下她就已经......” “不。”我打断了秦逸的话,我知道他想说我们对白蕊并无亏欠,因为我们给予了她生命,“秦逸,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我心里十分清楚,这注定是一场折磨,但也是我的命。 她做的恶,自己偿还不了,作为母亲,我必须帮她还。 秦逸呼了口气,没有说话,将我抱紧。这一刻,我们又再度心意相通。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我只觉得时间过的飞快。我们相拥着,丝毫不觉得寒冷。 只是,无奈。 真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定格。不再走下去。 “你说,妈妈能找到我们吗?我有些渴了。”我冲着秦逸说道。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弄些水来。” 我点点头,说实话,有他在,我什么都可以假手于人。在等待他的时候,我看到地上一片散落的指甲。 看上去,就像新剪的一样。 我心头猛地一紧。耳边听到滴水的声音。脑海里出现积雪融化后从房檐的瓦片上滴落的情景。觉得风声似乎有些怪异。 “吱......”的一声门响,像是大殿的门被人推开了一般。 “秦逸,是你么?”我轻轻唤道。双手已经捏上了道咒。此时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我慢慢的挪动了身子,靠在供桌的左脚处,随着我身体的移动,地上传出沙沙的响声。 虽然只是傍晚,但是大殿的寂静,却始终带着那种死一样的气氛。 滴水声仿佛一声就在耳边,另一声又响在空灵。 还没有到深夜,我身边没有一只跟随卑弥呼的鬼。猛地供桌的布帘掀开,我拍了一记降魔咒过去。 眼底蓝色的物体一闪,避开了。 “你干嘛?”秦逸在一旁说道。显然被我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可回来了。”我呼出了一口气,“这里几乎把我吓得半死。我以为又有什么东西闯进来了。” 那些指甲的存在,给了我非常不好的预感。 无论是修习哪一种类别的道士,都十分清楚,那些指甲和头发的功用,有时运用得当,完全可以当做人的替身。 卓芷雪在这里独自呆过一段时间,也许,是自己的指甲长了,所以剪下来的。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我拿不准。 秦逸用干净的瓦片盛了一些水来,我伸手接过,呡了一口,却是咸的。 “咚。” 供桌外猛地传进一声撞击的声音。 秦逸起了警觉,正欲掀开布帘去看,我一把抓住了他! 这一声响,像是敲在我的心口上,我想起一件事来。道咒之中有一些如同咒降的法咒,却是写的有如游戏一般。 我手中的瓦片里是带盐的水,而供桌下,是一堆剪下的指甲。像极了请神! 以自己的指甲供奉,给自己独自招出结界来。作为一种特殊的保护方式,就像捉迷藏,请出式神在外游荡。 我急忙按住了秦逸的嘴巴。心里突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在我和怜行不在道观的时间,卓芷雪怕遇到更强大的敌人,独自躲在这供桌下,削下指甲,摆上盐水,招出式神。 方圆五里都是式神的范围。就是大罗神仙,也无法破解闯入。 这个式神是那一路的神仙还是恶鬼,就不知道。这种方法其实最为繁复,事前准备的花样繁多,在神婆、咒婆中使用最广,有时为了影响效果,还会准备糯米、草人等物。 这是一种大敌当前保护自己的方式,不过,带着非常大的危险和you惑。 传说之中,能够击败式神,便能位列仙班。算是一种捷径。但是由于式神的未知,往往一交手间,便被式神取了性命。 所以更多修道之人,只是用于自保,而不作为修炼方式。 很显然,卓芷雪为了保护自己和腹中的胎儿,用了这种危险的方式。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带着盐水走出。 式神到底什么样,我没有见过。现在更不是见的时候,总之,现在不能出去,就算出去,非要拿着盐水不可。 但是若是我带着盐水出去,秦逸就立刻会被式神发现,而魂飞魄散。我们在供桌下,必须一点声音、动静都没有,等待一炷长香的时间。 大约近两小时。 无论做些什么,都不能发出声音。 就像捉迷藏。式神就是捉鬼的人。 秦逸虽然不明就里,却十分配合。我们躲在供桌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偏偏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候,出了一个大状况!我按住秦逸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的同时,一只老鼠从供桌下跑过。 “啪嗒”它吱的一声,将盛着水的瓦片掀翻了! 于此同时,供桌外的响声突然戛然而止。 完了!被式神发现了!我不禁透体冰凉。 眼前一黑,夜晚正式到来。 我抱紧秦逸,将脑袋凑了过去,堵住了他的嘴巴。 我不期待能够活下来,这一路走的实在太辛苦。供桌下的空气有些浑浊,我似有似无的闻到的一丝气息,像是柑橘香甜的味道。 “师父......”一句女生低声的叫喊,传进了我的耳朵。 “不是给你说了吗?怎么又跑进来偷看。”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叫道。 我松开了秦逸。从地上站了起来。 秦逸飘起,冲我问道:“刚才的是什么东西?” 看着面前的两个眼睛放光的女人,我呼出了一口长气,转头看了看深邃不见底的通道,不禁怅然若失。 “王萱,白蕊。”秦逸的嘴里叫道。 妈妈在在万分危急的一刻,将我们送回来了。 “师父,你太猛了。”王萱笑着低声说道,“直接推倒。比我说一万句话都简单。” “你闭上嘴,曹小韵正在恢复,说不定马上就能醒。”白蕊在一旁斥道。 我再也忍耐不住,扑上前去,一把将白蕊抱入了怀里。双臂使上了劲力。 “梦依尘,你干嘛?”白蕊惊呼道。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如此亲热。 一旁的王萱张大了嘴巴,自己才是师父的徒弟,就算要表达什么重要的情感,也应该朝着自己才是,怎么把这个女魔头抱怀里了。 更让自己惊讶的是,秦逸飘了过来,将两人都抱住了! 白蕊看着秦逸,眼中一片惊愕。“你们搞什么?” 她当然不明白,我们都经历了什么。现在,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离。 我擦去脸上的泪痕,看着美的妖冶的白蕊,笑道:“白蕊,你真美。” 白蕊皱紧了眉头,心里不禁有了一丝惊怕,难道,梦依尘竟患了失心疯,也想把自己推到吗? 取向太怪异了。 “秦逸,你说她美么?跟你一样,都是祸害。”我冲着秦逸说道,我从未细看过白蕊,她每次都太艳乍。细细看去,如果她卸去妆容,也是极美的。 “那当然,蕊儿最美。”一张俊脸上带着迷人的光彩。 蕊儿? 白蕊身上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两个人是不是都被鬼迷了?这般想着,一把推开了我,手中画符起来,符咒画到一半,右手就被我攥入手中。 “蕊,以后我们在一起,我发誓,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我冲着白蕊说道。 白蕊只觉自己的手像是被一把钳子夹住,丝毫抽离不得,不禁莫名其妙。 “梦依尘,你搞什么花样?”她一时开了脑洞瞎想,难道是想报复我?想到自己的曾经的劣行,不禁心里担忧了起来。 “蕊,我什么花样都没有,以后有机会,我慢慢讲给你听。”我冲着她说道。 “秦逸。”通道处站来一个窈窕的身影,曹小韵轻轻唤着。 看着秦逸飘去,我心里有些无奈。 如果不是因为白蕊,我们应该会同曹小韵摊牌。 可是,现在我和秦逸得为自己女儿的名声着想。 “小韵,我们分开吧。”秦逸说道,“我害了你,要我做什么补偿都行。” 我猛然抬头,想不到秦逸竟然坦白的如此之快,完全不打算与曹小韵虚与委蛇。 曹小韵冷哼了一声,没有作答。 其实,抛开感情不说,我与曹小韵确实有相似之处,我们一样的野蛮,一样的固执。唯一不同的是,我只是囫囵做了一阵子掌教,但是她却做了曹操。 那个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千古歼相。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梦依尘的意思?”曹小韵说道。 “小韵,我很抱歉,但是到了今天,我必须给你坦白,我对我的妻子,是亲人的依赖,对你,是刻骨铭心的初恋,但是,对梦依尘,是爱。”秦逸顿了一下,“所以,对不起。” 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好样的!秦逸!”王萱在一旁叫道,我敲了她头一记。 他说了自己人生的每个阶段,尽管听上去对曹小韵十分残酷,但是这是事实。 “哈哈哈......”曹小韵惨笑几声,“你对我不是爱,对她才是,所以,现在就不需要我了,是么?” 言语中带着一丝怨毒。 “小韵。”白蕊说道,“为师劝你一句,修道者,讲究缘法。既然缘尽,不必强求。自有人在等候,过于执着,反而害了自己修炼。” “行了!”曹小韵怒喝道,“我知道了。就此作罢。”说完,竟头也不回的走到外边的通道去了。 白蕊转过身来,长叹了一口气,冲我说道,“依尘,抱歉了,尽管我这徒儿无论样貌、气质、资质各方面远胜于你,但是说到气度,却始终望尘莫及。我真是羡慕燕翩迁收的你这么一个好徒弟。” 我笑笑,仍是攥着她的手,说道:“你不用羡慕我,我的就是你的。如果你愿意,让王萱跟着你学习也行。” “当真?”白蕊眼中的惊喜一闪即逝,“你又来取笑我,你的徒弟,又怎么会听命与我。” 王萱在一旁说道:“这个当然,你也比不上我师父。” 我推了她一把。 “蕊,以后我们在一起,可以相互研究,你要是愿意,我也可以教你剑术。”看着她,我真恨不得把整个心都递给她。 生平第一次,有了做母亲的感觉,只是,她都已经长大了。 我又忍耐不住,朝着她脸上摸去,眼眶又湿润起来。 “啪。”白蕊伸出左手,将我的手拦下,“梦依尘,你到底想干嘛?我也曾算是你半个师父,你怎地对我如此不敬!” “蕊儿!”秦逸在一旁喝道,“不要对...依尘这么说,为了你,她差点没了命。” 白蕊皱紧了眉头,想不明白到底我和秦逸想做什么。 “蕊,我一直没有好好了解你。我们现在在这通道里躲避国安的围捕,你就慢慢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和遭遇吧,我想听。”我说道。 白蕊淡淡的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算是给了我回答。 我知道,对于她,我不能太过心急,她毕竟在充满仇恨的卓芷雪门下长大,受尽了折磨和欺凌。心态和遭遇绝不是一张白纸。更何况,她对秦鸿泽刚刚有了情意,却被曾经喜欢的李睿渊的毒计害死了。 她的一生,过得比我还苦。 从现在开始,我必须沉下心思,拿出我的耐心面对她。 相信与我相处一段时间,所有的事情都会有所改观。 “依尘,我帮你看着,你给她休整一下吧,她体内的气息太过于混乱,不是好事。”秦逸说道。 他现在已经是灵,对于我们的状态,自然瞧的一清二楚。 恶魔术士的弊端,在于吸食活人元阳的调息,如果能够循序渐进,慢慢疏导,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但是如果急于求成,势必导致体内气息的散乱,最终导致体内戾气滋生,走向毁灭。 如果我来帮她引导,将她体内气息归整,算是解决了她的问题。 “蕊,你坐下,我来帮你调息。” 白蕊自然清楚自己的问题,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消耗道法来帮助自己。对于体内纷乱的气息,也只能自己慢慢疏导。但是一直以来,自己始终在生死边缘挣扎,自然没有多余的精力。听到我自愿牺牲,不禁瞪圆了双眼。 “梦依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白蕊惊道,“你会耗尽你的修为的。” 我轻轻一笑,我的修为,即使耗尽,也有异能的卑弥呼。单凭召唤众鬼,依剑命尸,世间也少有敌手能过避开我的剑气。 修道,我一直都不专心。 “没关系。你专心坐好,让我帮你调息就行。” 白蕊明显有些受宠若惊。“为什么?”她实在理解不了,是什么促使我能放下一切,心甘情愿为她去做这样的事。 因为你是我的女儿。 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加倍的对你好,来偿还没有好好照顾你的时光。 “因为你不是做过我的师父吗,”我说道,将她按坐在地上,“燕翩迁已经死了,我不想再失去你。” 我的道咒,燕翩迁教的很是有限,他实在忙,只是让我看书,倒是不少道咒,是白蕊手把手的教会的。 这是一种缘分,可能冥冥之中,让我和她相遇,却没有势同水火,只是若有若无的相互牵连。她的死敌,是燕翩迁。我和她当时只是因为目的不同而已。 她一心想要让恶魔术士成为术士正宗。不惜为此用尽心思手段。 而我,只是为了毁灭术士的一切而努力。 可是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不断的拉近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的界限,我还沿用古名,弄了化阳术士出来。可以说,照此发展下去,两者术士势必重合。 当然,术士最终的问题,还是要我来解决,张角被我说动,已经入道隐居,自然不会再出来解决这个问题。 这是我要面对的事,解决修鬼道的术士们,彻底让他们真正的开始修道,不再害人害己。 还有李睿渊。 我暂时放下了心思,将手掌按住了白蕊的后背。 现在我要为自己的女儿做点事。好好补偿她。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六十九章 莫名其妙 其实白蕊身为恶魔术士的掌教,已经调理了不少的气息,我的修为没有损耗多少。 实际,是因为这次穿越,使得我的修为又上了一个台阶。 不多时,她的体内已经气血通畅,所有症结都打通了。白蕊惊讶于我的内功深厚,同我气息想通的她,已经知道,两个她加起来,也不再是我的对手。 “依尘,你的修为......”白蕊美艳的脸庞惊奇的说道,接着压低了声音,“......是不是和秦逸滚床单的结果?” 你才是滚床单的结果。 不知道我们已经经历一场穿越的白蕊一定会胡思乱想,但是我要怎么说呢?直言不讳?非吓着她不可。 无奈之下,只得点了点头。 白蕊不禁打量了秦逸两眼。小脑袋里不知道再想什么。修为消耗以后,我听不见她的思路了。 我们算是最奇异的一对母女了,女儿比母亲年龄都大。 “你真行,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没发出一点声音。”白蕊说道。 我不禁咳嗽了两声。 杜子石的魂魄飘了过来,看来外边已经到了深夜,他被卑弥呼吸引了。 “掌教,外边的队伍有道士。” 有道士也不用怕了。我只需动动心思,召唤封山的鬼怪出来,估计就要损失惨重,我看了看白蕊,为了女儿,还是多积些善因吧。在围捕我们术士队伍中,一定有好人。 他们只是奉命行事,现在历史已经改变,张角不在了,却因为这个变故,促使了李睿渊独揽大权,我推测他一定不会穿越回来,他拥有长生,可以慢慢的布局。而身为恶魔术士的陈迎筠,一定会从旁协助。 秦逸说的对,改变历史,就会带来蝴蝶效应。现在准确的发生了。本来应该是与张角的对立,却变成了和李睿渊的。这比和张角还要糟,张角是古人,对于未来的掌控都在慢慢吸收和学习,而李睿渊完全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也就是说,我无论藏匿在什么地方出生,他总能控制我。这也就是我十几岁被带入地下研究设施的原因。 他现在一定玩别的花样。所有的研究都已经停滞。或许,他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过,除了我自己被卑弥呼附体了外,我还有近五十人的术士队伍。 这些人都是经得起考验的。 一定要带着他们去殡仪馆的地下博物馆,学习古咒术。想办法开枝散叶,才是对抗李睿渊的办法。 “依尘,李睿渊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秦逸看着面前困在地道的术士说道,“我们现在才开始,估计来不及。” “我必须要回去见父亲一趟。”他拧过俊脸说道,“他一定在李睿渊监视范围之内。” “你担心他的安危?”我说道。胡国兴是他的养父,秦逸应该对他也有感情。 “一方面是,但是要想遏制李睿渊,就必须要从父亲入手。”秦逸说道,“王氏集团的经费,要过王雪薇和我爸的审批。” 说的是,李睿渊准备的越充分,机构和人员势必加多,运转资金就显得尤为重要,如果从源头断了,李睿渊非得头昏脑涨不可。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掌教。李睿渊没了钱,一定会去抢。”杜子石在一旁说道。 “就是要逼得他走投无路,最好去抢,那样性质就全变了。”王萱说道,“到时候,就不只是我们抓他了。” “蕊。周天佑呢?”我问道,莫清和王西成都失踪了,不知道这个首富会怎么样。 “他的财产作为第一笔资金,投入集团建设。”白蕊说着低下头去,“我逼的。” “不过人没事。还学了些恶魔道咒。财产被用光后,李睿渊放他走了。”白蕊说道,“那天似乎李睿渊心情特别好,没有杀他,之后我就没了他的消息。” 此时,脚下突然传来一阵震动,通道登时闷热起来。 秦逸皱起了眉毛,“他们放火烧道观。” 这是一个警告。 我明白李睿渊的意思。他和我都知道,除非斗个你死我活,否则我们任何一个都很难死去。 “忍。”我说出了一个字。 现在的情形,我们明显处于劣势,如果逞一时之勇,只能消亡。只有采用迂回的办法与之对抗。护送秦逸见到胡国兴,切断李睿渊的资金链,是一个比较靠谱的办法。 我可以只带王萱和白蕊,冲进李睿渊的监视网就可以。 至于其他人,包括曹小韵,都要好好学一下古咒。朝着曹小韵看了一眼。她此时正背对着我,孤单的一人站在一侧,苗条高挑的身材看上去十分单薄。要劝解她,我绝对不行,估计口才再好的秦逸也做不到。 这事,估计还是要落在白蕊的身上,她也许能用她的个人魅力感化她。但是无论带与不带,她都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毕竟她为了秦逸,已经和李睿渊合作过一次。要是护送秦逸的话,跟着自己还是相对安全。 能够阻止李睿渊的,目前只剩下我们。 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的师父。白蕊提起他的时候,我没有接口,毕竟她们斗了这么久,太多恩怨不可能一时消亡。更何况,我的手机也未响起过。 可能他会在某个特殊的时间或是场合出现,毕竟他关心我的生死存亡。 “蕊,你来领导吧。”我冲着白蕊说道。 众人都被我这个奇怪举动惊呆了。除了秦逸知道我护短之外,都不知道我究竟在想什么。 白蕊因为秦鸿泽的惨死,才幡然醒悟,投入了我的阵营。本想借助反抗李睿渊的力量,杀掉陈迎筠,为秦鸿泽报仇,已经放弃了自己毕生追求和地位。甘心情愿屈居王萱之下。却不想我剑走偏锋,竟把她推了上去。 她虽然万般不解,但是还是做出了安排。杜子石和剩下的化阳术士们去殡仪馆学习古咒,鲁墨和包涵负责把术士们照顾妥当。 我,王萱,曹小韵,她四人护送秦逸去见父亲和妻子。和我心里想的一样。 在做完安排之后,白蕊将我拉到了一旁,“依尘,告诉为师,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啊,我都好着。”我掩饰心里的激动回答道,她是我的女儿,疼她还来不及,我又有什么可反对的。 “蕊,只要你好,都行。” “停,”白蕊怒道,“我曾是你师父,你不能再这么叫我。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女人。你也不能这么蕊啊蕊的叫我。” “行。叫你白蕊,总可以吧。” 白蕊打量了我一阵,确定我神智清醒,没有言语。默默走到秦逸的身边,低声问道:“秦逸,我问你,依尘出了什么事?” 秦逸答道:“没什么啊。你饿不饿?” 白蕊抬眼瞅了秦逸一眼,只觉英俊的脸上一片温柔之色,心里更加疑惑。她一生遭遇诡异无数,却没有任何一次能比得上现在的情况。 “师父,你们怎么啦,怎么跟白蕊这么亲热,你们难道忘记了,白蕊都对我们做的事?”王萱低声询问,对我和秦逸面对白蕊的表现很是不解。 怎么说呢? “她肯弃暗投明,我们应该给她机会不是?”我冲着王萱含糊道。 “我们出去吧。”曹小韵在一旁冷冷说道。 我们钻出了通道,眼前的道观已经尽数被烧成了废墟,空气中飘散着焦糊的味道,所见之处,皆是一片焦黑。 就连脚下的青砖,都烧硬了。 众人一阵商议之后,分别定下了路线。 白蕊的媚术在众人之中是最强的,迅速就找好了代步工具和司机。我看着坐在车上的众人,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不禁想起了那次和秦逸去他家的情景。那时,秦逸还和曹小韵为了王雪薇制气。可是就是这么快,事件发生了根本性的扭转。 不但同伴发生了变化,就连秦逸和曹小韵之间的感情,也不复存在了。我不禁开了脑洞,不知道我和秦逸最终的结局是怎么样。如果经过时间沉淀,我们感情间的激情退去,会不会也变成现在曹小韵和秦逸的模样? 彼此熟悉,却又陌生? “停车!”白蕊叫道。在山路的国道上,不远处有闪烁的灯光和不断晃动的黑点。 “我们下车,前面一定出了事故。”白蕊说道。 “师父,不能开车过去吗?”曹小韵问道。 “可以。但是感觉不好,小韵,你要留意,我们术士学道之后,都会衍生一定的直觉,当你遇到情况,如果觉得心里不舒服,最好是依照内心的想法去做。而不是受周遭的影响。”白蕊说着,从车上走下。 我们分别下了车,要知道,我的女儿可算得上一个老江湖了。 我在路上走了两步,远处的黑点还很小,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直觉。 白蕊此时却冷眼朝着车子里看去。车里的司机看上去受了魅惑,一动也不动的握着方向盘。 “装得挺像的。”白蕊说道,“可惜你眼睛动了一下。露出了破绽。”白蕊冲着面前的北京现代说道。 我们纷纷回头,看着白蕊说话。那司机木然的看着前方,并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把车开到沟里去。”白蕊说道。 “白蕊!住手!”我喝道。国道的另一侧,是陡峭的山崖,若是那司机开下去,还会有命在吗?有我在,绝不允许她继续杀生。积累恶业。 “依尘,这个司机根本没有受到我媚术影响,我猜他的神智很清楚,一定是国安的人。”白蕊说道。 “要是你错了呢?” “起码我们安全。”白蕊说道,接着又向那司机下令,“把车开下去!” “蕊,不要!”我一把扯过她,“无论怎么样,别再杀了。” 王萱和秦逸看着扭在一起的我们,皱起了眉头。 “那司机不见了。”曹小韵说道。 我和白蕊朝着面前驾驶室看去,只见车门大开着。面前的司机已经踪影全无。 “看,我说的没错吧。”白蕊说道,“上车吧。”她脸色平淡,似乎对逃走的司机完全不在意。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白蕊,你跟我说,你是不是给那人下了咒?”以我对白蕊的了解,她做事的时候,不会留下痕迹。 “刚才在车上,我清楚的看到他转动了一下眼球。受到魅惑的人,根本做不出这样的神情。”白蕊说道,“上车吧。” “所以,我偷偷冲他下了迷心咒,如果他要是回头,就一定会自己跳下去。”她轻描淡写的说道,接着看了一眼面前的山崖。 “他一定是李睿渊在封山布下的棋子。”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杀人啊。” “要是不杀,我们现在可能都死了。”白蕊说道,“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这都是王丽铭教你的吗?”我不禁恨透了卓芷雪。她一直把我的女儿折磨成了现在的冷血模样。 “梦依尘!”白蕊冲着我喝道,“别忘了,她是你的师公,就算她不对,已经死在了你手上。如果没有她教我,我们早就死了。你最好放尊重点。” 她生气了。她也有优点,是个孝顺的孩子。 “如果是你父母,一定不会让你杀人。”我说道,想相认的情绪不停的在心口盘旋。 “父母?哼。”白蕊冷笑了一声,发动了车辆。 米书寒一定会把我和秦逸说的很不堪。 “他们嫌弃我是个残缺儿,如果不是我师父把我养大,我早就喂了野狗了。”众人纷纷上车。 我看向秦逸,秦逸冲我摇了摇头。 他不要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也许,你的父母没有这么想。”我说道。 “依尘,凡是不要看表面,我的父母,也许就是那样的人,不然为什么从来没有找过我?”白蕊说着,将车子重新开动。 “这封山,是我的出生地。”白蕊说道。 “能给我说说你的事情吗?”我迫切的想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 白蕊呼了一口气,“我是个孤儿。师父恨透了我的父母,说是他们把我扔到道观就跑了。我从记事起,就和师父一起生活,学习各种恶魔道咒。师父从来不准我下山。说是外边很乱。只有在封山,能够保护我。” “其实,我还有一个师兄,他的道术资质比师父的还好,不过后来,翻看了师父的日记,与师父大吵了一架,就背叛师门下山了。终日躲在封山镇里。” 王丽铭留下的日记?那一定记载了蕊儿的身世。他的师兄是谁?该不会是封山镇上那个暴毙的恶魔术士吧,记得当时,在厕所把我吓得半死。 “你没有见过卓芷雪吗?”我问道。按理说,卓芷雪的孩子,应该也和她一般大才对,怎么好像完全没有听她提起。 “师公我只见过几次,后来她失踪了。不过,她眼中的严厉,我一辈子都记得。”白蕊说着,将车开慢了。眼前出现了一个车祸现场,看上去,应该是追尾。两拨人在吵架。 白蕊瞧了两眼,驶了过去。这才加快了速度。 严厉?应该是凶狠才对。 “我生下的时候,没有胆囊。这你知道。”白蕊说道,“这也是我父母在那个动乱的年代狠心抛弃我的原因。后来动乱结束,师父就带着我下了山,去了锦都。说是带我拜访高功大德,希望能让我拜个先生。我的鞭法就是那个时候,跟着一个叫浑中子的道士学会的。” 我不禁一笑,又是一个熟人。 修道之人都知道太极。太极便是个圆圆相扣的图案,看来,我无论怎么转,也是转不开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 “师父的身体开始不太好,总是哭泣的她给自己留下了病根,一到冬天就咳嗽的厉害,后来终于病倒了。我照顾了她很久,结果在某一天,突然莫名其妙的好了。不过性格就变得比以前更糟糕。经常看着我莫名的发笑。” 这个时候的王丽铭,估计已经被火车上死去的那个找到,并且附身了。 “之后,我就去了无为岛。”她嘴角牵着笑了一下,气质与秦逸一般无二。“遇到了燕翩迁,论排行,我做了他师叔。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们,关系很好。” 我和一群恶魔术士们打的火热,如果蒲诗柳、道正真活到现在,我不能保证,与他们的关系会一直维持在最好的状态。 “如果不是师父严厉阻止我们来往,说不定,我的第一次恋爱会发生在他身上。”白蕊说道。 “后来呢?” “没了。”白蕊脸色一变,突然不讲了。 我敢说,后面的事情,我听了一定心疼不已。她经历的所有苦难,我都没有同她一起经历,并且没有保护过她。 还好,上天给了我补偿的机会。 只要和女儿一起,我一定护着她周全。我将手中的手机取了出来,插在车载充电器上,将机子打了开来。 “师父,你的手机太旧了,不想换一个吗?”王萱说道,从兜里取出一部手机来,“我的旧手机,都比你的新。” 我天天过的不是个日子,哪有时间挂QQ聊微信。 我瞅了已经磕掉漆皮的诺基亚手机。确实已经够丑了。但也是这部手机,师父曾经打过。 手机连着震动了数十下。一旁的白蕊瞟了一眼,接着转过头去,一脚踩了刹车!猝不及防,我们身子朝着惯性向前拥了一下。 “你的手机......”她的脸上变了颜色。“这是燕翩迁的手机号码?不是已经早就是空号了?” 我曾经也打过,但是打不通,只有师父能联络我。她也同样打过。既然被她看到发现,也不用隐瞒了。 “他可能还活着,但是不知道在哪里。”我说道,原本死在火场里的师父,虽然没了下落,但是绝对不会再死在火场中。 “你是说,你能从电话中与他取得联系?”白蕊惊道。这件事确实比较灵异。 “只有他能联系我。我根本无法与他联系。这电话,是两三年前打来的。”我冲着白蕊说道。尽管我不知道事件发生的原因,但是确实它发生了。 “你有去燕翩迁的躲避屋去看过吗?”白蕊问道。 师父有躲避屋?我从未听他提起过。摇了摇头,“师父从来没有给我说过什么躲避屋。” 白蕊笑了一声,“看来,他也对你有所保留。难怪他一直不怎么教你道术。” “燕翩迁是为了我好,不愿意让我接触这些东西。每一次都舍命救我,没有问我要过一次回报。”我说道。 白蕊轻蔑的哼了一声,“次次救你,不代表就是对你好。也许有些欲盖弥彰。” 她和师父对立,自然带着偏见。 “我们去找找看,如果他活下来,就一定会去他的躲避屋,看看有没有留下痕迹,要是他也能和我们一起护送秦逸去京城见父亲,那么赢面会大的多。”白蕊给我说着,眼角闪过一丝狡黠。 真不愧是秦逸的孩子,身上的基因都带着父亲的狡猾脾性。这一定不是她心里真实的想法,这都是秦逸的关系。我回头瞪了秦逸一眼。 白蕊告诉我,燕翩迁的躲避屋,设在锦都。正好我们要去京城路过那里。正好去查看一番,倘若能够得到师父的臂助,事情将会更加稳妥一些。 锦都是秦逸的故乡,到了那里,他应该比我还熟。 看着白蕊在小街道上熟悉的变道和拐弯,我不禁叹出口气,要记住一个城市容易,但是要这么熟烂于心,也是一种本事。 好在白蕊的脑子没有继承我的。 街上的行人很多,在明媚的阳光下忙碌着,路边一个穿着绿色外套的母亲,正在给女儿买冰淇淋,女孩还没有高挑的母亲一半高,正雀跃的笑着,一脸的阳光。 “白蕊,我给你买冰淇淋吧?你想吃吗?”我笑着对白蕊说道。 车上的人都认为我犯病。 秦逸朝着车窗外望了一眼,明白了我的想法。 “我不吃那个东西。”白蕊冷冷的回答道。 “你喜欢吃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白蕊咳嗽了一声,显然是被我的热情弄得莫名其妙。车拐进一处院子,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白蕊拔出了车钥匙。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七十章 重新选择 眼前是栋白色为主色的二层楼,在一旁高耸的建筑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砖混结构的二层,复折式屋顶上覆盖着红色机平瓦,看上去光洁依旧,在一面的墙面上也是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一直延伸到屋顶,看上去已经不是一个年头。 屋子底层墙面为红砖砌筑、上部抹灰,看上去除了是个旧楼比较突兀以外,几乎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装潢比较简单。 白蕊伸手从兜里取出了一只钥匙。准备开门。被我一把抓住手臂。 “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既然这里是师父的躲避屋,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的死敌留一把钥匙? 白蕊神秘的笑笑,没有回答,轻轻的拨开了我的手,“你说呢?”眉眼处轻轻一挑,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模样。我不禁皱了皱眉,对于女儿的这一点,我不喜欢,但是这是一直随着她的媚术,我偏偏又无法改变。 我又狠狠瞪了秦逸一眼,都怪你。 白蕊拿了钥匙,啪嗒一声拧开了门,嘴里咦了一声,“怎么打开了?” 敢情这不是原配的钥匙。 我就说嘛,师父怎么可能会给白蕊配一副。原来白蕊也只是试试。 屋子的建设以木结构为主,看上去很干净。不像长久以来无人居住的模样。 白蕊出奇的嗯了一声,“真想不到,燕翩迁居然能这么整洁。一点不像他的做派啊。大家在外边等一下,依尘,你跟我进来吧。” 我走进了房间,左边是一个厨房,而在厨房的对面,像是一个会客厅,面前是个木制的楼梯,一直延伸到二层去,楼梯下面是个卫生间。 整个地面一尘不染。在躲避屋的人看上去经常打扫。 白蕊冲我使了眼色,将脚上的白色高跟鞋脱了下来,我看着那一双裹着丝袜的脚,真想去捏上一把。我迟疑间,也脱下了自己的长靴。 白蕊指了指二楼,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依尘,你还没有跟我说清楚,你的修为是怎么样突飞猛进的?仅仅是和秦逸滚了床单而已吗?这算是那门子修炼?”白蕊问道,开始踏上楼梯,“你的修为似乎不纯,但是同样强大。是道术么?还是别的东西?” 那是因为卑弥呼的关系。但是现在的白蕊,明显在套我的话,我不能告诉她。她身上带着燕翩迁躲避屋的钥匙,绝对是有备而来,即使没有发现我那诡异的电话事件,她也一定带着某种目的要来这里。估计是要找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的女儿还没有到那种能推心置腹的程度,她遭受了卓芷雪和米书寒的毒害已深,绝不会把内心深处的柔软轻易示人。 “这里就是我师父的躲避屋?”我看着四周干净的黄色花纹壁纸,跟随白蕊上楼。 见我没有回答,白蕊也没有追问,“其实我应该好好向你道歉,以前的我,被李睿渊利用了,我以为他有能力能够让恶魔术士们夺得正宗的地位。可是他并没有。后来了解到他的想法和我一样,都想推翻道教。只不过,不同的是,我希望恶魔术士的地位无比崇高,而他是希望自己得到重视。” “蕊,你知道吗?李睿渊只想做一个独裁者,想把所有反对和顺从的人踩在自己脚下。他才不在乎术士的生死。”我冲着白蕊说道。 “依尘,你怎么又乱叫了。记住,我也算是你的师父,不能这样没有规矩。” 你要规矩我?那你叫声妈来试试。 我知道这事迟早要让白蕊知道,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语境,说的如何婉转,对她也是一件爆炸性的大事。 我闭上嘴没有接口。 二楼是一间木门,上半截是带着磨砂玻璃的装饰。玄红色的窗框上很有古风。 白蕊呼了口气,左手捏了手印,伸出右手去开门。看上去如临大敌。也不知道,燕翩迁会不会在这里。 燕翩迁和白蕊的斗法我见过一次,简直可以用残酷来形容。好在这次,我能够阻挡不让这种场面发生了。 白蕊慢慢推开了门,透过她苗条的身材,我看到了屋子里的情景。黄色的灯泡下,房间里十分干净,几盘热菜放在客厅沙发前的茶几上,空气中飘着菜香和肉香,似乎刚刚炖过肉。 很显然,屋子的主人在做午饭。 “还有一碗汤,”白蕊说着,伸手碰了碰汤盆的边。“还是烫的。” “刚做好的菜汤,自然是烫的。”我回答道。 “不。”白蕊看着我说道,“你不觉得这透着古怪吗?这里是燕翩迁的躲避屋,可是却有人大摇大摆在这里做饭。” “吱......”房间的侧门打开,一张足以惊到我和白蕊的男人脸出现在面前。 小眼睛、英挺的鼻梁,除了头发长了些,胡子没刮之外,一切没有变化! “呃...白蕊,依尘。”燕翩迁说道。 “啊!”我和白蕊同时异口同声,喊叫起来。“师父!你真的活着?你居然活着!”我简直不敢置信,虽然知道他脱离了火场,没有死在那里,但我绝对没有想过会在这个地方见到他,更没有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穿着一身随意的印着长鼻小象睡衣,和一双红色的棉拖鞋。 白蕊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出手摸住了他的脸庞,“你不是鬼吧?”接着在他脸上捏了起来,“说话,你是灵还是鬼,占据了贝贝蛋的身体。” 白蕊的手上很使劲,我看着燕翩迁的左脸已经被她的玉手捏红了。燕翩迁伸出了手掌,将白蕊的手从脸上扯下,长长的叹了口气。 “好吧。”他分别看看我和白蕊,“你们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你们。事情要从我闯入火场开始说起......”他示意我们坐到沙发上,自己也在沙发的左侧坐了下来。 “那天莫师哥的研究所着了大火,因为跟着依尘的章薇怕火,我就让两人在门口等候,其实大火只是一种表象,其实研究所内火势并不大。我给依尘打了电话。可是却听的莫名其妙。她要我提防莫师哥。接着看到了在一堆炸药旁准备炸掉研究所的莫英纵。” “我陡然明白了,原来依尘让我提防的,是莫英纵。之后我和他一起逃离了火场。我了解了他要做这些事的原因。这个时候我和依尘的电话中我才明白了一切。莫英纵身上带着对艾国平的恨。因为他失去了自己儿子。我突然感到了厌倦。我突然从他身上联想到自己一直笃信的一切。一个好人,也会因为遭遇而变得面目全非。” “白蕊,依尘,你们的人生,和我一样,都是残缺的。我们失去了所爱,我们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一个不断追求的遥不可及的梦想,求道成仙,治病解惑。尤其是你,师叔。我们的争斗就像过场,你意识到了么?” 白蕊不禁皱起眉头,不知道该怎么作答。她失去了父母,从小自师父的压迫利用中长大,而我,身边的一切都已经尽毁了。 “我和你,为了争夺术士正宗,一直都在所有人面前不断重复而又愚蠢的角色扮演,让每个术士记住我们的每一次斗法成为他们追求梦想的谈资,这一切由意义吗?我不想这样继续下去,我不是要制造一个传承,仅仅只是想维护毁灭术士的利益。我迫切的想从这种思绪中摆脱,我不想这样继续,我虽然拥有超乎一般术士的道术,但是却失去了一个人存在的意义。” “看看这个街道上的市民,虽然他们不知道鬼神的存在,不知道道术追求的最终成果。但是每一个人,都拥有一样我没有的东西:自由。” 他说道,脸上变得凝重,“自从我生下来记事,我一直都是毁灭术士的傀儡。我没有时间看书,看电影,谈恋爱,无论正常人的梦想,我都没有时间参与,甚至在这条路上,我失去了所爱,修道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追求人生的最高理想?但是如果我得到了,身边的人却都纷纷离我远去,一个人独自长生,又有什么意义?” “白蕊,你是我的师叔,你怎么看?”燕翩迁看向白蕊,白蕊眨了几下眼睛,却无法作答。 “给依尘打了十几通电话,因为我担心她的安危。可是,当我赶到封山,却看到依尘处理各种危机游刃有余,张弛有度,我觉得我可以放下心了。所以,当怜行惨死的时候,我没有帮忙。他注定要在这个地方再遇到依尘,并且为依尘的道路打开新的篇章。” “什么才是悟道?在依尘身上,我顿时茅塞顿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我同样有选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给我一定规定必须做一辈子的毁灭术士掌教。” 他说着,从睡衣的兜里取出一只烟,“我决定不再修道,我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像是当初你认为使用禁咒的我一样。”他伸手指了指白蕊,“假死。” “无论我葬身火场,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就让燕翩迁成为一个念想,成为一个符号。消失在术士的历史中吧。我感到无比的自由。我可以做我喜欢的事。不再为了一切而困扰。”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依尘,白蕊,你们既然来了,也就尝尝我的手艺吧。” “简直瞎我的眼。”白蕊说道。 我猛地站起,“非常知道您还有厨艺才能,但是我们现在需要你来帮助。张角已经离开,但是李睿渊却掌管了大权,他在利用术士和道士的力量,想破坏一切的术士秩序!师父,你不能袖手旁观。我们需要你,依赖你!” “你在抛弃你的徒弟和现存的世界,让我们成为李睿渊刀俎上的血肉。”白蕊说道。 “呃。对不起,我已经厌倦了,不想参与其中,何况我已经放弃了所有的道术修炼,现在的我,只给人看看相、算算命。”燕翩迁弹弹手上的烟灰。 “你不是千辛万苦找到张宝做术灵吗?”白蕊反问道,“那他怎么办?” “当局者迷,在我放弃修道之后,他已经离开了。至于他会做谁的术灵,我也不知道。再说,无论那个术士得到他的臂助,总比我强。”燕翩迁说道。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他从沙发上站起,走到白蕊面前,伸出左手在她右肩膀上拍了两下,“知道吗?师叔,有阴就有阳。如果世间真的存在着大恶,势必会掀起大善。” 白蕊也站起了身体,皱着眉头看着他,燕翩迁说道:“白蕊,还记得我们一起在无为岛吗?那时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们势必成为水火,所以不能在一起。果然。一切应验了。我们没有成为情侣,却天天缠斗。这是一件憾事。但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吗?现在是时候了,你也放下吧,找到你自己。” 白蕊听他说着,缓慢的低下了头。 原来,燕翩迁完全可以成为她的情侣,只不过,两个人都因为派别之争而放弃了。 “依尘。”燕翩迁走到了我的面前,“你让我看到了术士的新希望,我知道,你面临的前程荆棘满布。但是我相信,你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你是个女英雄。势必能领导术士们走向正途。其实,我有件事,一定要给你坦白。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传授你道术吗?” 他一定有着难言的苦衷。 “我是嫉妒,我不知道你怎么控制的术灵,我只能杀死它;我不知道你怎么对抗孙恩的千年妖灵,我不清楚你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够让身边的人都甘心情愿的为你出生入死。我做掌教,其实做的很不好。很艰难。但是一切到了你的面前,都赢得了一片赞誉。尽管你处于劣势,但是不可否认,你已经超出我的成就了。” “我只适合做一个战士。并没有领导才能。”燕翩迁长叹了一声,“所以,我口上说着,不要你担负太多的重担,但是我也有私心,希望你青出于蓝,却也觉得你超越我令我很难过。对你的情感,实在很复杂,因为你很像我的初恋,但又不能取代她。” “我和白蕊的灾难,一定不要降临在你的身上。所以,你要好好活着,珍惜身边的人。别让他们都离你远去。”燕翩迁说道。 接着,他将手中的烟头弹出手去,准确的进入了烟灰缸。 “我希望,你们有天累了,可以经常和我聊聊天。”接着坐回沙发,专心吃起菜来。 其实他说的很对,没有一个人非逼着他做英雄,无论他有什么样的志向,都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白蕊沉默了半晌,看着他安心的吃饭,抱拳说道:“既然如此,我叨扰了。依尘,我们走吧。” 其实我的女儿很不错,只是她需要一个环境,一个充满爱的环境,她一定能够回复本性。 我怜爱的看向她。点了点头,我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去完成。如果我懈怠了,身边的人都会离我而去,我身边已经不能再失去他们了。 白蕊和我向燕翩迁辞行,他只是摆了摆手,甚至连头也没有抬起过。 “听我说,白蕊,就算师父放弃了,我们还是有希望,凭借你的道术,加上我和秦逸,一定能够阻止李睿渊。我们要把一切力量集中在一起。”我看着白蕊落寞的神情,安慰她说道。 看到自己女儿伤心,自己总要鼓励一把,不能让她消沉下去。她的一切实在太负面了。必须把正能量灌输给她。 “我们不行。”白蕊垂头丧气的说道。 “你放弃了?你就这样?什么都不做?”我问道。 “听着,我不是个好人,”白蕊转过身,艳丽的脸上写满了难过,“我不会拯救世人,更不会在欢迎的掌声中迎着落日走掉,甚至,我得不到一份真正的爱!” 一张脸写满了寂寞和孤独。“依尘,我们不一样。”她转过身向着楼下走去。 我停下了脚步。 我该怎么帮你呢?我的孩子。 很多高功已经死去了,我的师父也放下了一切。而我,连自己的女儿一点也不了解。 我能拿出什么办法帮她呢? 怎么才能将她从凡尘惆怅寂寞中伤里拉出来呢? “蕊儿,怎么样了?”秦逸飘了过来,脸上温柔的看着白蕊。 白蕊第一次抬起脸来,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果然就像我说的一样,这张俊脸总是恰到好处,落实了祸害之名。 “秦逸......”白蕊轻轻叫道,“有些事情不要勉强,燕翩迁,还是当他死去了吧。” “没事。没有他,我们一样做的到,相信我,一切都能解决的。”秦逸自信的说道。 白蕊看了看他,脸上竟泛起红晕。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擦。 这句话与我说的有什么区别?根本都是一个意思。难道异性的力量就这么大吗? 我狠狠的瞪了秦逸一眼,算起来,这是第三次了。 这个该死的祸害。你倒一切轻巧,把问题都推给我了。有本事你就现在告诉女儿,我们是她的父母,我就真的相信你有本事。 我心里生气,不是气秦逸,是我觉得,我变老了。还没经历过青春,就已经变得和寻常妇女一个心态。 “你老瞪我是怎么回事?”秦逸飘了我身边,低声问道。 “你知道。”我没好气的回答。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给我说说,我哪里惹你了?”秦逸问道。 “你都好,都是我不好。跟了一个王八蛋。” “你怎么骂人哪。”秦逸变了脸色。 “就骂你。你就不是个好东西。一起都是你害的,你害我一辈子,还要骗我一辈子。” “我怎么又骗你了?”秦逸惊道,“你说清楚。” “一边去,我烦的很。”我从他身边走开。 说实话,我也不知气他什么,就是没来由的一阵烦闷。 秦逸转过脸庞,呼了一口气,看到正在冷笑的曹小韵的脸庞。曹小韵翻了他一眼,也回车上去了。 秦逸不禁扁起嘴巴。默不作声的跟在我们身后,出了燕翩迁的躲避屋,把门关上了。 我转身看了看面前的房子,其实师父现在经历的生活,是我期待的,只不过我没有他这么洒脱,能够放下一切去面对新的生活。 我不能看着王萱出事,更不能看着白蕊出事。她们已经组成了我的牵挂。当然还有那个祸害。我需要他们。而不是像师父一样,能够割舍一切,放下后重新开始。 “小韵,你来开会车吧,我们去京城,现在要给车加点油。”白蕊冲着曹小韵说道。转过身来,看到了秦逸,不禁将手伸到后脑的脖子。挠了两下。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女儿的魅力,果然举手投足,都是美到极限,相比之下,我少了太多的女人味。 看着秦逸露出笑容,我心里就更气了。俗话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这就算是给捂上了么? 接着我看着秦逸和白蕊之间传递着无声的情感,心里就更气愤了。 我收回刚才的话,应该说,女儿都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 所以这辈子才变成小棉袄的。 一车的人都觉得有些疲惫,没有人注意到我正在生气。只有曹小韵透过后车镜看到了。嘴角牵起一丝笑容。 也不知道这个美得弹绝人寰的女人都在想些什么,总之是在看我的笑话。 她一定笑,我和秦逸之间的乱伦。 然后看着不明身世的女儿白蕊和秦逸调情。只有我看得懂,秦逸的眼光里只是出于对儿女的慈爱,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王萱只觉得车里的气氛很是诡异,低下头去玩起自己的手机。有些事情自己不参与比较好。 我懒得看你们。转过头的我,打开了车窗,朝着燕翩迁的躲避屋看去,只见燕翩迁一脸凝重,正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朝着我看来。 身边是一团带着蓝色光芒的黑影,依稀是一个长发模样的窈窕女人。 北京现代发出一声轰鸣,在曹小韵手上驶出了院落。我不禁释然。每个人都有自己放不下的事情,不是吗?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七十一章 积阴鬼地 虽然没有得到师父的帮助,但是他总还活着。而且,张宝的术灵已经离开,总不会酿成悲剧。他的爱人一直陪着他,尽管他已经看不到。 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人,不是所有的鬼都是恶鬼。 曹小韵冷眼看着路面,到了加油站,王萱补充了一些零食和水。白蕊看着天空,不知道想些什么。 “就算师父不帮我们,我一定把你送到胡国兴面前。”我给秦逸说道。 “你不烦我啦?”他正笑道,突然脸色一变,“咝!”他吸了一口凉气,“怎么突然冷了。” 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正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在加油的同时思考着我在同谁说话。 王萱在车子旁边叫道:“油洒出来啦!” 那工作人员猛地惊觉,收了油枪。地上喷洒了一些汽油,但是在我看时,那洒落的汽油已经消失了。 曹小韵发动了汽车,却又熄火。“怎么回事。怎么油箱里一点油也没加上?” 我瞅了一眼加油站油箱上的油表,数字已经不再跳动,显示着我们已经加过油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们的车后,多了一辆黑色轿车。一个男人就站在一旁,眼睛看着我们,就像等待很久的模样。 这张脸很是面熟,但是,想不起来。曹小韵不动声色,取了阴罗经。那血红色的物件轻轻颤抖,看上去很是异常。 “这地方有东西。”白蕊走过来说道。 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在一旁喝道:“386元,把车开走吧,我还等着加油。”说完看着后面的车说道。 白蕊冲曹小韵使了个眼色,我亲眼看着曹小韵从自己兜里掏出几张冥币递给那人。她又要用迷心咒?我正欲阻止这种恶作剧,却被白蕊拦了下来,“依尘,别说话。” 曹小韵示意大家都赶紧上车。自己将钱递了出去。那工作人员拿着,看了一下,接着从兜里翻出几张冥币还给曹小韵。 我被惊呆了。 一根黏糊糊、湿漉漉的红色长绳卷住了车外站立的工作人员,我透过倒车镜,看到了身后的情景,那个面熟的男人,正张开了嘴巴,哪里是什么红色的长绳,分明是他嘴里的一根舌头! 一个穿桃红色衣服,齐刘海,短发,桃红色蝴蝶结,鼻子以下部分全部烂掉的小女孩从黑色的轿车下来,站在男人和工作人员之间! 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 那工作人员走了过去,开始给后面的轿车加起了油。 “快走!”白蕊紧急的催促道,“这里吃人不吐骨头的,在这里越久,我们的意识越模糊!” 曹小韵试着发动车辆,却始终再也无法打起火。 “我们不是加油了吗?刚才油箱已经满了。”王萱在一旁说道。 白蕊朝着外边瞅了一眼。 “下车吧。我们得留在这儿了。”白蕊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事,大家不要用火咒。” 王萱打了个寒颤,“我只会火咒呀。” 我的徒弟跟我一样,都是只注重效果的道咒。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就教出什么样的徒弟啊。 我们分别下了车,曹小韵将油箱盖打开,看着里面慢慢的液体。拿着一根筷子戳了几下,抽了出来,整根筷子上哪里有汽油。全是殷红的鲜血。 难怪发不动汽车。 我们的车加了满满一箱的血! 我们看着面前的筷子,默不作声。 “滴!”那辆黑色轿车按响了喇叭,那长舌男人和女孩都回到了车上,显然他们的油已经加满了。在催促我们将车驶离。 都是鲜血,怎么开啊。 “快开走!”在那工作人员的喊叫声中,又有几辆汽车驶入了加油站。看着面前的通道堵塞,纷纷开到了别的通道上,有一辆帕萨特的前盖已经严重的变形,一团血肉模糊的司机从车上下来。 我和王萱并排站在秦逸身边,口里已经喘出白色的哈气。 呼。哈。 空中仿佛受到了感应,跟着我们喘息的节奏,开始呼吸起来。 有些嗡嗡刺耳的声音,就像是耳鸣。远处传来叮当的响声。我仔细一瞧,是后面的轿车上挂着的一束铃铛。 那血肉模糊的小脸从车窗里探出,无神的看着我们。那工作人员转过头来,正要开口训斥,看着我们呼着寒气,脸上变得不再焦急。 车辆越挤越多,不一会,整个加油站被堵的水泄不通。车上的“人”纷纷走下车来。 白蕊的脸色开始变了。 “大家集中在一起。这是个孤魂野鬼游荡的地方!”白蕊说道,接着狠狠瞪了一眼曹小韵,“操的什么心。把车开到这里!” 曹小韵低下头去,没有吱声。 “听我说,这里是众鬼的集散地。所有的孤魂野鬼,都会到这里,阴气极重,结界常年不散,除非高手云集,不然谁也不敢落单到此。这里还会不断吸取修为,要是一个小时之内,我们冲不出去的话,只怕都会死在这里。” 王萱见她说的煞有其事,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秦逸,你在这里不受限制,马上出去找燕翩迁,让他找人救我们。”白蕊冲着秦逸叫道,伸出手抓住了秦逸的胳膊,“一定要快。要不,就给我们收尸吧。” “有这么严重吗,眼前不过十几辆车,充其量,就是近百只鬼而已。还不如我在火车上遇到的近千只。”我说道。 “师父,你遇到过一千只鬼?妈妈呀,你真是我的偶像!”王萱叫道。 “依尘,你不知道,你在火车之上,气息流动,只是面对一些尸鬼,不用担心脚下的问题。在这里积阴地会不断的吸食人的修为,直到最后,把我们吸的魂飞魄散。你看看每年光是驾车旅游失踪的人,就不是个小数。与自然相比,无论个人有多大的修为,都会毫无用处。” “这是积阴地。孤魂可从中吸取灵力,幻化人形。我们就像血肉。”白蕊说完,洒出朱砂来,踏罡站立。 自从遇到她开始,从未见她有过踏罡的动作,看来就像她说的。这里十分凶险。 “秦逸,你不要耽搁,快去!”白蕊催促道,“我们能不能活,全看你了!” 秦逸看了我一眼,迅速的飘了出去。 眼前的鬼物根本没有移动的迹象,只是静默着看着我们。 “师父,他们怎么不动?”王萱问道。我确实也没有见过积阴地,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形。现在是应该继续僵持,还是立刻先下手为强才好? “它们不动,是知道我们修为深厚,在默默等待我们修为耗尽。才来取我们的元阳。”白蕊的脸色变了又变,现在几乎已经是铁青着脸了。 “依尘,大凡积阴地,形成必有原因,附近一定有个大墓,一定是被某些没心窍的盗墓贼挖了。将墓穴的邪物带了出来。”白蕊分析道,接着算了起来。 我也掐指算起,看看是什么。不一阵,我和白蕊同时说道:“墓穴五帝钱!” 所谓五帝钱是指天朝历史中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的铜钱,据说有挡煞、防小人、避邪,旺财之功效。女孩子可以用红线把五帝钱穿起来挂在包包上,也可以随身挂带,用以避邪。 但是和铜镜一样,被用作陪葬的五帝钱,长期沾染墓地尸气,反而会变成邪物。墓穴五帝钱上的死气,会吸引各路鬼魂,夺人气运。 看来白蕊一点也没有分析错,这个东西现在就在加油站里。在众鬼围堵的那个空间里。成为结界的阵眼。 虽然我和白蕊都知道,只要将墓穴五帝钱的位置找出,接着剪断五帝钱的绳索,将铜钱散落,这个积阴地也就不复存在,我们自然得以解困,但是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么小的物件,会在加油站的什么地方。 众鬼围绕的地方,可能有它的存在,但是,也有可能是最强的鬼呆在那里。就像是被卑弥呼附身的我。也会吸引众鬼围绕。 要是等下去,我们的修为将会被吸取的一干二净。可是要打,只要出手一瞬间,就永远无法停止。 积阴地会不停的吸引鬼的到来。就算我们杀掉一千,还会有一千等候。我体内的卑弥呼虽然强大,但是只有在夜晚,才能够起到作用,而且,还不知道,这积阴地会不会吸取她的能力。 现在只是傍晚。 我和王萱都打了一个寒颤。有些抵挡不住那侵袭的寒气了。我的修为大多给白蕊引导了气息,剩下的是剑术,道术修为已经少的可怜。而王萱比我学道更是差了一截。 只有白蕊和曹小韵,反而在道术修为上,要比我们深厚的多。 面前群鬼有些已经开始有些蠢蠢欲动的行为,有些吱吱的摆动一两下脖子,有的干脆想前挪动了脚步。 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现在距离秦逸离开的时间,只过了5分钟。如此在冰冷的寒气中又僵持了5分钟,我和王萱觉得有些麻痹。如果我要死在这里,那我该不该告诉白蕊,我是她的亲生母亲?还是应该守住这个秘密,永远不让她知道? “阿嚏!”我身边的王萱已经打了喷嚏,而我也快忍不住了。白蕊知道凶险,更是把精神重新振作了一番。 在我眼皮打架的一刻,白蕊终于打出第一个喷嚏。 耳边听到女人的说话声,似乎在剪短的说着什么词语,因为夹杂着长长的嘶嘶声,我跟本听不懂。 “我......我们用血祭吧。”我冲着白蕊说道。 白蕊回答道:“不,血祭也是火咒的一种,依靠燃烧修为来施展,这里不能用。”接着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我们等不了了,要闯进去!”白蕊说道。距离秦逸走开,已经过了20分钟,但是我们已经抵抗不住了。 “你用剑闯进去,找五帝钱,这里交给我!”白蕊吼道。 此时,加油站的门打开了,我和白蕊相互对视了一眼,尽管这可能是个圈套,但是我们只能有这一个办法。 我喘息着,抽出了寒光剑。 虽然光弱,但是明显面前的鬼怪惧怕古器。纷纷让出一条道路。 加油站的房间里传出了一阵抽泣的声音。众鬼又把道路堵上了。 看到此处,白蕊冲着曹小韵喊道:“小韵。用降魔咒!”自此开始,白蕊拍出了第一个降魔咒。 看着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在眼前击成了灰烬,我知道,终于要开始了。 群鬼们像是受到了刺激,疯狂的扑了上来。 我划出了两条剑气,斩断了五只鬼的腰部,闯入了加油站的交费室里。 呼地一声,身后的门随之锁上,外边嘈杂的呼叫声全都消失。我的面前是一排货架,上面摆着各种饮料。空荡的收银台就在左边,我握紧寒光剑巡视了一番。 收银台前并没有人。可我清楚的记得,刚才在车上时,还透过玻璃看到了柜台面前有个姑娘。 收银机的抽屉正大开着,里面摆放着不少真钱,但是最多的,还是冥币。 这里有个姑娘,我确定。她还扎着一个马尾辫。刚才就站在这里。 “嗵!”楼上传来了一声门响。吸引了我的注意。 无论是什么东西,让我斩了你再说。 白蕊和王萱、曹小韵在外边,一定和群鬼战得凶险异常。我没有多少时间再耗下去。 楼梯很窄小,只能由一个人通过,而且,二楼显然没有灯光。还没到夜晚,估计没人开。 我开始朝着楼上走去。 按了一下二楼楼梯口的电灯开关,灯却没有亮起。 我朝着里面走去,面前是一个厕所,厕所的前面,只有一个员工休息室。里面正空无一人。看来我要找的五帝钱不会在这里。这么想着,我开始下楼,路过女厕的时候,女厕的一扇挡板吱呀的一声,打开了。 厕所惊魂我已经有过一次。想要再玩这套,已经对姐不好使了。 我冷笑着虚空画符,一个降魔咒拍了过去,击打在那挡板上,“蓬!”那道门被击打的合了起来。 转身欲走,耳朵里又听到“吱呀......”的声音。 扭头看去,仍是刚才的那道门,居然又打开了。 我将寒光剑护住胸前,慢慢走了过去。厕所里打扫的很干净,地上是布满马赛克的小瓷砖,眼前的厕所由木板隔断开来,分成了五个独立的空间。 我用剑尖挑开那厕所门,左手毫不犹豫一记降魔咒拍了进去。“啪”的一声击打到了墙面上。 面前只有一个简易的蹲坑,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 难道......是风?我疑惑着看着关闭的窗口,又一次将门合上。这次我确定,将门合住了。 转身离去时,那门再一次诡异的吱呀打了开来。 你想玩是不是? 我用剑抵住打开的门,将门推到锁眼。 “空!”那门像是被什么东西所阻,关不上了。我又尝试了两下,均是无法将门关住。看看门下,并没有什么东西阻挡。 接着向上看去,却见一只湿漉漉的人头正披头散发挡在门板处。敢情我刚才磕了两下,就夹着它的头! 我去。拜托一次露出来不就完了。左手变了手印,降魔咒一记拍了过去。那头也乖觉,猛地缩了进去。 那女人的哭泣声又一次传入了耳朵,原来,发出哭声的,是这个玩意。 厕所的隔断上方,那东西再一次飘了出来,这次我也学乖了,慢慢等它从里面出来完整,只见她湿漉漉的头发慢慢的从厕所上升起,那哭声听得更加大了些。 我捏着道咒有点僵硬,便甩了甩左手,重新又捏上了手印。拜托,鬼姐姐,我女儿还在外边拼死拼活,你还慢腾腾的。别耽误时间好不好,你痛快的在我面前出现,让我结果了你,不就得了。 听那断断续续的哭声整整一分多钟之后,她的上半身已经抵住了天花板。我看时机成熟,一记降魔咒拍了过去。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门合上了! 这不就完了吗。 “当当”几声响,头灯的日光灯管亮了起来。 看来没什么东西了。 我心念猛地一动。五帝钱会不会就在刚才的坑道中?或是在墙上的水箱里? 坑道就算了,看一下水箱吧。 在明亮的灯光下,我快速的走到了那门的跟前,一把拉开了门,打开了水箱,里面只有水,根本没有五帝钱。 我丧气的从里面出来,又仔细的看了一下面前的环境,合上了厕所门,在我关上门的一瞬,那女鬼的身体猛地出现在门后,发出了“呃!”的一声响。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擦!说实话,姐真被它吓着了,右手一顿,竟忘了手上的剑,左手来不及捏手印,伸出手掌,在它抓住我的肩膀时,捏住了她的喉咙。 那是一股冰冷的湿滑感。 嗵!的一声,我竟捏着她的脖子将它抵到了后面墙上!这时身体才做出了反应,右手一送,将寒光剑刺了出去,将她刺了个透心凉! 她不断叫喊着,在我面前燃烧变成了灰烬。 这次你要是再能吓着我,我跟你姓!不过,你得给我说你姓什么才行。 我看了看左手上黏糊状的液体,心里泛起一阵恶心。走到洗手池面前洗刷起来。 怎么能把鬼抓起来呢?它本是无形之物。这么说来,卑弥呼是个半鬼半异能的女人了,史书上只是记载她会巫术。不然没法解释,我能把鬼捏住的事实。 回头一定要好好问问秦逸,关于卑弥呼的历史。 又多了一项技能。我可以抓住无形的鬼。鬼能抓住,灵估计也是如此。只要我身体灵活,即使来不及施展道咒,也能用物理方式进行攻击。 加上卑弥呼的速度,这下,姐真的变超人了。 哗啦一声,一串发黑的铜钱串儿掉在了地上。原来这个五帝钱在这个女鬼身上。 看来,那个盗墓贼和这个生前的女孩关系甚密,从墓里偷出来的东西,直接送给了在加油站工作的她,她以为是个稀罕物,就带在了自己身上,结果把这里变成了一块积阴地。 别人送的东西,若是鲜花或是一般礼物还好,至于像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还是不要接受。以免招致不好的东西上身。 年纪轻轻,就莫名其妙做了厄运的替身。 我一剑砍断了五帝钱的连线,将五枚铜钱分了开来。为了避免再被人捡到,我将它们分开,装入了不同的衣兜。 五帝钱没有连成一线,结界自然就会消失。 眼前的一切都迅速破败,从墙角开始腐蚀,变成了荒废的模样。 看来,得管好王萱了,她买的零食和水,估计早已经变质。 我顺着满是灰尘的楼梯,迅速的走到了一楼。将门打了开来。 眼前一片荒芜,这个加油站已经废弃很久。 北京现代就停在哪里,在寂静的夜里,身边没了白蕊等人的身影。 “白蕊!王萱!曹小韵。”我不禁喊叫道,可是根本没有人回答,仿佛她们就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五帝钱已被毁,一切都恢复了本来的面目,证明结界已经打开了。可是她们的人呢? 就算刚才她们陷入苦战,有了伤亡,也该留下血迹或是尸体才是。 “嗤......”一辆崭新的轿车驶了过来,停在我的面前,从车窗里伸出一个男人的脑袋,“你好,请问一下,我们要去京城,到了这里突然没了信号,不知道路该怎么走了。能告诉一下吗?” 那是一个年轻的脸庞,透过他,可以看到一旁的司机,与他都是同龄人,都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我将寒光剑收了起来。 “从这里出去走左边的岔道。”我回答道。 “谢谢。”那年轻人缩回身去,接着又冲我问道:“这深更半夜的你在这里干嘛?” “我在找加油站。”我指了指面前的北京现代。 “哦。”那年轻人瞅了一眼,“我这里有一点,你还是先加上,去前面的路上找加油站吧,这里明显都荒废了。” 那年轻人开始下车,身上穿的极为随意,只是一件衬衫和花里胡哨的大裤衩。 他打开了后厢,取出一个塑料油桶来。 “我给你加。”看到我,似乎变得十分热情。 “啵”的一声。白蕊喘息着出现在我的面前,身边跟着曹小韵和王萱。她们被困到结界持续了一段时间。年轻男人拿着塑料油桶,走到我的面前,看着突然冒出的三个人,不禁愣住了。 “你们是哪里冒出来的?”他冲我们问道,接着眼睛看到曹小韵的时候,呆住了。 车门打开,里面钻出了三个男孩。纷纷看着艳丽的白蕊。 其中两人相顾对视一眼,脸上都带上了谄媚的笑。白蕊看着面前的四个男人,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秦逸就是这个坏坏的微笑,最终牵引着我和秦逸走到一起。看来面前的年轻人也不例外。在第二号祸害的you惑下,他们能做任何事。 这是他们眼中的艳遇。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七十二章 聚阴术士 “我叫魏邦钰,这是我好朋友杜逸文。”给我拿着油壶的花裤衩说道,他指着旁边的胖子。 我打量了一下他,对于这种穿着随意,还有梯踏板的男人,我一点也没有好感。看魏邦钰离我近了两步,我不禁抽动穿着黑色长靴的腿向后退了一些。 仪表是一个人气质的正常反映。 那个叫杜逸文的男孩明显比他高出一个头,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肥胖。看着他身上的横肉滋生的几乎别开胸前的纽扣,我不禁皱皱眉毛。 开车的司机没有说话,看来并不健谈,手腕很细的他穿着最入我的眼。就是比起秦逸的身材略瘦了一些。 至于最后一个,染着一撮蓝毛,我根本就没想着去看新时代的花样美男。 其实四个人的五官够很端正,要是精精神神的打扮一下,都还不错,就是现在的打扮实在是......我沟通不了,有代沟。 背上突然痒了一下,秦逸就缩在我身后,他还是赶回来了。他苦笑着摊开双手,示意并没有带师父前来。燕翩迁真的厌倦了。 “你们有水吗?”白蕊说出一个字,都让人骨头酥麻。 面前的男人们纷纷抢着去拿水。白蕊的脸上如同带了桃花,显然对眼前的情况十分满意。岂料几个人拿了矿泉水,全递到了曹小韵面前。 曹小韵抬眼看了一下,随便拿了一瓶。打开来,递给白蕊。 白蕊接过递来的矿泉水,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自我解嘲的笑了一下。 我将手放到了白蕊的右肩上。白蕊扭头看我,不明白我想说什么。 我其实想说,蕊,你在妈妈眼里最美。 那司机也拿了一瓶矿泉水,递到我的面前,“喝吧,没毒。”脸上很是严肃,“我叫韩宇龙。” “你叫什么名字?”王萱问着那撮蓝毛,那蓝毛哼唧着说道:“史默含。” 人如其名。 魏邦钰冲着我说,“加上油,一起走吧。” 白蕊拧开了瓶盖,“今天几号了?是初几?” 这里暗藏了一个切口。 韩宇龙和魏邦钰对视了一眼,“今天十二。” 这两个人有古怪。 修道之人相遇,一定会有感觉,但是他们站在面前,几乎没有什么分量,像是刚刚开始学道的。 白蕊笑着喝了口水,眼睛朝着曹小韵使了个眼色。 “你们去京城做什么?”曹小韵问道。 “去玩,找朋友。”魏邦钰抢着回答道,“我们同路,要不然你坐我们车吧。一路上还热闹。” “我是司机。”曹小韵冷冷的回答道,接过他手中的油壶,走到车一旁处理油箱去了。 杜逸文看着白蕊呵呵的笑了两声,看着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不怀好意。至于女儿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我揣测蕊儿是把这群人当食物来看待的。 看着白蕊向前走了一步,还未来得及说话,我就一把拽了过去,“走吧。” “谢谢你们的油哈。”王萱跳着跟在我们后面。秦逸却大摇大摆的钻进了他们的车。 白蕊被我扯了两步,甩开了臂膀,见秦逸钻进了他们的车,也就没再动,“依尘,你搞什么。为师觉得不妥,想要去看看。” “白蕊,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害人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我要给你说一件事,你和曹小韵,王萱都要听。这是关于祖师爷的一个错误。”我正色说道。 “天公将军?”白蕊打量了一下我,“他有什么错?” 张角一厢情愿,让众术士修炼鬼术,其实都已经偏离了正道。只要解决了李睿渊的问题。我必须要纠正过来。让所有的术士真正的修道。而不是继续练邪术下去。 “等一下!”魏邦钰跑了过来,“从这里走过去,不是有高速吗?等到了界桥市,我们一起去酒吧喝一杯怎么样?” 白蕊想也不想就回答了一声:“好!” 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恶魔术士都是一个脾性,一个个好事之徒。 “师...依尘,我们也去吧。”王萱说道,我把她忽略了,在不爱找事的毁灭术士中,她是个另类。 我发过誓的,决不去酒吧。“你们去吧。我不去。”我说道。 白蕊凑了过来,媚笑着说道,“那好,我们去喝几杯,咩咩......”做了几个轻叩牙齿的动作。 唉,我不去,不去能行吗!不然一个不小心,白蕊就能吸掉四条小命! 两车开始行进,我开始讲述张角的错误。为了避免时间上的错误,我特意说成了是我在殡仪馆的时间。三人皆知我发现了殡仪馆的地下博物馆,对于我的讲述深信不疑。 “还是我爸说的对。”王萱说道,“我从开始修道,就没有接触术灵。爸爸让我留个心眼。” 我点点头,王西成是警察出身,阅历要更为丰富,更何况他本身就是刑侦队长,思维缜密。 “要是那几个小子问我们叫什么,我们怎么回答?”王萱看着前方魏邦钰的车说道。 “你叫小姑娘,我叫大美人。”白蕊吃吃笑道,“至于女神和屁股嘛,她们自己想。” 呼。感情你们都没忘。 “我就叫计林夕吧。”这个名字我用了多次,也习惯了。 “我就叫曹小韵。”最美的女孩平静的说道。 “好!我就叫小姑娘,你叫大美女。”王萱应道。她们两个风格不同,但是确实有周旋男人的本事。 界桥市。 这是京城京平市和锦都市之间的唯一连接城市了,因为市区规模不大,所以没有定为直辖。但是因为临近京城,也是繁华无比。一些外出的务工人员,因为京城的消费水平太高,和不少农民工望而却步,流动在此。 姑且算是个小京城吧。 魏邦钰明显要显示自己的豪气大方,自作主张定了酒店。在所有人梳洗一番后,提议去当地的酒吧玩。 这是一个议程,尽管我不乐意,但是因为女儿,还是要一同跟去。 秦逸跟车了一段时间,但是没有发现异常。我决定让他留在酒店,寻找这四个人的来历。这里靠近京城,说不定会有李睿渊带着道术的探子。跟着一群人一起胡闹,也不易被人发现。 在我梳洗完毕之后,床上摆着一套新的黑色裙子,内衣、丝袜、长靴。 “你去吧。我看家。”秦逸笑道。 我看了一眼裙子心里十分喜欢,就是,是不是露的太多了?我在过去的时间里呆的太久,已经和社会有些脱节,连带思想也受到一点影响。 “不露,恰到好处。”秦逸回答。 “什么恰到好处,我又不是去勾搭男人。” 秦逸扭过头来,“你们是去酒吧,去酒吧!”他说道,“你们不醉,他们那里来的机会?” 什么理论! “你是想穿红戴绿么?”我抽出了寒光剑。 “这个标志性的武器就留在这里吧。”秦逸说道,“那四个小子想要灌翻你们,你们要多小心。” 休想,想也有罪! 秦逸看着我凌厉的目光,笑着将我的旧衣服扔进了纸篓。“你去吧,我去看看那四个小子都带了些啥。” “别人想灌醉你老婆,你都不管?”我怒喝道。 “依尘,你的酒量就像......那个......深不见底。他们没那个本事。”秦逸坏笑道。 “什么深不见底!你给我说清楚!”我怒了。秦逸飘到我身侧,“嘘。有人来叫你了。” “咚咚。”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回来再给你算账! 放下寒光剑,我去开门。 韩宇龙一身休闲装站在门口,见到我一副模样,不禁一呆,“呃,林夕,我们...要去了。” 我点点头,听见了白蕊放肆的笑声。 只见她也穿上了一套与我相同的衣服! 回头去看秦逸,屋子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林夕,”白蕊大方的走了过来,抓住了我的手。“我们撞衫了。” 她圆滑的肩膀扭着,尽管是我最讨厌的忸怩模样,却生不了气,在她身上,这个动作you惑无限,跟本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对面的房间打开,一模一样穿戴的曹小韵看着我们俩,愣住了。 “我自己买的。”她说道。 “哇!我们是四胞胎吗?”王萱哈哈笑着,蹦跳了过来。她爱模仿我,这个我知道。 曹小韵的穿戴真的是巧合。至于我和白蕊的,一定都是秦逸准备的。他有意让我们拉近距离。 白蕊笑了一下,清了一下嗓子。“天地一堂,我们要光芒万丈,走吧。” “我们还要拉两个朋友。”杜逸文说道,接着看了一下手表,“他们快到了。” 当一男一女两个人同时出现在电梯处,向我们走来时,我和白蕊对视会心一笑,这两个人,绝对是术士中的高手。从走路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气息。 曹小韵将双手交叉在胸前,扁起嘴巴,显然不感兴趣。 小韵和白蕊的道术功底深厚,寻常人一定看不出破绽。而我和王萱,身上的道术功底也会让人完全察觉不到。 “志业,”魏邦钰从我身后穿过,走向那迎面走来带笑的男人,“好久不见了。都好吗?” “我给你们介绍,”韩宇龙说道,“这是我们的朋友,卞志业。”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觉得眉眼十分熟悉。白蕊在我耳边说道:“恶魔术士卞波光。” 猛然想起那个曾经在酒店遇到的胖子。这个人一定是他的兄弟。眉眼虽然小了点,但是同哥哥很像。 一旁的女人浓妆艳抹,有点媚俗,妆容太浓,已经看不出真实的长相。 “李佳璇。”那女人冲魏邦钰伸出手来。 魏邦钰伸出右手握了握,“李师姐的大名如雷贯耳啊。据说媚术已到臻境,还有噬魂鞭,早就令人闻风丧胆。” 李佳璇听他夸自己,不禁掩口笑了两声,摇头说道,“都是被人抬举,不算什么。”眼神之中却生出一份骄傲的得意。 切。 比得过我女儿的无羽鞭么? 我朝着女儿脸上看去,除了淡淡迷人的微笑,根本看不出什么。单是这份气质,你就望尘莫及。 “呦。好漂亮的四个女孩。”李佳璇朝着我们看来。“你们兄弟搞什么名堂?” 杜逸文接上了口,“就是一起到京城玩的。我们路过界桥市,所以过来一方面打个招呼,也顺便打听一下,这里哪里的酒吧好玩。” 李佳璇看着曹小韵,轻轻舔了一下殷红如血的嘴唇,“要说酒吧,界桥最有名的,有两家,一家叫巴别塔,一家叫彼岸花。不过大多人讨厌巴别塔的假酒,清楚内情的都会选择彼岸花。” 彼岸花。 踏入这间酒吧,我几乎被震耳欲聋的声音吵的快呆不住了。 酒吧的格局很是新颖,钢架上垂下一条条的灯管,围绕着人挨人的场地正在不断的发光,看上去很是朦胧。一个个的年轻男女们都在场地中间摇晃着身躯。在旁边两侧,是一些沙发环绕着桌子。不时摇摆的灯光在人群中指指点点。 整间酒吧,泛着黑、灰的颜色基调。还有混杂着烟味和香水味的混合气味。一个高挑穿着紫色裙子的冷艳女人从我面前走过,眼神瞥了一眼,甚是轻蔑的扭过头去。 人们三五成群,都挤在酒吧里。扭摆、交谈、喝酒,甚至缠绕一片。 简直是群魔乱舞,身边的王萱跟着鼓点晃动着,脸上满是兴奋。你挺嗨哈。 再转过头来,白蕊嘴上竟然叼着一只烟。十分潇洒的吐了一个烟圈,被我一把揪掉。 “林夕!”白蕊的优雅被我破坏了。 “不准你抽烟。”我说道。 “你虽然比我强,”白蕊凑了过来,低声说道,“但是不代表你能管我,记住我是你的师父。” 我还是你妈呢! 杜逸文走了过来,抓住了白蕊的手臂,“走,我们喝一杯去。” 我正皱眉想要阻止,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推了一把杜逸文的肩膀,“嘿!我的俱乐部这里不欢迎恶魔术士!” 杜逸文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禁松开了白蕊的手,“别担心,郑师兄,那都是陈年往事了。现在的恶魔术士根本不会像以前一样肆意妄为。” “真的吗?你们恶魔术士,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变,对我来说,没什么改变。” 魏邦钰见杜逸文和人争执,冲了过来,那姓郑的西装男人伸出了两根手指。一股白色的气体从手指间窜了出来,魏邦钰登时动弹不得,被气体拽离了地面,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姓郑的西装男人扭动了手指。魏邦钰的脖颈处发出了骨头扭动的声音。 “呃。”他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呼声,“我们以前忍受过更痛苦的事。” “所以你现在让人讨厌。”那人说道。 接着松开了手指,“滚。” 杜逸文看着,双手捏起手印。那西装男人伸出手指,一记道咒朝着杜逸文拍去,“啪!”一声响亮的声音,一股香味飘过,李佳璇将他手中的蓝光接了下来。“郑蕴超!我们不是来闹事的,只是来玩。不关你们聚阴术士的事。” 我听到聚阴一词,不禁大惊!是谁用了这个聚阴这个词?与我的化阳相对?我的本意,是想要所有的术士集合,不再分裂,这聚阴二字的出现,岂不是与我的用意截然相反。 所有术士之中,无人能用两根手指对人进行控制。 难道是......李睿渊! 那个穿着紫色裙子的高挑女人也走了过来,“听说你们不把人命当回事?”卞志业沉着脸问道。 “问这个做什么?”那女孩笑道,“还想象以前一样睡我吗?我们聚阴术士众多,你们敌不过我们。” 卞志业眉头紧皱,眼神瞟向一旁,“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李佳璇看着郑蕴超,“彼岸花的老板呢?你们把他弄哪里去了。我警告你,她是我的朋友,你们要是害她,我就要你们偿命!” “哼哼。”郑蕴超笑道,他那看似已经缺乏睡眠的脸色,露出了阴沉的笑容,“她在冰库,很快,就是新龙主了。这是荣耀。” 李佳璇不禁大怒!双手结印朝他头上击去。郑蕴超侧身避开,那道咒击在身后的灯管上,将灯管拍碎了。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 “想打架?”郑蕴超轻蔑的拍拍双手,酒吧的灯光亮了起来。在酒吧的顾客纷纷安静下来,转过脸庞。 “你们就这几个人,还想在这里捣乱?” 魏邦钰一扭身子,被一撮蓝毛的史默含拽住,“不能打。” 卞志业叹了口气,冲着众人说道,“我们走。” “不行,杜姗还在他们手上。除非他们把杜姗放了。”李佳璇说道。 卞志业喝道:“走。” 说完,走出了酒吧。韩宇龙冲我们打了手势,示意出去再说。 “怎么不玩了?他们是什么人?”白蕊佯装不解,冲着众人问道。 韩宇龙长叹了一口气,跟随在卞志业身后慢慢说道:“其实,我们是术士。这是一个古老的道术别支。分为毁灭、恶魔两派,三年前,江州发生了一件大事,使得术士们势力大减,当时的天赐右护法梦依尘虽然力挽狂澜,但是仍是被聚阴术士的创始人李睿渊弄的下落不明。 我们猜测,梦护法已经遇害。可是前阵子,封山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说是梦护法摒除派别之争,创立了化阳术士。所以,厌倦和毁灭术士争斗的我们也看到了希望。可是,李睿渊带着聚阴术士围剿了封山。 听说,去的恶魔术士,都遭到了毒手,无人生还。估计梦护法一行人,都被李睿渊火烧道观,以身殉道了。现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大批的聚阴术士,纷纷各自拉道众,在各地市建立据点,并且依靠龙主修炼血咒。” “什么是龙主?”王萱在一旁问道。 “龙主是个女人。”史默含在一旁接口,“先找个八字纯阴的女人,接着磨去她的人性,集万人骨血以人命血肉喂食,然后将她杀死,将她血肉分食,提升驻颜长生的功效。” 我的长生,估计张梁的军师伏飞沉也是这么做的吧。只是他最后为了保存,将血肉制成了血书而已。至于李睿渊,他是自己集合的。他把这个邪法传出来了! 凭借驻颜长生这四个让人心生向往的字,他能迅速的拉拢队伍。他将原有的术士格局打破,击中杀死了一批术士,自己创立了聚阴术士的大军! 凭着明显的驻颜效果,他的追随者必定死心塌地。 “对不起,林夕。我们不能带你们玩了。”魏邦钰走到我身边说道,“你们不是修道之人,再跟着我们,会有危险,我们的行藏已经被聚阴术士发现,怕我们告发,估计没有多久,就会杀上门来。” 李佳璇冷哼了一声,“他们想杀尽天下的术士,也没那么容易,虽然我们现在处于劣势,但是要是论起道咒,我们比他们更精纯。我这就赶到江州去找我师叔祖鲁墨,他道法高深,一定能把杜姗救出来!” “噗!”我身旁的王萱拿着矿泉水瓶忍不住喷了一口。 鲁墨都成师叔祖了。 杜子石果然也有过人之处,我们刚刚离开,就已经开始扩张至此。 白蕊伸出左手,轻轻捋了一下头发。美艳的眼睛朝我看来,她的意思我懂,我们都老了,老到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辈份。 “事不宜迟,估计聚阴术士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酒店,你去找师叔祖鲁墨,我去找我哥卞波光,虽然他已经隐居,但是这么大的情况,他不会坐视不管。邦钰,你们赶紧回酒店。我会在酒店处开个结界。让他们暂时找不到,把这四位姑娘保护好。估计她们也被窥伺了。这个时候离开,说不定反而被害了性命。” 魏邦钰嗯了一声,点点头。 韩宇龙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比较尴尬,“林夕,连累你们了。不过,跟着我们要相对安全些。” 你们有我们在,应该感到庆幸。 至少,我不会看着你们送死的。 “呃。那个...林夕,我还没有女朋友。”韩宇龙低声说道,声音已经细不可闻。 我是你师叔祖的师公。你是不是表错对象了?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七十三章 聚阴四圣 卞志业做完安排后,带着我们向酒店走去。 在我们进了酒店,他加了一道结界。那结界薄的可怜,却在魏邦钰口中,仿佛变成了固若金汤之物。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我让王萱加持了一层。像我和白蕊若一出手,势必会令人发觉。 术士这个别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想我的辈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按照燕翩迁的徒弟算,还是威廉的朋友算。道术修得不怎么地,身份却高。看来,这真是要不得的一个别支。心思哪里放在修道上,全争权夺利了。 其实,一切等到鲁墨或是卞波光来,就会揭穿。毕竟他认识我和白蕊。 “依尘,你要帮他们么?”白蕊偷偷冲我说道。 自然要了,他们是我们的弟子。 “其实,我们应该走,在这个地方呆的越久,越容易暴露身份,我们应该吸了他们,化为己用,这样对抗李睿渊,要多一份胜算。”白蕊说道。 曹小韵在一旁眨眨眼,“师父说的对,乱世求存,保存自己才最重要。” 她做过曹操,有这样的想法没什么不对。“不行!我是他们的师祖,怎么可以这么做?”王萱叫道。“我还要他们叫我哩。” 你就是为了玩吧。 两票对两票。叮!一声脆响。我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秦逸拿着一把勺子,敲了玻璃杯一下,“你干嘛?” “我弃权。”秦逸高举起手,说道。 白蕊看着秦逸,满脸赞赏之意,心中夸他聪明。 我没好气的斜他一眼。“谁问你了。”原本还真有这个打算。毕竟秦逸也是我们其中的一员。 “咚咚。”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魏邦钰站在了门口,“林夕,我们商议了一下,准备换个总统套房,大家好住在一起。同时也能好好保护你们。” 这里是四星酒店,很贵的。 魏邦钰苦笑了一下,“谁知道能不能撑过今夜,多少钱也没用。” 看来你们是做好了生死的准备。我和白蕊对视一眼。白蕊站起来笑道,“既然是已经安排了,我们就搬吧。”她毫不客气。站起身来就走。 总统套房在酒店的楼顶,很是气派豪华。 杜逸文从自己的旅行包里取出了一把斩马刀。白蕊的眼睛一亮,“这是......” “我叫它斩魂刀,因为我胖,用剑太不雅观,所以给自己选的兵器。”杜逸文解释道。 “你们不使道符么?”王萱跳到他面前,“我能看看吗?”也不等杜逸文反应,就一把抢了过去。仔细把玩起来。 韩宇龙笑了笑,从杜逸文的包里取出一把苗刀来,拔出长长的刀身,看着刀刃寒光说道:“我们是想效仿梦前辈的冰魄寒光剑,要知道她一手持剑,一手施符。不知道斩了多少鬼灵。” 史默含接着说道,“我不用兵器,要知道,学而不精,还不如不学。”他右掌撑开,一张平整的道符在手掌上像张卡片一样转了起来。 看来一群人中,只有他的道术修为高深些。 魏邦钰拿起一把剑,“剑被称为百兵之君,其实最为难学。我练得手腕每日酸痛,却还只是皮毛。真希望有天能到梦护法的高度。” “哼。你的把式只怕要练到死了。”李佳璇推门进来说道,“以前毁灭术士掌教燕翩迁,斩的鬼更多。还有恶魔掌教白蕊,据说见过她无羽鞭的人都没有活下来。” 白蕊听到此处,低头摇了摇。 “白幽逸用鞭么?”魏邦钰疑问道。 “只是传说。我没见过。估计要是见到,我也死了。”李佳璇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电话,“等我师叔祖来了。我们一定能把杜姗救出来!” 鲁墨就算是再快,估计就算赶来,也得4、5个小时。那时天都该亮了。 史默含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敢说能到梦、白两位前辈的高度,若是能到曹小韵掌教、王萱王理事的程度,也就成了。” 王萱一听来了劲,笑着放下杜逸文的斩马刀。要冲着他走去,被我一把拽了过来。 言多必失。我们在这里就算痛快了,到了京城,估计李睿渊和陈迎筠能让我们喝一壶的。所以我们尽量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韩宇龙手握着苗刀,走到我身边,冲我们说道,“要是聚阴术士杀上门,要紧跟着我们。一切由我们来应付。虽然再不济,也一定保护着你们平安无事。” “闭上乌鸦嘴。卞师兄的结界在,那些人未必就能找到这里。”李佳璇说道。“要是打起,他们人多势众,说不定还有人控制鬼物前来。我们以防守为主。” “不能走么?”曹小韵问道。 “被聚阴术士盯上,别想离开,只用想着他们能否放你一马了。”李佳璇摇着头说道,“要是有鲁墨,包涵一人在此,我们就不会如此躲避!” 说完,一拳砸在沙发上。 白蕊冷冷看着,“沙发又不疼。”她低声嘀咕道。 聚阴术士的依凭是什么?术灵,还是吸食人命?通过什么方式来修炼呢?显然从手印中解放了,估计是李睿渊做的改良。 得抓个过来问问。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总统套房里的钟摆已经到了两点。王萱放下了饮料瓶子,朝着楼下看去。酒店楼下的人头如同黑点。街道上偶尔才过一辆车,没见到什么异常。 “咚。”虽然头顶上只是轻轻一声。我和白蕊同时醒觉。 来了! 屋子里的人浑然不觉。李佳璇和王萱一样朝着楼下看着。魏邦钰、韩宇龙还在朝门的沙发上喝着茶水。 我霍地从沙发上站起。后下手遭殃,不能等下去被人算计。白蕊的胳膊挽了过来,“林夕,你去哪?” “我闷的很,想去楼顶转转。” “我陪你。”白蕊笑道,媚眼如丝。 “不能出去,现在外边危险,林夕,你要留在这儿。”韩宇龙说道。 滋滋......楼板上滴下绿色的液体来。我身子侧了一下,巧妙的避开了。那液体滴在地面,冒起一股白色的气体。 韩宇龙猛地拽我到他身后。冲着众人喊道:“他们来了!”眼睛看着地面的白气。抬头看了看已经被渗透了的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泛着整片的绿色,纷纷朝着地面滴下不知名的液体。带着腐败恶臭的味道。 尸体的臭味漫布在整个房间。我习惯性的摸向腰间的寒光剑。 还在行李包里。正欲去拿,被韩宇龙拽住,“林夕,跟在我身边。别乱跑,这不是闹着玩的。 王萱已经从包里翻出了我的寒光剑。它因为离开了我的佩戴,变回了耳环。 “什么味儿。”杜逸文问道。史默含立刻接口,“是尸气。” “蓬!”的一声,明亮的灯光突然灭掉了!头顶上巨大的一团绿色物体,像是有了生命,不断的蠕动着。此时看上去,就像是黑色的一坨。 扑通一声,头顶一团黑影落了下来。一抹手指粗细的黑色光流缠绕在面前掉下的东西身上。 一阵冰冷的窒息感霎时冲进脑海。就像突然落入冰水般,看着这一坨黑绿色的东西慢慢从地面站起,众人由脚到头生出一身冷汗。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才会令人恐惧。 哗!浓郁的血腥味顺着总统套房的门外喷溢进来,让人觉得反胃。四周白色的墙壁上被红色的液体瞬间染成红色,并且从四周墙角仍在向外一层一层覆盖。粘稠无比。 有人已经成功的打开结界,而且制造出结界了。 曹小韵不禁提起双手,想要结上手印,白蕊冲她轻轻摇了摇头,曹小韵又将手垂了下来,身子习惯性向后靠去,猛地被后面硬邦邦的东西顶了一下!转身向后面的窗户望去,哪里还有什么窗户。眼前竟是一座骨墙,一座用白色头骨相互堆砌的围墙!密密麻麻的头骨冲着曹小韵缓慢的伸缩着牙关! 李佳璇喝道:“我们被包围了!” 呼的一声,手中抽出一鞭,卷住了我和韩宇龙的那一坨不断成型的东西,朝着骨墙用力甩了过去! 碰。那东西甩在骨墙上,迅速四散,像是水流一般,顷刻间消失在头骨堆中。 杜逸文几个箭步窜到已经被红色液体包裹的门口,左手一张道符贴在门上,挥起手中的斩马刀,朝着门把劈落。 咔嚓一声,将门锁剁了下来,推开门口的一瞬间,只见门外一片血红。 呜呜的一股寒风顺着门缝扑进,一只惨白的双手抓住了他的双臂,剧烈的摇晃起来。杜逸文觉得自己整个骨架都要被瞬间的摆动摇散了。 在不断的晃动中,眼前看到的是一不断晃动的长发。他惊恐的朝着那晃动的长发中间看去,在那圆圆的脑袋抬起的同时,猛地吼了一声。那晃动戛然而止。面前的鬼物慢慢朝着他抬起头来,杜逸文瞪圆了双眼,想要看看面前的鬼物到底是副什么模样,整个肩膀突然一沉!打了一个寒颤! 一双惨白的小手按在他的肩膀。从我的角度看去,那是一只鬼孩。 我习惯性的左手立即画起符来,却被一旁的白蕊奔上拦住了。史默含拍了一记降魔咒到杜逸文的肩膀,那鬼孩立刻呼叫着消散。 韩宇龙举起苗刀,朝着面前的长发鬼一刀劈去,那鬼凄厉发出一声嘶叫,坐到了地上,缓缓的消失了! 反应是很正常的事。在这里东西的面前,容不得片刻犹豫。只是,这一次,这些东西遇到道咒,却没有燃烧,居然是缓慢的消失。 看着那鬼物消失的地面,我不禁皱紧眉头,它是暂时退去了,还是死了?完全确定不了。 “把门关上!”,“冲出去!”史默含和李佳璇同时叫道。 “困在这里,也会死。还不如冲出去,也许有一线生机!”李佳璇补充道。 总统套房实在太大,倒不如楼下狭小的一般客房容易防守。这是魏邦钰的失策。 隐约能听到楼道里的咏唱,虽然只是闪过一瞬,就被呜呜的风声掩盖。然后像是铁管在一根巨大的钢管中敲击的声音传入耳膜。 李睿渊还真有本事,竟然无论是控尸还是控鬼,都完全和我遇过的东西不一样。但是无论怎么变,总是万变不离其宗,鬼还是鬼,尸体之中是尸体。本质上永远不会有任何区别。 “林夕!紧跟着我!”韩宇龙大吼道。 我仍在发愣,却被身后的秦逸推了一把,“小帅哥叫你呢。” 转念之间,韩宇龙已经跟着李佳璇冲了出去。 楼道已经被血彻底的浸透了,那红色的液体分明是鲜血,已经将楼道的墙壁彻底浸红。可是闯出房间的我们都被面前的场景吓呆了。 酒店的通道上,满是人肉和碎骨散落在地。一些人正趴在地上,舔舐口中的血肉。看着我们从房间闯出,纷纷朝着我们看来。眼中发出异样的光芒。 “妈的这是人还是尸体?”魏邦钰骂道。 其中一个高挑的女人率先站直了身体,我认得她,她就是酒吧里和卞志业说话的女人。 她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污,反倒抹得更花了。“给我上!” 杜逸文喝了一声,“是人啊!”举起砍马刀劈了上去。 李佳璇立刻吼了一声,“千万别杀人!”杜逸文手上一错,已经砍到了冲上的一人,鲜血喷溅了他的一身。回过头来,看着李佳璇。 “这些人是受蛊惑的,杀了他们,我们就立刻成了杀人犯。” 郑蕴超从电梯处闪过了身子,“真有你的。居然被你识破了,不过没关系。这样的人,我很多。” 在他身后,又是一群聚阴术士挤了过来。整个黑色的通道登时堵了个水泄不通。 不能杀,只能击打,什么时候才能闯得出去? 王萱突然惊呼了一声,我回头一瞧,只见从墙壁里又窜出惨白的颜色来,看上去是一只手臂。 “史默含,韩宇龙!你们守后边,”李佳璇叫道,“四个女孩子在中间,剩下的人和我守前面!” 前面有人,后面有鬼。真是好手段!我不禁眯起了双眼。 白蕊拍了我一把,指了指头顶。头顶上又有了一块绿色的肉块。 简直是无孔不入。 呼。我们藏不住了。我和白蕊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王萱识趣的将耳环塞进我的手中,曹小韵靠近了白蕊一步。 “嗵!”的一声巨响,从隔壁的房门处传来。随着咔嚓两声,两道酒店的房门被人踹开,一前一后,两道身影闪了进来。 “卞兄,你守西边。我在东边好了。” 王萱不禁大喜,鲁墨到了! “回去告诉你们聚阴术士掌头,化阳术士鲁墨在此!”一身劲装的鲁墨一脚扫倒面前冲上的聚阴术士,同时飞速一拳将他击出,压倒一片聚阴术士。从腰间抽出剑来,剑指地面。看上去颇有几分古代侠客味道。 李佳璇立即拜倒,口中喜道:“师叔祖。” 鲁墨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回头。 再一看身后众鬼,已经消失殆尽。那人收了势,正欲转过头来,却被白蕊一把拍了肩膀,“你好厉害!”她口中赞道。 那人脸上一阵迷糊,连着眨了几下眼睛。转过头来。果然是卞波光。 他看着我们,嘴里支支吾吾的说道:“呃...呃......” 白蕊给他下咒了。我能确定。她只是不愿泄露身份。 “见过师公。”韩宇龙冲他行了一礼。 此时我退了一步,头顶上绿色的一坨掉了下来,却有一人从我们的总统套房走出,一张黄符贴在了那坨东西上。那玩意还未成型,就顷刻间化为一滩恶臭的污水。 “还好,我来得及。”来人正是卞志业。看来,不用我们出手,他们能够控制局势。 “鲁墨。”郑蕴超拍着手掌,“好潇洒,好手段,不过,我们掌头已经来了。我早算准了你会来。杜姗已经告诉我,你是她的师叔祖。不过你也一样。” 他挑起两根手指。众聚阴术士纷纷给他让开道路。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就等你上门签收呢。” “郑蕴超,想活命的,放了杜姗,我们一切都好商量。要是你害了她,我饶不了你。”鲁墨说道,字字铿锵,听上去已经磨练了不少。 “正好,试一下你的剑法!”郑蕴超再不说话,手上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把剑来,斜斜的刺向鲁墨。鲁墨不敢大意,忙侧头避开,也是一剑刺去,几乎同时,两人繁复的左手手印碰到了一起。“啵”的一声,两团蓝光闪过,两人分了开来。 “上!全给我上!让他们死无全尸!”郑蕴超气急败坏的说道。握住剑柄的右手已经鲜血淋漓,不住的颤抖。 聚阴术士纷纷得令,再一次如同潮涌冲了上来。 鲁墨不敢出剑伤及性命,反倒捉襟见肘起来。“郑蕴超,有本事撤了你的傀儡,你与我独斗来。” 郑蕴超冷笑了一声,“我像是单打独斗的人吗?告诉你,为了等你这大头驴,我把锦都的聚阴术士都急召过来了。你有本事,打完二三百人,再同我独斗吧。” 郑蕴超看着与聚阴术士缠斗的鲁墨正狞笑着,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把。抬头一瞧,看到了一张更为轻蔑的脸庞。 “青龙使,您怎么来了。”郑蕴超急忙冲着身边的人行礼。 随着那轻蔑的脸庞身后,连跟着三个黑影。“参见四圣!”他心中惊喜参半,立即跪了下来。 “陈女冠知道你们界桥市要来个大人物。怕你有闪失,特意要我们四圣接手。那是鲁墨?”轻蔑的中年男人眯着三角眼看着正在缠斗的鲁墨。 但见鲁墨手脚利落,对冲上的聚阴术士猛下狠招,一拳一脚,必令一人丧失攻击能力。顷刻间就已击倒一片。 “好俊的身手。化阳术士里有这么好手,怎么会在封山一败涂地?”身边一个女人议论道。 “白虎,那可是李圣主的英明决断,才大大消弱了化阳术士的实力。不然,聚阴术士们怎么会有今天的地位?”一边的年轻男人说道。 郑蕴超瞅了一眼面前长发阴郁的年轻人,谄媚的说道:“朱雀使说的是。还是咱们李圣主英明神武......” “少拍马屁。”一个胖道士走了上来,一把扳开他的脸庞,“把你的人撤走。将鲁墨交给我们。” “玄武使,你看我为了抓住鲁墨,已经联络了锦都的掌头一起行动,眼看就要成功,您......” 玄武使一脸横肉突然一变,“现在我们接手了。叫你滚就滚,哪里那么多废话。再多说一句,你信不信我一刀劈了你让你做龙主!” 郑蕴超扁了扁嘴巴。咬紧了牙,心中暗思,有朝一日,你们不要落在我手上。冲聚阴术士们动了动手指。 鲁墨已是斗得满头大汗,突然压力一松,眼前的聚阴术士居然退下了。 眼前看着站在面前的四张脸孔,不禁吃了一惊! 自己曾经在江州与青龙使者一战,一点好处都未讨到,差点失去右臂。想不到,此时青龙使者就站在面前,身后的三人不用说,是聚阴术士的白虎、朱雀和玄武三圣使了。 “卞兄,你带着大家冲出去,火速赶往江州,这里交给我!”鲁墨叫道。 卞波光突然来了精神,走上前来站在鲁墨身边,“鲁墨兄,现在你我已无毁灭、恶魔之分,都是化阳术士,同是兄弟,何分彼此,难道我从这里出去,就能独活吗?” 鲁墨看了他半晌,黝黑英俊的脸庞露出笑容,点了点头,“好,过了今晚,我与卞兄对酒笑谈!” “跟我喝,你老弟还得练几年。”卞波光站在鲁墨左侧说道,“白虎使,你曾经邀请我入聚阴术士,我们还是把那未完的一战打完吧。” 青龙使牵着嘴角阴沉一笑,“今天晚上的节奏可不是单打独斗哦。” 鲁墨看了一眼身后的李佳璇,“你们志在我鲁墨,放了我的徒孙吧。她们都是新晋的术士。” “你没有像样的徒孙,要她们干嘛?我们就勉为其难,帮你清理门户,免得学艺不精,反误人误己。”朱雀使扯着尖利的嗓子答道。 鲁墨不禁大怒,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七十四章 剑出锋芒 李睿渊果然是玩弄权术的人才,在我们还在收徒扩张的同时,他已经将聚阴术士的等级划分好了。 “碰!”的一声,玄武使一拳砸在酒店的墙面,击出一个洞,在众人骇然的眼中,从墙壁里扯断一根钢筋,连带着大块的水泥握在手上。“这个使得还算顺手。” 这还是人吗? 白蕊看着玄武使的手臂上血肉模糊,他自己兀自不觉,不禁皱起眉头。估计此人的近身功夫相当了得。 我看着玄武使的四肢颇为僵硬,推测他只是魂魄出窍附在死尸身上而已。他真正的肉身,一定就在附近。 白虎取出法鞭,也是个使鞭的行家。朱雀始终空着双手,不知道他又使得什么武器,或者他就是个咒术士? 青龙抽出了一把剑,做好了与鲁墨对战的准备。 在鲁墨挺剑上前的一瞬,我看到了朱雀的兵器,他用的是镖!如果是一个人,尚且容易应付,不过应对这个团队,确实比较难缠。 卞波光立即甩出了一把道咒,纷纷与朱雀掷出的飞镖相抗。鲁墨一剑未刺中,与青龙的剑身相交,青龙身子一侧,玄武挥舞着钢筋石块赶上,一把拍在他的背上。 噗!鲁墨喷出一口鲜血!猛地脖子上一阵火疼,白虎的法鞭已经扯住了他的脖子。猛地一拽,将他的身子扯到半弓,玄武又上前一步,石块挥舞着又是一记重击拍在他的后背,将他拍倒在地。 青龙在玄武身侧转了半圈,一剑朝着趴在地上的鲁墨刺去。 这四人无论从身法和招式上都配合的天衣无缝,相互支援臂助,面对强敌,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杀人机器! 卞波光见形势紧急,偏偏只得集中精神应付朱雀的飞镖,半点抽离不得。不禁叫道:“鲁墨小心!” 倒在地上的鲁墨就地一滚,避开了凶险的一剑,左手紧握白虎的法鞭,将她朝着自己拉扯,同时一剑刺向朱雀。 朱雀猛地一惊,闪了过去,当的一声,鲁墨与青龙的剑再度相交。 白虎左手虚空画符,朝着鲁墨拍去,却中途被卞波光一记道咒拦截,身体摇摇晃晃,被鲁墨紧紧扣在手上。 鲁墨以白虎为盾,朝着青龙攻去。玄武立即以身挡在青龙身前,噗的一声,鲁墨的剑将玄武的身体刺穿。剑身却被玄武的右手紧紧拽住。此时在玄武身后的青龙抓住机会,朝着鲁墨再度刺去,白虎的身体猛地一蹲,为青龙的剑让出了位置。 当的一声,卞波光一记道咒将青龙手中剑身打偏,蹲在地上的白虎身子却动了,一记扫堂腿将身后鲁墨刮倒,接着站起身来,在还未落地的鲁墨身上补上一脚,踢了回来。 这一切发生的犹如电光火石。聚阴术士四圣使未伤及分毫,就将鲁墨击成重伤! 玄武伸手将剑从身体里拔出,扔到了鲁墨面前。 “再来吧。”青龙轻蔑的笑道。 卞波光和李佳璇扶起鲁墨,卞志业在一旁说道:“我来。” 鲁墨哇的吐了一口鲜血,伸手拦住,“你...不是对手。”接着身体一软,显然就要躺倒。两人急忙将他扶住,李佳璇脸上流出热泪,哭诉道:“师叔祖......” 鲁墨笑了笑,“没事。只不过一死而已。我入门晚,这是我的劫数,你们快走,我在这里拖住他们。去找我师姐...王萱。叫她小心...” 我身后的王萱猛地一动,就要上前搀扶,此时鲁墨却又再度站了起来,“我给你们护盾,你们快跑,如果见到我师姐,告诉她,鲁墨...不后悔。” 这里有故事。我听的出来。 王萱站在鲁墨身后,热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我呼了一口气。“你再不出手,他们就都死在这儿了。”秦逸趴在一旁冲我说道,却被白蕊扯了一把,“你稍安勿躁,看依尘表演。” 她是算准了我会出手的。我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术士。 “把剑给我!”鲁墨叫道。卞志业将剑从地上拾起,递给了鲁墨,“鲁......师叔祖,你放心,我就是拼死,也会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鲁墨点点头,看向右侧的李佳璇,李佳璇已经泣不成声,用手擦拭掉鲁墨嘴边的血迹,“师叔祖,徒孙无能,但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我与你并肩作战!” “你别看我,你答应请我喝酒的。”卞波光说道,“人生有酒,真是美妙无比!” 鲁墨对卞志业说道:“走。”卞志业吸了一口气,冲着魏邦钰、韩宇龙说道:“我们走!” 韩宇龙转身扯住我手臂,“林夕,快走。”被我一把甩开。 韩宇龙不由得大急,“林夕,你不能在这儿,会没命的。” 卞志业看我目光呆呆的望着对面的四圣,以为我被邪咒所迷,向我天灵盖施了一咒,迅速的拍下,却在半截处,被我抓住了手臂。 卞志业猛地一怔,手上的剑已经被我抽了过去。 我走到了鲁墨面前。用剑指向对面四圣,“你们刚才说,今天晚上不是单打独斗的节奏么?” 鲁墨双眼瞪的溜圆,“师...师...”公字尚未出口,被身后的王萱按住了右肩。回头望去,脸上浮现惊喜的光芒。 “好漂亮的小姑娘。”白虎赞道,“朱雀,你不是还没媳妇吗?”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小姑娘,你只怕挡不住我一剑,还是乖乖的让开吧。”青龙轻蔑的说道。 我回报一个轻蔑的微笑,“好,你们不想单打独斗,我成全你们!” 挺起剑身,虽然不是寒光剑,却丝毫不影响我出剑气。朝前踏出一步,剑尖触动,登时带起附近气息流动。 青龙脸色一变,不敢大意,忙凝神运剑。朱雀双手抛出十只镖。我轮起剑花,剑气四处油走,剑刃寒光到处,皆成了圆弧形剑气。吸引着四周气息纷纷归于剑气之内。 朱雀大骇,投掷出的飞镖都被我剑气尽数弹开。正在发愣,白虎的法鞭被我剑气砍成了数截。朱雀猛地弹起,身子向后迅速退去,我随之跃起,一道剑气划出一个圆弧的半圆,冲着朱雀逼去,落地之时,向着右侧的白虎划出一剑。 待我落地,当的一声,与青龙的剑相交。当即再不犹豫,猛磴地面朝着左侧急促刺出,青龙刚侧过身体,抢上来的玄武肚腹随即被我划了一剑,我左脚踏在墙面,随即出了第二剑,玄武只觉眼睛一花,我的残影已经从身后划了过去。接着第三剑、第四剑! 卑弥呼的速度,已经超乎常人,我接着刺出两剑,众人眼中均是见到我握剑的残影,身影已经完全捕捉不到。 白蕊收了脸上微笑,惊惧的看着面前我的剑影,脸上流下冷汗,回想自己用无羽鞭与我对阵,若是我刺出一剑来,岂能还有命在?越看越是心惊。 一旁的术士们均是呆愣在原地。 六剑刺完。朱雀身子落地,却断为两截,污血流了一地。玄武手脚皆断,被我削成了人棍。一股灵魄从身体涌出,我虚张左手,将它捏在手里。它被我体内卑弥呼控制,脱身不得,一把蓝色火焰烧得干净。 “嗡”的剑身一震,落在了青龙的肩头脖颈,此时白虎的身子跪在了地上,脖子一歪,喷血声嘶嘶不绝,扑通一声,趴倒在地。 青龙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只觉脖颈处剑身火热灼烫,跪了下来,“饶...饶命。”脸上惨白无光,再无了轻蔑之色。 “到地府求饶吧。”我剑一横,将他脑袋削了下来。这个割脑袋的技能,是在火车上砍尸得来的,其实,我的感受是,活人的更好割,因为比死尸的柔软。 我转过身来,看着面前呆若木鸡的众人。 鲁墨先反应过来,跪下行礼道:“师公。” 李佳璇惊得也一并跪了下来,“师...”却没说出口,不知道该怎么叫。 卞波光猛地回神,“梦护法。”冲我恭敬行礼。 扑通声顿时不绝,除了我的队友外,尽皆跪倒。韩宇龙呆傻站着,口中喃喃说道:“梦护法...护法...她是梦...依尘。她是天赐右护法。” 魏邦钰见他未跪,狠拽了他一把。将他扯到地上。 “师父好帅啊!”王萱惊喜叫道,“我一定学剑,我要学双手剑!” 白蕊在一旁神情复杂,“依尘,你这招...使得好,师父受教了。” 众人闻言惊慌失措,纷纷朝她看来,卞波光此时恢复了神智,“徒孙见过白幽逸。” 杜逸文在一旁看得分明,剩下的应该是曹小韵与王萱无疑,想起自己的无礼,不禁冷汗入雨。 我走了过来,将剑还给卞志业,卞志业不敢触摸剑柄,恭敬的双手接下。估计是要供奉起来了。 我不禁皱皱眉毛,有那么大压力吗? “很拉风啊。”秦逸在一旁说道。 其实我觉得最奇怪的就是这个,似乎我们从加油站出来,除了我身边的队友,所有人似乎对他视而不见。蕊儿说,加油站会让魂魄得到增益,难道秦逸变强了? 却也不见他使用定身。 “啵。”的一声,结界打开,酒店的一切恢复了原样。 “师公,徒孙有一个请求。”鲁墨说道。看他还在不断吐血,我急忙扶住他,示意进房再说。我亲自做了符水,令他服下。 没有多久,鲁墨的伤势恢复了。 “你想让我去救那个叫杜姗的朋友吗?”我问道。估计他要求的,就是这件事吧。 “师公真是未卜先知......”鲁墨还没说完,就被王萱敲了一记,“你这小子,瞒着我做师叔祖了哈,那我不是也是师叔祖?” “师姐自然是的。”鲁墨看着王萱,有点不好意思。想起刚才情势危急,自己偏偏又吐露心事,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看看我徒弟的男人!谦逊、有礼、知道分寸,我怎么就挑了一个流氓呢? 不过,我看得出,包涵一样对王萱有着欲言又止的举动,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希望我的徒弟早点开窍,别误人误己。 每个人的感情不一样,但是都要自己处理。 “我会去救杜姗,但是必须隐藏身份,这样吧,你们对外散步消息,说四圣是鲁墨、波光所杀,不要说起我了。” “那怎么行。”鲁墨猛地站起,又被王萱按着坐下,“让你听话就好好做。哪有那么多废话。” 韩宇龙和魏邦钰对视,原本以为命丧于此,没料到事态突然峰回路转。原本想勾搭的四个美女竟然是师叔祖辈份以上的前辈。 “依尘,我得谢谢你。”白蕊说道,“你给我争了不少颜面。”我曾是她的大弟子,我的作为如此,若是传出去,做为师父,更是要被人传上天去了。 “现在既然已经出手,索性一并将杜姗一并救出来吧。”王萱说道。 我点点头,救是要救,不过先要知道我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聚阴术士到底是怎么修炼的?”我冲卞志业问道,他和那高挑女人的关系,一定超出友谊,所以对这件事一定比别人了解的多。 “封山事件过后,恶魔术士死的死,散的散,我也听闻大多毁灭术士都入了化阳术士。可是这个时候,聚阴术士就像凭空蹦出一样,迅速发展壮大。似乎发展要更早,我的女朋友,原本是恶魔术士,可是她十分在乎自己的样貌,经常保养皮肤。起初我只觉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没事喜欢美容而已,” “她彻底与我决裂,是被我发现她在家中私藏活人血肉。我这才发觉,她没有在美容,而是和一群人食人血肉,靠血祭邪法增益寿数。接着,她就正式成为了聚阴术士。可是,他们的能力很奇怪,却不像传统道术,倒是很像种特异功能。注重气息交流。并且控尸控鬼。” “他们害人,很是隐蔽,往往先想尽办法驱鬼吓得那人精神失常,再偷偷找机会害其性命。我抓了一个聚阴术士,问清了来龙去脉,他们吸食了活人的血肉,积满尸气,促使体内道术气息凝结。利用反噬的方法,来控制体内气息。但是每使用一次,就需要用新鲜的血肉来补充。” “她们的人数不断的增加,就开发了所谓的龙主,跟降头术的养血鬼的方式几乎相同,但是到了最后,是要把整个龙主分而食之的。” 李睿渊一定借助了某种古书记载的邪术,并且将异能和科研结果结合,揉出了聚阴术士。有了这群甘心情愿的亡命徒,对钻研道学、清心修道的道士高功而言,实在难以处理,偏偏李睿渊藏身于王氏集团当中,必须要很快找到胡国兴才行。只有从源头上解决了一切,才能让李睿渊停下来。 “白蕊,你的媚术能迷惑多少人?”我向着白蕊问道。 “依尘,就是再强的媚术,也不可能迷惑一个酒吧的所有人。救人这事交给小韵、王萱和鲁墨一起去办,你我必须留在这里。被李睿渊发现,才是最可怕的。” 交给王萱,能放心吗? “王萱机灵聪明,小韵审时度势,加上鲁墨一片忠心,一定很稳妥的救出杜姗。你当初不是什么也不会,不照样活到现在了吗?难道她们不如你?”白蕊呡了一口茶,平静的说道。 说的是。我离开的时间里,王萱也独自成长不少。而我也是独自行动时才提升的能力。人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好。王萱,小韵,你们多听鲁墨的话。一切要小心。”尽管这样说,我却知道王萱和曹小韵根本不会听鲁墨的,相反,鲁墨爱王萱纵容她在先,敬曹小韵恶魔掌教在后。但是我要是让王萱带队,有些偏私,让曹小韵带队,偏又放心不下。 曹小韵脸上并无表情,真是让人猜不透。明明我夺了他的男人,可是她却始终没有发作,她真能沉得住气么?如果是我,一定转身就走,眼不见心不烦。她却始终留在队伍中。不知道想要什么。 现在唯有希望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看着她们一同去准备,我叹出一口气来,生怕她们会出意外。看向一旁的白蕊,只见她正在喝茶,姿势甚是优雅。 白蕊还不知道我是她的妈妈,也许可以在单独相处的时间里,能够迅速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在我脑子烦乱之时,韩宇龙走到了我面前跪下,“我冒犯了您,求您责罚。” 秦逸立刻趴了过来,“我小时候经常修东西,那是因为没有钱。”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想说,你是医生,修的可比我高级。你看他似乎太热情了点,我开始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告诉他,我们一直兴趣盎然......” "闭嘴。”他嘴里一直没有正经的话。不过他有反应,倒是我高兴的。这表示他在乎我。 韩宇龙抬起头,显然他误会了。 “对不起,我不是在说你。”我说道,“其实不用这么拘谨,而且是我们想瞒住你们的。” “这么说,一切都是真的了?”韩宇龙说道。“你是梦依尘,抢了曹掌教的男人?” 呃。是。 “哇哦。梦护法,您真是我的偶像。”韩宇龙从地上站起,“说实话,刚开始我有点想泡你,结果让我大跌眼镜,对于这个传闻你居然大方的就承认了,我真佩服你的勇气。” “我还想问您一件事,有个传闻说是女神和......” “跪下。”我沉下脸庞说道。我最讨厌别人说起这个。 韩宇龙立刻跪了下去,眼睛偷瞄了我一眼。 “依尘你知道吗?每当我从高楼的地方飘落就想着那软得像棉花糖的地方。我希望能掉到你身上。”秦逸凑过来说道。 这算是双重打击我么? 我站起拿起旁边的沙发靠垫朝着正哈哈坏笑的秦逸砸去,气死我了。 回过头来,韩宇龙立即举手,“我没偷看,没......”脸上露出紧张而又尴尬的笑容。 “你今天就给我跪在这儿。”我冲他怒道,脑子又想起一件事,“魏邦钰,你能不能出去给我买个搓板?” 有些人必须要收拾。要不然蹬鼻子上脸习惯了,我还有什么威严! 一番胡闹后。我走进了白蕊的房间。 “白蕊,我们一起睡。”我冲着她说道,从回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对自己下过决定,一定不要白蕊感受到孤单。 白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其实是在向我表达着戒备。 她根本猜不透我。 被子裹上身子后,她转了过去,将后背留给我,我将右手放在她的纤腰上,轻轻拍打起来。 “依尘,你干嘛?” “没事,哄你睡觉。” 白蕊猛地转过来,“你是不是跟秦逸有孩子了!有这么快吗?” 不是快,已经很久了。 呃。一定是我的举动引起了她的胡思乱想。我冲她摇摇头,还是不敢说。 “睡吧。白蕊,你......觉得做父母好吗?”说实话,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催促着我跃跃欲试。 “依尘,你不应该...抢曹小韵的男人,总有一天,她会要你还的。”白蕊躺下说道,“小韵可不是善男信女。我虽然能够管束她,但是不是时时能知道她的想法。”她看着我说道。 “其实男人有很多,干嘛非得是秦逸?他有那么好么?”白蕊扭了一下身子。 “秦逸虽然爱胡说八道,但是却很好的。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能成为好的父亲。白蕊,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白蕊看着我,等待我发问。 “要是你遇到你的亲生父母,会怎么办?” “估计笑笑走过吧。”白蕊平静的说道,“他们又没养过我。我也没有尽孝的必要,从丢弃我时,他们就准备好不要。” “要是他们有苦衷呢?”我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你见过他们?”白蕊反问道,眼神冰冷。 “没...”我掩饰着说道,“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依尘,为师教你一件事,对于自己不清楚的事情,最好不要产生太多的好奇,不然会得不偿失。”白蕊说道,“如果真的好奇,不妨试着做一下。说不定有好结果。不要再打听我的过去了,我也不想说。” 尝试?“其实,我是你妈。”我忐忑不安的说道。 “什么?”白蕊回头问道,“你说什么?” 看着她卸掉妆容的脸庞,我突然又没了继续的勇气,“其实我是想问,你觉得我要是做妈妈会怎么样?” “哼。”白蕊笑着扭过身去,“你的个性适合当爸,让秦逸做妈好了。”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七十五章 酒吧大战 “我很像怪物么?”怎么我就做不成母亲,反要那个流氓做? “不是因为你,而是恶魔术士鲜有母亲,你知道恶魔术士吸食人命,这会有负面作用,会带来嗜血性。它能让恶魔术士逐渐变成......动物。依尘,你很幸运,但是我,表面上是一个女人,但是才是真正的怪物。”白蕊说道。 “不,”我按住了她的肩膀,“你不是怪物,李睿渊杀了很多人......” “他自然杀人不留余地,他要达到他的目的。”白蕊说道。 “我不是要说他,我曾经有过机会。但是我一直刻意逃避。尽管他已经杀死我身边的朋友和亲人,杀人并不意味你或是他是怪物。有机会为亲朋好友报仇的人却没有把握的人,才是怪物。” 李睿渊在历史中留下了轨迹,但是,我一直没有追赶他的脚步,去追杀他,或是我刻意在躲避。 “你干嘛?”白蕊突然说道。 秦逸在床边坐了下来。“你们睡吧,我不需要。” “这是先要做妈妈的节奏吗?”白蕊看着我,颇有调侃的味道。 他是来做合格爸爸的。秦逸眼睛说着话,看着我。 或许,他也有跃跃欲试的心情。 “白蕊......”我将白蕊的手抓了过来,“我有些重要事情要跟你讲。”我看了一眼秦逸,他皱紧俊眉,凝重的点点头。 看着白蕊疑惑的表情,我正要开口说话,房门猛地被人推开,“梦...前辈,出大事了!王萱她们被抓住了!” 白蕊脸色一沉,“曹小韵呢!” 面前的李佳璇慌张答道:“她...她失踪了。” 白蕊回头看我一眼,意味深长。 “我们去看看。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冲着白蕊说道。抓起了一旁衣服。 “依尘,李睿渊主要是防你。你应该留下......”白蕊劝道。 “不行!你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我已经与她分开了这么久,没有尽过母亲的一点责任,怎么会看着她涉险! “没错,我们不分开。”秦逸说道。 白蕊皱着眉头,开始穿衣,秦逸立刻飘了出去。 “这家伙居然不留在这里偷看?”白蕊嘀咕道。他要是留在这里,岂不是禽兽不如。秦逸虽然一直装的不着调,做起事情却从不含糊。 彼岸花酒吧,头顶不断闪烁着霓虹灯的灯光,一些身穿皮衣奇装异服的年轻男女正站在酒吧门口嬉闹。 白蕊穿了一身白色的职业装。我仍是黑色的韩版裙子长靴形象。我看了一眼身旁的李佳璇,一脸兴师问罪的高傲。 酒吧外音乐声就已经震耳欲聋。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不知道王萱被她们抓到了哪里。 秦逸看到一个醉鬼正独自摇晃的从酒吧里出来,毫不犹豫的附身上去。顷刻间,满身酒气的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 “我们应该找个不被人注意的方式进去。”他冲着我和白蕊说道。白蕊贴了上去,伸手挽住了他。说实话,白蕊太过艳丽,他们在一起也能令我嫉妒。 我知道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必须修改一下。 “我们混进去,依尘、李佳璇,你们躲在暗处,为我们掩护。顺便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走进酒吧的白蕊说道。 就算要毁了这里,也得把王萱和曹小韵找出来再说。 秦逸将手放在白蕊面前,“赏脸吧。” 两个人手拉着手混进了不断摇晃的人群。身子也开始摆动起来。我一点韵律感也没有,要是我和秦逸跳,场面一定很滑稽,虽然和两人隔了一段距离,但是我耳朵却听的十分清楚。 现在已经快凌晨5点了,酒吧里仍然热闹,这不合常理。 我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睛仔细观察着附近的情况。 “没想到怪物跳起舞还不错。”秦逸冲着白蕊说道。 “你取笑我吗?”白蕊笑道。 “不,我一点也没有,我根本不把你当怪物,我只是被你无法控制的杀欲折磨而已。” “这是恶魔术士的一个传说,说是到了最高阶段,会变得六亲不认。而且没有任何药物或是道咒治疗。” “当然有药治,这种药叫“活的更好。”记得我被杀时,我以为再也保护不了你们了,但是我却成为了灵体,无论怎么活下去,我们都在生和死的诅咒中活下去。活在当下,活到明天,你一定能做到,白蕊。” 白蕊扭动身体,眼睛看到了一个正在笑着扭动身子的女孩,她的皮肤十分白希,脖子上的一根青筋尤为明显,看着她血管微微颤动的白蕊挑了一下眉毛,“也许我先要学会控制不吸这些人。” 秦逸将她拉入怀里,附耳说道,“西北方向。” 白蕊装作不经意的看向那边,两个彪形大汉正守在那里。纷纷阻拦着想要闯入的人们。 其实我已经注意到了。而且那里刚才还进去了两个大汉,估计后面还有守卫。应该是个比较重要的地方。 “假装亲我。靠过去。”白蕊低声说道。 秦逸摇摇头,“我已经一身酒气,这个简单。” 秦逸拉着白蕊走到吧台,要了两杯酒,举着酒杯故作踉跄搂住白蕊的腰,向着彪形大汉的方向走去。 我正欲走去,眼前却多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呃...那个,你好,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男人有些拘谨,回头朝着不远处盯着他的同伴笑了笑。 眼前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郑蕴超! “走。”我给李佳璇示意,跟着年轻人过去。我故意低了低头,郑蕴超朝我的方向望了两眼,没有发现我。 那年轻人脸上一愣,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话。接着被我挽住了胳膊。朝着他们的同伴走去。 “来,美女!欢迎欢迎!”眼镜男的朋友热情的招呼着,给我让开了位置,“你叫什么名字啊?” “林夕。”我心不在焉的回答道,眼中的余光看着白蕊和秦逸两人。 白蕊故作绊倒,扑到了一个大汉身上。 我看到她一手捏了迷心咒。被她抱住的大汉脸上挂着笑容,另一个大汉冲着秦逸做出了阻拦动作。白蕊的左手也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呼了一口气,对于白蕊的道术一点也不担心,果然,两人停顿了片刻,秦逸回头冲我点点头,两个人进去了。 我看着舞场中的郑蕴超,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也就放下心来。 “和朋友来玩吗?”旁边的男人笑道,“我们马上要出去吃饭了,去透口气,跟我们一起去吧。” 那眼镜男正被身边朋友拉着,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我不去了,我才刚来,还要找朋友。”我回答道,“你们去吧。再见。”说完就站起身子。 “等一下,”面前的男人抓住了我的臂膀,“那就再呆一会儿。” 身边的朋友冲着他点点头。我见郑蕴超还在场中巡视,估计白蕊和秦逸也遇不到多大的危险,也就坐了下来。 只要我看着酒吧外边,找人的事情就交给白蕊和秦逸吧。 秦逸认为我一定能守住外边,刚刚回头,白蕊却扑了过来,脸上一片通红,“哈哈......”白蕊放肆的笑了一阵。眼神向着侧面飞快朝着秦逸打了个眼色。 秦逸向前看去,面前的一道白色门前,还有两个身材魁实的大汉守卫。 低头看着白蕊,也笑了起来,脚下也是乱了起来。 两人扭着朝着两位大汉走去,其中一人拦住两人,“对不起,这里不对外。” “我找卫生间,”白蕊笑道,故技重施,向着面前的黝黑大汉扑去,一旁的大汉朝着两人望了一眼,白蕊双手一错,“咔擦。”大汉的身子软倒下来,一旁的大汉正要反应,肚腹上被一只膝盖狠狠顶了一下!他痛苦的弯下腰,脖子却被一对犹如铁钳的双手扣住。 秦逸看着白蕊,双手使劲朝上一提! “咔嚓”。一声脆响,手中的大汉身体也软了下去。 “想不到你还有利落的一面,秦逸。”白蕊夸赞道。 秦逸牵着嘴角笑笑,“我只是不愿让依尘看见。”接着打开了面前白色的门。房间里并没有太多的摆设,但是在两人面前,是一整条白色的窗帘。 秦逸和白蕊走了过去,将窗帘扯开,一个长条状的尸台在一堆白色蜡烛的簇拥中,王萱正闭着双眼,捆在尸台上。 “得把她带走,还得不让人发现。”白蕊说道,上前将王萱推了两把。王萱没有醒来。 “他们要对王萱做什么?”秦逸探了一下王萱的鼻息,发觉她只是在沉睡。 “你们可以留下来,看看情况。”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白蕊和秦逸同时回头。 “刘小河!”秦逸睁圆了双眼,看着自己的发小陈澄,“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澄笑了笑,“我就是界桥的聚阴术士掌头,秦逸,其实你找到我以前,李睿渊已经找过我了。我们是发小,按理说我不应该这么不地道,但是,你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不再同我们一起,很多事情都已经变化。” “你们要王萱来做什么!”白蕊叫道,“曹小韵呢?” “我在这里。”陈澄身后,曹小韵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群聚阴术士,“是我告诉他们,你们要来捣毁这里的。其实你们一直都在走错路,资金固然重要,但是这些并不是李圣主力量源泉。” “为什么?”秦逸看向曹小韵。 “你知道。”曹小韵说道,“官渡之战时,你就告诉我,兵不厌诈。我留在你们身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的家,我的爱情全毁了,现在还被莫英纵诓骗着走上一条修鬼路,我总要有一个目标,说服自己活着的意义吧?” “又是一个贪恋美貌长生的牺牲品。”白蕊说道。 “师父,在这方面,你教会了我,有时容貌就是武器。”曹小韵冷冷说道,“我们人数众多,现在都追随一个永生者,并且他承诺带给我们永生!财富不是力量,信仰才是。 屋子红色的灯光亮了起来,照在每个人的脸庞,在一群术士的簇拥下,身材匀称的李睿渊走到了陈澄和曹小韵的中间。 “我没错过什么吧?”李睿渊低沉的声音说道,摊开双手。 “你把人做龙主?”白蕊质问道。 “她们脑死亡了,不可能恢复,”李睿渊伸出了三只手指,手中已经涌现些气体出来,白蕊急忙结起手印,身子却被一股力量抓起,狠狠的抛在一旁,几个术士上前,迅速的将她捆了起来。 “你把她们当几内亚猪。”秦逸说道。 李睿渊笑了一下,手中发出一道电光,将秦逸击倒在地。“应该说,我给她们活下去的机会!” 陈澄亲自上前,将秦逸捆在一旁,与白蕊放在一起。 李睿渊慢慢走到尸台前,“顺便说一句,我这可不算是犯罪,如果你们有证据,大可以找人来。看看是不是都是我做的。人们需要年轻和美貌,我只是提供了一个可能。” “我真没想到,你还想做上帝。”白蕊冷笑道。 “别,那是西方人的说法。在天朝五千年的历史中,他们的文化根本不堪一击,不过你的说法,倒是和一个人的口气比较相同,这让我觉得你和梦依尘,不只师徒这么简单。” “你想兜什么圈子?”白蕊怒道。 “不。我没想到要兜圈子,那只是个简单的进化方程:适者生存。为了让人们生活的更好,我们要比他们更有能力。你对此无能为力,梦依尘也如此,如果你们想轻举妄动的话,事情就会对你们非常不利。包括你爱的人。”李睿渊说道。 “哈哈,你在威胁我吗?我白蕊无牵无挂,没什么能威胁到我。”白蕊笑道。“我根本没有爱人。” “爱无处不在,梦依尘救人是爱,我杀人也是为了爱,只要活着,你身上也有着与世界的联系,譬如,你的亲生父母。”李睿渊看着她,“他们不是抛弃你,因为他们爱你,才不得不放手。” “你放屁!”白蕊怒道。 “呵呵,一向优雅的白蕊也会骂人,果然骨子里是和母亲一样啊。让我来解开你的谜底吧,为什么你的父母抛弃你。”李睿渊看了看石台上的王萱。掀了掀她的眼皮。又转过身来。 “你的师父米书寒、师公卓芷雪欺骗了你,你是在一个雪夜中被她们从虚弱的亲生父母手中抢走的。”李睿渊笑道,“我亲眼所见。” “因为对你父母的刻骨仇恨,你的师公和师父一直利用你。至于你的父亲,就在你的身边!”李睿渊笑着看向秦逸。 秦逸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白蕊不禁瞪圆了双眼。“你骗人!怎么可能......” “梦依尘和秦逸,都有过穿越的经历,在过去的时间里,生下了你。但是你被卓芷雪抢走了。”李睿渊哈哈笑出声来,“想知道为什么你的身体残缺吗?你的亲生父母,是一对亲兄妹!” 白蕊看向跪在一旁的秦逸,秦逸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不,这不是,不是真的。”白蕊摇起头来。 “秦逸,你的气色不错。”李睿渊说道,他其实心里非常清楚,秦逸和梦依尘根本不是亲兄妹,但是为了给予敌人致命的打击,他必须要利用这一点。 “你们在地下研究所大闹时,我还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再和你见一面,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我终于学会了一点,要耐心。什么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后来让我窥探到你们身体的秘密。你的外婆在小的时候,在湖边玩水,遇到了那颗天降陨石。因为那石头磕开了地下墓穴,使得这个大墓终于出现在世人面前。而你的外婆,回到家就生了一场大病,忘记了发生的事,自此拥有了强大的异能。” “而你的母亲,因为遗传,也同样具有这些异能,想知道他们为什么甘心情愿的被我们研究吗?那是为了保住你的命。我向她们保证,绝不会骚扰你的生活,关于你的两次死去,我比较遗憾,一次是车祸意外,一次是卓芷雪杀的。” “夏侯妍为了保护你,不惜将你穿越到三国时代,避开我们的监控,但是还是没用。最终还是天命使然,你还是走上了原本的道路。也没有阻止你原本的命运。像你这样的天才,最终的结果不是疯癫,就是死亡。” “这不是真的。我的父母怎么可能是秦逸,怎么可能是梦依尘呢!”白蕊惊惧的说道。 “你少了一只胆,是梦依尘给你的。”李睿渊笑道,“如果不是父母,怎么可能会一点反应也没有呢?你知道你的胆囊就一定匹配吗?” “说的再多,也不知道我到底想干什么?我可以从你们的朋友身上获得她们的能量。想知道王萱是谁吗?她是怜行和卓芷雪的孙女!”李睿渊说着,从一旁桌子上取出一把匕首,“她的血很有利用价值,可以让我的道缘增加。”李睿渊说着,走到了王萱的身边,用匕首小心翼翼的割开她的喉部。“还记得那个曾经喉部重伤的警察吗?梦依尘曾经给他做了手术,但是却向我展示了切断颈动脉的好处。” 李睿渊从身边术士递过的杯子中接下王萱的血,“说实话,我起初对饮血有着严重的抗拒。但是后来,我知道它使我增益其所不能。” 喝下王萱的血,李睿渊的眼睛通红的泛出红光,接着黯淡下去。“我发现我尽管拥有了不死之身,但是光是凭借我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够,我可以给我的信徒们分一杯羹。帮助他们能够再多活个几百年。”他将剩余的残酒递给了曹小韵,曹小韵双手接过,开始饮了起来。 “小韵,你真想成为这个恶魔的傀儡和工具吗?”秦逸叫道。 曹小韵将杯子中的鲜血饮尽,抹了一下嘴唇,“总比我毫无目的活在世上的好。” “秦逸。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得你绝非池中之物。我应该就杀了你的,因为我不明白,你拥有了一切,英俊、爱情、地位、金钱,所有的一切你都拥有,当然,你还有个好脑子,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梦依尘。曹小韵那么美。你为什么要跟随梦依尘来追杀我呢?后来我明白了,一定是我干了什么。一定是我夺走了你的什么东西,让你如此仇视。”李睿渊皱着眉头说道。 “你的母亲,你遗传了你母亲的眼睛。我不记得我杀过她们。”他走到秦逸面前笑道,“也许是这是暂时。似乎很多事情值得我期待。” 秦逸猛挣了一下,“这是你的一厢情愿,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不,”李睿渊说道,“这是一种力量,你无法战胜的力量。这里的每个人都发誓她们的生死交由我来掌控,这是为什么?” “因为对他们来说,我就是救世主!真可怜。你却不知道有人愿意誓死追随你是什么感觉!”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门外传来了蓝色的光线。“也许,我不需要别人追随,但是,一切都会有转机。”秦逸牵着嘴角的微笑说道。 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咔嚓的门响,两个聚阴术士撞开了门,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更是浑身冒着白烟落在面前的地上。 我身穿着黑靴,哒的一声踏在了已经被我砸开的房门上。 “李睿渊,你恶贯满盈,纳命吧。”我斥道。 一剑划出剑气,将面前冲上的聚阴术士一劈两半。场面顿时一阵混乱,聚阴术士纷纷冲上,我握着冰魄寒光剑,如入无人之境,纷纷砍杀起来。 我有长生,更不惧怕诅咒。 我要的,只是让身边的人都活下去。曹小韵冲我掷出道咒,被我伸手接了下来。 一剑划去,却被奔上的李睿渊抱住,撞开玻璃,跳了出去。 陈澄奔了过来,冲我刺出一剑,我侧身避开,斜着劈出一道剑气,结果了他的性命。接着朝着白蕊划出一道剑气,将她的绳索解开。 “白蕊,带王萱走。” 白蕊挣脱了绳索,一个侧身踢,将冲上的术士踢倒,抢过他手中的匕首,冲着他扎去。 秦逸看着她不断的插了数十刀,仍未停下,“蕊儿!蕊儿!”连叫了两声。 我已经将面前的聚阴术士都劈倒了。 奔上前来,只见白蕊将地上扎了数十个洞,身下的术士仍然瞪着惊恐的双眼,竟没一刀刺在身上。不禁呼了口气。 白蕊看了我一眼,伸出一拳将面前的术士砸晕。 “我们把杜姗找出来!”我说道。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七十六章 力战龙主 “白蕊,我已经查看过酒吧的外围,没有任何发现,如果他们藏起龙主,你觉得会放在什么地方?”我冲着白蕊问道。却始终没有见站在身边的她作答。 扭头朝她看去,只见她没有看我,表情严肃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出了什么事?”我问秦逸。 “等出去再说吧。”秦逸看了一下我们,认为现在不是该说的时候,“去酒吧仓库找找看!” 我与白蕊对视一眼,我和她在那里有着特殊的回忆,但是现在白蕊却明显躲避我的眼光。 事态有什么变化了吗? 路过大厅的一瞬,白蕊不经意的朝着酒吧大厅瞅了一眼,已经被我砸的七零八落。郑蕴超正斜躺在翻转的沙发上,失去一臂的他正在地上喷着鲜血等待死亡。 白蕊一把揪了起来,“说。杜姗在那?鲁墨呢!” 我已经做了符水,给王萱强灌了下去。示意让秦逸把她先送回酒店。 郑蕴超阴沉的笑笑,闭上了眼睛。 我一脚踢开了仓库的门,却未想过,面前竟是一条深邃的通道。白蕊一把拦住了我,“用你的降魔咒探探!” 我从怀里抽出一张降魔符,诵起道咒,那道符点着之后被我远远掷了出去。 它在漆黑的通道里飘了一段,燃尽掉在了地上。通道里十分冰冷,墙壁上泛着青色的光芒。一些墙砖就在通道中散落,看起来,挖掘进行了一段时间,却始终没有收拾。 “龙主应该就在这里。估计在深处。” “嘿嘿嘿嘿......”在我和白蕊同时踏进坑道的一瞬,听到了一串诡异的笑声。 “是谁?”白蕊喝道。 坑道里再度沉默,只有呼呼的风声。我抚摸了一下通道的墙壁,冰冷,潮湿。就连空气都是凝结的。 白蕊眼睛盯着墙面的装饰。那是一共5个人脸,并排摆放着钉在墙面,人的表情形态各异,眼睛或闭或睁。肤色也完全不同,几缕头发还留在人脸上,远处似乎能听到门板打开的吱呀声。 我瞅了一眼,其中一张人脸明显出自一张少女的干净脸庞,眼窝处黑洞洞的一片,像是连眼珠都被挖去了。旁边是个黝黑皮肤的男人,嘴角轻轻上翘,也许是笑? 难道这是活人皮肤制成的挂饰? 白蕊朝前走了两步,一个黑衣长裙的瘦长黑影出现在她的身后,我心中一惊,急忙结起手印。在白蕊回头看我的一瞬间,它消失了! “蕊,这里有东西。”我冲她说道。 白蕊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异常,“依......呃,那个,我还没发现。” 我跟随她身后走了进去,通道前方有个拐角,我看到了一束灯光。 白蕊径直朝前走着。我看着墙壁上的那个灯光入神了一下,再转过头来,白蕊的身影已经在前方拐角处一闪,她已经走过去了。 “蕊,你等一下。”我着急的说道,追了上去,在拐角处,我仍是见到她的身影一闪,向着通道深处走去。 “蕊!白蕊!”我大叫着,继续向前追去,墙壁上不时会有五张人脸的挂饰,我面前的拐角有一个房间门。 我心里疑惑了一下,要是白蕊在前,见到这个房间门,她会不查看就径直朝前走吗?房间的门透出黑色的光影,竟然是被油漆过的,只是门板的颜色全是用了黑色的油漆。 心里一咯噔,我猛地放慢了脚步。我已经跑了两个拐角了。现在是第三个。一步步朝着黑色的房间门走近,同时向左边的拐角通道又望了一眼,白蕊的身影再一次在下个拐角处闪过。 这不是白蕊。绝对不是。 我猛然回头,通道还是那个通道,只剩下了我一人。 看来一进来,就着了道。我小心翼翼的按住了面前的门把,将房间门打了开来。看着面前的情景我不禁呼了一口气,眼前还是一条通道,看起来有一段距离,不知道通往哪里。 早知道,刚才一定留一个聚阴术士,至少他知道怎么走。 现在我有两个选择,一是跟随“白蕊”的身影,继续走原路的通道,二是走这条新发现的。 白蕊消失了,也许在此时的白蕊心中,是我消失了。 那个假身不知道要把我引到什么地方去,总之不是好地方。这般想着,我走进了黑色的门后。 啪嗒一声关上了房门,分析告诉自己跟随那个可疑的身影,会不知道引我到哪里去。通道四周的墙壁上带着一条恐怖的裂纹,深深的纵深到通道深处。我慢慢的顺着墙壁走着。将冰魄寒光剑抽了出来,充当照明。 左手捏了降魔咒。随时就能发出。 顺着通道,走到了尽头。这里有一条楼梯,向上盘旋。在楼梯的右侧,还有一台电梯。我走上前去,伸手触碰了一下开关,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我觉得遍体生寒,猛地向楼梯望了一眼,楼梯上有双惨白的成人脚面! 左手毫不犹豫拍了一个降魔咒去,呯的一声,击在了楼梯上。 什么也没有发生。似乎,是我的幻觉。 我踏上了楼梯。推测着这里的位置,按理说,地下通道与酒吧平行,再上楼的话,应该在酒吧的楼上,可是我记得很清楚,彼岸花酒吧根本没有二层。两边也都没有超过二层的建筑物。 不管这个结界是人还是鬼物造的,都相当高明。要知道,大多数的结界,都是依附本体而设立,很少能出现这种延伸式的创新。 楼梯的拐角处扶手缺了一角,像是被什么物体割断的。 二楼映入我眼帘的,是五张人脸的并排挂饰。似乎这里到处可见这种挂饰。也不知道,有什么功用。 二楼的空间很大,依靠着墙角放着一只落满灰尘的黑色沙发,在二楼的右边,竟然还有延伸的通道。 眼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物件。 墙壁上挂着一个床位牌。这是医院专用的,通道的中间,还摆放着一张可推式的医用担架。 这里像是间医院! 一双手猛地从身后抓住了我!白蕊气喘吁吁的出现在身后,“叫你不要跑,你根本不听!” “蕊。”我平静了一下心情,“刚才我是追随你的脚步过来的。你也看到我急速跑开的身影么?” “我是跟随这个来的。”她手掌一翻,取出一只罗盘。 罗盘的指针在飞速的转动,根本无法分辨方位。 “这里是没有二楼的,但是现在我们却在二楼的位置上。这个结界了不起啊。”我说道。 “我看到一个速度飞快的东西。说不清楚,到底是人,还是鬼。”白蕊说道,“你吓死我了,进结界哪有你这么横冲直撞的。要是出了危险怎么办?怎么说我也是你师......” 说道此处,她猛地停了下来。 眼神游离在别处。 “蕊,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乱跑了,就守在你身边。”我伸出手去,抓住了她白嫩的右手,她缩了一下,却停下了。 “我们找杜姗吧。”白蕊说道,“这次我们抓紧,不要被鬼迷了。”她将手指反扣,抓紧了我。 “你跟在我后面。”我冲她说道。 “不,”白蕊说道,“我在前面。论道术修为,我在你之上,你只适合杀有形的。” 我是白蕊的母亲,怎么能让白蕊带着我走,万一出现危险,怎么办? “蕊,听我的,让我走前面。” “够了。我们是来救人的!”白蕊怒道,“你给我老实点,我已经没了你二十多年,谁要你这会儿假好心!” 我怔住了。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她看了我半晌,又转过头去,幽幽的说道:“我已经失去了你二十多年,你要我再失去你一次么?” 我猛地抱住了她!“蕊,你是不是知道,我是你的......”眼泪从眼眶中落下。 “我恨你,恨你把我丢下。但是如果是我,也会把你丢下的。所以我不怪你。”白蕊说道,“如果不是你和秦逸,我根本不存在。你毕竟给了我生命。” “嘿嘿嘿嘿......”那一串诡异的笑声再度响起,一个黑影快速的从天花板上跃下,从我和白蕊面前窜进了通道,哐当一声,撞开通道边缘的房门,跑到前面去了。 白蕊脸色一寒,抓住了我的手,“我在前面,你在后。” 我们朝着通道处疾奔。穿过了面前的通道。猛地打开房门,我和白蕊猝不及防,纷纷从门口跌落,滚到了满是石块的地面上。这通道的门口处竟是一个大洞,我们又摔回了一楼。 眼前竟然还是酒吧的仓库。看着满是堆满货物的地面,竟然回到了原点。 白蕊捏捏我的手背,指了指头顶,头顶上是完整的天花板,根本没有大洞。 “我们一直都在鬼打墙,是那个东西引得我们从幻觉里出来。看来李睿渊给这里下了个迷魂阵。”白蕊说道,“我们根本原地未动。” 记得我曾经被关在一个密室。估计也是出自他的手笔。幸亏他已经抱着曹小韵逃走,不然刚才在我们陷入幻觉时,一剑一个不就完了。 其实,他也一直有着杀掉我的机会,只是一直也没有这样做。也是想逃避什么吗?或是,我身上还有他等待索取的东西? 白蕊呼了一口气,“那东西带我们出来,不知道怀着什么用意,我们再进去看看吧。” 我点点头,同白蕊再次踏入了通道。“嘿嘿嘿......”在拐角处的角落,有一团黑影,亮起一对幽蓝的光,见我们进了通道,向左边一闪,消失了踪影。 “第一夜,他们侮辱了她。” 一个嘶哑着嗓子的声音从通道里传出。听上去像是个男人。 我和白蕊走到了拐角。墙壁上的灯光十分昏暗,只能照射到附近2、3步的距离。白蕊左手捏上了手印,右手拉着我缓慢前行。 “第二夜,她不堪凌辱,想要自尽。被拴了起来,接着被放血。” 那声音忽近忽远,不知道是在讲述谁的故事。白蕊瞅了我一眼,接着看着斑驳的墙面,继续向通道深处走去。 “第三夜,她开始进食。” 白蕊停下了脚步,这个声音已经相当近了。朝着角落黑暗处拍了一咒,却没有任何动静。 “嘿嘿嘿......”一串同样的笑声想起,一团黑影又向通道深处窜去。 “第四夜,她胖了。还在吃人血肉。无法阻止的饥饿......” 我开始有点明白这个声音在讲述什么了。他在讲述一个龙主的产生过程。只是他非常简短的讲述,仍让我心里泛起不适。 不知道女儿怎么想。 “第五夜,她又被侮辱了。” 白蕊握住我的手又紧了些,皱着眉头的她显然被这个过程恶心住了。我也一样,李睿渊做的事,太过令人发指。 我们在通道里已经走过了3个拐角,地面越来越潮湿,似乎和脚面有着粘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但愿,脚下只是湿润的泥土,但是这个想法,一定是错的。 “第六夜,她产下了一个婴儿。” 不知道这半死不活的东西是什么。 “就是我,嘿嘿嘿嘿......你们找不到我。找不到......” 我和白蕊放慢了脚步,对于这个东西我们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很显然,它在引导着我们离它越来越近。 在踏入下一个拐角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尸臭猛地扑来,几乎令人作呕!我和白蕊同时咳嗽了一声,那感觉仍在喉咙,挥散不去。 “第七夜,她等待进食。” 白蕊和我踏进面前的通道。她手脚利落的从怀中掏出道咒,低诵着将道咒甩了出去。眼前的一幕触目惊心。满地都是人体的残肢,混杂着污臭的血液,我一眼望去,就先看到五只肤色不同的臂膀。在场地的四周,已经堆满了整个空间。 地面上的潮湿已经将地面深深的浸透。 道咒在满是血肉的房间里转了一圈,接着飘到一串铁链面前,燃尽落下,在它燃灭的一瞬间,我见到了一张硕大而又正在上下浮动的白色透明肚皮,和一双通红的双眼。 四周再度一旁黑暗,耳朵里传入铁链拉动的声响,伴随着一种奇怪的呼呼声。 “第八夜,她等待进食......” 那声音再度说道。 白蕊送开了我,双手捏了手印。甩出一个降魔咒后,一团黑影窜到了她的身后,在她惊呼声中将她从地上拽起,顷刻间就窜上了屋顶! 我当即虚空画符,“临!”一个九字真言拍了过去。墙面上翻起蓝光,第一咒没有击中,却照到了一个满是鳞甲的腿,感觉它的行进方向,我又拍出了第二咒,“兵!”一记蓝光击打在另一侧,那东西拽着白蕊,又转换了方向。 “斗!”第三咒击打在那物体身上,一声嘶叫传来,白蕊被丟了下来,扑通一声摔在地面。我急忙奔了过去。 “蕊,你没事吧?”我将她扶起,白蕊花容失色,冲我摇摇头。 此时我觉得腰间一紧,一只冰冷的手臂将我抱紧,迅速的拉到一旁,我立刻闻到了一股恶臭扑面传来,黑暗中一惊,伸出脚去,一脚踏在一个软乎乎的位置上,接着反转右手腕,迅速划出一剑。 “嗷”的一声,我身上的手臂被我割断,一股粘稠的液体,喷到了我的脚面,而我落在了地上,我急着向后跃去。 “一十二年观错过。”身边的白蕊已经开了天眼。一把将我扯到身后,双手拍了一个降魔咒。 我急忙也打开天眼。看着前面的情形。 眼前是一只怪物!它的形体异乎庞大,几乎占据了20米左右的整个墙面。通体都是白色透明的身体,不时的留着不知名的唾液。还有那圆鼓鼓的肚皮,似乎随时可破。 肚皮上生了一张脸,脸上一双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珠子死死的盯住我们。 肚皮上更加令人结舌,竟然生了4只女人特有的前胸。已经腐烂不堪。 脖子上是一张巨口,锋利的牙齿中有着一条异常灵活的红舌,正在像蛇一样的吐信。在铜铃一般大小的黄色眼珠旁,是一张已经干瘪的闭着双眼的女人脸。 看上去,生前一定很清秀,只是脖颈处已经被现在的怪脸撑破,成了一副怪模样。 天花板上一只黑影窜了下来,依偎在那怪物的旁边。一身的绿色鳞片,将四肢包裹的异常完整,正在用长长的舌头舔舐着身上鲜红的伤口。 “这娃儿也是女孩。”白蕊说道。我朝着那四肢趴在地面的怪物看去,果然它也有着女性的特征。 “第九夜,她等待进食......”那黑影四肢趴在地面,缓慢而又阴沉的说道。 这就是龙主?还有龙主的孩子。 我不禁皱起眉头,大家伙我见过不少,每次出现,都会带来伤亡,只是这次不同的是,女儿白蕊就在一旁,我怎么能保护好她。 先下手为强。 我远远的划出了一道剑气,朝着龙主划去一剑,碰的一声,透明的肚皮上一阵颤动,竟没有任何反应。 它抗物理。 白蕊双脚踏罡。捏出九字真言,一字一咒的朝她拍去。 这次它有了反应,随着白蕊的道咒击在身上,透明的肚子反映出了一块块的焦黑。那满是鳞甲的孩子怪叫一声扑了过来。 我急忙补上白蕊的破绽,递出一剑,“叮!”那鳞甲怪手臂与我寒光剑相交,退了回去。虽然我刺出一剑,但是它丝毫无损。 白蕊双手变印,一记道咒拍打在它的头上,它叫了一声,头歪向一旁,却也无伤。 这个东西比较难缠。 她母亲比较好对付,我可以用道咒拍死她,但是这个东西不但速度快,而且无论是道咒还是剑气都伤不了它。 不知道它的克制物是什么。它可不会等着我们一样样的尝试。 呼的一声,白蕊的手臂在我后背一扬,腾地燃起一股蓝色的火焰,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擦! 还有别的东西。这一定是死在这个龙主口中的冤魂。 “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在我的血咒下,冤魂们纷纷被击中,只有一只躲了过去,冲我飘了过来。 唉。我真是大意,怎么忘了卑弥呼。 她本身就有吸引魂灵的能力,这些冤魂死去,自然被她吸引。因为白蕊拍死了一个,我一时间担忧她的安危,竟把这件事忘记的一干二净。 原本是一堆帮手来的。 现在只剩下一个。 “告诉我,聚阴术士怎么进这个房间的!”我向着唯一剩下的冤魂喝道。它一定都知道。龙主的血肉最终都是要被分食的,如果它的防御性如此强大,那么聚阴术士们在靠近它时,一定有着特殊的办法。 只要找到这个办法,我和白蕊也就不用这么危险的除掉它了。 那鬼一张嘴:“呃...呃...呃...” 我不禁扁扁嘴,算我白问,这鬼语我听不懂,秦逸偏偏又不在场。 一迟疑间,那团黑影又攻了过来。 我一剑刺去,他却巧妙的转过身体,仍是向着白蕊攻击,白蕊拍了一记降魔咒,击打在他的鳞甲上,却丝毫没有动他分毫,爪子一伸,嗤啦一声,白蕊的衣服被抓出几道血痕。 我递出一剑,将它逼退,但是它全身坚硬的鳞甲根本毫无损伤,反而在我手臂上抓了一把,将我的手臂抓出三道血痕来。 我拽起白蕊,只见她十分痛苦,想是完全没有办法。 这样下去,我和白蕊非死在这里不可。 可惜秦逸不在这里,不然能够听懂这个冤魂的话。 我想起了白蕊的无羽鞭,尽管她的无羽鞭也对那个鳞甲怪没有办法,但是若是要做到防御,却是完全可以的。 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魂魄出窍! 面前有一只冤魂,它知道怎么靠近龙主。我只有死去,才能听懂它在讲什么! 以前,我在翻看生书时,知道魂魄回窍的法咒。但是自己道咒不到家,自然不敢尝试。现在已经到了十分紧急的时刻, 只要我死,就自然能听懂它的话,再回窍入身,自然就能抵抗龙主了! “白蕊,用无羽鞭,护住我的肉身!”我冲着白蕊叫道。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七十七章 阎罗地藏 “不要!”白蕊大叫中,我已经诵了道咒,魂魄出了窍。 扑通一声,身体栽倒在地。 白蕊站起来,双手已经握住了法鞭。啪啪声不绝,护住了我和自己的身子。 “现在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他们是怎么靠近这个东西的?” “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唯一没有被血咒烧死的魂魄答道,它冷眼打量了我一番,“你连鬼不是。” 闻言我心头一震。 鬼有着非常严格的等级制度,偏偏我死后,连鬼都不算是。即使魂魄出窍,我根本无法掌控。 卑弥呼困在我的身体中,也无法跟随出来。 “身体不错。归我了。”那鬼说道,“你就留在这里慢慢等着魂飞魄散吧。” 它冲我伸出手指,我不自觉的退了几步。“你怎么可以这样!”一句僭越的话出口,我登时觉得浑身疼痛难忍。 魂魄出窍就有这样的危险,不但要保护自己的肉身不被损坏,而且要小心魂魄太轻无法回窍,更要提防孤魂野鬼借体重生。 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安全的地方再进行。 我太莽撞了。对身边的鬼一点也不了解,就做了出窍的决定,现在反倒被其所制。 “给你一个选择,跟着我,我会一直保护你,不让你死,要不永远留在这儿。”那鬼说道。 “你不能占据我的身体!”我大叫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鬼看着我的表情,惨白的脸上冷笑一声。“随你便。” 不由分说,就附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身体从地上站起,伸出了两根手指。一股气体从手里涌出。龙主和孩子安静了下来。纷纷闭上了眼睛。 “我”握紧寒光剑,划出几道剑气,将面前的龙主划出几道伤痕来,“蕊儿,你用降魔咒吧。”回头冲着白蕊说道。 白蕊收了无羽鞭,甩出了几张道咒,掷入了龙主的伤口中。腾的蓝色火焰升起,龙主巨大的身躯燃烧了起来。 “我”双手持剑,一剑刺入了那鳞甲怪的胸膛。它发出一声嘶叫,接着流出了绿色的血液,趴在地上不动了。 “依......你知道出窍会有多大的危险吗?”白蕊怒道,“没有守魂灯,说不定会有其他不干净的东西进到你身体的!” “嗯。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注意,点了守魂灯,再行出窍。” “杜姗已经死了。我们回去吧。”白蕊说道。 不行,蕊儿!那个我不是你的母亲,不能跟她走!我扑上前去,想要拉住白蕊的手臂,却穿越而过。我抓不住。 “好。”“我”说着,“我们一把火烧了这里,免得再害人。” 那我还能存在吗! “先不要,鲁墨还不知道下落,我们先回去和秦逸商量一下吧。”白蕊说道。 两人并排走出了通道。 我想跟随上前,却被一堵无形的墙壁挡住,看着她们在我眼里消失,心头不住发凉。鬼是不能四处乱窜的,我只能在自己死去的区域里活动和飘荡。如果要离开这里,我必须要修炼到真正的鬼能够离开才行。 想不到,自己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如果这是在江州,也许我还能感应到妈妈,说不定还能找到些方法取回身体。 现在该怎么办? 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就算秦逸白蕊不毁掉这里,也是会有人处理的。等到这里被拆除,让阳光照射到,无法离开这里的自己大限也就到了。 从刚才她的手势来看,她是个聚阴术士。平白无故,将身体送给了她。还不知道会不会害了秦逸和白蕊。 我怎么就这么莽撞呢! 怎么修炼?这个鬼地方连月亮都见不到,别说什么吸收日月精华。我犯了一个大错,不但将身体拱手让人,还陪上卑弥呼、一个英俊祸害的老公还有一个美貌妖孽的孩子。 加上剑气和长生。简直就是大赠送。 其实,人生活到现在,我也该知足。起码什么都经历过了,也该轮到自己死。即使明天这里就面临毁灭,我魂飞魄散,也不亏。 没理由自己总有好运气。 眼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清晰。根本察觉不到黑暗。墙角的血肉已经在眼眶中统统变成了绿色。看上去,就像是玩具的颜料。 “我死的真惨。”身边一个女人说道。 我猛地抬头,见到了一个脸上挂着惨笑的女子。 “我得谢谢你,你让我解脱了。” “你是......”我疑惑道,这张脸很是干净,看起来比较熟悉。 “杜姗。就是龙主。”女人说道。“我已经死了,但是还被不停的作践,现在终于结束了。我可以等候魂飞魄散。” “你可以重新来过。”她是鬼,可以投胎的,我只是一团无形的气,风水一旦变化,我就会消亡。 “不。”她轻轻的摇摇头,“我不想再做人了。我经历的太多了。” 嗯。她生前受的折磨太多了。 “我把能量给你吧,毕竟你赶着来救我。尽管我已经死了。”她将手放到我的附近。“你是个好人。” “不,不要,这是你的,你怎么可以?”我冲着她说道。 她淡然的笑了笑,“死了之后,很多事情能看得更清楚。你被人抢去了身体,还有机会夺回来。要比我好得多。” 顷刻间,她的身体消失了一半。“杜姗,你还可以投胎,可以重新来过!” “活过来又怎么样?还是在世间受苦受难,我够了。不想再来一次。你要好好活着,希望还能来得及。” 话音刚落,她在我面前消失了。 而我,身上带着黑色的气流,已经有了形态。向前飘了一段,原来的屏障已经不在,我已经可以移动了。 我得把身体夺回来! “哐。”自己的身体在通道口,仍是被挡了回来。杜姗死在这里,虽然我变成了鬼,但是还是无法离开,她的活动范围,只是比我的大很多。 区别不大。我还是要呆在这里。 “昼为阳,人魂常并居,冥为阴,魂神争形为梦,想失其行,分为两,至于死亡。”通道里传出一个男声,一只男鬼飘了过来,看着我在房间里游荡。 “新死的?”那鬼问道。 我回过头,看他头上扎着纶巾,身上一身古人打扮,估计是个有道行的鬼了。我看着他的清瘦脸庞,点点头。 “适才我见你从此路通过,但魂不加身,似乎有别。想不到你还在此游荡。是枉死的吧。” “是。” “难怪了。枉死之人,狱地不取也。”那瘦高个之乎者也的说道。“你是修道的?” 我又点点头,他能四处移动,等级定然比我高,只要他想问,我自然要回答。“叫什么名字?” “梦依尘。”他刚才念的一句,是太平经里的,又是一个书生打扮,说不定是道家死去的高人。 那人脸色一变,伸出手指,怒喝道:“胡扯!梦依尘长生,又岂会枉死,你这个小鬼狡猾得紧,想脱了身么?” “我是长生,但是又没有说长生不会枉死。”我反驳道。 他满脸怒容飘了过来,每靠近我一分,我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他飘到面前,我抵挡不住,不自觉的跪下。 他抓住我的臂膀,“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你的命数如此,我也就不打扰了,既然枉死,自己想办法还阳吧。”那人又丢开我的手臂。 “高人,求你救救我,我的身体被人拿去,不知道会弄出多大事情,我必须要拿回来。”我仍跪在地上求道。 “魂魄已经占体,三年之内自然元神合一,谁也要不了她的命。除非有和尚肯帮她超度,否则,怕是要坐实你的身体了。我能帮你的,最多只是离开这里。” 和尚? 我现在一个鬼身,怎么去求和尚?没本事的和尚帮不了我,有本事的见我就灭。还是求他帮自己先离开吧。 “你要想离开,我也没办法带你走,不过,我可以让一个人带着把伞来,你只要附在伞上,就能离开了。不过这事有风险,如果他中途在阳光下打伞,你会神行俱灭,当然,要是你安全后出来把他吓死,轮回报应,你也会神行俱灭。”那书生像是能知道我想什么。 我皱皱眉头,怎么我死了还这么麻烦。 “做鬼和做人一样,要守规矩。你做鬼有两条路,一是积善,善因得善果,最终是回归本体,或是再造原形,二是积恶,每日最少行恶三次,才积累一道恶念。到了火候,使得呼风唤雨,要不要本尊,也无区别。”那书生说道。 那不是鼓励人作恶? 书生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你积善,遇到人抓你,也会观你行端,有可能还会放了你;若是积恶,便于天下僧道为敌。孰轻孰重,自己取舍。” 还是一个平衡。 “无论怎么样,我都要离开这里,求您帮帮我。”我哀求道。 “那就在此等待吧。我去找个人来。”书生说完,就要离开。 “多谢高人救命,请问高人尊姓大名。”如果有机会,我能报答一下他,算是还了这个人情。 呃,鬼情。 “我叫阎五,估计你也见不到我。”书生一个转身,消失不见了。 阎五。看他外表斯文,又出口成章,怎么会取个俗气名字。阎五,是家中排行吗? 那书生飘到酒吧外,门口有同样打扮的书生相候,“怎么样?是她么?” “还真让你料准了,土伯,确实是她。”阎五答道。 “她除我恶业,我也赠剑于她,还她这份人情,以后算是两不相欠了。”被称作土伯的书生说道。 “你倒取我方便,一个梦依尘,搞我府邸搅得百鬼夜行,前天是卷千彤和吴志用往我鱼缸里射冰符,今天是蒲诗柳放些毒虫,明日又是怜行彻夜念佛。我不给予她长生,若是她魂归地府,我这阎罗殿还不被他们翻了天?就是死,也给我死在别处的好。” “推给地藏吧。”土伯笑道,冲着阎五行了一礼。 阎五手指戳了一下他,“慎言慎行!”接着嘀咕道:“有道理。恶人还需恶人磨啊。” 我还待在地下,等待着阎五说的救星出现。不知道过了多久,心里猛地一个寒颤。天亮了。 通道里湿热了一些,想是阳光照射地面的缘故。我心里有些焦躁不安。如果那人不来,又该怎么办? 没过多久,一连串的脚步声传进通道。我不禁皱起眉毛,难道是李睿渊去而复返。急忙躲在了天花板的西南角。 一群大盖帽走了进来,其中两三人手中还握着手枪。是警察。 “李队,我说的怎么样?这间酒吧有问题。”他话音刚落,旁边的一个民警忍不住,趴在坑道口呕吐起来。 “封锁现场,不要给媒体说这个情况。小张,你马上写一份材料,把这起恶性案件报上去。这是有组织的团伙犯案,据我的观察,像是邪教类案件。仔细看一下,有没有留下可疑的东西。” “李队,今天这么热,你还带了把伞做什么?”身边的一名干警冲他问道。 伞!他就是我的救星?是个警察? “总觉得今天会下雨。”那警官转过头来,冲着旁边的同伴说道。他大约三十多岁年纪,脸上十分白净,虽然没有秦逸的潇洒,却看上去十分书卷气。 像个老师,不像是警察。 我朝着他手中的折叠黑伞附去。不管会有怎么什么样的结果,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那警官猛地觉得手上的黑伞重了一些,接着甩了甩,那重量又不见了。 一番取证之后,那姓李的警察带着我离开了通道。刺眼的阳光射在伞面上,我如同被火煎熬。浑身极为不适,我生怕他因为阳光,而打开遮阳。还好,他并没有这样做。在一阵担惊受怕中,熬了过去。 等他进了屋子,我以为这样就结束,结果身上反而从不适到了疼痛的程度,透过黑色的伞布,我看到墙壁上挂着一颗明亮的警徽。我被他带到了警局! 这是一个真正的地狱,每时每刻我都被警局的煞气逼迫着。我蜷缩着不敢异动,身上的皮肤就像撕裂般的扯痛。真想回到阳光下。这真是一场恐惧的体验。 秦逸要比我幸运太多,他是灵体,可以四处乱飘。而现在的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跟着黑伞呆在那姓李的警官办公桌上。 “嗵!”一个身着僧袍的和尚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 那姓李的警官从面前走过,看了和尚一眼,“他犯了什么?” “诈骗。”一旁的警察回答道。 “我们是界桥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干警,”那答话的警察说着,递出证件给和尚看了一眼,“现依法对你进行讯问,你要如实地回答我们的问话,讲假话或作伪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听到不? 那和尚点点头。 “你先如实地讲讲8月24日凌晨,在临丰小学小区的情况。” 那和尚呼了口气,说道:“我只是化缘,到了她家,就想喝口水,结果发现她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就好心提醒。那老太太就希望我给她化解。我就附带做了个小法事。护她宅院平安。” “那你为什么收她钱!” “我没要,是她主动给的。”和尚辩解道,“我看她有佛缘,又虔诚,就取了。” “多少钱?”那警官问着,不停的在本子上写着。 “两万。”那和尚回答道,“反正我也会拿它做善事的。” “哼。把你这套收起来,还做善事,所里就有希望工程箱,你怎么不捐?” “阿弥陀,望佛祖恕罪,你们的功德箱,钱是到不了需要用的地方的。”那和尚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说道。 “你分明就是骗钱,还振振有词!”面前的警官喝道,站起欲动手,被那姓李的警官拦下,“注意一下,你去忙,我来问。” 那警察撂下一句狠话,“你给我老实点!”转身离去了。 姓李的警官坐下,看了一眼和尚,“我叫李飞云。是界桥的刑侦队长,你知道是谁告你么?” 那和尚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是老人家的孩子。” “其实你的罪不大,好好写份检查,把老人家钱如数奉还,也就算了,我这里案子太多,你留个底,就走吧。” “贫僧无罪。”和尚说道,一副坦荡的模样,很是平静。 “你这个和尚。说胖还喘上了。那你就在这里好好想想吧。我也不锁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找我谈。” “我是锁不住的。”和尚仍是淡淡说道,接着看了桌子上的黑伞。“施主,你的伞......” “我自己的,有什么问题?”李飞云答道。 “能否赠与贫僧?” 李飞云皱了皱眉,“你老实想好你的问题吧,要是想清楚了,决定认错,我就把伞送你。” “我错了。”和尚立即答道,没有一丝一毫犹豫,从兜里掏出了两万块钱,放在桌子上。 李飞云苦笑不得,“这么说,你认罪?” “我有罪。”和尚作势就要拿伞。 “等一下,你能说说,你要这伞有什么用?”李飞云不禁好奇起来,自己的伞已经用了五、六年,不是新伞,不知道这和尚到底想做什么。 “挡雨。”和尚答道,眼睛瞅了他一眼,又诵了一声佛号。 “今天不可能下雨了。你也用不上。”李飞云说道。 “用的上,只要你送我,我就能用。”和尚答道,一把将黑伞抓在手中。 李飞云一把抓住他手,却感觉他手劲奇大,似乎有异常人,“和尚,你这样,你告诉我,这伞到底有什么功用?” “与我半点关联没有,跟你关联就大了。所以,让我带走的好。”和尚平静的看看面前的李飞云,“为是罪苦六道从生广设方便,尽令解脱,而我自身方成佛道。” 我在伞中,只觉自从被他抓起,双手与双脚如同被缠住,丝毫动弹不得,心里不禁惊惧起来,这个和尚,一定是发现我了。 “这伞总是我的吧,我要是不给呢?”李飞云冲着和尚说道。 “你不后悔?”和尚问道。 “我有什么后悔的。这本来就是我的伞。”李飞云觉得莫名其妙。 “那好,你就自己留着。贫僧不要了。”和尚也干脆,放在了桌子上。 李飞云正要询问,一个警察走来,冲他说道:“李队,所长找你。” 李飞云示意看着和尚,自己出去了。 和尚将我放在面前桌子上,死死的盯着我。 “修行不易,若你皈依,我举荐你做罗刹。若是不愿,就让五方鬼帝处理你。”和尚低声说道。 罗刹是什么? “狱地鬼卒。负责刑法之职。八大罗刹下分十大罗刹女,再分十二大罗刹女,每一罗刹下还有五百小罗刹,合各小罗刹合计十数万众。” 说的什么玩意?你是谁? “我乃地藏。”那和尚的声音更低了。 地藏。是什么? “你修人道,经历丧父母亲友之痛;修鬼道,习得除魔没怪之法;修道缘,斩孙恩,说张角,控尸灵,如今有归真之路,在你取舍之间。弃道从佛,早登大道吧。” 他知道我经历的一切!你能把我身体取回来么? 和尚不答。 高人,我有急事,我的女儿作恶,倘若在那个占了我身体的鬼物教导下,一定会再入歧途,我一定要把身体取回,把她拉到正道来。只要她走了正路,我就是魂飞魄散也无所谓。 “我曾为母,你今为女。各自修功德吧。”和尚说道。身子逐渐淡去,竟在我面前消失了! 这玩意是鬼么! 李飞云进到房间,眉头一紧,“和尚呢!” 那警察还在抢手机上的微信红包,笑着抬头道:“不就在......哎?人呢?” 李飞云走到桌子前,两万块钱就放在桌子上,还有自己的黑伞,那和尚不见了。 “李队,刚才他就在这儿,我守着门口,根本没有进出人啊。”那警察解释着,李飞云看了看办公室紧闭的窗户。呼了口气,将两万块钱拿起递给那警察,“去,把钱还给老人去。” 自己的压力巨大,界桥市彼岸花酒吧出现了集体械斗,在场的人无一生还。所长接到分局命令,马上要组成专案组,限期破案,但是自己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抬头看了看办公室中间的挂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自己该回家准备一下了,在专案组没做好准备之前,自己也许还能洗个澡。 这么想着,他拿上了办公桌上的黑伞。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七十八章 水帝现身 李飞云今年三十五岁。刚进警队的时候才二十四岁。因为父亲是当时的所长,所以表面上,所里的人都给他几分面子,却不想他青出于蓝,不但身手敏捷,而且行事谨慎,连着破了几个跨省的凶杀、缉毒案件。在三十二岁时被所里提到了刑侦队长。 也就是同年,自己外出办案,父亲独自在家,突发心肌梗塞离开了人世,他母亲早死,至此李飞云的婚姻大事,因为无人监管也就耽搁下来。本来提议他做所长的意见,也因为他没有成家,而被搁置。 自己也被所里的同事介绍了一些姑娘,但是不是谈不来,就是嫌弃他的工作太危险。对此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总相信,属于自己的缘分一定会到来。 而自己做刑侦队长,已经过了三个年头,今天又出了大案,彼岸花酒吧的死亡人数达到了一百多名。均是被利器所伤。 至于酒吧仓库的地下通道中,更是出现了大量的人体残肢,现场地上有一滩恶臭的污水。墙上只留下一只巨大的背影,四条固定在墙壁四角被鲜血已经凝结的铁链上究竟拴过什么? 李飞云回到家,抬头看着家里客厅上的全家福。半晌才放下了手中的黑伞,转身去收拾衣物,准备冲个澡。 我猛地从伞底窜出,大口的吸取房屋的阴气。幸亏他不常回家,四周聚集了不少。其实刚才他一进楼道,我就感觉好多了。只是缩着不敢出来,那个叫什么地藏的说过,如果我吓死了他,会心神俱灭。 不过他又看不见我,怎么吓到他? 我猜测他也许能,因为我是附着他的伞离开的,也就把我和他联系到了一起。所以我得小心一点才行。就算有一天被他发现,也得让他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呜。我一不小心,触碰了椅子。眼里出现了满是酒瓶和啤酒易拉罐的茶几和沙发。不禁皱了皱眉。听到他的脚步声急速的向着厅里走来,我急忙附在了天花板上。 李飞云走到我身下,看着面前的凳子。将后脑勺留给我。我的长发快要垂到他的头顶了。 我将头发捋了一下。 他耸耸肩,拿着手里换洗的内衣,进了卫生间。 不多时,水声哗哗地响了起来。 我这才从天花板飘下,看着一旁的穿衣镜。心里一惊!镜子出现的是一团带着黑色气流的黑影,脸惨白而无任何血色。就连嘴唇,都透着发青。长发披在脸前,遮住了半边脸,只露一只黑色的眼睛。眼中没有一丝眼白。 黑色气流已经遮住了我身上的衣物,看上去活像我穿了长裙。 这是我吗? 我这个鬼样子,不吓死人才怪。起码快要吓死自己了。 呃。我已经死了。 我无论怎么出现在他面前,都是惊世骇俗的。我得想个办法。我看了看满屋子的灰尘和狼藉。或许我可以通过这个方法让他知道我的存在:收拾屋子。 起码让他有个准备也好。 我开始飞速的打扫起来,速度快到我都不敢相信。并且一点也不疲倦。不到二十分钟,整间屋子一尘不染。接着哐当一声,他竟赤条条的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他径直跑到客厅,伸手在我刚打扫的沙发靠背上寻找着什么。 我看着他满头的泡沫,知道他被迷了眼睛,想起刚才收拾靠背上有一件已经满是汗味的内衣,将它从盆子里卷起,甩到沙发上。 就在此时,门锁响动,一把钥匙插进锁眼,将门打了开来。我避无可避,钻进了衣橱。 一股刺鼻的卫生球味闯进脑子。我身上沾了不少。 李飞云擦干了脸,忙用脏内衣遮住了羞处,冲着打开的房门看去。 门口站着自己的上一个相亲对象赵晓妮。“呃。你等一下,”李飞云大窘,急忙窜进了卫生间,“你先找地方坐吧。” 赵晓妮笑了笑。相亲的时候,李飞云给她的印象还不错,虽然不讨父亲的喜欢,但是自己还是找到了他的工作单位。同事们见自己的队长终于开始张罗自己的终身,一个个热情的给她端茶送水,告诉了她李飞云的住址,还把李飞云办公室里留的一把家里钥匙递给了她。 却没想到,李飞云还在洗澡。 想起刚才一晃而过健硕男人的身体,自己的脸有些红了。 走进客厅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心里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李飞云从卫生间里出来,已经穿好了衣服。“呃。喝水吗?”李飞云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里乱,你别介意,平时我......”他走来看着自己的房间,愣了一下。 眼前屋子像是焕然一新,半点灰尘和杂乱都没有。 这是......她打扫的?李飞云打量了一下赵晓妮,这也太快了吧。 “你喝水吗?” “不,不渴。我去了你单位,但是没有找到你,你同事说你回家了,还给了我钥匙,所以就过来看看。”赵晓妮说着,将钥匙轻轻的放在茶几上。 李飞云给赵晓妮倒了杯水,坐到了一旁,“呃,那个,谢谢你了。” “谢我做什么?”赵晓妮莫名其妙。 “你......”李飞云指指房间。示意说你帮我打扫了房间。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赵晓妮会错了意,以为李飞云说自己来找他的原因,“其实上次相亲,我对你了解比较少,所以,我这次来,是想看看,你还找女朋友了没有?” 赵晓妮睁着一双大眼,看着李飞云。 李飞云不好意思的笑笑,“工作忙,没顾上。”接着看着面前的赵晓妮,“这样吧,最近我们遇到了一个案子,等案子结束,我请你......” 他的电话猛地响了起来,他瞅了一眼,是所里打来的。“不好意思,我接电话。” “李哥,你接到嫂子了吧?我看人挺不错的,就干脆定了吧。”电话里是办公室的小刘,他是户籍警,平时同李飞云关系很好。 “你把钥匙给她的?”自己的房间被客人打扫了。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嗯呐。你回头得请我吃饭,好好谢谢我这个媒人。我向局里给你请了一天假,你好好休息一天吧。” 小刘把电话挂断了,“这小子。”李飞云说道,既然已经请了假,自己倒不用太过着急了。就是等彼岸花里的化验结果,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出来。 “晓妮,我请你吃晚饭吧。”李飞云说道。 “好。我下午去一趟单位,就没事了。晚上和你通电话吧。”赵晓妮站了起来,自己其实下午一点事情也没有,只不过,自己冒失的举动总要正过来,要有一点矜持。 “那下午我给你打电话。”李飞云掩饰内心的激动,冲着赵晓妮说道。 赵晓妮冲李飞云告辞,李飞云将女孩送到了门口,锁上门的他猛地原地跳了一下。“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手舞足蹈的唱了起来。 他三蹦两蹦,猛地跳到衣橱面前,拉开了柜门。 “别!”我张口叫道。但是我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发出的是一声:“呃。” 李飞云脸色一变,喉咙里咕了一声,朝着身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急忙从衣橱里钻了出来,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只是被我吓昏过去了。 谁叫你兴奋来着! 谁让你拉衣橱了? 佳人有约,看看自己穿什么也属正常。 我将他拖进了房间,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毕竟在我不能四处移动的时候,我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如果不好好合作,会很麻烦。 我呼了口气,在客厅等着他慢慢醒来,不知道那个聚阴术士带着我的身体现在和秦逸白蕊到了哪里? 我怎么能说服这个警察带着我去京城呢? 听着屋子的鼾声四起,我知道,这个刑警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 估计他醒来,得到半夜不可。 还得再被我吓一次。我又不能去别的地方。电话响了数次,我看了一下,都是一个号码,估计是赵晓妮打来的。 我又不敢接,一串呃呃呃过去非把另一个吓坏。 看着月光从厨房处照射进来,我不自觉的吞吐,透过窗户,我看到街面上正有一个蓝色的光影飘过。 是张不认识的脸孔。 我不禁长叹一声。耳朵里听到了咕咚一声。 他醒了! 我一时琢磨该怎么出现才不会突兀,但是,无论我用什么办法,对他来说,都是突然的。 啪嗒一声,房门吱呀一声,慢慢打了开来。 李飞云慢慢走出屋来。打开了客厅的灯。 他摸着自己额头,摇着头笑笑。他一定认为是自己的幻觉。 再难面对,也还是要想办法,我只能盼望,他的心脏很好。 我从厨房飘出,踏进了客厅。 滋啦,随着我踏入客厅的一瞬,电灯开始不规则的闪烁起来。我抬头看了一眼,再看向李飞云,李飞云也转过脖子,从仰着看灯光的状态拧了过来。 “哇!”李飞云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沙发旁,惊恐着看着我,“你是谁?”声音因为惧怕而不住的颤抖。 “呃......呃......”我无论说什么,反馈回来都是这几个字。我终于明白了夏侯妍在靠近我时的无奈。 我现在的形象,也太吓人了。 李飞云从地上站起,已经做好了逃跑的架势。在狂奔了两步后,我挡在了他的身前。 该怎么和他交流呢?说又不能说。 他朝着另一个房间跑去,猛地锁上房门,将桌子上的观音像一把揣在手上,缩在了角落。 我修道,就算是死,能克制我的,也是道家诸神,佛像对我来说,能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还不如口里喊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有效。 我张口说着菩萨恕罪,拧开了房门。 李飞云右手将观音像冲着我高举起来。脸上满是豆大的冷汗。我伸手将观音像夺了过来。 “啊!”我什么也没做,李飞云就喊叫起来,看来条件反射还是相当快的。 我恭敬的将观音像举起,双手托着放回原位。 诵起罪过。 李飞云站起又要逃走,被我一把抓住。他的双腿开始打起冷战。我诵完罪过,慢慢的拧过脑袋看他,透过长发的缝隙,那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已经变了形。 我确实也十分焦躁,无法与他沟通的我,恨不得撕碎他吸了他的元神了事。但是,那样的修炼不适合我的本性。 还是先把他捆起来吧。 我提溜起他的脖子,将他按在凳子上捆了起来。找了一块毛巾,堵住了他的嘴。 李飞云皱紧了眉毛。不过看我没有要害他之意,逐渐平静下来。 我将脸凑了过去,将手指放在了嘴唇中间。 听不懂我说话,看我手势总能懂吧。 他如鸡啄米的点点头。我取下了他嘴上的毛巾。 “你想干嘛?你是什么东西?” “呃...” 李飞云听着如同地狱般的呜咽,咽下口水,“你能说人话吗?” “呃呃。” “好了好了好了。呃。你能写字吗?”李飞云说道。 也许,我能做到。 我伸出手指,在空中写起字。灯光的闪烁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烦,挥了一把左手,灯光停下了闪烁,明亮的照下。 “彼...岸...花。”李飞云念道。 “你是那里的死者么?”李飞云激动起来,浑然忘我,将凳子向靠近了一些。 我是死在那里,却不是死者,这事要是说起来,估计一夜也说不完,而且,我还得一个字一个字写。 正在愁虑际,厨房传出滴答一声。一粒水珠的响声像是狠狠敲击在我胸口。我莫名慌张起来,朝着厨房飘去,看着厨房的水龙头。只见正在滴水,那水似乎反射刺目的光芒,我挡住双眼,又是一声,我就像被狠击了一下。 再定神朝着厨房看去。眼中只见一片水光,已经将厨房占满。墙角已经泛起水面的白沫。 我急速的冲着李飞云飘去,此时流水宛如一条巨龙从厨房里喷了出来,不住的在房里浇灌。我刚撤掉李飞云身上的绑缚气流,身子就被水流中的柜子边框狠狠撞了一把。 失去了知觉,只感觉身子不断的向着水流底部落去。 李飞云的喘息声猛地在身边响起,我立即睁开双眼。李飞云正跪在一旁地上,不住的冲着地面呕水,浸湿的后背上反射出红色的光芒。 眼前一片无尽的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令人欲呕,一条猩红血水,在面前汇聚成一条血河。地上如同烧红的铁块一般,透出通红的色彩。 “梦依尘。”一个低沉的声音叫道。“已成孤魂为何不入轮回!” 我猛地抬头,只见一名老者坐在面前的沙发上,鹤发童颜的他坐在不断呼吸的黑色墙面一身书生打扮显得不伦不类。 “我乃颛顼,地藏对我言,你不愿出任罗刹,可有此事?” 颛顼?什么奇怪名字?有姓颛的吗?虽然这老头只是发问,我却心惊肉跳,身上的气息竟然被剔除不少。 “我...”吐出一个字,终于不是呃了。“我的身体被人夺走,现在说不定去害我女儿和丈夫,所以我必须要阻止她,把我的身体拿回来。” 隐约觉得,他能帮我。 “阎五不收,地藏不愿,你倒会挑拣。地藏已对我诉说原委,我只是来问你,你可愿在我旗下为先锋官? 我正要站起,却觉得身侧伸出两只手臂,将我按下,回头一看,是两位面貌绝伦的美女,将我按倒。目光透出些许迫力。我不敢与之相抗,只得继续跪下。 “我想救自己女儿,不想做官。” 那老头笑了一声,“你不愿,我也不取!你是我道家传人,我有水咒一法,可于你施展道咒之时,扑灭业火。自己好好修行去吧。” 那老头冲我伸出一指,我猛地打了个寒颤。 轰的一声。他就此不见。 我仍是在李飞云的房中,而身侧的一旁,是已经在凳子上昏厥的李飞云,我站起看着厅里的灯光,疑惑着看着四周,整个房间,除了我和李飞云浑身湿透,哪里还有半点水光? 颛顼、地藏、阎五,最近遇到的人有些奇怪,回头要问问秦逸才行,他看的书多,也许知道都是什么。 我看了一眼李飞云,呼了口气。 “咚咚!”门口又传来敲门的声音,“李飞云,我是赵晓妮!你没事吧?” 那女孩打不通李飞云电话,找上门来了。 李飞云听见敲门声,悠悠醒转。我指了指门口,我一身鬼影,非把姑娘吓死不可。 飘进李飞云的房间,靠着墙壁,身上的水滴尽数被墙面吸去了,李飞云定了定神,这一切遭遇太匪夷所思,更别说屋里还藏着一个女鬼。 看着门口,硬是坐在凳子上没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于刚才大水的记忆全部消失了。 还是就这么地吧。惹上了这个不干净的东西,把自己绑起来明显不想杀。看样子是被缠住了。免得再害了那姑娘。 我贴在墙面上,朝他看去,只见他低着头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开门去。”我冲他叫道。 他猛地抬头,而我也异常惊讶,居然能听到自己正常的说话了。 这一定是那个白胡子老头的功劳。他在我身上留下了点什么。 李飞云从凳子上站起,走过去将门打开。赵晓妮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口,“你还在家啊。骗子,你请我吃的饭呢?” 李飞云抹了一把头上的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浑身湿透,“家里水管爆了?”赵晓妮看他的狼狈样猜测道,却也笑出声来。 “你就打算让我在门口呆着吗?” 李飞云皱紧眉头,脊背一凉。还未来得及回答,赵晓妮就走进了屋子,径直进了门口处的卫生间,取了毛巾出来。“擦擦。换身衣服吧。以后再出这样的事,给我打个电话,你忘了我是界桥自来水公司的吧。我找人帮你修。” “呃,那个。晓妮,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李飞云说道。 我心中一急,他要是出去,还会回来吗?客厅的灯光登时受我的波动影响,开始闪烁起来。李飞云喘息一声,“那个,晓妮你赶紧走吧。有事以后再说,我有事,不太方便。”他说的焦急,拉起赵晓妮的臂膀,就往门外拖。将不断惊呼的赵晓妮硬是推出了门外。 “赶紧回家,到家给我打个电话,明天去拜拜佛。求他保佑。”李飞云一口气说完,将房门锁上。 “李飞云!开门!到底什么事了!”赵晓妮在门口砸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我走了。” 语气甚是不满,李飞云长叹了一口气,估计自己搞对象算是又吹了一次。 不过,屋子里还有我这只鬼。总算是没有害她。 “呃。你出来吧,要我做什么事。” 尽管不是第一次看我。但是我轻轻飘出,他仍是胆颤心惊。 “我要去京平。” “好。可以,不过你能告诉我,彼岸花到底出了什么事吗?”李飞云问道,“那里被杀了一百多人,还有仓库通道里的尸体残肢,到底是谁干的?” “那里在养龙主。龙主的肉可以让人延缓衰老。”我回答道。 李飞云一拍大腿!“我就知道是个邪教,前阵子我在锦都出差,就觉得一间酒吧里有人再搞这个玩意,但是通知当地警方后,却找不出任何证据。连气味都不见了!当时我纳闷了好久,前阵子我发现彼岸花也有了这种迹象。一些奇装异服的人总是聚在酒吧门口。”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在看到我没有眼白的惨白脸孔后,又拘谨了点。 “呃,那个,龙主是什么?” “是一个八字纯阴的人,如果是女人更好。用人血肉喂养,只要吃够万人血肉,就变成龙主。再分食其肉,可起到延缓衰老或是去腐生肌的奇效。” “哪有人吃这种东西。”李飞云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他不自在的又挠挠头,“就算有人会吃。可是要集齐万人血肉,实在太难了,人人都是有身份的,要是死去,家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我猛地一惊,他说的对,万人的血肉,李睿渊从哪里供给?如果从这个源头找起,相信很快就能知道他的下落。如果成功的阻止了李睿渊,那个附在我身上的聚阴术士也不会有多大作为。要知道,她身边可是有两个绝顶聪明的祸害呢。 “你还没有告诉我,那里的人都是被谁杀的。”李飞云问道,“是个邪教团伙吗?” “是我。”我平静的答道,“全是我杀的。” -本章完结- 第二百七十九章 退而迂回 李飞云愣了半晌,从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外套中迅速的掏出手枪。 “他们要是全死在我的手上,只能说明他们作恶太多。”我冲着李飞云说道,“想杀我吗?” 咵嗒一声,他拉响了枪膛。 “我已经死了,你没法让我再死。这玩意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 “你没有权利决定谁死。”李飞云说道。 “我早就活够了,也不差几条命。”我淡淡说道。 “什么几条,那是近一百条人命!”李飞云说道,“好,你怕枪是吧,那你要怕这个。”他气冲冲的从那观音像摆放的供桌下取出一张黄色的道符,冲我摆在面前。 那道符上的朱砂已经淡的失去痕迹,我不禁笑了一声,“咯咯。”笑声中自带阴寒,明明是不自觉的发笑,听起来却好像是故意如此。 人鬼有别,说的真是不错。 我仔细辨认了一下,道符就是管用,也是只平安符,却不是降魔咒。我将黄符拿起,“你说这个么?” 他站在面前,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这个不是降魔咒,是张平安符,你拿错了。”递还给他,他朝着我走近,一张苦瓜脸慢慢将符抽了回去。 啪的一声,他迅速的贴了一张道符到我额头,“哈哈,你上当了,降魔符当然等着这个时候用。看你死不死。” “你还挺狡猾。”我伸出手指,将额头的符纸扯了下来,低头看了一眼,这降魔符写的标准,一定是得道的人画出的。但是这道咒却对我丝毫无伤,奇了怪了。 体内自有一股冰气翻腾,将手上的黄符冻了起来。 使用道咒的术灵我见过,不惧道咒之鬼闻所未闻。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明明还是黑色,没有一点发蓝的迹象。难道我不惧道咒? 这一定是白胡子老头做的鬼,他不是说过,他有水咒一道吗?随着心中疑惑,我伸出手去,虚空画符起来。一记黑色的道咒从我手中发出,啪的一声,一掌击在对面墙上,留下一个黑色的掌印。 除了手指感觉像被刺痛一下,就被一阵清凉取代。我竟然能使用道咒?不禁开始回忆起白胡子老头说的话来。 是他赋予了我使用道咒的能力。换句话说,我还能像以前一样修炼!面前的李飞云看着我击出的掌印,呆了一阵。他放下手上的枪,接着坐到了一旁。 “你杀了我吧。只是,不要再害人了。”他无奈的说道。 “我不是要杀人。而是要去阻止一件事,我不是真正的鬼,我是个术士,为了杀掉龙主,我魂魄出窍,却被一只真正的鬼占据了身体。我自己反倒困在了地下仓库的通道里。我只是要把身体夺回来。” “你说你是啥?”李飞云睁开闭着的双眼问道。这个故事很长,你得慢慢听我讲。 我用了整整一夜给他讲述完了大概的事。一些过程被我省略掉了。 “那也就是说,是你害怕吓着我,结果帮我收拾的屋子?这样引起我的注意。”李飞云问道,“我根本不知道。我还以为是赵......” 人手根本达不到那种快捷的速度。 “谢谢了,我没想过,这世界上还有这种事。竟然真的有鬼。”李飞云说道,“你的经历太不真实。” “现在我们机缘巧合的遇到一起,一定是冥冥中的安排。我们得想办法帮我取回身体。”我盯着李飞云的双眼,等待他的反应。 “我只是一个警察,又不是什么得道的高僧。我帮不上什么忙。”李飞云说道。 “你能把我带出去,只要我附在伞上,就能离开。” “原来你是附到伞上跟我回来的,那个和尚......”李飞云惊道。 “探究这些已经毫无意义,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把我带到京平去,我的同伴都在那里,只要见到他们,我就能想尽办法回到身体。” 其实我也说不准,也许当我靠近本尊,卑弥呼就把我控制起来了。毕竟她现在依附于我的身体。但是我必须试试。 “我可以帮你。”李飞云说道,“不过有件事你必须听话,那就是不能轻易从伞里出来吓人。我得先去所里一趟。去请个长假。” “我跟你去。”尽管警局让我很难受,但是我和李飞云之间并无瓜葛,也没有什么战斗友谊,说不定他一出门,就决定不再回来,那我岂不是一直要困在这里? 还是跟着他比较靠谱。 “我有办法去跟你交流,只要你拿着伞就成。” 李飞云长呼了一口气。 界桥城西派出所,尽管仅仅只是一个基础机构,却破获过大案、要案而驰名。有些犯人听到这个派出所的名字,宁可去分局。在这里,精干的干警们会让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上到下的风气也比较正气。虽有人情走动,却没有贪污腐败之流。 一夜的讲述已经让李飞云精神十分疲惫。 当李飞云走到所里。不少同事开起他的玩笑,都是围绕赵晓妮。李飞云一点也笑不出来,怎么说呢?女朋友还没有下落,就来了一只女鬼。 所长谢鸿光是个近四十六岁的胖子,在听了李飞云的请假原因后,皱起了眉头,“小李,咱界桥这次是大案,今天专案组要正式投入工作,你也是有所长觉悟的人。这样,等到案件完结,我放你一个月的长假。也是咱界桥事情多,今天凌晨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你带人去看看吧。” 哪有我的事情重要! “是哪里?” “在新飞酒店的总统套房。” 我心头大惊,那是我们下榻的酒店! “那我去看看?”李飞云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知道,他不是给所长说的,而是询问我的意见。 “嗯。”所长点点头。 李飞云拿着黑伞,和民警们踏入酒店的一瞬,我心里开始激动起来。要是他们还没有走,或是这个凶杀案与之有关呢? 案发现场就在我们总统套房的隔壁。死去的是一对男女。男人死在卫生间,似乎正准备洗澡。尸体就在满是血水的浴缸里泡着。而女人死在床上,鲜血溅满床单。 两人的右臂上,都少了一块肉。似乎是被利器割下的。两人的表情定格在恐怖的一瞬。我几乎能够确定,这两人都是带着极深的恐惧中死去的。 容易造成执念。不管会变成什么,隔壁的术士会让他们早登极乐。 “隔壁住着什么人?” “是一群年轻人,我已经询问过,没有什么异常,酒店里也确认,案发时,他们不在场。” 我不以为然,蕊儿的媚术无双,要迷惑几个警察,不难做到。 “问问。”我从伞中跃出,冲着李飞云说道。我必须和李飞云保持距离,因为不能肯定见到自己本尊会怎么样。 跟着李飞云飘到了隔壁房间。 “我”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杂志。至于其他人,都在收拾东西,白蕊还是带着微笑的模样。 “白蕊小姐是吧。”李飞云拿着询问笔录,瞅了一眼。“昨天晚上你们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响。” 白蕊淡淡一下,“没有警官,我们都不在屋子里啊,全都出去吃饭了。”她虽然说着,眼角一直朝我藏身的天花板瞟来。 我是鬼,这一屋子的术士,不被发现才怪。白蕊发现,也就意味着,“我”也发现了。 白蕊转过身,绕到一侧佯装取地上的行李箱,左手划了一个降魔咒精准无比的朝我拍来。她自诩功力精纯,竟连头都不转,脸上仍带笑去和李飞云说话去了。 我诵起道咒,出了一记降魔咒,朝着那道咒击去。 坐在沙发上的“我”突然抬起拿着杂志的头,凌厉看来。眼神之中似有张力,竟吸着我朝她移动片寸!不行。卑弥呼太过强大,我根本无法靠近。 啵的一声,我道咒与白蕊的相抗,我借力,退出了房间。 我根本不是本尊的对手。不说这聚阴术士本身道术,单是白蕊就让我难以掉以轻心。别提卑弥呼了。看来想取回本尊,得比以前更强才行。 我已经是鬼,无法引得更高道术的高人加身,更别说是一只三国时期的倭国女王! 无论这对年轻男女是不是死于这个吃血肉的聚阴术士之手,我都无法插手此事。白蕊见我连看都不看,就想着把我灭掉。 “出来!”我冲着李飞云下令道。 李飞云停止了询问,走出房间。 白蕊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冲着身边的蓝色灵体说道:“这里不安全,得赶紧脱身。一只鬼竟能运用道咒。不怕烧死自己么?” 凶杀案没有任何头绪。 收集完证据,李飞云带着黑伞回到警局。 要不就这样算了。反正我也该结束了,要是那个阎五那几个怪人再来的话,就去做个鬼差试试? “现在怎么办?我的假请不下来,没办法送你去京平。”李飞云说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已经尝试过了,身体是拿不回来。 “说话啊。你还要我做什么?怎么样你才能走?”李飞云低声冲着黑伞里躲着的我说道。 我的存在毕竟对他进行困扰,如果不是因为我,可能人家就交上一个好女朋友了。 突然没了意义。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继续下去。 “你不投胎吗?”李飞云说道,“要不我送你投胎,重新开始好了。” 他不留余力的想送我离开。 我茫然看着办公室外的阳光,要不我去试试。没人要我一定要撑下去,非要夺回原来的生活不可。何况那也不是我的生活。 眼中闪过一个窈窕的红色身影,那身影又退了回来。在模糊的眼眶中,那人的轮廓逐渐清晰。 “你!”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去做过体检了吗?” 脑海猛地清明。是我的表妹,陈迎筠! “什么体检?”李飞云说道,“你是......” “我是王氏集团的。前两天谢所长,将一段监控录像寄给我们,有个和尚在你们的办公室里莫名的消失了。这事已经经过我们集团调查,加以确认,有可能是商业间谍活动,特意潜入我公司进行情报刺探,所以今天整个所的人,都要经过体检,确保你们的证言证词是真实的。这样我们才能写报告向上汇报,等待审批下一次行动,同志,麻烦配合一下吧。” 陈迎筠看着他手中黑伞。脸上一片魅惑,嘴角带上了一丝笑容,“不能带伞。” 她又魅惑了这里的人! “让专案组的同志们先去吧,我这里还有一份资料要写,一会就去。”李飞云说道。 “什么专案组?”谢所长按着自己的胳膊走了来,看样子,应该刚刚抽过血。“你赶紧去。所里这会儿又没什么大事。” “那彼岸花酒吧?”李飞云疑惑的问道,“那案子怎么办?” 谢鸿光笑道:“你是不是去酒吧喝酒了?到现在还没醒,那里哪有什么案子。不过就是清理卫生,关了门两天。赶紧去体检。” 李飞云上下打量了所长一番。究竟是他失忆了,还是我糊涂? “张法医!”看着法医正从门口经过,似乎刚刚体检完毕,李飞云将他叫住,“昨天的化验报告出来了吗?那是什么液体?” 那法医一脸茫然,“什么化验?什么液体?”显然什么也不记得。 李飞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怎么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人人都不记得了? 我却清楚这是为什么。 这个叫做息事宁人。陈迎筠亲自赶来,就是来控制这些人的记忆的,她一定有办法,能够让人永远也想不起来。 “赶紧去体检。”谢鸿光在房间里催促道。 “慢着!把伞留下!”陈迎筠沉声喝道。 李飞云开始觉得有问题了,这个奇怪的女人借着体检,不知道搞了些什么。“好,我这就去。” 他径直走出办公室,开始朝着门口狂奔。自己明明亲眼看到,可是他的同事都不记得了。 呯!刚跳下楼梯拐角,一声枪声响在身旁,只见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捏在谢鸿光手中,正冲着自己兀自冒着白烟。看着所长竟对自己开枪,李飞云愣住了! “跑,我护着你!”我冲着李飞云喝道。李飞云如有神助,继续跑下楼梯。朝着门口冲去。 “抓住他!”谢鸿光的声音喊道。我却看到了一张道咒夹在破空之声中,被掷了过来。我急忙从伞中窜出,一记降魔咒回了过去。 蓬! 借力的我,揪起李飞云,卷着他推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陈迎筠“咦”了一声,冲着身旁的谢鸿光说道,“去写通缉令。” 自己喃喃说道:“怎么现在鬼都能捏起道咒了?” 李飞云一路狂奔,觉得身后无人追赶,才在一个小区楼道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忘记了?”李飞云纳闷的说道。 “他们的记忆被改掉了。”我说道,“现在我敢说你一定成了通缉犯。” “我是刑侦队长,又没犯法。”李飞云说道,“只是这事太怪了,我得去彼岸花看一下。” “不用浪费时间了,那里一定恢复营业。处理收尾工作的那个女人,一定会把一切迹象都掩好的。”我淡淡说道。 李飞云皱紧了眉头,看样子是个倔脾气。 “我跟你去看看,但是如果恢复营业,你就得听我的话。” “好。” 半个小时后,彼岸花酒吧里的灯光亮了起来,开始有穿着皮衣的男女进出。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路上行人纷纷躲避,不少人躲了进去。 在马路对面的小巷子里,我凝神看着面前的一切,身边的男人说道:“怎么可能!所里那么多......” “现在你得信我的话了,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名通缉犯。至于罪名,我就不清楚了。”我冲着他说道。 “你就是这样被记录在王氏集团的吧?”男人问道。 呵,孺子可教。 鉴于现在的情况,他的家已经回不去了。 “你有信得过的朋友吗?”我问道。 “没。平时工作太忙,身边的好友都在外地。”李飞云答道。 我想起赵晓妮来。这个姑娘看起来,心眼不坏。 “你知道赵晓妮的家吗?” 李飞云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父母都在京平,不同意我和她来往。” “你是你,她父母是她父母,没什么关系。”只要女孩子愿意,父母也没办法。虽然与赵晓妮接触少,但是我能看出,她骨子里也有一股倔强。 不然就不会深更半夜打不通李飞云电话直接来敲门。 趁着下雨,我们走到了她租住的单元房。 李飞云虽不想牵连她,却因为身上的财物都在外套里,冲出派出所时,他只穿了衬衫。无奈的他只得上前敲门。 一张脸上带着怨念的俏丽脸庞闪了出来,“李队长呀,怎么有空找我来。我正吃斋念佛呢!”李飞云不好意思的笑笑,任她出言讥讽了一句。 看着他浑身湿透,赵晓妮转过了身子,“进来吧。冻坏了我担待不起。” 李飞云尴尬的进了房间,接过赵晓妮递过的毛巾,擦了把脸。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李飞云瞅了一眼已经在一旁显形的我,“呃。我能在你这里躲几天吗?” “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全家人杀上门?”赵晓妮说道。 我凑了过去,冲着李飞云耳语道:“她也得走,这里不安全。” 李飞云呃了一声,“不是这样的,其实,你也要跟我们走。” 赵晓妮翻了白眼,“我凭什么跟你走,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相信没有多久,陈迎筠一定能够找到这里,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李飞云,你摸着她的手。” 李飞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依言照做。 “李飞云,你干嘛!”赵晓妮喝道。 “呃......”一声自她左侧传来,赵晓妮猛地回头,看到脸色铁青的我,噢了一声,昏了过去。 “带上她的财物,我们走。” “喂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李飞云说道。 “时间已经不多,马上这里也会受到监视,得赶紧离开。”我附在了她的身上,猛地从沙发站起,“快走!” 能做刑侦的他,做个小偷没什么难度,没多久,他收拾妥当了。 我们急速的奔下楼去,我果断用她的身份证,在对面的酒店定了房间。 在确定了能看到对面单元房的情况后,我从她的身上下来,将她放到了床上,走到窗边,冲李飞云招招手,“来,你看。” 李飞云凑到窗边,只见几个所里的同事,已经冲上了单元房。 “你以前上过警校?” 我摇摇头,“逃习惯了。” “你在逃了多久?” 从我穿越开始,应该不短了。“五十年。” “......”李飞云没有再问,走到了昏迷的赵晓妮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 “待会她醒,你给她好好讲讲。免得我又吓着她。”我已经无法从正面夺回自己的身体,但是却可以跟着陈迎筠的脚步,看看她们在搞些什么。如果能够破坏李睿渊的棋盘,也同样能让秦逸和白蕊更加安全的见到胡国兴。 到了晚上,赵晓妮已经经过李飞云的教化,开始端详起我来,“我一辈子还没见过鬼呢。”她说道。我用没有眼白的眼睛瞪了瞪她。 她耸了耸肩膀,“你会眨眼吗?” 我当然能眨,不过没有必要给你看。 “她是不是不会说话。”赵晓妮冲着李飞云低声问道。 “她会,不过你可能听不懂。”李飞云回道。 “那她睡觉吗?上厕所吗?” 我实在忍不住了,怒喝了一句,“够了!”你当我是动物园猴子是吧。 一声阴森而又低声的“呃。”回荡在客房。赵晓妮终于闭上了嘴。 我回过头来,眼睛盯着对面。 耳朵传进一声“呃......”,分明是个女声。 “李飞云,让赵晓妮闭嘴,要不,我有办法让她长眠!” 李飞云的脸色惨白,赵晓妮的身子正不断的发抖,缩在他的怀中。李飞云伸出右手,朝着右边的门口方向指去。 我一回头,一只穿着白色新娘婚纱的女鬼就在身后,冲着我的呃声呼应。那洁白的婚纱上,腹部满是褐红色的血污。正一滴滴的流向地面。 “我知道你......”李飞云说道,“你是上个月在这个酒店死去的那个未婚先孕的新娘。” 我回过身来,“你找我,有何贵干?” “呃...呃......”似乎是干渴,她嘴里的呃声听上去既干涩而走音。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八十章 力战鬼婴 我绝对没有像卑弥呼的能力。这个鬼估计是听到我的呼叫而被吸引来的。 我见过人除鬼,也见过鬼吃人,就是没见过鬼鬼相对。 我不禁一手捏起手印来,要是它有异动,先给她一咒再说。 她颤巍巍的举起手指,指向在床上的李飞云和不断颤抖的赵晓妮。它是想宣布一下,这两个就是它的猎物么? 我转过身来。歪着脑袋做了一个拒绝的姿势。头一次知道,鬼的拒绝就是歪脑袋。 她尖利的嘶叫一声,冲我飞速的冲了过来,在我未反应过来,离我还有两三步距离的时候,她长着长长嘴巴在我面前消失了! 在我皱眉的一刻,她带着黑色气流的身躯又从我左侧的墙面里钻了出来,猛地张口朝我抓来。 我扯了一把,她被我的气息带动,就又再度消失在我面前。我看着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她捏的凹陷出手指的痕迹。 接着后背猛地发凉。 我擦,想吃我,你还真不怕烧着你的嘴! 转身与她相抗时,她又变换了方位,又呼啸着出现在面前。一团黑色的影子不断侵袭我,果然鬼缠鬼要更加麻烦。 幸亏我还会道咒。我默默念起降魔咒来。 它凄厉的叫了一声,我的道咒还未发出,她就消失了。 果然,还是找软柿子捏。我做鬼没有她时间长,她便以为,我不会是她对手,再我使用了道咒之后,她发觉不是一个层次,就遁去了。 优胜劣汰、弱肉强食,无论是什么界限,都是恒久不变。 在酒店遇鬼,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不过,既然是这个地方,除恶务尽也是我辈义务。 想脱身,没那么容易。我连着跟随它穿过了几间空房,将它逼到了房间的西北角上。 捏起道咒。它已经呜呜发抖。脑海里出现一副画面,是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正在与争吵,滋啦转了一下,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腹部,她倒在了地上。 又是男人惹的祸。她的男人承诺娶已经怀上孩子的她,但是最终抛弃了她。 就算如此,可以以牙还牙,或是应该放下执念才是。不应该在此吸食人命作祟。 我猛地醒觉,她只能在自己死去的地方活动。 原来,并不是我吸引她来,而是李飞云和赵晓妮这一对还不是情侣的情侣。想到这里,我不禁放下手中的道咒。 不对!她腹中已有胎儿,这般死去,势必给胎儿带来怨念。 我一迟疑,她猛地站起,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蓬地一声,她的气流突然强大,开始在房间蔓延起来。她已经害了不少人了。果然积攒了一定能力,整个房间登时出现了诸多人说话的声音。 滋啦滋啦的听不清楚,夹杂在呜呜的声音中,传出像是海豚也像是孩子的呼叫。就像是一群人将我围绕其中,等待我意志崩溃。 她还有一个孩子。在哪里? 要是让那鬼孩伤害了李飞云和赵晓妮,我难辞其咎。 而我现在无法运用九字真言和血咒。绝对不能在这个地方耽搁,得赶紧处理了她才行,而她的孩子已经脱离了本体,自然有着自己的灵力,可以随时攻击人。 她抓起我的脖子,想吸取我的灵力。我则双手捏了降魔咒,朝她指去。 尽管形势危急,但是我脑海里仍是出现了初学道术时和师父燕翩迁一起在酒店对抗酒童的情形,竟是相去不远。 她果然无法抵挡。现在的我,降魔咒已经熟烂无比。未等她燃烧,我体内的魔性苏醒,一把扯过她的身子,按到床上,贪婪的吸取她的气息来。 我听得出她在我身下嘶叫求饶,但我根本无法停止。片刻工夫,她体内的气息被我吸的干净。在我身下逐渐消失了。 一张带着血污的纸片落在地上。我低头瞅了一眼,上面写着:我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藏到了床下。决不让你们拿走,就是拿走也会再拿回来的。 我掀开床底,床底只有一个断了手臂、满脸血污的塑料娃娃。 估计是酒店的清洁人员,把这个东西带离房间的吧。那个鬼孩已经有了意识,与活人周旋相互玩着游戏。我迅速的朝着原来的房间飘去。一个还没到我腰部高度的蓝色物体一闪而过。 “嘿嘿嘿......”他连着发出一串笑声,窜进了对面的房间门。我急忙追了过去,却什么也没有见到。它太快了,他的母亲是鬼,他却是灵,想是母亲将大部分的灵力都给予了自己孩子的缘故。 忧心忡忡的回到房间,却已经不见李飞云和赵晓妮的身影! 我心里大急,他们一旦走动,鬼就可以布置结界。我已经不再是人,根本无法感觉结界的边角。他们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这么想着,我急忙开了结界,将整层包裹起来,我只能靠着他们身上的气息来寻找,无论他们进了那个结界,总要喘气的吧。 这样做有一定的风险,因为对面赵晓妮的家已经被陈迎筠派人监视,很有可能带有术法的术士或是其他的东西会守在这间酒店里。但是我没的选。再耽误时间。他们可能命都没了。如果要遭遇,那就斗一下吧,我能使用道咒,速度也快,也未必就不堪一击。 这一层共有四处有活人喘息。南边的角落里呼吸绵绵,似乎已经进入梦乡,这个可以不理,在北面的一间房里呼吸却刻意控制,紧紧挨着它的一间房正在大口的喘息,在它对面的房间,同样是屏住呼吸的情况。 看来他们就在这三间房其中一间里。 我必须要冒险一个个闯入,他们有可能因为害怕而大口喘息,但是同样也会因为害怕而屏住呼吸,如果房间里是躲藏的术士,发现异常,也会屏住呼吸的。 我向着北边房间飘去,靠的越近,房间的情况听得越加分明,那是一对男女正在欢好。浑然忘我的男欢女爱。只剩下两间了。 我刚刚跃过年轻男女的房间,迎面就甩来一张黄色道符。避无可避,只得伸手相抗。 “蓬。”我硬生生的接下了。 “咦。”房间里传出了一个女声。我不禁头皮发麻,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恶魔掌教曹小韵!不用考虑,李飞云家的附近,一定是陈迎筠负责监视了。 早知道我就选另一个房间。 “好厉害的鬼,竟敢接道咒。”曹小韵喝道,“大家给我注意了。把它灭掉!” 白蕊、秦逸都认不出我的鬼样,更别说是曹小韵。我果然足够吓人。 霎时,房间的四五名术士同时甩出道符,向我攻来。我急忙伸手画符抵挡,同时有三四张道符击打在我的身上。 一时间啵啵声不绝,我身上的黑色气流被击散不少。 “大家小心,这是个大家伙。”一个术士喊道。 我急忙朝着隔壁房间窜去,刚到门口,那蓝色的鬼孩术灵,就嬉笑着跑到后面房间去了。 房间里又有了变化,他们不在这个房间里。 我身后的术士推开房门,“还有一个!是术灵!” 希望你们先处理术灵。 “别管术灵,先灭了这只鬼!”曹小韵下令道。 我擦。 那鬼孩站在酒店的通道中央,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我知道他已经看到了我疲于应付众聚阴术士,无瑕估计追它了。 “你跟我玩。”它冲着我嘶叫着,小小的蓝色身体冲着术士跑去。在术士惊呼声中,它消失了踪影。 道法不高的聚阴术士,遇到这种术灵算是最危险的,它和母亲一样,都是从四面变换位置展开攻击。手印结的慢些,就会命丧当场。 “用新法!”曹小韵喝道。 一个术士捏起了两根手指,手掌中飘出气体。 这是聚阴术士特有的道咒,也许不是道咒,是一种新的攻击方式。但是既然小术灵要我陪着玩,短时间我的压力顿减。 你们想要杀小鬼术灵,我偏要“帮”上一把。 手上捏上道咒,朝着那伸出两指的术士击去。“啪!”的一声将他的手臂击到一旁,随着那术士痛苦的叫喊声中,我听见了骨骼错位的声响。我竟一咒将他的手臂打脱臼。 曹小韵脸上变色。急忙分工,在诸人肩膀拍着,“我们三个对抗那鬼,你们三人对抗术灵!” 我冷笑了一声,如果你们火力集中,对抗一个我还有胜算,若是分散,又岂会是我的对手。 一张道咒被我手上的降魔咒击下,我身上硬挨了一咒,呼啸的扑上前去,一把抓起一个术士。虽然极其渴望将他的身体撕开,最终仍然只是捏断了他的脖子。 于此同时,小鬼吃吃笑着,将一个术士的一只腿抱起,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扯进了南面的房间。 一大股鲜血喷溅出来,喷了一个术士一脸,他愣神之际,身子被我扯了起来。身体被我的黑色气流包裹。悬在半空,曹小韵结上玉文印,朝我击来。 “咔擦。”在我手上的术士腰骨已断,身子甩了出去。 我和曹小韵的玉文印相对,雷鞭交织在了一起。 蓬! 曹小韵和我分别退了几步。曹小韵刚正过身体,就看见那蓝色的小鬼正趴在一个术士身上,撕开了他的腹部,扯住他的肠子,发出了一声“呃。” 鲜血在蓝色小身体上,显得格外分明。而我正在吸最后一个术士的元阳。斜着黑黢黢的眼睛看着她。 花容月貌的她咕咚一声坐在地上。冲我喊叫道:“依尘,你放过我吧!” 她居然认出我了!我的老公、女儿都没认出我,偏偏是她却将我认出来了。转念一想,又开始觉得可恶,既然已经认出我来,为什么刚才不求饶,非要等我把所有人都杀光,这才有反应么! 那小鬼头见我们相互打起招呼,身子一闪,消失了。 连着吸了三个术士,我的气流更加深厚。“你跟着李睿渊,迟早一天下地府的。”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和秦逸、白蕊去京平了吗?”曹小韵问道。 “待会再说吧,这个小鬼不易对付。”我冲她说道,“它在找人和它玩。我有一个办法,你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为了跟我玩,它会想办法杀掉你。” “你和李飞云在一起,是么?”曹小韵问道。 “是,所以我们要合伙把他救出来。” “不,我的任务就是要杀死他或是让他忘记一切。如果他死在鬼孩身上,岂不更520小说道。 “你真准备和李睿渊下地狱了?小韵,你看看我,我已经死了,有生之年,恐怕无法拿回自己的身体。无论是秦逸还是白蕊,他们有他们的轨迹要走下去。而我们曾经是朋友。”我冲她说道,已经感觉不到房间里那对放纵的男女的呼吸。 “你该知道我和秦逸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和他是兄妹。以前我是人,秦逸在我身边,会相对安全,现在我也是鬼,就连白蕊都认不出我。如果我们在一起,岂不人人喊打?你还是人,和秦逸有感情基础,他现在更需要人保护。” “跟着秦逸的梦依尘又是谁?”曹小韵说道。 “是个不知名的聚阴术士。” “好。我答应你,我们从这儿出去,我就回到秦逸身边,帮你把那个聚阴术士除掉,让你真正的安息。”曹小韵说道。 我看着她。点点头。这可能是我的命。估计上天看不过去我和哥哥乱伦。 阎五不是说过吗?如果道法高深,有没有本尊,都是一样。我的一生已经够了。我有过一切生离死别、刻骨铭心的体验。如果我的死,能让秦逸和白蕊活的更好。我愿意尝试。 曹小韵是白蕊的弟子,也同秦逸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才是天造地设。而我虽然走了一遭,还是个局外人。 现在这个鬼孩,一定是感应到了我体内它母亲的气息。所以要跟我玩。 但是我还是一只鬼,根本靠近不了它已经是术灵的身。会不自觉的躲避,它的灵力要比我的强大,只有依靠曹小韵,才有可能合力将它杀死。 “你要小心,那小东西会从四面挑地方来攻击。”我看着曹小韵准备移步的身体说道。曹小韵皱着眉头看了我半晌,眯着眼睛说道:“你,看着我后面。” 说完自己走到了前面。 对我来说,将秦逸和白蕊托付给反复的她,是一场豪赌。但是现在,她将后背毫无屏障的让给我,也是一场豪赌。只需轻轻一下,她就立刻命归黄泉。 但是她还是赌了,丝毫不见忐忑与犹豫。 做过曹操的人,果然与我不同。如果是我,一定会怀疑她是否真心。 酒店的通道已经被我铺满雾气,通过水滴,能更快的感应物体的行动,要不它龟缩在什么地方,突然出现一下,可不是好玩的。 要是死了同伴,我就只能独自面对了。 “妈妈......” 酒店漆黑的通道里,传出了鬼孩的叫声。 曹小韵腿一软,坐到了地上。我飘上将她扶起,“怎么了?” 曹小韵脸色煞白说道,“我结婚后,曾经想要一个孩子,但是因为太难怀,流产了。” “小心。”她有着不好的经历,所以,小鬼的叫喊便能触动她的内心,“千万不能回答。” 小鬼扑上来,非出人命不可。 “呜哇......”刺耳尖锐的哭喊冲进脑子。曹小韵双手痛苦的捂住耳朵,而我也被震的脑袋像是要爆裂一般。 “别哭了!别哭了!求你!”曹小韵坐在地上,使劲抓扯着自己头发,头皮带来的痛楚丝毫没有带来任何缓解。 我仔细在酒店里楼道里寻找着小鬼的异动,将水雾加重了一层。 东北角。 它在那里!它在年轻男女房间的东北角! 我立即冲了过去。眼前的一切让人看上去很是恶心。年轻男人吓体一片血肉模糊,脸上没了下巴。正呼呼的躺在床上吐出最后几口气。那鬼孩正扑在女人的身上,双手掐着女人的脖子。 “那不是你妈妈。你看清楚。” 女人惊恐的眼睛朝我看来,我能清晰的感受她的心跳。 那鬼孩睁着双眼,看了一阵,放开了双手。“妈妈!”叫了一声,速度极快的冲出房间,我急忙画了降魔咒,却击在墙面,让它闪过去了。 咕咚一声。传来了曹小韵的惊呼。 又扑到曹小韵身上去了! 我擦。 这次我不再说话,直接拍出了降魔咒,啪的一声,将小鬼从曹小韵身上打了下来。它怨恨的表情看着我。似乎并未被我所伤。曹小韵从地上站起,揉着自己脖子咳嗽起来。 “小韵,降魔咒!”我的灵力有限,布结界,做水雾已经耗费了不少,实在没有多余的能力,能够除掉这个比我灵力还要强大的小术灵。 曹小韵反应过来,与我同时施咒拍去,那小鬼一个闪身,又不见了! 小鬼难缠。说的一点也不错。 主要是不知道天马行空的小鬼脑子里想做什么事。要是能知道,一定就能灭了他。 刚才是找我玩,接着是找妈妈,现在找不到,下一步,它想做什么? 它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偏偏又比较低矮,想要一把抓住,实在很难。 酒店此时静的连根针落地都能听见,我和曹小韵一人一鬼慢慢缓慢移动,现在它躲在哪?会不会突然窜出,接着把曹小韵的身体扯烂?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边角的房间床下的塑料娃娃来。 它刚才找人玩儿,接着找妈妈,又受到了我和曹小韵的惊吓。此时一定是躲起来了。这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反应! 我一把卷起曹小韵,快速的飘到边角的房间,“小韵,床下!”说话的同时,已经拍了降魔咒去。 曹小韵反应也快,在我击打的同时,也捏了道咒击去。 噗噗两声,传出了“呜哇”的一声大喊,它果然躲在这里! 蓝色的小胳膊从床底伸了出来,一个圆脑袋盯着我们,“哇”的一声开始放声大哭,“妈妈......” 曹小韵看着他圆鼓鼓的小身躯正被蓝色的火焰吞噬,抽动了一下嘴角。 那小手冲着我高举,“妈......”尽管它已经害了不少人命,但是见他痛哭,我仍是转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 “乖,早点投胎去。”曹小韵颤抖着说道。 那一团蓝色的火焰燃烧殆尽。 曹小韵回过身体,默然走出房间。小术灵白色的气体飘进了我的鼻子。 看着她的背影,我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些感触我也有,因为我们都是女人,根本见不得小孩哭。它会触动我们心里最软的那一面。 哐当一声,李飞云和吓得已经毫无血色的赵晓妮闯出房间,出现在面前。 曹小韵漠然的看了看。 我挡在了三人中间。“你走吧,我不会让你碰他们一根毫毛的。”我冲着曹小韵说道。 赵晓妮因为和李飞云已经有了接触,听懂了我的话。看着面前一脸冰霜的美女。 “记住你的承诺,我会回到秦逸身边,结束这一切。替你风光大葬,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不要再来干扰我们的生活!”曹小韵说着,朝着门口走去。 她走过我身边时,我隐隐的感觉到,她又不是我的对手了。 这是几个术士和那只小术灵被我吸食的缘故。 赵晓妮一场惊吓,终于得到了释放,身子一软,再度昏倒。 李飞云也苦苦支撑,但是身为男人又是警察的他,比起赵晓妮要好一点。看着李飞云浑身脱力,我立刻附到了赵晓妮的身上。“没事了。”我搀扶着李飞云说道。 曹小韵回头看了一眼,哼了一声。 啵的一声,我撤掉了结界。 电梯的声音传进了耳朵。一个身穿红裙的女人走了过来,“小韵。怎么样了?有发现......” 曹小韵回头看着没有说完话的陈迎筠,低头说道:“已经处理了。他们不会记得前面和现在的事。不过我的人遇到了其他不干净的东西。已经全死在结界。” 陈迎筠上前挽住了曹小韵的胳膊,“我就知道,你一定没有问题。回头睿渊和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她的另一只手反转,正在捏着一个迷心咒。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八十一章 突破幻境 陈迎筠一咒拍在出神的曹小韵头上,哈哈笑出声来。 我急忙冲着李飞云低声说道,“别动,装傻子。” 陈迎筠回过头来,看着我们两人双目呆滞的原地站着。笑着又转过头去。“过来!”她喝道。一个受了魅惑的酒店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房卡。 “开门!”那人听到陈迎筠喝道,打开了面前的房门,将曹小韵抱了进去,同时冲着我们叫道,“你们来!” 我捏了一把李飞云,李飞云登时会意,保持着目光的呆滞,走进房间。 他的演技很好。不愧是个刑侦队长的料子。 陈迎筠命我们坐到床边一侧。自己将曹小韵放在床上,冲着酒店工作人员说道:“在三个月内,这个房间不能给其他人开启。” 酒店工作人员点点头,出去了。 “曹小韵。你就在这里呆着吧,等我和睿渊处理了那些人,你也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陈迎筠说着,从自己兜里取出了一个铁盒。 这个盒子我见过,是秦鸿泽的! 她取了一个纸杯,接了一杯水,放到桌子上,接着将铁盒中的物事倒了进去。 啪的一声,纸杯裂开,一只绿色圆状的植物生长了起来,看上去,就像一颗墨绿色的空心菜。 我趁她不留意,咽了一下口水,这个恐怖的植物我曾经见过,它曾经差点成功的洗刷我的记忆。 是妖花。 “住手!”门口传来一个低沉深邃的声音。 李睿渊到了。 陈迎筠明显没有料到李睿渊的到来,有些慌张。“为什么!” “筠,”李睿渊走进屋来,看了我和李飞云一眼,又把阳光锁定在床上的曹小韵身上,“我们现在需要帮手。还不是时候。” “睿渊!曹小韵能做到的,我陈迎筠会做的更好!为什么还要留这个定时炸弹!要知道,她太不稳定,随时可能倒戈!” “正因为如此,我才留她在身边,梦依尘和秦逸对她有愧。在适当的时候,她就是最好的挡箭牌!”李睿渊说道:“我不准你伤害她。” “你是看上她漂亮了吧。”陈迎筠抽着嘴角说道,“以前是赵幼容,现在又是曹小韵。你已经忘记我都做了那些牺牲!” 李睿渊呼了口气,抓住了陈迎筠的手,“筠,你为我做的,我都记在脑子里。永远不会忘记,你不要拿你和她们相提并论,她们只是工具。” “那好,”陈迎筠说道,“我今天就不要这个工具了。你让不让毁吧。” “你!”李睿渊皱起眉头,“这个时候不要胡闹。梦依尘一行人已经向京城去了。我们必须赶紧赶回去,要是让他们成功见到胡国兴,恐怕事情有变。” “处理了她,我就跟你回去。”陈迎筠说道,“你是我的,以后你身边不能出现其他女人。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唉,你简直不可理喻。想做什么就做吧,做完赶紧下来。我们要赶回京城。”李睿渊又看了躺在床上的曹小韵,走了出去。 “曹小韵,你听见了,你就是个没有人要的烂币!”陈迎筠恶毒的骂道。 呼哧一声,桌子上青色的妖花打了开来,一滩带着粘稠物体触角带着一个花头,扑到了她的身上,长长的触角将她的上半身,紧紧包裹了起来。 “你就和这个刑警在这里享受吧,等你醒来,将会陷入幻觉,直到活活饿死。我看你一具饿扁的干尸,还能美到什么程度,哈哈哈......”陈迎筠说完,将门扣上,走出门去。 自己做法布了一个结界法盾。算是结束,心满意足的离去。 李飞云猛地呼出一口气来,“什么女人,这么狠。” “这妖花会要她的命。”我说道,看着那绿色的触角在随着曹小韵的呼吸不停的上下翻动,不禁发起愁来。 “这是植物?”李飞云说道,“我从来没见过。” “这是蛊花,与侍蛊人相连,我们不能弄死它。只能等待它自己死。”我深知现在的水平,根本敌不过陈迎筠和李睿渊,毁了妖花,曹小韵固然能活,但是势必将二人又引回来,但是不毁掉妖花,曹小韵就会陷入幻觉,活活饿死。 空有道咒一身,没有半点能用得上。李飞云试着搬动了一下,发觉妖花紧紧与曹小韵身体相连,根本无法扯下来,“这东西有30斤,就这么压着。” “她现在不会对任何外部刺激起反应,只有脑部活动是正常的。她身体不会察觉不到任何的不对劲。”我说道。 我曾经被秦鸿泽的妖花困过一次,一定是那时陈迎筠扮作我的模样,杀死秦鸿泽取得的妖花。不过那时我有寒光剑和意识,使得自己脱困。现在曹小韵必须要靠自己,突破幻觉。才有可能醒来。如果我们强硬的把妖花取下来,一定会让曹小韵脑死亡。 我伸手画符,将门口的结界打破了。 “飞云,你现在必须得帮我,我要附到她身上去!”我冲着李飞云说道,我已经是魂魄,如果我能够成功倾入她的幻觉,就能把她拉回来。 “我能帮你什么?”李飞云说道。“按住她吗?” “不,我要进入她的幻觉,你必须留在这里,不能让她移动。记住,你已经是通缉犯,绝对不能乱跑,要是买食物,要赵晓妮去。记得给曹小韵喂一些流质食物。”我冲他严肃的说道。 “那你什么时候出来?”李飞云问道。 “如果我不马上出来,你最多等一个月,如果出不来,就把她烧了吧。” “她是你的朋友?那是好人还是坏人?”李飞云问道。 这个问题很难说清楚。但是我同样不能耽搁了。 我从赵晓妮的身体上下来,迅速的附上曹小韵的身体。 眼前被一阵黄沙掩盖,我出现在一片小树林。看着自己是实体的双手,我知道,这是幻觉。 四下里十分安静,我喘了口气,顺着面前的石子路朝着树林外走去。走到了树林边上,我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大吃一惊,双腿竟然发软! 眼前竟是一座水榭!水榭之中竟有些穿着甲胄手持长矛的士兵。我急忙将身子躲在一颗树后,瞪圆了双眼去看面前的情形。 一队士兵正从水榭外走过。浑身的甲胄响动,牵着我的心跳不断加剧。 一只冰凉的青铜剑搁到了我的肩头。我不禁回头,眼前的面容自己再也熟悉不过,竟是秦逸! 只见他身穿玄红色的短袍,黑色的腰带上别着一把长长的匕首,黑色的裤子穿着一双高底靴。他本身材高大,这一身古装,玉树临风站在那里,更是气质非凡。见他英俊的脸庞微微一笑,我不由得脸都红了。 “小贼,丞相府也是你闯的!”秦逸冲我喝道,“你是不是蜀郡细作!” 身后一阵悉悉索索,曹小韵从树林一侧走了过来。“什么事?奉孝?” “抓住一个小贼。”秦逸转身冲着曹小韵说道,“待丞相发落了。” 这是曹小韵的幻觉,她希望回到过去,与秦逸在三国的时光。所以,妖花起了作用,利用她的记忆,将她困在记忆里最深刻的一段里。身边的秦逸,只属于她曹小韵。而她,还在做曹操。 曹小韵皱着眉头走了过来。“你是谁?” “小韵,是我,我是依尘,梦依尘。你的朋友。” “我没有你这个朋友。”曹小韵明显起了戒心,上下打量我的服饰来,我仍是一身黑裙的打扮。 “你听我说,你正在被妖花影响,它产生的幻觉让你无法自己醒过来。”我说道。“三国时代只是你的记忆,它在摧毁你的记忆对你进行洗脑。” “跟我走,我带你回家。”我冲着曹小韵说道。 “这是我家。”曹小韵看着一旁的秦逸,秦逸伸过手来,握住了她的手。那笑容让她如沐春风。她猛地夺过秦逸手中的青铜剑,一剑柄将我砸晕了过去。 “现在安全了,秦逸。”曹小韵握紧了一旁秦逸的右手...... “她吐了,飞云,怎么办?”赵晓妮冲着一旁的李飞云说道,李飞云呼了一口气,“没有办法,我们只能等,在这里保住她的命。” “我们现在都是通缉犯。可是还在这里漫无目的的等待,而外边的人都认为我们是危险分子。”赵晓妮说道。 李飞云皱紧了眉头,“只有她,见过我经历的事,我们莫须有的罪名,只能寄望她回来后帮我们解决掉,不然我们一到警局,就会被当做通缉犯抓起来。” “我们只能等下去。”赵晓妮说道。 李飞云听到了警笛的声音,走到了窗边,看着一辆辆警车在楼下聚集。 “我们得藏一下。”他冲着赵晓妮说道,“她用你的身份证开的房间,现在已经暴露了。” 李飞云抱起了妖花包裹的曹小韵,将她背到身上,“快走!” 赵晓妮凑了上来,“我们去哪?要不自首吧。” “不。”李飞云摇摇头,自己的同事都不记得彼岸花发生的事,而现在已经坐实了通缉犯的罪名,这件事上,根本没有可能翻案。自己和赵晓妮,都会锒铛入狱。 说不定,会因此判成死刑。要知道,彼岸花里死了不止百人。 李飞云动作利落的抱着曹小韵的身体,朝着楼梯跑去。 大型的酒店楼到处都会有监控,一定会被人发现自己背人的情况,但是楼梯不会有。爬到楼顶,一定有大型的通风管道,只要从哪里钻进去,如果幸运的话,自己能从下面的出口离开,但是也有一个可能性,如果通风管道中间开始变窄,自己就得卡在中间。说不定,就会活活饿死或是被心思缜密的警官发现踪迹,被抓起来。 但是争取一点时间,总比不争取的好。 自己连女鬼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卷在其中,这事儿自己实在太糊涂了。 跑了两层,他隐约已经听到,楼梯里传来一阵震动,看来有警察已经从楼梯上来了。 “你慢点,”赵晓妮气喘吁吁的说道,“她又吐了。” 李飞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被妖花缠绕着的曹小韵已经吐了些白沫。 “没办法,看造化吧!”自己将她身体又向上抓了一把,继续朝着楼上跑去。 赵晓妮跑到了前面,拉开楼梯尽头的楼顶门。 李飞云一个箭步窜了出来。四处寻找着酒店的通风管道。 “在这里。”赵晓妮说道。 李飞云凑了过去,只见墙壁的一侧露出一个通风管道。它并没有摆放在楼顶上,而是在楼侧。自己背着曹小韵,根本钻不下去。 李飞云焦急的看了一眼四周。楼顶上虽然有些管道,却没有任何能藏身的地方,就算能藏,也会被上来的人发现。 赵晓妮看着对面建筑的楼顶。脸色变得惨白。 李飞云走了过来。“不行,我背着人,跳不过去。更不可能把她甩过去。” “那怎么办......”赵晓妮说道,“要跳吗?” 李飞云看着酒店的玻璃墙面。拽了赵晓妮一把,“电视看多了吧。从这里跳非死不可。” “那你说怎么办?”赵晓妮问道。 李飞云沉吟了半晌,“自首吧。” 空气猛地窜起一股血腥气,李飞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起了自己接触的这起案件。杀了酒店的怀孕未婚妻,那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最终从这个楼顶跳下。 而在警察们推开楼顶的一刹那,一股煞气登时布满了整个楼顶。 李飞云看到门口闪过小刘的脸庞,接着消失了。 这是......女鬼说过的那个什么?结界? 一个男人站在边角,慢慢扭过消瘦的脸庞,冲着他伸出右手。 在自己的喘息中,身旁的赵晓妮不由自主的朝着那男人走去,李飞云一把抓住她的臂膀,看着面前呆呆傻笑的赵晓妮。“站住!你被鬼迷了知道不?” 面前的赵晓妮仍在笑着,身手抓住了李飞云的臂膀。 李飞云猛地一疼,胳膊上已经被她尖利的指甲划出血痕来。“呵呵......”赵晓妮仍在痴痴笑着。 李飞云咬住牙,看了一眼手上的曹小韵。 她的脸上如同铁青一般的毫无血色。 赵晓妮仍在抓着李飞云的手臂,李飞云强忍着,左手紧拽着赵晓妮不放手,右手慢慢将曹小韵身子平放在地上。 自己快撑不住了! 我猛地惊醒,四周已经站满了鳞片甲的将领,其中两人将手上的剑抵着我脖子两侧。 “丞相,此人定是西蜀细作,将她速速斩杀了吧。”其中一人说道。 曹小韵正坐席中,“你叫什么名字。” “小韵,你快醒醒!如果让人斩杀我,你和我都会被困在这里,直到被妖花活活饿死!” “别听她的,”秦逸从一侧靠了过来,“此人一身黑衣,又穿的如此不堪,一定是西蜀诸葛派来的妖人。” “为什么怕我说话,因为它害怕我把你唤醒!”我叫道。 曹小韵坐在席间,眯起双眼。 “小韵,你相信我,它控制了你,把你搅入幻觉。这一切不是真的。曹操怎么可能是女人!” “胡说!”曹小韵拍案而起,“我就是曹操,我就是女人!这是事实!” “这不是真的!人生没有可能完美!有时会艰难。你在这条路上同样牺牲了很多,失去了家庭、失去了婚姻,也失去了秦逸。但是我想,只要你醒过来,一定还有机会与所爱的人共度一生!即使你没有失去他们,他们的人生也绝对不是这个模样!” 曹小韵张开嘴巴说道:“把她拖......”说道此处,地面传来一身震动。 “在你内心深处一定知道,谁也无法承诺你的生活中不会有痛苦和失去,因为痛苦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它成就了现在的我们!” “求求你,你得想起来,你还记得,你做了恶魔术士掌教时的情形吗?你记得在通道下喝我的符水吗?还有,你和秦逸在王雪薇的房子里吵架。现在秦逸需要你!我要你回来!” “把她拖下去,斩了!”秦逸严肃的说道。 曹小韵茫然的看向一旁的秦逸,秦逸转过头来,牵着嘴角笑了一下。 “我不能帮你下决定,你必须自己做出选择!”我冲她叫道,身边的将领猛地给了我一拳,将我打翻在地。 地面又开始震动一下,曹小韵斜了一下身体。被一旁赶上的秦逸抱住。 曹小韵看着面前英俊一脸关切的脸庞,伸出右手摸着他的脸,“我多希望,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能留在你的身边,但这都不是真的。” “小韵。”面前的英俊男人拦住她,“这就是真实的。我们在三国,你忘记了吗?” 曹小韵看着他,苦笑了一声,“你曾经对我讲过一定要坚强,我做到了,谢谢你。你永远都在我心里。但是...梦依尘是对的,我必须要离开!” “小韵,我爱你。”秦逸将曹小韵抱入怀中,“所以永远我也不会让你离开。” “呯!”一声枪响响彻在我耳际,眼中的李飞云正捂住自己的肚子,脏污的衬衫上正一片血红,脸上痴笑着的赵晓妮左手被李飞云血肉模糊的右手紧紧抓住,而她的右手正拿着一把手枪,抵到了李飞云的额头。 “啊!”曹小韵从喉咙里喘出一口恶气,从地上醒了过来。 我则飘出体外,冲着那站在边角的黑西装男人抓去。一把抓住他的喉咙,嘴巴张开,开始吸起他的气息来。 啵的一声,结界打开,李飞云看着楼顶,除了面前的几个人外,再无一人。警察们搜索不到,已经离开了。 赵晓妮惊呼一声,扔掉了手中的手枪。“不是我,不是我。”接着上来扶住了受伤的李飞云。 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制造符水,必须要给他手术! 我朝着酒店附近看去,不远处正有一家医院。 “小韵,我们送他去医院,我给他做手术。一路上麻烦你了,你带着赵晓妮来,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曹小韵拨开了身上的妖花触角,那妖花在地上爬行了一段,开始干枯逐渐化成了一滩恶水。 我抱起李飞云,从空中向着医院飘去,曹小韵划破了手指,示意赵晓妮跟随自己下楼。 有她的媚术在,即使遇到警察,也会平安无事。 半小时后,我从李飞云身体里取出了弹头。将创口缝合。因为我的事,这个警察遭受了不少的苦,为此还差点丢了命。而且,还背上了通缉犯的罪名。 一定不能再拖累他了。 哐当一声,曹小韵一脸冰冷的走进手术室内。 “谁对我下的手!” 我抬头看着异常冷静的她,已经能感到她体内的怒火。如果是我,被拉入了完美的幻境,利用曾经的记忆让自己再痛苦一次。我估计也会如此表现。 “陈迎筠。”我如实回答道。 “她人在哪?”曹小韵问道。 “估计去京城的路上。”我回答道,“也可能已经到了。” 我知道曹小韵一定会去找陈迎筠的晦气,但是她独自一人,一定会再度被陈迎筠暗算。“你答应过我,你要去保护秦逸。”我提醒着她,希望她不要孤注一掷。 “秦逸?”曹小韵脸上惨笑,“从你把他抢走的那一天,就注定我们永远不可能再在一起。有些裂痕永远也无法修复。就算秦逸能够做到,我也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没有发生。” “相信我,秦逸是个重情义的人。”我冲她说道,“只要你们......” “你说的对,”曹小韵打断了我的话,“他是个重情义的人,这是我在幻境中得到的。他永远都在心里给你存放位置。就像你刚刚说的一样,人生没有可能完美!我们已经结束了,因为你!” 我没办法回驳她。因为我无法保证,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秦逸真的能够对她回心转意。 我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臂,“如果你要去找陈迎筠,我跟你一起!” 我的目的是要拖累李睿渊的脚步,如果我们携手,相信可能会起到一定作用。 曹小韵的脚步停了下来。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你应该回到秦逸身边。”她说道。 我摇摇头,我尝试过,但是不行。 “也许,你们不介意带上一个通缉犯司机吧。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总该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回过头,看着从手术台上已经清醒的李飞云慢慢坐起。 身边的赵晓妮接上了口,“鬼需要吃饭吗?”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八十二章 黄雀在后 鲁墨一定在李睿渊的手上。现在生死未卜。李睿渊一定知道了我杀了四圣,注意力都在那个被附身的本尊上。 我和曹小韵、李飞云、赵晓妮的这个组合,是意外。 “我们是不是该有个计划?”李飞云问道。经过一番解释,他知晓了大概。 “我没有。”曹小韵说道,“我只是要找陈迎筠。” 李飞云点点头,他是刑侦队长,一定有自己的思路。只是出于礼貌,没有提出。 “小韵,你出面去租车,和购置食物和其他物品;我留在医院和附近做好收尾工作,毁掉一切摄像头的影像。你们两个是通缉犯,等小韵把车租来。我们立刻赶往京城。”我安排道。 与李睿渊相抗,我还差的远。得想个办法提升实力才行。 “李,界桥有没有比较出名的灵异场所?”我冲着李飞云说道。他愣了一下,“彼岸花。” 看来他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件。 我得去一趟彼岸花再定一次他人的生死。再去毁一次。 兵分两路,我在附近摄像资料中加入了我的影像,将我们的踪迹抹去。我现在这个鬼样子,也同贞子相去不远。算是留个界桥一个念想。 又闯入彼岸花,是从洗手间窗子里。一个聚阴男术士正在洗手池洗脸。 他抬起头,看到身后泛着黑色气流的我,猛地一惊!还未回头,就被我附在身上。顷刻之间,我将他可怜的一点道术吸食干净。他站在原地,身体的一切被我腐蚀着,如同小鸡啄米的头颅嘴巴一张,哇的吐出一团黑气。 半分钟不到,立刻由活人变成了一具尸体。戛然而止的他看着面前镜子的模样。 此时,已经是我了。只不过,是一具死去男人的躯体。摸着自己的脸庞,我微笑了一下,在泛着淡绿的灯光中,我的笑容阴森而诡异。 我知道,现在这里应该是红色的灯光。但是鬼是色盲。我只能看到昏暗的绿色和没有眼白的双瞳,额头突然有点发热,我不禁歪着脑袋呃了一声。滋啦,镜子中清晰的脸庞如同电视中出现的波纹,嘴巴以上一片模糊! 这是......溃散! 强大的卑弥呼女王还在本尊,但是外婆夏侯妍的残余却一直伴随着我! 头顶的灯泡啪的一声,炸裂了。 此时有个人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我缓缓的看向他,他丝毫没有注意我。开始解着裤带。我突然想收集一些漂亮东西,譬如碎裂的虫子尸体,扭断的手臂什么的。 我更喜欢猩红的肉块,还有死亡前的喊叫。 酒吧外震耳欲聋,我的内心却在不断的转变着,人们看到笑脸的人,就会感到快乐,面前的男人,会不会喜欢我的微笑呢? 我应该让他和我的体验共享。他可能是聚阴术士,但也可能只是做过亏心事的普通人。当我完全收纳你之时,一切就终结了吧。 这么想着,我将一只手攀上了他的右肩。 脑海中出现嗡嗡的声音,夹杂着面前男人失魂落魄的嘶叫。在看到我的脸时,他溃散了!那是一张鸡蛋碎开的脸,像是被弄碎了的蝴蝶一样的脸,更像是开肠剖肚时一样的脸。 我深深一个呼吸,将他的魂魄吸尽,在短暂的几秒钟,完成了第一个传承。 他的身体没了自主的能力,在我的控制下,走出了卫生间。 门外正有一个女人等候,见他走出卫生间,嘴里嘀咕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埋怨的话,在转过头的一瞬,滋啦一声没了声响。 第二个! 一场无声的战斗正式展开。我看了一眼在舞池里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脸,就溃散了。看到那个男人的脸的人,脸也溃散了。 一切简单而又快捷。 人群中突然有人跃起,迅速朝着我甩出道咒来。我刚刚侧身,身边的墙壁被打下一块。 是降魔咒。 那人落地,“一十二年观错过!”一声怒喝。 “王萱!”我不禁叫道。 那人猛地一呆,姿势一顿。我一把揪了过来,“你为什么还在?”我收了模糊的溃散模样,疑惑的问道。 “你是谁?”她明显被我的强大吓住,身子不断的颤抖!我的声音已经变得完全不同,如果她不睁眼仔细辨认的话,根本认不出我。 “我是你师父。你不是已经和他们去京城了吗?” “哼!一只妖孽,还想冒充我师父。”她双手结印,虚空画符,拍在我的身上,身子却远远跃了出去。“看我降魔扇印!”又是一咒拍来。 我身上中了一咒,啵的一声,伸出右手又将她的降魔扇印接了下来。“王萱,我真是你师父!你为什么还留在这儿?” 王萱冷笑一声,也不答话,双手捏上了玉文印。 看来我得控制她才行。一个闪身,我飘到她的身后,按住了她的手臂,“玉文印是这样!”我说着将她的中指朝下按了按。 “咦。”王萱叫了一声。 我抱住了她,“王萱,你为什么还要来彼岸花,不跟白蕊秦逸一起呢?” “鲁墨......”王萱回答道,慢慢睁开了双眼。 眼中的我,只有长发垂在面前,除了裸露的青白色手臂,根本看不清面目。 她是来找失踪的鲁墨的。 “师父?”她紧紧皱起双眉,开始转过身来,我急忙将她身子翻转回去。“别回头,会溃散的。” 我的身后一片寂静,酒吧里已经没有人在打碟,只剩下了咚咚的鼓点声。 “不对啊,师父,你不是和他们一起去京平了吗?怎么会......” 我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包括劝说曹小韵摆脱幻觉。 “那就是说,现在的那个你,是个聚阴术士!” “我曾经试着接近,但是她实在太强大了,我根本无法靠近。”我说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出去再说。” 在十分钟后,彼岸花酒吧的灯光同时灭掉,里面亮起了一团团蓝色的火焰,将里外照的一片银光。光芒闪现之后,轰隆一声,彼岸花塌成了平地。 我在强大的气流中看着自己的双手,手掌的黑色光流已经如同浓墨。我望着彼岸花还未倒塌的最后的一根柱子,捏紧了拳头。 “轰!”最后一根柱子登时倒了下去,化为齑粉。 追求力量,也是修炼的一个致命的you惑。王萱此时才敢细细的观察我。 “鲁墨一定被李睿渊带走了。我们现在要赶紧追上他们才行,如果成功的拖住他,秦逸见到胡国兴,就会容易的多。说不定,还能救出鲁墨。”我说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你的身体找回来。”王萱说道。 “估计很难,”我摇摇头,“我体内还有其他的东西。还是暂时不要去了。”无论我多么强大,也无法同千年的卑弥呼相比。她是特异功能,我根本无法抵抗。 “我们毁了彼岸花,”王萱跟在我身后说道,“李睿渊一定会知道的。但是不会知道是谁。” 我摇摇头,如果他亲自回来查看一场,就知道是我所为了。但是这也是扰乱他的手段。 陈迎筠虽然狠毒,心智却比不过白蕊,更别说还有秦逸了。 唯一让我担心的,是那个附身的聚阴术士。若是她与李睿渊取得联系,那么白蕊和秦逸会相当危险。 “师父,曹小韵不可信。要是她和李睿渊定下苦肉计呢?”王萱皱着眉头说道。 这不大可能。 如果是这样,李睿渊在酒店时,就该知道我在。以我的道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看着我和王萱同时赶到,曹小韵也觉得意外。但是一起上路,是绝对的了。 一车倔强的人坐在同一辆车上,开始向着京城驶去。 王萱知道白蕊和秦逸的藏身处,而曹小韵知道李睿渊和陈迎筠的。如果好好的搅上一下,说不定还真能起到作用。 车开到半路,曹小韵突然冲着开车的李飞云叫道,“停车。” 面前是一个左拐角,这是一条蜿蜒的山路。“这里有结界。是李睿渊布下的,我们应该朝右拐,左边的是悬崖。” 曹小韵眯着双眼说道,“我下车破法,你们朝右开。” “慢着。”王萱抓住了曹小韵。“要是看错了呢?”我瞅了一下面前的道路,看不出什么异常,左边是延伸的道路,而右边,是带着栏杆的悬崖。 “你们不信,就自己开开试试。”曹小韵冷冷说道。 李飞云看着面前的道路,“没错,是该向左拐了。后边是悬崖。” 曹小韵冷笑一声,“我已经说过,这是个结界,你们信不信随便,总之我是不会向左边走一步的。” “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出现结界?”王萱怀疑的说道。 “这我不知道,也许他们就在附近,正在做什么事,所以开了结界。”曹小韵接上了口。 李飞云看向我,希望我能出个主意。 我同样拿捏不准。曹小韵毕竟害过我,如果这次也同样不例外呢? “你们都下车,我向右开。”李飞云说道,他虽然隐隐觉得我和曹小韵之间存在问题,但是还是做了决定。 “我和飞云留在车上,你们下车。”我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做了最妥善的安排。如果一切如曹小韵所说,面前的是结界,自然平安无事,如果曹小韵撒谎,我也能在最短时间里把李飞云拽出去。 王萱想了一下,和赵晓妮一同下了车。 曹小韵站在路边,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正在她做法同时,一辆白色的桑塔纳从一侧疾驰而过!顷刻间没了踪影。 真的是结界。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随之曹小韵撕开了一个结界缺口。示意我们开车进去。李飞云一加油门,驶入了结界。王萱和赵晓妮同时跟上,曹小韵见二人进入结界。也松开结界边缘,钻了进来。 右侧的直行车道上,正停着一辆熟悉的北京现代! 王萱朝前走了两步。“师父,是我们的车!” 我朝着那车里望去,已经打开的车门里空无一人。王萱跑了过去,看着北京现代前面的车,“人呢?” 同样,还是一辆空车。白蕊一定带着那些徒子徒孙们,但是现在,显然是在结界中的什么地方了。 在前方公路的右边上有一条小路,不知伸到什么地方。 顺着小路方向,我依稀看到一个村庄。 “普渡村!”我和曹小韵同时说道,脸上同时变了颜色。看来她对此地也有所闻。 上次只有我和顿文斌,经历了普渡村的事件,但是这次不同,且不说这个村子会不会与我遭遇的一样,但是做法的李睿渊一定隐藏其中。 他就是阻止秦逸见到胡国兴的。能杀白蕊一次,也会杀第二次! “那是什么地方?”王萱一脸茫然的问道。 “这是李睿渊自己做出来的,为的是收集元神和零狱的力量。”曹小韵说道。 零狱? “就是生不生,死不死的界端,这个界端上,无论是人还是鬼,都会将能量爆发至极点。”曹小韵解释道,“这个界端,神鬼人三界都无法控制。他可以随时随地制造幻觉。他通过这个,来提升自己和手下的能量。施展咒术时,就可以不用再结手印。” 他的新法就是通过提高潜能发明出来的。不用结手印,大大节省时间,自然要比其他人的动作更快。所有结印的化阳术士和道士们,自然不是对手。这样改良下去,势必无人能挡。 但是这样做法,要多少人的命,才能提高一个聚阴术士的修为? 可惜,我不在自己身体里,不然,卑弥呼的强大,一定能破解他的幻术。可是现在,我还得提防那个附身利用卑弥呼控制自己。 现在的我,只有带来毁灭性的溃散。 不知道村子里这次是又是谁做慈航? “从现在开始,大家不要太轻信自己眼中所见所闻,注意自己的直觉。”我冲着众人说道,这次唯一的优势,是完全不被人所知。我要好好利用这一点。除非李睿渊能够感觉到我们进入结界。 能不能活下来,只靠这一点了! “普渡村?你来过这个地方?”李飞云问道。 “这里被下了隐藏的道咒结界。让外表看起来一切正常,实际上,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像隔离区吗?”王萱问道。 “不。”我摇摇头,“比那里还要严重。” “是不是应该给我把枪或是木棒什么的?”李飞云说道。 “能在普渡村做慈航的,起码都是过了五十年的妖灵,你要是遇到根本束手无策,还不如放松点。”曹小韵说道,“或许,我可以明目张胆的进去。他们对我可能会不设防。” “不,小韵,陈迎筠已经害了你。李睿渊采取了漠然,他们不在乎你的生死,你除了能做他们的挡箭牌以外,没有任何价值。你要是出现,同样有生命危险。”我看了一眼远处的村庄,“我们偷偷潜进去。” “怎么潜入?”赵晓妮问道,“我害怕。” “现在要看李飞云的本事。”他是刑侦队长,一定有自己的办法。这是他的强项。 李飞云点点头。自己在农村曾经抓过毒贩。有自己的办法。 不多时,我们已经靠近村落的第一间屋子的院墙。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和我的上次遭遇相去不远,空难、冰雹,附近一定有架失事的飞机。从表面上看,这是迷惑人的一种手段。我决定先到屋子里看看。 这个时候,所有的村民不是在村落中的祠堂,就是在村路里的普渡寺,家里应该是空着的。通过一家家的门户,我们可以不知不觉的潜入。虽然麻烦点,但是总比在小巷和大路上穿梭被人发现的好。 我拥着赵晓妮,曹小韵抱着李飞云还有王萱越入院墙。这是一家三层高的农居。一股柴火和生冷的味道立刻冲进鼻子。我一掀一楼的红色门帘,飘了过去。 客厅的中央是个会摇摆的洋娃娃,正在摇头晃脑摆动着。 李飞云看到了墙角正缩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女孩子。 “嘿。”他轻轻叫了一声,冲那女孩走去,“别害怕。” “走开,别靠近我。”那女孩手里抱着一只玩具熊,朝着炕上又缩了几步。 “过来,小姑娘,我不会伤害你。”李飞云叫道。 那女孩抱着玩具熊转过身去,从棕色的熊宝宝身体里,慢慢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小心!”曹小韵叫道。那女孩扔掉玩偶。一个闪身,瞬间变成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和尚。凶狠的朝着李飞云刺去,李飞云张开手臂相挡,扑的一声,那匕首刺穿了他的手臂。那和尚见一击得手,朝着窗口跑去。 李飞云拔出手中的匕首,在手上抛了一下,握住了匕尖,朝着和尚腿上掷去。 “啊!”和尚的小腿被他刺中,蹲了下来。 曹小韵见他仍要站起,冲了过去,一脚将匕首踹了一脚,匕首没入和尚小腿,“啊!”和尚再度惨叫了一声,失去了反抗能力。 “说,镇上的人呢?” 王萱和赵晓妮朝着李飞云跑去,板起他受伤的手臂,“我没事。”李飞云说道。 “曹小韵!圣主不会放过你的。”和尚回头看了一眼,脑袋因为疼痛而不断轻颤着。 “孙鑫,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当起普渡村的和尚了?”曹小韵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和尚。 “这里还没建成,就已经开结界害人了?”曹小韵说道,“说,谁是这里的慈航大师?” “我可不碰那些脏东西。”孙鑫回答道,头却低了下去。 “孙鑫,你很聪明,不适合装傻,你绝对想不到有多少人试过骗我。比历史上任何人都多。”曹小韵说道,她做过曹操,自然无人可比。 “曹掌教,”孙鑫抬起头看她,“你明白,我不能说。这里的慈航,根本不怕你。光是这点就让我很害怕!” “比怕我更害怕?”曹小韵问道。 孙鑫看了四周的人,接着眼睛盯在了我的身上,“那个人身上有股味道。不是香味。更不是什么蒜味。” “是水银,还是砒霜?”曹小韵问道,古时人们为了保存尸体,往往用到这两种东西,慈航既然是超过五十年的妖灵,很有可能是个古人。 “她身上有香味,带着两个牌位。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我的气息猛地一震。 这个女人,我可能认识。带着香味,说明她是恶魔术士,而她有两个牌位,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符合:卓芷雪! “他的匕首有毒!”赵晓妮喊道。 我朝着李飞云看去,只见他的手臂已经变得焦黑。而脸上更是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黑啬徒案。 “伤口......不见了。”李飞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立刻栽倒了下去! “是什么毒?” “这不是毒。是咒。”孙鑫说道,“你们会死在这儿。与他有关的人。全会死在这儿。”他的脸上浮现死亡前回光返照,“我是第一个。” 他的脸色迅速失去血色,变成了一具尸体,软倒一旁。 赵晓妮将李飞云的身体放在了炕上,“现在我们怎么办?” 不清楚是什么咒,曹小韵从孙鑫的身上拔出匕首。“这是恶魔术士的死咒。不可能是聚阴术士做的。” 曹小韵苦笑了一下,扔掉了匕首,朝着我看来,“在两天之内。如果下咒的人不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怎么可能,我又没碰过匕首......”赵晓妮正说着,一头栽在炕上,脸上的血色褪下,看上去就是一具尸体。斜斜的压着李飞云身上。 曹小韵上前将赵晓妮的身体扶正。坐在了炕头。 “你们走吧,与李飞云和这匕首有关的,都在这里了。”曹小韵看着自己的手臂,也有着一片青紫。 我已经死过一次,自然不会受到影响,王萱没有接触过匕首,所以也没事。 “小韵,你们坚持住,我去找卓芷雪。” 曹小韵猛地回头,“你说谁?” “卓芷雪。”我说道,你也不用这么吃惊,她是你的师公。“她就是这里的慈航。小韵,你坚持住。我一定回来救你。” 我非常清楚,自己除了对抗卓芷雪外,还有那个占了我躯体的自己,包括还以鲁墨为要挟的李睿渊。 “师父,这次轮到我们做黄雀了。”王萱冲我说道。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八十三章 寺庙对决 说的对,这次就是要做黄雀。 我用黑色光流给曹小韵加了层结界,我也知道她会给自己加上法盾的。确保她们的安全。原本以为,曹小韵也能成为我的帮手。现在只能落空,就像当初的顿文斌一样,只有我自己独挑大梁。 千年妖灵类的大家伙,全让我遇上了。 我这道缘结的是鬼缘吧。 我和王萱偷偷潜伏到了楼顶,查看附近民居的情形,对面的房屋红色大门紧锁,在二楼透出的窗户处,出现了一些宽大的布条,堵住了已经失去玻璃的窗口上端。下端缝隙里是一片漆黑,丝毫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与这间房子平行的民居二楼,一块白色的板子横在玻璃中间,板子右边是一株君子兰,在左边,是一个白色的影子。 看上去像是反光,也像是一个站在窗口的白裙女人,我盯着看了一阵,那物体没有出现过任何移动。看着它,我丝毫感受不到任何恐惧。 “师父,你在看什么?”王萱在一旁问道。 我盯着那白色的影子,慢慢冲她说道:“那里有个白影,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深怕那东西在我不注意间就消失了。 “她在看什么呢?”王萱问我。 她似乎在盯着路面。我的眼睛移动,到了那木板钉住窗户的民居处,我看见了一双脚,出现在那窗户的空隙处。 左边身侧一凉,白色的裙子就站在我的左边。 王萱忍不住惊呼一声。 擦。这点道行就想吸我?我抬起头,她发出了凄厉的叫声,脸的上半部,溃散了。 吸食她之后,我看着闭着双眼的王萱。她倒是知道了我的技能。聪明的闭上了眼。 “睁开吧。”我冲她说道,她好奇的看着我,“师父,自从你变成鬼,我就没看到过你的脸,给我瞅一下吧。”说完,就用手来拨我的头发。 “别闹。”我一把甩开,朝着对面的缝隙看去,那双脚又不见了。估计是见到我的强大,躲起不敢现形。 记得当时在普渡村,我们曾经遭受过不知名的东西袭击。可是在这里,却始终没有见到那些东西。这里像是个名副其实的鬼村。 这条大路,被所有东西窥伺。 我能感受到任何一个阴寒的角落。每条小巷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东西。甚至能感受到地底的中空。地下一定存在着其他的建筑。 不知道地球中空论是谁提出的,但是全世界但凡人口密集的城市,都有着各种地下城市的传说。许多不知名的地道都与旧时留下的地道相连,通往未知的领域。 人们也经常认为,地下才是人类最终的归宿。 我猛地醒觉,这是个真的村庄! 这个时候,秦逸和白蕊一行人,应该在普渡寺,曹小韵和那个聚阴术士孙鑫的对话,说明了这个普渡村还未建成。 与上次不同的是,上次的普渡村是一个幻术造就,而这个村庄,是个实体,李睿渊放弃了运用道术制造幻觉,选择的是一个真正的村庄,这跟聚阴术士的发展无法分离,他已经不想再费尽心思,正和那时的我对抗他一样,他一个人独自面对千百年的王氏集团,同样的渺小,所以到了没有原则的程度。 作死的程度! 通过强大的卓芷雪,他在完成清洗,接着将普渡村投入使用。将这里变成一个地狱。源源不断的做为能力供给,传播给他自己的聚阴术士,用以推翻道教。 人都会迷失。他从原本只是活下来的愿望开始,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彻头彻尾的魔头。 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不能被这些孤魂野鬼拦住去路。 “王萱,你去找些米来,糯米为好。”我冲她说道。 王萱知道我要做法让饿鬼领食,好叫众鬼不拦她的去路,急忙下去找米。她用纸杯做了一个米盂,将米拿了上来,我命她左脚置右脚前,呈丁字步,左手三山诀持米盂,右手随身子下屈时距地约一寸许将米向前撒出。 饿鬼领食,只能头出地面寸许,故此变食印用以此处。变食印只有一个禁忌,不准手指触地。 “王萱,我传一个灵官印与你。是个雷鞭咒,可与玉文印交错使用,但是我授诀不授咒,此是古训,你切忌此咒不得常用。”我将手势教会给她,她记下了。 想当初,燕翩迁教我时,也没有授咒于我。我不能坏了规矩,尽管我已经够离经叛道了。 在鬼域里,除非你决定大开杀戒,否则还是敬敬鬼神的好,它们都一样身具法力。要不阴沟里总会翻船,倒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这一切准备完毕,估计王萱也不会被恶鬼缠身。我们可以肆意走动。即使出现法力强大的东西,也能有时间反应。 吃别人的嘴软,那里都是适用的。 我带着王萱从楼顶跃上另一栋民居的楼顶。两个女人的对话进入了我的耳朵。 “别,你别也跑了。” “事前你根本不会看出来,她就站在那儿,嘣!你头就没了。然后她会把你的脑袋用冰魄寒光剑砍成数截,将你耳朵挂在剑尖上......” “得了,这是术士用来吓唬小孩的。” “你不走我走。” 我呼的一声,钻进了屋内。 里面是两只女鬼,一只少了左臂,另外一只右腿上血肉模糊。我看了一眼楼下的摆设,这里像是村庄里的饭馆,装修还不错。很是洁净。 其中一只明显的想要离开,差点穿过我的身体。 “我......我们这里没人。”它颤抖着冲我说道,低下眼睛看了看我的右手。 王萱咚的一声,翻了下来,嘴里说道:“怪不得我一直听着呃呃的声音,原来这里真有不干净的东西。”她见我正和女鬼交流,双手捏了道咒在一旁提防着。 面前的女鬼身子嗡的发出声响,看着王萱心里更加害怕了。 “装饰还不错。”我冲着面前的女鬼说道。 “不,不......我听说过你,你放过我。”面前的女鬼蹲了下去,冲我求饶道,“我们没害人。” 另一只女鬼飘了过来,鹅蛋圆的脸庞上泛着同样惊怕的脸色,“我们真的没害人,只是,我们吃了龙主的肉,身体起了反应,掌头说,带我们来这里治病,但是他们却害死了我们。” 看来并不是所有的聚阴术士,能够传承血肉的能力。从医学的角度讲,死人的肉中会有不知名的细菌。她们是被细菌感染了。 “蓬”的一声头顶的灯泡炸裂。一只女鬼急忙飘到冰箱的旁边,打开了冰箱的门。“有个漂亮女人曾经来过,她说,一定不要让这屋子的灯灭掉,不然会有东西来拽我们走!” “穿的是白衣服么?”白蕊一向喜欢白色。 她点点头。 “她们去哪儿了?” “她们去了寺院。”跪在我面前的女鬼说道。 “嗵”的一声,冰箱里传出了一声爆炸。站在冰箱面前的女鬼被一团火击中,凄厉的扭动着身躯被火焰吞噬。 “妹呀!”身下的女鬼叫道,被我一把抓住,鬼沾上了火,无论火性是阴是阳,都会被其烧死。我无能为力,不能扑灭大火。 地板上猛地窜出一只鬼手,拽住了她。王萱猛地跳到一边的桌子上。地上噗噗几声,惨白的手臂似乎组成了新的地板,将我面前的女鬼迅速向下拖拽。 普渡村里死去的人太多了。几只惨白的鬼爪碰到了我的气流,纷纷变得一团焦黑。 除了我周围的方圆,脚下的地面已经变得通红,无数身上带着惨绿色的骷髅,还有无形的触手和缠绕的粘稠触角,纷纷抓住了面前女鬼的下半身。 “抓我的手!”我冲着女鬼叫道。那女鬼脸上已经呈现出死亡的标识,瓜子脸上骷髅状的头骨正迅速干瘪的冲我伸出了鬼爪。 我使力一拽。呼的一声,她脚下带着一团白气扑倒在我身旁。地上的鬼爪顷刻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你们像是把我形容成恶魔?”我冲着她问道。 “差不多,我听过你的很多故事,各种版本都有。但是都很怨毒。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她望着我平静了些,“这一切是有人故意传播的。你和传说中的不同。” 被他诬陷已经快变成常态了。我也不差这个。 “我没能救到你妹妹。” “但是你会找出害死我们的人吧!”她的眼中露出凶光。 “李睿渊最终一定会死在我手上。”我冲着她说道。 一个身影站到我的身边,那女鬼抬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低沉深邃的男声从我身后传来。我的肩膀被一只大手按住。全身猛地一个战栗,我猛然回头,只见章薇和怜行就站在哪里冲我微笑。 “我们都爱假扮成别人,但是你活了这么久。”怜行说道。 王萱此时对着我正在大喊:“师父。杀了他!” 一张冰冷的脸孔看着她,伸出两根手指,王萱登时动弹不得。从桌子上被揪了起来,“享受天堂吧。依尘。”男人转过脸来,伸手在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浑然不觉,只是盯着身侧的章薇和怜行。“你们......”我慢慢站起,冲着章薇说道。 章薇脑袋一歪,“和你一样,我们都是鬼。” “鬼......”不对,他们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就算还有姿态存在某个地方,也绝不会在我的世界继续出现。 “还记得吗?我不要你和李睿渊在一起,你真的做到了。”章薇笑着冲我说道。我眯起了眼睛,难道我跟秦逸在一起,你也高兴? “依尘,”怜行走了过来,“卓芷雪的事,我很抱歉。害得你们骨肉分离。” 听到这句话,我嘴角浮现一丝微笑,怜行在我生孩子前就已经死了。他不可能知道我孩子的事情。 这是幻觉。有人对我施展了幻术。 能做到这点的,一定是李睿渊!因为陈迎筠不会! 眼前的一切突然幻灭,陈迎筠的声音传入了耳际,“把她烧死,你们会被载入聚阴术士的史册。你们是唯一击败化阳术士掌教梦依尘的聚阴术士。” 我的眼前正是两个冲着我伸出手指的聚阴术士。啵!我的黑色气流一震,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两名聚阴术士一歪脖子,看着我脸庞的脸登时溃散!而另一名聚阴术士,则被我一把抓起,我惨白的嘴巴张开,一股浓重的黑烟将他包裹了起来。 咕咚咕咚两声,在我面前的两人迅速变成了两句干尸。 我转过身,只见李睿渊正一手捏着王萱的脖子。“依尘,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他疑惑着问道,“你的长生呢?” “还用问吗?在寺里的那个依尘,是假的。”陈迎筠在一旁说道。 “不一定,也许面前这个是假的。”李睿渊说道。 这是阴谋者的通病,多疑。 “杀上一个不就知道了?”陈迎筠说道,“你负责这只鬼,我去寺里要那个梦依尘的命!” “迎筠!不要轻敌。”李睿渊说道,“你看着她。”他将手中的王萱递给了她。 从腰间抽出五雷剑来。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来吧。”剑尖朝着我指来。 我虚空双手,气流分了一股出来,化成了一把黑色的剑。 他脸色一沉,猛地跃起,强大的气息将两边的桌子挤到一边,双手握住五雷剑一记重劈朝我砍来。 我侧身避过,他的剑身发出呜呜的剑鸣,隐隐的力量似乎几欲破剑而出。我心头大骇,只怕过不了多久,他的剑术造诣,也会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他右手持剑自下撩上。我运剑相抵,“当”的一声,算是相交了第一剑。双手立刻感到火辣的疼痛,五雷剑身上附着强烈的道咒。遇到我幻化的黑剑后变得通红。 根本抵挡不住! 随着他剑尖一抖,蓬的一声我的幻剑重新化成气流回到了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我双手向后,脸庞朝前一凑。“啊!”一声凌厉的嘶叫带动了音波冲他吼去。脸上登时一阵模糊。 “一十二年观错过!”李睿渊反应极快,在开天眼的同时,闭上双眼,虚空画符。身子纵退之时,同时向我拍了一个降魔扇印! “定!” 一具蓝色的身体自窗口处飘进,穿过声波的波纹,看着面前朝着我面门掷来的道咒。一手揪着我朝着一旁飘去,另一只手拽起了在陈迎筠手中的王萱。 从门口快速冲了出去。 “啪啪!”陈迎筠的身子被声波掀起,重重摔在身后的吧台上。玻璃碎片洒落一地。 在地上爬着的女鬼经不起这么强劲的气流冲击,激得身躯变形,兀自怪叫一声自燃起来!李睿渊喷出一口鲜血。看着自己的降魔扇印击在门框之上。 “依尘,你每次玩的,真是变化无常......”李睿渊说道。陈迎筠从他身后站起,睁大了惊恐的双眼,“筠,以后你独自遇到梦依尘,还是避开的好。” “王萱,她是谁?”秦逸拉着王萱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望了一下现在的位置,竟然已经落在了一座寺院的院庭。 “她......”王萱还未出口,就被我打断,“秦逸,蕊儿呢?” 秦逸的头颅拧了过来,“她和依尘......” “你为什么不在旁边,蕊儿随时会有危险!”我冲他叫道。本来在普渡寺就有卓芷雪,再加上那个附身的聚阴术士。你还要离开,这不是专门给人机会害死白蕊么! 卓芷雪绝不会对白蕊手软,她知道,那是我梦依尘的女儿! 咔嚓!寺院的殿门被人撞了开来。一道白影冲着庙门撞去。 我大骇,急忙飘了过去。伸手将那人接入怀里。那人身子瘦弱,肌肤冰凉身上披了一件白色的外套,里面穿着一件精致的韩版短裙,脚上穿着长靴。 秀美的瓜子脸,嘴角处流着一道血痕。我怀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肉身本尊! 那人在我怀中慢慢睁开眼睛。脸上带着苦笑,“想不到你还是来了。” 我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说!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我很羡慕你,真的。你不知道我多想用你的身体活下去......她被里面的恶毒女人抓住了,我不是她的对手。你快去......” 我的身体泛起一道蓝光,在右侧燃烧起来,自有一股吸力将我的魂魄吸入体内。 忽地我从地上站起,一把抽出寒光剑。我回窍了! 嗵!面前的寺院大殿燃烧起熊熊火焰,“哈哈哈......”卓芷雪抓着白蕊,从失火的大殿走出。 “卑弥呼。居然是卑弥呼,梦依尘,想不到你的体内竟然存有一个异能之王!”卓芷雪将白蕊捏在手中。白蕊正紧闭着双眼,身上带着几道血痕。 “卓芷雪!”我的身体很是僵硬,似乎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卑弥呼的感觉已经完全失去踪影。我上前走了两步,“你把卑弥呼怎么了!” “她找到了真正合适的位置。现在就在我的身体里!”卓芷雪叫道,伸出手来,化作一道电流。 蓬,我迅速的避开,地面上被炸出一个大坑。“你没有类同与女王相似的经历。只能唤醒女王的平和。而我不同,我有恨和被身边人毁灭的愤怒!我才能发挥女王的真正力量!” “有了这力量,我不需要借助李睿渊了。”卓芷雪说道,“从今天开始,我是神!拥有超乎一切的力量。” “你似乎忘了,是谁一直在帮助你。”李睿渊和陈迎筠从庙门踏了进来! 王萱怒道:“你把鲁墨关在什么地方?” 李睿渊冷眼看了王萱,没有回答。走到了我的身旁,“依尘,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他平淡的说道。 我长呼了一口气,敌人和同伴,其实界限有时会因为事态的变化而模糊不清。 “卓芷雪,你带着卑弥呼的力量,很快就会入土的,她已经死去千年。你一心发泄你的仇恨,这是她疲倦的事。”李睿渊说道,一展自己的五雷剑身,“有我和依尘在,你没办法得逞。” “别那么近,我同你没有多大关联。”我说道。 卓芷雪笑笑。“由不得你们!”她如同鬼魅的身躯一来一去,右手上又多了一人,正是满脸惊惧之色的陈迎筠。 “我懒得和你们打,不过我有兴趣,看看你们谁能活着!”卓芷雪扭曲的脸庞映着身后的火光,显得十分阴寒。“你们对打,谁先躺下,我就捏死谁!” 我倒吸一口凉气! 卑弥呼的异能太过强大,可是偏偏,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从我身上取走。 态势变化,暂时的同伴还是敌人。李睿渊阴沉下脸,慢慢朝着我转过身来。歪着脑袋冲我举起五雷剑。慢慢的朝后退去。 他的眼神之中带着傲慢与无礼,还有一种我说不清楚的东西。 跟旗鼓相当的他对持,我没有太大的把握,可能一瞬间,就会死在当场。只要我死,白蕊也会死去,秦逸的异能虽然薄弱,但是绝对也不会退缩,所以,连带着他、王萱、曹小韵等人都会跟着死。 但是如果我胜了李睿渊,让他死在我的剑下,陈迎筠会死,至于卓芷雪,也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一家人。 所以无论怎么斗,都是死局。 李睿渊硬朗的俊脸透出平静,双手握住了五雷剑。纵身跃起,一剑重劈朝我看来!与刚才的招式套路完全一样! 我心里一惊,急忙伸剑格挡。当当当,他的剑法不再花哨,还是又快又狠的朝着我上中下三路猛攻了三剑,我虽用剑抵挡,却也被震得虎口发麻。 三剑之后,他的五雷剑剑锐已退,向后拉动。我瞅准机会,朝着他头部刺去,他侧身避过,黑色呢子的外套被我削下一块来,他仍是用了双手,扭过身体,朝我身侧劈来,我反转手腕,双手紧握剑柄横剑相挡。 当。 他的手臂上传出一股巨力,压迫我的剑身。寒光剑顿时发出一声剑鸣。 嘣的一声,我的寒光剑登时脱手,别开的劲力使得剑身在空中飘舞,我右手画符,捏了一个迷心咒,右脚撑地,身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飞快的看了一眼寒光剑落下的位置,右手伸出道咒,拍在他淬不及防的胸口。 随后半蹲了下来,接住自空中落下的寒光剑,刺向他的腿部。 他身子跃起,落在五步之外,身子转了两圈,猛地摇头,算是站稳脚跟。 “学的真快。”李睿渊说道。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八十四章 李睿渊之死 我们算是第一回合。算是平手。 他挽了一个剑花,再度冲上,一剑划来,我运剑相抵,却觉得力气大的异常,自己绝非对手,身子向后跃去,他身子快的异常,又继续赶上,一剑朝着我脚下刺去,我脚尖点在他的剑身,再度跃起,他一剑顺势扎入脚下砖地,将地面的青砖连带一旁挑了起来,我在半空划出一道圆弧剑气,将青砖劈落。 他纷纷用剑拨开。 我落地之时,只觉身后一阵火烫,原来不断的跳跃,已经临近正在燃烧的寺庙大殿。 看着已经被火焰烧开的大殿梁柱,我心思一动。 他眼睛一睁,又是一剑刺向我左肩。我侧身一避,用寒光剑背拍了他五雷剑身一把,朝着右侧滑了一步。他顺势身体潇洒的转了半圈,夹着破空之声又劈来一剑,我又向后跃了丈许,已经在大殿的梁底。 李睿渊左手虚空画符,向左侧拍出了一个降魔咒。双手持剑再度向右重劈。 就现在! 我身子微侧左手虚空画符,抵挡住降魔咒后,身子面对身后大殿梁柱,划出一剑。寒光一闪,咔!本就被火焰吞噬的梁柱斜着出现了一道整齐的切口,接着梁柱出现了下滑的错位。我就地一滚,一剑刺向李睿渊的腿部。 只要能取了他的命,什么姿势有什么要紧。 何况,这是我从未使用过的绝招。于此同时,陈迎筠的口中传出一声惊呼。 李睿渊一惊,身子向后跃起,狼狈的避开一剑。我就地一滚,半蹲的站起,寒光剑闪出一道蓝弧,击在另一边的梁柱上。剑气将另一只梁柱劈断! 轰! 大殿两侧的梁柱已断,支撑不住屋檐,连带着瓦片横梁塌了下来! 尘土飞扬,面前皆是一片瓦砾,没了李睿渊的身影。 我将剑抵在前胸,缓慢的向后退去,心中的感觉并未如此轻松,我能闻到燃烧火焰焦糊的空气中,那一股阴寒之气。 他没死。我确定! 蓬的一声,瓦砾震开,李睿渊从废墟中跃了出来,如同开闸的猛虎,横过剑身,呼啸着朝我劈来。 我心中一沉,盯住了他腰腹,低下身子,朝他刺去。 呛!我的剑身划过他的剑尖。身子停了下来。 李睿渊半膝跪地,肚腹处一阵潮热。“依尘,你赢了。”当啷一声,他扔掉了手上的五雷剑。 卓芷雪嘿嘿的笑出声来,“杀了他!” 即使她不威胁,我也要做到。他活着,死的人更多。 陈迎筠发狂般的大喊:“睿渊,你跑啊!快跑!” 半蹲的李睿渊伸出左手,摸着自己肚腹的伤口,看着手上的血红,脸上泛起惨笑。 我持剑走到他的身侧,哗的一身,举起寒光闪闪的冰魄寒光剑,一剑朝着他脖颈处砍去。剑身划出破空之声,在他脖颈处嗡的一声停下。 脑海里闪过我曾经亲吻他的画面,还有赵幼容临死前的一幕,我竟无法砍下去! 王萱和卓芷雪同时叫道:“杀了他!” 李睿渊斜过眼神,看了看担在脖子上的寒光剑。右手拨开剑身,捡起地上的五雷剑,慢慢站起,看着已经是满脸泪痕的我。 “依尘...”他眼中布满温柔之色,突然转得凌厉。一把拽过我的身体扯到一旁,喷出一口鲜血,挺起手上的五雷剑蘸上血迹,朝着卓芷雪划去! 一道笔直的剑气,冲出五雷剑的剑尖,扑的一声卸下了卓芷雪的右臂,卓芷雪登时放开白、陈二人,左手捂住自己的伤口,呼啸的窜出了庙门! 噗! 一把匕首插入了李睿渊的肚腹。李睿渊定神一看,面前却是一脸冰霜的白蕊,“你刺我一剑,我还清了。”白蕊冷冷的回道。 李睿渊的身子朝后退了两步,哼笑了一声,“秦逸,你和依尘...”他说道此处,猛地停了下来。 “呵呵...”李睿渊惨笑两声,回过头来,竟不看倒在一侧的陈迎筠一眼,“断雨销云辞君泣,折戟沉沙倾雪溟。依尘,你的世界,我也想看看呢。” 身子朝着右侧歪去。噗的一声,连人带剑倒在了地上。茫然看了一眼秦逸,接着转到我的身上,停止了呼吸。陈迎筠一声怪叫,扑到了李睿渊身上。 他死了。 我心里没有轻松的感觉,反倒被堵得严严实实。他早就已经能够吞吐剑气,却没有一剑划在我身上。寺庙大殿里传出噼啪的火焰声,我却浑身冰凉。他的死本应该大快人心才是,但是我却倍感沉重。 一切结束了。秦逸在偏殿里找到鲁墨等人。 “王萱!”看着众人无事,我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不多时,曹小韵和李飞云、赵晓妮也走进庙门。李睿渊已死,想是道咒已破。 “师父,我们赢了!”王萱笑着跑到我的面前。 “跪下。” 她看我一脸平静,脸上也严肃下来,乖乖在我面前跪下。“从今开始,你为化阳术士掌教,铲灭天下聚阴术士!” 秦逸听到我说这句话,脸色一变,低头沉吟不语。 白蕊从地上拾起李睿渊的五雷剑,放在陈迎筠的肩膀上,“逆徒,你为虎作伥。为师清理门户,你可有话说。” 陈迎筠身体一斜,躺在一侧,脸上兀自带着笑容,已经泛出铁青之色,竟已经死去了。 白蕊眉头一皱,不再言语。 “蕊儿。你有什么打算?”我径直走到她身边问道。 她长叹一声,“师徒一场,还是我葬了他们吧。” “从今日始,”我看着众人说道,“白蕊、杜子石、鲁墨为化阳术士长老,协助掌教王萱!” 王萱朝着秦逸望了一眼,不明白为什么我不给他一个职位。 “蕊儿,你以后要好好的,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我低声对她说道,一切已经告以段落,如果我再留下,势必会给白蕊身份抹黑,我怎么能让她原本的资历扣上乱伦之女的帽子呢? “呃,”白蕊看了一眼秦逸,“你们是要一起走吗?” 我不语。李睿渊的死,让我心里有些乱。不知道该怎么和秦逸相处,我想安静一段时间。 “那个......”白蕊忸怩的沉默半晌,压低了声音,“妈。要是想回来。就回来看看我跟爸爸。” 我的眼泪再一次止不住,将白蕊紧紧抱在怀里。“有你们,我够了。” “师父,你要去哪?”王萱看我给诸事做了安排,隐约感觉我有离去之意。 “南云,你父亲和莫清去找灵石,结果下落不明,只要找到,我就回来。”我说道,一方面我确实放心不下,一方面,我能冷静一下,说不定再和秦逸见面,会比现在要好。 “那让秦逸陪你去吧。”王萱闪着大眼睛说道,“我是掌教,您现在是化阳术士,总要听我的话吧。” 我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记,“你还给我甩官腔了。我是你师父。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 白蕊在一旁咳嗽了两声。 我看向她,只见她白希的脖子高高仰起,一副清高的模样。 她做过我师父,但是现在我是她妈。 “王萱,师父的话一定要听。”白蕊一语双关的说道。我知道她是要给秦逸做说客。 “好了,知道了。我带上他。”我无奈的说道。一个徒弟,一个女儿,叫我这个当长辈的怎么办? 其实,我和秦逸远走他乡,只要不给白蕊抹黑,倒也是最好的结局。 与众人告辞,秦逸默默跟在我身后,出了庙门。 “我是应召入伍的吧?”秦逸在一旁说道。 “你跟着就行,我想静静。”我说道。 “你说,李睿渊死时想对我们说什么呢?”秦逸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 总之,这一切都结束了。 明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其实我也明白,带着卑弥呼异能的卓芷雪一定会卷土重来,但是那时,术士们又是一个新的格局。 我不是个做规划的料,每次我的决定总是因为事态的变化,而变得面目全非,拿这次潜入普渡村来说,本来只是想着在一旁做只黄雀,却还是卷入其中,本想一个人静静,还是带上了秦逸。 跟他一起,我怎么静的下来? 等到找到莫清和王西成,还有久不露面的周天佑,我就隐居。 自己做鬼了一段时间,确实远比有躯体要自由太多,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又困又饿。身上混杂着血腥和汗味。 应该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一下。 “这里靠近京城,要不我们先回我那里休整一下,然后坐飞机去南云?你说呢?”秦逸说道。这确实是个比较好的选择。 坐飞机要比火车时间短,舒适很多。 就是不知道这次做飞机还会遇到什么事。反正只要是我经历的有关长途的交通记录,从来没有安全过。 京平的风很大,到了晚上远处街道上熙熙攘攘、车来车往的场景,与时尚街区酒吧中闪烁的弥红灯融为一体。 在京平转悠了这么多次,竟没有去过乔丽酒店或是lounge楼顶俯瞰夜景,不能不说是场遗憾。但是我的人生就是这样,挣扎在生存线上,根本没有时间,更加没有精力去看。 其实如果不是接触了灵异事件,我根本不会走上这样一条歧路,有的时候,我宁可自己无知,这样会有更多的时光虚度人生。 像现在,我有着长生,却始终没有享受过一天的生活。 活的实在太憋屈了。 “我们去吃顿晚餐吧,”秦逸说道,我也许能找到那家西餐厅,”秦逸说道,“我活着的时候,每天都会定个晚上22点10分的预约。去吃点东西。” “好吃吗?”我眼中露出惊喜的光芒,想不到他这么有心,居然能撒谎骗我。你都死了多年了,谁还会给你留位置,明摆着,这是专门给我定的。 “除非你想吃他们的招牌菜,因为招牌菜都在这个时候卖完。牛肉和沙拉也卖完了,哦,还包括甜点。肯定不错的。” 我擦,那还吃个屁啊。 “我跟你开个玩笑,依尘,你知道,你能让人跟随你的脚步学道,还能真正的杀鬼除魔。但是你一直没有好好的跟人约过会。”秦逸说道。“包括跟我。所以我想让你知道,吃什么都不重要。” 我呼出一口气,这个祸害真是害死人不偿命。 “不,我还是乖乖跟你回家吧,要是万一再遇到什么东西......”我摆着手说道。 “你得适可而止,你不可能救每一个你认识的人。依尘,我拜托你,先享受约会好吗?”秦逸说着冲我伸出手,“在我们还能有这个机会的时候。” 我就知道,只要这个人在我身边,我一定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因为他会把我的心填的满满的,包括身体也不例外。 当我把手放进了他冰凉的掌心,“我们也算是金婚了吧?”他问。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是。 “我们足够跌宕起伏的了,依尘,其实我想说,很多事情,你做了我的导师,你知道,我父母离开我都比较早,很多事情是我一步步摸索出来的。不管你知不知道我这点。”秦逸说道。 “我的童年还算完美,不过在我养父母去世后,我一直很难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我在林荫道中站下,看着他说道。 “没有人是正常的。”秦逸的俊脸凑了过来,我原以为我能够控制我对他的情感,可是当他吻来的时候,根本毫无招架之力。明知和他不应该继续下去,但是我一点也忍不住。 叮的一声铃响,传入自己的耳膜。 我睁开眼睛,面前已经没秦逸的身影。 只有一个手里举着雨伞的年轻人经过。 “你站住,你有没有见到一个...一个...”我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诉说秦逸的身份。 “一只鬼。是吗?”那人回头,抬头看了一眼月亮,“今天晚上是个赏月的好日子。愿意跟我走一趟吗?” 我抬头看着天空上的弯月,又不圆。 “当然,你也可以不来。”他晃了晃手中的伞。 “请你放了我的朋友!”我一手捏起道咒。 “你的道行还不错,不过,站着那么背阴的地方接吻,可不是好事情。而且,你似乎不应该跟鬼有接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些东西会让你原本敏感的身体更加敏感,会遭遇更多的事情啊。” 这个年轻人看上去与我同龄,似乎已经发现了我这个术士身份。 “对不起,”他转过身说道,“我们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才不得不寻找人帮忙。你是得道的高人,也有着死亡的经验,对于我们现在的发生的事情更有办法。要知道,我们已经联系不上李睿渊了。” 我立刻停下脚步,他是李睿渊的人! “听我说,我们是个地下组织。在王氏集团的公司下,专门负责处理灵异事件,你知道,当灵异事件出现,会引起人们的恐慌,我们存在的目的,就是把真相隐藏起来,不被人们所发现。不管是编造一种事实,还是用彻底抹除的方法。” “你们受李睿渊的管辖?”我问道。 “所以,在我来之前,就已经请教过云白观的高功。他们给了我这把伞,可以当招魂幡用。抓了你朋友,不这样做的话,你不会跟我来。请相信我,真的并无恶意,你们术士之争我们不关心,但是无论是谁掌权,都要把这着件事做下去。”他边走边说道。 他们是除了术士、僧道外的战场打扫人员。 可是他们凭什么知晓哪里发生了灵异事件呢?除非可有探测的仪器。 “梦掌教,我听说过你的一些事情,如果告诉你我们是什么,希望你不会因为我们的身份,而对我们报以偏见。我们是神媒。”他回头说道。 原来是这样。神媒最大的能力,就是附身请动鬼神上身,其次就是占卜。他们往往依附于道士、术士,因为一番降魔灭鬼之后,总有一些气息无法处理,他们负责扫尾,可以安全的吸取其中的气息,使得自己的通灵能力更强。 比请鬼神,请来送不走的的要安全太多了。 “为什么不找僧道,偏要找术士?” “高功们不屑与我们神祗人员为伍。”那人答道。 “那你凭什么肯定,我一定会帮你?” “我们可以随时发现灵异事件,这些事件中有些失去能力的半死人。如果你愿意帮助我们,我们也可以帮你朋友找到最合适的躯体,我听说你还在找三个失踪的朋友?” 条件好的我几乎没有办法拒绝。他解决了我的问题。“我有什么要做的义务?” “没有。我们只是协作。至于遇到一些东西,你得自己解决。但如果你还想做医生来掩饰,我们可以向公司申请,给你一个医生的身份。” “好。我答应了,你现在可以放我朋友了。” 他将伞打了开来,秦逸从里面飘出。“依尘,我不需要什么躯体,只要我们都平安就成。”他不想因为自己成为我的负累。 “你没有身体,始终是个死人。同你相处,就算我们不去找,我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会越来越多,但是如果你活过来,我可以制作符水替你延寿,而且生活总会有一天平静。更何况,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莫清、王西成,是比较困难的事。” “她说的对,只要跟我们合作,我们也会帮你找。”那男人说道,冲秦逸伸出手,“我叫刘博,刚才抱歉了。如果你们想现在就找副躯体,我们手上有一些,说不定,就有合适的。” “要是你们伤害她,我要你们一个也活不了。”秦逸说道。 “我非常相信你有这个本事,我已经说过,我们是神媒,要是害人,得请鬼神,要是伺候不好,自己命也没的。跟我走吧。”他说着,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没多久,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别克停在面前,我们一同上了车。去他口中说的神祗人员的聚集地。 “我带你们去周大师那里。他算命已经有十几年了。也是我们的骨干力量。”刘博冲我们说道,递给我一瓶水。 司机开着车,没多久驶入了一个小区。 我和秦逸面面相觑,这竟然是秦逸的家。 上楼的时候就更让人吃惊了。这位周大师,竟然就住在秦逸家的隔壁,和他是邻居! “周大师不愿去雍和宫附近,说是这里风水更好。能养人,也能养鬼。”刘博说道,“待会进去,你们不要说话。一切听我的安排。” 且不说他长没长三头六臂,单是住在秦逸隔壁,能接触到国家领导人的后代,这风水学就了不起。 刚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檀香味儿。 房间的摆设很有古风,似乎造价不菲。 “大师,最近一段时间,不知是怎么回事,心里总是莫名其妙的一种感觉,工作不认真,精神恍惚萎靡不振,好像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对周围的事情漠不关心,仿佛整个世界对我来说是另类的。朋友和我说话,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朋友说我你是不是跟上什么东西了,整天魂不守舍的,说我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劝我找个大师看看,是不是的了什么役病?我也有感觉出来这段时间自己有点反常?”一个女人声音说道。 现在都已经是晚上,还有人来算命?看来是白天的人太多,一直算到晚上了。说不定,这个大师真有真才实学。 “你心气太弱,是不是撞见冤魂?最近是不是见到过什么东西?” “前一段时间我早晨上班,看见了一起车祸,因为当时人少我就好奇的过去看了一下,那个人死的很惨,脑子被车轮碾出来溅了一米多远,我当时脑子就的一下吓蒙了。” “这就是了。现在已经晚了,不适合做法事,明天早上你八点,洗漱干净再到我这里来,我给你开个道场,就没事了。” 那女人连声道谢,出门的时候看了我两眼,径直出去了。 “周大师,我是刘博,您还记得我吗?”刘博恭敬的轻声问道。 “人太多了,我记不住,晚上已经够累了,你明天微信上排号吧,等我来约你。”周大师回应道。 “大师,我不是来算命的。”刘博解释道,推开房门一角。走了进去。 透过里屋门闪过的一瞬,我看到了里面的人脸。 我去。 咣当一声,我踢了房门,“周天佑!你少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不明死因 时间长没见,他又养得白白胖胖。 “你们认识?”刘博惊愕道。 “当然了,不然我住这里干嘛?”周天佑一脸的兴奋,脱掉了身上的道袍。“依尘,秦逸,我可见到你们了!”他激动的热泪盈眶。从座位上顾不得面前茶杯散落在地,跑了过来。 受他影响,我也眼眶红了。 “这一场下来,我的钱花光。李睿渊没有杀我。我见他闲置我,也就提议离开,他竟准许了。我寻思无处可去,想做生意,但是以前的生意伙伴见我没本钱,也都不再接济我,我就一怒之下,开了这个算命摊。也是我运气好,算一个,准一个。结果越做越大,我就在这里买了套旧房子。因为我想,总有一天,你们会来的。” 单凭他恶魔术士的那一点底子,竟然能挣到这么风生水起,这运气也太好了。 “想不到,好朋友就剩下你们。我现在是看淡了。钱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您认识这些人?”刘博恍然大悟。 周天佑眼睛一翻,“何止认识,生死之交!行了,有什么事情,你明天来了再说,今天晚上我们要好好聊聊!” 刘博见周天佑催促,也就告辞了。 “你什么时候算十多年的命了?”我笑着问他,想不到,竟然在京平遇见他,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那都是蒙人的。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想我当时去求朋友,没有人理我,又冻又饿的我天天在京城附近的皇城根儿转悠,随便找了张报纸,用泥巴写上算命两个字,结果就立刻有人找我算,我就有了一顿饭钱。接着下午就寻思再摆一次,你猜怎么着,来了个股民,问我哪只股票会涨。我哪里知道,就随便说了一只。”他笑着看了我一眼,知道疲惫的我很饿。从厨房取了一只鸡。撕下一只鸡腿给我。 周天佑真是比秦逸还好,简直是雪中送“肉”。 “后来股票涨了?”秦逸问道。 周天佑皱着眉头苦笑,“哪有,那股民追着我打,说是赔的血本无归。这事过了以后,我就发现,我只要觉得那条股票好,它准跌!” “就这样,我就靠着算命攒钱,玩起了股票。但是一般人都以为我算命厉害,却不知道,我那是从股票里赚了钱,找的托儿。” 我抬起头,嘴里嚼着说道,“你骗人可不好。” 他耷拉下双眼,“我从开始做生意,就开始做广告了。找托儿,也是广告的一种,不然我早饿死街头,你还能见到我?” 我无语。我是不想他这么做,但是我更不愿他已经死掉。 “后来,我的名气越来越大,我就建了个微信群,我期望着有一天,你们会发现我。结果你们没来,这些神媒就找到我了。”周天佑说道,给我倒了杯茶,瞅了一眼我,“慢点吃,小心噎着。”将整只鸡摊在我面前。 “本来我是拒绝的,你们知道因为李睿渊的关系,可是后来,我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就偷偷留下来,我将名字省去一个字,改名叫周天。”他看了一眼秦逸,“后来我知道了,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体系。” “抛开国家不论,僧道为最顶端,接着下来,就是御尸道、术士,到了第三层就是神媒了。每一派别都有自己的领军人物,神媒有条不同于僧道的修炼之路,若是请神请到了强大的鬼神,将其战胜的话,可是一步到位位列仙班的。但是几乎没人能够做到。” 这个我早就听说过了。 卓芷雪也用过此类的方法保护自己。仅仅只是保护。对抗起来,一定相当危险。 “我曾试着用神媒的力量寻找你们,但是差点被李睿渊发现,只好隐忍。还好,他对于神媒这类神祗人员很是瞧不上眼。只有给普渡村定址的时候,才会用一下。” “现在有多少个普渡村?”我问道。 “116个。”他叹息着说道,“你也知道咱们天朝有多大......” 116!我才毁了两个。他没有选择自己人做为普渡村的慈航。却一个个选择了神媒。估计就是看到神媒能够铤而走险,在关键时刻能够请神的缘故吧。 而另一个普渡村,更是找到了卓芷雪。是威廉的嫡传弟子了。 “李睿渊死了?”周天佑疑问道,“他那么精于算计,还能死?” 是啊。他太会步步为营了,以致于他的死简直过于简单。我从未了解过他的内心世界,从他最后的行为和举止来看,也许,他疲惫了? 抑或者,这是一个阴谋?他也学我师父,用假死来麻痹敌人?他不会是别人假扮的吧? “他死了,我知道那绝对是他。”秦逸在一旁说道。他是灵体,有很多东西我们看不到,但是他能。加上他的天才脑瓜,绝对不会看错。 他是绝对能算计的不让自己死的,正如陈迎筠喊得那句跑吧。他绝对可以用定身咒脱身。但是他没有那样选择。 总之,他死的让我完全理解不了。 “天佑,你知不知道,神媒找我到底要做些什么?”我问道。 “这个我清楚,前两天,在北河省户县郝家村死了三个人,死因已经被证明了,都是自然死亡。其中两个人尸体支离破碎,而且腐烂严重。不清楚死因,没有刀具切割的痕迹,尸体也不全。也许是野兽入家中导致的。”周天佑说道。 “都定论了还要我们做什么?”我问道。 “他们住的很偏僻吗?”秦逸问道。 “现在外出务工的人很多为了生计,过年也不回家,村子里有些老人,但是都很分散。”周天佑笑笑说道,“现在又是夏天,天气容易让人烦躁。” “你是说,有具尸体是完整的?”我问道。 “是。怎么看,这具完整的女人尸体,都比其他两个男尸死的晚。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他们都是年轻人,属于那种外出务工不回家的一类,分别在不同的地方打工,可是三个人像是约好的,同时回到村子里,挑选了远离村子的一间弃屋去住。” “这有什么奇怪的,可能就是一种巧合吧?”我回答道。 “不,这里面有问题。”秦逸在一旁接口说道,“也就是说,这个年轻女人,这几天一直和两具尸体一起住。” 周天佑看着秦逸点头笑笑,“是。这就是奇怪的事情,事件发生后,在当地引起不小的轰动,不少老人催促年轻人回到家里。一时间在附近几个村子间传的沸沸扬扬......” “我们要做的就是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然后给出一个能让人理解的答案给大家是吗?”我说道。 “对,这是神媒的目的。他们能力有限,遇到了鬼和灵只能避开,不像我们术士。”周天佑说道,从兜里取出一只烟,“我终于也能放下算命的职业了。有梦掌教和带着异能的秦主任,让我见见世面,应该没问题吧。” “你知道莫清的下落吗?”我问道。 “不知道,但是他比秦逸还聪明,应该没事吧?”周天佑说道,“胆子又小,又谨慎。你算不到吗?” 我确实......算不到。风水方面我是弱项。 “吃饱了洗洗就睡吧。”周天佑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刚才那个算命的女人,是托儿吧。”秦逸斜着眼睛看着他。 “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啦。”周天佑回答道。 我看了一眼秦逸,“你怎么猜出来的?” 秦逸扭过脑袋,嘴角牵起一丝坏笑,冲我挑挑眉毛,笑道:“依尘,要睡了。” 呃。 无论在哪里睡,这家伙恐怕都是要在我床边徘徊的吧。 第二天一清早,我们就出发去了北河省户县的郝家村。看着村庄外的一地油菜花,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不知道谁告诉我的油菜花能壮阳的事,不禁涨红了脸。 “韭菜一样啊。”秦逸飘过我身边说道。 这个混蛋。 我看着他蓝色的背影,心里有些难过。早上的时候,我在刘博的带领下,见过几个活死人,但是都长得很丑,只有一个女孩还有长着端正面孔的瘸腿男子。 要找到合适的躯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村子里像是很忙碌,不少的年轻人在村子里像是准备着一锅锅的饭。 “这是要有集会?还是有人家里办事?”我冲着一旁的刘博问道,他今天戴了一副眼镜,个子1.75的他,显得多了一份书卷气。 “我去问问。” “村子像是有事。”秦逸说道。 没多久,刘博跑了回来,“村子...村子里跑丢了一个孩子,说是前天晚上发现不见的。好像是跑到村子后面山上去玩,已经搜山两天了,没有找到。” 我皱了一下眉毛。“我们要去的弃屋,是在山上吧?” 刘博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呃。是。” 孩子顽皮是天性,估计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要是遇见鬼,我只能杀掉,至于他能不能恢复,我可打不了包票。因为我不是道士。是无法开道场的。 至于周天佑,他根本不会。 “去弃屋看一下吧。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秦逸望着村子的后山说道。 此时,在滚烫的阳光下,后山上一片郁郁葱葱,一副生机盎然的模样。 我在心中默念鬼眼决,开了天眼,并没有看到什么结界。 “找到了!”一个村民从山后跑了过来。在村子里喊叫着。看来只是玩丢了,不是灵异事件。 “走吧,我们去弃屋看看。”刘博说道。 一群村民从山上下来,其中一个人抱着那男孩,看上去那男孩精神委顿,一副困倦模样。看着我们走过,纷纷皱起眉毛。走过他们身侧时,我鼻子里窜进一股味道。 尸气! 我猛地站住。“等一下。” 周天佑和刘博停住了脚步。 “你好。我是路过的,我是大夫。”我掏出了自己解放军总医院的主任证件。“能让我给孩子检查一下吗?” 那人将信将疑的皱起眉头。我们随行的警察开腔说了话,“大刘,给大夫看看。这可是解放军总医院的,没有她治不了的病。” 那人展开眉头,见自己的发小说话,也就放下了心。孩子站在我的面前,他的脸蛋很红,我将手放到了他的额头,滚烫无比。 可是抓住小男孩脏兮兮的手心,确是冰凉。 两种温度?我不禁皱起眉毛。 “告诉阿姨,你冷吗?”我冲着孩子问道。 男孩摇摇头。 “你热吗?”我又问道。 他仍是摇着头。 “身上有没有疼的地方?”我有点疑惑,难道面前的男孩是个哑巴? 他仍是摇摇头,所有的反应,只给我一个困的感觉。 人体是绝不可能有两种温度的。我身上连个体温计都没有。“这样吧,我去找医疗物品,你们先带着孩子回家休息,回头我去给他采血。” 得看看到底是什么。 刘博冲着随行的神媒弟子说道,“你知道了?去弄辆医疗车来,记住,弄最好的。” 那弟子点点头,迅速离开了。 看着孩子被大人们抱回屋子。我划破了右手食指,一股香味弥漫了出来,我冲着一脸茫然的警察说道:“我们要在山上采些草药,短期住在村子里,你去给各家各户传达一下。有想看病的,都可以来找我。” 那警察被我魅惑,点了点头。挨家挨户说明去了。 “先不要上山了。这个孩子有古怪。他身上有尸气,而且体内还有两种温度,我们先搞清楚这是什么原因。”我冲着刘博说道。 不管山上有什么。既然这孩子留下了痕迹,搞清楚一下比较好。免得冒失出现状况。 孩子的家位于村子中间,人气旺盛,屋子我查看过,并没有值得注意的异常。父亲外出打工,留着母亲在家带,现在两人都在屋子里,我叫他们取了温度计,给孩子量了,温度却在37度,属于正常范围。 可是额头明明很烫。难道被什么蚊虫叮咬?还是中了什么奇怪的毒? 在那个神媒弟子没有带来其他检测设备前,我只能先搁置。 这家人的供桌上,摆着两尊菩萨,一个我识得,那是观音。但是另一个手持法轮,骑在一只像狮子又像是老虎的神兽身上,偏偏慈眉善目,让我觉得有些怪异。 寻常人家,不就只供奉观音吗? “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迷藏,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是地藏菩萨。”秦逸飘到我身边说道。 地藏! 我在李飞云的派出所里遇到过一个自称是地藏的人! “地藏是菩萨?”我矒了。 “是啊。你看过西游记没有?真假美猴王那一集里,两只猴子闯到地府,找地藏的神兽啼听辩论真假。那就是地藏身边的神兽啊?”秦逸说道。 我一把拽住秦逸,将他拉到墙角,“你知道阎五吗?像个书生的样子。长得...长得...”我竟然完全不记得他的长相!只记得他头上系着纶巾,身上穿着青色的古装长衫。手上有拿着东西吗? “阎五是谁?”秦逸的眼睛翻动两下,不知道我到底想说什么。 我慢慢的将我被聚阴术士占据身体的过程叙述了一遍。 “怪不得我总觉得你不对劲,还好,那段时间身边人比较多,我一直没跟你上床...” “说正经的。地府里有地藏,还有叫阎五的人吗?” “不知道。”秦逸第一次破天荒的回答道。 “你都不知道?你家不是有图书馆吗?”我冲他瞪起了眼睛。 “我又不是图书馆!”秦逸说道。 周天佑在一旁隐约听到我的叙述,凑过来低声说道:“快别说了,这家人看咱们眼神都不对,地府里有叫阎五的。这里有个传说。” “什么传说?”我问道。 “古时候有个太平庄,里面住着一个叫阎五的高大个,他的阳寿到了四十岁,该死了,当时的狱帝传令勾他魂魄,却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糊弄过去,没有让鬼差抓到。 那狱帝就骑着自己坐骑千里驹来亲自抓他,不知道怎么事先被阎五得知了。阎五便走到猪圈边把一头老母猪放出来,打了一盆水又刷又洗。 这时狱帝来了一看便大叫道,“阎五,你的阳寿到了,为何传你不到?”阎五说:“知道了,等我把万里哼收拾一下,马上就到。”狱帝一听万里哼,便起了贪心,我一个狱帝只有千里驹,他却有万里哼,于是就说:“阎五,咱俩换一换坐骑吧。”阎五却说;“不行,万里哼认识我的,你穿那套衣服它不能让你骑。” 狱帝怕阎五不换,忙说:“咱俩换一换衣服不就行了吗?”于是阎五穿上了狱帝的朝服,便说:“我的坐骑慢,我先走了。”这时狱帝穿好了衣服,拉过老母猪,骑在猪背上,打一下,猪哼一声,走得极慢。 阎五骑着千里驹,一会便来到了阴间,他登上了狱帝的宝座,对下边的鬼卒们喊道:“小的们,阎五捉到了,一会就来,等他一到马上处死。”那些鬼卒又只认衣裳不认人,狱帝一到他们抓过就砍。狱帝就这样被砍死了。阎五当了狱帝,他又不愿叫人称为狱帝就把名字写出去,哪知那些鬼卒没几个认得字的,还有念白字的,就把五字念成了王字,又有会奉承拍马的,在阎王后面加了个爷字,这就是阎王爷的来历。” “你胡扯!”我冲他吼道。 “真的,你到林吉省打听去,上年纪的都知道这个传说。”周天佑说道,“以前我走南闯北跑生意的时候,在火车上听故事听来的。” 阎五是阎罗?他......是来勾我的?怎么又来了地藏? “还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叫...叫颛顼。”我说道。 “中国古代道教传说中五帝之一。颛顼以水德王﹐死后祀为北方水德之帝,主管北方,也叫黑帝。”秦逸说道。他不知道民间典故,却知道这个。 我彻底愣住了。 我以为听过秦逸的穿越故事就足够狗血,想不到自己还能遇到更狗血的。想到这里,我冲着地藏像拜了拜,“勿怪。”我嘴中恭敬的说道。 我慢慢的将遭遇讲给两人听。两人都听得哑口无言。世上既然已经有鬼,当然也会有神仙。只是他们更愿意相信,鬼是另一个世界的产物,是一种怨念的执着和能量,而不愿相信是有神仙在进行管理和支配。 说实话,存想了这么久,从未想过,我心中念叨的菩萨神仙都是真的。 我只是抱着恭敬的......祈求。 这么说,我有过做神仙的机会,不,狱卒。还是美的不可方物的罗刹狱卒! 可能只是个小单位。但是界限的境界完全不同。 但是我用过了。绝不可能再出现一次。我看了一旁不语的秦逸,要是我做了鬼差,他还能够和我在一起吗? 肯定不行。 转念又想,我做鬼差之后,他会不会身娇肉贵? 在我胡思乱想中,那个神媒弟子回来了。并且开来一辆医疗车。 不想了,已经过去了,以后再说吧。现在先看看这个孩子到底有什么问题要紧。 我决定先给他采血。那孩子躺在床上,意识倒还清醒,就是发呆。 在我采完血后,他突然转过了头,清晰的冲我说道,“我不要医生。”接着又发起呆。 我见他再无其他反应,就到设备齐全的医疗车上去做血检。 这个孩子有点营业性贫血,血液中缺铁,只是轻度贫血罢了,相信好好调理一下,多补充一些维生素B12,也就解决了。 没有大问题。看来他只是体质弱而已。我舒了口气。 医疗车的后厢门猛地被周天佑打开,“依尘!你快来看看!那孩子...那孩子不行了!” 我不禁大惊!这不可能。 这种轻度营养性贫血根本不可能瞬间致人死亡! 我一把抓起一旁的诊包,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孩子的床跟前。 眼前只有一具冰冷的身体! 那孩子死了。就在我刚刚诊断出他只是营业不良后死去了! “他怎么会死?”秦逸皱着眉头问道,“是什么死因?” “不知道,”我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营业不良,决不会在瞬间夺去他的生命。要是这么快死亡,那他的体内的某脏器一定出现了大问题。 我抬头看着已经失去血色的孩子尸体,站了起来。 孩子的父母扑了上去,大声哭喊起来。 “他才十二,怎么会死?”孩子父亲满脸流泪看着我,“大夫,他为什么会死?” “我不知道。”我没法解释,“有一个办法才能知道,就是对他进行解剖!”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八十六章 连续死亡 “求求你们,他才十二岁,不能解剖。就让他这么走吧。”那父亲痛苦的说道。 我叹了口气,我可以用魅惑的办法让他就范,让我查出死因,但是我心里有一些心软。 这是他父亲唯一的愿望。 他真的只是贫血。 “我去附近看看吧,也许能有发现。”秦逸在一旁说道。 “不。你不能去。”我冲他说道,“我们去山上,去看看那几个人是遇到了什么。” 剩下的事我留给了周天佑和刘博。我不希望有我不信任的人在场,对我来说,他有一把能困扰我的伞,说不定身上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他能抓秦逸一次,有可能还有第二次。对于他背后的神媒组织我一点也不了解。至于周天佑,他的自保有问题,而我在没看到问题前,一切未知。 只有我和秦逸。 在我踏出男孩家门,秦逸拦了我一下。“慢着,外边有只狗,你不是对手。” 我斜着眼睛瞪着他。 “怎么?”他没反应过来,“它不是你对手,行了吧?”我瞅了一眼门口,那是一只干瘦的吉娃娃,正怒视着我。还在呜呜叫。 “让我来处理,好吗?”秦逸说道。 一本正经的飘到狗的身边,那狗看了他,顺从的趴下了。 “你也留下。”我冷冷说道。 “依尘,”他笑起来,“我只是开个玩笑。” “显然你开过头了。”我径直出了房门。 秦逸牵着嘴角笑笑,冲着吉娃娃说道,“她不是你对手,是吗?” 吉娃娃吠了一声。 几分钟后,他仍跟在我身后,我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上仍是挂着那该死的坏笑。 “依尘,其实我对我的死有了新的感悟,你看,你遇到了地狱之神,但是他们一直没有收我。也许我就是个半神什么的,让我留在你身边专门保护你。”秦逸说道。 秦逸的灵体一直游荡,没有遇到什么所谓的鬼差。可能说的有道理。但是为什么要保护我? “他们找到我,我是可以做鬼差的,你没被收,那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回讽道。 “噢,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是你的随从了。像我这样的男人,怎么不是主角呢?”秦逸说道,“也许我做主角要比你有趣的多。” “没那么设计,你只是附属品。”我笑着回道,“你负责插科打诨。” “告诉我,依尘,你这辈子想得到什么?” “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像当一名医生,而不是国税局的什么职员,因为有一天我就可以帮助别人,然后受人尊敬。譬如我对你说闭上你的嘴巴跟着我就行的时候。” “呵呵。你不是绝地武士之类的东西吧?会读心术的什么的,你怎么知道我就想跟你说说话。” “你脑袋有病。” “我们在上山,一路很无聊,你知道吗?我自认为我能诱出人们最禁忌的欲望,头脑简单的,就越容易,越复杂的,就越有挑战性,让人兴奋。” “闭嘴。” “不不,不,我知道你不清楚的事情,我救过你那么多次,总该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吧。” 我长叹了一口气,“你说吧,但还是要胡说八道的话,我就封住你,让你哪里也去不了。” “确实,这个过程我也说不清楚,总之第一次见到你,我觉得你很真实。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东西,是我完全没有的。我想,就是真实。我喜欢曹小韵,一是一种习惯,因为我从小就认识她,但是她身上没有。她是一种......很完美的一副模样,完美到不真实。” “你是夸我还是损我?”我问道。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就算是人,也会对我有感觉,譬如你就不会用肉欲的眼睛来看我。” “我为什么要肉欲的眼神看你?”我莫名其妙的回答。 “你不觉得我很帅吗?” “你的长相很迷人,但是没有让我一定要用那种眼神吧。你还是个死人,不,魂魄!” “不,即使刚开始时有抗拒,就像曹小韵,但是大部分女人都会那样看我,我知识渊博,办事利索,性格讨喜,但是你似乎对我的所有魅力视而不见。” “你称为那些是魅力也太勉强了吧?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不是所有人都吃都你那一套的。” “事实上只有我自己愿不愿。”秦逸说道。 算了,跟这个不要脸的,我没有共同语言。 “其实,昨天晚上我发现你生完孩子身材还保持很好,你是用了自己做的符水了吧?” “闭嘴,我真想一咒拍死你。” “你是调戏我吗?动手吧,看我的定身厉害还是你符咒厉害。”秦逸看着我说道。 还是不要跟他斗嘴了,免得我破坏我心中的美好。谁让我就跟了这么一个不要脸呢。 山顶上空气比较清新,脚下的郝家村一览无余。 这个村子不大,一百多户,上上下下,也不过才五百多人。山顶上有两间弃屋,但是明显有过生活的痕迹。 可能是人死后不久,房子透着一股阴冷。 是什么引起三个年轻人同时回到村子呢?我先甩了一张降魔咒。看着道符在房子里自燃落下,未有什么异常。 面前是两间瓦房,不规则的石板和小石子铺成的小路,不难看出生前住在这里人的闲情逸致。 房屋虽然建的偏僻,但是三面都见阳光,绝对跟风水阴宅无关。 这就更令人费解,如果三个人都是因为被鬼迷了。那么鬼也选择一个阴宅开始报复行为。这也就是说,三个人不是被鬼吸引回来的。 我想不出其中原因。随便进了一间弃屋。 阳光的照射很充足,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死角。尸体早已经被转移,房屋的墙壁上用红色的笔画着大大的拆字。 地面并未经过装饰,只是正常的土地面。 墙上相框里挂着许多彩色照片,偶尔几张黑白的。 我一张张的看过去,看到他们的笑容和照片里的生活,虽然平凡,但是能看出满意和幸福。 有一张是三人的照片,里面是一个小女孩和一个男孩牵着手,在他们身后,是一个比较大的男孩子。 这应该就是死去的三个年轻人。照片里只能说明,他们的关系很好。 所有的线索就剩下这么一点,至于房间里的尸体,早已经处理了。我不知道他们死的模样和状态。自然无法进行推测。 回头冲着秦逸说道:“走吧。什么也没有。” 秦逸却道:“这里不对劲。” 他飘了一圈,站在我面前,“阳光都能照进来。” “证明这里没有什么问题。”我回道。 “不,所有阳光都能照进的屋子,月光也能。”秦逸说道,“你们说的风水我不懂,但是整间屋子四通八达,也是对气息有损的吧。在白天固然是阳宅,到了晚上,岂不立刻变成阴宅?” 你的意思是说,这间屋子...... “如果是鬼或是灵,这个地方正好用来练气。”秦逸说道,“吸收日月精华,这个屋子正合适!” 我确实没有想过这三个人的身份。他们可以在四处打工,做不同的职业,但是如果三个人都是术士或是同修什么信仰的人呢?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周天佑面色慌张的跑了进来,“依尘,秦逸,你们快回村子里看看,又有人死了!” 我将眉头皱起。 火速赶着下山,在傍晚我又见到一具尸体,却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一阵检查过后,我发现他肾脏衰竭,属于正常死亡。一切并没有疑点。 可能是巧合。这是个孤寡老人,子女在外打工,只有老人一个人死在这里,尸体已经腐败,却没有半个伤口,应该已经死了一周以上。如果不是尸体发出味道,估计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死亡。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刘博在一旁问道。 “没有,他是肾衰竭。”我做了定论。除非能进行解剖,但是这具尸体已经严重腐烂,不一定能找到真实的原因。 “梦大夫,你在这儿。”那个带我们来到郝家村的警察又走进门来,“刚才郝磊家打电话,说是家里的外婆去世了!” 我猛地一震。“去看看!” 那警察咳嗽了两声,似乎气管有问题。 “你感冒了?”我冲他问道,那警察愣了一下,“是啊,很多人都感冒了。估计是传染,前阵子我见窦和洽也感冒了。没想到他竟死在屋子里。” 感冒? 我回忆起那孩子当时的状态,似乎很是困倦。他当时唯一对我说的不需要医生的话似乎也有着严重鼻塞的状况。 “村里没有卫生所吗?”我问道。 “有,叫郝志强,现在已经在郝磊家了。” 我和众人赶到郝磊家,看到了一个满脸胡茬的邋遢大夫。正在和家属说话。 “一个礼拜前,我婆婆就犯困,好像是得了热感冒。就吃了点伤风胶囊。其他的什么也没用过,对了,还吃过降压药,天气太热了。”郝磊的媳妇冲着郝志强说道。 “没有说过疼痛或是难受的话吗?”郝志强沙哑的声音问道。 “要是她说过,就算她再不想看大夫,我也会叫你的啊。” 我顺着郝志强的眼光看了一眼床上刚去世的老人。“她的死因是什么?” 郝志强见村里的警察张小刚也跟来了。冲我回答道:“好像是心力衰竭。” 他和我的感觉一样,只是用了好像这个词语。 “小张,刘博,你们能不能回去查一下,这个村子自从夏季开始以来,一共死了多少人?”我问道。 “你觉得是传染病吗?”郝志强问道。“我记得去年夏天,也死过6个老人。” 他收拾了手上的诊包,走到我的面前。 “今年夏天真是比较巧合,先是死了三个年轻人,接着是郝刚的孩子郝小虎失踪,接着死亡,然后就是发现窦和洽、郝问萍死亡。这才过了两个月,就已经连死六人了。” “那三个年轻人都未超过三是岁,小虎才十二......对了,郝婆婆的死因是......”郝志强从包里掏出一根烟,用火柴点上了。 “急性肾衰竭。”我回道。 他的眉头深深皱起。嘴里咬的烟嘴狠狠吸了一口,接着低声问道:“真正的死因呢?” 我看着他,回答道:“不知道。三个年轻人、小虎、窦老伯、郝婆婆,这六个人,全是死因不明。” “是传染病?瘟疫?”他疑惑的说道。 “所有人都没有表现奇怪的症状,每个人表面的状况都不一样。要说是传染病......”我想到这里,脑筋一闪。 “村子里感冒的人多吗?” “嗯,最近还有三个人因为感冒太重,已经去县医院治疗了。”郝志强回答道。 又是三个? 是不是可以推测一下,三个人为单位,先是感冒,接着困倦身体困乏,不想找大夫,体内温度不一。同样的以小症状开始,在很短时间内急剧恶化。 这是共同点。 如果没有例外,那三个人也应该恶化了。对了,还有时间! “山上的三个人最早是什么时候死的?” “大概一周前。”郝志强说道。 那就不是三个人为单位,而是四个了,因为还有那个死去的老伯。一周死四个! “最近还有个感冒重的,是村头郝雄的媳妇。好像是也是比较困倦的样子,我给她开过药。” 还是四个! “我们去看看!”如果这些人是连续在同一时间死亡,就一定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出门的时候,我就看见一个制作精良的红木棺材放在院子里。 “这是......”我疑惑着问道。 “村里有规矩,死后都要下葬,不采取火葬,方便人拜祭。郝家村离县上的殡仪馆很远,每次死人都要爬两个山头,家家户户也不太富裕,租车比较困难......”郝志强说道。 秦逸看着棺材,眼前一亮,“那郝家村主要靠什么生活?” 郝志强指指面前的棺材,“就是做这个。郝家村三面都是山,现在棺材销路不好,改制作家具,不过做棺材却是家家户户都会一些的事情。” “先去看看病人吧。”我冲着郝志强说道。 这次是在村头的砖瓦房,看得出这家的条件好一些,门口放着几辆摩托车。我看了一眼那媳妇,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巴不住的颤抖,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却丝毫没有声音,看上去一副极为疲倦的模样。 秦逸趴过来说道:“她在说很困,不想见人。” 得马上给她做全身检查。 我和郝志强一起协作,速度快了很多。但是结果却出人意表,一场检查下来,她只是感冒。身上的各项器官却完全正常。 我把手放到她的额头,同样很烫,可是触动手臂,却十分冰凉。 观察了一夜,除了个别的心跳过快,体温正常。没有见到什么异常。 第二天清早,我在被窝里就被周天佑拽起来了。“知道吗?去县医院的三个重感冒患者,昨天晚上去世了!” 果然。 马上得去查看那媳妇的情况! 刚到房间,只见郝志强正在给那女人做心跳BO起。“快!刚刚失去心跳!” 一旁的丈夫有些呆傻,“昨天晚上,他一直喊着找妈妈......”他的目光呆滞,看上去似乎有些困倦! 在房间另一边的炕上,用白布盖着一具尸体,看上去,个头不大,可能是个孩子。 难道真是一种奇怪的传染病?那应该有共同的症状才是,可是一点也不明显。秦逸听见了门口的狗叫,飘了出去。没过多久,那狗不再吱声了。 郝雄此时站在我们身后,感觉一道黑影遮挡了灯泡的光芒,慢慢回头看时,却什么也没发现。屋门还是自家的屋门,他看着黑色的木门左侧的大穿衣镜,瞅见了自己面无血色的脸庞。 “啪!”的一声,穿衣镜的中间碎裂。却没有碎开。 咕咚一声。郝雄的身体一软,倒在了我的身后。 我猛地转身,一股阴风从门口传来,冰冷深入骨髓,却什么也没有见到。 触及郝雄的身体,已经没了生命特征。 我想也不想,一记降魔咒甩了出去。却丝毫没有见到什么动静。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 “又死了一个,是吗?”郝志强平淡的说道。 我瞪圆了双眼,看到他的脸孔,一样的惨白,双眼同样黯淡无光。就在我面前,变成了一副痴呆的模样! 这不可能,刚才还在我面前生龙活虎,怎么顷刻之间就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这个村子里一定藏着什么东西,而不是什么传染病。 我决定把郝志强监控起来,24小时不要离开他的视线。但是有个问题,我不再是鬼,身体会疲倦,我总有打盹的时候。 秦逸不会道术,帮不了我,而周天佑,道术又不行。 要是蕊儿在这里就好了。或是王萱在也行。但是她们都被我安排了其他事情。 “或许,我们可以找找其他的线索。”秦逸飘进屋来,看着面前的情况说道。 周天佑在一旁接口,“还有什么线索?就在我们面前,不停的死人,依尘都没发现,我看还是赶紧走吧,去云白观找道士们来帮忙。说不定能看出端倪。” “我们一直被事情牵着鼻子走。对于这种连续的死亡,我们一点掌控都没有。”秦逸说道,“其实还有其他的线索的。” 我抬着头看着他,他脑筋好,说不定真能找到些什么。 “我和依尘昨天去过山顶的弃屋,那个屋子比较奇怪,四通八达的根本存不住一间房屋的阴阳调和之气,应该是个修炼之地,不像是人住的。但是既然被人曾经住过,我们应该找一下,究竟是谁建造的房子,要知道,死亡应该就是从那里开始的。” 对!死亡就是从三个年轻人那里开始的。我们应该找到房屋原本的主人! “让刘博打听一下,看那房子原本的住户在什么地方。”我说道。 刘博去询问了。得到的结果却非常容易,那一家人就住在村子的正中央。是一对年轻的夫妇,还有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儿。 “去问一下吧。”秦逸冲我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你留下和周天佑一起看着郝志强。” “那不行。”秦逸摇头说道,“我不能让你涉险。” 我知道,就算我强制他留下,他仍是要跟来。还是尽快的询问一下,立刻赶回吧。 我和秦逸赶到了村中央,找到了这家人。年轻的父亲给我开了门,看上去他很清瘦,一副寡淡的模样,得知我们的来意后,他苦笑了一下,“那间屋子没住多久,一年前我们就搬下来了。我的女儿患了一种怪病,怎么治也治不好,现在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 我和秦逸对视了一眼,他的表情很复杂。 “呃,我是大夫,能让我给看看吗?”我冲他说道。 “当然可以,你跟我来吧。” 秦逸靠近了我一些,低声附在我耳边说道,“这家人有点怪,女的不怎么说话。” 我看了一眼那年轻的母亲,属于秀色可餐的样子,看上去是比较冷淡,估计就是寡淡的性格,你这个祸害,我在调查灵异事件,你就盯着人家老婆。真是又想跪搓板了。 呃,等事情结束,姐给你找两个遥控器让你跪。 夫妇二人将我带上楼梯,打开了二楼的房门。铺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药味,在空荡的房间里,只在房间中央靠墙处,放了一只床,床上躺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 我耳边似乎传来深重的呼吸声。 我走进了房间。那夫妇也都跟了进来。我到床边看了一下,女孩的面色如生,似乎正在沉睡。脸盘十分干净,看的出,她的父母把她照顾的很仔细。 “她一直在沉睡?看过医生吗?怎么说的?” “从她两年前昏迷开始,医生就说无药可救了。”父亲说道。 “当时还找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给看过,只不过......”那母亲欲言又止。 “他说有些东西附在她的身上。”父亲接着说道。 “知道了。”我平静的说道。“我会用我的方法来解决一下试试看。可以吗?”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道符。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八十七章 魇魔作祟 女孩的肤色非常的白,看着有种不太真实的脸色。眉眼顺目,属于那种放进人堆就看不到的类型。秦逸见我准备作法,飘出了门口在外等待。 我只会一种阵法,那是余梦蝶教我的七截乱星阵。但是我并不偏重对阵法和防御学习,此刻只能做镇鬼之用。如果这女孩子像他们说的,体内被附身了。那么可能,这个东西一直没有离开,说不定,就是郝家村的罪魁祸首。 当它窜出时,女孩子应该是清醒的。既然是两年前昏迷的,也就是说,这个东西已经在她体内蛰伏了两年。可是眼前很明显,女孩在两年内一直都未醒来过。 害死的人太多。已经有了不少道行。即使出去害人,也都能控制着女孩不会醒来。 村子的死亡事件,在这个夏天蔓延爆发。估计至少已经小有成就。 我诵了一遍九字真言。但是面前的女孩丝毫没有反应。而我最终也未见异常。 看来她不是被鬼附身。是疾病引起的。 “我可以采些血看看吗?”我从诊包里取出一次性针头问道。 “当然可以。”父亲回答道。 正在我要取血时,突然听到秦逸在门口喊道:“谁!给我站住!”他蓝色的身影一闪,就飘了出去。 我见女孩没有反应,决定先出去看看。 跑出门口,秦逸却已经扭住一个青年。他的眼中充满愤恨,手里拿着一把尖利的匕首。 “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是村子里的吗?”我问道。 那个青年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扭住,回头看着透明的空气,脸上满头冷汗。见我手持道符发问,恨恨的说道:“我就是来杀这个鬼的。” 看着他手中的匕首,我不禁冷笑一下。无知者无畏。 “说说。为什么你认为这里有鬼。”我伸手示意秦逸放开他,秦逸松开了手,那青年见我抬手,以为是我的神通,眼神没有先前般凶狠了。 “我叫郝振,住在村西头,昨天郝雄的媳妇死了。我当时就在他家不远,我清楚看到一个白乎乎的影子,进了这家院子!” 我心里一震。追的上鬼,你的身手也不是一般了。他的脸孔方正,站起来身高也在1米78左右,黝黑的肤色显得身体很是健硕。 “就凭如此,也不能确定,这里就有鬼啊,说不定是你看错了。”我说道。 “我不会看错的!知道吗?我当兵的时候,几乎都快被挑选成飞行员了!那东西几乎与我擦身而过,我绝对不会看错。要是不把它杀死,村子里还会有更多的人死。”他回应道,脖子上已经带上了青筋,看起来十分激动。 “就凭你手中的匕首?” “怎么样,也不能让鬼再害人了!” 秦逸转了一个圈,飘到我身侧,“他和郝雄的媳妇不一般。” 我瞪了他一眼,秦逸低垂着眼睛,很冷淡。 “你和郝雄的媳妇是什么关系?” 那青年听我问他,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软了下来,“都是一个村的。” “她是你的初恋吗?”我听了秦逸的教唆问道。 郝振呼了一口气,眨巴着双眼顿了一下,答道:“是。那时候家里穷,我当兵回来,她已经嫁给郝雄了。” 祸害猜的没错。这个混蛋,别的本事都没这个出色。 “你回去吧,如果这里有其他东西。我会处理的。”我冲着郝振说道。 “不行,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它!”郝振说道。 “你连我都敌不过,还要杀鬼?”我反问道。郝振一愣,没有言语。 “回家去吧,紧闭门户,最好连窗户也关上。” 郝振收起了匕首。“你一定要杀了他,为妮妮报仇!” 妮妮,是郝雄媳妇的小名吧,我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去。 “唔。”在我和秦逸准备再次进入女孩家门时,郝振发出一个声音。 猛地回头,只见他身子一斜,躺倒在地,一个白影一晃而过。 秦逸一把揪住郝振的领子。我上前一搭脉搏,没了气息。 擦!就在我眼皮底下,那个东西就敢现身害人! “秦逸,看到了吗?那东西去哪儿了?进院子了吗?”我冲着秦逸问道。 “它动作太快了。根本捕捉不到。”秦逸回答道。 那东西估计是在我一转身时就盯上郝振的。我还没踏进院子,它就完成了。身后传来脚步声,周天佑和刘博走了过来,脸上很是惋惜。 郝志强不在了吗? 这个东西一直在外害人。愈发疯狂变本加厉。现在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这家人的资料有吗?”我冲刘博问道。指指面前的院子。为了保险,我确定用符咒把整个院子封起来。 “我们在村子里寻找一下,看有没有发现,如果再没有人死的话,就一定是这里。”我决定一起行动,说不定可以抓到那个白色的东西。 夜已经深了。 村子没有一声狗吠,透着一片寂静。我们在村子附近走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那个东西说不定刚才不在院子里,现在被你的道咒封住了。”秦逸说道。 有可能,我给女孩做法时,那东西不在。 “梦掌教!”刘博气喘吁吁的跑来,“这家人的资料已经有了,父亲叫郝成,母亲叫张晨,女孩子叫郝江艳,两年前全家人去外地,出了车祸,郝江艳根据手术情况可能有救,他父母的情况很差,当时县医院手术所需的AB型血没有存库,那天同时也发生了许多的突发事故。病人很多。他父母好像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就说要捐血给女儿。还没等她手术做完,他双亲就已经......” 她的父母就在这儿!我亲眼所见! 而且村子里所有人都看到! “之后,女孩下落不明。县医院也就把尸体处理了。”刘博看着屋子说道。 郝家村消息闭塞,两年的时间里,村子里竟没有一个人怀疑过,这家人的不对劲。事实上,刚才我的注意力放在女孩的身上,并没有觉得父母异样。 难道是她的父母,为了照顾女儿,他们不愿死去,所以在此害人修炼?我开了脑洞联想着。 不管是什么出发点,害死村子的人,就已经过分了。 “你们想个办法,把村民都召集出去,我再进这家。”我冲着刘博说道,“周,你也跟着去。” 周天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帮不上忙,点头应了。 “这个简单,我们带着设备,可以安排放一场电影。将村民召集一下。”刘博说道。 半个小时后,村口响起了电影的声音,郝家村的村口空地上,很是热闹。 我又一次敲开了门。 看着面前的年轻夫妇,我仔细瞅了两眼。除了瘦弱,根本与正常人无异。 所有被害人,分别是两男两女,一周发生一次。然后在我到来之后,突然没了规律,像是癫狂了一般迅速的死去。是察觉到我了吗? 死去的双亲,应该不会出现的。他们身上既没有鬼的压迫感,更没有尸气,淡而无味。 我的猜测有问题,原因一定在女孩的身上。 我随着两人再次走进女孩的房间。那呼吸声又传进了耳际。我眯起眼,快步走到女孩的床前。 碰! 房门突然猛地扣住。将秦逸锁在了外边!那女孩猛地睁开双眼,眼睛斜着盯住了我! 我心里一惊,来了! 在我捏住降魔咒的同时,那女孩的双亲在我面前淡化,消失了! 秦逸的叫喊声很是急迫,同时开始用力撞击我身后的房门。女孩嘤的叫了一声,房门似乎发出一道蓝光,我知道秦逸一定还在撞。但是房门不再传出声响。 女孩在我面前坐起,暗红的双眼殷红如血,尖利的牙齿闪现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在我面前猛垂了下去! 从后背伸出一只金黄色的触角,在白色的耀眼光芒中,慢慢吱吱钻了出来。女孩幼小的身体缓慢向前弓着,直至趴下,那触角越伸越长。随着一股恶臭,体积越发大了起来。逐渐变得如同水桶般粗细。 在一阵咕噜声中,触角的尖生出一只头来,似半球形,带着红色的一对复眼,和两根纤细的触角,嘴部生长着喙,刺吸式口器像一根极细的注射器针头。活像是只放大了的蚊子! 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一记降魔咒拍了过去,它竟不闪不避,任由降魔咒拍在身上,不痛不痒的接下。 它不让秦逸进屋。封鬼时我已经用过九字真言,但是它连真身都不浮现,不管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估计更本不惧符咒。唯有血祭,可勉强一试! 那东西自下而上一阵蠕动,看着一个圆球状的疙瘩从它下身粗,上身细长的身体里汇聚到头部。我双眼眯了一下,在它用针尖似的嘴巴连续喷吐绿色的汁液时,我退到了左边。猛地左脚上一阵麻痹,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站立的地面上留有刚才喷过的汁液。 它能控制女孩不再情醒,吐出的汁液也能令人逐渐失去知觉。 关键的是它的嘴巴,针孔的头部一直在喷!这样下去,整个房间,根本不会留下余地。 “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没有了以前施展血祭的潇洒,我弯腰避过汁液的同时,右手凝结紫红色的火焰,朝它拍去。见血祭击中它的第一下,它的脖子处破损出一团焦黑。我不禁大喜,血祭果然有效。 但是惊醒只维持了一瞬,它发出一声嘤叫,那显现的焦黑随即消失了! 用剑气!这般想着,我抽出寒光剑,划出一剑,随即以右脚为心,扭了半圈,带了旋力又撩起一道。 随着两道剑气击中,它的身上出现两道血痕。开始朝外喷着红黄相间的体液。果然还是物理攻击能够伤它。 对症下药,现在一剑剑划去,我无需靠近它的身体,也就能解决了。 再能耐,我也能慢慢划死你。 身子站定,眼睛却被恶臭熏得生疼,低头一瞧,却傻了眼,满地已经布满绿色汁液,除了我脚的着块地,根本已经无处可躲! 我的左脚麻痹,半点力道也使不出来,再失去右脚,我岂不是无法站立,整个身体一旦滑倒,接触到地面的绿色液体,就全完了! “大蚊子”身体又是一阵蠕动,一个圆球状的物体又开始朝着头部凝聚。我的冷汗流了下来。如果秦逸在,大可以抱住我,但是现在,我又往哪里避去! 嗤的一声,一股汁液再次从那针孔般的嘴巴喷出,朝我射来。 擦! 我身子跃起,眼看着脚下已无处可避,唯有挺起寒光剑,在满是汁液的地面扎了一剑,两腿自然分开,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圈。身子再度借力跃起,躲避那射来的绿汁,一剑朝着左边墙面狠狠扎去。 嗵!剑身插进墙壁。我右脚在墙面猛磴一脚,身子拧着跃起,右脚尖踏到剑柄之上,左手捏了缚鬼咒,右手捏了剑诀! 一道黄色的法鞭从左手展出,将它的脖子缚紧,猛地扯动,右手将剑诀递出。那东西顿了一下,汁液又朝我喷溅而来! 房门此时咔擦一声,秦逸从门口扑了过来,抱着我向右边闪避,同时嘴里喊了声定!汁液喷在了我刚才的墙面上,顺势流下。 秦逸抱着我,停在了空中,我看了寒光剑一眼,得把剑取回来。 “我擦,这是个什么玩意?”秦逸惊道,“我定不住!” 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 大蚊子。 我自认见过无数鬼灵,就算体积庞大,至少有一面是人的特征,可是面前的东西,看上去像只动物更多些,身上更是连一个人的特征都没有。是这个玩意天生如此,还是合成物进化? “附在其身,吞噬其命,供幻使之为驱,此物称魇。”一个声音说道。 我和秦逸回头,只见书生模样的阎五正站在门口处,右手自左抬起,划了一个红色的半圆,接着右手平摊在面前,呼的吹了一口,轰的一声,在掌心燃起一束红色火焰来。他周身带着黑色的气流,向着屋内走进,脚下的绿色汁液纷纷蒸发,化作一团团白气。 阎王居然再次出现! “说人话,少装神弄鬼。”秦逸说道。 我急忙捏了他一把。“他就是阎五。”我低声说道。说实话,他的样貌我记不住,但是气息却能感受。 秦逸瞪圆了双眼。 那叫魇的“大蚊子”嘤地叫了一声,从床上跃下,阎五左手甩了一把符咒,变成了一道道符门,将魇困住了。 “利用孩子心理的家伙就是他,给孩子提供虚幻的父母、房屋及梦想,吸取孩子和其他人的生命,寄居她的梦境之中。须用五雷神咒,方能除魔。” 他手上的火咒涌出,围绕魇的符门纷纷燃烧起来。阎五张开右手,伸手写了一个“封”字。拍了过去。 在火红的焰火中,魇接连发出嘤嘤的尖叫,连带着符咒消失了。 房间顿时变了模样,四处斑驳,门窗也都破损不堪,带着厚重的灰尘。在墙角还有蜘蛛网和已经圆滑边缘的破洞。 要不是他出现,我可能取不回寒光剑,就此死在这里。我斗的满身乏力,在阎王手里,只是轻描淡写。 “梦依尘,你记得你毁了灵书吗?这些东西,都是从那里出来的。”阎五说道。 “您烧死了它吗?”我站起来问道。仔细看着他的干净脸庞。这是阎王,我得记住。 他摇摇头,“此物可恣意丛生。隶属心魔偏类,只能短时封印,谁也消除不了。” “那个女孩呢?”秦逸看着床上爬着的女孩问道。 “被其附身,命便立即夺走,无法复生。”阎五笑道:“她自己生出心魔,被魇附身或是就此死去成为孤魂野鬼。你盼望她取哪一个?” 秦逸没有答话。 哪一条路,都不好。 “我放了多少这些东西?”我皱着眉头问道。 “不可数。魔物已是我的范围。已经不是你能处理。心生暗鬼,便入魔矣,凡事不可太执着。”阎五说道。“那么,我走了。” “李睿渊死了么?”我急忙问道。 秦逸见我问起,一双俊目看向我来。 阎五笑了一声,“有句新话,说是死亡只是起点。人死之后,皆有落处。”身子晃了一下,在我们面前淡去。 秦逸和我落下,寒光剑化作黄色光流,回到我耳朵上。他飘去将女孩的尸体抱起,若有所思。 “人死之后,皆有落处...”他嘴里喃喃说道。 “阎王长得什么样?”我问道。他转过神来,想了一阵,摇摇头。 “将她埋了吧。”我说道。 我和秦逸决定将女孩埋回山顶的旧居,那是她原本的家。这一切被阎五瞧在眼里,摇了摇头。转念想到我还有一个徒弟,笑着掩去。 我和秦逸忽略了,那间屋子能够吸收日月精华。 我一路很是自责,我给阎王挖了一个大坑,害的他四处除魔,不住的向秦逸埋怨。 “依尘,他不是说了吗?心生暗鬼,便入魔矣,凡事不可太执着。你是给他挖了个大坑,但是你别忘了,张角还给你挖了个大坑呢。西游记里到处都有这种大坑。” 他说的有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处理的事,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我叹了口气,人死之后,皆有落处,李睿渊死了,不知道落到了哪里。我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心里感触万千。无为岛上,李睿渊曾经陪着我看过日出,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模样。 秦逸看我表情,知道我想起旧事,本想出言讽刺一番,突然觉得为什么要和完美的自我过不去呢? 笑笑不语。追问我,势必引起一场争论,于自己有何好处? 我看着他微笑的表情,对于他的配合,我很感激。 物以类聚,经常和聪明人在一起,我的脑筋也会变得很聪明。 “你和你老婆王雪薇看过日出吗?”我忍不住问道。 “哈。”秦逸笑出声来,伸手握住我腰,“我不问你,你也不要来问我。” “我们回去该怎么给村民解释?”我看着秦逸,秦逸却眼睛盯着我的胸部,看上去似乎没有转移视线的意思。 “你再求我一遍。”他还是低垂着眼睛,那副无赖模样。 我又问了一遍,“你说,该怎么回答。” “嗯。”秦逸说了一声,看着我的脸答道,“好吧,这事恰好跟我的计划合拍。” “什么计划?”我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是和你上床。” “呸,你个不要脸,我只是需要...” “你需要我。”他打断我说话,接口说道。 “是神媒们需要你,因为你是唯一...” “我是唯一。”他脑袋晃了一下。 我咬咬牙,“你是唯一陪着我经历整个事件的人。” “你慌张的样子很可爱。”他牵着嘴角笑道。 “笑话,我有什么可慌的,又不是第一次和你发生关系......” “看,你希望跟我发生关系。现在都脸红了,看来我小有进展。”秦逸坏坏的笑道。 “我哪有脸红,我是......你真恶心。让我彻底给你说明白!”我走近了一些,“我绝对不会现在跟你回去上床,不,绝不,永不!你明白吗?” “欲擒故纵,你还会这个,我喜欢。” “秦逸,除非我脑子空白或是迷失本性,我绝不会跟你回去发生关系...”我说道。 “这个我可以安排一下。”他说着将我抱紧入怀。“你褴褛我彩绘。要是你憔悴,我就给你明媚。” 说完吻住了我。 甜蜜的感觉冲上脑际,我脑袋一片空白。在这个有文化的流氓跟前,我一点脾气也没有。 郝家村重新恢复了安宁,刘博冲村民给出了秦逸的解释,说是热伤风引起鼠疫。必须要将旧房拆除。 看着村子中央的郝江艳家在眼里消失,变成一片瓦砾,我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周天佑问道:“你着凉了?” 我点点头,斜着眼睛看秦逸。都怪你,非要在山上,早上那么冷,你还那么冰。 秦逸此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轻轻皱着浓眉,看着那一片废墟。 看着他英伟的模样,我庆幸他已经死了。他身上除了无赖,一切都是完美的。 我给自己做了杯符水,一般的感冒根本无需耗费寿数。 刘博的电话响了起来,秦逸的眉头皱的更紧,对神媒召唤的我们来说,他似乎更不愿意我去完成神媒的委托。 “我们找到莫清了。”刘博说道。“有人在南云的江澄县见过他。好像只有一个人。当地的神媒已经将他控制住。应该能找到他。” “王西成呢?”周天佑忍不住问道。 “只发现了他一人。”刘博说道。 不管他在哪,只要人生命安全,一切都好办。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八十八章 关公来了 我的电话突然响起,取出来一瞧,却是王萱打来的。 “师父!关公来了!你赶紧回江州来!快点啊!” 什么东西?我正要详细询问,却看到屏幕一闪,关键时刻,它竟然数字全变成了错乱的电子显示。 不久前,我还夸过自己的电话皮实,结果立刻打了自己的嘴。 “你们谁有王萱电话?”我没记过她的电话。因为我的穿越经历,我对使用电话,实在不是很感冒。也许我已经开始食古不化了。就连选择男人,我都偏偏挑选了一只鬼。 我回头冲着秦逸和周天佑说道。周天佑一脸茫然,秦逸看了看自己蓝色的身体。 两人看样子都没有留。莫清已经在南云,至少应该暂时安全。但是王萱刚才明显透露着紧张。应该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 关公来了。什么意思? 关公指的是关羽。那是三国的一个蜀军将领。“秦逸,关公是谁?” 秦逸皱了眉头,“关羽啊,迂腐的汉臣,怎么了?” 说是汉臣也对,如果不是对汉室有着无比忠诚,关羽逃亡时刘备为什么不救?这个秦逸最有发言权。 但是曹小韵也知道,如果是关羽,他们做过曹操又怎么不认得。 “王萱对我说,让我赶紧回江州去,她说关公来了。” 秦逸的脸上变了色。“什么玩意儿?” 总之是有事,我必须要回去一趟。 刘博在得知我要返回江州时,打了一个电话,不过我倒是听他说,要把莫清照顾好。“梦掌教派系有事,还是先忙自己的事情吧。你需要找我们的时候,让周大师打电话就行。” 神媒们果然说到做到,对于我们的一切自由完全不做任何干涉。 刘博把别克车借给了我们。说自己有可以开着医疗车回去。 得回江州了。 只要尽快赶到了那里,就能知道更多事情。 周天佑自告奋勇做起了司机。 我和秦逸则坐在了车后座。 “关羽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冲着秦逸问道,有过穿越的他,应该对关羽十分了解。王萱嘴中说的关公来了,可能是妖灵或是魂魄,但也有一种可能,是和秦逸、曹小韵一样,穿越到今的古人。 在道教,关羽奉为“关圣帝君”,为道教的护法四帅之一。 “关羽被神化,主要还是在乎在忠诚的气节,做人的评价高,其实一生之中,并非常胜,反而败绩多。” “他不是经常单挑吗?颜良、文丑,过五关斩六将......”。 “那是小说虚构的。他只在白马之战乱军之中斩过颜良。你要知道,那可是打仗,讲究的是战争的谋略、将帅的选拔、训练、地形运用、后勤保障甚至火攻、用间,就是没讲将领怎么去“练武”,为什么?冷兵器时代,打仗靠的也是阵法和指挥,战场上最高指挥官一开场就冲在最前同杀敌陷阵,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秦逸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他一生共参加17战,共4胜、1平、12败,就算剔除平局,总体胜率仅为25%”。秦逸淡淡的说道,“其次,他参战的战役大多为他人指挥的,获胜的4次中我和曹小韵指挥的2次、周瑜指挥的1次,在全部17次作战中关羽本人亲自指挥的5次,不到30%,这5次中1胜4败,胜率仅为20%”。 “那你们不是还和刘备抢?一心一意要留他?”我不禁问道。 “我和曹小韵推出的方法是唯才是举,他的名声好,进入我们的队伍,于曹操的名声有利,还能打击刘备。这只是让天下归心的手段。你以为我非要他不可?所以,就算真人穿越来了,也不用过于担心,他总敌不过手枪。”秦逸说着皱起眉头,“我觉得应该是其他东西,譬如像我们刚遇到的魔、鬼或是术灵。” 王萱知道他是关公,一定出自他自己的口中,这么说他具有意识,那就不是鬼,只可能是魔或是术灵。是魔也不用太过担忧,阎王会收的,他是仙,不可能收服不了。 现在只有一个可能性,他是术灵,一只千年术灵。 “江州离当年他死去的地方很远,如果是他,他得流窜到江州才行。”秦逸眯着眼睛说道。 “你是说,那不是关公?”我开始明白秦逸想的是什么了。 “嗯。就算是术灵,他也一定还记得是在打仗,当他发现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世界,作为关公的品性,也会遁去,又怎么会和王萱动手呢?何况,小韵也在。她也是了解关羽本人的。” “所以,那不是关公,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我笑着说道。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是个古人呢。 “这样才让人疑惑,才让人放心不下,因为我们没见到他之前,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也就无法商量对策。”秦逸凝重的说道。 他说的对。对于这个“关公”我们确实无从下手。 一切要到江州再说了。 一路上我们交替做司机,三天后,赶回了江州。这座已经把我折磨的体无完肤、心无片缕的城市。 我心里其实很担心蕊儿,我既希望她号令化阳,却又不想让她承担责任。但她原为恶魔术士掌教,之后又是做了幽逸。接着倒行逆施,杀了不少毁灭术士,由她统领毁灭术士居多的化阳术士,实在有些遭人话柄。 王萱作为我的弟子,经历的磨难也不在少数,她的父亲更是与莫清一同失踪,于情于理也得安排她做化阳术士掌教。 更别说,我还不想让所有人知道,白蕊是我和秦逸的女儿。但愿这个秘密一辈子都不要让人知道。 在酒店外的墙壁上,我偷偷下了一个降魔咒印。只要术士们看到了,就一定会来酒店找我。 这间酒店我也相当熟悉,想当初和师父在这里遇到酒童,我差点摔死。 一晃我都三十岁了。 这五年像是已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周天佑给我买了新的手机,但是我还是觉得以前的简单机型更好,现在的功能强大,却经不得摔。 我的号码存在原来的旧手机上,电话卡里并没有储存,只能等徒弟找上门了。 酒店的墙壁上新扣入了一个黑色的酒柜,可是无论我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小法坛。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放。 “可惜,现在的我喝酒已经察觉不到了。”秦逸在一旁说道,“先休息吧。等明天清早,说不定王萱她们就找到我们。” 他飘尚了床,装模作样的盖上被子。 “下去,你一个鬼盖什么被子,深更半夜的想吓我是不是?” 他牵着嘴角笑了一下,“想上船再来一发吗?” 去,你个不要脸的。我盖上了被子,决定今天晚上穿着衣服睡觉。 我突然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立刻坐了起来。 看着自己身上的吊带睡衣,不禁呼出一口气,原来我太累睡着了,以致于做了一个秦逸来骚扰的梦。 我慢慢的将头拧到右边去看,秦逸正靠在一旁的软枕上,挑了一下眉毛,“再来一次?” 天啊,我怎么又跟他发生关系了! “我不应该跟你睡,这是错的。是个失误!”我已经知道了和他的关系,可是这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我根本不应该活在世上。这让我充满了负罪感。 “三个失误,每隔十分钟一次。”秦逸说道。 我上去在他脸上抓了一把。其实我不得不说,这件事能够减轻我的心里压力。要是我们不是兄妹,该有多好。 窗外突然扯了闪,估计是暴雨到来的征兆。 轰隆!雷声作响,窗户上传来噗呲噗呲雨水的敲打声。我的心神安定了些。太长的时间都处在不安,反倒是有了声响,我睡得才能更加安心一点。 雨声越来越大,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想跟秦逸再争吵什么。躺了下来,扯过他的手臂,放在我的腰上,闭上眼睛。 这次的雨声似乎很大有些吵。我的心绪有些不安。恍惚间又睁开眼。不对。 雨声在屋子里! 右眼皮一跳,看到墙壁上挂着一张惨白的面具。这个东西什么时候在我床边面前的? 空的一声。面具的嘴巴张开了!“帮...忙......”那面具说道。 我捏起降魔扇印。“什么东西!”秦逸叫道,接着恍然大悟似得,“原来是个女鬼。” “你要我帮你什么?”我冲着那面具问道。 “5年前,我死在这儿......”那面具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咚咚咚...”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那面具登时闭口不言,掩去了。 “是谁?”我张嘴问道。 “师父,是我,我是王萱!”一个女子的声音答道。 我看了面前的墙壁一眼,伸手按着墙壁,走下了床。似乎墙壁不凉。 打开门的一瞬,王萱扑进我的怀里。 “师父,你总回来了。” “你现在说清楚,到底哪个关公,是怎么回事?”我将房门关上,将她接近屋来,从洗手间取了毛巾,给淋透的她擦拭着。 “这事得从半个月前说起,那天你们走了之后。我和曹小韵、白蕊回到江州,找到了杜子石。商议了化阳术士总坛定址的事宜,就开始让术士们多练离魂咒,为的是以后把体内的术灵祛除做准备。” “就在这个时候,殡仪馆来了一批道士,硬说我们偷法器,偷练古书禁咒,将我们不少人抓走了。包括当时在场的曹小韵和鲁墨。接着我们的商贸公司刚一开张,晚上卓芷雪就带了一批聚阴术士过来捣乱。我们的大部分好手,都被警察们以偷盗的罪名扣留着。根本无法跟人数众多的聚阴术士抗衡。 在混战中,我和白蕊也失散了。我四处躲藏,躲了一周,结果在一个雨夜,我为了避雨进一条小巷,面前就多了一个身披盔甲的带着头盔蒙住脸庞的武将! 他说他是关公,是来铲灭我们这些邪魔外道的。我试着对抗一番,结果符咒一点用处没有,我就只好逃跑,好不容易躲开他的追捕,赶紧召集本派的术士回防,并且向道教协会和咱江州的慈云寺住持联系,请求帮助。” “这一切做完,在没人能找到的地方,给你打了电话。” 卓芷雪这么快,就已经急着找我报仇了。李睿渊虽然死了,但是换了一个更为强大的卓芷雪来控制聚阴术士。黑与白永远都会存在。 我又瞅了一眼酒店的墙壁,发觉秦逸的脸一直没有说话,始终盯着那里。 这里还有一只。只是似乎没有害人。她已经死了五年,我并没有再次听过这家酒店闹鬼。也许她并没有选择害人的修炼,只是带着执念求人帮助而已。 “会不会是在医院袭击你的那一只?”秦逸问道,伸手摸着自己的嘴唇。 那是秦逸提醒我,也是他趁乱第一次吻我。当时还有夏侯妍、酒童和癫狂的燕翩迁。 我摇摇头,不可能,化身章衍的李国柱已经将它除了。 “你没再遇到蕊儿吗?”我着急的问王萱。王萱摇摇头,“杜子石我都找不到,更别说是白蕊了。” 我试着推算了一卦,找不到白蕊的位置。 她去了哪里?重要的是,现在还有一个“关公”。 “那关公长什么样儿?”我冲着王萱问道。 “绿袍,有三层楼那么高,瘦长,脸上画着脸谱。穿着鳞片甲,手里拿着关刀。” 我看了一眼秦逸,他的眉头深深皱着,显然,“关公”的打扮让他迷惑。有三层楼高,那已经超出人的身高范围了。 看了一眼王萱腰间透出的黑色气流,我一把将她身上的五雷剑取了下来。 “师父,你要干嘛?”王萱问道。 我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将五雷剑塞进了被窝。如果我没估计错。是古器的影响,那只女鬼才不敢现身。我要看看这只女鬼想干什么,如果它作恶,就收了。但是如果她只是为了行善,我可以帮帮她。 王萱在我的吩咐下,将客厅的灯光关上。我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等待。听着身后哒哒落在窗户的雨点声,闭目养神。 从开始做术士,我鲜有能睡好的时候。现在我明白,为什么大多术士们清瘦的原因,长期的高负荷压力,和没有规律的作息,加之还有神出鬼没的鬼、灵,确实很难有一个良好的环境休整,要人人做符水延寿、治伤明显又不可能。 就像是投身一个高危的职业,稍不留意,就会挂掉。运气好的,成为术灵,运气不好,就同我一样,只是一团什么也做不了的气。 “空。” 我在第一时间,按下了王萱结印的双手。 “现在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面具再一次在墙面上闪现,张开鲜红的嘴巴说道:“五年前,我是这间酒店的大堂经理,被酒童害死在酒店,无处可去,鬼差拿我几次不着,我便成了孤魂,一直等待道法高深的高人来。” “说重点,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我和丈夫到江州打工,工作忙碌,一直没要孩子,但是在我死前,丈夫却发现了肝癌晚期,卧床不起,我死后放心不下,一直不肯离开,高人,我一直没有害人,求求你帮我照看一下我的丈夫,只要他平安,我就放心的走了。” “我只能看你丈夫是否需要帮助,至于生死,我没有办法。”我能救的人,一定都是注定好了的,如果我不能救,证明他就要死。这是命。何况,已经过去5年,说不定,人早就不在了。 “我只是担忧他无法自理。”那面具说道,“我们家在莲湖小区3号楼2楼东。” “嗯。你走吧。我会去看,不过要是你多做留恋,在此害人。我不会轻饶。”我说道,就算完成她一个心愿,尽尽人事吧。 它在此困了五年,也没有成形,只能借着鬼面说话,也许她没撒谎,这是一件善事,无论谁做,都增益不浅。 它道了声谢,遁去了。 “王萱,这件事你去做,不要耽搁,也不要认为不重要。至于其他的事情,由我来办。”我给王萱做了安排。 “咚咚。”周天佑从门口走进。“原来真是你们这里出事......王萱!”他的脸上浮现笑容。 “周胖子。”王萱也笑出声来,他们也好久未见了。 “王萱,你和周天佑一起去吧。相互照应,也能共同增益。”我说道,周天佑的气运是我认识的人之中最强的,经历这么多灵异事件,他始终丝毫无伤。王萱与他一起,一定无碍。 “至于白蕊,我去找。”我说道。 “白蕊!”周天佑的眼睛惶恐万分,摇摆着头颅四处张望,“她是要人命的,她在这儿?” 他的消息停顿在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我和白蕊的关系。 “王萱,我和白蕊的关系...你慢慢给他解释吧。”我们都是老相识,要是让我亲自告诉周天佑我和秦逸那点事儿,我的脸就别要了。 王萱眨着眼睛看了我,我将眼神避开,她便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能说。 周天佑眉毛微微抽动一下,他做生意那么多年,阅人无数,看得出我有难言之隐。 唉。做了就得让人说,估计这个秘密最终还是藏不住的。 兵分两路。王萱和周天佑去帮女鬼完成心愿。 我和秦逸得去趟派出所。因为突然造访的道士,我的化阳术士都被关起来了。 李睿渊的死,一定牵连着整个王氏集团的工作瘫痪,相信没有多久,就会有新的领导派去,至于卓芷雪,她的号召力只在江湖,王氏集团这种财团,她是无能为力的。 除非卓国胜能够提上去。但是这么多年从张烨霖到李睿渊,年纪偏大的卓国胜始终都在打下手,估计他也上不去。他能把新官伺候好,也就不错了,况且,卓芷雪和父亲因为怜行的关系交恶,不到万不得已,她是决不会去求自己父亲的。 要是王西成在就好了,他在派出所工作过,一定能获得领导的庇护。 现在我只能用媚术的魅惑去压制。 但愿。 我觉得可笑,李睿渊取代张烨霖,做了王氏集团的一把手,我这个二把手居然一直没有“支持”过他的工作。 真是“腹黑”啊。 说明我的来意后,那所长叫人核查我的身份,然后一直盯着我看,“我们是不是在那儿见过面?”这老警察总有自己的职业习惯。 他叫了一个民警过来,附耳说了几句,我微笑的低下头去,无论他说的多小声,对我来说,都会清清楚楚的窜进我耳朵里。他把我当网上逃犯了。 那民警瞅了我两眼,准备出门。那所长却猛地喊了一句,“不用了!你去忙吧。” 笑着冲我伸出手,“梦依尘,你是国税副局梦鹏的女儿吧,看我这脑子。真是记不住喽。” 对于一个已经死去的国税副局局长女儿,你能记住,也是够厉害了。要知道天朝人的习惯,往往是人一走茶就凉的。 “你父亲在的时候,是个好人啊,我们一起吃过饭。”所长笑笑,抽出一支烟来。我冲他嫣然一笑,趁着他放松,迷惑起他来。 “前阵子从京城来了道士,说是你们偷盗他们的法器及古籍,我查了一下,确有其事,就把人带回来了。我这小地方可经不起折腾啊,既然你们王氏集团要人,也得你说句话。没有依据,我们也难处理。”所长点了烟,抽了一口。他已经有些糊涂了,开始给我讲述事件的经过。 一阵例行公事后,他决定放人。 我不禁松了口气,看来要魅惑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还是费不少力气的。 唯一奇怪的是,王氏集团的卓国胜居然没有为难。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 我轻松的将术士们从派出所领了出来。吩咐他们全城范围内,搜索白蕊和“关公”的身影。一旦发现,立刻给我通知。 曹小韵仍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一切漠不关心。 我从鲁墨那里拿了罗盘,和秦逸穿梭在江州的大街小巷,如果蕊儿还在江州,只要我在附近,就一定能算出她在哪。 “依尘,这里就像是安排好了的。”秦逸在一旁飘着提醒我道。 什么安排? “道士们带走化阳术士的中坚,接着卓芷雪来捣乱。我们向派出所要人王氏集团没反应。”秦逸说道,“就像计划。” 他脑筋转的快,先想到了这个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们化阳术士中有内歼,是他透漏给卓芷雪,殡仪馆下博物馆的事。”秦逸下了定论。 这......不可能。由原毁灭术士和恶魔术士组成的化阳派系,与聚阴应该是势同水火,绝不会同聚阴术士促成合作。 无论是哪一方,对另一方都想处之而后快。 除非有人想同聚阴术士一样吃人骨血,但要是那样,他就得放弃原本修炼的不易,重新开始修炼。 于情于理,谁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修行之路。 -本章完结- 第二百八十九章 因爱成恨 秦逸说的问题,让我想不通其中的关联。 但是要真有这个内歼的话,他的目的是什么?把化阳术士整垮?可是就算把化阳术士连根拔起,也没办法把聚阴术士推上台面。恶魔术士采取的是吸取元阳,但是也只限于为恶之人,聚阴一开始就没节操的吃人肉。 这是本质的不同。 “你想,我们可以假设一下,我就是内歼,在你不在的时间里,与卓芷雪取得了联系,然后把消息告诉了她,然后卓芷雪就同父亲通了消息,接着道士们到来,将大部分化阳术士的主力抓走,让卓芷雪出了一口恶气。但是没有想到让王萱给跑了。” 王萱现在是化阳术士的掌教,所有的问题,都会指向她。 “她跟王萱无仇怨啊。”我不禁问道。 “你别忘了,在她脑子里,怜行是被你杀的。如果王萱死了,也同样能让你痛苦。”秦逸说道,“先毁掉你的一切,让你痛苦内疚,再慢慢折磨你。” 嗯。卓芷雪有可能会这么选择。 “这个内歼就想毁掉你,达到......”秦逸说道这里,突然住口不说了。 他的神色变得凝重,一把握住我的手,却欲言又止。 纵观我身边的人,如果他说的内歼真的存在,只有一个人与我不可合拍:曹小韵。而她,在李睿渊怂恿下也喝过王萱的血。算是半个聚阴术士。 “如果是她,我不杀。”我叹气说道。 秦逸的眼睛突然睁圆,眼底已经有些耀眼的白光。挤出一个笑容,脸上有些尴尬,“对不起。” 曹小韵联络了卓芷雪,将化阳术士陷入了几近覆灭的境地,她却安心在派出所蹲班房。这也太不懂事了! 要是因为我夺走秦逸,你大可与我竞争。就算迁怒,也应该冲着我一个人来。 虽然答应了秦逸,我却不能放过她。 冤家路窄,走过两条街,我和秦逸竟然在小巷迎面撞见曹小韵。 “曹小韵!”看着我一脸怒容的走进,曹小韵的双眼更冷冽了些。 “梦掌教,有什么吩咐。”曹小韵冷淡的回答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见过卓芷雪!”我质问道。 “普渡村前还是普渡村后?如果是前面,我见过她。”曹小韵回道,“怎么了?” “你要是看我抢走秦逸不忿,就找我一人的问题,何必把整个化阳术士带进来!”我划破手指,摸向耳际。 曹小韵眯起双眼,冷哼了一声,“你说的我听不懂。你想说什么。”她将手放在腰际。 其实我们早就该动手了。因为秦逸的存在,早已在我们之间落下烙印,而我同她的倔强,是那么相像。 秦逸见我们交恶,不禁呼出一口气,但是现在唯有闭嘴不言。无论帮那一方,他都有错。 “你为什么要把卓芷雪引来,任由她捣乱化阳术士总坛!”我拔出寒光剑,用剑指着她。 曹小韵哼了一声,冷笑道:“不是你把卓芷雪引来的吗?要知道,李睿渊为你拼命砍下她的手臂。” 我大怒!“关李睿渊什么事,你少胡搅蛮缠。我说的是你把卓芷雪引来的事!” 曹小韵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寒光剑,冰凉渗骨透着寒光,“许自己做不许人说,难道这点事谁还不知道吗?我没引过卓芷雪,要引也是你梦依尘引来的。”她看一旁秦逸一眼,“你们夫妻俩是合伙来欺负人的?” 她右手一甩,一条长鞭握在手上,“梦依尘,我曹小韵不怕你!” “结界!” 秦逸口中急道:“你们......”他本想喊定,却停了下来,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自己看的再紧,最终也还是无法阻止我们打起来。 我挺剑攻上,与她在结界的小巷中拼斗。 曹小韵一袭绿裙,挥起手中鞭子,更是不留余地。 呼的一声,鞭子缠住了寒光剑身。 这鞭的材质奇怪,非金非木,看上去更像是什么动物的鳞甲,做工极其精美,只一扬,我的身子迅速被她扯动。朝着她扑去。 我大骇,左脚在地上轻点,身体翻转起来绕起剑花,管你什么破鞭,遇到古器,一样得烂。 身子离曹小韵近了一些,但是手上却解困。那鞭子被我剑花搅动,松了开来。让我惊异的是,鞭子居然完好无损,曹小韵握着鞭子回防,门户大开。 这就是鞭子的缺陷,若是我与她距离越远,鞭长所及,但是如果相距太近,势必捉襟见肘。 我见是个破绽,一剑刺向曹小韵右手。 “不要。”秦逸喊道。 我眉头一皱,曹小韵却左手捏咒,朝我额头拍了一记迷心咒。 我忍不住一个迷乱,身子急忙后跃! “啪。”我身子转了一圈,回过神来,只见那鞭子在我刚才的位置上瞬间打出一个深坑,威力恐怖如斯!我将手中的寒光剑紧了紧。 曹小韵得白蕊传授,又在聚阴术士邪法协助之下,功力隐隐与我能够相抗。确实不可小觑。 “哼!”曹小韵见我避过,一声冷哼,扬鞭挥来,手中长鞭呜呜破空的声音,更能感受到这一鞭子里所蕴藏的威力,于是我迅速出剑抵挡。 “铛!” 我只觉虎口发麻,勉强接住了这一鞭。远距离我一点便宜占不到,反倒被她手中施展开的鞭子弄得手忙脚乱。 怎么相抗,却都是下风。 那鞭头朝着我左肩攻来,隐约可见曹小韵冰冷的眼神。我侧头一避,那鞭头却击在一旁的水泥墙壁上,激起墙面些许碎渣。 我眼前一迷,迷进了灰尘,一股刺痛传入脑海,身子向后翻转,右脚着地,料想曹小韵攻上,用寒光剑扎入地面,挑起一块地面的瓷砖,嗤的一声,用剑挑了出去,同时手腕转动,撩起一道剑气。接着横着又划一道,伸出左手揉眼。 同时听到秦逸又叫道:“不要!” 噗噗几声,待我张开双眼,曹小韵脚步错乱,离我又有一段距离。瓷砖被她鞭子击成两半,地面和墙壁上两道剑痕清晰可见。 谁也没讨到便宜。 秦逸站在了我们中间。 “你是帮她还是帮我!”我怒道。 “别挡道!”曹小韵说道。 秦逸默不作声。其实他没有喊定,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我望了曹小韵一眼,要是卑弥呼还在我的身上,你死八次了都。 “你们别打了。依尘,你先冷静下,小韵,我问你,你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做内应,引卓芷雪来捣乱?”秦逸问道。 “我曹小韵活这么大,就没怕过谁。做曹操,黑锅不知道背了多少。也不差这一件!”曹小韵怒目而视,自有一股威严。 “扮男人久了,也学得一身皮糙肉厚、鼠目寸光!”我按捺不住怒火,出言讥讽。 “是。我皮糙肉厚、鼠目寸光看不到兄妹乱伦!”曹小韵针锋相对的回道。 秦逸百般无奈,见我二人又要缠斗,“定!” “你们......”他看看静止的我们。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向前正要扯开我们,突然觉得身后传来呼地传来风声,急忙向左避开,碰!眼中只见一柄关刀砍落在地。 “轰隆!”墙壁裂开,一尊巨大的绿袍鳞甲出现在眼前,秦逸抬头看时,只见半空黑影之中闪亮一双红色双眼! “呜!”巨大的身体一声怒呼!“我乃解良武人关羽,特来取尔等狗命!” 秦逸一惊,脱口而出,“将军别来无恙?” “关羽”不答,抽起地上关刀,一刀朝着秦逸劈来。 “擦,他不是关羽,快跑!”秦逸闪身跃开,猛拽了一下我。见我不动,这才喊出一声解! 看着面前不再是曹小韵,反倒成了一个巨大的披甲武将。我心里一震,这是关公? 见他一刀再度劈下,唯有挺剑相抗。 呼的一声,那关公手臂一顿,我定神一瞧,只见一条细细的鞭子绑缚在他右臂之上。 是对面的曹小韵出手! “啪”!皮鞭断裂,那关刀随即劈下。“当!”狠狠磕在我的寒光剑上。 我虎口大震,寒光剑几乎脱手。 但是心中充满疑惑,与他巨大的身高相比,即使曹小韵卸去他一些劲力,这一刀也未免太轻了。 “他不是关羽!”秦逸在身后叫道。 “临”!对面的曹小韵已经念动九字真言! “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我毫不犹豫,使用血咒。 “关公”巨大的身躯退了一步,接着身上淡去颜色。在我血祭即将击中的一刻,消失了! “去哪了?”我看着喘着粗气的曹小韵,同样喘气问道。 “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消失了。”曹小韵说道。 头一次遇到,还能躲开九字真言和血咒的东西,真是瞎我的眼。 我急忙掏出了罗盘。只见罗盘上指针乱摆,根本无法测量方位。 “小韵,召集术士,我们在附近好好盘查一下。”我冲着曹小韵说道。 一句话让一旁的秦逸听得心惊肉跳。 “嗯。”曹小韵轻轻哼了一声,撤掉结界。 秦逸如释重负,闪烁看了我几眼。 懒得理你,都是你惹的祸。 如果内歼存在,绝不是曹小韵。我能确定,她根本不屑于这种小动作! 我抬头看看天空,又到了夜晚。此时暴雨已经停了,冷热气相互交替,在地上凝结一股雾气。 “嗵!”远处传来一阵巨响,似乎是江州某个地方发生了爆炸。 半小时后,所有术士聚集到了一起。 “王萱和周天佑呢!”我发现并没有徒弟的身影,心里担忧了起来。难道刚才的爆炸与她们有关? “小韵、鲁墨,你们在此为方圆,寻找那个妖灵。我和秦逸去找王萱。”我必须要去莲湖小区看看。 莲湖小区。 “关公”在山上望着莲湖小区内的熊熊大火,疑惑着冲身边的人问道:“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是关羽,和民居有什么关联?” 身边的人回答道:“没关联,我只是要看看你的力量罢了。”那人往前走了几步,“看你还不死。”口中喃喃的说道。 此时的我和秦逸正在朝着莲湖小区疾奔,对于我来说,王萱不仅仅是师徒,她是我生死以沫的伙伴。 但却被莲湖小区的熊熊大火惊呆了!秦逸伸出手臂,指着其中一栋楼,“那里火势最烈。” 我心里有了特别不好的预感,那是3号楼么? “师父!”耳边传来王萱的叫喊。我看着周天佑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王萱走了出来。急忙扑了过去,“怎么回事?”我焦急的问道。 “我们找到这里,进屋没多久,燃气管道就爆炸了。房子里没有人,但是没有灰尘。”周天佑答道。 那就是说,那个丈夫还没有死。你们又是怎么逃出来的?我看着周天佑,王萱都扭伤,他却还是没事,有些事情真是不服不行。只要你们都活着,其他的过程不重要。 “师父,我们发现了这个。”王萱递给我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副鳞片甲,摆放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中。 “眼熟。”秦逸说道。 我明白秦逸的意思,这是——“关公”的鳞片甲! “我们先离开这儿,然后查,查清楚那个患病的肝癌丈夫是做什么工作的!”我冲着王萱说道。 三天过去。 王萱的腿伤已经被我的符水治好了。但是精神却十分委顿。 鲁墨带来了那鳞片甲和肝癌丈夫的消息。 “那个肝癌晚期的丈夫,叫关宏深,鳞片甲并不值钱,只是有些收藏价值,几经转手,被他的父亲购买了,临死前做为遗产留给了他。后来,关宏深和妻子来到江州打工,找不到工作的他最后做了博物馆的清洁工,同馆长说起了这鳞片甲。馆长看过之后,决定收购,并承诺给他一定经济补偿。他与妻子商议后,决定无偿捐献,但是有个要求,他想在博物馆做个正式工。” 鲁墨说着叹了口气,“馆长同情他的环境,也就给他安排了一个长期的清洁合同,谁知道这个时候,他被查出肝癌晚期。” 他看了一眼正在床上熟睡的王萱,“她没事吧?” “她只是太累了。” “掌教,要不,还是你再出任掌教吧。”鲁墨恭敬的说道。 “为什么?出了什么事?” “自从卓芷雪带聚阴术士捣乱之后,不少术士见识了她的强大,有一部分被杀后,还有一部分离开了。剩下的术士们对...王萱也颇有微词。现在化阳术士分成了两派,一派像我一样,支持王萱,另一派认为她根本无法领导好化阳术士,所以......” 人就是如此,术士们看着王萱过于年轻,又出了这么大的差错。自然生二心。 “我看着她那么辛苦,实在......”鲁墨摇摇头。 “包涵和你一个看法吗?”我不禁问道,这次回来,好像没怎么见过他的身影。 “他......走了。”鲁墨答道。 “为什么?”我大惊。这两个男人都是喜欢王萱的,又怎么会抛下她不管不顾?接着猛地醒觉,打量了鲁墨一阵,“王萱喜欢你?” “不,她喜欢李飞云。”鲁墨黯然答道,“其实只要她幸福,什么都好。” 我有点头大。 作孽啊,这么好的小伙子不去喜欢,反而去喜欢比她大4、5岁的大哥哥。其实也不难理解,李飞云和王萱的父亲王西成一样,都是刑侦队长。一定有相同的话题。 “赵晓妮呢?”我问道。 “她和包涵走了。”鲁墨回道。 ......有点虐。这件事我没有发言权。 “我既然已经做出决定,那是不会更改的。她是化阳术士的掌教,除非自己放弃,不然就是有效。”我说道。 上天给王萱安排了磨难,这是她必须要自己面对的问题,没有这些,将会永远无法成长,但愿李飞云能接受她。不然更虐。 “有人利用了他。”秦逸在一旁说道,“我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目的,但是仅凭一个人想活下去的执念,也不可能做关公。” 他还在继续他的阴谋论。总认为关公事件与卓芷雪袭击有关。 “要是他遇到了关羽的英灵呢?”我疑问道。 “我不是早说了,关羽的死亡地距离江州太远,根本不可能到这里。”秦逸说道。 “会不会是铠甲的问题,关羽的部分存在铠甲上?”周天佑提出了一个可能。 “我不记得他穿过鳞片甲......”秦逸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是这个男人,眼看着自己有了工作,可能减轻妻子在酒店做大堂经理的艰难,却发现了自己到了肝癌晚期,他心里一定心有不甘,在博物馆工作的经历,可能会对他的心智产生一定影响,他家里的鳞片甲,是汉代武将穿的,而在汉代,最出名的名将莫过关羽,而他自己,就姓关。 会不会是自己死后,产生了幻觉,穿上了这汉代的鳞片甲,不再为了家事琐碎而忧心,给自己一个更高大的形象和一个更远大的志向,而对自己的生活进行逃避呢? 我把自己的想法给众人说了一遍。 秦逸猛地一拍大腿!“没错!有人利用了这一点,找到了他,在他死之前让他陷入幻觉,甘心为其驱使!” “你别老是往那个方向想好吗?要是两件事根本毫无关联呢?”我厌烦的说道。 “依尘,你仔细想想,这件事发生在我们不在的时候,先是釜底抽薪,利用道士和警察把术士的中坚力量全部带走,接着卓芷雪亲自带人攻击总坛,然后关公追杀王萱。这一路下来,根本就是有人想要王萱的命!”秦逸说道。 曹小韵看着秦逸发表言论,皱起眉头,“这就是你们怀疑我是内歼的原因?” 当然了。你做过半个聚阴术士,而且嫉恨我和秦逸在一起。 曹小韵从沙发上站起,一双大眼在秦逸和我身上瞟过,接着落到了床上的王萱身上,“我和秦逸一同穿越过三国,如果不是相依为命互为臂助,早就死了,我同意秦逸的看法,有人在这事上动手脚。你们有没有想过,要是王萱死了,谁会受益?” 王萱是化阳术士掌教,要是她死了,势必要重新推举一个新掌教出来。 能坐这个位置的,有下落不明的白蕊,死去变成灵体的杜子石,还有面前的鲁墨和已经离开的包涵,其他人都不具备资格。 “包涵!”鲁墨脱口而出,“想不到竟然是他!我知道他对王萱有恨,但是应该不至于这样吧。” “你还记得,包涵离开时候说了些什么吧?他对王萱的选择恨之入骨!”曹小韵冷冷的说道。 爱转化为恨,也很简单。他失去了爱情,遂成为浓烈的恨意。要王萱死无葬身之地。这种事情在网络新闻上,很是多见。 我叹了口气,看了曹小韵和秦逸一眼。 还好,我们都健在。 “啪!”窗口一声脆响,一只巨手伸了进来,将落地窗击的粉碎! 一股冷风吹来。空中带着呜呜的呼声。 这是酒店的2楼,那个被包涵迷惑的关宏深来了! 王萱猛地惊醒,从床上跃了下来。 “等一下,关宏深,你醒一下吧!”我不禁大喊道。看着碧绿色的天空,我知道,包涵一定躲在暗处,控制着这层结界。 “我乃武人关羽,你们纳命吧!”“关公”吼道。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儿!你是人啊!”曹小韵喊道。 “我是神!武圣关羽!” 我将手中的照片甩了过去,“你自己看看吧!” “关公”拿起照片,跪了下去!身子的鳞片甲不住的颤抖着。 “你被魅惑,在死之前,留下了幻觉,你不是关羽,是关宏深,你患了重病,而你的妻子,始终担忧你的安危!”我走上前说道。 “不!不是真的。她知道我得了重病,所以抛弃了我,五年了,她从未回家看过我一眼!我死了,她也不回家看我一眼!我被英灵附身!我是关羽。你们这些邪魔歪道,都死在这里吧!”他巨大的身躯猛地站起,一把冲我抓来。 一道蓝色的身影将我扑倒一边,被巨手抓住,扯了出去。 “秦逸!”曹小韵喊道。 我不禁大惊,抽出寒光剑。 耳边听到手枪拉动枪栓的声音。在“关公”的手中,秦逸正用一把54式手枪对准着“关公”的脸庞。 “认得这是什么吧?”秦逸笑道,“真正的关羽是不认识的。” “呯!”一声枪响,正中那“关公”的眉心。 -本章完结- 第二百九十章 不知悔改 “关公”身子猛地一震。“你竟敢开枪!无耻鼠辈!岂不知我关某人的厉害!我是神!“ 秦逸哈哈大笑一声,“你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 “关公”张开双手,紧紧将秦逸握住!朝中间挤压! 秦逸是灵体,而关宏深也是!再不出手,秦逸就会立刻命丧当场! “呼”的一声。曹小韵玉面生寒,手中皮鞭甩了出去。 拽住了关公的手臂。 曹小韵身子向后一弓,站了弓步,口中喊道:“依尘!”扭头看我时,我已经跃出身在半空。寒光剑划出两道剑气,朝着“关公”的双臂砍落。 噗噗两声,那关公的双臂一松,秦逸飘起,将我迅速拉回了房间。曹小韵也将手中鞭子收起。 “快跑!” 秦逸冲着身边人大喊道,拉着我急退,我站住了身体,冲他摇摇头。“不行。” 所有可以离开,但是我不能。如果我也走,整个术士派系都会被其他僧道们笑话。 “我陪着你。” “你带王萱、小韵离开。”我对秦逸说道。 秦逸眉头皱紧,冲我喊道:“我去去就来!”和曹小韵等人逃出了房间。 “关宏深!你好好想想吧,你是个人!你的妻子五年前被害了。死在这间酒店。有人利用了你,在你临死前让你进入幻觉。为的是要达到他的目的!” “胡扯,我是神!我是关羽!” 房间里传出“空”的一声。我回头看时,墙面上正是那女鬼惨白脸庞的面具。此时带着黑色湿漉漉的长发,正在留着乳白色的汁液。 不。不是汁液。那是泪水! “关公”的身子猛地停下,巨手就在我的身侧张开停止了动作。 结界中传来呼呼的风声。时间凝固在这一刻。一个如果失去自己内心的爱与恨,即使苟活,也不再为人!而他就这么选择了。我深深感到他的悲哀。他的错更无法原谅。 我知道它们在进行无言的交流。但愿他能够清醒。 “我们一起上!”楼顶上传来鲁墨的大喊。“住手!”我的喊声被各种道咒的诵咏打断,数不清的黄色道符纷纷击打在“关公”身上! “我......是人啊!”关公一声吼叫,倒了下去。 犯众怒者不可活,自作孽者不可活。 他将莲湖小区付之一炬,如今这是报应。 身后传来幽幽的一声:“谢谢。”声音是无奈而又淡然。我回头看上,墙上只留下一股湿水的轮廓。 我朝外看了一眼,只见“关公”躺在马路中间,最后的动作是抓紧了一旁的关刀。 他只是个被魅惑的人。死后被人赋予了神的责任,不是真正的神,自然抵抗不了所有化阳术士的攻击。由此,人还是记住一生爱恨的好。 我慢慢走出房间,看见门口被绑缚的李飞云。还有昏迷的曹小韵。急忙给他松绑,“谁把你绑这里的?你没跟鲁墨在楼顶么?” “秦逸拿了我手枪。”李飞云说道,“得阻止他!” 原来他是从李飞云手中拿到的。“他们人呢?” “包涵把秦逸抓走了!”鲁墨赶下来说道, 李飞云一把抓住我,“曹小韵被击昏,得阻止秦逸!有些人一旦拿起枪,有些东西就会放不下了。” 秦逸要是开枪射杀了包涵,性质就完全变了。这是鬼和灵不能逾越的一条线。 但愿他还没这么做。但是他心里一定担忧我和关公的对抗,万一激动呢? “那个方向!”我冲着鲁墨吼道。 “那边。”鲁墨冲了下来,指向酒店的西方,“掌教,我们一起去!” “不,鲁墨你控制局势,把这里清理了,带术士们走,谁也不要跟来!”我下令道。他见过我出手对抗四圣,这次又有可能清理门户,点了点头。 “师父,我和你一起去。”王萱钻了出来。看着李飞云,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李飞云摇摇头。 两个人看起来似乎相处还不错。 “王萱,你乖乖呆在这儿。” “铃......”王萱拿起电话,“包涵打来的。”她说道。 不用听,我都会知道是什么内容,他要王萱单刀赴会。而我作为师父,一定也在应邀之列。 那是个准备好了的陷阱。 我呼了口气,与鬼相比,人更为可怕。 为什么秦逸那么好抓?难道他不会反抗么? 江州的西边,是王氏集团的研究所,说不定卓芷雪在等着我。如果卓芷雪来了,秦逸不是对手。一定是这样。 他们趁着我们注意力放在关公身上的时候,偷偷下手。 “鲁墨,保护好李飞云的安全。要寸步不离!”我叮嘱道。鲁墨这个人,比较细心谨慎。 鲁墨点点头。 我拉住王萱的手,看到她脸上的坚定。像个处理问题的态度。 再度踏上这座山,我想起怜行。也想到自己带领百鬼攻击研究所的情形。那时也是为了救秦逸。似乎每次与他沾边,我就失了理智。 他是我的魔障。 燕翩迁的教诲一点也没错。修道就不能谈情说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为了一个爱恨情仇而死。都无法逾越那道情关。 如果越过,我会不会也像“关公”一样,完全忘记?抑或者给自己一个更远大的志向,譬如大爱什么的? 就像电视上的得道高僧一样。那样的话,还不如现在就让我死了吧。 原本心中忐忑不安的我,想到此处,逐渐冷静下来,我的命早就是赚的了。 不多时,我和王萱赶到了半山腰。 “晓妮!”我叫道,赵晓妮在此处等候,见到是我。轻轻摇摇头,“依尘姐,你不该来。” “有的时候,不属于自己的就要放手。”我劝慰道。 “这是我的事。我只是觉得你会有危险。”赵晓妮说道。 王萱一点也客气,“包涵呢!躲在那儿,叫他出来!赶紧把人放了!” “依尘姐,你还是走吧,卓芷雪不会害秦逸的,她的目的就是要引你来。”赵晓妮不理会王萱,冲我说道。 “你为什么帮包涵?”我反问道,“你也应该听说我和秦逸的关系。” “好吧。”赵晓妮给我让开道路,却对王萱沉下脸,“我们的问题,就不要牵扯你师父了吧。” 既然秦逸受制,短期不会有危险,我就等一下好了。反正我知道结果,以王萱的资质,绝不会败于赵晓妮。果然,五个回合下来,王萱的五雷剑抵到了赵晓妮的喉咙。 “王萱,你确实比我强出太多,但我还是奉劝两位放弃。”赵晓妮诚恳的说道。 “你也不用劝我们,如果要是我们死了。你不是就有和飞云在一起的机会了吗?那你就好好把握吧。”王萱笑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赵晓妮变了脸色。 女人啊。真不知道李飞云有什么好,要长相没长相,要脑子没脑子,要能力没能力。 我看了看清冷的山路,现在已经快接近凌晨,江州市一片热闹,因为莲湖小区起火,现在正在组织扑救。估计这会变成一件大事。 江州的燃气公司经理恐怕在自己位置上坐不住了。造成这一切的,竟然就是我印象中的包涵那个老实的孩子。不过这个恶业,怕是已经积攒到了那“关公”身上。他如此作法,只怕有一天,终归是要报应的。 果然,卓芷雪在山顶捏着秦逸的脖子。失去一臂的卓芷雪,看着我到来,手上又用了一些劲力。 包涵正在一旁,手里摆弄着李飞云的手枪。 “梦依尘,我们之间该做个了结了吧。”卓芷雪说道。 “包涵,你为什么去折磨一个普通人!让他做关公!”王萱吼叫道。 包涵做了一个深呼吸,头根本没抬起。看样子,是不打算和王萱交谈。 “你放了秦逸,我和你之间慢慢谈。”我说道。 “你觉得我会吗?再说,你的对手又不是我。”卓芷雪笑道。 树林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听上去人数很多。一阵枪栓拉动。一队佣兵钻了出来。领头的正是卓国胜! “梦依尘!举起手来!”卓国胜喊道。 “听到了吗?举手!”卓芷雪手上一紧。 我咬咬牙,我没其他选择,只能举手。 王萱出一咒,朝着卓芷雪拍去,却被一旁的包涵接下了。“包涵,你是不是疯了!”王萱吼叫道。 “我早就疯了。”包涵说道,“让你逼的。” “王萱,你跑。”我冲着王萱说道,“我没事,他们舍不得杀我。” 王萱摇了摇头,“祸是我闯的,我总要面对!” “别闹,你现在是掌教,还要管理教众!快走!”我护着王萱脱身,应该问题不大。 “师父你也做过掌教。”王萱倔强的说道。 言下之意是说我也曾抛下术士们。这是我做坏的例子,无话可说。 两名佣兵从身后慢慢靠近。扬起手肘,将我和王萱敲晕了过去。 卓芷雪见我和王萱就范,欣喜若狂,冲着一旁的父亲说道:“爸,杀了她们!” 卓国胜看着自己失去手臂的女儿,一双眼睛变得通红,“好。”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来。他从身上的枪套里掏出一把手枪,打开保险,给子弹上膛。将手枪抵到了我的后脑勺上。 一道白影从身边闪出。将他卷到了一旁。揪起他的脖子,“你不能杀她。”一张艳乍的脸颊转过来,对着卓芷雪。 “我只要王萱死,不是梦依尘!”白蕊说道。 “蕊儿,你忘记了,梦依尘把你生下,根本就没有照顾你。而且她让我痛不欲生!”卓芷雪回答道。 “尽管她没有养育我,但毕竟是我的生母。师公,看在我这么多年给你当牛做马的份上,放过她,就算你杀了她,你丈夫也不会活过来。人应该向前看,光是记着仇恨,又有什么意义?你是没了丈夫,可以杀了秦逸。也就两清了。” 卓芷雪看了一眼手上的秦逸。“你是什么意思?” 白蕊笑了一下,放开了手上的卓国胜,“师公,我是你养大的,只要我们联手,成就将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杀了王萱,我做了化阳术士的掌教,而你控制聚阴术士,我们可以得到应该属于我们的一切!” “梦依尘必须死!”卓芷雪凄厉的喊道。 “师公!想想你的父亲吧,他为你牺牲的,比你失去的还多!你当年和怜行私奔,你知道对于他的内心和事业会带来多大的冲击吗?一个女儿,跟着一个和尚跑了。你知道他为了你承担了多少吗?你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白蕊说道。 卓芷雪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尽管多年来自己偷偷写信并寄给师父一些元阳来续命,但是父亲仍是抵挡不住苍老。 “就像我当时来找你时说的一样,人生在世,光记住仇恨,永远也不会解脱,为此,你已经失去一只手臂。还要执迷不悟么?难道你不希望给父亲一个回报?让他身居要位,享享清福?这一切都需要我们一同努力!”白蕊劝慰道。 卓芷雪沉吟半晌,“好,你说怎么做?” “秦逸归你处置,而王萱,就交给我,至于梦依尘......”她低头瞅了我一眼,“我是她的女儿,以前也曾做过她的师父,让她走吧。” 听到这里,我再也按捺不住,从地上一下跃起,将一旁的卓国胜扯到一边,“白蕊!我真没想到,居然你是内歼!” 这么多次,她竟然毫不知道悔改! “你是教训我?”白蕊冷冷的说道,“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 “我是你的母亲!”我叫道。 “我没有母亲,她在我6岁记事起,就死了。她根本没有陪我一起长大,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就无所谓的出现一下,就妄图主宰我的命运吧?” 白蕊冷冷的看着我,“起初我不相信,和王萱回来以后,趁着李睿渊死,我潜入王氏集团,找到了我们的资料,你果然是我的母亲。真是讽刺呵。但是,这一切并不能代表我活过的岁月!我的世界早就毁了。不但如此,你和秦逸的身份更是让我无地自容!” “你们竟然是亲兄妹!哈哈......”白蕊惨笑了一阵,“我一生好强,到头来,却是个孽种,一个根本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的人!你有设身处地想过身为恶魔掌教的我、身为幽逸的我的尴尬处境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能把这层关系隐瞒一辈子吗!” “你们为了一时欢愉,彻底让我崩坏了!你还有资格做我母亲吗!”白蕊叫道。 包涵和一旁被佣兵押解的曹小韵听了这番话,均沉默不语。 “现在,我承认你是我母亲的身份,给你留一条活路,不过王萱和秦逸,必须死!只要秦逸死了,没人再去想我的身份。”白蕊说道。 我确实看的太简单了。总以为白蕊接受了我,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但是明显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她一直都有她的生长环境。 “他是你父亲啊!”我叫道。我在劝解人的方面一直很弱,一时间想不出能有什么阻止她的话。 “依尘!”秦逸叫道,一张俊脸惨笑着,白蕊到底是自己的女儿,继承了自己的聪明脑子。“蕊,只要你想,我可以死!放过你母亲。” “不!”我捏紧了手上的卓国胜,“卓芷雪,只要你敢动手,我要你父亲陪葬!” “小雪,动手!”卓国胜脸上颤抖着,连带身上都抖动起来。 “依尘,我秦逸选择你,一点也不后悔。今天这个结果,也是我预想到的。这是你我人鬼殊途相恋的最终结果,我们天地不容,所以万劫不复。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好好活下去。” 卓芷雪猛地抬头看他,阴狠的说道:“你死定了!只能死在我的手上!梦依尘,你就好好看着,你怎么让我的丈夫死,我就怎么让你的丈夫死去!报应!这就是报应!” 她的双手一错,再不犹豫,体内卑弥呼的劲力一吐。 “啪!”秦逸的灵体在我眼前一闪,消失不见。 “秦逸!”我和曹小韵同时喊道。 此时在地上的王萱猛地惊醒过来,白蕊随之冲上,捏住她的喉咙。 我一把推开卓国胜,上前抓住了白蕊的臂膀。 “呯!”卓国胜手上的枪响,一颗子弹射在我的肩头,喷溅的鲜血溅在白蕊艳乍的脸上。 “你动她一下,试试。”我的眼神犀利而又变得凶狠。 “依尘,从封山镇上你我决裂开始,你和我的路就注定了。”白蕊说道。 我遍体透凉。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右手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将白蕊远远推了出去。 冷眼看着在场的诸人,我再也忍耐不住内心的压力。“啊——!”跪下长嘶,忍不住痛彻心扉。我自己的女儿,杀了我心爱的丈夫。这一切,都是误会我杀怜行的卓芷雪造就的! 冤有头,债有主! 我慢慢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卓芷雪。眼睛变得血红而无半点怜悯。 “师父!”王萱在身后叫了我一声。想看一眼我肩头的伤势。 猛地,卓芷雪心思一松,一股力量从身体里窜了出去,顿时身体咯咯作响,如同卸力。 “这...怎么回事?”她惊惧道。 你“大仇”得报,现在轮到我了。卑弥呼已经感受到了我的气息。迫不及待的想到我身上发泄戾气。 王萱正待抓我,却猛然看到我身后涌起的黑色气流。 白蕊看着我,急忙冲众人叫道:“快跑!” “开火!”卓国胜冲佣兵们下令道。 王萱身子猛地被我掀起,我鬼魅一般的消失在众人面前! 卓国胜目瞪口呆,身体被我揪到了我刚刚站着的位置,顷刻间被子弹射成蜂窝。 “卓先生!”一个佣兵喊叫道。率先停下了射击。 寂静的山顶透着死亡的气息。王萱看看四周,卓芷雪、白蕊和我,同时消失了。 “啊!”一名佣兵猛然叫道。只见他捂住右臂,喷溅的血液流了一地。接着左手被卸了下来。 咕咚一声倒地,两只腿已经被生生扯断! “噗!”随之头颅被拔出,没了声响。 “啊!”另一名佣兵又开始重复! 瞬间倒下了5名佣兵。统统被卸掉了四肢。 血腥的味道冲进每个人的鼻孔,耳边传递着嗤啦的撕裂声,眼前的一切更是让人心惊胆颤。 五分钟内,只剩下了最后一名佣兵。他不住颤抖着,扔掉了手上的枪,朝着研究所发足狂奔而去。 跑出两步,嗵的一声栽倒在地,接着也是五声骨头撕裂的声音,头颅在地上咕噜噜的滚了回来。 包涵看着王萱,惨白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微笑,用手上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呯!”的一声,深深敲在王萱的心头。 曹小韵身上的绳索登时解脱。看着一地鲜红,跨过脚下的尸体,冲着王萱冷冷的说道:“回去吧,都走了。” 王萱瞪圆了双眼,看着四周,“师父呢?” 曹小韵闭嘴不言,拉过她手,“好好修你的道。”将她拽住,向着山下走去。 天已蒙蒙亮,山顶却异常冰冷。 白蕊和卓芷雪此时已经到了江州市,一路的狂奔,使得两人甚是狼狈。 “师公,分开走。”白蕊说道,“我留下,阻挡一阵,你我缘分已尽,算是报答你多年养育。” 卓芷雪点点头,如果分开。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只是想不到,自己一直对白蕊存心利用,却没想到,白蕊在关键时刻,竟然要还她一份恩情。心里感动万分。 “蕊儿,不要硬抗,梦依尘被卑弥呼附身,根本无法抵挡,有机会要逃。”卓芷雪冲着白蕊说道,此时,看着白蕊,如同自家的亲人。 “嗯。”白蕊说道。 卓芷雪只觉身体气息翻涌,一股憋闷感从心头升起,急忙朝着东边跑去,跑了两处拐角,将一个刚出门的居民撞到在地。 “大清早的,你长不长眼......”那人是个胖子,从地上站起时嘴里嘟囔着,接着看到一个极为狼狈还少了右臂的一个姑娘。后面的话不忍说出口。 卓芷雪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厉害。忍不住嘴里喊出一个字:“定。” 一股蓝色气劲登时破体而出,就在胖子身边裂开。自己身体血肉模糊的喷了面前的胖子一脸! -本章完结- 第二百九十一章 放下负担 秦逸看着碎裂的残肢,皱起了眉毛。自己明明见到了卑弥呼。因为异能相同,自己才被其吸收。力争之下,分离出了卓芷雪的身体。 只是抗争的过于剧烈,在卑弥呼离开之后,卓芷雪压制不住。被他撑破了身体。 “我就这么死了?”一个声音在一旁说道。 秦逸瞅了一眼,脸上露出惨笑,就连一个恶人,死后都会变成术灵,相比之下,依尘的运气真的不好。 “嗯。死了就没有牵挂了,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封山镇。让你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秦逸看着她说道,“死也要死个明白。你对我们的误会,实在太深了。” “你不去找依尘?”卓芷雪疑惑道。 “我让她的人生改变,已经把她害的够深。如果我继续跟着她,反而是她的负累。也许,我真的死去,对她来说比较好。我想试试,如果我离开了,她的人生会不会好过一点。”秦逸呼了口气,“其实当年害死怜行的,并不是我们。而是被李睿渊间接害死的。” “关李睿渊什么事?”卓芷雪不以为然,“一切都是梦依尘害的!她和那个革命小将的头头......叫...” “胡国兴。”秦逸接道。 “对!就是他有染,将怜行活活害死。”卓芷雪说道。 “胡国兴是我父亲。”秦逸淡淡的说道。卓芷雪瞪圆了双眼,“你,你们...母子还...” “你放屁,乖乖跟我走!”秦逸吼叫道,“再让你们胡说下去,整件事越描越黑。你还是先关注一下你丈夫怜行是怎么死的吧!” 卓芷雪见状就逃。 “定!”秦逸伸出手指喝道,接着飘去抓住她的臂膀,“你去也得去,不去还要去,我非要你清楚你这么多年来都做了些什么!你也别想逃,你做术士我不是对手,做鬼,你总得排我后面!” 那胖子被溅的一身是血,突然扭动了身体,看着地上的血块,猛地喊叫了起来:“炸,炸尸啦!” 地面上散落着人的血肉,卓芷雪的脑袋歪在路边,看着自己的灵体被秦逸拽走,闭上了眼睛。 白蕊自信有对付我的能力。 要做大事,就不能不赌。即使逃跑,我也会追寻气息而找到她,遂大大方方的整理起自己的形象。不多时,眼前黑雾滚滚一片。 “你要杀,就杀吧,我不打算跑了。”白蕊淡然的说道。 “卓芷雪呢!”我的眼中此时只有仇恨。 “我放她走了。” “白蕊!你做的好事!”我一把捏住了她的喉咙。她眼中带着泪光,“杀吧,你杀我吧,省得我被人说是孽种!” 我慢慢松开了手,她是我的女儿。我做不到。 “我不杀你,你好自为之。不过就算不说,你一辈子就是孽种!走到哪里、无论做些什么、身份多高,你都是!一辈子脱不了身!卸不下那层皮!”我冲她叫道。 我一把将她推开。我杀不了,自然有人会杀,她会有报应。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这是你和秦逸造的孽,现在你们尝到苦头了。你们活该!你们压根就不应该生我!就应该任由我死或是掐死我!”白蕊哭着说道。脸上的面容已经扭曲。 我一把将她抓起,已经怒到了极点。一巴掌朝她扇去! 身上的气流裹在了她的身上。就在我扇她的一瞬间,她消失了! 眼前只有一团黑雾。我的身上没了半点气息。 黑雾里清晰的传出了一声地狱的呜咽:“呃。”然后在我面前四散消失不见! 我流下泪来。是夏侯妍。 她最后的残余将白蕊送走,也许是转移了位置,也许是回到了过去。 我茫然的退后了几步,靠在了身后的墙上,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崩坏了! 我要杀了卓芷雪! 踉踉跄跄走了几步。一头栽倒在地。身上的疼痛传入脑海。我没了半点力气...... 待我再度清醒,已经躺在了病房里。 全身滚烫。 “你醒了?”身边一个陌生的声音喊道,“醒来就好。我送你来的医院,但是不知道你家人的联系方式,所以......” 家人?我没有家人。 “嗯......你是哑巴?”我抬眼看了一下面前的男人。大眼睛,高鼻梁,像是个帅哥。不过,跟我没关系。 “203床,给,你们的费用单,”一个护士走进病房,递给面前男人一张单子,接着给旁边的病床也都放了一张,“赶紧交费啊,下午取不出药,就只能明天再取药了。” 男人接过单子,瞅了一眼木然的我。沉吟了一下,“我去交费,你先好好躺着。” 他走了出去,我搭了一下自己的脉搏,我在发烧,只是有些快,感觉强劲有力。 我从床上坐起,看了一旁的女病人,她正在睡觉。我取了纸杯,给自己做了一杯符水喝下。 “你怎么起来了?”男人拿着报销单回来,冲着我喊道。“快点躺下。你还在发烧,呃。费我交过了,你知道怎么联系家人吗?” 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盖上了被子。 他转过身来,见我已经闭上眼睛休息,看了看手上的缴费单,“好好休息,先把病养好。”他说完坐到一旁凳子上闭目养神。 我全身酸软,符水要起效,估计得有一会儿。 李睿渊死了,可是事态并没有向我想象的那样发展,反而变得更加混乱。我无能为力,关键的是这次我不但失去女儿,连秦逸都丢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心软,总觉得自己对得起别人,别人也会同样待自己。 可是这实在过于幼稚。白蕊一生步步为营,在为自己的未来付诸努力,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不惜一切,包括我这个没有机会养育她的母亲。 我就是太过重原则。才被这一切牵着鼻子走。失去了我所有最重要的东西。这条路太多的事情已经告诉我,我心里一直坚持的自己,是错的。 病房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着某功夫巨星的一部经典功夫片,太极张三丰。 尽管对这个片子耳熟能详,但是我还是听到了一句台词:放下负担,奔向新生命。 我的负担确实太重了。我很想念秦逸。有他在身边,我能够安心,他是我离开师父燕翩迁的庇护之后,唯一走进我内心的男人。 我很疼,我不想面对自己的问题。我不能再继续走以前的老路,只能选择逃避。 我头上的烧退了。 脸上浮现笑容。从床上坐起,我的衣服破了一角,不过这一点也不要紧。 旁边的女病人睡眼惺忪的睁开眼,我冲她展开一个微笑,“嗨。你有钱吗?” 救我的男人睁开眼,看着我奇怪的举动,“你需要钱吗?我这里有。” 我回头看了一眼,不以为然。我偏要这个女人的。 那女病人迷瞪了一下,开始掏钱。 男人看出有异,急忙问道:“嘿,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改变了割手指的方式,我体内有卑弥呼的力量,我要在她身上做个试验。我可以不用割破手指。 试验的结果还让人满意。我从那女病人手上接过钱。 “你这是抢劫!”那男人说道。 “不,你可以看监控,是她自愿的,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我笑道。 “你明明抢劫了她!”男人说道。 “如果你现在还想要回你为我付的医药费的话,就乖乖的闭上嘴。”我将头发拨到肩后,“先陪我买件衣服,顺便问一下,你有女朋友吗?一个人住?” 他脑子一阵迷糊,“我一个人住,有女朋友,是个教......”最后一个“师”字未出口,猛然醒了过来。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让她走了。我需要一个地方安身,有女人会让我感觉不自在。”我从床上站起,拉上长靴的拉链。 我需要一个藏身处。重新开始......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男人拿着我买的几身衣服,亲眼看着从几个人手上“接”过钱的我。 “遇到我,你应该庆幸,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做我的跟班,不用再上班了。现在给你去挑衣服。”我毫不在意的说道,“我可不希望我身边的人会一直穿着T恤衫、旅游鞋。实在太没品位。” 江州虽算不上购物天堂,但是好在什么都有。 一阵打扮过后,我觉得他的头发有问题。看来不经常打理,“去剪发。” “嘿!你停下好吗?你给我买了一万多的手表,还有一万的衣物,这都是抢劫所得!”他怒道。但是他那可怜的正义感,与我的魅惑相比实在过于单薄。 “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翟嘉琦,我是个邮递员。”他回答道。 和他女朋友的教师职业一样,都是具有奉献精神的活儿。难怪能在小巷里救我,从他的穿戴和打扮,一定属于在生活线上挣扎的人,我要是他的岳父母,一定瞧不起他。 “去改名,以后叫翟涛。翟嘉琦听上去像是个女孩名字!”我说道,哪里在乎他满不满意。 半个小时后从派出所户籍处出来,我决定去折磨一下他的女朋友。 “走吧,去和你女朋友告别,翟涛。” “我不去。”翟涛不情愿的说道,估计是正在为了救我而后悔,看的出来,这个孩子真的心肠很正,也许是周边县区长大的?不过看起来倒还白净。不像农村孩子。 经过我的收拾后,他的魅力已经爆表,路上有了一点回头率。但是少了点什么。对了,车。我要改造他,要他被这个世界重新审视。 要找富翁不易,周天佑的钱都已经花光了,再说富翁的钱都是自己辛苦周旋挣来的,直接取反倒是抢,对我修行有损。但是贪官就好取的多了,来路不正,非法所得。无论我拿走多少,没人敢报。 谁让我养父曾经是国税局的呢。这个资料不用想。 进了市委的小院,等我出来,身上已经装了二百多万。 翟涛被我控制,但是他始终脑筋清醒,我就是让他知道,这都是怎么来的。 “翟嘉琦!”路边一个人停下了自己的电动三轮车,冲着翟涛叫道。我扭头看去,只见三轮车后放各种大大小小网购的纸箱。 “你去哪?”那男人看着翟涛,上下不停的打量着。 “你好。”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们刚逛完,准备回家。” 男人看了看我,面露出喜色,“哦。不打扰了。我得送货去。”心里却十分疑惑,因为自己脑海记着的翟嘉琦女友不是我这个长相。 他又瞅了翟涛一眼,这衣服不便宜。 小子厉害了,花大本钱追求富家女,看样子是要舍弃糟糠小教师。 翟涛无可奈何。 “喜欢什么车?”我冲着翟涛问道,看着那邮递员骑着三轮车离去的背影,估计他是要在工友中出名了。这在他的同事圈里算是个爆炸性新闻。 原来适当恶作剧,心里会这么畅快。难怪秦逸那个祸害经常。 我皱了眉,心头像是被针狠狠扎下,有些疼。向着翟涛说道:“买好车,去找你女朋友。”我伸手挽住他的臂弯,他竟抗拒不得。 翟涛心里惊惧,不知道自己到底沾染了什么东西。 我看中一辆宝马X6,倒也不贵,也就205万,至于卖车嘴里说的什么马力,什么涡轮、排量,都不在乎,在江州的宝马专卖店,现货价值最高的,就这一辆。 我冲着卖车的小伙笑笑,这个小孩还等着卖出一辆,好筹备自己婚礼呢。 也算是拿着钱为他做件好事。 “亲爱的,就这辆吧。”我知道我搀扶的动作一定让在场的男人们对翟涛羡慕不已。毕竟我容颜照人。只要曹小韵不在场,我绝对能把握所有局势。 当然,一身名牌的翟涛也同样给现场的女孩子们深刻的印象。 一辆新车在翟涛手上开着。他的心里忐忑不安,“你把钱花光了。还想干啥?”翟涛冲我问道,“这不是你该得的。” “去找你女朋友。”我坐在副驾,一脸慵懒的魅惑。 “不!”让我惊讶的是,这次他居然抵抗住了,想不到竟是真爱。 “走吧,她的父母又看不起你,这次让他们瞧瞧,我的小翟涛是多么优秀!” 果然,在我这句话下,车子仍然朝着目的地驶去,任何一个有志向的穷屌丝,无一不在梦想着出人头地。 翟涛受不了别人看轻自己的眼神。 我决定就这样开始,学着放下自己高大上的节操。我要秦逸的一切在我身上留下印刻,他永远都活着! 宝马车在一个教师小区停下,我带着翟涛是来玩的。 “这不是小翟吗?”年约五十多岁的一个老头冲着翟涛叫道,在我下车的同时,扭变了脸上的脸色。 “呃。伯父。”翟涛看着面前的男人,身子有些弓,一副气势不足的模样。我替他装身,但是气质却没办法帮他。我默不作声,任他自己发挥。 翟涛英俊的脸庞回头瞧瞧我,见我正四处打量着小区的模样,似乎不想干涉。 “文静在吗?我有些事要给她解释。”翟涛看着面前的张父说道。只要好好说明,张父还是明白自己的。 我嘴角牵起一丝微笑。手里转着拍了一咒。 “我是来找文静分手的!”翟涛说道,却惊讶的说出的话,急忙改口道:“对,就是来找她分手的。” 翟涛汗都下来了。 张父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我,我配合着歪歪头,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不是!不是这样的。翟涛回头恶毒的看着我。 “不用了。小伙子,你有好归宿我祝贺你,”张父冷漠的说道,“我们家小静早就有对象了,是我让她给你个机会,说清楚了以后就不要来找她了。”说完转身要离去。 翟涛想立刻抓住张父,却被我一手拍在肩膀,浑身动弹不得。 嘴巴着急的想喊,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开车,我们回家。”我笑着拍拍他。翟涛只得乖乖上车。 “那老头撒谎骗你,为了博回几分面子,一个破教师,从他老子脸上就能看出长得没什么姿色。”我说道。 “擦!你知道你干了些什么吗!”翟涛吼道,“那是我女朋友!你毁了我们坚持三年多的感情!” “三年都没成,你也该放弃了。证明不合适。还有,以后不准骂我,再要骂,小心自己打嘴。”我笑着说道。 看着翟涛脸红脖子粗偏偏又在我控制下认真开车的模样,我将手放在他腿上,“你不需要这样的女朋友。回头姐给你重新物色一个。” “啪!”他抽了自己一下嘴巴。 “我说过,小心打自己。”我看着他嘴边留下自己的红色手印笑着,“开快点!” 翟涛看着头顶的红灯,心里有了一个主意。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虽然200万也算不上什么豪车,但是一般车还是要让着些。当然除了他连闯三个红灯后的追上来的那辆蓝白色相间呜哇呜哇叫的摩托。 想要摆脱我,哪有那么容易。 “你让我开快的,”他为了自己的行为得意道。将车慢慢在路边靠停。 一名交警走了过来,敲敲窗户的同时,敬了个礼,“知道你闯红灯了吗?驾驶证。”交警说道。 “慢着。”我按下翟涛拿着驾驶证的手,“显然你想用你那点小权力来管我是吗?”我冲着交警说道。 “驾驶证!”交警一脸严肃。 “好。”我从皮包里开始取出钱包,一张张数起来,他追了这么久,大夏天的也不容易。 “姑娘。请你尊重我。”交警见我的动作说道。 我扯了几张,甩到他面前,突然想了想,“够不?” 接着又扯了几张,同时说道,“没关系,只是钱。” “您这是违法,有些东西不能用钱来买。”交警说道。 我看了他一阵,“事实上你有事也会违章,是吗?譬如过年的时候,家里亲戚聚会让你酒后开车......”我眨了两下眼睛。 “有时......”交警点点头,有些迷糊了。 抗过我无所谓,扛过我的道咒无所谓,到了卑弥呼这里,你总过不了这关吧。 “干坏事不被抓住的感觉很爽吧?”我冲他笑道。 那交警仿佛被我笑容感染,跟着我一同笑起,“是啊。” “所以......”我冲他扬起手中的钱,“尽管拿去,买些好东西,你不是想换部手机么?这是你应得的。” 交警木然的从我手中接过钱币。翟涛喊叫起来:“你们疯了,这是犯罪!” “好了。完了,我还有点事。”我冲着交警一笑。 “好。不过还是要开慢点。祝你愉快。”交警拿着钱塞进兜里。离开了! 翟涛推开车门就要下车理论,被我一把拉了回来,“你好好给我开车!” “你到底是什么人!”翟涛开始惊惧起来。 看着车即将驶入一个破旧的小区院子,我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穷屌丝还真是住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点意外也不出。路边有些熊孩子,流着鼻涕看着我们下车。我下意识的给宝马加了一道法盾。 我在卑弥呼的作用下,手势奇快,在翟涛看来,我只是晃晃手腕而已。 如果我不把车保护好,这些熊孩子立刻会找到东西刮花我的车,关键的是,他们的父母也不会赔。 果然,在我跟随翟涛走过拐角,我清楚了听见了咕咚一声响,还有一个孩子的哭喊声。 估计是被石头反弹回去砸到头了吧。 自找的。 他的房子一点也不出我的意外,不但楼层很高,而且整个不大的20平方的房子里,怎一个黑字了得。即使开了那可有可无的灯泡,也只能感受到墙壁更脏污了而已。 “收拾东西。马上走人。”我冷淡的说道。翟涛的脸上明显出了汗,我知道他始终在抗拒,但是与卑弥呼强大的异能控制来说,根本不能抗衡。就算能,我还有媚术。 我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在这个连卫生间都没有的房子里,他每天都怎么过。 吃了上顿没下顿,甚至为了陪女朋友逛一次都要计划着怎么避开商业街的生活。 从这个角度上说,我的出现,真的给他带来了曙光。 他就在这样的生活下,和自己的女朋友一直没有分手,而他的女友若也是这么想的话,我也算真是毁了他。 但一个人总得知恩图报不是,他明明没有钱,却直接把我接到医院给我垫付了药费,很有可能,就是没有陪女友去商业街省下来的。 总之,他是个好人。品格可能比我还要高尚。 “拿上你的钱,我们去住酒店。”我笑道。 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红脸开始变紫了。 让我气的。 -本章完结- 第二百九十二章 酒吧老板 “我喜欢夜景大洋房!”我站在酒店的最高一层的总统套房落地窗前喊叫道。 在江州,五星级的酒店只有两家。 我斜眼看了翟涛,他有气无力的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活像见了鬼。 是我一笔榨干了他的积蓄。在酒店定了两天的总统套房。也就五万多。他其实生活的很不易。但是也是因为如此,才显得他为我垫付医药费的品格珍贵。这种人已经绝种了。至少我不会这么做。 我心情出奇的好。美的冒泡。 “你把钱花光了......”他嘀咕道。 “没事,姐给你挣。”我轻松的回答道。 “你那个不叫挣,是抢,都是脏钱!”翟涛怒冲冲的站起。 “脱吧,脱干净然后出去。”我冲他说道,“你身上的都是脏钱!” “你让我把以前的东西都扔了,你让我出去穿啥?”翟涛怒道。 “我管你。你自己说脏钱的。” “好!”翟涛开始从身上脱下衣服。脱至一条遮羞布。 我转过身看着他的形象,也许是因为他的工作,他的身上一点赘肉都没有,看上去赏心悦目。我指指他的腰间,“还有最后一条。也是脏的。” 翟涛红了脸,“再脱我就没了!” “废话少说。快脱。”我催促道,内心产生了一丝好奇,眼睛低垂着直盯着他那里。 翟涛没了脾气,只得坐了下来,“没你那么不要脸。” “咚咚。”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在我说话时,翟涛急忙把一旁的衣物遮住了身体。 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看着光着膀子的翟涛一眼,急速将头低了下去。 “您好,我是您的私人管家,请问您有什么需要。”那人说道。 “准备晚餐吧,我要吃肉。但不吃猪肉。”我说道。 “啪。”翟涛扇了自己一下嘴巴。估计他没有秦逸那么多好教养,叫你骂我,嘴巴有的疼了。 “还有什么服务吗?”我打量了这管家两眼,冷笑着看着他的破绽。 “酒店里提供健身、网游陪玩、spa服务,如果您需要车出行,我们酒店有跑车。”管家答道。 “嗳,有跑车,你开不?”我冲着翟涛问道。 “不开!”翟涛怒道。 “给他钥匙。”我冲着管家说道。 “你去江州红旗路西头,有家牛肉胡辣汤,给我买碗回来。那里不让停车,如果有罚单,给我带回来。如果你也想喝,买根油条解解馋。” “您好,现在是中午,可能那里没有早餐的油条,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吩咐厨房做。”管家说道。 我坐到沙发上,看着翟涛仇恨的双眼,“没有就饿着。快去快回。” 翟涛的身体不听自己的反应,开始极不情愿的穿起衣服。接过管家手中的钥匙,出去了。 “梦依尘。”管家见翟涛出去,轻声唤道,“你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 “你是那个道观的?怎么现在道士可以做酒店管家了?起了凡心?”我笑道。 “胡扯!梦依尘,我已经听到你四处抢劫他人财物,说是驱鬼除魔所用,是不是有这回事?”管家睁圆了眼睛。 “我是这么做了,而且我拿了那些贪官的黑钱,不正是驱鬼除魔么?只要没了这些钱,他们心里就没鬼了。” “胡扯八道。你身为掌教,还有这番歪理,我看你们术士是不想传承下去了!”管家将手放在腰间的破绽上。 “术士们有掌教,姓王,不姓梦!”我说道。这个我没注意,不过,我倒相信王萱有能力管好手下的术士。 那管家抽出腰间铁剑,“我要为天下除了你这个祸害!”一剑朝我刺来。我坐在沙发上身子微偏,有左手捏了剑诀,轻拍了那铁剑剑身。 那人一个踉跄,握着剑朝左踏了两步,这才稳住。脸上骇然。 你要是你能击败一个千年的特异功能女王,我把梦字翻过来写。 “梦掌教,你有这么高深的道术,为什么不造福与人,救人危难呢?”管家说道。 我沉下脸,我试过,但是失败了。 “我不忍心看你入了魔道,走上一条不归路!”管家说道,“只要你现在悔改,还来得及。我会帮你处理你犯下的过错。重新让你走上正途。” “说的挺好听,要是你刚才打的过我,还会这样说么?”我冷笑着说道。 管家一怔,“你说什么?” 我懒得解释。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你又不是我,那条路我已经走的遍体鳞伤,失去了一切。难道听你一个假仁假义的道士说几句,就能让秦逸活过来么? “回去告诉你们的人。以后我的事与术士们再无干系,我是梦依尘,要是术士们有什么行差踏错,找王萱去!至于我,你得有这个本事管。” “你!”管家呼了一口气,“好。梦依尘。你只要不后悔就行。好自为之!” 他利落的收起剑来,出门去了。 我转身看着窗外的景色。虽然已经是中午,炙热的阳光将江州市变成一只烤箱,但是我却如同一根冰寒的冰棍。 白蕊不愧是我的女儿,我身体有另一面,这也是我能选择秦逸的原因。尽管我受的教育很正面,但是骨子里却有叛逆的倔强。 扑通。翟涛推开了房门,“胡辣汤卖完了。”看来跑车就是快。 我看着楼下如同蚂蚁一样的行人,笑着说道:“罚你不准吃饭。” 看着我在一旁吃着送来的丰盛晚餐。翟涛怒道:“我明天还要上班呢!你想让我呆在这里多久?” “谁告诉你明天要上班?你以后负责给我暖被窝。”我说道,“洗干净后。” “没工作我吃什么!” “你没父母么?问他们要。”我夹了一块牛肉放入嘴巴。 “我是孤儿。父母早死了。”翟涛说道。 我神色一黯。和秦逸差不多呢。 “那明天上街挣。”我说道。 “我有手,你的钱我不要。” “嗯。你很想自食其力,那我出钱开间酒吧,你给我打下手吧。说不定能给你找个好姑娘。”我看着他皱紧眉头的脸,“呃,我有一间酒吧。” 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并不信。 事实上,我确实也没有,所以今天晚上去物色一个。 “你看,如果我要是没有酒吧的话,你就得饿肚子了。”我冲他说道。同时听到他肚子咕噜噜的叫声。 “走吧。出去陪我转转。”我冲着翟涛说道。 在我和翟涛走出酒店的同时,十几名和尚正走进酒店。为首的和尚看着我眼神就没离开过。他们一定是慈云寺来帮忙处理“关公”的吧,要不,就是听说了我的事情赶来的。 一定知道我是谁。 “你好,请问还有房间吗?”一个小和尚冲着酒店前台走去。 “你好大师,我是负责接待的,王小姐给你们安排了房间,在顶层的总统套房,这是钥匙。”我说着将钥匙塞进那和尚的手中。 “你......”那和尚皱起眉头。 我能确定,他是来找我麻烦的,但是我并不打算回来。 目送着我们离开酒店。一旁的和尚接过钥匙,“德清,梦依尘搞什么花样?”猛然想起一事,快步走到前台问答:“这间房已经付钱了么?” 前台笑着答道:“我们这里的总统套房是付款后才能入住的。所有的钱款她们都已经付清了。” 和尚看着钥匙,悬着的心放下来笑道:“这梦依尘是想和我们拉近距离怎么着?搞这些玩意。” 德清和尚扁起嘴巴,“这意思还不清楚么?虚云,这是下逐客令呢。” 拿钥匙的虚云和尚不解,“什么意思?” “你见过哪个和尚住总统套房?这招阴啊,只怕我们住进去,她找一批记者来,大肆宣扬,等我们回去,师父哪里怎么交代?”德清和尚说道。 虚云皱紧眉毛,“那,是住还是不住?” “色既空,空既色,住。我们是来拿她的,倒看她搞什么。”德清说道。 “要是师父怪罪呢?”虚云将德清拉到一旁,低声说道。 “回房举佛事,我不就信,她梦依尘能破我们法阵。”德清看着门口,突然行礼诵了声佛号,“阿弥陀。” “无量寿。”面前的道士冲他回礼,身后跟随了十几名弟子。 两人相视笑笑,为了什么在此相聚,两拨人心知肚明。 待这两拨人上了电梯,前台的接待小姐转过身去,低头冲着自己领口说道:“和尚道士们都来了。目标已经出了酒店。”又面带微笑转了过来,她已经接到继续监视的命令。 门外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里,几名警察看着监视屏幕。“来了和尚和道士。目标现在已经在时代广场了。” 身边的一个便衣点点头,“我们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我们人本来已经取代了前台,但是又被一群不知名的人取代了。说是执行任务。” “什么单位?”便衣皱紧眉头,“不只是个小偷吗?怎么这么乱?”此时,车门猛地被人打开,一个一脸魅惑的女人出现在面前,“你好,我是王氏集团的。”她的声音十分磁性...... 于此同时,化阳术士的商贸公司总坛。 “聚阴术士的一个掌头,带着不少聚阴术士都聚集在时代广场。”一名术士脸色凝重的冲着王萱说道,“他们人数比我们多。” 王萱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我不管来了多少聚阴术士,总之,要是我师父少了半根毫毛,一个都不能活着走出江州!来一个,砍一个!来两个,杀两双!” 时代广场。 一个穿着红裙的美女正挽着一个肤色黝黑的年轻慢慢在商业街前步行,引得行人纷纷多看两眼。那一张倾国倾世的容颜,绝不比任何一个光彩照人的明星逊色。 “曹掌教,别这么亲热好吗?我心跳的厉害。”年轻男人说道。 “鲁墨,你在江州长大,熟悉这里情况,警察的动向要密切注意,至于王氏集团的人,我去处理。”那女人冲着不远处的卞志业点点头。卞志业看到后,走进了一条小巷。 男人松开美丽女人的手臂,如释重负,转身离去,冲着路旁正在抽烟的瘦弱的韩宇龙打了个响指。 韩宇龙扔掉烟头,跟着鲁墨去了。 曹小韵眯着眼睛看着前面在马路上不停抬头看着商铺的我,却被身旁走过的阴沉男人吸引了注意,当男人从面前走过,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男人觉得像是错过了什么东西,朝着曹小韵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突然觉得一阵心悸,急忙走到路边的花坛边坐下,靠着身后的树干捂住胸口大口喘息。连着喘了三、四声,没了气息。 我听到了心脏停止跳动的声音。不禁回头瞧了一眼,除了怒气冲冲的翟涛,却没发现什么。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觉得街道上不正常。 摸了摸耳朵,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唉。想看就看呗,我又不是丑八怪。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翟涛说道,“你是......大人物,应该去做些...大事。犯不着为了我这一个可怜人浪费宝贵时间。” “我退休了。”我轻松的说道,“我现在就在做我人生的大事,同时给你物色一个新工作,有前途的工作。” “我可不是为了当酒保的!”翟涛说道。 我站在一家酒吧的门前,“很不巧,你被邮局辞退了。理由是你做送快递的工作很不及时,招致用户抱怨太多。” “不可能!”翟涛说道。 “那好,你可以走了,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话说你是哪邮局来着?”我回想起白天遇到的三轮车。“走吧。” 翟涛有些迟疑,但是听到我这么说,还是挪动了脚步。见我丝毫没有阻拦,急忙逃了。 我拉开了酒吧的门,没有理会问话的酒保,径直的走到吧台前,敲敲台面,“你们老板呢?” “我就是。”身旁一个胖子转过身体,“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有。”我嫣然一笑,我扭过身子,“想给你的酒吧换个名字。” 半个小时后,酒吧门口挂上了“停业装修”的牌子。 第二天下午,当我的酒吧正在风风火火的整修时,翟涛出现在门口。 我笑着冲他招招手,他的积蓄被我花光,在我给邮局打过投诉电话后,又丢了工作。 看着他无奈走到我面前。“包吃住,一个月3000,客人小费随便收,怎么样?”我说道。 他叹了口气,像是霜打的茄子蔫蔫的问道:“酒吧叫什么名字。” “思怡。”我认真的说道。 “我没行李了。”翟涛说道,“昨天晚上,我们住的总统套房烧起了大火。我除了这身衣服,什么也没剩下。” 我暗自心惊,这里面有故事,只是我不知道的了。“嗯。你衣服我会给你买,从工资里扣。” “还是我自己买吧,你借...借点钱给我好吗?”翟涛说道。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穿着T恤就能进来吗?”我瞪了他一眼,“这样吧,以前的账不算,从现在开始,前半年你别拿钱,吃住不要钱。” “那我都干些什么?”翟涛问道,“我没干过酒保。” “学啊。起码对着我要笑。要知道我可不是你的上司,就凭我们的交情,”我拍拍他的肩膀,“我还是你老板。” 翟涛把张开的嘴巴闭上。扁了扁嘴。 “鉴于我只想那些和我同级或高于我的人来往,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直接跟我讲话,我不想被你拖走我的好运气。”这是我的藏身点,我压根不想被人骚扰。 更不想这个心肠好的小伙子,因为我的噩运,而改变人生轨迹。 “可以打电话。”我说道。“我会给你买手机存话费,不过一样从你薪水里扣。” 翟涛的嘴巴更扁了。 “记住,要笑。”我冲他说道。“你看着装修,我受不了这里的味道,我出去一下。” 我要从那个酒吧老板手里拿到执照。 我从未想过,秦逸的死对我来说有多严重。现在已经深刻体会,没有他的任何一秒,我都痛彻心扉,走在马路上,每一步都是疼的。连呼吸一口气,都是疼的。 管你什么术士、道士、和尚、王氏集团、警察还是神媒。从现在开始,都跟我无关! 忙完手续之后,我回到酒吧。 一个高挑的女孩正站在店里同翟涛说着什么。见我进门转过身子,是曹小韵。 我们相视,只有惨笑。我便打发翟涛收拾垃圾。 “你不去找莫清了?”曹小韵问我。 我笑笑摇摇头,现在我什么心情也没有。 “你放心吧,王萱和我在,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思怡...你的酒吧名字起的好啊。”曹小韵苦笑道,“回头我老了,也开一家。” “你少抢我生意,要是想退休的话,就到我这里帮忙。” “还是不要,省得出现个好男人,我跟你继续撕逼。”曹小韵笑道。 我也跟着笑笑。她和我一样,心里不会痛快多少。 “我可不想停下,昨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了,江州可能不会有太多事情,我想四处转转。顺便去看看找找莫清。有事的话,你就跟王萱联系。她会帮你的。”曹小韵站起身来,“依尘,别想不开,别死,好吗?” 也就是说,这几次我乱来,她和王萱都帮我处理了吗? 看来昨天晚上也是。好吧,我收敛一点。 “你保重。”我淡淡的说道。 曹小韵看了一眼正在打扫装修垃圾的翟涛,“其实这样挺好。” 我没必要给她解释。她怎么想都无所谓。 我看面前吧台上的一个摆饰娃娃,看上去还很精致,里面还穿着小内衣。 随手扔到对面的地上。“翟涛,你看到那个娃娃没?” 满头大汗正在搬运装修垃圾的翟涛停下,“啊?”了一声。 “给我捡回来。” “你不是不要了吗?”看来他虽然没有看到,但是还是听到声音了。 “快去!”我砸着吧台说道,“我要娃娃!” 曹小韵背朝着我摆摆手,走出了酒吧。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听见弯腰去捡娃娃的翟涛咳嗽。看不出来他挺结实,却出现甲醛轻度中毒。 我走上前去,将他扶起,把他递给我的娃娃拨到一边,“把它扔掉,我送你去医院。” “干嘛?”翟涛刚说了两个字,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你头晕、头痛、乏力,对吗?”我问道。 他点点头,使劲眨了眨眼。 “现在你需要住院。”我说道。“还要做个胸部X线检查。” “我...咳咳,没病...”翟涛嘴硬道。 我懒得废话,一把揪起他,朝着医院走去。 第二人民医院,位于时代广场不远的两个街口,为了避开商业街,它的位置开在背街上。 作为老资格的医院,还是有其独到的一面的。譬如第三人民医院治的最好的,就属内科肠胃病。它最出名的就是精神科。 我第一见秦逸就是在这里。我决定把翟涛送去后,到初见秦逸的地方抽支烟。 走完了手续,看着翟涛疲惫的睡着,我心里泛起一丝歉意,是我让他饿着肚子整整两天,让他染上了轻度中毒。 需要静养一下了。 我找了借口,到了医院门口,卖给我烟小卖部的老头,还是那一位,不过。早已不认得我。 点上一支烟,我蹲到了当初和秦逸说话的地方。 祸害,不带这么害人的。 要是你能听见的话,赶紧出来见我。 “她是我没有到手的小三儿。”一个怪声音突然传来。“要不然你怎么当小四?” “你还是老实的别做医生了。改行吧。”那声音继续传进耳朵,“或者,你可以选择我,不用这么辛苦过日子。” 我听着这两句,心头一惊。面前走过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胖男人,看上去也许大约二十岁。他看着我傻笑着,突然又扭捏着说道:“我要去查医院的病历底子,找到这44个人,弄清楚他们究竟去了哪里!您就在这里好好想象你的幸福生活吧。” 他在我面前一跳,双手背在身后,挺起胸膛,“老的病历资料在内科楼的二楼里。你还去吗?” 接着又跳回来,“谢谢大叔,我一定会再去找的!” 我看着面前的神经病,一点没觉得害怕,鼻子一酸,热泪顺着脸颊不断流下。他是个病人,在五年前他一定偷听到了我和秦逸的谈话。 一个神经病,居然将我们的对话记得一字不差,秦逸,你听到了吗? 那神经病突然呃了一声。冲我伸出手指,嘴里喊道:“定!” 我望着他,身子跟着一颤! -本章完结- 第二百九十三章 招揽员工 “秦逸,你借体还魂了是么?”我忍不住走上前去,要抓那神经病的手。猛地被人拨开,“他疯子一个,你个正常人凑什么热闹。” 我定神一瞧,说话的是个医生。“你一个女人,怎么跑这里来,还抽烟。把烟灭了。” 神经病看着我,“定!定!”嘴里乌拉着,一连串的傻笑。 那医生按下他的手臂,“走,回屋去。” 那神经病开始蹬着地面挣扎起来,嘴里喊叫道:“我不去!我不去!”只是好像捏着声音,故意学得尖细。 “吃饭,去吃饭。”那医生只得换了种方式,轻轻劝慰道。神经病安静下来,一把抓住医生的臂膀,“你去也得去,不去还要去,我非要你清楚你这么多年来都做了些什么!你也别想逃,你做术士我不是对手,做鬼,你总得排我后面!” 医生看着他的脸庞,知道他又开始犯病,又开始双手使劲来,将他往屋子里拉扯。 “诈尸啦!诈尸啦!”那胖青年喊叫着,被医生拉进了医院。 他说的最后是什么?“你去也得去,不去还要去,我非要你清楚你这么多年来都做了些什么!你也别想逃,你做术士我不是对手,做鬼,你总得排我后面!”我跟着念叨了一遍。却完全听不懂。 这个神经病,可能遇到过术士。不知道为什么发了疯。 我长叹了口气,嘴角牵着笑了笑,祸害,看来老天也决定不要我忘记你。 不知道翟涛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给他买点吃的吧,再饿下去,估计得出人命。 我走开以后,那神经病人拿着一只搪瓷碗,靠着墙角,看着我离去的背影,边往嘴里随便扒着饭,边碎碎念:“我让她的人生改变,已经把她害的够深。如果我继续跟着她,反而是她的负累。也许,我真的死去,对她来说比较好。我想试试,如果我离开了,她的人生会不会好过一点。其实当年害死怜行的,并不是我们。而是被李睿渊间接害死的......” 已经走远的我,已经听不到了。路过一旁的草地,就能到主楼。夜晚的第二人民医院,凉风阵阵,几片树叶落在草坪上。我在走廊上朝着左边的草坪望了一眼,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 我加快脚步朝着主楼走去,却察觉异样。猛地朝着草坪中间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栋凭空出现的木制房子! 看着木质已经掉了漆皮而又泛白的木板。我停下了脚步。耳朵里似乎听见了立式钟表的摇摆声。 我心里一阵燥烦,冲着房子走了过去。 木房子的结构很奇怪,它的屋顶像是装倒了,上檐比较宽,下屋檐却窄,有些像苏门答腊地区的船型屋。说实话,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物,我还是比较好奇的。 相信有卑弥呼在,不管有什么鬼,都不会对我产生影响。 这样想着,我拉开了房门。门口处摆放着两只男鞋。看上去,都是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过的。我眉头不禁一皱,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青铜雕像,但是看不出到底是个人,还是个动物。有人的手臂,却有着獠牙。还有一条尾巴。连着头部散开的毛发。趴在地上冲着门口怒目而视。 一只木制的“大缸”处在面前,在“大缸”的面上却有一只拉杆。一块布不像布的条状物连接在缸口,看上去很结实。一直从屋顶延伸至屋内。 我心里一疼,要是秦逸在,一定知道这个“大缸”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走进内堂,倒吸了一口凉气。十几个精致雕纹的青铜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青铜制品,有精细的小人和扣饰和动物,也有着船型的房屋建筑,包括骑马的士兵。绝对是一件件精美绝伦的立体浮雕工艺作品! 但是数量最多的,是表现动物间捕食搏击的情景,豹虎狼蛇等猛兽与牛猪等家畜死死撕咬在一起。在数厘米长度的扣饰上展现出环环相扣地缠绕在一起的瞬间。看上去震撼极了。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我朝着左边望去,那是一个带着布帘的窗口。透过窗口朝门口望出,只见一个全身一片血红的光脚女人,正在门口处不断徘徊。 什么东西。 “咚咚!”敲门声不紧不慢,仍是扣着门板作响。我仔细瞅了一下,在月光下,我只能看到她的侧面,依稀就是短发,斜斜的挡住了轻轻垂下的脸庞。 蓬!的一声,楼上传来动静。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上面。 我想起门口雕像旁的一道木制楼梯。开始朝着门口走去。 “咚咚。”脑袋里不用想,就是那个全身血污的女人在敲门。我扁扁嘴巴,我就不开,你能奈何? 走过雕像,我觉得有异样,向着门口望去,只见门框上正趴着一张女人血红的脸庞,在瞅见我后,慢慢的落了下去。什么眉眼都没看到。 “嗵嗵!”木门剧烈的摇晃起来。吓本姑娘一跳!切,你要么破门而入,没那个本事就滚蛋,敲什么门嘛。 “啪啪!”门外的东西开始拍打门框,感觉到它有着一股怒气。但是始终没有冲进来。 我牵起嘴角笑笑。进不来也好,省的魂飞魄散。开始朝着2楼踏上木梯。 那血红的脸庞再次在门口出现,我边上楼,边对它竖起中指。 楼梯口一个黑影一晃,接着我听到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嗵”的一声最后停到了西北角。 这个角落,是鬼最惧怕的位置。听着那声响,我咝地吸了口气,看来有人躲在楼上,只是跑动的时候,磕到了膝盖。 不疼吗你。 我听到了细细的呼吸声。踏到2楼,脚下突然感觉黏糊糊的,低头一看,那是一个血红的脚印。在月光下,一连串的血脚印涌入眼里。一直朝着西北角延伸而去。 顺着脚印,我眼中出现了一个男人。 他光着脚站在西北角,身上的衣物已经有了破洞和脏污。一张惨白的脸上布满胡茬。站在角落,茫然的盯着我。 我双眼不禁亮了起来! “王西成!你在这里干嘛?” 出现在我眼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南云和莫清一起消失的王西成! 王西成听到我的喊叫猛地一抖,双眼开始惊恐起来。趴在了地上,用一块干净的白布,发疯似的擦着地上的血脚印。 一双眼睛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事,一副BT的表情。 “王西成,你怎么了?”看着他这幅模样,我有了一丝警觉,没敢靠近,右手准备起道咒来。 “吱呀......”楼下的房门响起打开的声音。 我看着楼下的木门,在木门的边缘出现了一只血红的细长的手掌,在月光下,那手掌上黑色的血液正在不断向地面滴落。它还是进来了。 “不行!”王西成大喊了一句。随着他惨白的脸,楼下没了动静。 “这里是医院,请你不要抽烟好吗!”一个声音传来,我眼前一晃,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生气的说道,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又是你。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请你不要在医院逗留,把烟灭了!医院不许抽烟!” 我看了一眼四周,根本什么也没有。 我还站在初次和秦逸的见面的院子里。 这是...幻觉? 可是感觉却异常的真实。我明明到了主楼旁边的空地上。以为那是鬼造就的结界。怎么会在原地。那奇怪的房子...... 对了!我曾经在国外和养父见过那种船型屋的房子!上屋檐宽,下屋檐窄的奇怪的房子。 我的幻觉从未出错。每一次一定都是真实的反应。宁初云的那一场幻觉历历在目,对我说明了她经历的一切。 会不会刚刚出现的幻觉,正是王西成现在经历的? 神媒们找到了莫清,却没有发现王西成。王西成跟着莫清一段时间,相信或多或少,可能学到了一些道术。 难道他现在被困在国外? 记得当时经历宁初云的幻觉,是我踏进了祠堂。可是这是第二人民医院,跟远在南云的王西成又有什么关联? 那房子的摆设,像是一个手工艺品作坊。 2楼似乎有床。门口摆放着两只男鞋。一只是王西成的,另一只会不会是莫清的? 南云是个少数民族的栖居地,有不少的苗民居住,说不定那里也会有船型屋类型的建筑。但是这样也无法解释,我怎么能接触到这个幻觉。 除非我跟这个事情有关联。 “小姐,已经很晚了,你不要在这里逗留好吗?这里是精神病的病房。”那医生说道,走开了。 我被他的话拉回了现实。不要想了,我与这些事情再无关联。这是王萱该经历的事,不是我能处理的。 我现在要做一个人,好好享受人生。 呼。 呃,还是别享受人生了,翟涛一定快被我饿死。 我站起朝着主楼走去,路过草坪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是不是我经历的灵异事情太多,胡思乱想出来的? 我无奈的挠挠头。却闻到了一股怪味。 我将手掌翻了过来。手上是一层绿色的斑驳。透着一股铜味道。 想起我第一次遇鬼的情景,那时我一手的铁锈。有些事情发生过了,没办法当做不存在,这一定是王西成给我发的信息。 “全息投影”的信息。 他被困在一个铸造青铜器工艺品的废旧房屋里。而门口有一只满是鲜血的女鬼。如果这一切是真实的话,相信他现在处境一定很危险。 我使劲摇摇脑袋,这跟我无关。这是他人生的劫难,而我连自己都救不了,自己最爱的人也救不了。凭什么去救他,更何况,我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秦逸和燕翩迁都曾经开导过我,我不可能救所有人。 脑海不停闪过那奇怪的木屋、鲜红的女人和王西成惨白的脸。 我极其烦躁。走到了科室门前,发现病房的玻璃门已经锁住了。 面前的护士台上坐在一个伏案正在铁夹子上写着什么的护士。 我轻轻的敲敲门。 那护士看着我,冲我皱起眉毛。估计是要赶我走的表情。 “开门。”我冲她一笑。 她听到我柔媚的声音后,愣了一下,木然的给我打开门,“你有泡面吗?给我泡两碗。送到421病床来。” 这是护士们上夜班的“标准配备”。 “我只有辣条。”那女孩皱眉道。 我看了她一眼,看在她没有超过二十五岁的份上,辣条就辣条吧。总比没有强。拿着一堆辣条的我,朝着病房走去,在我推开病房的一瞬间,一道白影呼啸着消失了! 什么玩意! 我打开了灯,看到了坐在床边敞开病号服露出胸膛的翟涛。 “你干嘛?”我看着旁边的空床和打开的窗户,走到他的面前,四下张望了一下,将窗户关上了。 翟涛红着脸,钻进了被窝。 “给。辣条。垫下肚子吧。”我递给他。“你的精神不太好。给我看看。”不由分说,抓住他的臂膀。脉搏强劲,似乎还有些小激动。 他闪烁着眼神,似乎逃避我的眼神。我将手按住他的额头,没什么可担忧的,他身体一切正常,看来给他吸氧之后,他的甲醛中毒症状减轻了。 “你刚才在做什么?”我问道。 “没...没做什么。”他支吾道,也不吃辣条,捂上被子。想起刚才的经历,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我。 我牵着嘴角笑笑,就这点骗人的小伎俩,还妄想瞒过我。 他一定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也不说破,坐在一旁啃起辣条来。吃了一口,不禁有些反感这个味道,这到底是屎味的辣条,还是辣条做的屎。 翟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激动,想起刚才自己正在发噩梦,猛地惊醒时,发现自己的床边多了一只白衣女鬼。那女鬼的突兀几乎把自己吓的半死,但是那女鬼却轻轻叹呼着,端坐在他身上,双手解开了他的衣服纽扣,将手探了进去,用冰冷的嘴巴吻住了自己。 正在他迟疑着将手放到那美丽女鬼光洁的腿上时,我正好推门进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我问道。 “有蚊子......”翟涛说道,“不是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吗?你怎么还能进来?” “我叫了护士,给了她钱......”我说道。 “你嘴里就没实话。”翟涛学了乖,说话不敢带脏字了。 “彼此彼此。” 我笑笑,在一旁的病床上躺下,“别说我没告诉你,要是被某些东西缠上了,可是会没命的。” 翟涛听我说道。将被子裹紧了一些。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假装开始准备睡觉。这个屋子的味道很纯正,没有尸气,更没有鬼气。刚才的白影,应该对他无害。不然,他早就应该没命了。 而他身上的三道火,仍是十分明亮。不管他遇到什么,应该不会害他。 半晌过去,没有跟他再说话。 身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我眼睛睁起一条缝,只见翟涛拿着枕头抱着被子,钻进了床下。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若是心里没鬼,躲什么。果然背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我笑了笑,张口说道:“床上与地面相远,气息温而中和,不像地底阴气深重。你可要小心了。” 不多时,他又从床下钻了出来,乖乖回到床上睡了。 这节奏,No作Nodie啊。 话我说了,要是自己隐瞒,那是他自己的决定。有了什么后果,自己担着。 大不了,我再换个酒保。 房门吱呀被人推开,那个给我辣条的女孩给我送来了两包泡面。我不禁眼前一亮,这可不是我控制所为。完全是女孩的自发的了。 有前途啊。在这里当一个小护士,太可惜了。我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虽然略微胖些,却非常有料。个头也高。 “你叫什么名字?”尽管已经看见她胸牌上的名字,我还是问道。 “张瑶。”她笑着回答道。“你们吃吧,不过吃完了记得关灯,这可是医院的规定,再说也影响别人休息。”她说道。 “这个工作没前途,跟我走吧。”我笑着冲她说道,“做酒吧招待。” 张瑶摇了摇头。连带着有料的身子也跟着摆了两下,我更乐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张瑶开始后悔给我送来泡面了。虽然不清楚我是怎么来到医院的,从窗口看到我啃着辣条的她起了恻隐之心,自己刚刚毕业,可是要立志做一个优秀的护士长的,再说,自己这么有前途的职业,怎么可能去做一个酒吧招待呢? 那不是好女孩子做的工作。 “去辞职。”我魅惑着笑道,脑海里想象着这身材在我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走动的身影。 张瑶木然的点点头。 当然我仍是故意的让她脑袋保持清醒。 翟涛目睹着发生的一切,冷哼了一声。我将脸色一沉,看了看手上吃了一半的辣条,“把它吃完。”递给了他。 我捧起泡面,开始兴致勃勃的消灭起来。 “为什么你让我吃这恶心的东西?”翟涛吃完后,冲着我怒道。 “不要浪费粮食。多少人赶着吃都吃不到呢。”我笑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翟涛说着,扣着衣服的纽扣,“你这是控制人身自由,是非法囚禁,你在犯罪知道吗?你是魔鬼吗?” “不要把功劳都给我一个人,你自己也作了不少。”我说道。 翟涛终于火了,激动走到我床边,“你信不信,我能一拳头让你长眠!你想没事找事吗?” “你是向我表演吗?”我瞅了他一眼。“你都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东西。” “那是我的事,我想做什么也是我的事,我救了你的命,你毁掉了我的一切!我的工作、女朋友,甚至是工友们都讽刺我傍上富婆。你觉得你做的还不够吗?” “你的工作是很重要,你每天给人送着网购物品的同时还要维系那门户不对等的爱情,你的工友们瞧不起你嫉妒你先摘到了葡萄。你觉得你的生活有意义吗?与其浪费你可怜的生命,还不如跟着我做几年酒保,什么都有了。” “我本来过的好好的......”他争论道。 “过得像狗一样。就算是一只狗,也会跳着舞讨主人欢心,你连狗都不如。”我讽刺道,打量了他一眼,“当然,狗也不会跳舞。吃你的面去!” 翟涛再次蹲到墙角,吃起泡面。他一定是饿坏了,吃的比我还快。只动了两三次筷子,就将面吃完了。 “你经常这样做吗?控制人?你有特异功能?喜欢用这点掩饰不安?” 我心里一咯噔。这句话说的可不像他,很艺术。难怪那女教师仍愿意同他交往。 “我没有不安。”我回答着,脑海中生出一丝涟漪。 “每个人都有不安,你在改变,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改变,或是人。”翟涛转过身来,将手里的泡面盒子收拾了。 “把它吃完。”我将手里的未吃完的泡面递给他,他的话让我一点胃口也没了。 “给我说一下,你刚才遇到了什么。”我问道。 “我收拾垃圾。待会再说吧。”翟涛冲我说道,急忙躲到一旁去了。 又开始作了。 我站起来,朝着窗外看去,此时夜风吹得窗外树杈使劲摆动,看上去像是群魔乱舞。 “噗!”一片手掌猛地呼在窗口上。一张女鬼的脸庞倒立着出现在我面前。我牵着嘴角一笑,这就是那只“蚊子”吧。 原来小子艳福不浅,只是一只欲色鬼。 此鬼本名五通,原是精怪,源出于恶鬼魈魉,原型是喜淫人妻女的狒狒、猿猴之类。五通最喜淫,因而可随人心喜慕而变形或现出本来面目。 翟涛是男人,它就成为女人的形态来迷惑他。 可是面对我,仍是幻为女人,难道我喜欢女人么? 它拍了拍窗户,冲我呲着口中不齐整的碎牙,我不禁皱皱眉,拜托,你是来you惑人的,还是专程来吓我的? 要是翟涛看到你的一排牙,还有兴趣才怪。这只欲色鬼,怕是误以为我是翟涛的女人,来宣布主权的吧。 想到这里,我将窗户猛地打开,用左手一把将她揪了下来。 “翟涛,你那口子来找你了。”我调戏的说道。心头同时猛地一跳,有了个绝佳的主意。 酒吧里养个这玩意儿,一定很有趣。 -本章完结-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七具人偶 五通喜淫,但凡有此事,必定乐意为之。只要在我看管之下,它不害人命也就是了。 时不时还能慰藉一下我的中正小酒保。 想到这里。卑弥呼的黑色气息涌了出来。那鬼见我更狠,散了凶相,身子老实了下来。 “翟涛,回头你教她说话。”我将它推了过去。 今天收获不小,酒保有了,招待有了,就连噱头都有了。轮魅惑,就算蕊儿和曹小韵同时在,也敌不过百变的五通。 论起资历,这种东西可是相当出名,古时人们难于治他,反而对他崇奉祭祀,尊其为神,并为他修了商庙宇。这只五通,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又为什么呆在医院,这点就不清楚。 总之,在我的面前,它还算乖。 翟涛的脸红透了,与他高大上的品格相比,更羞愧怎么承认这事。其实他过于腼腆,遇到欲色鬼,还能把持的住,几乎都是得道之人,像是普通人,都有七情六欲。根本无法抗拒。 他是个好小伙子,就算被欲色鬼占有,只要不害性命,那比和人还要干净。 再说,我盯着。 第二天一清早,我带着两个极不情愿的人走出医院,五福为讨我的欢心,刻意变成了一个英俊男人的模样。 可惜。我没有秦逸的照片。不然,她能幻化出秦逸的模样,供我赏心锐目。 一个月的筹备过去,思怡酒吧开业。 我根本不在乎它的生意怎么样,在这里,我只是用于躲藏。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能够让我的脑袋停不下来,有助于我心里的伤痛恢复。 至于在医院里遇到的房子,王西成和满是鲜血的女尸,经常会在我梦中出现。 “已经开业第三天了,酒吧根本就没人来,这样下去,我会失业的吧。”张瑶在一旁担心的说道,“要让我爸妈知道,我没在医院上班,反而在这里,非气吐血不可。” “钱你就不用愁了。你不像我,那个人不会亏待你的,”翟涛擦着吧台,冲着张瑶说道,“她准备好让我半年都白干了。” “你同样也是被胁迫的?她究竟是什么人?”张瑶问道,“怎么可以控制我们?” “嘘......她不是人......”翟涛说道,“我怀疑她是个鬼什么的。” 呼。 我身子化作一团黑雾,又在舞池中央凝结成型,再一闪,已站在翟涛面前,“谁教你们聊天,教五福说话去。” 翟涛离开了。 我眼睛冷冷的看向张瑶,张瑶慢慢走向门口,此时酒吧门的铃铛突然响起,一个年纪与张瑶差不多大的女孩走了进来,冲着我展开笑靥。 “师父!” 看着王萱朝我走来,我心里十分高兴。“怎么有兴趣到这里来?没有事么?” “我和飞云在附近,我就来看看,师父的气色真好,我就放心了。”王萱在吧台上坐了下来。 “你的事情多,忙的话就不用来了,有事通知我就可以。”我知道术士之争现在已经是她的责任了,这个担子一点也不轻。 “师父,经历了这么多,我学会了一件事,术士的力量实在太薄弱了。所以,现在我的做法是把术士们分散分别渗入到各个领域去。相信这样去发展,对于术士的掌控力非常有助力。莫清被曹小韵接回来了,不过精神有点不太正常,听说是旧病复发,现在正在接受治疗。” 嗯,你的想法很好,做的也比我更加出色。 “师父。秦逸的死...你别再难过了。你放心呆在江州吧,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的。”王萱说道,看着一旁正在教五福说话的翟涛,“那是只鬼吗?” 她的表情很紧张,差一点条件反射就要捏起道咒。 我按下她的手,“这只小鬼躲在第二人民医院,让我带出来了。在我这里,它害不了人。” “师父,那可是凶险之鬼,你可要小心。”王萱说道。 我点点头。 心里却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关于我的发现,她父亲王西成的处境。沉吟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找机会先见见莫清再说。 他虽然聪明,但是精神却比较脆弱。已经是第二次精神失常了。在这条路上,他不情愿走,但是走了。他与所有的事情无关,但是深受其害。 门铃响起,三个女孩叽叽喳喳的走进酒吧。 “看吧,我说新开张了。”一个女孩说道。 “这里环境不错。不然就定这里吧。”那一个女孩冲着身后较大的女孩说道。 “走。”那较大的女孩一张嘴,我便觉得有异。 “任娜,我们已经找了很久了。前几家都太旧了,这家刚开张,也比较干净,适合做。”那女孩劝慰道。 “我去问问老板。”身边的女孩说道,向我走来,“请问一下,谁是老板?” 王萱指了指我。 “是这样的,我们大学毕业,想搞一个告别会,想包场,走了很多地方,就是没见合适的,不知道这里可以吗?钱不是问题。”女孩说道。 “你们有多少人?”我问道。 新血液对于刚刚陷入我控制的五福来说,you惑力实在很强。这是一次考验。如果这次五福可以抵抗,那么以后久待这里,也就很让人放心。 毕竟五福的修行,在乎柔体接触。 “我们一共三十五个。”那女孩回答道,“明天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了,求求你老板。” “一晚上费用可是要上三万的。你们付不起就找别家吧。”我犯不着冒险。人数太多了。如果有年轻的生命死在我这间酒吧,实在太冤枉。 “我有!”那女孩伸手入包,取出一个报纸包着的纸包。嗵的一声,放在了吧台上。 王萱哼笑了一声。眼睛始终不离那个说要走的叫任娜的女孩身上。此时她始终背对着我们,看不到脸庞。 “这样吧,留下你们三个人的身份证,晚上带着人来吧。”我看了一眼五福,只见她迷糊的正在舔自己的嘴唇。 王萱被我的话一惊,“师......” 面前的女孩脸上兴奋起来,“任娜、苏亚婷你们快来啊,我定好地方了。” 那个任娜被一旁的女孩拉了过来,“任娜,今天晚上我们留给你机会,让你跟宋晓兵表白!” 在我的眼中,那叫任娜的女孩脸上一片模糊。 三张身份证摆在我的面前,任娜的身份证上同样如此。看上去,像是强烈的曝光。把她的证件照都照不清脸庞。 这一定是个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 “走。”任娜说了一个字。 我笑了笑,“既然钱都交了,我就耐心等你们晚上来。既然是包场,酒水管够,我可以送你们一个三层蛋糕。” “谢谢老板!谢谢!”苏亚婷冲着笑着鞠着躬。 “你们想搞什么主题的告别会呢?”王萱在一旁接上口。 “我们早就想好了。搞灵异告别会,这个最近一直流行。”这个女孩身份证上写着李高妮,笑的很是灿烂。 我叹了口气,玩什么不好。现在的学生啊。没信仰也就算了,还要追求刺激。 “我们想撮合我们一对同学。”李高妮说着看向任娜,“走,去给大家说去。” “师父,你看出来了吗?有一个女孩......”王萱看着雀跃的女孩走出酒吧,冲我问道。 我扬扬手中的报纸,“我说出价钱,她想都不想就把钱甩在我面前,显然我说的和她们准备的丝毫不差。王萱,还记得我初遇你时候的情景吗?如果那天不是我想吃火锅,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在当时隔离区的黑影,会毫不犹豫把自己吞噬。王萱点点头,“我知道了师父。” 缘分真的很奇妙,我想换种方式生活的时候,偏偏给我送上一件件灵异事件。 我不知道为什么经历幻觉,翟涛招惹上了欲色鬼,现在还有这个一脸模糊的任娜。 而她们决定的毕业主题,竟然还是灵异。 “王萱,晚上你让鲁墨带一些术士到酒吧附近,我担心会出意外。”我冲王萱说道。既然上天给我梦依尘安排了难题,我就得克服它。 王萱冲我告辞之后,赶去布置了。 下午的时候,李高妮带着几个男孩到酒吧来布置,在房间里摆上了奇怪的人偶,还用番茄酱仔细的给人偶们打扮一番。 我真是无法理解。毕业生应该是富有朝气的一群年轻人,怎么现在都追求这个?有些刺激,是永远不能触碰的,因为那会非常刺激。 五福还是不会说话,但是一张白净的脸庞任谁看了,都会无法抗拒。如果说曹小韵的美是惊世骇俗的话,她美的惊心动魄。 虽然表面上我没有留意,但是耳朵却始终在听。 “你们看到没?那边坐着一个美女。”一个男生低声说道。瞅了五福一眼。 另一个正在舞池边上粘着一块满是血痕道道的破布的男生瞅了一眼,“你们说,是任娜美,还是她美?” “任娜喜欢宋晓兵,你能跟宋晓兵比吗?人家是富二代。出去了就回自己老爸开的公司上班,你就一屌丝。都入不了任娜的法眼。你想任娜会拱手相让吗?”那男孩接口说道,“不过这女人真美啊,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我们把宋晓兵推给这个女人,然后任娜就只能放弃了。”一个男生走上前说道,“任娜绝没有这个女人漂亮。” “你这么做不是把李高妮毁了?她也是暗恋宋晓兵的。” 李高妮在一旁拍了说话的男生一把,“你们皮痒了是不,让你们来是干活的,少废话。”说完看了五福一眼,眼皮翻了一下,“漂亮是漂亮,哪有我们任娜年轻啊。” “你年轻,你和任娜一起伺候宋晓兵好了。”一旁的男生调戏道。李高妮就吃吃笑着和男生追打了起来。 听起来,这个宋晓兵是个既英俊又多金的人物了。像是众人焦点所在。 “最近你们听说二班的事情没?听说失踪了7个人。警方都立案了,不过都没有任何发现。”一个男人说道,“最近学院里传说的可玄了,有人说她们做外围藏起来了。也有说是传销去了。还有说,是被鬼杀了。所以都找不到尸体。” “崔小军!你别说这个成不?听着多渗人。”李高妮喊道,“本来说是要搞灵异主题,我就是拒绝的。结果你们说这个有意思,要是还说,我晚上就不来了。” “别啊,你可是领军人物,是整个班级的灵魂,怎么能少了你呢!”男生说道。 我呼了口气,少了7个人吗?如果是连续性的话,倒像真有灵异。 “你们注意没有,这酒吧老板也长得不错。你们看那屁股。” 我差点将口中的水喷出去。转过身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注意我的屁股。 “有本事上去摸,没本事给我干活。”李高妮敲了一个男生的头。冲我笑笑。 一群男生时不时的朝我看着,估计等我转过身去,好看我的屁股。 我离舞池很远,他们估计我听不到。 我真想关门放五福。 酒吧的铃铛又再度响起,一个女孩跑了进来,是苏亚婷。 “你们动作挺快,从哪里找到这些人偶的?”她看着其中的一只木制人偶,摆弄着它的头发,冲着众人问道。 “就在咱学院的旧礼堂,后台里放着。我们看没有用,就带来了。”一个男生说道,“条件有限,要是能找到一些清朝的戏服,再贴上几张道符,就齐活,但是那些东西我们没有,所以只能这么打扮。” 道符可不是拿着乱玩的,小朋友。我在心里有了一丝不悦。 “嗯。我想想办法吧。我来是通知一下,晚上5点开始吃饭,然后到7点半,就到酒吧集合。”苏亚婷说道。 “好。” “把我累的,可算提早要吃饭了。” 李高妮看了一下布置,“差不多了,也别太复杂。走吧,我们休息一下,然后就去吃饭。” 几个人有商有量,走出了酒吧。 我摇摇头,这样的告别会,不知道有什么意思。你们是想告别人生吧? 猛然觉得酒吧的气息开始变化了起来。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冷让我不禁打了寒颤。 “翟涛!张瑶!”我冲着两人大喊道,“都给我过来!” 两人的身体不由控制,跑到了我身后的吧台。 酒吧的阴气迅速凝结着。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出一声声咯吱吱的声响。听上去就像身处在一间水磨坊,咯吱声不绝于耳。 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哒哒声响,伴随在急速滚动的气流中。 我的酒吧绝不会出现这种东西,阴气是从哪里来的?我朝着五福望了一眼,只见她直勾勾的看着舞池中央凳子上摆放的木制人偶。 我眼睛一眯,原来在这里!不禁清点了一下,一、二、三......不多不少,正好七具! 咔的一声齐响,七具面目形态各异的人头拧过脑袋朝着我们看来。 “啊!”张瑶发出了一声呼叫,闭上了双眼。翟涛显然也被这阵势吓软了身体,不自觉的朝着身后的台子靠去,“咵嗒!”一瓶价格不菲的酒滚落在地,摔脆了瓶身,液体流了一地。 木偶像是同时被声响赋予了生命,整齐的从凳子站起。咯吱咯吱的朝我们走来!虽然只是木头,但是却走的奇快,只两三步,就已经快接近我了。 嗒嗒的脚步声,像一声声催命符,敲击在我的心头。 这就是那男生嘴里说的失踪的七个人吗?他们被害了,然后被丢弃在旧礼堂的后台,冤死的魂魄困在人偶之中。 在阳气较重的气场里并未爆发,而是在人都离开后,一个个暴起。 这群无知的学生。 这就是你们要的灵异! 要是到了夜晚,等它们在月光下吸收阴气,一个个站起来,估计你们没有一个能活下。我牵起嘴角一笑,既然拿了你们的钱,我就勉为其难,处理一下吧。 噗的一声,我身上的黑色气流涌了出来。木偶们一顿,但是并没停下进攻的脚步。想是有了木头身体,便认为自己有了依凭。 我右手迅速的画起符。嘴里诵着缚鬼咒的封字诀。 快速的在第一具木偶额头拍下,它的身体经不住我的一掌,被远远击了出去,身体咵嗒一声,贴在了门口处的墙上,说时迟那时快,我一张道符掷了过去,将他镇在了墙面。 第二具木偶已经扑到我面前,我不及出咒,一脚踹了过去,将它踢出丈许。随即一把揪住了第三具木偶的脖子,剑诀一吐,将它的头颅提溜下来,朝着第四具木偶砸去。那木偶被头颅击中,迅速退了两步,结果第二具和面前失去头颅的第三具木偶,分别抓起了我的两只臂膀。 我右手结印,一掌将没有头颅的木偶逼开,身子一弓,带着第二具木偶的木头身子蹲下,左脚点地身子跃起,坐在他的肩膀,接着双腿一错,将他的头也拧了下来,待它未落地,用右脚踢起,将头颅抓到手上,朝着扑向翟涛的一具木偶头部砸去,那头与那只木偶的头部相撞,撞击力使得木偶的头在脖子上滴溜溜的转起圈来。翟涛见是机会,从酒架上拿起一瓶酒,狠狠砸下。 啪!酒瓶砸碎,那木偶丝毫无损,双手仍是捏住了翟涛的脖子。翟涛惊恐的将手中的碎裂酒瓶,狠狠扎住眼前的木偶,那木偶竟流出鲜红的血来。趴在了吧台上,双手逐渐松开了。 我伸手入怀,取出三张符纸,贴在面前两具没有头颅的人偶身上。暂时封住了它们的行动,专心致志对付起最后一具木偶。那木偶猛地冲上,双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脖子,朝着墙壁上撞去!我手上的最后一张道符,正要贴到他的额头,身体却被他猛地在墙面上一撞。 道符自手中脱手,远远飘了出去。 我大骇,觉得脖子被它狠狠捏着,几乎窒息,下意识的用双手抓住它的双手,想要拉开,却觉得完全没有力道。 擦,被你们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毕业生玩死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啪”一张道符贴到了这具木偶的额头。它停止了攻击。我脖子脱困,落在了地上。 在危急的时刻,翟涛从地上拾起了道咒,贴在了他的额头。 我得以解困,这是翟涛的功劳。 “我知道了,你是个道士。”翟涛搀扶起在地上不住咳嗽的我说道,“你们用符咒镇鬼。” 我看了眼前的情景,危险已经解除。 “是术士。”我更正道。 眼前七零八落的模样,更贴合灵异的主题。我看着被封住的木偶,有了一丝恨意。 不是你们把这些东西找来,我哪里会遭这罪!要不是翟涛反应快,我差点就交代。 “翟涛,把这三个木偶摆好!”我说道。 翟涛惊慌着摇头,却看到我凶狠的眼神。只得战战兢兢,将面前的三具木偶摆回凳子,不过因为我的符咒,这些木偶没有再动。 我吩咐他将头颅捡回安好,分别在三具木偶额头上复贴了道符。 “其他的也要摆好吗?”翟涛问道。 我看着门口处镇在墙壁上的木偶,牵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们不是要玩鬼吗。就让她们今天晚上好好玩玩。” 一番风波过后,酒吧的诡异气氛因为木偶变换了位置,而变得更加灵异起来。 如果,这7具木偶就是失踪的人话,证明学生之中,一定有不干净的东西。 那个一脸模糊的任娜。疑点最大。一定是因为她不再是人的缘故。 她分别害死了这7个人。将他们的魂魄封在了木偶之中。自己则取了这些人的血肉,幻化人形,所谓的一番表白,只是个开端,她要吃更多的人。 有我在此,看你还能玩什么花样! 入夜,身边的翟涛和张瑶逐渐平静下来,张瑶的身体仍不住颤抖着。酒吧里一片寂静。我们分别想着心事。 “以后我再也不玩布偶了。”张瑶看着面前趴在吧台的人偶说道。 我看了一旁坐在沙发卡座不住摇晃上半身的五福。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个开端。夜晚还没有真正开始。今天晚上是对我的能力考验的时候。 “我也不玩了。”翟涛在一旁说道。 我和张瑶皱起眉头看着他,他分别看看我们,“又没人规定男人不能抱着玩偶睡觉。” -本章完结- 第二百九十五章 术灵和精怪 他居然还有玩偶? 我想了一阵,想不出他在那黑黢黢的不到20平方房子里究竟能把玩偶塞到哪里。 性格高尚不代表没有身体需求,人都是复杂的。 “只是抱着睡觉,你们别瞎想。”翟涛解释道。 “我也是。”张瑶说道。 “你们似乎可以当对方是玩偶。似乎你们爱好相同。”我看了一眼翟涛,只见他眼睛盯着五福。“嘿!我警告你,那个可不是你能担当的,如果不是我在,它会毫不犹豫把你的身体放进肚子。” “不,老板,我只是在想,它是个什么东西。还有,这些人偶,为什么会动。” “它们都是一样的东西。是人的反面,叫鬼。” “那怎么还能是木头?” “这个得去问它们,如果你死了,能够听懂。”我看着面前的人偶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难道是有人作法刻意而为?杀死他们,接着困在木头里。可是这有什么用?即使是恶魔术士中的降术士,也只给活人扎草人,没有对魂魄刻木头的。而这些魂魄躲藏在木头里,的确可以避开卑弥呼的掌控。 将血肉吃掉,魂魄困在木人里,又是那个派系的作风?聚阴术士可是血肉和魂魄都要的。 看来,得等到这些学生到来之后,那个东西能够亲自告诉我了。 “你怎么不穿道服?没有拂尘和桃木剑吗?”翟涛说道。估计是电影看了不少。是有道士对法事郑重。不过那是道士要求的规矩。 术士没有那么多。我们是旁门。 五福此时哼笑了一声。我知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天色就会完全黑下来,但愿,今天晚上不见月光。 当啷一声铃响。 一群叽叽喳喳的毕业生们走进酒吧。有人看到了门口的人偶,“哇”的喊叫起来。 “我擦,这是你们搞的?”听上去声音不是害怕,倒是一种兴奋。 我盯着五福,只见在昏暗的灯光下,它的脸庞忽男忽女,似乎没有决定到底用什么身份,但是在最后一个学生也进到酒吧后,它停在了女人的面貌上。 男生比女生多。 它的身子猛地动了一下,我则轻咳一声,尽管在音乐声中,并没有造出多大的声响,但是五福仍是呆在了原地。 此时此刻,我才彻底的放下心来。卑弥呼和我的道术修为加起来,已经能够轻松的控制欲色鬼了。 我有了那么一点成就感,要知道,控制有思想的术灵容易,但是要完全用气势压住无意识的鬼才更困难。 “老板,不是说好了包场,怎么还有一个客人在?”李高妮走过来,向我质问五福的存在。我看了她也是下了一番工夫的妆容,估计是被五福刺激到了。 “那是我们的招牌,也是工作人员。你们就算包场,也要有招待不是?”我笑着回答。冲着五福打了个响指。“你放心吧。她是个哑巴。不会跟任何人说话的。” 五福魅惑的脸庞转了过来,站起来向我慢慢走近,牵动着所有毕业男生的目光。李高妮的脖子抬高了些,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不管多美,都是个残缺。 人就是这样,见到不如自己的人,才会产生出自身良好的超越感。 “同学们!同学们,静一静!”苏亚婷站在酒吧台子的话筒前,冲着大家喊叫着,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更显得精致几分,“我们毕业马上就要各分东西,今天聚会上有一对金童玉女,不过现在两个人正忙着赶来,在他们没来之前,我们先玩个游戏!” 苏亚婷开始说起游戏规则,其实也比较简单,所有人把想出的惩罚方式写在扑克上,由一人蒙上眼睛扮瞎子,坐在瞎子左侧的人开始不断的指在座的每一个人,不许连续重复指某个人。当他指向其中的人和一个人,就问“瞎子,这个行不行?”。瞎子如果说不行,就继续指下一个人。直到瞎子同意的时候,被指的那个人就是被游戏选中的人。瞎子摘下眼罩,抽出写有惩罚的扑克。 下一轮,由上一轮被选定人来做瞎子。 算是个比较健康的游戏。 “刘挺,你做第一个瞎子。”我看了一眼,那男生看上去十分瘦弱,身上的明火不旺,竟然灭着一盏。要是发生灵异,估计第一个就是炮灰。 “你们从哪里找出来的这些东西?看着怪渗的。”一个男生摸着人偶说道。“还有符咒,你们搞灵异我不反对,但是道符最好不要拿来玩。” 看来还是有人知道利害的。我不禁瞅了那个男孩,他的脸上还有农村人特殊的黝黑肤色,应该是个农村孩子。“经常听说人偶的头发会自己生长。你们都不觉得人偶长得不一样吗?” “你懂个啥,这叫可爱。”李高妮回答道,但是也开始注意这些长相身高不一的木头人偶来。每个人偶都有不同的特征,有的面貌清秀似乎带笑,有的面貌狰狞。 “李红杰,这些人偶你是说在学校的旧礼堂找到的?”李高妮问身边的一个男孩。 “是啊。就扔在后台,估计是以前表演魔术或是别的什么节目留下来的吧。”李红杰答道。 “就这七具么?”李高妮皱起眉头,显然是被那农村男孩的影响了,心生暗鬼。 “刚好咱二班失踪了7个人,你说够灵异了吧?” 李高妮被身边的男孩提醒,心里一惊,“讨厌!”将他锤了一把。 那男孩吃吃笑着,一把扯下了面前人偶身上的符咒,“说实话,谁做的鬼画符,还真像是道符哩。你们刚才赶回来做的?” 李高妮摇摇头,自己和朋友们将七具人偶摆放在舞池的中央了,可是进来的时候,却发现人偶变换了位置,而且都贴上了符咒。 “这不是你们弄的吗?”李高妮看着一旁茫然摇头的男孩,急忙将头拧过来看我,我正背对着她擦着酒柜。 人群中传来一声哄笑,只见队伍中的一人走到了李高妮面前的人偶面前,手中拿着扑克冲着台上的刘挺问道,“你确定是这一个吗?” 蒙着眼的刘挺点点头,浑然不知,自己挑中了一个木偶。 “我们看看什么惩罚啊。”那人翻起扑克牌,“你小子没福气呢。和挑中的人接吻中一起摸李高妮屁股。我擦,这是谁写的?是想摸了吧?” 李高妮的思路被打岔,啐起拿扑克牌的同学。 刘挺掀开了脸上的布,看着木偶,松了口气,一个木偶,总比一个男人好。 “他们找上木偶了,还撕去了符咒。”翟涛冲我说道。 我自然知道。玩吧,我伸出手去,抓住了五福的手臂。它就好这口亲来亲去的。难保不会暴起魅惑现场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们。我的酒吧可不是yin秽之地。 五福在我的压迫下,果然稳定不少,身子不敢晃了。 而在场中,刘挺已经抱住了木偶,亲起它的嘴巴,开始朝着李高妮走去。不少学生掏出手机拍照。李高妮嘴里虽然骂着,但是还是配合大家的气氛,转过身去。 谁敢给姐这么玩,我非把门牙扇下来不可! 奇怪的是,木偶居然没有暴起。也许是认出自己的同学。算是配合的玩一下。 刘挺看着木偶也伸出手臂去摸李高妮,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眼睛朝着身边哈哈大笑的同学惊恐的看去,不知道是谁,搞这个恶作剧。 当啷声响,一脸模糊的任娜和宋晓兵走了进来。 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对情侣。任娜看着面前的情景,站住了脚步。 宋晓兵果然长得一表人才,像极了一个英俊的韩国偶像。这种男孩子,无论到哪里都是被人关注的焦点。更别说还有一个优秀的未来。 李高妮见两人进来,登时脸上露出笑容,“好了好了,游戏结束。正主来了。” 正在恶作剧的学生们纷纷朝着两人看去。刘挺却木然的同木偶一同坐到了凳子上。我已经清晰感受到了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现在我们一班的女神任娜表白开始!”苏亚婷抢过话筒,兴奋的喊道。 李高妮走上前去,一双眼睛温柔的看着平静的宋晓兵,“你们来啦。” 宋晓兵眼睛低垂,轻轻点了点头。 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齐刘海的长发女孩,冲着宋晓兵说道:“你好像很无聊的样子。” 宋晓兵眼中放出光彩,“我一直在等你。” “聚会怎么办?”女孩说道。 “管它呢。”宋晓兵极为温柔的答道。 李高妮猛地将面前的女孩一拽,“嗨。你干嘛呢,晓兵不会跟你走!你不是一班的,好像比我们低两届,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猛然来了兴趣,这是要撕逼么? “这是我们的事,好像跟你们无关。”女孩转过脸庞,脸色竟然比李高妮的更为苍白,苍白的几乎看不到任何血色! 任娜在一旁冷冷的说道:“晓兵是我的。” “你们还没有牵手前,他就已经跟我在一起了。”那女孩说道,“你想破坏我们的感情吗?” “晓兵跟我一起,才能永远的活下去。”任娜的气息已经开始变化,看着她身后的气流涌动,我嘴角牵起一丝笑容,还是你露出了尾巴。果然不是人哪! 我偷偷捏起降魔咒,轻轻放出一些卑弥呼的力量来。 “我能让他的美丽永远长存。”面前的女孩说道。 此时的宋晓兵一脸迷醉,朝着女孩走了一步,“你不要骗我,我身体在几天后就要接受化疗了,很快就会破破烂烂,然后死去腐烂,你能完成吗?”他将女孩一把抱入怀中。 “我应该给你说过,我有这样的力量吧?”女孩说道。“所以不要心急。” 我心里一惊! 这个女孩又是什么? “这样不好吗?”宋晓兵抱着的女孩笑道,“这样永远不会衰老,也不会深受疾病之苦。可以用这形态活到永远!嘿嘿嘿......” “你不用想了,这些人是我的!”任娜已经放出身上的强大气流,“我现在不是要同你交手,我只是要问你,为什么你不把宋晓兵也变成这种人偶呢?” “因为你喜欢他。你根本不清楚,我对他根本没有兴趣。是他自己先靠近我的。他能够看出我这个人偶的不同,想让我也让他永远保持美丽。”那女孩说道。 李高妮在一旁颤抖着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如果只是要永远活下去的话,我也能够做到!”任娜的声音开始变得凄厉,一把将宋晓兵扯了一把,从那女孩怀中扯了出来,“听我说,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永恒的美,而这些我能为你做!” “任娜。有些事情你不懂,这只是我的借口罢了,你很美,但是在我心里,只有她,我喜欢的人是她。就算她不是人,也没关系,因为这样我愿意同她一起。”宋晓兵说道。 “啊!”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李高妮听到这番对话,不禁退了几步,“你们...是什么东西。” “刘挺!刘......”一个女孩叫道。 众人朝着刘挺坐的位置上看去,哪里还有刘挺的影子?两只木偶手牵着手,并排坐在一处。 酒吧里登时一片混乱。我开始有些明白了,这个冒出来的女孩是个人偶精怪,也是她害了七个人,把它们变成了木偶。这一切并不是任娜所为。 女孩们的尖叫和男生的惊慌失措成就了他们需要的:灵异。 一道蓝色如同火球状的光芒从任娜的手指处窜出,击在面前女孩的脖子处,切断了几根那女孩的头发。 随着那女孩后退,众人惊恐的缩在了墙角。 酒吧的桌椅纷纷被任娜的气息扯烂。四散着成为碎片。 任娜的脸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只术灵。一只头部受到钝器砸过的术灵,眼珠暴突着。看上去已经怒极。 “就算我对他没兴趣,也不会交给你。一只被人侮辱致死的术灵。”那女孩讥笑道,长长的头发甩起一把缠住了任娜的四肢,“晓兵,你过来。” 宋晓兵脸上浮现微笑慢慢的朝着女孩走去。 任娜一声凄厉的呼叫,将身上缠附的头发击碎。只手做咒,竟是一个恶魔术士的起手,一咒拍在宋晓兵的后背。 宋晓兵打了个转,又冲着任娜走去,任娜将他抱入怀中。“看见了吧,他是我的。他将会和我一样成为术灵。现在你能怎么样啊?” 面前的女孩眯起眼睛,猛地撤掉自己法像。两只眼珠子从眼眶中掉出,整个身体“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两只眼珠咕噜噜的在地上滚去很远。 引得一旁的学生纷纷发出惊叫。 任娜怀中的宋晓兵仿佛听到了召唤,身体发出“咯吱”的一声响! 我不禁瞪圆了双眼。 任娜的表情变得凝重。 宋晓兵挣脱了她的怀抱,浑身的骨骼发出咯咯吱吱的响声,一步步僵硬仍是走向趴在地上的女孩。 “嘿嘿嘿......”地上的女孩站起,全身上下已经yi丝不gua,哪里还是人形!就是木头做的身躯! 她伸出双臂,将宋晓兵揽入怀中,酒吧里的其他人偶纷纷扯掉身上的符咒,将他二人围在其中。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把他变成人偶么?嘿嘿!我告诉你,我也爱上了他。所以我没有让他成为仅仅能永存的人偶...我曾经试过放弃,但是我错了。”她的木头手臂慢慢扯开了宋晓兵的衣服。露出里面也是木头的躯体! “哼哼哼......”她笑了一阵,双手猛然将已经变成木头人偶的宋晓兵举到身前。“怎么样?任娜?你可以爱他吗?现在变成了这幅模样,这样的血肉还能吃吗?哈哈哈......” 任娜的气息拧住不散,在她带着凄厉的呼喊中沉默不语。 “但我可以,即使变成这样,我能爱他,这是我的,仅仅属于我的,呵呵呵......” 似乎是任娜输了呢。 一个是术灵,一个是木偶成精。都是害人之物,就算是宋晓兵最终敌不过病魔,但是也不应该是这个结局。 两个东西都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却不顾生死在我面前上演一场精彩的夺爱之战。你们的勇气真是可嘉。 “说完了吧,已经分出高下了吧?”我喊道,“你们都越界了。” “我知道你。”任娜说道,“你有道可修,我也有我的。你老了。” 我皱了皱眉。不管你得了什么机缘,死后成为新一代的术灵,起码对我应该尊重。回头可要好好教育一下王萱,扩展领域,也要看术士本身的德行。 “我不怕你。”木偶说道。 我冷冷笑笑。 那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我一脚踏在酒柜上,身子腾空而起,左手飞快的结了法咒,朝着任娜拍去,右手一道剑气朝着那木偶精怪划出。 “噗!”任娜冲我回了一个火咒,将降魔咒抵消了,在我落地之时,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具木偶在我的面前,自上而下留着鲜红的血迹。咵啦一声倒在地上! “哼哼哼......”木偶的头朝着满是惊恐表情的毕业生们看去。“你想杀,我还有很多。” “你可以试试。”我冷冷回道。 我话音刚落,任娜连着朝我拍了三个火咒。我身子朝左跃去,身后的吧椅背第一咒击烂,在第二咒击在吧台留下焦黑的手印后,翟涛和张瑶抓着五福叫着蹲了下去。第三咒在我硬生生的用寒光剑硬抗之下,破了。 “杀了这个女人,我们的账回头算!”任娜冲着木偶说道,“用你的木偶给我做掩护,只要我靠近她,就能要她的命。” “三十五个,够吗?”木偶说道。 身边的木偶分散开来,有三只已经开始朝着人群中扑去!我急忙划出一剑。眼看着那道剑气就要将三个木偶劈成六瓣,却不想从一旁一记火咒将剑气抵挡住了。 扭过头,任娜已经慢慢朝我飘来,面前已经有了扑将而来的三具木偶! 我挺剑而上,一剑将面前的木偶戳了个窟窿!右耳却传入了两声惊呼。 一声来自被木偶侵袭的人群,一声却是发自吧台后的张瑶。 坏了!欲色鬼五福! 我专心对敌,竟忽略了它。而它没有了卑弥呼的压力,自然本性流露。要吃起人的,离五福最近的,是一旁的翟涛! 当机立断,我将卑弥呼的力量完全释放出来。 滚滚的黑色气流发出沙沙的声音,登时将我绕了起来,似乎听得到卑弥呼的低低的咏唱。 “救命哪!”人群中有人开始抵抗不住压力,朝着门口狂奔。 “回来!”在混乱的酒吧里,根本听不到我的叫喊,众人见有人逃,一个个都跟着前人的脚步。 任娜见状,深恐血肉皆被木偶精怪独自吞噬,也飘去争抢。 一时之间酒吧里咯吱咯吱的木头声和惨叫不绝。 我掏出身上的一把道符甩了出去,“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 在我眼中,阴气极重的酒吧里腾地冒出十多处蓝色火焰。鬼物纷纷燃烧起来。 任娜知道我道法高强,却不知我体内蕴藏鬼力,身子猛然一震,忍不住朝我飘来。大惊失色的朝一旁的盟友惊呼道:“救我!快!不救我你也或不了!” 那木偶女孩站起,指挥着木偶朝我袭来,妄图将我困住。但是明显留有私心,仍是留了几个在自己身边。 其实这也是给自己留有余地,如果它们合力将我杀死,取我的修为时,木偶女孩将会比任娜多一份胜算。 鬼和恶魔术士的修炼方式大致相同,在吸食人命元阳获得修为的同时,也要抵抗术士、僧道的攻袭,如果能够成功杀死对方,那么对方的修为也尽数归为己有。 我身上的修为比起一般的术士不知道强出多少倍,更别说千年之久的卑弥呼了。如果我死在这儿,无论让谁最终得到我的修为,都是非常可怕的事。 无论对抗的是人还是鬼,攻心为上。 这是它们不可调和的自私。 我嘴角牵起笑容,身子奔上,寒光剑破空得呜呜作响,身子旋转着带着圆弧般的剑气。纷纷将酒吧的寒气吸入,将不断涌上的木偶或拍或戳,纷纷从身侧击散。 左手一张,已经将任娜的灵体捏在手中! -本章完结- 第二百九十六章 古滇王国 “哈哈哈......”我捏着任娜的脖子,发出魔性的笑声,“你不是嘚瑟么?再给我拉个援军试试。” 冷眼看着那木偶女孩,“还剩下你了!” 我用的套路,还是对付四圣的一套。可惜,自己不是使剑的行家,不然要是创出一套完整的套路。更能将剑运行如意。 “掌教!我错了,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啦!”任娜喊叫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冲着木偶女孩问道。 木偶女孩见身边的护卫纷纷被我烧死,才知道根本不是能够抗衡,再度收了本尊,显出法像,跪在地上,“我叫诗莲。” 试炼?失恋? 名字真好。 “您收我做契约术灵吧。我愿一生一世侍奉左右!”手中的任娜惊惧的叫喊道。 这两个不长进的东西,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生灵。同欲色鬼一样欺软怕硬,见不是我敌手,纷纷求饶起来。 可惜已经死去了数十条人命,这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毕业生们乱玩灵异的结果。影视剧上不是经常出现什么笔仙、血腥玛丽类的招灵游戏么?让你们瞎玩。 任何事都有代价。 铛铛声响,鲁墨推门走进,紧张看着面前满目疮痍的场面,“掌教。” “鲁墨,你把吓坏的学生们带走吧,最好让他们忘却这一切。至于善后的事,你和集团下属的神媒们相互商议一下,把事件控制,就说是个连环杀人犯。至于这两个作恶的东西,我收了。”我说道。 鲁墨点点头招呼手下术士们将满脸惊恐的学生带了出去。 “等一下!”李高妮挣脱了手上的术士,连滚带爬的跑到我的面前跪下,“我不想忘记,求求你,能让我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你想知道?”我阻拦了前来拉扯她的术士问道。 “嗯。”她抬头看了一眼任娜,又瞅了一眼跪在自己左侧的木偶。 “走上这条路,你将永远无法回头,困难重重,磨难重重,你也愿意么?”我说道,“说不定,还有一天要你面临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包括亲人,你也不会后悔么?” 李高妮想了一阵,仍是点点头。 “鲁墨,带她走吧,让她入门。”我偏信第一直觉,一个执着的人,才会认真思考自己人生的方向。很明显,李高妮也具备这个条件。 鲁墨点点头,带着李高妮出去了。 我呼了口气,“你们两个都在这里跟着我吧。做酒吧招待!不过要是再害人,我就弄死你们!” 任娜见宋晓兵的身躯已经烧毁,跪了下来,“要是恶人,能吸收吗?” 我默不作声。算是默许。光德道人不是说过,惩恶扬善,也是修行么。 “可惜了这个美人。”诗莲在一旁惋惜的说道。“唉,人生......” “都是寂寞的。”吧台后传来欲色鬼五福的一句话,却把我听得一惊!朝着她看去,那一张脸落寞黯然,神似蕊儿! 我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见过白蕊!是么!她在哪?” 五福身子一缩,显然被我吓得不轻,嘴巴里又乌拉起来,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说她五十年前听过一个白衣漂亮女人说过。”任娜给我做了解释! 外婆为了保护孩子,将她送到了五十年前。把她送到了那个还没有生下她的时代!而这只人话都不太会说的五福,它的形成和出现一定与白蕊有着莫大的关联。 那时还有李睿渊。她的处境一定十分危险! 如果她真的回到过去,那么做出的事情,将会在我脑海的记忆中留下,可是直到现在,我什么记忆都没有。也就是说,她虽然回去了,却刻意与我回避。 我慢慢松开五福的手。对于这个女儿,我又爱又恨。怕她出了什么危险,但也恨她让秦逸飞灰湮灭。 也许,这样的结局最好。永世不得相见。 我不禁苦笑,做个好人,怎么就这么难呢?为什么就没有好报?我明明已经重新开始,却还是不停的出现灵异事件,一件件的将我扯回我逃避的道路。 秦逸不在了,可我一点也没有轻松。反而痛苦不已。 我想做个没有良心的坏人,老天也不给我机会。看到无辜的毕业生们遇难,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对抗鬼物。 再重新拾起,我和秦逸已无缘旧命。 “翟涛!你教她说话!”我冲着翟涛喝道。“等我回来后,我要听她完整的诉说她的经历!” “你要走?”翟涛的眼睛几乎快飞出来了,飞快的扫了一眼能看到的东西。 任娜的脖子一歪,露出一个笑容。诗莲的头咯吱吱的拧了两下,咔的一声定格过来。在身下的五福抱住了他的左腿,正舔着自己的下唇。 “不!”翟涛吼叫起来,“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还有张瑶!” “你害怕它们么?怕它们不受控制?”我冲他问道,“你知道吗?鬼物的承诺比人的真实,它们不会撒谎。” “那你干嘛跑?”翟涛吼道,“你怕这些东西对你有影响吧?” 我确实应该重新审视这个邮递员,他有着与众不同的能力。居然又一次说进我的心里。 “听我说,轮到身世的悲惨,我自认也好不到哪里。但是我选择面对它。别人根本影响不了我,除非我甘愿被影响!” 别人根本影响不了我,除非我甘愿被影响! “你继续说。”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无论你遭遇了什么,只要看到事实的本质,把自己的影响力收回来!放平常心去对待,为什么一定要掌控?你就是你!” 他尽管不知道我的遭遇,但是这番话却说的很漂亮。是。我就是我,我必须收回属于我的控制权!就算秦逸不在了,我也应该抱着希望活下去,就算有一天碰的头破血流,但是我仍然是自己。 我要把王西成救回来!要让卓芷雪得到应有的下场!告慰秦逸的在天之灵! “翟涛,你看着酒吧,如果有需要,就打这个电话。”我将王萱的电话号码告诉他,如果他遇到了问题,可以找王萱解决。 “什么意思?你还是想着逃跑,你把我和张瑶的一切都毁掉,然后就消失,你是哪门子道士!哪有你这么害人的!”翟涛说道。 “我从来就没说过我是个道士,我是术士。这是个旁门。”我笑着说道,同时牵着嘴角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答应我,等我回来前把酒吧经营好,看好这些东西,它们同样是酒吧的一员,好吗?” 翟涛的思维异常清醒,摇着头扭曲着说道:“好,你放心。” 我点点头,我相信这一点。毫不犹豫的出了酒吧的门。 随着我出门,任娜脸上的笑容冷却下来,开始变得阴冷。 张瑶看着木偶女孩诗莲露出的阴狠笑容吓得又蹲了下去。翟涛被欲色鬼五福的手扯的越来越近,逐渐发麻而生疼。 低头看了一眼,五福的头发披散着,正在低声在身下咏唱。 “老板!老板!”他刚喊出两句,就被五福扑倒在地。看着五福冲着自己诡异的一笑,嘴巴张开,露出一排恐怖的獠牙,猛地喊叫出声:“啊!” 蓬!酒吧的门被撞开。 一记蓝色的降魔咒拍了过来,吓得五福急忙从翟涛身上跃到一旁。一个独臂美女单手结咒站在面前。只不过,她的身体通体蓝色。看上去与任娜一般无二。 翟涛不禁长叹一声。来救他的,竟然还是一只我口中称呼的术灵。 女人声影一晃,将他从地上揪起,“说,这里的老板呢?” “她走了。”翟涛放弃了抵抗,无奈的说道。 “胡扯!这里明明有她的气息!”那蓝色美女术灵说道。 “放下他吧,”门口一个男声传来,“她不在这里,我能感觉到。” 任娜和诗莲同时向门口望去,只见一只脸如同刀削般的英俊术灵飘了进来,顿时像是被施法定住一般。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那术灵看了一眼翟涛,牵着嘴角笑笑,“你们老板说过还回来吗?” 翟涛点点头。 “我们等她吧。”男人说道。 独臂女人将翟涛放了下来,嘴里无比歉意的冲着蓝色的男人说道:“对不起。” 男人苦笑着摇摇头。“不关你事。”慢慢飘到酒吧窗口望着街道。 那女人看着地上惊恐的五福,“居然还有这东西?”惊异的说道,冲着五福飘了过去。 此时,诗莲趴到一旁任娜的耳边轻轻说道:“我的。” 扭着看那男人背影的任娜脸上一阵扭曲。 我此时的心情却如释重负,翟涛的一番话确实启发了我。我不能浑浑噩噩的活着。我要去找莫清,得知道他和王西成都遭遇了什么! 与鲁墨联系一下,却不想,莫清因为病情加重,已经转到京平去治疗了。虽然如此,但是还是在神媒的帮助下,留下了只字片语,同时被神媒和术士们掌握着。 至于王西成,仍是下落不明。 神媒的卦象是否卦,诸事不顺,不可妄动。所以王萱一直心中担忧,但仍不敢行动。虽然有卦象在前,但是我已经等不及了。 王西成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或是有人用了什么方法,给我传递了信息。讲述了他危险的处境。他困在一个船型屋里。而且里面摆放着各种青铜器。 在南云省,会有这样的地方吗?我买了张飞机票。让鲁墨将莫清留下的文字给我传到手机,开始在候机大厅翻找起资料来。 在天朝历史上,南云一直是一个神秘的边疆之地,由于远离政治中心,这里的历史、文化也少见记载。美丽的彩云之南,不仅风景迷人,而且历史文化源远流长,神秘多彩。 不多时,鲁墨只传了两个字过来:元俞。 这一定是个地名,我搜索了一下,却大吃一惊。在有关的史料记载中曾经描述,古代汉西王朝在仙抚湖一带设立了元俞城,可是元俞城到唐以后再没有任何记载。江澄当地一直流传这样的传说:“元俞古城和人都沉到湖底。” 仙抚湖是南云省江澄,川江,宁华三县共属的深水型淡水湖泊。 这不是能找到的东西!因为在资料上根本不存在!我急切翻找着有关的信息。 05年12月某水下考古队进驻仙抚湖,通过进一步的探测,发现古城是有8座建筑组成的古建筑群,这些古建筑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其中一座高20米、相于十层楼高的金字塔形建筑物最引人注目。 考古队还发现了一个底座宽为63米、高21米类似“斗兽场”的巨大建筑,在这些建筑群中间,还有一条300米长、7米宽镌刻着精美图案的石板路。考古队初步考证,这是一座2000前的古城,很可能是历史上记载的古滇国的国都或者元俞城! 如果,王西成的遭遇是在这个地方发生的话,我又从何找起! 我连着翻看着古滇王国元俞城有关的资料,它居然是千余年前大行青铜器的一个消失的古国!而它有关建筑资料,也正是上屋檐宽、下屋檐窄的船型屋! 不对!王西成所在的房间里并没有水,他一定不会在水下! 他应该在东南亚附近,只有那里有我要的船型屋。 可是青铜器该怎么解释?我进的那间房屋,是木制结构,地基应该是土,在屋子里有青铜雕像,还有各种各样栩栩如生的青铜工艺品。 真是见鬼了。 不管怎么样,我应该去仙抚湖去看看。那里现在由于游客众多加上政aa府商业化的开发已经受到不同程度的污染。就算水下有古城,会发生灵异事件,难道游客们就没有发现的? 主意打定,我改了机票,我要去仙抚湖。 坐上飞机,我闭上了双眼,决定让身心休息一下。 “你好。”一个男人坐在一旁冲我打起了招呼。我闭上眼睛,没有回应,我不想认识任何人或是产生什么遭遇。 “梦掌教这是打算去哪里啊?” 我不禁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他正冲我微笑着,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我是王氏集团的熊俊名,梦掌教的大名如雷贯耳。幸会。” 我哼了口气,又是王氏集团,还如雷贯耳,我看是无孔不入。 “是这样的,前几天解放军总医院送来了一个特殊的病人,叫莫清,”男人说道,摸摸下巴,“这件事比较诡异,他提起了一个地方。我接到命令,是来和你一起去的。” 看来我还在王氏集团的监视中。现在的网络时代,实在比起过去要太先进了。 无论到了那里,人只有相对的自由。 “鉴于梦掌教不会游泳的关系,我们已经准备了很多设备。为防止......”熊俊名还未说完,我就已经将脸扭了过去,闭上了眼睛。 熊俊名见我不予理会,也闭嘴不谈,呼了口气,翻看起报纸。 我在他的一番介绍的打扰下,根本无法入睡,只是闭目养神。 “仙抚湖一共进行过6次考古,被人所知的是4次。还有2次,是秘密的。”熊俊名在一旁说道,“水下有座石城遗迹,占地2.4平方公里,几乎可以是一座县城了。” “许多研究学者认为,这就是元俞城,因为根据史料记载,元俞城的位置就在仙抚湖附近。但是也有奇怪的地方,因为古滇国的记载大多是土木结构的房屋,可是水下的却是石城,还有元俞到了唐代还有记载,显然不可能在两千年前沉入湖底。” “闭嘴。”这些我都搜索到了。不用你再重复。 说到古滇国,有一种说法,是当时战国之中楚庄王手下的一个后裔将军庄蹻带着两万余万东地兵,在准备开创的蛮荒混沌的西南之地发现了一个大部落。就是古滇。 至于这个部落,最高的精神领袖,是滇王和女巫。 庄蹻带着两万东地兵,本想依靠滇国的力量,杀回楚国,但是却听到楚国被秦国所灭,他成为一个亡国之臣,他臣服在滇王之下,但是心里不甘的他,向滇王提亲,女巫定下吉日之后,庄蹻娶了滇王的女儿。 为了完成心中伐秦建楚的愿望,和女巫定计毒死了滇王。庄蹻成为新的滇王,开始向滇人传授中原的青铜技艺。 自后,后人传承了五百多年,接着古滇国连带元俞城在辉煌时期突然消失。 这本来就是南云留下的历史之谜,只是一种可能性,我只是寻找一个王西成而已,犯不着了解这么多。 下了飞机,熊俊名给我提供了车辆,我无奈的接受了。反正就算是我一个人走,他们还是会监视的。我又何必非要摆脱他们。也许看着他们干什么,反而更安全。 “知道吗?最初神媒找到莫清的位置,就是在仙抚湖畔。当时他衣服已经破烂,打着赤脚,嘴里含糊不清。有几个游客认为就是个神经病,报了警。”熊俊名冲我说道,“为此,我们还进行了一次水下搜查,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他的眼睛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身上寻求答案,但是很可惜,我也没有。 我确实也不知道王西成究竟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寻找术士的灵石中发生了什么。艾鸿畴被李睿渊带到了五十年前,被莫英纵杀死了。 至于身上有没有灵石,根本一无所知。 我身上有块朱雀灵石,这是李国柱临死前交给我的。 “梦掌教,我们到了仙抚湖附近,先住下来,等到设备齐全后,我们会来专业的潜水员,带我们去查看一下。” “不用了,我不下水。”王西成所在的房子并不在水里,我没事潜水干嘛,还是要在仙抚湖附近看看,有没有奇怪建筑的房子才是正道或是调查一下,有没有可能有青铜器工艺制品的作坊。 这个方向才是比较靠谱。 到了仙抚湖,确实让人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魅力。看着平静的湖水,我又有了学习游泳的冲动。但是最终还是停下了胡思乱想,我就算再进水,还是会继续向下沉的。 关于这件事,还是搁置比较好。 我巡查了附近所有的建筑,但是没有见到船型屋的建筑。 如果莫清是在仙抚湖附近被发现的,那么王西成也应该在附近才对。但是却没有任何发现。连着找了几天,附近的建筑彻底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收获。 即使是在结界,也是要依托实物才能幻化,就算房子也是障眼法,空气却不能伪造。 王西成究竟在哪里呢?又过了几天,熊俊名见没有进展,决定到湖里去看看。 此时来了一批王氏集团的人,大概有二十多个佣兵,同时还带着不少设备仪器。从闲暇看他们戏水,都应该是水性好的。 终于,在搜索无果的情况下,他们竟然将水下潜艇都运来了。 我试着给鲁墨打了电话,却始终没人接听,这让我不禁担忧起来。从目前的遭遇来看,我更像是被王氏集团邀请来的。或许他们可能利用了莫清和鲁墨,刻意要我陪着他们研究。 我就更像是个保障。 保障所有人不要遇到灵异事件。这里面一定有故事。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梦掌教,明天天亮,我们将决定用潜水艇驶入到湖底看看,你要来吗?”熊俊名冲我问道。 我看着一旁正在摆弄无线电的一个佣兵瞅了两眼。“好。”我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有这个玩意,我总不会晕船,也不至于下不了水吧。 但是我知道,这明明跟下水没有任何关联,王西成在岸上,这点我能确定! 可是他究竟困在那里,似乎附近并没有任何诡异的地方,还是跟着水下潜艇去看看吧。说不定会得到什么启发。 这么想着,做了些准备,我、熊俊名还有十二个佣兵,上了两辆潜艇,朝着仙抚湖中央驶去。 两艘潜艇还未驶到湖中央,同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不是还没到湖中心吗?”熊俊名冲着身边的人问道。 “老熊,湖中央有东西。”面前的人回答道。 “总不是奇怪的东西吧。”熊俊名问道。 面前的负责瞭望的佣兵扭过头,用着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是艘帆船。大帆船。” -本章完结- 第二百九十七章 奇怪的帆船 熊俊名皱紧了眉毛。这是仙抚湖!从哪里会冒来大帆船。一把拽过佣兵,用潜艇的探望镜看去。映入自己眼帘的竟然真的是一艘帆船! 我吸了一口气,我就像柯南,走到哪里,哪里都会出事。要是有人评论的话,估计都会吐槽我。 他仔细看着眼中的帆船。看着满是破洞的船帆,头上的汗流了下来。 “谁会弄帆船来这湖里啊。”那佣兵接口道,“刚才还没看见。它是突然出现的。是福船吧,拥有龙骨和水密舱,尾舵有升降舵。” 熊俊名退了两步。脸上一片惨白,“这不是咱天朝的帆船。西方帆船的桅杆是由3或2段独立的桅杆通过桅楼组合成的,桅杆高耸,有的甚至达到3/4船长,后期的战舰还有附加翼帆,所能悬挂的帆的面积会远远超过了天朝帆船,因此在航速上的优势也明显优于天朝。这是一艘西方货船。” “熊先生,现在这么办?”佣兵问道。“要上去看看吗?” “不,”熊俊名说道,“回岸上。给公司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做。如果不行,通知一些灵媒来,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湖上怎么会出现这个东西呢?还不是天朝的帆船。 熊俊名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时时摇头。不亚于见了恶鬼的表情。 两艘考察潜艇回到了岸上。熊俊名在岸上朝着湖中心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熊先生,集团的胡老爷子到了。”一名佣兵走到他身边说道。熊俊名身体一抖,从自己的思路里跳了出来。“梦掌教,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见个人。” 胡老爷子。就是秦逸的养父吧。 这个神秘的监管着术士的王氏集团,终于出现了一个大人物,他是在五十年前的封山镇,被李睿渊放走的胡国兴。 而所有术士的掌控,都没离开王氏集团的视线,我们像是被设计好了的。每个人都在各司其职的挣扎在整个体系中。 与胡国兴现在的位置相比,我这个掌教也不算什么。 我牵着嘴角笑了一下,可能他还会记得我。本来是打算和秦逸一起去找他的,但是却因为李睿渊的死去而终止了。 我装模作样回到了熊俊名为我安排的帐篷,趁人不注意,将我的两个看守魅惑了。从到了仙抚湖后,就没见过任何游客。看来王氏集团已经和景点达成了某种协议。 现在胡国兴也赶到此地。他一定知道,我在队伍中。我必须要听到他们说些什么,好清楚他们的计划。 小心翼翼的走过两个帐篷,我的耳朵已经能够完全清晰的听到帐篷里的谈话。为了确保万一。我开了结界。 这在卑弥呼的能力下,只是小菜一碟。 “你认为这是艘鬼船?”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口气我十分熟悉,几乎就能确定,就是胡国兴了。 “老爷子,我仔细看过帆船,那不是咱们天朝的帆船。是一艘地中海式的欧式帆船,且不说它的用处可以用在航海,但是帆船的破损程度来看,都已经是一艘废弃的船了,到了岸上,完全对这么大的帆船看不到,这不就是一艘鬼船吗?”熊俊名颤抖着说道。 “这就是集团要你来的原因。”胡国兴说道,“你的家族有着非常丰富的航海经验。同样我也给你带来了一批经验丰富的船员。以便你能掌控所有情况。” 熊俊名吸了口冷气,“这......不是还有别人已经到这艘船上去过了吧?” 胡国兴笑笑,嗤啦一声拉开了帐篷,走了出来,“梦依尘,好久不见,你想听就进来听吧,用不着躲着。事实上,我也没打算要避开你。” 我叹了口气,从帐篷后钻了出来,隔着两道帐篷,看着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胡国兴,手中拿着一个罗盘。 “你的身份很高,都是老爷子了?”我讽刺他。 他笑着摇摇头,“要是你早就按照集团的指令办事,恐怕比我位置还要高。” 你们有给我发过指令吗? 我跟随着胡国兴走进帐篷。 “就是考虑到你的个性,所以集团通过卓景胜将你吸收后,不敢起用你。但是现在......”他没有说下去。摊开了双手,“年轻人里,能有你这种修为的,只剩下你了。” “或许,你们找卓芷雪会更好。”我冷冷的说道。 “她死了。”胡国兴冲我说道,“死因不明,因为见过她死的人已经得了精神病。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实在太便宜她了。我咬了咬牙。 “你也知道,如果李睿渊活着,我可能还会用他,可是他死了。所以我只能用你。本来,集团还有秦逸。可是他同样下落不明。”胡国兴叹了口气,“他欺骗了我,现在也是报应。” 秦逸在小时因为对王雪薇的执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了胡国兴的儿子胡思锐死亡,借了他的躯体活了下来。 “我在李睿渊的办公室里发现了张烨霖留下的大量资料,这才知道他们搞的勾当。本来王氏集团于此并无关联,只是看着术士们不要行差踏错,替术士们坐坐扫尾的功德。可是在他们的引导下,已经将集团上下弄得乌烟瘴气。是要好好清算一下了。”胡国兴说道。 “我已经老了。无力再和集团内部的势力进行周旋,唯一能与董事长王老爷子联姻的机会,也被冒出来的秦逸所破坏,现在你看到的人马,是我最后仅存的一些力量。你还记得术士们的灵石吧,李睿渊曾经将四块灵石拼在一起过。发现了一张地图。而地图上最终的目的地,就是仙抚湖。” “他确实做了三次尝试,但是拿到灵石的人,最终都在这里消失了。”胡国兴说道,“带着灵石,到了仙抚湖的中央地带,都会看到那奇怪的西式帆船。” 熊俊名朝我打量了几眼。 原来最后一块灵石,在我的身上! “莫清和王西成,是他派来的最后一批,他们从艾鸿畴手上取回了玄武石。但是这最后一共30个术士好手,除了已经疯癫的莫清,都失踪了。你是集团最后的希望,当然也是我最后的希望。”胡国兴缓缓冲我说道,“我可以给予你最大的帮助,如果你发现了仙抚湖的秘密,有可能会把整个王氏集团从濒临灭顶中拯救过来。” “为什么要拯救它?王氏集团主宰着术士命运,不知道多少人死在控制之中。”我冷冷的答道。“你们限制术士们的自由。这本身就是一件魔鬼能做的事!” “依尘,看清楚事实吧,如果术士们失去监控,我能保证,中原大地上势必掀起巨浪,术士之中不知道要出多少个张角、多少个李睿渊式的人物。你希望这一切发生么?”胡国兴看着我说道,“正是我错信了李睿渊,才使得王氏集团因为他个人的私欲,变成了现在的状况。”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是我的错,但是我只有一次纠正错误的机会。那就是你,还有你身上的朱雀灵石。如果连你也消失,我就是千古罪人。” 我是来找人的,又不是帮你来修正错误,如果真要因为没有王氏集团的监控而出现了无数个李睿渊,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事,凭我一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术士们修炼的路是错误的。”胡国兴皱起眉头,“这件事我已经给董事会写了一份报告。要灵媒和其他僧道帮助术士们脱离修炼鬼道的困境。但是你也知道,单是要现在的术士们放下自己现存的修为,这有多么困难,更别说,术士们依托的修炼方式,给个人带来的优越感。” 是啊,拿着道符杀鬼,已经脱离了现实社会,会让除魔人获得一种内心强大的满足。为了能使自己的地位或是修为更加高深,他们真的有可能铤而走险。 尽管王氏集团做了极为可恶的控制,但是不得不说,王氏集团也阻止了不少术士的危险行为。 “用了李睿渊,使得集团的道路开始发生了扭转,但是不得不说,因为他急功近利的做法,使得王氏集团的术士根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体的术士资质得到了提高......” “你是说吃人肉吗?把人变成野兽,也真算是提高了。”我讽刺的说道。 “依尘,你也知道,你打开了灵书,使得不少鬼物再临世间。冥冥之中,这是一种平衡,李睿渊的做法虽然不齿,但是的确给术士们打开了新的局面。至少在处理鬼、灵的事件中有了新的套路。” “你是说,我闯了祸,李睿渊让术士们吃人肉是必然的联系了?”我牵着嘴角冷笑道。 “从本质上说,确实如此。一切有为法,当作如是观。你闯的祸,不要你担,但是却始终在完成他人造就的恶业。倘若不能消除,你便是同流合污,若真正解脱,便是修炼。”胡国兴说道,点了一只烟,抽了一口,“王氏集团的资金链发生了大问题,只有一个方法才能解决,就是找到消失的古滇王国。” “你说清楚,古滇王国跟王氏集团的兴衰有什么关联?”我问道。 “古往今来,无数人为了宝藏趋之若鹜。这个曾经辉煌的古代文明,也同样留下一处宝藏。从出土的文物就可见一斑。要知道,即使是古代最强盛的朝代,也没有奢侈到把剑鞘、刀鞘用黄金铸造。但是古滇王国却做到了。” “你们想找到古滇国的宝藏,来挽救王氏集团?”我冷笑道,“就算找得到,你认为钱能够解决一切吗?”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能够使得被张烨霖、李睿渊破坏的王氏集团重新运转,我要是找到了宝藏,一定能够成为王氏集团的核心人员,就可以重新构建术士的监视网络,使得术士们重新回到正轨。而不是现在吃掉人肉,抢劫财物的局面。聚阴术士带来的危害,比起普渡村更为深远。”胡国兴说道,“依尘,你身上有最后一块灵石,将是最后的希望,如果连你也不愿,王氏集团迟早要被不断飞速壮大的聚阴术士所拖垮。” 胡国兴皱紧眉头看着我,“如果王氏集团被彻底毁掉,局面就更加失控。要知道,聚阴术士们是人,他们可以利用龙主和邪法害人,但是你的化阳术士不会。而且,也正因为聚阴术士不是鬼、灵,化阳术士每杀一个聚阴术士,就会积累下一道恶业。” “看似除魔卫道,但是最终导致每一个化阳术士变成杀人犯,你觉得值得吗?”胡国兴说道,“以前,还有李睿渊统一监管,但是现在,已经没人能够做到这点了。聚阴术士在各个地市,都形成了小圈子,推举自己的首领,继续害人修炼。” 接着,他看着我苦笑道:“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样,可以依靠鬼力杀人。因为这是鬼的修炼方式。杀聚阴术士,反倒对你不但无碍,修为却有增长。” “如果你取得宝藏,会怎么控制聚阴术士?” 我一个人确实无法将聚阴术士杀光,倒是真相听听他的解决办法。 “重新组建董事会,大力培育化阳术士与聚阴术士抗衡。自古有句话,邪不胜正。相信在僧道一同的帮助下,一定能让秩序再度恢复。”胡国兴说道,“我不想再错一次,希望你能够给我机会。” “好!我会去尝试一下,但是究竟有没有宝藏,我不敢肯定。我也不确定宝藏的传说是不是真的。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如果真的发现宝藏。你必须保证让化阳术士的核心管理层进入王氏集团的董事会!” 既然一定要监管,换成自己的人,也许会更为明了的多。这样就能保证王氏集团真正的起到监管的作用,而不是个人私欲的扩张。 “我答应你。我会提供给你所有的帮助。”胡国兴高兴的说道。 “你先别高兴太早,我已经说过,我不一定能找到你说的宝藏,而且这次我来,主要是找人。”我说道,叹了一口气。 我不会游泳,这是一个大问题。偏偏这次,与水有关。 “你安排吧,准备好了,就能出发。”我说道,看来这次要带着灵石,到那只鬼船上去看看了。 我用手虚空画符,打开了结界。 “俊名,”胡国兴将身旁的熊俊名叫住,“上了船后,你当船长,记住,你不能当船员的朋友,你是他们的长官。别忘了这点,让别人也记住!我们是术士,这些招募来的船员有着各种复杂的背景,我们没有能力一一核查他们的一切。你要多长个心眼,与依尘多进行沟通。” “怎么船员不是我们自己人吗?”熊俊名疑惑着问道,“我们的人也许更安全。” “前面三次尝试,用的都是我们自己人,而且也有不少的潜水经验,但是上了鬼船之后,都失踪了。只有一个莫清活了下来。发现他的时候,他神智不清,身上的衣兜里却塞着一把水草。这水草不是淡水湖里生长的,是在海里才会出现的!” 熊俊名眼睛瞪得溜圆。“你是说......” “我怀疑,这鬼船会驶入一个未知的领域。很有可能,会驶入海中。要知道,我们术士的中坚十分强大,遇到鬼物,绝不可能一个也逃脱不出。我认为,他们的死因有着其他原因。所以这次招募的船员,都没有术士的能力,但是论到航海,他们一个个都是好手!” 胡国兴看了看我,“只要梦掌教在,她的强大在御鬼方面足以以一当千。你出自航海世家,不要让其他的船员看轻了王氏集团!” 熊俊名看了看平静的仙抚湖,冲着胡国兴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的。” “我会给你安排一个老手,做大副。”胡国兴说道。 一阵准备之后,各种服饰的船员坐到了一艘运输艇上。我扫了一眼,里面混着三个女人,其中一个还背着诊包,估计是名大夫。不禁多瞅了几眼。 “嗨!”一个黝黑肤色的健壮男人站起,用着低沉的声音冲着带着眼镜的熊俊名叫道,“我叫许高畅,是你的大副。” 说完伸出强而有力的手,冲着熊俊名微笑。 熊俊名同他握了握。 “我有点意外,这次我居然当大副,我可是船长。”许高畅说道,“通常只有船长可以选择自己的大副。你主动选的我么?” 他的手背上有着深深的一道疤痕,看起来,航海的实际经验比较丰富。 “那老头是你们的头儿?”他回过头看着岸边的胡国兴,嘴巴里正嚼着一块生鱼片。 “熊俊名。看着点我,如果我做错什么了告诉我。”熊俊名冲着他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迟疑的。”说完,许高畅低声说道:“我看到你们带着佣兵,他们有枪,那配备我们也有吗?” 熊俊名摇摇头,“这里是旅游景区,我们没有那种东西也不会携带。那些佣兵只是保护我们的安全。” “这么小的湖,你们要找什么玩意?说实话,如果不是薪水出的高,我还真看不上这地方。”许高畅转过身,冲着身后的一个船员说道:“小浮,咱们人都齐么?” 小浮?奇怪的名字。我皱着眉毛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这个船员姓陈。因为与沉谐音,所以叫小浮。 那船员同样有着沙哑而又洪亮的口音,“人都齐了,只有三个医生,不是咱们的人。” “这湖里什么都没有,你们不是要潜水吧,那可不是我们的特长。”许高畅不满的问道,“你们应该找潜水员。而不应该找......”他望着前面,突然张着嘴巴不再言语了。 那艘地中海式的帆船出现在仙抚湖中央。 已经破损的船帆证实着它饱经风霜。 “你们......”他疑惑着扭过脑袋,冲着小浮喊道:“你们刚才看到船了么?” 小浮摇摇头,被眼前的旧式帆船惊呆了。 “我们回去。这事不干了。”许高畅说道。自己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根本没有见过帆船的踪影,怎么到了湖中央,居然有艘海船在此处停泊。 这不是个好兆头。 熊俊名一把拽住许高畅,“已经说好了的。怎么反悔?” “你以为我看不到吗?这不论是个什么东西,我不都不会让我的船员上去。”许高畅回答道,“你要是想上,就上去好了。我告诉你,我吃过的海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对于幽灵船的传说,我听过不少。但是都几乎是同一个特征:夜里出现、没有船员。可是现在是中午,而仙抚湖只是一面湖,根本不可能出现海市蜃楼,那是一种光学幻景,是地球上物体反射的光经大气折射而形成的虚像。 而面前的帆船确实带着一种真实感,这是个奇怪的诡异现象。 “我是船长,必须听我的!”熊俊名喊道,“你已经签了协议,如果......” “违约是吧?我赔给你。大不了就吃次亏,总之我不上这艘......”他咽下一口吐沫,“船。” 他忌讳说出那些字眼。估计这类故事不是曾经遇到,就是听说的太多。一个理智的航海人,往往能够经得住you惑。 我其实也有抗拒,因为不会水的缘故,我同样对船也没有太好的印象。身体再好,也会遇到晕船现象。更别说王西成现在是在陆地上,与这艘船根本没有多大的关联。 但是,胡国兴说是在莫清身上发现了海里才生长的海草,证明他们曾经去过大海。 南云省附近根本没有海。 只有一种可能,这艘船,可能会因为某种能量的牵引,带着他们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无论怎么想,莫清的出现和王西成的消失,都是谜团。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值得发现的东西。 我不能让这个计划搁浅。既然这艘船与我身上的朱雀灵石有着巨大的关联,很有可能,是术士留下的秘密。 莫清一定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使得自己再度精神失常,但是我和莫清不同,明显要更为强韧的多。 至少我人生诡异的一路,都没有吓死我。 “我加钱给你。”我站起来,冲着许高畅抛去一个魅惑的眼神。 -本章完结- 第二百九十八章 海 许高畅眼中一片迷糊,“我不要钱......”他嘴里支吾道。 尽管这么说,但是身子已经转了过去,开始准备登船了。居然能够说反抗的话,不得不说,他的意志已经足够强大。 我被卑弥呼附身以来,翟涛是因为真爱反抗了一句。而面前的许高畅,仅仅只是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强。 秦逸啊,这世界上跟你相像的男人还真多。我有点后悔遇到你了。因为你的足够完美和优秀,对于我欣赏的其他男人,我根本无法入眼。看来看去,都是提醒着你的存在。 对你的思念,恐怕还要继续下去。 你就像一颗被电钻扎进我脑海的螺丝钉,跟我的脑子完全不是一个整体。每每想起,让我头疼欲裂,每一个细胞欲拒还迎。 可就是完美如你,最终还是离开了我。 随着脚下咯吱吱的船板响动,许高畅带着三十多名船员,在我和熊俊名登上船后,纷纷跳了上来。 “这是什么地方!”许高畅猛地叫了起来,他跑向船边,朝着底下的运输艇望去,只见到运输艇朝着岸边驶回。 “停下!等等。我们要下船!”他冲着运输艇喊道,但是眼见着运输艇从眼底消失。 “你们用了什么巫术,非把我们带到这船上来!”许高畅怒气冲冲的喊叫道。 “你已经上来了,就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如果一切顺利,你很快就能拿到合适的报酬。”熊俊名平静的说道。“当然,你如果不愿,也可以从这里跳下去。我一毛钱也不会付给你。” “你们这是绑架!”许高畅怒道,“这是赤luo裸的绑架!你们知道这是一艘什么船吗!刚才我在下面看到了!船锚根本就没入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它根本就不可能静止的停在水中央。” 我心里一紧,“食物储备都够吗?” 熊俊名答道:“刚才只是运人,现在回去装食物了!” 没有灵石。谁能看到帆船!我忽略了这个问题,全部把注意力放在魅惑许高畅身上了! 就算胡国兴有另一块灵石,也不能确保能够见到我们,或许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另一艘空船。 “别告诉我,你们连食物也没准备。”许高畅说道,“没有储备,我们那里也不去。” 许高畅蹲了下来,此刻船体突然猛地震动。许高畅更是惊得跳了起来,“谁在开船,船怎么动了!” 他惊惧的朝着船舵的方向看去,上面空无一人。 我只感觉到晃动,看着船身旁的水流,这帆船真的在移动! “起风了。”小浮喊叫道。 “你去把顶部横杆放下来!”许高畅冲他喊道。“大虫,小疙瘩你们两个守在起锚器旁。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离开。” 几个船员开始攀爬帆船的缆绳,朝着顶部上去。船身有一些左右的偏移,似乎动作大了些。 许高畅紧张起来,冲着船头喊道。“去把帆布放下来!为什么帆布还没有打开!” 不管他怎么喊,船身真的在移动。而且有着愈来愈快的趋势。 船顶部传来小浮的喊叫:“我办不到!帆布缠住了!” 许高畅将自己腿上的匕首拔出叼在嘴里,开始迅速的攀爬缆绳,不多时爬到了小浮的身旁,看着小浮紧张的在解一个粗疙瘩的缆绳,自己左手抓了一根缆绳,身子俯下,“让开。” 他敏捷利索的将匕首拿起,将那一疙瘩缆绳砍断了。 噗噗!帆布同时被打开,船身立刻保持住了平衡。摇晃停止了下来。 许高畅慢慢从缆绳上爬下,船上的水手纷纷喊叫着好身手。可是他脸色却十分平静。白净的熊俊名听着船员的欢呼,咬了咬自己的牙。 “你们听着,”许高畅走了过来,“现在船上一点储备也没有,我们必须回岸边去补给。我不清楚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总之没有食物和水,我的人哪里也不去。” 熊俊名冷笑了一声,“别忘了,大副。我才是船长,在这艘船上,轮不到你教训我!左满舵,我们把船靠在岸边补给。” “迟了,我们已经没有补给了。”我平静的说道。 熊俊名和许高畅一惊,朝着我看来。我指着面前的水面前方说道:“哪里还有岸?” 两人朝着前方看去,茫茫一片的水光,根本毫无边际。 许高畅走到船舷,朝着后面望了一眼,猛地拍了一下船身,“这下好了,谁知道这个鬼船去什么地方!” 小浮在旁边看着自己船长,本想说话阻止的他没有张嘴。 我摇晃了一下身体,觉得有些恶心。 “大家靠近一下。”许高畅冲着船上的人喊道:“你们有我的人,但是也有不是我的,我不知道你们原来是谁,或者怎么来的。你们中一些人可能甚至是重犯,在隐藏或是逃亡,没关系,我不关心,我对所有人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大家齐心协力,回到岸边去!好了,干自己的活吧。我们开船回去。” 众人纷纷赶到自己的位置。 “你。”许高畅指着我说道,“跟我到船尾来。” 我有些跌跌撞撞,一股强烈的呕吐感,不停的冲击喉咙,被他一把抓起胳膊。扯到了船尾。 “你叫什么?”许高畅问道,松开了我的臂膀。 “梦依尘。”我捂住了嘴巴。 “听着,有些人一开始可能会觉得恶心。”他一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将我身体转了半圈,朝向了他,突然发力,将我甩了出去!接着用着强有力的臂膀抓住了我的双腿,将我狠狠抓牢。 我的身子靠在了船尾上,看着身下流水的轰鸣声,大叫起来!“拉我上去!不要!啊!” 许高畅哈哈大笑着,“听我说,这是个好办法。” “求你。拉我上去!”我被吓得快尿了。 他双臂使劲,将我拉回船上。我的晕眩再也承受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喷在了甲板上。 我狠狠的瞪着他,他看着一地的脏污,冲着说道:“现在你可以到船舱里写个日记或信什么的告诉你妈了。” “我父母都死了。”我凄然说道,他翻开了旁边的箱子,从里面找出一块布来,接着丢给我,“清理甲板。” “大家好好干,你们得像马一样工作!”许高畅冲着船上的人喊道,接着回头,“我父母也都死了。” “许高畅!”不远处的熊俊名喊叫着,“既然你有这么好的航海知识,为了让我们尽快靠到岸边,你施展一下怎么让这艘船快点好吗?杨帆吧!” “熊船长,”许高畅看了一眼眼前的水流,“我不知道身在何处,但是如果面前真是海洋的话,看水流也快接近洋流了。还有这种天气,也还得缓慢前进。” “我们已经不能再耽搁了,我们必须在日落之前赶回岸边去,你要弥补一下时间,如果你不想干大副,现在还来的及。”熊俊名说道。 “如果你执意这么快的话,估计这船会很快到岸边,并且收不住......” “杨帆!”熊俊名打断了许高畅的话,“再不回去,我们都会在这艘船上饿死。我才不在乎,这船毁不毁。” 许高畅呼了口气,无奈的转身冲着水手们喊道:“杨帆。” 随着水手们扯掉栓绳,船身的帆都被打了开来。 帆船的速度几乎提升了一倍。站在船顶的小浮一手抓住缆绳,一手张开呼喊着。 我擦干净了甲板,看着乘风而行的帆船。感受着温暖的风吹到脸上。 不禁皱起了眉,这水声、风声,像极了在无为岛上的感受。 这不再是仙抚湖。在我们解开缆绳的同时。默默行驶的帆船已经不知道把我们带到了什么地方。 熊俊名看着水手们呼喊着,脸上浮现出笑容。 许高畅则阴沉着,一脸严肃。 行驶了大约五分钟。已经没有人在呼喊了。 按照船身本身的速度,如果还是在仙抚湖的话,我们早就已经靠岸。而不是仍在毫无边际的水中航行。 看着一望无垠的水,我感到了一种恐惧。 在船身的右侧,有着一片黑色的云,正在平静的水面上翻滚着。 许高畅皱起眉头,冲着身旁的熊俊名说道:“船长,右舷方向有一块飓风团,我们需要马上降帆。” 熊俊名也明显的看到了。他笑着摇摇头,“许大副,还不行,这是仙抚湖,又不是海,哪里来的飓风?” 被许高畅叫做大虫的一个水手过来,指着那黑色的一团云说道:“我们以8里的速度驶向风暴,而且速度会越来越快。” 熊俊名哼了一声,“你们不是久经沙场的水手么?还怕这一点点风浪?” 许高畅说道:“如果我们现在还不降帆,并且驶离,风暴一定追上我们。” “这是个湖,我的大副,我现在是在帮你,尽快的回到岸边。”熊俊名说道,“继续保持速度前行,我们一定是走偏了方向,在仙抚湖兜开圈了。” 许高畅只得无奈的喊道:“固定好一切,应付糟糕的天气。” 我的耳边听到一声动物的长嘶,朝着另一边望去,那是一只海燕,在黑色的乌云下,紧贴着水面飞行。 “我们现在在海里!” 船身有些颠簸。似乎浪变得更大了。 天空被一片黑云覆盖,仿佛立刻就到了傍晚。 “你们到船舱里看看,全是贮备好的食物,估计是以前的人留下的,有些还没有变质。”一个护士走出船舱说道。 风声开始呼呼的刮起,我清楚的看见不远处的黑云,正卷着一道道闪电。 “我们必须降帆!离开这儿!”许高畅再次冲着熊俊名喊道。 “保持航向!”熊俊名看着许高畅的双眼说道,“记好你的身份!大副!” 我已经感觉有异,急忙喊道:“抓牢!” 在我抓住一道缆绳的同时,船头已经被浪涌起,甲板上受到了第一次浪水侵袭。 “降帆!大副!”熊俊名脸色一变。冲着身边的许高畅喊道。 “把帆砍下来!”许高畅喊道。 水手们一时忙成一团,纷纷抓住缆绳,想把帆布收起。 又是一个大浪卷起,将船头狠狠的拉向水面! “哗!”浪水再一次喷在了船头,船头处的水手们纷纷拉住缆绳,将双腿离开地面蜷起,怕被浪水冲走。 我身上已经闻到了腥味的海水。 这是飓风团!是大海! 我陡然反应,急忙爬上缆绳。紧紧的将缆绳环抱起来。 “船掉头!向旁边开!”熊俊名冲着舵手喊道。 “不!”许高畅喊道,“已经损坏了!” “快点!”熊俊名跑到了舵手身旁,帮助他一同转舵。许高畅已经抓住了一条缆绳,“太晚了,TMD太晚了!我们一定会撞上!” 此时风雨已经扑在我们的身上,带着自然之力。我心中一片惊惧,望着滚滚海浪的水面,竟不敢再看第二眼。 摇曳的船只猛然一静。似乎不抖了。 “抓——牢!”许高畅高喊了一句。 一大股海浪噗的一声冲击上了甲板,熊俊名紧紧抓住了船舵,身子被拧了半圈。只觉得手臂都快被扯断了。 一个船员从一旁的缆绳冲下,身子狠狠的磕在船舷,咔擦一声,肋骨撞在左边船舷,没了呼喊,身子被卷进了海水。 船身朝着左边倾斜,有几次,我甚至感觉海水就在后背。 “嗖”的一声。我的头顶闪过一道黑影,随即一条失去劲力的缆绳搭在了我的手背。 “蓬!”一条救生小艇,从船侧直立其起来,不知道是谁在喊着“小心!”狠狠砸在甲板上,卷带着木屑飞了出去。 我的下半身猛地一凉,定神看去,海水已经盖住了抓在船身左侧缆绳我的双膝。船身在严重朝着左边倾斜! 朝着前方望去。 一块巨大的帆,正划入一道巨浪的边缘,噗噗的不住摇摆。 “小浮!去砍断帆,把船摆正!”许高畅喊道。 我双手紧紧抓住缆绳,根本不敢松手。别说出剑气,就连拿剑都难。 船身突然摆正。那道帆失去了绷劲,我的身体从海水中扬了起来。一定是小浮,他把主帆缆绳砍断了。 熊俊名这才从地上狼狈的爬起,身边的舵手已经不知去向。 船的正前方,是橘黄色的阳光。 我们从风暴中出来了。 许高畅呼了口气,看着在船舵处站立的熊俊名一眼。没有说话。 我则深深的沉浸在刚才的危险之中。与自然相比,我遇到的任何危险,简直根本不能与之抗衡。 慢慢的从缆绳上走下,我的手臂已经过于紧张而不住的颤抖。 连握紧拳头都做不到。 水手们经历了一场风浪,都默不作声收拾着手边的物件,许高畅清点了一下人数,少了五个,包括一个经验丰富的舵手和一名女大夫。 “大副,船长在船舱里叫你。”小浮跑到许高畅身边说道。 看着他走进船舱,我觉得我快支撑不住了,必须要回到船舱躺一下。 我的房间,被安排在船长室的隔壁,尽管我很想休息一下,但是耳朵里却仍然窜进他们谈话的声音。 “等明天一早,你召集船员,在回到岸边以前,向他们道歉你干涉了船长的命令。今天差点让船上的每个人都为此丧命!”熊俊名说道。 “什么?” “然后我和胡老爷子说这件事,接受你的辞呈。就这样吧。”熊俊名说道。 “是你下令杨帆的......” “命令本身没有问题,水手们需要锻炼!”熊俊名说道。 “你把他们送进风暴...” “那是他们不够幸运。”熊俊名辩解道。 “不!这是缺乏航海经验,责怪运气只会显得你软弱!” “蓬!”一声木头的响声传来,估计是熊俊名拍了桌子。 “你TM少废话,你知道你和谁在说话?我叫熊俊名!熊——俊——名!是熊氏家族的人!而你,许大副,无论身上挂多少勋章,你也不过是个杀人罪犯的儿子!你依靠仗势欺人,才有了现在的位置!” “现在可以滚出去了。”熊俊名说道。 “不带一桶黄金回到岸上是错误的。这和我姓什么无关。”许高畅说道,“既然船上有物资储备,对我们来说,最好是抓紧时间去工作。把黄金装满船只然后回家,各自分道扬镳。” “相信我,我迫不及待这样做。当然,这些有你这个船长决定。” “你知道要去找什么?” “我知道,你们妄想去拯救那可怜的王氏企业。但是已经太迟了,你们病入膏肓。连选择人的方面都开始失去准则。我不认为这样的集团还有什么挽救的必要。不过有一点我可以透露给你,我不是聚阴术士,更不是要把你们绳之以法的人。我只是要找一样属于我们族人的东西。” “当然,如果你愿意分享一些财富给我,我也同样不反对。”许高畅说道,“好好想想吧,你的地图,加上我的能力,最后还有梦依尘的护卫。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你的名字可以载入术士史册,而我在我族人之中也同样成为英雄。就是李睿渊活着,最终想得到的,难道不也是这些吗?” “看看你现在的队伍吧,有退魔术士、聚阴术士还有化阳,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控制整个局面吗?我们需要通力协作。把古滇国的宝藏找出来。而不是争这些。” “你是什么?” “还是先战胜大海吧。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包括我们不能让梦依尘知道在做什么,对么?” 对话戛然而止。我想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我其实有感觉,因为和胡国兴交谈时,我看到了他不经意的小动作,他喜欢用左手拇指搓食指的动作。而这个动作秦逸曾经做过。在他每次想瞒住我的时候。 所谓的拯救,不过是一个美丽的幌子,因为对于李睿渊这种有野心的人的来说,不需要隐瞒什么。但是对于我,需要这样一种迂回的手段。 我是不会忘记,王氏集团对我的朋友、家人所做的一切。 我曾经发过誓,要血债血偿。 因此,从这次灵异事件中出去的,不止莫清一个。他们已经默默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我为了王西成的安危而到来。 说不定,我在第二人民医院经历的幻觉,是他们用幻术伪造的。 这是唯一一个能够说清楚的关联,不然,我怎么会陷入与我无关的幻觉中呢?要知道我每一次的幻觉,都是在帮助自己认清事实的真相。 而这次不是。 他们就是要传递王西成危险的情况,让我为此产生担忧和好奇,引我入瓮。 我真庆幸刚才遇到的风暴。不然就听不到这么精彩的对话。 风暴才是属于我的幻觉。 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换下湿透的衣物,从一面镜子上看到自己的脸,秦逸,没你在的日子,我变得坚强了。 就连长相,也都英气勃发。 你,还好吗? 我嘴角牵起一笑。 帆船仍是在海中航行着。看似平安无事的水手们在甲板上休息着打扑克,赌注是香烟。 看着他们一个个无忧虑的表情,似乎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 人真是最可怕的动物,心思都藏在身体里,根本看不到。 “梦掌教,”熊俊名走了过来,“这次能够得到你的帮助,我真是荣幸。也许我们能帮你找到王西成。” “古滇国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不禁问道,对于历史,我一点也不了解。看到年代我就头疼。 “两千多年前吧。那时是战国时期,接着一直到三国时代左右。”熊俊名说道。 “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属以什数,滇最大。这是史记中西南夷列传对古滇国的描述。”熊俊名看着面前的平静海水,冲我说道。 “在两千年以前,南云的西南部与当时的西汉王朝同时存在。它富裕而独特,是一个辉煌而发达的青铜文明,也是迄今为止世界上发现有着活人祭祀习俗的神秘文化之一。不久之后,这个有着五百年历史的神秘滇国却突然消失了,在其后的2000余年里,人们几乎不了解它曾创造了独具民族特色的高度发展的青铜文化。” “消失?怎么消失了?”如果是一个国家或是文明的话,绝不可能突然消失。它总有个消亡的过程,难道同所谓的陆地沉没说有关? 一夜之间,大水淹没了这个古国,将他们埋在湖底。 眼前的大海和帆船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本章完结- 第二百九十九章 女巫后人 对于这个古国的知识,我少之又少,秦逸是个本“百事通”,但是他已经不在了。 熊俊名和许高畅为了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协议。 我算是个清楚一半事情的当事人。还有另一半,譬如王氏集团破产只是个幌子,而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不外乎两种,一是继续着李睿渊未完成的工作,二是需要增设机构加多人手。 一个已经运行了千余年历经历史的沧桑变化的财团,想要撼动它,实在痴人说梦。我做术士还不成熟,但是王氏集团已经根深蒂固。 能够用黄金来做剑鞘的王国,古滇国这无法比拟的威力让天朝所有存在过的强大朝代顿失颜色。 我站在船头,看到了不远处有喷出长长的水柱。 “那是鲸鱼。”许高畅在一旁解释道,眼中的光芒有些贪婪,“知道吗?鲸鱼浑身都是宝。” “我们是来找古滇国的,不是找鲸鱼。”熊俊名拍拍许高畅的肩膀。 “或许我们可以采集一些。”许高畅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此时有人喊道:“你们看啊!有座岛!” 我朝着西边看去,看到了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我不清楚岛屿究竟有多大,但是看上去天气像极了东南亚一带。 会不会,岛上有像船型屋檐的房子,而王西成就困在这里? 最奇怪的就是我们怎么从仙抚湖到了海上。 在一个小时后,我们踏上了岛屿。 没有多久,我们踏上了小岛,直到这一刻,我才平静了下来,双脚踏在实地上,才是最稳妥的,我被岸边的一堆石块所吸引,走了过去。 在一堆石块堆砌的坡上,有个圆弧形的物件露了出来。 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鼓吗?”熊俊名拿着榔头轻轻敲了一下,“是青铜鼓。”他惊喜的说道。 我又看了一眼,眼中所见的只是一个圆弧的边缘,若要说是鼓,那这鼓一定非常巨大。至少鼓面上能够站十个人。只是现在,全部埋在石头之下。已经和石头粘连在一起。 “依尘,我们有可能真的能找到古滇国的宝藏,知道吗?古滇国几乎所有的祭祀,都会用到大鼓。”熊俊名显得有些兴奋。 只是一个大铜鼓,根本不能证明什么。最多只能证明,有古滇国的臣民到达过这个岛。 “船长,我派几个人深入树林去查看一下,然后我们在这里扎营。储备不多,我们看看有什么海产品。”许高畅冲着熊俊名说道。 熊俊名批准了,两人的关系变得融洽许多。可能是因为协议达成的缘故。 这岛上有着一片树林,不知道树林里还有着什么。 许高畅让四五个船员朝树林里探索,其他船员随之回到了船上,取下了一侧的小艇。同时拿着长长带着锯齿的金属钩,和足够长的绳索,朝海中驶去。 他不会放过那些鲸鱼的,他一定去捕猎。 我不禁呼了一口气,对于人性的贪婪,我已经见识过一些了,照许高畅所说,这个队伍里什么人都有。这才是我应该小心的。 退魔术士和聚阴术士一定知道我的身份。而我们是死敌。 不过,我的修为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卑弥呼的鬼力。想要害我,得有过千年的道行才行。只要在队伍中隐藏着不被我发现都已经相当困难了。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头顶同样是一望无际的天空。都说大自然能够洗涤人的杂念,不得不感叹自然的伟大。 无论现在做些什么,我们这一批人都在行走在理智的边缘。 信任给猜疑让位,期望泯灭迷信。 水手们打起准备好的帐篷,我和熊俊名坐在岸边,看着海中那些小艇的黑点。 “你就让他们去杀鲸鱼不加阻拦么?”我问道。 “依尘,你看,他们把帐篷搭好了。在很长的时间里,我们需要他们,因为我们不知道前面要遭遇什么样的危险。这些人的航海实际经验很多,见识一定比你我广泛。我们需要注意的,反倒是我们自身的安全。”熊俊名说道,“至于他们想干些什么,那是他们的决定。由着他们吧。” 我牵着嘴角笑笑。 跟久经风浪的水手们讲道,无益对牛弹琴,但是这样杀生,对他们的人生并无好处。 历史上最著名的水手,下场往往比一般人更为凄凉。没有几个人在死前还能兴奋的想着在水中的诸多“壮举”。 有些报应,会来的比较晚。这事不知道阎王管不管。 我冷眼看着大海,看着水手们满是喷溅血水的脸上一片兴奋。皱了皱眉毛。 对一头小鲸的处理,持续到了半夜,除了刺鼻的腥臭味。还有摆到岸边的一个水桶。 里面是明晃晃的鲸油。 “不大,也就四五十桶油而已。”许高畅笑着冲熊俊名说道。 我看着水手们清理着甲板。不禁皱起眉毛,与他们的快乐相比,我实在没有什么心情,“我去睡了。” 去树林探索的水手们回到岸边,冲熊俊名报告着发现。 “树林里有村子,似乎很大,但是天黑,没有机会再往里面深入。”那水手说道。 熊俊名猛地从地上站起,“有多大。” “总之是很大。” “是上屋檐宽,下屋檐窄的房子吗?”我着急的问道。 如果帆船只是到达这里的工具。那么很有可能,王西成就在村子的某个角落里躲藏着。 “是啊,你怎么知道?”那水手回答道。 我呼出一口气,如果能够立刻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依尘!这是滇人!知道吗?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古滇人的去向,南云的各个少数民族,都没有滇人留下的痕迹。证明他们迁移到了这里!所以没有在历史上留下任何东西!”熊俊名兴奋的说道,“一定有宝藏!一定有!” 他的意思是说,古滇人不知道因为什么特殊原因,从南云的仙抚湖畔迁移到了这里。重新在岛上重建起了一片古滇文明。 那么那艘帆船就是运输工具了? “马上停下,在船上找奇怪的东西!”许高畅反应快,冲着水手们说道。 对于现在的情况,他显得最为兴奋。他曾经说过是为了族人找一件东西,难道他是滇人的后代? 刚刚杀过鲸鱼的水手们看上去虽然疲惫,但是精神振奋。因为他们都清楚的听到了船长口中诉说的宝藏。 这个刺激比任何良药美食都管用。 古滇人是两千年前的,绝不可能出现这种地中海式的西式帆船。这个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它又是怎么飘进仙抚湖的?又怎么入海? 都怪当时开船时,帆布没有打开,我的注意力全在砍帆绳的许高畅身上。 对于怎么入海的,根本没有注意。应该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都没有注意。 这都要怪那个把我一个人丢在世上的祸害,要是他在,一定能够帮我分析分析。 水手们一场寻找之后,没有任何发现。看来一切要等到明天早上,找到古村落再说了。 一夜无事。 隐约中我听到了人的叫喊,不知道帐篷外发生了什么事。 刚站起的时候,发现了一条花花绿绿的小蛇,在我的枕边断为两截,顺着光线看去,只见帐篷上有着一条整齐的剑痕,小蛇的下半段身体,正在帐篷外。 这是在我睡梦中想要侵袭我的小毒蛇。但是敌不过强大的卑弥呼。 她附在我身上,根本不需要休息。当然,她不想我这具肉身有任何的损伤。她的异能也不惧寒光剑的伤害。 我走出帐篷,一名水手紧张的走面前走过,瞅了我一眼。 “出了什么事?”我问道。 “船不见了!”水手回答道。我心头一惊,朝着大海望去,眼前的确没了帆船的踪影。 看着熊俊名正在问着一个水手,急忙走了过去。 “我发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夜里我看守帆船,天快亮的时候听见了拍鼓的声音,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清醒,帆船就不见了。”那水手说道。 熊俊名皱紧眉毛,心里琢磨整件事的可信程度。 “船长,我的人不会撒谎,这岛上一定有奇怪的东西,你想,当初我们上船时,船锚就没有落在水里而且能自行移动。”许高畅说道。“说不定......” “你是说,船自己回去了?”熊俊名问道,“这怎么可能。” 这帆船始终透着诡异,有这样的事也不奇怪,或许,它只能在两个空间里不停的穿梭往返。 “看样子,我们只能留在岛上了。等下一拨人来。”许高畅说道。 “会不会是前面困在岛上的术士,见船只回来,就把船开回去了?”熊俊名说道。 “那不会看不到我们吧?”熊俊名看了一眼我,“我们有这么多人哪!” “拿着灵石可以看到船,但是未必是同一艘。”我说道,“我们的船上有食物储备,可是并不是我们准备的。证明我们上到了别人准备充足的船上。” “这下倒好,就算我们找到宝藏,也带不回去,别人还把我们采集的鲸油带回去了。”许高畅说道。 “就算是术士们上了我们的船,看到舱里鲸油,会误认为是捕鲸船的。”熊俊名说道。 这不是最惨的,大量的储备食物都在船舱。就算我们这群人有部分携带,也绝对不多。 如果这岛上没有食物。一场灭顶之灾就会立刻降临在我们头上。 估计这点队伍里的聚阴术士丝毫不用担心,他还可以吃人。 “大副,我建议你去消除一下水手们的疑虑,”熊俊名冲着许高畅说道,“我们现在要向内陆前进,而不是要水手们恐慌。” 许高畅伸出手指,扁起嘴巴,“你说的有理,我这就去。” “我们收拾一下,期望这个岛上有食物吧。” 我点点头,“起码有蛇。” 或许你能找到一些老鼠来吃。 游玩中的东南亚景色十分迷人,但是在这个海岛上,密集的红树林快把人逼疯了。我没有看见一颗椰子树。 一片石子路后,隐约可见路上的木栈道。不过已经零碎的留了一些痕迹,如果不是一两块的木头,根本发现不了。 在一旁的树干上我看见了一只彩色的螺,它有着红色的身体,还有一个花花绿绿的壳。有些植物弯曲的像是一只巨大的蟒蛇,相互与一旁的植物绞杀。 偏偏开着一簇簇的红色小花。 走在我前面的熊俊名指了指头顶,我抬头望去,只见高高的树杈之上,隐约有一座残破的树屋。 空中有叽叽喳喳的燕子声,可我仰着头穷极目力也看不到窝在哪里。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氨味,那是燕粪散发的味道。 木栈道非常潮湿。不时还有鸟粪落下。 真是令人讨厌。 一路上见过几只不知名的猴子。它们速度很快,一晃就没了身影。 等跨过树林,我的脖子已经被水滴打湿了,衣服已经贴在身上,很是不适。希望最好不要下雨。 前方的熊俊名猛地停了下来。我朝着他前方望去,一栋木制堡垒式的建筑映入眼帘。看上去,活像是加高的炮楼。 “这是为了防范被抢掠,所以将房屋高高的垒砌。”熊俊名说道。 住这么高,居高临下射箭杀伤力一定了得。 地势越走越高了起来,树木开始零散。终于没有树林的浓密,露出一个土坡。 天色已接近黄昏,不知道那个水手说的古村落在什么地方。 走上土坡,精神为之一振! 脚下竟是一片坐落在树林中的平坦富裕的土地和城池! “天!”熊俊名和我都惊呆了。 许高畅吼叫了一声,“周广仁!”那个提前探路的水手跑了过来,“大副。” 许高畅猛地捏住他的脖子,“这T娘的是你家的村子?看清楚,这是一座城!” 他说的丝毫也不过分。这是一座城。我隐约能看到成片的船型屋和宏大的王宫建筑。 “你们去过村子么?”熊俊名问道。 那水手摇摇头,“昨天就探到这里。” “下去看看。”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这里看看了。 如果是这么大座城的话,应该有人还住在这里。说不定是当地的土著。 水手们看见城池,暂时忘记了食物贮备的苦恼。冲着山坡下呼啸而去。 我则心事重重。一点也不轻松。 要是这里没有王西成的踪影呢?或者,在这里生活的土著将我们抓住怎么办? 我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一个用布裹着脑袋,光着膀子穿着奇怪黑裙子,手里拿着一个吸管式木条的土著形象。 只要口中用劲一喷,嗖的一声那在木头中间的毒箭就射倒我们一个水手。 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这是影视作品毒害的结果。 不过古滇国也有着活人祭祀的习惯,就算不杀我们,也有可能用奇怪的气体迷倒我们,接着送给神。 走进古城,发觉眼前所见的是一个集市。 一个个的木制品的两侧分别是破损的船型屋。正和我在幻觉中经历的一样。只是比较矮小,远不如集市后面的房屋高大。 其实我忽略了一个问题,倭国也是有船型屋的。只不过它的土木结构又有着变化。 “去王宫看看。”许高畅冲着熊俊名说道。 他们的注意力,始终放在财宝上。不过要是我是王西成,躲在古城之中,一定也会挑选王宫来住。起码会比其他房屋更为牢固。 经过了两千多年,这些木材居然能保存下来,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但是也同样说明,没有人涉猎过这座城池。 城池中没有任何人或是动物的迹象。已经荒废了。 我们一行人朝着远处的王宫走去,在长长平坦的土路上,走到了宫门前,推开了那沉重的大门。 距离眼前十米外的竟然还是一道木门! 木门的雕刻十分奇怪,画着一条条带着脚的船只,朝着太阳驶去。 熊俊名走到了许高畅的前面,回头望了我一眼。我摇摇头,示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推开了第二道门,我们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在巨大的船型王宫殿前两侧,矗立着一根根巨大的青铜石柱,在石柱之上,铸造着巨大的铜牛。 而在王宫的面前矗立着一座小亭,里面摆放整齐的各种各样的铜鼓。 我朝前走了两步,站在广场上。四条雕刻精美的青铜柱子别立于广场的四角,上面都盘绕着巨大的蟒蛇,看上去栩栩如生。 至于广场的两侧就显得杂乱许多,但是处处可见青铜铸造的铜鼓。大大小小,布满着整个角落。 所有的物体呈现对称的摆放。 还有一些豹子不像豹子,狗不像狗的青铜雕刻。 “这是祭祀广场!后面就是王宫!”熊俊名看着广场兴奋的说道。 我认得那些犬科动物的雕刻,在幻觉中,王西成藏身的那房间中见过那东西。只是唯一的不同,是手臂。 在这里不是人的手臂,是动物的。 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呢? 我决定到王宫里看看。也许有更多的发现。 我朝着王宫走去,越过了满是各种铜鼓的小亭,推开了王宫的大门。 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面前的摆设,与我那天所见并无不同。 同时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凉意,刺鼻的血腥味道传入了我的鼻孔。我急忙转过身体。朝着身后拍了一咒,却什么也没有拍到。 噗的一声,降魔咒将一只铜鼓从小亭击下,咕噜噜的滚了下去。 在宫门的右侧,一股鲜血顺着门板流了下来。 我慢慢抬起头,一滴血滴在我的额头,头顶处有只人形,满是血污的身体带着寒气的双眼。 我擦。 在我抬手结印的同时,那红色的血团扑了下来。我身子一个侧踢,将它踹了出去。 随着凄厉的叫声,被阳光照射的血色尸体。浑身冒起滚滚浓烟来,伴随着不断撕扯般的叫声,身体开始燃烧成了焦炭。 水手们纷纷拥了上来,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 “这里不干净.”我说道。 熊俊名走了过来,看着地上已经烧焦的黑色尸体。“这是什么?” 我说不清楚,说是血尸,又不像。说是鬼又有着具体的肉身。至于术灵,更是不可能了。 “你们知道吗?滇人并不是土生土长的。”许高畅说道。“真正的滇人,是把铜鼓当做祭神的神器。但是现在......”他抬起身子冲我和熊俊名说道。 他的手中,攥着一把环形贝壳。“这是第二批滇人。” 我不禁皱皱眉头。 “在过去,很多人认为古滇人是当时的越人,那是第一批滇人。但是这些留下贝壳的人,是第二批滇人,是游牧民族的氐人。” “我来告诉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许高畅走到殿前说道,“楚将庄蹻取代当时越人的滇国之后,很是思念原本的故乡,北方游牧民族的氐人同样为了躲避秦朝的暴政,朝着西南迁移逃亡。本着同病相怜的他收留了这批游牧民族。 庄蹻心中仍然放不下对楚国收复失地的愿望。于是看中了氐人的强悍,希望氐人中游牧三骑士为自己训练部卒,并扬言一定要收复秦国占据的中原! 可是本就逃亡中氐人根本对收复失地的建议完全没有兴趣,对于长期游牧的他们,觉得这片土地才是最应该留下的天堂。在这里根本不用担心食物的短缺和灭族之祸。 于是他们发动了政变,将庄蹻和他的部分主力赶出了滇国。庄蹻在极为痛恨这些白眼狼的同时,开始卷土重来,妄图将游牧氐人赶出自己的领地。可是一场大战下来,滇人的战斗力完全不能与游牧民族的氐人相抗衡,庄蹻也死在乱军之中。 庄蹻妻子见收复无望,便与女巫串联,做了请神的仪式,召来式神。终于与三骑士一战!”许高畅说道此处,看了地上的焦尸,“这个东西,就是当时召来的式神身边的喽啰。只是神出鬼没、食人血肉这两条,就够氐人焦头烂额。” “后来呢?”熊俊名问道。 “后来,氐人开始做为滇国的统治者,依靠民族血液的强悍,朝着四周边境不断扩张,开始以仙抚湖为中心迅速兴起,发动征战,最远一直延伸到今天的南中半岛一带,至于滇国女巫和庄蹻妻子不知所踪。” 我不禁吃了一惊,这么面积广阔的王国,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 “你是女巫的后人,对吗?”我冲着许高畅问道。 -本章完结- 第三百章 古滇迁移的关联 许高畅神秘的一笑,“不止我一个人是。” 身后的水手们纷纷站了过来。他们肤色各异,样貌也完全不同,但是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都是天朝人。 两个女大夫站在一侧,看我的眼神有些畏惧。 形势已经相当明了,两个女大夫,一个是退魔术士,一个是聚阴术士。只不过两个人眉清目秀,看不出那个是吃人的。 “我们是最初的灵媒。”许高畅从亭子上走了过来,“梦依尘,你知道吗?能够召唤强大的式神,是神媒唯一的除魔术。要知道,我们作为女巫以及庄蹻的后人,守着古滇国的秘密已久,但是我们传承了下来,证明当时的女巫战胜了式神。你比我更清楚,灵媒战胜式神会有什么结果。” 灵媒战胜式神,将会成仙。至少是地仙。 这是他的目的,要寻找当时女巫招出来的式神,然后战胜它,自己就能获得质的改变。 成仙,这个you惑实在太大了。 “李睿渊并不重用我们,他对灵媒有着极强的不信任。”许高畅冲着身后的水手们招招手,“所以我先让刘博接触你。并且给你提供帮助。就这样,我们找到了莫清。” 救了我的朋友,然后希望我报答是不? “我只是想让您跟我们走上一趟。”他指着地上的焦尸说道:“我们知道这里有很多这样的东西,但是我们根本无法对抗。” 李睿渊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他要先得到。实际上,他是在抢你的修为。 “但是没想到,您的剑法高超,将他杀死了。这使得我们获得了解脱。”许高畅笑了笑,“实际上我是想说,我对于这个地方十分了解,但是苦于没有道术在身,根本不敢来。” 我的剑法一点也不高超,事实上他的死,让我心里莫名的有个愧疚。而且,我根本弄不清楚他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 明明他也能挥出剑气,但是却没有用。最终的死,像个谜团。 本以为他是假死,或是另一场阴谋,但是在阎王的确定下,已经向我说明,他确确实实是死了。 或许,他累了。 或许,他不想跟我再打下去? 每每想到这个问题,我都不敢联想下去,怕一深究,就会挖出不一样的结果,如果这一路是我对他产生了误解,我又怎么处理和秦逸的关系呢?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无论当时有着什么样的原因,都不可能重来一遍。 他唯一改变的是自己的死法。不是安静的死在病魔的手上。 祖母夏侯妍已经从我体内消失,莫修远知道西山废墟的穿越方法,但是他也死在了李睿渊的手中。我是绝不可能再度穿梭时空了。 “您放心,我们会不留余力的帮你寻找朋友。不过,当是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我们确实想知道当年的族人们是怎么面对式神的。”许高畅说道。 想走捷径? 可能像地仙一样,神媒成仙的事情可能是个传说。 但是确实这个世界上有阎王这些仙人的存在,还有我身上不可思议的长生。本身就是完全逆天的。如果灵媒的也是真的呢? “你要知道,你面对也许是你永远也找不到的东西。”李睿渊想尽办法得到的东西,总是背道而驰。 他研究了卑弥呼那么久,没有得到卑弥呼的力量,他看过所有的古籍,没有得道成仙,甚至在地下研究所那么长时间,也没有见到付飞沉的血书。 这一切都被我误打误撞遇到了。 “道法自然,什么叫自,什么叫然?事出必有因,有因就有果。梦掌教,你比我更清楚其中道理。”许高畅笑道。 我心里一沉。有因才有果。我绝对不是误打误撞。谁给我种的因呢? “梦掌教,我们一起齐心协力找到其中的秘密如何?” 不管是什么势力,都有着隐藏的目的。神媒们绝对不只是寻找长生的办法,或许还另有所图。就连我身边站着的退魔术士和聚阴术士一样。 “让我们专心找宝藏吧。各取所需。”熊俊名冷冷的说道,局势一下明朗,退魔术士和聚阴术士一目了然。 我又看了两个女孩一眼,一个女孩浑身正在发抖。另一个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相互比较,退魔术士的格调还是要比聚阴的高些。能吃人肉的术士,已经没有做人的底限。 许高畅拿出了一张地图,上面画着王宫和城池的位置。 并用M为编号,分别做了标记。 熊俊名看了看图,不禁皱起眉头。我知道他的疑惑,能把这个地方标记的如此清楚,许高畅等人来了不止一次。 “这图是莫清绘制的。这个小伙子真有才,不但聪明的装傻骗过了你们王氏集团,而且还偷偷的把图传递了出来,并且借着治病到了京城,辗转交到我的手上。”许高畅看着我说道,“他知道你会去找他,故意避开了,他自认没有能骗过你的本事。” “他提过他的徒弟么?”既然是装的,就一定知道王西成在哪。 “昨天我还肯定,他一定在,不过自从帆船消失,我就不敢肯定了。”许高畅严肃的说道,“如果我们的推断是真的话,很有可能,他把船开走了。” “不可能!”熊俊名吼了起来,“他一个人,怎么开走一整艘船!” “你别忘了,那船本来就能自己移动。就是不开,也可能会自己飘走。更何况,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其他术士。”许高畅说道,“只不过,还有一半的可能,他还在这里。” 我回头望了望王宫的大殿。这里和我在幻觉中经历的房间一模一样。在房间的右侧,同样有一伸展到2楼的木梯。 “这里一定是王宫,当时的氐人三骑士,是氐人里有名的工匠。所以,在这里留下了痕迹。”许高畅说道。扭头冲着熊俊名笑笑,“也许,你也应该把资料拿出来共享一下。” 熊俊名吼道,“我哪里有什么资料!”他被许高畅欺骗,觉得很是恼火。但是这一切都是胡国兴的安排。虽然被神媒们钻了空子,现在也无计可施。只能继续寻找下去。 我这么想着,踏上了2楼的木梯。在廊柱下瞅了一眼2楼的地面。上面隐约有过血迹的浸透,有些不知名的小虫飞舞。 幻觉是真实的,但是这次却只是与王西成有关,跟我丝毫没有干连。为什么我会得到这个奇怪的信息? 信息是王西成所为,还是别的人留给我的? 古滇国人的迁移也有奇怪之处。 按照许高畅说的,楚将庄蹻来之前是越人的文化的古滇,接受庄蹻之后,应该能引入中原楚人的文化,最后又是游牧民族氐人的文化。按理说,应该是精彩纷呈才是。可是现在看来,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在奇怪的西式帆船的通道下,古滇人迁移到此海岛,重新开始。 “滇人为什么要迁移?是战乱避祸?还是自然灾难?”我边下楼边问道。 “这个没人知道,当古滇国如日中天时,虽然也有过叛乱,发生过几次战斗,但是没有灭族之祸的痕迹。”许高畅说道,“也许跟这血人有关。” “你不是说女巫召唤式神么?” “是这样的。当时的滇人被抢了领地,在山里蛰伏。通过式神收复失地。”许高畅说道。“据说式神十分强大,而这些血人,都是随从。” “既然王宫里留着一只,到了晚上,阴气煞气汇集一处,只怕还有。”许高畅看了一眼即将落下的太阳。 “可惜......”我握紧拳头说道,准备的不充分。 “小浮,把符纸和朱砂拿来。”许高畅冲着身后的水手说道,“梦掌教是出了名的咒术化阳术士,这点我们早就想到了。为防不测,我们准备了您需要的所有东西,白、红、黄符纸,朱砂、罗盘、红绳、坟头土和桃木剑。至于法印和法镜,那两件需要开光,携带用处不大。我们没准备。” 看来他们已经把我没有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 “本来还有黑狗血,但是夏天实在不易携带。”他将东西递给我说道。 还有些时间,总能做些准备。 “你们两个!”我冲着两个女医生说道,“过来也写。” 两个水手搬来一张桌子,点上了鲸油,算是给了点亮。 两只小“鹌鹑”心神不宁的站在我的身边,“你们专心点,写好符咒,晚上都是救命符。”那些血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适才我踢过一只,但是未来得及用符咒和寒光剑,它就死在阳光下了。还不知道,究竟惧不惧怕符咒。 “梦......梦掌教,我是奉命...才混到队伍中的,其实我没有,没有恶意。”那个退魔术士冲我支吾说道,“我叫贾丽娜。是退...退魔术士。” “专心写咒。”我低头开始存想起来。写符最忌三心二意,不管有什么,身为神媒的水手们,可帮不上忙。 最好保证他们的安全,不然当神媒们遭遇危险,只要有一个人头脑发热,随便招个式神上来,我们就都完了。 “许高畅,晚上大家必须都在王宫里。我们在四处贴满符咒,抵抗鬼物侵袭。”我说道。 “要是道符不够呢?”身边的聚阴术士眨巴着眼睛问道。被一旁的贾丽娜拉了一把。“胡说。多写符咒总是有用的。要是一次用不完,可以下次再用。” “你叫什么名字?”我不禁问道。 那聚阴术士甩开贾丽娜,眼睛打量了我一阵,“我叫杨晓璐,看你年轻也没大我多少。敬你一声掌教,那是看别人叫的,要是我......骨头架子不比你小,哼。” 我牵起嘴角一笑,“我是没什么骨架。但是作为化阳术士的掌教,你还是要躲远些。免得被我瘦小碰到了。” 我不再理会,低头专心写起咒。 那聚阴术士眼珠子一转,身子转到了我身后,口中默念道咒起来。 “梦掌教写得什么咒,让我瞧瞧。”她笑着,一掌带了迷心咒“啪”的拍在我的肩头。 蓬!的一声。我身上的黑色气流涌动,她的脑袋猛地一摆,身子如同子弹一般飞了出去。咔嚓一声,将一旁的屏风撞翻了。 待了半晌,杨晓璐猛地才呼叫了出声。 贾丽娜看了一眼,急忙低下头去写咒。 杨晓璐慢慢从地上站起,脸色很是尴尬。看看四周,竟没有一人上前相扶,不禁扁扁嘴巴。向前走了一步,整个右腿已经麻了,身子转了几下,才保持了平衡。 “你也许说的对,符咒若是不够用呢?”我冲着她说道,一脸平静。 “那......您就受累,多写一些吧。”杨晓璐说道。言辞恭敬了许多。 她终于知道,我和她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档次。 我也犯不着生气,只是,如果那血人过多,道符真的不够用呢?我看着满桌的道符,皱起眉毛,可惜,我虽然拜了风水大师浊云为先生,却只修习了他的剑术,对于他的阵法,却未有涉及。 术士就不重阵法,大多时候,是无法开道场的。因为不能祈福。 唯有盼望,眼前的符咒够用。足够我们抵抗到明天早上。 “梦掌教,我不懂事,冒犯您了。”杨晓璐恭敬的又说了一句,许高畅笑了笑,朝着王宫门外看去。那是一个画满了各种符号的大厅,估计那是滇人的议事大厅。 穿过大厅,沿着一路大小不一的滇式牌坊,就到了王宫。 如果古滇人还健在,每当有重大活动和来宾,估计在街道两旁都会布满滇国的仪仗兵士。至于每一个汇集处,都会摆着大小不一的城市雕塑铜柱,上面镌刻着不同的造型花纹,估计多为祭祀或是王室膘牛之用。 如此气势,又怎么会突然不留痕迹的迁移到此,重新繁衍呢?不过两千年过去,除了留下一座青铜古城,什么后裔都没留下。 人都到哪里去了? 夜幕慢慢降临,四下一片寂静。为了避免道符被糟蹋,我让杨晓璐和贾丽娜在房间门口、窗口各处贴满符咒。并不断写着道符。 一阵夜风带着海腥味吹进殿内。掀起了几张道咒,身旁的熊俊名急忙帮我按下。 “大家集中点,不管贴的道咒如何,全到大厅来。”我放下了笔。 来了。 许高畅正要关上房门,我喝了一句,“不用!就留这个出口!” 我倒要看看是多大的阵仗。 一群水手纷纷围了过来。看着夜色中已经模糊不清的各种青铜建筑。 一只血人自门口的滇式牌坊闪了一下,接着跃到了祭祀的铜鼓亭上。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那一团血影更是显得诡异。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只听得呼呼的风声不绝于耳。我死死盯着那东西,就怕不注意,它便在漆黑的夜空中消失。 夜色深沉,我连她身体的轮廓都看不清,口鼻中是重重的血腥味。 它猛然动了。身子似乎在空中转了一个圈,随着她转动身体,一道白光裹住她的身体的曲线。顿时刷刷刷刷的声音在夜里传递。在眼前的王宫广场上密密麻麻,站着知道多少具白布包裹的血人! 她朝着左右展袖,两道蓝色的光芒分别击在两侧的铜牛身上。 铜牛嘴中含着的火把变成了两团蓝色的火焰,腾的燃烧起来。 “啊——!”她张开喉咙嘤叫起来,声音忽而高亢,忽而婉转,说唱戏不是唱戏,唱歌不是唱歌的吟唱! 白衣血人们纷纷跟随起她的动作,右手于肩并宽,左手握拳放在胸前,站立起来。 “咚!”一声鼓响敲进了每个人的心里。节奏感逐渐强烈起来,配合着血人的吟唱,血人们相互穿梭,像是在跳着奇怪的舞蹈。 我看着眼前不断加入队伍的白色物体。头顶的汗流下了脸庞。 “梦掌教,它......们,不是在欢迎我们吧?”杨晓璐惊惧的问道。 你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真让你给说中了,道符不够用。面前的血人,有一千头?还是两千? 我朝着门口走上一步,一手捏了几张黄色道符。一手摸了耳环,“嗤!”一道寒光从右手射出,通体透凉的剑身泛着月色莹白的光芒。 以一挡千。在我面前的是鬼,不是人啊。 我真心希望王萱诸人都在。而不是两个异教徒的小喽啰。 帮不上忙也就算了,搞不好,我还要保护她们。最后要提防着她们出一些小动作。 “停——!”我喊了一句,声音远远传出,回音回荡在整个王宫广场。 一时间,鼓点、舞蹈全静止了下来。 “昨天船不见的时候,我就听到了这种鼓声。”那个昨天看守的水手说道,我记得他的名字,姜宜民。 冷风刮在身上,我知道大战一触即发。凭着下午那只血人的侵袭,我估计这些血人都不会只是过来跳舞给我看的。 她们跳的是什么舞蹈?在广场的中央,血人们围绕着一只血人,形成了一个圆圈,那中心的血人,站在乾位之上! 这个仪式我知道! 在给我外婆做实验时,王爱国在日记中详细的记录下这个奇怪的演出,并形容了这个仪式。 难道... 我猛然回头,看见许高畅高举着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梦依尘。结束了。” “呯!” 一颗子弹擦破了我的脸皮,留下一道血痕。而我脸上被血浆喷的四处都是。 贾丽娜的身躯软倒在我身上,她竟然为我挡了一枪! “啊啊啊啊......”广场的血人见了血肉,纷纷带着长长的喊叫声扑了过来。 许高畅脸上猛然一慌,正要扣动扳机。我一剑砍了过去。 “啊!”他带枪的手臂被我寒光剑卸了下来,捂住伤口发狂的大喊,电光火石之间,我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脖颈,朝着身后不断呼喊着啊啊声扑上的血人扔去。 抱紧贾丽娜的尸身,一步冲进厅内。“关门!” 水手们忽遭变故,有几个动作快的,将木门关上。 我一把甩出符咒,贴在门上。 “嗵。” 一声巨响,木门狠狠被撞了一下。 接着我们听到了许高畅凄惨的叫声,不到一分钟,除了耳边回荡的啊啊声,就只听到扑哧扑哧的声响。 门外地上已是湿乎乎的一片。 贾丽娜竟为我挡了一颗子弹。我慢慢放下她的尸身。 “咵嗒。”一旁的小浮拉动了手上的枪栓,我一剑抵住他的喉咙!“你也要杀我吗?说!你们五十年前,对夏侯妍做了什么!” 小浮猛地摇头,“不管我事。我只是为了活命,不是要开枪射你...” 他举起双手,舔了舔嘴唇,“当时的人只是在她身上做了一个试验,李睿渊想要用道术阵法的形式,对她的能量进行转移。” “我们是滇人的后代,有人就把这个方法告诉了李睿渊。他......他就希望能够把能量分割化。”小浮说道。 “这个仪式是干什么用的?是古滇女巫用的吗?”我追问道。 “不。”小浮咽下口水,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寒光剑,“这仪式是从古墓带出来的十二口铁箱中的书简记载的。” “胡扯!”我大叫道。 “是真的。在十二口铁箱中,书简上明确记载着用太极八卦换气的方法。我们试了很多遍,但是没有成功。”小浮说道。 我松开他的脖子,狠狠推了一把。他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卑弥呼的古墓中,出口的十二口铁箱,里面记载着转移能量的方法。在她的墓穴之上,就是术士付飞沉的墓穴。再往上,就是地下研究所,和当时的毁灭术士总坛所在地。复杂的地下通道隐藏的秘密太多了。 卑弥呼的强大,促使族人害怕被报复,遂把她埋入远离她原本的家乡几千米的内陆。 而刚才,那些血人跳着奇怪的舞蹈。这舞蹈跟对我外婆做的实验完全相同。 当年的恶行之中,神媒也参与了其中,做了为虎作伥的事。 我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我会遭遇奇怪的幻觉了,这本与我无关。只是,门外成千上万的血人与卑弥呼有关!极有可能也是她的族人。 正因为这样,我经历了不属于我的幻觉。 而且,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 古滇王国的迁移,与这位亲魏倭王卑弥呼,有着莫大的关联! -本章完结- 第三百零一章 重逢 许高畅不是说了么?庄蹻妻子和女巫为了夺回滇国的失地,不惜铤而走险,召唤了式神。会不会就把卑弥呼召唤来了。 可是卑弥呼只是个特异功能的人,不是神鬼一类的啊。 我听着门外啊啊的由远至近的叫声和撞门声,皱起眉头。假设女巫召来了卑弥呼,那么这些血人应该是卑弥呼的陪葬。 生前受到卑弥呼折磨,死后还不安宁,所以都对卑弥呼有着强烈的恨意。 此处的滇人的灭族,估计和卑弥呼有关。但是又有个问题,如果是卑弥呼让滇人灭族,为什么又会让滇人们乘坐帆船躲避至此呢? 而且还建设了这么宏伟的城市。 这一切就像是卑弥呼的授意。我看着门口的已经掉下一张符咒。知道也快抵挡不住了。 “你保护神媒们。”我冲着杨晓璐说道。 姜宜民此时站了起来。“听我说,大家跟我一起念。”他叽里咕噜的念了一段。 我不禁打量了一番。牵着嘴角笑了一声,就算是神媒,也有和尚的卧底。他看了我一眼,冲我行了一礼。 神媒的精神力是相当强大的,一时佛号震天作响。 这个时候,没有多余时间去考虑派系了。无论是僧道,都应该齐心协力。 杨晓璐伸出手指,做了一个结界。将神媒们集中一处,只见她用着两指虚空画符,地上涌出一个红色的圆圈,将众人护在其中。 “梦掌教,我是陈迎筠的首席弟子,你大可以对我放心。”杨晓璐说道。 你是想让我更加不信任你么? 总之,战场不能放在屋里。如果符咒抵抗不住。我必须杀出去。 “不可硬抗,如果能活,一定要到岸边去。” “你要出去?”杨晓璐惊道。外边是上千的血人,我一个人又怎么能独自相抗! 回想当初在火车上战群尸,现在还是一样。我的套路一直都是没有改变。鲜有独自斗鬼的经历。或许,我打群架比较有天赋。 “蓬!”面前的宫门被撞成了碎片。一股血风卷了进来,我用寒光剑扎住桌子上的符咒,用剑气挥了出去。 最近的一批血人嚎叫着燃烧,我将卑弥呼的气息放出,提起寒光剑跃出了宫门。 耳边充斥着啊啊的叫声,血人们纷纷蒙了白布朝我攻来。 “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毫不犹豫,我选择最强的禁咒。 一记血咒去过,眼前顿时空出一片空地。我连续划出几道剑气,却不见多大效用,看来这些血人抗物理。 只不过,数量依旧庞大的它们根本不给我时间让我结咒。 我不断的跳跃躲闪,在避过一只血人后,画符贴在了她的后背。不幸被杨晓璐言中,道符真的不够用。 这样下去,我非得活活累死不可。那样死去实在太冤。 阴气过重,在广场上只觉得身子越发僵硬,难道我就这么远走到这里了? 又砍杀了一阵,身体一阵酸麻,全身各处关节开始如同脱力一般咯吱作响。眼睛里一片火热。身上大汗淋漓却发起来冷来。 真的想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只想好好睡一觉,如果有秦逸在一起陪着自己,那是多美妙的事。 我不禁打了个盹,看着面前血红的分辨不出眉眼的女鬼,一剑挥了出去。 我握紧寒光剑,边朝前劈砍,手上已经毫无章法。边走了几步。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以一挡千,只是神话。 这次,我终于要交代了。无论自己变成什么东西,都结束了。 我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身体软绵绵的像是被人抱起,摇摇晃晃的被扯来扯去。耳边充斥着血人们的惨叫声。 我始终不知身在何处。 我知道,现在已经不是我自己在控制身体,我已经精力耗尽。现在动手的,是卑弥呼。 杨晓璐加持着结界,眼睛始终不离在广场中的我。 我像是换了个风格。对于扑上的血人,更多的是捏喉,扯裂的动作,招招透露着凶狠。不禁咽下了一口吐沫。 梦依尘三个字算是深深的刻入脑中,怪不得连李睿渊圣主,都不是对手。 我在昏迷中,卑弥呼杀人的动作越来越快,在广场中央,像极了一个吸收陀螺。 将身边的血人无情的卷入自己黑色的气息中,接着蹂躏了扔出去。 她曾经死于自己臣民的背叛,自然心中戾气难平,现在遇到了自己的陪葬,自然要好好发泄一番。 一只血人呼啸的扑了过来,我的身子跃起,鬼魅的身子落在她的头上。随着哇的一声尖叫。我的身子消失不见,出现在另一血人的头顶。 顷刻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三十多个血人纷纷同时倒下。 卑弥呼杀得兴起,手脚变得更加BT。不但将抓住的血人脑袋拧下,连四肢也开始不放过。杨晓璐看着残酷的生杀场面,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忍不住朝着广场上正在撕人的我喊了一声,“梦掌教!” 虽然自己的功法是要食人血肉,但也不会像我一样糟践。我撕掉面前的血人将她扯成两半,将它的眼球踩扁在满是血污断手断脚的地上,接着回头看了一眼。 杨晓璐看着这一张阴沉、惨白而又在扭曲微笑的脸,不禁打了个寒颤。 应该怎么说,姐清醒是人,不清醒不是人。 杨晓璐脸色变了几变,苍白的程度快赶上我了。看了一阵后,终于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杨施主,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若是心中无存想,就不被其所困扰。”姜宜民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说道。 “你说的轻松,有本事你睁开眼睛一直看着,看你还空色不?” “阿弥陀。”姜宜民诵了一声佛号。又复念起金刚经来,但是始终没有睁开眼。 撕扯持续到了三更。广场上一片血污。我踢开一个血人的头颅,那头在黏糊糊的地上滴溜溜的滚了几个圈,在一只残缺的手臂面前停下。 我满身是血的走了回来。看着手上的鲜血,内心却有着强大的满足感。 杨晓璐在我面前跪倒,“学生愿誓死追随梦掌教。”她回想起自己的嚣张,不禁眨巴眨巴眼睛。 “汝护卫之功,余记下了。” 我消耗了身心,鬼力又有增长。 走到一旁的椅子面前坐下,闭上双眼休息。 见识过我的能力,在场的神媒纷纷收了轻视之心,收回了我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形象。 “你们神媒也是好手段啊。居然还收和尚。”熊俊名说道。 姜宜民知道自己身份败露,遂笑了笑,“神媒神鬼莫测,近几年来在李睿渊道长的带领下,实在变化太大了。我奉命在此,只是想弄清楚,神媒们都在搞些什么,以免出现行差踏错。” “可惜了贾女冠。”他指着地上贾丽娜的尸身说道,“她装作退魔术士,隐藏在此,最终还是被你们神媒害死。” “和尚!你嘴巴放干净点。”小浮喝道。“许高畅做的,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这样。” 接着他看着地上的尸体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居然这么狠毒。要杀梦掌教。” 我慢慢睁开了眼睛,这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许高畅同熊俊名迅速达成了协议,接着对我痛下杀手。他无疑才是最清楚古滇国秘密的人。但是现在的他,已经身在地府了。 熊俊名一定也有隐瞒的事,他奉胡国兴的命令,对我有所隐瞒。 “大家想要出去,必须要清楚发生了什么。熊俊名,你来解释一下,这血人是什么吧?要不然,今天晚上,我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熊俊名叹了口气。 “这个记载在王氏集团的资料中,古滇国的消失,归根究底,与汉人有关。当时汉王朝特使张骞出使西域,回到长安,对当时的帝王说了一件事,说是他出使大夏国时,竟意外的发现当地竟然有来自西南地区的蜀布等物品。说明从西南还有另外一条通道可以到达西域。 也就是说,当时的汉王朝和西域通商之后,还有另外一条隐秘的道路,也同样在通商。 为了避免当时匈奴的威胁,当时的帝王决定派遣特使前往西南夷,希望借由这条通道,可以与当时的孙乌国结盟,联合对抗匈奴。 汉使一路南行,到了当时的滇国。当时的滇王,决定派马队帮助汉使,但是,因为路过海洱的时候,遭遇了明昆人游牧部落的袭击。所以,探索这条通道失败了。 汉使没有完成君命,也没有勇气再回宫复命,久经磨难,回到了中土。但是心中一直记着自己的遗憾,他便开始隐姓埋名,藏身起来。但是心中记挂神秘通道的他,着迷了挖掘地道......” 我看着熊俊名点点头,“他挖通了卑弥呼的墓,是么?” 熊俊名眼中闪着精光,点头继续说道:“他没有那个运气,但是他的后代子孙无意间挖通了卑弥呼的大墓。在挖掘队伍中,有一个叫付飞沉的道人。他说服了汉使的子孙将他们死后的尸身献祭于此。说有办法可以长生。” 我笑笑。付飞沉反倒是因为汉使的怪癖,得到了一块隐秘的血祭之地来完成续命的血书。 “但是在汉使的子孙进入墓穴之后,就再也没能出来。墓室的通道打开,接着滇国人就突然迁移了。”熊俊名说道,“这是我所知道的。估计这血人,就是这个时候从这里走出墓室的吧。” 卑弥呼是在这个时候被放出来的,心有不甘的她,带着墓室的陪葬,占了一艘西式帆船,回到自己的领地对自己的王国进行了洗刷。 滇国此时正在进行的迁移,跟她灭国会有关联吗? 也许正是大仇得报的她坐船在海上游荡,被滇国的女巫召唤到了身边,而滇国无力抵抗血人的侵袭,抢了船只,迁移到了此处。 部分血人跟随着船只,流窜过来,又开始了一场新的杀戮。 而作为没有跟随而来的卑弥呼,就又回到墓室。 事实是这样的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座岛上不但有滇人的遗迹,也会留着血人的藏身之处。 在白天,它们藏在暗处,到了夜晚,它们就出来害人。所以最后的滇人也没有留下后裔。 血人在岛上隐藏了很久,在滇国重建城市后,才又开始害人。 这里同样有个问题,血人为什么要藏起来,是卑弥呼进行的控制还是自发的行为?所有血人都在这里了吗? 昨天夜里,我斩杀了整整一千只,作为一个倭国的女王,陪葬一定规模不会太大,估计是付飞沉害死的部分冤魂也混在了其中。 还是咱天朝人多啊。 如果王西成不在这里的话,那么这个危险的地方还是尽早离开的好。只是,现在连身处何地都不知道。 到了明天如果找不到吃的,体力消耗又这么大,只怕立刻就承受不住。 卑弥呼再强,也是要依托我的躯体的。当我生命透支,她将无所依凭。 杨晓璐看着熊俊名,微笑着说道:“关于古滇国,你没有说完。汉朝皇帝见无法开辟新道路,遂下令西征,赐给当时的滇王王印,要滇国纳入汉朝版图,在滇王接印之后,设立了益州郡。” “但是当时的滇王并没有彻底明白王印的意义,仅仅只是当做一个黄金饰物。在几年后,老滇王去世,滇王的儿子继承国君,将王印一同下葬。并停止向益州郡上贡。招致了汉王朝的不满,滇国以及附近的反叛的部落联合,要脱离大汉。所以,迁移应该在这个时候发生,滇国赖以生存五百多年的地盘得到了汉王朝的碾压。 最终氐人抢夺的滇国覆灭,反倒是庄蹻后人的滇部落得以保存。在女巫和式神卑弥呼的带领下,在这里创立了新的国度。 所以,四块灵石,成为滇国出入世界的钥匙。但是卑弥呼重回墓室,使得血人们没了依附,为了更好的修炼,只能向滇人下手。” 熊俊名从兜里取出许高畅的地图。“莫清的绘图很特别,除了标注王宫的位置外,F标记的建筑也分布两侧。” 姜宜民看了一眼小浮,神色比较复杂。长长叹了口气后,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 小浮舔舔自己干裂的嘴唇,用手在自己园胖的右脸颊上摸了一把。 “熊俊名,你把图交给小浮吧。”我牵着嘴角笑了一下。 小浮的眼神有些慌张,站起来摆手道:“我不,我看不懂这是什么。我不知道啊。还是让有相关知识的人看吧。” 相关知识? 我哼笑了一声。 姜宜民摇了摇头。“梦掌教,你果然知人善用。没错,这是用考古的方式绘制的地图。莫清的绘图十分标准,但是放到民间,我们通常不这样画。” 小浮神色慌张的看着姜宜民,“你不是说过了,以后不再碰这个了。” “只怕要破誓了。”姜宜民站起身来,从熊俊名手中接过地图。“这张图,我有几处疑惑,因为看不懂标记的是什么。但是大致还是懂的。估计这是滇人移居至此之后的墓葬。” 熊俊名恍然,“你们是盗墓出身!” 真是讽刺,盗墓贼一个做了神媒,一个做了和尚。 不过也不奇怪,像我这样一个内科医师,不也做了完全不搭的术士么? “你是说,血人都隐藏在墓室之中,到了晚上就窜出害人?”杨晓璐说道。 “有可能,但是这种地方,才有可能有宝藏。”熊俊名接道,“既然有懂行的人在,我们此行倒也不用过于担忧了,只要把墓室翻过来,就一定能找到滇国的存货!” “别高兴太早,我们现在的首要问题是缺乏食物。”小浮说道。“再者,懂得道术的,只有梦掌教一人。其他人全都帮不上忙。” “还有一个问题。”姜宜民指着地图说道,“这里的墓葬明确都标识了灵石的位置,只有通过灵石,才能打开墓门。” “我这里有一块。”杨晓璐从兜里掏出了一块,那是乳白色的白虎石。 我身上有着绿色的朱雀石。 只有两块。 “我们没有石头,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姜宜民说道,“用盗洞打下去!” 等一下,莫清是怎么进去的,他也没有石头。很有可能,在墓室的周围,也有其他已经打好的盗洞。 “这样吧,大家分成两组,一组姜宜民带领,做下墓准备,一组梦掌教带领,去寻找食物。”熊俊名做着安排和部署。 “我是来找人的,可不是陪你们挖墓。”我站起来说道。 我是队伍中的重中之重,如果没有我的参与,根本没有人能走那条道路。 熊俊名扁了扁嘴,“杨晓璐,要不你带领一部分人寻找食物好了。” 杨晓璐点点头。她们的目的都一样,一是寻找宝藏,一是寻找当年召唤式神的方法。 我正好有时间,在这无人的古城中寻找一下,看王西成还在不在其中。 如果他已经成功脱险,我就立刻停止。 队伍有了目标,便开始分工协作起来。 我则走出了王宫,开始在四处搜索。在议事厅上,我见到了精美的青铜制品。这个国度有着相当发达的青铜制作工艺。 在议事厅中央位置,有着一个雕刻细致的青铜箱子。摆放在议事厅中央的高凳下。 我将青铜箱从青铜凳下拖出。一剑将它的锁眼劈开,满满全是竹简,让我大吃一惊。 我随便拿起一只,发觉上面的字却是镌刻在竹简之上,这一定是个重要的文献!我将书简展开,书简上的字根本不是符号,而是真正的汉字! 但是可惜,身为天朝人,却对形似蝌蚪的汉文字一字不识。 心里猛地一疼。我又想起某人了。 手中握住书简,眼睛已经模糊不清。双手握住竹简轻轻的不住颤抖。 “让我看看。”一双蓝色的手臂从我手中接过书简,扯了过去!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猛然锤了一记!蹲着的身体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我身子的右侧,依稀出现了一道蓝影。 一把抹去眼泪,我眼里出现了一张标志性的微笑脸庞。 那脸色略微苍白,薄薄的嘴唇雕刻在如同刀削的俊脸上,不是秦逸,还能是谁? “你,你,你......”我一把揪住他的臂膀,喉咙还是嘶哑起来。 “原本以为你开个酒吧就完了,结果,你还是放不下啊。”秦逸笑道,“我在酒吧呆了几天,都要思考要不要发展一个小五,或是变成永远美丽的木头了。” “你怎么活着!”我叫道。这是恩赐。对我最大的恩赐! “说来话长,我们寻思着你的突然消失,可能有危险,所以就赶来了。”秦逸平静的说道,“你在这条路上倒是一直不含糊。” “师父!”王萱带着李飞云一行人等,出现在我的视线。“你不顾生死也要来救我父亲,我怎么又能丢下你!” 韩宇龙、杜逸文、方超、尤蓉一脸笑容的跟随其后。 “你们都来了!”我笑中带泪,人生幸福的太快,反应不过来。 “不是你,我们早就死了,”小神棍方超说道,“现在我们要一起回去。” “江州呢?谁在主事?”我不禁问道。 “有杜子石、鲁墨,还有曹小韵和莫清。”王萱说道。 “这样,我说服他们,离开这里。”我看着秦逸说道,我要好好看着他,多瞅两眼。 “这书简不是第一封。”秦逸在青铜箱里翻找了起来,“既然我们都到了这里,还是要把王西成找到。” 我的寒光剑被王萱的五雷剑剑息吸引。显出原形来。 只是王萱的身上,还有一把红色的剑鞘。看来,她还是找到了另一把古器,做起了双剑术士。 脑海猛然想起一事。“你们怎么来的。” 王萱从兜里掏出一块玄武石。“莫清交给我们的。但是他自己却不愿来。”她眼神飞快的瞟了一眼秦逸。 我明白她的含义。 我与秦逸重逢,对某些人冲击比较大,譬如同样没有随行的曹小韵。 “船呢!”我焦急的问道。 “在岸边。”方超说道。 不行!那船可是要自己飘走的! -本章完结- 第三百零二章 盗洞 果然,在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到岸边,那西式帆船已经不见踪影。 三块灵石已经都在手上,最后的一块,才能让我们离开这儿。但是无论谁拿着第四块石头,都会被独自困在此处。 “不过不要紧,我有好多吃的。”王萱拍了拍背着巨大旅行包的李飞云。 难为你了。我这个徒弟一样的刁蛮。 “还是回去寻找文献中有什么秘密吧。”秦逸说道,“说不定还有其他的路。” 貌似只能如此了。我上前抓住他的手。只要他在我身边,我能使凌波微步。这一次我再不放手了。 秦逸仍是牵着嘴角一笑,“你不怕我给你招鬼?” “岂不是正好修道?”我笑着回道。 王萱笑着看了一眼李飞云,“要是有天你死了,我也这么陪着你。” 李飞云回了一句:“你怎么不说你死?” 王萱眼睛一翻,“你敢咒我!”一手捏住了李飞云的脸庞。“啊!”李飞云喊叫起来。 尤蓉吃吃笑着,看了方超一眼,“我可不要你死。” 有了秦逸在,我身体仿佛注入了强大的异能。整个人容光焕发,回到滇人的议事厅,铜箱已经不知去向。估计是被熊俊名收去了吧。 当我们回到王宫大殿。熊俊名看着蓝色的秦逸,咬了咬牙。 “太子爷。”他终于还是站起身子冲着秦逸恭敬的行了一礼。说起秦逸的身份,整个王氏集团很是微妙。胡老爷子已经不再承认他是儿子的身份,但是偏偏王雪薇对他无法忘情。 说不定,秦逸终归有一日,还是会到王氏集团的董事会的。胡国兴可以不认,但是作为王氏集团的一个下属,却不能不给王雪薇卖个面子。 “你发现了什么?”秦逸问道。 熊俊名知道太子爷博学多才,知道哄骗不得,拿着书简说道:“汉使并未回到汉地,而是活在此处并且娶妻生子。在十一年后,才带着子嗣回到汉地。 但皇帝西征滇国主意已定,遂让大将在汉使带领下,授金印,册封滇王。但是小滇王继位后,与益州郡的太守交恶。遂断绝上贡的事实还是存在的。不过滇国地处偏远,汉王朝鞭长莫及,益州郡太守对此无可奈何,只能通过其他部落补充上贡物资。严重招致民众不满。终于导致民变。 滇国虽然没有参与叛乱,但是也观望不动。使得益州郡太守被杀。大汉皇帝大怒,遂派汉使带将军出兵讨伐。汉使于心不忍,但无可奈何。 汉使妻子本是滇人,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悲愤交加自杀身亡,埋入卑弥呼墓室。 面对汉朝的千军万马,滇王只得召开议会。最终定下迁移的定论。但是在第一批民众贵族迁移后,被汉军发现,开始了屠城!” 我呼了口气,原来卑弥呼并不是庄蹻后人召唤出的式神,而是附在了悲愤交加的汉使滇人妻子身上,为了保护自己的族人不被灭族,刻意赶了回来,帮助滇人迁移。 滇人妻子本身并无怨念,所以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又回到墓室沉睡,将随行的血人留在此处保护滇人。但是这个时候,庄蹻后人却指使女巫召唤了式神。 这个式神在卑弥呼走后,重新改写了血人保护滇人的任务。它的任务,是带来毁灭。 至于是神,还是鬼,都不被人所知。神媒许高畅,已经在昨夜死在血人手中。 “有提到出去的方法吗?”秦逸问道。 熊俊名摇摇头,“至少目前看到的,没有。” 我们分批在滇国城池附近寻找食物,做各种探墓准备。要是王西成还在城里的话,早就出来了。但是始终没有露面。如果他是被血人带进墓里,生命堪忧。 王萱平静的微笑,“我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姜宜民和小浮两人捧着地图,走了进来。看着屋子凭空多出来的人手,吃了一惊。我介绍了一番。 “有各位相助,想必要把滇人墓穴翻个,也不是难事。”姜宜民说道。“我来说说我们的发现吧。” “在城池的左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里面太过昏暗,按照莫清标记的那里有个大建筑群。我怕产生危险,暂时没有往树林深入。倒是在城池的右边,有一个较小的建筑,我们在附近,还见到一个深不见底的盗洞。 说实话,我看穴的本事不行,但是既然有盗洞,那么这里一定是有东西。”姜宜民说道。 “怪就怪在,在盗洞不远二十米处,是一片水塘!”小浮说道。“我们在附近还发现夯过的土。” “什么意思?什么夯过的土?”我不解的问道。 “就是墓葬里的填土。”秦逸皱着眉头说道。 那么也就是可以确定,水塘下就是一处墓葬了。 “我试着钻进盗洞探寻,发现直直挖了二十多米,接着在地下走了一条折线通向墓道。”姜宜民说道。 如果这个盗洞是莫清打下的话,也真是人才了,这个工程量非常巨大。估计不是他一人所为。 “你们倒是乖巧,每次来人都带上盗墓人员。”秦逸看着熊俊名,冷哼了一声。 熊俊名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显然是被说中心事,口中支吾辩解道:“我...我们没有。” 秦逸冷笑着,扭过身子面对姜宜民,“带我去盗洞,我进去看看。” 我一把扯过他,“你疯了,万一里面有玩意呢?”我已经失去他一次,足够令我痛不欲生,我可不愿再来一次。“你要是下去,我跟你一起去。” “我是鬼,晃着就进去了,随时可以出来的。”秦逸说道。 “不。要下一起下。”我固执的说道。 秦逸嗞了一下嘴巴,表示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即使是个相对较小的墓,估计也不会太小,因为墓室结构,是中字型的。”姜宜民说道,“这是散落在一旁的瓦片。”说着从兜里取了一块瓦片递到秦逸的面前。 秦逸瞅了瞅,“是汉代的。” “我父亲怎么可能去下墓呢?他绝不会这么选择。”王萱说道。 “或许,他下到墓室,是为了躲避晚上出现的血人。”我说道,王西成跟随莫清时间不长,在道术上的修为,只怕还不如女儿王萱。 王萱听我的分析,没有做声。 如果说为了活命,父亲可能会这么选择。 即使活活被饿死,父亲王西成也绝不会做一只血人手中的玩物。 “既然准备好了,就出发吧。”我说道。头上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着秦逸,“打我干嘛?” “你这些个毛病一定要改。现在还没有准备充分。”秦逸说道。 “有食物吗?先吃顿饱饭,在这里呆一夜再说。”秦逸说道,“现在还不知道墓室有多大,如果只是百十平方,倒无所谓,如果超过200以上,就不能保证我们能在一天之内出来了。而且,城池左边也有墓葬,规格建制也比右边大,我们要保存一些实力留在这里。不能全体下古墓。” “一方面,可以保存实力,另一方面也能节省食物,如果一组遇难,还有救援。”秦逸说道。 我吧唧吧唧嘴巴。你每次出现,就要抢我的风头。 昨天夜里,我可是斩了一千只血人呢?这群神媒看我几乎都是万分崇拜的目光了。被你这一敲,立刻把我的光环砸掉落入凡尘。 强于依尘,胜于依尘。果然一物降一物啊,李飞云如是想。耳朵却被王萱拽了过去,“把我的食物藏好,我不要分给他们。”王萱低声说道。 “王萱。把食物分给大家。我们起灶吃饭。”我冲着王萱说道。 王萱扁了扁嘴。 一股阴柔的气息涌入,杨晓璐回来了。 本来是满面笑意的她,见到大殿的人数变化,不由心里一惊,仔细一瞧,竟然瞧见几张熟脸。 她吓得双膝酸软,跪了下来,“各位哥哥姐姐,我已经拜入梦掌教门下,以前的种种,还请各位高抬贵手......”如数家珍般的言语吐了出来。 李睿渊、陈迎筠一死,树倒猢狲散,就连手下门人,也都没了骨气。这派系的兴衰,确实能影响门人的斗志和根骨。 “韩宇龙,看在我们是同班同学的份上,帮我说几句好话吧。” “呸,你与锦都聚阴术士掌头勾结,害死史默含,今天既然到此,就死在这吧。”韩宇龙忿忿不平的说道,双手结上了手印。 “慢着。”王萱拦下了他,“如果你愿意脱离聚阴术士派系,散功重新入化阳术士门下,我们就饶了你。” 我点点头,在都市中,肯找到愿意苦修道术的年轻人,确实越来越少。 往往不是师父不高明,只是苦于没有徒弟愿意学。 “弟子愿受教。”杨晓璐上半身趴在了地上。 “便宜她了。”韩宇龙翻了一眼。 “以后你跟随我学道术吧,要是再有倒行逆施,我就灭了你。”王萱说道。 秦逸牵着嘴角笑了一声,王萱使得好移花接木。 要是跟我学,杨晓璐岂不是成了她师妹。 韩宇龙皱起眉头,显然也是思考着以后该如何称呼杨晓璐。辈份差了好几辈,早知道,自己也去学聚阴术士,说不定现在还能落得他人推崇。 王萱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咳了一声,“我平日较忙,很少能够教导于你,你就先同你师兄韩宇龙学习吧。让他好好教你。” 韩宇龙闻言来了精神,将下巴抬了起来。 “你徒弟在这方面,比你强太多了。”秦逸低声说道。 “那你跟她过得了。”我推了一把秦逸,低声说道。 秦逸上下打量了一下青春活力的王萱,“也......行。” 我一把抓住他的脸,扭到我脸边,“以后只准跟我过。” 秦逸仍是一副无赖的模样,“我要是出马,估计这些男人都没戏。” 您老人家魅力无敌,脸皮天下第一,佩服你了。 杨晓璐和几个神媒带回来了一些野味,估计够所有人晚上吃个大饱还可能留下富裕。只是...这些动物受伤的位置却十分精准,一箭或是一刀致命。 看来队伍中卧虎藏龙。 秦逸将跟随杨晓璐的人马一个个记在心里。 进入深夜,我等待着血人的第二次侵袭,却一只也没有见到。难道是看我们多了人马,害怕的不敢现身了? 太不公平了。昨天我杀的那么累。 秦逸看着沉沉夜色,感受着方圆的气息变化。 “梦掌教,”姜宜民拿着个军用酒壶看着歪七八钮在地上休息的众人,走到我身边,“喝一口吧。暖暖身子。” 我笑笑摇摇头,姜宜民在我身旁坐下。 “我在江湖上走的路太多了。对我来说,见过的生死实在不少。家里做盗墓,是因为穷。尽管这事有损德行,但是为了生存,还得去做。也正因为如此,我见过的是非也比其他人多。我多喝了几杯,想找人说说话,你想听吗?” 秦逸回过头,看着姜宜民,姜宜民也笑笑。 你是让给我讲洛阳铲,还是黑驴蹄子?这些东西耳濡目染,听到的实在太多了。 “我盗了20年的墓,做和尚还不到5年。这个行当,主要是承担心理压力和人性的考验。至于墓中的精灵鬼怪,倒是没有遇到过的。自从干了这个行当,我被刑拘过。也被同行出卖过。直到我挖到封山的一处大墓,折了兄弟后,本来已经得手。到山下将东西转手......” “怎么不是卖吗?”盗墓贼不是应该把盗出的宝物拿好卖个好价钱吗? “就是卖啊,”姜宜民笑道,“你不懂我们的行当,拥有文物收藏证、经营文物店铺的出土贩子,给我们“掌眼把脉”,常常第一时间赶到盗掘现场坐地收赃。我们盗挖到的宝贝出手速度非常快,短短时间内就能多次转手。手上藏祸啊。这是一条禁忌。” “我的堂兄死在墓里,因为墓里缺乏空气。我知道我迟早也要步他的后尘,到了山下,没有见到贩子,却见到一个和尚,”姜宜民看着我,“他说他叫怜行。” 我和秦逸对视了一眼。估计是我们遇到怜行以前的事了。 “起初我以为是个同行,伪装成和尚的身份,有心害他。却不想我一铲劈下,却划过他身体,劈了个空,我这才知道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心里害怕起来,拔腿就跑。结果跑了整整一夜,也没有跑出封山,始终都在我挖的盗洞身边转悠。 最后我几近崩溃,破了绝不走空的誓言,将挖出来的东西,又扔回了墓道。这才带着探测仪,走下了山。” “探测仪?”我不解的问道。 “就是探矿设备。墓室里往往有矿产,便于我们定位。”姜宜民说道。“接着我去自首。再不接触这行。叫我徒弟也收了手。” 那就是小浮了。我皱着眉头,不知道姜宜民给我讲这些到底是有什么含义。 “盗墓这一行,自古就有,报应巨大,从来没有过例外,手艺再好,也逃不过。我已经发誓不再碰这一行,可是到了明天,还是要破戒了。我担心自己出不了那个墓。要是我死在里头,你们能不能帮我照顾小浮?他还是个孩子,路还很长。” 原来是有所求。 “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查看盗洞,说实话,算起来我手上走过不少墓,只有这次,有理直气壮的感觉。”姜宜民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人数之多,恐怕也是头一次。” “这里是黏性土,掘进的速度比北方的沙土更快。在沙土挖通道的时候,一边挖一边要做壁,要把土培紧,否则人一下去,那个洞一塌,人就出不来了,北方的墓室挖下去后,人可以直立行走。明天的墓只能用绳子系住脚,从挖好的洞爬进去。如果出现危险状况,身体的姿势决定我是很难爬出来的。你们只要记住一条,一旦我在里面出现意外,绳子扯不动的话,这里就不要再讲什么兄弟道义或父子感情,拉住小浮,必须第一时间撤退,以后每逢清明,就多烧些纸钱给我吧。” 姜宜民笑笑,站起身子,拍拍屁股走到自己的位置去休息了。 人都是有感情的。对于姜宜民这样保护徒弟的,也值得钦佩。我将身子窝进一旁的秦逸怀里,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我亲眼见你死在卑弥呼手中,怎么反倒又活了?”我低声问道。 “我是被卑弥呼抓住了的。但是刚刚被她吸入卓芷雪体内,她的力量就消失了。” 嗯。卑弥呼那时感受到了我身上的愤怒,重新选择了躯体。 “我在卓芷雪体内撞击许久,终于冲出她的身体,但是卓芷雪也因此丧命,成为幽魂。”秦逸伸手抱住我,“我便想着要离开你一段时间,因为我的存在,给你带来了不少厄运。在你们这些道术高超的术士面前,我会定身,也不是多大的能力。有时还会连累你反受其累......” “以后不要再走了。”我听到这里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不用再问了,“我从来没有觉得被你拖累。” “我带着卓芷雪的幽魂,回到封山镇上,让她看看自己经历的一切,她已经对我们消除了误解。”秦逸说道,“你少了一个劲敌。” 唉。一场闹剧下来,我唯一的损失,反倒是白蕊了。 我对不起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在秦逸的重新分配下,开始朝着右边的水塘处行进。作为保险,王萱带着众术士留在大殿中和神媒们一起。 我、秦逸、胖子杜逸文、姜宜民和小浮、熊俊名、杨晓璐编为第一条队伍,准备下墓。 在一块方方正正的水塘侧边,有一个盗洞。姜宜民站到了盗洞旁边,“盗洞我看过,谈不上专业,只是比较小心,因为害怕水塘塌陷,挖洞的人选择了直立挖洞,再折线平挖,算是采取了迂回的办法避开水塘。小浮,准备绳子。要是我下去后,拉不动绳子,你就听梦掌教的安排,她让你做什么就照做。” 姜宜民凝视了小浮一阵。将绳子在自己身上绑紧,清理了盗洞里的夯土,钻了下去。但是下去了一两米。我们听到了他长长的叹气声。 “怎么了,姜宜民?”熊俊名在一旁问道。 在盗洞里的姜宜民没有答话,随手将一个物件扔了上来,是一个精致的黄金雕饰。雕着是个骑马的将军。 “从盗洞看,这个墓应该有近20米深,可是刚刚在盗洞里下了一两米,就有东西,说明这个墓已经被人光顾过了。姜宜民是叹息这个墓的价值。”秦逸平静的说道。 这里是滇人的领地,寻常人根本找都找不到,除非滇人自盗。 杜逸文掏出一把匕首,抵住了熊俊名的脖子,“说,你们下墓下了多少次?” 熊俊名猛地一惊,“没,没有。” 秦逸看着面前的水塘,冲着熊俊名说道:“这个水塘不是天然形成的,是么?” 熊俊名脸色一变,不顾匕首抵住脖子,立刻跪了下来,“太子爷啊,你知道,这不关我的事啊,事情是胡老爷子经手的,具体情况他都知道。我们都知道的不清楚啊。” “把你知道的,全说清楚!”秦逸喝道。 熊俊名看着面前的水塘,呼了口气,“这是当时的盗洞,只是,这是最大的盗洞。因为当时没有灵石做钥匙,所以用了炸药,至于水塘,就应该是炸出的吧。” 这么说,他们曾经进入过墓室。既然知道里面是什么,为什么还要我们来探! 小浮扯了扯手中的绳子,姜宜民做了回应,他已经在盗洞里钻进很远,已经在盗洞里看不到了。唯有小浮手中的绳子,仍在抖动。 嗵的一声,地底突然传出一阵颤动。 秦逸猛然见冲着小浮喊道:“拉绳子!” 小浮拽了一把,发现绳子像是卡住了。不禁慌张起来,秦逸飘了过来,帮他一起拖绳。 我面前的水塘中央的水面上,出现了一个漩涡,水位在不断的降低。 这才明白,姜宜民在下面遭遇了什么。 随着水位不断的降低,秦逸急了起来,正要飘进盗洞,却见一股水已经迅速的将盗洞填满。 秦逸呼了口气,松开了绳子。看着已经被水彻底填满的盗洞,低头说道:“走吧。” -本章完结- 第三百零三章 式神结界 姜宜民的遗言是立刻离开。 想不到还没见过什么东西,我们就先折了一个。这盗墓果然不比除魔。除魔起码还能抵抗一下,有时会知道自己死在什么地方,可是这盗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挂了。 我看已经被水淹没的盗洞,叹了口气,拽了小浮一下,“我们走吧,不探墓了。”姜宜民最后的愿望,是要我拉走他的徒弟。 “不!我师父还在下面呢!得把他拉出来。”小浮固执的说道。师父有情意,徒弟也不差。 “你师父在前面给我交代,如果出了意外,让我拉你走。他也有着盗墓的规矩,以前给你教过吧。”秦逸说道。“你不走,我会拽你走。” 小浮没有说话。师父的话曾经说的很清楚。遇到意外的墓,不动。 “没这么严重吧。”熊俊名在一旁说道,“上次挖墓的时候,也死了不少人,但是还是把墓凿开了。” “王八蛋,熊俊名,你TM的能把你知道的说完不!”秦逸怒了。 “这个......太子爷,你知道王氏集团的保密措施,说出来,我可是要死的啊!”熊俊名说道。 秦逸阴沉的笑了一声,“你这次来,集团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回去。”自己深谙集团的做事方法。让熊俊名跟着队伍来,就是让他交代发现的,不过只要他说,集团就不可能再留着他的命。 “不会的,集团不会杀我的,我是高管。”熊俊名说道。 “你觉得你的身份高,还是我的身份高?”秦逸冷冷的说道,“我那时还是太子,身体都被王氏集团做实验了。” 熊俊名脸上一点颜色都没有。 自己第一次同胡老爷子接近,只要任务顺利完成,自己回去可就是王氏集团的核心人物。可是万万没想过,自己赶着凑上的,不是更高的权位,竟然是死。 自己其实也隐约有感觉,王氏集团对于泄密者绝不姑息,可是自己到这个地方,又不可能不表述情况,王氏集团只是要让自己起到作用,根本不在乎自己忠不忠心。 “梦掌教,回去的话,你还收弟子吗?”熊俊名越想越是心惊。自己的前途一片渺茫倒没什么,只是为此丢了命,可不是自己期望的。但是秦逸和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王氏集团只是会把自己当做棋子而摆布。 对于一个已经历经千年不断进化的财团。死个人是多正常不过的事。从现在开始必须要给自己打算了。 “当然,如果你愿意加入化阳术士的话。”如果熊俊名投诚,将会知无不言。 “好吧。让我来说王氏集团都发现了什么。”熊俊名叹了口气。“这是滇王后的墓,不过,是第二个王后。在左边的墓群是另一个王后的。” “滇王葬在哪里?”秦逸皱起眉头。 “就葬在这个小墓里,和第二个王后葬在一起。”熊俊名说道。 秦逸扁了扁嘴巴。闪烁的眼神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 滇王比较喜欢第二个王后,所以跟她葬在了一起。而选择建设一个更大的墓地,留给自己的第一个王后。秦逸是想起曹小韵了吧。估计她百年之后,秦逸会给她风光大葬的。 “王氏集团在李睿渊的建议下,从墓地里挖出的陪葬换成了建设普渡村的经费。这个墓已经空了,估计只有一些金缕玉衣留下的残片,最多能找到一点玉石残片。你们也看到了巨大的盗洞已经积起水塘。当时挖掘这里的,是一群神媒。因为术士或是道士实在不容易控制。” 熊俊名看了我一眼,“当时的神媒监守自盗。有人从这个墓地里取走了一本灵书。妄图脱离王氏集团。” 我心里一惊,想不到灵书的出处,竟然是在这里。这也同样说明了,余梦蝶也参与了古墓的挖掘。他同样藏起了生书。 “你的惨遭不幸,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对你来说,这个世界尤为残酷。”熊俊名说道。 “什么意思?”我皱起眉头。 “接连不断的噩运,让你身边的亲人和朋友丧生,过往就像是环绕在我们脖子上的绞索,不是吗?其实王氏集团对于你的关注,超过了你身边的所有人,其实我们的工作,都是时时刻刻在关注梦依尘你的动向,我把它形容为保护业务最为合适。” “王氏集团到底是做什么的?它干了些什么?”我不禁问道。 熊俊名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关键在于不让别人察觉的情况下,时刻保持呆在你的身边,就在你的身后,寸步不离。” “我身处集团已经很久,当时我还算有个家。我只知道,王氏集团是在研究道学。并且为了提高人体的极限而努力。李睿渊给王氏集团的道学者们上了深刻的一课,他要将具有特异功能的人和道术做融合,可是他宏伟的计划,却做到一半的时候,自己却终止了。”熊俊名摊开双手,“谁也不知道他是发觉了什么,只是他突然停下来了。之后死于你手,留给王氏集团一个烂摊子。其实王氏集团的高层们,也不清楚他真正的意图。” “我们只能从零散的资料慢慢寻找原因。古滇国一直有活人祭祀的习惯。这是他们认为给予神灵最宝贵的献祭。但是对于滇人的两任王后,我保持怀疑。因为那时,生灵之书都是从这里挖出去的。似乎同左边的大墓没有什么关联。” 这里被挖开以后,数十年都被术士们光顾。王氏集团最后一次挖掘时,竟然发现墓室里的七层棺椁都被移位,连棺材盖都扯到了墓室边的走廊上,墓室的两侧回廊已经全部塌陷。墓室内壁已经很是薄弱......” 小浮听到这里,扔掉手中绳子,上前一把揪住熊俊名的脖子,“那你不早说,让我师父下去,结果卡在里面丧命!” “我也不知道啊。”熊俊名与他拉扯起来,“每次都从这里下去,谁知道这次就出事了?要知道,一直都没有出过事的。” 熊俊名没有说明情况,也是因为自己必须保密,不然自己反倒会被王氏集团灭口。 “好了。什么也别说了,我们先回去吧。”秦逸说道。飘到小浮的面前拍拍肩膀,“你师父一片苦心,就是让你听话,你就最后听一次吧。” 小浮攥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嗵!”一声巨响自滇人的城池传来。连带地面微微震动。 “回去!”杜逸文喊道。 难道又是血人?昨天晚上并没有...... 还未留意,一只白裙猛地在我面前垂下,还有一双惨白的脚腕。手上结印,一咒就拍了出去。 “杀回去啊!”杨晓璐叫起来。 看着面前的鬼物滋啦燃烧,我不禁皱起眉头。 “这里还有。你们过来看啊。”杜逸文拨开草丛,眼前是一些血人的尸体。看上去血肉模糊,残缺不全。 “还留了一手。”秦逸说道,“都是你杀的吗?” 我摇摇头,我在大殿杀血人,这里的血人不是我动手杀的。 “是刚才的吊死鬼杀的吗?”熊俊名走了过去,右脚猛地一空,一屁股坐在地上,朝地上瞅了一眼,不禁呆住了。他将五指展开,朝着地上比去。 地上是一个硕大的印记。隐约分成了五指,看上去像是野兽留下来的。 “哇!这是手印还是脚印?” 难道这就是滇人女巫招出的式神? 我杀了血人,它同样也杀。不,应该说,它什么都杀。只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我们被血人包围了。”秦逸说道。“但是这个东西一直就在附近杀血人。只是我们不知道。现在一定去杀王萱她们了。” 你要说血腥味是因为我昨天砍了血人造成的,倒没什么意外,但是它形体这么大,一点声音都不出你让我怎么可能相信。如果它见到我们又怎么不杀呢? 秦逸看着尸体,凝重的说道:“它一定是嫌你屁股大。所以吓跑了。” 去。 “我们赶紧回去。”我冲着众人说道。式神的出现,估计跟水塘进入墓室有关,因为我和熊俊名等人刚到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大家伙。 秦逸脸上又闪出招牌式的笑容,“就是只鬼嘛,依尘你听我说...” 我和熊俊名并排朝着滇人城池走去,“不跟你讲话,老不正经的。”我头也没回的说道。 熊俊名看着小路的树枝不住颤动,“树林有东西。” “敢来就死。”我沉声说道。空气中的血腥味道我很熟悉,与我昨晚感觉到的一模一样。看来血尸一直伺机而动。 我右手拔剑,眯着双眼看了树枝的晃动,将剑气划了出去。 随着茂密的树叶被整齐切断,一只鲜红的血人在我面前被横着劈成两半。 “轰!”滇人城池中又传出一声巨响。 “快走!”我喊道。身边杨晓璐一声惊呼,被血人拽了过去向着密林深处拖去。我瞬间将卑弥呼的力量提到极点,朝她抓去,却抓了个空! 完蛋!救不了她了。 身边一个蓝影飘过,我看到了秦逸英俊的侧脸。那沉着和冷静让我精神一振。 “噗嗤!”那血人被秦逸撕成了两半。 “啊,谢谢,谢谢。”杨晓璐捡回一条命,看着身边的男人,吓得苍白的脸上勉强笑笑。 “不客气,看你是美女的份上。”秦逸说道。 又来了。 “我是美女吗?”杨晓璐在秦逸搀扶下站了起来,平复了不少。 “嗯。”秦逸牵着嘴角一笑。 一道符咒从他面前闪过,秦逸觉得脸上火辣的生疼,那道符飘过,击在他身侧扑上的血人身上,燃起蓝色的火焰。 “别泡妞了,你正经点。”我一脸冰冷的说道。 冲向滇城的路上实在不好走,我只是没有料到,这种还没有搞清楚是那种类别的鬼类数量之多,已经超乎我的想象。 一路上砍了近百只。好不容易冲到城池边上,天色竟然就要黑了。 “冲进城去!去跟王萱汇合。”秦逸喊道。我推了他一把,“躲开!”一道剑气划了过来,将面前的青铜柱子划出一道深深的剑痕。 “你们是什么鬼,一点鬼气也没有!”前方传来王萱的声音。 但见她黑裙长靴,左手握五雷剑在身前,右手将一把红色的古剑立于身后。英姿飒爽的站在不远的主街道上。 这个位置,似乎离王宫大殿实在太远了。 “王萱!”我喊了一声。 “师父,”王萱迎了上来,“有血人,像是鬼和尸体的混合物。是特产么?” “王掌教,昨天梦掌教劈了一千只。”杨晓璐说道。 秦逸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一千只!你是怎么杀的?” 这会才知道关心起我来啦,偏不告诉你。 “那当然,我师父何许人。说起来你们不信,吓死你们。”王萱得意的说道。 “不废话了,大家怎么样?”我问道。 “都在王宫,我见到血人双手杀得兴起。也就冲到这里了。别看我这——么柔弱,其实我非——常坚强的。”王萱笑道。 “你有见过大家伙么?刚才的震动是怎么回事?” “我砍倒了两条青铜柱子,什么大家伙?”王萱说道。 我皱紧了眉头,那个大家伙刚刚就在我们身边杀血人,这会怎么也到滇人城池了,怎么会视而不见。 我抽出数张道符,作为引路,抛了出去,未见异常。 “先回大殿再说。”我说道。 “那个小子呢?”熊俊名叫起来,“就是刚才揪住我脖子的那个水手。” 我回头望去,身边的人唯独少了他。这个犟小伙,就是不听劝,还是想着要把师父救出来。 就算能拉人出来,也只会是一具尸体。 “你们回大殿,我去找他。”我对他的师父有承诺,不能失信于人。 “我和你去。”秦逸说道。 “不行。那个大家伙一定在附近,你和大家一起,也许能起到一些阻挡作用。我找到小浮就立刻赶回。你不是也说了么?我屁股大,它见我就跑。”我冲着秦逸说道。 “王萱,你和秦逸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看了她一眼,“等我。” “不......”秦逸皱起眉毛。 “这么久,你明明活着,也不来找我,我想死都没那么容易,现在跟我磨叽什么!”我喝道。“天就快黑了,你是真想那个小子丢了命么?” 我不再回话,拔腿朝着右边树林窜去。 “我们回去。”王萱说道。作为我的首徒,自然对我的能力深信不疑。 她挥舞双剑,站到了队伍的前面。“好像比刚才多了。” 秦逸将手放到她肩膀,“交给我吧。我撕的比你快。” 王萱脸上一红,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秦逸,乖乖站在一侧,“好。您受累啦。” 哧!随着手上剑气迸出,两三只血人被我砍成了两截。我朝着右边的滇王墓疾奔。 “小浮!”我在阴气渐重的树林中喊道,声音传递出了回声。却没有任何回应。难道他已经遭遇了不测?心里焦急,手中剑立刻凶狠了起来,一声声噗嗤声的剑气自我朝着树林小路两侧的暗处劈去,不少树杈被生生劈断,落在地上。 一段路走过,我自觉剑不落空。不多时,已到滇王墓前。 水塘的水已经完全进入了盗洞,显现出一半墓门来,在水塘池底,有着各种挖掘工具,只是浸泡许久,被水草紧紧缠住。 水塘边的盗洞,还是被水填满,一条粗缆绳在盗洞中央,姜宜民的一只布鞋飘在盗洞的水面上。 “小浮!”我大喊起来! 四周哪里还有人影! 有的只是团团将我围住的血人。眼里只有鲜红的一片,也许我来晚了。 我看着面前的血人,牵着嘴角一笑,“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 噗噗声不绝,血人们被禁咒夺去最后的形态。我划出两道剑气,将包围圈划出一道缺口来,一脚踹开挡路的血人,开始朝着滇城奔去。 我已经尽力了。有些是命。 如果我有一天涉险,让王萱知道,估计她也会不要命的来救我的。就算我不幸死去,她也会非要找到我尸体不可。 收徒最重的,不是聪慧过人,懂得审时度势,最重要的,反倒是德行。 姜宜民,你有这样的徒弟,也瞑目吧。 一路砍杀,在滇城的边缘处,一个巨大的黑影迅速自我左侧闪过。小浮的脸随着身影一闪而过!我一剑朝着黑影劈了过去,却在空气中劈砍出了火花。 是结界!这个大家伙躲在结界里! 我又砍了一剑,却震的右手虎口发麻。低头一瞧,已经出了血。 回去看神媒有什么办法! 身子一转,我踏上了滇国城池的主街道。满是血人站满的街道上隐隐听到王宫方向的厮杀之声。 杜逸文肥胖的身子抱着一具青铜雕像,原地打转不停的砸着身边源源不断扑上的血人,看上去如同一只巨大的风火轮。 尤蓉高挑的身材在空中不断跳跃着,如同幽魂一般躲闪着血人的攻击,给地上正在握着一根青铜棍猛戳着面前的血人的方超护卫。 杨晓璐在一侧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短兵,紫色的气息围绕在身旁,围绕身边的血人纷纷被她割掉了头颅,韩宇龙手中捏着道咒,双手结印,不断虚空画符。 王萱以自身圆心,双剑挥舞得密不透风。秦逸在一侧,飘动的灵体撕扯着血人。 一片热闹景象。 我举起寒光剑,冰冽的气息裹住剑身,侧身撩起一剑,带着冰冷的蓝色的剑弧崩出剑身,我旋转着身体朝着王宫广场靠近边挥舞剑意。蓝色的剑弧将血人砍得七零八落。 一圈剑意劲力颓下,一只血人半截身体血淋淋的跪倒面前。 一脚踏倒,左脚轻点,身子如同飞出的箭窜了出去,又是快捷如飞的六剑刺完,我已经到了秦逸面前。 秦逸没有见过我这套路,一时呆住了,牵着嘴角赞道:“娘子世无双。” 我一把将他扯入大殿,“我没救回小浮。他可能被什么东西抓走。”看着一屋子的神媒,我顾不得耽误,“告诉我!式神的结界怎么进!” “式神的结界!”一个神媒站起颤声重复道。 “梦掌教,遇到式神,还是躲避为好。式神的结界可是碰不得的。”另一个人说道,“古往今来只有一个人进入过式神结界。其他的人,都失败了。” “少废话!再迟不但救不回小浮,连带所有人都会莫名其妙的被那东西扯到结界去丧命!告诉我,怎么进式神的结界!” “金身不灭,元神出窍,才能入式神结界,需要活人两个同时进入。”神媒说道。 “我同您一起去吧。”韩宇龙在一旁说道。我点点头,只有他,没有什么情感牵挂,秦逸不是活人,自然无法同我进去。 “好,秦逸,你们护卫我们肉身,我们去式神结界救小浮。”我说道。 杨晓璐此时踏出大殿,“血人快杀完啦,我也跟你们去吧!三个人可以吗?” 尽管危险,但是多一个人可能要多一份胜算。 神媒抬眼看了杨晓璐一眼。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盏守魂灯。身旁的神媒也都跟着伸手入怀,取出了另两盏。 “你们在中间,我们护你肉身。”那神媒说道。让出一个圆心。 “记住,”在我躺下之后,神媒说道:“因为式神结界与其他结界的不同,元神出窍,体内的气息也跟随前往,而且你们必须在一炷香时间之内赶回来,不然就是神仙来了,也在结界外找不到你们!” 果然是个棘手的结界。 秦逸皱起了眉头。 我们三人并排躺下,在神媒口中碎碎念中失去了意识,没多久,从身体分离出来,看着一旁静止的忧心忡忡的秦逸。我上前捏了一把,却透过他的身体,没有捏到。 体内气息流动,卑弥呼仍旧在我身上。“我们走。” 我刚冲着身边的韩宇龙和杨晓璐说完,手中的寒光剑不住颤抖起来。 呼的一声,剑身自行挺了起来。一股巨力自剑传出,我几乎无法控制。“我的剑要脱手,快抱住我!” 杨晓璐闻言急忙扑上将我拦腰抱住,“宇龙,你也来!” 韩宇龙急忙上前抱住了杨晓璐。 即便如此,也还是拖拽不住。寒光剑发出嗡的轰鸣,带起我们三人的魂魄,飞了出去! -本章完结- 第三百零四章 佛将夜叉 秦逸看着我们的身体躺在地上心里十分别扭,但是自己偏偏帮不上忙。 “式神结界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还要限定时间,还必须是活人进入?”他蹲下身子,冲着围绕我们身体外围的一个神媒问道。 “地狱冥府,魂魄要是进去,非被鬼差收了不可。”神媒答道。 秦逸身子巨震,一把拽住了面前的神媒,“你说什么地狱冥府!”他过于紧张,连声音都有些颤动了。 “她们现在进式神结界,这式神不是神,就是魔,去的地方不是神域,就是地府,还要对抗,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什么地府神域!你们把她们招回来!”秦逸吼叫道。 “她们已经离开了。除非她们自己回来,魂魄附体,否则我们根本无法召唤。”那盯着守魂灯的神媒接道。 “你不是说有一个人闯过式神结界么?是什么人?” “地狱阎罗。”那神媒答道。 “......”秦逸压抑着站起身来,眼中的目光逐渐变得凶狠,“我给你们时间,如果到时候依尘召回不来,死在这里,不用集团收你们尸,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师父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王萱和众人回到大殿,显然是血人已经被遏制了。 “就算运气好,进入的是神域,也同样是冒犯之罪,凡人若是踏入而没有神引,同样是灭顶之灾。”神媒接口道。 唰!一把带着黑色气流的剑指到他的右侧脸庞,“要是师父活不过来,我要你们死无全尸!”王萱厉声道。 神媒扁扁嘴,对于蛮不讲理的人,只能从心里愿望,我能够平安归来了。 此时的我和韩宇龙、杨晓璐正在被剑扯着在空中飘行,看着身边满是愁云惨雾,根本看不见路。 御剑......飞行,这不可能!但是现在的我已是魂魄,估计寒光剑会直接牵引罢了。也不知道,会到什么地方去。 “看下边。全是......”杨晓璐喊道。 我低头一瞧,顿时头大如斗,下面竟然是一个方阵。穿着古代盔甲的士兵整齐的方阵。 寒光剑突然失去劲力,我们三人落了下来,地上有些软,隐隐觉得像是在轻轻呼吸。 看着面前闭着眼睛的阴兵。我握住寒光剑,不禁退了一步。 且不说这里有没有大家伙。单是着漫天遍野的阴兵,估计砍也砍不完,道咒修为只怕会用尽的吧。 一个巨大的鬼将坐在阴兵队伍后的头骨堆上,看上去足有三层楼那么高。 不是那个“关公”吧。 “梦掌教,救救我!”小浮的声音从阵中传来,看来他还没死。 “怎么办?”杨晓璐明显没见过这种阵仗,冲我叫道。 “先跑。”我自诩没有能力对抗如此庞大的阴兵。这是我见过的最危险的结界。以前任何结界都没有见过。 “韩宇龙,我和杨晓璐在这里对抗阴兵,你去救人!小心那个大家伙。” 我转过身来,一剑劈掉两个阴兵的头,冲着韩宇龙抛去,寒光剑在这里有指引功能,一定能拖着他到小浮的身边。 我毫不犹豫念起灵官诀的密咒,手上执起雷鞭。朝着身边的阴兵挥去。 杨晓璐也不含糊,将手上的短兵取出,割起人头来。借着武器的寒光,我这才看清,她两手所持,竟然是造型颇为奇特的一对镰刀。 怪不得总割人头。 韩宇龙抓住了寒光剑柄,身子飘了起来。朝着小浮所在的位置飞去。 雷鞭威力巨大,冲上的阴兵触着即死,一时之间让我扫倒一片。但是耗费修为也同样巨大,不多时,我手中已经吐不出雷鞭了。坚持又杀了一阵,实在无法支撑。 “杨晓璐,跑!”我失去寒光剑之威,虽然已经将阴兵除掉一半,但是面对剩下半数的阴兵,实在力不从心。 杨晓璐急忙跟我一起向着相反方向逃跑。阴兵在身后举着长矛紧紧追赶。 “掌教!接剑!”半空中韩宇龙的声音响起,寒光剑抛了下来,我转身跃起将剑接了下来,“你们走,我殿后!” 韩宇龙一手拉着小浮,一手抓住了杨晓璐继续逃跑。消失在我身后的迷雾中。 我划起剑气,劈出数道剑气,暂时解了燃眉之急。 “让开!”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声音响起,一个骑马的武将手持宝剑冲出阴兵队伍,冲我奔来。我握紧剑鞘,准备迎敌,却不想它离我还有十步距离时,突然连人带马失去了身影,我心中一惊,忽觉得身后有异,急忙回头,只见那武将出现自身后,在我转身后又消失了! 糟! 心思刚念出一字,肩头已经被武将剑刺中,我忍痛回劈,它在雾中一个闪身,立刻消失了踪影。 我忍住疼痛,揣摩他下次出现的位置。 忽然它从左侧朝我刺来,我身子一避,抬起寒光剑招架。蓬的一声巨响,寒光剑与他的剑身相交,闪出绿色的闪电光芒。 这东西不是我能抗衡的。我能确定。 他不是鬼。 他的剑招极具风范,一招一式都透着武将的剑法套路,完全不是江湖的剑客,我推测他可能真的是死去的武将。 勉强与他又交了两剑。我觉得手要断了。 这只是个喽啰,巨大的式神还没动呢! 武将又是一剑劈来,我只得双手握剑,再次招架,“铛!”我肩膀的疼痛传来,不知伤口又迸出多少血去。 那武将抬起一脚,将我踹翻在地,我气血翻涌,喉咙喷出一口血来,尽数喷在了扑上的武将脸上,他身子退了一步,我从怀中掏出道符,贴在了他的身上。 果然,他又消失了。只不过这次他的消失,却使得空中有一张黄色的道符飘舞。我再不犹豫,将手中的寒光剑用力朝着道符掷出。 穿过道符的寒光剑噗嗤一声,刺入了武将的身躯。那武将身躯再度显现,身子倒了下去。 “掌教!”韩宇龙和杨晓璐将我再度扶起。 “你们还回来干什么!”我忍着肩膀疼痛说道。 “我们出不去,这里四周都是人骨堆,所以我们只有回来。”杨晓璐答道。 “你们好大胆!敢闯鬼府!还从我这里抢人!”式神说道。 “什么鬼府,不就是你创造的结界罢了!你不过是神媒召唤出来的,少装神弄鬼!”我不禁叫道。 “无知,吾乃鬼将,不在地府,又在何处?汝等若是活人,又岂能听懂吾语?既然魂归地府,自然在我管辖之内,汝等身怀功法,以后侍奉吾左右。”式神说道,“若得修为,可举荐罗刹。不然还我侍卫来。” 这式神困在滇王墓中,被姜宜民触碰到什么,结果放了出来,杀完一路血人,抓了小浮到此。它说的地府只不过是幻相,怎么可能是真的地府呢。 只能说他害的人足够多。在这里还把自己当鬼差了。 “他掘人墓,应有此报,我拉他一并来,也是完成鬼差之务。”式神说道。 “你要是鬼差,岂不是夜叉。”我叫道。 那式神站起来。将头上的白布扯下,露出一颗巨大的头颅来,伸到我的面前,声如巨钟的喊道:“吾不正是夜叉吗!” 他的眼睛是三角形,一个生在顶门,一个长在下巴上,形状怪异,朱发绿眼,极其凶恶。我退了一步。 “胡扯八道,夜叉就长这幅模样?”我不禁嗔道。 在我说完之后,那式神的两只眼睛反倒扭到一起,看着顺眼很多。 “看,幻化了吧,像你这般模样的,给我洗厕所还差不多。”我虽骂着,但是也逐渐向地上的寒光剑慢慢挪动着。 我的道法对抗阴兵已经消耗了不少,只有通过剑气,才能试着与它相抗。 骂完之后,他的眉眼更是变换了位置,与刚才见到的相比,都可以说是标致了。 “一起骂他。”我低声冲着身后的两人说道。 那“夜叉”也觉得自己样貌变化,一时间喜不自胜起来。 我又朝寒光剑走了一步。 杨晓璐和韩宇龙明白了我的意图,遂破口大骂。 “我说,一巴掌把你打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杨晓璐说道。 “一脸兴冲冲的,跟喝了尿糖似的。”韩宇龙也不含糊。 我看着式神脸上的变化,觉得他越被骂,样貌竟逐渐英俊起来。待我走到寒光剑旁,那武将的残余气体窜进鼻孔,等我吸入再回头看式神,已经俊美的一塌糊涂。 杨晓璐看着面前英俊的式神,不禁舔了一下自己嘴唇,骂不出口了。 “莫停,汝二人留下,无干人等走了罢。”式神说道。 我一把从地上抽出寒光剑,“我们一心,一起来,一起走!”正要划出剑气,手臂猛地一沉,被一股大力压了下去。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站在面前,“又是你。”那清瘦书生微微皱眉。 “上次除魔,你我缘分已尽,怎么又有变卦?”书生疑惑道,“你倒也本事了,专程赶到地府骂鬼差。” 我知道他是阎王。当即颤声道:“这...真是地府?” “夜叉,吾乃阎罗,你捉回的幽魂呢?”阎王冲着式神问道。 “在他们手上。”夜叉答道。此时的他从身后取出一面巨斧,从斧中看自己的样貌。 “随我走吧。”阎王说道,冲夜叉行了一礼,“有劳。” “这两人好,留下与我。”夜叉点了杨晓璐和韩宇龙。 阎罗脸色一变,“你身为鬼差,捉拿幽魂本是份内,我掌管阴司,手掌生杀之权,人还是我带走的好。” “吾说了,这两人留下。”夜叉眼睛一抬,面对着阎罗抬起下巴。 “直接办它不就完了,你不是阎王吗?”我低声冲着阎王说道,“怎么夜叉不归你管?” “夜叉分类,夜叉八大将不在我管辖之类,再说,我管辖之夜叉皆为鬼吏,怎么管夜叉佛将。”阎罗低声说道。 “砍他。”不等他回话,我一道剑气从他身后划了出去。 “别。”阎罗正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噗”的一声,一道剑痕划在夜叉的身上。 “阎罗。汝好大胆。就是地藏,来此处也得求我!”夜叉手掌一错,斧头变成一把六尺青锋。 杨晓璐和韩宇龙纷纷靠到我的身侧。小浮有些神情落寞。想是听着谈话,知道自己的报应来了。 “夜叉,你误会了,我没动手。”阎罗辩解道。 “一派胡言,寻常凡人,又如何伤我。吃我一剑。”夜叉不再说话,一剑朝着阎罗刺来。 阎罗只得抽剑招架。有苦难言。梦依尘获得长生勾掉生死,身上附着鬼力,已至半仙,自然有伤鬼差之力,只是自己无缘故背了一口大黑锅。 但凡夜叉,没有好脾气,总是喜欢添人麻烦。 自己搅在这个浑水,不知道还要出多大麻烦,阎罗架了几剑,心里寻思即使再燥烦也得挡了这事,不然梦依尘魂归地府,非鸡犬不宁不可。 梦依尘虽不可取,但是其他人却可取之,想到此处,阎罗回了几剑,将夜叉逼退了几步。伸出手指掐算其他几人的阳寿。 韩宇龙,恶魔术士,吸食人命,结恶不少;杨晓璐,聚阴术士,害人性命,食其血肉;小浮,虽为假名,却盗掘他人祖坟,罪不可赦。 心里已有计较。 “你们走吧。”他成竹在胸,遂甩手一划,自左手中布下一条血红道路来,右手又与夜叉缠斗起来。 “谢过阎君。”这次算是捡到便宜。闯了祸还能脱身。 我冲着几人点头示意,率先踏上红色通道,不禁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咝!”我吸了一口气,猛然从神媒面前坐起。眨了几下眼睛,看到面前欣喜的秦逸。 “依尘,你没事就好了。” 我定了定神,秦逸此时已经大笑着拍着旁边的神媒,“不错,有一套,哈哈哈......” 神媒伸手默默擦掉额头上的汗。这种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扭头看向韩宇龙和杨晓璐,他们的守魂灯已经灭了。 另外两个神媒相顾对视,其中一人支吾说道:“他们...他们功力不纯...魂魄太轻,无法回魂......” 我坐在地上沉默不语。我到底在做什么,我是去救人,还是杀人? “你已经尽力了,我真怕连你也回不来。”秦逸说道。 阎罗已经帮我处理夜叉,按理说,他们也走上了通道,但是没有回魂。仍是回到了地府。 学道,到底是帮人,还是在害人。 面前的王萱和秦逸,都为了我回来感到高兴,仿佛对韩宇龙和杨晓璐的死不甚关心,我的心里更为难受。 在看着熊俊名卖力的处理杨晓璐和韩宇龙的尸体时,我突然没了力气。秦逸知道我心里难过,一直在身旁陪着我。 “秦逸,你觉得我做的对么?是不是我害了他们?” 秦逸将我的手握住,“依尘,你尽力了。对于死去的人,也许很残酷,但是我们都在每次失去中获得洗礼。同伴的离开,是让我们更加努力的生活。你还能记得你来求我的时候么?那个时候的你和现在的你,相距有多远,这不过才五六年而已。你的韧性、意志包括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质的改变。我不敢说你是多成功的。” “但是成功的人,道路一定都不通顺,我看过不少名人传记,自古有成就的君王,成为人中之龙,都有过这般洗礼,都有过痛不欲生的阶段,接着卧薪尝胆成就自己。事实就是残酷,成就一代君王,身后一定背负着无数人的努力甚至牺牲。从你的一路看,也是如此。你一定会得道。因为有太多的人帮助你。” 如果要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牺牲,我这道不修也罢。 “等我们出去,我放弃修道,我们找个合适地方,安静生活行不行?”我说道。 “我是鬼,你是人,你觉得呢?”秦逸笑道,“除非我彻底消失,否则一切不由你。” “不行!你不能再离开我。”我固执的回答道,所有事情都可以商量妥协,唯有这一点,决不能变化。 有了他,我才有继续生活的勇气。但是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更何况,我已经尝试过离开他的日子,那些东西还是继续能干扰到我。 无论是我做入殓师,还是做酒吧老板。就算是死,也都不曾断绝。 “说不定,有一天,当你的世界没有了这些东西,你反倒会不习惯呢。”秦逸搂住我的肩膀笑道。这点我从未想过,现在总是向往平静的日子。但是真的要是有了年复一年的平静日子,我会不会又觉得无聊呢? 我将头靠在他怀里。能够轻松一阵,恐怕就是我最好的归宿了。 吊唁了一下韩、杨二人,心里盼望他们不再堕入轮回受苦。不要再像我一样,留在这世间受苦。但是我却不知道的是,两个家伙现在正在英俊的夜叉面前做着继续咒骂和收集孤魂的工作,期望有天升为鬼差。 阎王说什么也不想让我去地府,鬼亲戚太多,个个都比较难缠。包括刚进十八层下的李睿渊和陈迎筠。一看就知道那两个主在十八层下呆不久,还是会飞快爬上来的。 阎王给自己一个计划,如果有天地府收我的魂魄,就举荐我做阎罗,自己带着光环到世间走一遭。 凭借着多次帮助我的关系,估计遇难,还是会有我来救的吧。 自己在位期间,还是尽早把这些瘟神一个个送出投胎才好。 熊俊名表现的还不错,像是个专心投靠的样子,他的安全也是问题。从这里出去后,王氏集团一定要他的命。 现在式神的问题已经解决,就剩下左边的大皇后墓地了。按照莫清的绘图,这个墓地比城镇还大。 深浅还未知。不管是墓葬,还是宝藏,估计都会异常丰富。 王氏集团既然已经对小墓下手,为什么不动这大墓呢? 血人的栖居地一定在此,没了式神夜叉的控制,血人们不会攻击城镇了。但是又摇身一变成了保护者,而我们即将要做的事,跟盗墓贼差不了多少。 还是要打杀。 王西成仍是没有找到。在这里每多呆一天,就会让他更危险一分。王萱看似不放在心上,但是我能看出她的焦虑,她只是不愿表现在众人面前罢了。 唯一有下墓经验的姜宜民死了,小浮也没能救回来,老天像是给我们开了个玩笑,准备让我们独自面对一个危险游戏。 没有提示,没有帮助,一切靠自己摸索。 也不知道姜宜民下墓前都做些什么准备,或是有什么仪式?总不能是放鞭炮吧。 灵石也不够打开墓门,所以这次还是要挖洞。 莫清只是划出了大墓的轮廓。但是却没有小墓的细致。估计是猜测或是推算的大小。我把图交给了李飞云,至少这群人里,只有他有可能接触盗墓贼,对于这种地图,他可能会有些能用的上的点子。 王萱拍着李飞云的肩膀说道:“李大叔,寻找岳父的重任就在你身上了,别丢掌教的脸啊。要不你可没媳妇。” 唉,我这个徒弟啊。 其实,她也是尽量让自己轻松点。心里可能更紧张。 “你父亲一定会没事的。”方超说道。 “那当然,有一次为了蹲守抓毒贩,他足足一人蹲守三个月。”王萱说道,接着神气的脸色有点黯淡,“就是瘦得厉害......” “准备好食物,我们就去探墓。这次所有人一起去!”我冲着众人说道。 “我可不是唱反调,你这种团结的方式不是不好,而是如果大家与你的能力不相伯仲、配合默契完全可行,可是现在不是这样。神媒又不能战鬼。还是把神媒们留下。”秦逸说道,拍了熊俊名的肩膀,“不过你得去。” “是啊,掌教,神媒一不能加血,二不能加BUFF,唯一的召唤技能还要小心被其反噬,下墓的话,带上一、两名也就是了。”方超说道。 “你又偷玩游戏是不?”尤蓉在一旁说道,“我在游戏上总是有个人给我送装备送钱,是不是你?” “没。没有。”方超明显一副闪烁的表情。 秦逸笑笑。 “那,王萱、杜逸文,熊俊名,我和秦逸一起去。”我看着神媒们。 “你叫什么?”秦逸走到身体健壮的神媒身边问道。 那神媒扁扁嘴巴,“叫我小秦吧。”秦逸微微一皱眉,“全名。” 那神媒摊开双手,“秦易。” 秦逸眉毛一扬,拍拍他的肩膀,“小秦,你的弓箭射的准,一起来吧。”转过看着一个女神媒,“你呢?” “咳咳!”那女人抬起自己的脸庞看着秦逸,立即就红了。“我叫王薛薇。” 无巧不成书啊。 -本章完结- 第三百零五章 滇国古墓 “我们怎么办?”方超问道。 “你们留下,起码多一刻活着,要是有机会回去,就把术士掌教之位传给鲁墨。”王萱说道。 “这个墓离滇王和第二王后的墓地远,尽管它大,估计里面值钱的东西不见得比你们挖空的墓多。”秦逸看着熊俊名。 “会有那种金缕玉衣么?”王萱问道。 “怎么可能所有墓里都有?要知道,金缕玉衣就是现在的今天,挖掘出来的不过才八、九件......”李飞云看着地图,头也不抬的说道。 王萱的眼睛低垂。一手扭住他的手臂掐了一把,“有没有——!” “有!有玉衣!有还不成吗?”李飞云扭动着手臂。 “别闹了,我们走吧。”我冲着两人说道。 秦逸看着王萱笑了笑,眼神之中似有深意。王萱打量了他一眼,回应出狡黠的笑容。 两个人之间不知道有什么猫腻。 李飞云拿着地图皱起眉头,朝着秦逸刚走出两步,猛地被王萱击倒! “王......”我正要询问,猛地脖子后一疼。 我顷刻明白了秦逸和王萱相视一笑狡猾的意义。 他们两个仅用眼神,就完成了想要相互交流的内容:因为危险,不要我们涉险。 太不了解我了! 躺在地上,我只觉得一股湿冷的寒意深入骨髓...... 滇人古城左侧灌木丛中藏着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洞口用花岗石砌成,引人注意的地方,是在洞口的前方,有一块石头,上面刻着已经模糊的奇怪图案。看上去像是蜘蛛网结成的形状,又像是八卦。 熊俊名平静的说道:“我们到了。” 王萱不禁皱皱眉毛,这么一个大墓,就这么容易,大门就这么开着? 秦逸看了一眼熊俊名,“这也是你们打好的洞吧。” 熊俊名点点头,“为了这个洞,当时...唉,不少人折在这儿。所以集团不得不放弃。先开小墓。” “你进去过么?”秦逸看了一眼洞口,熊俊名接着说道:“我和所有人一起,经过这个洞到前面的墓门。” “当时一共多少人参与挖掘?几个人活下?” “三十个。都是业界好手。”熊俊名抬头看看秦逸,“只活了两个。” “你们那里来的勇气认为这次就能行?”王萱疑惑着看着熊俊名。 “每次都是神职人员先死,留下技术人才,但是这次,来的全是有道行的。”熊俊名说道。 秦逸听完拔腿就往回飘。 “怎么了?不探了?”王萱叫道。 “集团怎么会派这么一个草包监视行动呢?神媒之中一定隐藏着要害人物。我们把依尘和其他人留下,根本就是个错误。”秦逸急道,“大意了。” “说的没错!”茂密的树林后王薛薇走了出来,在她的手上,正是已经被捆绑成粽子的我。咵嗒一声,王薛薇将手枪上膛,抵住我的脑袋。 “秦逸。你不是对曹小韵念念不忘吗?什么时候变成梦依尘了!”王薛薇怒目而视。 “原来是你。”秦逸苦笑了一下,“你想怎么样?” 熊俊名默不作声,慢慢绕到了王薛薇的身后,将我按住。王薛薇将脸上的面具一把扯掉。露出一张知性美丽的脸孔。 正是秦逸生前的妻子:王雪薇! “从救助站把你带出来,是我做的最错的决定!”王雪薇喝道,“你根本顽劣不堪,不可雕琢!” “你终于从管钱开始变成管事的了。那你应该知道,胡国兴和你爷爷都对我家里做了什么事!”秦逸说道,“你觉得我可能还会继续在你身边吗?我是爱过曹小韵,但是直到我死,我才明白,自己到底在寻找什么样的爱情。” “所以,梦依尘才是你最爱了?”王雪薇看了一眼我。“你们似乎......哼。”她本想说我和秦逸生下白蕊的事。 秦逸低沉着声音说道:“没错。我们是亲兄妹,但是不能阻止我爱她!”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王萱心里咯噔就是一下。师父和秦逸怎么会是亲兄妹!那白蕊...... 王雪薇笑笑,对于我的资料,自己掌握的很是透彻。但是似乎不说明的效果也许更好,“你知道还一意孤行,你现在就应该放手。你们永远无法在一起。” “这是我们的事。”秦逸坚定的说道,“等一切解决,我们不会在继续出现,如果能够选择,我们会挑选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哈哈哈......秦逸啊秦逸,你也是个聪明人,居然也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看来是真爱了?”王雪薇微笑着,眼中反倒有了一丝阴冷。 秦逸与她相处时间甚久,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 “过去的事,不用再说了,这次行动由我负责,王氏集团的资金链发生问题,我们必须把这王后墓的黄金搬出来。上一次的挖掘,我们已经清楚的探明了墓道的黄金位置。只是发生了意外。这次,我给你机会,只要你们把墓室里弄干净,其他的事,再从长计议。”王雪薇将李飞云手中的地图夺了过来,在上面画了几道。 “大墓品字结构,左边是兵器坑,右边是军马坑,中间是地下金字塔,接着就是主墓室。下墓之后,无论是血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交给你们术士处理。处理好了,出来叫我们拉黄金。”王雪薇将地图丢给王萱,同时冲着身后的人使了眼色。 方超和尤蓉被推到了面前,她的用意很明显,要以我做质,逼其他人就范。 “要是连你也出不来,我就让梦依尘下去陪你。”王雪薇冷冷的说道。 秦逸冷哼了一声,“别以为装一副臭脸我就买账,没有梦依尘,我哪里也不去。” “你信不信我打死她!”王雪薇极为利索的又将枪抵到我头上。 “你试。”秦逸的眼神犀利而又冰冷。 “你们都不下,我一个人去。”我说道。我不想见到秦逸和王雪薇这种撕逼的场面,尽管爱他,但是我心里其实一点准备都没有,我没想到。 “轮不到你选!”王雪薇看着秦逸,等待他的回答。 “我哪里也不去。”秦逸还是那一句。 两人的对抗很直接。似乎都没有给对方留余地。 我心里却有些难过起来,不是担忧自己的命,更不是为了自己成为人质使得秦逸受到威胁,而是,我能感受到秦逸对事情的掌控,他完全了解自己的妻子,不然绝不会这么托大。 了解有多深,证明当时爱的有多热。 我难受这个。虽然这只是依凭于我的直觉。秦逸懂身边任何一个女人,只要他愿,选择谁都会幸福。 两个人就在沉默中对持着。过了许久,王雪薇叹了一口气,气势立即弱化下来,将我朝着秦逸一推。 “你们一起下吧。你以后的事,与我无关。”王雪薇将枪收了起来,“不过,你们要找的王西成,早就在集团的控制下了。我给你们机会,通知胡老爷子到此。你们什么时候解决了麻烦,我们什么时候带走黄金,什么时候就把王西成给你们。” “你说什么!”王萱一下子激动起来,被刚刚放开的李飞云拽住。 “你的父亲没事。他比你还要安全,你们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王雪薇转过身躯,不再看王萱。 “我向你道歉,因为我知道了你的事,但这是集团的运作结果,不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你生前爱抽烟,我带了两包,原来有很多话要说,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必要,你们......好自为之。” 熊俊名急忙在旁边说道:“王主管,那我......” “跟我回去,我会在胡老爷子面前保你。”王雪薇说道。从兜里取出两包烟来,递给他,示意让他转交秦逸。 熊俊名照做了。 “我们会带着王西成在滇人的城镇等你们。”王雪薇头也不回的向着城镇去了。身边的神媒们纷纷跟随离开。 王萱将我身上的绳子解开,看着我和秦逸,“呃,师父,我和飞云有些话说,我们到那边。待会过来叫你们。”她同时向方超使了眼色。 两对情侣走开了。 秦逸拿着打火机和香烟发愣。我从他手里抽了过来,撕开烟盒包装,从里面抽出一根,然后递给他,给他点上。 他有些尴尬,“你不介意?” “我又什么介意的。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学会了不要脸。你女人那么多,我排老四好不容易上位,想让我走可没那么容易。”我牵着嘴角笑道。 在他说出那句,我们是亲兄妹,但是不能阻止我爱她的话时,我就已经足够了。我本以为,我会因为我们的关系暴露而使得我们失去勇气。可秦逸的回答无比坚定。 是的。我们不能没有彼此。就算是错,大错,我们也坚定的要走下去。再说,人鬼还不许相恋呢。不让的事情太多了,但没有一条能够隔开我们。 除了蕊儿。 “你怎么就到精神病院找到我了呢!”秦逸抽着烟笑道。 坏蛋,又和我想到一起。想到了初次见面的时候。 “我这么柔弱的一个大姑娘,总得找个领导靠一靠嘛。”我扯了他的胳膊两下。 “好。解决这件事,我立刻娶你!”秦逸说道,扔掉了烟头。 看着前面黑黢黢的洞口。我正色呼了口气。 我们六人先后进入了幽深的洞穴中,长长漆黑的墓道,看上去深不可测,墓道上方不是还有滴水落下,湿漉漉的打在众人的头上和身上,让每个人都非常难受。 我拔出寒光剑,就当众人拐过转角,秦逸猛地一扯我,将我向后拉去。我不解,“干嘛?” 秦逸脸色凝重的朝前面扬扬脑袋,我朝他的眼神前方望去,不禁吃了一惊!墓道的两侧全是一具具的干尸。它们整齐的排列着,面目狰狞,看上去,像是活着的时候就被钉在墓道一般。 滇人还有活人下葬的事情吗?我心里不禁想到。仔细一看,干尸身上的衣物虽然已经有了破洞,但依稀是现代服饰的模样。 这是上一批死在这里的人。但是整整齐齐的摆列在墓道两旁。 看上去,就像是看守。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干尸,“这些人死时有中毒迹象,像是...水银。” 秦逸接口道:“在古时,天朝的人认为水银能够防腐,估计当时坟墓修建者担心尸体腐烂,就让他们生前也服食,做到双保险,但是他们是死在墓外的,很有可能是其他毒。” “那干尸还能起什么作用?”王萱看了一眼说道。 “管它的。”方超毫不犹豫从怀里取出道符来,一张张的掷了出去。一条墓道上的干尸统统被他贴了个遍。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墓道中。李飞云低头瞧了一眼,用手机的手电筒照了一下,脚下是一只被自己踩断的弓箭。 “这些人已经帮我们处理过第一道的机关了。”他说道。 他们既然知道里面有黄金,证明已经冲进了墓穴,只是,里面的东西抵挡不住,所以只能退出来。 走不多时,一道被炸毁只剩半边的青铜巨门出现在面前。幽绿色的半边门上有着两个凹槽,看上去应该是摆放灵石的位置。可是已经被暴力破坏了。 秦逸看了被炸毁的半边门槽。“这里应该是个机括。要是用灵石打开门的话,可能是另一条道路。” 门已经被破坏,加上现在只有三块灵石,再研究另一条路已经毫无意义。还未深入,就已经隐隐感觉古墓的巨大。 “我有件事想不太明白,”李飞云低声说道,“滇国迁移至此,为什么要建一栋比城池还大的墓地呢?” “这有什么说的?搜刮民脂民膏,为自己脸上贴金呗。”王萱回道。 “就算你说的对,生前这个王后相当强势,足够压制滇王和二王后,但是这是个小岛,要军马坑做什么?” “证明她能够统帅千军万马。”王萱说道。 “王后统帅军马?”李飞云问道。 王萱想想没有回答。 秦逸停下了身子。“古滇国女人身份最高的就是女巫。除非这王后就是女巫。” “谁会娶个女巫做妻子?”王萱问道。 “我。”方超回答。 尤蓉呸了一口,“他就每天念叨他的游戏,别理他。” 在潮湿的墓道走了一段,我们的面前出现了几个尸台,我疑惑着问道:“到主墓室了吗?” 秦逸站在墓道口看着墓道的边缘,似乎有着不少机括隐藏在墙壁里。不禁扁扁嘴,看看地下,满是弓箭和水银喷溅过的痕迹,这些机关形成一个巨大的切割网。能够想到上一拨来探墓时的凶险。 尤蓉指着面前的几口青铜石棺材。“这又是什么名堂?” 秦逸眯起眼睛:“这只是第一层屏障。这里有机关,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里的所有东西,包括地面,都不能触碰。你们等一下。” 秦逸轻轻朝前飘去,脚下带起气流,将身下的气流带起。透过带动的雾气流动,我看清了地上那是一只已经腐烂的尸体! 随着秦逸在墓室里飘荡,但凡他走过之处,见到的只是尸体。 这么多的尸体,竟然没有任何味道,真是奇了。 秦逸在墓室里转了一圈,似乎看了看墙上的壁画。 “这里画着符号,但是我不认识。”秦逸说道。“但是我估计的一定没错,这个地方不知道吞了多少人命。一定有着特殊的通过方法,但是现在脚下全是尸体,已经被盖住了。我们有个简单的方法。我一个个把你们抱到下一层去。” 这个方法既简单又节省时间,我们可没有盗墓知识。 秦逸看了看后面的墓道,“我先去探一下,你们在这里等我。”消失在黑暗之中。 “秦逸。”我喊了一句,他并没有回答我。万一前面有危险,那该怎么办? 等了半晌,不见他转回。站在墓道口感受阴冷的我已经没了耐心。 看着面前的几口青铜棺,虽然已经布满灰尘,但是上面的雕纹清晰可见。秦逸说过,这个地方无处踩踏,那踩在棺材板上,应该问题不大吧。总不能让棺材板上也安装机关。 “我上去试试。” “师父,”王萱劝道,“还是等他回来吧,要是万一出现状况,又该怎么处理。” “我从棺材上面走,应该问题不大。”我说出了想法。 “不行,这是对死者不敬,我们不知道棺材里面是什么。但是既然不能打开。那么里面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万一踩踏其上出现状况怎么办?”尤蓉说道。 唉。真是怀念以前做阿飘的时光。这个地方一点也难不住人。 正在犹豫间,秦逸回来了。 “前面没有危险,来吧,我一个个抱你们过去。”秦逸将我们一个个的运输到了下一个墓道口。 “秦逸,刚才你没回来,我就想着通过。本来打算从棺材盖上走的。”我指着青铜棺材说道。 “我不是说了吗?这里不能动。我可以给你做个试验。”秦逸在石壁裂缝处上板下一块小石板来。朝着棺材盖上扔去。 “咯喳喳...”石块在一口棺材上半空时,棺材盖居然自己打开了! “咚”的一声,石块落入棺材。棺材盖像是有了生命。“蓬”的猛然关上! 咝!果然。 “你还走吗?”秦逸笑道,“以后我不在,你别乱来。” 不知道这个棺材到底是什么原理,难道棺材盖上有红外线? 秦逸拉了我一把,“走吧。” 我又看了一眼,算了,这不是我研究的项目。 墓道切割的十分平整,上面刻满内容,但是辨认不出到底是什么文字。 “这是墓志么?”李飞云冲着秦逸问道,在前面的实验里,已经让秦逸的身材高大了。 “不知道。有可能。” 终于也有他不知道的了。 “前面的墓室是什么?” 秦逸听到王萱的发问,从石壁上回过神来,“是沐浴的地方。” 石壁两侧出现了左右两个池子。看上去真的像是秦逸说的,那是沐浴的地方。 “这墓室真奇怪,怎么会在门口设澡堂子?”方超笑道。 “汉时的人讲究视死如生。死后的地方,与他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认为死是另一种开始。如果前面是主墓室,证明身份显贵,一般人要去拜见,就先要沐浴更衣不可。”秦逸说道。 “你不是让我们在这里洗个澡吧?”我笑着问道。 秦逸的脸变得极其认真,“未尝不可。说不定会有奇效。” 在墓地洗澡,亏你想得出。 刚刚走了两步,墓室青铜门空的一声打开。 王萱呀了一声。秦逸攀上了我的肩膀,“说不定就是要洗一下的。” 我看了池子一眼,虽然墓室中并无亮光,但是水池却清晰可见。里面的水也清冽,“沾点水气,然后我们进。”我说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秦逸看着我们用手沾水,心里念叨着,这也许是第二道屏障。 洗过脸后,开始有了一点清爽。 长长的墓道两壁出现了两只大蛇的雕刻。正在乘风破浪,在海洋中肆虐。只是蛇头模糊不清。 我猛地脚下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像是块布。低头看了一眼,那是张发亮的圆柱形长条,扑满了灰尘,不禁从地上拾起,发现上面有着细细的纹路。秦逸回头喝了一句,“你拿着蛇皮做什么!” 我猛然醒觉,将手上的蛇皮扔掉了,这才发现,面前的地面上,竟有数十张不知头尾的蛇皮,横穿面前的墓室走廊。 蛇这种东西,每脱一次皮,个头就要大一些。我看了一眼蛇皮的长度,没有看到边。 “大家小心点,这里可能有大蛇。”我说道。 面前的墓道逐渐越来越宽阔。空气中确始终没有什么味道,只是空气和温度十分冰冷。 墓道口方方正正,除了风声,就是触手不见的黑暗。 王萱见前方黑暗,不敢向前行进。 我的耳朵却听见嘶嘶呼呼的声响。就像什么东西在爬行的声音。回想起刚才遇到的蛇皮。我立刻紧张起来。 正要提醒众人注意。嘴巴猛地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 秦逸靠在了我身后。而我面前,出现了一张陌生而又毫无生气的男人脸庞。 他的脸庞如同血人一样,是红色的! -本章完结- 第三百零六章 同生共死 红色男人脸上像是抹了一层厚厚的鲜血,我这才注意。身边的人都在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是血人的头领?我心里不免猜测道。难道就是面前的这张脸么? 但是很快,我就被这个脑袋吸引了。尽管它始终闭着眼,但是看得出,慢慢的在朝我靠近。 随着它的接近,我感到了沉重的压迫和浓重的血腥味道,我心中紧张起来,我看见它长长的脖子,上带着蛇身上特有的条纹。根本没有身体! 它的头颅在我的肩膀处猛地从鼻子中吐出一口气,我的肩膀顿时有些灼热。 接着猛地抽了回去。 “哇——!”他猛地张开嘴巴,发出了婴儿的叫声,身体开始透亮通红。王萱急忙朝着李飞云身边靠了一些。方超看着左边石壁上,这个东西巨大的身躯。不禁睁大眼睛。 这是一条人面蛇身的怪物!巨大的腰身已经将我们包围了! 他正要结手印。却被秦逸按住了。 “哇——!”墓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婴儿叫声。在墓道面前的正方形地面被流动的血红色照亮。不知道有多少只这样的怪物围绕在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前。通体发亮的它们将整间墓室照的通红。 “传说中的烛龙么?”秦逸在我耳边喃喃说道。 我猛然反应过来,在天朝的传说中,烛龙是人脸蛇身的怪物,红色的皮肤,身长千里,睁开眼就为白昼,闭上眼则为夜晚,吹气为冬天,呼气为夏天,能呼风唤雨。 而眼前的,竟然是无数条!显然,烛龙是怪物,不是传说的神。 “洗澡有用吧。不然刚才我们都死在这里了。”秦逸说道。 前面探墓的人,不知道死了多少。王氏集团真是作孽。 在面前的墓道两侧,分别放着一口口棺材,看上去正是陪葬,唯一不同的,无数烛龙照射,发出金黄色的光芒,“这......难道是黄金做的?”李飞云惊道。 我朝前走了几步,眼前更是明亮耀眼,众人被黄色的光芒覆盖。不禁眼睛瞪圆了,两侧是整排的兵马群,地上散落着数不尽的黄金制成的器皿。兵马群一直朝着中央的金字塔后延伸,丝毫看不到边。 看到黄金棺材就已经心动了。何况是两侧看不到边的黄金军马群,连秦逸握住自己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无论谁盗墓,都发了。”王萱感叹道。 一般盗墓贼怎么能到这里?门口处如果没有沐浴的话,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见到烛龙这种东西,没有文化如我一样的,一把道咒甩上去,也就挂了。 当然,有文化的盗墓贼除外。 但是学者一样的盗墓贼,也有着身手上的局限,能文又能武,这种人不存在,就算存在,在别的领域早就获得成功了,又怎么会做盗墓贼。更可况,因为前面的屏障,又往往到不了这里。即使到了,也把命交代在这里。 就像秦逸再怎么厉害,但是真要抡起打斗,又打不过我,但要我有他的聪明脑袋,也完全不可能。 无数条烛龙在面前盘旋着,每过一盏天灯,就将里面的火点燃,顷刻将整块墓地照的通亮,接着一条条不知道油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两侧的石壁上留下一个个出入的洞口。 火焰的光芒和黄金的光芒将面前的金字塔照的如同像是一座三角形的金山一般,耀眼极了。 “血尸呢?”王萱说道。 李飞云看着金字塔的顶部,哪里有个太阳的标志。唯一奇怪的是,那个太阳嵌入一个长方形的牌子上,随着墓室风的流动而摇摆。一时之间有了些厌恶感,觉得似曾相识,但是又想不起来。 我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慢慢朝着中央的金字塔靠近。 王萱走在最前,秦逸却在此时拽住。“别动!慢慢退回来。” 王萱觉得脚下的石板似乎有些翻动,左脚在地上一点,跃了回来。那石板翻了一圈,又扣回原位。 “墓道中设置的陷坑,坑下分布刀锥利器。坑上层平覆数块木板,木板中间有轴,下缀一相同重量的小型物体,呈天平秤状,人一踏到中间,就得掉下去。”秦逸说道。 “你老婆够狠的,这机关都不告诉我们。”王萱笑道。 我看着数步之遥的汉白玉般金字塔墓门,真不知道塔内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 “老办法,我带你们过去。”秦逸又开始动作起来。将我们一个个抱过去。 不知道盗墓贼们怎么解决这种技术问题?还好。有秦逸在。 方超看着军马坑的黄金,“你们说,待会出去,真的要王氏集团带走这些么?带走这些不是要害更多的人?” 王西成还在他们手上,不给他们又能怎么办? 秦逸朝着门缝中看了一眼,一根巨大的条石正卡在门后,锁住了大门。 “这里的墓葬很奇怪,明明是金字塔,却有着中式的墓穴风格。” “这还不简单,王后是个中原人。”王萱回道。 “不,王后应该是接近中西式文化混杂的某地区的人。”我说道。秦逸朝巨门顶上看了看,似乎有些缝隙。 “我先去开门。”秦逸说道。 王萱看了看我,“杜逸文呢?也被抓起来了么?” 我摇摇头,他正好出去找水,不在滇人城池。估计这会儿,他也被抓起来了。 轰隆一声,秦逸将石门打开。眼前的墓道简直令人惊异! 墓道两侧刻满了雕像,看上去就像是一尊尊女菩萨。无一例外的头顶都带着太阳的光环。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前殿。秦逸说的没错,这个西式的金字塔里,居然是中式的架构。脚下已经是破损不堪的条状木板。 一座座白石雕刻而成的座椅出现眼帘。座椅上纷纷雕刻龙的图案。座椅前摆放着各种祭祀的器皿,前殿的两侧还有配殿,估计是女王后身边的婢女之类陪葬地。 “这个女王后比滇王架子都大,她居然也能使用龙。这里还有符盒?”秦逸飘到白玉石龙椅的旁边,掀开了一个青铜盒子。 里面是两块铜片,依稀是只四肢猛禽的模样,只是从中间劈开了。“这女人果然是个带兵的?难道我们错了,有一任滇王是女人?她不是王后??” “滇国最高的不是女巫吗?她可能就是到此的第一任滇国国君。”尤蓉说道。 秦逸怪笑着,“这不可能!一个神职人员怎么能当国君。” “也不一定,卑弥呼就是啊。”我说道。“她既是神职人员,也是国君。” “那也能称为国?估计还没有滇国的残余人多。”秦逸冷笑道。 “无论怎么样,卑弥呼附在滇人妻子身上,回来拯救族人,这种国际精神总是真的吧?”我回驳道。“我清楚卑弥呼的善良,她不愿动手杀人,只是一心一意想让族人更好的生活。” “依尘,我告诉你什么是国际精神,就是你软,人家就欺负你。如果她不杀,只是懒得杀,或是没有好理由罢了,这个自古亦然。”秦逸将那青铜兵符在手中看着。“你看看列强们攻入京城、倭国人借口找兵入侵就知道了。” 李飞云此时猛地一拍脑袋:“对!倭国的国旗!” 我们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你们有没有注意,刚才金字塔顶端的青铜牌子,像不像倭国国旗?” 这个......没注意。 “我就说怎么那么令人反感,搞了半天,是倭国的国旗。这个地方是古倭国的人建设的!”李飞云说道,“或是古倭国人的墓室!” 倭国当时估计都是小地主割据的乱局,还没有具体的领导人吧。如果说有,只能是卑弥呼。 秦逸放下兵符,皱眉思索着。 西式的帆船、西式的外层建筑,却中式的墓室结构,这一切都不合常理,谁也不会如此BT的乱搞自己墓室。这种怪异的布置,似乎只有倭国的大脑结构才能独自创造。 “果然啊,这女尤果然为了国家民族跑到滇国来拍宣传片了。”秦逸说道,“依尘,你还记得你的推断么?如果卑弥呼没有回墓室呢?” 你是说...卑弥呼不是在江州的地下通道墓穴中,而是一直都呆在这里,直到被王氏集团挖出来? 附身滇女的她,因为特异功能,成为了新的滇王,压制着滇王的存在。实际操控了滇国迁移的行为。为了使得自己生活的更加舒适,她仍然选择了小岛作为自己的国家。 不过,一只鬼要什么坟墓呢?何况已经有了一个了。 “要去中殿看一下,也许就明白了。”秦逸说道,“也有可能是后殿。不过,依尘,你有卑弥呼附身,一定要小心。” 我体内的卑弥呼,会是一个隐藏极深的人吗?能统领一个国家,那种脑子我可比不上。或许,正是因为我的脑子简单,卑弥呼才附在我的身上。 两边的侧墓我们没有去探索。径直顺着白色的拱门朝着中殿走去。 体积巨大的棺椁在中殿墓室的正中央,差不多占据了三十个平方。与前殿不同的是,满地全是僵硬的尸体,有些棺材盖被掀开了一半,搭在另一边的石椁之上,里面似有布料或者绸缎垫在底部,只不过由于年代久远,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何材质,布料之上零星散落着一些宝石美玉,在寒光剑的照射下,闪耀着或红或蓝的光泽。 这里的棺材更多。 其中两口,在棺材的表面上还贴着黄金贴片。 “能用黄金贴棺,这两个至少是贵族了。”秦逸说道。 我很怕在其中看到腐烂的尸体,但出乎它意料的是里面别无它物。王氏集团费力打开的是口空的棺材?还是他们为了方便拿取陪葬器物而把里面的尸体挪出了棺外?可真是胆大妄为,连已逝的死人都不放过。 不过我转念一想,其中似有不对,一种可怕的念头袭上心头:躺在这口棺材里的死人该不会就在附近吧? 眼神迅速的寻找了一周,除了黑褐色的青铜壁什么也没发现。 除了棺椁,中殿里什么也没有摆。但是偏偏一副遭受洗劫的模样。“是不是有些人已经闯到了这里,然后偷盗的?”王萱问道。 秦逸沉默了一阵,“不太可能,王氏集团的人最多闯到了黄金军马坑一带,要知道金字塔的大门可是锁着的。而且,前殿的整齐程度不像是被洗劫。只是这中殿...应该是古滇人所为。这能说明,这个墓根本不是滇人为自己人建造的。而且,生灵两本书是古代道士所著,我怀疑在很久以前,就有道士来此处怂恿滇人盗墓了。只不过当时的目标只是这座大墓。” 话音刚落,眼前空荡黄金棺猛地一沉。我扭头一瞧,李飞云正一只手按着另一口黄金棺的盖子上。 石棺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秦逸护着我,定性虽足,可是面对如此诡异的一幕,面上也露出了讶异:“依尘,这事不妙。” “看出来了。”我和王萱同时说道。 方超面对抖动的石棺,迅速地从怀中拿出一张道符,伸出食指咬破,迅速的写下一符,就在此时,那石棺里传来一阵闷吼声,就像夏日的天空里,传来的一阵闷雷声,“轰”! 石棺盖被彻底地掀到一边,从里面站起来一个矮小的“怪物”来,之所以说它是怪物,因为它看上去虽然是人形,可是头生双角,虽说脸上有五官,可是双眼是两个空洞的大孔,下面还流着黑色的液体,已经干涸在那里,鼻子犹如两个粗大的洞,一张嘴更是凹了进去,它全身上下裹着如绷带一样的黑布,却能看到身上有突出来的肉瘤,还散发出一阵恶臭,重见天日的邪尸张开双臂,双手十指犹如猛兽的利爪,非人似鬼。 “哇,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尤蓉吓得紧紧拉着方超的胳膊:“妈呀,救命!” 秦逸心里也似鼓在敲,但在我面前自认为见多识广,关键时刻还要挺住:“你妈在哪?你到是说啊!什么时候了,你还指望你妈救你,没出息!” 亏得两人还在这里斗嘴皮子,那邪尸大吼一声,双目突然冒出绿光,大脚一踏,已经踏出石棺,朝我们逼近,方超一咒甩出,那道符在身上击出一个洞来,瞬间被激怒,身形似箭一般冲向他,王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方超,小心!!” “噗!”我一剑劈砍上去,将邪尸劈下一臂来。那东西猛然扭转。一道红光闪过,王萱也使剑在心脏上戳出一个窟窿。 秦逸踹上一脚,那邪尸朝后跳了几下,猛地栽倒。 “他身上有铠甲!”秦逸喊道。 铠甲锈迹斑斑,倒是在秦逸一脚之下,铠甲上的护心镜格外醒目,居然是玉制成的,护心镜上还有一双海贝珠,邪尸身体裸露在外面的部分呈现紫色,肌肉早就萎缩,如树干一样,脸上两个黑漆漆的眼洞里,还有两条不知名的活虫在蠕动着。 咯吱吱的一声响,他竟生出一只手臂来!“哧!”一把倭国的兵器,出现在邪尸手上! “我就说是古倭国人的墓嘛!”李飞云喊叫道,身子被王萱提溜到了一边。“噗噗噗噗。”几只黑色的忍者镖钉在了刚刚站过的地上。 它双手在地上一撑,身体直立了起来。 我擦,这家伙不是武将,就是个忍者! 秦逸朝着后殿望了一眼,觉得危险较大,“退出去。把这家伙引到门口的翻板,我把它推下去。” 一个古代剑客,像我们这样半路出家的剑士,绝对不是对手。符咒和剑都全然不起作用,谁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快跑。” 哧——!一道剑气从身后窜了过来,将我面前的棺材板劈成两半。在秦逸和其他人跑出中殿时,一道黄金棺飞了过来,嵌入了墓道口! 我和王萱回头,只见另一口黄金棺材里,也跟着跃出一个矮小的武士! “依尘!王萱,快出来!”秦逸叫道。 估计还没等我弯腰钻出墓道,那邪尸们的镖就要击到身上了。 “萱!上!”我简短的冲徒弟说道。 王萱将另一把剑也抽了出来,一剑拨掉射来的忍着镖。身子冲了回去。 “回来!”秦逸大急。身子一歪,墓道口棺材板下的空隙钻了回来。 两具邪尸我和王萱一人一个。墓室里过于狭小,我有些忌惮,深怕剑气会毁掉这里,但是面前的邪尸却丝毫不留余地。为了给王萱一点空间,我决定到后殿去。这样,可能很快就收拾了。 秦逸扑到王萱的邪尸面前,与之近身缠斗,他是灵体,反倒无碍,连着踹了邪尸几脚。 王萱手上压力顿减,没使几招,就砍下了那邪尸的手臂。 我刚一踏入后殿。身体就不由自主的一震!身子如同卸力一般,那在我身后随之追来的邪尸猛然垂下了剑。 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沉重的压迫。后殿中有一颗高大的圆柱,我明显感到了一股巨大的灵气波动,这巨柱正在疯狂吸收着附近的灵能,就连我体内的修为,都有要被它吸出体外的感觉。 呼,一股凉风吹过,我的右脑勺猛地一下抽动。 卑弥呼飘了出去! 一股奇怪的音乐猛然在耳边响起。伴随着起鼓的咚咚声。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雪白。漫天遍地的血人出现在面前,把整个内殿反射的通明透亮。 秦逸见我进了后殿,急忙奔了过来,但后殿们犹如屏障,啵的一声,他被反弹了回去。 眼前是一栋建筑,平面矩形,长边入口,挖土立柱,山墙上有山花中柱,悬山式曹屋顶,屋面呈直线形。从外宫至内宫有数道栅栏和围墙围绕,形成层层空间,正殿居内宫中心,我见过这个东西。 那是倭国的神社! 卑弥呼的一团黑雾慢慢的飘到了神社的中央。鼓声和音乐声戛然而止。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除了嗡嗡的自然之音没有半点声响。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邪尸就在身后跪着。看上去十分恭敬。 正如秦逸所说。卑弥呼没有回到墓地,而是在这里留了下来。她虽然带着古滇人将式神困住,但是自己却有了新的土地和臣民。使得她的内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于是就在此繁衍。创造属于自己一个人的鬼国! 这些血人,有些是陪葬,有些是滇人。 我打了一个寒颤。不禁退后了一步。 卑弥呼的一团黑影逐渐幻化。开始凝聚人形。脸上像是拼图碎块般一块块的凝结成一张惨白的脸庞。 冲我招招手。 我睁圆了一双大眼。她承认我的存在。并且希望我继续做她的躯体。 不。 这不是我认识的卑弥呼。我绝不做这种帮凶。 我看血人阵朝转过的脸庞,又退了一步。再退一步,就到中殿了。 卑弥呼的手,慢慢的垂了下去,她缓慢的低下头。 我猛吸一口气,准备逃跑。 “哇——!”卑弥呼一声惨呼。展开双臂,一张白净的脸庞再度变成空中飞舞的碎片。血人们像是得到命令,朝着后殿入口涌来。 我一步退出了后殿,扯住了秦逸。“快跑!” 身后已听到无数摄人心魄的鬼啸! 我们六人一路朝着门口处狂奔。秦逸最后窜出的一瞬,将门条放了下来。算是能起到一点阻挡作用。他一手一个,将我和王萱先抱过了翻板。 接着又急速的把李飞云和尤蓉抱了过来。刚把两人放下,汉白玉的墓门猛地被撞开了! 秦逸扑了过去,和方超一起阻挡扑上的血人。 “你们跑!”秦逸吼道。 王萱在一旁叫道:“师父!”双手持剑的她额头见汗,我看向她的同时,看到了石壁上烛龙正在游动的身体。 她转过身体,眼睛惊恐而又目不转睛。 我不用回头看。后路已断。 我定定神。朝着翻板走出一步。“师父,现在怎么办?” 我不答。左脚猛踏了翻板,那翻板旋转起来,我划出一道剑气,劈断了机括的连接处。翻板失去支撑,歪斜的掉入满是刀锥利器的深坑里。 另一端的翻板露在我的眼中。我又划出几道剑气。 我和秦逸之间顿时出现一个深坑。只剩下翻板的机括空空矗立在坑道中央。 王萱看着我的举动,明白我的心思。慌张的情绪平稳了下来。“飞云,你离我近一点。”王萱温柔的冲着身边男人说道。 “萱,来世再见。”我冲她说道。看着疲于应付血人无瑕回头看我的秦逸背影,冷冷的看着露在面前的机括架子。 一提气,跃了过去。 -本章完结- 第三百零七章 墓地婚礼 两个纵落,我落在秦逸的身旁,看着不断涌出的血人,我划出几道剑气。 秦逸一把揪住一旁已经气喘吁吁的方超。使劲朝着身后甩去。将他扯到了坑道另一边。 “你该跑。”他说道。 “留下你跟卑弥呼打情骂俏?”我笑着回道,“我知道你死在哪,包括陵园墓地编号。我相信我能伤害你。” 噗嗤。秦逸笑了起来,“是挺吓人的,能不能友好一点。”他拧掉了一个血人的脖子。将它的身体推了回去。 我顺势补上剑气。 “你好像瘦了,呃。两斤?”我划出一剑说道。“做新发型了?” “依尘。要是还有下辈子,我们一起过好么?”秦逸说道,“跟你一起过,可能会很有意思。” “还有意思。你看看面前。” 秦逸瞅了瞅面前的血人,呼了口气。“想不到我们最后是这个结局,而不是我单漆跪地...” 我连着划出几道剑气,堵住了他的嘴巴。王萱瞅着我们在血人中的合体,嘴角一笑。 “飞云。你亲我。”她冲着身边喊道。 此时一条烛龙的尾巴正慢慢将李飞云四肢裹紧。李飞云脸色憋得通红,“臣妾...办不到啊。” 几道剑光闪过,将面前的一条烛龙劈成数截。一张已是带着血污的女人脸凑到他的面前。 “轰!”通道口处,闪起火焰喷射器的火光,王雪薇和一队佣兵正堵住了门口。 胡国兴看着面前的情形,长叹了一口气,“十年了。想不到还能再进这个洞啊。” “哇——!”烛龙纷纷哀叫着,在佣兵手中诸多的现代化武器下迅速退却,在地上留下长长的痕迹。胡国兴踩了一脚,感觉像油。 “老爷子,现在就只剩下血人了。”王雪薇说道。 “不,还有卑弥呼。”胡国兴说道。“只有排除了她,我们才能取出这里的所有宝藏。” 王雪薇的眉毛拧到一起,“卑弥呼?倭国人?” “这就是一定要梦依尘来的原因。”胡国兴说道,“卑弥呼逃出后,基本上都在她身上附着。我们只有最后一次机会,王氏集团如果打不了这个翻身仗,就会被李睿渊造成的后果拖垮。别说监管术士,就连基本的运作都会出问题。” “这个是千年的老东西,怎么排除?”王雪薇问道。 胡国兴摇摇头。“卑弥呼是有意识的能量,我们没这个能力,事实上,谁也没这个能力,只要毁掉她的地下国度,自然有人帮我们背这个黑锅。” 王雪薇点点头,“梦依尘。” “下去帮一把,然后放她们走。”胡国兴冲王雪薇命令道,“给我们人说清楚,我们只烧烛龙。不可触碰血人!” 随着王雪薇一声令下,佣兵们端着武器朝着一条条的烛龙跑去。 “你们......”王萱还说话,就被奔上的王雪薇打断,“这里我们处理,帮你师父。” 王萱众人没了后顾之忧,道咒开始朝着血人拍去。 我顿时松了口气,实际上已经累得抬不起手了。 秦逸看着一股黑气涌出,知道耽搁不了,抱了我的身体,飘过大坑。 血人们前仆后继朝着深坑中扑入。在黑气涌至墓门,停下了脚步。 卑弥呼在血人簇拥之下,缓缓飘出。站在了坑道的面前,满是碎片飘舞的脸庞看着被佣兵烧得焦黑的石壁。 猛一抬手,一股黑气朝着一个佣兵卷起,我急忙虚空画符,拍了降魔咒去,将黑气拍散了。 她又抬起右手,施咒同时仍被我拦下。卑弥呼双手急速扭转起来,身体散发着条条黑气,我无法只得冲着她划出一道剑气。 “噗!”剑气划在她的身上,顿时令她黑气一滞。同时身上的腰带被我劈落。一块玉石跌落在地,碎为两截。 呼呼的风声在我脸上刮过。尽管我不想到这个结局,但是一切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样。我取代不了她,她也改变不了我。 她慢慢冲我行了一礼。 “退。”我冲所有人喊道。她是女王,绝不会放下自己理想。 现在离出口越近,安全就多一分。 我绝不会让她出去害人。 胡国兴在墓道口看着我们僵持的情形,见我们缓缓后退,眼中精光暴盛。“坏了!听我命令,立刻开枪!” 随着枪声响起,面前的血人纷纷被射成蜂窝。 胡国兴嘴里念叨着:“疯子,简直就是疯子。我们走。”他冲着身边的两个护卫说道,也不理王雪薇的安危,径直走出墓道。 我眼中死死盯着卑弥呼,看着子弹纷纷从她身体穿过,无情的射在身后的血人身上,心里开始替她难过。 卑弥呼抬起头,仰天长啸!尖利的叫声撕破枪火的声音,震动着我们的耳膜。 血人再次有了反应,开始朝着我们再度扑来,脚下的深坑逐渐填满,不多时已变成了能通过的尸路。 血人们开始通行无碍。 地宫里是一股焦糊味道。四处是烛龙留下的尸体和残肢。可惜,王氏集团对于自己不研究的东西,从不费劲去处理。我和王萱、秦逸断后,队伍朝着墓道口退去。 我脑海转过好几个想法,但是都没有我最初想的直接。等他们一过去,我就毁掉墓道,把这里封起来! 卑弥呼,只能做地下的女王。 随着队伍一步步朝着墓道靠近。我进行着最后的准备。王萱却在此时朝着墓道口划出一剑。看似无意,却让我心惊。 她也是这么想的! “秦逸!你和王萱先进墓道!”我喊道,朝他看去,只见他手上似做手刀,站在我的右侧。见我猛然回头,不禁一愣。 “你还想打晕我是不是?”我砍到两个血尸。冲他问道。 王萱看了他一眼,正要发笑,猛地脖子上挨了一下,“谁打我!” 李飞云知道自己打轻了,又快速的给了一下。王萱终于被他击到。他将王萱背了起来。 “秦逸(依尘),你送他们走!”我和秦逸异口同声。 在队伍中间的王雪薇听见之后,没有言语。 一条如同火龙的烛龙,拦住了血人的道路,横在血人和我们中间,赤色的烈焰将周围映得通红一片,热浪猛地向周围散开,扑面而来的热气差点让我窒息,忽然闻到一股头发被烧焦的味道,我连忙又后退了一段距离。 血人见到火龙来袭,却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烛龙张嘴突出一团黑雾,迎面对上了逼近的血人。 轰!!一阴一阳两种不同属性的能量,激烈的碰撞在一起,霎时间火花飞舞、黑雾满天,犹如当场爆开了一个巨大的礼花,我连忙躲避着四溅的火苗。 碰撞过后,那条火龙和血人纠缠在了一起,已经分不清彼此的形状,只能看到一团黑雾中,闪烁着一簇簇妖异的火苗。 “吼!”一连串愤怒的吼叫声响起,那团黑雾猛然在地面上翻滚了起来,不消片刻,火苗竟然完全被熄灭了。 还是血人技高一筹。 烛龙可能是滇人布下的,它们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无法与鬼力抗衡。 而这时,我发现了附近的异常,先是身边空气骤然一紧,随后墓室中的顶层猛地一亮,无数细密的电光忽然亮了起来,闪电的形状犹如大树的根须,密密麻麻的交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电网。 看到这种声势,我也被吓了一跳,推了秦逸一把,将整个队伍推进墓道,我回头一看,烛龙和血人也没有追上来。 秦逸的身子固执的站在我的一侧。 王雪薇此时冲他伸出手来,“秦逸!过来!” 他牵着嘴角一笑,“对不起。” 我不再劝秦逸,他和我不分彼此,他怎么也不会跟“原配”走的。当即再不犹豫,用剑气毁掉墓道。 尽管血人去势疾若闪电,但它毕竟不是闪电,下一刻,顶层中的电网上,那些闪电急遽的碰撞在一起,瞬间拧成了一条水桶粗的电光。 “喀嚓!轰隆隆!”一连串的巨响中,我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接下来就是眼中剧烈的刺痛。 “啊!”我立刻捂着眼睛蹲了下来,随后就疼的满地打滚,至于周围发生了什么,此时全然没有心情顾及。 我惨嚎着,被秦逸抱起,不知道跃到了什么地方。 眼中的疼痛虽然剧烈,但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过了十几秒后就没有了痛感,我立刻感到压力骤减,看来,不用再担心会失明了。 果然,我慢慢睁开双眼后,看到了周围的环境,虽然还是一片金光闪闪,但物体的外观轮廓都能看清。 我拔剑护在身前,努力的辨认着方向,刚才他抱住我的一顿翻滚,早就晕头转向了。 只见秦逸正坐在地上,双目泛红,眼泪汪汪的看着我,虽然他那孔雀开屏似的发型已经归位了,但头发上依旧有些大量的静电,此刻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被打哭了的豪猪。 我看着他说道:“秦逸......” 秦逸见我无恙,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立刻摆手说道:“行了,我没事,你刚才嚎得跟杀猪似的,就别来安慰我了。” 眼前的墓顶飘下了细细小雨,估计这里与外界相通,刚才的雷电,是自然之力,此时墓外一定是瓢泼大雨。 墓道已经被倒塌的石块堵死。此时已经没了出路。 血人们停下了前进。我和秦逸面前只是见到无数烛龙的尸体。卑弥呼也不反应,朝着后殿飘去。血人们纷纷跟随。 “想不到我们最终会饿死。”我说道。 “就是不知道,地府收不收我?”秦逸说道,“总之我死后,没有见过鬼差来抓我。我倒希望这次能和你一起投胎。” “你说我们死后,还会记得对方吗?”秦逸问道。答案当然是不记得。至少我不记得前世的事。 秦逸伸出手,“来吧。让我去墓里找个戒指。” 我冲他笑笑。亏他想的出。 “医生不是应该帮助人的吗?你为什么选这个职业?”秦逸问道。 直到今天,我们才有机会好好的聊天。“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觉得能帮助人吧。”我被他拉着,跨过一条烛龙的半截身子。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秦逸问道。 “在我希望你下地狱的时候。”我瞅了他一眼,如果真的算起,我应该是和他在周天佑的豪宅经历幻觉的那一次,那时他还和曹小韵胶着。 几名血尸从坑道里爬起。没了卑弥呼的指令,选择对我们视而不见。 秦逸见没有危险,继续拉着我向金字塔墓前行。“要是拿一个戒指,那附身女王不介意吧?” 他提醒了我,尽管我出不去,但我活不过三天。我必须解决掉卑弥呼,不然王氏集团再次动手挖掘,卑弥呼还是会出墓害人。还有这里的黄金。 都得想办法毁掉才行。 “呀——!”古墓回荡着一个奇异的叫声。血人们被召唤,纷纷向后殿涌去。 “秦逸,我们要想办法,把卑弥呼除掉。决不能让它上去。”我冲着秦逸说道。 “这里的血人不止一千只了。”秦逸说着。伸手入了中殿的一口棺材,“你现在已无卑弥呼的助力,我的定身超能力在它面前又不起作用,要做到实在很难。” 他将我手拽过去,给我套上了一枚戒指。 “这就完了?”我看着手上的戒指,皱着眉头说道。还以为他要在这里向我求婚呢。 他目视着后殿门口,表情严肃。 两个血人站在墓道口,轻飘飘的看不出丝毫重量,两人手上端了金盘,金盘上是玄色近黑的红衣。 “你的女王还真让人琢磨不透呢。”秦逸说道。他松开我手,飘到了金盘前,取下上面的红衣。批在身上。 “跟它们走。”秦逸说道,“它要我们行礼。” “行什么礼?”我问秦逸。 秦逸牵着嘴角笑笑,“你先去,我去接你。既然是古礼,我就得告庙。” 告庙?我满脑疑惑,但是见秦逸脸上平静无波,也就慢慢走到血人身旁,那血人托着金盘,朝着后殿飘去。 我急忙跟上,一路上,血人纷纷布在墓道两侧。像是迎接。 我跟着血人来到神社面前,卑弥呼此时已换了套华贵衣容,见我到来,从神社上走下,将血人盘子中的玄红衣服取下,亲自为我穿戴起来。 这是什么古怪仪式? 身边的几个血人双手托着白色的蜡烛。场面说不出的冰冷诡异。 卑弥呼将一条白色的玉带栓在腰上。碎片脸上的巨口张开,呜哇哇的说出话来。我在右手捏咒,等待一个时机。 左边风声响动,秦逸穿着玄红色的长袍立我左侧。 “搞什么?又换衣服又点白烛的,是要我们发誓效忠?还是命我们为将?”我低声冲着秦逸问道。 “周朝时期婚礼最重肃穆,不使用音乐,也不准使用红烛。”秦逸淡淡的说道。 怎地这是婚礼!谁的婚礼! 脑袋一懵,反应过来,我和秦逸的婚礼! 一个血人端了一块烛龙肉来,端到我和秦逸面前。该不是要我们生吃吧。秦逸吃什么都不会有感觉,但是我呢? 秦逸用刀切了一小块,同时给我切了薄薄的一片,然后一口将那小块肉吞了。 “这是同牢之礼。新人共同吃一份祭祀的肉,叫同牢,表示两人同尊卑,共进退。接着合卺,不过不是交杯两人手臂交叉喝酒,而是先喝自己杯中的酒,再递给对方一饮而尽。”秦逸低声说道。 我将薄肉入口,还好,肉质细腻,倒不似我想象中难吃。 另一血人端了青铜酒盏,我不禁皱起眉毛,这超过两千年以上的美酒,不知道喝下可有身体反应?一口下肚,不知道会不会引得我浑身抽搐。 我按着秦逸给我说的步骤,将酒饮了,酒水淡而无味。接着秦逸将酒喝了。 两只血人走上,将我们身上衣服脱了下去。 “最后一步是更衣。”秦逸牵着嘴角笑笑,“以后可是秦氏了。” 这居然是卑弥呼主媒,为我办的一场墓地婚礼! 整个婚礼在阴森恐怖的墓室举行,陪着我们一人一鬼的,只有阴气沉沉的血人和卑弥呼。她为什么要给我办婚礼呢? 一是彰显自己的大度。 二是为了拉近我和她的联系。因为我是她承认的肉身。 她要我承她的情。 我看着秦逸,我多想静静的就这样陪着他,他是那么英俊,那么吸引我。秦逸拥着我,轻轻一笑,这一刻我们心意相通。 “依尘,我爱你。”秦逸轻轻说道。身子一晃,两手一错,以迅雷之势将卑弥呼双手反扣。“现在!” 我已经将寒光剑拔出手,一剑朝着她的脖颈斩了下去! 卑弥呼发出一声呼叫,幻为一团黑雾,从华丽的服装中窜出,“蓬!”我的寒光剑深入神社前的木板,深深扎了进去。 可惜!最接近它的机会失去了! 黑雾飘出丈许,再次凝结。我看到了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随着我这一剑,我和卑弥呼之间的一切烟消云散。 我一把扯掉腰间的玉带,“倭王卑弥呼!你占滇女之身,占滇国城池,犯我大汉之威,现今妄以鬼力,组建血兵,残害生灵。我为化阳术士,誓死不与你同流,你我之谊,就此了结了吧!”我一剑将玉带劈成两半! “说的对。”秦逸在我身边说道,“说的真好,我没带相机。” “下次带上。”我冲他说道。 卑弥呼冲我指了指。 秦逸动作更快,一把将我扯进神社。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人人都能进的。”秦逸正说着。猛地胸口巨震,咕咚一声跪了下来。 血人们纷纷冲上,将神社团团围住,却无一个敢冲进来。 “怎么了,秦逸。”我将他扶住,搀扶了起来。 神社的中心摆着一副雕像,我根本没有时间留意摆着什么。 “唔......”秦逸捂住自己胸口,身上的蓝色轮廓正在迅速消失着! “附到我身上来!”我大惊失色,冲他叫道!秦逸朝着神像瞅了一眼,附到我的身上。 我手中的寒光剑顿时失去光泽,重新成为耳环回到耳朵上。 “这是什么神......”我刚刚看了神像一眼。神社门口的木板传来咯吱吱的一声响,卑弥呼踏上了神社。 我看了一眼神像面前的一把剑,将它抽了出来! 剑身同样冰冷渗骨,带着一股蓝色的寒气。 我将剑横在胸前,准备迎战卑弥呼。 卑弥呼却在我面前跪倒。看上去对剑十分恭敬,我看了一眼剑柄处,上面刻着清晰的三个汉字:天丛云。 但是看上去,与东洋刀丝毫不同,剑身发乌,倒像是一把青铜剑。 “素盏呜尊斩杀八岐大蛇所得。后献给姐姐天照。”秦逸的想法立刻窜进了脑海,“有传说,卑弥呼就是天照大神!” 这是他弟弟的剑! “天朝是伏羲和妹妹生孩子创造华夏人,倭国是天照和弟弟创倭国人,咱们和倭国的世仇,归根结底是姐控和妹控的战争。” 秦逸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伏羲是苗族神话吧?后来被融入了汉族,属于汉族的神话应该是炎黄。”我反驳道。 “伏羲庙在肃甘呢,怎么成苗族的。” 你的歪理多,瞎扯不过你。 “天照大神怎么破?”我不禁问道。 “月光或是日光...” 废话,这是墓穴,到哪里找那些。 “那女娲造人怎么说?”我眼睛盯着卑弥呼,深怕她有异动。 “她百合。” “呸。”我啐了秦逸一口。 先下手为强,我决定先动手!一道剑气顺着天丛云剑划出,神社的木板顿时腐烂成渣。地上一道裂痕,直直朝着跪在地上的卑弥呼劈去。 卑弥呼双手捏了手势,在胸前相对,一道电光自手中劈回,将剑气抵消,身子却朝外飘去。在墓穴半空中,蓬的一声,一个圆弧的弧圈自身边展开,紫色的咒文将身体环绕起来。 一时间电光大作,神社发出一阵轰鸣,咯吱吱的被四处透出的电光击碎。卑弥呼身后引起一股强劲的卷风,慢慢在身后凝聚。 “卑弥呼能控风云雷电,秦逸,怎么办?”我见秦逸毫无反应,瞅了身后神像,跃了过去,紧紧抱住了神像。 但愿,我能抵挡这股强风。 -本章完结- 第三百零八章 墓室沉没 果然,电闪雷鸣之后,那股破坏力极强的卷风袭了过来。 乌云铺天盖地的遮住了眼前那片区域,我脚下同样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此时,我却可以感受到,面前传来一阵阴森冰冷的气息,这阴寒的气息使得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不禁让我猛地打了个冷战。 在卷风吹来时,我抬头看了一眼墓顶,只见乌云越聚越多,浓密的犹如墨汁般,泫然欲滴。 我单手急忙结咒,开了法盾,这才抱着神像微微站定。 当法盾出现后,没过几秒钟,就传来了一阵电闪雷鸣,轰隆隆的雷声让我觉得大地都在一同震动,闪电又开始密集的出现,虽然我的耳朵被法盾护卫,但雷声依旧震得我双耳发麻。 一阵突如其来的尖啸声忽然响起,虽然我早有准备,可还是被惊得浑身一抖!尖啸直透心脾,让我发自内心的感到一阵恐惧,这感觉就像是迎面遇到一头猛虎,当猛虎对着你大声咆哮时,可能就是这种感受,这是种心理上的无形压力,这种压力,类似于动物们被天敌盯上后,那种彷徨失措的无力感。 卑弥呼惨白的脸庞在眼前出现,终于还是抗过了卷风。啵的一声,秦逸从我身上迅速飘出,立于右侧。神社已经在卑弥呼的破坏下,成了断壁残垣。 卑弥呼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身后不知从哪里伸出几道已经发黑的麻绳缠附在墓顶的四角,哗啦啦的一阵响动,身子自空中飘了过来。 我急忙虚空画符,在我拍出一咒的同时,她和身边黑色的气流同时消失。啪的一声,我的降魔咒拍到墙角。 我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嗵”的一声,神像被绑缚在绳子上的卑弥呼扑倒了。紧接着,她又消失在我眼中! 还未等我反应,她已经抓住了我双脚。再度在我脚下呀的叫起。 看着她一团虚影的在我脚下拉扯,我急忙一咒拍下,再次击在她逃离的地面上。连续的攻击已经让我感觉有异。 在这片属于她个人的鬼蜮,每使用一次虚空画符,就能让我的修为迅速消耗。 而她每一次的鬼扑我又不能不运咒相抗。血人们将我和秦逸围在中间,不停的旋转着,估计这种阴阵和那巨大旋转的石柱,都在耗费着我的修为。 她要活活把我困死。在昏暗的墓室中,她的身躯不断的上下飘忽,如同一条虚化的蛇在空中飞舞飘行,在我的周围不断骚扰。 我猛然觉得脖子后面生冷,猛地回头,除了看到神社的断柱和残破的木窗外,什么也没看到。我虚划一咒拍了过去,她被我的道咒击中,捂住脸惨呼一声,虚形的身子朝后退了丈许,又再度消失了。 擦。 我睁大双眼,看着附近的残破建筑,一股阴气越来越重,偏偏什么也看不到。心里没了气势,又在地上滚了一圈。 她仍躲避在暗处,耗费着我的修为。 我在地上滚了两圈,抬起手印,此刻她的一张死人脸就在面前,双爪虚张,几乎就要抓到我的身上!说时迟那时快,我连续几咒拍了过去。她被我击的接连后退,再受了我两咒后,身子隐去。 秦逸此时正在不知疲倦的撕扯着血人们的尸体。他想扑出一条血路。无奈血人实在太多,根本无法闯出。 “噗”的一声,秦逸被血人抓了一把,我心里一急,身子被卑弥呼抓了一把,再也拿捏不住天丛云剑,当啷一声,连人待剑落在神像身旁,“秦逸!”口中大叫了一声。 伸手去拿地上之剑,却碰到了神像之手! “嗡”的一声,一股气流自神像涌出如同波浪般的扩散开来。震得我脑海嗡嗡作响。 要死了吗? “天照!吾乃徐君房也,神道教之祖。安敢害人乎!”一个古代方士模样的清瘦老头现身喝道。 徐君房是什么人?我看秦逸脸色有异,他一定知晓。 每每到我性命旦夕之际,总有人出来相救。我几乎怀疑,我是不是已经成仙了。进了某个特殊的小圈子,以致于每次被人搭救。 再要不,就是有人不让我死。 那老头看了我一眼。又冲着秦逸喊道:“你姓秦?” 秦逸点点头。徐福东渡,自己还是知道这个典故的。说的是天朝第一个皇帝看到州海湾内出现海市蜃楼,认为是仙人所显,遂派徐福率童男童女乘楼船入海,寻求长生不死之药。徐福入海数年求药不得。 9年以后,皇帝再次东巡又找来徐福,徐福怕皇帝怪罪,诈称海中的大鲛鱼十分厉害,船只难以靠近仙山取药,须派善射者同去,射杀鲛鱼,才能上岸求药。皇帝再次派徐福携带童男童女以及百工巧匠技师、武士、射手500多人,装带五谷种子、粮食、器皿、淡水等,入海去仙山求药。徐福东渡没有获得“不老药”,却在倭国登陆后,发现了海中一处平原。返回恐遭杀身之祸,便长居于此,不再复返。 怎地他是倭国神道教的始祖?这个却未曾听闻。 但是既然神像显灵,又是卑弥呼侍奉对象,自然归附性极强。看来是来搭救自己老婆的。 卑弥呼见是神像本尊。收了法像,跪坐趴好,表示虔诚。 “我儿乃天皇神族,渡海而来,追本溯源,是为东土。今由行周礼之新人,你图作甚!”徐福说道。“匡扶天下,已有织田、德川,要你卑弥呼一女子何为。若有心修炼,留你于此,若再起觊觎,万劫不复也!” 他看着手中天丛云剑,“汝能持否?” 卑弥呼不答,只是趴在地上。我从地上慢慢站起,看样子,老头是卑弥呼的领导。 不过怎么却是汉人。 他的儿子是天皇神族,不知道跟倭国的神武天皇有什么干系。难道他是倭国的“始皇帝”? 回头好好问问秦逸。 “汝能持否!”那老头不怒自威,言语颇有迫力。卑弥呼不敢回复,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老头转过身来,冲我说道,“此剑不详,乃我斩鬼持之,凡触者病患加身,留存于世,徒害人也,梦依尘,你我理念不同,念同为修道。特来助之,卑弥呼鬼力非凡,亦能相助。盼你运用得益。他人飞升,你我定有论道之日。告辞。” 嗡的一声,我眼前似有光芒刺眼。歪头一避,老头就此消失不见。 卑弥呼仍是趴在地上,不敢起身。血人纷纷倒地,一时噗噗声不绝躺满了墓室。 秦逸看着我,翘起大拇指。“呃,身手不错。” 不是我动的手好不?是那个老头。 卑弥呼不再言语,化作黑气重新附着在我身上。 “徐君房是什么人?” 秦逸给我解释了一遍。让我大跌眼镜。照你的说法,倭国人竟是天朝人的后裔。 “30%吧。”秦逸无所谓的答道。 “秦字在倭国叫什么?” “羽田吧。”秦逸回答道,“在倭语中,秦字与羽田发音相同。” 我看着一地的血人身体。知道它们受卑弥呼的掌控,现在已经准备入土为安了。也不知道这些血人还有没有保存着独立的灵魂。 想起刚才卑弥呼的对抗仍让我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徐福出现,我一定丧命于此。事实也再一次证明,我是头上带有光环的人。 谁给我扣的这顶帽子呢?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黄金藏起来。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这让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这里一定有滇人留下的密道。”秦逸看着四壁说道,“古代建筑陵墓,为防止被人盗掘,一定会让建设者跟随陪葬,而建设者往往为了逃出升天,在修建时,会留下一条特殊的通道以防不测。既然卑弥呼是逆天而为,滇人一定留有后路。” 这条路卑弥呼一定不知道。但是现在也没有滇人活着留下。我们又到哪里去寻。 秦逸仔细查找墓道的缝隙起来。 墓室太大,想要找到,实在难上加难。 我看着面前的青铜柱,此时已经停止了转动,墓室这么大,手上又没有炸药等物。怎么把这里毁掉?让王氏集团得不到半点好处? “依尘。其实你大可不必为此发愁。只要我们找到出去的路,这些问题就解决了。”秦逸说道。 “怎么说?” “这是个海岛。”秦逸说道,“古滇人修建了古墓,为了避开卑弥呼,墓道的绝密出口一定不会设在岛内,因为全是卑弥呼的范围,估计直通大海......” 我一拉他的袖子惊道:“你是说...淹了这里!” “是啊。淹掉这里。古滇人的国家被氐人所夺,接着被汉王朝接管,最后被卑弥呼霸占,身为亡国之奴,群情悲愤。一次次的失去,使得庄蹻后人复国无望,与其大好国家被他人占据,还不如毁掉了之。这是人之常情。” 秦逸摸着青铜壁,“所以,我的推测是,大多的古滇人选择了自尽。而许高畅的先人,是参与建造的陪葬人,在卑弥呼占据了古墓后,从密道逃走。所以。这才能解释,为什么一个青铜器如此发达,而又有另一条贸易经商的古国文化能够从历史中毫无痕迹消失的原因。他们失去了文化传承。” 他的猜测不无道理,何况他看过书多,自然懂得比较多。 血人大部门来自于死人。已经失去灵魂的肉身,被卑弥呼控制。 “那怎么能千年不腐?”我知道这一切不能用常理解释,但是作为一个医生,知道就算再诡异,也要遵循一定的自然规律。 “李睿渊曾经用血肉延缓生命,而生灵之书也在滇人的手上。说不定他们用活人献祭,就是为了肉身不腐。”秦逸大胆做着推测。 那就是说,滇人实际上都是聚阴术士。 在很久以前,那与朝廷抗争的道士们铤而走险,大战落败后,同付飞沉一样的部分道士带走了生灵之书,深入西蜀,几番辗转传给了古滇。妄想利用西蜀偏远之地,再度繁衍。但是未曾发扬光大,却被徐福东渡创立神道教推出的天照大神卑弥呼奇遇得到古滇国的统治权。 卑弥呼显然不知道生灵之书的存在,不然势必卷土重来。只怕整个天朝的道教历史都会因此改写,可能后果会完全变成另一个走向! 一个个巫女横行的天下。 古滇人偷偷存下生灵之书的秘密,即使带入墓地,都避开卑弥呼,可见当时的古滇人对卑弥呼没有进行过一丝一毫的反抗。 是道人们死光了?还是死于卑弥呼之手?这恐怕得我死去,还得学会倭语问卑弥呼才能知道了。 我看着后殿中的一条深不可测的墓道。 “这后殿之后会是什么?”我问道。 “别好奇,好奇害死猫。”秦逸说道,眼睛也朝着后殿的通道望去,“后殿之后......总不能是厕所吧。” “黄金。”我反应过来。这个消息是卑弥呼带给我的直觉。 “哪有那么多。”秦逸叫道,身子却朝着后殿的墓道飘去,我跟随他身后,不知道这直觉是否正确。 要知道,在金字塔的墓前已经是黄金的军马坑和兵器坑了。要说古滇富可敌国绝不过分,后面要还是...... 走到墓道口。我不禁长大嘴巴与秦逸面面相觑。 眼前的一切不禁动容。眼前竟是一座湖。与其他湖不同的是,湖里堆满金光闪闪的珍奇珠宝,其中包括两条在湖中央镶有翡翠眼睛并用黄金铸造的大鱼! 古滇国的富庶,任何一个朝代都无法比拟,可讽刺的是,拥有这么多财富和文化的古国,却消失在天朝的历史长河中,成为惊鸿一瞥。 我看着满眼的黄金,“决不能让它们落入王氏集团的手上。” “依尘。墓室通水,这个湖有可能就有出口。”秦逸说道。 我紧皱起眉毛,“如果通海水,为什么海水不涌入?” 秦逸顺着石阶,飘到湖边,“这里的理念与江州的地下通道相似,都是死后复活,到这里洗澡沐浴。然后重生生天。如果是淡水的话,那么证明这是人造湖,但是如果是海水,证明湖底一定有出口。” 我看了看湖底的黄金珍宝,发觉它们沉在湖底,摆放的方方正正,不像是随意抛洒之物。 触手点了一滴湖水,放入口中,又咸又涩。 “你说的对,这下面一定有建墓人留下的通道,因为建墓人已经逃出去,所以,出口并没有完全堵实,使得部分海水流入。”我说道。 “也许堵严了。只是出去的一瞬冲进海水,使得积水成湖。”秦逸说道,“这么大的冲力,又是用多大力气才能堵住?” 我有卑弥呼鬼力在身,估计在水中,力气会大的惊人。出口的问题倒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能找到,就一定有办法出去,关键的是,我不会水。 上次在墓室,只是小小一个澡堂子,就已经让我足够恐惧。现在却是要面对湖水。 更别说,出口真要是直通大海该怎么办。 秦逸没有办法处理水里的情况。 “我先找到出口,然后用棺材把你运出去。”秦逸说道。我摇摇头,这已逾千年的古墓,所有木制品已然腐朽,黄金棺却会不断下沉。根本无法实施。 除非我昏死,然后卑弥呼带我出去。这样风险太大,要是无法回魂。就交代在这一片海域了。 “秦逸。你一个出去吧。我会尽量留在墓里,等你来救我。”我说道,“然后把这里想办法淹掉。” 秦逸灵机一动,“依尘,胡国兴不是也来了吗?他的船上一定有潜水设备。我先想办法出去偷一副来!” 嗯。就照你说的办。 秦逸走进水里,开始认真寻找出口来。终于,在一口黄金箱子的下端,发现了一个暗槽,随着他将暗槽门在水中拉起,咕噜噜的冒出了无数气泡。 “依尘,我找到出口了!”秦逸冒出水面兴奋的冲我喊叫道,“你要尽量留在墓里。我出去给你找设备,回来以后,就把这里淹了!” 我点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秦逸飘出湖面,在我额头轻轻一吻。“等我。”说完,身子快速的钻入湖底。 如果有海水涌入,那么这个湖倒是最为危险之地,相比之下,还是被我剑气破坏的墓道口相对安全。 只要海水全部淹掉这里,水压一旦正常,我在秦逸帮助下就能立刻从这里出去。 这么想着,我朝着外边走去。 不多时,已经走到墓道前,那被我破坏之地。 耳边多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听上去咕噜咕噜,我趴在石块上,似乎声音正从对面传来。 石块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有些潮湿。 正在疑惑,石块的缝隙处“呲——!”地冲出一道细小的水柱,开始呲水。 我看着面前嘶嘶喷溅的水,心里一惊。 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我身子急忙朝着一侧闪避。“嗵!”一块墓砖被水呲开,咚咚的在石阶上滚动了一阵,停了下来。 “碰!”的一声巨响,眼前被我剑气毁掉的墓道砖块飞舞。一大股海水猛地冲进,直直冲着金字塔喷去。强大的力量使得两者之间有了一道白色的连接。 想不到竟然出现变故。不是墓道被人炸开,反倒是不知道那里的水流从墓口流入。 还好,只是一处。想要淹没整个大墓,根本做不到。 “嗵!”、“嗵”、“嗵”! 连续数声,墓壁上烛龙出入的洞口,都一条条的扑出白色的水柱! 我被变故惊得变了脸色。 墓壁上至少有过千个洞口!究竟外边发生了什么!“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大地猛地颤动。一匹金黄的黄金军马被水柱冲倒。地底也喷溅出水柱,直冲墓顶。 我这才反应过来!整个大墓正在下沉! 不是先把我救出再水淹大墓吗!“秦逸!”我可怜的嘶吼被水柱的巨响掩盖。看着地面不断喷涌的水柱,想要再冲到黄金湖去,已经完全做不到了。 墓室里开始变得潮热起来。我的脚下海水已经盖住了脚面! 只怕过不了多久,整间大墓将会变得一片汪洋。 我紧紧靠住墓壁。眼睁睁看着灾难发生。看着不断喷出的水柱,根本不敢挪动半步,倘若被这水柱击中,我就是有铜筋铁骨,也会被带到墓壁上撞得粉碎。 我大口呼吸着。尽管不愿面对,自己必须要做好独自游出的准备了。早知道,还不如刚才和秦逸一起出去,起码还有他照顾我。 要等墓地完全淹没,估计还有一段时间,即使全部淹没,还必须要在水里待上一阵,必须要等暗流停下为止。想想墓道前的距离,我很难坚持到哪里。 可是从黄金湖游出,又不知道路走向。更别说,距离也同样不短。 无论从哪里出,都是死路一条。 慢慢的,我抬头望着墓顶。回想起血人围攻时,曾经引入雷电。墓顶一定有通风的位置。如果能够找到的话,用寒光剑开路。说不定倒是一条生计。 主意拿定,我将寒光剑抽出,在墓顶处细细寻找起来。说不定正有什么细小洞口,正在等我发现。 海水已入腰际。将我下半身浸泡在冰冷的水中。墓室的温度又骤然提高了一倍。更加闷热烦躁。 不少血尸的尸体和烛龙的残肢已经漂浮在水面上,将海水染成一片红色,如同血红的血海。我的长发已经紧贴在头上,我从袖口扯下一块布条,将长发迅速用布条扎紧。 此时身体已经在水里浮起,我一时踩不到地面,一股久违的恐惧感再度冲上脑海,耳边听到哗哗的水声,我握紧了寒光剑,扶着一边的墓壁,等待朝着墓顶靠近。 水的中央不时翻滚着烛龙的躯体,看上去不知道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 偏偏水面一片血红,根本看不清楚水下的情况。 墓顶处逐渐变窄,水位涨得更快了些。 果然!在墓顶上透着一排排细小的孔眼。我瞅了一眼,看上去应该设计成星图的模样,小孔反射的是星位。 我想也不想,抓住墓顶的凸起,身子从水中一点点的拔出水面,看着墓顶位置,左脚踏在墓顶,一剑刺了过去! 卑弥呼的速度快的惊人,这一剑直入墓顶,将我连人带剑钉在墓顶之上。 我不由得大喜,抱住墓顶的圆柱,使劲转起手腕来。不多时,已钻出一个小洞! 还是寒光剑好使!身下水声不时扑通扑通传出声响,我低头瞅了一眼,这一眼看的我再度失魂落魄! 在血红的海水面上,一条条海鱼,正在不断撕咬着烛龙的残躯,而它们的身上,带着鲨鱼的背鳍! -本章完结- 第三百零九章 黑白无常 对于这种海中恶魔的认知,我只有来自可怜的影视,知道这种动物嗜血和凶残。而我在这个时候入水已经成为必然,墓顶并非方方正正,而是圆弧形的,更让我心寒的是,自从我从墓顶捅开一个洞时就没看到天空!而是不断喷入的海水。 不知道我的光环还在不?就算在也不可能阻止我在这鲨鱼群中身体残缺。 “依尘!”秦逸在此时露出了水面。他飞速的带着氧气瓶飘了上来,一条鲨鱼飞跃的扑上,但是穿过他蓝色的身体,带着血盆大口落入海水中。 他飘了过来,伸出一只手帮我掏着洞口,“整个岛都在下沉。” “现在怎么办?”我着急的问道。 “听我说依尘,洞口打开以后,我会带着你尽快上浮,飘离水面,你要做的就是拼命往上游!”秦逸喊道。 “氧气筒呢?”我瞅了一眼。 “那个已经没有用了。我会打开阀门,产生一些气泡给我们坐掩护。但愿见血的鲨鱼吃这一套。” “是大白鲨吗?”我看到过电影场景,在海滩附近专门袭击人群。 “是獒鲨,半近海的以腐烂尸体为食的一种食肉动物。”在他的帮助下,我将洞口挖的很快。秦逸的手因为距离寒光剑太近,已经焦黑了一大块。 “秦逸,要不算了。我不介意跟你一起做鬼。”我说道。 我们都清楚,海水的不断涌入,我的身体根本冲不出这个洞口,必须要等到海水彻底的涌入才行。也就是说,我要在这满是血水和鲨鱼的环境下呆一阵。秦逸不答,只是使劲板着墓顶的洞口。 “依尘,你现在就开天眼。海水里,什么也辨认不清。”他冲我叫道。 “秦逸。我不怕死,只要和你一起。再说,我成为鬼,也会永远和你一起。”我说道,我往不断上涌的海水瞅了一眼。但愿能有一只鲨鱼比较大,能一口把我吞掉。但我知道只是幻想。 能被一头鲨鱼咬死就不错了。搞不好还会被一群分食。 “啪!”墓顶终于被秦逸扯下一大块来,“依尘,我带你出去!”他要带着我现在就从喷入的水流中涌出。 “卑弥呼!是想出去,还是想继续留在这墓里,你自己决定,想出去,就帮我们!”秦逸喝道。 我一愣,黑色的气流立刻包裹了全身,我没了意识。 “来!”秦逸喊叫一声,将我揽入怀中。我身子猛地一颤。没了半点力气。她是个巫王,一生身份尊贵,从未被异性这样抱起。一时之间,竟没了反应。 秦逸抱着我进入了倾泻的水流,身子猛地一沉,朝着血水近了两步。几只獒鲨跃出水面。朝着我扑来,卑弥呼握住寒光剑,将两头獒鲨劈成两截,落入水中,立刻被獒鲨群分食。 两人合力冲出了洞口,秦逸将氧气瓶扯开,产生了大量的气泡,围在附近的獒鲨纷纷躲避,飞速的向上油走着。 我脚下的墓地开始涌出滚滚的血水,使得獒鲨们扑了过去。 在水中,时间好像凝固了。由于水的阻力,卑弥呼和秦逸的反抗动作几乎是无效的,唯有迅速的飘出水面,才能使我离开这犹如地狱一般的危险。 即使獒鲨纷纷冲着血书游去,但是还是有一只反常,一反科学家口中所说的懦弱与笨拙。十分灵活,勇猛而凶狠的冲我扑来。 秦逸大惊,扔了氧气瓶,抱着我急速躲避!那鲨鱼扑了个空,差点就咬掉我的手,说时迟那时快,卑弥呼伸出手去,抓住了它的背鳍。 獒鲨觉得被人抓住,身子猛地向下一扎。直接带着我们冲入了血水,看着它急速的又要冲回墓穴,秦逸猛地在它背上砸了一拳。 獒鲨再度朝着水面游去。 噗的一声,跃出水面!秦逸即刻松手抱紧了我的身体。此时飘在空中的他再也没有了支撑的力量。头一歪倒在我的身上。 卑弥呼心中一惊。看到了秦逸后背被道咒袭击留下的印记。 她转过身来,扶住了秦逸。在水面上朝着最近的一座海岛飘去,在岛上放下秦逸的身体。接着猛地砸了我的身体一拳。黑色的气流收回体内。我直挺挺的栽倒在岸边。嘴巴里流出吞入的海水,昏死过去。 漆黑的夜色中星光满布。我和秦逸都没了意识。 我终于在满身欲裂的疼痛中醒来,反应呕吐了一阵,看着一片已经冒着白气的秦逸,扑了过去,“秦逸!” 他的手已经变得焦黑,蓝色的躯体后背上更是满是破洞和烧焦的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我叫道。随即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冒死回去取氧气瓶,被胡国兴的人发现了。 此时的他无力的睁开眼睛,嘴角抽动了两下,似乎想笑。 “卑弥呼!救救他!”我的符水只能救活人,秦逸要是喝下,非死不可!我看着眼前陌生的海岛,孤立无援。 卑弥呼始终没有动,她绝对有能力施救,但是她没有理由要帮一个即将消失的灵。 她只是要我活着。 海岛上只有一片树林。我竭尽脑海想着学过的道咒,却皆是杀妖除魔,又开始迁怒术士这个职业。 秦逸始终禁闭双眼,身体变得若有若无。 好。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打算活。 我将他背在身上,朝着树林深处走去。我还不如被獒鲨咬死。我不介意跟秦逸一起做对孤魂野鬼。 “没关系,我一定救你。”我急需要帮助。秦逸在我身上一点重量也没有,甚至在我身上似乎在不断变轻。 顺着树林走了一阵,我多希望能遇到一个活人。但是始终没有见到。一条石阶搭建的小路在我脚下浮现,已经布满了绿色的青苔。 一颗蜿蜒的大树挡住了我的视线,转过拐角。眼前赫然出现一座巨大的石雕。 那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女菩萨形象。头顶上顶着太阳,脚下踏着祥云。 卑弥呼。 看来这附近的海岛都是她的。没走几步,又是她的雕像。她在位时虽然统治的人不多,但是影响力还是很强。毕竟在会特异功能操纵风云雷电的强大念力面前,很难不被奉为神灵。这么强大的人,却死于一场暗杀。 不是出于内心恐惧,就是因为当时男尊女卑的风气传入了倭国。 那个接班人壹与,也不会有多好的下场。不多时,我看见一处破庙。断裂的土墙已经残破,唯一留下痕迹的是那半截窗棂。眼前留下的,是个庙宇的梁架,上面缠绕着蜿蜒的树木。仅仅只剩下完整的神台,她的雕像端坐于中。 一些腐烂的木屑散落于地。无人修葺的古庙已经没了风光。 雕像上沾满了污渍,如果不是头顶的太阳雕刻。根本无法辨认她的模样。 古庙后,石阶相对比较完整,眼前是一整排古建筑的民居。不但是船型屋,而且错落有致。 我抬头看看月光,决定休整一下。有了村落,就能辨认其方位,我要将秦逸放在阴气最重的地方,希望他能够吸取一些月的阴华。 说不定在她的巫术统治之下,会有什么能够保留魂魄的方法留在这里。我将秦逸慢慢放在古庙的地上,将奄奄一息的他转了过来,看着他已经全然焦黑的后背,我泣不成声。 这祸害到底受了多少王氏集团的折磨。他的后背至少中了三道雷鞭,还有五记降魔咒。一般的灵体,早就跪下求饶了。 但是他硬是为了给我取氧气瓶,生生的硬闯。 王雪薇好狠的心哪!好歹她也是爱过秦逸的。怎么舍得他受这么多苦。 我轻轻摸着他背后的伤痕,每一道伤口触目惊心。 “屁股......”秦逸嘴里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我又哭又笑。这个祸害,这个时候,还要玩。 “你别动,我看看这里哪里阴气最重。”我说道。开始细细看着已经沉寂了千年的村庄。在东北角的一处民居最为合适。 再看秦逸时,他已经虚弱到再度昏死。 不知道他能不能扛住这个大关。如果不是因为我,他绝对不会受到这场磨难。我将他再次背起,扛到了东北角的民居。 木门被我一脚踹开了。 木房里只有一张破木桌,上面摆着不知朝代的陶罐。整间房连张床都没有。 我依着东北角,将他的身体放下。咚的一声,自身后传来声响,猛然回头,我就看到一个红色身影突兀的出现在房门。 她于房门处左右摇曳。牵着头颅轻轻摆动。说不出的诡异。 “什么东西。”我虚空画符击出。那红衣女鬼一闪,想是躲避了。 红衣少有伪善之鬼。通常凄厉。但凡被此物缠上,不到分出高下,必定纠缠不放。我结了法盾,将秦逸护在其中,使之不受鬼害,自己则拔出寒光剑,冲到了门口。 那红衣女鬼已然不见,倒是在古庙处,依稀有三个人影。 定神看去,一个脸色黝黑,脸上一副阴沉脸色,身着黑西服,似乎正在卑弥呼面前指指戳戳。穿白色西服的男人,正在一旁笑着和身边的美女说话。 那美女眼中已经看见了提剑的我。冲我笑了一下。 “你们是谁!”我叫道。 忽觉身后风声有异。急忙朝着秦逸望了一眼。那红衣女鬼正趴在法盾面前端详秦逸。 我拍了一咒过去,“滚开!” 那红衣女鬼轻松避过,掩去了身体。 我再回头,那奇怪的三人已不见踪影。 这是一个荒岛,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呢?只怕是些不干净的东西。我还是护着秦逸比较好。如果他能撑过一夜,相信就能从虚弱中变得强些。 靠近秦逸时,他额头上已经留下了白色透明的汗,我忍不住擦拭一把,这一擦把我惊得魂飞天外。我的手指穿过了他的灵体。已经接触不到他了! “依尘。我可能......”秦逸终于醒来。 “闭嘴!”我喝道,“你好好躺着休息。” “秦逸!随我去!”一声阴沉的声音在我身边喊道,同时,秦逸的身体猛地喷泄一道气流,朝着门口处飘去! 那穿黑西服的阴沉男人瞅了一眼,将手指收了。 “你们是什么人!”我不禁叫道。 “七爷,该你了。”黑西服冲着身边正在微笑的白衣男人说道。 “你看不出么?这小姑娘看到我们了。八爷。”七爷冲着身边的男人说道。 “做事,哪里管得了那么多。”黑西服的八爷接口说道,语气依然冰冷。 “小姑娘,你也是有道行的。即使一般僧道,也瞅不见我们哩。”七爷笑道,“麻烦让让,我特来为他解脱。” 他指了指秦逸。 “不行!他是我丈夫!”我将剑横了过来,拦住了去路。 那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冰魄寒光剑。你是去见过土伯了。” 他知道我去鬼门关的事!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对我丈夫做了什么事?”我叫道。 “别耽误了时辰,赶紧回去复命。”身边阴沉的八爷不耐烦的说了声。 七爷始终笑嘻嘻的,“你再不让开,身后的红衣女鬼要占大便宜。”我回头,只见那红衣女鬼正趴在秦逸脸前大口吸食他体内的蓝色气息。 擦! 我一记降魔咒朝她拍去,她此时不知吸食了多少,张开手臂将我道咒接下,嘴巴始终不停。我大惊之下,一道剑气划了过去。 那女鬼才松开了口,朝左一避,再次消失了踪影。 再望向秦逸,只见白西服的男人又趴在他额头处吸食起来! 我一把将他揪起,将寒光剑架在他脖子上,“把你吸的吐出来,不然等着脖子分家。” 那叫七爷的人笑笑,“千百年来头一遭。八爷,你瞅瞅,怎么现在的姑娘如狼似虎。” “少废话,吐出来。” “你丈夫灵缘断绝。我们是来送最后一程的,你若是耽搁,就等于将他推向万劫不复。要是引起其他反应,可是要你自己背。” 屁话,你当我看不出,你是个聚阴术士。 “老谢,你别磨蹭了。她的修行又不等与她丈夫修行。” “你听见了。”那被叫老谢的七爷笑嘻嘻的说道,“你再不放开,他终会魂魄尽消。他阳魄已散,只剩下阴魂。再不让我吸,他就什么也不剩了。” “把你们吸的都给我吐出来,不然我砍了你们!”我怒道。 “你这个小姑娘,快把我丈夫放开。”那美女说道,“你不晓得他们是鬼差么?” 鬼个屁,“我亲眼所见,他吸食我丈夫的灵体,难道还有假!”我喝道,“放了他,我就放了你。” “鬼差拿人,从来只有执行,还未听闻,地府阴帅还要负责还魂的。”黑西服说道,“秦逸阳寿早已断绝,如今灵缘也断,我散其阳魄,七爷吸取阴魂,乃为定数。”黑西服说道。 “胡说八道!没听过这样的什么...阴帅。”我怒道。 “你没听过黑白无常么?”七爷仍是笑着说道。 我见过阎王,对于这些地府阴吏自然有些耳闻。“你们是阴吏?哼,没见过无常抓人,还要带着老婆的!无常怎么会有老婆?” “我叫谢必安,正好我有老婆。”白色西服的男人说道。 说的煞有介事。可是我不信。 “要拿人,找阎王来!”我话一出口,两个男人脸色一变。让你们编,有本事就找出来给我看看,估计你们连阎王长什么样都说不清楚。 呃,我也记不清楚。 这两个人一定是当时同我一起去过黑竹沟的佣兵,只是我没记住他们模样罢了。 “带老婆又怎样?对于男人,我吸其阴魂,范无救散其阳魄,要是你死,范无救吸你阳魂,我散你阴魄。所以必须要同时来接引才行。被接引又不是一件坏事,说明他还在相对较为高级的轮回当中,没有成为传说中的孤魂野鬼。”谢必安说道。 “你能说出阎王什么样貌,我就相信你!”如果他们是真的阴帅,那就惨了。 “大人自然威风八面,不过俗人也不识得,就算见过,也会忘了。”谢必安说道,“至于活人见嘛,大人一定一番修容,你见到的不是美女,就是书生!” 我心头一震! 他......难道真是白无常?他们是来抓秦逸的!这是个荒岛,要说是游客或是术士,确实站不住脚,谁也不可能知道,我和秦逸此时躲在这里。 怎么可能一到此处,就被人发现呢。 他们两个一黑一白。身上确实没有活人气息,我细细看了一下,他没有呼吸。 “冒犯了。”此时的我仍然将信将疑,把寒光剑取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倒,“我求求你们,把他还给我。” 见我服软。谢必安看了一眼范无救。范无救不耐烦的摇摇头。 “你听着。他阳魄已散,阴魂也被我吸了三分之一,就算现在放下,他即使清醒,也是痴呆。随时被其他鬼物所害,残破不全也无法超生或是堕入轮回。要是为了他好,就让我带他走吧。” “我叫梦依尘,我认识阎王的。你们看在阎王面子上......”我哀求道。 “恕难从命。我们带务在身,不敢叨扰许久。你修炼不易,还是放过他吧。”说完又要趴上吸食起来。 哧!一道剑气划了过去,将木板划出一道来。谢必安脸色微变,“你......” 我站了起来,“你们听着。我不管你说的什么一套套,不把他还给我,我梦依尘让你们鸡犬不宁!” 谢必安脸色一沉,收起笑容,“凡事不要太过执着,与修行无益!” 范无救噗嗤一声反而笑起,“梦依尘,你的大名,我如雷贯耳。这样吧,我们回去定禀阎君,给秦逸安排一个好住处。” 谢必安哼了一声,又趴上前去。 我一剑拦在面前,“不还我秦逸,你们就交代这里!” 哼! 谢必安抓住寒光剑身,将我甩开。我身子只觉一股大力袭来,狠狠撞向一旁的木桌。咔嚓一声,木桌被我撞的稀烂。 我挣扎剧痛,看着仍在吸取秦逸阴魂的谢必安,一剑提上,刺向他喉咙。 范无救一见大惊,急忙伸出手指朝着剑身戳了一咒。我身子如同遭受电击,软坐在地。 “你多加阻拦,也是无用,寻常人再度修炼,即使达到地仙,也与仙人有别。你好好修炼吧。”范无救见秦逸的阴魂终于被谢必安吸尽,也就收了其手。 两人就要并排出门,猛地感受了一股鬼气。一同回头,见到一身黑雾包裹的我。正将寒光剑抵住自己喉咙! “这是作甚!”谢必安心中一慌。 “你们不放下他,就把我一起带走!”我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唯一能做的,就是变成鬼,才能和秦逸一起。就算投胎,也能一起。 “你阳寿未尽,在阳间还有更长的日子。免得白白失了修为。” 噗嗤一声,我在喉咙割了下去,身子软倒在地。 “老谢,现在怎么办?”范无救看着谢必安,不安的问。 “是阎君让收人的,这姑娘性子烈,死也不管你我的事啊。”谢必安额头流下汗来。 “废话,我问你现在怎么办!” “阎君一再表明,梦依尘的魂魄不收,说是地藏门生。如今我们将她逼死了。”谢必安说着,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坏了!我中了怜行之计!他说我外出公干,要带上媳妇,好让她多积阴德,为日后升鬼差做准备。现在我带着媳妇,这怎么和阎君禀告?” “知情不报,我是从犯。”范无救答道。头上也是流下汗来。 “这梦依尘......到底吸还是不吸?” 两人脸上都十分阴沉,站在我的尸体面前,如同见鬼。 “哈哈哈......”门口处响起一个男子的爽朗笑声,“一个女孩,就把两大阴帅吓住了。” “谁!”谢必安朝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模样的站在门口,正站在谢必安老婆身边发笑。他有着一双浓眉大眼,眼睛通红,无官甚为端正,看上去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他是鬼捕!”范无救说道,他瞅见了士兵身后背着的古剑。 “两位阴帅,我乃鬼捕喻星洲,祖师为天师钟馗。学的天师符法。我之所以在附近,是在抓一个红衣女鬼。我有一个办法,可为两位阴帅解困,不知道两位可有兴趣?” 鬼捕由来已久,专捕游魂野鬼。手上不乏封印超生之术,算是道士中的游侠。只是大多为了修行,根本无迹可寻。两位无常相视一眼,算是半个同行了。 “你想说什么?”谢必安说道。 -本章完结- 第三百一十章 鬼捕天师 “您两位为阴间鬼差,我是阳界鬼捕,工作职责相去不远。我的意思是,我们互换。”鬼捕喻星洲说道。 黑白无常对视一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们两人去捉那红衣女鬼。我留下抓梦依尘和秦逸。”喻星洲说道,“当然,两位阴帅若是不满,两位就带着梦依尘的魂魄回地府吧。” 谢必安皱了皱眉,“我等奉命来抓秦逸。可不是什么红衣女鬼。” “此红鬼名为壹与。躲在此岛已有千年。我为了追捕她,足足在岛上呆了五年。实在是累。相信两位阴帅出马一定手到擒来。”喻星洲说道,“回去将她交差,说交手之时被女鬼打扰,被梦依尘、秦逸逃脱不就成了?” “千年女鬼?”谢必安沉吟了一下,算来壹与也够分量了。 “好。鬼捕喻星洲,我接受你的建议。我放出梦依尘和秦逸。留你处理,至于那个女鬼......” “两位阴帅的天威在此,星洲只是俗人耳。”喻星洲回道。 谢必安捅了一下范无救,“吐吧。” 两人嘴巴一张,露出两条长舌,将秦逸和我吐了出去。 喻星洲见我身体回魂。笑了一笑。 “既如此,秦逸的魂魄交于你吧。”谢必安脸上再现笑容,秦逸不过一只术灵,哪有千年女鬼的道行高深,想是这名鬼捕因奉师命,长留此岛已生厌烦,故推辞罢了。 两人看了一眼昏迷的我和秦逸,均松了一口大气。地藏不让死,阎王不让收。要是抓了不该抓的人回去,自己实在为难,随即掩去。 喻星洲看了看我。眼神变得阴沉下来,他脱下身上的迷彩服,从随身的包裹里取了一套衬衫换上。 拿起酒壶喝起酒。 “一个壹与,哪有卑弥呼的法力。”他笑笑,看着一旁的秦逸,觉得自己赚大了。 过了许久,我悠悠醒转,摸着脖子上的伤口,心生疑惑,我不是死了么? 往旁边一瞧,秦逸就躺在一旁,手上的焦黑竟然消失了! “咳咳!”一个男人在一旁的火堆咳嗽两声。 “你醒了?”那男人说道。 “你是......”眼前这个浓眉大眼,我根本就没见过。“谢必安呢?” “走了。”那男人说道,慢慢站了起来,“我是鬼捕喻星洲,天师钟馗门下,修习天师符法,鬼差是走了。但是你不要以为,你就安全。” 呛的一声,拔出一把剑指向我的脑袋。那剑身泛绿,像是饮过不少血气。 “你是什么意思?” “梦依尘,毁灭术士掌教,天公将军门下的旁门,卑弥呼附体与鬼物为伍。怪不得外界一直传闻,你能控制术灵,明显是欺世盗名,歪门邪道!今天我与你公平一战,你若胜出,我不再纠缠,倘若败于我手,秦逸、卑弥呼留下,留你一条狗命!”喻星洲喝道。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与鬼物为伍了。什么歪门邪道。我做事正大光明!” “不是歪门邪道,护卫术灵又为那端?还有这只术灵。”喻星洲指了指秦逸。“少废话,拿你的剑,你我分出高下,一切就结束了。” 我看了一眼秦逸,似乎比刚才的状态好太多了。 “鬼捕是个什么东西?也是灵媒么?”我不禁问道。 “呸,拿我跟怪力乱神相提并论,本身就是错误。”他伸出手指作印,不禁让我眼神一亮,他是个正宗道士。 一记降魔咒带着红光朝我打来。我不敢硬碰,闪开了。回敬了一记。 “你的降魔咒,只能吓鬼。”喻星洲讥笑道。“小心了。” 一剑带着破空之声,朝我刺来,我举剑相架。当的一声,我竟然完全接不住他一剑之力,剑身被他迅速压下,噗的一声劈在肩头。我的左肩登时一片血红。 “你输了。留下秦逸和卑弥呼吧。”他将剑收了回去。冷冷说道。 “再来比过!”我只用自身劲力,而且并未做好准备,这次我连卑弥呼的也用上!我就不信,你还能比她强。 呼的一声,我放出卑弥呼的鬼力。一团黑色的气流笼罩全身。 “没用的,卑弥呼借助鬼力,我学的是天师符法,正是你的克星!”他笑着又出一剑! 隐约只见绿色的剑吞吐罡气,朝着我面门刺来。我朝着剑身拨打,却没打偏分毫!无论是气力或是功法,他都在我之上。我又要落败! “定!”秦逸猛地坐起。伸出手指喊道。 喻星洲猝不及防,呆在了原地。剑尖几乎触到我的眉头。 “狗男女,放了本大爷!”喻星洲喊道。 “这个叫定身超能力,不是你们的道术。是特异功能。你破不了的。”秦逸慢慢从地上站起,我急忙走去将他扶起,他身后的焦黑少了一大片。 “我们走吧。”秦逸仍是比较虚弱。我看着他点点头。 “你们狼狈为歼,快把我放了。用这种下三滥的卑鄙手段,算什么本事。”喻星洲喊道。 “我们既然都是下三滥,你也慢慢在这里烂吧。”秦逸说道。我叹了口气,要是把他解开,自己又不是对手,还是由着他定在这里比较安全。 喻星洲见我们就要离开,“喂!我说。你们放了我。我就放过你们。” 秦逸呼了一口气,回头伸出手指。“定!” 我扶着他,慢慢走出房屋。 “他的道法深不可测,我将他定住,他竟然还能说话,实在强出太多。”秦逸说道,“可能是高功以上了。” “他说自己是什么鬼捕。是来抓鬼的。”我解释道。 “这是什么地方?”秦逸看了一眼四周,“岛不是沉了吗?” “恐怕是另一座海岛。我还没问你,你怎么受得了这么重的伤?是王雪薇下令害你的吗?” “不。”秦逸摇摇头,“我从墓里出去,去找王氏集团的船只,遇到船上留守的术士抵抗。有不少的聚阴术士,他们能够抵御我的定身。所以......” “拿不着就算了。你该躲!”我怒道,“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我!”我说着,眼圈已经红了。 “你就不能撒个娇什么的?”秦逸苦笑道。 “我不是曹小韵!”我说道。 秦逸低下头去,“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心里不忍,看着心疼,又扶紧了些,“还疼么?” 秦逸摇摇头,“没事。” “知道吗?刚才我在岛上,遇到谢必安了。”我说道。他那么聪明,自然明白我说什么。 “什么!”秦逸果然吃惊。“你修道越修大了。回头到了下面,都是熟人。以后可要照顾小弟啊。” “呸。”我啐了一口。你早该下去了,留在世间害我。 “我们还是先慢慢恢复一下吧,还有那个鬼捕,我们要找点食物,不然他也会饿死。”我说道。对于我自杀的事,还是不要给秦逸说的好,免得他担心。 “你脖子怎么了,怎么有道剑痕,是刚才的道人刺的么?” 还是被他发现了。我摇摇头,我确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毕竟我们都没死,说不定那个鬼捕做了些什么,让无常都走了。 “那个岛怎么沉了?”我扶着他走向岸边,我记得那里有野生的椰子树。 “胡国兴。他见你和卑弥呼胶着,决定把岛炸掉,如果你们不死,也能把你们逼出水面。那么墓地就更安全。他好去挖黄金。” 王氏集团根本不在乎人的生死,他们的目的,只是需要资金。看来以前没少炸岛,只是等着我到墓里走一圈,看能不能很快解决血人的事。 如果解决不了,他们就要继续以前的方法:炸岛。他们不在乎卑弥呼和血人出了墓地会往哪里逃窜。他们眼里只有黄金。 能够使得王氏集团重新恢复运作的资金。 我甚至怀疑,王氏集团是个黑窝,什么偷抢拐骗的事情都做,无所不用其极。 喻星洲不断咒骂着我和秦逸。在他看来,败要败的光明正大。像自己一身道术修炼不易,结果反倒落入了这么一个不光彩的结局,被人害死在孤岛。 “现在......到我......了吧。”一个惨生生的声音说道。 喻星洲猛地一惊。没有说话,额头的冷汗流了下来。 眼前慢慢的浮现出一只红色女鬼的身影。 “你...五年了...累么?”女鬼说道。“你的女儿死了。” 喻星洲咬着牙,“不关你的事。” “你妻子也死了......” 喻星洲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自己的妻女在三年前死于一场车祸。而自己正在这座无人的小岛苦苦追寻女鬼的下落。 “死的......漂亮。”女鬼露出了阴阴的笑容。 “你想怎么样。”喻星洲看着面前的女鬼说道。 “星洲。你还记得我吗?”女鬼的模样开始变化,没多久,成了自己妻子的模样。 “妈。爸!”门口出现了自己八岁的女儿,“吃什么呀?”女儿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面前的妻子不予理会。 女儿扁起嘴巴。 朝着屋里跑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对着喻星洲和面前的妻子。 喻星洲鼻孔处抽动了一下。 “妈。爸!”门口再次出现了一个女儿的身影,同样重复道:“吃什么呀。” 妻子仍是不予理会。此时在墙角蹲坐的女儿,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二重身”。疑惑的皱起眉头。 门口的女儿见母亲不予理会,又去刚才女儿坐的地方再度坐下。 “妈。爸!”门口出现了第三个! 喻星洲脸上的肌肉开始颤抖。一双眼睛已经变得通红。 “吃什么呀?” 妻子脸上一笑,“吃土豆。”冲着门口的女孩笑道。 蹲坐在地上的女儿疑惑着站了起来。走到第一个女儿的身侧。 门口的女儿扑了过来,抱住了自己的妈妈。“我最喜欢吃土豆了,爸爸今天是要回家吗?” 妻子抱住女儿。“是啊。”手里却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餐刀。 噗嗤一声扎入了女儿的身体。 “你玩够了吧!”喻星洲闭上双眼喊道。身子微微颤抖。 眼睛再度张开,面前仍是妻子的模样。 妻子脸色一变,朝着左边空中平白多出的按钮按了一个数字“1” 接着退了一步。 “呀!”猛地喊叫出声跪坐在地,迅速又站了起来,按着那凭空的数字。 喻星洲知道,女鬼是在对自己诉说自己的妻女究竟是如何死亡的。可就是如此,仍是觉得通体生寒。 妻子按着一个钮,“能救救我吗?我被困在电梯里了。” 一阵沙沙作响,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已经去了两个人了。” 喻星洲把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猛地,妻子的脖颈处出现了四只惨白的手掌。咔嚓一声,拧断了面前妻子的脑袋! “你玩够了没有!”喻星洲怒吼道。 “妻子”甩着软绵绵的脑袋,晃到了喻星洲的面前,“你玩我......我也...玩你!”她嘿嘿的笑出声来。 “啊——!”喻星洲眼眶中满含热泪,怒吼了一声!“我杀了你!” “没...机会...”女鬼叫道。幻化成红衣的模样,掐住他的脖子。 “奉天明命普度幽魂,宝扇一举鬼神超腾!”一声轻喝,随着蓝色的降魔扇印朝女鬼拍去。隐隐透着一股黑气。 红衣女鬼猛地一缩,突然遁去。 “喻星洲,鬼捕是吧?”我走进屋来,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笑道,“呦。流马尿了。” “不过一只女鬼而已,至于嘛?”我笑道。秦逸在一旁搁下几个野生椰子。 接着靠着窗口吸取着月光。 “你们放开我!”喻星洲吼叫道,“我乃堂堂鬼捕后人,你们两个卑鄙的旁门左道。用这种卑鄙手段困住我。等我解了你的邪咒,看我不要你们的命!” “你别左一个卑鄙,又一个卑鄙的骂我们,没有我们你得饿死。”我笑道,看不出他道法深厚,见到一个女鬼就被吓得流眼泪冷汗。还不如我一个大姑娘。 “我有手有脚,你要是放开我,看我不一个个把你们都砍了!”喻星洲说道。 “依尘,给他喂椰子,把他嘴堵上。”秦逸飘到喻星洲的身边,“嘴挺硬哈,我一口气给你吃三只椰子,不让你尿,看你怎么办,哈哈哈......” “咳咳。”我咳嗽了两声。 “人都要感恩,你也该看看,是谁救了你。要不是刚才我媳妇出手,你早没命了。”秦逸说道,“兄弟,厚道点。”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哼。厚道,如果不是我支走鬼差,你们现在都下地府了。不知好歹的东西。”喻星洲恨恨的说道。 秦逸哼了一声,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压低声音说道:“依尘。有人。” 他迅速的将喻星洲抱起,飘到了屋顶,我一把抓起地上的椰子,踩踏着门框,跃上了屋梁。 “好像是个空村子。”一个女声传入耳际,听上去异常熟悉。 秦逸看了一眼我,摇摇头,他一定听出了是谁。 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走进屋内,手里握着一把手枪,小心翼翼的在屋内巡视了一番。看到没人以后,将手枪收到腰间。 “师父会到这里吗?”王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师父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这是王西成的声音! “喂!王雪薇。你到旁边的屋子去。我和父亲要在这里休息。”王萱和王西成走进屋内,后面跟着杜逸文、方超等人。 我看了一阵,没有发现胡国兴的踪迹。 原来刚进门的,是王雪薇。只见她默不作声,一个人走到墙角坐下,闭上了眼睛。 “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王萱怒道。 “算了,小萱,其实她对我还不错,至少也没虐待过我。”王西成说道,“她不会道术,这岛上处处都是卑弥呼的雕像,谁知道会遇到什么。就让她留在这里吧。” 看来,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使得王雪薇落单了。 我应该下去,这个局势对我有利。 便在此时。喻星洲猛地一动,从秦逸怀中挣脱,抽出剑朝我刺来! 我大惊,举剑相架。 铛! 随着咔嚓一声,我们同时压断了一根横梁,同时落了下来。 王萱抽出双剑,王雪薇从地上站起,咵嗒一声拉了枪栓。 “呀!”王萱乍见我生还,满脸惊喜,急忙将剑垂下。王雪薇冷冷的枪口指着喻星洲。 秦逸此时伸出手指。“定!” “一群不知所谓,你以为你那一套还管用吗!”见自己的剑将我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喻星洲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圈,看到王雪薇的一刻猛地怔住。 “晓云?”他疑惑着喊道。那是他老婆的名字。 “定!” 他又一次被秦逸定住了。 “好险。”我暗叫了一声惭愧。我与这鬼捕,实力差距太大。旁门就是旁门,无法与真正的高功相比。 “晓云,是你么?”喻星洲痴痴的看着王雪薇,轻轻问道。 “什么晓云。”王雪薇见他受制,将枪收了起来,“我不认识你。”接着冷冷的看着秦逸,“你还活着。” 秦逸牵着嘴角笑笑。 “晓云...我是星洲,你不认得我了么?还有小雪,你都不记得了么?”喻星洲看着王雪薇,嘴里胡说八道着。 “秦逸,都是你干的好事,偷东西还把船凿出个洞,我们差点丧身鱼腹!”王雪薇冲着秦逸叫道。 “这是以血还血,要是你们害死依尘,我让你们一个也逃不了!”秦逸回道。 “师父,你真活着!不是鬼?”王萱在我身边雀跃道,伸手擦擦眼泪,“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你们没事就好。胡国兴呢?” “船沉了,他扔下我们,独自坐了救生艇逃走了。”杜逸文接上了口。 “这个岛也不安全,有只红衣女鬼,法力深厚。我们在这里遇到了这位道长。”我指着喻星洲说道。 此时喻星洲正低头喃喃说着什么...本来我不想听,但是卑弥呼的耳朵实在太灵。 “你不是晓云。她就算转世投胎,还是个婴儿。不是晓云......” 看着他暗自神伤,我心里不免多了一份愁绪。 这个鬼捕的爱人,可能与王雪薇十分相像。看不出,这个胆小鬼,居然是个多情种子。 对于看重感情的人,我都不反感。这种人身上有着深深的人情味。 “喻星洲,我们是术士,没你那么正统,但是我们从不害人。其实,我们也一样斩妖除魔。如果刚才不是那女鬼跑的太快,我一定也会杀了她的。” “哼,歪门邪道。”喻星洲冷哼一声,“想杀就杀,少玩花招。” 王萱眉头一皱,拔出剑来,“你再说一句。” 我拦了一把。“喻星洲,你是道士,我是术士,道不同不相为谋,彼此不为难,我放了你,你也不用缠斗我,怎么样。” “好啊,你解开,看我怎么把你们都杀光,祭我的清幽剑!”喻星洲冷笑道,“梦依尘,别人不知道,你的事我早有所闻,你现在卑弥呼附身,你要是证明自己光明正大,就把卑弥呼扯出来,一剑在我面前除掉,不然,就是有私心,想独自借用鬼力积恶。” “她不会再害人,附在我身上,只是为了修炼。”我解释道。 “闻所未闻。你们毁灭术士吸收术灵的哪一套,根本就是修鬼道,哪里有什么修炼。”喻星洲瞪了我一眼。 我心头大震,急忙奔了过去,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你知道怎么把术灵逼出体外,是么!”毁灭术士的问题,一直在心中困扰。因为自己曾经对抗过自己的术灵,如果不是卑弥呼之力,想要取胜根本不可能。 但是如果是这个正宗道士鬼捕会其中的法门,说不定能够解决毁灭术士的大问题。 “知道也不告诉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旁门左道,妄图把修真的一套学去,做梦去吧。我喻星洲烂命一条,就是骨头硬!” “硬是吧,我把你骨头一根根卸下来做人干,看你硬到底!”王萱走过来说道。 “王萱。”我回头拦了一句。 “飞云,给他喂椰子,把他撑死,不让他拉,我倒想看看你有多硬!” 我叹了一口气。 秦逸在一旁捂着嘴巴笑。 笑个屁,你把我身边的人都带坏了! -本章完结- 第三百一十一章 皇宫密道 “你们术士都是邪教。”喻星洲冷哼了一声,“一剑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王萱挺剑而上,被我拦住了。 “喻星洲,不管你学的什么咒法,是什么派别,我们都是为了除魔卫道,我们术士也没有做过你说的那些事,虽然修的是鬼道,但是大多数术士心术良正,我们也在苦苦寻找怎么把术灵驱除体内的方法。你不用奚落我们,愿意告诉我们,我们术士承你的情,日后定当奉还。不愿我们也不强求!”我说道,不再理会这个死脑筋。到一旁坐着休息。 现在我更关心的,是秦逸的伤。尽管这个家伙已经能行动,但是丝毫不能太过大意。他的脸上就没有正经反映自己实际情况的表情。 不过,现在的这个结果,总比永远见不到他的好。 我知道自己失去他会怎么样。 谁也不能夺走他,现下是我最稀罕他的时候。 “那只鬼是个什么东西?”方超问道。 喻星洲将头歪向一边,对于我们的问话不加理会。 “你死去的妻子跟我们的同伴长得很像?”我问道。 喻星洲看着我,冷冷说道:“关你什么事?” 他采取冷漠态度敷衍我们。 “一只疯狗。”王萱说道,接着靠在我身边,给我说起了原委:我将墓道毁掉后,她被李飞云背出墓地。胡国兴和佣兵们控制了她们,并且决定实施炸岛。在安好水底炸弹,秦逸突然出现抢夺氧气瓶时发生了混乱。她和同伴们趁机夺船。 胡国兴带来的术士居多,但是大多是聚阴术士的新手,几乎被王萱等人碾压。 但是狡猾的胡国兴还是集合一些佣兵好手,趁着王萱和术士们交手时,坐上逃生艇逃掉。王雪薇作为副队长,被王萱俘虏,秦逸受了重伤,但还是赶到墓里救我。 事实上,如果没有他,我此时应该丧生鱼腹。 “王雪薇,跟着我们吧,以后别再回去了,王氏集团没有好人。”我冲着她说道。 秦逸此时睁开眼睛看着我,扁了扁嘴巴。喻星洲长叹一口气,果然只是人有相像而已,自己的妻女都已经被女鬼害死了。 王雪薇没有说话,对她来说,是我最终抢了她的丈夫。 海岛上下起瓢泼大雨,但是奇怪的是,月光却更为明亮。这里的树木有的几丈高,有的几十丈,最深处能达到估计几百丈,阳光不能直射,显得海岛阴暗、潮湿。 喻星洲的职业是鬼捕,他学的天师符法,祖师是钟馗。 应该比我们阶层要低才对,因为钟馗作为道教之神应该始于大唐。而我们修习的太平经从三国就开始了,怎地他却显得更为正宗些。 不知道阎王大还是判官大。总之能做鬼捕的人,已经近仙了吧。看修为却强,但是这个人的脾气不好,不但暴躁却又胆小,见到鬼都吓哭了,不像修行之人。 王雪薇始终没有回答我,一直独自坐在角落养神。被定住的喻星洲就在一旁。而在另一边的我们就显得热闹,大家分吃着椰子,相互诉说着经历。 喻星洲听了一阵,尽管是他不愿听到的。但是明显已经不似刚才一般顽固不化。 “你的妻子被鬼害死么?”王雪薇冲着喻星洲问道。 喻星洲看着与自己妻子相像的王雪薇,点点头。“你和他们不是一伙,我看得出。还是不要和这群人搅在一起的好。” 王雪薇看看秦逸,“我跟他们本来就不是一类人。” “等到半夜,我带你走。”喻星洲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看着说笑的我们冷笑一声。 我确实也不知道该拿他们怎么办,如果他们要离开的话,或许是最好的。我虽然听见了他们的交谈,但是不想进行阻拦。 毕竟王雪薇在这里,会让我别扭。总觉得自己是那个拆散别人家庭的女人。 只要他们不伤害我们,要走就走吧。 到了深夜,我在假寐,两人果然异动起来。趁着夜色,两人窜出了房间,跑了。 “你就这么放他们走?”秦逸低声问道。 “你还想跟她复合么?”我笑着问秦逸。他摇摇头,“像我这么喜欢厌旧的人,怎么可能再回去呢。”他笑着将我抱入怀中。 “那个鬼捕,可能帮了我们赶走了鬼差。”我冲着秦逸说道,“我们放他们走,也是还个人情吧。” “依尘。” “嗯?” “要是有天我不喜欢你了,又喜欢下一个,怎么办?” “那我就学我师父,找个玻璃瓶永远把你困在里面。”我笑着抱紧他,“直到我死。” “喀拉!”一声极小的枪栓拉动的声音,进入了我的耳朵,我猛然从秦逸怀里坐起,“有人!”我和王萱同时低声喝道。 一瞬间,所有同伴几乎同时卧倒。感情你们都没睡,就瞧着喻星洲和王雪薇逃跑,接着看我和秦逸腻味。 “突突突......”一排子弹射入木屋。穿出十几个洞来。 一名佣兵出现在门口,“把手举起来。” 我杨起剑,被秦逸拦住了。我有卑弥呼自然不惧枪弹,但是身边的同伴却不能。 胡国兴一晃走了进来,头上的头发有些狼狈,几根稀疏的头发已经散落在额头,“梦掌教,我们又见面了。” 一队佣兵端着武器将我们一个个绑起,王雪薇和喻星洲跟着走进木屋。喻星洲手捏道咒,冲着秦逸。我给秦逸使了眼色。 秦逸也知道喻星洲的道法非同凡响,看着被绑起的我们,没有吱声。更没有动。 “呵呵,这次多亏有喻道长相助啊。不然真的让这些歪门邪道占了上风。”胡国兴笑道。“我代表王氏集团,向喻道长表示感谢。” “除魔卫道,也包括铲除异端,她们是罪有应得。要不是他们疏忽大意,我和王小姐恐怕凶多吉少。”喻星洲回道。 “臭道士,不是我们放过你,让你逃走,你能活着才怪。”王萱翻了一个白眼。 “梦依尘鬼力附体,拉着你们这些教徒,搞些邪教勾当,还和一只术灵...勾三搭四,统统的一切,都说明了你们助纣为虐!你们现在要是迷途知返,我就放过你们,要是执迷不悟,就和她一起下地府吧!”喻星洲拔出自己的清幽剑,冲着王萱说道。 胡国兴走了过去,“喻道长,这个还是先不要吧,咱们都是守法的人,何必为了几个异教徒脏自己的手?不若这样,你也知道王氏集团是监控术士的企业机构,将她们交给我们,严加看管。不让他们继续作恶,也就是了。” “便宜了你们!”喻星洲将剑收了回去。 王雪薇看了看我,瞅着秦逸没有言语。她脸上始终带着知性的优雅,即使现在的手上拿着枪,也是一个非常有格调的人。 “喻道长,我们在海上遇到风浪,所有的人就剩下十几个了。现在队伍急需要休整,这个岛上有什么食物吗?”胡国兴问道。 “有椰子。至于其他的动物,等白天才能抓到,你们有枪,比较容易。这样吧,你们看着他们,我去摘些椰子回来。”说完从怀中掏出几张道符递给胡国兴。“要是那个术灵有异动,你们就把符甩出,此符自会贴到他的身上。” 胡国兴接过了。 看着喻星洲和几个佣兵出门,胡国兴收起了笑容,“秦逸,你看你干的好事!” “你将船凿沉,现在我们都得死在这儿。谁也出了不了这个海湾!”他气急败坏的喝道,“你是我养大的,吃的、用的全是王氏集团给你的!可是现在你都看看你做了些什么!” “这个女人比得上雪薇么!”胡国兴狠狠的盯着我。 他似乎把王雪薇一个人扔在岛上的事情忘记了。 “雪薇的好,我知道,”秦逸说道。 我清楚的看到王雪薇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 “是我辜负她。你是把我养大,但是同样你们也使得我家破人亡。”秦逸说道,“从我的祖母到父母,是你们毁掉了我原本的一切。现在我已经死了,我没找你们报仇,也不想与你们再有关联。” “果然红颜祸水。”胡国兴说道,“梦依尘,我给你一个选择。等到这次出岛,我会筹集人手和资金,你乖乖的跟我回到这里,把黄金都捞出去。不做的话,我就当没有秦逸这个儿子!” 他转过身去,冲着王雪薇说道:“雪薇,秦逸对不起你,我作为父亲,给你道个歉。”他弓着身子鞠了一躬。 “您不要这样,我们没把日子过好,不关您的事。”王雪薇急忙相扶。 胡国兴眼中带着泪,“是我没教好他。害的你现在......唉。我看得出,喻星洲对你有意,要是你选择他的话,我没有话说。都只能怪我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戏演的真好。看喻星洲对王雪薇有情意,急忙见风使舵,想尽办法把他拖下水。 王雪薇苦笑着摇摇头,“胡爷,以后再说吧,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想办法离开海岛。” 胡国兴转过身子,又冲着秦逸骂了一阵。 “早知道,还不如刚才一剑捅死那个喻星洲的好。”王萱嘀咕道,“反正这是个海岛,死个把人没人知道。” 喻星洲不是恶人,只是对我们有误会,把我们认为是邪教。我看了胡国兴的人,里面已经没了聚阴术士,他现在身边带着的,全是佣兵。 估计阎王都收了吧。 不多时,喻星洲带着佣兵们走了回来。坐下和胡国兴吃椰子,同时说着这海岛的情况。 在他的口中,我终于知道这是块什么地方!这附近,就是著名的“龙三角”!它是一个与百慕大极为相似的三角区域。被称为"最接近死亡的魔鬼海域"和"幽深的蓝色墓穴"。 无数巨轮在这片清冷的海面上神秘失踪,它们中的大多数在失踪前没有能发出求救讯号,也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解答它们失踪后的相关命运。 经过后来的科学论证,巨轮在此消失的原因是遇见了飓风,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进黑暗。 这一带,正是千余年前太阳女王卑弥呼的领地。 他是五年前奉了师命,留在岛上在此捉鬼修炼。说起这个为数不多的鬼捕行当,也有了近千年的历史。 但是越接近海岛的中心,鬼物越多。以至于多年以来,他只在外围搜捕。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认出了一只红衣女鬼,正是卑弥呼身边的婢女,也是历史上卑弥呼的传人——壹与。 但是苦于自己能力,无法突破岛屿中心,也就一直在岛上逗留。 道术越练越高,但是却始终无法抓住她。 “这个岛我守了这么久,只奇怪一件事。这女鬼是怎么突破我去杀我的妻女的。”喻星洲对胡国兴说道。胡国兴听后陷入了沉思,对于喻星洲的事自己一点也不想理会,现在要离开海岛才是个大问题。 “笨,海岛中心一定有去内陆的通道呗。”王萱轻蔑的说道。 两人被她的脑洞惊了一跳! “你叫王萱,是吧?”胡国兴看着笑了笑。卓家的孙女,卓芷雪的女儿,但是现在卓芷雪都消失了。 “对!她不可能从我眼皮底下从海面上飞过去。一定是有通道。为什么这么简单,我一直没有想过。”喻星洲说道。 “有些人笨的浑然天成。”王萱说道。 喻星洲没有理她,胡国兴掏出了一只烟,给自己点上,“如果岛上有通往内陆的通道,那么一定设在海底,又是什么人建造的呢?” “这是天赐良机!”喻星洲看着我站起身来,“梦依尘,你身上的卑弥呼附身,岛上众鬼必不加害,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哼了一声。 喻星洲在手上啐了一口,“天地无极,乾坤借法!”说完手一张,秦逸的身子不自觉的飘了过去,被他捏在手上! “你放开他!”我从地上站起,冲他吼道。 “不想这个术灵魂飞魄散,跟我进岛中央一趟!”喻星洲将秦逸捏到身边冲我要挟。 王雪薇转过头去,似乎不想看到这个画面。 我咬了咬牙。“好,我带你们去岛中心,但是卑弥呼曾经血洗自己的族人,至于族人是不是仍旧推她为尊,我不清楚。” “这个不消你操心,如果形势不对,退回来也不是难事。这么多人在,难道还能造不出一条船来?” 胡国兴点点头,富贵险中求,若是这个岛上也有着不被人所知的秘密呢? 这一片的海域实在比较危险,如果真的有那种大型的海底通道,自己带人来取黄金要更为便利的多,因为自己毕竟记下了沉没海岛的位置。 只要取回黄金,王氏集团立刻就会让自己进入董事会。到了那个时候,这个延续了千年的巨大财团,就要更名为胡氏集团了。 要什么就有什么。 在他们的要挟下,我不得不就范。 佣兵们押着王萱等人,喻星洲捏着秦逸,我走在了队伍前端。回头看看秦逸,他旧伤尚未痊愈,这个时候强行进入岛中央,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 但是,我没有选择。早知道,就不放这个鬼捕,当时真应该一剑捅死他,就凭胡国兴和身边的十几个佣兵,绝不会是我、秦逸、王萱的对手。 后悔已经迟了。 我能想出来的,只需要冷静,不能让情绪主导自己,让形势变得更糟。 海岛上什么也没有,只有蜿蜒如蛇的树木。在喻星洲的指示下,我们朝着岛中心走去。 一路上除了听到树林中的动物叫声,几乎一切都那么安静,连半个鬼影都没见到。 走到了太阳升起,树林中投下星碎的阳光,终于走到了岛中央。 这里卑弥呼的雕像更多,形体也百态千姿、或站或坐,无一例外的,是一脸慈眉善目的模样。这可能是当时的臣民对她进行的美化,将她奉为神灵。 “啪。”我脚下踩住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瞧,那是一把旧式的冲锋枪。 胡国兴看到,冲着身后一个佣兵使了眼色,那名佣兵将枪捡了起来,“百式冲锋枪。这是二战倭兵的标配。” 看来这个岛中心,在二战的时候,就已经被倭国士兵进入了。 在一旁的树上,挂着一具士兵的干尸。看上去,他是跳伞时被挂在树上活活勒死的。已经风干太久,没了尸体的味道,胸前挂着一个项链,佣兵皱皱眉头,走了过去,跳起将那项链扯了下来,看着手里的牌子,冲着胡国兴说道:“这是颁给倭帝国陆军士兵的第三名神射手合金勋章。” “看来这通道,还是倭国人自己挖掘的?”胡国兴疑惑的说道。 “你们看。”喻星洲指着前方说道。 我朝着树林外的地方看去,一条悬空的木桥连接着树林,延伸到一条巨大连接两个山谷的梁桥上,在梁桥的右侧,依稀可见红色的破损的宫墙和船型建筑。 于此完全不搭的是,在这堆古建筑的旁边,立着两栋在旧式黑白电影中才能见到的倭国炮楼。 一切显得很违和。 “这是二战的倭国基地么?”胡国兴喃喃的说道,“建造在皇宫的旁边。” 这里,应该就是卑弥呼的故里,数千年前,她曾经漂洋过海,回到自己的地盘杀光族人,使得这里变成了一座孤城。 我慢慢的朝着树林的边缘走着。对于卑弥呼而言,这里是她曾经最热爱也是最痛苦的地方,在这里成为女王,历经壹与和臣民的背叛,就连死也没有留在这片生她的土地。 “对于卑弥呼的巫力,倭国人一定有自己的见解。说不定他们想用卑弥呼的力量扭转当时的战局。”胡国兴在喻星洲的身后踏上了木桥。 我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下面是隐隐的一层雾气,说不定是条水路。 一直到了这里,我们也没有见过任何鬼物。喻星洲笑笑,“卑弥呼就是厉害,这几年我一进入树林深处,就会迷失方向,你却平静无波的走到这里。连个鬼影都没见。真是可惜你一身道行,要是用在正道,一定有所成就。” 我懒得理他,他根本就不清楚情况,也许是独自呆在海岛,什么消息都不通达的缘故。5、6年前,我还是个准备做个好大夫的大学生呢! 踏上红色边缘的梁桥,整个海岛尽收眼底,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心情莫名的变得好了起来。 如果没有奇怪的东西,这里一切都是那么平静祥和。 真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我们开始踏入皇宫。 皇宫里的摆设应该都变换了位置,除了一些古陶器外,没有值得注意的东西。整个皇宫都用的木制结构,没有一块石头,时不时能看到造型怪异的陶质偶人立于皇宫内侧,几乎全带着女性特征。 宫内的门是木编的、相对不高的建筑,有一道竹篱笆与之相连。园内建筑的屋顶多为白木结构、草葺或树皮葺构建,墙体并无过多涂漆和花纹装饰。一反天朝传统建筑的庄重华丽,它将结构直接暴露在外,不以复杂的工艺、技巧去装饰,使房屋整体看上去简洁而质朴。 能见到绳文时代的皇宫,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一身红衣的壹与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 皇宫的中心地带是一个大殿,连带两侧一旁的卑弥呼雕像,就有整整七座。 殿上共有8根粗圆的木柱支撑屋顶。尽管皇宫只有一层,但是整个大殿实在是太大了。 令人发笑的是,在大殿的中央,已经有一个大洞。同时还有一个类似的炮楼建筑建在洞中央。 “这炮楼建在这里有什么用?”王雪薇皱起了眉头。 “建在这里只能说明,当时皇宫里一定有不寻常的东西,那些二战的倭国士兵,为了抵御皇宫里的东西,临时搭建了一个堡垒。” 我朝着木柱望了一眼,上面确实有枪眼和破损。可能他说的对。 “这下面应该就是地下海底通道吧。”喻星洲朝着下面望了一眼。 “梦掌教,现在看你的了。”喻星洲笑笑,“你选择一个人跟你一起下去。确定安全以后,再上来通知我们。”他捏了一下秦逸,使得秦逸发出一道闷哼,“别耍花招。” 我看了一眼我的同伴。“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我有卑弥呼,一般鬼物根本无法近身。如果壹与躲在下面的话,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这里的任何鬼物,都不可能强过我。 -本章完结- 第三百一十二章 海底通路 “让我跟她一起去!”秦逸扭着身子说道。 “你的伤还没好。就先在这里养伤吧。”我还是比较担忧他的。 秦逸皱紧了眉头,看上去帅极了。我忍不住牵着嘴角笑了一下,我怎么舍得去死呢? 喻星洲看我自己一人应承下来,显得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心中偷偷赞了一声。 真是没想到,这个歪门邪道居然还挺仗义。 胡国兴递给我一个强光手电筒和一部手机。 在佣兵们将炮楼炸开一个口之后,我跳了进去。 炮楼里有些落灰的旧兵器,一些手榴弹还保存完好,看起来都无法使用了。 我顺着炮楼的梯子向下。眼里出现了一片斑驳。冰冷的铁皮房间里右侧摆满了深海潜水服和头盔。瞅了一眼,屋顶渗入黑色的油已经将这些潜水服都浸透了。就算遇到水,我也不会穿这种东西。 看来这里真的可能是条海底通道。 眼前一片混乱,一些不知名的植物穿在钢板结构的房间里,看不出是植物是破坏这里的元凶还是钢板受到挤压破坏后才生长进来的。 我压下钢板的门扣。门锁的很死,根本打不开。在门的左侧,那是个布满裂痕的玻璃封闭窗口。 我握紧寒光剑柄,敲了两下,玻璃已经脆了。 看着一旁地上坏掉的步枪,将枪托对准破裂的窗口,“哗啦”一声砸开了窗户。一股强烈的机油味窜进鼻孔。幸亏这玻璃还不是防弹的。 我跳出窗户。打开了强光手电筒,仔细观察着附近的情况。头顶是漆皮已经完全脱落的管道,朝着通道的右侧不断的延伸。我锁在的门在外边用铁链紧紧的扣死,看上去是有人刻意将这里扣住的。 我拿着寒光剑劈了一剑,铁链被砍断,门已经能够打开了。 这就是通道么? 前方有两条岔路,我踏上了窄短的那一条,朝着里面探视了一番。一个是餐厅,在餐厅的对面,应该是厕所。 踏在脚下镂空的钢板上,我的脚步发出当当的响声,耳朵里什么也听不到。似乎,整个地下通道,都没有人。 我朝着另一条岔道走去,面前却是一间被铁链锁住的钢门。我砍断锁链,踏了进去。 左侧猛地一凉,我的手电挪过去吓了一跳。那是一条死人手臂,肤色已经发白,依稀可见青白色的皮肤上的一层水珠。上下扫了一下,这具死尸应该是个男性,身上穿着用皮革条捆绑在一起的众多小铁片制成的铠甲。他被铁链锁扣在钢板的挂钩上。 铠甲非常简单,下面的甲片覆盖上一片的底端,从而形成下层宽于上层的铠甲样式。估计这是当时他们进入皇宫时发现的东西吧。 这东西当时是活的,还是已经死去了? 死尸的脸已经完全辨认不清。正在此时,尸体猛地抖动了一下,连着铁链哗啦一声响动! 我单手结咒,后退了一步。这个武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切归于平静,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尸体仍然在墙上钉着。我又瞅了一阵,见确实没有反应,朝着旁边被钢板隔开的房间走去。 桌面上有个铁夹子,不知道写着什么,翻开一瞧,全是倭文。我将纸张撕了下来,塞进了衣兜。 “蓬!”的一声,整个房间的钢板一震,紧接着我听见了铁链掉落钢板的声音! 什么情况!我将剑横在胸口,朝着门口处跑去。门口处的钢板已经扭曲变形,地上散落着铁链,而在钢板上钉着的武士尸体已然不知去向。 这个东西是个活的!我心头猛地一震。急忙追了出去,对于这些东西,一经发现最好穷追不舍,要不它躲在暗处,猛地给你一下,那可是抵挡不住的。 连着在通道里追了十几步,丝毫没有见到那个武士的身影。 却看到另一面钢门出现在地道里。它的移动速度非常的快,我即使卑弥呼加身也追不上。难道是个忍者武士的魂灵? 忍者武士,这种组合比较奇怪。 "哐!哐......”面前的钢门发出撞击的声音,难道刚才的武士进到这个房间里去了? 我握紧寒光剑,将门把握在手里,调整了一下呼吸。 “哐当”一声,打开门的一瞬,我一剑刺了进去!却完全刺空!面前什么人也没有! 眼前更像是一个电路房。密密麻麻的电源开关连接在电路板上的一个大推闸。我一把推了上去。在滋啦啦的电光中,整个通道的地面嗡嗡的颤动起来。 头顶的灯泡猛地一亮,“啪”的一声却炸开了。房间里亮起一处红灯。 一具失去头颅的身体,在红色的灯光下,滑倒在地面,里面的血早已经风干了。细细看了一下,尸体的服饰的确正是二战时倭兵的军服。 这是一个封闭的房间,刚才的撞门的又是什么?我取了一张道符,甩了出去。没有见到东西。 我慢慢走出房间。“蓬!”一声巨响传来,像是我刚刚踏入基地的房间传出的。 急忙奔了过去。在通道的另一侧已经被撞出一个大洞来,一只黑影飞速闪过,隐约看到明亮的光线。待我跑回原来的房间,此时的钢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破坏,已经被扯掉了。 我走上了炮楼,说不定,那个东西已经顺着炮楼进入了皇宫。 “秦逸!喻星洲!”我叫了两声。刚踏入皇宫的木板,就看见一团正在地上冒着气泡的一滩白色的液体。 里面夹杂着武士的铠甲。 “这是个武士。”喻星洲的声音传了过来,“想不到真有这种半死不活的东西在这里。” 胡国兴和佣兵见一切解决,从圆柱后纷纷走出。 看来是喻星洲将它杀了。 “应该是壹与身边的侍卫,或者是卑弥呼的。”喻星洲用脚拨了那铠甲一下说道。 “下面可能真的是个通道。我已经将电力恢复了。但是线路太长,见到这个东西,怕你们出危险。”我说道。 喻星洲笑笑,“我乃堂堂鬼捕,只有你们这些异教才会出危险。既然是通道,壹与的魂魄一定藏于其中,这次一起下去吧。梦依尘,你还是打头阵。” 秦逸见我无恙,紧张的脸庞平静了些。 一群人踏上了炮楼,队伍开始朝着楼下前进,我拿出了发现的倭国文字的纸片。“这里是一些文字,但我看不懂。” 喻星洲皱着眉头看了看。也看不懂。 胡国兴接过去,冲着一个佣兵说道,“福冈,上面写着什么?” 那叫福冈的佣兵走上,将纸片接了过去。 “沿岸的基地遇到不明人士袭击。我们怀疑M国人已经抵达这里,试图破坏行动,岛上的通讯系统遭到严重损坏,承受重大损失,很多士兵就此消失。剩下的人员仍在前往古皇宫的途中,以确保能够找出掌控雷电的方式,我们预期这个过程将遭到强烈的反抗,因此要求支援......” 福冈拿着纸片说道。“经过探勘,终于有了诅咒之岛的新发现,在沿岸挖掘到的大将军墓穴可追溯至镰仓时代。大倭帝国万岁。” 福冈不再说话,想是已经念完了。 “刚才那个东西,是卑弥呼的将军尸体么?”喻星洲说道,冷笑看我,“因为卑弥呼回到岛上,所以它再度复活,来保护女王了。梦依尘,这东西是跟随你的。” 懒得理你,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通道里被我通了电,变得明亮许多。我收起了手电筒。 还记得刚才通过的通道被撞开了一个大洞,那里有着明亮的光线。喻星洲又警告了我一句:“梦依尘,你别忘记,这个术灵的命还在我手上,你有异动,我就捏死他。” 我不做声,踏入那明亮的空间。这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圆弧形的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见外边的景观。果然是在海底! 看着头顶上不断游动的海鱼,我仿佛置身于海底世界。胡国兴看着玻璃外的长长的管道及阀门,脸上露出笑容,“这样一直通到内陆,还真是疯狂。” 透明的通道只保持了很小一段距离,接着头顶又被无数钢板所覆盖。 地面的钢板上有些积水,在两边的钢板上,粘连着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看上去像是绿色的喷溅的口水。 “停下。”喻星洲说道。所有人停了下来,在通道中有着一个脚步声。尽管很小,但是始终响着。 难道还有人活在其中吗? 咚的一声,一只重锤落在了前面的通道口。 我单手捏起道印。看着那重锤手柄的边缘。那是一只惨白青色的手臂。与我看到的那武士的皮肤并无任何区别。 “退回去。”秦逸低声说道,“再往前会死。” 喻星洲笑了笑,“你们道法不够,自然会死,但是由我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在手上写下一符,“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一咒印拍了过去! “啵”的一声,咒印像是击在一团棉花之上,完全没有反应。 通道口处人影一闪,两名带着狰狞面具的武士,一个手持重锤,另一个双手握刀拦住去路。发出洪亮而又诡异的叫喊:“喔!” 两名武士的动作奇快,随着他们惨白的身体蠕动,我竟然有了一股难以言状的压迫感。当我看到那狰狞的恶鬼面具。心头莫名的一颤。 眼前仿佛重现出皇宫的景象。在一片刀光剑影,箭簇乱飞的门口,一群武士正在努力的想关上皇宫的大门。我一拂袖,门轴应声而裂。武士们纷纷怪叫逃窜。 当我踏入皇宫门口的一瞬,一切景象变得黑白。 几名武士在我面前吐血而亡。一时倒地扑通声不绝。滋啦一声,眼前又闪出色彩,一个手持重锤的武士从皇宫的拐角冲我冲来。那蠕动的身躯,与我刚见到的武士一般无二。 在离我五步之遥,咔嚓一声,脖子断裂,跪坐了下去。 我猛然惊醒。身体像是受到重击一样欲裂,胳膊上沾了鲜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身边的队伍已经失去踪影。眼前的地面上满是血迹。几名佣兵的残肢留在铁板上。不时流出血渍落在钢板上发出当当的声响。 重锤武士的兵器和一只手就在地上。手臂断裂处已经和地上的钢板粘连在一起,就像是芝士拉扯出的丝。 “秦逸!王萱!”我喊了一嗓子,但是没有人应我。 遇到这种情况,他们是继续向前,还是又退回去了? 如果喻星洲是杀掉了武士的话,我当时在做什么?如果发生混乱,以秦逸的机灵,一定会脱身。他是灵体,不可能逃不掉。除非喻星洲把他...呸。不会的。 我朝着通道前方走了几步,前方似乎有个人影。通道的灯光闪过,那是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似乎正站在通道中抽泣。 “你是谁。” 我话音刚落,那和服女人猛地扭了过来,身上的衣服哗的落地,一股寒冽的劲风迎面而来。呛!我一剑刺了出去,在昏暗的左侧像是一片星点。一双手的虚影碰地与我寒光剑相交,我虎口吃劲,看着剑刃闪出火花,急忙扭转身体躲避。旋转的同时横划了一剑! 那星点带着女性特征,弯腰避过。就在我面前突然消失! 正在略微迟疑,肩膀处猛地一疼。扭头一瞧,只见一个光着身子的怪物正趴在我肩膀啃咬。我一剑戳去,它身子灵巧的在通道一跃,落在一旁,我斜着划出一剑,一道剑气喷涌而出,将它一臂卸下,左脚在地上疾点,一剑刺入那光身怪物的肚腹! 肩膀传来一阵麻痹之感,我将寒光剑抽了出来,看着怪物趴倒在地,仔细看起这个怪物,它通体是黄色,身子极为健壮,但是四肢却十分细长,后背上带着一条长长的脊梁骨,像是两个骨架结合的模样,此时它在地上呼呼喘气,身体急速的变化,肤色转白,变成了一具成熟的女人身体。 接着在我面前化成一片白色冒着气泡的粘稠液体。我连它什么模样都未看清,只记得它那长长的獠牙。 我扶住左肩,觉得意识有些模糊。丝毫没有注意一团黑影正从背后慢慢的靠近。 喘息了两下,我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慢慢醒转。 此时已经躺在一张床上。浓烈的机油味告诉自己,这里还是那个海底通道。 在我床的对面,正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我猛地坐起,将寒光剑握紧。 此时,那女人身上一股黑雾涌起,慢慢站了起来。 “我不会害你。”女人说道,听上去声音十分年轻,我一剑指向她的同时,发觉肩膀处已经包扎过了。那包扎的方式十分专业,一定出自医师之手。 “我们也曾经见过,不是吗?”她慢慢抬起了头。面容熟悉得让我睁大了双眼。 不是任何一个我熟悉的人,却是我自己! “你在火车上拦过我,但是没有成功,还记得吗?”那个自己说道。 “那是我自己穿越的,不过我回来了!”我不可置信的回答道。 “时空穿梭是有副作用的。穿越的同时会引起反应。你穿越了多少次,就等于杀死自己多少次,同样,也就造就了自己多少次。”她说道。 “我就是其中之一。在这里呆了快二十年了。”她说道,“二十年前,鬼捕喻星洲押着秦逸,我们一共二十几人进入通道。希望能找到回去的路。但是遭遇神秘武士后,队伍失去了踪影。这整整二十年,我在通道来回穿梭,始终找不到其他人的下落。” “包括秦逸。”她幽幽的说道。 “通道到底通向哪里?”我看着她桌子上放的寒光剑,世间只此一把,我又怎么会不认得。这一切无法解释。 “海底通道根本就不通,只有短短的一段。你现在的位置,已经走了三分之二,在前面,是个巨大的涡轮发电机。除此之外,还有被封住的通道。这是海底,估计前面的海底压强已经超过了人类能够承受的程度。” “既然这里找不到,你为什么不出去!”我不禁问道,如果通路是死的,那么喻星洲等人一定会原路返回。 “我只能留在这儿。”她抬起眼睛看我,“遇到你,使我明白,我和你的重叠完全不同,我的世界失去了秦逸。如果我现在取代你走出通道,就算遇到他们,那么在未来,我自己将会永远见不到。我的秦逸,在二十年前,就消失了。” “你还有机会。回去找秦逸吧,你的未来就是我自己的。只要你能找到,我失去的二十年就没有白费。” 这一切解释不通。我像是和自己的另一条时间线上的自己重合了。不过她说的有道理。如果她在二十年前已经失去了秦逸,那么现在即使秦逸就在门口,也绝不是她寻找的那一个。 “那你怎么办?” 她抬头看了一眼我,苦笑了一下,“找不到他,我哪里也不去。如果你能找到,我迟早会找到的。” 她递给我几张纸,上面是我自己娟秀的字体。“这里面是我在这个地方整理出来的资料。刚才你杀掉的,叫做台于。那是壹与的一个替身。” 台于? “如果我是你,绝不会在这个地方坐以待毙!”我说道。 “刚失去秦逸的时候,我也这么想。你走吧,我不想再救你第二次。我一定会在这里找到他的。”一个蓝色的术灵此时飘了进来,我认得这个人,是那个叫福冈的佣兵。 “你不想出去么?”我问道。 “没有秦逸,哪里都无所谓。”她笑笑。 我从床上坐起。她虽然是自己,但是想法却和自己大相径庭。是不是因为时间太长,以致于一切心态都变化了。 无论如何,我不能留下陪着自己。如果我能找到自己的秦逸,那么她就会因此解脱。 “你保重。”我冲她说道。 看着我利索的走出舱门,“我”不禁喃喃自语:“你根本不明白,秦逸有多重要......” 我开始顺着原路返回,也不知道那个我在这里二十多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在很久以前曾经纠结过,自己穿越的问题。想不到竟然能够变成现实,这个世界上,在我经历过的地方,一定还有其他困住的“我”。 当然,李睿渊穿越了也不止一次。最后一次更是留在了过去。他也困在了自己的时空里。 不过,冥冥之中自有主宰,这世界这么大,重叠的几率实在太小,而且,就算相遇,也无法影响对方的路。 唯一的收获,是我捡回一条命,还有我手上的几页纸。 福冈死后变为另一个自己的契约术灵,收集了关于这个地方的更多信息。 走回皇宫,没有发现众人的踪迹,但是木板上留有血迹,想是他们回来时留下的。得去岸边寻找一下。 我看着“自己”的笔记,皱起了眉头。 上面像是一个人的自述:陛下年事渐增,壹与继承王位。吾怯之,数日在宫中梳洗盘桓,陛下视同己出,宠溺无改,每每凝视,如同鉴于水,吾不安难喻。 看上去应该是这个叫台于的自述,对于卑弥呼的宠爱,似乎十分害怕。“每每凝视,如同鉴于水。” 卑弥呼看着她,就像看自己水中的模样一般。这个举动比较诡异。 这个台于,既然不是王位的继承人,为什么还能得到卑弥呼的宠爱?是美貌?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难道真是百合? 还是先找秦逸再说吧。我不及细看后面的内容,将纸片收好,朝着岸边走去。 毫无意外的,自己刚到岸边,就被一个佣兵发现了。 看着秦逸,我恍如隔世。 方超发起了高烧,我制作符水的同时,发觉队伍里少了五名佣兵。喻星洲像是受到了打击,有点萎靡不振。 胡国兴的手臂擦伤了,但是丝毫不减对于建造船只的热情。在岸边指挥着几名佣兵,正在凿着树木。 如果不把一切搞清楚,就算你能造出一艘巨轮,估计也出不去。 “喻星洲。”我走到了他的身边,“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个通道,没有出路。”喻星洲回答道,“你当时昏倒,我只能把所有人带出来。现在的我,功力尽失。那个......谢谢你救我。” 我已经昏倒,又怎么救你?估计是遇到了另一个我吧。 我看了看他的表情,本想问他为什么功力尽失,但是却觉得他不会对我说。 “王氏集团到底做些什么?”他皱起眉头问道。 你也不傻,终于看出问题来了。 -本章完结- 第三百一十三章 鬼海巨怪 我将纸片递给秦逸看。简短了说了台于的事,但是关于另一个自己,我没有讲。 另外,我决定和喻星洲好好聊聊。 我们之间存在误会和偏见,别的什么都没有。他同样是个除魔卫道的正道人士。 人活着就要不断的与他人沟通。 我将王氏集团的所作所为告诉给他,由他自己判断。在听过这些事情后,喻星洲看着胡国兴的背影,眼神复杂。 “历史上台于和壹与是一个人。至少我看过的书是这样。”秦逸递给我说道,“你是说,还有一个叫台于的女人,她是卑弥呼的宠妃或是更为亲近的婢女?” “她对卑弥呼似乎非常惧怕。因为卑弥呼凝视她。”我说道。 “如果我温柔的凝视你,你会有什么感觉?”秦逸问道,英俊的眉头一挑,“如果抓不住其中的问题,不妨做个试验。” “我内心会满满的。”我说道。 “如果看你的人,是燕翩迁呢?” 那......有点怪,我会觉得他别有用意。“这不就结了。对她如此宠溺,却让她感觉害怕,这个台于一定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秦逸笑道。 “这是岛上的秘密。如果不把这些事情翻出来,估计我们根本离不开这里。”我说道。古滇人的秘密已经被我们找到。是卑弥呼在背后的推动,使得一个古国迅速的在历史中埋没。但是牵出的却是一个更大的谜团。 卑弥呼。这个曾经在千余年前统治倭国的巫女。究竟埋着什么秘密。 我不是李睿渊,他可以做到和死尸交谈。这是他的天赋。要不只要问问我体内的卑弥呼,也就知道了。 “台于可能是她的宠妃。”秦逸分析道,“卑弥呼可能像是个东方不败类的人物,喜欢女人,也可能喜欢男人。” 我低下眉眼。我知道这个家伙就会往龌龊的地方联想。这是他的根骨,一样动摇不得。 “她是个淫...”秦逸恍然大悟的正要说出口。 “闭嘴。”老不正经的。 喻星洲看着不远处一脸严肃望着大海的王雪薇,“她和你们也是一起的么?” 我摇摇头,我跟这个女人,因为秦逸,一辈子也无法达成共识。 “我是半路学道的。”喻星洲说道,“所以功力不纯,以前我只是一个办公室科员。但是机缘巧合,在一次遇鬼经历中遇到了我的师父。他说我有道缘,将衣钵传给我。说是让我自行修炼。我就暂且放下妻女,留在这里抓鬼。” “但是却没想到,这个岛竟然是古时卑弥呼的领地,如果不是你这次领我进去。我想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在岛上追杀她的传人壹与,结果她反倒是杀死了我的妻女!”他说到此处,握紧了拳头。 “所以,那天你哭是为了愤怒?”秦逸在一旁说道。 他的观察力一直比我的强,我还以为喻星洲是个胆小鬼。 “我对不起晓云,为了修道,让她独自带着孩子,我怎么能放过这女鬼!”喻星洲说道,“仇恨时刻都在我脑海里,以致于,我没有看清王氏集团的勾当。着了他们的道。” 我原以为是武士鬼的出现,导致了喻星洲的功力丧失,没想到,却是胡国兴一手造成的。不知道他使的是不是燕翩迁那时对白蕊的哪一套。 “把他们都押到一起!”胡国兴冲着佣兵命令道。 秦逸轻蔑的笑了一声,我按住了他,伤势还未复原,你给我老实一点。几名佣兵走来,将我们扭到一起。 “喻星洲,我认识你师父光德很久了。他早就比你进入组织,只是这么多年,一直四处躲避,拒绝为我们提供协助。”胡国兴冲着他说道,“你在岛上捉鬼一事,我早有所闻,只是没想到,已经过了5年,你仍在这破岛上杀鬼。依你的才华,足以开门立派。如果你愿意为我办事,我能保证,你一定成为一代宗师。” “我贱命一条,挣不了钱。”喻星洲冷笑道,“你趁着鬼物袭击,趁机封住我的道法,对得起自己手下的兵么?他们也是人命!” “喀拉!”胡国兴掏出手枪,呯!在地上射出一发子弹。 “我是看上你。才给你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如果你想永远留自己魂魄在岛上,我可以成全你!”胡国兴说道。 原来他是光德的弟子。这么说来,身为鬼捕的光德也受到过王氏集团的招揽。 胡国兴既然有封住道术的办法,为什么不封住我?一定是为了黄金,怕伤害了卑弥呼。 “你自视才华横溢,凌立于同辈,于你并没什么好处。”胡国兴冷冷说道,接着把手枪递给王雪薇,“雪薇,你看着他。” “王小姐,你要跟这种人同流合污吗?”喻星洲看着知性冷淡的王雪薇,舔了一下嘴唇。 “喻道长,胡爷的意思是让你弃暗投明...”王雪薇冷冷的答道。 喻星洲咬咬牙,“果然是非在乎实力,公道不在人心,不用再说了。我是鬼捕后人,做不了那种事。” 我在心里赞了声好。等到秦逸恢复,我非搞得胡国兴鸡毛鸭血不可。 佣兵只有五六人,但是看起来极为分散。要在第一时间控制局势,必须得有人帮我不可。不然,道咒可不比手枪。 深夜降临,胡国兴却兴冲冲的终止了造船计划。没到天明,一艘巨轮便停靠在了岸边。看着佣兵们不断涌入海岛,我深深皱起眉头。 这个时候再度发难,只怕身边的人更加危险。 “连累你们了。”喻星洲尴尬的说道。 我不怪他,他本是好心,只是被人利用。 与胡国兴接洽的是个年轻人,头发很长,几乎能遮住双眼,体型偏瘦,一副轻蔑傲然的模样。 “她是个女人。”秦逸凑到我耳边笑道。 我看着他走来,帅气的步伐一点没有女性的特征,疑惑着看了秦逸一眼,不知道他又是怎么看出对方的性别的。 “梦掌教是吧?我叫李向晨。是来接你们的。”她介绍着自己,但是从嗓音听起,有些低沉。哪里像个女人。 “龙三角这个地方,实在诡异,我们绕了很久,要不是手机有定位系统,恐怕真的找不到。梦掌教,我听说过很多有关你的事情。”李向晨给我解开绳索,“我父母对你做的一切,我表示歉意,但是都过去了,不是吗?” 你父母是谁?透过夜色我看着她的脸庞,十分白净,看上去英气勃发。她说她姓李! 是李睿渊和陈迎筠的孩子! “集团曾经下过力气研究这片海域。但是没人知道原因。除了我父亲。”她趴在耳边低声冲我说道,“我需要你在我面前演戏,表示对胡国兴的遵从。这是唯一脱身的办法。” 我杀了她父亲,难道她一点也不介意?我凭什么要相信她?何况她也是集团的人。 “胡老爷子。”李向晨冲胡国兴喊道,“梦掌教愿意同我们回去拿黄金。” 胡国兴转了过来,皱着眉头看着李向晨,“向晨,梦依尘不值得相信,她还杀过你的父亲!” 李向晨此时走向胡国兴,“胡老爷子,梦掌教说......”她的话没说完,身子一晃扭到了胡国兴的身后,疾速的掏出手枪,抵住了毫无防备的胡国兴,“给我闭嘴,让所有人给我在面前列队站好!” 我和秦逸面面相觑,不知道李向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父亲就是在你们这些人的怂恿下,越陷越深无法自拔的!叫你的人快照做,不然我崩了你!”李向晨眯着眼睛说道。 王雪薇走了过来,默不作声的给其他人松绑。 秦逸恍然大悟,原来是她在其中起了作用。“谢谢你。” 王雪薇一言不发,仍是默默给其他人解开绳索。不看他一眼。 “雪薇。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父亲和爷爷么!”胡国兴吼叫道。李向晨用布堵住了他的嘴巴。 王雪薇冲着佣兵们喊道:“集合!” 佣兵们见着面前的变故,放下手边的东西,纷纷在岛上集合。“这个岛中心,有一处千年以上的宝藏,就在皇宫附近。从现在开始,我代表集团,对大家做出承诺,对于岛上的财富,我王氏集团一物不取,但是有一个要求:把这里毁掉!” 她要所有佣兵死在这个鬼岛上。 我看了秦逸一眼,呼了口气,你老人家劲真大。我才不相信,王雪薇会为了救我而倒戈。 佣兵们顿时兴奋起来,在来的时候,李向晨已经说明,岛中心有一座皇宫。 “行动五分钟后开始。我们在这里等待大家的胜利消息。解散!”王雪薇脸上平静无波,但是我却看到她的左手不住的颤抖。 她原本只是掌管财团的财务,现在一个命令,却让眼前的近百人去死,无论这些佣兵是否作恶,她也会遭报应的。 我斜着瞪了秦逸一眼。 佣兵们准备了一番。在李向晨的指挥下,取消了分组探入的方式,开始朝着岛上挺进。 王雪薇的脸色变得很惨白,在确定佣兵进岛后,“我们上船吧。”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喻星洲皱起眉毛,长长叹了一口气。 形势再度变化,一切似乎变得又对我们有利起来。 王雪薇将船员召集在一起,“准备一下,我们开船,回去准备物资。” “佣兵们怎么办?”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走了过来,看样子像是巨轮的船长,对于船舱里的物资自己再清楚不过,足够使得近百佣兵吃一个月! “没听到王高管说的吗?开船!”李向晨吼叫道,“集团派另一艘来运送物资,以便把岛上的物品搬回去。” 这船长不吱声了,自己同王氏集团之间,只是雇佣关系,每次合作,王氏集团都很痛快,从不拖欠余款。 他抬头看看大海,一切风平浪静。似乎走直线能尽快的拿到钱。但仍是冲着身边的船员说道:“照原路返回。” 这次钱真的好赚。 休息舱的餐厅内。 胡国兴铁青着脸,看着王雪薇,“你会让王氏集团彻底陷入困境的。为了一只鬼,你值得吗?你知道要有多少人一夜之间为此丢掉工作失去亲人吗?” “这是我欠秦逸的。”王雪薇说道,“我使得他家破人亡。” “你把个人恩怨拿来和王氏集团的兴衰相提并论。你觉得说的过去吗?”胡国兴怒道。 李向晨此时正在我身边擦着手枪,“胡老爷子,这点你就不用操心了。王老爷子已经带人去挖掘古墓的黄金了。” 胡国兴一惊,颤声说道:“什么!” “你对集团的一片心,我们很清楚。”李向晨站起来说道,戏谑的脸庞似笑非笑,“所以,我们在接到雪薇姐的定位信息后,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看来你想进董事会,还需要一段时日。” “秦逸。”王雪薇看着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沉默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口,“你好自为之。” “谢谢了。”秦逸回了一句,开始朝着船舱飘去。 “前面有鲸群!”一个船员冲进船舱,用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冲着王雪薇说道。 我们进来时,也曾遇到过鲸群,证明我们现在正在返回。这不奇怪。 “船停了。”秦逸停下了脚步。 “把你们船长叫来。我有话说。”王雪薇冲着船员说道。 没多久,船长叼着烟卷,走进船舱。“王小姐,你找我有事?” “为什么停船?”王雪薇喝道。 “知道吗?以前我可是捕鱼的,你知道发现巨大的鲸群代表什么吗?”那船长笑了笑。 他一定也是见到鲸群,动了心。 “这样,你们这次只是运送了两批人,任务比较简单,我们这些天天脚下水气蒸的也多挣点辛苦钱好吗?总之,我安全把你们送到。费不了多少时间。”那船长露出一排黄牙,“现在天气也不好,就算赶路也会遇到风浪。” 王雪薇知道这人的意思。这是大海,这些船员随时可以丢下自己不管。只能闷声妥协。 胡国兴嘿嘿笑了一声。“你们可以一起来看看,鲸群可比较壮观。”船长说道,扭过身子,朝着甲板走去。 我们随着上去。看着海面上的鲸鱼翻滚和喷出的巨大水柱。 巨轮已经放出的小艇上,船员们手中拿着捕鲸枪,正在无情的冲着鲸群中射杀。我看着海面上泛起的血水,一阵心悸。 但是在船员的口中,却变成兴奋的叫喊! “嗵!”巨轮传出一阵剧烈的晃动。 “怎么回事!”船长脸上变色,冲着自己的船员问道。船员摊开双手,摇着自己的脑袋。 “老赵,你来看看!”驾驶舱传来一声喊叫。 那船长顾不得晃动,急忙朝着驾驶舱跑去。 “3号货仓和4号货仓都进水了。”掌舵的船员说道。 “关舱门!”一声令下,船员急忙按下几个按钮。 “是碰到礁石吗?”他着急的问道。 一名船员此时正在一旁的雷达上发愣。“船...船长......”。 船长一个箭步蹿了过去,看着绿色的圆形雷达上船侧的一大片虚影。“这是什么......”话未说完,整个巨轮又是一下撞击。他站立不稳,几乎摔倒。 巨大的船尾朝着左侧偏移。一股巨大的水柱,从水面上喷起,喷洒在甲板的我们身上。 这是一头硕大的怪物! 圆柱形的身躯无法分辨究竟是一条鲸鱼,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船身侧开的同时,它黑色的躯体顺着船侧划过。一旁的船员睁着血红的双眼,“这......这么长?” 船长此时已经回到甲板,看着庞然大物的躯干,因为看不到头,完全不能判断是什么物种。那庞然大物在海里转了半圈。 “用捕鲸炮!”他大喊道,朝着船头走去,“只要我活着,你就是我的!” 他站在船头,将炮口对准海中的那一团翻滚的水气,“给亮!”他冲着旁边的船员吼道。 他喘着粗气看着灯光照射的海面,海面上飘着小艇的残渣。刚才下海捕鲸的两艘小艇已经不在。水面上没有一个活人的踪迹。 面前的水流剧烈翻滚急速朝着巨轮冲来! 王雪薇冲着众人喊道:“抓紧!” “蓬!”捕鲸炮开了火,扎入水底,顿时泛起血水,船长脸上一喜。庞然大物的身体猛地一翻,从水面翻起后半身来,他看见空中飘舞的两只巨大触角,倒吸了一口凉气。凭着自己认知,这绝对不是鲸鱼! “嗵!”船头受到了撞击,整艘巨轮猛地发出“呜”的轰鸣。 他被甩翻在地,看着脚下的缆绳迅速的卷入水中,身边的船员被缆绳卷住了脚。“啊!”的一声身子在船头猛的磕了一下,被缆绳带入水中。 “嘣!”缆绳猛地被拉紧,固定的桅杆猛地迸出一根螺帽。 他惊恐的慢慢抬头,看着不断摇晃的桅杆。 “趴下!”他冲着甲板吼道! “咵!”巨大的桅杆被生生扯断,落在了左侧的船沿上!我拉着王萱,立即趴下,秦逸见站在最前面的王雪薇毫无反应,急忙抱着她扑倒在地。 桅杆在船沿迅速的朝后划动,一名船员的动作慢了些,被桅杆撞到了脑勺。身子呼的飞了出去。 缆绳同时卷住了沉在水的船锚,将巨大的船锚甩了上来。嗵的一声!扎入了甲板,落入船舱。 船身朝着左侧急速倾斜,桅杆紧紧的崩在船舱门上,慢慢的扭曲,几近断裂。 负责探照的船员被一边不知哪里飞出的缆绳击中,在栏杆磕了一下,身子朝着伸出左侧船体的桅杆甩去。他反应极快,忍着胸口剧痛,双手抱紧了桅杆,“救...救命!” 船长从地上飞速的爬起,跑向船边。此时缆绳猛地一松。失去了劲力。船身猛地摆正。 “抓紧!”他冲着抱住桅杆的船员喊道。这个情形自己再清楚不过,水下的那个东西,已经生生的将捕鲸炮射出的缆绳甩掉了。 桅杆朝上甩了一段距离,连带船员的叫喊。整个船身发出一声怒吼。秦逸此时盯着水面,“来了!” 我瞅了一眼,只见水面泛起漩涡。“噗”的一声巨响,一只像是蜈蚣般巨大的嘴巴带着圆柱形黑色身体的怪物张着巨口朝着桅杆上船员咬去。 那船员的身体被生生扯断,在桅杆上只留下了交叉的双手。 巨怪叼着食物钻入水里,不知道游到哪里去了。船身微微向左倾斜。似乎没有摆正过来。 一名船员从底舱跑上甲板,“水泵不能用了。” 船长呼了口气,望着海水,没有言语。 “老赵。1号货仓也进水了。”驾驶舱传来了一声吼叫。 “准备弃船。”他无奈的说道。 “船长,我们不能划着回去,这是龙三角!”船员惊恐的吼叫着。 “去找食物和水,一滴水也不要放过,去吧。”船长冲着那船员说道。 “赵鸿风!”王雪薇走到他的面前,“你不是说平安把我们带回去吗?” “听着!我也想,我失去的比你多!知道吗?这艘船上都是跟着我十多年的兄弟!”赵鸿风吼道,“这个东西已经毁掉了我们的船,我们现在只有小艇。货仓3个都泡了水,这船会沉。” “老赵,你过来一下!” 赵鸿风拨开王雪薇朝着驾驶舱走去,王雪薇、秦逸和我同时跟了过去。 “我们发了求救。目前还没有响应。但是你看看这个。” 绿色的雷达上此时出现了一大片船只的踪迹。 “这......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渔船,不对!没有那个渔业公司会有这么多船!”赵鸿风惊恐的看着前方的海域,在深深的夜色中,只有大量的海雾,什么也看不清。 “时有时无,而且它们在不断朝我们靠近。”船员说道。 赵鸿风打开了扩音器,“喂!这里是挺进号天朝货轮,临近的船队你们能听到这个频率吗?请你们立即停船,否则将会发生碰撞!喂!能听见吗!” “把好舵,我出去看看,说不定雷达也被撞坏了。”赵鸿风放下扩音器,朝着甲板走去。 王雪薇看着面前的大雾,冲一旁的秦逸问道:“是什么?” “谁也不能离开......”被摔在控制台上的扩音器里,正有一个细小的声音窜出,传入我的耳朵。 -本章完结- 第三百一十四章 身边的鬼 听着这个细小的男人声音,我不禁心头一颤。 “秦逸,你护着她。”我说道。无关嫉妒,而是王雪薇根本不会道术。如果不是出自她的良心发现,我会被胡国兴害死。 我的想法不巧料中,壹与作为卑弥呼的传人,不让我们离开这里。 “胡国兴,马上解封喻星洲的道术,不然我把你丢到海里。”我揪起胡国兴的领口。他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无所谓。大家都会死。” 我皱了皱眉。他的原本计划,已经被王雪薇付诸实施。已经有另一批人去打捞沉入海底的黄金。他想进入王氏集团董事会的目标已经被摧毁了。 “梦依尘。如果不是因为李睿渊,我早就死了。知道我原本的计划吗?在我进到董事会,会把你们这些个术士连根拔起。一个不留!”胡国兴冷笑道,“现在也不需要我这么做,壹与会做到。”他冷笑看着李向晨。 李向晨没有做声,只是用枪抵住他的头。 赵鸿风在船头看着满是雾气的海面,冲着我们说道,“如果雷达没有显示错误的话。眼前是一个大型船队。只要我们在小艇上撑过去。就一定能够靠近他们。在海里航行,还是有船的好。” “那不是活人的船。”我冲他说道。 “什么意思?”他皱着眉头,看样子没有听懂。 “你也说了,没有渔业公司有这么大的船队,我的建议是,我们坐上小艇,回到小岛去。”我说道。 “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回到小岛要多远吗?”赵鸿风吼叫道。 这个我一点也不担心。壹与都带着海底巨怪和舰队来阻拦我们离开了。小岛一定距离船身不远。 赵鸿风朝着船后望去,眼睛逐渐的睁圆了。 自己的船行驶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距离?想起了刚才的鲸鱼群。这么浅的水域,岂不是要搁浅了。 如果我会游泳,就算是游回到岛上,估计什么危险也不会遇到。 但是往前一步,就是死路一条。 “船长,那一坨...那一坨...”一名船员惊恐的喊叫着。我和赵鸿风朝他看去,只见正站在右侧的船沿,袭击过巨轮的怪物正从船侧游过。 看样子,它看不到船只回头,是绝对不会走的。 一些船员已经在小艇上放好了物资,可以弃船了。 “老周,调转船头,我们朝岸边开。”赵鸿风看着海岛说道,靠近岸边,才有可能将船留在水面上。船体虽然损坏,但是部分仪表和通讯设备物资还算丰盛。这一切无法解释,但是明显处于危险之中。他只能如此选择。 再说,海岛上还有近百的佣兵。 “我把船开回去,至于怎么跟岛上的佣兵们解释,那是你们的事。”赵鸿风朝着驾驶舱走去。他要去查看船只的受损情况。 船只开始带水行驶,见到船身掉头,水面上的巨怪慢慢的潜回了水底。 勉勉强强,损坏的巨轮靠在了岸边,虽然吃水。但是因为海底很浅的缘故,没有沉没。 王雪薇看着岸边站立的人群。皱起了眉毛。 等我们下了船。才发现等待我们的,不是人,而是一群干尸。 他们被什么东西吸干后,干瘪的被树桩拴住,在海岸边摆出了一个奇怪仪式的阵势。 这个仪式还是那个。对夏侯妍做过的仪式。 壹与作为卑弥呼的接班人,虽然过了千余年,但是仍在控制海岛。它们不收留战俘,只会第一时间吸取对方的生命和血肉。 近百个人,已经都死在岛中心了。 王雪薇觉得有些晕眩,被一旁的秦逸扶住。喘息的定定神。 “梦掌教,我父亲曾经也来过这片鬼地,”李向晨说道,“他说过,这一带都是有一个古代女王控制的。叫壹与。” “你父亲有没有提过,台于的故事?” 她摇摇头,“他提起过,在岛中央西边的树林深处,有一个洞口。” 海岛西边的树林?那是在古皇宫的左侧。 “原来他发现了壹与的墓。”秦逸说道。冲我看了一眼。他说的对,这里的形式和古滇国的海岛一样,墓室建在皇宫的左侧。 “你父亲本来是看上了这块阴地,要做普渡村的吧,但是却无意遇到一个古墓,接着把壹与放出来了。”王萱冷冷的问道。 李向晨做了个深呼吸,“是这样的。父亲确实是有这样的打算...但是壹与被放出来以后,很是狡猾,几次避过了父亲的追捕。所以父亲最终放弃了。” “我跟她打交道这么久,她一直很谨慎。稍有异动就会藏起。”喻星洲看着佣兵干尸说道。 她刺杀过卑弥呼,并且成功,自然是个隐藏极深的人。 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你和台于的秘密找出来。我深信,只要知道了你们的秘密,也就等于知道卑弥呼究竟在做什么。 我扭头看着众人。猛然在王萱脸上停下。“王萱!”她的右肩膀处,有一张惨白发青的脸孔! 王萱啊了一声,立即转身,身后什么也没有,那张脸随着她身体转动,消失了。 “赵鸿风去求救,并且查看我们的损失。看看能否修复。”王雪薇说道。 由于胡国兴的拒绝合作,我们必须要分成两批。 “王萱,你和大家留下,保护好船员和...雪薇。我和秦逸两个去找壹与的墓。”我看了李向晨一眼,这个姑娘是李睿渊的女儿,不可尽信,还是把她带上的好。 我刚刚做好分配。一个船员指着我吼道:“有鬼!”拔腿朝着船上跑去。 我立刻回头,看着秦逸和李向晨。看样子是他把这个船员吓了一跳。 “王萱,你们到船上去等我们。看看能不能修复船只。”我说道。 人太多的话,我保护不过来,李向晨的身手应该不差。加上我和秦逸,三个人就足够了。 因为卑弥呼附身,壹与一定会选择偷袭我,而稍有异动,秦逸不可能没有感觉。 王萱点点头。 准备了一些道符和干粮,经过一番折腾,天亮了。我同秦逸、李向晨朝着树林西边深入。 王萱带着众人准备登船。王雪薇踏上甲板,看着头顶的雨云,“刚才还是太阳,怎么这么快就要下雨?” 呛!王萱将手中的五雷剑拔出,拦住身后的众人。 王雪薇看着面前的情景,吓得花容失色。 宽阔的甲板上扭曲的桅杆已经不见踪影,在甲板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深洞! 赵鸿风正和一个船员木然的站在洞口处。嘴巴不断张合,不知道说些什么。 “赵鸿风!”王萱吼了一句。两人浑然不觉,朝着巨轮甲板的深坑跌落! “站住啊!”王西成忍不住吼了一声。 胡国兴此时不断牵着嘴角看着船尾的方向,“都会死。我们都会死!” 尤蓉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给我闭嘴!” 呼的一声,一只黑乎乎的影子袭来。粘稠冰冷的触角将尤蓉抽飞出甲板,将胡国兴卷了过去! “尤蓉!”方超大喊着朝着船下跳去,被触角重重拍了一把,吐出一口鲜血的同时,昏死过去。 胡国兴看着那锯齿一样的巨口。闭上了双眼。 喻星洲看着那庞然大物在甲板上朝着船头迅速爬行,冲着众人喝道,“我们跳!”说完抓住了身边王雪薇的手,冲着那黑洞跳下。 王西成当机立断,也同样握住王萱的手,冲一旁的杜逸文使了颜色。 三个人先后跳入了巨坑。 王萱只觉深入骨髓的阴湿,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五雷剑发出一阵轰鸣,条件反射的挥舞一把。 只觉眼前的一切陡然明亮的出现了些。一颗黑乎乎带着长长的湿发的人头,从面前落了下去。 黑色头发顿时拨乱,自己面前的正是一具无头的尸体。在咯吱吱的响声中,张开双臂抱住了她的肩膀。朝着地面坠落。 王西成见此情景,扭过身体,右手抓住那尸体的后背,使劲砸了几拳。还不容王萱反应。扑通!三人落入水中。 王萱看着面前的无头尸体,隐约看到满是头发的水面。 甩开杜逸文的手,双手握住剑柄,一剑刺了过去。 那无头尸体被五雷剑刺中,身体扭曲着松手,朝着水下沉去。 三人拨开水流。冒出水面。“爸!”王萱喊叫了一声。“飞云!飞云!”她急速在水面寻找起来。刚才事出突然,难道李飞云没跟着跳下? 那不是还在轮船上和那庞然大物一起。 杜逸文边朝着岸边游去,边回头喊道:“先上岸再说!” 王萱和父亲游上了岸,左脚刚踏上地面,猛地右腿一紧。回头看去,只见水面漂浮着一颗青色的头颅。正贴在扭曲的身体上,自己右腿被那东西抓住了。 松手! 王萱疾速的拍了降魔咒去,打在那尸体的翻转的头颅,看着那毫无眼白的眼神和一排獠牙咕嘟嘟的沉入水中。这才从地上站起。 眼前正是一片空地,面前竟是一艘艘斑驳的沉船。 数不清的各种船只堆积在自己的面前。就在一片阴冷的愁云惨雾之中。听着船只在风中咯吱吱的叫声,王萱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背上猛然被人拍了一把。扭头看去,是喻星洲。 透过他的身体,她立即被岸上的景致吸引。 身后是一座透着清幽的绿色光芒巨大的地下宫殿! 屋脊上有数量不等的琉璃小兽。各有其名,即龙、凤、狮、天马、海马、獬豸、斗牛、狻猊、押鱼。宫殿建筑的大门是玄红色的木板门,上面有一排排的金钉! 一块用小篆写的殿门牌子悬挂于门上。 “蓬...莱...”她只认出两个字。 “蓬莱仙宫。”喻星洲看着已经碎裂的大门说道。“海上的东西,一定与壹与无关。” 他迷起双眼,看看自己双手,“就算是阴曹地府,也要闯一闯了。” 王雪薇突然说道:“我给你解封道术。” 喻星洲皱起了眉头...... 李向晨的走路姿势,跟她爹一模一样。这使得我有些恍惚。 “依尘。你说,台于会不会是卑弥呼或是壹与的女儿?”秦逸在一旁问道。 我摇摇头,从她留下的话来看,绝无这种可能。 “或者,是他们的女儿。” 我扁扁嘴,他的嘴里每每吐出这种颠覆三观的话,我就想揍他。但是卑弥呼确实有太多疑点,一千八百年前,她结束了当时倭国三十多个国家的战乱,创造了超过50年以上的和平时期。 说这是一个少女所为,实在叫人难以尽信。但是这一切就是特异功能。 而那时的人们不可能对特异功能有其他的认知,只是认为她能通鬼神。 “停。”李向晨先停下了脚步,“我父亲发现的洞就在这儿...但是...” 在幽静的树林中,我映入眼帘的,却是雾中的一座日式木屋。巨大的木屋。 “这个规模,应该算是宫殿了。”秦逸说道,“有四十五根主柱。” 说这是宫殿?玩笑话,眼前不过七八十平方米而已,就连算上后面的房间,最多也就一百六。说这是宫殿? 卑弥呼不是号称千人奴婢跟随吗?这么小的房间她窝在里面做什么。 “咚!”随着一声鼓响。木门立刻被推开,两排麻布打扮的宫女一排手中端着贝壳,另一排则端着已经风化的核桃,从房门中飘了出来! 一身红衣的壹与,此时已经换做一身白衣,头上绑缚着不知名的布条,身上挂着翠绿的项链,跪坐在殿前。 鬼还能换衣服? “你搞什么名堂,壹与。”我上前说道。在我拔出寒光剑的同时,所有婢女退了一步。 “恭...迎...陛...下...”她一字一句的吐道。 说的是天朝的话,难为一只倭国的鬼了。 “你害得人太多了。”我一剑朝着两侧的婢女划出剑气,一剑刺了过去,壹与再强,也不可能强过卑弥呼!只要杀了她,我们就能离开这儿! 秦逸呼叫一声,不及我身子迅捷,在我踏入木屋的同时,木门咵的一声合上,浓雾散去,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操!”秦逸看着李向晨,骂了一句。 李向晨此时脸上已经露出笑容,逐渐变换了模样!一袭红衣的她冷哼了一声! 秦逸伸出手指,“定!” 壹与慢慢抬起头,头发慢慢展开,一双眼中全是眼白,惨白的脸孔牵着嘴角。 秦逸知道自己的定身术失去效用,看了一眼洞口,推测我现在的位置。 踏入木门的我猛地觉得自己过于鲁莽,身旁两侧冒出两只鬼来。我就地一滚,一剑划出,将两只鬼懒腰劈断。 “啊!”的叫喊在耳边回荡,我看着木板上的两只鬼,浑身布满刺青,就连脸庞也不放过,根本无法辨认原本的样貌。看着它们在地上滋啦的怪叫扭摆一阵,身边又没了动静。 穿着白衣的壹与已经消失了。冰冷的木板上散落着一堆风化的核桃和一副白衣。我握紧寒光剑。看着屋中的摆设。 出我意外,原本认为能见到不少器皿的我,却只是看到一间空荡的房间。甚至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 踩在斑驳的木板上,能听到咯吱吱的声响。 我的面前,是一道长长隔板,房门的入口,应该在隔板的左侧。我朝前踏了一步。 眼前似乎有些模糊,一只白影冲眼前闪过,我正要结印。只见那白影飘进了左侧,急忙几步跟上,眼前出现了一座卑弥呼的雕像。一块布帘正迎风飘着,在右侧果然是房间。至少,我终于看到了一张案桌。 那白影就跪坐在桌前,不停的虚化闪烁着。 “卑弥弓呼起兵进犯,望女王下令。”那虚影恭敬对着桌子面前的空气说道。 在我踏进房间的一瞬,它消失了。 卑弥弓呼又是谁。我在案前呆了一阵,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感受到。 有人进犯她的国家,所以有人特来禀告。这个幻觉可能是反映当时的情况。只是倭国当时未曾建国,连文字都是符号,怎么会讲我能听懂的天朝话。 我猛然醒觉,卑弥呼这个亲魏倭王到底是怎么受封的。 看着案后的飘舞的布帘,似乎还有一个房间,我掀开走了进去,眼前是一块木制屏风,遮挡了我的视线,而在房间的另一边,是个祭台。四周摆满了装满风干核桃的陶器。 这核桃估计是用于祭祀,而不是用来吃的。 我越过屏风,看到了一张石床。一个方方正正的枕头在床头,而在石床的下边,整齐摆放着一双木屐。 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这就是女王的住处?还不如旧社会大户人家小姐的闺房。可能在当时,这就是最好的待遇了。 “女臣在此处恭迎陛下,乃魏王亲使。”我一回头,只见一身白衣虚形的壹与趴在地上极为恭敬的说道。 我睁圆了双眼,“你是天朝人!” “正是!”壹与答道。 眼下不由得大跌眼镜。作为卑弥呼的传人,竟然是个天朝人。 我不禁飞快的转起脑洞。台于才是真正的卑弥呼传人,属于卑弥呼一族,而壹与,是天朝赐封的! “卑弥弓呼起兵来犯,望女王下令迎战。”她冲我说道。 我耳边已经传来门外的呼喊。朝着门外看去,似乎可见白色的火烛。 这个场景好像经历过。是卑弥呼的最后一刻。 “台于呢!”我不禁问道。也许这场幻觉,正是我了解卑弥呼秘密的时刻! “我命她在殿中守候,待女王亲自附体。”壹与低头说道。 附体! 我终于明白“每每凝视之,如同鉴于水”的真正含义了!卑弥呼的特异功能,已经可以转移自己的思想去控制别人的身体! 虽然与孙恩的邪法不同,但是目的都是一样:占据他人继续活下去! 作为接班人的壹与,只是她迫于魏国的压力,不得已才接受的幕僚,而属于自己真正的传人,则是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少女台于! 虽然她的力量究竟来自何处无法解释,但是绝非来自凡世俗尘! 卑弥弓呼的起义,可能已经与魏国的密使壹与勾结。在卑弥呼完成对台于附体时,进行刺杀。而台于的下场异常凄惨。壹与在杀了卑弥呼之后,将仪式的失败归咎于她,使得她受到整个王国的报复而虐杀! 壹与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王国主人! 眼前的壹与已经离去,此时已经出现在大殿。 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声传入耳膜。我慢慢朝着大殿走去,掀开布帘。看着一个男人正背对着我蹲在地上剧烈的咳嗽。 壹与站在他的面前,苍白的脸孔上带着一丝笑容。手中握着一只酒杯。 男人身子慢慢站了起来。 当啷一声,一只陶制的酒杯落在了本质地板上。 同样是一个地方,她毒杀死了自己的同谋者——卑弥弓呼! 我的眼前有些模糊,每往前走一步,头疼就更加多了一分。 咯吱。 我脚下的木板发出一声脆响。那瘦长的男人怒吼了一声!猛地转过头来。他的脸上满是青色的光芒,照的我头晕欲裂,我沉重的呼吸两声,看着他已经转过身体,朝我走了两步。 我的左脑勺猛地一下抽动。“啊”忍不住跪了下来。 此时那黑乎乎的身体已经改为疾跑,迅速的朝着我奔来! 站起来! 跑!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但是跑了两步,却已经迟了。他已经站在我的身边。虽然没有对我采取任何动作。但是我的身子根本转不过去,仿佛扭动一下,都异常困难。右手握着寒光剑,尝试抬起,却只觉得臂膀刺痛不已。 眼前的壹与张开双臂,发出了尖利的叫声。身体的剧痛让我无法分辨那是在哭还是在笑。 整个房间的木板在顷刻碎裂。我的疼痛更加剧烈。我知道,仍在壹与的幻觉里,无论她做什么,现在也是想让我成为她的一部分。 在失去意识的一瞬。 我似乎听见了秦逸的呼吸。 也许是那个卑弥弓呼的。 我恍惚的睁开眼,四下一片黑暗。我似乎已经呆在一个漆黑的环境中。身下传来彻骨的冰冷。 “嗵!”的一声。我眼前出现了蓝色的光亮。 “依尘!”秦逸的声音再度回到我的脑海。 我被他拉着坐起。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好像刚刚恢复了一般。 左手习惯性的撑地,却摸到一只冰冷的手。 一具冰冷的身体从身后紧紧将我懒腰抱住,我发出一声叫喊,头顶一滴冰凉的露水滴在脸上,我看了看自己所坐的位置。 我正坐在一口棺材之中! 那么我后面的,又是什么! -本章完结- 第三百一十五章 蓬莱仙宫 紧紧把我抱住的,是壹与。 跟卑弥呼一样,她也要占据我的身体。它贴着我不住发出咝呼的声响。焦黑的骨骼扣在我的身上不停的收紧。 秦逸一拳接着一拳砸着它的头骨,“放手!” 我被它夹着几乎无法呼吸。腹部被它张开的肋骨刺入,渗出血迹。 “秦逸,救...我...”我一手抓住秦逸的身体,从棺材里跳起。丝毫不能甩脱壹与的尸骨。它身上的衣料已经碎成布絮,挂在它的骨架,夹着我的身体从棺材一并带了出来。 我听着秦逸拳头在它头上敲击发出的脆响,同时感受着它急促的呼吸。那份令人作呕的气味和呼声,让我内心充满恐惧。 秦逸双手在我身上扳着它包裹我的胸骨,刚刚拉开,我就又被它的胸骨再度加得更紧。秦逸无奈,只得飘到我身后,勒住它脖颈那一条脊梁骨使劲朝后掰扯。 这一牵动,让我痛彻心肺,“啊——!” 在冰冷而诡异的洞穴陵墓,我的叫声像是被无限放大,远远传了出去。 我感觉脚上踩住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瞧,那是一只血人。而整个地面,全是血人的尸体!这些血人无一例外穿着白衣的缎衣,整个身体像是被血液浸过一样透红。 秦逸和我正踏在血人的尸体上,掰扯着壹与的黑骨。 血人们纷纷摇曳着身体从地上站起。嘴里发出嘶嘶刺耳的声音。我忍着剧痛,甩开了脚下血人的拉扯。 “出...去!”我吐出一口血,咬紧牙关冲着秦逸喊道。 秦逸见被众血人围困放弃了壹与的拉扯,一把抱住我的身体朝着外边飘去。眼前是一个长长的走廊。脚下咯吱吱的木板,像极一个久未踏入的日式建筑,而不是一座墓冢。 走廊两侧是一根根碗口粗细的竹子组成的落地窗格,外边洞窟一片漆黑之中能看类似石碑或是卑弥呼雕像一类的东西。 走廊的深处似有亮光。不待我细看,我的身后又传来那刺耳的呼叫声。 追上来了!我被秦逸抱着飘向那亮光的方向,那是一道黑色的木门。在我靠近的一瞬,木门猛地关闭了! 这是壹与干的! 秦逸毫不犹豫朝着门踹了一脚,但是房门丝毫未损。紧闭房门的右侧,仍是木制的走廊。我朝着那边望了一眼,一团黑色的液体,正在蔓延着整条通路。眼前一片晃眼,青色发亮的脸孔已经冲我表明了它的身份——卑弥弓呼! 秦逸见状更是焦急,扳着壹与的尸骨。两根手指插入它的眼洞,同时又朝着木门猛踹一脚。 嗵!黑色写满咒文的木门被他踹开。他抱着我跃入门内。 “咵!”当我踏上门口的木台,黑色的咒门猛然关闭。刺耳的声响顿时不见。这是一间大殿。木台下满是黑色翻涌的液体。看上去,如同滑腻的油。 大殿中央八根槐木的柱子上,雕满了龙纹。整整八条锁链,锁着一口青色刻满咒文的巨棺! “嗵!”的一声,巨棺打开了一角,无数纠缠死结的长发从棺材的缺口涌出,投入黑水之中。棺材盖滋滋的逐渐拉开,长发越涌越多。 “秦逸!”我冲着身后叫道。回头一瞧,秦逸已经被黑发团团卷起,只留下一只在空中不断挥舞的手臂。 壹于突然松开了我,我的手脚已经被发丝紧紧缠附,正顺着肌肤向上蔓延。 巨棺的盖子已经打开,一具男尸从棺中缓缓坐起。带着一副病容的它极为英俊,一张脸似乎比起秦逸略显清瘦。长发漂浮在半空之中,张力十足。 他慢慢张开双臂,一双黑瞳猛然睁开,苍白的脸孔上布满了纹路,“哦——!”长呼一声,朝我缓慢的飘来! 不!他的双臂动作虽慢,身子却非常迅捷!只不过两三秒的距离,他惨白的脸孔已近在咫尺! 这个在壹与墓冢的男人又是谁! 在我面前的男人迅速破碎着脸,蓬的一声,已经满是黑色裂痕的脸庞在我面前崩开。“哇!”从他的嘴里也涌出了黑色潮湿的头发! 管你是谁! 我挺起寒光剑,一剑戳透他的下巴。它猛地发出一声哀嚎。身上的头发飞快的收缩。捂住脖子朝后退去,秦逸登时脱身,与我站到了一起。 “啪。”锁住巨棺的铁链立即断了一根。 他的头发尽数收回体内,身子开始在空中恣意扭曲。噗地开始燃烧起来。 “壹与呢!”秦逸一旁叫道。 我四处寻找着它的身影,只见它飞快的在殿中的柱子上攀爬,几个跃落,跳入了那男尸的棺材,取出棺材中发亮的物事,一口吞了下去! “她是故意引我们到此的。”我突然间明白了她的用意。这个不知道到底是谁的男人,在自己的棺椁里放下了奇怪的药丸。 壹与无法与之抗衡,只是利用我来取得这个宝物。 吃掉宝物的黑骨开始幻化人形,没过多久,在秦逸和我面前,幻化成了一个美女。 “嘿嘿...”她冷笑了一声,“卑弥呼,你做不到之事,我做了。我在此处坐化去蓬莱仙宫。你就留在世间慢慢受苦吧。” 噗的一声,她躺入棺内,顷刻之间化为一堆白骨。 四下里一片寂静。门外传出噗噗的声音。 这个声响我十分熟悉。这是血人倒地的响动。壹与利用了我和秦逸,达到了她的目的。 秦逸朝着巨棺飘去,我不禁拉了他一把,“你干什么去。” 看着我惊恐的眼神,他回答道:“我去看看,壹与已经不在了。” “不准去,她那么狡猾,万一她害你呢?”我担忧的说道,飞快的朝着壹与的尸骨又瞅了一眼。 “她要害,其实早就害了。”秦逸飘到了棺材边上,看着棺材里的器物,扯出一条长长的白绫,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的小篆。 “我们上了她的当。这不是她的墓穴。”秦逸说道,“这是徐福的墓穴。只不过,她死后被埋骨之地,正巧就在徐福墓穴的旁边。” “怎地这是徐福的墓穴?”我疑惑着问道。 “蓬莱仙宫,是始皇最先发现的,看来并不是什么海市蜃楼。是真实存在。皇帝命令徐福寻找仙人和长生不老药,徐福却躲避皇命开创倭国,他的躲避不是惧怕,而是真的发现了蓬莱仙宫的位置。就连长生不老药,也都被他发现带入自己的墓穴。这个秘密掌握在卑弥呼手中。” “你说的有根据吗?” 他扬扬手中的白绫,“这就是证据!” 秦逸呼了口气,“在卑弥呼统治期间,倭国的民众平均寿命达到90岁,百岁以上更不在少数,这在医术并不昌明的古代,尤其是处于绳纹时代的倭国,是件不可能的事。你和我都知道卑弥呼有特异功能,但是只限于自己。又怎么控制全国臣民的寿数呢?要是她对整个倭国臣民使用特异功能,只怕早就枯竭了。” “白绫上说这是徐福的墓啊?” “壹与刚才提到了蓬莱仙宫。历史上寻找蓬莱的皇帝,最有名的就是那一位。再加上这条白绫,所以,这是徐福的墓。”秦逸说道。 徐福不是帮过我们吗?又怎么会在这里害人呢。 “当魂魄出体,肉身也就与本尊无关,这里的徐福,只是个吸取日月精华的腐尸。真正的魂魄才会帮助我们。”秦逸说道,“要是我的肉身还在,也难免会变成这种东西。” 要是有天我死了,你负责烧我。 我可不想变成口里吐头发的怪物。在江州的地下的秦逸尸体,是不是现在已经开始吐头发了。 “我们是来杀壹与的,刚才我太莽撞,进入了她的陷阱。”我解释道,“卑弥呼有附身的超能,她能够将自己的思想转移,所以台于才是她真正的继承人。至于这个壹与,是魏国派来的密使。” “原来是她带来亲魏倭王的金印。”秦逸恍然大悟道。 “为什么牵扯金印,就是赤luo裸的占领呢!皇帝们都爱扩充版图,非要让这些小国附属自己不可。”归根究底,都是皇帝的错。如果不是觊觎人家的国家,这些事永远不会发生。 “千古年来,没有一个皇帝不希望自己文成武德一统天下。”秦逸慢慢飘了回来,“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我们还是回去吧。” “卑弥弓呼又是谁?卑弥呼的儿子么?”我想起了那个被壹与毒死的男人。 “卑弥呼统治的国家所对立的族群是奴狗国,他们的国君是个男人,就叫卑弥弓呼。”秦逸回答道,“怎么了?你也遇到他吗?” 我将我见到的幻觉给秦逸叙述了一遍。 “有意思,”秦逸笑了笑,“还是咱们天朝人聪明啊。幸亏不是壹与拥有卑弥呼的超能力,不然历史又会改写。” 他推开黑色的木门,看着门外趴在地上已经腐烂的血人身体,皱了皱眉。 我看到了卑弥弓呼的尸体,浑身刺青的他正趴在木板上,这个可怜的国君,不管生前有多勇猛,最终还是死于阴谋,做了壹与的陪葬。 壹与真是个狠角色。自己亲自毒死的人,还能留作陪葬,不怕被报复么?不过最令我感兴趣的,却是她幻成李向晨的模样。 她有计谋,还有这个金手指,难怪她轻而易举杀了喻星洲的家人。看来,她是大摇大摆幻化成人的模样躲避喻星洲逃入内陆的。 我们的出现,反而促使她吃了徐福的药。现在的她,已经去什么蓬莱仙宫了。 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秦逸带着我在地宫中绕来绕去,没有多久,绕出了洞口。一路上见到不少血人的残肢,想来都是他撕掉的。 他的伤还没好,结果就为我的莽撞付出代价。如果壹与存心要杀掉我们,估计现在我和他早就死在这个洞穴墓地了。 轻轻摸着他的胸膛,我心里泛起心疼。 “别乱摸,我憋很久了。”秦逸说道。 我擦。 “蓬莱仙宫是什么地方?”我看着他抱着我在树林里穿梭,正了正心神问道。 “相传海上蓬莱、方丈、瀛洲是东方的三仙山,也有五神山之说,总称为东方的蓬莱仙境。战国末的威齐王、宣齐王与昭燕王,以及其后的始皇、武帝都曾劳民伤财地去寻找蓬莱仙境,但没有一个人真正到达过。不是三神山隐于水下,便是因大风所阻,半途而返。可见所谓仙山,实在很虚无缥缈。至于神怪传说,更是数不胜数,最知名的八仙过海的故事,也是在蓬莱境内发生。是座会沉浮的岛屿,至于为什么岛屿会忽隐忽现,还不清楚。”秦逸冲我说道。 “你想成仙么?” “传说那岛会动,始终也接近不了,据说还是有夜叉、鲛人看守道路的。从深海处来,撞你一下,然后把你拖进水里吃掉。” 听到他故意吓我,却使得我精神一紧。在船上不是遇到海怪了吗。 “我们遇到的算不算?” 秦逸没有想过我有此一问,愣了一下,“不一样的......”自己也在怀疑壹与究竟能否控制海中的怪物了。 我们逐渐靠近岸边,鼻子中却窜进一股浓郁的焦糊味儿。 刚踏到岸边的沙滩,秦逸猛地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情景,“怎么会......” 我从他怀里下来,回头看着正在冒着滚滚浓烟的巨轮。 船头上趴着海中巨怪的黑色躯干,此时那怪头正在燃烧着,长长的触角在巨轮的中部不停的抽搐着。 “王萱!方超!”我不禁大喊道。 在巨轮的船沿探出一个人头来,“掌教!救命!” 我几个箭步窜上甲板,看着一地的血水,和已经疲惫不堪满身伤痕的方超,“怎么回事?” “掌教,你们走后,我们遇到这个怪物的袭击。王萱和喻星洲她们,她们都掉这个洞里去了。”方超捂住肚腹的伤口,支撑着说道。 “还有李飞云......他......”他的身子微侧,李飞云此时正躺着血泊之中,左臂已经没了,泛着死人的脸色。 “拿水!” 我毫不犹豫立刻做了符水,递给照顾他的尤蓉。 胡国兴此时正坐在一旁,看着庞然大物的躯干发傻。“船上的船员呢?”秦逸在一旁问道。 方超扁扁嘴巴,没有说话。 没有船员,就算找回王萱,修好船只,我们也离不开这片海域。 “呜——”海面上传来一阵呼叫,我抬起头望了一眼,只见水面上喷射出数十条高高的水柱,正在朝着巨轮游来。 “收拾东西,我们准备跳。”我冲着众人说道。我不相信那是准备成群冲上岸边搁浅的鲸鱼。 秦逸飘了过来,“你抱着李飞云。我抱着你。”他冲我说道。 我看了李飞云一眼,有我的符水,他不会死。但是失去的臂膀,是无法拿回来了。如果王萱还活着,不知道看着李飞云会怎么想。 看着轮船的黑洞,一眼望不到底,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地方。 既然喻星洲和王萱都在下面,怎么也要闯一闯。 “咚”的一声响,整艘巨轮颤抖了一下。 胡国兴此时突然反应了过来,“不要,我不要死!不要啊!”他发狂似的喊叫起来。 方超一把揪起他的脖子,将他从甲板拉起,一脚将他踹下了深洞。 他回过头来,冲着尤蓉伸出手,“你怕不怕?” 尤蓉伸出已经划出一道深深血痕的右臂,抓住了他。 我将奄奄一息的李飞云抱了起来,秦逸站在我的身后。 感受着巨轮被海中巨怪不断压得吱吱作响,我们一同跳了下去! 噗通! 我猛然觉得身子被水覆盖,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登时被水呛住!右脚猛地一紧! 飞速的看了一眼。眼前飘过一缕黑发! 水里有东西。 拔出寒光剑,在水里立刻轮了一圈,似乎砍到了什么东西,但是又被呛了几口水。猛地肩膀被人揪起,一把扯到了岸上。 我不住的呕吐着。一时间抬不起头来。 待我回过神,身后的水面上飘着一堆白色浮肿的尸体。眼前是一大片水域,皆是各种各样的沉船。 方超和尤蓉回过身来,收回手中的手印。 李飞云和秦逸就在我的右侧。估计是秦逸把我揪出水面的。 “胡国兴呢?”我不见他的身影。 “他没那么幸运。”方超指着一个方向。我顺着看去,只见他的身体插在一艘楼船的主杆上,长长的主杆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 脸上满是肚腹喷溅出的血水。 报应来了,谁也挡不住,我们这么多人同时落水,只有他挂在了沉船上。 “蓬莱...仙宫。”尤蓉望着我的身后喃喃的说道。 我一惊,转过身体! 咝! 这就是蓬莱仙宫!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古建筑,虽然宫门口上挂着蓬莱仙宫的小篆字样,整个宫殿却如同一座死城,不但仙气全无,看上去反倒是鬼雾重重。 “王萱她们应该进去了。”秦逸看着地上的脚印说道。 “你能感觉到什么吗?” 秦逸沉默半晌,“没有活人的气息。” 现在的她们已经走得太远,不是让秦逸感觉不到,就是已经遭遇不测。 巨轮的破洞是怎么形成的?为什么直通这个奇怪的地方? “我们进去找找看吧,她那么莽撞,我有些担心。”李飞云此时恢复了不少气力,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能痊愈了。 秦逸始终带着伤,这是个大问题。不过身入鬼域,对我们是损耗,但是对于他,却是增益。呆的时间越久,他伤恢复的越快。 秦逸看着面前的一片水域,一直延伸到了蓬莱仙宫破损的宫门前。朝身旁的沉船看了一眼。“她们用了这沉船上的救生艇。” 我握着寒光剑,看了一眼。确实如此,绑缚救生艇的一侧有剑痕,看来王萱已经砍下一只救生艇的缆绳,进了蓬莱仙宫。 我冲缆绳划出两剑。将剩余的一艘救生艇的缆绳砍断,和方超、尤蓉一起,将救生艇推下水。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飞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一脚踏上救生艇,一边回头说道。 “好多了,不碍事。”他的回答中气十足,已经没了危险,我能治疗他,但是对于秦逸却毫无办法。 方超和秦逸拨动船桨,我们开始顺着水流进入仙宫。 仙宫的两侧墙壁上,刻画着朱雀和龙的图案,看上去都是瑞兽的模样,一点也不凶恶。 巨大的黑色铁链拴在岸边起着固定的作用。破裂的玄红大门像是受到过严重的撞击,一副受尽摧残的形态倒在一旁。 难道是海中的巨怪造成的? 进入仙宫,整个温度像是突降了十几度,被水沾湿的衣服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擦,你们看两边。”方超惊道。 尤蓉拍了他一把,看着两侧双手合十,“莫怪莫怪。” 我朝着两侧望去,全是棺木! 活像是秦逸那时给蔡燕家码好的大白菜,整整齐齐的落在两边。中间的河道很宽,可是两侧的棺木群更为宽敞。不少的棺材底部都有了巨大的破洞,里面黑漆漆的空空如也。 “这里有多少?起码得上万了吧。”方超说道。 真是讽刺,蓬莱仙宫,竟然是座宫殿式大墓。 我看了秦逸一眼,只见他正在抬头看着顶部。顶部是宫殿的夹层,看上去应该还有空间。这上面该不会也是成堆的棺材吧。 壹与坐化就是为了来这个地方吗?看上去还不如那个鬼岛自由,起码在没有卑弥呼的海岛,她是独裁。 到了这里,鬼物自然不会少。 “看,她们用过的救生艇!”方超指着前方的水面说道。一艘救生艇停靠在岸边的石阶旁,看上去,王萱和喻星洲已经继续深入了。 秦逸的身体此时已经变得深蓝。他看起来精神矍铄。而我的感受却是快要冻死在这片水域。 走上石阶,终于离开了我害怕的水。内心觉得更加安定了些。 透过雾气,我看见了一头巨大的石龟,鬼头正对着我们,正趴在石阶十步之外的桥上。巨大的身躯伸出悬崖,龟壳上如同台阶式的梯田一直盘旋而上。长长的躯干连接着身后两尊巨大的雕像。 雕像刻着一男一女,并肩而立。两人皆双手持剑,剑身直入石龟的后肢,插入崖底,一副俯瞰石龟的模样。 石龟的顶部,正是一座宏伟的中式建筑! “好一座鬼气森森的蓬莱仙宫!”秦逸在我身边说道。 -本章完结- 第三百一十六章 兵离将败 秦逸说的一点也没错。 眼前所谓的蓬莱仙宫,被尘雾掩盖,简直就像是一座坟墓!王萱和喻星洲应该早就身陷这巨大的建筑之中,可是古代生产力落后,这里又是偏远的海岛,谁会耗费如此大的人力、财力,建造一处不能居住的蓬莱城?而他们现在又身在何处? 是被困在这里,还是落在壹与的手里。 我做了许多设想,最后还是毫无头绪。 “王萱在这里时间未免也太长了点儿,就算只是去探路,不管情况如何都应该留下些人看着情况。他们就算身在内城也不可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依我看,很有可能出事了。”秦逸说道。 没有留下人。我被他出言提醒,也觉得非比寻常,如果没有留下人的话,那么一定是事出紧急,一定发生了不能犹豫的变故!我猛然回头。 身后竟悄然无息的站着一整排的鬼尸!而且从门里的水中,还有源源不断的鬼尸从水中站起。 “回头!”我喝道,同时用降魔咒拍了过去! 随着类似于钟鸣的震动声响起,整个地下慢慢地升起了惨白的浓雾,我甚至能看见雾气从身边飘过。紧接着,这座死一般的蓬莱仙宫中响起了咯吱咯吱的声响,我对这种声音并不陌生,就在不久之前我还亲耳听到过。棺材在响,这是棺木之间发出的摩擦声。撞击声和摩擦声在我们四周不断地响起,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地冲击着耳膜。其他人显然都被这诡异的景象惊住了。 “草!果然是个鬼城。”方超喝道。手里一展,已经多了两截短棍。我从认识他起,他似乎就一直带着棍,想是这种兵器比较顺手。 “方超,你就不能学学人家秦逸,一个脏字都不出!”尤蓉皱着眉头,将扑来的死尸踹了一脚,那穿着鳞片甲的死尸歪斜着朝着身边的死尸撞去。 “我就这样!你没见过大帅哥骂人吧,要是掌教遇险,你看他骂不骂?”方超反驳着,一棍轮到一只,那死尸的头被他手中的短棍击中,咯吱吱的在脖子上转了两圈,落在地上。 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处理死物。乖乖闭嘴,指不定还要出什么幺蛾子呢。”刚说完,就听见咔嚓一声类似骨头折断的声音,浓雾中出现了一道又高又瘦的身影。我和李飞云同时捂住了口鼻,不敢多做喘息。那东西离我们极近,因为四周全是雾气,只能看黑影的大小来判断距离。一瞬间,我全身的感官都被调动了起来,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在意,视线越是无法从那怪物身上抽离。眼见着那东西一步一步地靠近我们,我已经做好了先下手为强的准备,管它什么东西,先给他一道剑气再说。 秦逸似乎看出来我的意图,强按着我的手,然后指了指身后的石龟。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逃跑。 我们边战边退,开始朝着石龟上的树林跑去。王萱和喻星洲,是不是也遇到了同样的鬼尸围困?所以才没留在这里? 隔着那层冰冷的雾气,我能清晰地看见正在行走的尸体全貌。不同于平日见到的僵尸,它虽然四肢僵直,全身的皮肤血肉已经干枯脱落,但依旧在以一种近乎于直立行走的姿势踉跄着朝前迈进,身体不停地左右摇晃,像喝醉了酒一样。 身上更是穿着一层重甲,在地上拖着很是笨拙,带着哗啦哗啦的声音。 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随着时间越长,这些尸体的速度会越来越快。 怪不得王萱和喻星洲没有分批进入树林,在这尸群的围攻下,只能向前挺近。冲进树林,我向着来路望了一眼,雾气中到处徘徊着黑色的身影,无一例外都是那些正在行走的鬼尸。我目光所及之处,黑压压的一大片,它们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引着,都在有意无意地朝着石龟山顶的仙宫方向迈进。 也许,他们只是要上山,并不是在追赶我们。 “黑压压的一片人山人海,每家每户出一个壮丁,都够把咱们给围死了。反正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行就跑。”方超说道。 “那不是壮丁,是死去的鬼兵。”尤蓉纠正道。 “比喻一下。这样轻松些。”方超说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粽子?” “你小说看多了吧?”尤蓉没好气的回答道,“快上山去,说不定还能见到王萱,大家集中在一起,说不定还真能对抗这尸群。” “开什么玩笑。这么多,待会全醒过来,谁能有抵抗的本事?”方超边跑边吼道,“你把掌教当尸体收割机。” 即使是卑弥呼附体的我,极限也是一千多一点,这些尸群,如果全部暴起,我再强也得交代。 “秦逸,都有什么人在蓬莱仙宫里?”他看的书多,说不定能够知道。 “数不胜数。诸多仙人。”秦逸看着前方的山路,冲我答道。 “不是有八仙吗?吕洞宾、何仙姑什么的。”方超在一旁跃上,疾奔着说道。 “他们是在蓬莱逗留,但是喝多了过海去了。”秦逸答道。 我笑了一声,这回答太接地气,就像说自家亲戚似的。就算八仙在此,恐怕也成了八鬼了吧。 “吕洞宾到底有没有跟何仙姑谈恋爱?”尤蓉也加入了讨论。 “这你也知道。”方超开始胡说八道了。 “他们是同志,实际何仙姑喜欢蓝采和。因为蓝采和是姐控。”秦逸在一旁笑道。 方超顿了一下,“怎么吕洞宾没有桃吗?还能让小弟抢了去?” 李飞云笑道:“没桃才是对的,要不就有小道童了。” “吕洞宾是剑人,使得二剑。”秦逸接着应道。 几个人动作都快,朝着山上疾奔,嘴里开始越来越低俗,我在旁边扁扁嘴,秦逸就好这口。他本出身市井,要他一直绷着脸出口成章明显不实际。还是由着他一次吧。谁让我嫁给他了呢。 “他们乱搞一气,做大哥的铁拐李怎么不管?”方超笑道。 “因为他跟何仙姑也有一腿。”秦逸更是胡言乱语,“要不怎么被打断腿成了瘸子?最后喝酒把气撒在东海上。” “别胡说八道了,你们嘴巴干净点,快靠近古城,大家小心。”我冲着大家提醒道。我实在受不了了。 “老天保佑,但愿这仙宫里不再是棺材铺。”尤蓉说道。 壹与不是说她已经到了蓬莱仙宫了吗?不管这里有什么,我也要把王萱和喻星洲找到! 可惜喻星洲被封住了道术,不然,王萱一定安然无恙。 越是靠近蓬莱仙宫,我心中越是不安。王萱可不是能够安静的姑娘。她足够能让这个地方鸡毛鸭血。但是偏偏,一切是那么安静。 难道她已经遭遇了不测,和父亲死在这儿。 正在疾奔,“啵”的一声,一张黄色道符差点击中秦逸,秦逸怪叫的闪避开来,“我擦,差点残疾!” “杜逸文!”我惊叫道。朝着路边的草丛扑了过去。 杜逸文看着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闭上了眼睛。 尤蓉也扑了过来,“啊!”的发出惊叫。杜逸文的下半身,与他的上半身距离五米。中间是一条血铺成的路。 大罗神仙在此,也回天乏术。 我看着他身体不断涌出的血液和他的手指,知道他已经在此苦撑了许久,就在遇到我们的一瞬,他被什么东西扯了两段。 就差一步! 树林处传来“嘿嘿...”的笑声。我怒不可遏,“壹与!你给我滚出来!” 除了树叶沙沙作响,冷风刮着我的脸庞,她还是逃走了。 “她故意的。”秦逸看着杜逸文的胳膊说道。在他尸体的臂膀上,有着绳纹留下的痕迹。我不禁气得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 她一直等我们上来,然后在此处杀掉杜逸文。 “逸文的恶魔道术已非泛泛,估计王萱和喻星洲,都被这个壹与抓住了。”我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这只千年女鬼,实在过于狡猾,又能随时幻化人类,想要不着她的道儿,实在比较棘手。 “我们赶紧进城,她们在壹与手上,每过一分,都要增加一份危险。”我看着不远处的古城说道。 “一世浮华终归尘土,杜逸文你走好,”方超黯然的说道,“可惜,术士不得超生之法,委屈你了,等我有幸出去,给你找块风水好地,为你立衣冠冢,但愿你在天有灵,保佑我们。” “掘地三尺!就算把这仙宫翻个,也要壹与给他陪葬!”尤蓉恨恨的说道。 “咚...咚...咚...”仙宫城中传出青铜巨钟的敲击声,像是十分紧急。 “这是召集鬼兵来杀我们么?”方超慌道。 秦逸侧耳听了一阵,皱紧了眉头,“不像是要打仗,倒像是婚礼。” 我抬头看了一眼即将落山的太阳。“现在已经黄昏,怎么可能是婚礼。” “最初的婚礼就是黄昏时期举行的。”秦逸说道,“那是叫做昏因。意思是男女在黄昏结合,成为亲密的伴侣。” 在这如同鬼域的蓬莱仙宫,谁在举行婚礼?难道是壹与? 我握紧了寒光剑。 站在宏伟华丽的仙宫墙围正下方,才知道什么才是需要云梯才能登入的城墙。 这种特殊的建筑,凝结了古代建筑技术的全部精髓,是帝王政治与伦理观念的直接折射,在这危崖的绝险之处,盘岩重叠,层层宫阙都揳进绝壁城墙之中,逐渐升高,凭虚凌烟,有一种欲附不附之险。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有高城墙,我有秦小逸! “秦逸...”不需我多说,秦逸已经从背后抱住了我的身体。朝着城墙上飘去。 整座城中十分热闹,掌的是白烛,挂的全是白绫!我斜着瞅了一眼,所见之处,皆是数之不尽、残缺不堪的鬼尸。 一些人的服饰较为完整,仔细看去,却是王氏集团的佣兵。 此时的鬼尸皆背对着城墙,朝向仙宫数十米外中央的十字路口,除了一座鬼气森森的宫殿,便是巨大的青铜雕像了! 那里矗立着数十尊巨像,首先是巨大两只威武的僻邪铜狮,左边那只是雄狮,爪下按着个金球,象征着统一天下的无上权力;右边的那只爪下踩着幼狮,象征子孙绵延无穷,此乃雌狮。 秦逸看着其他的雕像,皱起眉头。 我看着在一旁低声说道:“真像秦俑。” 此时城墙上微微颤动。“吱——!”沉重的木门响动。秦逸斜着眼睛朝着右侧望去,只见城门打开,一队人马,驾着一只白绫大轿,在地上缓慢飘行。 “这冥婚结的,阵势真是大了。”我不禁叹道。 “只怕是个死去的将军或是侯爷。”秦逸看着“婚礼配置”说道。 我不禁想起卑弥呼为我和秦逸举行的周礼,心里一软。要是在过去,我已经是他的妻子。我怎么就轻易的嫁给这个祸害了呢? 看着白绫经意装饰的轿子和随从阵仗,一只鬼的婚礼都比我婚礼显得隆重。 猛然心里一震! 我眼中看到一件物事,不由得大惊失色!一只穿戴整齐盔甲的鬼将,双手捧着一把带着黑色气流的剑! “王萱!”我使劲捏了一把秦逸,“王萱是新娘!” 随亲队伍中,一具穿着红色凶服的女尸此时竟然将头轻轻晃动,对着我们转了过来,她脸上画了浓妆,施了厚厚的一层粉,腮帮涂了大红的胭脂,正在阴笑。 我盯着那一张白得渗人的死人脸,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是壹与......” 她的存在已经得到了证实,吃过长生药的她已经身处这片鬼域之中,而她一定是为了巴结占据此地的鬼主,将我的徒弟王萱做了冥婚的祭品! 此时迎亲队伍已经靠近仙宫的中央。几名鬼兵从殿前走出,展开一条带着金粉写出小篆的白绫。 “通...武...”秦逸抓住我的手臂微微颤抖,嘴里哆嗦着吐出了两个字。 什么东西,你倒是念完啊。 “是王贲,秦国的王贲!”他惊呼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我从未见过秦逸如此慌张。这王贲又是什么人?正在犹疑间,嗖的一只冷箭射了过来,几乎擦着我的鼻尖。 再向下望去,只见城墙下的鬼兵纷纷转过了腐烂的头颅,朝着我们张望。 一只鬼兵放下了手中的弩弓。 “跑。”秦逸冲着城墙下的方超和尤蓉吼道。方超和尤蓉正要朝着树林中躲避,只见树林中窜出一队鬼尸来! “擦!它们还是追上来了!”方超喊道。抽出了腰间的短棍。 秦逸拽了我一把,在我和他跳下城墙的一刻,数十只弩箭带着破空之声,射在城墙之上。 “王贲是什么人!”在落地的一瞬,我便与扑上的鬼尸缠斗在一起。 “秦朝著名将领!王翦之子!” 我一剑劈下鬼尸的脑袋,“说人话,我不认识王翦!” 秦逸弯腰将一只鬼尸扑倒在地,扯掉了他的头,“公元前226年,王贲大败楚军,夺取楚国十几座城池。公元前225年,王贲水淹大梁,灭亡魏国。公元前222年,王贲夺取辽东,灭亡燕国,公元前221年,灭亡齐国,自此秦国统一六国,王贲因功受封通武侯。” 咝!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与妖道鬼灵不同,他是个横扫天下、南征北战的将军!既然立下赫赫战功,理应风光大葬,又怎么会葬身于此,成为孤魂野鬼? 不,他是鬼王。 蓬莱仙宫的鬼王! 徐福第二次东渡建立倭国,是欺瞒皇帝所为,谎称海中鲛鱼难挡,他很有可能是皇帝派遣同行的将官!或者,因为徐福抗命脱逃,皇帝下令他带兵剿灭。 结果不知被徐福用了什么计谋,活活困死在蓬莱仙宫。 我一边划出剑气,一边开了脑洞思考着。 很有可能蓬莱仙宫本是一片灵地,结果被这煞气极重的秦国精锐冲入,以致于气息转质,在士兵们死后,活脱脱的变成鬼域! “吼!”仙宫内传出整齐的一声军吼! “秦逸!怎么办!”我被这震天响的吼声摄了心神,慌乱起来。要知道,不仅仅是追上的秦国鬼兵我们无法抵挡,仙宫内的千军万马更是无法抗衡。 难道真要留在这蓬莱仙宫,与秦逸做一对孤魂野鬼么?已经采取与王贲政治联姻的壹与恐怕不会放过我们! 我快速划着剑气,知道自己终会气尽力竭,而血咒就算再强大,也敌不过这数万鬼头! “跳崖!”秦逸咬着牙喊道,“冲出血路,只要靠近巨龟的边缘,就跳下去!” 方超和尤蓉相视看了一眼。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方超皱起眉头,手中短棍狠狠冲着面前的鬼兵敲了下去,“咔嚓!”短棍应声而断,成了两截,他改拍为戳,将手中的半截断棍插透了面前鬼兵的喉咙。 同时将鬼兵腰间的刀迅速拔出,一刀劈了下去! “噗!”一股血红的箭喷溅而出,我的眼前一片血红,“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方超喊道! “不要!”我吼了一句,他是毁灭术士,决不可用恶魔道咒! 眼睛看到他时,只见他的左手已经没了,那血箭喷溅的正是他体内的鲜血。血咒即出,眼前顿时噗噗声不绝,鬼尸倒下一片。 方超的身躯嗵的一声,栽倒在地,就此不起。 “小神棍!”我双眼忍不住通红湿润,脑袋矒的一声巨响。李飞云迅速从我身后奔出,抱起了方超的身体。 尤蓉扯了我一把,“掌教,我们冲出去!” 我看着她冰冷的脸庞,似乎方超的死,她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秦逸一马当先,扑在前面,“冲!”一声怒吼已经嘶哑的叫了出来! 我被尤蓉拉扯着迅速踏过鬼尸的身体,“李飞云!”我回头望去,不见他抱着方超尸身的身影,只见仙宫中不断涌出的鬼兵,已经完全遮挡了我的视线。 “尤蓉!决不能留他们在这儿,方超还有救,我能做符水!”我急道。 “掌教,我们道术不精,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在殡仪馆,能做的就只能到这里了。我们再走下去,势必是你的拖累!”尤蓉喊叫着,右手捏了手印,我只觉一股巨力传来,竟被她远远甩了出去! 秦逸急速的飘起,将我抱住。 尤蓉惨笑一下,转过身去,停下了逃跑的脚步。 “尤蓉!你回来!”我撕扯着喉咙喊道,肩膀被秦逸抱住。“走!”他斩钉截铁的喊道。 嗖的一声,一只箭射穿了尤蓉的心脏。尤蓉低头看了一眼,噗噗声不绝,顷刻间,前胸已经射入了十几箭。 “我以掌教的身份命令你!尤蓉!给我回来!”我的喉咙已经失声。身子被秦逸狠拽着。 “我最怕割手指。这次不用了。”尤蓉双手捂住胸口的伤口,扑的一声,拔出了插在她心口的那只箭。看着自己的鲜血在即将扑到面前的鬼兵面前飘舞,她双眼一眯,“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 一片鬼尸倒了下去。 我身子一软,没了半分抵抗的力气。秦逸将我扛在肩上急速的朝着悬崖边冲去。 尤蓉的身子未倒,一股带着强大黑色气流的骏马自鬼兵阵中冲出,“扑”的一声,不晓得是什么兵器,飞快的割下她的头颅,冲我和秦逸奔了过来。 直到她的身子倒在地上,我都没能回过神。 耳边听着呼呼风响,一些树杈狠狠的抽在我的脸上,刮得我火辣生疼,“哗啦哗啦...”随着马蹄声的临近,我听到了骑马人浑身的铠甲作响。 抬头看了一眼,骑马的是个手持长矛的武将。魁梧的身躯看上去精熟骑射,手中的长矛带着破空之声,那人的长相,是一团凝结不散的黑雾。 这便是王贲吧,被这么一个将领杀掉,也算是个结果,不如你带我走吧。这般想着,我咬破了手指。 此时秦逸突然把我放下,英俊的脸凑了过来,在我额头深深一吻! “现在到我了。”秦逸按住我的双肩,“逃出去,永远不要再回来!” 他猛地把我一推。 不! 只见秦逸的身体被那鬼将一把抓起,从我面前消失了踪影! 我身子不断朝着悬崖下坠,如同一片落叶孤苦无依。 -本章完结- 第三百一十七章 木楼女鬼 “嗵!”崖底的湖水冰凉蚀骨,万念俱灰的我慢慢沉入。 身边游来一具浮尸,身体因为湖水而泡的肿胀,很是臃肿,一把将我扯入怀里。一时间无数只鬼手纷纷抱了过来。抓住了我的四肢。 蓬莱仙宫。 就让我死在这里吧。我的朋友都在这里。 体内一股黑气涌出,挣脱了那尸体的怀抱。拽扯着我的身躯朝着水面冲去。 卑弥呼。 在我即将跃出水面的一瞬,左脚被鬼手抓住了!身体猛地一沉。我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攀上诸多只鬼手。在水下,是一坨看都数不清的人头的黑发。 放手吧,卑弥呼,再找一个附身,好好活下去。 手臂却觉得一股大力扯拽,将我硬拖到了岸边。 “咯咯咯......”卑弥呼的声音像是破了。 我脚上的鬼爪在她的声音后,放开了我,纷纷掩入水中。 在她的黑影身前,是一颗朽木,已经从根处折断,挡住了隐约是石阶的山路。我无力起身,只是趴着。秦逸和李飞云被抓,杜逸文、方超和尤蓉惨死。我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那些鬼不说话,只杀人。 我才是最该死的人。但是老天就是不遂愿。眼泪无声的滑下,冲不掉我心中的恨。卑弥呼此时已经飘到了路的前方,慢慢幻化人形,低垂着长发,指着前方的参道。 参道崩塌,石阶就在前方阻断。看上去,就像是经历了山体滑坡一样的石路上,有两根原木断裂倒在一旁。石阶右侧是方方正正的石栏,用着斑驳不堪的铁链相连,一直延伸到前方断裂的位置。 我一剑划开朽木,走了过去。面前是一条瀑布,一直落入脚下的悬崖底。 原来我落入的,并不是崖底,而是悬崖中段的一片死湖。 卑弥呼已经飘到了左侧,那里隐约是一条旧路,一些没有烂掉的木头深埋在土里,似乎贴着山崖的旧路或许能通往山顶。 我做了个深呼吸。 如果还能及时赶回去,能同秦逸一起死。我握紧了寒光剑,跟在卑弥呼的身后,它正在为我做着指引。 旧路依山而建,从山岩上流下的水,在小路的右侧形成了一个小水池。 估计这个湖都是慢慢积蓄出来的,凑巧,这个地方摔了不少死人,也就成就了怨念的湖水。卑弥呼又飘上小路,冲我指着前方。 有她为我做感应,估计我是遇不到鬼打墙的,而且在崎岖又布满植被的山路绝不会走岔。 小路右侧是木桩做成的护栏,同样是铁链相连,流水不断从头顶的石壁流下,看上去,就像帘子一样。我纵身一跃,从水帘跨了过去,左边有一个山洞,里面竖着一块古旧的石碑。上面覆盖着青苔,文字是雕刻的还是什么样的,完全无法辨认。 “呀——!”一声凄厉的女人叫声传入耳朵。我急忙回头,却什么也没有见到。朝着山路走了两步,蜿蜒的山路对面石头上人影一晃,像是什么东西跳下了悬崖。 人影不断的重复着,又出现在石头上,“呀——!” 又跳了下去。 我皱了皱眉,这个场景在不断的重复死亡的过程,像是它的魂魄被困于此了。 呼了口气,我提剑走了过去。它果然在不断的重复。一团虚影的身影穿着古装,背对着我,又一次跳了下去。我左手捏印,等待它的再一次出现。眼中的余光突然扫倒背后的红色影子。反手就是一剑! 一只女鬼哀嚎着慢慢的在我面前燃烧,“呀——!”我头未回,冲着那不断自杀的女鬼拍了一咒。 这下你解脱了。 面前的山路陡然一变,出现了两条岔道。卑弥呼飘到了右边。我紧跟其后,由她在,相信我能节省不少的麻烦。 山路到了此处像是到了尽头,两侧的土堆很高,夹着这条窄窄岔道,一直延伸到树林之中。 一簇黄色的光芒从阴湿的森林里发出,我走近一瞧,参道侧有一个石灯笼,里面点着灯火。 石灯笼五步便是一个,在前面的石灯笼却是灭的,到了第三个,却又发亮。两侧的树木之多,已经将两旁的路全遮挡住了。 面前像是一间古建筑,一座已经断裂的古木桥下,正哗哗流水。如果蓬莱仙宫的鬼气没有的话,估计在此隐居的,应该也是一个仙人。 凡事必有相对,可惜,太多人相信鬼,也承认鬼,却忽略或觉得仙存在的可能。面前的仙居墙上布满了青苔和没落的裂痕。不可能再有仙人居住了。 我走到断桥边,正在量着中间的距离,估摸自己能否一跃而过,一双鬼手猛地抓住了我的双脚,一具带着盔甲的腐烂男尸,猛地拉我向河流中拽下。 我站立不稳,咕咚一声摔在桥上,左手拍了一咒。“扑通!”那东西进了水,再也没有露头。 小惊魂了一把。秦逸不在我身边之后,我觉得自己像是什么也做不到,每一个呼吸都极为痛苦,他是不可替代的。 桥对面又出现两只,我瞅了一眼那盔甲后的腐烂程度就够了。 我跃起的同时划出一道剑气。两头都轻松的被我解决!落地时两只鬼尸的残影进入了我的鼻孔。这里到处能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但是却都不是活着的,这个地方是生与死的边缘混杂之地。 几座像是小孩大小一般的石像矗立在仙居的门口,虽然脸上带着温恭的笑容,但在此时漆黑带着月色的夜里,却让人不寒而栗。 流水中翻滚出一个白色的人影,有东西正在顺流直下,我看了一阵,它沉了下去。卑弥呼这才又飘回身边。 对于一只不属于自己的契约术灵,她算是将护卫工作做的相当出色了。每次当我遭遇危险,她会立刻出手,阻止那些鬼物。 其实,我应该感谢她,也不是所有的倭国人都令人生厌,不是吗? 眼前仙居的景观确实让人看着想吐。 屋子的走廊和前门处,摆满了石像,一个个上色雕刻的非常细致,细细看去,像是一群大小卑弥呼。唯一不同的是,它们全穿着红色的巫衣。 这是壹与。卑弥呼的巫衣,是白色的。 我决定从侧门进去看看。但是身边的卑弥呼,却在此时停下了,她飘到了右边的岔路上,示意我朝着前方继续前进。 瞅了侧面一眼,那里还是壹与的雕像,一个个脸上都雕刻着空洞的笑容。大大小小摆满了整个仙居。 要说是祭祀,看起来丝毫也不像。因为没有任何阵型,就是那么随便摆着,也没有高低大小的整齐排列。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卑弥呼不去,是要我放弃这里。 我跟了过去,身后却传来孩子的歌声。 我猛然回头,在仙居的门口,两女一男的孩童闪过一眼,就消失了。 3P。 我咳嗽了一声,我被秦逸带坏了。脑海里也有这些内容。 面前又是岔道,我看了路旁的石灯笼,我有些蒙圈了。这里的道路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石灯笼、树林、树林、石灯笼,如果不是来时的断桥,我几乎分辨不出,到底是在走回路,还是继续在前进。 这不是鬼打墙,很多人在森林中迷路,主要是夜晚被树木的繁多而导致方向不明而受困。 “咯咯......”卑弥呼口中又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与外婆的呃声不同,但是同样刺耳。看着面前的树林,我心里一咯噔。 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两旁,站着无数的虚影,一眼望去,白白的如同结上雾气。 握住寒光剑。我疾冲了过去,随手向两侧甩着剑气,听着耳边的鬼物哀叫是件比较有成就感的事情。我冲过一段路,正冲的欢乐,猛地脚下一空! 领子被人揪起! “秦逸!”我猛然回头,是卑弥呼的一团头发,是它在我失足落入悬崖的千钧一发之际,将我揪了回来。 我心里有些失望。如果秦逸在身边,他一定会抱住我。 现在,我只剩下它了。 右侧又是一处池塘,水流十分清澈,依稀能看到巨大的古木,看不清楚是什么建筑。 这里处处都是死亡的气息。如果不是她拦住我。我估计会快乐的摔死。 此时天空飘下细细的雨,此时树林里一片寂静。池塘的中央像是有什么东西。“一十二年观错过!”漆黑的夜里实在难以看清是什么。我迅速开了天眼。 十几具满是血污的盔甲飘在水面上,将池塘的水染得一片血红。 我绝不相信,那只是盔甲。这东西虽多,但都是一合之敌,估计树林之中这些东西杀之不尽。 我皱了皱眉。我在这里已经耽误的够久了。再待下去,只会浪费时间。 卑弥呼与我心意相通。看着那些盔甲自水中站起,我看着眼前的树木。几道剑气划过,鬼尸面前的道路被我封死。阻挡的严严实实。 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到达山顶。 “咚!咚!”隐约已经能够听到山顶的钟声。还好,我没有落入崖底,不然这一路有的杀了。 好好的一座仙山,让一个秦朝的将领王贲占据后,硬是变成一座鬼山,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是士兵死后变成的鬼尸。 不知道当时徐福用了什么办法,让王贲和他的士兵死在这里。只是,为什么这么狠心到一定要杀死他们呢。 所以,王贲不是随行的将领。他是皇帝派来杀徐福的。因为姓名攸关,所以徐福将王贲引到了蓬莱仙宫,设计杀掉了他们。 杀了这么多人怎么还不遭到报应?我边跑边想着,猛然醒觉,如果徐福是倭国的神武天皇,那么他整整挽救了一个倭国免得受到王贲的血洗。与之比较,当然功大于过。 众生平等,倭国人也是人啊。 一路疾行,不多时又到城墙外。 “别迷糊,呃不,卑弥呼,你过来。”我看着冰冷的城墙说道,我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仙宫的背后。我需要卑弥呼的帮助,好跃过城墙。 卑弥呼飘了过来,直接附在了我的身上。 我提起寒光剑,准备跃起时气力不及时用剑在城墙上扎个洞好来借力,深呼吸了一下,提气踩踏着城墙跃起。 有卑弥呼附体,我一口气攀爬到了城墙的一半! 刚把寒光剑在城墙插了一个窟窿,只见一团巨大的黑影冲我砸了下来。 糟,城墙上有鬼兵!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黑影砸中了脑袋,登时昏了过去! 过了一阵,才悠悠醒转,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庞! “喻星洲!”我惊呼道。 “你怎么上来的。”喻星洲问道,身边站着王雪薇和王西成。 我心情稍安,看来我还有朋友活着。 “我们刚逃出来,就把你砸晕了。”喻星洲说道。 “我和其他人赶着来救你们,跳下了巨轮的深洞,到了这里发现你们留下的痕迹。”我说道。 “其他人呢?”喻星洲问了一句,“秦逸和李飞云已经在王贲的手上了。”我没有说方超和尤蓉。喻星洲面色凝重的眨眨眼,没有接着问下去。 事实是残酷的,我的人都不在了。 “这样吧,我和你去救人。”喻星洲说道,“雪薇和西成去找出路。” “不行,一路的鬼尸实在太多,还是找个地方先隐蔽的好。”我说道。 “别议论了,救不出女儿,我哪里也不去。”王西成说道。 “胡国兴呢?”王雪薇在一旁问道。 我摇摇头,示意他已经不在。不过比起在蓬莱仙宫的遭遇,他算是死的比较干脆,没有痛苦。 老天总是不公平。 不但好人不得善终,就连我这个想死的人也死不了。 “这个时候,就不要抢了。依尘的道术高超,又有卑弥呼附体,我和她联手,才有一试的可能,你和雪薇的道术只够自保。要是一起进去,不但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成为我们的负累。”喻星洲说道。 他的道术恢复了么? 可是胡国兴明明和我们在一起。我疑惑着看看王雪薇。也许她隐藏着什么秘密。 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已经在王贲和壹与手上的秦逸和王萱才是重点。我们必须闯进去,在极短的时间内,救出他们。 对于壹与,我几乎没有把握。 她实在太狡猾,现在更是不知道她现在又达到了什么样的高度。 喻星洲忽然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你们听。里面好像有歌声。” 歌声?我心中微惊,“这是婚礼的步骤么?” 他挥了挥手,冲着城墙摆了一下脑袋,而我们则一起噤声,闭上了嘴巴,侧耳倾听。 隐隐约约,那歌声似有似无,正在低声吟唱。 “你们在树林里躲起来。不要离这里太远。我和依尘进去看看。”喻星洲冲我使了一个眼色。 既然他鬼捕的能力恢复,道法自然在我之上。说不定,我们能够把人救出来。 我与她向着城墙上跃起,几个纵落,落在了城墙上。眼前是一栋木楼,看样子,是仙宫的背面,木楼离城墙不过十几米的距离。 喻星洲轻轻巧巧跳了上去。我随后跟上。 这木楼,自然是没有玻璃的,窗棂上面,只是糊着一种糙纸,上面也早已是千疮百孔。而当我们静下来之后,窗外仿佛忽然便起了风,那风悠悠荡荡,从窗户上的孔洞里钻了进来,而风声中,果然隐约夹杂着一个女子低低歌唱的声音。 只是却听不大清唱的是什么,那歌声悠扬婉转,仿佛一个深居闺阁,幽怨凄婉的女子,在低吟浅唱,缓缓诉说她的孤独和寂寞,又好像一个心中满怀思念的人,在怀念着远方的伊人。 那歌声里说不尽的忧伤和苦楚,借着这阵清风,在夜空里飘飘荡荡,虽然听不清歌词,或许根本就没有歌词,但那歌声中的意境,却已是深深的感染到了我们。 在城墙下,王西成第一个表情变得痴呆起来,他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满面愁苦,悲悲戚戚,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一样,咧开大嘴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紧接着,王雪薇忽地低低笑了起来,他眼睛望着虚空,就好像看见了什么心爱之物,满眼都是痴痴的爱意,同时伸出了手,在半空胡乱挥舞着,口中不断呢喃,就好像在努力,想要捉住什么东西似的。 我不由吃惊,正想要查看情况,喻星洲忽然用力一拍身上的剑柄,目光忽然凌厉,咬牙切齿的瞪着面前的黑暗,却是一言不发,但额头已然是青筋暴起,似乎在这一刻,见到了心中的仇人一般。 我登时明白了过来,他们一定是受到了这歌声的影响,可是,我却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看着他们的样子,我不由慌乱起来,这又不是迷心咒,该怎么破? 猛然间灵光一闪,揪起喻星洲,给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喻星洲打了一个寒颤。 “好强的夺命梵音。”他说道。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他一掌将面前的窗户拍烂,跃了进去。 他比我还莽撞,要是里面是强大的武将呢。 我怕他有所闪失,连忙跟了进去。 歌声像是受到了打扰,立刻停了下来,整个仙宫里漆黑一片,静的有些渗人。 喻星洲捏起手印,冲着里屋就是一咒,这一咒拍了那里屋的木门,但在这一咒之后,周围仍然寂静一片,那里屋,竟也没有丝毫回应。 黑暗之中竟冷不丁的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按在了我的手上! 我当下立即用力往回抽手,同时另一只手就去挥剑,但那只手的力气居然很大,我猛力抽了两下,竟是纹丝不动。 我狠了狠心就要对那只手戳下去,但就在这时,从那木板下的空隙里,突然露出了一张狰狞恐怖的面孔,一只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啊!” 我惊叫出声,随即就见一颗头颅竟从那空隙里,缓缓的向上升起。 喻星洲抄起身后之剑,就奔着那颗头颅狠狠削了过去。 他此时倒是杀伐果断,但就在他挥剑的瞬间,我忽然看清了那个从木楼下方钻进来的人头,却是长发遮面,半边脸疙里疙瘩,满布疤痕,露出来的一只眼睛血红瘆人,但另半边脸上,却是好端端的脸庞。 是个女鬼! 喻星洲这一剑却是已经挥到了那女人的头顶,只差半尺就要劈下,却猛地停了下来。 此时的一张脸,已经变成了王萱的模样! 难道是壹与?我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那女鬼似乎被喻星洲这一刀也震慑住了,停止了往上面爬的动作,抬头看了看我们,忽然呆呆的笑了起来。 这笑容很是白痴,随即另一只手也爬了上去,看样子,是想上到屋顶。喻星洲脸色一沉,挥刀向女鬼的头侧虚劈, 但喻星洲的剑正要劈下,女鬼忽然抬头望向喻星洲,眼神里满是恶毒的神色,一声骇人的尖叫脱口而出。 这声音尖锐刺耳,难听至极,喻星洲一剑劈下,却是身形微颤,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但就在这一刻,更加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喻星洲的剑刚刚劈下,那女人一声尖叫之后,抬头死死的盯了我们一眼,随后,整个人却是倏忽间在我们的面前,消失了! 我也惊叫一声,急忙虚空画符拍了一咒,朝着里屋拍去,如同石沉大海,一点反应也没留下。里屋仍是黑洞洞的,里面既没有什么王萱,也没有什么女鬼。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刚才被她抓过的地方还有些冰冷湿滑的感觉,很是真切。 夜风徐徐,里屋亮着一盏红灯笼,发着诡异的红光,周围无声无息,仿佛已经没有了一个活物。 我朝前走了一步,却被喻星洲拦住了。 “既然有胆量在我鬼捕喻星洲面前唱歌,又用鬼脸吓我,还躺在床上作甚。是想我一咒拍死你么?” 我被他出言提醒,朝着里屋的床榻望去,只见红色的床帐之下,依稀可见一个女人的身体正仰面躺在床上。 我皱起眉毛,刚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女鬼,此时就是躺在床上的那一只么? -本章完结- 第三百一十八章 战壹与 &nb她也会幻化,却不是壹与。`` &nb这座木楼显然不是喻星洲来过的。看着屋内的红烛,我有点拿捏不准。 &nb她是谁? &nb我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一切并不简单,深怕自己的预料变成现实:她是王萱。 &nb沾了鬼气或是中了鬼毒的王萱。 &nb屋子也不正是用了红烛吗?古代人对于屋中装饰的颜色比现在要严格的多,像这种大红颜色的使用,一定是非常喜庆的时候才用的。 &nb按照王萱的性格,即使在壹与的控制之下,她只会更加聒噪。壹与一定用了什么特殊的处理让她闭嘴。 &nb喻星洲双手正要结咒,被我一把按下。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了响动。我和他同时跃上房梁。 &nb吱呀一声门框响动,一个头戴着跟“珠帘”一样的帽子,身着玄红色长袍的男人走进屋来。他面色如生,不带一口呼吸。 &nb他头上的东西,我识得,是帝王头上所佩戴的冕冠,唯一不同的是,冕冠上的垂旒只有九旒。身上服饰的图案,也同样只有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九章纹。 &nb那死人一定就是抓走秦逸的王贲!喻星洲屏住呼吸,眉头皱紧,幸亏刚才没有动手,看来床上躺着的女人就是王萱,刚才的歌声并不是她唱出来的。 &nb王贲慢慢走到床前。呜了一声,王萱猛地从床上站起。站到王贲的面前! &nb我不禁大急,降魔咒就要拍出手去,被喻星洲摇头拦下。 &nb还有什么等的!王贲就要害王萱了! &nb喻星洲有些后悔,想当初师父光德要传自己奇门遁甲,遇到此等情况,只消遁甲将王萱抢过来逃走即可。但是自己自负学艺已成,却没有苦心修炼。 &nb“汝走吧。”王贲突然吐出一句我们能懂的人话! &nb他在玄红色的案桌上举起一只酒盏,哇的张开巨口,吐出一口黑气来。黑气凝聚酒盏不散,尽数吸到酒盏中去。 &nb“饮之可解尸毒。”放在了王萱的面前。 &nb王萱木然的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nb“你怎么放我走了?”王萱吐出了一口恶气,说出话来。 &nb“汝离去,吾必不受壹与要挟。”王贲在一旁坐下。 &nb壹与聪明,王贲却也不傻。他表面对壹与的做法表示赞同,但却不承认接受壹与。 &nb“我的父亲。”王萱担忧的说道。 &nb“吾遣兵,放他逃遁去了。”王贲说道。 &nb“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放我。”王萱问道。 &nb“天下之国,尽数归于陛下之手,吾与父亲激流勇退。不想陛下求仙若渴,已然痴迷。派徐福东渡,寻访仙山。不料徐福带兵私逃,留于九州之地,吾奉命捉拿,君命难违,无奈之下,只得带兵追杀。上阵杀敌,吾当竭全力,但若我屠杀族人,与禽兽有何分别?” &nb听到此处,我从梁上跳了下来!“所以你躲在了这里!” &nb王贲鬼脸上平静无波,喻星洲呼了口气,也跃了下来,自己一番躲藏,早已被王贲发现。 &nb王贲本无意追杀徐福,但君命如山,背叛皇帝他是不忠,杀徐福是为不仁。 &nb“吾愧对圣上,无颜面再复回朝,徐福引我至此,扬言待百年之后与我相聚。无奈仙居气息已变,留困我等,久候徐福不至,弄得万劫不复之地。”王贲说道。 &nb原来我又想错了,并不是徐福施计害死王贲,而是这仙山留下了王贲将士的魂魄。 &nb这个鬼将,倒也正大光明。 &nb“秦逸呢?”我不禁问道,如果他能够将秦逸也放了,我必年年供奉! &nb“在壹与之手。”王贲答道,“大婚已成,壹与与我已然结盟。” &nb喻星洲和王萱在王贲手上,秦逸和李飞云落于壹与之手,他们分配管着我的同伴。 &nb王贲不愿受联盟所制,所以收了鬼兵,故意放喻星洲和王萱离去。 &nb“听我说一句,王将军,壹与心中住着扭曲邪恶的灵魂,要是你良知未泯,能出手相助,我们一定能够......”喻星洲说道。 &nb“吾已尽力协助你们了,你们落入仙宫处的那个死去的长者,已经被我救活,送了出去。”王贲说道。 &nb我和喻星洲面面相觑,均是苦笑,所有人中唯独胡国兴不该救,但是偏偏却是他。这可能也是他的命数。当初他本应死在封山镇,却被李睿渊救了。 &nb“汝等初到此地,对此处甚不了解。一个倭国贼寇,也未及通天,只是这蓬莱仙宫,有一男一女两个道人。他们堵住蓬莱仙山的气眼,日月吸取光华,妄想渡劫成仙。急功近利如今已经堕入魔道,我无法与之抗衡,遣鬼兵日夜打造巨像,为将士求一安身之处。” &nb原来又是妖道士。估计是在很久以前就先找到仙山的吧。 &nb他们破坏了蓬莱仙宫的平衡,导致这里变成了一座鬼山。刚进来时看到的雕像,一定就是这两个人。 &nb“这两个人一个唤作渡日,一个叫渡月。道法高深,已入臻境,我也不是对手。”王贲说道。“他们渡劫成仙,也免不了拿我们这些鬼物下手。” &nb“只要我们合在一起,一定能够杀了他们。”王萱说道,“你做我的契约术灵吧。” &nb我心中一惊。回头看着王贲的脸色。 &nb“我师父卑弥呼入体,剑法和道术已超乎常人,你与我有冥婚之实,做契并不难。难道你想在这里永远呆下去?”王萱说道。 &nb“我一人生死毫不足惜,只是我手下将士与我征战多年,我一人离去容易,剩下它们又当如何?”王贲说道。 &nb“我有超度之法,铲除妖道之后,我亲自为它们送行!”喻星洲说道。 &nb王贲扭过毫无生气的脸孔,看了看喻星洲。 &nb“放手一搏好过坐以待毙。王贲之魂交于义士了。”他身上的衣服顿时软塌,一股气流附到了王萱的身上。 &nb王萱并未接受过心神术灵,这样附体完全不受所制。 &nb喻星洲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想:我学道多年,自以为道术修炼有成,便可纵横江湖,荡尽天下恶鬼,却不如身边两个小姑娘奇遇连连,自己反倒逊了一筹。 &nb修道,讲究缘分。只怕自己没那个福分。 &nb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中所想,苦笑了一下,说到正统,我和王萱比不上他。就像秦逸那时说猪八戒和孙悟空一样。 &nb猪八戒在道法上,应胜孙悟空一筹,只是孙悟空太能折腾了。 &nb比起王萱,我这个没有族人留下的卑弥呼,比起她号令鬼兵的鬼将,也输了一筹。 &nb果然青出于蓝,把我拍死在沙滩上。 &nb渡日、渡月,好大的口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妖道,应该在王贲将士到来之前。经过两千余年,居然还未成仙? &nb想是练歪,不知道变成了什么东西。 &nb“后山有塔。”王贲说道。 &nb“铃......”一串空灵的铃铛猛然响起,我和喻星洲同时看着门口。 &nb一个女人的背影出现在已经破损的窗棂上! &nb“已经走不掉了......”壹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一身红衣的它穿门而过,头发散乱的黏在身上,“这是你们的坟墓!” &nb她朝着喻星洲走了两步,曼妙的身材开始旋转,只见她两只袖子一拂,身体消失了。“嘿嘿......”整间房子中传递着她尖锐的笑声,身体又在右边出现,同时跳舞一般又转了一圈。 &nb我捏咒拍了一个过去,被她旋转的身子避开。她又消失了。 &nb“哈哈哈......”她再次显身,已经站在了喻星洲的左侧,与喻星洲几乎脸贴着脸。 &nb喻星洲猛然一惊,“天...”他未及念咒,身子就朝着墙面飞去。嗵的一声,撞破了木窗,飞了出去。 &nb我不由得大惊!将剑横在胸前,她将宽大的红衣袖一展,双手张开,向我扑来! &nb降魔咒拍出的一瞬,左侧猛地一凉,眼中出现了红色的东西。 &nb糟!它瞬移! &nb没等我反应,“嘿嘿......”她阴笑的声音再度回荡在耳边,我只觉一股大力,将我拍了出去。 &nb胸膛只觉气血翻涌,噗的喷出一口鲜血!“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 &nb身子在半空的我猛然反应,同时施出禁咒! &nb“咦......”房间里传出了歌声,同我们刚才听的一模一样。蓬的一声,一股气流式的波浪,从屋里震出。 &nb我身子还未落地,身后猛然又出现了红影! &nb“噗!”后背犹如电震,我又被一股巨力拍回了屋子! &nb能够抵挡禁咒,壹与在我所遇鬼灵中无疑奏响了最强音,在她看似慢悠悠的步伐中,我看着她慢慢朝我走来。每一步牵动身上的铃铛铃铃作响。 &nb猛地一闪,在她诡异的笑声里,她再一次失去踪影! &nb我的道咒准备了好几次,却因为她的神出鬼没而没有拍出。 &nb“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喻星洲一个箭步冲进房间,红色的咒印拍到了木框上。 &nb“嘿嘿嘿嘿......”她仍在空气中留下笑容,身子不知飘向何处。 &nb我紧张的照着王萱看了一眼,此时的她正闭着双眼,明显到了附体关键时刻,当初我在接受卑弥呼时,感受到了她的记忆最后一刻,王萱现在正在感受王贲的记忆。他生前是个征战四方的将领,手上领的兵只怕比卑弥呼的国民还多。想来回忆一定很长。 &nb我朝着她走近几步,防备壹与突然袭击她。 &nb果然,壹与在王萱面前出现,我一咒拍了过去,蓝色的咒印拍在它的身上,将它的虚形击退了半步,它的身体变得一片浑浊,夹带着一声惨叫! &nb我有道咒和卑弥呼同时发力,伤害多少也能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nb她身体向后退去,收起了笑容。 &nb“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喻星洲此时一掌拍了过去。壹与的身体突然向着屋外飘去! &nb我和喻星洲同时冲出房去,只见她在木楼前的空中左右飘荡。 &nb喻星洲的咒印顿时密集起来。一口气拍出了十几咒!壹与的身躯快速的朝着右边瞬移,没有一咒打着,纷纷拍到了对面的楼牌上啪啪作响。 &nb“呼......”几名鬼兵此时听到响动,冲上木楼。 &nb壹与是想将我们的咒术耗尽。故意进行着拖延。 &nb我一咒拍倒了一只,紧接着又是一只鬼兵扑上! &nb“喻星洲,你盯着壹与,我杀鬼兵!”我从他身旁借了过去,挥起寒光剑来。 &nb鬼兵之众,超乎我的想象,这整个仙宫里,只怕杀之不竭,但事出紧急,我也分身乏术。 &nb喻星洲的双眼布满血丝,在空中寻找着壹与的身影。壹与终于在眼中出现,心中猛然一动,却觉得位置较远,一咒拍不着它。 &nb“擦。”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nb壹与身上的铃铛悠悠扬扬,在这漆黑的夜空之中,显得十分诡异。它移动忽左忽右,速度快的惊人。 &nb喻星洲眯了眯双眼。“一十二年观错过!”他闭起双眼感受壹与的气息。 &nb双眼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它移动的迅速,只能捕捉到残影。再做出反应,根本追不上它的速度。 &nb壹与的身子在远处飘了一阵,又消失了。 &nb我的手臂觉得略沉。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和休息,我有些虚脱。 &nb这就是壹与在等待的时刻。 &nb我知道,在这个时候,一切都非常危险。多少除魔人并不是道法不够高超,而是在鬼的侵袭下耗尽体力,最终成了鬼的修炼品。 &nb喻星洲没有鬼附身,全凭个人的自身修炼,捕捉壹与实在困难,要是卑弥呼能附在他身上,我想一定会有更多胜算。 &nb“依尘,听我说。如果我死在这儿。你一定于带人来,把这里毁掉!我们是最后一个屏障!”喻星洲说道,“如果最后连我们都放弃,还有什么能阻止这些妖人?” &nb我精神一振,他说的没错。如果我不能杀掉它,一定要逃走。这是最后的希望,我如果也死在这儿,壹与一定会想办法重返人间。 &nb身边的鬼兵越来越多。我已经无法抬起手臂。 &nb“蓬!”我面前的门板被撞的稀烂,王萱身上带着黑红色的气流,站在我的面前。她怒目圆睁,眼睛闪现幽绿的光芒。指着面前的鬼兵说道:“退!” &nb鬼兵一抖。纷纷退了下去。 &nb她已经完全接受了王贲。现在是两者的合体。和我一样,成为了一个鬼附者。 &nb喻星洲身体猛地一松,张开了眼睛,他的体力也都几乎到了极限。 &nb鬼兵得到遏制,我和喻星洲纷纷瘫软在地。蓬莱仙居只能让鬼类能力更强,对于我们修道的术士,损耗相当巨大。 &nb王萱取代了我和喻星洲,站到了我们身前。 &nb壹与再一次出现,因为鬼兵已经被王萱控制,她已经没有兵可用了。 &nb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她身子的光芒极盛,看上去如同月光一样明亮。 &nb右手转了过来,长长的红袖抓着一个蓝色的灵体。 &nb“秦逸!”我忍不住叫道。 &nb王萱皱紧了眉毛。 &nb“依尘,有些时候,当断则断!”喻星洲喊道。 &nb不! &nb就算是我死,也绝不放弃他! &nb我看了一眼壹与手中的他,他的气息极为微弱。显然魂魄已经被壹与吸收了不少。 &nb谢必安的话成为了现实,我确实应该放秦逸跟他们走,也许到了地府,他还有三魂六魄。但是现在,他和壹与几乎已经合二为一。 &nb怎么办? &nb天!你要我怎么办? &nb王萱看着我,“师父,我来动手!”她双手起咒,就要一咒拍出。 &nb啪!她被我掀翻在地。 &nb“你疯了!那是秦逸!”我睁圆了双眼喊道,看着她红肿的脸庞,嘴角已经被我抽出了血。 &nb“依尘!”喻星洲喝道,“我们同是修道之人,你也知道,秦逸到了现在的境地,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即使你救回他,也是个痴人!” &nb“痴人我也要!”我吼道。 &nb“梦依尘!他终是鬼物,要是他要吃人吸人魂魄怎么办?难道你也给他找人来吸吗!”喻星洲怒道。 &nb“他就是变成渣!我也不许你们伤他分毫!”我一把捏起王萱的脖子,朝着屋子里甩去! &nb“天地无极,乾坤...”喻星洲还未念完,我身体的黑色气流涌出,将他裹了起来。 &nb“滚!”我怒道。 &nb事已至此,我已经做了决定!秦逸,我和你一起死! &nb左脚踏上木楼的栏杆,挺剑朝着卑弥呼刺了过去! &nb“师父——!” &nb我听到王萱的呼喊,眼前一片模糊! &nb师父陪你到此,以后你要靠自己了。 &nb壹与见我势如拼命,大出意料之外,一时躲闪不及,被寒光剑刺穿其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nb眼前突然变了景致,我站在木屋的中央,面前一个男人负手而立,扔下一把剑来。 &nb“汝自尽吧。”那男人说道。 &nb我猛然一惊。身侧多了一个附在地上的红衣女人。此时正在发抖。 &nb这是...... &nb仔细看了男人的装扮,却是一身倭国武士的打扮。我陡然警醒,这是壹与的最后一刻! &nb只见壹与此时抬起了头,从地上颤抖着拿起剑。一张白色的妆容已经被泪水花得不成模样。看上去形如恶鬼。 &nb她哆哆嗦嗦,将剑抵住了自己的喉咙。我能够听到她沉重而急迫的呼吸。 &nb“噗!”的一声,她的脖子被自己劈断,鲜血喷溅而出。鲜血顺流直下,染红了全身! &nb一身白衣活活染成了半边红色。“咚”的一声,沾满鲜血的刀掉到了地上。 &nb壹与的半边脖子已然成了红色,慢慢朝着我一步步的靠近。 &nb她的身体摇摆不定,像是喝醉酒一般,身子朝右摆了两把,接着像是失去了平衡,脖子开始慢慢的朝身后仰去。 &nb我看着她一身血污,身上的血不断从脖子涌出,不禁后退了两步。 &nb壹与身子朝前一甩,猛地扑了过来! &nb她凄厉的叫喊张开双臂,猛地将我扑倒,一把抄起身旁的剑,朝着我的胸口下落!眼看就要刺入我的肚腹,却悬停在了半空。 &nb“哇——!”惨白带血的脸孔张开嘴巴,流出黑色的污血来。 &nb“杀我!”她冲我叫着,但在我身上的姿势却没有动,只要我微微坐起,就能触碰那寒冷的刀尖。 &nb“杀我!”壹与叫着,身体却不住的发抖,似乎很是抗拒! &nb是秦逸。是他阻止了壹与,我用寒光剑一拨,将刀劈开,在地上滚了一把,甩脱了她的压迫。 &nb将剑提至胸前,它已经又再度站起了。 &nb还是回到了刚才的僵局,杀了她,秦逸会魂飞魄散,不杀,壹与就会要我的命! &nb“秦逸。我必须杀你,你等着我,我杀你之后,就来陪你!”我说道,便在此时,壹与又消失了踪影。 &nb“咯咯......”阴寒的气息再一次从背后传来,她又在玩瞬移的哪一套。 &nb我急忙转身,只见到冰冷的门框。 &nb身后又有感觉。我轮起剑身,开始运起剑气。一时间尽数将屋内寒气吸入,寒光剑再度划出圆弧般的剑气。对付聚阴四圣的绝招再一次施展。 &nb心停手不停。 &nb心思却在此时猛然一动。对待壹与,我一直在绕路,因为她的狡猾,我一直惊慌失措心浮气躁,忘却了一些基本的东西。 &nb她是术灵,而术灵的每一次躲闪,我知道规律。 &nb破法已在我心中,顿时心如止水。剑意舞尽,我张开手掌,“停!” &nb四下里猛然一静。壹与在离我五步之遥处停了下来,“壹与,我给你一个机会,放了秦逸的魂魄,我留你一魄,也不枉你与世间走这一遭。” &nb“嘿嘿嘿嘿.......”壹与阴笑着,显然对我的大话不屑一顾。 &nb呜的一声,急速的冲了过来。 &nb既然寻死,我成全你! &nb我朝左边拍了一咒。“哇!”壹与的身子被我击中,顿时如同波纹散开,虚形的身体猛然一晃,就如水中的倒影被摇晃了一般。 &nb我将寒光剑回鞘,拍出了第二咒! &nb嗞的一声,她再度被我击退了两步。魂魄的气息被我削掉一半! &nb“再打下去,你非魂飞魄散不可,你可以试试!”我警告道。 &nb她再度消失了身体。 &nb其实,她只是比一般术灵更强,速度快得找不到踪影罢了,但是论到术灵的移动位置,却丝毫没有改变,我虚空画符,朝着中间又击出一咒! &nb哇!她再度哀嚎了一声,身子几乎被咒击碎。此时的她终于停了下来,双眼惊惧。 &nb“最后一次,壹与,再不把秦逸的魂魄交出,我要你魂灭神消!”我警告道。 &nb-本章完结- 第三百一十九章 寂静山林 壹与惨白的脸庞抽搐了两下,摇晃的身躯看似仍想跃跃欲试。 我捏起手印,眉头皱起。不担心它冲过来,我只担忧秦逸的魂魄。倘若壹与死不悔改,我将永远失去他。 要是谢必安再来一次,我一定把秦逸送走。 壹与站着不动,僵持了半晌。终于收起血淋淋的模样,一身红衣在面前跪下。 它看到了我手印的方向,知道我已经抓住了她的轨迹。 “把秦逸吐出来。我就饶你。”我冲着壹与说道。 壹与只是表示恭敬,身子却毫无反应。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秦逸在她身体里,自己才能更加安全。除非能确定自己无恙,否则是绝不会交出来的。 “壹与,放了秦逸!”我喝道。 壹与撤了结界。我正站在鬼兵阵前,壹与仍是跪在地上。 “统统别动!别动!”王萱从木楼上跃了下来,拉了我一把,“师父,你动啊,我们走。” 我抬眼一瞧,她的半边脸已经被我打肿了,不禁有些心疼。 “壹与,李飞云在哪?”我又喝道。壹与能放李飞云,但是不会放秦逸。 壹与一拂袖,木楼的一间木屋打开,李飞云从房里扑了出来。 “你的手臂呢!”王萱惊道。一张符咒朝着壹与拍去,我不由得大惊,急忙接下。 回头看时,王萱刚收回了手去。 “师父,如果不是她,飞云的手臂......”王萱说道。 你护短,难道我就能放任秦逸不管吗? 喻星洲见状皱了皱眉,一个是卑弥呼附身的我,一个是王贲附身的王萱,两人的道咒速度太快,自己根本无法阻拦。 根本问题出在壹与的身上。 “孽畜,我给你一个选择,你不把秦逸放出来,我就收了你!”喻星洲喝道,从兜里取出一块罗盘。 我眼前一亮,鬼捕喻星洲说不定有办法。 “壹与,你修炼千年,确实不易,只要你交出秦逸,我放过你。”我冲着它说道,给她一点好处,至于处理,就交给喻星洲吧。 喻星洲心里一咯噔。这是要卖自己的节奏么?不禁有些不忿,正要出言呵斥,突然察觉这倒是一个极佳的修炼机会。 这个壹与,杀死了自己的妻女,偏偏又落在了自己的手上。往近的想,自己得它臂助,实力大增,长远考虑,倘若自己能够度化,自己的修为不知道要高涨到什么地步。一切就像是安排好的。 “壹与,我留你一命,只要你把秦逸交出来,我喻星洲保证,你能够活下去!”喻星洲说道。 壹与真正惧怕的,是已经知道她动向的我,比起肆意妄为,还是自己的安全更为重要。 “你若让我附身我就还秦逸。”壹与终于让步,不得不说,它的确精打细算。在即将魂飞魄散时,还是成功的提出了我们无法拒绝的条件。 一团黑气猛地窜出,在我们丝毫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附在了喻星洲的身上! 喻星洲闭起双眼,接受着壹与的附着。 相互斗法了五年之久,谁也没拿谁怎么样,最终共用一具身体,才开始了解对头的内心世界。 秦逸的残魄飘回了正在空中无意识飘荡的灵体之上,回复了意识。 “真是便宜了它!”王萱恨恨的说道,但想到喻星洲为捕杀壹与失去了自己的妻女,比起断了臂的李飞云,不知道幸运多少。更何况,李飞云的手臂是深海巨怪咬掉的,实际并不关壹与的事。 “还疼么?”她关怀着说道。李飞云摇摇头。 秦逸飘下来的一瞬,我的体力终于透支崩溃,再也没有一点力气,仰面躺倒下去! 为了他,我能抛弃一切!甚至可以变成魔鬼! 女人这种构造,实在是太可怕了。 喻星洲看着秦逸抱住的我,长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他感受到了壹与在自己体内的第一句心声。想是壹与同样知道了自己的内心世界。 喻星洲苦笑了一下,壹与的一切已经完全知晓,与自己的孤独寂寞并无不同。作为卑弥呼的传人,她虽然接管了倭国的国民,但是远远没有达到卑弥呼的影响力,最终落入的,还是如同卑弥呼类似的结局。 即使在现今社会,女人的地位,始终都在被有色眼镜窥伺,更别说在古时一个能使巫术的巫女,而活着的壹与,根本没有巫术,仅仅只是依靠自己的脑袋生存! 秦逸呼了口气,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我整整昏迷了两天,直到我头晕脑胀的醒来。 “两位倭王。”王萱突然转了口气,冲着我和喻星洲说道,“大秦将士在此候命,铲除妖道,还我等自由之身!” 该来的还是会来。 渡日、渡月。 两个不知道什么时代踏入蓬莱仙宫的道士,堵住仙窍,使得这千百将士终无所依,落得孤魂野鬼的下场,也是这番恶业,使得两人至今尚未渡劫成功。 反而转职成魔。 回想起当时在郝家村的除魔经历,简直是场噩梦。 现在蓬莱仙宫的后山,有一座古塔,渡日、渡月两个妖道就在里面,他们已经成魔,显然因为两人选择是蓬莱仙宫的修炼地点,使得阎罗和地藏无法过来灭掉他们。 我这个级别,也就斗斗鬼什么的,妖都难言,更别说魔了。 搞不好,所有人都要交代这里。 “妖物聚集在后山的树林。”王萱说道。 还是树林。 不过这次,我们重新组成了团队。鬼捕喻星洲的功力最高,其次是我,接下来是王萱、秦逸。 我看了一眼王雪薇和王西成。至于已经丢掉手臂的李飞云,根本没有考虑之列。 “能送他们出去吗?”我问了王萱,她摇摇头。 胡国兴真是......死在蓬莱仙宫门外水域的他,被王贲救活,已经平安送出去了。 “下令鬼兵在此护卫他们三个,我们四个人去后山。”喻星洲说道。他也认为李飞云不要去,如果秦逸不是灵体,他也会阻止秦逸去的。 我看着秦逸,他正默默的看我。 “要是你肯放弃,我可以打昏你。”他说道。 我还想着把你塞进瓶子交给王雪薇看管呢。 “就算我打昏你,你还是会来,是么?”秦逸说道,接着俯过头,“你能把身上的瓶子扔掉吗?” “你还怕这个?”我低声说道。 “不,我怕说错话。”秦逸说道。我白了他一眼。我偏带着,让你忌惮。好让你不要再胡说八道。 做好准备,我们准备白天上路,对于鬼物来说,夜里阴气重,往往危险更大。 当我踏上后山的第一条石阶,整个天空阴沉了下来。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退了一步,阳光强烈十分耀眼。 再次踏入,天空顿时阴沉。 “这两只鬼东西,居然能改变天气?”秦逸说道。 “并非如此,”喻星洲边走边说,“如果我没估计错误,这两个妖道控制着窍眼,当我们越来越深入,阴气会越来越重。现在只是外围。” 他停了下来,“想知道为什么我不让王雪薇和他们跟着来吗?” 难道你不是担心她们道术尚浅? “除魔卫道这事,人越多,力量越大,其实不要小看任何一个道士或是术士,往往能起到关键作用的,不是大人物。” “那你为了什么?”王萱问道。 “王雪薇的内心有悲伤,李飞云有一种悲观情绪,至于王西成,身上有一股煞气。”他皱着眉毛说道,“心智坚强的,只有我们四个。你们要知道,鬼物往往利用我们的弱点进行放大攻击,活人七分怕鬼,鬼也如此。有的人天生阳魄重,鬼物连近身都会呼吸困难。” 有这些情绪很正常,他们有各自的经历,导致了他们的性情,王西成是个老刑警了,李飞云失去了右臂,至于王雪薇...... 我看了身边的秦逸一眼,瞅见他身侧的一个冰洞,秦逸此时将冰洞挡住,“别看。” 他一定有所感觉,但是表情严肃的模样一定不想说。 经过两天的恢复,秦逸身上的颜色已经微微深蓝,看样子,这个地方非常适合他。 踩着脚下的枯叶,几乎看不到路。 “在树林,很有可能会出现幻觉,大家离近一点,相信自己的脑子,别信任感觉。”王萱说道。 树木盘缠交错,一颗颗碗口粗细,向上看去,不知道究竟有多高。 大面积的不知名绿色植被阻挡山路,看上去很久无人涉足了。 秦逸猛然将我拉入怀里。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一个盔甲兵士的尸体,正悬挂在一旁的树干上! 王萱朝着上面看了一眼,“得放下他。” 她一剑划了过去,那尸体摔下,被她扛起,接着整齐的放在路边。我吸了口气,这种事,我徒弟绝对不会做,但是被王贲附身的她不会介意。 这是他的将士啊。 我却始终感觉一股东西在慢慢靠近。尽管声音极为微弱细小,但还是钻入我的耳朵。 像是一种噪音。 秦逸在一旁微张着嘴巴,不停的在四处张望,呼吸有些粗重。 “这里像是死了不少人。”秦逸凝重的说道。 “气息杂乱不是吗?”喻星洲从嘴里呼出了哈气。四下里温度骤降,冷了许多。 哗哗.....树叶猛地闪动几下,听上去,像是一个人快速的从我们身边跑过,呛的一声,王萱拔出了五雷剑。 咚咚咚.....那脚步声像是同我们在捉迷藏,又从前方响起。正在此时,我猛然觉得后脑勺被人摸了一把。 转身拍咒,只见咒印拍在身后的山路上,激起一大片落叶。 没有人。呃,应该说,没有鬼。 等我回头,眼前晃过三只白影。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喻星洲开始动手了。 呜的一声,王萱朝着右侧劈出了一道剑气。 秦逸一个箭步护着我的左侧,一道虚影,被他撕成了两半。 哇!一声鬼叫在我头上叫起,我猛然抬头,看到一张腐败而又凶狠的面孔朝着我快速的扑落。 在它的鬼爪接近我的一瞬,我一剑戳了过去! 那虚形在我面前惨叫着消失。 “是什么东西?”我问道,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到底是什么都没看清,似乎是古人,但也不能确定。 “我没看清,”王萱答道。她划出的是剑气,鬼物离她尚远。我看着秦逸,秦逸回道:“太快了。没看清。” “一群小鬼罢了。”喻星洲满不在乎的答道,看来只有他看清了。不过看他自负的模样,估计不会讲的。 耳边听到流水,朝前走了一段,在山左侧有一条河流,正在朝山下流动着,一具尸体在水面上飘过,我急忙叫了喻星洲,“你看到了吗?” 他瞅了一眼,“嗯,鬼物越多,说明我们正在靠近古塔。”他从我面前走了过去,我疑惑这看着不断流动的河面。那具尸体再也看不到了。 猛然间,我的右手被人扯了一把。扭头看去,是喻星洲,“你小心点,这里的山路太久没有人走过,万一掉下怎么办?” 说完,他朝着原路走去。 “喻星洲,你是不是走错了?”我记得很清楚,他明明从我前方绕回了旧路。 “没错。”他说道。 “不,一分钟前,我们朝着那方向走,”我指了一下我左侧的道路。“现在你又带领我们返回。” “你自己看水流的方向,河水总是向下流,不是吗?我们是在上山啊。” 我看了一眼水流,确实,河水正在往左侧下方流动。可是......刚才的水流还不是这样。 难道是我眼花? 秦逸看了一眼,“嗯。是在上山。” 沿着山路走了一段,山路消失了。 眼前能见到的,只有树,一棵接着一棵,看不到尽头。 “你确定我们还在上山吗?”我朝着身后瞅了一眼,满是树木的道路上,一只脚印也没有留下,看上去像是没有走过的痕迹。 喻星洲没有回答。 “喂,说话啊,大家......”转过头来,身边王萱和秦逸都没了踪影! 我眼前的,只有泛着阴湿气息的树。那里还有半个人影! “秦逸!”我喊了一声。同样没有回答。 这世界就算人死光了,他也会回答我,看来渡日和渡月在树林里下了咒,让我们在树林转悠,永远找不到古塔。 “转过来,依尘...”一句冰冷的话语从右侧传来,听上去像是秦逸的声音,但是他的语气不对。他每次叫我,一定是满含感情,要是开玩笑,更是阴阳顿挫,绝不会这么平淡。 我没有扭头,依稀感觉右侧的树林里有一个蓝色的身影。 虚空画符拍了一咒。啪的一声,拍到了树干上。 果然不是他,如果是,他非大呼小叫谋杀亲夫不可。 “转过来,依尘...”声音低沉而悠扬,此时又在我朝前行走的左侧,隐约露出人形! 一咒朝着右侧拍去,啪,又是清脆的一声,响彻在空无一人的树林。 我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围绕,为了保险,我还是把卑弥呼放出来的好。 左手一张,却心头一惊。身上的黑色气息并未冲出。在关键时刻,卑弥呼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体内隐约察觉一股气息流走,但就是不再吞吐。 “转过来,依尘...”声音再度于左侧响起,我没有转头,眼里余光感受到了那蓝色人形的存在。 “滚!”我又拍了一咒,只是感觉手中似乎没了力道,“哒。”咒印再度拍在树干,传出的声响就如一颗小石子击在了木头上。 我再度捏了手印。却感受不到任何道咒的力度。 呛,我拔出了寒光剑,更是震惊。寒光剑从未失去过蓝色的冰气光泽,但是现在呈现在面前的,竟是一把毫无光泽的铁剑! 看着毫无寒光,如同明镜一样亮泽的寒光剑,我不禁呆住。 能够使古器也黯淡无光,我从来未曾遇到!缠住我的,一定就是渡日或是渡月! “转过来,依尘!”秦逸的声响就响彻在身后。透过剑身,我看着身后黑黄颜色相交的一个模糊身影! 时间仿佛静止。道咒无力使,神器不能用。我...跑吧! 双脚顿时撒开了脚步,疾奔起来,自从做了术士,如此狼狈是头一次。随着我急速的奔跑,心跳也跟着不规则了起来,跑了一阵,似乎身后并没有人跟来,我回头望了一眼,只有无边际的黑暗和树叶的沙沙作响,接着猛然脚下一空! “啊!”我摔了下去!右脚传来钻心的疼痛! “啊——!”连续的惨叫声让我从地狱一般的洞穴惊醒,我连续咳着,发觉身下是厚厚的一层树叶。强忍着身体刺痛,我朝着洞口瞅了一眼。 依稀可见些月光洒在圆形的洞口,那里十分规则,看上去很是光滑,不像是自然生成。我的右脚被崴,跃不上去了。 洞里连续传递着人的惨叫,似乎像有一个人不用呼吸一样不停的叫喊着。 “一十二年观错过。”我开了天眼,朝着洞内望去。洞穴很长,不知道延伸到哪里。我站起来,慢慢的活动脚腕。 从身后的背囊取出水来,做了符水喝下。 估计要有一阵子,脚踝的疼痛才能缩减。听着刺耳的喊叫声,我不禁头疼欲裂。 左手捏了手印,拍了一咒,非常意外的,一咒打进洞穴深处,倒起了作用,一声嗵的巨响,击在了石壁上。 那惨叫声戛然而止。 看来这里的气息与地面上的完全不同。我站起,抽出了寒光剑。寒气凝结不散的寒光剑,顿时将我面前两步之内的距离照的通亮。 “依尘......”一声悠扬的叫声,从洞里传来。 我呼了口气,落单的我落入这十几米深的洞穴竟然不死,而且耳边又响起这种鬼叫。 看来我想平静的生活,实在要比一般人难出太多。 “依尘......”那声音再度叫起。 可惜,我生下来就被王氏集团监控,只怕连生日和八字都是假的。我的生日一定很奇怪,想必是个招鬼的日子。 不然我这辈子,怎么总是跟这些东西过不去。 我站在洞口边上,扬起剑看了一眼,看来我要进去看看了。好在这里我能够运用道咒。 一瘸一拐,我捏着手印慢慢的进入洞穴。 “依尘......”那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看样子是在洞穴的深处。“依尘。”一声男人的叫喊猛地在身后响起。我立即转过身去! 只见秦逸就站在我身后,紧张的看着我。 你把我要吓死了! 我喘息了两下,“你怎么神出鬼没,突然在我身后了。” “你还说,我一转身,你就不见了。要不是我们分开在附近寻找,我根本找不到这个冰洞。”秦逸说道。 “我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我回答道,“道咒和古剑失效了一段时间,还好这洞里能用。” “嗵!”洞口处传来一声响,喻星洲跳了下来,接着是王萱。 “师父,要不是秦逸,我们根本感觉不到你。”王萱说道。 “我们的道咒失去了一段时间,短时间没了作用,所以我们留在原地。然后才找到了你。”喻星洲说道,“这里气息似乎与外边不太一样。”他手里转动了一下,拨出一个蓝色的火花。 “好像恢复了。”王萱看着自己的剑说道。 一切冥冥自有天意,在迷雾一般的森林里,我们不但没有找到上山的路,而且还一个个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如果失去道咒,我们这群人,连一般的偷猎者都不如。 反倒是洞穴,竟然让我们一个个恢复了。 说起来,这是我第三次在洞穴里。我跟这漆黑的深处,仿佛一直都很有渊源。绕来绕去,都是在钻地道。想起在江州的地下通道里,我和秦逸...... “这次别乱跑,”秦逸拉住了我,“要不我就把你裙子扒下来打屁股。”秦逸说道。 唉...... 身边有这样一个男人,叫我怎么不能为他变成魔鬼呢?变成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在他的身边。 在洞中走了一段,居然越走越浅,空气居然变得寒冷起来。 “这是......”秦逸拨开眼前的树木,竟然从洞中走出来了。 我看了一下天色,此时是真正的天黑。 “我们还是回到刚才的位置了。”秦逸冲我说道。 四周真是我刚刚踏入树林处的地方。就在这里秦逸阻止了我没有看的那个冰洞口。在冰洞的上端,正是延伸向山上的道路,一具身穿盔甲的士兵,端正的摆放在路旁。 “我们在绕路。”秦逸说道。 “可惜.....没有回去的。”喻星洲的脸抽动了一下。 这条山路延伸向山上,我们面前只有茂密的树林,我记得冰洞就在出口处不远,但是现在根本没有下去的道路。 “这怎么办?”王萱看着山路说道,“我们一直在兜圈,到了山腰就失去道法,这样下去,永远也到不了山顶的古塔。” 这是渡日和渡月施的障眼法。它们要活活的把我们困死在树林。 -本章完结- 第三百二十章 后山古塔 我们想的过于幼稚,总觉得这是一场恶战,但是没有料道的是,我们竟会连渡日、渡月的影子都没见到。 “可惜,当年师父教我时,没有从他那里学到奇门遁甲。”喻星洲说道。 “你是说,只要会奇门遁甲,就能离开这儿?”秦逸问道。 不要告诉我,你又知道。 “王雪薇会。”秦逸说道,“她对此研究很久,我去把她带来。你们在这里等我。” 他的身影似乎比上后山时还要蓝了些,对于现在的障眼法,是困不住能四处漂移的秦逸的。 喻星洲看着他远去,皱起眉头,我知道,他因为看出王雪薇的悲伤,而不愿带她前行。说不定,他已经对她暗生情愫。 喻星洲对此有强烈的不安,但是眼下根本找不到上山的办法,只能由得秦逸去做。 “修道之初,师父就教我,一人计短二人计长,遇到同道中人,一定要相互协作。只是对于她们,我实在有很多疑问。”喻星洲说道。 “怎么了?”我问道,既然要原地等秦逸,我们只有坐下来休息一下。 “师父,你还记得喻道长的道术不是被胡国兴暂时废掉了吗?”王萱应道,“是王雪薇解开的。” 我心里一惊。王雪薇同样作为王氏集团的高层,也藏着不少秘密。 闲聊了一阵,始终不见秦逸复回。 “不能再等了。”喻星洲站起来说道,“再耽误下去,这蓬莱仙宫会把我们的阳气吸尽的。” 可是,没有办法到达山顶古塔,怎么同两个妖道对抗? “我有一个引路之法,但是,有风险。”喻星洲说道,“我可以开条血路出来,直达山顶,但是在两个小时内,我不能再用任何道咒,不然立刻会死。” “不行!”本来对抗妖道,我们三人都没有把握,更别说道法最强的他出不了手。 “听着,依尘,他们是两个人。我们有三个。如果交替车轮战的话,说不定也有转机。要知道,我们体内同样附着强大的灵体。”喻星洲看了一眼王萱,“再等下去,我们的体力、元阳将不停受损,最终会变得和王贲将军一样。” 蓬莱仙宫确实是鬼域。在这个地方,反倒是鬼修炼神速。 “如果他没有回来,证明已经出了状况,说不定王雪薇突然发难控制了他。”喻星洲挑了一下眉毛。 我摇摇头,王雪薇对秦逸有情,绝不会这么做。 “依尘,你要知道,秦逸和你现在是赶着去死。如果你是王雪薇,会让秦逸冒死去斗妖道吗?”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脸庞,这个可能还是有的。 她要他活着。 “所以,他很有可能,已经被控制了,现在每浪费一分钟,我们就失去一分胜算。再说,就算要赶着回去救他,也要节省时间才是。”喻星洲转过身去,他认为话已经说的够了,我不会再等下去。 他说的对。我确实等不下去了。不说我们不断的消耗着道法,就算是走到山腰,遇到鬼物不说,我们的道咒都会失灵。 再耽误估计连山腰都到不了,更别提对抗妖道。 即使他只是耽误了时间赶来,以他的能力,绝对定不住两个妖道,到了那时,岂不是所有人都死在这儿? 现在是最好的分配。如果我们杀妖道失败死在这里,在仙宫的其他人,起码有他和鬼兵护卫,说不定,还有机会逃走。 “好。事不宜迟。我们上山。”我下了决定,我们轮流出手,如果压制不住,再一同出手不迟。 最重要的,就是先撑过两个小时。 只要喻星洲可以再度施咒,我们将会更多几分胜算。 喻星洲开始诵咒,这个道咒非常的长,他嘴巴一直低喃着。 我和王萱一前一后,在为他护法。 秦逸不会放下我的,就算受制,也会想尽办法到我身边。说不定,我们抵抗不到一个小时,他就会赶到了。 喻星洲右手捏着剑诀指向地下,脚下的树叶和植被顿时烧得焦黑。一条小路顿时出现在脚下。喻星洲满头大汗,身子虚晃退了一步。“好...上山吧...不抓紧时间,这条路会消失...” 我将他扶紧,冲王萱使了眼色,王萱左手将自己的红剑也拔了出来。 到了山腰,那种令人恐惧的感觉又来了。 树林中传递男人长长的惨叫声,撑得人脑袋嗡嗡作响。 “屏气...凝神,”喻星洲的嘴唇变得很苍白,上半身很沉重,反倒是下半身,如同没有重量。 我看着他脚步虚浮,有些担忧。 不知道最后和渡日、渡月的最终结果会怎么样。 我的身体右边有一棵大树,待我走过时,猛地察觉出一阵寒意。 “哇——!”的一声,一只长袖女鬼披头散发张开双臂冲我扑了过来,我捏了道咒,却只打了一个火花。 机会稍纵即逝,眼看着女鬼就要扑落,“王萱!”我叫喊了一声! 呜的一声,王萱挺出一剑,刺入那女鬼胸口。“啊!”那女鬼的虚形登时掩去,没了踪影。 幸亏,我们还能仰仗剑威,跃过大树之后,王萱和我的古剑纷纷失去了光泽。 “快走。”王萱喝道。 “不。”喻星洲说道,“一定要慢。此处一定被下了禁咒,陷阱一定不少,渡日、渡月两个妖道,一定在此布置不少鬼物,稍不留意,我们就要交代这里。” 现在根本无法施咒,手中利剑又失去光芒,还要在此处慢行。这是要死的节奏。 “你们师父,没有教会你们当没有道咒时该怎么办么?”喻星洲说道。 我和王萱面面相觑。燕翩迁根本没有教过我,还能用什么来控鬼。 “你的师父真不地道啊,给自己还留一手。”喻星洲牵着嘴角哼笑一声,“是怕你们日后青出于蓝么?果然是旁门左道。” 这个燕翩迁曾经说过,他对我的情感很复杂,一方面为我高兴和骄傲,但另一面又在心里落寞和嫉妒。他是人,有这些情绪很正常。 对于他,其实我还是充满感激。如果不是他次次抛却生死,我早就死了。 他已经放弃修炼之路,我却不得不还要走下去。除非有一天,我能给秦逸找到合适的躯体,让他重新为人。那个时候,我就不用修炼了。 “我来教你们吧,其实在古时,并没有手印流传于世。那个时候,道士们不是开道场抓鬼,就是用诀!用诀有个好处,就是省却手印的时间,但是同样,道咒的威力也会顿减。道教先祖,深究天机,作出手印,使人之精神与天地合一,方现神功妙用。”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庞。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得住。 “你们都知道缚鬼印,知道它的手印涅法,但是如果用诀,只需身边有人协助皆可。”喻星洲看着前方。隐约出现了几个虚影。 “记我口诀!”喻星洲喝道,身子猛地摆正,双脚踏罡,甩了一把朱砂出去。“天罗神、地罗神、金罗神、铁罗神、日罗神、火罗神、赦令缚鬼精,无分高对下,纽缚莫容情,绷扒并拜吊,鞠拷打降通,灵交魂而退病,降伏立通名,吾奉灵应真君律令!” 一股黄色的绳索分了八股,从他手中喷出。缠住了八个虚影。 “王萱!去杀!”喻星洲喝道。王萱点点头,冲了上去。 缚鬼咒这么长,我记不住。 喻星洲低声冲我说道:“你是她师父,若要施此咒,只需诵念吾奉灵应真君律令缚鬼即可。” “为什么不教她简单的?”我疑惑着问道。 “我们是师父。”他低声说道,“你总要留一手。万一你的徒弟行差踏错,走上邪路呢?那你就直接变成了作恶。” 我看着利索的王萱不断的劈鬼,扁扁嘴唇,她不会的。 喻星洲哼了一声,“没有事情是永远不变的,尤其是人。” 我陡然明白了世间万物的遗失,做徒弟的始终都比师父少了绝活。皆因这些师父们秘技自珍,鲜有经过考验的徒弟,可是师父却因年迈或是其他原因带进棺材了。 喻星洲给我上了一课。术士职业有特殊性,它不像是其他职业,能做到的事情实在比常人的多。李睿渊、秦鸿泽都因为道术而让自己本性迷失,倘若他们没有接触这个职业,说不定现在还都健在。虽然生活中有各种不如意,但是起码还在活着。 我有这个自信,徒弟王萱绝不会成为他们那样的人,但是从自己的道路来看,我有了一丝犹豫。为了秦逸,我能变成任何一个人。甚至是可怕的人。 而她,为了李飞云同样如此。我们是同一种人。 我跟她都有一种野蛮莽撞的个性。还是等上一段时间,再教她这个简单的法门吧。 “你不是不能用道咒么?”王萱砍了被绑缚的众鬼,回头看着喻星洲。 喻星洲哇的吐了一口血。“若是除魔卫道,少活十年也无所谓,倘若我们成功,增益一定不浅。” “说的对,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如果是真的能除掉他们,我们不知道增益多少寿数。”我说道。 我看了一眼喻星洲,他的自负,往往言过其实,很有可能,现在已经到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关头。 “快上山吧。”喻星洲擦了一下嘴角,“你们的师父可能也没学全,所以没教你。要知道,百诀图中还有脚印。是不用手的,不仅如此,有些法印还是符印,既不用手,也不用脚,上古道诀我无缘得知,我会的诀,都是行天师道中的手诀,我教你们紫微印。” “这个好记,我看过还珠格格。”王萱笑道。 喻星洲一脸严肃,王萱收敛起笑容,冲我吐了舌头。 “此印也做手印,可掐煞文即为伏魔印,因为印中化身为北帝,指挥一切鬼神及召三十六将,威力要比你们降魔咒强一倍之多,记好。” 他用小指从四指背过中指勾定大指掐第四指第三节中指掐掌心,横文直二指向四指。 “以此印筑肋下合三台讳指挥强邪恶神降伏恶鬼,掐二节名天罡印,掐第一节名斗印,掐第二节外为真武印,还有我刚才说过的,掐煞文。”喻星洲说道,“此印依个人修为,均有不同,但是你们两个都有鬼力附身,威力不会小。” “行走江湖,若是用了此印,别人也再不会把你们当成术士,要知道手诀是鉴别正一派道士功底深浅的主要标志。”喻星洲说道。 “你跨界了。”我看着他笑道。 喻星洲淡淡一笑,“事出突然,现在的情况明显无法单凭我一人之力,只有合力才能降妖除魔。至于门户...呵呵,心正者身处旁门,也是正宗。” “我的五雷咒,是光德道长教的。”我说道,尽管他一在叮嘱我不要告诉他人,但是喻星洲是他的徒弟,而且心智并不坏,我和他也属同门。 “哦?”他重新打量了我一眼,“五雷咒只传掌教,你可有口诀么?” “我有。”我坦言相告。 喻星洲笑着摇摇头,“想不到师父给我挖了一个坑啊。”他只学了印法,却没有得到密咒口诀。很显然,师父是想传她衣钵了。 反倒是自己,师父却始终未传。想不到鬼捕的名头挂了一辈子,临到头,光德竟然意属他人,喻星洲虽然自负,但是好在心胸豁达。算起来,身边的女孩是自己师妹,但是因为五雷咒绝不外传,她的身份自然也就在自己之上。 听过掌教师姐的,可没听过掌教师妹。 他冲我一抱拳,“师...”姐字还未出口,被我拦了下来。“喻道长,我是不会做道士的,至于密咒,我想光德道长已经算到我与你定然有缘,要我传你。” 喻星洲猛地一震。自己刚刚要她小心,传授道术要留上一手,没料到我根本毫不在意。 我趴在他耳边,慢慢将密咒说给了他听。 喻星洲点头,算是记下了。 回头看王萱,只见她并无觊觎之态,不禁又微笑起来,自己是修炼不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两个小姑娘,都比自己见识长。 “依尘,你一定会成为宗师的。”喻星洲说道。想起自己修炼正宗道术多年,竟然还不如我入旁门奇遇,就连身上的壹与,斗了五年未分高下,最终还是因为我的出现,收了这千年女鬼。这道缘,真是缥缈。 我笑笑,我无意在修道上取得成就,我的愿望,只是给秦逸找副躯体,然后平静的生活的下去。 喻星洲看了一眼身后走过的路,已经是密林一片,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我们上吧。” “被找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猛地响起,身穿蓝袍的一个清秀女人站在了路边,身上的铃铛哗啦一响,甚是空灵。在漆黑的夜里,她的一双眸子格外闪亮,“你们没死吗?” 她一头长发已经全然雪白,透着夜色的光芒,脸上的五官很是精致,如同化了妆。“原来你们想上山啊。” 王萱退了一步,“师父,她是渡月么?”她低声问我。 “谁也不知道她是谁。”喻星洲撑起精神,看着那蓝袍女人。 “你们都要死啊?但你也得先跟我玩一把。”她从身后腰部掏出三个牌位,蹲了下来,用手指轻轻划着。牌位上的木屑不断飞舞,“这是你们。嘿嘿......”她发出一阵阴笑。 “来...找我吧...”她缓慢的抬头说道。表情十分阴冷。 “哇!”树林里窜出四只虚影,朝我们扑上! 既然学了紫微印,正好一试! 我捏出手印,正要吞吐,只见王萱已经拍出咒印,那咒印红而发紫,速度极快的拍在了四只虚影的身上。 “啊——!”虚影们带着沙沙的叫喊声,纷纷自空中扭曲淡去,在空中飘荡着白色的魂魄。 “喻道长,你吸吧。”他的伤重,最好能恢复一些。 “不。这是你们旁门的做法,正宗道术容不得这些脏污,我吸不了,以免真气不纯。”喻星洲闭上了眼睛。对于这些气息,其实是最大的you惑,明知道增益绝不是一星半点,但是绝不能失去了正宗的身份。他知道自己修为不够,只能闭起眼睛,以正心神。 我冲王萱点了点头,王萱尽数将气吸收了。 “她不见了。”王萱指着前面的路说道。 只见路边端正的摆着三个牌位,那个蓝袍女人不知去向,我们走近一瞧,牌位上刻着我们三个人的名字。 唯独我的名字有些奇怪,那行云流水般的梦依尘的梦字,像极了一个楚字。 楚依尘,也挺好听。但这不是我的姓,难道古时楚字与梦字分别不大? 王萱见了牌位大怒,就要一脚踏断,被喻星洲拉住,“别着道,见怪不怪,百年之后,我们终是有牌位的。” 我看牌位上笼罩着一层白色的雾气,说不定施了什么咒。 “用天眼。”喻星洲盯着雾气说道。 我用天眼看去,那雾气中却是有一处景象,一颗冰冷的大树面前,一具古装女尸正背对着我们吊在树上。 我给喻星洲说明了情况。 他哼笑一声,“果然下了咒,但是这种降咒,总会留下施咒人的所在地点。千古不变。我们小心绕过,继续上山吧,一定会再遇到她的。” “修炼之法,在乎于水。回归水中是为修炼之途。”喻星洲突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我听着咯噔一声,耳朵里听见哗哗的流水之声。朝着面前的道路看去,只见雾气慢慢散开,一座阴森恐怖的古塔出现在眼前的空地。古塔四周皆有水流缠绕,正哗哗的朝着山下流去。 只见古塔前,一堆颜色鲜亮的人形石偶摆的密密麻麻,就连古塔的门口及廊下,全是石偶! 还好我没有密集恐惧症。 “嗵!”一只男人石偶掉入水中。顺着水流飘了下去,在拐弯的一瞬,石偶像是扭曲了一下腰。 这种修炼之法,我在壹与的那个仙居前见到过,只不过,壹与的石偶还没有到水边。看来这句话,是壹与说的。 “我们到了。”喻星洲看了一眼四周,琢磨着这种自己没有见过的修炼之法。 石偶的摆向很是杂乱,或男或女,或小或大,没有一点规律,更算不上阵法。不禁皱了皱眉,看着流水上的一座木桥说道:“我们进塔看看。不过慢点,一切要小心。” 我们踏上了木桥,木桥窄小,倒也牢固,只是发出咯吱吱的声响。 耳朵里听着风声,身上冰凉透骨。 下桥的一瞬,王萱左侧的石偶突然扭动身体伸手冲她抓来,王萱一声惊呼,正要一咒拍下,那石偶跪坐在地,没了反应。 王萱惊魂未定,喘息着踢了一脚,只觉石偶坚硬无比,一身玄红的衣服似乎也是雕刻在上,丝毫没有刚才扑来的灵活。 “差点没hold住。”王萱笑笑,“太高能了。”脸上的惊恐之色仍是没有改变,不时的瞅了瞅。见石偶确实没有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怕是此处气息被石偶吸入,所以蘸了人气吧。” 他盯着塔正前的石偶,堵住塔的正门,脚下踩到了一个硬物。低头一瞧,那是一把青铜剑。不过已经斑驳不堪,低头端详,青铜剑已经被自己踩断了。 “这里还挺奇怪,木桥没烂,反倒是青铜剑已经腐朽。”他冲着我和王萱说道,抬起头来,一座石偶就在自己面前,吃了一惊,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王萱问道。 喻星洲吸着凉气,朝着塔门看了一眼,门口的石偶已经不见了。 眯着眼盯着面前的石偶,偏偏看不出什么痕迹,似乎就是个色彩斑斓的雕像而已。 “我们看到的景象,就是在这里么?”我抬着头说道。 两人同时望向我,只见我抬着头看着上方,也把头抬着向上看去。 巨大的树木枝干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干尸。有些已经风化严重,有些还在腐烂爬着恶心的龃虫,有的衣不裹体,有的被布料缠的严严实实。 他盯了一阵。“进塔去吧。”绕过面前的石偶,朝着塔门走去。 红色的塔门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只有破损的边角,喻星洲冲我们使了眼色,一把将塔门推开。 一滴水落在了水面上,清晰的声音进入了我的耳朵。 古塔的内部是个方正结构,一个正方形的水池,就在大殿的中央。几块蒲团和供桌泡在水底。水面有些浑浊,泛着黄色的光芒。 我朝着两侧望去,左侧摆着不知名的雕像,右边是一个旋转向上的木梯。 喻星洲踏了进去,脚下的木板发出咯吱的声响。 “怎么塔内还有水?是露天的么?”王萱惊道。 喻星洲抽动嘴角,“那不是水,是尸油。” -本章完结- 第三百二十一章 渡日渡月 整整一个大殿的尸油,这得需要多少尸体才能汇聚成池塘? 我不得不说,这个场面极其震撼,看着二层的边缘仍在冲着楼下滴着黄色的尸油,我不敢想象古塔的二层是副什么景象。 左侧三副神像全是女像,但是根本无法辨认,到底是哪路神仙。一道竹帘将它们的面貌遮挡起来,喻星洲走了过去,掀开竹帘,三具神像的脸部已经模糊不清,但是身上的雕刻和色彩却十分鲜艳,是玄红的汉服。 他皱了皱眉。很显然,这里供奉的不是菩萨或是道家诸神。 我看着水池四周的石灯笼不断摇曳的火烛,推测石灯笼里到底用的什么油。 王萱看着玄红色的木板和满是裂痕脏污的墙壁,“可惜没炸药。” 有的窗户制作十分精巧,像是一个古钟的边框,只不过窗户上破烂不堪。看着右侧的一处小木门,捏了道咒的她慢慢走了过去,“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妈呀!”她叫了一声。喻星洲和我怕她遭遇鬼物,急忙冲了过去。 “这里......还有这么多?”她看着屋内的情形说道。我抬眼一瞧,整个小屋,摆满各种乱七八糟站立的石偶,这些石偶几乎都有共同的特征,看不清脸,却雕着鲜艳而又华丽的汉服。 唯一能分辨性别的,是头发。 “去对面的房间看看。”喻星洲看着殿中对面的房间说道,我看了一下木门的大小,估计里面的空间较大。 绕着满是尸油的大殿,我们走到那房间。推开木门的一瞬,我们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全是石偶。即使是挨着塔壁的木架上也摆满了。石偶们自然垂立双手,看上去如同没有脸的尸体。 姐没有密集恐惧症,也快要搞出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修炼方法,这石偶到底是活人制成的还是真雕刻出来的?”王萱疑惑着说道。 喻星洲没有回答。看了古塔的二层,皱皱眉毛。 “上楼看看。”他冲着王萱说道,接着把我拉住,“让她一个人先上。” 王萱回头看了我一眼,扁扁嘴巴。 喻星洲小心谨慎,和我走到了楼梯前,看着王萱慢慢爬上。 “咯吱......”随着王萱上楼,楼梯上落下些灰尘。 王萱站在了楼梯口,呆住了。 “上面是什么?”喻星洲问道。 王萱没有回答。 喻星洲走了上去,我怕出状况,也跟随着。 咝——!二层让人毛骨悚然。在我眼里,一口口黑缸里摆满了整个二层的宽阔走廊。每口缸里露出三只人头,已经严重浮肿变形,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王萱指着一角,我顺着看去,一口黑缸裂成了两半。三具没有四肢的尸体散落在木板上,不知名的液体流了一地,顺着玄红的地板向一层滴落。 “古塔怎么只有两层?”喻星洲皱起眉头,就是再小的塔一般也有三层,绝不会是双数的层数,可是看着四周,根本没有上去的楼梯。 记得刚才在塔外,我隐约记得整间古塔有五层,是个正三角的形状,感情楼上根本上不去。喻星洲呼了口气,“这里最少还有一层。” 楼上既然无路可通,只能说明,楼下还有一层。 我们开始下塔。思考一楼到底哪里还能下去。 “石偶呢?”王萱惊呼道。 不是她喊叫,我根本注意不到,一层右侧小屋内空空入也,原本一整屋子的石偶,现在都不见了。只有玄红色的木板,我冲着地下望了一眼,连脚印都没有留下。 透过眼前的窗口,我冲着塔外望去。“不止是房间里的石偶没了。塔外的也是。” “我们也许根本没有到达山顶。”喻星洲苦笑道,眼前仍是大殿,他指着一处塔壁说道:“出口不见了。这里不是一层。” 我和王萱大惊,四周查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塔门的所在。 我朝着楼梯望去,只见仍有下去的楼梯口。 眼前的究竟是古塔的第几层,已经说不清楚。 我冲着古塔窗外看去,外面又重新结上了浓重的雾气,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喻星洲咬着牙,“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刚出了树林,我们又被困在了这个地方,再耽误下去,只怕我们的修为都要耗尽。所幸的是,这里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是阴气深重的古塔,能让我们减少一些消耗。 “准备好恶战吧。”喻星洲说道。 “需要吗?”王萱说道,“这里什么也没有...” 话音刚落,正方形的水池中间,漂浮起一只虚形。它的脸已经完全被黑色的长发贴住。看不清眉眼,依稀是个穿着汉服的女鬼,但是身上的汉服已经没了颜色,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呜的一声,几只鬼脸在它身侧毫无规则的围绕着。 “我们下塔,准备出去。”王萱喝道,在这个妖塔里,我们不可能有胜算。 “那蓝袍女人不是说过吗?先陪她玩一把。她已经成功困住我们了。不用耗费体力,就算你下楼,也还是找不到塔门的。”喻星洲盘起坐下,“杀掉面前的女鬼,不难,但是在这个妖塔,我估计会层出不穷,最终还是会气力耗尽。” “那总要做些什么。”那女鬼呼啸着飘忽过来,身体直接穿过了塔身的主柱,王萱捏起紫微印,一咒将它拍死。 “没用的,施咒之人在塔外,只有杀了它,我们才能出塔。我们输了。”喻星洲低下头去,语气很是沮丧。“没想到,渡日渡月的妖法这么强。居然能造出循环往复的结界,我们根本找不到出口。” “一三五七九,这里的东西会以倍数进行增长,频率也会越来越快,我现在等同于功力尽失。我们没有胜算,一定会死在这里。” 我看着水中真的又飘起三只虚形,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杀之不竭,这要怎么破! 王萱又拍出了紫微印。 “王萱,用剑,节省修为。”我喝道,就算体力耗尽,也能坐在地上用道咒攻击。 退了一步,咕咚咚的撞到了一具石偶。我猛然转身,身后又是莫名其妙出现的石偶。“喻星洲!”我不禁吼叫一声! 他不见了。 “咯吱...”我看着他正木然的下楼,知道他被鬼迷了。直接冲了过去。“王萱,下楼!”我冲着正在拍咒的王萱喊道。几步跟着喻星洲的脚步下去。一把扯了他的袖子。 “咚。”他僵硬的转了过来,已经变成一具石偶! 脸上一片模糊的他,身上的衣服竟然变成了汉服!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我冲着王萱说道:“快回去,他还在楼上!” 身后没了声响,回头看时,哪有王萱的影子! 糟!原来不是喻星洲被鬼迷,而是我被迷了。 “王萱!喻星洲!”我喝了一声,但是只听到古塔里自己的回音作响。 希望王萱和他现在正在一起,喻星洲现在完全没有抵御能力。我看了眼前的情形,两排全是衣着光鲜的石偶。在东南西北四个角,分别有着玄红色的供案。上面仍是摆着石偶。 一些石灯笼发着暗黄色的光芒,整个塔层被一股黄色反射。 “现在就能玩,玩到你死为止就行了......”一个阴测测的女人说道。同时东面的案桌上,那个身穿蓝袍的女人跳了下来。 我心中一惊,只见她的脸上一片模糊,反倒是一股白气自身后升腾,在空中凝结出一张精致的脸孔,“咯咯......”她轻轻笑起,我耳朵立即嗡的响起刺耳的声音。 她朝我猛地扑来,刚跑了两步,速度极快的消失了! 我右手一凉,捏着紫微印的手掌被她猛地拽起,朝着旁边一具石偶的身上撞去。 我猛地踹了那石像一脚,算是没有撞上,左手回敬了半个紫微印。嗵的一声咒印拍到了地上。扭转身躯,她已经在我左侧。 闪的真快! 她伸开左臂,指了个方向,一具石偶登时扭动,哇的一声冲我疾奔。 我抽出了寒光剑,划出一道剑气。将石偶砍为两截。再向她看去,她已经多了两个分身。哼哼的冷笑着,迈着同样的步伐,朝我扑了过来。 我捏起紫微印,深紫色的咒印拍了出去。 在中间的分身惊叫一声,身体退了两步,同时两边的分身没了幻象,咕咚两声,两具石偶倒地变成了碎片。 “啪!啪......塔里不知道什么地方传出了碎裂的声音,一股急速而又杂乱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声响似乎越来越近。 是“三人缸”都破了么? “哇哇——!”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楼梯上布满白色的身影,一个个赤膊上身的白色尸体,分别从楼梯的上下方涌入。 一个个张牙舞爪,冲我抓来。 我正欲回头,面前又出现了五个那女人的分身。 我擦! “宗步恶鬼,道陵死灵。速自生道中来。应汝之所期,将此生灵肉厕血,皆为献祭!”能够处理的非得血咒不可,其他的咒根本杀不了这么多。 “噗!”我身后猛地受了一击,那蓝袍女人击了我一掌,我不禁呕了一大口血。 白色尸体倒了一片,纷纷没了头颅,空气中散发出一种恶臭。 我回头拍了一咒,却只打出个火花。 这女鬼封住了我的道咒! 腾的一声,我身上泛起黑色的气流,我抖了一下寒光剑,护住了胸口,寻找着那蓝袍女人的身影。 四下里一片寂静,她不见了。 “吱......”一扇门在东北角慢慢打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门口。 我握紧寒光剑,慢慢的走到了门口。门后是一个洞窟,脚下是清澈的水流。 她封住了我的道术,一步步要引我去死。 我咬了咬牙,回头看着满地白色尸体和楼梯,如果我继续呆在塔里,还是往复和循环,总会累死。既然她要换个地方打,我就成全她。 我踏进了洞窟,脚下的水十分清澈,淹没到我的膝盖。在水路里走了两步,出现了两条岔道。 回头瞧了一下,那木门消失了。 两条岔路上都带着暗黄色的光芒,我估计是里面有石灯笼的缘故。该走那一条呢? 突然脖子一紧,我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缠住,拉倒在冰冷的水中,我惊恐的一把抓去,是头发! 咕嘟呛了几口水,睁大惊恐的双眼朝着上方看去,却只能看到方正的一小块距离。脖子上突然一松,缠在上面的头发缩去,我猛地从水中坐起。手臂两侧却感觉碰到了冰凉的阻碍。 哐!一个黑盖子扣了下来,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我摸了一下四壁,冰凉如铁。 手伸出水面摸到了铁质的盖子!被人关在一个铁箱中了! 一时慌乱起来,我不断惊恐推着头顶纹丝不动的铁盖。 一张苍白的女人脸孔就在此时伸到了我的面前!她慢慢的张开嘴巴,眼睛和嘴巴里流出了墨汁般的体液,苍白的脸迅速变得褶皱,腐败着黑色的脸,“已经玩完了...” 我一剑戳了过去。 寒光剑穿透了她的脖颈,扎到了铁盖上! “嗵!”的一声,将铁盖捅了开来,我迅速从铁箱中站起! 喘息着看那腐败的人头慢慢的落入箱底。 环顾四周,铁箱外全是如同墨汁的液体,我所站的铁箱外,还有更多的铁箱,一个个雕饰精美,看上去很是古老,全都浸泡在黑色的液体中。 “一、二、三......”我一口口数了起来,不多不少,整整十二口。 这里一共有十二口铁箱! 寒意从心底升起,王氏集团来过这儿! 他们把卑弥呼古墓中的铁箱,运到了这里! 王雪薇和胡国兴,他们不但知道滇国的宝藏,而且知道蓬莱仙宫的存在!他们到底找什么?高深的道法?还是永生的秘密?抑或者是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踏出了铁箱。在离我不远岸边的铁门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斑驳生锈的铁门上,用黄色的道符贴出了一个太极的图案,将整个铁门封住。 王氏集团里有隐藏的道术高手,他们封住的地方,可能隐藏着更多的东西。 我慢慢走了过去,墨汁的水下,我察觉到冰冷的碰撞,不知道水下有多少具尸体流动。 缠住我们的,只是一只女鬼,不可能是渡日和渡月,我杀了她,相信王萱和喻星洲很快就能发现这个地下的塔层。 也幸亏她要跟我“玩”。要不,她一直呆在塔外,我们将会活活困死在这个地方。 我看着铁门,犹豫着要不要先去探探。 耳朵里已经听到水流的哗哗声,有人已经下来了。“王萱!喻星洲!”我吼了一嗓子。 没多久,两人果然出现在我面前。 看着两人安然无恙,我长叹了一口气。 “以为你被鬼迷了,结果没想到,你却救了我们。”喻星洲笑着说道。 “我的道咒被封住了。”我说道。看似解决问题的我们,实际情况变得更糟,在女鬼的幻景中呆了这么久,我们的体力和修为损耗太大,而且,在喻星洲之后,我也失去了道术。 只留下王萱一人,能够对抗渡日、渡月。 现在我们的位置,应该还是在山腰。 “这门后会不会锁的是渡日和渡月?”王萱问道。 我摇摇头,这不可能,两个妖道已经在蓬莱仙宫呆了近两千年,吸收日月光华的她们被一圈符咒就能封住,显然不太可能。 如果当时张角附身的张烨霖也在运送箱子的队伍中呢?或许还有一定的可能性。 但是如果这里面真是渡日和渡月,证明王氏集团里还另有其人和张烨霖的道术相当,可能还不止一个。 这个集团,到底搞些什么玩意儿? “泰山、单斗、紫微、聚魂、刀讨、伏魔井,这里已经把天师诀印贴满了。”喻星洲惊道,“难道我师父来过这儿?” 我看了一眼符咒,能认识的,有降魔咒、玉文印,“似乎还有术士。”查看咒印及写划的深度,我确定师弟李国柱也在。他原本是伐木工人,写咒印时十分专心,所以下咒的朱砂用的多些,笔势也比一般人狠。 想不到我认识的人都曾经来过。估计在当时,他们都是王氏集团找来的道家好手。 王氏集团既然早就知道这个地方,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我顿时有了希望,蓬莱仙宫一定还有其他的出口! 即使如此,王雪薇也没有说过。是想利用我们做些什么?还是她根本不知情? 还有几张符咒,自己不认识了。 “有些已经失传的符印。”喻星洲的眼睛亮了起来,“不用再看了,里面一定是渡日和渡月!怪不得不出来,原来已经被封住了。” “这些铁箱又有什么作用?”王萱问道,“也是渡日、渡月用的么?” “铁箱是王氏集团从卑弥呼墓里运来的。”我说道,看着十二口铁箱,说不出它们的功用。 “十二尸镇魂。”喻星洲哼笑一声,“这些东西同样是镇鬼的作用。相传必须引黄泉水同时施法。” 黄泉水?我看了一眼在泡着铁箱的黑水,不知道这水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撤掉符咒,我们进去吧。”喻星洲说道。 “不如等一会,等你道咒恢复。”王萱说道。 “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我们已经耗费了不少,就算我恢复,你们消耗的也都差不多了。”喻星洲说道,“斩妖除魔,谁先动手,谁占便宜,一旦失去了最佳良机,就是被鬼害死。没有任何一只鬼,会等着你做好准备再开始。” 看着他撕扯着门上的符咒,我不再言语,他说的确实是对的。只是现在只有王萱还有道术,至于我和他,只能用身手。我倒还有古器傍身,他又什么都没有,实在很危险。 他的理论是越接近死亡的人,反倒活的越长。难道说接近死亡就等同于有了抗体吗? 咵嗒一声,他将门打开了。 “咯咯咯咯咯......”身后的铁箱一个个的慢慢打开,虚形的恶鬼从里面飘了出来。 “封印已除,这些东西也就出来了。”喻星洲看着王萱,“似乎你的道缘现在比依尘还好。” 王萱拍出了紫微印,这半请神半降魔的道咒的确强大,在紫红色的咒印下,面前的恶鬼纷纷呼啸闪避,却也没有逃开最终消失的命运。 “哈哈......”洞中传来一男一女的交叉的笑声。 “妖道!我们是来灭你们的!”喻星洲喝道。 “你们居然能到这来哈?”男人的声音说道,听起来阴阳难辨。我不禁皱皱眉,在洞穴里寻找着两个妖人的位置。 “功夫好像不错啊。”女人应道。 “可惜不是我们的对手。”男人刚说完,女人接着说道:“这里正好是坟墓。” “两个老怪物,你们出来,我们较量一下。”王萱捏了手印叫道。 “气息不纯,你们的道行也有千年了。” “不过太自不量力,我们修炼了两千多年呢。”两个妖道交替着说道。 “依尘,两个妖道默契十足啊。”喻星洲低声说道。 “似乎两个受了重伤。”女人哼笑道。 “我们二对一,一定很好玩的。”男人立刻接上了口。 洞穴里有细微念咒的声音,一前一后,将我们夹在洞穴中间。 “到我们的地方玩吧。” “是啊,你们葬身之地。”两个人一唱一和,听得人很是不适。 一团红雾将洞穴裹了起来。我的手摸了一下洞壁,灼热的感觉立刻将我的手烫出一个水泡。 “这里是什么地方!”喻星洲说道。 眼睛里出现了漫天遍地的红色。头顶有一个流着血红汁液的圆球,看上去活像是造出的太阳。 我们正在一处凹下的圆形地面上。四处流淌着红色的岩浆,如同人体的血液脉络将脚下黑色的硬土分割开来,岩浆冒着白气,整个结界热气腾腾。 在我们深凹坑道的的周围,摆放着看不清人脸的和尚端坐的雕像。 只是一团团黑影的轮廓。 “嗞!”刺耳的声音传来,毫不留情的计入了耳朵,我登时心跳不止,整个身体不由自主,朝着王萱劈去。 铛!寒光剑与她的五雷剑交织在一起。我不禁精神一震,“妖道蛊惑人心,王萱,你要小心。” 王萱显然也正从迷糊中醒来,冲我点点头。 “哈哈......世间万物,皆有极端。”男人说道。 “阴与阳,爱与恨,黑与白,生与死。光明之后便是黑暗!”女人接上口。 “小心!”喻星洲喊道。 我只觉下巴处猛地被人勾了一把。身子和王萱一起,朝着后面地面摔去。 王萱显然也被什么东西踢中了。 一男一女两个道人出现在眼前,男人看去如同一具腐尸,女人则面如桃李,很是光彩照人。 “阴阳教合,我们也是一样,可分可合。”两人的身体逐渐靠近,变成一个重合的虚形。 它带起一股强大的妖风,扑了过来。 -本章完结- 第三百二十二章 虚与委蛇 我一剑划出,却只划到它的残影,王萱更是连咒都未使全,纷纷被撞到在地。噗嗤一声,喻星洲闪的慢些,右侧腹部插入了一只匕首。 他有壹与附体,怎么可能会避不开。我皱皱眉,壹与没有出手。 壹与和卑弥呼不一样,她一辈子都受人领导。在天朝受魏国的任命,到卑弥呼这里又受她的管辖。 别看混在其中似乎动了不少脑筋,但是鲜有为自己进行选择的举动。这是她的命。她永远只会选择有利于自己的一方。妖道的强大,有目共睹。 “壹与!快出手不然连命都没了!”我喝道。 她的拖累,会让喻星洲一两个回合死在这里。不过,她早就没命了。对于她来说,侍奉谁都是一样。 “好像你们的不想出力啊。”两个妖道同时说道。 “管好你们自己!”喻星洲冲着我喝道,一把将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他从身上迅速抽出符纸,贴到了伤口处。 红色的光晕下,他满头大汗。一定很疼。 我回过头,盯着面前合二为一的妖道。它的肤色已经发紫,一个光头显得十分耀眼。 “在它的地方,根本没办法斗它,得想办法出去!”王萱说道。 我当然也这么想,可是怎么撕破这个结界? 我看着边缘处的佛像,皱了皱眉头,它是道,为什么在这里要摆上佛像? “王萱。”我冲她叫道,同时退了一步,王萱立刻有了默契,她知道,要她独自扛一段时间。 妖道的双眼在脸上睁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别睁了,跟ET一样。”王萱喝道。 妖道一怔。 王萱拍了个紫微印的同时我同时跃起。划出一道剑气,劈向一具佛像! “还挺有劲,算你是个对手。”妖道双手挡住符咒,嘴里阴阳的说道。 看着石像被我斩断,我心中一喜,谁知它顷刻间就恢复了原样,眼前寒光一闪。 “嗤!”我的身体被喻星洲推了一把,一道圆弧的剑气将身后的硬土留下一道痕迹! “哈哈......”眼前的红光更胜,两个妖道分了开来,“他们为我们护卫。” “我们分他们修为。”渡日接道。 我听着渡日、渡月像是说相声一样的对话,知道攻击那些佛像根本毫无作用。耳边那嗡嗡声再度响起,估计是佛像们发出的声音。 身体又控制不住,朝着王萱攻去。 “师父,避开。” 王萱的剑再度与我相交,一道剑气划了出去,差点砍掉我的手臂! 这样根本不行!不只是喻星洲要死在这里,我和王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他们合体我们根本捕捉不到他们的速度,他们分开,这些佛像又要让我们互相攻击。 他们才是真正的车轮战! 怎么摆脱这个结界呢。 一个思考的瞬间,我和王萱已经相互给对方喂了六、七剑,不但剑气划了不少,体力更是有了不少耗损,王萱自王贲附身后,招式变得狠辣而硬朗。几剑下来,她攻的我只能躲闪。她身上是军中的剑法,和江湖的略有不同。 实战更强。 渡日和渡月在一旁黑色硬土坡上休息,阴沉着看我们相互缠斗。 “这种程度妄想取我们性命。” “还是留下助我们修行吧。如若我们渡劫升天,你们统统受益。” 一番缠斗下来,喻星洲在一旁无可奈何。他默默算着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眼前红色一黑,我和王萱耳朵一静,那嗡嗡声停止了。 我们被汗水浸透,在这炙热的结界里,心里莫名的烦躁。这就是渡日渡月的目的,他们要我们自相残杀。 两人的身体再度合到一处。 我和王萱相顾一眼,知道又到了生死关头。我朝前站了一步。这个细小的动作被王萱看到。 妖道的合体带着紫色的光流再度冲来。铛! 我的剑被拨到一边,“王萱!”我惊呼道,同时看着她的身体被妖道远远击了出去。 地上落下她喷溅的鲜血。比岩浆还要刺眼。 我怒极,冲着妖道劈了几剑。只见它的身子闪的太快,在嘿嘿的笑声中我的剑气纷纷劈砍在石壁上。竟然一剑未中!就连它的残影,也完全劈不中。 妖道只是一击,就让我们无法抵挡,在红光更为发亮的瞬间,它又退了回去。再度分开。 就是现在,我左脚轻点,放开卑弥呼的气息,一剑刺去,还未到渡日、渡月的身边,嗡嗡声再度响起。感受着身后一股劲风传来,只得收了剑势,往左侧躲避。 一个身影闪过。 铛。 我举剑相架,身子靠着炙热的硬土,接了王萱一剑。 她肚腹有一处伤口,若不马上处理,便会死在这里,嘴里喷了口血,些许喷到我的身上。 “师父,杀了我吧。我不想...做妖道的器皿。”王萱哀求道。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喻星洲终于扛过时间,拍出了紫微印,朝着两个妖道打去! 我和王萱又有了些希望。 渡日和渡月不慌不忙,将紫微印接下。 “咦,还有个更强的。” “强也没有用。” 我和王萱此时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朝着喻星洲同时攻去。 “依尘。你闪一边去,你没道咒。这里交给我和王萱吧。”他说道。同时躲避着我们的剑气。 红光黯淡,我和王萱身子一松,算是又撑过一个回合。看着喻星洲,现在又要面对渡日渡月的合体了。 这个合体,几乎是个无敌的状态。 或许,我的绝招可以试试。 我做了个深呼吸。 开始吸收附近的寒气。王萱见识过我的大招,避开了些。 喻星洲见我身形有异,也换了手印,等待与我配合。 我一剑划出,就知道还是不行。妖道的合体动作实在疾如闪电,我刚划出两道剑气圆弧,就被它狠狠一撞,腰腹一痛,身子飞了出去。 王萱学了喻星洲的模样,同样给自己贴了道咒。 “啊!”的发出一声惨呼。 “看我道咒。缚鬼驱魔令!”喻星洲出手。道咒被妖道合体闪开,同时抓住了喻星洲的手臂。 “咔嚓。”他的右手被生生捏断! 胸前又受了一掌。在空中喷出一道血箭。 “说过了。没有用。你们活的不耐烦。” “你们可以考虑,死,还是替我们护卫。”两个妖道再度分开。 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之力,实在想不出到底妖道有什么破绽。除非我们能离开这个地方。 任何结界都会有最薄弱的出口。 红光再度转胜,两个妖道又分了开来。渡日朝着喻星洲慢慢走去,而渡月则走向王萱。 我猛然醒觉! 抬头看着那天上的流着血红汁液的“太阳”,两个妖道在日食红光转弱时,就可以运用合体,以排山倒海的方式进行攻击。而当日食结束,就远远避开,通过佛像的梵音对我们的肢体进行控制! 出口一定就在这里! 我此时像是充满了力气,立刻从地上站起。左脚在硬土上踩踏,朝着高处跃去。 “没那么容易。”渡日朝着我后背击出一咒!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喻星洲已知我意,出咒拦截。 王萱握紧双剑,运起双剑在地一滚,在冲着退后的渡月划出一道剑气,也提剑朝着硬土上疾奔!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喻星洲半旋着站起,迅速向着渡日、渡月拍出十几咒。 我已经朝着红日跃起。跃到一半,身势没了冲劲,又复下落。还是不行! “师父!”身后传来王萱的声音。我低头朝她看去,只见一剑挺上! “当!”脚尖在她剑尖借力,再度冲着红日冲去! 一剑划劈,将结界撕开一道大口,从里面跃了出来。 在洞穴身子一凉,喻星洲和王萱已经站在身旁,“成功了!”王萱兴奋的叫道。 红光一闪。两个妖道同时出现在面前。渡日左手捏起剑指,右手伸向了渡月,而渡月则右手捏了剑指,左手与渡日相对。 “你们要死无葬身之地。” 两人的中心泛起紫色的光流,洞穴里登时传出剧烈的震动。 喻星洲回头看了一眼洞穴的铁门,正呼啸奔来的白色人棍,被落下的石头砸的稀烂,出口被落石堵住。 “依尘,你到我身边来!妖道要放大招!”喻星洲喝道。 我跃了过去,喻星洲和王萱运起道盾。 洞穴突然窜进阳光,整块洞穴顶层被两个妖道运力掀起! “让你们试试,天涯的重量!”渡日说道。 “好久没有送大礼了!”渡月在一旁附和。 看着两个妖道的妖力,我们脸色被惊的煞白,看着被翻转的古塔倒塌一旁,整个洞穴整块地皮悬到了半空! “动不了啊!”王萱叫道。 人能够修炼到这种程度么? 望着天空的一大片地皮,遮挡近乎半个天空,我几乎无法相信。 身边的喻星洲跪了下来。 “依尘...跑!” 他挣扎着说道,我急忙跃开,喻星洲再也支撑不住,道盾碎裂,被强大的气流压进土里。王萱此时已经深陷在土中,浑身的骨骼咯吱吱作响。早就疼得昏死过去! 难道我们都要交代在这儿? 两人现在还有什么破绽?我没有道咒,试着划出一道剑气,被杂乱的气流带到了一旁。 看着两个妖人专心念咒,我看了喻星洲和王萱一眼,他们的脸几乎快埋进土里。 不能再耽搁了。 渡日、渡月的中间泛出白色耀眼的光芒,我心思一动。虽然我没有道咒,但是同样可以阻止她们! 卑弥呼的气息被我吐了出来。我朝着两人中间的光芒跃去!身体如同刺入了千百剑,刺痛难当。 “你做什么!走开!”渡日惊恐的喊道。 “别,气息不纯!滚开!”渡月接口。 喻星洲先站起,身子朝着左侧旋转,从地上抄起王萱的五雷剑,朝着渡月刺去。 壹与见他占了上风,也带出气息,一剑穿透了渡月的身体!趁你病要你命,是壹与的金科玉律。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喻星洲松开剑柄,朝着渡日的面门拍了天师咒! “哈哈哈......”喻星洲兴奋的狂笑起来,“妖道,玩完啦!” 渡月的一张俏脸低头看了没入身躯的五雷剑柄,一张脸迅速焦黑,身体如同碎片一样迅速飘散。渡日抬头看了看天空悬空的一大片地皮,纷纷不断的散落。嘴角抽搐了两下,最终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王萱此时挣扎站起。看着渡日的身体消亡。用红剑拨开了空中散落的石块。 喻星洲抱着昏死的我,激动的摇晃着,“依尘,我们杀了妖道了!” 我听得很清楚,但是实在没有任何力气回答。 喻星洲异常兴奋,不知不觉,将渡日的气息吸入了身体。 王萱走了过来,渡月的气息被体内自然吸入,顿时觉得精神一震!瞅了倒塌的古塔下有口古井,将上面的巨石劈开。 一股气流冲出井口,朝天空充盈。 “这是灵窍吧。”她冲着喻星洲说道。 “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你师父。”喻星洲皱起眉毛。 王萱摇摇头,“我才不担心,我师父死不了。”喻星洲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骨折的手臂已经完好如初。知道自己已然气息不纯,不禁叹了口气,“从今日始,我这个鬼捕,也成旁门左道了。” “你做化阳术士,我罩着你。”王萱说道。 “哈哈哈......”喻星洲将我背在身上,爽朗的笑道,“你有帮有派,不愁开枝散叶,我是闲云野鹤,讨厌束缚,还是你将来有难,我再来帮你好了。” “不知道仙宫的鬼兵们怎么样?”王萱边下山边问道。 “仙宫气息已足,不须念咒,即可超生。估计鬼兵都不在了吧。”喻星洲回答。 我咳了两声,终于醒了过来。 两人见我无恙,均是大喜。我见两人伤势恢复,也给自己做了符水。 “可惜啊,依尘,在这里的事情没人知道,要不,你可出名了。”喻星洲笑道。经过一番恶战,我们之间的情谊比起他人自然重了一分。 我却担心起秦逸,不知道他回去找王雪薇,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愿他平安无事。 “王萱,我们出去以后,要异常小心。”喻星洲说道,“你太招摇,要知道,鬼附在身上虽然功力大增,但是在你的位置上,可能要小心。王氏集团绝不会放过我们三个。出了这种事,有些人会被偷偷的做掉。” “他们敢,我带术士们去抄了他们老窝!”王萱怒道。 “我好多了,放我下来吧。”我对背着我的喻星洲说道,“王萱,确实如此,我们过于莽撞,王氏集团一定不会放过我们。所以身上被鬼附身的事一定要尽量隐瞒,我们可以杀鬼,但是要是杀人,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他们一定会把术士搞得鸡犬不宁,翻个底朝天。”喻星洲凝重的说道。“我们出去,还是尽量少接触,装作不识得对方。” “我会撒谎,这点无须担心。”王萱说道。 我长叹了一口气,一起斗鬼,我们同仇敌忾,但是对待人,我们不得不做出让步。人比起恶鬼,要更为可怕。 刚出了后山的口,我们就听到了一群枪栓拉动的声音。 “啪啪!”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走到一群荷枪实弹的佣兵面前,拍着手掌微笑着,“梦依尘、喻星洲、王萱。我们终于见面了。你们的名字让我魂牵梦绕。介绍一下,我叫王经纬,是王雪薇的父亲。” 我吃了一惊,“王老爷子?” 老头红光满面的笑道,“那是别人给面子胡叫的。” 我眯了眯眼。看着身边的王雪薇,“秦逸呢?” 王雪薇没有回答,避开我的目光。 “呵呵,我们之间有不少误会啊。”他招了招手,李飞云、王西成在两名佣兵的陪同下,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胡国安。 我咬了咬牙。 一群不知名的黑西服也走了过来。 王雪薇上前一步,对着胡国兴说道:“王氏集团作为监控术士的机构,因为这次造成了巨大的人员和财产损失,所以在集团内部会有一场听证会,作为事件的组织和责任人,胡老爷子,我们要给董事会一个合理交代。” 胡国安走了过来。 “我和父亲讨论过,显然完全交代经过会有麻烦。对王氏集团整个影响后果严重。所以......”她看着胡国兴。 “这是事实。”胡国兴说道。王雪薇看了一眼身边的父亲,王经纬笑了笑,似乎看着女儿准备怎么处理。 “听着,我们是个企业,如果保险商和投资人开始担心海怪将船弄沉,或是告诉他们什么千年妖道。我们将在任何一个行业无法立足。”王雪薇说道。 “你想说什么?”胡国兴反问道,“你有什么建议?” “你就说,船搁浅了。”王经纬回答道,“并且把所有失去的人都说是淹死了。” “这是谎言!”胡国兴回答道。 我对胡国兴皱起眉头,看来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充分,他有着另一面。 “听着,胡国兴,只要你对董事会说出这个原因,我能让你进董事会。”王经纬点了一只烟,抽了一口。“你不就想进董事会吗?” 我牵着嘴角笑笑,他们撒谎只有一个原因:滇国古墓里的黄金,王经纬要独吞它! “你们都可以拥有比常人更多的财富。”王经纬笑道,接着看着我,“或许你们能给身边的人找到更好的依靠。” “你要我掩盖一切?”胡国兴问道。 “我要你务实一些,你失败了。”王经纬答道。 胡国兴看了他半晌,接着瞅了瞅我,“我是失败了,但我胡国兴输得起,我的人马都被滇国的血人吞没,也有一部分都死在这岛上的千年妖道。我侥幸被鬼搭救,只能靠犯下罪孽才能存活。你指望我传播这种谎言,好让你赚钱晚上再睡得安稳觉吗?我不会掩盖这真相。” 他看向我,又转头看着王雪薇,“雪薇,你也不应该。为我们出生入死的佣兵,也是人!他们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你要他们死的毫无价值!” “钱?我胡国兴不在乎,我原本要做的,是要将术士一族彻底铲除!但是现在我不这么看,如果我没有被迷住心窍,经历过一场生死的话,我根本不清楚,我到底都在做些什么!是他们!”胡国兴指着喻星洲和我,“是他们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术士们为了我们流血流汗,甚至牺牲,到死都得不到承认,你们觉得对他们公平么!” 王经纬笑道:“对于梦掌教的贡献,我王经纬承认!她一定会受到嘉奖。” 胡国兴哼了一声。“我胡国兴糊涂了一辈子,没有任何一次比这次更清楚。我不会撒谎。” 王雪薇不禁低下头去,美丽的脸庞皱紧眉头,看了一眼父亲,“爸,我们是不是......” “你疯了。”王经纬脸色一变,“为了秦逸,你看你失去了多少。结果是什么?人家的!你每天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现在是给我讲你的苦难史么?把他们两个给我带下去。” 几名佣兵将两人绑起,押了下去。那一群黑西服站在了王经纬的身后。 “梦掌教,让你看笑话了。我这个女儿,就是任性些。”王经纬笑道,“谁又能不娇惯自家女儿呢?呵呵,谁都知道,恋爱自由,所以你和秦逸的事,我一点也不在意。” “秦逸呢?”我追问道。我已经知道他要怎么做了。 “梦掌教,你现在是唯一的当事人。只要你对董事会把事实阐述清楚。我相信,你以后和秦逸的生活,一定无忧!” 果然是赤luo裸的要挟! “王老爷子,你活得倒回去了,我师父可不是这种人,我给你个建议,放了他们,不然我们...”王萱说了一半。 “不然又怎么样?王萱,你鼓舞化阳术士与聚阴术士私斗,死伤无数,是黑帮反社会头子,梦依尘,你杀害前国家干部秦逸,还杀过三十多名不明就里的退魔术士,喻星洲,你传播封建迷信,害死胡国兴和我女儿,难道这些罪名,不够你们人头落地?”王经纬冷笑道,“我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不要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 “不依我的明灯指示,只有死路一条。”他说道。 “好!”我朝前走了一步,“我要好好考虑一下。我究竟答应都有什么报酬。” “师父!”王萱诧异的叫道。 “先答应他,”喻星洲低声说道,“我们还要救人哪。” “孺子可教。”王经纬扔掉手上的烟,眼神中闪出锐利的光芒。 -本章完结- 第三百二十三章 计划 王经纬刻意将我们和胡国兴、王雪薇押在一起,至于秦逸、王西成和李飞云,不知道又让他安排到了什么地方。 胡国兴看了看我,“我没想过给你们说什么。我走的道路是错的。也不会祈求你原谅我。你们可以试着接受他的条件,我胡国兴的命,没那么主贵。” “胡老爷子。不管以前多少事,一切都过去了。我很感激你的抉择。”我说道。 “别说以前我们认识,这个他们不知道。”胡国兴低声说道。王雪薇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所以你必须离我远点,就说你一直不清楚我到底是什么真实身份,就说我雇佣你。” “我决不会这么做。”我说道。 “你还年轻,不清楚王氏集团的做法,我一定会遭到清查,我在王氏集团这么久,也只是触碰到皮毛,相信我,这个企业不仅仅是开除人或送人进监狱。”胡国兴说道。 “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你。”我坚定的回道,“你知道我会做什么样的人。现在已经是最低谷了。” 有了清楚王氏集团内部运作的胡国兴,我不难知道王氏集团都做了些什么。 胡国兴笑了笑,“秦逸做了我十七年的儿子,却让他娶了你。” 王雪薇终于按捺不住,“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到底是什么关系?” 胡国兴看了一眼她,“雪薇,这事说起来很长,其实你是最无辜的,你的父亲当年受过不平等的遭遇,所以现在只是喜欢用钱来解决问题,他把这个看得很重。其实,他年轻时候完全不是这样。”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人都是会变的。” “没有多久,他们就会立刻派人来,分批把我们运走。至于秦逸他们,肯定是第一批,接着属于我们的戏码就要上场了。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逼我们就范。王氏集团从来就不缺道术高手,所以你们千万小心。” “没关系,只要我们一旦清楚了秦逸他们的位置,我们就立刻反抗,我不信这里的道士能够阻拦我。”我说道。 “要是让你杀人呢?”胡国兴看着我。 “你做过革命小将,就把当时的革命激情拿出来好了。”我笑着说道。 胡国兴不好意思的笑笑,“嗨!别提当年。” “这是海岛。”喻星洲在一旁插着话。 “他不是说我是黑帮头子么,黑一次给他看。”王萱说道。 滋啦一声,帐篷的拉锁被人拉开。王经纬和李向晨走了进来。此时的李向晨虽然和壹与当时幻化的一模一样,但是气质明显不同,看到我眼前一亮,“梦依尘。”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王经纬说道。 “不用了。我知道她是李睿渊的女儿。”我说道。她的到来说明一件事,他们有可能已经将秦逸转移,现在是要来逼我们就范的。 “王氏集团派我的特遣队来调查你和胡国兴对本集团的渗透情况。我对董事会负责,我要知道你们都做了些什么,还有谁知情。”她冷着面孔走了过来,“所有的人都要接受集团调查!包括你们的活动和通讯。” “听着像是迫害。”喻星洲淡淡的说。 “他们......他们终于要对我下手了。”王萱故作惊慌刻意咬着牙齿的说道。 李向晨看她搞怪,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这是集团照章办事的内部调查,目的是鉴定、革除并最终向董事会检举对集团不利的敌人。” 她走了过去,将王雪薇的绳索解开。王雪薇揉着手臂,一言不发。 我冷哼了一声,指了指她,讥讽说道:“她是做律师顾问,来保护我的个人合法权益不受侵犯么?” “王姐的参与是因为需要一位熟悉过程的人,一位集团信任的人来揭穿你们的托词和诡计。” “我担心这里的人都倒戈了。”王雪薇看着胡国兴说道。 “你应该小心。”接着看我。 李向晨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才需要查明何人在何时得知了何事。并且揭露胡国兴及其党羽,之前在策划的所有阴谋。”她的眼睛看向我时格外锋利,“作为术士的掌教,稍后再询问你对集团监控的忠诚问题。” 她冲着身后的佣兵说道,“把胡国兴带到旁边的帐篷去。” 我瞪着王雪薇从我面前走了出去。 “梦掌教,你的时间不多了。呃。应该说,是那个小子时间不多了。”王经纬低声说道。 我耳朵里听到了枪栓拉动的声音。知道在隔壁审讯胡国兴的谈话我能够听到,对于王萱和喻星洲,一定也能。 “向晨,雪薇...”胡国兴说道。“看起来你气色不错。” “我一直都是这样子。”李向晨回答道,“但眼见不一定为实。你这十年里,经常去看我,就一直在我的身边,可是你现在看看,都在做些什么?利用公司的人力物力,去搞那些...那些自私的事。就仅仅只是为了我父亲去毁掉术士吗?” “我会完全配合你来调查,我和你父亲是一直有这个目标。”胡国兴答道。 “哈。你想也给我脑中植入错误想法是吗?”李向晨说道。 “告诉我,你都搞了什么?”王雪薇问道。 “在三十年前,我认识了李睿渊,是他把我从封山镇救出来的,之后他就一心一意在做普渡村的事。我只是在集团隐瞒了这个举动。王氏集团作为一个大型财团,根本不需要术士来支撑,相反每年因为术士的举动,使得多少人力财力的流失。我们下了决心,一定要把术士一族连根拔起。” “但是三十年过去,他有了孩子。所以,他对我说出了放弃的想法。”胡国兴说道。 “笑话,我父亲会因为我的存在放弃理想吗!”李向晨喝道,“明明是你,为了自己的私欲,抽调了我父亲的资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不能指望我们相信你为了这个理由去做的一切。”王雪薇说道。 “这是事实。”胡国兴说道,“李睿渊死后,我接手了他的工作。他没做完的事,我接着做下去,但我却逐渐发现一个事实。李睿渊做的事,不仅仅只是为了毁灭术士一族,他要毁掉所有的宗教。但是,即使如此,他也没能冲出王氏集团的掌控,因为集团里有些人做的更过分。” “你收罗底层的聚阴术士,没有去建设我父亲的普渡村,而是用在对集团的颠覆,为什么?”李向晨问道。 “毁灭根源,难道对你们不是保护吗?难道你们生下来就喜欢被监视?” “摧毁王氏集团的最好办法,不就是打着保护的旗号,打入组织内部吗?”李向晨问道,“所以你召集聚阴术士妄图改写集团的未来。”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父亲坚持的!如果他不是因为你收手,也同样在做!”胡国兴怒道。 “我的父亲在生前对我说过,要我过正常的生活。他绝不是你说的那样!明明是你利用我,要挟我父亲为你的私欲做事!”李向晨说道。 “王经纬对你这么说的吗?”胡国兴冷笑的说道,“你实在不了解你的父亲。你只继承了你母亲陈迎筠的莽撞和愚蠢。” “我杀了你!”李向晨吼道。 “好了,我们已经问完了。”王雪薇说道,“带他走。”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想是胡国兴被人拉扯的声响。 “好好琢磨一下,普渡村的意义在什么地方吧。你父亲和我一样!双手都沾满了鲜血!”胡国兴吼道。 下来该我了。 “现在由你来告诉我们,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李向晨的眼神很锋利,盯着我问道。 我不能说,秦逸还在王经纬的手上,他要我撒谎,但是没有要求我闭口不言或言其他,“胡老爷子说的不错,李睿渊确实杀了不少人。” “我问的是这次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向晨看着我,瞅了身旁的王雪薇一眼。 “她是当事人,你可以问她,都发生了什么。”我指向王雪薇。如果她要敢说一个字,导致秦逸出什么事,我要她陪葬! 李向晨朝她看一眼,“这个我会向王姐取证,你只说你的问题。” “你是法官吗?这里是法庭?”我反问道,“如果不是,我有想说不说的理由。” “向晨,你出去,我来劝劝她。”王雪薇拧住眉头说道。 “梦依尘,你最好合作,我告诉你,术士们的行动一直被王氏集团监控,如果没有我们在后面支撑,术士闯的祸你根本背不起!” “王姐,交给你吧。”李向晨转身出了帐篷。 “秦逸已经被带走了,我已经安排人放了他。”王雪薇压低嗓子说道,“我不希望你们在一起。不过,由不得我。等我们从这里出去,我放你走。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们。” “雪薇。别再为王氏集团做事了。你是唯一能阻止你父亲的人。”我说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夺走我的丈夫!现在还要我反抗父亲!”王雪薇说道。 我扁了扁嘴,“如果你是个术士,失去了自己的一切,被丟到一个新世界里。当你愿意为了其他人牺牲,所有事,甚至违背自己天生的本能,只是为了能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你会没有选择。” “你已经做了选择,事实上完全可以不这么做。”王雪薇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就应该把它走完。” “雪薇。”我开始觉得委屈,眼里有些湿润,“你真的愿意让胡国兴、秦逸变成王氏集团的某种实验样本么?天知道集团会对他们做什么。” 王雪薇从桌子面前站起,开始收拾面前的资料,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感到背叛和孤独,如果你支持李向晨或是父亲。只是为了让自己有归属感或是获得认可什么的,最终背叛的只有你自己的良心。其实我说这些不重要,但是我这么说,只是因为我相信你,那个真正的你。我相信你能做出真正的决定。”我说道。 “这是我的事。”王雪薇说道,“来人,把她带下去!” 我呼了口气,这些要求确实让她为难。但从刚才她盘问胡国兴的情形,她并没有说出我们准备救人的意图,以致于让我有了一丝期望。 我被佣兵带回了帐篷,门口有着数十个人把守。 胡国兴见我回来,长叹了一口气,“这一切都是我搞出来的,如果不是我先这么做,就不会导致这个后果。其实在诸多年前,集团发现了这里,只是当时我们是从壹与皇宫的海岛另一侧进入的,最先碰到的,就是渡日、渡月两个妖道。” “为了镇住他们,我们费尽了人手和心力,当时的死伤无数,也使得队伍中不少得道的高人悲痛的离开,可是毕竟封住了他们。之后,我们一直想再度探寻,为的是寻找道教长生和修炼的秘密。可是没有人愿意一试。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对抗妖道。” “李睿渊却有雄心壮志,他决意来此,并且在董事会上展示了自己的实力。所以董事会将资金流向转向对他支持。可是他做了一半,突然停下来了。不但如此,还死于你手。” “这对王氏集团来说,是巨大的损失,因为已经投出的钱,根本是个天文数字,无法追回。集团不得不从别的产业链取得资金,这样的做法,使得一些正经商人加入了董事会,所以每做一件事,都要经过他们的首肯,好吸取投资。一切矛头指向了你们术士。” “为了填补资金漏洞,所以不少人动起滇国墓穴宝藏和这蓬莱仙宫的念头,我为了请你入瓮,刻意将莫清和王西成引入了仙抚湖。” 胡国兴惨笑着,“你也知道,对于你来说,钱并不能解决一切。为了讨你欢心,我安排神媒跟你接触,将整个天朝的植物人都找来,就是为了让你给秦逸找到一个合适的躯体,好让你将注意力完全放在王西成的身上。” “当然,你没有上钩,所以我又把莫清救了出来,让他给你带一些消息......” 你也真是“用心良苦”。 “你要知道,李睿渊的影响极大,可是却死在你的剑下,证明你比他更强。而王氏集团又不可能动用核心力量,所以......” “核心力量?”我疑惑着问道。 “对,这是王氏集团最后的屏障,是一整队的道士。虽然只是一个十五人小队,但是配合默契,从不单独行动。而且,我进到集团到现在为止,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王雪薇的父亲知道吗?” “他可能也跟我一样,尽管在古时,他的家族创立了王氏集团,但是演变成现在的企业,已经变成董事会在说话,他也没有多少权利。这是为了防止一个人权利过大,抛却集团利益造成的演变。” 我无语,走过的路已经被胡国兴的计划准备好了,只是为了取回宝藏,竟然不惜这么多人去死,确实可恶。 为了救出王萱的父亲王西成,我正中圈套。 “滇国的宝藏位置现在就刻在我脑子里,王经纬一定找不到。”胡国兴笑道,“我做了太多恶,要是有天能够挖它们挖出来,我全给它们捐了。哈哈哈......谁也别惦记!” 胡国兴看着王萱,收起笑容,“我对你父亲做的事,抱歉了。那时我还迷糊。” 王萱呼了口气,“没关系,我父亲也没事,就是受了些苦。你要是有天取到宝藏,记得给他留一件......” “王萱!”我喝道,“你要是取出宝藏,就做你准备做的事吧。” 我这个徒弟,搞起歪门邪道跟秦逸有一拼,真不让我省点心。 “梦掌教,我说给你听,是因为你也知道宝藏的位置,我估计这辈子可能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了,王经纬会想尽办法挖出我脑子里的东西。可能我道活不到王氏集团的内部听证会。所以,如果你有机会,一定要逃走。永远不要被他们找到。” 想要躲起来,也不难,我身上卑弥呼附身,就算被发现,也未必能够胜我。 “你放心吧,在离开蓬莱仙宫后,我一定帮你逃走。”我说道。 若是王雪薇能够配合,那是最好的事。 不过她已经说过,秦逸会被她的人放走。我不用担忧他的生死,只要留着自己的命,回去见他就行。 王萱和喻星洲吸取了渡日、渡月的气,已经都变成了BUG的存在,我不用担忧他们会出什么问题,绝没有任何人能够挡住他们。 而我的寒光剑,只怕也鲜有敌手。 嗞啦!帐篷拉开,王雪薇走了进来。 她转身拉上了帐篷,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 “王雪薇,你要来害我师父么?就算你害死她,秦逸也不会爱你。”王萱扭着身体站起。 王雪薇一言不发,走了过来,割断了我手上的绳索,“从这里向左第三个帐篷,里面有收缴你们的武器。晚上趁乱取回,我会在营帐里放火,你们只要跑上船,我的人自会把你们送回仙抚湖的岸边,秦逸和王西成、李飞云会在岸边等候,以后你们......” 她转过身躯,朝着帐篷外走去。 “雪薇,和我们一起走吧。”我说道。 她转身凄然,“你还有选择,可以跟秦逸好好活下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父亲。人各有志,你们好好活着吧。”她咬咬下唇,拉开帐篷利索的出去了。 “没事。”王萱笑道,“晚上抢回武器,我们去把她也抢上船,喻星洲,你去抢!”说着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身边正在发愣的男人。 喻星洲脸上登时红了,“胡说什么!我堂堂鬼捕......” “还鬼捕,让你捕个人也这么多怨言!”王萱翻了一下白眼。 “谁说我抓不来,她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喻星洲争辩道,看了一眼我,眼神飞快的避开。 胡国兴看着喻星洲,“王雪薇的帐篷是左边第五个。”喻星洲转开头,涨红的脸看着帐篷中央的灯泡。 王萱问道:“哪边?” 喻星洲没好气的回答道:“第五个!”话一出口,觉得不对,脸色更红了。 王萱坏坏的眉目含情看着他:“我知道。” 果然心里有鬼啊,这也是个办法,凡事要尽力而为,王雪薇和利欲熏心的父亲一起,最后不会有好下场,如果能和我们逃走...... 我看看面前的喻星洲,就让他们一起逃吧。 现在帐篷里休息,晚上会有一场混乱,我一点也不担心,有王萱这个闹腾鬼,到了晚上,就算王雪薇来不及放火,王萱也能放。 帐篷在此时突然拉开,王经纬闪了进来,身后跟着王雪薇,只见她神色凝重,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 王经纬从兜里掏出了手枪,低声说道:“都给我站起来,跟我走。” 他还是害怕事有变故,提前决定带着我们离开。只要有胡国兴的活地图在,不怕找不到宝藏。这使得王雪薇做好的计划完全被破坏。 换句话说,他决定要把李向晨和其他王氏集团的人都丢弃在这蓬莱仙宫。要他们活活饿死在这个地方。 但是要这么做,一定有稳妥的保证。他一定有人护卫,能够克制我、喻星洲和王萱。 难道就是那队核心力量? 他正在朝我靠近,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计划赶不上变化,也只能如此了。 在他靠近我的一瞬,我猛地站起,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他竟没有料道我的绳索已被解开,登时被我抓个正着。 “你听着,乖乖送我们上船,要不我捏死你。”我说道。 “雪薇!难道是你!”王经纬冲着王雪薇喝道。 “你也太抬举她了,区区一根破绳子,能困住我么?”我说道,算是给王雪薇打了掩护。她心里已经够苦的了。 “王雪薇,给所有人松绑,说,我们的武器呢?”我给王经纬一个机会。 “在,在第六个帐篷。” 果然不老实。这第六个帐篷一定有古怪。 我冲王萱使了个眼色笑道:“你去取来。” 王萱拉了一下身边的喻星洲,“走,去拿兵器,你今天没得捕了。” 喻星洲飞快的看了一眼王雪薇,“别拉扯,好好过去不行吗?” “我偏要拉你。”王萱笑道,“想让人家拉你,人家还没心情呐。” 喻星洲觉得头大,“我算服了你了,你小声点行不行,门口的看守都能听到。” “叫我姑奶奶。”王萱回头一笑,一张俏脸巧兮倩兮。 -本章完结- 第三百二十四章 窒隙蹈瑕 “别闹了,赶紧去!”我说道。看了一眼王雪薇,只见她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放过我们。可见心肠并不坏。 王萱缩了脖子,嘴里嘀咕道:“像我妈一样。”快速的和喻星洲出去了。 门口的守卫虽然有枪,但是敌不过这两个“妖怪”。 “你们疯了!我是在救你们!”王经纬说道,“知道集团想要把你们三个怎么样吗?要解剖你们!” 我冷哼一声,“解剖?哼。人的皮肤一共有七层,要你玩花样,我可以先给你来一次。你乖乖听话,带我们上船,我们离开这里,一切都好说。要不,我要你和自己女儿也永远留在这儿。” 胡国兴站起,“老王,我们都老了,有些事情,还是放下吧。” 王经纬哼了一声,“不是你胡搞,我至于现在这样吗?我们联手早就把黄金挖出来了!” “第六个帐篷里是什么?道士小队?”我捏了一下他脖子。 王经纬眼睛转了一下,叹了口气,“雪薇,你这个女儿,我是白养了。” 王雪薇呼了口气,还是没有瞒过父亲。“爸,董事会也同样在监控我们。如果有需要,他们也会把我们除掉,这样守着这个集团还有什么意义?先祖创立集团的目的,是为了术士们服务,团结术士为宗旨,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我们还要坚持这些做什么。” “你不懂。”王经纬眉头紧蹙,“你母亲死的早,如果当时不是缺钱,她不会死,我给你选择秦逸做丈夫,可是他没有照顾好你。我一死,你有了钱,可以脱离王氏集团的掌控或是有强大的资金进入董事会,这个集团也就不能主宰你的生活了。妄想通过一两个人的力量就想推翻千百年的财团,完全不可能。” “王经纬,你取黄金的目的,是为了脱离王氏集团吗?”我问道。 “王氏集团已经病入膏肓,想要在短时间内恢复,就会出现巨大的混乱。每一次朝代更迭,都会尸横遍野。现在集团就已经到了这个关键时刻。所以,多少术士的生死,集团并不在乎。比起利益,什么都不重要。”王经纬看着胡国兴,“老胡,你的一切想法实在太简单,你以为你的做法不会被集团知道?呵呵,集团早就清楚了。只不过就眼睁睁的看你折腾,好等着坐收渔利。” “李睿渊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放弃的。”王经纬说道,“只是我不明白,他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会选择死呢?” 确实,这个问题一直在我心里疑惑。他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在当时是一面倒的形势,说如日中天一点不过分。他领导的聚阴术士,大大超出化阳术士的规模,而且他对聚阴术士的咒术进行改良,已经不用手印,因为聚阴术士是人,采取的吸食人肉骨血的修炼方式,并非以往术士的修炼方法,也使得化阳术士对抗聚阴术士起来投鼠忌器。因为不能杀,杀了就等同于作恶。 即便如此,他却只留下一句话,就那么简单的去死了。 想不通也要放下,关注现下的情况要紧。 “老王,一切都过去了,黄金都不可能是我们的。如果不是通过梦依尘,我们根本走不到墓室那么远。冥冥之中已经注定,我们这辈子,都被王氏集团牵着鼻子走。我现在就想放下这些不管,就算能挖出黄金,我给它捐了!”胡国兴笑道。 “你儿子早就死了,无牵无挂,我还有女儿,你叫她怎么办?等我两腿一蹬,再让我女儿坐我的位置继续下去吗?”王经纬翻了他一眼。 “什么都别说了。现在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我说道,“你是不是把秦逸已经送走了?” “已经走了一艘船。现在船上都是我的人。”王经纬回答道。 我点点头,松开了王经纬的脖子,“你不是好人,但却是个好父亲。我们是要同王氏集团抗争,但不是现在,你们接触集团时间长,一定要把命留着。等出去后,我会想方设法让术士们保护你们。” 王经纬看着我,“你跟李睿渊一样,都是疯子。” “不,我和他不一样。”我说道,“我杀了他,我比他更强。”我的敌人并不是王经纬或是李向晨,而是王氏集团。 “他们还没有回来。”王雪薇在一旁提醒着我。 我已经注意到了,不但他们没有回来,帐篷外一点声响也没有,这完全不是王萱的做派。 掀开了帐篷,看着两名倒地的士兵,身体冰凉早已经没了呼吸。 数十座帐篷一个挨着一个,扎在蓬莱仙宫的后墙小路上,正是死一样的寂静。 我走出帐篷,掀开了旁边帐篷的一角,里面很空荡,没有一个人。 帐篷外的火堆上正架着一口大锅,锅里煮着鱼,正飘荡着香味。 第三个帐篷里有一张桌子,我的耳环就在上面。我刚拿到手上,立刻就幻成寒光剑! 这个情况曾经发生过几次,当寒光剑不需要我的血祭显现时,身边往往鬼物成群。 他们两个人去哪里了? 桌子上摆着一本日记。我翻开发现写着“L.X.C”的字母。这是李向晨的笔记。 “发现普渡村不久,鬼就出现了。一开始是所有灯光熄灭,然后就出现尖叫声,不知道是鬼还是我们人发出的,那些可怕的声音纸巾仍回荡在我耳边。鬼穿着古代的盔甲,用古老的冰刃砍杀我们。枪声和尖叫声、鲜血全部融在一起,混乱之后一片静默,就那样消失无踪。为什么要离开没有选择把我们赶尽杀绝? 父亲建造了普渡村。可是一点没有普渡的模样。我能听到同伴的声音,鬼正在追杀、啃食和吸取。死了很多人,我是最后一个。 为什么要这样的村子?如果我能活着下去,我会选择在平静中死去,不是这里。或者死在梦依尘的手上。因为我没有能力为父母报仇。 如果我死在这里,会变得跟它们一样吗?” 我合上笔记,在附近的地上寻找痕迹。这个笔记本里写满了李向晨的心声,应该是私密之物,也就是说,她在翻开笔记的同时,消失了。 桌子上只有一只空碗,什么也没留下。 巡视一圈后,没有见到一个人。王经纬、胡国兴和王雪薇走出了帐篷。 “集团来了多少人?”我问道。 “加上李向晨带来的,应该有近百。”王经纬说道。 近百的人,还有王萱、喻星洲都不见了?看着附近的地面,没有任何搏斗过的痕迹。 第三个帐篷里只有我的剑,王萱和喻星洲的却不在。证明他们已经带在身上。 这种消失没有道理。 胡国兴看着面前热气滚滚的鱼锅,走过去,拿着锅勺搅了两把,“怎么集团现在出来执行任务,还带着新鲜的鱼么?” 王经纬摇摇头。 “这鱼一定是在附近什么地方捕的。”王雪薇说道。 说起水域,只有悬崖底或是山上的水塘,还包括蓬莱仙宫的门口。就算有鱼,估计也是吃死尸长大的。 “我们可以做个试验,也许是食物使人产生了幻觉。”胡国兴说道,“这鱼锅里已经没有多少了。” 他说的有理,没有任何解释,能够说明我的闹腾徒弟和王氏集团的佣兵消失不见。吃鱼产生幻觉的话,极有可能,王萱的嘴巴停不住。 “我来试试。”胡国兴喝了一口鱼汤。“好像没什么怪味。要不你们......”正说着,他的目光一滞,呆傻起来,看着树林的一处岔道,慢慢走了过去。 “老胡,你干什么去。”王经纬问道。 “上厕所...”他平静的回答道。 “别拦着他,看他去哪。”我已经开始明白,这些人都是怎么消失了的。吃过鱼的人一定都出现了深度的幻觉。 王萱和喻星洲处理了帐篷外的守卫。看来只有死尸不会中了幻觉。为什么近百人都去“上厕所”,这两个守卫也是无动于衷呢。 王氏集团对看守的规定一定非常严格。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岗位上。 当胡国兴走进树林,我们跟了上去。右边有一处山洞,隐约听到流水的声音,我看了一眼,只见山洞口被堵住一半。几张发白的符咒贴在洞口,洞口处流出清澈透明的水,形成了一条小溪。 胡国兴浑然不觉,顺着小溪踏了过去。 “扑通!”水面跳出一条黑鱼,接着又落入了溪流,顺着水流油走了。 看来鱼是从这里取的。这很正常,队伍驻扎下来后,查看四周的环境是否安全。所以发现了鱼。 王雪薇扯了扯我。 胡国兴走的很快,已经走到小路上的石阶了。 我追了上去。 眼前是浓重的雾气,小路的两侧亮着黄色的光芒。胡国兴走进雾中顷刻没了踪影。 “雪薇,你和父亲先到船上去。如果一天之内我们不回来,你们就走吧。”我对王雪薇说道,王经纬一定知道出去的道路。毕竟在以前来过。 王雪薇看了父亲一眼,带着胡国兴三人转身离开。在这种领域,自己根本只有送人头的份儿。 渡日、渡月已除,怎么还有这么浓重的鬼气?难道山有两窍?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我揣测着,眼睛朝面前的参道看去。 地上是整齐的石砖。道路两侧,是两排石灯笼,那黄色的光芒,正是从石灯笼里发出的。 看着石阶的前方,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同蓬莱仙宫山下的壹与仙居十分相像,也是一处古式建筑。唯一不同的是,没有石俑。 在昏暗的石灯笼的照射下,眼前的古屋砖木结构,白色的雾气笼罩其中,隐隐带着鬼气。淡去颜色的大门似乎从未开启过,很是厚重。 门上钉着带着图案的银扣,已经模糊不清,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图腾或是咒文。在木屋的左侧,是一条岔道,通往幽黑的森林中。 他们都进屋里去了么? “吱呀...”我双手推门,果然感受到了重量。 房屋的建筑像极了古时的衙门,一左一后两处空地,分别用木栅栏隔开,两侧对称正发亮的石灯笼,正发出微弱的光芒,右边像是挂着一口巨钟。 眼前的古屋房门大开,挂着一块无字的横式牌匾。 连字都没有,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寺庙?我不禁犹疑着。 “吱——!”身后的木门发出关闭的声响,我急忙回头,在关门的一瞬间,屋外石阶小路上站满了王氏集团的人! 隐约看到王萱和喻星洲正在其内。嗵!木门紧闭。我急忙拉了一把,纹丝不动! 坏了,他们没有进来,估计人群只是聚集在岔道! “这...这是哪里!” “我怎么会在这儿?” “我不是刚吃鱼了吗?” 屋外的人恢复了意识,相互对望起来。 “喀拉,”一个佣兵拉响了枪栓,同时叫道:“犯人逃跑了,抓住他们!” 王萱和喻星洲对视了一眼。两人身子一晃。同时消失了,在举枪的佣兵面前,只有着几缕没有散开的雾气。 “人呢?” 呛!端枪的士兵猛然觉得身后有异,转过身来,一道寒光入眼,那是一把带着黑色气体的长剑! “哒哒哒......”我心头一震,听见了枪声。 门外的声响顿时杂乱起来。慌乱的脚步声、喊叫,枪声混杂在一起。在五分钟后,一切归于平静。 “古屋消失了。”喻星洲冲着身边杀得痛快的王萱喊道,“依尘还在里面。” 王萱朝着面前的古屋看去只看到用剑押着跪在地上的李向晨。古屋就在自己解困的过程中消失。 “妖道不是除掉了吗?怎么还有鬼物?” 喻星洲喘着粗气,“壹与不在我身体里。” 王萱呼口气,“她和你可是吸了渡日的气的,现在怎么办?” 喻星洲扭头看着面前荒芜的空地,“但愿吉人天相。” 我使劲敲着木门,大声呼喊王萱的名字,但是没有回音。 只能进去看看,我将寒光剑系在腰间。走进房门,眼前竟是一道走廊。正对着我的,竟是一排木门。 推了一把,纹丝不动,向左右拉动,却拉开了! 一片耀眼的黄色,突然迸入眼帘。大殿里摆放着各种木制的灯笼,看上去一点天朝风格都没有。 记得小时候还看过一些倭国的古装电视剧,反倒就有这种灯笼的造型。 门外明明是中式结构,怎么进到屋内就变成日式的了。回想刚才拉开的木门,活像日式房屋的隔断。 一具雕像在大殿的中央,我瞅了一眼,没有看见供案。 这是比较奇怪的方式,既然是个祭坛,为什么连香案也没有。 仔细看看雕像,很像卑弥呼,头上顶着太阳。 看上去似乎这里与卑弥呼有关。卑弥呼就在我身体里,她也没有来过蓬莱仙宫。我心里一沉,再朝着祭台上的雕像看去,它身上披着红衣! 我不由得大怒! “壹与!你想搞什么花样!” 杀了渡日和渡月,她还是要抓住一切时机跳出来。真是作死。 不!她和喻星洲一起,吸食了渡日的力量! 在次次的博弈中,她已经拥有了足够的资本。所以,也能造出完美的结界了! 我将寒光剑拔出,开始明白了她做的一切。 被王经纬捆起来后,她就偷偷溜出了喻星洲的身体。利用自身的幻术和强大,引得其他人到了这个地方。然后在这里给我布下圈套。 这又是为什么?王萱的道术在我之下,为什么不挑强弱?偏偏是我... 猛然醒觉,我被古塔的女鬼封住了道咒! 原来这样!它趁着我功力未复,想要将我和卑弥呼的气一同吸入,看来,道咒才是唯一能克制她的套路。至于我手中的剑,除非能够触碰到她才行,剑气是完全不起作用的。 要是我和卑弥呼也被她吸掉,这个岛上所有人都将难逃厄运。 “嘿嘿嘿嘿......”大殿的灯笼应声而灭,雕像开始动了起来,虚形的壹与慢慢站起,身高却挺拔的吓人。 足足有八尺! 我还不到她的腰部! 她长长的黑发在空中飘荡,浓墨一样的眼圈在惨白的脸孔上格外骇人。身子一闪,便立刻闪到我的身侧。 双手一扑,就将我捏起,朝着一旁的殿柱上撞去! 我用寒光剑在手腕上转了半圈。浊云的剑法终于派上用场。壹与惊呼一声,松开了手臂。 蓬!我的身子还是不雅的撞在柱上,磕得我头昏眼花。寒光剑差点脱手。 听着身后我嗡嗡作响,我反手就是一剑。 眼前红光一闪,壹与闪开了。 待我回头时,它的脸从我右侧滑了过去。我暗叫一声可惜,要是我会道咒,立刻就能给它拍上一记。 “壹与,为什么你不能好好跟随喻星洲修炼呢!” 它若隐若现,在我面前飘舞着。不停的低喃着什么,却始终也听不清。 并不想与我交谈。 本想劝说它放弃的我,决定不再努力。我在做谈判专家这一项中并不在行。要是现在对她说,这是她应该有的命,要接受命运之类的话,只能让她更加暴怒,使得情况变得更糟。 这个已经试验过。 我似乎有天生激怒人的本领,这个本领超过我的剑术和道咒。 壹与吸取了太多的力量,不敢想象如果她杀掉我之后,会出现一个多强大的壹与,我决不能被她吸取,我只承认她唯一的出路:在喻星洲的身体里。 我现在唯一的手段,是手上的寒光剑。 “壹与,你就不能好好谈谈吗?你现在已经这么强大,有足够的力量,而且和喻星洲一起杀鬼,对你更加有增益。修炼也可以积善,不一定要作恶。”我说道。 她的虚形在我面前停下。“我现在的尖叫声都是武器,为什么还需要一具凡人的身体?” 与喻星洲的合体,势必引起她与现代人的交流,她掌握的很快。 “梦依尘。卑弥呼在你的身体里,但是她并没有攻击性,作为一个倭王,听命于我。是我带来了金印,赋予她真正的身份。你没有讨价还价的筹码。”壹与说道。 她将红色的宽大袖袍展开,从身体分离出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分身,我不禁吃了一惊。那分身的一身穿戴,正是渡日的模样! 喻星洲虽然吸了渡日的气魄,但是本身对于这些就有抗拒的喻星洲并没运气。渡日的气息,全被壹与接收了。 和毁灭术士一样,壹与本身是灵体,结果给自己找了一个强大的契约术灵! “我只剩下一个阻碍,”壹与说道,“那就是你,吸掉你之后,我将转为魔。” “转为魔之后,让菩萨杀吗?” “你胡扯!”她吼叫起来。那尖利的嘶叫声震的我心口狂跳。我将剑横在胸前,丝毫不敢大意。 “你能赢过地藏么?能赢过阎王吗?” “滚!”我被她的吼叫声掀起,身体狠狠的撞向身后的门板!我果然还是没有劝解人的天赋。身后的木板已然撞裂,脊梁骨一股刺痛,腰部立刻麻痹,连带着我的脖子,都快甩断了。颤抖趴在地上只觉耳朵一阵潮热,伸手一摸,是血! 没有任何的悬念和胜算,光是壹与凄厉的吼叫,就能让我死在这里。 只在她一念之间。 “我不杀你。”壹与冲我吼道,“只要你带着卑弥呼臣服。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她在空中飘了一阵,落在地上。收了渡日的分身。虚体转实,幻化成了一个身穿玄红色汉服的妙龄女子。 “我幼时家中很富有。可是都怪一个姓赵的化阳术士!说我是什么邪魔附体,要托人抚养!我被人几经转手,卖进一个大户做妾,却被那家里的正妻赶出门,为了生存,我只得女扮男装,混进军队。谁知却在军中几番奇遇,杀了敌军几个大将,官越坐越大,魏王有意将撮合我和司隶校尉女儿婚事,我恐身份败露,所以做了密使,东渡潜入卑弥呼宫中。” 听起来,壹与的往事似乎已经让她脱离了痛苦,只是这些并不能成为她杀卑弥呼和台于的理由。 她的心是恶毒的,有多悲惨的命运,也不能改变。 -本章完结- 第三百二十五章 返回 “本以为一切终止,我终于恢复女儿之身,奴狗国国君卑弥弓呼出兵犯境,我在卑弥呼之下领兵作战,假意与卑弥弓呼联盟,用计毒杀卑弥弓呼。卑弥呼在此时,将我的身份向魏王阐明,妄图借魏王之兵,镇压叛乱。魏王龙颜大怒,以为我欺君罔上。遂对我恨之入骨,敷衍卑弥呼,只赠于一面黄旗。那个姓赵的术士,被魏王接见,用我的生辰八字,下咒克制。” “自此而后,但凡我被人冤枉,毒咒便发。若我想中止毒咒,惟有杀掉令我心生愤怒的人。” “你必须这么做吗?”我诧异道,她的恶毒像是诱因,导致她只能不断积恶。 “不然你会以为卑弥呼和台于是怎么死的?”壹与说道,“我只能杀了她们。不然我就得交付自己的魂魄而暴毙。” “你已经死了。”我喘息着说道。 壹与的脸色一变,“你也想我彻底愤怒么?” “你不可能再死一次...”我回答道,我不认为我说了这些她就会暴怒。 “去破解我身上的毒咒,我赐你一个全尸!”壹与的牙齿咯吱作响,显然怒到了极点! 红色的长袖一甩,大殿后的隔断打开,里面的柱子上捆绑着十五个中年道士! 王氏集团的高功们,都在壹与的掌控下。十五个人无一幸免被捆在中庭的廊柱上。 “没有人喜欢杀人,我也曾想过好好的躲起来生活,可是天不给我这样的机会!所以,我只能杀!”壹与说道,“如果你能破了我的毒咒,再来跟我谈条件。如果你破不了,就让你身边的小灵体给你收尸!” 她不但要这十五个高功的命,还要我和秦逸的。 “我需要时间。”我冲着壹与说道。 壹与将长袖背在身后,被寒光剑烧焦的双手,已经变成了黑渣散落在地。 “我给你一个月。不然,我就先吸了他们,然后就去找你和你的小灵体!”壹与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跟她讲协议?除非我嫌命长。 壹与不是能够遵循协议的主。她只抓住对她有利的东西。我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站起,眯着眼从地上站起,“要找到给你下咒的人,我必须要知道你的真名。” “你想算我的八字。门都没有。只有一个月时间,你走吧。”壹与说道。 她真的很聪明,我转过身,将门拉开一半,扭过头笑道:“你似乎很想让我离开。” “如果你想现在就把命给我,我乐意之至。”她慢慢的走到了西北角上。 我不禁哼笑一声,转了过来。尽管壹与的形态和表情都没有惧怕。但是她的行为出卖了她。灵体害怕时会缩在这个角落。 我看着她的双手背在身后,嘴角牵着笑了一下,我断定她宽大的红袖下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你的手呢?”我抖了个剑花,“不是被我毁掉了吧。这么着急让我离去,好用一个月的时间修复是吗?” 壹与的眼睛突然一亮,“你找死!”再度跃到空中。展开红裙,披散着头发,尖叫的朝我扑来! 房间里的阴气似乎都在为她助威,门框咯吱吱的作响,殿外的巨钟也震得嗡嗡颤抖起来。 壹与的身体异常修长,红裙展开,在空中更像是一只没有爪子的章鱼。 她的头发就像广告中飘舞的柔逸。惨白的脸上巨口张开,吐着黑色浑浊的气体,我心里有了准备,一剑迎着她刺去。 她一定会变换位置,如果我是她会选择东面。因为这里阴气最强,能够给我最大的伤害! 剑刺了半空,我立刻疾转,她果然在我面前消失,不偏不倚瞬移到了东面。正要扑下,猛地看到我的剑尖和冰冷的眼神。 呜的一声,她闪避着身体。我也立刻转了剑意。这次她选择了我的右侧,隐了我方圆半个圈后,又疾速的扑了过来,这次她将头发一甩,冲我袭来。 “轰!”一股长发从她头上劈断燃烧了起来。她猛地一声惊呼,身体退了五六米。 “头发挺长,你又能生多少。”握着寒光剑的我,讽刺说道。 有神器在手,你也奈何我不得。 女鬼已被我除掉,就算封印再长,也终会解开。待我能施咒,知道你攻击位置的我,就算慢慢用咒劈打,也能慢慢耗尽你的灵力。 与她鏖战,我耗费的精力确实很大,眼角逐渐犯困。 我刚刚被渡日、渡月夹击,体力本就虚弱,符水只能治伤,但也不能当兴奋剂使。可要片刻间和壹与分出胜负。明显不太可能。 我扭动腰肢,左脚在身边柱子上踏力,朝着空中的她扑去。 壹与一见大喜。 “咯咯咯......梦依尘,心急也没热豆腐吃。”轻松的避开我的剑,身上的灵力迸出,朝着我破绽的后背击出。 我的身子犹如一张卡片被她拍到了大殿的中央。 “死吧...成为我的一部分。咯咯咯......”壹与迅速飘到了大殿的中央狂笑起来。俯视着吐血的我,脸上全是得意,“你还是继续来打我吧。我很期待你和卑弥呼修炼的灵力。” “三八!不,妖妇!你被人卖一次还不够。给人做妾都没人要,现在死了还没有手,我要是你,留着弱智残障的躯魄,不死不活的人妖样,早就泡缸里做人棍了。简直丢人现眼!”我出口骂道。她出身富贵人家,又做官这么久,一定最受不了别人看她的眼光。 壹与凄厉的叫了一声,强大的声浪再度穿过我的耳朵,我尽管早有准备,却还是被声浪掀起,身子朝着中庭震飞。 “你死吧!”壹与的头发登时布满了整个大殿,身后的灯笼的光芒全被黑发覆盖。一双眼睛变得通红。正要朝我飘来,身体猛地一滞! 我嘴角留着血,正站在一个被绑缚的中年道士身边发笑。 王氏集团的精锐,这十五个高功道长,尽管与我对立,但是在这么强的鬼物面前,除魔卫道之心,却是一般无贰。 我抡起寒光剑,圆弧的剑气登时划出,朝着道长们身上的铁链劈去。 啪!啪...... 十五个高功道长登时解脱。 “梦依尘!”其中一人惊呼道,我扭头一瞧,却是光德。 “天地无极,降妖伏魔令!”道长们配合迅速,整整十五个红色咒印,朝着壹与拍去!尽数拍在八尺高的壹与身上! 光德扭过身体,“请东方青灵妙光九气天君,伏祈降临真气,拔度幽魂,急急如律令!”在我后背拍了一把! 一股暖热的气流涌入,我顿觉气血通畅,受用无比!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我手上迅速变换着手印,有卑弥呼的臂助,我手印飞快的朝着她后退的方向拍咒。 壹与中了第一咒后,收了法像,身子朝着右侧疾奔,却中了“兵”字咒,虚形的身体扭曲的闪过红光,伴随着凄厉的呼叫消失,接着在我朝着中间拍出斗子咒上出现。 “啊!”她又中了一咒!灵体冒出些许白气。 我已经拍出了最后一咒,将寒光剑插在中庭的地上,双手变换起五雷咒。这是我第三次起五雷咒了。 光德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旋了半个身体,右手捏了剑指,一指戳到我的后背。 身边的道长们见状,纷纷效法,排出一条长长的人梯。 我的衣服被气息冲盈,就连腿上的长靴水的湿气都蒸发的一干二净。 五咒齐发,朝着壹与击去! “呀——!”五咒过后,壹与趴在了地上,身上的红衣被劈成了白色。身上的寒气不停的散去,噼啪作响。 有句话叫邪不胜正。说的就是现在。 众人撤掉剑指,我身上顿时疼痛难当。感觉就如自己被五马分尸一般,肩膀的骨头似乎都被拉长了。 “壹与。”我看着她的残魄,惋惜的叹了口气,“给你渡日的气,也没有好好用。还是让道长们度化了罢。” “梦居士,你们术士应该能够吸气,为何不吸为自己增益?”一名道长在身后问道。 “我学道,不是为了修炼。”我回答道。 “唉......”人群中有人长叹,“幸亏你先砍了她的双手,抓住了时机。”我不禁苦笑,是浑中子。 “既如此,让我度化了吧。”道士中站出一人,弯着腰,走到我的身前。 我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面前正给壹与度化的背影,我也早就熟悉。正是这个背影,一步步领我到江州第三人民医院的旧内科楼的图书室。是周天。 “小梦大夫。”周天扭过头来,“壹与之气我已度化,只是渡日的残魂......” “那是喻星洲的。”我说道,看着眼前的大殿逐渐变得腐败消失。我的眼前出现王萱和喻星洲。 “师父?”两人同时叫道。王萱叫的是我,喻星洲则叫的是光德。两人奔了过来。 王氏集团的强大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像是光德这样的道士,也在为集团效力。 我兜了一个个的圈套,却始终在王氏集团的控制、监视甚至是我丝毫没有察觉的授意下,一步步为集团解除难题。 “一个术士,竟然会使五雷咒。哼。”人群中传出一个不屑的声音,“看来我们之中有了叛徒。” 喻星洲觉得光德握住自己的手微微用力,张口说道:“她的五雷咒是我教的。” “光德,你教的好徒弟,五雷咒只传掌教,你传了你自己徒弟便是,还传了旁门左道。你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云德,你曾说过,邪人学了正法,正法成邪法;正人学了邪法,邪法成正法,李睿渊、梦依尘便是例子!”光德说道。 “说的不错。”浑中子说道,“道教收徒,最重其德。” “李睿渊固然行差踏错,梦依尘也不是善类。”周天在一旁说道,“她一意孤行,使得夏侯妍、浊云等人惨死,改变王萱一生,也是罪过。” 王萱闻言吼道:“你放什么屁,如果不是我师父,我早就死在鬼物手上了。” 周天翻了一下眼皮,“是,但若不是她,浊云便不会抱着你父亲,死在江州。” “你说什么!浊云大师怎么死的?”我惊呼道。 “还记得卓芷雪手上的孩子吧。当时你护着蔡燕和自己生产,卓芷雪赶去侵袭,李睿渊带着卓芷雪的孩子,被浊云救下,结果死于李睿渊之手。临终前,将卓芷雪的孩子托付附近的民居......”周天说道。 我一把拽过王萱,“你...你是怜行的孙女!”眼里顿时模糊了起来。 “如果李睿渊不是对你有情,为什么不一同上去侵袭。说到根源,还是你导致了李睿渊的恨意,让他最终犯下滔天大罪。”周天说道。 “你们都闭嘴!”一颗树上传出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我父亲没有杀过人!你们对他是污蔑!” 我们朝着树上看去,是被绳索紧紧绑缚的李向晨。 众人皆不语。 李向晨看着众人反应,抽了抽嘴角,“不是...我父亲不是这种人...你们撒谎!梦依尘,你到底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害死我父亲!” 这个事实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对于李向晨来说,比较难以接受。我知道李睿渊的体贴入微,只要他想,完全可以让身边的人放心,不去猜测他都做些什么。 “云德,周天,少说两句吧。”一个道长说道,“我们的命,都是梦依尘救的。我们这些正道高功,还不如一个旁门左道的小姑娘。有什么好说的。” 一名道长走到身前,冲我行了一礼,“今日救命之恩,他日定图相报。” “诸位,”我看着他们,“王氏集团利用道长们,做这些事,大家还要回去吗?” “集团做的事,我们这些出家人是不会在乎的,我们做的事,只是除魔卫道。至于利用,”他摇摇头,“难道就怕被人利用,放着世间大恶不管不问么?” 这也是一种理论。无论别人做些什么,我只图除魔。 光德冲喻星洲指着渡日的残魂点了点,示意他去吸食。 喻星洲虽然想不通,但还是做了,师父一定另有深意。 “梦依尘。”光德走到我面前说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愿做道士?” 我摇摇头。我有秦逸。 “唉。为了一个情,宁可放弃升仙得道。真是人各有志。”光德遗憾的说道,“你好自为之吧。”身子一转,跟着其他道长开始下山。 浑中子在人群中笑着冲我点点头,“死者已矣,不要太过伤心。”他冲我伸出手来,“梦掌教,我们欠你的人情,一定会还的。” 我伸出手同他握了握。他在掌心中塞着一张纸条。 他笑笑跟着其他道人下山去了。 “师父,你说的怜行,是什么人?”王萱皱着眉头说道。 我笑笑,因果循环,卓芷雪教着我的女儿学艺,结果我又收了她孙女为徒。 “卓芷雪是恶魔术士的第一任掌教,她是你的外婆。”我说道。 “哇。”王萱惊呼起来,“那白蕊岂不是低于我。不对,白蕊是你的女儿......这辈份到底怎么算?我糊涂了。” 你自己算吧。 “解开她。”我冲着喻星洲说道,看着一旁的李向晨。打开了浑中子给我的纸条:“后山有船。” 我笑了笑。有了这道士小队,王经纬还是当家。船上的人还是要去寻找宝藏。他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要我们另坐船离开。 只是......他们不知道要把胡国兴怎么样。这一切要看王雪薇的了。 “李向晨,我放你走,不过,我有一个请求。”我冲着她说道。 “哼,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李向晨白了我一眼,“你要是想颠覆王氏集团,我绝对不会做。” “不是。”我摇摇头,“保护好胡老爷子。要是有人为难他,你又救不了的话,就到江州来找我,我会去想尽办法救他。” “他就是害的我父亲的凶手,你要我保护他,脑袋吃翔了!”李向晨吼道。 “以前的事说起来太长,我实在不想解释,你自己在王氏集团里慢慢寻找答案吧。你会清楚自己父亲是什么人的。”我说道。 “你就这么放我走?”李向晨疑惑着问道,“不怕我找机会杀你?” “嗯。刚才道长们的反应你已经知道了。有些事,我要是说你也不信。你还是自己去看你父亲都做了些什么吧。” 李向晨打量了我一下,扭过身子跑了。 “师父,我们不下山么?怎么出去?”王萱冲我问道。 “我们有另一条路。”我冲她说道。 “不是什么妖道、鬼、灵或是大蛇的路吧?”王萱说道。 我闭上嘴看着她。 “SORRY,”她低头笑道,“职业习惯。” 这个回答我......很不满意。但是好在她比较有创意,“就是那么设计的吧。”我笑着回答道。 王萱一听来了精神,“师父,其实你不知道,只要你不板起脸,显得可年轻。” “闭嘴。” “喻星洲。”我看着他。“你和我们不一样,是正宗的道士传人。现在其实还可以选择。” “我喜欢她,但是还谈不上爱,因为她只是跟我妻子相似的皮囊。”喻星洲说道,“以后的事,谁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我跟你们是一条路,我师父光德已经让我吸取了渡日的气息。尽管我还琢磨不到他想干什么。但他有意让我跟你们在一起。况且,你的毁灭术士需要引导。” “最关键的是,你招鬼确是一流。”喻星洲看着我说道,“跟着你,我能迅速的提高。” “噗。”王萱强忍着却也还是发出声音。 好吧,不知道是我毁了灵书,还是秦逸在我身边的缘故。 现在我开始想他了。 我的一些同伴死去了,但也有新的同伴在加入。 绕过后山,一路上平静无波。一艘小帆船就停在岸边。 “这是......”喻星洲疑惑的问道。 “这估计就是你师父为我们准备的。”我说道,有了这艘船,我们终于能离开这里回到文明世界了。 “你会开么?”喻星洲问道。 我摇摇头,我是学医的,怎么会开船? 王萱叫道:“别看我,我不会。” “我只有驾照,同志们。”喻星洲说道。 “早说嘛,我就知道你能行。”王萱推着喻星洲说道。我摇了摇头。 踏上甲板,天空又飘下了雨,在船上折腾了一番后,喻星洲大略的掌控了些船的操作。浑中子可能考虑了行驶的问题,找的船操作较为简单。 帆船是手工建造的,在船舱里放着一本行驶指南,写着这船的性能,它最快速度可达40多节,相当于时速八十公里,排水量8.3吨。长度22.9米,桅杆高30.6米、主船体表面积143.9平方米、主船体内部表面积37.29平方米。 应该是不错的帆船。相信我们能从水面上早日回到仙抚湖。 还记得蓬莱仙宫的位置,是在货轮的大洞下,不过这里不能用常理来进行解释。估计就算从海变成湖,我也还是没有感觉的。 雨持续了一段时间,在我们刚离开岸边的时候,停了下来,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我又回头望了一眼。一道彩虹挂在郁郁葱葱的山间,看上去没了那阴沉的鬼气。 就算想要再回到这里,也说不清它到底在什么位置。 在地缝中间?可是却有太阳。我摇摇头,能够到这个地方的人,都得奇遇。 总算换了一身干衣,能够享受温暖的阳光。 回到岸上,不知道秦逸会不会等得太久。 风平浪静的在海上航行了三天。终于看到了岸。果然是仙抚湖!这一路实在太奇妙了,根本没有分辨出湖与海的分界处。 “我们想办法游上岸吧。”王萱冷眼看着岸边说道。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要避免王氏集团的爪牙。可是这么明显的一艘小帆船。又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 “先到船舱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潜水用具。”喻星洲说道。 我点点头,没有哪些,我可不想下水。 走到船舱,果然见到了准备好的潜水用具。 箱子上贴着一张符咒。 我不禁笑了,这是一张隐身符。浑中子做好了一切准备,让谁也看不到这艘船。帆船虽然隐身,但是还不能水中行驶。水纹是无法隐形的,我们必须要潜水到岸边。 身后突然一股寒气袭来,将我拦腰抱住!一只冰凉的手放在了我的右肩膀! -本章完结- 第三百二十六章 化工厂 看着秦逸的一张帅脸,我再也忍不住泪水滑落。 “谁伤了你!”秦逸摸着我的手说道,是渡日和渡月么?”我很想跟他讲事情的经过,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秦逸,我们先离开这儿。”我冲他说道。 估计王雪薇应该早一步回到岸上,因为船只的速度比我们的强出太多。 “王氏集团的人有部分等待岸边埋伏等你出现,虽然道人们看到我,却没人动手。还好,你还是回来了。”秦逸说道。 道长们手下留情,没有为难秦逸,但王氏集团也证明了誓要抓住我们的决心。 我们几个人的研究价值,一定非常高。 喻星洲防备着走下船舱,看到是秦逸后放下了手,“出了这么多事,王氏集团一定要弄清楚来龙去脉,胡国兴和王雪薇应该不会说出黄金的具体位置,但是我们也是当事人,他们埋伏很正常。” “依尘,我们应该马上离开,为了保险,我和王萱从水路逃走。你和秦逸一路,相信也不难突破包围圈。”喻星洲说道。 “王西成和李飞云呢?”我冲秦逸问道。 秦逸看着我,“他们只是放了我。” 我叹了口气,王雪薇的能力估计也就这么大,即使如此,只怕也是极限了。 “知道他们被关在那里吗?” 秦逸摇摇头。 “我要去救他们!”王萱说道。 “星洲,你有办法能联络上光德道长么?”在敌对的王氏集团中,我能信得过的只有他和浑中子,说不定,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等上了岸,就可以试试。”喻星洲说道。 秦逸牵着嘴角笑了一下,“我知道哪里能够突破。” 晚上十一时,我们四人集中在了仙抚湖的树林。看着王氏集团的佣兵们找到我们的船,却没有见到我们踪影的疑惑和愤怒,是件比较好玩的事情。 我们决定等他们离开再出树林。我没有再见到过道士小队。更不见王雪薇和王经纬、胡国兴的身影。 其实我们就离他们的栖居地不远,如果有道士在,一定能够发现树林中的我们。但是道长们像是都没有参加到搜捕行动中。他们虽然是王氏集团的一只特殊队伍,明显有着来去自由的权利。 围捕鬼物,肯定都在,但是人,他们不屑搞这些。 正在查看他们的具体人数时,一个道人晃悠悠的走到了我们藏身的树下小便起来。 王萱身子微颤,看样子就想扑去,却被喻星洲一把拉住,“他已经发现我们了。” 那道人抬头笑了笑,拍了拍树干。 透过浓密的树叶,我看见了周师傅的脸。他也是道士小队的一员,却选择了一个隐蔽的方式与我们接触。看来我们的行踪早就被道长们发现了,只是隐瞒了下来。 他在树干上留下了什么东西,我能确定。 秦逸与我心领神会,飘了下去,看了看树干,接着飘了回来,“他用隐身符写了几个字,江澄奏首化工厂。 周天可不是济世解困的一类道长,至少我对他的了解不是那样。偏偏是他,带给我这个消息。 “看来这个道长还不错。他告诉了我们该去哪里救人。”王萱说道。 “不,他可不值得信任。”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化工厂一定会布下陷阱。 喻星洲看着我和秦逸,都是一样的冰冷表情,推测我们在以前可能有过接触。 “走吧,总要去看看。”喻星洲说道,“王萱,你和我去准备些符咒和食物,依尘你和秦逸去打听一下那个化工厂在那里。” 王萱看着不远处佣兵的哨兵,准备好了迷心咒。 秦逸瞄准了一个哨兵,已经扑了上去。 一路上,我给秦逸讲了发生的事,至于他的经历,与我猜测不远,他被道长们困住,没有办法脱离掌控。 我还是希望能给他寻找一个合适的躯体。 这样能解决很多问题,但是胡国兴把所有植物人找来,都没有合适的。 江澄的化工厂,坐落在江澄的西边山坳,要比江州的大一倍,从打听的结论上看,是为了把环保做到最好,所以占地很大,据说有最先进的环保设施。 山路里没有车直通,但是每周会有人接引。 像是个研究场所的安排。只是,这个化工厂,在一片树林中。 天气极为配合,又下起雨来。 从我开始寻找王喜成开始,就不停的往树林里钻。 天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温暖干燥的床上,或者能回到在江州的酒吧也行啊。 我觉得自己的要求一点也不高,但就是那么难以实现。 刚到江澄的街道边,王萱和喻星洲就走了过来,王萱给我带了新衣,丝毫没有打算让我洗完澡再更换的意思。 好吧。救人要紧,何况是你的父亲和男友。 “你们听说过么?化工厂有一条小铁路直通。”喻星洲说道,“不过听说是电车。” 我接受术士这个职业以后,对任何交通工具都没有好感,譬如火车、飞机什么的。 在这些载具上,我遭遇了太多事。 “他们为什么要把化工厂建在山坳里,就不能像江州一样放在郊区么?”王萱皱着眉头问道。 我看着被雨水打湿的树枝,“可能又是什么破烂的研究机构。” 我甚至可以推测,在地下又有个什么破旧的落满灰尘的医院。 说不定,那一段电车路已经报废了。 “那段电车路好像出过事故,报废了。”喻星洲说道。 我想的怎么样,术士这一行总不走寻常路。 不过总能到那个化工厂不是吗?我看着秦逸。其实我和他不一定要参与其中,这是王萱一定要遭遇的事。 我和秦逸,只是配角。 “走吧,我们走报废的电车道。”我说道。 “你确定不先洗个澡什么的?”秦逸指着我身上说道,神色轻佻。 这个祸害,让我心跳加速。脑海中出现了一些与现在完全不符的画面。一些让我迷醉、朦胧、抛却自我的场景。 我笑笑,将他手抓住,“走吧,你个不要脸的。” 电车道的隧道看上去很是坚固,就在西郊的一片南云松林内。这南云松算是这里最多的一种树。几乎随处可见,满山漫谷漫箐,有的苍翠,有的嫩黄,如果要不是我接触的东西,眼前的景致煞是养眼润肺舒心。 “你们看到没?”秦逸指着一颗树说道,“这是水冬瓜树,现在这树可不多见,它身体一般线条流畅、妩媚、温柔而且迷人,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一颗,真怀念它女性一般水灵、光滑、细腻、滋润、白希的肌肤,还有像蒲扇一样温柔绵软的叶子......” “闭嘴。”我没好气的说道。 关于他说的树,我没了观看的心情。他脸上挂着坏笑,我的心里却觉得一丝甜蜜,他已经完全的把我带坏了,知道用什么话语能撩拨我的心弦。 走过一条长长的隧道,迎面走过来一个背着柴火的老农。疑惑着看着我们,“马上就天黑了,你们还进山。” “是啊。我们要到奏首化工厂去。”喻星洲回答道,“老人家,这条道能过去吗?” “是能,不过几年前好像山体滑坡,把部分铁轨埋了,不过顺着痕迹,还是能够到化工厂去的,你们也是去写生的学生?” “写生?”王萱疑惑着说道。 “是啊。刚才有些学生走过。要到废弃的化工厂去,说什么要去画什么残破腐烂的什么的。”那老人说道,“非要选化工厂那片地,我当时劝了半天,说那里是块凶地,可是他们不信。反正我是没见他们出来过。” “怎么化工厂废弃了?”我皱眉问道。如果那是一片废弃的厂子,李飞云和王西成绝不可能会在哪里。 “那里化学物质泄漏,在五个月前,死了二百多人,接着还没等人去救,山体就滑坡了。那不是一片凶地是什么。”他抬头看看天色,“马上就要天黑了,你们最好别去。” 黑夜如浓得化不开的墨,笼罩在大地上,潮湿而又阴冷。 一路上山路逶迤,面前一条废弃生锈的铁道,一侧的高耸入云的峭壁,右侧只能看到一片黑暗的悬崖,我甚至可以听到悬崖下潺潺的流水声,这里真是太偏僻了。 从老人那里得知,化工厂之所以建在偏僻的山区中,就是为了不让人破坏山里的矿产,那里以前据说是一片乱坟堆,周围环绕巍峨大山,经过两年的建设,在山谷里开辟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化工厂。据说当时还要将附近的村民移居到化工厂,建设一个新村,这条废弃铁路是唯一一条可以直达化工厂的通道。 说到乱坟堆的时候,王萱没头脑地冒了一句:“真是太不吉利了。” 但老人却神秘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过去的人比现在可讲究多了,能埋尸体的地方,肯定是风水好的地方,不然怎么泽荫后人呀?化工厂选择乱坟堆修建,绝对不是没有道理的。” 告别了老人,喻星洲脸色却凝重起来。 “他刚才说,化工厂建在乱坟堆,然后还发生了集体的死亡事件,然后是山体滑坡。听起来,像是有鬼物。” “也许是先山体滑坡,再出现集体的死亡事件。”王萱说道。 我能听懂徒弟的话,不过这种猜测更为吓人。乱坟堆里跑出些奇怪的东西,接着把整个化工厂图“吞没”了。 周天为什么要给我们这样的一个地址呢?李飞云和王西成会在这里关押吗? “还记得王氏集团把我藏在哪里吗?”秦逸在一旁说道。 王氏集团把他的身体藏在殡仪馆下的设施里。哪里全是鬼物。看来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们边讨论着,边向前行进,终于看到了已经生锈的警告牌子。喻星洲看着铁轨上留下的痕迹,“我们快到了,这是当时滑坡的地方。” 我朝着面前的山坡望去,只见不少泥沙仍然将铁轨盖住,眼前的一处,滑坡留下的痕迹十分明显。 “也许就在前方。”王萱指了前方的一个拐角,一节车头停在铁轨上,车后的铁皮上泛着幽绿色的斑驳。 很像是涂鸦。 上面还写着一行字:沈力行到此一游。 秦逸走进瞧了瞧,“不知道原来的东西是血还是涂料,涂料的味道太重。” 看来就是那批来采风写生的人留下的。 “我们在这里吃个饭吧。”王萱跳上了车厢,看了看还算干净的车厢。 喻星洲点点头,“确实,我们要补充一吓体力。” 秦逸是不用吃东西的,所以在车厢附近转悠起来。过了一阵,飘回了我的身边,“电车只要供应电力,应该还能使用。” 补充过后,我们一个个打开了手电筒,绕过废弃的电车,继续顺着铁轨前进。果然见到了一个停靠站。这里是电车的终点。 已经是深夜了,夜幕中,借着路灯的光亮,我看到了化工厂气势恢弘的大门,这是一扇拱门,拱门上方竖立着几个大字:江澄奏首化工厂。 转过了一处拐弯,前方豁然开朗。我们已经顺路进入山谷之中。 不过,在手电筒映照的范围内,我看到化工厂的围墙还没有完工,到处都搭着尚未拆除的脚手架。大门附近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没等我再多想,忽然听到头上传来“叮”的一声,抬头一看,路灯的灯泡应声而炸开。 你又不亮,怎么还会爆炸?我呼了口气。 天空中的云层很密实,高高挂着一轮暗淡的月亮。偶尔还有阴风袭来,冷飕飕的,天气又很闷热,大概又快要下雨了吧。 我赶紧提了一口气,想快步走进。却被秦逸一把拉了回来! 心脏剧烈跳动!在大门里不远处的平地上,似乎有一个消瘦的白色影子,正微微晃动着。它仿佛正是一具在暗夜里出没的幽灵鬼魂! 我闭了一下眼睛,又仔细看了一眼。是的,我没有看花眼,那的确是个窈窕女人的白影! 还没到化工厂的正门,就看到这种东西了! 我顿时感觉自己被无边无际的恐惧所包围,胸口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般,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冷哼了一声,一手已经捏了道咒。 转眼间,那个白影就飘到了我面前。而此时,我的眼睛也终于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当我看到面前这白影是什么时,顿时哑然失笑。 这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她的头发很长,很黑,几乎与背后的黑暗融为一体。黑发从前额搭下来,遮住了她的脸与眼睛。透过黑发缝隙,依稀可以看出,她的脸白得有些不正常,就像一张死人脸!就连隐藏在黑发之后的一双眼睛,也如死人一般有气无力。 白衣女人站在我身前,眼睛却蓦地睁开,眸子里射出一道摄人心魄的寒光,此刻就有点像死人诈尸后的情形了。 王萱见状,猛喝了一声,“什么东西,给我现形!”甩了一张符咒过去,那符纸贴在白衣女人的身上,却丝毫没有动静。 喻星洲不禁皱起眉头。 白衣女人没有理会王萱的反应,她动作缓慢地从身后拿出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突然张开嘴,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还有血红的舌头。一丝嘶哑的声音从她的齿缝中幽幽传了出来:“我是鬼,你们杀不了我......” 不惧现在被秦国将领附身的王萱符咒,这得多大的法力? 我不禁也甩了道咒出去,同时,喻星洲的道符也贴到了对方的身上! 丝毫不见任何反应!我的后背立刻就凉了起来,冷汗浸湿了后背。 她声音非常缓慢,像是在喉头里打了个转,才悠悠地飘出,听了两句,我才意识到,她并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唱歌。 至于她唱得什么,我却完全听不清楚。 她唱完后,闭上了嘴唇,然后一动不动地站在了原地,活像一个木偶人一般,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这时,白衣女人忽然抬起手,将手中那黑糊糊的玩意儿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声音蓦地提高—— “你们都在这里死吧!”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这女人究竟是把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那是一只木头制成的玩偶,涂了一层黑色的漆,成色有些斑驳,刻得很粗糙,四肢细小,躯干粗壮。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刚才白衣女人那使劲一摔,木偶的脑袋被摔破了,上面简单雕出的五官也随之四分五裂,眼睛不像眼睛,嘴巴不像嘴巴。 “咔!”一个发怒的男人声音猛地叫起,“再给我来一条!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是和当地都沟通过了吗?我们在这里拍电影。场务,你怎么看的场地?这场戏要群演吗?” 一大片白光亮了起来,登时将地面照的灯火通明。 “你们怎么搞的,不是告诉你们,不要跟着摄制组吗?我们不需要群演,你们要写生,就过几天再来。”场务叫喊道。 我和喻星洲面面相觑,原来那“女鬼”只是演员,是个活人,怪不得不惧道咒。 王萱骂了一句,“擦。吓死我了。” 眼前看上去是个拍摄单位,除了一堆摄影器材外,一个剧组各种各样的人都站在一旁,居然还有个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 “导演,一条又一条,到底那一条能过。”女鬼不耐烦的说道,“群演不是明天才来吗,怎么今天晚上就跑来了。” “赵姐,这是我的错。”那个场务跑了过去,点头哈腰道。 “不拍了吧,这鬼地方连个酒店都没有,整整拍了一天,什么都没拍下。”“女鬼”说道。 导演凶狠狠的瞪我一眼,“放饭!” 场面顿时热闹起来。看来他们已经呆在这里超过一天了。在破损的化工厂房前架起了高高的帐篷。 女鬼卸掉了自己的头套,露出整齐利落的短发,“真是要累死了。”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要不是群演赶到,我还真不知道这戏这么累,早知道当初就不签,反正也是个烂剧本。” 我的注意力,早就在她身后的化工厂了。 这里确实规模宏大,占地有千亩,但绝大部分设施都还在建设之中。外墙是米黄色的,不过已经淡的发白,还隐约闻得到一股灰浆的气味。 离化工厂不远的地方是一幢宿舍楼,外墙是红的,脚手架还没拆卸完毕,楼外一筐一筐的沙土砖石也没清理运走。 宿舍楼边上,还栽了些大树,还有看上去似乎刚栽上不久的光秃秃的树。树梢全被剪掉,还缠着些稻草,看上去,就像个掉了头的伤兵。除了这一片,就全是飞扬的尘土。 “你们自己解决吃饭问题吧,剧组没有你们的饭。”场务走过来冲我们说道。 还真把我们当成群演了。 王萱见状就要发怒,被我拦了下来。 “这里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吗?”喻星洲看着那穿着戏服道袍的男人问道,“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我们的步调完全被这个摄制组打乱了。 “还记得么?那个老头说过,山里进了一批写生的画手,他们怎么没有到这个地方?”王萱疑惑的道。 那个场务刚才提过一句,证明那些画手已经被他们驱赶过一次了。 只是我们来路上,除了见到废弃电车上的涂鸦,根本没有见过一个人影。 难道这里还有别的岔路能够离开? 可是对于不清楚路况的写生画手,会选择其他不明的道路行走吗?换句话说,他们消失在我们到来之前。 化工厂看上去里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影。我想进去看看,毕竟除了没有建设好的宿舍楼,那里才是最有疑点的地方。王西成和李飞云,会被王氏集团的人控制在里面么? “你们站住,”场务叫了一声,“这里已经被我租用拍摄场地了。在剧组没有拍摄完毕前,不能进去。” 化工厂的东侧是一幢黑色的小平房。这黑色的房子,与红色的宿舍楼和米黄色的厂房有些截然不同。我眯着眼睛走近一看,黑房子外挂着一块铭牌,上面写着几个字:江澄奏首化工厂工具室。 铛铛......王萱的五雷剑轻轻的颤抖起来。 一股奇怪的味道从那房间飘出,我看了喻星洲一眼,想听听他是不是和我判断一样。 “尸气。”喻星洲说道,脸上一点也不轻松。 -本章完结- 第三百二十七章 顿生邪念 化工厂果然有不干净的东西。 听着身后的场务大呼小叫,王萱显得有些心浮气躁。但是看我和喻星洲没有发作,也就强忍着脾气没有吱声。 导演看着一身古怪的我们,捧着降解饭盒发起呆。 “小刘,刚才我们拍摄的时候,有那间黑屋子么?”他疑惑着问身边的年轻人。 “好像...有吧。”那年轻人回答道。 喻星洲不理会场务,推开了黑屋的门。 出人意表,黑屋的内部装饰极为华丽。布满尘土的深红色大床和挂在墙上的西式油画,房间地上铺着地毯,看上去很厚实。 喻星洲的眉头皱的更紧。我也发现里面的尸气突然没有了。 房间里有一个玄红色的装饰柜贴墙而立,柜子里琉璃璀璨的水晶和样式华丽古老的雕像,即使尘封也看得出相当的豪华,装饰柜的最底下是几个抽屉,最底的一个抽屉开着。 啪! 喻星洲将房间的灯打开,灯光很柔和,照射着暗黄色的光芒。 地毯的灰尘很厚,留着奇怪的痕迹,像一个形状不规则的东西慢慢的爬过布满尘土的地毯。 喻星洲看看紧闭的窗户,每扇窗户都是锁死的,像这么一个房间,在尘封多年以后,还有什么东西能在灰尘上爬行呢? 他突然把所有的抽屉都拉开了。 抽屉里面有些是书籍,有些是杂物。六个抽屉面,除了打开的那个,里面都有一个包的很结实的油纸包。 他打开那个油纸包,里面是一截干枯的手骨。 那是一个人的右手臂,齐肩砍断,从断痕上可以看出那工具沉重而锋利,上臂骨从中断开,砍得并不整齐。 看着面前的六个油纸包,喻星洲脸上的颜色变了。 猛然一把扯开了床上的被子 ! 一具尸体赫然出现在眼前,已经高度腐烂,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尸斑。尸体失去了四肢和头颅,切口处极为残忍。 他又回头看看抽屉里的油纸包,其中一个非常的薄,将纸包打了开来,里面是件黑色的衬衫,看上去像是在抽屉里叠了很久,布质有点硬,也可能它上面原来沾了什么东西,导致无法展开。 “他被分尸了。”喻星洲判断道。 我眼睛盯着黑屋的左上角,摆放着一个画架,在上面放着一个合起来的铁质画板。 我慢慢走了过去,将画板拿在手里,打了开来,第一张画的分明就是那废弃的电车。细致的素描将电车的侧面勾画的十分清晰,只是在电车的铁皮上,没有那一句到此一游的字样。 第二张画的是化工厂。画者似乎刻意想表现出化工厂的残破,在素描残破的位置上,总是反复的下笔。 第三张,是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庞,活像我们看到的那个扮成女鬼的演员,身材勾勒的奥凸有致,女人味十足,但是却没有脸庞。 第四张一打开我就吃了一惊!一张明亮的大眼,眉宇间细细的眉毛,小小的鼻梁和标准的瓜子脸,画着一个女人的正面。 能看得出一副英气勃发之感。 手指微微一抖,虽然面貌有些神似,但是这女人的头发,却与我此时的状态完全一样! 就连我刚刚捋过耳边的头发留下的发丝,都完全相同! 这画上的,是我么? 啪!头灯的黄色的灯光突然炸掉,屋内登时一片黑暗。 眼前一片漆黑,却感觉床上的被褥被轻轻拉动着。 哐!哐!一连六声响,听得出是抽屉猛然合上的声音。 “喻星洲!”我吼了一句。 要躲起来。 耳边窜进一句话,接着却感觉到四面八方,所有的东西、器具都在窃窃私语! 要躲起来,快点! 快点... 那嘈杂的声音在喃喃自语,声音纷至迭来,一声比一声急切。 肩膀上猛地被人一拍。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沈力行,时间到了,走吧!” 我一愣,“什么时间到了?” “你已经死了,我是来接你的。” “是谢必安么?”我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一身白西服的谢必安。 他连看我也不看,就说道,“我们是公事公办,快走吧。也不为难你。” “公事公办有凭证吗?”我冷冷的看他 。 “沈力行,生于辛未年...生平无大恶,亦无大善,枉死享年20岁无子送终。”谢必安说道。 “你眼睛是不是瞎了?”我没好气的答道。赶巧这灯泡你弄没的,吓我一跳。 谢必安头一抬,“又是你!”觉得头大如斗,“对不起,走错了。” 白色的身躯一闪,我的眼前立刻再度黑暗。像是回到了原本的时空,房间要将自己隔绝于门外的世界,维持原来的样子。 四周仍是一片漆黑,我听见被喻星洲打开的抽屉门慢慢的关上,有些纸张悉悉索索的声音,回头一瞧,被子已经轻柔的盖住那床人棍高度腐烂的尸体。 接着安静下来,一切事物又都不动了,仿佛它们安享属于它们的世界,不再有丝毫声音。 一只手电筒照到我的脸上,同时我听到一个尖叫的女人声音,“鬼呀!这里闹鬼!”疾速的跑开了。 嗡。头顶上的灯泡再度明亮,我已经看到一旁喘息的喻星洲,房间的抽屉门和床铺上统统贴上了黄色的符咒。 “你去哪儿了?”喻星洲在一旁问道,自己刚才的大喊似乎我根本没有听见。而我此时又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 “遇到鬼差了。我一直都在房间里。”我回答道。 我看着床铺,面前是谁已经非常清楚,就是写生的人之一,那个在废弃电车上涂鸦的男人。只是这尸体,至少已经死了三天以上。 门口一时聚集了剧组的不少人。有的人已经看明白了。这间黑色的平房里有死人,而且还被肢解。 “报警吧。”有人喊道。 “慢着。”导演放松自己拿着手电筒的手臂,走了上来,“两位不是普通人吧,我看的出,你们到这里绝不是当群演的。”他转过自己的双下巴,眼光尖锐的看着床上的符咒。 “我们是在这里拍一部电影,因为这是我导的第一部电影,手上没有资金,所以选择了恐怖题材的鬼片。”我回头看了导演。他的头发都快秃了,胖胖的身材很是匀称,一双眼睛倒是锐利,看起来应该是没有成名的那一类,估计这也就是个五毛钱特效的鬼片吧。 “怎么选择这个地方?”我皱着眉头问道。 “唉,电影不景气啊,拍文艺片没人看,商业片又没好剧本,大制作、大阵容又缺钱,只有鬼片还能吸引一点眼球。”那导演说道,“我也不想拍,但是为了给自己的下一步制作筹集资金,也不得不妥协。可就连拍鬼片,场地都要钱啊,这里不收,人又稀少,所以......” “你就不怕真遇到鬼?”王萱问道。 “开机前已经拜祭过了的,而且样样都不少。”导演回头看着那个穿着道袍的演员说道。 我瞅了一眼,没有感觉。他的脸很淡然,像个研究员,绝不是修道的。 “你们还是重新选个场地吧,”喻星洲说道,“这里鬼气太凶不合适。” 刚才被我吓坏大叫的女鬼演员,看着喻星洲说道:“这里真有鬼吗?” 说这么半天,问题仍然在,这间屋里有一个死者,他是一个画手,看起来他死的时候正在睡觉 。但是他被肢解,四肢和头颅被放在油纸袋的抽屉里,这是什么人干的呢? 鬼物要是吸人魂魄,或是吃人,都不会放着让尸体腐烂。 他被分成了这么多部分,每一部分都被精心包裹,放入抽屉。那些抽屉可不是什么宽敞的地方,这种情形更像是一个活着的bt所为。 “你们一共见过多少个来写生的?”喻星洲问道。 “五...六个,是六个人。不过当时他们想参加群演,被我拒绝了。”导演说道。 还有五个。 “你们早点离开吧,免得会出意外。”我告诫道,“有个画手已经死在这儿了。” 周天给我们化工厂的提示,但是这里除了一片废弃的厂房外,什么都没有,结果我们却遇到失踪的五个画手和一个为了省点资金拍摄电影的摄制组。 “不会吧。我们明明看着他们出去了,如果没有在废弃电车那里停留,估计现在都已经下山了吧。”导演说道。 “我师...我朋友已经告诉你们这里不安全,你们还是走吧,要是再出了什么事,别怪我们。”王萱说着走出房间。 我走出房间,看着化工厂的大门,决定进去看看。喻星洲看了一眼导演,没有说话,跟着我出门。 “赵导,你看我们报警吗?”场务跑过来低声的问道,“这儿还有一具尸体......” “你给我找场地?”赵导白了他一眼,看着床铺和房间的摆设,“继续...拍摄。告诉他们,这些都是道具。” “女鬼”此时就在旁边站着,闻言立刻惊惧的说道:“这是真尸体,我不拍了。我要走。” “没有道具比这个更真实。”赵导走到她身边说道,“你也想出名,不是吗?难道就一直想做个不入流?你想过要是你一炮而红,人生会是什么样子吗?你要是想走,我不拦着,每年科班院校要毕业多少,你不拍有人抢着拍。” 女演员不吱声了。 三个人在房间里沉默着,丝毫没有注意,在房间外的其他摄制人员,都木然朝着宿舍楼结队不发声响的走去。 黑色的小平房,悄然无息的关上了门。 我走到了化工厂的门口,眼前突然闪过一道残影。五个画手正站在化工厂的门口,在自己的画板上画着什么。 呼的一声,景象消失不见。 化工厂的门口已经破败。看上去真的不像只是荒废了五个月的时间,似乎时间更长。 王萱猛然回头,朝着宿舍楼门口看去,似乎闪过一个衣角,看了一阵,似乎没有反应。 “秦逸,里面还有人么?” “听我说,我的感觉有点怪,觉得宿舍楼里有人 。”秦逸说道,“或许我们应该先去那里。” 喻星洲笑了一声,“这样吧,我们分开,我和王萱进这里去,你们去那边。”冲着王萱使了一个眼色。 王萱低头笑了笑,“就这么办。” 我开始有点不好意思,这个祸害,都能急到这个程度?这里根本不是做那事的地方。还没等我反应,秦逸就拽住了我,“走吧。” 看着喻星洲和王萱笑着进了化工厂,走向宿舍楼的我一把甩开秦逸的胳膊,“你搞什么,现在不是时候。” “什么?”秦逸皱起漂亮的眉毛。 “我可不跟你在这儿,你的爱好一次比一次奇怪,上次是山上,现在又是这个鬼地方。”我说道。 秦逸咳了一声,“你觉得我是在勾引你么?” “别胡闹了,我知道你想,我也......想。但这里明显不合适,等到回去......回去...再。”我真的开始学坏了,家教很正统的我,也开始说些胡话。 秦逸的眉头展开,脸上开始不怀好意的笑起,“那就勾引一下吧。有那么多观众看,倒还是第一次。”他飘了过来,吻住了我。 擦,他不是想连宿舍楼都不进,就在这广场上吧。好歹还有一批拍电影的人呢!我可不想让别人把这些拍下放到网上。 推了他一把,就像是给他挠痒痒,心里总担心万一他没防备被我推倒怎么办。 他的呼吸真好闻。我只觉的双腿发软。不管了! 我拥了上去,双手圈起他的脖颈,秦逸眼睛瞪得溜圆,松开了我的嘴巴,头往后缩着。 “嗯...” “怎么了?”我看着他奇怪的逃避姿势,恢复了一点理智。 “我在拒绝你。”秦逸说道。 “你不是从第一天认识我就想让我做你小四,跟你上床了啊。”我说道,双手放了下来,“为什么不?你一直那么猥琐。” “说实话,亲爱的,我也想,但是你说的对,这里不是地方。”秦逸回答道,“通常这种欲壑难平的时机,我绝不手软,但是......”他看了一眼宿舍楼,“出于某种原因,我不能......” 我长长的呼吸一声,用手捋了一下头发,“我到底在干嘛?居然在这个地方反倒勾引起你了。” “谁都这样过,我发誓。”秦逸抱住我的肩膀,说道。 “这不是我,我从不这样,谁像你一样不要脸。这种事...”我扁扁嘴唇,“只有你才会这么干。” 秦逸牵着嘴角笑了一下,用力将我抱紧怀里。“你说的对,你不会变成我。看着我,我可不会变成什么正人君子,我一直都想着和你天天宅在床上。但是不是现在。是我不好,让你误会了。我是想说,宿舍楼里真的好像有活人。” 我警觉起来,从他怀中出来,“你是真的感觉宿舍楼里有人?” 秦逸坏笑着,“我们也可以不管,说真的,我还挺喜欢你这么对我 。” 我看着脚手架搭满的宿舍楼,原来是我们都会错了意。他是真的感觉里面有人,不是在勾引我。 我朝着宿舍楼走了两步,秦逸扯扯我的袖子,“要不等回去,我们试试。” 少来,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 地上确实有些新的脚步痕迹,我不禁朝着那个摄制组的帐篷看去。 “他们人呢?”要是他们走的话,怎么可能不收拾摄像器材。这群人怎么还没离开? 我跑了过去,器材就在地上摆着,一个人也不见。帐篷里空无一人,有些饭盒吃了一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黑平房不见了。”秦逸说道。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化工厂的左侧一片空荡,那个诡异的屋子果然不见了。 难道我遭遇了幻觉? “去宿舍楼。”我说道。 秦逸在一侧呼了口气,“里面现在已经没有活人的气息了,要小心点。” 这么快! 秦逸却盯着帐篷里一处发愣。“那里。” 我走了过去,放在桌子上的是一件黄色的道袍戏服,在宽大的袍子里,夹着一个硬皮本。 本子是白色的皮套,看上去使用了很久。 在本子的右下角,刻着“ws”的字样。只是o。 “是王氏集团的标志。”秦逸冷冷的说道。 我对穿着道袍的年轻男人没有太多注意,他的长相似乎很普通,还没有那个导演醒目。 我将本子翻了开来。 “通过冥婚,能使人柱支撑更久,所以人柱祭品必须要有个结婚的对象。”这是第一句。 咝!人柱?这不禁让我想起渡日、渡月的那个古塔第二层,被砍掉四肢的人塞进缸里的模样。 “王氏集团倒是一直现学现用,发现什么就去尝试一下。”秦逸说道,“王经纬没有那么简单。” 其实不止王氏集团,李睿渊也是如此,这些人天生都有投机钻营的天赋。我继续看了下去。 “让人难过的是多么美丽年轻的祭品,都要单独成为人柱,承受非人的痛苦。即使如此,每次寻找到合适的冥婚对象,却都因为祭品真实的样貌而改变心意,使得功败垂成,让集团承受巨大损失。” “毕竟照片上的人柱活着的面貌太过美丽。而事实真相却非常残酷,即使婚约缔成,也不能阻止人心的变迁,这个情形完全不可预测。” “古法的人柱,选择了两个冥婚丈夫,是否这样能够有效防止人心的转变?如果人柱真的建成,成功的将黄泉收集喝下的话,那么死去的人真的能够复活?” “10月20日,今天我给摄制组提供了地点,来拍鬼片 。组里面有不少美丽的祭品,同时还能给已经做人柱的祭品搭配一批新的丈夫。但愿这次不要失败。集团已经承受不起这样的失败了。” 我倒吸了一口气,王氏集团从卑弥呼的墓里挖到了十二个铁箱,里面存着十二具古尸,镇压在蓬莱仙宫的渡日、渡月古塔下,而又从渡日、渡月的古塔里,将人柱的制作方式转移到了这个化工厂。 “他们选择用活人来配冥婚。”秦逸呼了口气,“给......人柱?” “我在渡日渡月的古塔里,见过人柱。它们将人的四肢砍断,三个为一组泡在缸里。”我冲着秦逸说道。 “黄泉......”秦逸嘀咕着,“用人柱来吸收的液体?” “黄泉就是尸油。”我冲着秦逸说道,“渡日、渡月认为收集众多尸油,能够重新让人复活。或许,它们真的想让自己有一个躯体。” 其实修炼到他们的程度,要躯体反而是种阻碍,可是为什么还是非要不可?一定是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即使修仙,它们也希望自己仍然活着。 看着秦逸,我心里一动。如果它们的方法有效,我是不是也要帮秦逸收集“黄泉”?可是这些真的能让秦逸活过来么? 这是个巨大的you惑,如果秦逸能活过来的话,我愿意冒险一试。 我的头上挨了一记,秦逸冷冷的看着我,“别动坏脑筋。我没什么文化,但是想要骗我,可不容易。依尘,你做其他事,我都可以帮你,要是你也起了歪心思,跟行尸走肉就没了什么区别。” “我就是想想,想也有罪么?”我的心跳加剧,他猜到了我的心思。 人柱,到底是成为魂魄,还是成为尸体?这种东西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呸。都是邪法。不吃不喝的成为人柱困在罐子里,能活才怪。何况还炼出油。 或许不是尸油。 “我们还是先去化工厂吧。”秦逸说道,“宿舍楼里气息很强,大家集中一起,胜算才大。” 嗯。这里的化工厂,一定藏着什么东西。说不定在化工厂的地下,全是罐子。 这里到底害死过多少人?只是想看看死人能不能复活? 当然,如果王氏集团掌握了让死人复生的钥匙,将会给财团将会带来不可想象的利益! “秦逸,你的尸体...还在江州的殡仪馆下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换来的是秦逸冷冷的眼神。 没办法,这么大的you惑,让我怎么能不心动。心里顿时萌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我甚至在心里希望,王氏集团这次能够成功。 -本章完结- 第三百二十八章 水上宫殿 人总是因为环境而改变,为了能给秦逸找一个合适的躯体,我一直在心里难以释怀,但是无论给他找到怎么样的身体,也不如原先的身体好。 如果要是能够让他重新活过来,意义将完全不同。 空旷的厂房,被灰尘覆盖着。泡沫塔、干燥塔、化盐桶、转化器一应俱全,厂房里十分安静,有些管道只是灰尘,似乎压根也没使用过。 厂房的地上有着喻星洲和王萱的脚印。手电筒照道设备上反射出银白色的反光。空气比外边还冷。 “王萱。”我叫了一声。空荡的厂房里传回我的声音,没有回答。“他们一定在地下。”我说道。 这里的厂房结构,同我待过的江州化工厂很相似。而我知道当时自己被困在什么地方。 走到西北角的尽头,一定有下去的楼梯。 说实话,我不知道下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希望没有诱导密集恐惧症之类的罐子。 但是有秦逸在一边陪着我,我总是没心没肺的。有个这个“阿飘”,能够在任何危险时提醒我注意。 楼梯安装着铁栏杆,不出意外的是楼下是一片类似于牢房的密室。就和我第一次见卓国胜的房间一模一样。 我的耳朵隐约听到了水声。 “下面......是个排污设备吧。”在我说完这句话没多久,就看到了巨大的管道,连接着化工厂的排污渠。 水很清澈,一点污水也没有。在密室的右侧,正是一个大池子,管道延伸到清澈水底的设备上。在池子上有一条工具船。 “连接的是湖。”秦逸说道,他能看的更远,“外边还有一片树林。” 我的人生好像到了另一个阶段,与人的接触越来越少,总是往树林钻。不过这个情况也正说明了这个化工厂挂着羊头卖狗肉。 “不是传说这里死了二百多人么?”我冲着秦逸说道,踏上工具船。化工厂并无可疑的地方,只有这一处。喻星洲和王萱一定是坐了工具船到树林里去了,“也没见到一只啊。” “你就这么想见鬼啊,”秦逸笑道,“是不是刚才被我亲着急了?” 我没接口,这个话茬一打开,秦逸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秦逸飘了上来,拿起船桨,“王氏集团怎么不放些游艇,为什么要用手工船呢?” 也许外边的湖并不大,总不可能从这里也飘向大海吧。“秦逸,我问你,有没有祭祀三个女人的神像?” 我想起了在渡日、渡月古塔见过的泥塑,那是三个脸部模糊不清的汉服雕像。只有头发能够证明她们的性别。 如果把这一套邪法弄清楚,才有可能知道真正的答案。 “道教就有啊,感应随世三仙姑,三霄娘娘听说过吧。”秦逸答道。 是啊,我怎么把送子娘娘都忘了。不过那古塔里供奉的真是三霄娘娘么?三霄娘娘管的可是三界众生的投胎大事,仙,圣落地投胎都要经过金斗,更别说其他生物了,而那三个女人身穿汉服,手上也没有任何器物,绝对不是。 也许是......祭品? 我的身后泛起凉意,在缸中正好是三个祭品,而供奉的也是三个女人,难道是尸体藏入雕塑之中,算是金身? 或者里面塞的是...人柱。 秦逸撑着船只,顺着水流撑船出了化工厂的排污口。 我皱起眉头,立刻就在船里站了起来。这是一个长条形的山洞,洞壁看上去像是天然形成,在旁边的岩石上,诸多根带着符咒的麻绳将岩石绑缚起来,汇聚到洞中的头顶。 在洞壁两侧悬挂着灯泡,将石洞照的通明。 头顶麻绳聚集的地方,吊着一个人形的布蛹! 画风突变,与外边现代化的化工厂相比,这里像是换了一个世界。 我捏起紫微印。眼睛一直盯着那人形的布蛹,秦逸听着水声的动静,瞅了一眼,“没有东西。” 船行驶到了布蛹的下方。我将手电筒向绳子上方照去,只见一条麻绳绑缚了布蛹的下方,活像是把人双腿缚起,倒挂在顶上。 一块东西从布蛹里掉出,秦逸眼疾手快,抓在了手里。那是一块铁片。上面印着一朵开启的牡丹花。 “这种钥匙可不常见。” 我左眼的余光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只见一个带着头冠的古装女子的残影出现在水面,它朝着我跪在水面上。牵动身上的铃铛作响。 铃的一声,在我举起手指的一瞬,它消失了。 “它是来送钥匙的吧。”秦逸说道,“也许是个好灵,像我一样。” 呸,你是坏灵。 沿着山顶向外行进,山洞两侧多了一些巨大的铜花,虽然雕刻极为精致,却也沾满了脏污,估计要是擦干净,能够看到金黄的本色 。 我不禁多看了两眼,真的很精致,连花蕊都清晰的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把。 船身在铜花水中行驶了一段,出了洞口。 清澈的水中立着一个巨大的石牌,上面字符已经模糊不清。 一片浓密的树林就在石牌之后,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古建筑。 在岸边,停靠着另一艘工具船。 “王萱和喻星洲一定在这里!”我冲着秦逸说道。 “水上宫殿?有意思。”秦逸笑了笑,透过浓雾,看到一条长廊与湖水相接,长廊中间已经损坏,被湖水浸泡着。 “来,抱一个。”秦逸笑着将我揽入自己怀中,贪婪的吸了一口,“好香啊,你该洗澡了。要不下一次就在浴室。” 去。 我掐了他一下。他是看我有点紧张,给我一点缓解。我确实比较担心王萱和喻星洲,而秦逸在这个时候给我开玩笑,一定感觉到了不寻常的东西。 我不敢开口询问秦逸,是否能够感受得到他们的气息。我怕得到的答案不好。 “依尘。你心里要有个准备。”秦逸平静的说道,抱着我的他慢慢从空中飘进这水上宫殿。 我低头看了一眼,泡在水中的宫殿中央水面上,飘着无数的尸体! 看来化工厂死去的二百多人,都在这里。 他朝着后殿飘去,我的预感一点也不好。后殿的水中央泡着黑色的器皿。 果然还是密集的大缸。这里是人柱! 一个人影快速的在右侧的走廊闪过。 “秦逸!”我喝了一声,已经将寒光剑抽了出来。 嗤的划出一道剑气,将水上宫殿的一些瓦片扫了下去。秦逸将我放开,我在房檐上借力,跃进了走廊。 “要到那里去!”我喝了一声,面前出现了一个男人。他紧张的回过头,我皱起了眉头。 是那个穿过道袍戏服的男人。 “梦依尘......”他颤抖着叫着我的名字,秦逸飘了下来。 那人看了一眼拦住前路的秦逸,放弃了逃跑的打算。“太子爷。” “说说吧,王氏集团在这化工厂搞什么鬼。要这么多人柱做什么!”我问道。 “......”那人呼了口气,“人柱的作用,就是来吸收黄泉水的。” “把事实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要不我就让你做人柱!”秦逸恐吓道。 “太子爷,我只是为集团办事,何必难为我呢?这些资料在集团档案部都能找到,你还是别阻挡了!”那人说道,“再说,我也不是真正来办事的 。” “说清楚,我就放了你。”我用剑指着他的头。 “唉。集团本来是打算在江澄的南郊建厂的,为的是监视术士们的行动,可是却听说这山谷里流出了黑色的液体,推测可能这里有石油。” “带着挖掘机进了山谷,阴差阳错,发现了黄泉之水,继而发现这个水上宫殿。当时的道长们还合力杀死了一只带翅膀的怪物。后来黄泉水沾到了一个死去道人的身上,使得死去的道人活了,所以就建了化工厂在这边。”他抬头看了看我。 “你知道人柱,肯定也去过蓬莱仙宫了,渡日、渡月两个妖道,利用人柱是为了吸取黄泉水。所以制作了不少。集团后来仔细研究过,认为人柱是种徘徊在生死之间的生物,只是为了支撑这个山的结界夹缝。就是阴阳相交的交界......” “集团怀疑水上宫殿是古代君王求仙所造。”那人看着我说道。 他口中的黄泉水,是黑色的。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古塔人柱的黄泉水,却是黄的。真是可惜,早知道应该带些出来,说不定,那才是正宗的黄泉水。 黑色的浊水,只能让人感到死亡的恐惧。 “你们现在是集团追捕的对象,这里的人柱和鬼物众多,加上集团一直关注,还是快点走吧。我不像你们一样还有选择。如果我采集不到黄泉,等待我的就只有一死。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宁可在这里与人柱冥婚。”男人说道。 “集团是怎么做人柱的?”我有心想帮他一把。看的出来,他对此毫无办法,掌控不了自己的生死。 “人柱必须是女人。”他说道。“当人柱被放置棺材中,水上宫殿就会慢慢的从这里的地底渗出黑色的水来,掩住人柱。那就是黄泉水了。但是人柱只是在棺中沉眠,成为生死之间的存在,靠吸取黄泉水存活,但是必须忍受更强烈的痛楚。” “集团曾经将我的术士女友做实验,黑水浇灌上去之后,得出这样的结论。”他平静的说道,眼中一片麻木。 “当人柱无法忍受,就会掀开棺盖,黄泉水一旦溢出,就会使人柱崩溃。江州一带的化工厂和研究场所崩溃就是源自于此。凡是沾染黑水的身体,死后必会带着一团黑雾引起灾厄。” “集团研究认为,陪伴人柱将是最好的方法,就开始给人柱配阴婚。要知道,女人都是感性动物。”他飞快的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去。 这是一种邪法,王氏集团的做法,只是做出了类似的“研究产品”,但是一定缺乏真正的步骤,无法凝聚黄色的“黄泉”。 也就是说,所有一切的开始,就是为了研究“长生”的课题转变成为“不死”。而我清楚的记得,外婆夏侯妍,被护士们带回病房时,也是湿漉漉的一身疲惫。是不是在做完仪式后,又浸泡过这种黑色的“黄泉”,最终引起她的爆发。 我看着浸泡在清澈水中破败宫殿长长的走廊,这里究竟何人所建? 南云是个很奇怪的地方,黑竹沟是鬼门关的入口,而在这片地域也有酆都的景致和眼下这冒出黑水的水上宫殿。 “除了你,集团还来了多少人?”秦逸问道。 “人再多也没有用。二百多人都死在这儿了 。我是唯一一个逃脱的。所以......” “你怎么逃掉的?”我皱起眉头。 “我的女友是其中一个大人柱。”他脸上带着一丝凄苦。 我看着他平静的表情,感觉他完全没有活下去的愿望。 “我已经逃走一次,所以这次,我要找到她,永远和她在一起。”他咬着牙齿,“我欠她的。” 秦逸呼了一口气,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点道术也不会,但是仍然义无反顾的进入王氏集团,冒着随时死亡的危险,在这片鬼域寻找自己的恋人。这份勇气,不知道胜过多少多情种子。 “我知道你有想死的心思,但是我们一定要把这里毁掉,决不能再让这里成为王氏集团的实验地了!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吗?”我说道,要终止这一切,必须毁掉这个源头。 “这里毁不掉。”他苦笑道,“人柱就是看管结界的镇压之物。南云可是个经常水灾的地方。只有这样,江澄才不会发生灾难。就算一个人柱崩溃,集团就会让另外的人柱再次投入。” “意念强大的,就做大人柱。意念弱的,就做小人柱。”他说出的话,让我感到一阵寒意。为了追求不死,王氏集团下了如此大的功夫,不惜投入更多的人命,来取这里的黑水继续实验。 “要是没有意念强大的呢?” 他的脸抽动了一下,“没有强的,就拿弱的来顶,一个不行就上两个,两个不行...嘿嘿。只要保住这个水上宫殿,黄泉水用之不竭。以前有个女人曾经试着毁掉它,但是并没有成功。只是毁掉了部分。” 嗵!我一拳砸在廊柱上!就凭这一点,王氏集团的高层们百死难赎! “谁...是这个项目主管?”秦逸犹疑了一下问道。 “王经纬。” 我摇摇头,王经纬很会演戏,对我们表现出来的,只是他很爱自己的女儿,想脱离王氏集团,但是实际上,他却是一切幕后策划。 我太好骗了,早就应该一把捏死他。 “又是哪个女人想毁掉这里?”秦逸继续追问道。 “五十年前,一个叫白蕊的女人。” 天!我的蕊儿! “她人呢?”我颤声问道,她真的被夏侯妍的残余能量送回了过去! “就失踪在这水上宫殿了。”男人说道,“她那么强,也没人见她活着出来,也许做了大柱......” “胡扯!”秦逸一把揪起他,“你撒谎!说!她到了什么地方!” “太子...爷。”男人苦着憋红了的脸,“这些资料...档案室谁都能翻看。我一句也没夸大啊。” 也就是说,这个化工厂,很久以前就有了。 我扶住廊柱,在水中无力的走了两步,牵着没住脚面的水哗哗带响,看着面前望不到边的人柱罐子,悲从中来 。 我的女儿啊!我不但没有保护好你,陪你一起长大,却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得知了你的下落。这么多年,你都在这个地方不吃不喝,还能有命在么! “依尘。别急,蕊儿不一定在这里,没人看到她,不代表她真的没出去。何况,真的变成人柱,她也是存活在生死之间。既然她是主动到这里来的,肯定四肢健全。”秦逸扔开那男人,走到我身边。用力的捏住我不住颤抖的肩膀。 嗯。就算蕊儿不再为人,我要见尸! “太子爷,梦掌教,我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我要去找我的女友。”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希望你们真的能找到想要找的。” 哗哗的水声传来,他顺着走廊头也不回的向前行进。 “王萱,喻星洲已经进来,他们一定也在这里寻找答案,我们应该边找蕊儿,边想办法和他们会合。”秦逸说道。 蕊儿的根基很厚,就算真的成了人柱,绝不是我面前看到的这些罐子。一定要在水上宫殿寻找一番,看看有没有棺材等物。 “那个小子呢?”我冲着秦逸问道。 秦逸指着远处的大殿口,那男人已经推开大殿的屋门走了进去。 “去大殿看看。”我握紧了寒光剑,要是什么发现都没有,我就先把大殿烧了! 秦逸紧随我身后,一言不发,这么久没有听到蕊儿的消息,也是心里非常沉重。 我看着大殿边的白石栏杆。跃了上去,划出两道剑气,将大殿的窗户劈开一个角落,朝着里面观望。 在昏暗的烛火下,进入我眼帘的,正是一口棺材!心里莫名的激动,冲进了大殿! 一个女人正端正坐在大殿中央的蒲团上,身上穿着黑白色相间的汉服,慢慢的抬起了头。 不,不是灰白色的,是我的眼中映出的全是黑白的颜色。 那个年轻男人,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坐在女人的身边。 女人有着一张瓜子脸,此时一双眼睛正缓慢飘向身边的男人。 男人轻轻啜泣。伸出手去,将她的手拉住。“我...来了。” 男人脸上满是泪水,带着深深的歉意,扭头看着身边的汉服女子。咔嚓!大殿突然传出一声脆响。哭泣声戛然而止!男人的脖子旋转了90度,软软的脖子耷拉下来将头甩到了前胸。 咔嚓!胳膊被高高扯起,扭到了一个完全不能伸展的程度生生折断,伸开的五指曲张着。 呼的一声,上半截身子像是甩开了下半身,趴在了地上。 身边的汉服女子突然站起,冲我扭过了头,黑色的瞳孔向上一翻,眼中只剩眼白。 秦逸扯了一把我。 “干嘛 !”我回头喝道,声音在大殿上传出很远,你难道没有看到,这个女人已经杀了那个男人吗? “依尘。冷静点,那小子不见了。”秦逸冲我喊道。 我眼中已经恢复了色彩,在我面前的,是整整五口雕饰精美的棺材!哪有什么穿着汉服的黑白女人? 正在疑惑。 一声铃响传递在整个大殿。 嗞的一声,我的眼前又出现了黑白的场景。空荡的大殿上没有任何摆设,那没有瞳孔的女人,朝着我迈出了右脚。 “嗯——!”她发出一声降调。我的耳朵里听见了放肆而空灵的笑声。 “哈——!”张开黑黢黢的嘴巴,她呼了口气。 嗡,我的眼前闪过亮光,又再度出现了色彩,面前还是安静的五口棺材,仿佛一切都是幻像。 气息像是在地上无数翻滚的木轮,带着男人喉咙中的呜咽,沉重的压迫过来。 “定!”秦逸终于察觉出异样,伸出手指喊道。 一股巨力猛地将我扯到了左侧,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响!感觉全身欲裂,心脏仿佛就要跳出喉咙,使不出一点力气。 当啷!我的手再也拿不住寒光剑,掉在了地上。 “咯吱吱。”一团黑雾包裹着我,露出了满是血丝的四肢,一颗满是黑色血丝的惨白头颅自黑雾中窜出,像是没有脖子支撑,正摇晃着冲我张口便咬。 我伸出双手,按住他的脸庞,手上就像触碰到炙热的烙铁,使得我精神一振!“秦逸!” 扭过头去。只见秦逸浑身的灵体不住颤抖,些许蓝色的光点,正在从身体分散,飘落在大殿的地上。 他不住的颤抖点头,将一张脸慢慢转过,看上去十分艰难。抬起左手,就像卡碟的慢动作。 身着汉服的女人正站在他的身旁,慢慢朝我扭头看来。 眼前一黑。我没了知觉! “嗵!”我的眼前猛然一亮,秦逸将我扯起。我惊惧着看着手臂上的黑水流下的纹路,被他扯出了棺材。 “差点就做人柱。”他说道,将手背在身后。 “那两个东西呢?”我紧张的问道,这里的鬼物能让我扔掉寒光剑,已经到了几乎无法抗拒的程度。 “被我弄死了。”秦逸说道,“我刚才与她对抗,差点就挂,幸亏...动作快。” 他的眼神有些闪烁,寒光剑就竖立扎在殿中的地上,此时正发出幽蓝的光芒。 “你疯了!用我的寒光剑,快让我看你的手!”我大急道。 “咯吱吱......”一旁的棺材盖发出了沉重的声响。 -本章完结-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大人柱 &nb秦逸一见大惊,将我一把抱起冲向殿外。从地上取剑,由得他抱住。 &nb耳边却听到殿外罐子破裂的声音。 &nb“不行,人柱动了。我要拿剑。”我冲着秦逸喊道,人柱之强,我在古塔就已经见识,更别说这整个殿外这么多的罐子。 &nb秦逸只听着棺材作响,哪里还能兼顾人柱罐子,将我抱到了殿外右边石兽身上,我看了一眼,石兽似狮非狮,似虎非虎,肩生双翅,昂首、张口、吐舌,很是威猛雄健。我所在的石兽,称为“辟邪”。 &nb两具石兽雌雄各一,放在大殿门口,另外一只应该就是“天禄”。 &nb“你在这里呆着。我去给你拿剑!”秦逸焦急的说道。 &nb“你给我回来,”我将他扯住,他再拿一次,非魂飞魄散不可。 &nb殿外的人柱纷纷裂开,纷纷朝着我脚下的石兽聚集。我低头看看脚下白花花的一片,冷哼了一声。 &nb这些人柱都没有砍去四肢,但是似乎也不能攀爬。 &nb蓬!大殿中的棺材盖飞了出来。 &nb铃!又是那空灵的铃铛响动。 &nb“让我回去拿,这是唯一的机会!”秦逸喊道,“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nb“不行!”我喊道。脚下一片滋啦滋啦的叫声,将我的声音淹没。“你不能再进去!” &nb我非常清楚,秦逸根本对抗不了大人柱,更别说,还要回去拿神器。 &nb“秦逸,其实走到这里我已经满足了。蕊儿不是也在吗?我们一家团聚。以后没人能分开我们。”我开始放弃。 &nb“我没有做一名合格的医生,但是,我所幸遇到了你,那个男人不是说过么?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我没别的遗憾,如果你爱我,就陪我感性一次。”我将他紧紧抱住。 &nb殿里已经传出强大的气息。很是迫人。 &nb“怜行曾经为我念过一句话,我觉得很好听,断雨销云辞君泣,折戟沉沙倾雪溟。那时,我心如死灰,因为我爱上的,是我的亲哥哥。”我抬起头看他,伸手摸了他的脸,“可是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因为这个导致我们分离。我很感恩。” &nb秦逸呼了一口气,嘴角牵起一丝苦笑,“我根本就不在乎你的身份。尽管我也苦恼过,现在我一点也不后悔!” &nb我含着泪笑道:“再亲亲我吧。” &nb秦逸凑了过来,抹去我脸上的泪水,“不过打死我,我也姓秦不姓梦。” &nb我笑了一声,轻轻说道,“不要脸,你有我。”将嘴巴凑了过去。 &nb他丝毫没有留意我的双手,正在偷偷的释放一个结界,能够将他一个人困住的结界。 &nb“啵!”的一声,两张黄色道咒,缠住了他,我开始沿着他的灵魄划出圆。 &nb秦逸猛然醒觉我要做些什么。但是已经着了我的道,他已经被我的结界困住了。 &nb任凭他在里面呼叫,我始终慢吞吞的给他加持。我要这个结界法盾在没有我的情况下,安全的离开这里。 &nb他不会死在这里。 &nb我虚空画了引路符,按照我们进来的路线,给法盾做好了路。双手将他送了出去。 &nb回头看向大殿,已是一片暗红。巨大的压迫感又再度在我耳边生腾,脚下的人柱慢慢退下。 &nb不用去想,在棺材中的都是大人柱。因为刚才的惊动,现在一个个都醒了过来。 &nb“呃”在近乎寂静的水上宫中,弥漫着极为干渴和苦楚的叫声,这声音穿透我的骨髓。作为吸取黄泉的大人柱,承受着独自一人在棺材中的体验,仅凭生存意志承担疼痛。 &nb王氏集团为了让人柱更为持久,将活着的男人许配这些个人柱。获得冥婚的人柱再次回到棺材,继续吸取地下涌出的黄泉,继续维持下去。 &nb但是若是冥婚遭到人柱反对,或是男人改变了主意。人柱就会爆发崩溃。 &nb无论谁在这里偷黄泉,都无法逃脱,如果是男人,会在这里等待再次搭配,如果是女人就会成为下一任人柱。 &nb我心里的那一份对于人柱的恐惧,顷刻之间变成了可悲的同情。 &nb大柱出棺,我也无法抗衡,何况是蕊儿。所以,她一定在这里。不敢想象,在王氏集团的安排下,这里究竟牺牲多少生命。 &nb嚓的一声,我身后多了一只白色的人影。而我的身体,就是简单的转身也无法做到。 &nb我急促的喘息着,不知道身后的白影到底是副什么尊容。 &nb“愿与妾身同眠么”身后发出的声音,就像是被金属浇灌的喉咙中发出的,嘶哑而刺耳。 &nb我忽略了一点,人柱中要是有同性恋呢? &nb我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躯体了。从石兽上跳下,一步步朝着殿里走去。我的寒光剑就在自己的左侧地上,可是就是自己的身体慢慢从它面前走过。我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拿起。 &nb我的面前是一口精美的大棺,就在五只大棺的中间。这个人柱,是最强的大人柱。 &nb虽然拧着眉毛,心里同时也在不住的呐喊,还是平静的踏了进去。 &nb真实的棺木,可不是什么最好的体验,我看着自己的四肢被黑色的黄泉淹没,除了自己的头颅。 &nb面前的大柱在暗红的殿中张开了双臂。撕扯着破损的声音,扑了上来。 &nb眼前一黑,身体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 &nb我眼前一片光亮。从床上坐起,看着窗外的夕阳。 &nb这是我的家。巡视了四周,我几乎留下泪。这个温暖的家,现在已经不再。 &nb我现在已经是人柱了么?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幻觉,是躺在黄泉中做梦? &nb苦笑一声,我在房间里开始走动。从二楼的卧室下楼,我心里一阵难过,从所有的装饰和家里的摆设,能够记着我的记忆有多么的深刻,大到家具的位置,小到它们发出的味道。 &nb我甚至还能感觉,小时候喜欢的一个布娃娃,还安静的呆在楼梯下的储物柜里。 &nb推开楼下的客房,鼻子里窜进一股清新淡雅的味道。 &nb床上正躺着一个背对我的女人。长发极为柔顺的贴着枕头,身材喷血。 &nb这是 &nb我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慢慢朝她靠近。 &nb一张眉头轻皱的美人脸映在我的眼里,似乎还在做梦。我眼里湿了,是白蕊。 &nb起码在幻觉里,我还能见到她。 &nb我没敢触碰,深怕我此时突然醒转,要到其他房间去看看。父母的房间里同样是个正在睡着的女人,不是我母亲,却是章薇。 &nb那么楼上的客房又是谁? &nb我踏着咯吱吱作响的木梯,走到二楼的客房。 &nb怜行的光头在黄昏的光芒下,很是明亮。 &nb这个幻觉里,没有秦逸,没有王萱,除了没有下落的蕊儿,其他都是我最在意但却已经故去的人。 &nb他们都在这里休息。 &nb我默默的关上门,寻思要不要也去补觉。 &nb地下室会有什么? &nb我的心弦一紧。会不会我的养父母,会在哪里。 &nb朝着楼下的厨房走了过去。 &nb一切都像是最初的模样,厨房的窗台上,同样摆着一束百合。我还记得,当初母亲要把百合放在厨房的时候,同父亲吵了一架。 &nb正是家没有被毁掉前的模样。 &nb打开机关,我开启了地下室的灯。 &nb下面空空入也,只有桌子上一台电脑和打字机。 &nb鬼使神差,我走到了电脑的面前观看里面的内容。 &nb这是所有房间的监控,能够看到每个人在房间的情况。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我心里抽动了一下。 &nb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我清楚的记得在当时我没有看过电脑的正面,不知道上面是什么内容。但是现在自己却能知道。 &nb在看到父母自杀后,我一定在显示器上看到了什么。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这个电脑是个监视器? &nb客房白蕊的黑白画面中,出现了一些波纹。开始扭曲。 &nb一个白色衣服的女人正在慢慢朝着睡梦中的她靠近。慢慢的冲我转过头,噗。电脑的屏幕一黑,我不禁敲了几下屏幕。 &nb当再度亮起,整个监视器变成了一个单独的画面。那是二楼的走廊。 &nb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屏幕。 &nb我倒吸了一口气。屏幕中的拐角,显示出的影像正是我自己。在显示器中的我朝着来路望了一眼,接着继续朝前走去。 &nb镜头自动一转,我走到了怜行所在的客房前,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nb嗵!地下室的门猛地关上了。 &nb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nb我用手在面前的桌子上摸索着,希望摸到键盘的我,却摸到了一只蜡烛。我虚空捏了一咒,将蜡烛点亮。 &nb眼前的桌子却完全变了模样。上面摆满了死人的牌位,用错综复杂的红绳绑缚着。左侧是一件旧式的木衣架,上面是一件斑驳带着僵硬凸起的古式婚衣。 &nb这种婚衣我穿过,在卑弥呼的墓里,我和秦逸完成了冥婚。我在地上走动,长靴发出咚咚的木头声响,不再是地下室里冰冷的地面。 &nb离桌子五步的距离,是一道木门,此时里面的灯光突然亮起。 &nb我的蜡烛顿时惊得掉在地上。 &nb这已经不再是我的家。我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牌位。 &nb这是搭配冥婚的地方吗? &nb我朝着面前亮灯的房间走去。正在犹豫要不要推开房门。 &nb“吱”的一声,房门自行开启。 &nb房间不大,却在木椅上端坐着五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布料好似绸缎,众女的头上,都被头冠遮挡着。 &nb见我进门,除了中间的女子纹丝不动意外,其他的女人窃窃私语起来,我耳朵顿时变得噪杂。看着面前女人们的下巴和侧脸,简直让我嫉妒的要死,那弧度简直就是完美的比例! &nb忍不住咳了一声。 &nb五个女人顿时停下了议论,身子摆正,齐刷刷的朝我看来。我退了一步,身子又开始僵硬。 &nb中间的女人慢慢站起,朝着我走来,每走一步,身上便开始**,走到我的面前,整张脸像是在黑墨中浸泡过一样变得布满褶皱。发丝粘在黑色的脸上,像是紧紧嵌入了脸孔。 &nb“愿与妾身同眠么?”她的申银如同强烈的噪音,震得我耳朵和心脏生疼。 &nb喘息看着这张**的脸庞,连动手指,都无法做到的我,是该同意还是拒绝? &nb这是缔约冥婚最后的步骤,倘若我答应,面前的人柱继续回棺内吸取黄泉,倘若我拒绝,人柱便会崩溃。 &nb她的头发已经从身后慢慢的缠到我的身上,我已经没有选择,要是拒绝,她崩溃的同时,我立刻就成为下一个人柱。 &nb“我愿意。” &nb身上的剧痛传来,一具尸体紧紧缠在我的身上,和我一起泡在棺中。我在棺中全是黑色的黄泉中活动,她**的脸就在我的脸边上贴着。 &nb被黄泉腐蚀,身体像是被针扎。我脑海里猛地出现人死前的意念。各种各样的,形形色色的声音在脑海回响。 &nb各种在这块水中宫死去人的前一瞬,在我面前飞快的闪过。我觉得自己承受不了这么多死亡的满溢。 &nb我忍不住张开嘴巴喊叫道,“呃”在棺材中发出了一声嘶哑的低吼,所有死者最后的情感就像漩涡在我脑子里打转。 &nb不行了。 &nb我的脑袋要炸了! &nb身边的**尸体,突然醒来,冲我嘶吼!我应该帮她一起承受的。但是对于冥婚,我并不是完全接受,而是不得不选择。显然,婚约立刻失效了。我没有起到安抚人柱的作用! &nb棺盖再次被人打开,我的求生**顿时疯狂的滋长。 &nb“秦逸!”我扯着嗓子喊道。 &nb“拜托,真伤心。早知道我就等着秦逸来救你。”一声甜腻的声音从殿中传出。 &nb白蕊美艳的一张脸依旧不可方物。“哈!”白蕊啸了一声,气息如同波浪般震去,身上如同复制分裂出了一只蓝色的鬼影。将我身上贴着的人柱按在了水中。 &nb人柱被她的鬼影按住,压在了棺底。黑水迅速的下落,不知从棺底什么地方迅速的流出,片刻间没了一滴。我看着棺地的一具带着头发的骸骨,发现棺材底部并没有任何缺口。 &nb白蕊艳丽的脸庞迅速铁青,长发像是展开的波浪,身上的白衣缠绕着一团团黑色的浓雾。活脱脱一副厉鬼模样。 &nb“蕊儿。”我从棺里踏出,将她按住。根本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 &nb白蕊右腿朝后踏了一步,右手上已经伸出一道白色的法鞭,缠住了寒光剑柄,朝我甩了过来。 &nb我将剑接在手中。朝着殿外望去,白色的人柱都泡在水里,不知是真正的死去,还是暂时的沉睡。 &nb“你走吧。”白蕊淡淡的说道。 &nb“蕊儿,你没事就好,跟我回去吧。”我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心里却一惊,她的手掌异常冰凉。 &nb“你来的太迟了。”白蕊的脸庞慢慢变得艳丽,“我已经成了人柱,离不开这里。王氏集团让一个术士做了这里的大柱,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着了道。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nb什么! &nb“现在轮到我了。妈,我已经回到过去,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怪你,”白蕊苦笑一声,“我作恶太多,已经遭到了报应。这是我最后的归宿。” &nb“不行!你是我梦依尘的女儿,必须和我在一起。”我固执的说道。 &nb“接近死亡的时候,我能洞察一切。我在棺中守着黄泉,江澄将不会带来灾厄。对我来说,是赎罪。”白蕊说道,“你们有你们的路,女儿我有自己的。我只是有些后悔,没有珍惜活着相处的时光。” &nb“要是有天,地府不再涌出黄泉,我就能够离开。”白蕊淡淡一笑,“也许到那时,我能够洗尽铅华,放下争先之心吧。” &nb“本来,我清楚了一切来龙去脉,是想毁掉这里的,但是明显能力不足。黄泉只能让人死去,不能使人复生。无论是谁建了这水中宫,都犯了一个大错,他们求仙若渴,却开启了地府的黄泉口。” &nb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活不活死不死的呆在这儿。 &nb“我在没有成为人柱之前,曾经给你送去一个幻像,告诉你王西成即将遭遇的危险,但是时间太长,我吸收的黄泉,已经太多了。这是很好的一块试炼之地。”白蕊笑笑,“我能看到很多看不到的东西,妈,怜行叔让我给你带声好。” &nb“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我哽咽的说道。 &nb“我不寂寞。”白蕊笑道,“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我也不是一个人。王氏集团为了想得到黄泉,但是一滴水也没有得到。他们给我配了冥婚。你能猜到冥婚的对象是谁吗?” &nb我自然能猜到是谁。能够陪伴白蕊的,一定是非常喜欢她的人,我认识的人里,正好有一个为爱隐居的术士。我心里觉得好苦。 &nb“我在大柱的压迫之下,没有能力出来救你们,但是王萱和那个男人却始终被我引的在树林中转悠,倒也没出什么危险。现在大柱被爸打散,而你也帮我将她终于克制。我得解脱。”白蕊说道。 &nb“蕊儿,你不能呆在这儿,王氏集团为了实验,一定还会派人来骚扰,他们可以不择手段。”我说道。 &nb“我在这里已经呆了近五十年,吸取黄泉无数,又不等同真正的死亡,道士要除掉我,也要遭报,更何况,也没有那么高深的道士。” &nb“不,你不知道,王氏集团有一支道术小队。都是高功的得道真人。要是他们” &nb我话未说完,就被她打断,“要是我真的死去,也是我的命。妈,每个人的路都不同,你经历了这么多,应该明白。” &nb“蕊儿,我在这里陪你。”我说道。 &nb“不,妈,你和爸还有事情做,我们都有长生。来日方长。”白蕊淡淡一笑。 &nb我能看出,她的心态已经大变,不再是过去的白蕊。但是要我接受她的选择,实在是放心不下。 &nb“走吧,要保护我有很多方法,譬如,把王氏集团彻底整垮,或是鸡犬不宁什么的。”白蕊说道,“离开黄泉,我无法存活,除非能变成一只灵。” &nb“蕊儿,你要好好保重。”我见她心意已决,也没什么好说的,她说的对,保护她是有好多方法。 &nb“你要小心,王氏集团在化工厂留下了看守,专门观察人柱的崩溃,他们不敢接近大殿取大柱的黄泉,但是总是想方设法,从人柱的罐子中偷取。外边一定有人作恶。”白蕊提醒我道。 &nb我点点头。那些摄制组的人员和来写生的画手,都被害死在宿舍楼,一定就是看守的杰作。 &nb等我和秦逸、王萱、喻星洲一会合,就出去收拾他。 &nb“能够这么快杀人的道士,是什么?”我不禁问道,我的女儿比我见识都广,一定知道。 &nb“估计是个降术士。也只有茅山道和降术士能够做到。”白蕊说道,“与他斗法,千万要留意他的小动作。他是有法坛的,如果法坛越高,降术也会跟着提高。” &nb茅山道。名字好熟悉,估计不少道士类的电影都会提及吧。 &nb还是我这个当妈的不好,自己女儿现在成了生死之间的屏障,承受巨大的痛苦,我却只能袖手旁观。 &nb一定要想方设法,保护好她,保护好这片水中宫不受到任何滋扰。 &nb“这是宿命。”白蕊说道,“姥姥不是说过么?有些事情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nb夏侯妍给我说过这句话吗? &nb“我在这里即将死去,但是你们的到来,使得我没有最终被大柱害死。又让我把你们救出。这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 &nb白蕊看着我,铁青的脸再度变得鲜艳,“我活着是个不太光彩的角色,现在我也不是原来的我,妈,是你让我重生在此,堵住黄泉,是我现在唯一的使命。” &nb“走吧,做你化阳术士掌教该做的事。至于人柱,我会来做。”白蕊说道。 &nb她决意如此,何况,她也离不开黄泉。 &nb要是再见到阎王。得问问黄泉的事,他为什么看不到我女儿受苦? &nb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盖上棺盖,让她做大柱。 &nb邵星宇的尸身就在棺内的一侧,有他陪着,蕊儿能减少很多痛苦。 &nb等我回去,一定要杜子石和赵晴一并前来,在这里护卫,水中宫的阴气,对他们两个人有益。 &nb至于秦逸,就算我让他呆在这儿,他还是要到我身边的。就像棺里现在的邵星宇一样。 &nb“在这里!”殿门口出现了喻星洲和王萱。我拦在棺前,“谁也别动!” &nb喻星洲看了一眼身边同样结咒的王萱,慢慢的放下手去。 &nb... < 第三百三十章 绝降 &nb“这里是蕊儿。”我红着眼睛说道,再看着秦逸飘进来后,我再也忍不住泪水。 &nb秦逸将我抱住,任由我哭了一阵。 &nb对于这个结果,他曾经在脑海中想过。毕竟没有人能够在这么多年里,独自不吃不喝生存在这片水中宫。 &nb“恶魔掌教白蕊。”喻星洲摇摇头,“真是可惜。” &nb我将这里的情况给两人讲述了一遍。对于王氏集团的恶行,恨得两人咬牙切齿。 &nb我们都上了王经纬的当。人心确实太复杂,没有一同经历,根本不可能知道对方的心思。 &nb默默的走出中庭,在外殿的尸体中,一些飘荡的鬼物纷纷聚集,在发现我们身上的鬼气后,纷纷选择了呆在原地。没有一只敢上前加害。 &nb这些低等的鬼物,知道实力的悬殊。用秦逸的感知说,它们这是在给我们“让路。” &nb如果不是在这里遇到那个寻找成为人柱女术士的男人,我根本不可能知道这里到底在弄些什么。 &nb究竟又是那一任皇帝,在这里寻找求仙之法,结果把黄泉挖出来了。 &nb喻星洲最后一个出了水中宫,看着无数飘在空中的鬼灵,将大门关上。 &nb从另一个角度看,蕊儿毕竟杀的人太多,尽管王氏集团做了恶,将她害死,却也给她的道缘重启,毕竟死亡并不是一种结束。 &nb从修行的角度看,反倒是好事。蕊儿介乎生死之间,既未死,却也不活。就算来个千年的道士,也拿她没办法,道咒不管使,速度也没她快。 &nb“喻星洲,茅山道又是什么?”尽管这个听起来比较熟,但是却一直不知道它究竟属于哪个派系,跟正一全真又有什么关联。 &nb“就是保守派的上清道士,虽然有引用佛教的法咒,但是还是奉行道教传统,这是正宗的茅山道。”喻星洲和秦逸摇着船桨,回答道。 &nb看着工具船再度进洞,我又问,“那不正宗的呢?” &nb“那就是奉行降头邪法了。据民间传说,降头术是从印度教传来,当唐朝三藏法师到印度天竺国拜佛取经回国时,路过安南境内的通天河,即流入暹逻的湄江河上游,但所求的经书都沉入河底,幸得徒弟入水捞起,但仅取回一部份大乘的“经”,另部份小乘的“谶”,被水流入暹逻,为暹人献与暹僧皇,听说这部“谶”,就是现在的降头术。” &nb“另一说法,是这部「谶」的正本,流入云南道教的道士手中,遂创立一派「茅山道」,茅山的法术和降头术因此而来,而手段比较高强,所以有人说,暹逻的降头术,是从南云传来的。” &nb“降头术中有一些重要的意识诸如“血咒”,这类藉由血咒增强法术的方法,和藏西的“苯教”非常雷同,因而也有人认为降头术实源自藏西的密宗,流至东南亚一带,才演变成神秘诡异的降头术。” &nb“蕊儿说在门口王氏集团留下看守,就是个茅山道。”我说道,“那个拍摄鬼片的摄制组,可能都着了魔。说不定他就奉行降头邪法。” &nb“未必如此,”秦逸提出了反对意见,“降头术的恐怖并不仅仅是指被下降之人,如果要下降,施降人也是要冒很大风险,甚至是要忍受痛苦的。这种伤人的法术,所以不是有利益冲突或血海深仇,一般不会有人去施法。” &nb“你什么时候变术士了?”我反讽道,“不知道就给我闭嘴!少不懂装懂。” &nb喻星洲和王萱同时低头嘿嘿笑了几声。秦逸知道我因为生气蕊儿做了人柱,胡乱找人迁怒,也就再没接口。 &nb“既然明知道有咒术反噬,为什么还要用这方法害人。他完全可以用别的啊。”我说道。 &nb喻星洲正要回答,秦逸伸出右手,示意让他说,接着冲我呶嘴。 &nb我虽然没回头,但是卑弥呼都能感觉的到,算你聪明,暂且放过你。 &nb“没有比下降更快要人命的咒法。”喻星洲说道,“不知道是几个看守。” &nb秦逸皱起眉头,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 &nb王萱笑道:“管他是什么,杀掉就行了。”因为没有在化工厂找到王西成和李飞云,证明他们现在应该还很安全。 &nb周天是在告诉我,我的女儿在哪里。他只是要我赶来救白蕊的。看来,王萱的家人应该还在王经纬的手上。 &nb他一定以此做筹码,会主动找到我询问黄金的下落。毕竟这两个人威胁不到胡国兴,他一个字也不会吐。只是王雪薇能扛得住吗?要是她吐露一切就全完了。 &nb眼下要专心对付看守,这些问题留到后面再想吧。 &nb天空突然下起暴雨,扯起一道闪电。喻星洲啐了一口,将怀里浸湿的道符扔了。 &nb这个可不是个好兆头。化工厂里依旧冷冰,不像有人闯进的迹象。我看着脚下的痕迹,除了我们之外,应该没有人进来。 &nb看来这个看守很听话,只是乖乖的在外边做看守,故意避开我们,杀了摄制组和那些来写生的画手。 &nb我们看着大雨中的宿舍红楼,揣测里面的情形。我回头看着秦逸,“你怎么看?里面是什么?” &nb“要小心。”他看着我凝重的眼神,吐了三个字。 &nb在喻星洲和王萱忍不住的嬉笑中,我白了他一眼。废话,这个要你说么?我当然知道。 &nb看着暴雨洗刷着地面,泛起一阵潮气,夜风夹杂着令人作呕的古怪气息吹进化工厂,热而粘稠,血腥和沉闷。 &nb“走!我们冲进去!”一个茅山道再强,也敌不过我们几个鬼力附身的超人。 &nb王萱附身的是鬼将,她的速度最快,率先进入了宿舍楼,刚进门口,险些站立不稳,差点被脚下液体滑倒。 &nb我随即进入,将她扶住。 &nb脚下和墙壁上白色的瓷砖上,满是喷溅的血渍。人体的残肢散落一地,触目惊心,我们几人站在地板上全是带着异味黑红色液体的宿舍楼里,仿佛置身于怪物的内脏。 &nb一个女人正坐在放着一个头颅的饭桌前正用勺子食用人脑,回头看着我们,似乎还很镇定。“我吃完这些就好了。等一会。” &nb王萱见到她满是血的嘴,几欲作呕。 &nb“你就是集团留下的看守?”我喝道。看着桌子上血淋淋的头颅,压下自己泛起的恶心。是个聚阴术士?不可能,这个地方比聚阴术士成立时间还要早。 &nb“是不是都不重要。”她抓着盘子的一根手指,放到嘴中嚼起。“这肉真好吃。” &nb“师父,她不是刚才的女鬼演员吗?”王萱在一旁提醒道。我细看了一下,果真是。 &nb“呜呜......”那女人边吃着手指,边痛哭起来,“他和我一定要成为一个体。”她说着,还在不停的塞着。 &nb“你的胸真的很好吃,又软又有弹性,以后就不能靠在着胸上了,觉得你现在会很高兴。”她不住的啃着,“会觉得看上别的女人是个很愚蠢的事情。明明知道我那么的爱你。” &nb秦逸拽住了我,“鬼附身,难怪我感觉不到。” &nb我心里骂了句马后炮,眼睛一点没有挪开那女人。 &nb“救...救命。”里屋传来爬行的声音。 &nb只见胖导演一脸血渍,正在地上一步步朝着我们爬着,王萱嗯了一声,那胖导演的下半身自膝盖处已经没了。 &nb“别吵!”吃东西的女人此时从桌子上站起,动作奇快的她手中拿着一把斧头,冲着地上的胖导演一斧劈下! &nb“别...”还不等我阻止,胖导演的头已经被斧头切断,脖颈断口喷出了一大股血,脑袋滚到了一边。 &nb“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喻星洲一咒拍了过去,拍在了女人身上。 &nb“呵呵...”她慢慢抬起头,“我不怕符咒。” &nb我眯了一下眼,呛地拔出寒光剑,自下而上,撩起一道剑气! &nb她身子轻轻一闪,避开了! &nb“你也打不着我。” &nb她也是鬼附,速度闪得极快,由于附体人身,也不惧道咒。和我们的情况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附着我们身体的鬼灵成为了我们的辅助,而她则是完全是鬼附身! &nb意志全是鬼的。 &nb“呵呵......” &nb她的脸迅速**,本来是短发的她突然生出十几寸黑发,贴在身上,嵌入肉中,附带着黑色的气流。 &nb“她碰过黄泉!”我惊道,“秦逸,快跑。” &nb秦逸还没反应,就被她手上的道咒击中,钉在了墙上,接着她的长发甩出,将他包裹了起来! &nb“散开。这东西还是术士!”喻星洲喝道,右脚在门板上踏了一步,身子跃起,“看我天师符法!驱鬼伏魔令!” &nb女人哼了一声,长发甩出将他卷起。身体消失,瞬移在他面前! &nb来不及反应,喻星洲被她满是头发包裹的双手抱住,瞬间缠成了粽子!同样甩在了墙上。 &nb我一剑划出,却不想带着黄泉的头发根本斩不断!放出卑弥呼的鬼力,再想出剑时,却见黑发已然将我手臂紧紧缠住! &nb“王萱!快跑!”我冲着徒弟喊道。 &nb“臣妾做不...”她的身体已经快裹成一个黑发球了。 &nb“你们再忍忍...”女人张嘴冷笑道,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女鬼,被黄泉蘸过的长发让我的肌肤感受到了针扎般的刺痛。 &nb她慢慢的飘回桌前,又开始咀嚼起来。 &nb“明天早晨要用你们的内脏熬汤喝。”她说道。 &nb我心里顿生寒意。这个看守一点也不老实,本来是术士的她,一定偷偷进到了水中宫偷取黄泉,结果受到人柱的袭击,带着残缺的意识跑了回来,死在了宿舍楼。 &nb所以,她成了一个在水中宫外的“人柱”,狡猾的避开我们,选择了一个跟自己相近的女性身体完成了附身。 &nb鬼力、黄泉、自身的道术基础,造就出一个死不死活不活的鬼物! &nb她细细的咀嚼着盘子里的每根手指,又开始痛哭起来,“记得那套我们一起买的餐具吗?我做了道菜,很费心费心的...你的手指我咬了很长时间,想着你好想哭,像笨女人一样。” &nb“其实刚才我都想说,这个看守,可能是鬼。”秦逸颤抖着说道,“她在这里看守,又没吃喝的食物。” &nb我白了他一眼,你不早说! &nb“为了让你快乐,我独自到这个鬼地方看守,我的身体,我的钱,我的心...我已经没有什么可给的了。”女鬼继续说着。 &nb“结果你拿着我的钱,去勾搭别的女人!”她的手在加快,说话越来越激动。 &nb“所以,你渎职了,放下看守的工作,出去杀了你的男友。”秦逸接道,“后来怕集团除掉你,就又进去取黄泉。” &nb我已经开始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秦逸的话让我解开了谜团。这个看守女术士,果然是被感情迷了心窍。 &nb女鬼抓起桌子旁边的一只手臂,指着秦逸吼道:“当时锅里他的腿,鼓励我做的对,在乱跳!” &nb哇!王萱不敢看她,一直盯着血腥的墙壁,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开始呕吐起来,我也有点支撑不住了。 &nb“我教训她,让她永远再不能勾搭人!”她有一句没一句的接着说道。 &nb“我要在你的面前惩罚这个女人,我不喜欢她大喊大叫,所以..昏迷的时候...... 把她的身体捆好了,让你看好...” &nb她低头晃着脑袋咀嚼着,同时给我们灌输她的思路。 &nb“把你的头放在了饭桌上,让你们面对面。虽然你一只眼睛烂掉了,我拿毛巾替你清理...不过只能用一只眼睛看,是不是很不适应,没关系吧?” &nb她**的脸孔根本看不出是哭还是笑,就在那里喘气。 &nb“你给我带上戒指的手指......用斧子砸碎了。砍得我现在耳朵还疼。房间到处都是血,我擦的很辛苦,我们都喜欢干净的......” &nb“她说放你一条命,呵呵,可是该受罚的一定要受啊,可没有想杀她的想法,你不是术士,不喜欢杀人。” &nb我的嘴唇有点发抖,倒不是因为这个场景吓得恐惧,而是这女鬼的思路,简直就是bt! &nb“你的脸多帅气啊,我是那么喜欢你,呵呵...” &nb哇!王萱又吐了一口。我胃里不住的翻涌,宿舍楼里的血腥味似乎更加浓郁,我闭上眼,眼皮都是滚烫的。 &nb“我把她的嘴唇弄下来了,让你亲不着。嘻嘻。反抗的太强烈,用斧子拍了几下她的嘴,这才安静了许多。呵呵...牙掉了3、4个,有点好笑,呵呵呵呵......” &nb哇。我终于承受不住,也吐了出来。血腥味像是有了穿透力,直接钻进了我的肠胃里。 &nb“集团的任务我不做了,我也不需要钱,反正那些鬼物都是能杀死我的,我就继续惩罚她,you惑过你的,她的脸,我用菜刀割下了一半左右,很好看,割下来有点可惜了。可能是知道自己错了吧,她只是歪低着头。呵呵......” &nb“她流出了好多恶心的东西,还有很恶毒的味,早知道就在厨房或是浴室弄了,真是恶心.....” &nb妈呀,你也能知道恶心?我又吐了一口。她终于停下进食,身子一前一后的摇晃着,半晌没有说话。 &nb我看了秦逸一眼,鬼和灵我见了不少,这bt的鬼怎么破? &nb“你,以后别再看其他女人了......”她淡淡的说道。 &nb“我偏看。”秦逸接道。 &nb呼! &nb女鬼一声凄厉的吼叫,飘到了他的身边,黄泉浸湿的头发猛地一甩,将喻星洲带了过来撞在了我的身体上!我的头和王萱的额头狠狠磕到一起。 &nb“啊!”我忍着疼,使劲晃晃脑袋。 &nb“我宰了你!”女鬼一斧头朝着秦逸劈了过去! &nb“哈哈哈...你劈不着。”秦逸笑着,斧子而已,又不是符咒,“你又劈不到我身上,你可不要煮我的身体啊,我可帅,经不起你煮。” &nb女鬼咝呼着发着声音,收起她的头发,我和王萱、喻星洲登时解困,落在地上。没一阵,秦逸的身体露了出来。 &nb“我叫你再看别的女人!”女鬼发狠的继续拿着斧头狂劈秦逸的灵体。秦逸一个闪身,飘到她的身侧。双手迅捷的扳住她的头颅。 &nb“咔嚓!”一声,将她的脖子拗断,“依尘!” &nb我捏起紫微印,朝她的尸身拍了过去! &nb“啊——!咒印终于起到了作用,没有活人的凭依,它根本抵抗不住道咒。 &nb秦逸朝着另一侧避让,看着她在空中扭摆着身体。手上只觉一股刺痛,翻手看了一眼。一小捋潮湿黑色的发丝,就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 &nb“沈力行!你是我的......跟我一起死......”女鬼嘶叫着,扭曲的魂魄消散。“扑通!”女演员的身体栽倒在地。 &nb“我们出去,我用五雷咒把这里烧了!”喻星洲说道。 &nb我和王萱昏昏沉沉的跑出了宿舍楼,冰冷的雨水一激,我和她同时趴在地上狂吐不止。这一刻,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nb王萱吐了一些沫子,也顾不得脏污,整张脸趴在了地上,“师父...好...好厉,害。这三个月我的饭都省了。” &nb刚刚平复下来的我,听到饭这个字眼,又是一阵翻涌,连胃酸都像要呕出。 &nb身后的喻星洲开始诵起五雷咒。 &nb突然传出他的惊呼,“这是什么东西?” &nb我猛然回头,只见秦逸摊开的双手上,缠绕着黑色的头发!仔细瞅了一眼,左边的头发略粗,像是发根。右手的头发却细,如同发梢。 &nb喻星洲不顾淋在身上的雨水,铁青着脸说道:“阴阳降头草,这果然是个降术士!” &nb“什么?”我连这个名称都未听过。 &nb“阴阳降头草,粗为阳,细为阴,通常会并生在一起,即使已被制成干草,置於桌上,阴阳两草还会发生不可思议的蠕动,直到两草靠结在一起为止。降头草落降后,会在人体内悄悄滋长,直到某个数量之后,便会以惊人的速度衍生。中降者会莫名其妙发起高烧,接著就会发狂而死!死时阴阳草会透体而出,死者的尸体有如稻草人般。这类降头的可怕之处,在于这类降头,是目前降头界最为难解的“绝降”,中降者只有等死一途。” &nb“秦逸已经死了,她还能够下降?她连秦逸的生辰八字都不可能知道。”我站起说道。 &nb“你说的是生降,需要人的生辰八字,但是死降不用。”喻星洲说道,“ 下降可以是蛊虫、花粉或是咒语,发作时间也不定,端视降头师心中所念,有些会立刻发作,有些则会在两、三年后发作。 但,不论发作时间的长短,一旦发作时,中降人必定痛苦万分、死状凄惨。他是灵体,但是女鬼bt,还是按照给活人的方式给他下了降。” &nb“怎么解?”我一把将他领口揪起,“就是死,你也要把他救活!不然我杀了你!”我咬牙切齿的叫道。 &nb“我已经说过了,这是绝降!”喻星洲吼道,“无解!你懂吗?无解!” &nb“能转移吗?”我松开他,将秦逸双手扯了过来,用手去接触那紧紧缠在他指头上的黑发。 &nb喻星洲坐在地上,看着暴雨落在地面的水滩,慢慢摇了摇头,“他是灵体,不是活人,希望没有影响......” &nb“怎么会没有影响?降头就在他的身上,这就是隐藏在身体的道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迸发,到时候,他能存活吗!”我歇斯底里吼叫着。 &nb王萱站起,扯过我的手臂,“师父,你别急,我们回去,回去找方法。一定能找到破法的。” &nb“滚开!”我体内的卑弥呼迸发出来,甩开她的手臂,“你不过就是我的徒弟,还没有我道法高,见的鬼还没我多,你能做什么!我能运起法盾挡住子弹,你行么?我斩过魔,见过阎王,你行吗!你根本一文不值!” &nb王萱张开嘴巴,眼圈开始红了,“不,师父,你一直是我崇拜......” &nb“你崇拜我什么!我们又不是姐妹,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外婆卓芷雪,还是我杀的!”我无法遏制心里的恶毒,一股脑的发泄出来,“你就是个悲剧!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nb“如果不是为了救你的父亲和男友,我会来这个地方吗?秦逸现在会成这个样子吗!” &nb“够了!”秦逸吼叫起来。“依尘,你看看你都在说些什么!” &nb-本章完结- 第三百三十一章 莽撞的便衣 &nb我被暴雨淋得全身颤抖,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nb我的女儿被人所害,在这里做了人柱。现在秦逸也...... &nb王萱从身后抱住我,放声大哭起来,“师父...你别嫌弃我,别不要我,我一直,一直当你是母亲!” &nb我哽咽的看着面前的秦逸,他帅气而如刀削的脸孔平静的看我。 &nb扭过身子,将王萱抱在怀里。她是单亲,同父亲的关系比跟母亲的关系好。 &nb“对不起。”我摸着她的脸庞,轻轻说道,将她抱在怀里,内心纠结而苦涩,“师父不该这么说,我是快疯了。” &nb“我现在不是还没死吗?”秦逸牵着嘴角笑起,“也许绝降在我身体里反而有益。” &nb喻星洲看了一眼内部正在燃烧的宿舍楼,慢慢站了起来,左手搭到了秦逸的肩膀上,“虽然是绝降,但是也许还能找些方法,我们先回去,想办法找到这个看守的资料,看她在谁手上学艺。说不定,做师父的还活着。” &nb他的话让我燃起一丝希望。 &nb喻星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不过就算这个人还活着,也能找到,也未必就能解,我只是说可能,而且......”他顿了一下,“降术士给人解咒,往往都会附加条件,他们比神媒更卑鄙,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会直接索取你身上的东西。” &nb“所以中降和解降都是一样恶毒。”喻星洲说道,“往往得不偿失。” &nb“只要能解他身上的什么草,我能拿任何东西换!”我说道。 &nb“要是管你要命呢?你也给吗?”喻星洲皱起眉头。 &nb“给!”我毫不犹豫。 &nb“那还是不要解了吧。”秦逸笑道,“我可不想继续在大千世界找小五和小六。” &nb“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乱开玩笑。”我嗔道。 &nb“虽然我们杀了女鬼,但是我也拧断了那个女演员的脖子。”秦逸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也杀了不少人,尽管已经是鬼,但不代表我不会遭到报应。” &nb我呼了口气,他的话确实没错。每个人作恶,都会遭到报应,只是时机不到而已。 &nb本来是来救人,结果我却遭受了人生中最大的打击。 &nb周天的用意到底是让我来救蕊儿,还是让我们进入圈套? &nb为了取得这个女降术士的资料,我只能同王氏集团进行交涉,告诉他们黄金的具体地点,交换秦逸的命。这是我的筹码。 &nb我知道这个想法不能给喻星洲说,如果他知道,绝对会反对。这件事,只能我一个人去做,顺便将王西成和李飞云换回来。 &nb或许,我能够和王雪薇先接触一下。出于对秦逸的感情,也许她还能够帮我一次。 &nb我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她也有可能已经告诉了父亲黄金埋藏的位置。 &nb术士这个漩涡,算是越走越深。我是再也没法回头了。 &nb江州的夜晚依然灯红酒绿。 &nb下了飞机后,王萱给喻星洲安排了酒店,就召集术士去打探消息,自己又风风火火的处理帮务,我给她交代了必须让赵晴和杜子石去保护蕊儿一事。 &nb王萱也明白,一定会照办。现在化阳术士已经趋于正轨,毕竟赵晴和杜子石混在术士中,也会招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对它们的修行一点益处也没有。 &nb我和秦逸准备回酒吧看看。也不知道,五福现在会不会说话,任娜和诗莲,翟涛和张瑶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nb酒吧的门前聚集了不少穿着时尚的年轻姑娘,头发五颜六色的洗剪吹,看上去红黄一片,而一个健硕的男人正用栏杆看守。 &nb我看了一眼秦逸,他脸上也写满了疑问。 &nb眼前的一幕再清楚不过,酒吧异常火爆,已经到了约束客人的程度了。一辆宝马x6停在了酒吧的门口,同时一个门迎急忙跑了过来。 &nb车上下来一个男人,英俊的样貌搭配一身笔挺的黑西装,看上去赏心悦目极了。 &nb排队等候的洗剪吹们顿时引起一阵骚乱。 &nb“嘿,老板。”门迎热情的叫道,接过钥匙的他,去开男人的车。 &nb下车的男人将手中的钥匙扔给那个跑来的门迎。潇洒的扣上西服的扣子,头歪着看了看那群正搔首弄姿的美女们,面无表情的快速走进酒吧。 &nb我的嘴巴张开,这一幕简直让我不敢相信,这是翟涛? &nb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一切都变了样。酒吧果然都不是好人呆的地方。 &nb他走路的优雅风度,根本不能和那个穿着t恤、旅游鞋的快递员相比。我要是他原来的教师女友张文静的话,一定悔青肠子。当然,他们也是我生生拆散的。 &nb我得进去看看,我的酒吧都成了什么样子。 &nb“嘿!”身材魁梧的保安拦住了我,晃了一下硬邦邦的脑袋,“排队。” &nb笑话,我是老板,让我排队! &nb秦逸拉住了我,当然保安是看不到的。“反正你不进去也听得见,我们就排个队吧。”他冲着酒吧的落地窗甩了下巴。 &nb我朝里面看去,果然很是清楚。 &nb既然如此,听听也好,免得我莽撞进去,引起慌乱。 &nb满是灯光的装潢早已经不是我离开时的模样,酒吧一定是又扩建了。 &nb男女们相互厮磨着,看上去每个人都有坐下的位置。翟涛从酒吧门口,就有招待递来了一杯酒,在门口朝着酒吧里看了一眼,朝着吧台走去,当他走过三个结伴的女孩面前,三个女孩立刻对他评头论足起来。 &nb言语甚是挑逗,仿佛今天晚上就像扑上去勾搭似的。 &nb翟涛慢慢走到了吧台前。 &nb“你又去哪儿了?”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孩背对着他,靠在吧台正在擦着手中闪着透明玻璃光泽的被子问道。 &nb“还是老地方,我去存钱啊。”翟涛回答道。 &nb当那女孩转身,我惊讶的发现,张瑶竟然瘦了!高高的颧骨几乎跟吴南有的一拼,她嘴上的唇彩和她的肤色非常贴近,肉色发亮,淡妆之下,既清秀又带着几分you惑,让人想抱着啃上一口。 &nb“翟涛,听我说,我离开医院可不是要来当招待的,可是你现在的做法,我都快变成酒保了。你是不是该把你宝贵的时间腾出来,回到吧台做点大事?” &nb“我和你商量好的,轮流做酒保,酒吧毕竟需要运营,而这个月是你做。”翟涛说道,“要不等老板回来,让她重新安排。” &nb张瑶笑了笑,“明天你当一天,我有事。” &nb“你怎么老是有事,一到我休息的时候,你就总是有事。”翟涛不情愿的回道。 &nb“你是男人,越老越值钱,我是女人,再嫁不出去,就要臭了,到时候你娶我?”张瑶斜着眼睛看他。 &nb“好。你去约会,我明天做酒保。”翟涛说道。 &nb张瑶笑了笑,“任娜。你可以出来了。” &nb任娜一张模糊的脸庞从吧台里冒出头来,张瑶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别说我没给你找帮手啊。这个可是个好姑娘。还高中生呢。” &nb任娜的脸在普通人眼中,是极为干净清纯的,但是在我的眼中,却始终看不清楚。 &nb翟涛点点头,起码这个鬼比张瑶还要靠谱。 &nb“我也能帮忙。”一个齐刘海的女孩走了过来,尽管一身都穿着干练的职业装,但是露出的胳膊肤色白的简直耀眼。 &nb是诗莲。那只木偶灵。难怪那么白。 &nb人都齐了,只是,五福呢? &nb我看着秦逸,只见他抬着头颅,正在朝着酒吧的二楼看去。 &nb竖起耳朵一听,一对男女的喘息,清楚的进入我的耳朵,绝对不是在做热瑜伽。 &nb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好吧,五福在楼上。我的酒吧已经变化太大了,说不定我的账户现在已经有很多钱。 &nb队伍朝前走动了不少,看来有一批人已经出酒吧。我的前面还有四五个人,再出来一批,我也能进去了。 &nb我看着酒吧的东南角,在空荡的座位上隐约坐着一个蓝色的影子。 &nb“那是......”我不敢认。 &nb“卓芷雪。”秦逸回答道,“是我带她来的。我已经带她回到封山镇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nb她居然没有消失,而是作为一只灵活着,想起以前的事,让我长叹一口气。如果不是我使得百鬼夜行,可能怜行不会被人抓住,卓芷雪反而会在我门下学剑,往日的恩怨,实在是......造物弄人。 &nb酒吧里终于又出来了一批。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晚上22点了。 &nb身后还有新的客人等待进入,看来还得扩建。 &nb一个干练的女人从我身边挤了过去,撞了一下我的肩膀,“对不起。”她回头说道,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同样英气勃发,五官搭配的刚刚好。 &nb“嘿!你,小姐,排队。”保安拦住他说道。 &nb“我是红旗路派出所的。”她从兜里掏出了证件,“你们老板在吗?我有事找他调查。” &nb保安接过证件看了一眼,“他就在里面。”给面前的便衣让开了道路。 &nb那女人进去了。 &nb在她推开门的一瞬,一批客人从酒吧里走了出来。 &nb“进去瞅瞅这女孩要干什么。”我冲着秦逸说道。 &nb混在人群中,我们走进了酒吧。我看了一眼张瑶,她的注意力全在这个正在朝着吧台走去的女便衣。 &nb“她怎么又来了。”张瑶说道,言语有些不耐烦。看来是“常客”。 &nb秦逸贴在了我身后,前面的便衣煞气太重,这样可以减少一些消耗。 &nb在我们走进酒吧的一瞬,卓芷雪、任娜和诗莲,同时抽着鼻子朝着我看来。 &nb卑弥呼加上秦逸,身上的鬼气已经超出它们太多。它们要“让路。” &nb“我上厕所。”任娜冲着身边的张瑶说道,话音未落,人就一闪不见,诗莲接着说道,“我也去。” &nb张瑶听着点点头,却又立刻变了脸色,鬼需要上厕所么?木偶也需要上? &nb卓芷雪闪得更快,从窗口就飘了出去,顷刻没了踪影。我和秦逸找了一个酒吧偏僻昏暗的位置,坐了下来。 &nb那女便衣径直走到了翟涛身边,“翟先生吗?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nb翟涛看了一眼,微笑着说道:“李警官,又有什么事?还是来查我这里有没有违禁品的?” &nb“哼”。那女人冷笑了一声,“今天不是,这里太吵,能找个合适的地方吗?” &nb翟涛伸出一只手,“请。” &nb酒吧的右侧,正好就是办公室。 &nb没有酒吧的音乐,在办公室的对话,我反倒听得更加清楚了些。 &nb“李警官,有事么?” &nb“是这样的,最近分局给我们了一个案子。说是有一批贩卖人体器官的团伙,逃窜进入了江州市区,所以我们在辖区里查找人们集中的娱乐场所一一通知,要是见到照片上的男人,一定要赶紧向我们提供线索。” &nb一阵悉嗦之声,想是她掏出了照片。 &nb“嗯。这个你放心,一有消息,我会立刻给你电话的。”翟涛说道。 &nb“至于你和你的酒吧,总有一天,我能抓住你们害人的证据!”那女人说道。 &nb“听着,我和酒吧都没违法。我没有做任何事。也不怕你来查。”翟涛回答道。 &nb“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以前的工友张洪涛,在你和你的朋友找过他后,他就死了,而且,身上的器官都不见了?” &nb“你觉得我是贩卖器官的?”翟涛说道,“我只是去看望以前的朋友。至于他怎么死,法医不是做过鉴定了吗?我又不是阎王,决定不了谁的生死。何况,我也找寻找凶手。” &nb“是。在你的朋友也‘意外’死亡的同时。”那女人追问道,“就在你原来的出租屋内,我必须补充这点。而且器官也不见了。” &nb“我早就不在出租屋里住了。”翟涛说道,“谁住在那里,我怎么会知道。” &nb“上个礼拜,你一个人在时代广场横穿马路,一个司机为了躲避而紧急转向,结果撞死在旁边的大树上,死因是没有系安全带。我查看过视频,这个司机一直都绑着安全带,只是突然解开了。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你在干些非常离奇可怕的事。”她顿了一下,“你跟这几起死亡事件脱不了干系。” &nb翟涛没有回答,嗵!房间里传出凳子倒地的声音,我心中一凛。 &nb“来啊,还手啊!给我一个抓你的机会!”那女人说道。 &nb“别来惹我。”翟涛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中说道,“我的工友、朋友和那个司机的死,跟我没关系。” &nb“让我来告诉你,我对你这种人怎么处理。我知道你就是坨臭狗屎,但是我没法证明。我会一直盯着你。我会把你带到所里审讯一整晚,当你精疲力尽放你出去,然后第二天再把你关进去。然后下个晚上...下个星期都是这样,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心生阴影,永远笼罩在你头上。有一天你走在马路上,没带证件,我总会挑出你的毛病。” &nb那女人说道,“你很生气,因为我在故意搞你,很恐慌,我要求看你的证件,你伸手去拿你的钱包...”她顿了一下,“呯!”她猛喝了一声。 &nb“哼哼,我,我以为我看到是一把枪,我怕我性命不保。可你,没人会挂念你这种混蛋。”女人说道。 &nb“相信我,你不会想这么做。”翟涛说道。 &nb“你在威胁我么?”女人咄咄逼人的问道。 &nb“那些来找我麻烦的人,下场都不太好,你也看到了,围绕我会发生很多离奇无法解释的事。但受害的不是我,从来不是,是其他人。”翟涛笑道,“你觉得是看到我的钱包就以为枪么?你的手枪更有可能会打爆自己的脸。” &nb“翟涛!我警告你,别太嚣张。”女人喝道。 &nb“你就是个小警察,什么筹码也没有,我以前是个快递员,我经历的烂事,比你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花朵见到的都要多。”翟涛说道,“你不是来逞英雄的么?拔你的枪啊!” &nb“啪。”我听到了手按在皮套上的声音,忍不住为翟涛担心起来,过了半晌,翟涛干笑了两声,“看,我料你也不会。我说大侦探,我所经历的,你根本无法想象。你是警察,可以自己慢慢去查。” &nb办公室的门打了开来,翟涛站在门口,整了一下自己造价不菲的西服,“欢迎你常来玩。” &nb那女人脸色铁青的走了出去。 &nb我看了一眼,那女人背上趴着一只穿着白衣的小鬼,冲着秦逸说道:“你先呆在酒吧,问问翟涛,那些人为什么死,还有器官丢失的事,我跟去看看。” &nb这个女便衣,因为过于跟翟涛接触,已经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了。要知道,在我这个恶鬼酒吧里,翟涛是有术士们进行保护的。 &nb但是过于和翟涛接触,就会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上身。 &nb这跟我身边呆着秦逸是一个道理。 &nb“嗯。”秦逸点点头,一只小鬼,根本不能逆袭我。在江州的街道上,也不可能出现比我还强的怪物。更别说,我在化阳术士的地盘,暗中不知道有多少术士在护卫。 &nb跟随着那个女便衣,我走过了两条街,到了时代广场的附近。 &nb路边有一家热闹的米线店,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走了进去。 &nb正好,我也饿了。估计我要是往她身边一坐,那鬼物就自行“让路”了吧。 &nb她坐在边角要了一碗麻辣米线,开始在自己的手机上,查看照片。 &nb我走了过去,在她的手机上扫了一眼,那是翟涛在马路上横穿的场景,在翟涛的身边,带着一些白色的曝光。 &nb“这里有人么?”我冲她问道。 &nb她警觉的把手机屏幕休眠,看了我一眼。“没有。” &nb我坐了下来,也要了一碗吃的。 &nb她身后的小鬼立刻飘出了门口,瞬间没了踪影。 &nb“能借你的电话使使么?我的电话没电了,可是我还要和朋友联系。”我冲她问道,有些东西还是不要深究的好,我想把她手机上的照片都删掉,这些东西都是媒介,都可能会使得鬼物随时寄取。 &nb当然她如果不给,我也可以采取强硬的方式。譬如给她一个迷心咒什么的。 &nb她皱起眉头,“是长途么?” &nb我摇摇头,“市话。” &nb她将手机递给了我,我立刻选择了清空照片。接着假装拨了一个号码,又还给了她。“没人接。” &nb她看也没看,就把手机放进兜里。 &nb“麻烦您,我要带走。”我冲着米线的老板喊道,同时思考着要不要偷偷在她身上下一个降魔咒。就算遇到鬼,也能抵挡一下。 &nb米线老板将装好的米线递给我,我付了钱,刚走了两步,就被她叫住了。 &nb“等一下!”她说道,“你是不是删了我手机的照片?” &nb还真是个工作狂,看来对翟涛确实感兴趣。 &nb我回头看着短发干练的她,笑道:“我只是打了一个电话。” &nb她将手机拨出号码递给我看,“你多拨了一个号码,怎么可能打通?” &nb其实照片丢失,所里还有电脑中存放的资料,只是我的做法,确实比较怪异,引起她的注意。 &nb我又坐了下来,“有些东西不要留着好。” &nb“你跟翟涛什么关系?”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摸向自己的腰间。 &nb也是个比较鲁莽的女孩子呢,我看着她姣好的面容此时已经高度戒备,微笑了一下,“美女,你别紧张,我只是提个醒而已,没有恶意,有些东西不能碰,当你深陷其中,想要再回头,就晚了。” &nb“你是翟涛的女朋友?”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nb“梦依尘。” &nb她的身子一颤,“你是思怡酒吧的老板!”她惊呼着说道,不停的打量着我。 &nb“是。我是酒吧的老板。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的员工,因为他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除非你想跟他谈恋爱。”我笑道,突然觉得自己跟警察好有缘。遇上的几乎都是身带煞气的警察。“那些照片你以后不要带在身上了。” &nb照片存放在煞气很重的警局或是派出所,还是安全些。 &nb“既然你是思怡酒吧的老板,那就好办了。”她冲我笑了一下,“跟我到所里走一趟。” &nb唉。我叹了口气,本来秦逸身上中降就够我烦的了。结果一回来就遇到这个莽撞的姑娘。 &nb去一趟也好,也能确定她的环境是否安全,要是再被翟涛牵连致死,对于翟涛不是件好事。枉死了这么人,恶业都会算到他的头上。 &nb他可是个救过我的大好青年哪! &nb-本章完结- 第三百三十二章 接管 看着她在我身边昂首阔步的表情,我不禁笑笑,出了米线店,我瞅见了一个术士正在朝着她跑去,看来是想拍个咒在她身上。 我摆了摆手。那术士停下,冲我点首示意,混到人群中了。 惹上我,比跟翟涛周旋还要麻烦。我身上就是鬼附,你不遇到鬼物才怪。我将卑弥呼的气息收敛起来,免得你沾到鬼气,恶业就会算到我头上了。 就算是那样,也还是有办法,其实也不难处理,只是又多了一个女术士而已。 我甚至怀疑,有人在冥冥中安排什么人学道,什么人等待获救和死亡了。 走回红旗路,到了王西成昔日所在的城区内。看着派出所的大门,我呼了口气。 一只穿着白色裙子的长发女鬼,正用头不断撞击着派出所的大门,我皱起眉头,见到我的卑弥呼竟然不躲不避。也算是有道行了。 我忘了,我把卑弥呼收起来了。 女警几乎跟女鬼擦身而过,却浑然不觉。 我眯了眯眼。你敢有异动,我一咒拍死你。 “怎么?看到派出所,慌了是吗?”女人说道,“我不会冤枉你,但你要是作歼犯科,也别想逃的掉!” 警局到了深夜,果然煞气异常深重。 温度非常冷。我的后背顿觉冰凉。没有正式进入秋天,天气还是比较闷热。不应该是这个温度。 女鬼不紧不慢,仍是用头一下下磕着派出所门口的大门。 咚。咚。很有节奏。以致于我坐到了她的办公室,也还能听到那个声音。 “说。”她将办公室的灯打开,钥匙甩到了桌子上,桌子上有着她的工作牌。 李嘉宁。 “要说什么?”我环顾四周,一切都很安全,这间房是西晒,阳光很足,房间气息中和,没有什么异样。 “交代你和翟涛的关系,雇主?情侣?为什么一直没有在江州打理你的生意?” “我是他的老板。”我回答道,“如果我的员工得力,我不用多照看自己的生意,而且事实证明,他们做的很好。” “为什么要删我的手机照片?”李嘉宁问道,“我告诉你,这些都是罪证,而且我的电脑里都有。别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 “我不是要删你的照片,而是不想让你都带在身上。”我回答道,其实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事实的真相。这一切要看她是不是有道缘,而且愿不愿意走这条路。 “我查过你的资料,你是名大夫?为什么要开酒?”她问道。 她正在调查贩卖人体器官的案子,而我正好是医生,所以在她的脑海,一定开了不少脑洞。 “工资不够花啊。”我笑着回道。 “咚。”一声门响传入我的耳朵,是她的办公室门。 我沉下脸孔朝着派出所门口瞅了一眼,那女鬼不见了。 居然尾随!好大的鬼胆。 李嘉宁哼了一声,“所以你们就搞起器官贩卖的生意,你的下家是谁?” “我不干违法的事,事实上,我的酒里也不可能。”我说道。 那只女鬼没了动静,不过冰寒的气息就留在门口。你敢跟来,还在等什么。 李嘉宁哼了一声,“我已经跟了翟涛一个多月,他的行踪诡秘,每天除了存钱,总是要莫名其妙的消失,他都跟什么人接触,你知道吗?” “咵嗒。”圆形的门锁响了一声。 李嘉宁和我同时看了一眼。是风,李嘉宁想着。 “你喜欢他吗?”我平静的问道,“要是你想追求他,我能给你牵线,我觉得你们还挺合适。” 李嘉宁啐了一口。对我的建议鄙夷到了极致。 “你们私下搞这个行当,不怕遭报应吗!”李嘉宁说道,她没有证据,也就是只能吼吼。 她的个性有些偏执,似乎对这个十分痛恨。我抬眼看着异常愤怒的她,瞅到她身后的书架上一张照片。 在明媚的阳光下,两个穿着毕业服的女孩子笑得很是灿烂,一个是李嘉宁,另一个同她的模样很相像。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你有个妹妹,被害了?”我冲她问道。 李嘉宁咬咬牙,“交代你的问题。”她从牙缝里确定了我的想法正确。她的妹妹,被贩卖人体器官的罪犯杀害了,所以对于这件事有着特殊的偏执。 她想报仇。 “咵嗒。”那个响动又一次的传入我们两人的耳朵。 这只鬼蠢蠢欲动,想来是跟随李嘉宁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没有下手,在今天晚上,李嘉宁被鬼附身,身上气息减弱,就想过来试试。卑弥呼的气息被我隐藏,它就放着胆子来害人。 很不巧啊,今天你要飞灰湮灭。 “很多人,你是不能碰的!”我提高了声音,算是给门口的东西一个警告。要是你还不退去,别怪我不客气。 “梦依尘,你同样也是个奇怪的人,围绕在你身边的也有不少的怪事,说,王西成王队长呢!有人曾经目击你们在一起。他现在的人呢?” “我不知道。”这个姑娘只关注案件,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大祸临头。 “你们是不是把他杀了?”李嘉宁追问道。 “你信这世界上有鬼么?”时间比较紧迫,我必须要直接询问一下,看她是不是具有能够成为术士的资质。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好好交代自己的问题!”李嘉宁吼道。 嗵!房门被撞了开来。 “咯吱吱......”那只女鬼浑身裹着破碎血色的布条,身上的器官外露着,少了心脏的她,同时少了一只手臂,伸出左手,迈着缓慢的步伐,朝着我们走来,身体各处都是用皮革和碎布条包裹着,包括一张臃肿的脸! 连眉眼口鼻都看不到。一股恶心的腐烂混杂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很是刺鼻。 “还给......我的手。”她慢慢的说完,黑色的头发甩起,猛地冲着李嘉宁扑去! 李嘉宁只觉得一股劲风铺面,“啪!”头顶的灯管炸裂的同时,自己脖子上像是被人重重的一击,昏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很是刺眼,李嘉宁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身上还穿着睡衣,自己好端端的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脖子处有些疼痛,忍不住伸手揉了两把,咝,她吸着凉气,觉得自己的颈部很痛。 是自己做了恶梦么? 慢慢走出房间,看着正在沙发上翻看杂志的我,叫喊了一声。 “你醒了?”我笑笑,“对不起,事出突然,我只能打昏你。事实上,你也确实有道缘。” 李嘉宁皱皱眉头,“你说什么?昨天晚上为什么袭击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 “你家并不难找,都有资料。”我说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怎么可能!”李嘉宁叫道。 “事实上,你昨天晚上就遇到了两只。只不过我处理掉了。”我看着她,“其实你也相信鬼。不然不会在家里挂这个东西。” 我指着门框上的八卦镜说道。 “你这是袭警!”李嘉宁叫道,“你们一定会受到法律惩罚的!我决不会让你们这群罪犯逍遥法外,要亲眼看着你们上断头台!” “你的镜子放错了位置,应该放在你的卧室门口,正对大门,才能帮你挡煞。”我说道,“不过总算是起到一点作用,不然在你屋子里的这一只,就立刻能冲到你屋子里去了。” “我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卑劣的癖性。死都改不了,再想偷看我就砍了你。”我冲着身边的空气说道,同时翻了一个白眼。 李嘉宁皱紧了眉头,脑海开始琢磨自己的手枪在哪里。 这是个神经病。 “你敢!”我吼了一句,李嘉宁被我的叫声吓了一跳,退了一步。 “对不起,我不是给你说。”我解释道,“家教不严,我家里有个败类。” “你能确定,什么是现实和想象么?”李嘉宁小心翼翼的问道,眼睛瞅了自己屋子门口放置着一根警棍。 “当然。”我说道,“问题是你还没分清楚。我们没有贩卖人体器官,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让你随时随地抽查我们的酒,不过最好不要影响我们的生意。” “想贿赂我么?可惜我不是什么领导。”李嘉宁说道。 “这样,对于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也深恶痛绝,从现在开始,我帮你把这群人找出来,好吗?” 李嘉宁皱着眉头说道:“你想帮我查案?” “我只有一个条件,跟我学道。”我笑道。 “学什么?” “你的处境很危险,而你也相信鬼神,跟我学道,可以自保。”我说道,“你和妹妹相依为命,现在妹妹已经不在,这间屋子人气不足,最好还是不要住的好,要不去我的酒住。” 李嘉宁心思一动,“你们是想绑架我么?” “别总把人往坏处想,我这是在救你。而且我刚刚回到江州,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你单独在这里,我会分心。”我站起身子,朝门口走了两步,“你不是想查案么?这点勇气都没有?” 李嘉宁哼了一声。 翟涛和张瑶看着我,面面相觑。该面对的终归要面对,我还是回来了。 “你们把酒处理的不错,以后就交给你们了。想要招多少人,自己决定,不过,记住不要让太多人接触你们。因为气息不正,普通人接触,就会招致厄运。”我告诫道。 李嘉宁在一旁听着,不太明白我在说什么。 翟涛看了李嘉宁一眼,“老板,你没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不少事,我的工友看我现在发达,就想过来给我打工,我为了他好,拒绝了他,谁知道他心生不忿,就和我的朋友李琦一起想绑我勒索。这事结果任娜知道了,就和诗莲一起把我救了出来。” 李嘉宁看着清秀的任娜和白希的诗莲,插嘴问道:“两个小姑娘救你?你这谎言真是不打草稿。” 张瑶翻了她一个白眼,“你懂什么。” “嗯。你们要看好五福,她跟怨鬼不同,骨子里就带着无法驯服教化的那部分,时刻不能掉以轻心。” “这个我会注意的。”卓芷雪从窗口飘了进来,“先生,我以前......唉,谢谢你照顾我的孙女。” 我苦笑着摆摆手,“没关系,如果不是你,秦逸现在可能中降死了。倒是现在起码还留着魂魄。” “梦依尘,你搞什么花样,到底你在跟谁说话。”李嘉宁一次次看着我对着空气说话,开始无法继续淡定。 “我可以给你开天眼,但是开过之后,你就无法回头,成为一个术士就是你今后唯一的职业和选择。你愿意吗?如果不想看到事实的真相,我会让人保护你直到你安全了为止,至于我们以后做些什么,都与你无关,你最好以后永远不再接触我们。”我说道。 李嘉宁看着面前的人,这些话听得云里雾里。 “你屋子里的八卦镜,可以反射鬼物,你既然相信,要做好一个术士,不会很难。” “八卦镜是我妹妹的,她信这个。”李嘉宁说道,“我不信。” 我笑笑,道缘是个很奇妙的事,原本不属于你的事变成了你的,这个我深有体会,她的这句话,反倒更能证明她是个有道缘的人。 “张瑶,你给她开天眼。希望你不要后悔。因为开了天眼以后,生与死将会完全真实的呈现。你的世界将会完全不同。” 李嘉宁的身边已经飘来一团白雾。我冲它点了点头。 张瑶走到李嘉宁的面前,给她开了天眼。 “啊!”李嘉宁看着一旁的任娜和诗莲,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朝后手脚并用爬了两步。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这两个女孩能救翟涛。 白色的雾气将她扶起,李嘉宁看着雾气,呆住了! 雾气中是自己妹妹的脸! “它还不会说话,但是我相信,她一定是你最好的护卫。”我冲她说道,“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化阳术士的前掌教梦依尘,我们术士是道士的一个旁支。” 李嘉宁看着雾气,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掌,摸着自己妹妹的脸庞。 “贩卖人体器官的事情,没术士会做,不过,既然在江州出了这种事,我会让术士们查到底,从今天开始,张瑶就做你的师父,保护好翟涛就行。”我欠翟涛一个人情,还毁掉了他的感情,应该给他重新安排一个。 “我不要。”翟涛斩钉截铁的答道,“被她看着,我浑身不自在。” “亏心事做太多,果然不自在。”李嘉宁说道,“我才不想保护这个臭狗屎。我现在就想破案。”她眼睛又朝着任娜模糊的脸看去,打了一个哆嗦。 “你的职业煞气太重,不太适合,还是尽早辞职。不然你的气息,迟早会把你妹妹烧掉的。”张瑶说道。 “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处理。”我说道。他们之间有着相互依存的磁场。 我的注意力还是在秦逸的身上,他中了绝降,喻星洲和王萱现在一定帮我在找消息。 “秦逸,你在这里陪着他们。”我知道他在京城的家,我必须去那里等着见王雪薇。 “你要去我的家么?”秦逸在一旁说道。 李嘉宁注意到了这个灵体的男人,本来惊慌的心绪得到了一份安宁。这只鬼看上去一点也不凶恶,想着就脸红了起来。 秦逸还是猜到我的想法。想要在他面前隐瞒,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我必须要见一次她,说不定她能有那个女术士的资料。这是唯一救你的方法。” 秦逸看着我,深情的眸子很会说话,“其实我本来就是灵,解不解那个死降没有太多的关系。我们难得清闲一阵,为什么不放下所有的一切,好好休息一下呢?” “不,”我摇摇头,你要是消失,我的长生便是无穷尽的折磨。 这大千世界,又哪里有第二个秦逸?你已经在我脑海留下印记,我再遇到别人,也无法把你的样貌和心智套在别人身上。 为了你我能够放下一切,但是换成别人,就连碰我一根手指,都是恶心。 “不用去找我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连带着酒门被人推开。 王雪薇身后跟着两个身穿黑西服的保镖,出现在我们面前。 “黄金的地点,我已经告诉了父亲,现在挖掘的工程正在继续。其实我是来代表王氏集团对你的贡献表示感谢的。为了这个,我们已经上上下下进行了嘉奖。”王雪薇说道。 这是给我扣上一个铜臭的帽子么? “我知道你不在乎钱,但是集团毕竟恢复了正常的运作。这跟你们做出的牺牲息息相关。从明天起,我作为集团在江州的高管层,要对你们兑现真正的价值。不能让术士们白死。”王雪薇说道。 “所以,你是来接管的?”秦逸冷冷的说道,真是一矢中的。 王氏集团改变了策略,对术士的监管开始变成了接纳,但是本质却丝毫没有改变,唯一不同的是,以前只是假借修炼的名义,暗中引导术士们的行动,转白为正大光明的雇佣关系而已。 一把权财甩下去,不知道又使得多少术士的内心动摇,甘心为其驱使。 这跟苦修的术士宗旨相违背。 “斩妖除魔是术士的本分,不需要你来救济。事实上,术士们可以建造自己的产业,完全不需要王氏集团的资助。拿上你的钱,走。”我说道。 王雪薇笑了一下,“集团渗透在各个领域,如果没有我们首肯,你们举步维艰。甚至包括你的这间酒。”她看了酒的环境,“装修的不错。” “为了表达集团的诚意,我特意将王西成和李飞云带来,你也要拒绝么?”王雪薇笑道,“或许我应该跟王萱谈谈,毕竟她现在才是化阳术士的掌教。” 她没有给我交涉的权利,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接管的准备,不过看这样的局势,就算我和王萱都拒绝,王氏集团也完全可以从术士中推举一个新的掌教出来,与我们分庭抗礼。 怎么斗,都是输。 “你们既然已经准备好了,还来通知我们做什么,实施就行了呗。”秦逸说道,“你愿做集团的狗,我也拦不住。” 王雪薇脸色一沉,“这世界上谁都可以说我,唯独你不行,你对不起我。” “我想通了,不想背着什么负担继续下去。事实上,集团对我家人的所作所为,早就不能用一句对不起能够说清的。”秦逸说道。 王雪薇扁扁嘴巴,“我是来寻求合作,不是跟你讨论恩怨的。梦依尘,我佩服你的本事,能够降伏这一路的妖魔鬼怪,但是说起管理,术士的体系实在是太差了,毁灭术士、恶魔术士、化阳术士、聚阴术士,连带上御尸道,一片混乱,争斗不断,必须要重建。” 周天给我下了一个套,让我们转移了注意力,去水上宫浪费了时间,他们好去取黄金。 现在,王氏集团已经喘过气,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听说,你还被人下了降?”她牵着嘴角一笑,显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 “是啊。你给我解。”秦逸摊开双手说道。 “可以,只要梦掌教接受了我们的嘉奖,我会让你活得好好的。”王雪薇微笑着看我。 她出了杀手锏,秦逸是我的死穴,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会被上了岁数的术士们骂成千古罪人,因为秦逸和身边人的安危,将整个术士队伍卖给了王氏集团。 “我就是开开玩笑,我本来就是个死人,再死一次,也没什么要紧。”秦逸将我搂住,“来人,把这个女人送出去,我要开始我的幸福生活。” 我拨开了他的手。 “你想我怎么合作?”我冲着王雪薇说道。 “嘿,”秦逸拉我过去,“能不能就夫唱妇随一次?在床上是这样,在床下也是这样?” “你有和你一样光彩照人的兄弟么?”我反问道。 秦逸愣了一下,摇摇头。 “那就给我闭嘴。”我说道,“你想我怎么做?你就救秦逸?”我冲着王雪薇问道。 “这里人多,明天我到化阳术士总部去找你。到时候再谈。”她笑着走出酒。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想睡我的兄弟...”秦逸说道。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在我心里根本无所替代。 秦逸坐在酒的沙发上,沉默了一阵,“我确实有一个兄弟,是孪生的。” -本章完结- 第三百三十七章 哥哥 我不知道还有个兄弟,并且和他一模一样,秦逸从来没有对我讲起。 不过摆在我面前的,是来自王氏集团的压制。王雪薇代表的王氏集团,在明天早晨就要同我交涉。 “依尘,你要小心。”秦逸说道,“集团现在既然已经迅速摆脱了危机,而且这么快就决定对术士们下手。一定会对你不利,只要你反对,他们绝不会让你继续活着。” “你的意思是要我妥协,只能按照他们要求去做?”我问道。 “王氏集团对术士了如指掌,是来自于他们的监视和渗透,但是我们却对他们一无所知,即使了解,也是很小的一部分。”秦逸做了一个深呼吸,“李睿渊正是看清了这一点,他并没有利用术士的力量进行反抗,而是......” “普渡村?” “对。他用鬼力做自己的辅助,与集团进行对抗。灵是具有思想的生物,真正的控灵,不就是让它做你们的辅助么?”秦逸说道。 “或许一切自有定论,你把妈妈从火车上带下来,送到了锦都,接着父亲和母亲一同长大成婚......咝!”秦逸皱起眉头,“依尘你今年多少岁?” “如果我的资料是真的,那我应该有30岁。” “妈妈到底是什么时候生的你呢?”秦逸沉吟道,“我在家里一直呆到了十三岁,只有哥哥在早年的时候送去了道观。但是你......” “或许那个时候,妈妈已经被集团控制住了。我很有可能就在研究设施出生。”我推测道,“我喜欢医院的药味。可能就是觉得安全,才选择做医生。” “有可能。”秦逸回道。我不禁想起殡仪馆下面的研究设施,307房间里是一套女孩的玩具。说不定从哪里带出的照片上的孩子,就是我。 “我想该是去找哥哥的时候了。”秦逸说道,“他现在在哪里我很清楚,但是小的时候父亲曾经不止一次的叮嘱过我。” “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去找哥哥?”我问道,突然提起个哥哥,显得很是突兀,既然这个哥哥能够帮上忙,秦逸怎么不早点去找呢? “你不会一直都没去找吧?”我对此保持怀疑,像他的个性,决不会安静的呆着。 秦逸牵着嘴角笑笑,“有。瞒着父母我自己曾经去找过。不过我的哥哥已经变得跟我完全不同,玩过几次后来实在不喜欢,也就再没去。” “你的哥哥在道观?他是道士?” “不。他是术士。但是是哪一种我不知道。”秦逸回答道,“那时我太小了。” “为什么一直没同我讲过,我们还有哥哥?” “咳咳。可能觉得性格不合吧。”他含糊的说道。 他同哥哥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到现在才突然提起。 要去的地方竟然在上清观!就在江州市的郊区! 秦逸绝不可能想不起哥哥的存在,如果不去找,就一定有特殊的原因。 想起当初在这里和浊云学剑,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但是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林,让我几乎快认不出这个地方。 “你这么久都没来找他,怎么这个时候非要来?”我看了一眼天色,再有几个小时,就该往化阳术士的总部了。 秦逸没有回答。只是飘着。 有些奇怪,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说话,似乎这个人比见王雪薇还要困难。 “依尘?要是有天,你不喜欢我了呢?”秦逸突然问道。 “怎么会?你是唯一的。”我说道。他的表现有些反常,是不是害怕哥哥知道我们相爱会做阻拦?一定是这样。秦逸的表情告诉我,哥哥一定跟他不一样。 “他叫赵博瀚,是个老古董。”他说道。 我猜的没错,伸过手去,拉住了他,“没关系,就算他反对,我还是要和你永远在一起的,他在道观这么久,也没有离开,证明他不会离开这儿。无论他有多顽固,我们不理会他。” 秦逸笑着点点头。 “我像是顽固的人吗?”一个男声响起。我抬头一瞧,一张刀削的俊脸出现在自己的眼眶,果然是秦逸的孪生兄弟,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一不同的是气质,秦逸看上去有些市井,没有赵博瀚身上的清高之感。 他穿了一件黑衬衫,黑色的裤子穿着一双黑色皮鞋,就站在山坡上。 “被人下了降,舍得来找我啦?”赵博瀚笑道,一张干净的脸庞让我几乎难以分辨是否秦逸附身。 他的笑容很方正,没有牵着嘴角的动作。 “梦依尘,久仰大名。燕翩迁的弟子,毁灭术士第一任女掌教,女中豪杰啊。”他爽朗的笑着,“走吧,去道观坐坐。” “他是哥哥?你确认不是弟弟?”看上去,反倒是赵博瀚更白净一些,没有秦逸的猥琐。 “当然是。他比我大。”秦逸回答道。 “呃...哥,我有点激动的说不出来了,你能解降么?”如果他能救秦逸,那简直就令人太惊喜了。 “阴阳降头草,降术士的降头不如降头师正宗,也不难解。”赵博瀚说道。 秦逸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就会吹牛。” 赵博瀚也不以为意,右手捏着手印,绕着秦逸的双手转起来,“其实你们没来之前,我正好算了一卦,卦象上反应有客来访。我在这里生活,从来没有人找过,想了一阵,只能是秦逸。” 秦逸的名字是跟随领养人重新改过的,不知道没改以前叫什么名字。 “厚德,算起来,你已经有7年没来见我了吧?” 赵...厚德? 我拧拧鼻子,还厚德载物,他那里有德? “叫我秦逸。”他摊着双手,眼睛翻了一下,对面前的亲哥哥一眼也不瞧。 “依尘,你身上真的有卑弥呼么?简直看不出来。”赵博瀚双手齐上,带着两串青色的光流,正在不停的对秦逸的手掌缠绕往复。“还有白蕊,我见过一次,惊为天人,也只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能够生出那么美的女儿了。” 我心头一喜,这个哥哥一点不古董嘛,我看看他的眼神,只觉得一片真诚,丝毫没有故意奉承的虚伪。 “你...有多大?看起来哪里像白蕊的母亲,根本就是白蕊的妹妹!”他边解降,边冲我说道,“太不可思议了。” “哥哥你还真...讨厌。”我脸上一红,“我那有那么小?” “哥,你不是请我们上去坐吗?”秦逸冷冰冰的说道。 “你不知道,道观在做法事,法事一旦做起,比较漫长。”他说道,“那些没个头。其实我算完卦后,同光德道长通过电话,他有一个弟子叫喻星洲,让我多加照顾,我就联系了他,知道你们要来。”他看着秦逸,“你死以后,没有电话,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你。” “我提前做了准备,来的可是我弟弟和他女朋友啊。”赵博瀚笑道。 “你想的真周到啊。”我赞了一句。 “不是女朋友,是我的老婆。”秦逸在一旁更正道。 赵博瀚笑着打量了秦逸一眼,“结婚证呢?” 秦逸扁着嘴,头歪着斜着眼睛看了赵博瀚,没有说话。 “那不还是女朋友?”赵博瀚说道。“其实最近江州不太平,你们也听说了吧,有个贩卖人体器官的团伙,在江州四处犯案,害了不少人。最近观里法事不断,都是为那些枉死的人超生的。” “走吧,去我哪里坐坐。”他将手印一收,我瞅了秦逸的双手一眼,那缠绕的黑丝纷纷枯黄掉落,这绝降,竟让他解了! “你好厉害,连绝降都会解!”我顿时欣喜异常,哥哥不但道法深厚,而且一点架子也没有。“秦逸,你怎么不早说,哥哥有这个本事。” 赵博瀚摆摆手,“这不算什么,我师父才有真本事。” 我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有这样的哥哥,我什么也不怕。秦逸抬头看看天空,无可奈何的呼了口气。 赵博瀚将我们带到山上的一栋别墅。 干净的房间一尘不染,看上去似乎天天有人打扫过。闻着房间里清新的味道,我心情舒畅极了。 “你们自便,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我这个人喜欢干净,所以爱打扫,你们不用太多介意。做自己就好。”赵博瀚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可能也是洁癖。呵呵。” “怎么会,”我看着别墅的摆设,一点多余的摆设都没有,每件家具放置的颇费心思,有着各自的功用,“整洁代表一个人的良好素质。” 走过沙发,我看到一个古色古香的隔断,里面摆放着如白玉石一般精陶茶具。 我闻到的清香,正是茶壶中飘出来的。 那一套茶具洁白无瑕、华丽精致,色彩和谐悦目,壶身还经过素刻、镶嵌、描金、丝绸几道工序做出了精美的印花及化妆土装饰,显得光彩照人、异常精美。 “其实我想过买紫砂茶具,但是后来实在觉得颜色太重,不太喜欢,最后就挑了个便宜的。”赵博瀚说道。 “这可不便宜。”我说道,“我也不喜欢颜色重的。” 赵博瀚冲我笑笑,“来喝口茶。” “哥你好会享受啊,品位高雅。”我笑着和赵博瀚坐到隔断里,回头冲着秦逸说道:“你怎么长成这样了。” 秦逸不答,也不笑,一张脸板得老长。 “我听喻星洲说,王氏集团的人已经到了江州,准备接管术士?”赵博瀚正色说道,递给我一个精致的茶杯。 我轻轻抿了一口,“嗯。” “那个,赵博瀚,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秦逸在客厅里说道。 “没问题。”赵博瀚站了起来,“喜欢就多喝点。我泡的多。” 我点点头。哥俩不知道要讨论什么。 “呃。”秦逸还没开口,赵博瀚就冲我问道:“依尘,你饿不饿?” 还真被他说中,走了这么长的路,还真是有些饿了。 “我厨房案板上有披萨,微波炉就在一旁。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来,我昨天晚上才准备的。 秦逸晃晃脑袋,“你这里有烟吗?” “有,那边我专门建了一个吸烟室,要是每次有客人,就到那里的客厅聊。”赵博瀚说道。 “咳咳!”秦逸咳了两声。 “还是商量一下明天的事吧。”赵博瀚拍拍他的肩膀,“待会随便你抽。” 我偷笑几声,怪不得秦逸不喜欢这个哥哥,我开始有些感觉到了。 这两个人南辕北辙,根本不搭,如果是活着的秦逸,一定品尝不出,路边的大碗茶和这里的功夫茶有什么不同。 秦逸活在市井,而且骨子里带着不屑,造就了一身不要脸的功夫,赵博瀚则像是个教育品德极佳的孩子,很明显,他们的人生经过刻意安排。 可能因为赵博瀚是家里的老大,所以家人想他给家族争气,倒是秦逸完全被放养了。 出生相差不了几秒,但是生长环境却决定了他们的性格迥异。 “其实王氏集团也是有弱点的,并非无坚不摧。李睿渊的做法无疑动了王氏集团的根基。他选择急流勇退,是非常聪明的做法,这个时候,不但大量的人力财力投入会让王氏集团乱了阵脚,而且应付不暇。”赵博瀚说道,“他死在你的手上,是么?” 我点点头。这个是事实,尽管到现在我还想不出到底为什么。 “我的建议是,你可以让王雪薇接管术士,但是一定要带着术士核人物离开。”赵博瀚说道,“王氏集团将术士们集中在一起,便要用术士们为集团利益所努力。你的离开,充分表明你与他们不相为谋。术士们也会审时度势,要是真心修炼的术士自然也会离去。等待你再度召集。” “若是有人决定留下,这些术士不要也罢。”赵博瀚喝了口茶,“跟着王氏集团要权位,最终只有沦为炮灰。” “王氏集团不会放过依尘的。”秦逸说道,“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依尘消失。” “你说的对,走是一定要走,因为我们不能与他们同流合污,做千古罪人,但是要聪明的走,让王氏集团不会杀你。”赵博瀚说道。 “不行啊,”我皱着眉头摇摇头,“我们没有筹码。” “其实还是有的。而且不难找,表面上你与王氏集团妥协,但另一方面,你要把所有的普渡村要过来。”赵博瀚说道,“打着毁掉鬼地的旗号,离开江州。王氏集团正好对普渡村头疼,反倒会给你提供帮助,而他们巴不得你死在除魔的道路上,这样就不用冒着暗杀被别人知道的风险。” 赵博瀚的确说了一个好主意,这办法也许可行。不但获得了一个和集团周旋的余地,而且还没有跟他们同流合污。 他不仅仅和秦逸一样帅,竟同秦逸一样完美,甚至还要更加优秀。 秦逸看着我,眼珠子在自己的眼眶里打了个几个转,“我早想到了。” 全家人似乎都比较聪明,到了我这里,就只剩下了莽撞,不知道我的个性是遗传了谁。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赵居士,王道长叫你去一下大殿,出大事了!” 赵博瀚应了一声。门口是个小道士,同赵博瀚附耳说了几句话。 “秦逸,我要去观里处理一些事,一个年长的道人去世了。你们先下山去见弟妹,呃...王雪薇,我随后就来。”赵博瀚说道。 “最好别来。他故意的,我和雪薇都闹多久了。他能不知道?”秦逸说道。 我走了过去,将他从身后抱住,“你是不是吃醋啊?难怪你不想让我见哥哥。原来哥哥真好,他的很多习惯都比你强。” “你想跟谁好,那是你的事,我又不缺。走一两个我也不在乎。” “你不觉得你在这么我高档次女人面前提高了好几个档位么?”我笑着说道,“我在改造你。” 秦逸飘着拉开别墅的门,“我为什么要和完美的自我过不去?只要我愿意,我能够让我床上摆满...” “那不是还是欲壑难平?”我边和他下山,边笑道。 “你是在夸赞自己的性能力么?能够满足这样的我?” 去你的。我拍了他一把,“你其实要是把你那一套收起来,估计不比哥哥差多少。” 其实他一点也不用担心,哥哥是哥哥,他是他,我不会因为哥哥更加优秀来离开他,我和他一同经历的有太多的值得纪念的事,这个谁也替代不了。 再说,我已经对他的厚脸皮习惯了。要是有天他一本正经同赵博瀚一样,估计我还会别扭。 秦逸终于又在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笑容,着看下山的道路,身体猛地一停。 “什么东西?”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只见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的道士,正跪在路边树林的边上,正背对着我们。 我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一种特殊的香料。熏得我头疼。 秦逸扶了一下我,“没事吧。” 我摇着头,“人呢!” 寂静刮着微风的小路上,那背对着我们的道士不见了。我的脚脖子连着小腿,感受到了冰冷刺骨的寒意。 难道....... 我低下眼神,将头向下扭了一点,那道士不知怎么到了我和秦逸的脚下,平躺在山路中间。仍然背对我们。 “没人气。”秦逸喝道。 我左手捏起紫微印,跃出的同时扭过身体拍了下去。蓬的一声,咒印击打在山路上,激起两颗石子。他又不见了! 秦逸扯扯我的手臂,冲前面努着嘴。 那道士背跪在面前山路的中间。又出现在前面。 能够躲避紫薇印,还能比卑弥呼的速度还快,这个东西绝不可能是人。 明明我的道术已经提高了,怎么还是遇到这些东西?而且比以前更强。 低等级的鬼物估计见到我就跑,只有这些不惧我道咒的鬼物才妄想试验一番。应该说,随着我道术的深浅,遇到的鬼物也会相应改变。 和人一样,鬼也会挑更适合自己修行的人来吸取。 道士慢慢的扭起身子,连带着衣服哗哗作响。接着越摇越快,连带着身体的骨骼清脆的咯哒哒的叫起来。 它始终没有转过头,就是在路中间晃着。 我慢慢的抽出寒光剑,既然它不怕我的道咒,那么一定抗不过物理,你就慢慢晃哈,让我从背后给你一剑! 它咯咯的飞快晃动着,身子居然迅速朝着我几个闪动,跪着朝我跳了过来。 我心里一惊!他背对着我,已经一脚踩在我的脚面上! 一剑刺了过去,不想刺入它的道袍,手上却没有刺到肉的感觉,好像他的身体,就像是空的一般。 它猛然站起,扭过头颅,“哇......”的一声吼叫起来。 那声音顷刻间钻入我的脑子,我在叫声中一阵迷糊,一剑朝着身边的秦逸刺去! “依尘!”秦逸叫着后退,看着双眼已经没有瞳孔的我,慢慢的扭过身体,那东西趴在了我的身上,紧紧将我缠了起来。 “这是黑化了么?”秦逸叫道。 “他是我的师兄,会*术。不过在两年前,就被人杀了。”赵博瀚在他身后窜了出来,“死后奇怪的是,身上的器官都不见了。” “你想办法救依尘,她也是你的妹妹啊。”秦逸焦急的说道。 “她可不是,”赵博瀚捏起手印,“我没妹妹,只有一个弟妹。” “你就会扯淡。”秦逸骂道。 “我去扯那东西的身体,你去抱依尘。”赵博瀚喊道,在一边的树干上踩踏身子跃起,朝着我冲来。 眼前寒光一闪,赵博瀚心中大骇,我擦,得挂! 身体猛地被秦逸抱住,落回了地上,“依尘有剑气和卑弥呼护体,你都知道吗?” “啥玩?剑气?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东西。不是武侠电影上才有吗?”赵博瀚惊道。 嗤的一声,一道寒光划了过来,赵博瀚再次被秦逸扑倒。 身后一颗未长成的小松树,被剑气划成了两截,上半截的树杈落到了地上。 “剑气是怎么使出来的?”赵博瀚抽出自己的桃木剑,剑身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呜的传出破空之声,“这也没有啊。” 啪! 桃木剑断成了两截,赵博瀚拿着半截木剑一愣,被秦逸拉了一把,“跑吧,我都打不过。” “你是他男人,当然打不过,我又没关系。”赵博瀚还想尝试,被秦逸一把扛了起来,冲着山上的道观跑去。 “道观里有高功么?我们要找个剑术好的帮忙!”秦逸边喊边飞速的跑着。 “我就是剑术最好的了。”赵博瀚被他扛在肩上,看着身后不住出剑破坏树木的我,似乎马上就要冲到自己面前。 “想不到,我的弟妹是令狐冲。”赵博瀚惊呼道,“你这只鬼早上怎么有勇气起床?” 秦逸一怔,“幸亏我是鬼,要不就起不来了。精那个啥人那个啥。” 赵博瀚又伸头朝后瞪圆了眼睛看去,“果然了得。” -本章完结- 第三百三十八章 拘留 &nb“她是鬼附,你也附我身体上来。”赵博瀚看着我就要劈砍着追上,焦急喊道。 &nb“我们加起来也不够。”秦逸喊道,脚下仍然不停,看着眼中出现的道观,心里有了一丝期望。 &nb你倒是快闪啊,我就要劈到你身上了! &nb虽然被那鬼道士附身,但是我神智却始终清楚。能听到秦逸和赵博瀚在前面胡说八道。 &nb噗,一剑已经砍到秦逸的腿,他蓝色的灵体右腿上顿时一片焦黄。他打了一个趔趄,但还是跃进了上清观。 &nb赵博瀚呼了口气。看着我站在道观门口,一副死样。 &nb“还好,你不是寻常的灵体。道观多年加持,弟妹进不来。”赵博瀚喘息着说道,“还是要想办法,赶紧给她解脱才行。” &nb“怎么解?”秦逸皱起眉头,“她现在这幅模样,要是给王氏集团的人看到,正好趁机杀掉。” &nb“死的毕竟是我师兄,还是我问问吧。”赵博瀚从地上站了起来。 &nb“师兄,我是赵博瀚,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赵博瀚问道。 &nb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右手举起寒光剑,接着慢慢举起左手。 &nb“赶紧把你那一套收起来吧,她们根本不听。喂!冷静一下,你想找回自己内脏吗?”秦逸飘起来说道,“你看得到也感觉的到,我和你一样不是吗?” &nb我感觉到我的手臂自然垂下。呼了口气,起码我的手算是保住了。 &nb秦逸站在道观门口,没有继续说话。“说啊,你不是说的挺好。”赵博瀚低声说道。 &nb“我不知道怎么说。你师兄以前做什么?有过什么经历?”秦逸问道。 &nb“他是个退伍军人。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赵博瀚说道,“我只知道这些,你知道我一直不同道观的道士多来往,我是个术士啊。” &nb“嗨,听我说,我们可以采取很多的方式,来为自己找个公道。你也看到,控制这个女人也不能让你活过来。无论是谁,让害你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才是最重要的事!” &nb咯吱吱...... &nb那鬼道士从我身上下去,背对着我们跪在地上,又抽泣了两下,消失了。 &nb秦逸立刻从道观飘出,将我拥在怀里。“你被附体的时候,能听到这个道长的心事么?” &nb我摇摇头,“我只听见你胡说八道,他只是控制了我的行动,却不是真正的附身。估计只是发泄愤怒。” &nb他也是死后失去器官,说不定同贩卖器官的案子有关联。可是他在两年前已经死了。 &nb“哥,要不你好好找找关于这个师兄的资料,我们先回江州找王氏集团交涉。”我冲着赵博瀚说道。赵博瀚点点头,我和秦逸总算有惊无险,开始回江州。 &nb这样也许在我离开之前,会有这个贩卖人体器官的团伙下落。李嘉宁妹妹惨死,也是这批人做的么? &nb计划始终无法跟上变化,如果王氏集团不是这个时候突然冲到江州的话,我能够好好查查这个团伙究竟藏匿在哪儿。 &nb但是若不是所有事情都堆积在一起,我也不知道秦逸和我还有哥哥。我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偷偷笑了一阵。 &nb这家伙深藏不露,要是在五六年前我刚接触术士这个职业之初,他没有选择帮我,而是把他哥哥推出来,估计我会毫不犹豫选择赵博瀚。 &nb“你笑什么?”秦逸此时已经注意到了。 &nb“没,可以呀,秦逸,你为了让我做小四,埋得够深了。” &nb被我说破,秦逸呼了口气,算是默认。 &nb其实我一点也不责怪他自私,反倒很高兴,证明当初我出现之时,他就已经有点喜欢我了。这能让我减少一点负罪感,起码我们是慢慢互相吸引的。 &nb回到江州总部,却已经是中午。 &nb同喻星洲和王萱见了面,始终没有见到王雪薇的到访,用过饭后,也未见王氏集团的人到来。 &nb王萱叫几个术士去查他们住宿的酒店,得到的结论是酒店房间空无一人,但是行李却在。 &nb“查一下她们昨天的行踪,从酒店附近的监控查起。”王萱冲着下面人命令道。 &nb这个时候玩消失不合情理,王雪薇明明已经占据上风。只有一种可能,她们被胁迫了。 &nb我决定休息一会。呃,是真正的休息,不要秦逸的那种,有他在身边,我反而更累。刚刚在床上躺下,听到一阵噗噗的振翅声,双手立刻高举到头顶上挥了几下。 &nb真讨厌,门明明关着,这只苍蝇究竟是从什么地方跑进来的? &nb看了一下纱窗与墙壁之间的接缝,却找不到足以让苍蝇进出的缝隙。一股沁人心脾的寒意直窜上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nb一股诡怪的气息传过来,那绝不是人类的气息,彷佛是一种腐肉的腥臭溶进空气中,将我包围起来一般。 &nb我霍地从床上坐起。 &nb这个房间不对劲。走下床,我将窗帘拉了起来。屋子顿时一黯。 &nb寻常人的做法,往往是开窗,让阳光透入,但是长期浸淫在鬼灵中间的我,已经习以为常。我开始在房间里寻找那非人的气味来。 &nb这是术士高层的休息屋,一般人根本无法进入。更别说在这里休息。不过,也有一些掌教或是理事安排好友住在这里。毕竟这也是自己的地方。 &nb那股味道很淡,但是始终萦绕不散。 &nb我拉开了床边的大衣柜。 &nb里面空的,只有几个衣服架子挂在衣柜内。 &nb我将长发捋着,把头探了进去。 &nb“这里什么也没有。” &nb擦!吓死我了。我猛然回头,秦逸就站在旁边,“里面没人。” &nb“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没好气的问道。 &nb“你刚进房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你给我了一个“上我吧”的眼神。”秦逸坏笑道。 &nb“我什么时候给你这种眼神?” &nb“你明明就给了,就在你说要休息的时候。”秦逸辩解道。 &nb“什么是上我吧的眼神?”我问道。想看看这个祸害怎么解释。 &nb“一些女生就是有那种眼神。”秦逸晃了一下脑袋,“就是那样的...” &nb“我有吗?经常能让你感觉到我有那种想法?” &nb“你不常有,你大多是那种“把魔戒给我,宝贝”之类的。”秦逸笑道。 &nb“我的眼神是,你别骚扰我。”我瞪了他一眼。 &nb“哦。”他叫了一声,“您还真是与众不同。” &nb“别胡闹了,我觉得柜子后面有东西。”我冲着秦逸说道。 &nb秦逸看了一眼,“后面是墙壁,就算有......好像是冰箱。”秦逸说道。 &nb“你能闻到什么味么?”我问完摇摇头,秦逸是灵体,他只能闻出死人和活人的区别。 &nb呛,我拔出寒光剑,朝着衣柜劈砍,果然有夹层。里面有黑乎乎的空间,不过秦逸也没说错,里面的确是一个冰箱。 &nb“唉。自从我死后,就再也没有喝过冰镇啤酒了。”秦逸遗憾的说道。 &nb我脸色一沉,我可不认为冰箱里放的是啤酒。 &nb将衣柜劈开,浪费些功夫,但是等我拉开冰箱的门。被里面的东西惊呆了。 &nb冰箱两层里,堆满了各种人体器官!明显经过专业处理,整齐的摆放着! &nb我感觉背部有一阵凉意,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同时一股恶寒自肩头窜起,顺着脊背往下流窜,使得我整件衣服都被涔涔冷汗浸湿了。 &nb“去找王萱。”我冷冷的说道,“我要知道都有谁住过这个房间。” &nb江州是化阳术士的总部,这里的术士最为集中,要打听一个贩卖人体器官的团伙,应该很快就能发现相关可疑的人,但是一直都没有消息,想不到竟牵扯到化阳术士。 &nb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居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说不定相互间互有勾结。 &nb王萱见到冰箱的一刻,也惊呆了。遂令术士动手挖掘。这一挖,竟然连着挖出十几台冰箱! &nb杜子石已经去了南云,无法提供他所知道的一切,鲁墨和王萱对此毫不知情。 &nb王西成和李飞云刚刚被王氏集团放回来,明显高层们没有经手这件事。 &nb那么在总部重建之初,这些东西就已经被放在隔层中了?必须要从根源查起! &nb无论是谁做的工程,都会留下痕迹。如果要施障眼法让建筑工人都忘记,这群人里一定要有个咒术士。 &nb我实在想不通到底谁会这么做。李嘉宁、王西成和李飞云都有过刑侦的经验,我让三个人查看。已证明自身的清白。 &nb我们发现了出口,与总部的地下室相通。 &nb但是奇怪的是,夹层非常狭小,如果要把这些东西一件件的放到冰箱里,在夹层中间根本没办法打开冰箱门。 &nb换句话说,这个存放器官的人,是一层层的将冰箱垒上去的。 &nb“我说的没错吧,就是你们术士做的。”李嘉宁冷哼了一声,“我这就去报案,让队上来查。” &nb“小李,我是刑侦队长,这件事没法解释,但是我能肯定术士中有贩卖人体器官的罪犯。现在所里肯定也在查。如果你现在去报案,岂不是告诉罪犯让他逃跑?”王西成说道。 &nb“现在我们要弄清一点,到底是术士中有人和罪犯勾结,还是有术士亲自操刀。”李飞云在一旁附和的说道。 &nb操刀?我心里一凛。 &nb“众所周知,器官贩卖最主要的是肾脏,其他的器官移植更容易失败,但是这里的器官,却几乎是人体的各种脏器。而且存放了这么久,早就已经无法使用了。”王西成打开冰箱门,“存放器官的人,还给器官编号,一个供体是一种编号。” &nb供体?我知道,是说提供匹配器官的人吧。 &nb“依尘,你是医生,你来看看。这些脏器到底切除的规范还是不规范?”王西成喜欢从细节找起线索,他说的有道路,如果切口规范,那么大多是专业医师所为。就能证明这是一个体系。 &nb我瞅了一眼,下刀确实很工整。 &nb这个团伙最少有三个人,一个处理供体,一个咒术士,一个医生。 &nb“这样吧,我们分头去查一下,依尘和王萱查找咒术士,我和李嘉宁去查冰箱的来源,飞云,你不是江州人,和喻星洲一起去查一下江州的所有外科医生?”王西成很快找到些痕迹,做了人员的分配。 &nb王萱看我默不作声,给父亲使了眼色。 &nb众人都分开去查找了。 &nb王萱握住了我的手,觉得异常冰凉,“师父,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nb“一个处理供体,一个咒术士,还是一个医生?”我几乎不敢说出口,我的同伴中,正好有一个。 &nb莫清。他完全符合这些条件,地下室的出口被发现后,术士高层的嫌疑解除了一半,有可能是下面的术士所为,但是也不能说清术士高层中没有人参与。 &nb“曹小韵呢?”我不禁问道。 &nb王萱笑笑,“她去酒吧看过你之后,就离开了,除非有大事,否则从未出现过。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nb“召集所有咒术士,我要开会。”我说道。 &nb“有没有可能,是王氏集团做的呢?她们说好今天谈判,可是连人影都没见。”秦逸说道。 &nb咝!我心中一动,如果她们也参与了一脚,那么...... &nb现在这么多的器官都塞在这里,明显就是要栽赃陷害! &nb“走!不要召集了,我们一个个去找!”我冲着王萱喊道。 &nb“嗵!”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一群荷枪实弹的防暴警察出现在眼前,“不许动!”其中一个人喊道。 &nb一声声拉动枪栓的声音,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们。 &nb我慢慢的举起双手,看来一切都已经被设计好了。王雪薇可以在任何地方谈,偏偏选择了术士总部,就是一步步的引我来,然后故意消失,好让我发现这些东西的。 &nb如果王氏集团因为财务问题,在两年前已经做起这种贩卖生意的话,现在资金到位的程度下已经不需要再做了,他们留下这个烂摊子,就是让我们来替罪。这样,不仅仅是我,连带王萱在内,整个化阳术士的核心,全部都毁掉。 &nb她只要大大方方的出现,接管术士就可以。 &nb赵博瀚的方法虽然可行,但是王氏集团没打算给我们机会。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话,那么王氏集团会迫不及待的把一切罪名扣到我们头上。 &nb“王队,在旁边房间里发现一些出土文物。”一个特警跑上前说道。 &nb“什么!”王萱惊叫道,那是自己的房间,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进去。怎么可能有文物呢! &nb“嘉宁给我很早以前说过,思怡酒吧和这个商贸公司有问题,我还不信,想不到是真的。去,都抓回局里,一个也别跑掉!” &nb我给秦逸使了眼色,示意他赶紧通知酒吧的人转移。 &nb秦逸没有耽搁,飞快的飘走了。 &nb“梦依尘,王萱,你们涉嫌倒卖国家文物、贩卖人体器官,如今物证齐全,走吧,跟我到局里走一趟!”男人取下自己的头盔,冲我说道。 &nb我冷笑一声,从李睿渊到王雪薇,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人栽赃。 &nb看来不仅仅是术士中出现了叛徒,就连警局中也一定有王氏集团潜伏。根深蒂固的王氏集团,已经开始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处理着一切阻碍它的人。 &nb为此他们不惜一切手段。 &nb我们被带到拘留所里分开关押等着被询问。在此之间,能够洗脱我们清白的,只有王西成、李飞云和李嘉宁等人了。 &nb我牵着嘴角笑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和警察的磁场总是很近,原来是为了我的未来所准备的。有了这些经验丰富的刑侦同伴,能够寻找出更多的蛛丝马迹,然后洗脱我们的嫌疑。 &nb其实这个拘留所,根本关不住我和王萱,只要我划破手指,施展媚术,一身鬼力辅助的我们自然可以大摇大摆的出去,不过引起的副作用相当大,不但有可能坐实罪名,而且太过匪夷所思的行为能让我们进人体研究所。 &nb除非一辈子逃亡,但在王氏集团的监控下,又能跑多远呢? &nb“梦依尘!”随着一声吼起,我知道,该我了。 &nb我被带到了审讯室。 &nb那个抓住我的王姓警察在我面前甩下卷宗。“你......”他说完一个字,从兜里掏出了香烟,抽了起来,“江州又发生一起器官丢失案件。还是老实交代吧,你们是个什么样的组织,都做了些什么?” &nb“我没什么可交代的,总之我们没有做。但是我愿意协助你们一同去调查。”我说道。 &nb“梦依尘,你和那个王萱嘴巴一样硬!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放老实点!”王姓警察旁的一个胖警察说道。 &nb“小刘,”王姓警察吼了一句,“我叫王哲,是刑侦队长。你和你的同伴都无可奉告,但是总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的商贸公司出现哪些器官吧?” &nb“我们是被人栽赃。你们信吗?”我说道,虽然隔着一层玻璃,我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个胖警察的呼吸。他的呼吸有点快,应该有哮喘。 &nb“哼。”胖警察拿起桌子上的烟,准备点上。 &nb“你不能再抽了。”我告诫道,“你没有看过医生么?他应该告诉你不能抽烟和吃肉了。” &nb“切,不抽烟不吃肉,我还活啥,要你管。”胖子毫不在乎,点上了烟。 &nb“如果现在就不能活了你怎么办?” &nb胖子皱了皱眉,“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老实交代你的问题。”他慢慢捂住了胸口。身体真的有点不适。 &nb过于疲劳的他为了查案,已经两天没合眼,现在被我言中,身体开始出现反应。 &nb王哲看了一眼胖子,“没事吧?” &nb胖子摇摇头,但是已经开始用嘴巴呼吸。 &nb王哲看着他喘息的越来越快,急忙伸手一扶,就在此时,胖子的身体歪了下去,趴在地上急促的呼吸起来。 &nb“来人,打电话叫救护车。”王哲喊叫道。 &nb“你让开。”我平静的说道。 &nb王哲惊讶着看着站在他身边的我,看了一眼审讯室的铁门。难道是刚才忘记关门了么? &nb我此时将胖子的身体翻转,用手托着他的后脑勺。“你托着。” &nb我冲王哲喊道。 &nb王哲用手托住了,猛地反应过来,“你的手铐呢?” &nb哗啦一声,手铐落在旁边的地上,我从一旁的饮水机里取了一杯水,背对着王哲,翻转右手腕,朝着监视器拍去一咒。 &nb“啪!”监视器被打偏了方向,使得我站立的位置变成一个死角。 &nb我开始做符水。 &nb“给他喝下。”我冲着王哲说道,“如果你还想让他活的话。” &nb“这是什么东西......”王哲看着黄色的液体里飘着黑色的渣子,疑惑的问道,他没敢尝试。 &nb“还有大约一分钟,如果还不喝,谁来也救不了。”我正说着,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几个警察冲了进来。 &nb“王队,你不要紧吧,我们看监控有意外。”进门的警察喊道,见我自己解开了手铐,又给我套上了一副。 &nb“先带她下去!”一个警察喊道,同时用手机拨起急救电话,“喂。急救中心吗?我这里是江州东郊拘留所......” &nb王哲看着躺在地上呼吸困难的胖子,又瞅瞅手中的符水。回想我刚才说的话,最终,看着在地上的手铐使得他下了决心,给胖子灌起符水。 &nb胖子喝下符水,又激烈的喘息一阵后,开始喘过了气。 &nb“谢谢...谢谢王队。”刘胖子坐在地上,回想自己刚才危险的一瞬,喘息不止。 &nb王哲没有说话,站起了身子。检查了一下审讯室中间隔断的铁门,那门锁已经被扭曲的不成样子,看上去倒像是被什么工具破坏的。不似人力所为。 &nb王哲呡起嘴唇。有点琢磨不透了。 &nb他走到拘留室,站在我的牢房前。 &nb“既然不是你做的,这里也锁不住你,为什么不走?”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nb“我说过,我是被诬陷的,至于是谁我也很想找到。但是逃跑,不是我的作风。”我回答道。 &nb王哲看了一眼四周,放低了声音,“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你刚才到底给他喝的什么东西?” &nb我抬起头,看着他皱紧的眉头,“你想破案么?” &nb-本章完结- 第三百三十九章 疯了 &nb王哲吸了一口气,“说吧,我怎么能破案?” &nb“我和你一起合作,我必须要出去。决不能呆在这里。”我说道。 &nb“你和王萱必须要留一个在这里。”王哲说道。 &nb我点点头。面对危险,还是我去比较好。王萱比我更加冲动,要是万一坏事,术士的名声就会万劫不复。 &nb虽然我还是列为嫌疑人,但是王哲已经申请我一同协助破案。 &nb刘胖子全名叫刘新,一个普通的名字,经历了一场生死的他,对我明显态度有了不同。 &nb不管我外边的术士都在做些什么,我也来分析一下吧。 &nb王哲递给我一分新资料。“你被抓以后,器官切除的案件仍在发生,” &nb我低头看了一眼,资料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性,长长的卷发有些枯黄,但是仍然很清纯,脖子后有一道伤口。趴在一条小巷里。 &nb“不是抢劫,只是被切走了器官,全身上下有两处最致命的伤口,后颈一刀,正面胸口一刀,但光凭后颈的戳伤就足够置她于死地了。”王哲说道,“像之前的一样,划开了死者的衣服,只有一件事,凶手没有用大型的刀具,现在看到的伤口,从形状和深度,像是手术刀或是袖针折刀造成的。” &nb作案之初,医生上场。 &nb“市区内很恐慌,尽管已经封锁了消息,但是还是不胫而走,很多单身年轻人都不敢独自上街,有些严重的连家都不敢回。”刘胖子补充道。 &nb“怎么听着不像是贩卖器官,倒像是杀人狂魔了?”我说道。 &nb“要那么多器官做什么?”刘胖子说道。 &nb王哲看着我,“说实在的,从你们商贸公司里就带出来不少,我们的法医已经经过比对,应该是以前的死者的。如果不是贩卖器官,就是恶意收藏了?应该就是你们商贸公司的人做的。” &nb“我不这么看,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别的线索。” &nb“知道吗?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起了。死者有男有女,市上高度重视,要立刻破案。压力很大,如果从别的地方找起,如同大海捞针。” &nb我皱起眉头,秦逸的蓝影子飘了进来,我将案宗一个个在他面前摊开,希望他能给我一些帮助。 &nb“重复作案,这类凶手通常都对同一类受害者下手,但是里面四女一男年龄职业都不相同,也没有相互之间有所交集。唯一相同的是,他们下班后,都在深夜步行穿过时代广场。同样的深色头发,没有目击者。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转述了秦逸的话。 &nb王哲眉头一跳,“你似乎很在行,观察的挺仔细。你是医生?” &nb我并没有这种本事,这是秦逸的。事实上我认为秦逸无论做什么职业,都能做的很优秀。 &nb“我们现在已经竭尽全力了,可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就连是谁把器官塞进你们商贸公司的,也不知道。当然,如果不是你们内部人所为的话。”刘新说道。 &nb“我曾经研究过犯罪心理,大多数的罪犯希望能够得到自我的肯定,在生活的某个方面,他们被人羞辱,并且再也难以承受。我认为没有动机的犯罪,尤其是重复性的犯罪,大多都是一种自尊受挫的表现。”王哲说道。 &nb“凶手现在的做法是炫耀自己的特别,向人证明自己的强大。”刘新说道。 &nb“我们可以尝试一种方法,利用媒体,我们让一个陌生的警官蒙住头脸,被带到局里询问。”我说道,当然,这也是秦逸的建议。 &nb王哲哼笑了一声,“你想让全世界认为我们已经抓住凶手了吗?”突然脑筋一动,“可以一试。” &nb说实话,我确实不明白秦逸玩的是什么花招。不过王哲却已经明白了。“不但要让所有人看不见他的脸,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接受审问。”王哲兴奋的说道。 &nb案子又没破,弄这个花招又搞什么。 &nb秦逸在一旁冲我笑道,“你忽略了媒体的力量,在不确定是否是贩卖器官的主脑时,他们会立刻爆出一些假设性的文章,如果这个嚣张的犯罪团伙,知道了被捕的另有他人,岂不是抢了他的风头?从我们那里已经知道,这些人取得器官并没有贩卖,只是存放。那么如果是人所为,他一定会再次犯罪,而且越快证明自己越好。” &nb“这是引蛇出洞么?”我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nb王哲看着我对着空气说话的举动,眉头一皱。 &nb秦逸看着王哲,“是。这要看王哲队长是不是有这个魄力肯承担所有责任。” &nb“这样吧,时代广场的范围很大,小巷也比较多,今天我做完这些之后,晚上会让一些女特警来假扮路人。刘新,你同特警队联系一下,我希望有一些高个子,棕色或是黑色头发身手好的,来参加行动。” &nb“王队,你要她们涉险?要知道凶手没有失手过。”刘新说道。 &nb“如果我们本职工作都做好,她们不会遇险。去打电话吧,记住找一个生面孔的警官,让他假扮犯人,我们抓一次。” &nb刘新看了他一眼,接着瞅瞅我,拿起帽子走出房间。 &nb“梦依尘,我接受你的建议,不过你必须向我证明,你自己不是神经病。”王哲看着我说道。 &nb“我本来就不是神经病。”我莫名其妙的回答着。 &nb“我刚才看得十分清楚,你在对着空气说话,还有你是怎么打开审讯室的铁门,取下手铐,和那一杯奇怪的能治哮喘的水的。” &nb“你相信鬼么?”我笑道。 &nb“我不信,但是我也不触犯。”王哲说道。 &nb“王哲,我可以给你提供帮助,但是你要对我做出保证,保证不会让别人知道。我就告诉你。”我冲着他说道。 &nb“你说说看。” &nb“和外星人、特异功能一样,鬼也存在。”我轻描淡写的说道,“有的鬼恶,有的鬼善。” &nb“你的分析还不错,只是这言论就......”王哲笑笑,显然对我说的不肯相信。 &nb“有些时候,不由得你不信。你去帮我倒杯水吧。”我说道。 &nb王哲拿起杯子。 &nb“不是说你。”我压低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你去帮我倒杯水吧。” &nb王哲看着空中飘舞的杯子,瞪圆了眼睛。 &nb咕咚,咕咚,饮水机的气泡声响,传递在办公室里。 &nb那杯水再度飘了回来,放在我的面前。 &nb我拿起来呡了一口,“现在你明白了?你是个正常人,我也不想你牵连其中,我的经历过于难以费解,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只需要敬鬼神,就可以了。” &nb王哲张大嘴巴,傻了半晌,“你身边有......那东西?” &nb“今天晚上的行动,把我也带上吧,我倒想亲手抓住这个人。”我说道,“你可以不用分配警力给我,我自己能够解决,你也知道,如果我想逃走,不会是现在。” &nb“你们公司是抓鬼的?”王哲猜测道。 &nb“差不多。”我笑道。 &nb经过王哲的安排和准备。我已经在报纸上看到了类似的试探性文章。 &nb到了晚上,才是重头戏的开始。 &nb时代广场的人群很多,王哲在整个街区布满了便衣和女特警。我已经在街头上转了两三条小巷了。 &nb我决定再兜一圈。 &nb“依尘,万一这个杀人的,不是人呢?”秦逸在一旁说道。 &nb我心里有些紧张,倘若不是人,这就更为可怕。“救命!”一声喊叫声响起。 &nb秦逸和我跑了几个圈,见到了遇袭的女警。 &nb王哲已经赶到了。 &nb“刘新呢?”王哲冲着身边的警察问道。 &nb“应该去追嫌犯了。”一名警察答道。 &nb女警的裙子后背拉链已经被扯断。嘴巴上带着一块淤青。 &nb“你叫什么?”王哲问道。 &nb“马特,警员马特。”女警惊魂未定的回答道。 &nb“你有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王哲继续问道。 &nb“只有一瞬间,是个男人,但是我没看清,对不起,他应该比我矮。很年轻。”女警答道。 &nb“你看到刀么?” &nb“嗯。手术刀。我扯到了这个。”女警展开紧攥的右手,里面是黑西服的一角,上面带着一只黑色的扣子。 &nb我呼了口气,看来这个医生是人。 &nb王哲看着手中的扣子,“品位不错。” &nb一场折腾,确实有了效果,但是没有抓住那个下手的人。等待我们的又是一个僵局,王哲可能因此要受到处分,说不定会停职。 &nb果然,第二天,王哲就被调离岗位,我不但重新关回了拘留所,而且我也知道,有关调查相关的资料,转交给了另一个警官。 &nb“对不起,”王哲冲我说道,“我被调离了。已经不能再查下去,调令明天就下。” &nb“那你还有一天的时间。”我说道,“你去我的商贸公司,就说我梦依尘说的,要李飞云、王西成、李嘉宁全力协助你。还有,让她们把五福、任娜、诗莲和卓芷雪都带上。我会让秦逸跟在你身边。” &nb王哲心里一惊。 &nb“我的同伴一半是鬼,所以你要小心,因为和鬼物接触,你也会气息不正。会招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我会让秦逸保护你。” &nb“你只有一个晚上,不然明天我会逃走。”我说道,我咬了咬牙,“你去找一个叫莫清的人。要小心。” &nb王哲皱紧了眉毛。 &nb时间紧迫,我只能用最短的时间来确认了,但是不是我,只能是王哲。以我对莫清的了解,他对于这种人是最没有抵抗力的。 &nb我很希望是我想错了。因为我还想不出他这么做的动机。 &nb“你确定让我也跟着去么?”秦逸问道。 &nb我知道他早已经这样做过假设了。而我是昨天他们拿到凶手扣子时才有些确定的。 &nb莫清很注重品位。 &nb王哲赶到了商贸公司,因为这个时候,是没有人理会自己。在交代了来意之后,他看到了王西成和李飞云,职业的敏感让他感觉,面前都是经验丰富的刑警。 &nb但是这群人有个共同的毛病:对着空气说话。 &nb“梦依尘让我来找莫清。”王哲说道。 &nb王西成笑了一下,“我们已经找到了。” &nb莫清走到面前,看了秦逸一眼。 &nb“你介意我问你一些事情吗?”王哲看着面前瘦削的男人,“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nb“我在家里。”莫清说道。 &nb“那7月5日呢?8月25日......” &nb“我昨晚在家。”莫清回答道。 &nb“我听说你和梦依尘是一所学校毕业的?你喜欢她?”王哲问道。 &nb莫清仰起头,“很久以前是。”嘴角有些上扬。 &nb“你觉得你在她心里有特殊的位置么?”王哲追问道。 &nb“那你得问她,不要来问我。”莫清回答道。 &nb“尽管你很平庸。”王哲盯着莫清的面孔。王西成有些疑惑,自己的师父确实有些奇怪的动作,连自己都看出些异样。 &nb“我智商180,你说呢?” &nb一名术士闯入屋内,手里拿着一套西服。递给了王西成,“在时代广场的西侧垃圾桶找到的。” &nb王西成摸了一把,从里面拿出一把手术刀。 &nb“也许你该试试这件衣服。”王哲说道。 &nb莫清笑笑,接过衣服,穿在身上,肩头有些不合体,似乎大了些。 &nb“你怀疑我师父么?这不可能。”王西成说道,“我师父从来就不会害梦掌教的。” &nb王哲挑了挑眉头,“梦掌教。总之是她不喜欢你,喜欢的是别人。所以你故意买大号的西服,杀了那些人,将器官存放在这里。” &nb“这是你想的?”莫清冷笑道,“你们是不是疯了?我要器官做什么!” &nb“嗵!”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几名警官闯了进来,“王哲,你已经被调任了。还搞什么名堂!” &nb“从现在开始,我是案件的接手人,”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官说道,“全都带回局里去。” &nb“张队,这里还有一副人偶,也要带么?”一个警察说道。 &nb“全带回去!” &nb王哲呼了口气。对此毫无办法。 &nb夜已经深了。我还在拘留中,尽管不知道事情究竟到了哪一步,但是我能感觉到无可奈何。 &nb难道下辈子就要做个逃犯? &nb正在胡思乱想,牢房们打开,走进来一个警官。 &nb这张脸我不认识。想是来替换王哲的那一位吧。 &nb“你们上去把手,我要单独审问。”那男人冲着身边的人说道,在众人离开后放低了声音,“梦掌教,我来晚了,我是集团的人。” &nb“你们想怎么样?”我冷冷的问道。 &nb“我是代表王雪薇王高管来跟你谈判的,你也知道你自己身处困境。集团高管们都很关心术士们的下一步行动。怕你们行差踏错,所以让我们来处理...” &nb“你对得起你身上穿的衣服么?”我恨恨的问道。 &nb“我不是警察,真正的这个人已经死了。你也知道我的难处,如果不执行集团的指令,我怕有头睡觉,没头起床。现在放在你们面前只有一条路认罪,如果我是你,就不该拒绝集团给你们的帮助。现在没得玩了。” &nb“你们恶事做尽,杀害无辜的人,贩卖器官,就不怕报应么?” &nb“集团并没有贩卖器官,是你们术士自己要用。”男人说道。 &nb“胡扯!”简直是胡说八道,又想给术士扣帽子。 &nb“是真的,在两年前,你们有个恶魔术士,就已经开始用这个方法害人了,这可不关集团的事。” &nb男人笑了笑,“你或许可以查一下,有哪个恶魔术士偷偷跑到殡仪馆下集团的研究所,偷了几具尸体出来。” &nb我不禁呆住。 &nb男人的眼睛开始发亮,“或许,她在尝试让某个死物活过来,所以需要大量的器官进行匹配。” &nb不,不会的!被取掉器官的都是年轻的女性,只有两个男性。一个是赵博瀚的师兄,另一个是个年轻男人。 &nb“知道吗?集团当时展开研究的,不仅仅是你,还有......”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用更低的声音说着,“还有一个不知名的活物,死了还会吃人的......” &nb不,那具少女的尸体我们已经处理了。难道说,曹小韵真的把两具尸体都偷了出来,偷偷的进行实验,她先杀了赵博瀚的师兄,看有道法的人器官会不会更加匹配,接着又杀了一个年轻男人,后面是女性。 &nb把他们的器官藏在术士总部,再借口离开。 &nb“梦掌教,你也许不记得了,但是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你小时候也是吃过人肉的。”男人说道。 &nb我心里一颤,我怎么可能会是那种怪物! &nb“你和那个孩子一样,都是吃人的。结果,在十三岁以后,突然开始不吃了。” &nb想起当时曾经看过一句话:3月25日,我们不吃陌生人。 &nb不。这不是真的。 &nb“你才是阴阳同体,既做过恶,也行过善。如果不是集团出于对你的保护,你哪有今天的修行。对于吃人的事,集团也研究过,你出生的时候尸气太重,鬼气又沾身,似乎是鬼接生的。可能是这个原因,所以你才会同别的孩子不同。” &nb“好了,看在集团对你恩至义尽的份上,你也该回报集团了吧。至于那个恶魔术士,你就不用担心了,王雪薇王主管已经帮你清理门户去了。毕竟太子爷的尸体,可是宝贝。” &nb“只要你死,我也算上位了!”他的眼神凶狠起来。 &nb“你做梦!”我吼道。 &nb“是啊,快要实现了,你一个人死,其他的术士都能活,你自己想想吧。要扯上所有术士跟你一起贩卖人体器官,倒卖文物,你觉得值么?” &nb男人站了起来,冲我哈哈大笑。 &nb噗的一声,他脸色一变,身体直挺挺的栽倒在我面前。 &nb牢房门口站着一个道人,不是别人,正是传授五雷咒的光德。 &nb“走吧,依尘。”他说道。 &nb“道长......”我确实有太多的疑惑,不敢一走了之,我走之后,王萱怎么办?其他人怎么办? &nb“我需要你的头发。”光德说着,蹲了下来。我拔了一根递给他,他用符咒贴在那假警察的身上,没过多久,变成了我的模样。 &nb“他本来就是一直傀儡。就让他幻成你,替你死在这里吧。七日之内,他都会维持你的模样。”光德说道。 &nb“集团势力太大,你无法抗衡,还是躲起来,别让他们找到的好。”光德冲我说道。 &nb“道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禁问道。 &nb“集团已经恢复元气,所以对你们术士下手,我毕竟与你有渊源,不忍心见你遇害,你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光德叹了口气,朝着拘留所外边走去,我跟随其后,走了出来,一路上看到了无数的迷心咒。 &nb想是监控设备,也被他处理了吧。 &nb“你小的时候,我天天喂食你。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要是有一天有报应,就报应到我头上吧。”光德边走边说道。 &nb“他...说过我吃人肉,怎么我一点也不记得?”我惊惧道。 &nb“你小的时候,是用血喂大的,因为你喝奶就吐。”光德说道,“到了你十三岁,我趁着李瑜爆发,偷偷把你带了出来,为了让你脱离血肉,只能毁掉你的记忆。用道咒克制你的嗜血本性。后来你还是被集团发现,重新控制了起来,我怕被集团发觉,只能四处躲藏。不过逃了这么多年,我也还是被集团找到。一切都逃不过去。” &nb“你天赋异禀,无论修道还是修鬼,都能有所成就,我见你长大心性不坏,也就把五雷咒传你。你已经用了三次,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一是遁入空门,从此潜心修道,我和道长们就是拼死,也会护着你周全。二是...躲进树林,越深越好,越是偏僻,越是没有人烟的地方钻,能保证集团不会再找到你。” &nb“没有其他选择么?”我问道。我不想青灯古佛,只想和秦逸在一起。 &nb“秦逸已经是灵体,呆在你的身边,只会对你的生命道法消耗,也幸亏你有长生,不然早就被他吸死。现在你身上也附着鬼力,再下去,不是成魔,就是暴毙。人鬼殊途,自古如此。谁也改变不了。” &nb“你到西山的研究所去,哪里已经废除,不会被集团的人找到,而且你会在里面慢慢找到集团的秘密。如果有一天想摆脱它,就得从根基毁掉它。” &nb西山的研究所。那是时空实验的基地,光德难道还要我进行一次穿越? &nb我已经试过了,就算我回到过去,一切还是于事无补。 &nb“秦逸要和你结合,必须要找到躯体不可。我想,这个方法已经被曹小韵找到了。”光德说道,“还记得你去滇墓么?她趁机偷了你的生书。” &nb“她的恶,自己承担,王雪薇如是,你也如是,为了一个秦逸,你们这些个女孩子,都疯了。” &nb-本章完结- 第三百四十章 温氏兄妹 &nb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结。 &nb但是充斥我脑海的却没有任何事能同自己吃人肉相比。在我萝莉的年纪手里捧着人体的残肢血糊糊的啃食模样不知道有多可怕。 &nb在光德道长的口中,我就是这样的。我的一切只是被禁止住了。 &nb现在光德逼着我要离开江州,离开秦逸以避开集团的毒手,但是每次我离开,事态也都会变得更加复杂。这一切都没有终结,女特警的嘴里说袭击她的是个年轻男人。就算器官的案子真的是曹小韵做下,但是昨天晚上行凶的,绝对不是她。 &nb我必须留下来,弄个明白,就算是死,也要知道器官案件的始作俑者和目的。 &nb“道长,我不会躲起来的。就算集团要处理我,就让他们来吧。就算力量再薄弱,我宁可堂堂正正的死。” &nb光德苦笑着摇头,“我就知道,最后你还是不听我的劝,来吧,跟我找一块安静的地方,我教你行天师百诀。” &nb天师百诀? &nb“你们术士杀鬼最强的当属降魔咒,护卫最强为法盾,至于血咒,于寿数有损,不算强咒。天师百诀中杀鬼的最强当属紫微印,护卫最强是运罩诀。道书《万法归宗》中也有部分手印,但是大多已经失传,只得其印,却无手印之威。” &nb“这百诀,必须手法妙熟,功夫能精则灵,术自念矣,不可妄传匪人,慎之!”光德将我领到了拘留所的后面。 &nb“百诀为七十二家遁法之首,万圣之师,天宫之主。修行此术等物外之仙,又能安邦定国,富贵双全,驰名于进,钱在无穷,变化多般,入金无碍,入木自穿,入水不溺,入火越坚。” &nb“入土呢?”我插了一句。 &nb光德敲了我一记。“正视听!” &nb好吧,入土就死了。难道还会变成土行孙? &nb光德撕开一个结界,将我扯了进去。 &nb“我这一辈子学道,最终却不是完成自己。皆因我年轻时气盛,杀鬼无数,却害了不少性命,”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我当时也像你这般,但是心浮气躁,遇到困难不知迎头而上,躲避反复,最终道法无成。今天传了你,也卸去重担,但愿全真不会怪罪我将百诀传了一个旁门。” &nb“你以后要自己小心,有事对于浑中子商量。” &nb我听着疑惑,还未做出反应,光德身子一闪,将我敲晕了过去! &nb突然觉得后背渗凉,我猛然从地上坐起,“啊!”面对着我的,是一副完整骸骨!我在地上退了两步,定了定神。 &nb看着骸骨身上的穿戴,我颤抖了流下眼泪。朝着光德道长的尸身跪了下来,给他郑重的磕头。 &nb“喀拉。”骸骨的头垂了下来。 &nb他将他的修为尽皆传给了我,将自己完全耗尽。从结界中出来,江州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看着地上冒起的白色蒸汽,我长叹了一口气。 &nb估计下雨之后,就快立秋了吧。 &nb脑海中闪过一张张的画面,在光线明亮的地下,一名大夫从一个男人手中接过还是婴儿的我,递给了李瑜。“她是不吃奶的。”李瑜平静回答道。我还在“张牙舞爪”的哭喊...... &nb镜头一转,我坐在一张满是玩偶的小桌前,满口鲜血,正呆然的看着307房间的门框。那里有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孩,正穿着一身洁白的舞衣,我张开血淋淋的小嘴,迅捷的扑了上去...... &nb光德一身道服,领着木然的我,走进别墅,我看到了养父母的脸...... &nb我慢慢蹲下,趴在被雨水打湿的水泥地面上,无力的啜泣起来,我的记忆恢复了,而我也同样有超能力,凡是被我咬过的人,都会不死不活的存在世上。无论肢体是否腐烂。 &nb那个在拘留所替我死去的人不是说过么?我是被鬼接生的,实际我与恶鬼并无分别。 &nb但是现在走的这条路...... &nb梦依尘,已经死在拘留所里。光德为了我已经做了最后的恶。 &nb我是个没有身份,没有痕迹重生的梦依尘。闭上眼睛,我的五官开始逐渐虚化,卑弥呼的脸掩盖了我的面貌。 &nb师父说的对,修行到了一定境界,有无样貌,有无躯体并不重要。 &nb我的感悟又到了一个新的境地,眼前的一切看得更加清晰,甚至是空气中被雨水蘸落的灰尘。 &nb地仙究竟离我有多远,料来不远矣。卑弥呼的气息已经改变,已经不再是黑色,而是发着淡灰。 &nb我要去看看事实的真相,看曹小韵都在搞些什么。绕过拘留所的正门,我在雨里看了一阵,我的“后事”,王萱会帮我照办。 &nb至于秦逸,如果曹小韵能救活他,我与他在不在一起,已经不重要,我们心里互有彼此,就算隔得再远,也还是有感。 &nb突然一切变得释然,不再纠结了。 &nb一把雨伞挡住了瓢泼的大雨,我转过脸看去,是一个背着电脑包的年轻男人。 &nb“美女,没带伞吧?” &nb我平静的笑笑,“谢谢。”拘留所的位置离江州的电脑城隔了两条街,应该是个外来打工的孩子。 &nb“我送你回家吧。我也只有一把伞。”年轻男人微笑道。 &nb我牵着嘴角笑笑,这是一个没女友的**丝。 &nb“最近江州不安全,你一个人最好不要乱跑,传说有贩卖人体器官的罪犯,在江州四处犯案。”男人说道。 &nb我不答,不知道卑弥呼的脸又是一副什么模样,一定是妙龄的脸孔,吸引了这个男孩。 &nb“我是来找男朋友的。他外出不在,我要等他几天。”我说道。翟涛是唯一一个我能接触的人。他没有进术士的队伍,只要不接触术士,集团应该找不到我。 &nb卑弥呼的气息转变,相信也没有人能看出我身上还有鬼气。而谁也不会去翻找卑弥呼到底长什么模样。 &nb翟涛那里给我存了一笔钱,这个老实孩子。 &nb“哦。”男孩点点头,“那你不是没地方住?我有房子,要不你去我那里住几天?外出靠朋友。”他说道。 &nb搭讪太差了吧? &nb我看着他,他的五官端正,看上去白白净净,不像是吃过苦的模样。 &nb“我的车就在旁边的停车场,走吧。”他说完不再看我。 &nb车?qq吧? &nb下了停车场,我被他的车震住了!眼前是一辆玛瑙灰金属漆的保时捷911! &nb“我在电脑城上班,这车开过去不太合适。”他打开车门笑道,“我的房子在江州的华城别墅区,我看你也不像坏人,走吧。” &nb华城别墅区......我的家。我犹豫了一下,坐上了车。 &nb“我在100号,怎么样?这个号好吧?我都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号等着我。”他发动车子,冲我笑道,“关键的是,它在别墅区,超便宜。” &nb100号。我心里一颤。那是我曾经的家。 &nb我看走了眼,他不是**丝,是富二代。 &nb“我家是做电脑批发发家的,现在产业很多,父母希望我继承家族事业,对于电脑,我也比较感兴趣,所以我选择了江州,想来磨练一下,从销售底层干起。” &nb还是个比较有追求的富二代。 &nb“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nb“池任。”猝不及防,被他问住。计林夕这个名字我用过,而我也不能用梦依尘。 &nb“哈哈,吃人?”他爽朗的笑起,“这个名字真是要命了,我叫温俊哲,和妹妹一起住。” &nb看着豪车拐进我熟悉的别墅区大门,我叹了口气。 &nb“别担心,我妹妹很好相处,也比较热心,就是有点神叨叨的。”他笑道,将车停在了车库。 &nb我下了车,看着面前崭新的别墅。物是人非。 &nb他用钥匙开了门。 &nb“**师!我回来啦!”温俊哲喊道。 &nb“哦。我叫了披萨,再玩一把。”一个女孩声音喊道。 &nb我听到了电脑键盘噼啪的声音,估计是打游戏。 &nb“今天有朋友。”温俊哲又补了一句,接着扭过头来,“你今天就睡客房吧。” &nb“男的吗?长得帅不?”她在房间里问道。 &nb“是女孩啊。”温俊哲放下电脑在沙发上,“你有干净衣服没?” &nb咕咚一声,一个女孩披头散发的跑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我,“哥,你今天可以啊,能领女孩回家了。” &nb“别胡说,人家是来找男朋友的。”温俊哲脸上一红。 &nb“果然卡哇伊呐,是你的菜。”女孩笑道。 &nb我看向一边的穿衣镜,卑弥呼的脸如同电脑中的二次元,清秀而单纯,果然是妙龄时期的她,就是眼睛太大了。 &nb“行啊,我回头告诉爸,不用担心你的取向问题了。”女孩笑道。 &nb“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取向有问题?”温俊哲说道,“她叫池任,是来找朋友的。我看她没带伞也没地方可去,就带回来了。” &nb“行啊。你想带什么人都无所谓,待我做个法。”女孩笑着,双手结了个手印! &nb是个术士! &nb一记降魔咒拍在我肩膀,女孩笑了起来,“没问题啊,她想住多久都没问题,要是想住你房间也无所谓。” &nb我笑笑,她一定入职不久,这种程度的降魔咒,也就除一些最低级的鬼灵罢了。我在房子里,那些东西连靠近都难。 &nb“你别老是摆弄你那些鬼画符好不好。多大了,整的没人要。”温俊哲说道,“我刚才问你,有干净衣服没?给她换换。” &nb“你去洗一下吧,我给你准备,”女孩说道,将我向浴室推去。 &nb真是很久,没有舒适的洗个澡了。 &nb我拧开了水龙头,眼睛狠狠的瞪了浴室冲外的窗口。 &nb一个黑影飘散而去,躲避唯恐不及。 &nb术士果然是个比较招鬼的职业。我多住一天,那女孩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进步。 &nb还是等我的“后事”完毕,一切恢复正规,赶紧去找翟涛才是。 &nb“王姐啊,你快进来。”我在浴室外听到了女孩的叫声,“外边雨这么大。” &nb估计是女孩的亲戚吧。 &nb简单洗漱完毕,我穿上了那女孩给我准备好的衣物。是件黑色镂空的裙子。我不禁笑笑,我还是更喜欢泡泡袖的公主装,对于这种成熟气息的衣服,不太感冒。 &nb镜子里卑弥呼的脸,确实卡哇伊到了极致。干净几乎不带烟火,与我英气劲露的模样完全不同。 &nb推开浴室的门,我走了出去。 &nb女孩围着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正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nb我与那女人四目相对。 &nb咝! &nb我眼前一亮,面前的女人竟是王雪薇! &nb王雪薇看着我,眼前也是一亮,“这是......” &nb“我哥的朋友。”女孩笑着回答道,“叫池任。” &nb王雪薇知性的脸平静的笑笑,“是个漂亮女孩呢。也算配得上俊哲。” &nb她没有认出我。 &nb“既然都不是外人,我也就不客气啦,今天就留在你这里吧,你们到了江州也不跟我这个姐姐说一声,让我去接你们。”王雪薇笑着说道。 &nb“集团的事情那么忙,姐还是忙正事要紧,我们只是过来转转。玩几天而已。”女孩笑道。 &nb“那可要姐姐尽地主之谊,”王雪薇笑道,“你们家可是集团的大股东,可不是寻常人。” &nb我用毛巾擦着头发,暗暗心惊,想不到意外的偶遇竟然颇有收获。 &nb王氏集团在困难之时,融入了一些别的产业股东,看来温俊哲的家族产业就是。 &nb这说不定就是我混进王氏集团内部的好机会!看来得赶紧找机会,弄好池任的身份才行。 &nb“王姐你才是我的偶像,一个人管那么大的王氏集团,我可只会玩。” &nb王雪薇笑了笑,“我给你介绍的师父王萱怎么样?” &nb我心头又是一跳。 &nb“师父好凶,没给我好脸,但是教我很用心。”女孩笑道。 &nb“温清,你可要好好学,她可是翘楚,以后,你还是要继承她的位置的。”王雪薇说道。 &nb渗透、改变,你们想彻底把温家也拉下水,好听命于王氏集团。好长远的打算。 &nb我脸上平静无波,对于王氏集团的做法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nb“好啦,不说这些,”王雪薇瞟了我一眼,“这几天我快忙坏了,不过一切终于要告以段落,能消停一阵子,明天,你姐夫就会来。” &nb“咳咳!”我咳嗽了一声。 &nb温情关心的看了我一眼,“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哥,你赶紧给池任倒杯水来!” &nb温俊哲远远在厨房哦了一声。 &nb姐夫?秦逸当真被曹小韵救活了?就算救活,又怎么可能再回到王雪薇身边? &nb温俊哲给我递来了水,我慢慢呡了一口。 &nb在术士总部被王氏集团栽赃时,王雪薇不知去向,是去找曹小韵的麻烦,而我此时已经“死”在拘留所。 &nb所以一切很明了,王雪薇控制了曹小韵,要挟秦逸。没了我的秦逸,怀着对曹小韵的愧疚,一定就范。 &nb我看了王雪薇一眼,果然春风得意。 &nb我摇摇头,强扭的瓜,得到了也不是好事。也许还会带来反作用。 &nb秦逸和王萱一定也在想着怎么颠覆王氏集团为我报仇。 &nb似乎我“死”,带来的局面更为有利。 &nb王雪薇此时沉浸在甜蜜之中,尽管得到了一直期待的感情,却是貌合神离,也不知道这样究竟有什么意义。 &nb光德道长说的对,为了秦逸,我们都疯了,一个个变成魔鬼。 &nb祸害的功力真是贻害千年。 &nb也不知道,知道我死讯的他又怎么痛得死去活来。受不了也要受,你也不是第一次“死。”上次还让我痛苦了好久,这次轮到你了。我喝了一大口水,算是回复一点暖意。 &nb“姐夫?”温清惊呼了一声,“我一直以为雪薇姐你单身。” &nb王雪薇笑了笑,“他一直忙外边,我们难得相聚。” &nb“池任,你跟我哥是怎么认识的?”温清转过头,冲我问道。 &nb“我来找男朋友,结果人没找到,就碰到你哥了。”我说道。 &nb“哦。雨中情啊。”温清调侃的笑道,“雪薇姐,你认识人多,要不你帮池任找找?” &nb王雪薇笑笑,“这是小事。” &nb“不用了,我已经打通过了电话,只是他最近不在江州。等他回来,我会同他谈。”我说道,比起找翟涛,混进王氏集团更为重要。“我是来找他分手的。” &nb“正好!我家里大龄帅哥一枚,多金处男,你要不要?”温清在沙发上盘起双腿,兴奋的叫道。 &nb“温清!”温俊哲喊道。 &nb“我有些困,想休息一下。”我说道。我更怕呆的时间太久,反而露出破绽,朝着客房方向走去。 &nb“看你胡说八道,人家是好女孩。”温俊哲过来训斥道。 &nb“呦,这么快就回护上啦?什么好女孩?你知道她过去什么底细?小心被人骗。”温清笑道。 &nb“你哥我不是吹,就说看人这方面,我温俊哲还没看错人过。” &nb“好了,你们兄妹两个不要吵了,真头疼,俊哲,你也确实要小心点,现在的人心隔肚皮,凡事要小心,不过要是你受了欺负,我也不会放过她。她叫什么?池任?”王雪薇的声音落入我的耳朵。我关上了客房的门。 &nb看来今天晚上我必须要把一切准备好。我要给自己创造一个过去。 &nb王雪薇绝对会事事小心。 &nb深夜。我从窗户跳进了客房。仔细听着房子里的动静,我确定温氏兄妹和王雪薇都在休息,至于身份证和户口,我已经做好了一份,剩下的就是扰乱王雪薇的视线,让她不要把重心放在调查池任的过去才好。 &nb秦逸不是要来吗?要好好利用这一点。 &nb夜风从我刚刚跃入的房间吹进,白色的窗纱被风吹得飘舞。 &nb呼,一只东西从窗台掉下,看上去像是头发混着一滩稀泥,慢慢的从地上扭曲成型,成了一个白色的人形。 &nb它摇晃着身体,呼着鬼气的它冲我摆了两下,呆住不动了。 &nb这是一只刚刚成型的鬼。换句话说,就是从烟气刚刚幻出人形还没有具体意识的东西。 &nb我朝前走了一步。它立即后退了一步。 &nb很显然,它对于刚成型后见到我,还是很尴尬的,站在窗口边上,犹如筛糠一样颤抖,身上滴落着大量的水珠。 &nb也许是汗? &nb就像当初傻白甜的我,遇到祖母夏侯妍一样。 &nb呆了半晌,我们谁也没有动。 &nb傻鬼,我有意放你,你倒是逃啊,难道非要我拍你一咒? &nb嗵的一声,我的房门被人撞了开来,“奉天明命普度幽魂,宝扇一举鬼神超腾!”一个标准的降魔扇印,拍在了那鬼的身上,腾地生出一团蓝色火焰,将它包裹了起来。 &nb在它凄厉的叫声中,穿着睡衣的温清一把将我拽到自己身边,不由分说的在我脸上扇了一把。 &nb“池任,你被鬼迷了。”她叫道,“都没听到你呼叫。” &nb说实话,她把我扇矒了。有多久没有挨过耳光,我自己都不记得,结果让徒孙给打了。 &nb温清揉着自己的手掌,“真疼。” &nb报应,这绝对是报应。你翻天了打你师公,不遭报应才怪。 &nb温清看着木然的我,将我的手臂拽起,“走吧,去我房里睡。” &nb我摸着火烫的脸,跟着她进了卧室。 &nb她的床前摆着一台电络游戏正在自动运行着,看来是在挂机。 &nb“幸亏我睡的不熟,要不你就完了。”她钻进了被窝。 &nb“刚才是什么?”我佯装问道。 &nb“呵呵。”温清笑了笑,掀开被窝的一角,“进来我告诉你。” &nb“这是鬼。”看着我进了被窝,她故作神秘的说道,“其实我们所在的地方,都有鬼,当然,要是你也做了术士的话,鬼也会追着你来。” &nb“什么......东西?”我继续伪装。 &nb“给你说实话吧,我是个术士,是道士的旁支。就是负责抓鬼的。刚才你非常危险,是我千钧一发将你救回来,要不然你就挂了。”温清得意的说道,“要是你有兴趣,回头让我师父教你。” &nb我心里笑笑。“我可没什么兴趣,你说的好渗人。我好害怕......” &nb“没事!”温清将手搭了过来,握住我的肩膀,“你要是将来成了我嫂子,我保护你。无论来多厉害的鬼,我都能摆平!我哥脸薄,说不出口。我代他说,反正你也是来和男朋友分手的,难道你没听过么?要忘记一段感情的话,最好是开展一段新恋情。” &nb她给我裹上被子,“明天起来再说吧。得让我师父给你看看,你是不是有招鬼的命。现在睡觉。” &nb她迅速的躺下,闭上眼睛睡起觉。 &nb我被她干脆的个性逗的发笑,如果不是王氏集团安排的话,她来做我的徒孙,也算是对我个性的一个传承。什么样的师父,就教什么样的徒弟。 &nb我慢慢的躺下,看着门口墙角处墙缝里不断涌出的黑发,右手轻轻拍了一咒过去。 &nb打死我也不会跟你们学道,我一身的道法,一出手就会在王雪薇面前露馅。 &nb-本章完结- 第三百四十一章 出卖 &nb我能除掉的东西,温清根本无法抗衡。以后,她还是没事抓一两个小鬼吧,至于那些大家伙,还是我直接出手比较好。 &nb第二天清早,王雪薇接了一个电话,说是自己的男人要参加一个朋友的葬礼。 &nb我心知肚明,那是我的。 &nb“说起来,这个朋友我也认识,也得去一趟。”王雪薇看着温清,“你也去吧,好让大家都知道你是王萱的徒弟。” &nb“是术士的高层么?”温清问道。 &nb“嗯。” &nb我不动声色的听着,时间紧迫,我得在最短时间里把“池任”这个身份做好。王氏集团做事的滴水不漏,一定会查到这个虚假的身份,我必须制造一些痕迹,好让这个人的血肉更加真实。趁王雪薇的注意力还在我的“葬礼”上的时候。 &nb这一切得益于卑弥呼的脸。 &nb王雪薇决想不到,我的脸能够变成另一幅模样。她只会查我一般的社会身份。 &nb温俊哲似乎很早就去上班,在王雪薇和温清离开后,我也离开了别墅,魅惑了一个路人,确定他没有女朋友后,我将一份记忆强加给他。跟温俊哲一起,我应该不需要钱。 &nb我在确定他的名字后,就离开了。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参加“自己的葬礼”,但是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放弃。术士中有太多的高手,而我也不见得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万一暴露,等于光德道长给我做的身份,又付之东流。 &nb我用池任的身份办了一个手机和号码,反正对手机品牌并不要求的我,拿着运营商的赠机就可以。 &nb做了掌教这么久,我已经太久不接触社会,有些脱节,作为一个隐藏身份的人,这是个破绽。 &nb花了一个小时,我上网搜索了一下时下用词。准备下午给头发做保养的我,突然发现,身上已经身无分文,看来只得做回魅惑人的勾当。 &nb跟当初和翟涛一起的状态不同,我刻意在街上浏览那些衣着鲜艳却又口中粗秽不堪的人。这些人的钱,来路不正。 &nb物色到好几个目标,却一直不敢下手。 &nb江州是术士的总部,街头上都有术士混迹在内,我魅惑人不要紧,只怕身份就无法藏匿下去。最终只得放弃,决定去找温俊哲。 &nb这个小伙子,总会管我一顿饭的吧。只是不知道,偌大的电脑城,他又在什么地方打工。 &nb我在电脑城里转了几圈,从商家卖力的吆喝中,也听见一些闲言碎语。几个年轻男人谈论着我的样貌身材,一个女人还信誓旦旦的说我是谁谁包养的二奶。她在街上还见过。 &nb正低头叹气,却被人拉了一把。 &nb温俊哲笑着冲我说道:“你在这里干嘛?” &nb“呃。”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你那里有没有钱,可不可以先借点给我?我身上的钱不多,现在都花完了。” &nb温俊哲一愣,“我有。”从兜里掏出几张大钞,递到我手上。 &nb“男友找到了吗?”他关心的问道。 &nb我点点头,告诉他我已经和男友分手,想在江州找份工作和住处。 &nb温俊哲眼睛闪了闪,“你可以在我房子里住。工作的事情,慢慢找。” &nb“那我给你打个借条吧,等我有工作还你。”我说道,温俊哲却摆手示意不用。 &nb我的问题暂时解决,但是也同时让我感觉到了一份硬伤,在这个新身份上,我没有文凭。想当初我在殡仪馆的隐藏,用了三年的时间,可是那个身份现在也不能再用。 &nb我只能找一些不需要太多门槛的职业和一套新说辞。 &nb转悠了许久,我去了一趟救助站。我决定让池任这个身份成为孤儿。这也就正好解释了我为什么没文凭。 &nb术士们集中参加葬礼,救助站这种地方,并没有人关注。 &nb一路无碍,我给自己填了一份档案。却意外的在救助站发现了一个名字:赵厚德。 &nb秦逸曾经做过孤儿,父母被王氏集团控制后,到救助站生活一段时间?还是同名同姓? &nb看着电脑中留下的照片,我笑了笑,果然是那个祸害。 &nb好吧。有您做基础,我照你的资料编一个。 &nb一切准备就绪。王雪薇一定也会看在温氏兄妹面子上给我找工作,我得赶紧找到一份,免得心思缜密的她来问我以前都做过什么。 &nb最终,我在一间酒吧坐了女招待。其实就是酒托,底薪少得可怜,不过提成确实丰厚。忙乎了一天,还算滴水不漏。 &nb到了晚上,做完头发护理的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别墅。 &nb“我以为你丢了。”温俊哲开门的同时,紧张的说道。 &nb“我找了一份工作,是酒吧的服务员。”我换了拖鞋,说道。 &nb温俊哲皱了一下眉毛,“那可不是什么好职业。这样吧,我给你打听一下,先吃饭吧。” &nb踏进别墅中庭的餐厅,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张刀削般的英俊脸孔映在我的眼里! &nb秦逸! &nb我掩饰了一下内心的激动,又瞅了他两眼,他的神情有些憔悴,双眼看起来有些红,但是总算不是蓝色的身体了。 &nb秦逸抬起双眼,看了我几眼。 &nb“雪薇姐,我今天才知道我活了这么久算是白活了。”温清端着香喷喷的饭菜坐到了秦逸的旁边。 &nb王雪薇拉开凳子,坐下的时候问道:“怎么白活?” &nb“姐夫简直太帅了。我活这么大没见过啊。”温清红着脸笑道,“我要是你,就把他天天关家里。那里也不准去。” &nb王雪薇吃吃笑起来,碰了一下秦逸的胳膊,“听到了没?” &nb秦逸牵着嘴角笑了一下。 &nb“所以你赶紧找啊,趁早嫁出去,别天天缠着我。”温俊哲也坐下,“王姐,有件事我想让你帮帮忙?能不能帮池任找份工作,她在这里又不认识人。找了一份酒吧的工作,但是不理想。” &nb“哦,你学什么专业的?”王雪薇拿起筷子问道。 &nb“我没上过大学,我是孤儿。”我回答道。 &nb“哦?”王雪薇看了秦逸一眼,“没关系,现在很多工作不需要文凭,要看工作经验。” &nb“我只在酒吧里做过,所以现在到江州,也是找一样的。” &nb“你是孤儿?在救助站里待过?”秦逸问道。 &nb“嗯。就是江州的救助站。”我故意不看他的表情,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对我注意。 &nb“呵呵,好地方。”秦逸笑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nb“说起酒吧,我倒是有个好介绍。”王雪薇笑着说道,“要不,让她去思怡酒吧里试试?” &nb“能去吗?”温清眼睛一亮,“那个可是江州消费最贵的酒吧,档次很高,我都想去玩,但是听说天天晚上有人在门口排队,我就......” &nb“想去玩,就去呗,我打声招呼就行了。”王雪薇呡了一口红酒,“安排个人,我还有这个能力。” &nb“那是个让人终身难忘的地方,只要进去,就别想站着出来。”秦逸淡淡的说道。 &nb王雪薇微微皱眉,众人都停下了碗筷,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nb“醉倒让人抬出来。”秦逸补充道。 &nb“姐夫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鬼呢。”温清笑道。 &nb秦逸牵着嘴角潇洒的一笑,眼睛朝着我看来。 &nb“那我就先谢谢王姐啦。”我冲着王雪薇笑道。“别谢我,”王雪薇看着温俊哲,“得谢谢我们家俊哲。” &nb我低头不语。 &nb利用新身份进酒吧,倒也安全,这是她自己安排的。不过,显然这样的安排别有用心,是想让我死?还是别的目的? &nb饭毕,王雪薇叫住了我,“池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看得出,俊哲喜欢你,你可以考虑一下,还有今天晚上的安排,我得给你事先说明一下,思怡酒吧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要你去见一个人,如果他说你能去,我就安排你进去,但是你的一生可能完全改变。” &nb你的意思是...... &nb“我和温清情如姐妹,实在不想看着她天天玩网游荒废人生,所以给她找了一份特殊的工作,现在我担心有人会害她,所以你们两个寸步不离好吗?算是帮姐姐一个忙,要是有了什么意外,及时通知我。” &nb原来她是要我做内线,用来监视温清。只是为什么要用我一个外人? &nb呵,王萱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至少在她授业之时,王雪薇监视不到。相反,我这个“身家清白”的外人,却能一直陪在温清身边。 &nb“姐姐没什么能送你,”王雪薇从包里取出一只表,“这块表是姐一个朋友送的,我不喜欢,我就送给你吧,别嫌弃。” &nb一眼望去,至少过三十万。 &nb我眼中故意放出光芒来,装作欣喜的神情,“不,不行,这个我不能要,太贵重。” &nb“给你!姐要送礼,可没有送不出去的!”王雪薇硬塞在我手心。 &nb“那......就谢谢王姐啦。”我说道,剩下的只需要不断盯着手表把玩就可以,让她产生错觉,“王姐,要不,你给我留个电话吧,万一我的工作有些纰漏,少不了要找你帮忙。”我笑着说道。 &nb王雪薇笑笑,“好。” &nb我决定马上将表卖掉,换成钱,加深王雪薇对我的印象。 &nb尽管秦逸就在我的身边,我却不敢多看。就算我一切都能蒙混过关,但是有些磁场不能改变,譬如我的气味。 &nb秦逸此时笑道,“池任,吃人?还真是不吐骨头呢。” &nb王雪薇捅了他一把。 &nb温俊哲见给我解决了工作问题,也善意的冲我笑着。 &nb算是避开了秦逸这一关,明天就要面对王雪薇给我安排的人了。该怎么掩饰我实际的能力呢? &nb要是万一对方用鬼来试我的承受力怎么办?我只要习惯性的一举手,满盘皆输。 &nb或许...封住自己。 &nb这个大胆的想法一出现在脑海,就觉得压力颇大。现在的我,招致的鬼物实力与我相去不远,甚至有些还要强过自己,一旦封锁,就等于作死。 &nb但是下咒一封,最少一个月。就算是闰月,也得有整整28天! &nb随时一个鬼物,就能让我从世间消失。 &nb但是不封,就等着被对方发现,那么毁掉王氏集团,又将遥遥无期。 &nb我没有选择。只能封住自己的道术。 &nb如果真要是出现危险,我还有寒光剑。回到房中的我,终于狠下决心,封住了自己的脉络,对着镜子魅惑自己,在一月期间不结手印。 &nb我还是和温清在一起睡的好。起码多些屏障。 &nb王雪薇和秦逸告辞了。虽然看到他活着,我心里很是高兴,但是,这个祸害居然一点也没认出我,让我也不免生气,好歹我们睡了不止一次,我还是你的冥婚妻子。呃,还是你妹妹。 &nb简直没良心!等一切解决了,我非用五雷咒把你劈死不可!不,紫薇印! &nb今天晚上,是没有任何防御的第一夜。 &nb温清在一旁玩着网络游戏,似乎正到了关键时刻,听着她在键盘上敲击的声音,我根本无法入睡,头顶的光线变了一变,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水晶吊灯下的墙壁居然闪了几条深蓝色的光带看来只得做起魅惑人的勾当,,不由得愣了一下。 &nb睁圆了双眼,只见墙上仍然是一片白色,似乎那光带没有出现过。该不会......是灵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nb就在我茫然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微响,温清显示器猛亮了一下,显示屏左右两侧都呈现出一种极蓝的蓝色光条。 &nb“哇!搞什么飞机。”温清正叫道,“还让人玩不玩了。”她一甩鼠标,看着漆黑的电脑屏幕,低头去看电源线。 &nb而从床上坐起的我,看着一片漆黑的显示屏中心突然都呈现出一张脸。 &nb那是一张短发的男人的脸,长着个大鼻子,脸上依稀很脏。显示屏显示的光线仍然很昏暗,看不清那张脸的细节,但那张脸占据了整个屏幕,就这么呆滞的停留了一两秒钟,随即消失不见了。 &nb屏幕两侧的蓝光带也消失了,显示器又陷入了浓浓黑暗中,仿若刚才那张脸从来没有出现过。 &nb“你......看到吗?”温清指着屏幕说道。 &nb“什么?”我回道,但是不敢承认,我应该看不到。 &nb“呜......”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声,从楼下响起。 &nb“你听到没?”温清紧张的说道。 &nb“什么?”我只能继续装傻。 &nb她猛地拉开房门,一个蓝色的灵体,右手举着一把菜刀,从楼下快速的飘上。我被那灵体的速度惊呆了! &nb“怎么有声音,反而没有鬼呢?”温清说道,疑惑着关上门。 &nb擦。这是我感应出来的东西!温清看不到。 &nb那蓝色的灵体穿过木门,手中的菜刀冲着温清劈下! &nb我将温清手臂抓起,拽到了床边,“你过来,我害怕。”我说道,她身子一闪,算是避开了这凶险的一刀。 &nb她的眼睛看着窗口,双手结起手印,“池任,快下床来!” &nb窗口上正倒立着一只鬼头,趴在窗口上向内观望。 &nb我被她狠扯之下,拉下了床。看着那菜刀再度举起,我一把抱起温清,不管她是不是正在拍咒,冲破面前的蓝色灵体,跑出了房门。 &nb朝着楼下疾奔。正要放出卑弥呼的气息,却看到了楼梯上的一个红点,抬头一瞧,是个摄像头! &nb“呜......”那灵体从房间里飘出,毫无阻碍越过楼梯的栏杆,直线扑了过来。 &nb“池任!快放下我!我要除掉它!”温清叫道。 &nb除个屁呀,你以为是窗口那个小鬼吗?这只你连看都看不到。 &nb只是,摄像头又是什么时候安上的? &nb猛地一个激灵,这是试验! &nb我抱着温清的腰部,又搂紧了些,在楼梯上一屁股坐了下来,“我腿软了.....” &nb这是一场豪赌,要是我判断失误,立刻就交代在这里。 &nb“真麻烦。”温清不耐烦的叫道,“快松开我,让我步罡。” &nb在那菜刀劈下的一瞬,我闭上了眼睛! &nb“嗵!”楼下有人破门而入,“临!”一声清脆的叫声传入了我的耳朵! &nb我闭着眼睛喘了一口大气。这一关算是凶险的避过了。 &nb“师父!”温清叫了一声,客厅顿时一片明亮,穿着睡衣的温俊哲睡眼惺忪的从二楼的房间里走出,按下了电灯的开关。 &nb“我听王雪薇说,你可能有危险。”王萱一身白色的职业装,出现在楼下,一身疲惫的模样。 &nb我坐在楼梯上,看着红肿双眼的她,觉得一阵心疼。温清将我扶起,“这是我的师父王萱。” &nb王萱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屋子气息不正,穿上衣服跟我走。”她利索的转身,走出了房间。 &nb我知道,今天夜里的考验一过,明天我就要去自己酒吧上班了。 &nb于此同时,在监视屏幕的另一端,王雪薇冲着身边的周天看了一眼。“怎么样?” &nb“是个学道的料子,没有被我们放置的恶灵害死,还留了一条命,这就算是道缘。王主管,你是想让她......” &nb“如果能布两个棋子在术士队伍,我为什么不做?”王雪薇哼笑道,“这个池任,爱钱。” &nb“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周天问道。 &nb“王萱不是想要以卵击石么?我就想看看,没了梦依尘,她还想怎么蹦跶。”王雪薇呼了口气,“只要王萱一除,立刻可以开始对曹小韵的实验。如果可能,我们最终能发现时空穿梭的秘密。” &nb“那人体研究的项目怎么办?要是让王老爷子知道......”周天疑惑的问道。 &nb“停下来,如果我们能够时空穿梭,回到过去改变历史,那么这些术士都将不足为惧。”王雪薇说道,“没了术士们的破坏,我们有时间慢慢研究。再说,研究曹小韵的身体,难道就不是人体研究么?” &nb周天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去安排。” &nb拉开门的一瞬,秦逸正站在门口,“想去哪儿啊?” &nb王雪薇冷冷看着秦逸,“他去让你死心。” &nb秦逸咬了咬牙。 &nb王萱在前面给我们领路,我和温氏兄妹跟随其后,朝着思怡酒吧走去。 &nb“温清,你刚入门,我能教你的,都是基础的道咒,现在你们跟我走,我要同你好好谈一谈,我希望你能做出一个抉择。”王萱低声说道,“你来学道,其实并不简单。” &nb“池任,我师父可厉害了。有她保护我们,什么鬼都遇不到。”温清说道。 &nb今天遇到的,可不是自然。那是王雪薇用来试探我的,只是想看清楚我是不是个术士。 &nb“呃...谢谢姐姐。”对着王萱说出这句话,我始终觉得别扭。 &nb王萱看了我一眼,“你遇到这么强的灵,居然能活下来,算是命大。这场浑水跟你没关系,趁早离开。” &nb“雪薇姐给我找了份新工作。是在思怡酒吧。”我说道。 &nb“哼。”王萱哼了一声,“我已经说过了,你想怎么决定无所谓,要是被鬼害,别怪我,我没有保护你的义务。” &nb你不会的,因为你和我一样耿直善良。 &nb我们一行人刚走到门口,秦逸就从酒吧里焦急的走了出来。 &nb“秦逸!”王萱叫道,“出了什么事?” &nb“害死依尘,现在他们要对曹小韵下手了。”秦逸回道,“江州不安全,你赶紧带着术士们离开免遭毒手。” &nb“你呢?”王萱问道。 &nb“我得留下,为依尘报仇!我让他们一个也逃不了。”秦逸说道。 &nb“我这就通知鲁墨,让他带人走,我陪你留下。”王萱说道,“师父不能就白白被她们害死。” &nb“嗯。我去弄些炸药,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炸王雪薇的住处!”秦逸说道。 &nb我被他失心疯的做法吓了一跳。不要命啦。 &nb秦逸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里面全是愤怒。我沉吟着没有说话,他被冲昏头了,不惜铤而走险。更是想到要和王雪薇同归于尽,不过心里却一甜,事实不止一次证明,我能为他变成魔鬼,他也能为我不要命。 &nb好吧,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让你们死呢?你们做准备炸死王雪薇,我也准备一下出卖你们。 &nb这是我进入王氏集团内部的最佳良机。 &nb半个小时后,温氏兄妹的别墅发出一声巨响,别墅化为一团火海。唯一结果是,不但没有任何伤亡,但凡所有纵火人等,全被王雪薇一网打尽。 &nb看着秦逸一言不发的表情,和王雪薇在我身旁毫不设防的得意,我觉得这一步走得一点也不亏。 &nb-本章完结- 第三百四十二章 防备 &nb我不能看着我身边的人都被王氏集团所吞噬。我必须走出一条与前人抗争王氏集团不同的道路。 &nb事实上,经过这一次投诚,王雪薇应该会对我深信不疑。 &nb你们可要原谅我,你们对我太重要,少了任何一个,都是对我精神的严重损毁。 &nb“池任,这些人都是术士的高层。”王雪薇冲我说道,“我真是想不到他们会这么做。” &nb“师父,”温清皱着眉头走到王萱的身边,“雪薇姐给了大家那么多的照顾,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nb“照顾?温清,你太天真,你真的以为你这位好姐姐,都是在为你着想?要是真的话,她就不会让你跟我学道!”王萱冷冷的说道。 &nb“不会啊,雪薇姐本来就是王氏集团的嘛,集团不是管术士的么?” &nb“术士有命,不需要任何人监管。”王萱说道,“在她们眼里,术士只是蝼蚁和工具!” &nb“当然不是!”王雪薇打断了王萱,“集团为了表彰术士的牺牲,已经完全承认了术士的功劳,我是来犒赏大家的,我们应该是同一路,你们今天的做法,我只当没有发生,我希望大家还是要好好相处。” &nb“骗小孩去吧。王雪薇,你害死我师父,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王萱怒道。 &nb王雪薇飞快了瞟了一眼温清,苦笑着说道:“你对集团误解太深了。如果我要是真有这个意思,为什么要留着你呢?应该把你和梦依尘一起除掉才对。王萱,我们应该冰释前嫌,一同为术士们谋福祉。” &nb“是么?”王萱冷笑道,“你把曹小韵放了,让我问问她是怎么救活秦逸的,好让我把师父救活。我就信你。” &nb“我也在和大家一样寻找曹小韵的下落啊,要不,秦逸怎么会和我一起帮我。”王雪薇眼睛眯起说道。 &nb这些话是给温氏兄妹听的,我们都清楚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 &nb秦逸仍是一言不发,站在王雪薇的右侧。 &nb王萱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再辩解。我一直没有见到过喻星洲和赵博瀚,估计这是秦逸的意思,一定要他们隐藏在暗处,好保护王萱。 &nb王雪薇控制曹小韵,谁也拿谁没办法。 &nb“池任!你给我小心点!”王萱指着我怒喝道,“我们走。” &nb鲁墨和放火的几个术士跟着她去了。 &nb“雪薇姐,我师父实在是太误会你了。”温清说道,“回头我劝劝她。” &nb王雪薇摆摆手。“这件事还是让池任慢慢做吧,你目前最要紧的是要练好道术。” &nb“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传销?邪教?什么是术士?”我故意问道,“死人怎么复活?” &nb王雪薇看着我笑笑,“回头让温清慢慢给你解释吧,缘由很长,看来今天所有人都要住酒店了呢。” &nb温俊哲叹了口气,“刚才有个叫王哲的警察来询问怎么回事,我要跟他去笔录。不过这原因......” &nb王雪薇笑道:“俊哲,术士是个民间组织,作为集团,应该照顾他们,你就说是失火了吧,千万别说是人放的,至于损失,我会让集团赔给你。” &nb“真不懂师父为什么这么固执,明明是她们闯祸,集团还在给她们处理。”温清撇着嘴说道。 &nb王雪薇看着我,“下面的人就是这样,解释不清,就会衍生误会,这很正常,但是不能因为他们犯了一次错,就连改过的机会都没有啊,你刚入门,很多东西要慢慢学。池任,今天晚上你跟我住,你救了我一命,我有很多感激想跟你说。” &nb我点点头。 &nb“平步青云啊,池主管。”秦逸在一旁讥讽道,“真是可惜你这皮囊,要是在倭国,你在成人界一定红得发紫。” &nb“什么...主管?”我故作疑惑。 &nb“对。你就要做主管了。”王雪薇拉住了我的手,瞪了秦逸一眼,“别听他胡说,他就是那样。” &nb“姐,你说要我管什么?”我亲热的握住了王雪薇的胳膊。 &nb“看不出,你跟班的本事一流。”秦逸翻了一个白眼。 &nb“你要管的事情还多着,不过我要给你说一个千百年来的秘密,在僧道之外,还有另一支除鬼的队伍......” &nb她开始滔滔不绝的给我说起术士的缘来,尽管我已经听过,但是还是在关键的位置上留下了惊叹词。 &nb王雪薇对我耐心听话比较满意,丝毫没有留意身边秦逸阴沉的眼神。 &nb他看着我,就像是盯着一颗毒瘤。 &nb“池任,你受过苦,人生到了这个阶段,是要给自己一点压力,如果到了合适的机会,我会提拔你。”王雪薇拍拍我的手,“出了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去思怡酒吧了。” &nb“你放心吧,雪薇姐,我一定会把你交代的事情办得妥妥的。”我冲她说道。 &nb“嗯,把你的简历给我一份,我给你安排一份工作。”王雪薇说道。 &nb“可是...怎么写啊,我不会。”这个身份没有上过大学,自然不能露馅。 &nb王雪薇看着一边的秦逸,“你给她做一份。”她右手捏着左边的手指,“她要是出了危险,我绝不轻饶你。” &nb秦逸牵着嘴角一笑,“好啊。”甚是轻佻的冲我眨了一下左眼。 &nb曹小韵受制于王雪薇,秦逸想炸死王雪薇的计划已经落空,这个时候,王雪薇仍把我交给秦逸,等于就是放任秦逸弄死我。 &nb是我露出了什么破绽?还是王雪薇真的托大?抑或是她根本不需要我这样的人? &nb一定还是在猜测。她在冒险,要看我会不会被秦逸弄死,来证明我不是术士投入她身边的歼细。 &nb第三场试验。 &nb好聪明狠毒的女人!她和她的父亲王经纬,都太会演戏。利用我们去了化工厂,想让我们彻底对化工厂造成破坏,或是死在那里。唯一在计算之外的,蕊儿并没有死,在关键时期救了我们。 &nb现在经过我的投诚,她要看看,我是不是王萱的人,毕竟我出现的太过突兀。 &nb天朝的人多,王氏集团不愁没有人发展。 &nb“走吧,我们去化阳术士的写字楼,我问你答写上一份简历吧。”秦逸平淡的说道。 &nb这一关怎么过? &nb我在脑海中想了许久,也一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王雪薇一定对秦逸进行监视,也同时能观察到我的表现,我学的道咒和剑术不能用。 &nb轮单打独斗,秦逸做鬼时都不是我对手,何况是人?我若胜出活下来,王雪薇一定不会用我,但是不反抗,一定会被他捏死。 &nb跟着秦逸身后的我,越来越觉得焦躁。秦逸带着我越走越偏,根本不是去化阳术士的总部,他一直把我朝着东郊区带去。 &nb江州那边是几个村子,但是村落之间有些树林和空地。就算埋个把人,也不会有人发现。怎么样才能保全自己取得王雪薇的信任呢? &nb我一定要有特别的东西,来吸引王雪薇的注意。 &nb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nb头一次跟着秦逸有了不安的感觉。 &nb果然,他把我带到了一片树林的边上,四下查看周围的环境。 &nb“化阳术士的总部是在树林里么?”我冲他问道。 &nb“池任。”他转过身,冷冷的说着,活动了一下手腕,“你做了一件错事,就是跟了王雪薇。看在我们都曾经在同一个救助站待过,我给你一个留下遗言的机会,你有什么心愿难了,我秦逸会妥妥给你办到。” &nb“雪薇姐不是要我写简历么?什么...遗言?”我故作惊慌。 &nb“没有是吧?那你别怪我。”他的身子迅捷的扑了过来。 &nb“啊!”我惊惧的叫道,被他抓住了头发,朝着树林里拽扯。“救命!不要,不要弄死我。”我抓住他的手,身子斜在地上被他拖着。 &nb猛地一个念头闪过。 &nb“你等等!我有话说。你先放开我。”我说道。 &nb“说吧。”他松开了手。 &nb我喘息了两下,“秦爷,求求你放过我,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想了解,我只是...你知道,我只是想有点钱活下去。求求你,你别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nb说完,开始解自己裙子的拉链。 &nb“干什么你!”秦逸看着我脱衣,皱着眉头吼道,“我对你的身体一点兴趣也没有,就想让你死。” &nb“秦爷,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不敢了,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就照办,好吗?”我装作颤抖着哭泣,继续脱着衣服,“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不杀我。” &nb秦逸看着我,眉头一跳。“你什么都愿做?” &nb我真是个天才,都是你们一个个逼出来的,回头饶不了你。 &nb“嗯。”我抬头看着他英俊的脸,抹了一把眼泪,将脸上的黑色眼影抹出一道脏污。 &nb“那好,我不杀你,不过以后王雪薇无论要你做些什么,你要提前告诉我。”秦逸说道,“不然我就......” &nb“秦爷,你大人大量,一定长命百岁。”我不顾衣衫不整,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nb老婆给老公下跪,也不会折你的寿吧。这次你占的便宜太多了。要是一切恢复,我非要你跪回来不可。 &nb“你起来吧,”秦逸呼了口气,“把你的衣服穿好!” &nb我开始慢慢穿衣。说实话,也幸亏你还有些轻重,要是真是来碰我,非发现我真实身份不可。 &nb样貌可以改变,身体无法骗人。 &nb“以后我会慢慢教你身手,要知道,在集团里要生存,是件非常艰难的事。”秦逸说道,接着放低了声音,“你要是再敢出卖我们,我就让王萱给你一个尸咒尝尝。让你饱受痛苦,死无全尸。” &nb“不会的,我一定不会的。”我使劲摇着头回答道。 &nb秦逸猛地把我从地上抓起,“来,亲一个吧。” &nb突然被他调戏,我不禁睁圆了双眼,难道他已经认出我了! &nb“让你给她写简历,怎么跑到东郊树林里来了!”树林边传来王雪薇的怒喝。我呼了口气,原来秦逸是在演戏给她。 &nb秦逸牵着嘴角笑了一下,放开了我。 &nb果然是场试验。 &nb“你不是说过,只要我回来,其他的事不用向你汇报么?”他低垂着眼睛说道,“那么我应该有一些个人自由。” &nb我看见王雪薇看着秦逸愤恨的眼神,在她身后两个黑西服的注目礼下,低头穿着衣服。 &nb“池任,以后你跟着我。”王雪薇说道,“我给你找老师教你,你是我的好姐妹,总不能被狼吃掉。” &nb我故作惊慌的看了一眼秦逸。 &nb这个祸害的动作,使得我想到了这个办法。有了这几次试验,王雪薇算是放下了戒备。我心中暗叫着大幸,要是秦逸一上来,没有拉扯我的头发,只是要掐死我或是杀手,我又怎么办? &nb王雪薇给我安排了监视温清和王萱等人的工作,交代了不要她们太接近,接着给我专门指定了格斗老师。 &nb我只接触了近身格斗,这使得我增益不少。 &nb三个月后,我身上的自信更加十足,由于接触不到更多的内部,我也只能继续蛰伏,等待着契机到来。 &nb我知道,我是被王氏集团现在作为干将培养,我要争取爬得更高。 &nb王雪薇给了我一笔装身的钱,我丝毫没有留意就花掉了,全用在化妆和奢侈品。我要保持一样的作风,好让王雪薇更加深信,我是个留不住钱的家伙。 &nb她以集团的名义,安排给我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我刻意当着她的面,搬了几箱方便面到屋子里,接着拉着她的手,让她尝试我用的奢侈化妆品。 &nb王雪薇总是淡淡的冲我笑着,任我摆弄,尽管有几次,我都有用剑逼问她父亲的冲动,但是仍是最终强忍。 &nb直到相安无事的一个月后,我从外边购置回奢侈品,正在用电话与王雪薇短信沟通温清的动向,并扭开房门的同时,感到了诧异。 &nb打开房门的一瞬,一条白色的布条从眼底一晃而过。 &nb一张明亮的大穿衣镜正对门口, &nb突然,镜子发出咯拉咯拉的声音,似乎想努力摆脱墙的束缚,应该说,什么东西正努力从镜子里挤出来!咯拉,咯拉! &nb我迅速将房门闭住,但门把就象橡皮泥软软的一样不受力,在我手中扭来扭去。 &nb关不上门! &nb我清楚的记得,我没有在门口放置穿衣镜,屋子内的镜子从未对着门口。有人已经潜入我的屋子了!而且留下了不干净的东西。 &nb是鬼还是灵?这是被我吸引来的,还又是王雪薇的试探? &nb我使了劲,将卑弥呼的气息放出,将门关至虚掩,但是还有一条缝,始终关不上。咯拉咯拉的声音突然静止了,只能感到门缝中传出的一股凉风。 &nb左手做咒,在门上拍了一把!啪嗒,门关上了。 &nb我能感觉身后多了一个东西,正在此时,哐当一声,房门再度被打开,镜子前面突然多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nb正在呼呼的轻轻喘气,呼哧......呼...... &nb一股劲风从屋内刮出,吹得我睁不开眼,身后传来一股凉凉的女人叹息。 &nb“啊......”我朝着楼梯看去,黑洞洞的不见一个人影,单元房的声控灯突然灭了,我喊了一声,再度明亮的时候,镜子的黑影已经挡住了镜子。 &nb路灯突然转亮,但是却始终照不到屋内的情形,在一阵强光之后,就像是被人旋转调节了光线的强度,慢慢黯淡下去。 &nb我知道,它要炸了,马上我就要被黑暗笼罩。 &nb黑影慢慢的冲我走近,路灯终于灭掉,我飞速的掏出手机,在黑暗的楼道中,朝着那黑影照去。 &nb一张发绿的脸孔映在手机的手电筒下,肿胀的模样令人作呕。 &nb在他后脑勺墙壁上的钟表,正在飞速的顺时间旋转。根本停不下来。 &nb冷不丁扑鼻传来了一阵恶臭。我急忙捂住了鼻子,靠在墙壁,“啊......”又是一声女人的呼叫。 &nb那尸体吓了我一跳,只见它的腹部竟高高地鼓起。 &nb幸亏我感觉到问题,没有踏进房间。要不现在已经进了鬼门关。 &nb尸臭这种味道,是通过人体的七窍排出体外的,正常的尸体腐烂都会造成腹部膨胀,这是由于**细菌的作用产生了**气体,引起肠道胀气的结果。 &nb谁会在我家放了这个东西,还下了咒? &nb我擦,一定是王萱!这家伙次次都玩这个,一定是看我不停的给王雪薇通风报信,所以才给我下了这个尸阵! &nb慢慢朝着那不停摇晃的尸体腹部看去,它的右下腹的皮肤上出现了蓝绿色的斑块。这尸绿是**气体中的硫化氢与血红蛋白结合成绿色的硫化血红蛋白,在尸体皮肤上呈现污绿色的斑块,被称为**绿斑。 &nb接着,尸体胸口上的皮肤开始呈现出暗褐色的网状条纹。那是他的血管! &nb网状条纹逐渐变成绿色,这是因尸体受**气体的压迫而使血液沿着血管流动的现象,在医学上称为死后循环。 &nb人死之后,血液还会因为这种原因而流动。 &nb然后,尸体的腹部两侧出现了大量的颜色淡红或淡绿的水泡。这不是烧伤、烫伤造成的水泡,这是由于人死后循环的血液渗出血管外,在尸体的皮肤上聚集形成的腐水泡! &nb尸体上的腐水泡开始一个个的胀破。尸体上流淌的全是淡红色、褐色或者淡绿色的充满恶臭的液体。 &nb它在飞快的腐烂!将一个人本应该几日的腐烂速度,提升了数十倍。 &nb王萱的“恶作剧”不但能害死人,也同样恶心。 &nb阵眼,只能是在尸体的腹中了。我一想到这点,不禁低垂了眼睛。 &nb尸体上此时开始出现浮肿,带着暗红色的血水开始从嘴和鼻子里流淌出来。它的脸变得黑黝黝的并高高地肿起,眼球突出,嘴唇变厚并且外翻,舌尖伸出了嘴外。 &nb整个尸体肿胀膨大像个大气球,已经很难辨认出生前的性别。尸体从绿色变成了红色!显示着腐烂已经到了下一个阶段。 &nb我叹了口气,也就幸亏我是个内科医生。看到这些,还算过的去。 &nb王萱是没办法预见到我能不进房屋的。一般人都会被迷心咒拉近屋里去。等我进去,那死尸就会暴起。明天这屋子里,就会有两具死尸了。 &nb这时,尸体进一步地腐坏。尸体各部位的软组织开始腐烂,液化成半流动的液体。毛发、指甲、牙齿开始脱落。 &nb必须要给这具尸体开膛破肚,破了阵眼! &nb我从手提包的夹层里,取出了久违的手术刀,慢慢的带上手套。拍了一个定身咒过去,慢慢走近了房间,将手术刀放到了尸体的肚腹处,一刀划了下去。 &nb这种恶心的场面我只能用转移的方法对待,我思索着自己究竟有多胖,其实对于女生来说,人世间最痛苦的事不是长得胖,更不是平胸,而是站在路途颠簸的公交车上,脸上的肉一颤一颤,胸却他娘的纹丝不动。 &nb一晃神,一手将道咒从尸体的肚腹中扯了出来。在我手上,已经成了纸浆。 &nb我的心猛的一跳,我并没有站着割尸,而是坐在屋里的沙发上,右手正拿着一把水果刀,锋利的刀刃正搭在左手的脉搏上,只要稍一用力,左手的脉搏便会被刀刃划开。 &nb这小妮子功力见长,有秦将护身将咒术施展的出神入化,居然成功的将我引导入幻觉,不知不觉中差点自己弄死自己。 &nb我急忙站起身,朝着窗口望去,只见一个人影正疾速的冲出单元楼栋,朝着小区外几个纵跃,消失在夜雾中,依稀身材窈窕,果真是她! &nb一场消耗,让我双腿都坐麻,跌跌撞撞地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门,从冰箱里抓起一听冰镇啤酒,打开易拉罐,咕嘟咕嘟地大口喝下,然后喘了几口气。 &nb冰爽苦涩的啤酒让我镇定了不少,现在的身份,不但要防备王雪薇,同时还要防备秦逸和王萱的小动作。这两个坏东西,我不在身边脑子里的鬼主意就层出不穷,而且一点正大光明的态度也没有。 &nb不过我又bt的想笑,正因为我死去,他们为了给我报仇,都同样可以抛开生命和道义。 &nb人生在世,有了这些爱我的人,不也是一种幸福么? &nb“咚咚!”敲门声突然在深夜响了起来,我轻轻皱起眉头,“谁?” &nb“是我,秦逸。”门口一个声音答道。 &nb-本章完结- 第三百四十三章 战秦逸 &nb深夜来探我一个“姑娘”的闺房,非歼即盗。 &nb王萱搞那一出刚结束,你就上场,未免太巧合。 &nb“秦爷,”我轻轻的叫道,“您看已经这么晚了,要不...有什么事明天说吧。”我故意搪塞着。 &nb“开门!”秦逸在门口叫道。 &nb深夜来访,绝不是下达命令的,他同样是赶来杀我,我确定。 &nb看着墙角的一张黄色道咒,我有了主意。 &nb利用王萱留下的道咒,我再加持,将屋子变成一处结界。就算王雪薇事后查找,也只能看出王萱有杀我之意。 &nb但是造出结界之后,我就脱离了王雪薇的监视,自然不用惧怕秦逸的身手。刚刚从地上拾起道咒,咔嚓一声,秦逸一脚就踢开了房门。 &nb我还未及做法,他一把就捏起我的脖子,恶狠狠的将我按到床上! &nb他目露凶光,一张英俊的脸上只有坚诀的杀意。 &nb我扑打着他的双臂,可是他的手臂如同铁钳,紧紧的扣住我的脖子,根本不能拨开分毫! &nb一阵扭摆之后,我终于没了意识,严重的挤压已经让我窒息休克。 &nb秦逸放开了双手。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我的尸体,又看看自己的双手,脑子正在出神,猛地听到我一阵长长的咳喘。 &nb不禁瞪圆了双眼。 &nb我剧烈的咳嗽着从床上坐起,看着他不住的喘息。这祸害真够狠的,一上来就是杀手,不知道有多恨我。 &nb秦逸见我没死,神情一黯,“我警告过你,再管术士的事会死。” &nb我捏了王萱的道咒,开始偷偷加持。秦逸的个性我非常清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认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底。 &nb秦逸拿起我刚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拿起一只苹果,开始削皮,“如果不下雨,树不会长大,但也因为树长大,天才会下雨,你不觉得已经下雨了么?” &nb我能感受到秦逸的心跳,还有半分钟,就能完成加持,只要他把苹果削完。 &nb“秦爷,我只是想活下去...”我说道。右手仍然不停。 &nb“为了王雪薇这种人,值得么?”他已经站起来了! &nb右手的道咒终于经过加持,起了一个结界。“我只能送你离开了,抱歉!” &nb秦逸握着刀朝我刺了过来,身体快的不可思议。房间四处满是恶臭而血腥的环境再度显现,那具被我割开肚腹的死尸就在面前。 &nb既然是我依托王萱道咒的加持结界,自然也就回到这个幻境。 &nb我身体跃起,轻轻避开秦逸的一刺,左脚轻点立于床头。秦逸显然没有料到我竟有如此身手,不禁一呆,但反应极快,抄起一旁满是血渍的台灯朝我砸来。 &nb刚伸手拨开,他的身体已经冲到面前,双手着我的肩膀,狠狠的撞在床后的玻璃窗上,将身后的玻璃窗撞得碎烂。不敢怠慢的我急忙卑弥呼的气息放出,拨开他的手,一个反擒拿将他左手反扣,秦逸见我动作奇快,反应飞速在床上翻了个筋斗。 &nb算是没有被我扣住。 &nb他右手五指紧扣,冲着我面门就是一拳!我松了捏他左臂的手,也是一拳,与他的铁拳相接,咯的一声,秦逸表情惊骇到了极点。膝盖弯曲,一膝顶起! &nb蓬! &nb我一脚踹在他胸口,硬是将他踹到床下,“池任!你......”要说只用了三、四个月的时间,我就掌握了近身格斗的精要,打得过他浸淫多年的身手,打死他也不信,更别说,气息强大的我,无论手劲还是脚力,都强过他数倍。 &nb这不科学。一个三个月前还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的女子,竟然咸鱼翻身。 &nb稍作停顿的秦逸还未反应,我已经扑了过来。 &nb左拳窝心一拳,击在他心脏,一个扫堂腿将他撂倒,接着旋转半身,将他还未落地的身体,狠狠踩踏在地上! &nb猛然踩踏的左脚吃痛,低头细细一瞧,他手中的水果刀,已经插在我的小腿上。 &nb呼!右侧传来一股恶臭,那具腐烂的尸体抓了我的肩膀。仔细一瞧,它身上的定身咒,已经被黄红色相间的体液弄花了。 &nb秦逸在地上一个翻身,迅速也伸腿将我扫倒,在我倒地之后,冲着我肚腹狠补了一脚! &nb肚子吃痛,身子却朝着墙边的柜子撞去,咚的一声,将柜子上的玻璃背夹撞了下来,啪啪几声不绝,玻璃杯在我面前砸得粉碎,一个杯子,磕在我脸上的颧骨,登时红肿。 &nb此时的秦逸已被那粘稠恶心的尸体环抱,挣了两下,没能摆脱,只得将后脑勺狠狠朝后磕去,撞歪了死尸的头颅,从它的怀里挣脱,转身就是一记侧踢,将那尸体的头踢歪了90度。一脚勾起旁边木凳抓在手上,咔嚓一声,砸碎在那尸体身上! &nb我从地上爬起,秦逸毫不犹疑,伸出左手食指向我戳来,“定!” &nb回头一瞧,那尸体已经伸开两只焦黑冒泡的手掌,又紧紧扣住了自己的肩膀。腐烂的头颅咯喳喳的在脖子上回位,一口就要咬下! &nb嗤的一声,一把铁剑贴着秦逸的右脸一剑戳入了尸体头颅张开的巨口,从它后脑勺带着污血穿了出去。 &nb秦逸大惊:怎地定不住我! &nb一根长钉带着一张黄色道符,拍在了他的额头处,我迅捷将铁剑抽了回来。 &nb尸体扭摆着退了一步,尖叫、燃烧。 &nb秦逸的脸上被铁剑划出了一道血痕,我看着很是心疼。 &nb“你是什么人?到王氏集团是什么目的?”秦逸回头瞧着我道。 &nb“我是谁你不用管,总之我要进王氏集团。你和王萱也赢不了我,还是收起来吧。”我说道,“你们也不想梦依尘白死吧。” &nb“你从哪里跳出来的?怎么知道我们的事?” &nb“不该问的别问。”我说道,面前的尸体经过了燃烧,竟然一点没有焚化,只是烧焦而已。 &nb咯吱吱的从身上分离出白色的新生肢体。从重生的胳膊看,它的大小比起刚才大了一倍多一些。 &nb看着这鬼物在身边孵化新体,我一把甩出三张道符。 &nb“天师符、金刚符、韦驮天符!急急如律令!”三张道符尽数护体,贴到了身上。“天师百诀,护体法咒!” &nb不用以前的套路,就让我试试天师百诀的威力吧,未及地仙之时,卑弥呼还是鬼力,这种护体法咒,不能加持自身。但是现在气息转变,我已经不需要顾忌了。 &nb我扔了铁剑,双手行起大紫微印。 &nb紫红色的咒印,随着我手中指尖划动,幻为光流,朝着鬼物新生的肢体刺去!身体如箭离弦,在鬼物身上不住拍打着咒印。一定要它死在未重生的状态! &nb它在地上仍然不断重生着,肢体伸出的手臂竟然有六七只!我看着一处肢体只伸出了身体半寸,一记紫微印拍去,却狠狠挨了它一击重击!身子嗵的一声,嵌入了墙面里。浑身的骨头像是都要碎了。 &nb幸亏用天师咒和金刚咒护体,不然这一下,我非交代不可。 &nb果然,我的能力虽然有了质变,但是鬼物也在不断增强。 &nb话说,王萱到底是从哪里找出这个东西。居然将如此强劲的污秽之物给我结成了尸阵。 &nb“你没事吧?”秦逸跃了过来问道。 &nb我递给秦逸一张道符,“离开吧。这里我来处理。” &nb“你打算怎么办?” &nb我从活动了一下肩膀,“当然是除掉它。” &nb“这东西我知道,它是被器官拼凑出来的一个半成品。”秦逸说道,“为了......某种原因,被人造出来的。” &nb怪不得它能重生,原来不是一条命,这具尸体,就是殡仪馆下的那个穿着舞衣的女尸。 &nb曹小韵在尝试让秦逸复活之前,一定反复在这具尸体上做试验。不惜害了多条人命。 &nb“能除掉吗?”秦逸拧着眉毛问道。 &nb“不知道。”这种东西我确实第一次见,到底是尸、鬼、灵的哪一种都无法判断,更别说,它身上积聚的怨气了。百鬼之怨,只怕是我遇到最强的。 &nb我瞅了一旁地上的铁剑,寒光剑固然好,不过让秦逸知道我的身份,却会留下祸根。我不知道在王雪薇面前还要潜伏多久,才能接触到王氏集团的内部,过早让他知道我是谁,反而会缚手缚脚。 &nb如果王雪薇看出异样,反过来用秦逸要挟,我就什么也别想了。 &nb在地上一滚,抽起剑来,一道剑光划了过去。割断了那尸体的一只手臂。 &nb那手臂断口生长极快,我的紫微印结了一半,就恢复了原状! &nb“呜呜......”尸体再度站起,已经用了六只手臂,连带中间从焦黑中重生的白色躯体,根本不再是人的形状,反倒像是缺了两只触角的白色蜘蛛。 &nb“呼呼呼......”那鬼物笑着,在地上前后颤动起来,六只胳膊交替在地上更换,速度骇人。 &nb我一挺剑身,一剑刺了过去,噗的一声,只在它身上扎出一个血洞。 &nb坚硬如斯,不惧道咒。好强! &nb它的手臂飞快的轮起,朝着我面门带着破空之声,我急忙闪过,一个箭步将全身力量汇于右手剑身,怒喝一声再度刺了过去。 &nb啵。 &nb它巨大的身躯如同钢筋铁壁,我的铁剑登时脱手,狠狠撞了它一把。 &nb身子再度朝着柜子撞去!“咔嚓,”我像是卡在衣柜之中,凸起的衣柜木条断裂,从我右下肋刺出,将我钉在了柜子上。 &nb哇!我吐了一口鲜血。 &nb那白色蜘蛛巨尸,在我撞击之下,也挤破了门框,朝着客厅退了几步,撞到了冰箱停了下来。 &nb护身法咒被破,我已经身负重伤。看着那白尸又开始蠕动,我咬紧牙关,从柜子中走了出来。 &nb“啊!”巨大的疼痛传入脑海,我跪了下去。捂住了伤口。眼前的一切疼得变成了重影。 &nb一个身影挡在我面前。 &nb“你...想干什么?”我惊道。 &nb秦逸的背影在我身前,只见他从地上慢慢拾起了铁剑,“说什么除掉它,你就这幅德行?做不到的事,就别大言不惭了。” &nb“你懂个屁!”我骂道。 &nb“要是死了!”秦逸吼叫道,“你的钱就没人花了。” &nb那蜘蛛白尸手脚并用,冲了上来。 &nb“看我的吧,”秦逸伸出左手,指向那巨尸,“定!” &nb一声喝叫并没有使得巨尸停下,仍是飞快的窜到了面前,伸出胳膊一下击穿了秦逸的心脏上方的胸口! &nb“秦逸!”我惨叫道! &nb秦逸双手抱住巨尸的身体,呵呵的狂笑起来,抡起铁剑,朝着巨尸的关节处砍劈,卸下一条臂膀! &nb看着秦逸的身体被巨尸高高甩起,我又捏了紫微印,朝着那唯一的伤口攻击! &nb巨尸的肢体来不及恢复,被紫微印击中,开始发出诸多惨叫。无数冤魂像是无从凭依,随着伤口处的燃烧,开始四散奔逃。 &nb一时间气劲无数,巨大的身躯终于倒在地上,开始一节一节燃烧。 &nb我忍着剧痛,冲着血污的饮水机疾奔,从里面飞快抽出一个纸杯,接了些许,急忙做了符水。 &nb冲着秦逸跑去,扶起奄奄一息的他,喂了半杯,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一旁。 &nb秦逸被水一激,猛然转醒,从我手上抢过符水,将剩下的半杯,给我服下,体力终也不支,躺在我身旁。 &nb虽然躺在地上,我却十分清醒。卑弥呼的气息在体内油走,护住我的心脉,符水虽然只饮下半杯,却也开始起了些作用,身上的伤口开始恢复。 &nb听着一旁秦逸的呼吸,我知道,他总算无碍。 &nb我们夫妻二人,躺在脏污的结界地上,半晌没人能够坐起。 &nb“你...不要命哪,让你跑......”我缓慢的说道。 &nb“我有那么一瞬...想死。”秦逸回答着,“这样就能见到她了。” &nb我闭上了眼睛,再等等吧,还不到时候。 &nb不知道躺了多久,我和秦逸才恢复了过来,我关掉结界,又做了一杯符水。 &nb我们两个坐在沙发上,各自想着心事,等待着身体慢慢恢复。 &nb“你这么强,简直不像是人,你去过地府吗?”秦逸问道。 &nb“没有。” &nb“我能唱只歌么?”秦逸问道。 &nb“闭嘴。” &nb“好吧,我以后不再动你,你能告诉我,我怎么配合你么?”秦逸问道,“你这么好的身手,还故意在王雪薇面前隐瞒,一定是想干惊天动地的大事。” &nb“做你自己就可以。我不想跟你有任何接触。”我说道。 &nb秦逸的身子翻了过来,压在我的身上,按住了我的双手,“你想吃饭么?” &nb“从我身上下去。”我说道,每次他这样我就会迷失。 &nb嗵!一声门响传来,王雪薇和两个“黑西装”走进了屋来,“秦逸,你死性不改么!”她怒道。 &nb我将秦逸推了下来,“雪薇姐,你听我解释,不关我的事,是他......”我急忙跑到了她的身旁。 &nb“没事。我知道。秦逸,你看你现在都干些什么?”王雪薇怒道,“你是不是把池任给......” &nb“有啊。”秦逸摸着下巴笑道,“我确定,我们造人了。要知道简直叹为观止,那热浪、那技巧...” &nb住嘴!你这个祸害。 &nb我冲着王雪薇不住的摇头,“不,没有...雪薇姐,我们没有......” &nb“我能说她打呼噜么?”秦逸指着我笑道,“就跟乡下老大妈一样。” &nb王雪薇哼了一声,“秦逸,希望你收敛一点。” &nb秦逸扁着嘴,不再看王雪薇的脸,朝着床上望去,哪里有我的一条价格不菲的红色蕾丝内衣,突然像是打了鸡血又说道:“她的内内后面有个洞......” &nb我几步走了过去,将内内收起。“雪薇姐,你相信我,我和他没有事。”看了祸害一眼,他做了一个咬下的动作。 &nb我算是解释不清了。 &nb王雪薇沉着脸,咬了咬牙,脸上挂上了微笑,“我收到了消息,有人想要你的命,所以赶过来看看,在这里我警告某些人,要是池任有一根毫毛的损失,我唯你是问。” &nb“是直的还是弯曲的?”秦逸问道。 &nb王雪薇呼了口气,“池任,这个地方不安全,我会给你重新找住处,今天晚上,你再凑合一晚,明天跟我去开会。” &nb她白了秦逸一眼,“你还不走!” &nb“她需要保护,我不正是最好的人选吗?”秦逸笑道,但是在王雪薇的怒视下,还是站起。 &nb“雪薇姐,我好怕......”我说道。 &nb王雪薇转过身冲着身后的黑西装说道:“你们守住门口,今天晚上保护好池小姐。” &nb两人点头应了。我能感受到两人的气息,是两个聚阴术士。 &nb秦逸跟着王雪薇离开,我终于呼出一口气。 &nb这个祸害,有他在,真是比任何时期都危险异常。真让人不愉快。 &nb不过经过今天晚上,我和王萱、秦逸之间的关系就开始微妙,相信一段时间里,他们不会再来袭击我了。 &nb相信他们也同样会去查找我的身份。想确定我到底想做些什么。 &nb明天要开会,不知道是不是能见识一些王氏集团的高层和秘密。 &nb叮! &nb我的手机传出一声响,那是一条短信。 &nb翻起一瞧,是王萱发来的。 &nb“你很强大,伤害到了我的自尊心,明天我做好结界,所以明天一决胜负!” &nb唉。王萱,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磨下这个性子? &nb窗外的风声哗哗作响,一股阴寒的气息,在风中流窜。 &nb我微微皱了皱眉,想当初我刚入门时,江州那有这些东西?看了一下时间,才是夜里3:40分。 &nb卑弥呼的气息已经微微有了动静,在心里不断的提醒我。 &nb我得出门一趟,吃点东西了。 &nb十几分钟后,我落在了江州的一栋建筑物的楼顶。在我的身后,是一团蓝色的火焰。 &nb时至今日,我才找到一些除鬼的感觉。似乎以后的日子,都要在结界里过呢。 &nb第二日清晨。 &nb我将王萱的短信拿给王雪薇看,王雪薇立刻阻止我去开会。说是会把会议内容转达给我。原本认为我能跟王雪薇更进一步的我,这次却得到了一个相反的作用。 &nb“池任,你学些道术防身吧。”王雪薇建议道,“集团有个高功道士,我可以让他做你的师父。” &nb我点点头,对于她的安排,我一定要言听计从。就这样,鬼使神差般,浑中子被指派,变成了我的师父。 &nb潜伏了这么久,这算是我最大的收获! &nb浑中子初见到我,便皱起了眉头,在王雪薇的一番介绍下,打开结界,专心准备给我授艺。 &nb我见他在结界的东郊树林边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问道:“梦依尘?” &nb我低头笑笑,想不到,第一个认出我的,竟然是他。 &nb“道长。”我行了一礼。算是承认。 &nb“这么说,光德......”浑中子陷入了沉思。 &nb“道长,光德道长遗命,要我毁掉王氏集团。”我说道,“您知道更多内幕么?” &nb浑中子摇摇头,“他是让你逃吧,这你可骗不了我。你想毁掉集团?所以,潜伏在王雪薇身边?” &nb我点点头。 &nb浑中子长叹了一口气,“依尘,有件事我要给你坦白,我其实一直参与其中,请你原谅。你知道你身处在多危险的境地么?” &nb“道长,您说什么?”我有点不太明白。 &nb“这要追溯到你出生,你知道吗?还是孩子的你吃人血肉,这也是集团的高层最头疼的地方,在你父母死后,你的监护人将你送到一个又一个的寄宿地点,当然因为集团在,你有钱,这从来也不是问题。但是似乎没有任何人,想要真正的做你的亲人。为了阻止你继续吃人,光德和王经纬在你体内注射了一种植物的成份。这种植物究竟是什么,我还不太清楚,只是他们都称作‘彼岸花’。” &nb“这种药物能使人产生强烈的幻觉,也会增加被暗示性。后来你出生,一切奇怪的事情就开始发生了。夏侯妍第一个溃散,接着是女儿李瑜。这些事故也使得原有的研究设施和资料人员发生了变故,最终,你被转移到了地上。” &nb“集团尝试将你和秦逸摆在一起,他是个异能体,而你是鬼体。当时的项目负责人是张烨霖,但是几次融合最终还是失败。你们一个被安排在锦都,一个放在江州。” &nb“你的监护人把你托付给计晓青领养。”浑中子说道,“因为张烨霖和王玉玲,生下了另一个男孩。” &nb浑中子说道这里,长呼了一口气。“这个男孩天赋异禀,而且性格坚毅,就被送去学道。多年以后,他有个名字,叫燕翩迁。” &nb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是想不到,师父也在其中,这么说来,我认识的所有人,都跟集团有着各种直接和间接的联系了! &nb-本章完结- 第三百四十四章 会议 王氏集团将所有人都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中,就连我的师父燕翩迁,也同样与参加仪式的女孩有关。很明显,就算是秘密也都作为传承,永远的继续下去。 “那个时候我们认为寄宿能够满足你的所有要求。其实王经纬最开始是作为王氏集团创始人传人的身份存在集团内部的,算是集团的经济顾问,但是他偷偷把数十亿资金,通过军事合同,转向了胡国兴,胡国兴的公司挂在王氏集团名下,业务广泛,其中就有私人安保。就是雇佣军。” “我已经遇到过他们了。”我说道。 浑中子点点头,“只要是与你相关的信息和地址,都被集团以各种意外抹去了。你要小心王经纬和王雪薇。我一生见过的人不少,但是能够让我吃惊的,总是这对父女。” 他舔了舔嘴唇,“这次开会,一定是讨论你的死因。集团董事会为此要纠察王经纬父女,为什么在你‘死’去之初,不立即向董事会汇报。其实董事会是想借此削掉王经纬的权利,将他们父女赶出王氏集团。同时推举了一个叫赵天养的男人,来顶替她们的位置。” 他看一眼我,“我相信,他们一定不会让赵天养活得太长久,但是绝对不想自己动手,所以最后这个刺杀任务一定会落到你的头上。” 赵天养,不知道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他是个大夫,现在就在第三人民医院就职院长,我相信没有多久,就会派你去做副院长的。”浑中子说道,“除非王经纬和王雪薇决定放弃。” “这个董事会,到底都有哪些人?”我不禁问道。 “温氏家族的温子文,赵氏集团的赵天养,楚氏的楚国栋还有李睿渊的女儿李向晨,其他还有一些财团和民间组织的代表。”浑中子答道。 “谁说话管使呢?”这么多的财团,要是一个个查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到根源。 “冥河引渡人。”浑中子说道,“我从未见过这个人的面目,只是知道,他主管着王氏集团的一切要务。” 这个名字,让我想起江澄化工厂的‘黄泉’。很难言状那是种什么液体,会不会同这个冥河引渡人有关? 无论给了我什么样的困难条件,我必须办到,这是唯一进入王氏集团的机会。只不过集团也开始对王经纬父女的一切进行限制。 跟着这条麻烦不断的“船”能靠近到集团核心么? 面临“池任”这个身份的,有一个选择题,一是继续选择跟王经纬父女,二是那个集团准备推举的赵天养。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赵天养无论是什么脾气,也都一定想在初期给集团做出成绩。他会不顾一切的打压对手。 而王经纬则是老歼巨猾。 “先生,这个赵天养有多少岁?是哪里人?” 浑中子惊讶的看着我,陡然间明白我想做什么。“他四十多,京城人,虽然也有魄力,不过比起王经纬......” “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笑道,“这个时候,要好好把握机会 。” 跟着赵天养,很明显更切合集团董事会的用意。只不过,这样一来,我立刻就成为王经纬父女的敌人。 按照“池任”的性格,自然是冲着钱去的。谁能给“她”更好的待遇,“她”就应该跟谁。 “依尘,你要知道,这绝对不是好玩的。王经纬一定不会放过背叛他的人。”浑中子说道。 “我不在乎。只要能被集团所用,我一定能取得更多秘密,才能想出办法把集团拖垮。”我坚决的说道,“我已经死了一次,如果再不赌上一把,最后等待我的,还是死路。” 浑中子沉吟了半晌,“好吧,我会暗中助你。不过即使如此,也十分危险,秦逸和王萱都知道你的身份么?” 我摇摇头,在集团垮台前,最好不要知道。 浑中子叹了口气,“燕翩迁心志坚定,最后选择了放弃,李睿渊丧心病狂,同样选择了逃避,这世道...怎么一个女人的心气都比这些个男人强?” 他挥手开了结界,同时说道:“以后要把我教你的,强加练习,这些可都是天师符咒。” 我明白他对我的提醒,以前的功法最好不用,只用天师百诀最好,这样没有人能够想到我的术士身份,他的眼睛同时向左偏了一下,示意是给其他人听的。 我当即拜倒,“多谢师父。” 想要不被监视,只能在结界。我们一同回江州市区,刚刚走上大路,就见王雪薇驱车正在路边等候。 “依尘。”她见我笑道,“这次开会,集团已经接收你。同时给你建档,从现在开始,你也是集团的高管了。以后可要好好干啊。” “真的?”我喜形于色,“谢谢雪薇姐!” “不用谢我,你已经向我多次证明了,我不会看错人。不过集团也交代一个任务。” 我心里咯噔一下,来的真快。 “江州第三人民医院是集团的一处研究所,现在院长叫赵天养,他是集团的骨干,不过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医院,你也知道,术士们对集团颇为不满,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所以集团要你去协助他。”她笑着给我拉开车门,“你还要学医,不过我也相信,浑中子道长给你传授了迷心咒和制作符水。你倒是也不会被病人折腾。你可要把副院长这个职务做好!” “副院长?”我故作惊慌的叫道,“雪薇姐...你看这个官是不是大了点,要不让我做个护士得了。” “叫你做你就得做,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人人能得到的。副院长又没有做手术的机会,主要管行政。” 其实姐也不怕。有内科基础的我利用符水,只怕用不了一个月,就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名医了。只不过,这个也同样不能显露。 王雪薇从包里取了一个纸包,从里面取出一本斑驳不堪厚厚的绿皮书,递到我的手上。 “这是......”摸着书皮熟悉的感觉,让我心里激起千层浪。 “这是一本诊断学 。”她说道,“我知道难为你了,不过人只要活着,就要想着怎么生存,总不能靠青春吃一辈子。你还是要学些东西。” “这次去做副院长,你要时刻留意赵天养的举动,他每天都见什么人,做什么事都要立刻给我汇报。至于后面要做什么,要等候我的指令。”王雪薇眯了一下眼睛。 跟她相处了这么久,总算抓住了一些她的小动作,她每次眯眼,都是想要杀人。 当然,只有眯眼看秦逸,才会是另一种含义。 我摸着诊断学的外皮,眼睛看向窗外,黑色的别克车朝着江州的第三人民医院驶去...... 姐又来了。 看着已经被翻修的医院大门,我在心里说道。 旧内科楼已经被新的内科住院部重新覆盖,而我们原来的宿舍,已经改成了医技楼。 只有外科楼和院长的办公室,没有挪动位置。 王雪薇将我直接带到了赵天养的办公室。我又开始想念起莫修远。 如果他还活着,我信一切都不会是今天的样子。 赵天养保养的极好,已经四十多岁的他,身材却没有像很多中年人一样发福。一双眼睛不大,但是眉宇间英气逼人,很是精明的模样。 王雪薇没有同他多做交流,介绍完我,就离开了。 “池任...”赵天养看着我的简历,又瞅了我一眼笑了起来,“你这个名字还挺有意思。是父母起了么?”他边看着手上的文件边笑,突然脸色一滞,“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孤儿。” “是的。院长,这个名字是我自己起的,我的简历写的很清楚,我的父母死于意外,我当时失血过多,是一个姓池的大夫,及时输血给我,我才能活下来。”我说道,“所以我更加知道,生命有多可贵,我会好好珍惜跟您学习的机会,好好活下去。” 我在话语中藏了暗示,为的只是要他清楚,只要我有机会,一定不会辜负提拔我的人。 “池副院长,以后我们要好好合作了。”他说道,“时机到了,集团也会有下一步的指示。” “现在咱们手上,就有一个难题。”赵天养话锋一转,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绿色的文件夹,“最近死了一个术士的掌教,叫梦依尘。你听过这件事么?” 我走到了办公桌前,接起绿色的夹子,几乎想迫不及待的掀开看看,但是却忍住了。 “嗯,我听说了这件事,不过事情的始末,我不太清楚,毕竟我进入集团时间不长。”我解释道。 “这件事有疑点。”赵天养说道,“我记得很清楚,梦依尘的遗体火化前,被集团偷梁换柱,已经取出,但是由于术士集体在医院闹了一次,使得遗体下落不明,现场只留下了一个集团在警队卧底的高管尸体。我怀疑是术士们又将梦依尘的遗体偷走了。” “你今天晚上先看看资料,这个梦依尘,从小出生就与常人不同,所以在当时,作为集团的一项重要研究,而且长大后,集团也一直在监控之内,但是现在莫名其妙的死亡,还被偷走了遗体 。证明有人在其中捣鬼,突破了集团的监控网络,我来的目的,就是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给集团做汇报。” “梦依尘......”我沉吟道,“是不是集团内部的人做的?” 就算我不说,集团董事会也会这样考虑,不如做进一步的试探。 “董事会考虑过,”赵天养说道,“不过已经刨除这种可能。集团目前的高管,都有固定的人员进行监视,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但是在梦依尘被拘留的事发当天,所有的监控设备全都被破坏,而且,也有人中了蛊术。所以,集团认为,是术士中有人做的。” “哦...这帮术士,还真让人不放心,集团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处理他们么?” 赵天养摆摆手,“暂时还不行,术士的新掌教是个鬼附者,能力颇强,还有一个鬼附的鬼捕、一个道法高强的术士在旁寸步不离的护佑。如果集团这个时候贸然动手,谁都能发现。” “拿他们就没办法么?”我故意说道,“总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赵天养呵呵笑了一声,“是啊,教训要给,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不止这些。王雪薇把你推荐给我,有什么指令交代么?” “她要我尽量配合和协助您。”我将指令说了一半。 赵天养的小眼紧盯着我,精光暴射,沉默了半晌,“还有么......” 他是个聪明人,也知道自己来做院长时,董事会给自己的交代。他是在试探我。 “那要看您怎么认为。”我压低了声音说道,“无论是内是外,都不能掉以轻心。” 他笑了笑,“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狮子要吃肉,怎么会给老虎分杯羹呢?”我低声说道。 “池任,”他的脸色一变,“你要做好你的本分!” 我将文件夹在桌子上一磕,笑道:“院长,我要是做本分,你会更加危险。您看过我的简历,跟我讲大道理我不懂,但是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事儿,我见的太多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池任!”他叫住了我。我转过身,“院长,在集团获得支持,不是最终的结果,有许多其他人希望你死。当然,你也一定不止只有集团唯一的保护方,一些人还是会期望你能完成使命。” “另一方呢?”赵天养冷冷的问道。 “不惜一切代价想要维持现状。就算暂时不采取行动,只是时间问题,更别说还有其他目的的人了。”我舔了一下嘴唇,“如果说有什么是他们擅长的,那一定是掌握权势,他们不会为任何人让位......” “你呢?你想怎么做?”赵天养问道。 “我想活下去。”我说道,“我在酒吧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一辈子也不想再遇到。如果没有机会,我也无处可去。” “集团在这一方面,有着严格的部门规定,每个部门行使自己的惩戒之法,你似乎认为,向我投诚,就能解决你的问题,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赵天养瞪了我一眼,“你能背叛你的主管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 。” “我贱命一条,”我心中暗暗吃惊,可是现在话已出口,自然不能退缩,“我人生从孤儿成酒托做到这个副院长,本来就够本了,现在只需要活下去!你真可笑,什么出卖不出卖?” “你出去吧!”赵天养一脸严肃,头低了下去。不知道脑子里想些什么。 我回到医院给我安排的单元房里查看了文件,都是从我开始穿越的时期记起,对我出生时的资料根本一个字未提。 这些我都清楚,根本没什么秘密可言。 这个赵天养,到底怎么打算?难道自己有一个精英团队,就等着王经纬犯错好一网打尽不成? 就算有,对于王经纬这种深谙集团轨迹的元老级人物来说,是不是太过托大了? 第二天,我给王雪薇发了消息,汇报了赵天养的动向,从上班开始,他根本就没有出现。 王雪薇只回了两个字:开会。 我心里担忧起来,要是两人聚在一起,相互沟通我的表现,只怕我命不久矣。唯独盼望,他们的会议内容不是如此。 我的想法头一次得到了上天的眷顾。 在离医院不远处的一处酒店会议室里,一群中了迷心咒的酒店高层,正在会议室外昏昏入睡。 王雪薇和赵天养坐在会议室中,坐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你到底是怎么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雪薇!”那带着面无表情的面具男人,嗓子里传出金属的变音,“对集团来说,梦依尘就等同于最大的财产。你们让鬼、灵大摇大摆的去取她的命?她究竟被谁杀了?” “我正在查。”王雪薇回答道。“引渡大人。” “这个答案完全无法接受!”被称作引渡大人的面具人说道。 “我也这么看,我认为是术士们为了从拘留所里救出梦依尘时出现了意外。” “突破我们的防线,使得在场的人不是疯癫就是痴傻,没有留下任何一个痕迹,更没有从江州乘坐任何一种运输工具离开!你认为这是术士干的?他们没有那种能力!”引渡大人吼道,“是你放任梦依尘一个人在外游荡,为什么不把她带回研究所来!” “您能够完全做到,”王雪薇笑道,“您见过她,完全可以布下一张网,把她抓回来。” “还有化工厂的事,为什么你不立即向我汇报?” “您太紧张了。梦依尘需要引导,集团有很多研究根本无法进行,就是没有任何的突破口,有梦依尘为我们打前站,不是最好的选择么?”王雪薇说道。 “她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能!据集团对她的监控来说,她始终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和能力。” “死的时候已经30岁了!”王雪薇说道,“这些错误的造成,正是出于对她道路安排的偏激造成的。难道她活着的时候,就应该拿把枪指着她,然后跟她说‘打开地府之门’吗?” 王雪薇将笔放下,“这里面不仅仅有术士,有很多的力量都在发挥作用......” “雪薇,是我把你带进集团的,你没忘记吧?”引渡大人说道 。 “我记得一清二楚。”王雪薇笑了笑,“但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梦依尘。她不会死的那么容易。有些事情无法解释,但是我就是知道,她一定没有死,躲在什么地方,偷偷望着我们。” “如果她活着,为什么不出现,她躲起来的时候,要是突然再度遇刺或是遭遇强大的鬼物,发生了无法逆转的死亡,又怎么处理?”引渡大人说道。 “风险总是存在的。”王雪薇打断了他的话,“您知道为了保护她,我手上沾过多少鲜血么?” “集团一直在考虑,是时候做些改变了。”引渡大人说道。 “一切都在改变。”王雪薇说道。 “那么你认为梦依尘就是已经准备好了?”引渡大人继续逼问道。 “不,不完全。”王雪薇拿起面前桌子上的中性笔,低头盯着笔尖说道,“您应该知道,她是一个特殊的个体,需要去认清并逐步接受自己的角色。” “行了,你不用说了,已经到了下一个阶段,后面的事,赵天养来接手。”引渡大人朝着另一边的赵天养看去。 “他?”王雪薇冷哼了一声,“谁的计划?谁的下一个阶段?” 她知性的脸孔挤了一下眼睛,始终盯着引渡大人,“无意针对谁,赵天养,你就是个蠢货。” “是这样么?”赵天养反驳道,“跟我们说说吧,是谁激起了术士们的众怒,结果差点丧生在一堆炸药上?又是谁把李向晨弄得云里雾里,现在去学道了?” “别装得你都知道答案,你这种角色连面对一只小鬼都挨不过五分钟。”王雪薇冷冷的回道。 “梦依尘躲起来,已经逃离了集团的监控,证明她正在谋划着什么。”引渡大人的金属嗓音回荡在会议室中,听不出任何喜怒,“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你的引导方式从前也许可以,但是鉴于现在的情形,已经无法应付了。” “别操之过急,引渡大人。改变方式,指不定会出什么差错。”王雪薇说道。 “你是在威胁我吗!”引渡大人疑问着说道,两人对视着陷入沉默,会议室的气氛顿时压抑。 “你被解雇了!” 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朝着会议室外走去,一个漂亮的女秘书紧随其后,离开了会议室。 “你想怎么做,蠢货?”王雪薇喝道,“我将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了集团,你不会明白我其中的感受!” “对于一件工具,你似乎太上心了。”赵天养说道,“梦依尘现在已经等同于野兽!不过现在该害怕的不是我,你玩完了,该我了。” 王雪薇看着面前正扁着嘴巴收拾笔记本的赵天养,眯了一下眼睛。 -本章完结- 第三百四十五章 李瑜 在医院的我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要是所有的走向不利于我,岂不是把命直接双手奉上?或许应该试着同秦逸联系,若是出现意外,可以瞬间做出反应。 不行。如果我失败,就会立刻连累他们。 叮!一声短信的响声传入耳朵,王萱的号码给我传递来了一条信息瞬间令我烦躁无比! “你敢放我鸽子,我来了。” 我没有权利怪她,数次对她的出卖,已经将我们的关系搞的异常紧张,三个月来我阻止了几次她对王雪薇的偷袭,她在这个时候选择跟我单挑,也是“礼尚往来”。 只是,突然选择这个时候,王雪薇并不在我身边,而身边监视的人,不是王萱的对手。 按照池任刚进门修炼道术的能力,绝不能胜出,王萱要是同秦逸一样,一上来就是杀手,又怎么应付?她的功力可不仅仅只是格斗术。 王萱的套路比秦逸还要凶狠。 还是要向王雪薇求救。我迅速给她发去了一条短信,却犹如石沉大海,她并没有像平时一样立即回复,也许是陷入了更大的麻烦。 看来只能见招拆招,随机应变了,不知道这次小妮子这次会搞什么套路,没有我在,王萱可没什么原则。 就跟那个差点就成功杀掉我的不要脸一样。 我快速收拾了一下东西,王萱的行动力强,一定来的很快,能避则避。 焦急踏出门口,看到了楼梯上带着鲜血的栏杆 ! 完了,进到结界了。 哒...哒...长靴的脚跟敲击在楼梯上,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结界里,长发披肩的王萱手持着双剑慢慢从楼梯口走了上来。 “我不是说过么?一决胜负,我给你这个机会!”王萱一袭黑裙,过膝的黑色长靴英气勃发的站在楼梯口,“既然你会道术,能破我的尸阵。” 看着她身上围绕的黑色气流,吸了口凉气。对我的命,她志在必得。 “天师符、金刚符、韦驮天符!急急如律令!”对于她,我不可怠慢,急忙运用法咒护体,被王贲附身的她能力与我不相上下。 卑弥呼再强,终归是位巫女君王,王贲却是叱咤沙场的名将! “天师符法,”又是一人从栏杆处跃了过来,看着我身体吸收了天师符咒,“她居然还是全真道士!” 鬼捕喻星洲,他同王萱同时进的结界! 想隐瞒实力,只怕也是要落空了,这两个人同时攻上,我非出全力不可。 “池任!”赵博瀚从楼梯处跟着走上,“我们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做出选择,脱离王氏集团,我们保证你的安全。” 他们两人一直护卫在王萱身边,就连来取我的命,也是如此。早知道,我应该早一点把李飞云或是王西成控制起来做人质。 “碎岩狮子咒!”我甩出一咒,用手臂接住,紫红色的符咒融在了我的手中。 “王萱!”喻星洲喝道,“小心她的道咒,这家伙一直在隐瞒自己的实力!”他说着,身体急速扑来,一剑刺向我的右脚。 从侧身避过,身子跃起的同时,给自己的腿上又上了金刚咒。 赵博瀚能解绝降,想来也能下降,不是泛泛的他只怕也难以对付,我先把自己保护好了再说。 身体在空中贴上了咒,一把红色的剑直刺面门! 王萱用的是双剑,避开这一剑不难,难在另一只剑的位置!我不敢妄动,只微微偏了偏头,眼睛始终盯着她的左手。 果然,眼前寒光一闪她刺向我身体下落的位置,蓬!我将卑弥呼的气息展了开来,一脚踏在剑身之上,从她头顶翻了过去,还未站定,觉得身后气息有异,急忙侧身,红光一闪,王萱已经转身刺出了第三剑! 我擦,斗志好强的说。一张符咒从我面前闪过,差点就贴到我的额头,扭头看去,赵博瀚正沉着脸,收回手去。撇了一眼,是迷心咒。 身后脚步急促,像是喻星洲也奔了过来。 “哈!”王萱一声娇叱,双手一错,冲我交叉劈砍。 喻星洲在她跃起的身体后一剑直刺,像是施展疾冲的一剑。我立即拔腿后跃,耳朵里却钻进赵博瀚低诵的道咒。 他们三人的攻击配合起来天衣无缝,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我皱急了眉头,将身上的咒符全部用迷心咒拍了过去 !一时间紫红色的道咒如同天女散花,喻星洲和王萱登时被击中,提溜开始转起圈来。 我一爪抓向一旁的赵博瀚,这些人之中,只怕他的功力较弱,比较容易控制。谁知那张“秦逸脸”轻轻伸手一拨,竟拨开了! 万万没想到,赵博瀚竟然是我们之中最强的。 要知道,我身上不仅仅是卑弥呼,还有光德一生的功力和黄泉的力量啊! 他英俊的脸庞镇定自若,在我面前划出了一个圆圈,化为白盾挡住了我势如雷霆的一抓! 强大的气浪袭来,我的身体撞开王萱和喻星洲,朝着医院的承重柱飞去。碰的扎入水泥柱,五脏六腑就像是移位,哇地喷出血来! 王萱被我一撞,登时清醒,朝着我又再度冲上。 我张开右掌,虚空作符气息化作光流,在我符咒中凝聚,一粒粒像是子弹般拍了过去! 王萱瞪圆了双眼,身子一滞,双剑架在身前,做出法盾。 在光流击打在剑身上发出当当之声中,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后划去,眼中的我突然一闪,身子消失,旋即又出现在她面前的半空,眼看一拳就要挥下。 “啊!”王萱一声怒吼,身上泛出强大的气阵,冲着天花板的黑气将她身体包裹了起来! 是王贲! 我被她的气息震退,这一拳终归还是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头顶上寒光一闪,手持双剑的王萱已经冲了下来,将我扑倒在地。 一剑捅下,我急忙将头朝着左边一偏,喳的一声,剑身插入了地面,我的左耳顿时一阵轰鸣,脸上被剑崩起的水泥渣子击中,脸上一阵刺痛。 我身子一翻,王萱的身子突然不见,转身站起,握住了插在一旁的五雷剑柄。 眼前被一片寒光留下的残影围困,我的胳膊、大腿、直至身上各处,均留下了不轻不重的剑伤! 王贲附体,使得王萱的身体消失,就连双眼,都追不上的迅捷。 “池任!你痴迷不悟,我送你一程吧。”王萱喊叫着。 她确实转得我头昏脑涨,不过好在,为了保持自己的速度,她的剑并不狠。好吧,让师父再教你一招,还是莫修远教我的,永远注意敌人的第二把武器! 我将五雷剑从地上抽出,迅速在地上划出一道法盾。 王萱见状,身子一顿,左脚在身侧的墙壁上一踏,从空中用剑劈下。我冲着她下落的身子微微一笑。 王萱大骇! 她的身影已经被我捕捉到了! 五雷剑向上一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来,朝着她的眉心刺去! “啪 !”一张道符击在我的手上。将我的匕首击飞了出去。但是已经迟了,我的五雷剑已经抵住了王萱的喉咙。 “好了。池任!”赵博瀚收回手去喊道,“你赢了。我们三人之力,都不能将你奈何。” 喻星洲此时停住了打转,靠在一旁轻轻喘着气。 王萱被我反扭,哼了一声。 “以后要来,记得多找些帮手。我可是浑中子的弟子!” 赵博瀚眼睛一抬,“原来如此,难怪如此之强。你就是浑中子一直口中念叨的那个徒弟吧。” 很显然,他认错了。不过,让他误会也好。 我当即不做声,算是默认。 他的实力已超出我的想象,究竟他又有着什么样的奇遇,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秦逸不喜欢哥哥,难道只是因为性格么? 我将王萱推了一把,将她推出了几步。把五雷剑抛还给她。 “王萱,我们各为其主,你为术士说话,我代表集团。一切都互不干涉,既然我有权限管你,你和秦逸最好给我放老实一点!别让我抓住你们的小辫子,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我恐吓道。 王萱将剑收了起来。对于我的实力突飞猛进,实在不解,但是事实证明,我这块“骨头”并不好啃。 “赵博瀚,喻星洲,你们也一样。不要犯到我手上。”我喝道。 “池任,真有一套,我们走。”王萱撂下一句话,同两人去了。 结界啵的打开,准备离开的王萱与正在上楼的王雪薇打了一个照面。王雪薇吃了一惊,眼睛瞅向一旁的赵博瀚,赵博瀚嘴角牵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秦逸,你和王萱又搞什么花样?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王雪薇看了浑身是伤口的我,怒道。 赵博瀚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王雪薇瞪了他一眼,朝着我快速走来,“怎么回事?她们有没有伤到你。接到短信,我就立刻赶来了。” “雪薇姐,要不我不做副院长了,她们警告我...”我说道。 “你放心吧,这次我已经准备好了。”她一招手,两个穿着道袍的道士走了过来,“他们会将毕生功力传到你的身上。以后没人能够欺负你。” 我心中一惊,将体内气息凝聚起来,完全不难,卑弥呼就能帮我做到。只是王雪薇此举,实在奇怪,难道要有大任务交代,等着我去做? 我点点头...... 两个道人在结界中坐化,硬是将气息吞吐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浑厚的道家功底算是在我身上扎了根,再也凝聚不散了。 王雪薇一定动用了道士小队的两个高功,估计是要安排我去杀赵天养。 “妹呀,”她将我拉住,从结界中走了出来,脸上丝毫看不出对两位道长的悲戚,“听我说,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我必须给你交代一件事 。集团看我和父亲掌握的消息实在太多,决定杀我们灭口。实施任务的,就是院长赵天养。姐最后能为你做的,就是想尽办法保住你的命。” 看,想让我知恩图报不是? “雪薇姐,我见过赵天养,他被任命要杀你们么?”我故作不解的问道,“都是一个集团的啊。” “唉...姐实在是没有出路,只能仰仗你了。”王雪薇说道,“你知道,我们都被集团监视,这很让人反感,想要改变现在的情况,只有在集团内部进行改革。我们必须到集团的核心层!你也知道,王氏集团是我们家祖上创建的,可是现在因为现代企业的管理模式,变成了董事会主宰一切。他们想控制术士,而不是像我们一样,为了术士服务。” “这个赵天养,凭借自己在董事会的摸爬滚打,要取代王家在王氏集团的位置把我们踢出集团。姐不能动手,这一切都要靠你了。决不能让这群野心家主宰一切!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掉赵天养,我们姐妹才能相依为命的活下去......” “这......”我面露为难之色,“姐,这是杀人...我,我能行吗?要是万一失手怎么办?” “池任,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如果你不拼,那么明天死的,可能就是自己。再说,如果赵天养死了,集团就不得不再用我们,到了那时,我们就等于抓住了集团的命脉,再也没有人能干涉我们过的更好!你也不想再度流浪,是么?” “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最隐蔽的方式。”她说着,在我手上塞入一个纸包,“只要你趁人不注意,在我规定的时间内,给他的杯子放下这个。其他的事情,我来给你搞定。只要完成了这一步,我们姐妹以后就是王氏集团的主人!” 这是要我投毒?我没那么傻,等到一切完成,你还会留我在世上么? 这个池任,可以是任何人。 王雪薇走后,嘱咐了我,要我等她的电话。赵天养却先一步给我打来了。 我到了他的办公室,看得出来,他似乎心情还不错。 “啪!”我将兜里的药包甩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说吧,你现在想让我怎么做?” 赵天养皱着眉头拿起药包。“集团内部的事,当然不能有外人插手,一定要自己解决,池任,你的确懂得把握机会。但是我这个人有点奇怪,手下越是聪明,我就越讨厌。” “池任,你收拾东西,立即离开吧。我的事情不用你多操心。我自己会自行处理。王雪薇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赵天养说道,“你马上打这个电话,告诉他是参加天启行动的,动身去锦都,到了那里等候我的下一步指令。” 他爬在桌子上,在纸上写下一个手机号码。 “天启”?我听过这个说法,那是时空穿梭行动的代号。 “那里一直保护的很好,谁也没办法靠近,你到那里只有一个要务,跟李高管一起,保护好集团的重要人物。”他说道,“快走吧。” 重要人物?难道是那个冥河引渡人?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我不是很快就能解决这一切了?浑中子曾经说过,冥河引渡人是王氏集团具体发号施令的话事人 。就算王氏集团不是由他掌控,也一定知道王氏集团的幕后首脑是谁。 想不到,我选择跟赵天养,真的没跟错。 接过电话,我与电话那端的声音进行了沟通。他说是已经给我订下去锦都的火车票,让我自己拿身份证去取。 不知怎么的,总觉得电话中的声音异常熟悉。难道是我认识的人? 我放下了与王雪薇的联络,登上了去锦都的火车。 是一张下铺,紧挨着我的,是一个正在蒙着头睡觉的男人。 我放下行李,脑海中始终想象着所为的冥河引渡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男人扭了一下身体,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是李飞云! “集团让你去,是么?”他平静的看着我问道。 我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慌乱,“是,您是......?” “认识一下,我进集团时间不长,才两个月,我叫李飞云。原来是做刑警的。”他伸出了手。难怪我听着声音熟悉,想不到竟然是他。 他的说法,是自己进来没有多久,难道他和我目的一样,也是来卧底的?我看着他的空荡荡的断臂,想起那时他的英勇。 他见我看着自己的断臂,苦笑了一下,“这是意外。” “怎么回事?”我故作疑惑的问道。 “你可能也知道,我原本同王萱要好。”李飞云说道。 我点点头,“她今天来找过我,还差点杀了我呢,你这卧底工作算是到家了。”我眯了一下眼睛,这世界,变化真快啊。 “其实我是真的喜欢她,只不过......”他握住自己的手臂,“我现在是个废人了,无论到哪里,都被人瞧不起。” 其实你不是,王萱一定喜欢你,我徒弟可不是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人。 “这一切都是从我捡了一把黑伞。”李飞云苦笑道,“这故事太长了,没有必要讲,王萱是个好姑娘,她杀你都是为了别人,不是为了自己。” “我知道,为了手下的术士。” 李飞云点点头,“我不想再拖累她,我加入集团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尽量多打探消息,好提前通知她。” “集团知道这个原因么?”我不禁问道。 “知道。所以他们只叫我做其他的任务,其实这样也好,我手臂断了之后,一直没有什么心事寄托。现在......她有两个高手保护,到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一般人拿她没有办法。”李飞云说道,脸色黯淡下来,“我已经离她很远了......” 他自惭形秽,却又对王萱放心不下,最终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一条与自己心爱的人相反的道路。 我呼口气笑笑,环境改变人,遭遇也同样如此。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一个叫曹小韵的恶魔掌教和一个叫李瑜的女人。”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的心跳漏跳了一拍,李瑜! 妈妈不是已经死在地下坑道了吗?集团当时炸了那里,怎么可能被人控制呢? 这不可能! 她那么强大,绝不可能被人所制。 原来并不是冥河引渡人,而是关押曹小韵的监狱。怀着疑问,我再也没有同李飞云说一句话,尽管我想了解的再多一点,但是现在的身份,只能隐忍。 我不得不说,这一次的隐藏,简直就是对我性格的再造! 李飞云下了火车,就径直带我到停车场取了车,朝着锦都的郊区开去。他开进了锦都市郊区的石嘴山。穿过茂密的森林,我见到了一栋洋馆。 洋馆的格局很大,但是明显都有道咒加持,一般人到了这里也不会发现。可是这种程度的道咒,根本无法封住妈妈。毕竟她是逆天的存在。 洋馆的内部更是富丽堂皇,说像是一座亮光闪闪的宫殿也不为过,巨大的红色窗帘遮住了所有窗户,听着脚下木板发出咚咚的脚步声,就知道价格不菲。 蓝色的绒布墙面上,挂着一些油画,显示着装修人深厚的功底。 一个穿着黑色泡泡长裙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张脸和我在殡仪馆下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样。 她的身边,还有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人陪同。 看着活生生的李瑜,我开了脑洞,难道她和秦逸一样,魂不附体? 李瑜看着我长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你也是被带进这里来的?” 我看了一眼李飞云,脸上故意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 时间一顿,仿佛时间被凝固了。 所有人停下了呼吸,除了我和面前的李瑜。 “过来孩子。真的是你。”李瑜冲我张开怀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有异能,自然能够透过我这张假脸看到本质。 “是我,妈妈。”我跑了过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依尘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李瑜拍着我的肩膀说道,“知道吗?李瑜死后,我就一直呆在这儿,一晃这么多年了,从没见到过熟人。” 我心里一惊。“什么?”她的话让我疑惑。 “我是王玉玲。”她平静的说道,“这件事得从你带着卑弥呼离开的时候说起。也许你并没有注意,当时李瑜把你送出招待所的时候,是谁在招待所值班。” -本章完结- 第三百四十六章 妙计 “李瑜死之前,在我身上转移了一些能量。”王玉玲说道,“她似乎知道自己的死期。” 她不是李瑜,现在在我面前的只是李瑜的躯壳。“可是我明明见过母亲的尸体啊。” “那是我的身体,”王玉玲说道。 原来是这样。在她临死的一刻,与王玉玲进行了互换,但是似乎没有转换完全。 “你能告诉我到底这是怎么回事么?谁究竟主宰王氏集团做下这些恶行。那个冥河引渡人又是谁?”我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我们6个女孩,都是阴日阴时出生的。被集团召集只有一件事,就是妄想通过古法,让异能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集团在夏侯妍身上做下了那个仪式,实际上仪式并没有失败,还是成功的把一些能量分均到了我们6个女孩的身上。只不过不明显。没有被集团发觉。”王玉玲说道,“直到他们把你准备让我来抚养。才从我身上发现了端倪。” “他们将我囚禁在此,但是却疯狂的在其他女孩身上做试验。最终蹇海萍、井书兰都被害死了,郦青文被你咬死,张潇尹死在第三人民医院,最终只有我和计晓青两人活了下来。他们研究李瑜,终于也将她害死,死前的一瞬,开始朝着我转移。”王玉玲惨笑道,“我是配药的剂师之一。” 那天发生在秦逸的十三岁。 她和李瑜一定是长得比较相似,所以秦逸并没有分辨出来,使得两个人都分别依靠异能存在了世上。 “你是说,其实古法有用?”我问着,脑海里却想起黄泉的事。如果那种方式是正确的,那么蕊儿做人柱反而是件好事。只不过,修炼方法实在......没有人性。 “冥河引渡人,其实不是人。”王玉玲压低了声音说道,“他是从涌出的黄泉里走出被集团发现的。至于来做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也不清楚他的目的,只是他已经完全把王氏集团的高层震慑住了,让其甘心为其驱使。” 地府有阎君,这个“人”阎王一定知道。 既然是他管辖的地下,又怎么故意放出来?还是它巧妙的避开了阎君的监管逃出来的? “我其实应该更坚强些的。当时我应该选择在异能最强的时候回去找你。”王玉玲惋惜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没去?” “集团散步给我了假消息,当我得知你和你母亲都去世的时候,我还在锦都市的一个诊所里,病的起不了床,他们告诉我,你父亲发疯了,用刀捅了你,然后被开枪打死了。听上去就像是噩梦,数月之后,我见过你们的坟墓。那时我意识到听到的都是真的。” “我很惭愧,他们向我灌输一些想法,包括提起你吃人血肉,现在想来,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让我害怕你。让我相信你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说道。 “或许真有。”有些事情集团的人并没有撒谎,我确实吃过人,“有时我确实很冲动。” “不,”她打断了我的话,“你从来就没任何问题。现在也没有。” “王经纬给我下药,让我产生幻觉和暗示,使得我身边的亲人都离我而去,我孤身一人,每当我同其他人走近一点,他们就会处理我身边的人。”我说道。 “集团的做法相当病态扭曲和危险。” “为什么?”我纠结的问道,“他们要修道,就好好的修,关别人什么事!” “因为没有什么比那些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是神的旨意更可怕。”她愤恨的说道,“不管是谁的主意。” “我就是来终止这一切的。”我说道,“他们不知道我在这儿。” “你要小心。前阵子送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但是......”王玉玲说着,开始一步步的走回原来的位置。她看起来脸色很白,像是消耗不小的样子,“不要跟我说话,不然他们会起疑心。”她伸手冲我原本进门的位置指了指。 我站回了原位置,身后风声吹起,一个身穿黑西服的雇佣兵将我身后的大门关上了。 王玉玲就站在我面前,一张脸上平静无波,似乎从来没有笑过。 “池主管,”李飞云叫了一声,给我指着一间房,“我们要保护的人在这间房。”他将门推了开来。 我看了王玉玲两眼,她最后的话没有说完,显然是因为异能暂时用尽的缘故,曹小韵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按捺情绪,走了过去。 这间房很大,里面摆了三张床,看样子应该是客房,房间里没有人,整间房很整洁,欧式的台灯有三个灯泡,很是温暖的发着黄色,摆满了玩偶的柜子上端正着放着一把红色的小提琴,还有中间床上的一个制作精美的SD娃娃,“这里的人呢?” “曹掌教。”李飞云走了过去,他的动作让我大跌眼镜,他拉起了那等同孩童大小的SD娃娃的右手,“你已经见过池主管了,她可是远道而来保护你的。希望你对她好一点。” 我不禁张开了嘴巴。看着SD娃娃脸上瓷白发亮的皮肤,咽下口水。 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要对这个娃娃说话。我慢慢走了过去。 “我不确定是不是应该由我来告诉你,这里有个管家,他会说清楚这个房子的禁忌的。我在这里不能多呆。你等一下,我去找他。”李飞云说道。 他转身离开,我呼了口气,慢慢走到了娃娃的身边,伸出手去,将它的手握住了。 我尝试着用卑弥呼去靠近。 除了冰冷和僵硬,什么都感受不到。要真是曹小韵的话,它一定会有反应,很明显,它并不是。 可惜,我对附体灵并不了解,对于诗莲一类的东西,实在让我难以捉到头绪。 在这洋馆里的人虽然很多,但是处处透着诡异,巨大的房子耸立在森林中,没有邻居,窗户也不怎么开。手机没有讯号,更别提WIFI了。 不知道他们如何进行防范,我又看了一眼这SD娃娃,说实话,所有的娃娃之中,只有这种娃娃更让我觉得具有灵魂。 而洋馆的灯始终开启,没有想要打开的意思。 “池主管,你好。”一个男人在门口叫道,我回头看了一眼,是个身材清瘦的中年男人,他看上去气度有些不凡,估计就是李飞云口中的管家吧。 “赵主管给我们交代了你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的事情,看来您已经深得集团的信任,您在房间没有任何禁忌,所有的书籍和资料都在二楼,可以随便查看,只要保护好曹掌教就行。”他笑了笑,“她的脾气有些不好,你要让着她些。” 我看着精致的SD娃娃,“就是...她么?” 男人点点头,“是的。她到这里以后,一直不太喜欢孤单,所以我们经常轮换着跟她交谈。” “她生来就是这样么?”我问道。曹小韵取了我的生书,救活了秦逸,但是我还没来得及问秦逸就发生了太多的事。 “她死于一场火灾。”男人说道,“是江州的一处普通民居,现场并没有留下任何尸体,但是就在当天,房间所有的东西都被大火烧毁,只留下了它。” “你们是说,她的魂魄就在这个娃娃身上?”我皱着眉头说道。 “集团也很想知道答案,当时曹掌教身边的,只有一具太子爷曾经的尸体,但是太子爷却奇迹的复活,当时王雪薇主管发现时,太子爷正抱着这个娃娃放声大哭。我们对娃娃一直不敢确定,所以就......” 这个男人说的话,明显与王玉玲说的矛盾。王玉玲清楚的告诉过我,曹小韵很漂亮的被送进来。 或者,是王玉玲没说清楚。 “你留在房子陪它,我们就都放心了。王主管已经向集团上报,将两位高功的道法转到你的身上,既然集团下令你保护她,我们也要执行其他的任务。” 他冲着大厅摆手,“我们走吧...” “等一下,”我打断他,“你们要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您已经到了,我们也要执行其他任务。曹掌教就交给您保护,每个星期,集团都会派人前来给你运送物资。我们另有其他要务。不能耽搁。”男人说道。 这是赵天养说的保护?感觉像是坐牢还差不多。不过也相当诱人,这个管家说这洋馆的所有资料和书籍都可以随便翻看,相信能从当中找到一些王氏集团的蛛丝马迹。 我点点头。王氏集团有着严格的规定,是不允许打听或阻碍同事执行任务的。而我现在只是任务中的一环。 赵天养让我到这里来,也是出于对我安全的考虑,他给予了我最大的权限,能够随便处理这里的事物,在以后一定还用的着我。 不然,他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只要找到王雪薇,随便透漏一点风声,即使他不杀,王雪薇也不会放过我。 看着他们从洋馆离开,我放下了窗帘。他们带走了很是虚弱的王玉玲,就算她想给我说更多的事情,只怕也做不到了。 这个洋馆里的秘密得我自己去发掘。 我一直期望安静的生活,现在的环境正好给我造就了机会,只是,如果没有王氏集团的话。 我用道咒在每一间房做了加持,甚至是地下室,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就是一间安全屋。 回到房间,我扁着嘴巴看着那个SD娃娃。小韵,如果真的是你,你一定不会吓我的对吧。 我决定先洗个澡,将身体好好休整一下。 身上有太多的伤口,需要我清理了。毕竟符水是个整容的好东西。 看着一张张的符咒在澡盆里化成纸浆,我不禁失笑,放在以前,这种水质,我是绝对不会去碰的,可是现在,明显有了一种期待。 美容澡嘿。估计用符水泡澡我是首创。 褪下衣物,我躺了进去,温润的符水汤浸在皮肤上,使得我的伤口迅速开始恢复消失,同时也给脑海里传递的痒痒的感觉。伤口的肌肤都在复生,这是一个必经的阶段,肋下的痒意十分剧烈,是因为那里伤口极重的缘故。 最好睡一觉,要不泡澡都泡不下去。 靠在浴缸,我闭上了眼睛。即使我睡,卑弥呼也不会,所以,我可以完全的放松。 不一阵,我从有些冰凉的澡水冲清醒,查看了一下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完全恢复了。 放水的我冲了一个热淋浴,恢复了一些体温。 伸手去摸浴室里凳子上的衣服。 不想,却摸了个空。衣服呢?我走出了浴盆,看着空荡的椅子靠背。我的衣服根本没在。 难道是我忘记了,将它们脱在卧室? 裹上浴巾的我从浴室走了出来,窗户都关得十分严实,蓝色的月光从窗帘缝里透入,已经到了夜晚。 洋馆十分安静,除了能听到窗外的风声,根本没有任何声响。 我打开了洋馆的灯,这里的灯虽然很多,但是像是只用一个开关,走廊中所有的台灯都亮起柔和的光线,我不禁抬了头,巨大的水晶吊却一个也没亮,以致于房间里有些死角无法照射到。 大房子也不好,以后要是真的隐居,我和秦逸一定要挑个小房子来住。现在有这么大的地方,实在太过空旷,让人心生不安。 走到客房,向着SD娃娃看了一眼,我朝着自己的行李看去。 行李包里一件衣服也没有,这让我顿时皱起眉头。 “小韵,我的衣服呢?”我冲着娃娃说了一句。 当然,它不会说话,根本没有回答我。 我扁扁嘴,扭头看时,却愣住了!房间所有的抽屉全部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像是我的所有物品,全部都被人收走了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秦逸来了么?就算他到了,也不可能收走我所有的衣服,跟我开这种玩笑。 我呼了口气,坐到了娃娃的面前,仔细端详她的模样。 它瓷白的脸庞十分干净,一点灰尘也没有,长长黑色头发笔直的垂到肩头,除了那一张精致逼真的脸庞,身上白色的公主裙装十分干净。一副乖巧萌系的模样。 “嗨,我的衣服呢?你有没有见被人偷走?”我一时玩心顿起,冲它说道。 接着又笑了起来,我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能拿走我衣服的,一定是人。这洋馆我已经细细查过,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哐!一声铁门的响声传入我的耳朵。我立刻反应出,那是地下室的铁盖。 好你个小贼。 看你往哪里跑,我将浴巾改了方式,在身上裹紧,抱起了SD娃娃,“走,我们一起去看。” 走到地下室的铁盖门口,我发觉铁盖已经被人掀开了。 我牵着嘴角笑了笑。放下了娃娃,伸手将铁盖又复盖上。 “喂!”我敲敲铁盖,“你就在下面吧,小贼,明天早上就收拾你!” 转身回头,去抓娃娃,却不见它的踪影。 “小韵!”我看着地毯上空无一物,叫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凝固下来,“曹小韵!”我大喊了一声。 洋馆里回荡着我的声音,耳边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 这个娃娃在移动,自己移动?我急忙跑回了客房,娃娃就端坐在中间的床上,而此时房间的摆设却与刚刚大相径庭,我的衣服扔得满地都是,甚至我的内衣更是夸张的挂在头顶的水晶吊灯上,活像是在给我示威。 看来我走了眼,这间房,和这个SD娃娃,果然都是有问题的。 “小韵。”我不确定这房间有没有摄像头,但是按照王氏集团的作风,一定藏在某个地方。 我慢慢朝着娃娃靠近,“曹掌教,我不知道什么地方激怒了你。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我要跟你说些女孩间能说的规矩,好么?” 如果曹小韵就在这SD娃娃里困着,那么一定不认识我这张脸,我只要贴在她耳边给她解释也就是了。 从王氏集团对它的重视程度上来看,决不会在这个娃娃身上安窃听器。 我刚走了两步,碰的一声,衣柜打开,里面站着一个男人。我扭过身子一瞧,脑袋上就受到重重的一击,昏了过去。 慢慢的醒转,我确定脖子上受到了重击。摇着脑袋的我从地上站起,看着四周的情形,我咬住了嘴唇。 我被人锁在地下室了。 身边的地上放着我的一套衣服,看来是不想让我光着。我有些后悔,应该早点向曹小韵表明身份的,现在,她已经将我列为了集团的人,估计是要困死我在这里。 “小韵。”我拍打着地下室的铁盖,大声喊道。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喊更多的话了。 “你听我说。现在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们好好相处好吗?”我冲她喊道,“我知道你的事,所有事。你救了秦逸,可是毕竟已经过了这么久。我们谈一下,好吗?” 我抽了一下鼻子。说实话,地下室有点冷。 在我低头的时候,突然听到头顶的木板传来咚咚的响声,像是有人急速的跑过。“小韵!”我又拍拍铁盖,“你打开,听我说几句话好么?” 无论我怎么叫喊,铁盖始终没有反应。 叫喊了一阵后,我放弃了。 她没有想放我出去。我只能呆在这里。在地下室睡了两夜,到了第三天我得了重感冒。 清晨刚刚醒来,就看到地下室的铁盖开着。 我立刻从地上站起,钻出了地下室。在地毯上放着一只盘子,里面是两片面包,一杯牛奶还在一旁冒着热气。一张干净的信纸压在盘子下: 1.不要跟我说话,我不想听。 2.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3.想死就冲我喊。 果然是曹小韵的语气。 我挠了挠额头。“小韵。”我低声说道,“我想跟你好好谈谈,就一次,好么?” 走到房间,SD娃娃不见了。 衣柜的大门仍是开着,只是,里面是一件男人的西服。看来打昏我的,确实是曹小韵。只不过正如她信纸上写的那样,你活你的,我活我的。 房间很大,我又不能喊。 “亲爱的...”我打开了客房旁边的一道房门,里面同样是空房。“亲爱的...我真的想和你谈谈。” 又开了一道门,仍然不见它的踪影。 它只是一个半人高的娃娃,估计还不到我的腰。想要躲在任何地方,都是完全可以做到。它不吃饭,也不呼吸,想要找到它,根本不可能。 我坐回了客厅,从脑海中思索着有什么方式能同她进行沟通。 她有意躲藏,而我决不能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泄露身份。究竟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共同经历,而别人不知道的呢? 就算有,我也没机会说啊。 “叮!”一声门铃响起,我急忙走去开门。 门口是个穿着黑西装的佣兵,他冲我点头示意,却始终不与我交谈,放下一箩筐的食材,就转身坐车离开。 我将食材的篮子拿起,耳朵又听到咚咚的脚步声。 她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对此我毫无办法。 无奈的我,只能从冰箱取了啤酒,打开电视,放着无聊的电视剧集。 看了不到五分钟,从二楼飘下一张纸来,只有四个字:关掉,太吵! 我关掉了电视,她能给我信息,但是我却不能给她一个字。 看着关掉的电视黑色的屏幕上我握着信纸的反光。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两三步跑回房间,开始扒找自己的衣物来。最终,我还是没有找到一件白色的衣物。 我太喜欢黑色了,根本就没有买过白裙。 这怎么办? 灵光一闪,我又窜进了浴室。从里面撕扯大片的卫生纸,一咬牙,将身上的黑衣脱了,用卫生纸裹起身子来。没多久,将卫生纸裹住了全身。 走出浴室的时候,我看到了白色的窗帘。顿时一脸黑线。这不就是白色吗!直到此时我才想起餐布,不也是白色的吗! 我真笨。 事已至此,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要马上实施自己的计划! 我一身卫生纸磨蹭着走到了客厅,放声高喊了一句:“我是曹操!你们一群傻鸟,闪一边去,吕布弟弟,给我上去揍他,打的他妈妈都认不出来!” 我欣喜的做完,等待着曹小韵的出现! -本章完结- 第三百四十七章 洋馆 能知道这句话的,只有三个人,曹小韵、莫清和我。 曹小韵是比较固执,但是并不傻。 她就算一时反应不过来,但是只要努力回想,就一定能够知道我是谁的。 而我的这一番做法,就算被集团的人发现听到或是看到,也觉得摸不到头绪。毕竟谁都知道,曹小韵曾经发过疯,说过我是曹操一类的话。 或许,集团会认为,我在戏耍曹小韵。相比梦依尘,“池任”要显得更加务实和冷血。 我顺着流线型的木制楼梯,朝着二楼望去,满腔的激动逐渐被眼前的空荡所熄灭。 那个精致的SD娃娃始终没有出现。 我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有些懊恼。或许这个方法,根本无法让曹小韵想起我,毕竟她那时脑子不正常,也许根本不记得都在发疯的时候说过些什么。 呼了一口气,开始慢慢扯下身上卫生纸的同时,清楚的听到一声木头与木头的磕响:咚! 猛然回头,只见那个SD娃娃正岔着双腿,坐在二楼的楼梯上,楼梯的栏杆挡住了半边脸,只用一只眼睛看着我。 她想起来了!我不敢露出笑容,但是心里却再度激动起来。 “好好谈谈,等我穿衣服。”我冲她说道。我赶回房间找了一套衣服,这个时候,一切都没有同曹小韵聊天显得重要。 冲到二楼,我一把将娃娃抱在了怀里,深怕它就突然消失了似的。 上楼的一刻觉得楼梯上的油画似乎在动。盯着看了一下,油画上是一个外国妇人。此时的脸像是被拉长,油画上开始渗出了血红色液体,顷刻间将画布染成了一条条的红色! 我揉了揉眼,在看去,还是一个外国的妇人。 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自己上楼,墙壁上的油画却猛然一抖,在椭圆形的画框中妇人突然消失不见,留下黑洞洞的一片,圆框上兀自喷溅出了血迹。顺着深蓝的壁纸朝着地面流淌。 我将娃娃端坐放在房间床上,焦急的问道:“小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客厅此时传出了咕咚的一声响动,同时咯吱吱的响了起来。 “你等一下。我出去看看。”我冲着它说着,从房间走了出来。 一楼的大厅正背对着我站着一个穿着红色睡衣的女人,身体正扭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伸出的腿像是已经弯曲骨折。 我听到的咯吱吱的声响,就是从她身上传来的,但是她奇怪的扭姿,每一下都在骨折! 像是一种舞蹈。像是扭曲般的抽搐的她始终背对着我,跳的速度越来越快,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更是咔咔的响个不停。 一般人要是这么个扭法,只怕扭到三下,就气绝身亡。这不是个人。 我就这么膛目结舌地看着她扭动,手上捏起道咒,思考着要不要在它还没有冲我发起攻击前在她背后拍上一把,最后,她咕咚一声倒地,一楼本就少的可怜的台灯统统随着她终止的动作熄了。 我回头准备把曹小韵带上,往门口走了两步,那精致的娃娃不见了。我无语,甚至开始怀疑,我见到的娃娃究竟还是不是曹小韵。 现在,站着的只有我,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躺在地上的女人,而在洋馆外,细雨正若有若无地飘着。 如果曹小韵真的附在这个娃娃身上的话,起码会给我留下暗示。又怎么总是一声不吭的乱跑?尽管她的脾气因为和秦逸分开而变得古怪固执,但是她绝对是那种具有原则的女人,不屑搞些小动作故意吓我。 好吧,鬼物折腾我,你也跑来玩一把。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帮我一把呢? 现在,她的逃离只能证明一件事,我的情况已经相当危险,那么,这个穿着红色睡衣的女人又是谁?我慢慢的朝着楼下走去,随着我的靠近,那“东西”的面孔越来越清晰。 她就仰面那样躺着,身子软绵绵的像是没了骨头。 脸上惊恐而圆张的眼睛和嘴巴,似乎看见了最恐怖的物事。 这个女人样貌有些熟悉,只是一时之间,我想不起来。 我又拍了一个定身咒过去,确定她不能突然暴起。上前查看她的情形。除了额头正中那个如同一个“0”的符号以外,惨白僵硬的肌肤上,没有一道伤痕,我轻轻按了一把,她的骨头似乎都粉碎了,整条胳膊只能摸到几块大一些的,全身有着一层粘稠的体液,不知道是从哪里蘸出来的。 她就在我面前扭碎了所有的骨骼,用近乎仪式类的舞蹈,把自己全身的骨头全拧碎了。 额头上的“0”像是挖了一个洞。 跟灌江口二郎真君一样。 我看了一眼四周,楼梯上的油画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红色的液体浸湿了,破了一个大洞。 她是从画里钻出来的。 我必须要知道这个洋馆里都发生过什么事,决定到洞里探一下。 那油画后明显有道门,我甩了一张符咒进去。确定没有其他的事物,我跳入了洞口。那木门虚掩,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我握住门把,感觉到了门把的潮湿,我知道,那是血。 拉开的一瞬,眼前却和我想象中差别太大,我的感觉中,这应该是个比较封闭的房屋,里面应该是非常的昏暗,甚至可能没有灯光,可是眼前却一片光明。 墙壁上用鲜血涂鸦着各种奇怪的姿势,看上去,与那女人的扭曲姿势反倒有些相像。 仔细看了一圈,这个只有30多平方的单独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张面具,挨着桌子左侧的边上,还有一根极为圆滑的木棍,上面刻满了咒文符号。 萨满!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跳神这个概念。 记得第一次知道这个词,是从电视上的还珠格格。 “萨满”一词也可音译为“珊蛮”“嚓玛”等。该词源自通古斯语saman原词含有:智者、晓彻、探究、等意,后逐渐演变为萨满教巫师即跳神之人的专称,也被理解为这些氏族中萨满之神的代理人和化身。信仰主要是万物有灵,几乎全部是多神崇拜,尤其以祖先崇拜与自然崇拜相结合为最显的著特征,有时也会吸纳有其他宗教的神灵。 很明显,这里的领域是与术士不同的神祗人员场所。萨满同样作为古老的巫术一种,介乎神媒和术士之间,在术士的格局中,这个职业十分尴尬,因为它高不成低不就,更像是没有学艺到家的术士衍生出来的。 嗵! 一声木板响动,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房间的右侧钻了出来!它的脑袋飞快朝我转了一下,眼睛的眼睑从左右至中间眨巴,呼地窜出了房间,在悉悉索索声中没了踪影! 我愕然不知所措,手上的道咒等到拍出击打在门框,都不知道慢了多少拍。回想它的轮廓,大概是个婴儿。可能身上的黑色的部分,是衣服? 也许是鳞片。想到这里猛地一缩脖子。望着油画处那黑洞洞的出口,我咽下口水。 在这条路上,我从未见过鬼孩子。 我其实一直担忧,有天会遇到,但愿那个时候来得晚些,但还是遇到了。 洋馆里此时突然响起古典的音乐,音乐的钢琴声十分舒缓,但是就在一瞬间,一个变调开始嘈杂而刺耳。那音乐乱七八糟,像是推翻了琴键用铁锤敲打空空的落下。 我被吵得头疼不止,这巨大的音乐在洋馆回响。 已经足够‘夺命’的了。 不论这房间到底有过什么,我现在都无法整理出头绪,只能走出房间,去查看这音乐是怎么回事。 当我踏出洞口的一刻,那嘈杂的音乐突然一滞,停了! 地面的红衣女尸已经不在,这让我真的摸不到头绪。这洋馆太大,想要同时将洋馆翻找一遍根本不可能,如果这些东西都是可以移动的话,它们可能随时在某个角落里。 这种随时受袭的感觉十分难受。 其实这也是鬼物经常惯用的手法,让人的生火熄灭,就要不停的让人感受恐惧,人只有在恐惧这种情绪下,才能魂魄难附,阳气渐离。 为了让人感到恐惧,鬼物也都乐此不疲,这样可以在自己出手时减轻一些压力。 一段若有若无的歌声传入我的耳朵,听上去就像一个女人在低声吟唱。 花样百出,不过是想乱我心神罢了。我端正了一下视听,从洞里钻了出去。 或许在二楼的资料室,能够让我发现一些端倪。在这个洋馆里,应该有所有到来的人记录。 房间的摆设很是华丽,一个穿着红色睡衣的女人正在房间里,站在房间中央。就是我刚刚看到奇怪舞蹈的一具。 眼前闪过滋啦滋啦的电流,我都快分不清我到底看到的是现实还是幻觉了! 我皱起眉头,她...不是死了么?她的骨头都碎掉,还能站立? 她的脸真的好熟悉。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 她摇曳着身躯,软榻塌就如一根下锅煮熟的面条,让人看着别扭。我一咒拍了过去!就算你是我认识的熟人,现在也已经不再是人。 还是躺倒或是烧掉的好。 可是道咒却穿过了她的身体,拍在了墙面上! “一十二年观错过!”我开了天眼。眼前的女人突然闪回不见,很明显,我看到这个场景是一种幻觉。是在反映这个房子曾经有过的情况。 太长时间我都没有陷入幻觉中了,不断提升的我已经不在依赖幻觉中寻找答案,经常是杀掉再找。可能这种方式不对,我还是要耐着性子将幻觉显现的内容看完。说不定能更快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经过我这么一打岔,幻觉已经消失,绝不可能再来一遍。 这个房间一定要好好细查一下,既然幻觉在这里出现,就证明这里很重要。 翻遍所有的抽屉,也空无一物,除了面前的一张床,就再没了疑点。我一把将被子掀开,一股恶臭使得我捂住了鼻子,床的正中央浸满了血,已经完全干涸。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如果这个女人早就死在房间的话。很有可能这里是第一现场。 床底是一堆石头。各种大小各异的石头上刻满了符咒,将一张薄薄的大鼓,围绕在中间。 在民间传说中,石头也是萨满寄魂的借体,萨满借助石头的生力滋养灵魂,增强魂力。萨满服饰上也有装饰神石之俗,或以此滋养萨满魂力,或以此代表神灵,或以神石护身。 看来我没有分析错,这是萨满跳神的方式。很有可能这个女人,接受了另外一种仪式。不同与渡日、渡月和我祖母以外的仪式。 王氏集团还真下功夫,什么都敢用,不过一个源自三国历史的财团,有什么仪式还是他们不敢用的? 我伸手将薄薄的圆鼓取了出来,不同与我见过的滇人的鼓,这上面的图案不是某种动物的图腾,而是一个凶恶的嘴脸。 它有着牛一样的鼻子和犄角,眼睛细长而椭圆,左右脸和下巴用蓝黄两种颜色勾勒出日月河流的图腾,最诡异的是那一张大嘴,明明是一张人嘴,却伸出两根对称而又外翻的獠牙。 倒像和我曾经到黑竹沟得到冰魄寒光剑的土伯有几分相似。 难道萨满真是术士的传承分支么? 其实术士和萨满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共同点,通神仪式与神媒也有极其的相似。 都是通过舞蹈、击鼓、歌唱来完成精神世界对神灵的邀请或引诱,使神灵以所谓‘附体’的方式附着在神祗人员的体内,并通过躯体完成与凡人的交流。 或是以萨满为主体,同样通过舞蹈、击鼓、歌唱来作到‘灵魂出壳’,以此在精神世界里上天入地,使灵魂能够脱离现实世界去同神灵交往。 咯吱,床板发出了一声响动,握着圆鼓的我朝着床板看去。那具红色睡衣的女人就躺在床上,一群恶心的白色蛆虫,开始爬到她的身体上蠕动。 我知道,第二场幻觉又来了,这一定不是真实的反应。 只不过,尸体的腐烂过程就显得很清楚。那些蛆虫一起覆盖到她的身上,不久就把腐肉吃光了,再匆匆离去,这情形简直是波涛汹涌。完全腐烂掉的她已经成了细菌的食物,她看起来不像人,而像一种别的东西,这种东西我从没看过,也无法形容出来。 老实说我感到恶心。我才不想看人腐烂的过程呢,更何况她又让我感觉熟悉。但是我又必须去看,我看这个就是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或许这种誓要知道结果的想法,可能来自于王经纬曾经给我注射过的药物,它在我体内滋长,始终暗示指引着我必须这么做。 她已经腐烂不堪,变得极其干燥,连虫子都不肯靠近了。她的身体收缩了,变得很小。 脚上已经出现了泥巴。似乎向我诉说着她已经被埋入了地下。而我看到的是她被埋入地下的情形。 我错过了最关键的内容,站在这间房子的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死因,我没看到。 她一直在反应她死的过程,在客厅中扭曲着骨头,接着回到房间里摇摆,最后是死亡。 如果这个幻觉仍要继续的话,我应该捏手印了。 剩下就应该是她暴起的过程。 这么想着,我放下了鼓。双手捏起,等待着她扑起。能不能杀掉幻觉中鬼物,我还不知道,回想以前每一次经历幻觉,都是没有办法进行反击的。 但是现在我只能这么做。 啪!她干瘪的尸体腹部突然炸开。一团黑色的东西窜了出来。此时的她猛地从床上坐起! 身上发出一种黑色的、可怕的压力,直压得我胸闷。我看着她低头环抱着肚腹窜出的东西,立刻就拍了一咒! 果然,道咒拍在床上,面前的幻觉仍在继续,我只能看。 一只蓝色的身影飘到床前,女人缓缓抬起了头瞅着。 一道刺眼的光芒射入我的眼睛,同时伴随着滋滋的嘈杂声响。 低头看时,那个女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血肉堆成的小山。蓝色的身影是一个男人。他站在不能称为人的尸体的一推肉块前,背对着我。 这是一件道袍,蓝色的道袍。 我看不到这个男人的脸,但能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电动锯子,正发出很大的响声。原来那滋滋的声响,就是这把电动锯子发出的。男人站得笔直,丝毫看不出任何感情,只是好几次把锯子刺进肉堆里,让肉块分割得更小一点。就在这一瞬间,红色的东西一下子飞溅开来,落得满屋子都是。 整个房间都变成血红。 不经意间电动锯子的声音已经从房间消失了,我和那个男人之间只剩下血液的流淌的声音。 那个男人慢慢回头。 呼。眼前的一切幻觉消失,我并没有看到那男人的脸。 四下又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不行了。我必须要去资料室。也许那里才有解开一切事情的谜底。 要不然这样下去,我非被这些莫名其妙的幻觉折磨坏了不可。这个女人为什么熟悉?而那个穿着道袍的男人又是谁? 这个女人被一个道士肢解了。很有可能,有人对她进行了奇怪的仪式,而她的幻觉告诉我,她生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或许,就是我刚刚看到的黑色婴儿。 可能是仪式召唤出来的玩意儿,所以道士来“改错”。只是这种方式,实在残忍。 这五六年的光景,真是实在步步惊心。 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就吃过人,我才有这么强韧的神经。一次次的幻觉,就像我的超能力,让我随着事件发生而抽丝剥茧。 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无法解释,但是最终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让人探寻。 我得知道,这些出现过的幻觉到底是什么。 资料室就在二楼东边的第一个房间,里面有股淡淡潮气。在这里我欣喜的发现,洋馆的所有监控摄像头全在这里。 我看看操作台,是比较傻瓜的那一种,操作比较容易。 在操作台边,放着一本工作笔记。 我试着选定了我进入房间的时间,开始调看录像。从这里能够查看到所有的情况。翻开工作笔记看看到底写了什么。 3月18日。到了今天,我们发现了王玉玲的奇怪举动,在房间的她突然转过身体,我记得还在上一秒,她的身体是背对着我的,可是下一秒,她就已经转过来了。这不是人的速度,或者有一种可能,她有着停止时间的能力。而她的位置经过详细的比对,似乎有瞬移的情况,只有鬼能够做到。 4月20日。曹小韵在房间里乱跑。 4月21日。王玉玲同曹小韵两个人有过接触么?似乎没有可能,但我看来,却不是这样。她们似乎可以用眼神进行交流。一个人、一个木偶,她们彼此对视的情况几乎天天都在用餐的时候发生。尽管她们的用餐被我们避开了。也选择了不一样的地点,但是如果将两个人的屏幕切在同一张画面上的话,她们奇怪的举动都能解释。甚至,我能发现她们互相给对方夹菜。 4月22日。井书兰产下婴儿。我们确定,这个情况王玉玲不知道。她不知道那个隔断,因为我们在洋馆里播放了嘈杂的音乐。王玉玲对此很反感。但是曹小韵看见了。因为她总是乱跑。不过这也没关系,她只是木偶。 4月23日。一切正常。 5月20日。从外边传来的消息看,4个仪式的女孩的孩子我们都找到了。可惜的是,郦青文、张潇尹死得太早。没有后代。把王玉玲带到黄泉,是引渡大人的意思。她没了价值。 11月18日。池主管来到洋馆。 我放下工作笔记,这个洋馆是关押集团重要研究物的场所。在所有目标没有被研究或是放弃时,集团都把人转移到这里来。 井术兰也同样难逃厄运。6个参加过夏侯妍仪式的女孩,无一不遭到非人的待遇。而现在,王玉玲的生命也到达了终点,被送往黄泉。 条理似乎更加清晰,所有的经历可以整出一条线了! -本章完结- 第三百四十八章 作孽 所有的事,从五十年代陨石落入汉墓开始。卑弥呼的墓地被人掘开,从里面出土了书简和十二只铁箱,被送往江州。 与此同时,夏侯妍受到了陨石的辐射,开始有了超能,引起集团注意。 6个女孩为了解开她的身上的秘密,举行了特殊的仪式,并且成功的从她身上分到了一些能量。 夏侯妍死后,无人能触碰她强大的灵体,只能分别研究这些女孩,她们身上的能量没有那么巨大。 研究的课程是从长生变成不死。 黄泉被发现,同时“冥河引渡人”被集团的人从黄泉中救出,很有可能,集团得到了“冥河引渡人”的帮助,继而发现了滇人遗址、蓬莱仙宫和妖道,接着把十二口铁箱运往蓬莱仙宫,对渡日、渡月进行镇压。 白蕊穿越时空,做人柱阻止黄泉现世,集团立刻派术士取代。 张潇尹、郦青文死去,王玉玲生下燕翩迁,他现在已经放弃了原本的道路,计晓青生下计尔凡,死在了普渡神村,蹇海萍生的孩子还不知道,秦逸、我作为夏侯妍后人,被集团监控。 几处研究所开始失控,集团也因李睿渊的普渡神村开始陷入僵局,一切研究被迫中止。 我的学道生涯开始,一步步成就自己的同时,也给集团带来了新的局面,一处处的研究场所被我走出了一条路,使得集团开始出现转机。 我不禁哼笑一声,我竟然不知不觉中,挽救了王氏集团的覆灭。一切人体研究的课程,也因为我一路的误打误撞,重新被王氏集团放入新的议程。 现在他们又甩给了我一个烂摊子,呃,应该说,他们甩给“池任”一个烂摊子。他们的监控地点变得不安全,井术兰不知是什么死因,在这里留下一个不明父亲的怪物婴儿和已经变成木偶的曹小韵。 那个穿着红色睡衣的女人,应该就是井书兰了,不知道她又遭遇到什么,在额头上留下“0”的印记。 可能又是王氏集团从萨满的邪法中找到了什么新的发现。毕竟萨满巫术中像是那种围绕人跳舞驱魔祈福仪式实在很多。 我非常庆幸,他们还没有结合西方降魔伏怪的方式,要是再加入神父或是阴阳师,那就更让人头疼。不过我知道,只要王氏集团存在,这些事一定迟早发生。 曹小韵肯定清楚其中的问题,所以,在找那个鬼婴孩时,我最好要把她先找到。 我看着监视器后的资料架,说实话,我真想一把火就把这里烧掉,但是我只能忍耐。 这群妖孽,为此已经不知道让多少人死去。 监视器已经回放到了我将娃娃抱去二楼的情形。让我觉得诧异的是,那红色睡衣的井书兰并不是从楼梯上的油画钻出来的。她从楼下客房的右侧房间走到了客厅中间,然后开始扭动起来。 至于油画,只是不断流着黑色的液体,也许那是红色,只是在黑白色的监控器上,只能看出是黑乎乎的一片。 客房旁边的房子一定有古怪。 监视器出现了一道黑白的波纹。闪过一个女人惨白的额头,还没有看到眉眼,就消失不见,再看楼梯的油画,已经破出大洞了。 我倒了回去,定格在了女人的额头处,一帧一帧的翻看起来。不禁皱起眉头,这些画面促成一个完整的情况。这屋子里,加上木偶化的曹小韵,还有三只不干净的东西。 和那时遇到的高个子女人一样,这里也有一个。 一个黑乎乎被烧焦的婴儿。 红色睡衣头顶带着“0”的井书兰。 “哗啦啦!”门锁传来一阵激烈的晃动,在我被惊住扭头看时,又恢复了平静。 欧式门框下透进的光线中,一双脚就站在门前。 这算是“开门杀”么?不开又怎么样? 嗵!我面前的监视器统统在一瞬间灭掉了。看着黑掉的屏幕,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我只能...... 头微低下,就见到那个一身漆黑的婴儿就悄然无息的站在我的面前。 咕咚,我从凳子上猛地站起,一把推开了凳子。双手捏上了道咒!那婴儿慢慢的在地上蠕动,朝着我缓慢爬了过来。 我仔细看了看它身上的被烧焦的皮肤,看样子它已经遭到了集团的处理,很有可能,它没有什么需要研究的东西,只是一个婴儿,但是现在...... 我慢慢朝着身后的书架靠去,一只穿着红色睡衣惨白的手缓缓朝着我右肩伸出。 回头瞅了一眼,只见到了已经破损的旧式书架,再回过头,地上的婴儿又不见了。 我甩了一咒。直到它飘舞着落在地上燃尽,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只是吓我一把? 我恍惚着,拉开了资料室的门,这里面还有很多的资料,等我解决了着母子俩和高个子女人再说吧。 门外的情形已经让我大吃一惊!原本通畅的走廊已经不见,我的面前竟是一间靠着窗户的画室! 左边流线的欧式桌子上摆放着一个调色板,已经落满了灰尘,只有在调色板的边上,才能看到使用过的痕迹,房间里什么像样的家具也没有,只有个背对着我的画板。而在房间的右侧地上,摆放着一幅幅杂乱无章的画。 摆放的次序完全很混乱,画框的大小不一。 走廊呢?这房间明明是个死角。我回头望了一眼资料室,显示器已经没了电,看不出我面前的房间是洋馆中的那一处位置。 我看着画架后的木条,开始对画产生了兴趣。这上面画着什么呢? 既来之,则安之吧。 我朝着画布的正面走了过去。画上似乎是两只血红的骆驼。仿佛失去了外皮,就血淋淋的在一张绿色底面的布上。 吱呀一声,面前的门关闭了。我抬头望了一眼,似乎不是什么鬼灵作祟。 再低下头,画布已然变了一幅。两只血骆驼已经变成了一只,画面上显示着一头骆驼被宰杀的血腥场面,一只手托着骆驼的头,正像是要拿起的模样,脖颈的断口带着一条条血丝,看上去很残忍。 盯了一会,也没见到画还有什么变化,窗外的日光开始昏黄,天上带着一大片雨云似乎又要下雨的样子。 平静了一下心绪,我拉开了房门。资料室不见了! 木制的地板上是一块圆形的红色花样地毯,挨着墙边放置着一把落满灰尘的皮椅子。 而在左侧,一条路不知道通往哪里去。这又是什么地方?是个带着拐弯的走廊。 房子也在莫名其妙的移动着,或者,我是鬼打墙了? 我慢慢拐角处走去。左侧的地面上摆着两瓶不知名的花,一条触目惊心的大铁链缠绕反复的钉在一片墙,这左边的拐角,竟然是条死路! 只能选择打开面前的门。 我冲前走了过去。将门推开,却不想方方正正一个空间,除了头顶上的灯泡,空荡的毫无一物。我倒想看看,前面的门里又是什么情况。 这个密室不大,像是只有20个平方,高高的木板铺满了三分之二,连着地面的深木色,让人有点压抑。 我仔细瞅瞅天花板,不像是装有机括,应该是正常的房间,决不是等我进去就四处挤压的那一种。 拉开房间里唯一的门,我又傻了眼。 几根木条绑着铁链,后面是一堵结结实实的砖墙。 我擦。感情这两边都是死路? 看来......我皱着眉头转身,眼睛瞪的溜圆。我来时的路彻底不见,只有这一个出口。四周的墙壁上竟连一个窗口都没有。 邪门的厉害啊,不管是什么东西造出的鬼打墙,现在的情况实在太诡异了。 这我怎么出去?还是在封闭的石墙上找...... 我再回过身,石墙不见,门口大开,是一条昏暗的走廊,四周的墙壁满是裂缝,地上的木板也都翻起,散落着转头和木条。 一个明亮的灯泡照不到整个走廊,带着嗡嗡的响声不住闪烁,走廊里黑的完全看不见。 踩着脚下咯吱吱的木板,隐约听到脚下的玻璃渣发出的摩擦声,我双手捏了手印,慢慢的进入,除了崩塌的木板后露出的转头,这个走廊什么也没有。 向右一拐!又是完整的一面墙! 我擦,你自己玩就好了。不要搞我。 呼了口气,我又要原路返回,远远看着走廊边上,一个巨大的身影,正在左右摇晃。 我一记紫微印拍了过去。 奇怪的是,眼中并没有出现任何焰火。难道是个人? 随着我一步步走近,悬着的一颗心逐渐放了下来。在灯光的照射下,一只光秃秃的木偶被做成了孩子的模样,吊着脖子,悬在我刚走过的房间,墙面上映出它巨大的背影。 我看到的,是它摇晃的背影。 走过去接触了一下,就是正常的木偶,没有气息。 不用说了,等我转向,房间一定变样。 果然,面前是个鞋柜,连带着两道门。手刚触碰到其中一道门把。 蓬! 木门像是炸开,直接躺倒! 我被吓了一跳,想不到这个门竟然这么“自动化”! 姐的心脏好哇。要是换成个老头,只怕立刻就交代了。 踏着脚下的木门,眼前是一条窄小的走廊,壁纸换了颜色,在灯光下泛出青绿的光,给我一种生冷的感觉。 推开面前的门,我走进了一间杂物房,成堆的欧式深红木凳堆积在房间的右侧,几个破损的衣架摆在一旁的地上,这里有个落地窗,进入夜色的屋外正在下着大雨,雨水顺着玻璃不断的流着,视线有些不清。 应该这是一楼吧。我猜测着。 推开房门,又是一条闪着灯泡的走廊。洋馆的怪异已经让我快无语了。 这么转下去,我非饿死不可。 可是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见到过原本的大厅,只是一间房挨着一间房不停的走着。让人有些焦躁。 我不耐烦的拉开下一道门。一个人形猛地出现在眼前! 啊! 我大叫着猛地退了一下,头顶的灯泡登时灭了! 停顿了一两秒我反应过来,捏起道咒,喘着粗气,看着房间的情况,门已经再度关上,这次,房间没有变化。 难道就在这里? 我眯起眼,平稳着呼吸,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瞬间影像,像是一件护士服,带血的护士服。只是一瞬间,似乎是个人,也似乎门后是个衣柜,只是挂着的一件衣服。 停顿了十几秒,我做好了准备,推开房门。 那人形已经不见了。房间里没有灯,但是能看到屋外闪电的光芒。 我去。 青色的地毯上满是血迹,看上去,活像一条拉扯的血线,延伸到了房间内部。顺着血迹走了进去,只见那血迹一直从地上延伸到了头顶的天花板,在上面留下一片脏污。 这又是谁留下的“大姨妈”? 完蛋了,我被秦逸彻底带坏了,就连想法也变成了他。 房间的钢琴弹起,碰的一声,房间的所有家具漂浮到了半空。一个女人的哭声不知道从哪里传了出来。 我皱起眉头,虚空画符又拍了一个,啪!头顶的水晶吊灯顿时亮了起来,将整间房子照得通明。家具都在地上。我看到的全是幻觉。 房间连着一处走廊,在走廊的中间,是一滩粘稠发臭的血迹。在那女人断断续续的呜咽中,眼前闪过一道残影。一个如同行尸走肉的高瘦女人,从走廊中间走过,顷刻没了踪影。 灯泡又开始不停的闪烁,那高瘦女人,就在走廊的另一头,弯着腰,长发披散着。不知道在地上寻找什么东西。 嗵。走廊像是失去电力。眼前登时一片黑暗。 我的耳朵里传来了嗡嗡声,嘿嘿,心急了吧,我牵着嘴角笑了一下,虚空画起咒来。 从黑暗中猛地扑出一张腐败的面孔,脸上嘴巴缺了一块肉,露出了惨白的骨头,她穿着一身满是血液的护士服,双手冲我抓了过来。 “急奉北极真武真君律令!”我喝道。随着她的身子燃烧,我心里有了一丝块感。 其实它完全可以等到我彻底虚弱走不动的时候再来攻击我,那样我没有招架之力,只是耐不住性子,还是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现在既然她已死,结界自然就打开了吧。这么想着,我转身回去,打开了房门。 还是一间单房,并没有大厅。我可能是走得太远了。 这么想着,我走了进去,推开房屋里的另一道门,眼前一切都十分熟悉,似乎就是我进来的房间。 我去。 布下结界的,不是这个被我刚刚烧掉的护士! 我还在这个玩意的控制下。想起刚才被它吓着的经历,我不敢怠慢,拉开房门的同时,拍了一个引路符。 房间还是一样的摆设,桌子上带着一个雕塑,散落的书本还是在桌子上堆积如山,衣架上还是挂着一剑落上灰尘的呢子大衣,至于墙壁上的油画,是一个带着帽子的英俊青年。 连着开了五、六道门,我始终都在这个房间里转悠。 到了第七道门,门被锁住了。 就在这儿!我猛地回头,眼前的一切变得扭曲。原本笔直的桌子,在我面前肆意的扭摆。 我咂了一下嘴,你变吧,这样对我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万变不离其宗,无论你是个什么东西,最后还是趁我不留意暴起来抓我。 唉,我已经不太像一个女孩子了,没办法呵,女汉子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啊。 出人意表的,一堆灯泡从头顶砸了下来,夹着一个熊孩子的调皮笑声。 我挨着门退了一步,低头看去,地上却没有留下灯泡任何一只。 地上只有一张涂鸦的简笔画。我拾起看了看,一个女孩拿着一朵红花,脸上画了两道线,站在满是交叉的线上,在线的下端,画了一个女人躺在一个椭圆的洞里。 或许,我应该同情这个孩子...... 画上的孩子失去了妈妈。 身后的房门一声响动,我推测已经能打开了。 啪嗒,当我打开门的一瞬,毫不犹豫拍了一咒,面前是一张巨大娃娃的脸,占据了整个门口,从眼窝处流下一股血迹! 我的咒文拍了过去,穿透了它的皮肤,在这熊孩子的笑声中,巨脸翻转着消失掉了。 看着面前的画架,我开始有了一点熟悉。 这是那间画室,只不过这次不同的事,画室像是遭到过洗劫,不但画轴散落在地上,还有一只只散落的木偶,布满了整个房间。 我呼了口气,走到这里,应该要千万小心,因为我已经接近原点。 很有可能,这些木偶,待会都会一个个暴起。 这么想着,我开始迅速的拍咒,站在门口朝着每一个看到的木偶拍去,如果有异样,它们也会被我拍死。 小心使得万年船。 我可不想莫名死在这儿,人生还有更重要的事。 随着一阵阵哗啦啦的木偶响动,我确定了房间里没有东西。 这次画布上又会出现什么? 怀着疑问,我一步步走到了画布面前,那是一个女人,三分之二的脸上都血肉模糊,只留出右眼和一小块完整的皮肤和黑色的头发,在额头上,刻了一个深黑色的“0”。 这是井书兰。 画室的墙壁上被喷洒了红绿相间的颜料。整个房间一片狼藉。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哭声! 刚转身,我就被穿着红衣的井书兰扑倒在地,将画架也连带着撞倒。 “呜呜......”她哭了起来。 她的脸就像我刚刚看到的画一个模样,她的力气极大,将我按得死死的。腐败的脸上带着恶臭,手臂死死扣住我的肩膀,使得我一阵晕眩,身上像是过电一样让人不适。在我面前不住的晃头的她似乎很是痛苦。使劲的朝着我敷贴。 在我的印象中,井书兰的气质要柔弱有些,还记得她的麻雀死掉的时候,她哭的很是伤心。 可是,现在在我身上的它,究竟是兴奋还是痛苦? 她接收了祖母的一部分力量,我无法挣脱她,这次是真的要挂了! 咚。 一个精致的SD娃娃站到了我身体右侧。 “曹...”我惊呼道。一股求生的欲望从心底升起。 它就那么站着,什么也没做。 井书兰开始凄厉的呼叫,我听到房门被什么东西撞开。一只黑乎乎的婴儿扑了过来。 这是来分甘同味的。她是这个死物的母亲,自然要爱护自己的孩子。 “救...命......” 到了关键的时候,只要曹小韵出手,不然,我就只能泄露身份,拔出寒光剑了。 那黑乎乎的婴儿冲上前来,一口咬住了我的肩膀。 “小......”韵字还没有出口,那SD娃娃不见了。 这个没义气的家伙。 “嗖!”一道黑色的鞭子抽了过来,拽住了井书兰,将她从我身上扯了下去。 井书兰呼地又冲着门口扑去。 婴儿一声怪叫,将我松开,我立刻从地上翻起。 浑中子在我的面前,已经被井书兰和婴儿咬中了。 “别过来!”浑中子看着我,冲我叫道,“就这样吧。只有我,能困住她们。”他的脸上一片惨白。 “道长!”我看着他正在不住的摆手,那黑乎乎的婴儿和井书兰扑在他的身上,像是两块融化的糖。 “做了多少孽,迟早要还。”浑中子苦笑着说道,“这萨满仪式是我布下的。你知道吗?” “赵天养已经同王雪薇正式交恶,王氏集团开始了‘大清洗’。这里已经不再受任何道咒加持和保护。所有知道事情真相的人,都会死。”井书兰开始在他身上腐烂,连带他右侧的身体,也都跟着腐蚀,冒出了淡色的白气。“依尘,你好好活着,记住不要作恶。我不能帮你了。” 他的身体咕咚倒了下去,在他的头开始腐蚀的一刻,冲我甩出了一张道咒。 那道咒像是一个不断扩张的黄色边框,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将我身体裹起。 眼前一片刺眼的光芒闪过,我正独自站在大厅的沙发前。 洋馆的一切恢复了原样。墙面上的油画,仍然完好如初。 我叹了一口气,原来他和井书兰是孩子的父母。为了研究,太多的人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一张纸片飘了下来,我抬头看着在二楼背对着我坐在地上的SD娃娃,将纸片捡起。 “我的身体,就在洋馆的下边。” 你明明有能力救我,也能阻止这一切,只要我们联手,赶来的浑中子就不会死在结界里。可是你什么也没做,这个时候,反倒想让我救你么? -本章完结- 第三百四十九章 清洗 我望着二楼背对着我坐在地上的SD娃娃,扁起了嘴巴。 你是没脸见我吧。 要我是你的话,一定会施以援手的。这让我不免生气。不过看着她现在的这幅模样,还是长叹了一口气,或许,她也想帮忙,只是真的做不到。 她并不像我和王萱、喻星洲那样,有鬼力附身。 人有时身不由己。就像浑中子,对我而言,他算是一个好前辈,但是对于井书兰,他简直就是恶魔。 浑中子用萨满的巫法,对她做出了可怕的事,将污秽招致她的身上,迫使她跳了奇怪的仪式,产下鬼孩,在确定造出来的并不是集团需要的研究物后,就肢解了她。 这是大恶。确实只有他一个人能解。难怪最后那鬼孩和井书兰都融化在他的身上。怨念得以升华,一切终得解脱。 那......我的“怨念”呢? “曹小韵。”我站在它的面前,冷冷问道:“刚才为什么不救我?你这是什么态度?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么?” 娃娃一动不动,安静的听我训斥。 “现在不准跑了,跟我到下面找你的身体。”我说着,将她抱起,朝着楼下的地下室走去。 结界解开以后,一切都变得正常,我打开了地下室的灯,踩踏幽暗的楼梯,慢慢的走下去。 我曾经在这里睡了两夜,可是并没有见过什么尸体之类的东西,证明这个地方,有暗格。 寻找了一番后,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在摸到右边砖墙的时候,手指有点微微发麻。难道有电漏在墙上。 “一十二年观错过!” 在我天眼之下,这堵墙果然露出了真面目,一些隐形的符咒在墙上画出了一个太极阵,我伸出手,将阵眼的一张符咒扯了下来。 “隆...”砖墙一阵响动,露出一个暗门来。 我一推开门,看见了两个人正整齐的摆放在面前的欧式大床上。 胡国兴和曹小韵。 这一次收获颇大,看来这里真的是集团研究物的关押地。所有的重要人等,都被关在这个地方。 胡国兴猛地从床上坐起,满怀歉意的冲我说道:“对不起,我是想帮你,但是我做不到。” 我看了看外边的SD娃娃,“你是那个娃娃?” 胡国兴点点头,“王经纬让光德召曹小韵的魂魄,让她附到娃娃身上,但是仪式做完以后,我却发现困在娃娃中了。” 原来光德道长搞了一个花招。 想必是不想让集团的人得知长生的秘密。 怪不得他不救我,实际是他不懂得怎么去救,那些东西一靠近,自己只能躲起来。 相反,我被井书兰扭住的时候,他不顾生死的出现,反倒是一种英勇。 现在集团开始了所谓的‘大清洗’。这一定会成为一个比较混乱的时期。 “胡老爷子,集团要开始‘大清洗’,你知道这情况么?”他在集团的时间最长,一定能知道些端倪。 “他们还是顶不住压力了。”胡国兴说道,“这次引渡大人一定参与行动。不过,除了王雪薇和我,没有人会告诉他们黄金在哪。王经纬这个王八蛋,一定是自己问了女儿去挖黄金了。” 这就是说,即使现有的王氏集团覆灭,也还是会衍生新的。 那么他的手上,至少有一块灵石。 我有朱雀。青龙也一定在王萱的手上,白虎在蕊儿那里,他手上一定有玄武。事实上,也只有玄武这块灵石,不停的在转手。可能是这块石头比较邪性。 胡国兴将曹小韵扶起,“我们走吧,我们想办法去阻止王经纬。那么多的黄金,他一定不容易弄出来。” 我一直没有见过王经纬,想来他已经去取黄金了,他们被困在这里这么久,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梦依尘,你真是煞费苦心啊,”地下室口,举着手枪的李向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那里,“如果我不是赶着来帮池主管的话,我还真发现不了,原来池任就是梦依尘!” “向晨”,我从暗格走出,“其实很多事你不知道...集团正在......” “大清洗么?这个我知道,我也弄清了父亲在做什么。”李向晨说道,“王氏集团做了这么多的事,总会遭报应的!等我父亲回来,亲自主持‘大清洗’吧!到时候你也逃不掉!” “你说什么!”我不不禁大吃一惊!李睿渊的死我亲眼所见,绝不可能是替身!既然他已死,又怎么能死而复生? “你毁了我父亲的一生,”李向晨喝道,“但也成就了我父亲!” “他一直看着你的修炼之路,”胡国兴插了一句,“你每一次进步,他都默默关注着,最后你将卑弥呼收为己用,他就突然开始退缩了!” “父亲会从地府黄泉带着千军万马回来,你就等着成为他的一部分吧!哈哈哈...”李向晨狂妄的笑着,“到那时,我们一家团聚...” “噗!”一把匕首穿心而过,将她捅了个透心凉! 莫清和周天佑从她身后闪了出来! “依尘,‘大清洗’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儿?”莫清问到。 “我是最先知道消息的,王氏集团的高层突然下令让所有神媒躲起来,我就跑出京城了。”周天佑说道,“这风头绝对有问题。” 你这个家伙果然运气好,王氏集团一定重重封锁的京城也还是让你漏网。 “王萱呢?你们有没有通知她们?”我焦急的问道,要知道王氏集团始终都有监视术士的网络,这一开始清洗,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为此丧命。 “你放心吧,”莫清说着,冲我走了过来,“我先去找的她们。现在术士的好手都离开江州了。只是剩下的就......” 想要全部逃开,明显还是不可能的事。总有人被害。 “你们走吧,有周天佑在,一切都平安的。”莫清说道。 “你呢?”我不禁问道。他的话里有话。 “你也看到了,我杀了人...”莫清看了一眼地上李向晨的尸体。“这里的监控早就被送到王氏集团了,就算我现在逃得掉,也是个通缉犯。一辈子逃亡,还不如承担我应承受的罪过。” “我会把这里毁掉的,”莫清平静的说道,被周天佑撞了一下胳膊,“你不是得过精神病吗?” 周天佑的笑容带着狡黠,我们都清楚他的意思。“我修道,只是为了让我自己觉得安全,可是学了后,却越来越危险。投机倒把的事,还是少做一些吧。” 因果循环,一定报应不爽,不知道属于我的报应又该什么时候到来。 “依尘,你们快走吧,这里马上也变得不安全。”莫清说着,把插在李向晨身上的匕首拔了出来。 “李睿渊...”我咬着下唇说道,“他还活着...”这一点我不太敢确定,他从地府走出来...那不是跟那个冥河引渡人一种情形? 我控灵,他跟着我控灵;我令尸,他也令尸;我跟先生学剑,他就立刻拜了师傅;最后,我收了卑弥呼的鬼力,而他不惜到地府走上一遭。 他一定从引渡人那里得到了启发,他在地下等待着翻身的机会。 正应了那句话:修炼到了一定程度,有没有实际的躯体已经不在重要。 我还一度以为李睿渊也放弃,却没想过,他原来只是采取了迂回的方式,让我和王氏集团之间周旋,而他,只需要不断修炼鬼力即可。 现在从李向晨的话中,已经知道他快要从黄泉里钻出来了!我必须及时赶去。如果我去应战,应该会赢,我看着莫清,将他拉到了一旁。 “莫清,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莫清皱眉看着我,“你说什么?不用谢,李向晨该有这样的下场,她做的恶事......” “不,不是这个。”我阻止他说道,“我是想说,谢谢你一直以来,做我的好朋友。从我第一次踏进医学院时你给我倒的第一杯水。你对我来说,永远是值得最珍惜的那一部分。” “依尘,”莫清笑笑,“我们四年的同学,尽管阴差阳错没能走到一起,但是毕竟情分在,你也太会煽情了吧。快走吧,不要让集团找到你。” “莫清。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要好好保重。别再轻生。” 周天佑和莫清微微皱眉,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其实,我是在告别。 我不确定与李睿渊的对抗,最终是什么样的结局。 “周天佑,你是我见过的胸襟最广阔的人。”我冲他喊道。 “这算是给我的悼词么?”周天佑说道。我笑了笑,其实是我口述的遗书。 胡国兴在一旁长叹了一口气,“为了修道,有些人已经丧心病狂了。” 我看向曹小韵,与她四目相对的这一刻,我们都知道对方心中的想法。 我快速的在莫清身上拍迷心咒的同时,曹小韵也给胡国兴拍了一个。 “你们干嘛?”周天佑疑惑着问道。 “天佑,你的运势谁也压不住,我要你带他们走。决不能让他们遇害。”我冲他说道。 “我到哪里去?”周天佑瞪圆了眼睛说道,“王萱、喻星洲已经躲起来了。” “按你的直觉。”曹小韵在一旁接上了嘴。 “一切结束后,你去找王萱,翟涛那里留了我一笔钱,术士一族能不能吃饱饭,就看你的了。”我说道。 以前我从未觉得,人生是被安排好了的。但是不知不觉,我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喻星洲和赵博瀚保护王萱,而王萱也有了徒弟温清。一切都将继续传承下去。 鬼捕的能力能够解决术士们身上的心神术灵。而赵博瀚也深不可测。 而秦逸,现在也不在身边。我最怕和他道别。 “小韵。”我正要说话。 她却先摆出了手,“别说了。你是毁灭术士的掌教,我是恶魔术士的掌教,我们一起去,才是解决的途径,事实上,这一切光靠你,并不行。你需要帮手。” 想不到最后和我在一起的,竟然是这位秦逸的小三。 “我混赤壁那会,与现在的情况差不了多少。”她一抬脚,作势要走。 “小韵!”我冲周天佑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带着胡国兴和莫清走,跟着曹小韵走出了洋馆。 几辆黑色的北京吉普顺着山路朝着洋馆疾驰而来! “周天佑,快往树林里跑!”我冲着身后的周天佑喊道,回头一瞧,那三人已经没了踪影。 “依尘,躲起来!他们有枪。”曹小韵喊道,身子一跃,窜上了树梢。 我眯了一下眼。没动。 该来的总会来,我倒想看看,赵天养和王雪薇的博弈,谁会胜出。 “梦依尘!”一张知性的脸庞从车上走了下来,“你真有一手,居然骗过了我!” 王雪薇赢了。 “喀拉!”声不绝,车上的佣兵纷纷端起了枪。 “王雪薇,我要给你说件事,李睿渊并没有死。”我划破手指,摸向耳边,将寒光剑祭出! “他死不死,都跟集团没关系,我父亲马上就会回来。”王雪薇扭曲着脸笑道,“等我们将董事会重组,你们都得死!” “你还不明白么!”我握紧剑柄,剑光寒气大盛,“他已经死了,会和引渡人一样从黄泉走出来!他修炼邪法,目的就是让我们互相折磨,他好坐收渔利!” “你死就行了。”王雪薇喝道,正要下令开枪,车里伸出一只手,将她的手按了下去。 “雪薇!”他穿着一身黑袍,从车里钻了出来。 “梦依尘,你还不明白。”他的嗓音像是一种刻意的伪装,带着金属音的声音极为刺耳,“李睿渊的一切是我安排的,我刻意让他去地府修炼鬼力,就是为了跟你对抗!你的气运实在有异常人,这么多次居然次次化险为夷......” “我修道是为了术士的福祉,王氏集团早就应该改革了!术士们根本没有生存的自由,而现在,所有的术士都在破坏集团的各种研究,你是其中一个破坏最大的!” “集团的研究,是为了术士的自由么?你确定不是为了寻找长生不死的方法?”我吼道。 黑袍人沉默了半晌,“呵呵,你确实聪明,找到了集团的症结所在。不错。王氏集团最终的研究目的,就是不死!” “亏你学道,难道你不明白,生死循环那是永远不变的真理!” “我问你,善恶可有区分!明明是好人,却为了他人的幸福一个个牺牲自我,但是恶人,作恶多端却还潇洒在世,公平么?难道不应该让好人获得永生,而把恶人的报应加快么?” “你的人生就是最好的证明!李国柱、蒲诗柳、道正真这些好人,难道不应该重新复生,反倒是李睿渊、白蕊、雍天云这些人不该遭报应么!集团就是要在我领导下,寻找不死的方法。让好人复生,让恶人永世不得翻身!” “报应不到而已。”我冷冷的说道,“堂堂一个冥河引渡人,好大的名字,与普渡村的普渡慈航又有什么分别!你根本就是想沽名钓誉,哄骗世人跟随你,为了你龌龊的思想而前仆后继罢了。” “胡说八道!”他向前走了一步,“你果然劣根难除,是个不能成才的料子!” “轮不到你教训我。”我用剑指着他说道。 “我为得是天下苍生,能够让好人长命百岁,坏人受惩是我毕生的志愿,你不过就是一介女流,毫无见识,我给你一条路,为了新集团的成立,只要你提供术士们的藏身之处,我就让你做集团的第二把交椅!” “呸!你个蠢货,李睿渊准备卷土重来了,你还在这里傻不愣登。”我骂道,“你要是聪明,就应该集合所有有生力量,赶赴研究所,阻止黄泉。” “雪薇,你动手吧。”黑袍人说道,冲王雪薇一摆手。 王雪薇应了一声。 佣兵手中的枪纷纷开火。 我瞬间将法罩展了开来,对于如此密集的枪火,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但是等我准备完毕,一颗子弹也没有射在我的身上! 疑惑着看去,只见黑袍人身上已经快被打成马蜂窝了。 “引渡大人。我要纠正一下你的错误,不止你跟李睿渊结盟,我与他之间,也有协议。”王雪薇冷冷的说道。 “无知,”黑袍人喝道,“我来自地府黄泉,这些子弹就妄想要我的命?哼哼!”他猛地一展身子,身上的枪眼中纷纷迸发出了一颗颗激射的子弹,朝着来处射去。 顷刻间,佣兵们个个身中数枪,命丧当场! “引渡大人,你的理想,只能有我帮你完成了。”王雪薇笑道,“其实在我除掉赵天养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了,是么?可惜,我说的一点也没错,他是个蠢货,赔不起你的春秋大业!” “你......”黑袍人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股股鲜血从里面涌了出来,身体里还有一颗子弹,但是只有这一颗,才是最致命的。 “这子弹......”他沉吟的说道。 “您生前是毁灭术士,这颗子弹一点也不简单,不但浸过黄泉,还带着恶魔术士的血咒。”王雪薇笑道,“你该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黑袍人登时跪倒在地,嘴里荷荷的发出野兽般的呼声。 “你已经蘸了恶魔术士的血,不妨再给您说一句,这血,是白蕊,白掌教的。”她的言语异常轻蔑,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她突然提蕊儿? 看着那背对着我黑色背影,我有了一点熟悉之感。 我见过一个毁灭术士用过禁咒的情形,那是我的师父燕翩迁。 黑袍人把自己的头罩拨开,露出了平整的短发。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真的是他! 我觉得一切像是崩塌了。我的师父竟然是那个冥河引渡人。他身兼了双职,一个是毁灭术士的掌教,一个竟是准备大清洗的罪魁祸首。 这是我的师父啊。 这么做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陡然明白。 他一直带着那初恋女友的魂魄。他想让一切回到女友没死的时候,想让她永生。 那女友已经在他心里铸成神坛,摆上了一个特殊的位置。而他已经没有了那个机会。 魔鬼之路,可以由善意铺成。我对张角说的话,同样对他适用。就算他把女友摆上了神位,也将自己终于拖到了地狱。 到头来,还是永远不是一个时空,同一个起点,而落下一场空。 他用术士的性命换取自编自导了一场眷恋。 “梦依尘,”王雪薇冲我冷笑道,“你看到么?这就是你的师父。是不是足够震惊?是不是最大的笑话?哈哈哈......” 我无语。 如果我是燕翩迁,知道了这么多,会不会对秦逸也如此? 为了他杀人,为了他不惜一切手段? 不敢说。 “让我给你一个选择。”她从腰间拔出一把弯刀,飞快的将跪在地上燕翩迁的头颅割了下来,“加入我和李睿渊的队列吧,有了新的王氏集团,我们能够掌控一切!” 看着师父的尸体倒在一旁,那头颅每磕在地上一下,在我心里如同巨锤一下,一下。 “李睿渊不会让你父亲回来的。”我淡淡的说道,“根本没有什么新集团。” “你说什么!”王雪薇嘴角抖了几下。 “他要毁灭一切,你忘了,他已经不再是人。要集团又有什么用!”我说道,苦笑着看着她,“要集团好管他么?” “他有那么多普渡村需要管理,还有术士。”王雪薇辩解道,“他总要管人。又不可能,把所有人全杀光!”她眼睛飞快的转着,声音开始有些激动的颤抖。 “全杀光,就不用管理了。”我重复道,“他不需要。如果全变成了鬼或是灵,比人还要更加容易控制。” 我看着她身后的一把红剑慢慢靠近,终于抵到了她的脖子上! 王雪薇一脸惊愕,回头看着已经靠近满身是血的王萱。 “师父,”王萱见王雪薇已经受制,冲我叫道,“我和杜子石已经将白蕊从黄泉水中宫带出来了!秦逸和她在一起。” 这一刻,我的一颗心算是完全的放下,卑弥呼的脸庞顿时逝去,我的脸重新显现。 “王雪薇,你被李睿渊骗了。做了他的垫脚石。”我说道。 -本章完结- 第三百五十章 结局 “他们都安全么?”我冲着王萱问道,只要他们不要跟着王萱,一切都好。 “你带着王雪薇走吧,”我冲着王萱说道,“我得有些事情处理。” 曹小韵从树上跳了下来。 “我和你一起去。”她坚定的说道。 我笑着摇头,“我和你不一样。我被妈妈生下来,就不是能够跟人生儿育女的女人。” 曹小韵看着我,“你曾经对我鼓励过,还记得么?在莫修远的研究院里,你要我不要放弃,现在你又......” “我不是要放弃。我到这个世上来,不是谈恋爱的,不是每天上班下着药单,住在有白色栅栏的房子里。我之所以存在,是为了保护秦逸,而你,还有机会。” 我一把将她抱入了怀里,低声说道:“你的美我一直很嫉妒。” “你的好运气我才嫉妒,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勾引秦逸的?我想学学。” 我一掌击在她的脖颈。在她昏倒在我肩头的同时,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将来你要给我烧纸说你和秦逸很幸福。” 我将她交给旁边的王西成,“带她回去找秦逸。” “师父,”王萱惊道,“你不能去,我们应该......” “李睿渊在哪?”我问道。 “师父,我们不能跟他对抗,现在应该把所有人集中起来......” “他在哪?”我喝道,王萱喘息着,没有回答,“他已经抓了王氏集团的所有高层...而且他......” 李睿渊要开始实施他的计划,开始真正的‘大清洗’,不过,就算王萱不说,我身上也有朱雀石,他一定会找上门来,因为要集齐四块灵石好指挥阴兵。 “我要你把术士传承下去。”我冲她说道,“你身上担子一点也不轻松,我要你把聚阴术士从吃人血肉的邪法中抽离出来。带好自己的徒弟。你能向我保证么?” “可是...师父...”王萱急道。 “听着,王萱,我这一条路,走得太辛苦,也太执迷。太多的人为了成就一个我,都已经不在。我不能再拖重自己的罪孽。如果我失败了,你要带着术士们阻止李睿渊。答应我,将所有人都看好。记得把曹小韵带到秦逸身边。最后,把你师公...葬了吧。” 这一路走来,我身边的人都不在了。 我是秦逸的亲妹妹,只是这一点,就已经天理难容。一切都是报应。 最震惊的,莫过于师父燕翩迁就是冥河引渡人。我用一部手机将他扯出原本死去的火场,果然对王氏集团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李睿渊真的抓走了所有董事会的人?”王雪薇惊道,“有没有见到我的父亲?” “在半月前,你父亲就失踪了。”李飞云从树林中蹿了出来,“他去取黄金,没有回来。” 王雪薇闻言,身子一软,全身像是卸了力,“不会。不会的。”她不断的摇头,“他答应我,我是要做总裁,总裁你们知道吗?我能管你们,管你们!” 我们默不作声,看着她在地上崩溃。 “带她走吧。”我说道,将朱雀石掏了出来,抛在地上,一剑劈成了两半! 王雪薇发疯的跑到灵石边上,冲我吼叫道,“你疯了!我父亲怎么办?那是黄金啊!没有灵石怎么去挖?” 没了灵石,王雪薇只能断绝了所有思想,而李睿渊也无法集合所有的灵石召唤阴兵,大不了,只是杀了我。 “王萱,你要原谅飞云。”我说着,“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我一把将王雪薇拽了起来,“你父亲已经不在,集团所有的高层都被李睿渊带走。这都是因果报应,以后你好自为之。就算你仍和秦逸有婚姻之名,我也不会放手。” 王雪薇看着我,吼叫道:“你觉得我还有选择么?你和秦逸毁掉了我的一切!我的家、我的父亲!还期望我能做什么!我诅咒你们下地狱。” 家?我的家早就被你们毁了。至于地狱,我现在就去。 王萱看着我,咬了咬牙,“我们走!师父,你保重!” 李飞云皱起眉头。 她们飞快的消失在我的视线。我掏出手机,思虑着要不要给秦逸拨个电话,最终闭上眼睛,远远的掷了出去,在一块石头上摔成了两半! “萱,你真让梦掌教一个人......”李飞云喝道,跟随在王萱身后。 王萱将手中的王雪薇一把甩在路旁。 “你回去传令,召集所有术士。”她冲着李飞云喊道,转过身停了下来,“王雪薇,我放你走,至于你想继续进行对术士的控制也好,监视也好。随你的便!小心遭报应!” “你要放我?”王雪薇惊讶的说道,“不拿我做人质么?” “如果你还有一丝良心的话,就召集你的佣兵去水中宫吧。”王萱挥手示意其他人先走,站在她的面前,“我是决不会离开师父一步的。没有她,我早就死了。秦逸也一定会去找师父。我没有修道的条条框框,只要身边的人都健康的活着!这是我王萱生存的意义!” 她的眼中泛出泪光,看着王雪薇,一字一顿的说道:“即使我死了,也会有人顶替我。” 王雪薇惨然一笑,“想不到,我真输了,输给梦依尘,我身边到最后,也什么都没有留下。也许你说的对,我们应该合作,不能让李睿渊再度活过来。我要给父亲报仇!” 刷!王萱将剑举起指着她的鼻梁,“我警告你,要是你再想搞监视或是控制的哪一套,趁早收起来!” “呼!”王雪薇长叹了一口气,“我已经不再看重那些了,我的人生必须由自己主宰,唯一不能原谅的,是李睿渊。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吧,秦逸和梦依尘根本不是亲兄妹!秦逸才是夏侯妍的后代,至于梦依尘,她生母是蔡燕。她应该姓楚,是她自己控鬼给自己接的生!所以接触鬼体的她才吃了人肉...” 王萱一把揪起她的脖颈,“为什么刚才当我师父面,你不说!” “我对秦逸......你知道的,现在我放弃,如果梦依尘成功杀了李睿渊的话,我就离开。”王雪薇说道。 “那记住你的话,找你的人吧。我回去召集人去水中宫!”王萱说道。 王雪薇直到王萱消失的这一刻,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拨出一个电话,“周天么?给我召集所有人,去江澄研究所!”她嘴角牵着笑了一下,“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我已经到了火车站,买了一张火车票,可惜,这次是单程的。我有种直觉,我的人生已经快走到尽头。李睿渊的一切修炼方法虽然是对我修炼的模仿,但是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我不是他对手。我只有一线希望,那就是把他弄成重伤。以我对王萱的了解,她绝不会听命于我,她从来就不老实。 死在我徒弟的手上,对她有很多助益。 坐在火车的卧铺,我的心情无比平静。我曾经杀红眼,连着杀了三十个退魔术士,死在我手上的聚阴术士也不再少数。我也终于要迎来属于自己的报应了。 “池主管,你这是要去哪啊?”一个讥讽的男人说道。 我猛然抬头,面前的男人放下报纸,露出一张刀削般的坏笑脸庞。 “你...你怎么......”我惊讶的看着秦逸。他怎么会来呢!他应该陪着蕊儿。 “你是说什么时候发现你的吧?”他笑着摸摸自己的耳朵,“你的脸虽然变了,耳环变不了啊,那可是神器。” 这个家伙,早就发现池任就是我了。 “那你还跟我打!差点把我捏死。”我怒道。 “我反应要是差一点,王雪薇岂不是会怀疑?再说,你也绝对不会升得这么快。”秦逸说道,“所以我和王萱拼死从李睿渊手上抢回蕊儿,就赶来找你了。反正你要演戏,就帮一把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放下报纸,“这段时间真的很难熬,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二五八万的样子。天天睡办公室,抱着小安,跟她说这真是我最孤独的时候了......” “谁是小安?”我不禁问道。 “就是第三人民医院里那个心肺复苏假人.....”他无奈的说道。 我去! “你听着,你现在赶紧下车回去保护蕊儿,她刚离开黄泉,一定需要......” “依尘,”他坐到我的身边,“孩子有她的路,就好比拿我来说,要是离开办公室住到满是陌生人的房子里,”他顿了一下,不停摇着头,“要是WIFI不好怎么办?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依赖网络。” “咳咳!”我咳了两声,“总之你不该来。” “既然我都已经把你变成老婆了。”他将我拽进怀里,“现在就到我大展身手的时刻,我得把你变成我喜欢的那种女人。” 我捅他一把,“你当我玩具是么?瞒我这么久,也不泄露我的身份?让我以为你是另一种人么?” “抱歉。”他眨了几下眼睛,“我以为这是明摆着的。难道这不是恋爱吗?你假装扮成另一种人,直到他们爱上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还真是受教了。”我瞪着他说道,他就是这个本性,化成灰也改不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在见李睿渊之前,在火车上...继续一下...”他的另一只手冲我抓来,被我一把打开了。 “秦逸。别玩了。”我回答道,“我们在一起极为不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是有原因的,譬如我们是亲兄妹......” 秦逸收起了笑容,一张脸上写满了认真。 “你和我也许注定不能在一起。”我说道。 “你的前后跨度有点大,我认为这些不能阻止...”秦逸说道。 “秦逸,我们在一起是很开心,但是我们的身份始终......”我看着他眼圈已经有些红了,“你也许该找个更为合适的,能欣赏你出色之处的人...” “听着,依尘,我不会,我也不想再寻找,我很在乎你,你要永远记住这点!”他俯下头,吻住了我的嘴唇。 我看着他的眉毛,伸手触摸了一把,“知道么?我喜欢你皱眉的模样。” “等到这件事处理完,我天天皱给你看。”秦逸说道,“反正你身上那些高大上的东西我都看不惯,你得好好改。” “不,你得改成我喜欢的。”我笑道。 有他的陪伴,我觉得信心十足。 水中宫。 这里黑色黄泉的水位,似乎已经涨了不少。推开大门的一瞬,一只惨白的手臂从门口甩出,张大嘴巴的“人柱”一具具的漂浮在水面之上。 带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你终于来到这里了...”一个女声幽幽的说道。我心中一凛,一个窈窕的女人就站在面前的黄泉,在前殿满是人柱的黑色液体里,她身上穿着腐败深灰的古袍,兜帽蒙住了近乎透明的白色脸庞。 整对小腿浸泡在黄泉,慢慢冲我抬起腐败而满是血络的黑色脸庞。“表姐,加入我们吧,不用再迷茫了。” 人柱的尸体慢慢浮起,登时布满了整个水中宫的前殿。 她从水中飘了出来立在水面,头发飘散在半空,就连一双露出袍子的双腿,也都满是黑红相间的水痕。 秦逸挡在我身前,“你的姘头呢?”他喊道。 我刚祭出寒光剑,就见到一道光流冲着秦逸划了过来,急忙拉过他的身体,运剑抵抗!全身绷住忍痛挡了一剑,体内的气息如同煮开的水,在我体内游动。 一股剑气呼的一下,我的身子被冲击得撞到了身后的门框上! 咕嘟,我咽下一口血水。 一道黑影从左侧的廊柱下窜出,在空中定住了身形,秦逸已经被他捏在手里。 “你的世界造就的不怎么样呢,依尘。”李睿渊的右手,如同章鱼的触角般恶心,又细又长,将秦逸的脖子紧紧勒起,“我给了你机会。只是你还是不得要领。要是你收纳了所有的普渡村,何惧王氏集团的清洗?不过,我已经为你解决了这个麻烦。” 顺着他朝着水中宫的宫殿屋顶望去,只见在巨大的廊柱边上,挂了一串兀自流血的头颅。 “王氏集团一天不覆灭,我们永远也没有自由。可是直到最后,你没能接触到高层。”他看着自己的左手,“现在终于静心了。” 说完左手一甩,就是一道剑气袭来!水池中的水立刻被剑气划出,强大的气息将我头发吹起,水珠如同激射的钢针扎到了我的脸上! 我举剑相抗,想试试他究竟到了什么样的强度! 当! 得躲! 我的身子仍是向右偏了半许。剑气划在身后的门框登时整齐的将水中宫的边墙削开,划断了宫殿外的几颗大树。 “依尘。”他在空中飘舞着,半边脸上已经令人恶心到了极致,五只眼睛就像缝合在左脸上不停的转动,“你我之争,在普渡村,只是打了一半呢!” “我可不是白练的!你放了秦逸!”我喊道。 “不,他是我的气,我还等着吸他的阳魄呢。”李睿渊将秦逸一甩,抛向了水面上的陈迎筠。 “很快,你也是我的了。”李睿渊阴测测的笑道,一双眼睛闪着幽绿的光芒。 “李睿渊,你醒醒吧,王氏集团不会因为死了董事会的高管或股东就会土崩瓦解,术士也不会因为控制和监视就此消亡。制霸天下,只不过是一场虚空的梦而已。”我说道,“你索取的越多,收获就会越少!” “哈哈哈......”他大笑道,“有你的躯体和体内的气,足够我重回凡界。我势必成就修炼,成为神!” 我不再说话,砍断廊柱,一剑拨了过去,拼尽全力,一招旋转式的剑气,朝他反击。剑气带着黑色的滚动的气流,如同旋转风车一般,与他的招架硬碰硬的撞到一起! “轰!”气浪在空中展开,李睿渊喉咙一紧,嘴里顿时有了血腥的味道。“你还是妥协了,身上不止占着一个人的功力。你跟我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索取。” “所以我是来带你下地狱的。”我喝道,身子一跃,跳到了前殿的屋顶。 “地府的门早就被你打开了。”李睿渊喝道,“还记得你得到冰魄寒光剑么?有了这剑,想纵横三界轻而易举,我只是要同你做个交易,只要你让我附体,我就让秦逸永远的活下去!” 秦逸此时冲我摆了摆头,一张英俊的脸庞上依旧是那标志的笑容。 什么意思? 心头突然漏跳一拍! 他的目光移到了陈迎筠的身上,一股暴戾的气息瞬间爆发!狠狠一肘击在了陈迎筠的肚腹。他的食指狠狠的插入了陈迎筠腐败的双眼。“定!” 陈迎筠一声痛呼。红色的双眼已经破得血肉模糊。 我翻转寒光剑,道道剑花飞舞,冲着秦逸疾奔的同时,向李睿渊划去破空之剑。同时手上捏准了紫微印,迅速画起符来。 陈迎筠此时伸出了双爪,指头深深的插入秦逸肩膀的肉里。呼叫声锋利阴寒,极为刺耳。 李睿渊手中回旋飞斩,法力汇成了一层深红法盾,一声清啸从半空承接着我的剑气,冲秦逸的后背扑去。 一切犹如电光火石,顷刻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要是一咒拍向陈迎筠,她势必会魂飞魄散,但是扑下的李睿渊也会一剑刺死秦逸。 怎么选? 我正要扭转道咒,却看到秦逸的脸庞。身体猛地一滞,手上的紫微印凝而未发。秦逸一把拽住了我的左臂,朝着陈迎筠拍去! 碰! 手中的紫红法咒,迸发庞大的气息,直接将陈迎筠震到三丈之外,直入她受损的双眼,涌入体内的气息冲破她灵力的阻挡,引着身上被烧得通红,嘴巴张开,吐出黄色的光芒。 于此同时,秦逸的胸口,被一道剑气击中,胸口的鲜血喷溅了我一脸。 噗!陈迎筠化作一团火焰,恣意狂呼。 “你杀了迎筠,我也伤了秦逸,现在只剩下你和我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想让秦逸魂魄散去的话你就......” 李睿渊话未说完,肚腹只觉一股剧痛,同时一股冰冷顷刻间覆遍全身,浑身气息从肚腹间喷涌。 大惊失色的他朝着肚子看去,只见冰魄寒光剑已然穿透了秦逸的身体,刺入自己的肚腹。 “你......”他瞪圆了幽绿的双眼,不可置信的朝着我看来。“你疯了!居然杀了.....!” 我看着仍然对着我坏笑的秦逸,直至看着他明亮的双眼失去光彩,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李睿渊,你恶贯满盈,就算胜我百倍,也是到尽头了。”我抬起头冲他喝道,“我梦依尘是硬骨头,不怕鬼,更不惧要挟!” “你......”他摇着头,身子朝后一步步退去,拔出剑尖的身躯喷出充盈的白气来,“你不是爱秦逸么?怎么舍得?怎么能...” 我是爱他,看重他的命胜于自己,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利用他来毁掉一切! “依尘,你变了......真想不到。”他的肚腹白气吐尽,又转换着黑气涌出,“你这么做也会下地府,这里没了人柱,是我在控制黄泉,我死了,黄泉之中,无数孤魂野鬼,都会随黄泉涌出,永无断绝......” 他的身躯随着黑气吐尽而迅速的干瘪抽搐,不一阵已经化作一具干尸,矗立在黑色的黄泉里,立了半晌,终于倒下没入了漆黑的黄泉。 轰!地面微微颤动,后殿传出了“呜呜”的一股鬼叫,夹杂着无数咯哒哒声响,随风飘了过来。 我默默拔出寒光剑,将秦逸的尸体抱入怀里,放声痛哭。 地面微微颤动,黄泉的水位迅速漫涨...... 此时,一个蓝色的身影飘到了我的身侧...... 研究所外,一身黑裙的王萱手持双剑,带着一群术士和佣兵朝着水中宫方向冲了进来...... “哥,我爱你。”我满含热泪,冲着身边的蓝影喊道。 那蓝影飘上前去,打开了后殿的大门,望着后殿不断涌出的黄泉,一双俊眼里塞满了魑魅魍魉。 “妹呀,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好人选来阻止这个,让我再跟你造个人去?” “听你的。”我疾步上前,拉住了他的右手,右手紧了紧寒光剑。 黄泉不断涌出的幽暗地府,一个穿着白衣古袍的书生握着手中的毛笔浑身不住的颤抖,写满人名的阴阳簿上滴落了他额头不断落下的汗水,目不转睛正低头望着“楚依尘”那三个字,眼角不断的抽搐,最终心一横,闭上眼睛,重重的涂了下去。 “楚依尘...”他瘫坐在身后的木椅上,“我等着你。”嘴里无奈的说道。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