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古代灵菇大户》 第一章 穿越了 “怎么办崔哥？” “会不会……有鬼？” “放屁，哪来的什么鬼！抬着人我们走！” 江宛霜模模糊糊的听到耳边有说话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头疼欲裂，痛苦面具直接挂在脸上，一大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进脑子里。 她不是在睡午觉吗？ 她记得家里香菇大丰收，自己忙活了两天两夜，就指望着这笔生意翻身做富婆呢！ 可是实在是太累了，熬不住了就睡了会，怎么就眼前这幅场景了？ 好家伙，老爹做生意破产，家里负债累累，穷的揭不开锅，现在要债的找上门要抓自己去抵债了？ 短短的几条信息，差点把江宛霜送走，自己这是……穿越了？ 江宛霜转动眼珠子，看了看四周。 嗯，没错，是穿越了，还穿越到了一个倒霉蛋身上。 再看了看另一边围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的几个大汉，江宛霜觉得要不自己还是再晕会？ “主人，你可醒过来了！” 江宛霜正准备装晕，脑子里头突然蹦出来了一个这样的声音。 “什么？” 江宛霜心里头缓缓的冒出一个问号，是谁在说话？ “是我，主人，我是灵菇，今天中午我们刚见过面。”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来，江宛霜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不论是她还是原主的记忆里，都没有所谓的灵菇。 “等会再跟主人解释！” “我们现在很危险！” 自称是灵菇的东西似乎看得穿江宛霜的心理。 江宛霜脸都黑了，她知道现在很危险，这不是正想办法呢嘛！ 要是有点啥药粉之类的就好了，江宛霜心里想着，她直接一包药粉给几个人全放倒那该多好！ 刚想完，江宛霜突然觉得手里头多了一把粉末之类的东西，江宛霜激动的睫毛抖了抖。 她悄咪咪的抬起眼皮子看了看，手里头确实握着一把药粉。 江宛霜心里头翻起惊涛骇浪，这……到底怎么回事？ “主人，灵菇把药粉给你了，你快把他们放倒！”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又在江宛霜的脑子里响起来了。 先不管了，狗命要紧。 因为那几个大汉已经开始动了，江宛霜感觉有两个人朝着自己走过来了。 “崔哥，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先带江家丫头回去交差！” 两人说着就准备抬起地上的江宛霜，江宛霜猛的睁开眼睛，将手上的药粉撒向二人然后迅速掩住口鼻。 希望这把粉末有用！ “你……” 两人话都没说出来就齐齐倒地，发出两声沉重的扑通声。 这也太强了叭？江宛霜不得不感叹，这比现代的药都厉害啊，这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王崔，王汉！” 江宛霜掩着口鼻，看着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络腮胡大汉慌了一下，自己怎么忘了还有一个？ “主人，给你刀！” 话音刚落，江宛霜的手里出现了一把大砍刀。 “这什么玩意儿？” 江宛霜看着手里的大砍刀一脸懵，不由得问了出声。 “主人实在对不起，灵菇空间里只有这种刀……” 灵菇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甚至有点底气不足。 “你给我刀干嘛，给我药粉啊！你个坑爹的家伙！” 江宛霜双手紧紧的握着大砍刀，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刘大壮。 “你……你不要过来。” 江宛霜也有点底气不足，毕竟自己这幅身躯细胳膊细腿的，就算拿个大砍刀有什么用，能打得过人家？ 刘大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有点匪夷所思。 自己这几个倒地的弟兄都是她干的？还有她哪来的大砍刀？ 江宛霜被刘大壮盯得有些发毛，而且自己举着大砍刀的胳膊已经有些发酸了。 “江家丫头，乖乖跟我去王家抵债。” 刘大壮瓮声瓮气的说到，他并不想对着这么一个小姑娘动手。 “我还钱，可以吗？”江宛霜大着眼睛弱弱的问到。 什么抵债，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五十两银子。” 刘大壮看着像受惊了的兔子似的江宛霜，不由得生出了恻隐之心。 他并没有凶神恶煞，也没有强行抓了江宛霜回去。 虽然王家人说江家肯定还不起钱，到时候直接把江家女儿抓过去就行了。 刚才王崔几人把江陈氏打晕，强行带走江宛霜，他不好出手阻止。 毕竟自己也是仰人鼻息，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可现在王家跟过来的人都已经晕死过去了。 “五十两！” 江宛霜就差一嗓子喊出来了，依着原主的记忆，把这个家翻个底朝天，五个铜板都没有。 “那个……能宽限宽限吗？” 江宛霜试探性的问到，她现在真的没有那么多钱，但是她会赚钱啊，给她些日子她肯定还的起。 “那没办法了，江家丫头，你还是跟着我走一趟。” 刘大壮虽说不忍，但还是朝着江宛霜走了过去。 “主人给你药粉！” 说时迟那时快，江宛霜手里的大砍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药粉。 江宛霜刷的一下就把药粉撒了出去，刘大壮当即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呼，吓死我了。” 江宛霜拍了拍胸口，呼了一口气说到。 “主人，太好了，我们已经脱离危险了！” 灵菇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它的语气中带着欣喜。 “你到底是谁？” “我不曾见过什么灵菇。” 江宛霜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主人，你忘了，我们中午刚见过面的，是你选择我的。”灵菇解释到。 “我想起来了……” 江宛霜想起来了，她刚才做梦梦到了一朵散发着淡蓝色幽光的大香菇，她想着能卖不少钱，就顺手摘了，难道就是它？ 江宛霜摇了摇头先不去想那些，她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了一地，地上还躺着五个大汉一个妇人，让本就不大的屋子显得格外拥挤。 “哎……” 江宛霜叹了口气走到江陈氏旁边，看着她脸肿的老高，嘴角挂着血污，鼻子突然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这是原主的情感。 江宛霜吃力的把江陈氏扶起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放到床上。 看着屋里一片狼藉，她只能着手收拾。 第二章 灵菇空间 第二天一早，江宛霜便起床了，因为她今天要去一趟镇子上。 昨天忙活完之后，天已经擦黑了，隔壁的张爷爷送了点米过来，她算是解决了一顿温饱问题。 江陈氏的伤她也从灵菇那拿到了药，但是江陈氏还没醒，灵菇空间告诉她是因为江陈氏伤到了头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她今天去镇子上，主要是因为昨天收在灵菇空间的人不能放在村子里。 没错，灵菇空间直接把那五个大汉收了进去，这可帮了江宛霜大忙，不然江宛霜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 江宛霜拢了拢衣裳，将两只手揣在袖子里，脚底下的雪踩起来咯吱咯吱的响，她必须快点才行。 昨天从灵菇空间得到了小灵菇，灵羡告诉她小灵菇可是包治百病的，她本来还将信将疑，等她吃了小灵菇之后就相信了。 不愧是金手指空间，出来的东西就是牛啊！ 不仅有立竿见影的迷药，还有包治百病的小灵菇。 要知道，包治百病意味着什么，在这个时代，称其为仙丹都不为过。 所以江宛霜昨晚连夜做了二十粒小药丸子，准备今天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卖出去。 这样的话江宛霜就拥有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她觉得这命也不算太苦，好歹还有个外挂可用。 正走着，江宛霜遇到了同村的叫沈云，赶着牛车说也是去镇子上，正好顺路就捎了江宛霜一程。 所以江宛霜到了镇子上的时候还早，跟沈云道了谢之后江宛霜就找了个地方把昨天的五个大汉放了出来。 不愧是中了灵菇空间的迷药，这几个人到现在都没醒呢。 江宛霜也不管他们，灵羡说他们没什么大碍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她就按着记忆往镇子上的药铺去了，那几个人就在雪地里冻着好了，也算是给他们的一点惩罚。 禄泉镇有两家药铺，江宛霜走了一圈发现只有一家药铺开了门，当江宛霜进去表明来意的时候，直接就被掌柜的给轰出来了。 江宛霜没办法，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会医的，虽说这里不像现代，可来路不明的药丸子药铺也是不敢卖的。 “女娃子！” 江宛霜正准备走，却听到一个声音，下意识的就回了头。 只见不远处的胡同口有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那里。 “老人家，是叫我吗？” 江宛霜眨巴着眼睛指了指自己，这街道上零零星星几个人，也就自己一个小姑娘了叭。 “不错，不错，正是你。” “女娃子，你过来。” 老者靠墙坐着，虽然看起来年纪大了，可是精神头却好，他面前支起了一个小摊，上面摆着一些药材，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之类的，看起来像个……卖假药的。 “怎么了，老爷爷？” 江宛霜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确定这不是原主认识的人。 “女娃子，你懂医？” 老爷子的双目炯炯有神，盯着江宛霜问到。 “我不懂。” 老者看着江宛霜，江宛霜不明白他什么这样子问，但是还是老实回答到。 “好大的胆子！” “女娃子，你可知道人命关天，你不懂医你却敢卖药？” 老者在听到江宛霜不懂医之后，脸色陡然一变。 老爷子突然发难，给江宛霜整懵了，她是不懂医，可她也不会害人啊。? 可是她没法告诉老者她有灵菇空间啊，小灵菇的功效她是自己体验过的，江陈氏身上的伤也是好了的。 莫非…… “哦？那老爷子你懂医？你不也在这儿卖药，怎的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江宛霜反应过来之后反问到，她估摸着这卖假药的老头是怕自己抢了他的生意？ “你……你个女娃子！” “老夫自然懂医！” 老者听了江宛霜的话之后气的冷哼一声，袖子一挥，没想到他有被说成是卖假药的一天！ 这女娃子从哪看出来他是卖假药的了？ “那你卖药就好好卖，你卖你的，我卖我的，咱俩互不干扰。” “你看这天寒地冻的生意也不好做，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我这药就送你一粒！” 江宛霜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者，看着他手上裂开的冻疮，竟有些不忍，便不想与他争辩。 这老头子要是懂医，怎么会让自己的冻疮长成这样？ 看到他江宛霜就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的爷爷，心里头忽然就难受的紧。? “你放心拿着，虽然我不懂医，但是这是我祖传的方子，绝对不会害你的。” “还有啊，我不跟你抢生意，你也别害怕，我离镇子离得远，是想找个合伙人帮我卖来着……” 第三章 王家抓人 江宛霜边解释边从布兜里掏出了一粒药丸子递到老者面前。 可是还不等自己话说完，江宛霜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看着有几个人朝自己额方向快步走过来，眼睛里头还闪着凶光，就觉得大事不妙拔腿就跑。 果然本来还和江宛霜有些距离的几人看着江宛霜跑了，对视了一眼便追了上去。 “诶！女娃子！” 看着看着已经跑出好远的江宛霜，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药，还有江宛霜落下的布兜大声喊道。 此时的江宛霜就想着跑路啊，哪里顾得上什么布兜子，狗命要紧！ 自己这头一次来镇子，还没半个时辰怎么就得罪人了？ 难道是原主得罪的？不对啊，她这记忆里也没有啊！ 思绪间，江宛霜拐了个弯跑进了一个巷子里，毕竟这幅身体严重缺乏锻炼，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 “救命呀！救命呀！救命呀！” 江宛霜暗道倒霉，边跑边想着要怎么办，这才短短一会她就气喘吁吁了，这样下去迟早被抓住。 可好巧不巧的，江宛霜脚下一个趔趄，直接就扑向前去摔了一跤，天亡我也！ 江宛霜想着怎么自己穿越过来就这么倒霉呢？ “快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出现在江宛霜面前并且给了身后追着她的人一板砖的沈云简直如天神下凡。 估计追着江宛霜的人也想不到跑到最前面竟然会挨板砖！ 他本来以为跑的最快在最前面就可以第一个抓到江宛霜，这样自己的功劳就最大呢。 “沈云哥！” 江宛霜眼睛一亮从地上爬起来，被沈云拽着就跑，身后追着的其他人也没管挨了一板砖的那个人，又追了上去。 沈云拉着江宛霜绕了两个胡同，身后的几人仍旧紧追不舍，江宛霜明显感觉体力不支。 “阴魂不散。”江宛霜暗骂。 “灵羡！给药！”江宛霜在心里头大喊。 没办法，她已经跑不动了，干脆一把药直接把他们全放倒。 沈云正边跑边想着怎么带着江宛霜脱身，却突然感觉到自己拉着的小姑娘不动了。 身后追着江宛霜的人以为二人放弃了挣扎，个个一脸兴奋。 “江家丫头，乖乖跟我们回去！”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说到。 江宛霜这下明白了，这肯定又是王家的人，感情他们都敢在大街上抓人了？ 沈云看着逼近的几人，不动声色的把江宛霜护在身后。 江宛霜心生感激，这么一个交集不多的少年，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护着自己。 江宛霜站在沈云身后，看着几人走近，瞅准时机直接一把药粉扬了出去然后迅速掩住口鼻。 几人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倒下了，但是正高兴的江宛霜突然发现有些不怎么对劲。 因为护在江宛霜身前的沈云也倒了。 “啧……大意了。” 不过转念一张，沈云倒了也好，不然还不好向他解释药粉的事情。 “主人，你怎么样？” 江宛霜把几人都放倒之后，灵羡突然说话了。 她睡一觉的功夫，主人怎么又遇到危险了，要不是她及时醒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没事，多亏你了。” 江宛霜让灵羡先把沈云收进空间，然后又踹了这几人两脚，这才稍微消了气准备离开。 “主人，前面有危险。” 江宛霜正准备走，灵羡的声音充满了警惕。 “嗯？怎么回事？” 江宛霜停住了脚步，这可怎么办，出这条胡同的路只有一条，难道前面还有人堵着自己？江宛霜心里不爽，就非盯着她不放了呗？ “现在没有了，刚才前面可危险了。” 灵羡又感觉了一下，确定前面没有危险气息了才敢开口。 “没有就好，我们赶紧离开。”? 江宛霜以为王家人只是要债而已，没想到已经变成了大街上抓人了，这和江宛霜了解到的事情不一样。 她还是抓紧时间赚钱，只要还了债就安心了。 江宛霜径直往前，突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江宛霜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又是王家派来的人。 江宛霜大着胆子查看，越走近越闻到一股子血腥味。 冬天里气味飘散本就慢，而且也不明显，能有这么浓重的血腥味，想来伤的不轻。 江宛霜的脚步停在了一个茅草屋前面，她可以确定血腥味是从里面传来的。 “主人，有人受伤啦！” “伤得很重，我们要不要救他？” 灵羡比江宛霜早感受到，而且她感觉的更准，她敢肯定，如果她们不出手的话，里面的那个人必死。 第四章 救人一命 此时，茅草屋里。 “公子！” “姜老头，快救我家公子！” 江宛霜思索间，里头突然传来了焦急喊声。 不容得江宛霜迟疑，她推开了茅草屋的破门闯了进去。 只见两个穿着黑衣，手抱长剑的人守在床前，床上的人面色苍白，俨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不是老夫不救啊！” “老夫已经尽力了……” 被称作姜老头的老者头发已经花白，佝偻着脊背跪在床前，脸上全都是愧疚与懊悔。 他的医术若是再精湛一点……可再精湛一点也不行，床上的人已经伤到了心脉，恐怕只有大罗神仙才救得回来。 “你是何人！” 江宛霜闯进来的一瞬间，一个黑衣侍卫长剑出鞘，周身气势节节攀升，眼底蕴满了杀意。 早在江宛霜在屋外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只不过当是个路过的小女孩。 “女娃子！” 姜老头转身，一看竟然是半个时辰前自己遇到的女娃子。 “愣着干什么，他还有救！” 江宛霜没管长剑肃杀的黑衣侍卫，她想着的是先救人。 说完江宛霜就快步走到床前，这才看清楚床榻之上躺着的人。 男人身着玄色长袍，一看就身份斐然，只不过胸口前被血染湿了大块，脸色苍白，已经没有多少气息了。 江宛霜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女娃子，他……他伤到了心脉……” 姜老头看着已经到了床前的江宛霜，蠕动着嘴唇道。 虽然他也想救，但是伤到了心脉是根本救不过来的。 “你这小姑娘，满口胡言什么……！” 方才抽出长剑的侍卫看着江宛霜低声吼道，不过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一直未动的给拦住了。 “废什么话，再啰嗦神仙也救不了他！” 江宛霜从胸口的衣襟里拿出昨晚烘干的灵菇，然后递给那个一直未开口的黑衣侍卫：“你把他弄成粉末，它能救人。”然后又让姜老头倒杯水来。 江宛霜记得，会武的人大多都有内力，内力碾碎香菇应该会快许多。 黑衣侍卫看了看江宛霜，又把视线落在灵菇上，最终还是接过来，不过一瞬就成了粉末。 江宛霜不禁感叹，有内力可真方便啊，不像自己昨天磨个粉末都磨了大半天。 江宛霜把灵菇一半粉末放进水里，给躺着的男人喂了下去。 拔剑的黑衣侍卫想说些什么，还是被另一个不曾开口的黑衣侍卫制止了。 江宛霜喂完了水，松了口气，只要喝了这玩意，命肯定是能保住了。 江宛霜又扯开了男人的衣领子，露出胸口的伤口，把剩下的一半灵菇粉敷在了伤口上。 做完了这些江宛霜才开口：“命保住了。” “而且他会恢复的非常快。” 灵菇的药效她是亲眼目睹过的，因为昨天给江陈氏服下去的时候，江陈氏肿的老高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肿了。 她方才是害怕用量少了救不回来，就用了纯纯的灵菇粉，内服加外敷。 不过现在看来，这人的命不仅保住了，而且恢复的速度快的离奇，她有点用力过猛了。 两个侍卫加上姜老头眼里的毫不掩饰的讶异之色印证了江宛霜并没有说谎，床上的人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了。 姜老头更是搭上了床上之人的手腕，明明方才已经快没了的脉搏现在变得如此有力。 “神了，神了啊……” 姜老头看着床上的人，又看了看江宛霜叹到。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都会尽力满足姑娘！” 江宛霜看着眼前给自己单膝跪下的两个黑衣侍卫，赶紧侧身让开。 她刚才只是一时冲动救了人，生在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她又有救命之药，她真的做不到冷眼旁观见死不救。 可现在多少有点后悔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倘若眼前的几人有不轨之心，她这会早就身首异处了。 没有下次，她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无妨。” “我只有一个条件。” “今日之事，莫外传，莫寻我。” 江宛霜说完之后转身快步离开，她不想再和他们有更多的交集。 原本以为只是救个人，可进来之后才发现那人身份不简单。 她才不想蹚那些浑水。 “姑娘！” “凌鹤……” 二人还想叫住江宛霜再说些什么，身后的人已经醒了。 “主人，咱们这么穷，你为什么不问他们要些银子啊？” 等江宛霜出了门走远了灵羡才问道。 “……” 在灵羡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江宛霜的头上有三条黑划过，她是很穷，但是不要这样子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啊，她不要面子的吗? “阿羡，我们刚才是为了钱才进去进人的吗？” 江宛霜没有回答灵羡的问题反问道。 “不是。” 灵羡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场面，确实没空去想钱的事情，虽然她们真的很穷。 “阿羡你要明白，虽然我们眼前不是多么的富裕，但是也不能光想着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做的有些事失去了它本身的意义。” “再者，方才那行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普通人，我可不想卷进他们的事情之中。” 谁知道一个不小心就没命了呢。 江宛霜最主要的是不想和这群人有什么交集，但是自己的这个空间好像太单纯了点，自己还是决定讲讲大道理教育一下她。 一种老母亲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再说了，她们只是眼前不是多么的富裕而已，又不是一辈子都这么穷。 她最会的就是赚钱了，况且自己还有灵羡。 第五章 杀人如麻 江宛霜让灵羡给了解药弄醒沈云，因为她不会赶牛车。回去的路上沈云问起刚才的事，江宛霜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就说是自己遇到的那个老头子救了他们。 江宛霜心里想着，自己帮了他们这么大一个忙，找一个老头子挡挡枪应该不过分。 禄泉镇，王府。 “去了那么多的人，连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 王麻子坐在一桌子酒菜前面，左手拿着酒壶，右手还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美娇娘。 屋子里头烧了好几盆银丝碳，暖烘烘的一点都不觉着冷。 以王崔和刘大壮为首的几人站在屋子里，闻着屋子里头骄奢的香气，大气都不敢出。 几人都穿着厚实的棉袄，站在屋子里头脸都发烫，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冷汗。 王家越是富贵，他们就越心惊越害怕。 “麻爷，那小丫头不知怎么的就给我们下了药……” 王崔大着胆子开口，他的心突突的调，任务搞砸了，还不知道被怎么处置呢。 且他自己心里头也是想不明白的，江宛霜怎的就凭空多出来了药了？ 他到现在都没什么力气呢。 王麻子并没有说话，而是长长的的喝了口酒，手还在女子的身上游移，只是眸子微微的眯起。 站着的几人都只当是王麻子并没有多么的生气，不免偷偷松了口气。 只有王麻子怀里的女子害怕了起来，因为熟悉王麻子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麻爷……” 站着的几人中王显站出来堪堪说了两个字，就被站在王麻子身旁的护卫一剑封喉，血溅了站的近的刘大壮一身。 众人大气不敢出，吓得差点瘫软在地，不明白王麻子为何突然如此的暴戾，刘大壮低着头皱了皱眉，王麻子怀里的女子吓得几乎颤抖只是死死忍住了。 “麻爷饶命！” 王崔反应最快，赶紧跪下求饶，身后的几人也都应声跪下。 “行了，爷我今个累了，都出去。” 几人跪了良久王麻子才开口说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屋子里还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在这种威压之下 几人险些跪不住，听到了王麻子的话之后，没人敢动弹。 “麻爷，那江家丫头的事情您看？”还是王崔大着胆子问道。 “你们出去，不用管了。” 这次王麻子没有开口，说话的是刚才出手杀人的护卫。 “是。” 王崔应了声是，几人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听了护卫的话，几人害怕的同时不免有几份庆幸。 还好不用自己管这件事情了，不然一不小心就把命丢了。 他们不是没见过打打杀杀的生死之事，不然也不会在王麻子手底下做事，只是没有见过如此草菅人命的。 一句话都没有就直接将人杀了，恐怖如斯。 江宛霜在牛车上颠簸了许久终于回到了村子里。 今天出去一天没有赚到钱不说，还把昨天熬夜做的药丸连着瓶子一起丢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造孽啊，真是造孽。” 江宛霜不禁感叹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然后默默地把这笔账算到了王麻子的头上。 当然，现在还不是找王麻子算账的时候，江宛霜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江陈氏，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赚钱！ 江宛霜心里头已经有了眉目。 “主子，已经摸清楚了。” 禄泉镇客栈一间天字号房间里，一黑衣侍卫单膝跪地然后说道，在定睛一看这黑衣侍卫分明就是凌鹤，就是那天江宛霜救人的时候在一旁不怎么开口说话的那个。 “嗯，说说。” 被称为主子的男子执笔立于书桌之前，声音温润如玉似清泉潺潺，一身澈蓝色锦袍更衬得他美如冠玉。 “属下去打探了，那位姑娘住在离禄泉镇二十多里的村子上，家中只有一位病重的母亲，今日来镇子上是为了卖药。” 凌鹤将自己打探到的事情一一禀报着。 “卖药?” 听到江宛霜去镇子上是为了卖药的时候，男子手中的笔顿了一下。 “是，主子，确实是卖药，这一点姜老头也是这样说的。” 凌鹤也是想不通，既然江宛霜都能把伤的如此之重的主子救回来，按理说医术应当是非常好的，怎么不连自家病重的老母亲的治不好？ 凌鹤说完见到自家主子不准备继续开口与时俱进就继续将自己打探到说了出来。 “嗯，去查查她爹的事。”男子并没有抬头，手上继续画着。 “是。” 凌鹤退出门外然后就隐于夜色之中。 在凌鹤退出去之后，男子才停笔看着桌子上的陶罐制成的瓶子若有所思。 第六章 香辣土豆 江宛霜改变计划了。 她原本是想要利用灵菇做护肤品拿去卖，因为无论在什么时候女人的钱都是最好赚的。 掺个一星半点的灵菇粉进去那护肤效果比现代护肤品都好，且用灵菇的话这简直就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可是灵羡带着江宛霜见识过灵菇空间之后，江宛霜就有了更好的计划。 起因是灵羡听到江宛霜要用灵菇做生意，她瞬间有了头上生风的感觉。 天知道她化成人形的时候这些小灵菇就是她的头发啊，自家主人竟然要用来做生意？ 灵羡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秃头的样子了。 所以灵羡带着江宛霜的意识进入了灵菇空间去转了一圈。 江宛霜发现了一个更加宝贝的东西—土豆。 她在原主的记忆中发现这个世界是没有土豆的，所以自己如果利用好土豆的话，那将钱途无限啊。 江宛霜让灵羡拿出来了几个土豆，给自己做了一个在现代经常吃的炒小土豆，然后把仅有的一把米煮了粥喂给江陈氏，最后又给隔壁的张爷爷端了一碗炒小土豆过去，今天的晚饭就算是解决了。 吃过晚饭之后，江宛霜一边给江陈氏擦脸擦手，一边哼着以前最爱唱的歌。 她今天晚上的心情非常的好。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暗中的一双眼睛尽收眼底。 第二天江宛霜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天她准备去城里。 镇子上有王麻子，想要好好在那里做生意指定是不行的，所以江宛霜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去城里。 刚好城里也有销售市场，她可以先以卖小土豆为主，然后把护肤品做精。 致富指日可待！ 江宛霜去沈云家里借了牛车，因为去城里的路还是比镇子上还远。 沈方氏一看是江宛霜来了开心的合不拢嘴，昨天回来的时候自家儿子就把在镇子上的事情给沈方氏说了。 在江宛霜拿出早上刚炒的土豆作为谢礼的时候看着江宛霜就更加喜欢了。 儿子大了，得娶媳妇儿了。 最后，在沈方氏千叮咛万嘱咐中，沈云赶着牛车送江宛霜去城里了。 “哼，也不知道你瞎欢喜什么。” “身子板还没麦苗坚挺呢，我儿可不能娶这样的。 ” 就在沈云出门了之后，沈云的老爹看着欢欢喜喜的沈方氏说道。 “你懂个屁，吃你的饭！” 沈方氏不与沈毅争辩，他这种粗人能懂什么，江宛霜可是读过书的姑娘，哪能像她们这些大老娘们似的。 沈毅被沈方氏一凶，默默地便不做声了。 一大早便出发，堪堪到了晌午这才到了朝阳城。 到底是一城，不知道大了禄泉镇多少倍，就算天冷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也是很多的，还有不少摆摊的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肉眼可见的繁荣。 “沈云哥，这都晌午了，我给你做些吃的。” 江宛霜多少有点尴尬，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现在自己身无分文，连沈云这顿午饭都请不起了。 “我带你去买些吃的。” 沈云依旧像之前那个样子，总是一脸深沉不苟言笑，可以看出来他确实是不擅交流。 况且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娘亲不仅给他塞了好些银钱，而且还交代他不可让江宛霜出钱吃饭。 “沈云哥，还是我做。” “你肯定没吃过这个，相信我。” 江宛霜说着就把牛车上的东西往下卸，沈云没法只好帮着江宛霜，等江宛霜在街道上支好摊子，沈云便坐在桌子前乖乖等着。 江宛霜更加坚定了要好好赚钱的决心，要不是自己刚好是准备卖吃的，能现场给沈云做，难不成真的要脸皮厚的吃沈云的？ 江宛霜其实还是有私心的，她想借着沈云吃的第一碗吸引一下顾客，她不是对自己，她是对现代的小吃工艺的自信。 果不其然，在江宛霜削土豆，洗土豆的时候就吸引来了一些路人。 因为他们都没有见过土豆，所以很好奇。就连沈云也盯着江宛霜看，他确实没吃过这东西，就算是见都没见到过。 江宛霜切好了土豆就升起火，将切成小块的土豆放进锅里翻炒，加入盐，辣椒面，提前切好的蒜末，然后江宛霜偷偷从灵菇空间取了点水加入锅中，盖上锅盖焖了几分钟。 在等待的几分钟里，香味就更加的浓郁了，又是饭点的时候围观的几个路人不禁咽起口水来。 终于到了揭锅盖的时候，这个时候人就更多了，都是被香味吸引过来的，众人翘首以盼，眼巴巴的看着这自己从来都没见过的东西做出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好香啊！” “是啊是啊，真的好香！” 锅盖一揭扑鼻的香味让路人都人忍不住赞叹，江宛霜撒上了葱花，然后又翻炒了几下就出锅了。 “沈云哥，趁热吃。” 江宛霜将小土豆端到沈云面前提醒到。 沈云看着眼前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一碗叫不上名的吃的，直接勾起了他的馋虫。咽了咽口水，他当即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土豆糯耙耙的，葱蒜的香味混合着辣椒的香味在嘴里爆开，江宛霜故意没将汁收全，土豆还能沾着碗底的汤汁，那才叫一个满嘴留香。 而且江宛霜用的是灵菇空间的水，沈云吃了就觉得身上暖暖的，也有力气了，这绝对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比肉都好吃！ “大家要是觉得香的话，可以照顾照顾小摊的生意。” 江宛霜看到沈云吃的香，就看着正咽口水的众人说道。 “给我来一份！” “我也要，我也要！” “我也来一份！” 江宛霜看着在自己摊子面前的人眉眼弯弯，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第七章 找房子 总得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况且第一个吃的人不仅没出事还吃的很香，众人就没什么顾忌了。 “沈云哥你先吃着，我去忙啦。” 江宛霜看着这么多人，简直就是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 “好。” 沈云应了然后继续低头吃着，心里想着自己快些吃完去帮帮江宛霜，她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丫头，你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这么好吃？” 江宛霜正忙着削土豆，有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大娘问道，她活了大半辈子了，真的是没有见过这个。 “大娘，这个叫土豆，我做的这个是香辣小土豆。” 江宛霜的用手腕撩了撩额前有些挡住视线的碎发看着大娘笑着说道。 一旁的沈云微微抬头，眼神有些晦暗不明，正好他吃完了，起身将碗拿过来顺势就要洗 “沈云哥，你放在那，我一会洗就成。” 江宛霜手上忙着，这会实在是没有什么功夫。 “你先忙着，我洗。” 沈云不与江宛霜说，就直接舀了水洗碗。 因着要的人多，江宛霜一次性削了好些的土豆，她打算直接炒一锅，反正锅比较大不怕炒不下。 高兴归高兴，累也是真的累。江宛霜动作麻利，可终究是这幅身体太柔弱了些，在翻炒土豆的时候，那一大锅土豆给江宛霜累的够呛，多亏沈云搭了把手。 “丫头，这多少钱一碗？” “要是价格公道，我老婆子天天来吃！” 江宛霜正给其他人盛着土豆，方才开口的那个大娘又问道。 “本是五文钱一碗的，今天第一天开业，就只收各位三文钱一碗。” “大娘要是喜欢，我每天都留大娘一份。” 江宛霜笑吟吟的说道，她的价格真的足够低了，若不是土豆出自灵菇空间，她指定是赔了的。 既然她做的是无本的生意，就不能太贪心。 “好好好，我老婆子啊以后就天天都来。” 大娘吃着炒土豆，心里别提又多开心了，看着江宛霜真是越看越喜欢。 沈云只在中午最忙的时候留下帮江宛霜打打下手，毕竟回村子里的路还远，要是回去迟了指定是要摸黑的。 临走时，江宛霜又炒了一大碗土豆，还去斜对面的摊子买了几块桂花糕让沈云带回去。 江宛霜知道要是直接给银钱沈云指定是不会收的，就用了这种迂回的方式。 待沈云走了之后江宛霜掂了掂自己的银钱袋子，除去买桂花糕的钱，今天中午足足赚了四十文钱。 “丫头，给我来一份！” 正当江宛霜愁眉苦脸的时候，又有一个人来了，他是听别人说的这丫头卖的叫土豆的东西好吃的不得了而且还便宜，是个实心眼的丫头，所以他才来试试的。? “不好意思啊大叔，今天卖不了了。” “您看我这没有油了。” 不是江宛霜不想卖，是她没有油了。 辣椒面什么的都是她昨晚炒土豆的时候自己做的，但是这油她现在还真没办法自己做出来。 “怎就这样不赶巧？罢了，那我明日再来就是。” 男人一听，脸上虽然满是可惜，但是并没有一点不满，只说明日再来，倒是个讲理的。 “多谢叔谅解，明日里您来，还收您三文钱，就当是您今天预定的。” 江宛霜对这个男人也心生好感，便大方的说道。 按理说，明天就是五文钱一碗了。 “那好，丫头做生意实在，我赶明再来就是。” 男人说完就留下了三文钱，对江宛霜是非常的信任。 江宛霜收了摊子，花钱雇了一个驴车，将东西全都放在上头，拉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待车夫走了江宛霜才让灵羡将东西收进空间。 她现在有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做，找房子。 在能赚够还清外债的银子之前，江宛霜不打算回村子了。 在原主的记忆中江家原本还是很富裕的，江家本来是住在朝阳城里，在江父做生意失败之后意外身亡，她们母女俩才不得不卖了房子铺子和田地还债搬去村子里的。 就这样，不知道为什么还欠王麻子五十两银子。 甚至王麻子还拿出来还不上钱就用江宛霜抵债的字据，上面签的是江父的名字。 这里面定是有古怪，江父从小到大真是把江宛霜当眼珠子疼，怎么会签这样子的字据？ 江宛霜没有头绪就不去想了，回过神来江宛霜已经到了牙行。 看着江宛霜这一身穿着，自然是没有人热情的迎上来的，这里的哪个人不是眼力见高的，江宛霜这一身穿的连大户人家的丫鬟都不如。 第八章 莫大娘 “卖土豆的丫头！” 江宛霜正准备去找庄宅牙人，突然就听到有人叫自己。 “是我啊，你忘记我老婆子啦？” 江宛霜定睛才瞧的真切，原来是中午买炒土豆的大娘。 “大娘，是我。” 江宛霜有些诧异，竟然在这遇到了大娘，着实让人意想不到。 “丫头在这干什么，莫不是想要买卖房子？” 大娘看着江宛霜问道，她是真的喜欢江宛霜。 “我来来看看有没有可租的房子。” 江宛霜抿了抿嘴，她是真不确定。 “怎得丫头你还没个没落脚的地方？” 大娘听到江宛霜这样说，先是惊诧，后转念一想若是家中没个困难也不用一个小丫头出来谋生计，便是满满的心疼。 “家中生有变故。” 江宛霜微微颔首扯了扯嘴角轻声道。 “丫头，若是你不嫌弃的话就来与我老婆子同住？” 江宛霜微微一笑在大娘看来就是苦笑，一下子就更加心疼她了。 正好她一个人住着甚是孤单，倒不如让这个丫头给自己做个伴。 “多谢大娘了，可我家中还有病重的母亲，多有叨扰实在是使不得的。” 江宛霜第一念头就是想拒绝，因为她毕竟还有灵羡，有时候利用灵羡做个什么事情被察觉了就不好了。 “好孩子不碍事，我家中宅子还算宽敞。” 大娘说着说着就抬手轻轻的捋了捋江宛霜鬓边的碎发，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慈爱。 “这牙行是专做买卖的，租赁房子是没有的。” 大娘看着江宛霜还是不松口的样子就继续说道，她大概是摸清楚了江宛霜的具体情况了，就更加喜欢这个闺女了。 “那既然如此，就就多谢大娘了。” 江宛霜听了大娘的话，心里头细细衡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去大娘家住。 “好好好！” 大娘眉开眼笑连说了三声好，可见她心里有多欢喜。 待大娘忙完时候，江宛霜便跟着大娘回家。 江宛霜原本的打算是找到房子之后就她自己住，然后在把江陈氏从空间放出来。 这下跟着莫大娘一起住一会的想法子才是。 马车摇摇晃晃，没一会就到了莫大娘的家。 江宛霜先下车，然后将莫大娘扶下来，看着眼前的宅子江宛霜鼻头一酸红了眼眶。 “霜丫头，怎么了这是？” 莫大娘看着眼眶中晕满了泪水的江宛霜问道。 “大娘，没事，我就是想起来娘亲了。” “大娘，我现下也知道大娘住哪了，我现在就去接娘亲过来。” 江宛霜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似的。 “好孩子，你去大娘就在门口等着你。” 莫大娘看着江宛霜，到底还是个小丫头，自己还是多多关照才行。 江宛霜还像中午一样，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江宛霜将江陈氏与卖土豆的东西全都放出来，然后雇了个马车将东西全都运到莫大娘的宅子。 在路上，江宛霜还买了点油，作为明天出摊用。 江宛霜回来的时候莫大娘果然还在门口等着，江宛霜看着眼前的宅子深深呼了口气这才调整好情绪。 眼前的宅子，正是以前的江宛霜住的地方，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住。 方才大抵是原主的感情。 莫大娘住在东厢房，便把西厢房给了江宛霜母女住，偌大个宅子，就莫大娘一个人住，不然莫大娘怎么说孤单呢。 江宛霜将江陈氏安置好了之后，从灵菇空间取了水给江陈氏喝下，这才出去准备做饭。 晚饭是江宛霜做的香辣小土豆，还配上了大米饭，莫大娘吃的那叫一个舒坦，就连江宛霜也多吃了半碗饭。 吃过饭后江宛霜又给江陈氏单独熬了香菇粥喂给江陈氏，看着眼前的江陈氏，江宛霜不由得叹气，也不知道江陈氏什么时候能醒来。 给江陈氏擦了脸和脚之后，江宛霜又给江陈氏按摩了身上这才去睡觉。 第九章 生活所迫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大早江宛霜就醒了。 给江陈氏擦过脸喂过粥之后，江宛霜连饭都没吃就要出摊去。 莫大娘念叨了好一会，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怎么行，到底是拧不过江宛霜还是让她给出门了。 这两日都没有下雪，朝阳城街道的路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积雪，经过这两日都化完了。 在江宛霜刚来的时候便有人在等着，等她支好摊子已经有不少人等着她的香辣小土豆了。 实在是东西新奇又太好吃，昨天吃过的回去都一传十十传百，才有了今天的这么多人。 “丫头，给我来一份！” 说话的是昨天在看了沈云吃之后，第一个开口的老叔。 自从他吃过江宛霜的小土豆之后，回去之后就一直念着馋的不行，这不今天一大早他就来等着了。 “好嘞，叔。” 江宛霜麻利的烧起锅，然后将洗好的土豆倒进去翻炒，香味一下子就出来了。 今天新来的人闻到这个味道，都翘首以盼，想看看大家都说的那么玄乎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闻着倒是挺香的，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丫头你手艺好，这没多久十里八乡的人都爱吃你的土豆哩。” 老叔看着热气腾腾的锅里飘出来的香味，眉开眼笑的夸着江宛霜。 江宛霜抿嘴一笑朝着老叔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嘴上不说可心里念叨着，她是生活所迫哇，正经人谁想大冬天的出来卖土豆。 也就是庆幸这个世界没有土豆，才让她钻了个空子。 今天没有沈云的帮忙，江宛霜讲土豆分成了两次炒，果然轻松不少。 今天她把调料和油这些东西都准备全了，准备好好卖一天，指定能挣不少钱。 别说朝阳城，放眼全天下，她这炒土豆都是独一份的。 只要她牢牢扒住土豆，绝对没有人能做出来第二份。 她起先是这样打算的，但土豆卖一天两天倒也罢了，时间久了肯定会被人给盯上。 况且身后还有一个王麻子，炒小土豆虽然受欢迎，但不是来钱快的办法。 香辣小土豆的摊子前头从江宛霜出摊开始，就一直围着人，除了大家口口相传，小土豆的香气也是勾人，隔着老远大家都闻到了。 又看到江宛霜摊子前头那么多人，自然也都跟着去了。 “主人，要不你休息一会，人太多了。” 已经过了中午，江宛霜肚子里滴水未进，又连着做了不知道多少份土豆，累的额头上直冒虚汗。 灵羡看着江宛霜这样，不禁心疼起来。 “阿羡说的对，是得休息一下。”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身体垮了，拿啥挣钱？ 等摊子前头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江宛霜给自己炒了份土豆又倒了杯水，午饭就算是解决了。 “丫头，一份炒土豆。” 江宛霜正忙着洗碗，回头一看正是昨天给了她三文钱的男人。 “叔可来了，就等您呢。” 江宛霜看着男人便动手做起来，她方才就想收摊了，一直等便是因为昨天给过钱的那个男人没来。 因着江宛霜觉得今天已经赚的差不多了，她回去还有别的事要做，况且江陈氏还在家里靠着莫大娘照看着。 第十章 所谓贵客 “嗯，果然是好的。” 江宛霜动作很快，没一会土豆就出锅了她还特意给男人加了一些分量，男人吃了一口后就夸赞道。 男人吃的很快，像是很着急的样子，吃完了之后擦了擦嘴就问江宛霜明天会不会出摊后就走了。 江宛霜卖完这最后一份小土豆后就收拾收拾摊子，雇了一辆牛车准备回去了。 摸了摸兜里的银钱，江宛霜安心不少。 不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江宛霜都觉得兜里有钱才是最有安全感的。 江宛霜买了些米面带回去，她昨天是没有钱，可是往后她总不好白吃好喝的住在莫大娘的家里。 如今还是先添置一些粮食，等过两天她就把房钱一并给了莫大娘，也好了了一桩心事。 “大娘，我回来了。” 江宛霜回来的时候莫大娘正在给江陈氏喂粥。 “霜丫头回来啦。” “吃了没？我给你留着饭呢。” 莫大娘看到江宛霜回来了，就起身要去厨房给江宛霜盛饭 。 早上的时候江宛霜就没有吃饭，都这个时候了指不定这个丫头又没吃饭呢。 “谢谢大娘，我吃过了。” “大娘，您不仅让我住您家，还照看我娘亲，谢谢您。” 江宛霜将碗放在桌子上，拉着莫大娘的手，心里涨涨的又像是划过了一股暖流，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真真正正感觉到有人关心她。 “你瞧你这孩子，好好地怎么就说这话呢。” “大娘打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这丫头，你们娘俩住在啊这啊，还能跟我就个伴。” “哎，人老了老了就怕孤单。” 莫大娘拍了拍江宛霜的手，叹了口气。 等喂完饭，江宛霜还是像往常那样子给江陈氏按摩身上。 不然时间久了，江陈氏醒不来身上的肌肉就会萎缩。 莫大娘得知江宛霜给家里买了不少米面，当即就表示要她去退了，最后拗不过江宛霜留下了米面。 但是当江宛霜提到了房钱的问题，莫大娘是死活不同意的。 江宛霜只好先作罢，等到时候自己挣了钱就给莫大娘，或者自己多买些好东西孝敬莫大娘就是了。 “阿羡啊，你说娘亲怎么还不醒啊？” 江宛霜看着躺在床上呼吸均匀面色红润的江陈氏，什么都像个正常人，就是醒不过来。 “我也不知道，主人。” “不过据我的判断就是伤到了头部，所以才醒不过来。” 灵羡也不是很确定，因为她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也就是现代的植物人？” 江宛霜听着灵羡说的，那着江陈氏现在的样子不就是植物人吗? 自己穿越过来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江陈氏怎么会变成植物人？ 江宛霜想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这肯定和王麻子脱不了干系！ 江宛霜有点烦躁，今天刚有的一些成就感与喜悦很快就被冲散了。 “是的，主人，可以这样说。” 灵羡想了想觉得植物人这个描述很是贴切。 有了灵菇的救治江陈氏都成了植物人，江宛霜不敢想要是自己没有灵菇空间，江陈氏怕是在几天前就丧命了。 江宛霜眯了眯眼睛，这是她这几天来头一次如此渴望权势金钱。 若是……若是自己足够强大，那就不会被一个王麻子欺负。 她原本是想要徐徐图之，可是看到江陈氏这样子，她如当头一棒。 这里是古代，不是那个倡导人人平等的现代，只有权势与地位才是最好的保护伞。 这两天江宛霜还是早上出摊，直到那个预定的男人过来买走最后一份后，江宛霜就收摊。 回去照顾照顾江陈氏，陪着莫大娘说说话，研究研究新玩意儿。 直到第六天，江宛霜并没有出摊。 今天江宛霜破天荒的没有起大早，而是睡了一个久违的懒觉。 “霜丫头啊，可是摊子上遇到了什么事情？” 莫大娘看着刚起床的江宛霜问道，这丫头平时不都早早地出摊了吗？ 甚至是为了出摊都不吃早饭了，莫不是昨天摊子上出了什么事？ 莫大娘就是怕江宛霜年纪小，有些事情应付不过来。 她也提出过要去帮江宛霜，不过被那个丫头给拒绝了。 “不是的大娘，是前几天太累了，准备今天歇息歇息，下午再出摊。” 江宛霜听着莫大娘关心的话，心里头暖暖的，这两天她把土豆拿出来，已经在莫大娘的院子里种上了。 她记得在现代的时候土豆是正月间种的，眼下已经腊月了，且她还用了灵菇空间的水灌溉，想必是能出苗的。 “没啥事就好，要是有个啥事的你可得告诉大娘。” 莫大娘看着江宛霜说着，这个丫头是个好的，可不能叫人欺负了去。 两人吃过饭，就将院子里的雪扫开，昨天晚上又下雪了，在地上堆了厚厚的一层。 莫大娘一直惦念着院子里种的土豆，生怕冻坏了，江宛霜让莫大娘宽心，说这东西好活。 “大娘，咱准备准备，待会该有人上门了。” 虽然是冬日，可架不住劳作，等扫完雪二人已经满头大汗了。 莫大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了，神色微变心里头便有些不美。 这丫头到底还是瞒着自己了。 “大娘莫恼，是贵客。”? 江宛霜许是看出了莫大娘的心思，便笑着说道。 “得嘞，老婆子我老了，现在经不如一个小丫头了。” “老婆子烧水去了，等等给贵客泡茶。” 莫大娘扔下扫把拍了拍手，听到不是麻烦上门心里松了口气便打趣道。 全福楼。 “你说那姑娘到现在都没有出摊？” 全福楼的掌柜的面前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看着男人问道。 “回掌柜的，是的。” 中年男人回答道，在定睛一看，这男人不就是天天去江宛霜摊子上买最后一份小土豆的男人嘛。 “嗯……” 全福楼掌柜的沉吟了一番又继续问道： “你确定她没发现你？” “小的肯定，那姑娘肯定没有发现。” “她每每卖完小的这一份后就收摊了，小的偷偷跟着她她也未曾发觉。” 中年男人说到，全福楼作为一家酒楼，对于美食方面的嗅觉可是非常灵敏的。 在江宛霜第一天出摊的时候，全福楼就察觉了，所以派了伙计徐宜乔装打扮去试试。 但是没想到那天江宛霜的油不够了，这才有了预定这事。 随后的几天，徐宜干脆都那个点去，没想到江宛霜每次卖完他的就收摊了。 这才让他有了尾随江宛霜的心思 。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江宛霜竟然住在这样的一个宅子里面。 “糊涂！” 第十一章 贵客上门 全福楼的掌柜听了徐宜的话之后喝到，简直是糊涂！ 让他去打探情况，谁让他尾随人家了，且还好意思说没有被发现？ 全福楼何时能做如此偷鸡摸狗的事情了？这要是让众人知晓了，他全福楼还怎么立足？ 全福楼办事堂堂正正，哪次不是让试吃的去打探情况，要是东西真的好他们便将人请来好好商谈，最后以高价收购。 “掌柜的息怒，小的知错！” 全福楼掌柜一声怒喝，徐宜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我全福楼的名声差点就败坏在你的手上！” 掌柜的看着面前跪下请罪的徐宜，气的胡子都在抖，他是一个极其爱惜羽毛的人，全福楼也同样是。 维护好的名声需要很多心血，但是毁掉它有时候就只需要一件事。 就像是做了一百件好事的人突然做了一件坏事一样，世人就只能记住这件坏事。 “掌柜的消消气，咱这就请那位姑娘来商议。” “想必还是不迟的。” 说话的是站在掌柜的旁边的管事，这件事也有他的错，是他没有好好叮嘱底下的人。 “不成。” “咱还是去拜访拜访这位姑娘。” 全福楼掌柜捋了捋胡子，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上门拜访，才是最稳妥的，他一表赔罪二表诚心。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准备。” 掌柜的看着还愣着的管事，挥了挥袖子 脸上有着些许的嫌弃。 “是是是，掌柜的。” 管事一脸吃瘪，怎么自己好像被嫌弃了？ “备好车，我亲自去！” 掌柜的揉了揉太阳穴，真是让人头疼。 不过……他有预感，说不定这次是个机会呢？ 管事的带着徐宜赶紧出去了，生怕掌柜的再反悔，直接严惩徐宜。 “丫头，你莫不是唬我老婆子呢？” 莫大娘和江宛霜正坐在抄手游廊上头看着雪景，眼看着都晌午了还没有人来，莫大娘便问道。 “咚咚咚！” “这不是来了嘛，大娘。” 江宛霜嘴角挂着笑意，看着莫大娘到，其实他们刚靠近灵羡就察觉到了。 “是是是，我老婆子心急了。” 莫大娘听到敲门声后便说道，她的定力竟然还不如一个丫头了。 不过大多数还是因为，她心里头还是认为江宛霜是个小孩子，还是需要自己去保护的。 “全福楼掌柜，前来拜访。” 江宛霜开门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衣着不凡的四五十岁的男人，身后还跟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甚是眼熟。 “比我想的要快了几分，看来掌柜的果然名不虚传。” 跟传说中的一样爱惜名誉。 “久仰久仰，快请。” 江宛霜让开一条道，做出来请的手势。 全福楼掌柜表情僵了一下，他身旁的管事和徐宜的脸色也不好，尤其是徐宜身形都不大稳了。 江宛霜的这句话就已经表明了，她知道了全福楼这两天的动作。 要是她一会儿以这一点作为要挟狮子大开口，他们还完全没有办法，谁让他们理亏在先。 徐宜不敢想，要是因为自己掌柜的这笔生意谈砸了，他将会面临什么。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全福楼的掌柜跨进大门，跟着身旁的江宛霜一路走进来。 “我姓江，不知掌柜的怎么称呼？” 江宛霜带着全福楼掌柜来到了抄手游廊，她并不打算在屋子里头招待他们。 “我们掌柜的姓秦。” 站在秦掌柜身后的管事立马说道。 “原来是秦掌柜，快请坐。” 这会莫大娘已经不在游廊上了，倒是泡茶的物什与热水都齐全。 几人落座，江宛霜动手泡茶。 “江姑娘，不瞒你说我这次来是想和姑娘谈谈生意的。” 秦掌柜也不拐弯抹角，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 “秦掌柜是个爽快人。” 江宛霜将泡好的茶倒了一杯放于秦掌柜面前，继而给管事的和徐宜倒了一杯，最后才轮到自己。 “掌柜的想怎么谈呢？” 江宛霜啜了口茶然后抬眼望着秦掌柜问道。 少女岁只有十四五岁，可黝黑明亮的眸子生出的淡淡的压迫感让人无法轻视。 “江姑娘也知道，我全福楼是做吃食生意的。” “江姑娘的小土豆的确不错，所以秦某想要和姑娘谈谈。” 秦掌柜喝了口茶，心里惊叹了一下，自己不是没喝过好茶，况且这只是普普通通的茶罢了，怎得口感这样好？ 秦掌柜的惊叹不过是在心里，并没有显露出来。 “秦掌柜打算出什么价？” 江宛霜嘴角挂着微笑，其实心里头早就不想营业了，这样笑着可真累啊。 不过面上还是要端着的，于是就又笑着说：“秦掌柜想好了，我这放眼全天下都是独一份呢。” “掌柜的是想买原料呢还是想买秘方？” “这……” 秦掌柜忍不住嘴角抽抽，这让他怎么谈？ 以往遇到的无非就是想要价格高一点的，自己直接出手买断配方就是，在签字画押就好。 可是如今江宛霜手里值钱的不仅是配方，这原料才是关键，更是稀缺。 “敢问江姑娘，这土豆真是全天下独一份的？” 秦掌柜到底是个生意人，很容易就抓住了重点。 “掌柜的见识定是比我多的。” 江宛霜也不回答秦掌柜，只说了一句话。 “那我两个都买呢？” 秦掌柜咬了咬牙说道，他早些年走南闯北的，就算是去到了别的国家，也没见过土豆，更别说把土豆做的如此的好吃。 “秦掌柜好魄力。” 江宛霜听到秦掌柜这句话，眉眼间的笑意不由得真切了许多，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秦掌柜打算怎么出价？” 江宛霜看着秦掌柜三人都顺眼了不少，又笑着给几人添了茶。 “三百两，买姑娘的土豆以及秘方。” “江姑娘你觉得如何？” 虽然天冷，但是秦掌柜的额头冒出了不少的汗。 “三百两？” “秦掌柜是想买断？” 江宛霜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秦掌柜。 “……” 秦掌柜只能喝茶，他是真的说不出来三百两就买断的这种话。 他全福楼做生意一向不欺压小摊贩，一般都是出手大方阔绰。 但是对着天下独一无二的土豆，他心里自然是知道它的价值。 况且，他也不想就此放弃，这说不定就是全福楼的一个转折点。 “这样，我有个提议。” “秦掌柜也是个正直人，听说秦掌柜做生意十几年从没有欺凌弱小摊贩的事，都是高价买断的。” 江宛霜其实还是很敬佩秦掌柜这样的人的，这年头都不知道有多少黑心商家，秦掌柜能几十年如一日属实难得。 “那是自然。” 说道这个，秦掌柜不由得骄傲起来，捋了捋胡子。 “所以不妨告诉秦掌柜,我这土豆已经开始种植了。” “那些便是。” 江宛霜指向院子里的地，然后说道。 “土豆从种植到收获，中间历时五到六个月。” “五百两，我供你半年土豆，成熟的第一批土种给你。” 江宛霜看着秦掌柜笑着说道。 江宛霜可不是漫天要价，第一批土豆，想想便知道是多么泼天的富贵。 “江姑娘……容我再考虑考虑。” 秦掌柜说不心动是假的，可是五百两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第一批土豆，他要是带着土豆去京城，那就不止这个数了。 但这不是一笔小生意，要是被江晚霜骗了呢？ 他在斟酌。 “秦掌柜，这土豆一株可育五种。” 江宛霜知道秦掌柜在犹豫什么，于是江宛霜就给秦掌柜科普科普土豆的产量。 “此话当真？” 秦掌柜一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自是当真。” 秦掌柜有些激动，险些一口应下来，旁边的管事拉了拉秦掌柜的袖子他才按捺住。 第十二章 回禄泉镇 “且这只是平均下来，若是遇上丰收年一株育八种十种都是有可能的。” 江宛霜喝了口茶笑着看着秦掌柜说道。 有谁会拒绝暴富的机会呢，从古至今不都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吗？ “若是江姑娘说的都是真的，那自然是好的。” “可若你所言非实……” 秦掌柜也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这样，秦掌柜，若是你诚心想要做这桩买卖，你可先给二百两，买了这半年的土豆和我的秘方。” “这第一批土豆我给你留着，等来年收的时候，秦掌柜看情况再定夺也是可以的。” 江宛霜也明白秦掌柜的顾虑，若是秦掌柜一口答应她才觉得是不正常。 且她一开始就没有指望着秦掌柜一口答应。 她退了一步，剩下的就看秦掌柜了。 若是他还是犹豫，这土豆也不愁人要。 只是她江宛霜更喜欢和好打交道的人做生意。 这两天也在街上打听了，若不是全福楼是实实在在的光明正大做生意，她早就收拾了徐宜了。 谁都逃不过灵羡的感识。 这两天也不是没有来找麻烦的，看他是个小姑娘家势单力薄的就想让她交出土豆秘方 。 却个个都尝了一遍灵羡的药粉，大冷天的被扔在巷子里。 “既然江姑娘都这么说了，那秦某自然是愿意的。” 江宛霜既然给出了如此的让步，那秦掌柜也不是一个不识抬举的人。 二人既已达成协议，便立下了文书，再签字画押这桩生意就算是成了。 上头已经写明白，秦掌柜给江宛霜二百两，在第一批土豆收获前江宛霜给全福楼供货。 以及制作香辣小土豆的秘方秦掌柜直接买断。 另外还加了一条，今年的土豆需用秦掌柜的地来种。 这也算是秦掌柜能表示出来的了。 等送走了秦掌柜后，江宛霜心情好极了，回到院子刚走到月亮门就看见莫大娘在游廊上坐着。 “我竟不知道，我们霜丫头还有这本事。” 莫大娘坐在桌子前，泡了杯茶自个儿吃着，不过莫大娘泡茶的手法看起来可比江宛霜专业多了。 “大娘，你做什么笑话我。” 江宛霜一听就知道莫大娘这话是在打趣她，便理了理衣服坐在了莫大娘对面撒娇卖乖起来。 “你这丫头。” “我还真是没有看走眼。” 莫大娘徐徐斟了杯茶，然后将茶移到了江宛霜的面前。 “晌午了，我去给大娘做饭。” 江宛霜笑眯眯的看着莫大娘，就当是听不懂莫大娘的话。 立马脚底抹油溜了。 秦掌柜回去之后就马上着人送过来了二百两银子，银子到手的那一刻，江宛霜心里头可算是踏实了。 江宛霜转身进屋从灵菇空间拿出一堆土豆装起，让全福楼的伙计带回去，今天中午是够卖了。 至于所谓的秘方，江宛霜方才就已经写给秦掌柜了。 江宛霜盘算着手里的二百两银子，想着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她现在已经有了秦掌柜这么一大桩买卖，只要等到来年，那么她和秦掌柜两个人将掌握整个天下的土豆命脉。 因为她只是承诺了把第一批土豆给秦掌柜，可没有说把育种和种植的方法一并给他。 江宛霜说到底也是个商人，她可从来都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上辈子不会，这辈子就更不会了。 不过说起来江宛霜做的最亏的事情不就是为了那一批香菇熬夜猝死穿越过来吗。 江宛霜打算回禄泉镇一趟。 既然现在手里头有不少的钱，江宛霜打算第一时间把王麻子的钱还了。 打定了这个主意之后，江宛霜吃过饭后就给秦掌柜送过去了五天的货。 她害怕自己一天两天的回不来，到时候再有什么事情绊住脚了。 江宛霜拿出来了二十两银子给莫大娘，莫大娘却死活都不收，还说出来了江宛霜在执意给钱，那就当她老婆子不认识江宛霜娘俩这话。 江宛霜看着铁了心的莫大娘，她若是再坚持，就真真是生疏了她们之间的情分。 于是江宛霜就曲线救国，给莫大娘和江陈氏买了不少的东西，这下莫大娘也没推辞。 安排好一切之后，江宛霜打算第二天一早走，待她还了钱之后，她还要去村子里看看。 翌日。 江宛霜起了个大早，莫大娘知道江宛霜要回去一趟，她也知道江宛霜不吃早饭的坏毛病。 所以江宛霜起来的时候莫大娘就已经做好了早饭等着她吃了。 吃过饭后江宛霜出门的时候昨天已经联系好的马车就已经早门口等着了。 今天又开始下起雪了，街道上落了白白一层。 江宛霜钻进马车，想着这还好是马车，不然又得挨冻，还是有钱了好啊。 莫大娘看着江宛霜的马车离开，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丫头也是不容易。 小小年纪就要四处奔波，摆摊做生意，真是苦了孩子了。 江宛霜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闭上了眼睛定定的坐在那想着一些事情。 她本来是打算雇几个人护着自己回去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她有灵羡，她谁都不怕。 再说了，要是王麻子真的有什么动作，就算她带十个八个人也是没用的。 她这两天也没少打听王麻子，对于王麻子的评价无非就是好女色，好酒，为富不仁，残暴不堪甚至于杀人如麻。 这其中还有一些门道，就是江宛霜听说王麻子这好的女色不一般。 他的府上最大的姑娘不过十三岁。 江宛霜不由得在心里头骂了声变态，王麻子肯定是有某种癖好 。 江宛霜想着自己也不过十四五岁，这个世界的女孩子成亲算是人性化了，一般到了十六七岁才成亲。 又想想那张莫名其妙的“卖女儿”的契书，江宛霜不由得一阵恶寒。 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呢？ 若真是她想的那样，那王麻子真的就是令人恶心了。 趁人之危吗还是威逼利诱？ 江宛霜睁开了眼睛，不再去想这些令人想不通的事情。 她的眸子浮上狠戾，管他是什么样子，自己这次把钱还了之后王麻子就没有理由纠缠自己了。 顺便……给王麻子一个教训。 自己的娘亲到现在还躺在床上醒不来呢，他王麻子凭什么逍遥快活？ 第十三章 知县夫人 禄泉镇，王府。 “主子，京城那边已经打点好了。” 一身黑色劲装的屈山恭恭敬敬的站在屋子里，屋子里头烧了好几盆上好的银丝碳，发出啪啪的声响。 王麻子躺在一张湘妃榻上，面前的黑色小几上头摆着掐金丝镶着红宝石的酒壶和几只金樽。 “嗯。” 王麻子脸上泛起两坨红晕，抬手倒了两杯酒，有些迷离的看着眼前的屈山。 “你办事我放心，来尝尝！” “京城新来的桃花酿。” 王麻子把其中一杯往前推了推，示意屈山上前。 “是，属下谢主子赏。” 屈山弓着腰，上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上神色不变。 这是主子的恩赐。 向来只要是事情办得顺利的，王麻子都会赏一杯好酒让他们喝下。 “江家那个丫头那怎么样？” 王麻子看着眼前的屈山笑了两声继而问道。 “主子，我们派去的人都折了。” “还没等接近江宛霜就全都悄无声息的死了。” “属下怀疑……” 屈山说到关键的地方停住了，他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嘴里头的桃花酿的香味还回荡着。 “接着说。” 王麻子又喝了一杯酒，脸上的红晕像是更甚了，让人瞧不出喜怒。 “应该是有人在背后保江家遗孤。” 屈山一咬牙，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若真是这样，那就是他的失职。 但是等了很久，还不见王麻子发话。 王麻子越是面上不显，屈山心里头就越是害怕。 “应该？” 王麻子摩挲这自己手中的酒杯，眯着三角眼盯着屈山良久才出声。 “属下无能！” 屈山跪地，双手抱拳当即请罪。 他确实是查不到江宛霜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这件事就交给屈义去查，看看是不是京城里头出了事端。” “江家丫头那儿暂时就不要派人去了。” “我自有安排。” 王麻子微微坐起身，直接拿起酒壶对着嘴里倒了一大口。 “是，属下领命。” 屈山听了王麻子的话之后仍旧是单膝跪地没敢起身，恭恭敬敬的说道。 “下去。” 王麻子看着跪着的屈山挥了挥手，然后又继续喝酒。 屈山行了礼，然后就悄声 退了出去，心里头不由得松了口气。 待屈山退出去之后，王麻子坐起身子冷笑一声，他想要得到的人，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江宛霜，你逃不掉。” 王麻子仰起头灌了一口酒，然后吩咐人让荷娘上来伺候。 荷娘，就是王显死的那天王麻子怀里的女子。 全福楼。 秦掌柜今天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不只是今天，从昨天中午江宛霜将土豆送过去的时候他就无比兴奋。 来全福楼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数都是点土豆的。 香辣小土豆现在已经是群副楼的招牌菜了。 他这笔生意总算是没有做错。 按照目前的形式来看，就算是来年他不要第一批土豆，他的二百两都没有白花他都不会亏本。 他以前也买小摊的秘方，虽然销量可观，可远不如小土豆。 秦掌柜心里头欢喜，这江宛霜简直是他的贵人啊。 不过江宛霜昨天过来的时候告诉自己说是要回镇子上去一趟，送过来了五天的量。 但是照目前来看，这恐怕是三天就卖完了。 他只希望江宛霜能早点回来。 “掌柜的，掌柜的！” 秦掌柜正盘算着呢，就听到一个小伙计急急忙忙的喊道。 “怎么了这是？着急慌忙的？” 秦掌柜皱着眉头问道了，手底下的人老这样毛毛躁躁的可不行。 “掌柜的，知县家的夫人来了！” 第十四章 乔家小姐 “来了就来了，你好生招待就是，慌什么！” 秦掌柜最近对手底下的人是愈发的不满意了。 先是徐宜不顾全福楼的名声去跟踪江宛霜，今天又是伙计冒冒失失的。 好在江宛霜不曾因为这件事情坐地起价，不过手底下的人是该好好管教了。 不然不可能次次都这么好运的。 “不是的，掌柜的，是……是……” “是知县夫人她来后厨了！” 伙计咽了口口水然后说道，不是他冒冒失失的，谁遇到这事不得慌一下？ 后厨可是一个酒楼最机密最核心的地方。 “她到后厨做什么？ 秦掌柜听了伙计这么说，心里头也是不解。 知县夫人之尊，你说她到全福楼来吃饭也就算了，去后厨干什么？ “小的……小的 不知啊。” “知县夫人她 已经闹起来了。” 小伙计颤抖着声音说道。 秦掌柜让小伙计下去，皱了皱眉头当即朝着后厨去了。 “怎得？你家酒楼有问题还不能让本夫人进去查探了？” “非得本夫人让知县老爷带兵过来将你这酒楼查封了吗！” 秦掌柜刚走到后院，就听到一个女声响起。 是知县夫人无误了。 “乔夫人，不知乔夫人光临，有失远迎！” 秦掌柜走过去，脸上挂起职业性的微笑，拱了拱手又道： “不知乔夫人所谓何事，怎得动这样大的火气？” 秦掌柜能在朝阳城开这么久的酒楼，自然是和朝阳城的县令是有不错的交集的。 他对县令夫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为何？” “秦掌柜你做的好生意啊！” “亏得我家老爷还时常在我面前夸你，说你全福楼的东西不错。” “如今我女儿吃了你家的土豆，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县令夫人不提还好，这一提起来就更加生气了。 她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一定掀了全福楼！ 朝阳城的县令乔沅齐是从京城调来的，娶得的是京城一小武将家的嫡出小姐，也就是如今的乔夫人。 两人这么多年来育有一儿一女，二人更是对这个小女儿宝贝的不得了，恨不得当眼珠子疼。 “乔夫人，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我秦某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和县老爷夫人的交集也不少。” “全福楼的东西都是实实在在的。” 秦掌柜一听就明白了，难怪县令夫人这么生气呢。 “误会？” “好啊，我女儿出事之前就是吃了你家的土豆，你告诉我是误会？” 乔夫人手叉着腰，就差指着秦掌柜的鼻子骂起来了。 乔夫人出身武将世家，本就会武，只是成亲这么多年来没有动过手罢了，实际上还是个豪爽泼辣的性子。 现在又涉及到她的宝贝女儿，她怎能不急？ “就是，我家小姐就是吃了你家的土豆才会变成这样的！” 说话的是乔家小姐身边的丫鬟，乔夫人今天带着他来就是让她作证的。 小丫头的性子也是和乔夫人相像，开口就是不饶人的劲，护短的紧。 “乔夫人，既然你觉得是全福楼的菜有问题，那不如我们一同进去查看一番？” 秦掌柜对自己的酒楼很是放心，他没做过的事何必怕呢？ 不过好在这里是后院，不然人来人往的，他全福楼这么多年的名声怕是白经营了。 “哼！” 乔夫人一甩衣袖，冷哼一声道：“早该如此！” 秦掌柜示意当着后厨门口的人让开，同乔夫人一同走了进去。 入目便是井然有序的食材与厨具的摆放，大厨与伙计都有条不紊的忙着。 虽然乔夫人外头闹的有一会了，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里头的人。 “夫人，这就是土豆。” “这是正炒着的土豆。” 秦掌柜给乔夫人介绍到。 他不怕人看，也不怕人知道土豆是怎么炒的，毕竟这原材料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乔夫人看着框子里的土豆，再看看锅里正翻炒的土豆，厨房的环境看起来也是干净卫生的。 “乔夫人，我全福楼最注重的就是名声，我想着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您看那么多人吃了土豆都没事，令千金这……是不是误吃了其他的？” 秦掌柜刚开始第一想法是不是江宛霜的土豆有问题，但是转念一想，江宛霜自己也卖了那么多天，也没见什么事。 他大概是知晓乔夫人的脾气的，她爱女心切，如果不让她进来查看，她肯定是不会听自己解释的。 乔夫人不语，看着眼前的这些，示意跟在身后的大夫上前去查看。 良久后，大夫走到乔夫人跟前说了些什么就退下了。 “秦掌柜，这次是本夫人的不是，但我也是爱女心切，求您体谅。” 这样看，想必就是秦掌柜的东西没问题了。 既然是没问题的，乔夫人就大大方方道歉了。 “秦掌柜也知道，我家夕儿自幼体弱，但凡是她想的，只要不是对身体不好的我们都会满足她。” “她昨个夜里就说想尝尝新出的土豆，我今儿一大早就派人来卖了一份回去。” “这知道吃完就呕吐腹痛不止直接就昏迷过去了。” 乔夫人冷静下来也知道是自己今天鲁莽了，于是就解释到。 “真是对不住秦掌柜了。” “改日定奉上厚礼上门赔罪。” 乔夫人的姿态已经放的很低了。 “无妨无妨。” “既然是误会，弄清楚就行了。” “我与大人和夫人相识多年，自然是明白夫人的苦心的。” 秦掌柜也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再说在朝阳城还是要与县令打好关系的。 既然不是全福楼的问题，乔夫人及又急急忙忙的赶回去了。 是下人来报说小姐又严重了。 乔夫人的心都揪起来了。 自家女儿身体什么情况她不是不知道，若是严重了……她不敢往下想。 乔夫人只脚底下加快了步子往回赶。 自家女儿遭此罪，若是天意也就罢了，要是人为的让她查出来了就别怪她不客气！ 若是……若是实在不行了，那她也只能去找那个人了，什么也没有自家女儿重要！ 秦掌柜看着离开的乔夫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又嘱咐了大厨几句就离开后院了，他的心里有点慌慌的。 第十五章 死有蹊跷 颠簸了许久，江宛霜总算是到了禄泉镇 。 江宛霜刚下马车就遇到了上次的那个老头。 对，就是那个自己以为他是卖假药的老头后来自己还在他的眼前救了人。 “怎么回事……” 江宛霜不明白，难道这老头的卖药的地点换了? 她记得无论是这老头卖药的地方还是家，都里镇子口远的很啊。 江宛霜不想理他，打算当做是没看见，想要径直走过去。 “女娃子！” 老头子倒是热情，看到江宛霜就亲切的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接自家孙女回家了呢。 “嗨，好巧啊。” 江宛霜僵硬的转头，脸上的笑容中带着点咬牙切齿。 自己那天不是都说了不准找自己吗？ 就算是不小心遇到的，他就不能装作不认识自己吗？ “女娃子，老夫姜公焕。” 姜公焕看着江宛霜脸上的表情，算是有点明白了。 他以为是这女娃子没有注意到自己呢，感情是人家根本就不想搭理自己。 他都已经混到这个份上了吗？ “姜老头，你干嘛？” “我之前不是说了不准找我吗？” 江宛霜看着姜公焕瞪着眼睛说道。 “嘿，你这丫头……” “老夫在这寒风中等了你半个时辰，你还不领情！” 姜公焕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多少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自己以前出门有多少人上赶着巴结呢，如今倒是被一个小丫头嫌弃了。 这心里头自然是不好受的。 “等我？” 江宛霜听到姜公焕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头一凛。 这姜老头怎么知道自己今天回来？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个时辰回来的？ 想到这，江宛霜的脸色微变。 “是……是等你，嘿嘿。” 姜公焕看到江宛霜脸色变了，这才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 不过转念一想，待会也是要告诉她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 “就算你有什么事，还是等我先去王家还了银子再说。” 江宛霜说着就要走，她并不想跟这个老头说什么。 保不齐就是想要他那天看到的灵菇呢。 江宛霜打算先去还了钱，然后趁着这个老头不注意直接溜走。 “诶，慢着！” 姜公焕一听江宛霜是要去王府，就赶紧出声到。 开玩笑，他在这守了半个时辰就是害怕她直接去了王家。 现在人在他眼皮子地下就休想溜走？ “你这老头？到底有什么事？” 江宛霜有些不耐烦，这老头子能不能不要耽误自己办事？ 这要是迟了，自己今晚回不到村子里了还要住客栈，住客栈不花钱啊？ 虽然她会赚钱，但她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江宛霜不想理他，转身就走。 “老夫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关于你爹的。” 姜公焕看着江宛霜说道，这事情他也是刚知道的。 “我爹？” 江宛霜没见过原主的爹，因为她穿过来的时候爹就没了。 “你认识我爹？” 江宛霜站定，看着姜公焕问道。 “你随我来就知道了。” 姜公焕并没有回答江宛霜的话，而是转身就走。 江宛霜升起警惕之心，怕是这个老头设计她，不过转念一想有灵羡在她怕什么？ 还喊了一声灵羡确定她醒着，这才跟上去。 就这样，江宛霜跟着姜公焕来到了客栈的天字号房。 房间里头烧着炉子，比外头暖和多了。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味。 这让江宛霜想起来了莫大娘，她泡出来的茶可香了。 “你爹死有蹊跷。” 姜公焕开口便是王炸。 江宛霜脑子里轰的一下，像是有什么崩塌了。 铺天盖地的难受卷过心头，江宛霜再次不可抗力的红了眼眶。 这是第三次，江宛霜被原主心里的情感所支配。 江宛霜赶紧起身背对着姜公焕呼了一口气，睁大了眼睛缓解眼睛与鼻头的酸胀感。 姜公焕看着江宛霜这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伸手摸了摸江宛霜的头。 是个苦命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的？” 江宛霜稍微平息了会，然后转身坐下，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点鼻音。 她虽然对有些事情有猜想，那仅仅只是对江父签下的那张契有所怀疑。 对于江父的死，倒是知晓的不多。 因为在原主的记忆中，是江父做生意失败破产，顶不住压力才自杀的。 且仵作也验过了。 若是其中有什么蹊跷，只有江陈氏知晓一二了。 可是江宛霜想着自家娘亲到现在还没醒啊。 “丫头不会天真的以为去了朝阳城王麻子就不会找你了？” 姜公焕用炉子煮了茶，茶里还透着丝丝药香味。 江宛霜心里一震。 依着王麻子敢在大街上抓人的作风，岂是她到了朝阳城就能安生的？ “是你？” 江宛霜看着姜公焕，似察觉到了不对，皱了皱眉随即又道：“是他？” 肯定是自己那天救的那人，那人一看便身份不凡。 姜公焕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一个时辰后，江宛霜才从房间出来。 若是她不知道这些，只当是花些冤枉钱清了这些账。 可现在，该还债的人应该是他王麻子！ 江宛霜思索之际，突然就看楼梯拐角处出现了一妇人，衣着不凡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大步踏来便上去敲姜公焕的房门。 “姜大人，求您救救我家女儿！” 妇人在门口叫喊着，眼中的泪花在闪动。 “夫人且回，老夫已经歇下了。” 姜公焕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江宛霜正疑惑着为何妇人称姜公焕为大人的时候，那妇人又开口了。 “大人，求您救救我女儿！” “小女早晨吃了全福楼的土豆，就晕死过去了，现在命在旦夕啊！” “姜大人，求您救人！” 夫人说着，便一提裙摆便跪在了房门前。 冬日里本就寒冷，硬冷的地面跪上去更是寒气刺骨，就算是穿了厚衣服也挡不住。 江宛霜本欲一走了之，但是听到是吃土豆吃出了问题，脑子便一激灵。 这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难道是土豆出了问题？世界的bug？难道土豆在这个世界是有毒的？ 不对啊，自己之前不也卖了，一点事也没有啊。 要是土豆出事了，那秦掌柜不应该早就找自己了吗？ 这样一来的话，那就多半是姑娘自己的问题了。 不过不管是谁的问题，既然跟土豆扯上关系了，那她还是管管。 “姜老头！开门救人！” 第十六章 胎毒发作 江宛霜虽然有灵菇，但是总不好每次都出手。 既然这个妇人来找了姜老头，那姜老头肯定是有办法的。 再说了，那天姜老头不也给那人诊治呢。 姜公焕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霜丫头，你走。” 姜公焕听着江宛霜的声音额头上滑下三条黑线，这小丫头凑什么热闹？ “求姜大人救救我女儿。” 妇人还跪在地上，看着紧闭的房门声泪俱下。 若是姜公焕真的不愿意出手的话，那她的女儿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姑娘 ，姑娘求你求你帮帮忙，让姜大人出手啊！” 妇人一听江宛霜跟姜公焕认识，又觉得有希望了。 “夫人您先起来。” 江宛霜看着跪着的妇人突然朝着自己的方向，赶忙让开，她可受不起这一拜。 “姜老头，快开门！” “你若是救人，我就答应你方才的条件！” 江宛霜咬咬牙，想着方才姜公焕提出来的条件，她只好先答应了。 不就是二十粒药丸吗，她回去就做便是。 原来她上次丢掉的药丸是落在了姜公焕那里，然后又被那人带走了。 这次来不仅是告诉她他爹的事，也是来求药的。 姜公焕还将银子带给江宛霜说是上次买药的钱，但是江宛霜拒收了。 毕竟人家帮她查出来了她爹的事情。 姜公焕再次提出来想要买药丸的时候，江宛霜当即拒绝了。 因为她真真正正是不想和那人扯上什么关系。 但是眼前的这个情况，不就是药嘛她做就是了，细想想也不是什么事。 可现在人命关天的大事，她不能不管，而且这事还很有可能关系到自己。 “把人带进来。” 里头安静了好一会，姜公焕叹了口气这才说道。 “谢谢姑娘！” “待我回去定当重金答谢！谢姑娘救我女儿！” “快，快去车上带小姐上来！” 跪在地上的妇人一听欢喜的不得了，想要起身却由于跪的久了腿上没有力气踉跄了下，幸好身边的人扶了下。 跟着妇人的小厮丫鬟的听了自家夫人的吩咐赶紧下去了。 “我夫家姓乔。”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乔夫人看着江宛霜问道，听刚才的对话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姑娘定是答应了姜公焕什么条件，姜公焕才答应救人的。 眼里不禁有些感激和愧疚。 “原来是乔夫人，我叫江宛霜，夫人快些进来。” 江宛霜伸手扶了一把乔夫人，推开门就看到姜公焕坐在炉子前。 “姜大人……” 乔夫人本打算行礼，却被江宛霜给拦住了。 “乔夫人快坐，方才跪了好一会，喝点茶暖暖身子。” 江宛霜也不搭理姜公焕，径自给乔夫人倒了杯茶。 乔夫人看着眼前的二人，有些诧异。 “谢谢江姑娘。” 乔夫人接过茶道谢。 “我答应了做，但是银钱也不能少了我的。” “就按一粒五千两算。” 江宛霜都懒得抬眼就说道。 “咳咳……” 惯是姜公焕也见过不少富贵荣华，但是这一粒五千两，她怎么不去抢！ 在暗处的凌鹤也不禁抽了抽嘴角，不过马上又挺直了腰板，没事儿他们有的是钱！ “怎么，嫌贵？” “你们不是没见过它的功效。” 江宛霜抬了抬眼皮子嘴角勾起戏谑的笑。 “若是买不起，我可以打个折。” 江宛霜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说道，她不仅是给姜公焕说的，更是说给暗处的人听得。 几人正说着话，外头就传来了脚步声，是丫鬟小厮们带着乔家小姐来了。 乔夫人赶忙起身去开门，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儿心都要碎了。 “放床上。” 姜公焕看着被人抬着的姑娘，脸色泛青嘴唇苍白，俨然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自己若是不出手的话，这姑娘必定是没多少活头了。 “快，把大小姐放下。” 乔夫人在一旁指挥着丫鬟小厮，又跟着一起到了床边。 姜公焕走上前去，捋了捋胡须，将手搭在女孩已经覆上纱巾的手腕上诊起脉来。 乔夫人在一旁紧张的看着，生怕姜公焕下一秒就说治不了。 “阿羡，她这是怎么了？” 江宛霜也站在旁边看着，然后在心里头偷偷的问灵羡。 “主人，她这……情况很复杂啊。” “应该是中毒了，还是母胎里带来的毒。” “胎毒导致的体弱，又误食了有毒的土豆，正好诱发胎毒。” 灵羡感受了一下乔家小姐的身体状况，然后说道。 “诱发胎毒……” “我们的土豆有毒？” 江宛霜主要的注意力在这上面，怎么是土豆有毒？ “那能治好她妈吗？” 江宛霜看着床上的女孩子，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心里泛上愧疚。 若不是自己卖的土豆，她也许不会严重成这样子。 “乔夫人，您什么时候去买的土豆？” 江宛霜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 “今日一大早。”乔夫人答道。 江宛霜心里有些眉目了。 土豆有毒，那只能是发芽了，或者是土豆发绿的才会有毒。 土豆发绿，对！自己怎么忘了这茬！ 江宛霜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告诉秦掌柜土豆要避光储存…… 不然土豆就会发绿啊。 肯定是乔夫人爱女心切，一大早的去买炒土豆，结果买到了最上面已经开始发绿的土豆了。 江宛霜捋清楚了事情，心里的懊恼与愧疚更甚了。 倘若……倘若乔家小姐没撑到这个时候呢，再倘若没有遇到自己，姜老头没有出手相救呢？ 江宛霜不敢想，自己的疏忽差点害死了一个人。 “姜老头，怎么样？” 江宛霜看着眉头紧锁的姜公焕，就知道情况可能不太妙。 “胎毒发作。” 姜公焕开口说道，与灵羡诊断的无异。 “姜大人，求您救救小女。” 乔夫人自然也是知道女儿体内胎毒之事，只是这么多年来只能好好将养着，不能根治。 一听是胎毒发作她就急了。 “莫慌，能治。” “能治是能治，不过还是治标不治本。” 姜公焕看着乔夫人说道。 “只求姜大人保住小女的命。” 乔夫人一听能治，立马说道，只要女儿能保住，以后就还有希望。 “我先施针压制住毒素。” 姜公焕说完就起身去准备了。 “阿羡，灵菇能治好她吗？” 江宛霜在心里头问灵羡道。 “大概是不能的。” “灵菇不解毒，只能疗伤或者人本身生病。” “她这是被人下毒了。” 灵羡听了之后说道。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灵羡又说到，她可是万能的灵菇空间！ “什么办法？” 第十七章 再次出手 “空间里有一种草，可解百毒。” “但是由于我之前偷懒不怎么打理，所以这草就只剩下一株了。” “主人，你想好了吗，真的要救她吗？” 灵羡大概是清楚了江宛霜的意图，她是想要救眼前这个快要不行了的女子。 这……只剩下一株了？ 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呢？ 按照自己这个样子，以后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有很多。 留下这株药草说不定可以保命。 但是不救的话，这姑娘怕是不太行了。 就在江宛霜思索间，姜公焕已经回来了，他已经准备好了施针的东西。 江宛霜和乔夫人都在一旁看着姜公焕施针，尤其是乔夫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姜公焕手起针落，乔家小姐的脸上慢慢出现了一丝血色，乔夫人脸上的神色缓了缓。 可是突然，姜公焕手上的针越落越快， 渗出了不少细密的汗。 他眼中的凝重之色也愈发浓重。 江宛霜想开口询问，但是怕乱了姜公焕的心神，同时也示意乔夫人不要开口。 江宛霜有种不好的预感。 “噗……”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乔家小姐一口黑血吐出，随即头重重的歪向一旁。 刚有起色的脸上现在全是青黑。 “夕儿！夕儿！你怎么了！” “姜大人，夕儿怎么了？” “求您救救夕儿啊！” 乔夫人一看到这个场景，吓得魂都没了。 不是说可以暂时压制得住的吗，不是说可以保住性命的吗？ 怎么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怎么活! “姜老头，怎么回事？” 江宛霜看着姜公焕问到。 “哎，老了老了，到底是……” 姜公焕没有回答江宛霜，只低着头念叨了一句。 “乔夫人，收拾收拾准备。” “下毒之人阴险，在体内藏了第三种毒。” “老夫的金针都压制不住。” “他是铁了心的要你女儿的命。” 姜公焕也不好受，作为一个医者，要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年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陨落。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简直抓心挠肺的难受。 “准备，准备什么？”乔夫人有点恍惚。 “后事。”姜公焕说道。 “我的女儿！” 乔夫人一听，差点晕死过去，身旁的丫鬟也在啜泣。 “哎……” 江宛霜站在一旁，终究是不忍心看着悲剧的发生。 就算是再肉疼，毕竟乔家小姐毒发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的土豆。 “别哭了，去倒杯水。” “你家小姐有救。” 江宛霜看着正哭的丫鬟说道。 “霜丫头！” 姜公焕见江宛霜开口了，便盯着江宛霜喊道。 上次救人她也是这样说的。 “嗯，有救。” 江宛霜已经是第二次看到姜公焕这样的眼神了。 “江姑娘，求你救我女儿！” “求你……呜呜呜……” 乔夫人这回已经哭的脱力了，听到能救，便跪着想江宛霜挪去。 现在哪怕是有一丁点希望，她也要抓住。 江宛霜赶紧让开然后将乔夫人扶起来，安慰了两句后小丫鬟便将水端来了。 “阿羡，拿药。” 江宛霜手放进身前的衣领中，在心里头对灵羡说道。 “是，主人。” 灵羡听了之后，就将药草化成了药丸放入江宛霜的手心。 江宛霜在心里头不禁感叹，还挺方便省力。 那些药丸灵羡也能帮自己弄就好了。 江宛霜将药丸放入乔家小姐的口中，又喂了点水药丸入口即化。 乔夫人看着江宛霜手中的药丸，大气都不敢出，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好了，姜老头过来诊脉。” 江宛霜呼了口气，看着眼睛差点怼到自己手上的姜公焕说道。 “好好好！” 姜公焕连说了三个好字，就立马过去搭上了乔家小姐的脉。 “姜大人，我女儿怎么样！” 乔夫人向床边凑了凑看了看自家女儿又看向姜公焕问道。 “毒已经解了，无碍了，好生将养便是 。” 姜公焕捋了捋胡子又说：“慢慢的就与常人无异了。” “真的？姜大人是说……” “夕儿的胎毒？” 乔夫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上一秒自己的女儿差点都要死了。 下一面就告诉她不仅是命保住了，就连困扰她了十多年的胎毒都解掉了？ 这可是她做梦都想的事情啊！ “没错，已解了。” “你女儿以后和常人无异。” “只是希望今天的是你不要张扬出去才好。” 姜公焕理解江宛霜，这丫头性子良善又容易心软。 应当是看不下去乔夫人痛失女儿，这才出手相救。 但他也知道，江宛霜手里的药的功效他是见过的，当然得提点提点乔夫人。 “我省得。” 乔夫人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今天已经哭得太多了。 她都知道，江姑娘手里的药她不能张扬，自己的女儿好起来了的这事也不能张扬。 还不知道有多少毒蛇在背后盯着自己呢。 “江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倘若日后在朝阳城有什么事，乔家定为姑娘当牛做马 。” 乔夫人看着江宛霜说道，眼中尽是诚恳与真挚。 这次她并没有给这个姑娘跪下来。 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姑娘肯定会躲开。 “夫人言重了，只要不声张此事即可。” 江宛霜看着乔夫人微微笑道。 财不露白，她倒好一次次的露出来。 这次那人又要知道自己的新作用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她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是心里头是真的无奈啊。 难不成自己真的要沾染上害死人的因果？ 既然事情因土豆而起，自己出手救人，那就说明这乔家姑娘命不该绝。 只希望自己这一次次的出手不要给自己招来祸端就是。 在暗处的凌鹤看了这一幕皱了皱眉头，这姑娘……真让人捉摸不。 但是他查过，她确实是普普通通啊，到底是哪里不对？ “今日之事，我定不会泄露出去，跟着我来的也全是府中签了死契的奴才。”乔夫人说道。 “那就多谢夫人了。” 江宛霜看着时间也不早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天已经朦朦胧胧的开始暗下来了。 江宛霜索性就在这家客栈开了间房住了下来，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递十八章 京中吴王 江宛霜吃过晚饭就开始制作药丸子。 就算是刚开始是不情愿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那可是整整十万两银子，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江宛霜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个稍微较大的灵菇，然后将它烘干研磨成粉末。 就算是她看在那十万两银子的份上，给每粒药丸里多加上些灵菇粉末。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 一想到可以赚十万两银子，江宛霜就开心的唱起了歌。 刚开始她还担心秦掌柜那挣来的三百两银子不够用，自己的计划就不能进一步执行。 没想到啊，这冤大头就直接送上门来了。 江宛霜愈发肯定那人身份不一般了。 十万两银子啊，说买就买了。 早知道自己开价再高一些了。 江宛霜制作完药丸子的时候已经大半夜了，忙了一天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第二天一早，江宛霜就拿着做好的药丸子去找到了姜公焕。 说是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姜公焕像是早有准备的，从袖口掏出了十万两银票递给江宛霜。 江宛霜将银票放进空间里，然后就跟姜公焕告别。 她要回朝阳城。 昨天江宛霜自从知道自己在朝阳城没有受到王麻子的骚扰是因为背后有人保护自己。 可是自己离开了呢？ 娘亲和莫大娘还在朝阳城。 按照王麻子的性子，保不齐会对莫大娘和娘亲下手。 江宛霜必须的会去好好布置一番才行，顺便去见一见秦掌柜。 告诉他土豆的储存一定要避光。 再者她还想试试有没有什么办法，她想要让娘亲醒过来。 江宛霜是一大早就走的，乔夫人起来的时候想要去找江宛霜却扑了个空。 “公子那边怎么样？” 等着江宛霜离开之后，凌鹤才现身姜公焕的房间里。 “情况不是很乐观，这次重伤了很多。” “上次的药只够保住一半的人。” “所以这次公子才让我来试试，能不能求到药。” 凌鹤听了姜公焕的话之后说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没想到啊，这小丫头竟然狮子大开口。” 姜公焕呵呵的笑了两声，这小丫头真是…… “无妨，她愿意给药就行。” “我们有钱。” “这次回去，他们就都有救了。” 说到这儿，凌鹤脸上的表情稍稍的松了些。 “这次还是吴王下的手？”姜公焕问道。 “嗯。” 凌鹤只发出了个单音，其余的并没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吴王，这天下要是落到了他的手里那还得了！” “哼！” 姜公焕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姜大人，还麻烦您仔细注意着这边。” “我得即刻启程回京。” 凌鹤看着姜公焕凝重的说道。 “好，没问题，有什么用得上老夫的就尽管吩咐。” 姜公焕捋了捋自己经发白的胡子，大有一种万死不辞的架势。 “就多谢姜大人了。” 凌鹤抱拳给姜公焕行了一礼 ，这才出了客栈，隐与白茫茫的雪色之中。 “哎……” 在凌鹤也离开之后，姜公焕不禁叹了口气。 第十九章 全福楼封 马车走在路上摇摇晃晃的，坐在车厢里的江宛霜心绪不宁，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叔 ，可以再赶快点吗？” 江宛霜挑开马车帘子，寒气就瞬时灌进车厢。 外面的雪又大了，寒风凛冽。 “好嘞，没问题。” 赶车的大叔扬了扬手中的缰绳，朝着车厢里说道。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到了朝阳城。 “听说了吗，全福楼卖的土豆吃坏了人，其中就包括县老爷家的小姐。” “可不是吗，可怜秦掌柜啊，全福楼都被查封了。” “是啊是啊。” “还听说县老爷把卖给全福楼土豆的那家人都抓了呢。” “可不是吗，这大冷天的直接就关大牢里去了。” 江宛霜刚到朝阳城，马车帘子都没掀开，就听到街上的人议论纷纷的。 江宛霜的心提了起来，叹了口气，果然出事了。 这大冷天的，莫大娘年纪大了，娘亲又还是个植物人。 牢里的阴冷可怎么受得了？ 江宛霜心里头思索着，想着怎么办才好。 她决定先去跟秦掌柜商量一下。 江宛霜去了全福楼，果然已经被查封了。 她经过打听，才得知了秦掌柜的住处。 秦府。 “秦掌柜，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宛霜坐在太师椅上，转头看着坐在另一边的秦掌柜问道。 她现在必须先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昨个县令夫人找上门来过。” “说是乔家小姐吃了我们的土豆就昏迷不醒。” “我也让她查过了，是没有问题。” “可是今天一大早，就来了衙役把我们楼封了。” “说是出现了一大批中毒的人。” 秦掌柜不是没想过是江宛霜害了他，但是他也找大夫验了，土豆确实是没问题的。 “我们的土豆绝对没问题。” 江宛霜沉声说到。 她做生意挣钱向来是堂堂正正，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更不可能把有毒的东西拿出来卖。 江宛霜心里头想着，这或许是王麻子的手段，是自己连累的秦掌柜。 “掌柜的，徐宜在外面求见。” 就在二人正说话间，小厮来报。 “让他进来。” 秦掌柜喝了一口茶说道。 “秦掌柜这是？” 江宛霜看着已经进来的徐宜问道。 “我全福楼开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出了事情，既然不是我们自家的问题，想来就是有人看我们不顺眼了。” 秦掌柜看起来是一点都不慌张的样子。 江宛霜看着这样的秦掌柜，只能暗暗觉得还是自己根基太浅。 她很庆幸当初选择了和秦掌柜合作。 “说，都查到什么了。” 在江宛霜思索间，秦掌柜开口说到。 “满香楼那边有动作。” “昨天满香楼的掌柜和禄泉镇王府的屈义碰过头。” 秦掌柜让徐宜坐下，还给他倒了杯茶暖暖身子。 “禄泉镇王府？” 秦掌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两人怎么碰到一起了？ 自己一向是和禄泉镇的王府井水不犯河水的。 说来也是奇怪，王府的生意别说是在朝阳城，就算是在往上数两级，那也是排的上号的。 不知为何就盘踞在一个小小的禄泉镇。 “王麻子……” 江宛霜果然没有猜错。 看来他近不了自己的身，就选择用这种方式，江宛霜心里泛起一股恼意。 “江姑娘也知道他？” 秦掌柜刚问出口就后悔了，就是昨天才说了自己回禄泉镇啊。 “不瞒秦掌柜，我是与王麻子有些恩怨。” 江宛霜也不避讳，敛了敛情绪道。 以后打交道的时间还很长，总不能一直瞒着秦掌柜。 “这下明白了。” 秦掌柜这下是弄清楚了。 香满楼和自己的全福楼不对付，王麻子和江宛霜有恩怨。 又恰好昨天乔家小姐出了问题，这就刚好给他们制造了机会。 “你先下去，接着去查。” 秦掌柜扬了扬手，让在一旁的徐宜掀出去。 他和江宛霜还有事情商议。 “可我与乔县令的关系向来亲厚……” 秦掌柜也是想不明白，甚至是有些心寒。 往日里，他和乔县令的交情是不错的。 “秦掌柜那您是不是很了解这个乔县令？”江宛霜问道。 “谈不上很了解，但具体的情况还是清楚的。” 秦掌柜不知江宛霜问这话是什么意图。 “不知乔县令和夫人关系怎么样？” 江宛霜又问道。 “乔县令很是敬重乔夫人，甚至有些……惧内。” “不知江姑娘问这是？” 秦掌柜想想还是用上了惧内这个词，没有那个词比这更贴切了。 “我昨天救了一个姑娘也姓乔，也是说吃土豆昏迷的。” 江宛霜端起茶碗，撇了撇上头的茶沫子。 难怪昨天乔夫人会说出在朝阳城有什么事她在所不辞呢，原来是知县家的夫人小姐啊。 现在看来这事情就好办了。 “有这事？” “江姑娘竟然还会医？” 秦掌柜心里惊叹，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这不重要，秦掌柜。” “我现在就去一趟乔府。” 江宛霜想要尽快救出来莫大娘和自己的娘亲，牢房阴冷她想想都难受。 更别说还可能有老鼠。 只是她今天早上走的时候，乔夫人还没有起身。 不知道这个时候乔夫人回来了没有。 “掌柜的，满香楼的李掌柜来了。” 就在江宛霜正准备动身的时候，外头的人又来报。 “他来做什么？” 秦掌柜皱了皱眉头，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见这个人。 “秦掌柜还是让他进来。” “我回避一下，顺便听听他闹什么幺蛾子。” 江宛霜说完就起身绕道屏风后。 秦掌柜立马让下人在屏风后看了茶，这才让人将李掌柜请进来。 “秦老兄近来如何啊？” 李掌柜一进门就满面春风，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我好的很。” “看李掌柜的样子，不知是有什么好事？” 秦掌柜看着李掌柜的这个样子，完全就是小人得志！ “诶，这说的是什么话？” “这不是听说秦老兄的全福楼被封了，我特地来慰问慰问。” 李掌柜脸上的笑容更甚，就差把你被查封了就是我干的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还不给李掌柜上茶？” 秦掌柜真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下人一听，立马就上了一盏茶。 可是这茶却是满满当当的装了一茶碗还是九分烫。 “哟，秦老兄这是不欢迎我？” 第二十章 卖出秘方 李掌柜看着这一碗茶，挑了挑眉毛扬声到。 “怎么做的事？” “罚半个月月钱。” 秦掌柜看到这景象，虽然板着脸可眉心舒展，一点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随后又对李掌柜说：“李掌柜别生气，这新来的下人不懂事，这不，我已经罚过她了。” 但从始至终是没有丝毫给李掌柜换一碗茶的意思。 “无妨，无妨。” 李掌柜仍旧是笑容满面，倒是他身边的小厮不甚高兴了。 “那就好。” 秦掌柜不知道这李掌柜今天打的什么算盘。 但是他是真的想送客，不想跟李掌柜待在一起。 偏生这个李掌柜还不长一点眼色。 “秦老兄啊。” 李掌柜端起茶碗放在嘴边吹了吹，喝了一口后还发出啧啧声。 “你说如今你这全福楼被封了，这生意也做不成了。” “听说都是因为这土豆惹的祸，而且还是你前两天花高价新收的秘方？” 李掌柜嘬了嘬牙花子，半抬眼斜视着秦掌柜笑的一脸的不怀好意。 “李掌柜一天天的不想着怎么经营你的满香楼，倒是光盯着我这全福楼不放了？” 秦掌柜看了李掌柜这幅欠揍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撵出去。 朝阳城里原本是只有满香楼一家酒楼的，秦掌柜是后来才建的全福楼。 但是谁秦掌柜做生意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收购秘方的时候开价公正且给的多。 买卖间也是多便宜客人。 这十几年下来全福楼的名声可是甩了满香楼几十条街的。 自然了，这生意也比满香楼好了一大截。 但是满香楼不止这一家，朝阳城的不过是个分店罢了。 所以至今还没有倒闭。 “秦老兄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这还不是关心关心你？” 李掌柜听着秦掌柜这样说并没有恼，仍旧是嬉皮笑脸的说。 “我谢谢你啊。”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 秦掌柜一个白眼翻的，差点都把身边的小丫鬟逗笑了。 “秦老兄啊，我这人说话直，就不跟你兜圈子了。” “不如你将那土豆的秘方卖给我如何？” “还有你那土豆我也买了。” 李掌柜一脸奸笑的看着秦掌柜说。 “你买？” “你出多少银子？” 秦掌柜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碗喝了口茶，不再去看李掌柜的那副表情。 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打人。 “一口价，二十两！” “咳咳咳咳……” 李掌柜这一口价出来，差点没呛死刚喝了一口茶的秦掌柜。 就连屏风后面的江宛霜都自叹不如，两世从商的她都不如李掌柜这么不要脸厚脸皮。 秦掌柜买的时候可是整整花了三百两的。 且还是自己让过价的。 怎么到了他李掌柜这就变成二十两了？ “李掌柜，且不说我卖不卖，就你这二十两也太欺负人了？” 秦掌柜顺了口气，他感觉这李老板多多少少脑子有点问题。 “欺负人？” “你去打听打听，我李某收购秘方可是开过这么高的价格？” “怎么就欺负秦老兄了呢？” 李掌柜摆了摆手，一副被冤枉了的样子。 “好啊，好。” 秦掌柜被气得直哆嗦，这李掌柜还有脸说！ “李掌柜请回，我这不欢迎你！” 秦掌柜终于破功了，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现在就要把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赶出去！ “秦老兄你别生气啊，哈哈哈哈哈。” “你这全福楼都被封了。” “指不定哪天就破产了。” “你现在要是把秘方卖给我，说不定我还可以去帮你求求情呢。” “别到时候你把秘方送我还要倒贴钱，后悔都来不及！” 李掌柜虽然还是像刚才那个样子笑着，但是语气陡然 不一样了。 “我全福楼的事情就不劳烦李掌柜了。” “你还是回去管好你得满香楼！” “管家，送客！” 秦掌柜听了李掌柜的话，站起来一甩袖子冷哼一声，直接就往外赶人了。 “既然秦掌柜都这样说了，那李某人就回去了。” “不过要是秦掌柜想好了也可以来找我。” 李掌柜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奸佞，理了理衣裳上的褶皱就转身出门了。 李掌柜走远了江宛霜才出来。 “秦掌柜何须动气？” “他要卖给他便是。” 江宛霜笑眯眯的看着秦掌柜说道。 “江姑娘这是？”秦掌柜不解。 江宛霜示意秦掌柜凑过来，附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 “李掌柜请留步！” 李掌柜刚出秦府大门正准备上马车，就听到身后有声音响起。 “李掌柜，我家老爷说同意将秘方卖给你，还请李掌柜进府详谈。” 李掌柜站定，见说话的是秦府的管家。 “你家掌柜方才不是不愿吗？” 李掌柜一听是秦掌柜愿意卖秘方了，心里欢喜却不表现出来。 “是我家老爷方才糊涂了。” “这不是想通了立马着小的来请您了。” 秦管家脸上虽然恭恭敬敬，但心里头的白眼都翻上天了。 “我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那就随你走一趟。” 李掌柜和身边的小厮交换了个眼神，便说道。 “李掌柜请。” 秦管家让出一条进府的道儿给李掌柜。 半个时辰后，李掌柜高高兴兴的从秦府出来了。 他花了十五两银子就买下了他心心念念的秘方。 这真是多亏了王府啊。 李掌柜的脸上都乐开了花。 他刚开始不是没有想要找江宛霜买下秘方，最开始被江宛霜迷晕的人里边就有满香楼里的人。 江宛霜都已经提前打听了，满香楼做生意不地道，所以才选择和秦掌柜合作。 他既想要秘方，又不想花钱。 刚好，王府的屈义找到他说是要和他合作的时候，他立马就答应了。 “掌柜的，这次再让那个姓秦的嘚瑟！” 跟在李掌柜身边的小厮也像是报了仇似的，登时觉得扬眉吐气的。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 李掌柜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卖香辣小土豆了。 这两天全福楼仗着小土豆可没少赚钱。 而他身后的马车上，装的是江宛霜方才从灵菇空间里拿出来的一袋子土豆。 她还特意让秦掌柜交代了李掌柜，这土豆啊，在太阳底下晒过后，才能做得好吃。 而李掌柜呢，看着早上还是下大雪的天，这会又出太阳了。 不禁感叹这是天公作美啊。 第二十一章 好戏上幕 这厢李掌柜前脚刚回去，江宛霜后脚便出了门。 由于李掌柜的到来，一下子便耽误的快到了晌午。 江宛霜想着乔夫人快回来了，这就一刻也不敢耽误。 等到了乔府外头的时候正正晌午。 江宛霜说是来找乔夫人的，看门的下人却说乔夫人还没有回来。 “小哥，您行行好，就通融通融。” 江宛霜以为是看门的下人没收到好处不愿意通报便使了点碎银子。 “行，这就去给你通报。” 看门的奴才掂了掂手中的碎银，嘴角勾起一抹笑，便说道。 “狗奴才！” “我都不在府中，你去向谁通报！” 就在看门的下人正准备进去的时候，门口碌碌的就停下了一辆马车。 里头传来的声音正是乔夫人的。 “夫人饶命，小的知错！” 一听是乔夫人的声音，看门的奴才吓得腿都软了。 赶忙跪地认错。 江宛霜一瞧着架势，就知道自己是被坑了。 也是自己救人心切，才被人蒙骗了去，该吃一堑长一智才是。 “江姑娘来找我可是有事？” 乔夫人首先下了马车，看着江宛霜一脸着急的样子然后就问道。 “正是，乔夫人。”江宛霜点了点头。 这次的事情还是得乔夫人出手才是，不然还真是不好办了。 “快随我一同进入府中。” 乔夫人安排人将女儿送到自己的院子去，说是一会再去看望她。 其实今天一大早乔家小姐就已经醒了，只不过还很虚弱，乔夫人去找江宛霜就是为再次答谢。 奈何江宛霜回去的早。 “就多谢乔夫人了。” 江宛霜听了之后心里头一喜。 “狗奴才，自己下去领罚！” “江姑娘，都是我管教下人不周，你莫见怪。” 乔夫人看着跪在门口的下人就心里头来气。 又赶紧对着江宛霜解释，生怕江宛霜生气。 “无妨，乔夫人。” 江宛霜不是大度，而是现在她不想为了一个刁奴耽误自己救人。 多耽误一分，莫大娘和娘亲就多受苦一分。 有些账就等着事情尘埃落定了再算也不迟。 乔府，正院。 “江姑娘快坐。” “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乔夫人亲手将丫鬟端上来的茶放在江宛霜面前。 只要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她都会尽力满足江宛霜。 “乔夫人，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乔小姐是吃了全福楼的土豆毒发的，您也去查验过了，全福楼的土豆是没问题的是吗？” 江宛霜看着乔夫人目光炙热。 “是，昨天夕儿昏迷，我带着大夫当即去了一趟全福楼。” “经过查验，确实是没有问题。” 乔夫人回想了一下昨天的情况就说道。 “可是今天全福楼却被乔大人查封了，还抓走了给全福楼供货的那家人。” “不瞒您说，全福楼的货是我供的，抓走的就是我母亲和我的大娘。” 江宛霜看着乔夫人说道。 她自然是不害怕乔夫人迁怒的，从昨天到今天看来，乔夫人并不像是一个那样的人。 更何况，她还治好了乔小姐的胎毒。 “被查封了？” “我昨天已经刚告诉我们家老爷，不是全福楼的问题了啊？” 乔夫人有些不理解。 “乔县令或许是受他人蒙蔽。” 江宛霜在一旁提示到。 “你是说，是有人故意陷害全福楼？” 乔夫人听了江宛霜的话瞬间有些明白了。 “是，我那土豆生意做得红火，前两日便将秘方卖给了全福楼。” “但是前两日满香楼的李掌柜也找过我想和我合作，我没同意。” “就有了今天的事，那李掌柜还上门来威胁秦掌柜。” “说是如果不卖秘方给他，他就让乔大人彻底查封全福楼。” “秦掌柜无奈，只好将秘方以十五两的价格卖给了李掌柜。” 江宛霜没有说她和王麻子之间的事，毕竟这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好处。 “竟然有这事？” “全福楼和满香楼的恩怨我是知道的。” “主要还是李掌柜做生意奸诈，我也是颇为欣赏秦掌柜的。” “没想到李掌柜竟然做出来这样的事。” 乔夫人听了之后算是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李掌柜干的好事。 毕竟她是看过全福楼的，全福楼的东西没问题。 主要是江宛霜治好了她女儿，所以说她就先入为主了，心中的这杆秤自然就倾斜到了江宛霜这边。 “正是如此。” “要知道秦掌柜买我的秘方加上土豆，可是花了整整三百两。” 江宛霜是时候火上浇油一番了。 “原来是这样。” “这个乔沅齐，竟然就这样被人给蒙蔽了！” “这传出去今后还怎么做官？” 乔夫人一听，就忍不住她那性子了。 “江姑娘，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让他放了你母亲。” 乔夫人听了这么多，怎么还不明白，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李掌柜。 “乔夫人，就这样放我母亲出来，不妥。” “就算是救人，也得顾忌乔大人。” 江宛霜一听，就这样去是指定不行的，她安排的好戏还没有开演呢。 她出门前可是已经让秦掌柜安排好的，怎么能这样不明不白结束呢？ 当然是还自己和秦掌柜一个清白。 这出好戏必须唱下去。 “江姑娘说的有道理。”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乔夫人一听，就回过神来了。 “乔夫人，我已经安排好了，只需夫人帮我一把。” 江宛霜这才说出来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就算是不能拿王麻子怎么样，那也得让李掌柜托脱层皮。 “那自然是没问题的，” 江宛霜跟乔夫人耳语了几句后，乔夫人便爽快的 答应了。 “宛霜多谢乔夫人。” “只是还请乔夫人允准我先探望一下我娘亲她们。” “她们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已经年迈，受不住牢里的阴冷。” 江宛霜这样做唯一的一点坏处就是不能即刻救娘亲和莫大娘出来。 但是她们既然被抓进去了，出来就要堂堂正正的出来。 不然世人愚昧，三人成虎，自然是人言可畏。 这么一点小事，乔夫人自然是允准了。 第二十二章 好戏开场 “哗啦啦……” “夫人，可以进去了。” 随着铁链滑落，狱卒的声音响起。 “好，知道了。” 乔夫人看着已经开了的牢门，转身又对身后的江宛霜说道： “江姑娘，进去。” “记着要快一些。” 乔夫人这是直接背着乔县令带着江宛霜来探监了。 “知道了，乔夫人，谢谢您。” 江宛霜戴着帷帽遮住了脸。 乔夫人见状也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江宛霜。 “大娘，是我。” 江宛霜走进去找到莫大娘和江陈氏的牢房，看到躺在地上的莫大娘后就小声喊道。 “霜丫头！” “你怎么来了？” 莫大娘听到声音赶忙爬起来三两步走到铁栏杆前。 “大娘，大娘你还好吗？” 江宛霜看着莫大娘的样子，心里头是酸涩酸涩的厉害。 虽说莫大娘年纪看起来已经不轻了，可是之前精神头确实好的很。 再看看现在的莫大娘，原本光滑的两鬓现在已经是乱糟糟的。 脸上也是沾着尘土还有擦伤。 眼角的皱纹一下子明显许多，原本神采奕奕的一个老人现在竟看起来垂垂老矣。 “霜丫头，我很好，你莫担心。” “你怎么来的这儿？” 莫大娘抬手伸出栏杆想要摸摸江宛霜的脸。 却突然意识到手上的脏污，便颤颤巍巍停在了半空。 “是知县夫人带我进来的。” “大娘，我娘亲怎么样?” 江宛霜伸手将莫大娘的手握住，进而捂在了自己的脸上。 感受到莫大娘手上的冰冷，江宛霜恨不得现在就带她们出去。 “你娘亲还是昏睡不醒。” “不过没有受伤，这还是万幸的。” 莫大娘看了一眼身后躺在唯一的破床上面的江陈氏叹了一口气说道。 “大娘，还请您多多照顾我娘亲。” “这里是一些御寒之物，还有我刚做的吃食。” “我会尽快救你们出来的。” 江宛霜将身后包着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然后从栏杆的缝隙中塞进去。 那些吃食都是用灵菇空间的水做的，里头也放了灵菇粉。 她们若是受伤了，就能马上好起来。 要是没有受伤，也好增强增强她们的抵抗力。 这是她来的主要目的。 “丫头，你听话，你快走。” “你在这朝阳城根基尚浅，你不用管我们，先保全自己听着没？” 莫大娘看着江宛霜，她们被抓，就剩下江宛霜一个姑娘家。 这在外头也是举步维艰啊，哪谈的上救她们出去？ “大娘，事情有些复杂，等你们出来之后我在告诉你们。” “我不能待太久，时间快到了。” “你和娘亲一定要好好地。” “这些东西一定要吃。” “等我！” 江宛霜拉着莫大娘的手说道。 江陈氏离的远，她进不去也够不着，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 朝阳城县衙。 “咚咚咚咚……” 有人于衙门前敲响了鸣冤鼓。 “大人，您一定要替小人做主啊” 伴随着鸣冤鼓的敲响此人大声喊道。 有人敲鼓，自然是要升堂审理的。 “升堂！” “威武……” 乔大人方才吃过午饭，歇息了不过片刻就开始处理公务。 听到有人击鼓鸣冤便立刻升堂。 “何人击鼓？带上堂来！” 乔大人身着官服，端坐于堂上浑身散发着威严，传令到。 “传——” 堂下衙役长喊一声。 “草民张中，拜见乔大人！” 被带上来的是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男人。 应当是头一次见这种场景，便有些瑟缩。 “张中，你敲响这鸣冤鼓，是有何冤要伸啊？” 乔大人一拍惊堂木，吓了堂下的张中一跳。 “回乔大人，草民状告满香楼的李掌柜！” “草民去年夫妻两个摆摊做点小生意卖小吃，生意还算红火。” “没成想却被满香楼的李掌柜给盯上了。” “他刚开始说是要买我的秘方，后来却抓了我的妻儿老母威逼我，以极低的价格买走了我的秘方。” “可怜我那老母亲心悸而死啊！” 张中说到这的时候也不怕了，越说是越激动。 “哦？” “竟有此事？” 乔知县一听，皱了皱眉头，他是听说李掌柜做生意不光彩。 可竟都作出了这种谋财害命的事情？ “大胆！” “成粱，你带人去传李掌柜上堂。” 乔大人对堂下站在首位的捕快说道。 “是，乔大人。” 成粱领命，接着便带了人出了衙门，向着满香楼的方向去了。 “张中，你继续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 满香楼离这并不是很远，想着应该是很快就能回来。 便没有暂时退堂，而是继续审问。 “是，大人……” 堂下的张中站着弓着身子继续说道。 大晋朝律法曾规定，无罪者在堂上是不用跪着的。 …… “怎的还没回来？” 乔大人等了良久都没见成粱回来，不禁开口问道。 “大人，属下回来了。” 话音刚落，成粱的声音便从大门传了来。 其中还夹杂着很多人的声音，有些闹哄哄的。 “乔大人，属下方才到满香楼的时候，就看到这些人在满香楼闹事。” “属下经过了解，这才知道是满香楼卖的东西吃坏了人，正找李掌柜讨说法呢。” “可哪知道李掌柜不但不认账，还命人殴打这些人，要将他们赶出去。” “属下索性将他们都带回来了，这才慢了些。” 成粱手拿佩刀，抱拳行礼，一五一十的全都禀报了。 “原是这样。” “大胆李掌柜，还不跪下！” 乔大人看着李掌柜就想到今天早上的事，心里就来气。 竟敢带人来威胁他！ 刚好这李掌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就不客气了。 “乔大人，草民冤枉!” 李掌柜一见这个架势，便马上喊冤。 “大人叫你跪下你还不跪下！” 李掌柜还想说什么，身后就有两个衙役将他按了下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疼的他哎呦一声，他这些年养尊处优的，哪受过这种苦？ “张中，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乔大人看着张中说道。 “是。” 张中恭恭敬敬的把刚才的事再说了一遍，虽然有些胆怯，到底还是完完整整的叙述了一遍的。 “大胆李有财，张中说的可是实情？” 乔大人又一拍惊堂木问到，这次是直呼李掌柜大名。 “乔大人，草民是冤枉啊！” “他诬陷草民！” 李掌柜一听，就要激动地站起来，但是又被身后的人给按住了。 “诬陷？那他们也是诬陷你？” 第二十三章 越俎代庖 乔知县的目光落到了方才成粱带回来的那一群人的身上。 “你们可有话说？” 乔知县看着站在一边，却对李掌柜目光不善的人道。 这李掌柜平日里还真是作恶不少啊。 “大人，满香楼谋财害命啊大人！” 乔知县话音刚落，没想到其中一个男人就激动起来。 “是啊大人！” “大人替我们做主啊！” 随着男人的激动，刚带回来的一群人情绪就开始失控了。 “安静！” “公堂之上不可喧哗！” “威武……” 乔知县板着脸猛地一拍惊堂木肃清公堂纪律。 堂下的人看着这个架势，也都纷纷闭口，就连还在喊冤的李掌柜都消停下来了。 “你们一个一个说！” 乔大人看着堂下站着几人说道。 “那就草民先来。” 说话的还是方才的那个男人。 “回大人，草民今天去满香楼吃了炒土豆，结果就开始腹痛，呕吐，恶心。” “然后草民上他们那去找说法，这个李掌柜就殴打草民。” 男人说着还不忘剜了一眼李掌柜。 “是啊是啊，大人，我们都是的。” 其余的人听完男子描述之后都纷纷附和。 “李有财，你有什么话说？” 乔大人又看向李掌柜，眉眼一凛然后问到。 “乔大人，定然是秦掌柜！” “秦掌柜他陷害我！” “秘方和土豆都是从他那买来的，大人，您明察啊！” 李掌柜这时候想起来了秦掌柜来了。 他是真的害怕了。 “哼，秦掌柜？” “秦掌柜的全福楼不都已经被封了吗？这点你应该心知肚明！” 乔知县看着李掌柜这样子，心里头是愈发的不满。 难不成这些人都合起伙来去害他不成？ “且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土豆有问题，你在全福楼封了之后还去卖？” “这不是你故意的是什么？” “你到底是何居心，从实招来！” 乔大人根本就不给李掌柜喘气的机会。 说不定今天早上李掌柜呈上来的那些东西，都是他自己做的，是他陷害全福楼。 “这……这……” 李掌柜没话说了，他是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啊这是！ 难怪秦掌柜突然改变主意了将土豆和秘方一起低价卖给他了。 “来啊，把李掌柜收押大牢，随后再审！” “满香楼食物有问题，暂且查封 ！” 随着乔大人的命令一下，李掌柜便大喊冤枉，继而想到的就是完了。 但是这并无济于事。 “退堂！” 乔大人冷哼一声一挥袖子就离开了。 看来这乔大人啊，也是个傲娇的主儿。 退堂之后，乔大人便回到了衙门的书房。 “大人，你看这次的事……” 师爷在旁边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乔大人欲言又止。 “怎么了？” 乔大人看着师爷满面愁容的很是不解。 “大人，这个李掌柜像是和知州有些关系。” “再说了，满香楼是京城的产业。” 师爷一脸为难的样子，眼珠子转了又转，小心的提醒这乔大人。 “哼！” “他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别说了，这案子好好审。” “对了还有早上全福楼的案子，在好好查查。” “本官总觉着不妥，就这样把全福楼查封了。” 乔大人想着今天早上李掌柜呈上来的那些证据，越想是越不对劲。 虽然昨天自家夫人告诉他说已经查过全福楼的土豆了，是没问题的。 但是自家女儿危在旦夕，明明是吃了全福楼的土豆导致的。 就在这时他看了李掌柜的证据这才下令的。 到底是有些草率了。 “师爷，这样，现将全福楼解封了。” 乔大人思来想去还是下了令。 “大人，这……” 师爷一听就有些慌张。 这怎么就下令解封了呢？ 这不是坏事吗！ “怎得有问题？” 乔大人看着师爷的样子，这么一点小事都这个样子，看来是自己平时太纵容他了。 “没问题，没问题。” 师爷扯了扯嘴角，寡淡的笑了笑。 心里头却想着对策。 “大人，夫人来了。” 就在师爷刚出门，就有下人来报。 “夫人来干什么？”乔大人疑惑。 “我来干什么？我要是再不来，你还不知道干什么荒唐事呢！” 乔夫人一来就气势汹汹的。 吃过午饭后，江宛霜想着该演的戏都演的差不多了，这才没有规劝乔夫人。 “夫人说的什么话？” “我哪里干什么荒唐事了？” 乔大人虽然为自己感到冤枉，但是也不敢大声辩驳。 “哪里？” “我昨天是不是给你说了全福楼没问题？” 乔夫人自然而然的坐下，乔大人赶紧给乔夫人倒了杯茶。 “是啊，夫人。” 乔大人回到。 “那你干什么封了人家的楼？还抓了人家寡母老娘的？” 乔夫人吹了吹手中的茶，看着乔大人问道。 “抓人？” “我没有抓人啊，我只封了楼！” 乔大人一听，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抓人。 “没有？” 乔夫人将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然后抬高了音量。 “确实没有啊，夫人！” 他虽是京城外放出来的，但是也不是昏官啊！ 抓人也得是证据齐全，或者像是李掌柜这样的被人状告又有重大嫌疑的啊。 乔夫人看着乔大人这样子，像是真的不知道。 于是又自己顺了顺气，坐下原原本本的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夫人，你当真是去了牢里的？” 乔大人越听就越火冒三丈，如今这衙门抓人他竟然都不知道了？ 再者这不是伤了老百姓的心吗？ “成粱，去快去，将今早上抓进来的大娘和妇人快放出去！” “好生安抚，赔礼道歉！” 乔大人一听就赶紧命成粱去。 这还得了？ 好这不是让人误以为他是个昏官吗？ “那我就先回去了，夫君是得好好查查这件事才是。” 乔夫人听到乔大人说当即放人，这就想要回去告诉江宛霜。 这姑娘听了指不定是有多高兴呢。 弄了半天，自家夫君竟然还不知这件事，这回去还得好好和江宛霜解释解释。 没成想这衙门里头竟然还有敢越俎代庖之人。 “夫人慢些。” 乔大人将乔夫人送出了书房，脸上的笑容才淡了下来。 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 只不过，他更想那个人自己承认。 第二十四章 新的营生 乔夫人回去之后就告诉了江宛霜。 江宛霜听了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接莫大娘和自家娘亲。 “大娘，可算是出来了。” “你们受苦了。” 江宛霜看着莫大娘佝偻着身子走出来，不由得红了眼眶。 就算是人现在放出来了，这件事也不会轻易了解的。 “好孩子，回家。” 莫大娘看着正在寒风中等着的江宛霜，快步走上前去握住江宛霜的手也是红了眼眶。 江宛霜先将衙役 背着的江陈氏放进乔夫人准备的马车，然后才扶着莫大娘进去。 待几人坐定，马车才骨碌碌的出发了。 乔夫人准备的马车比雇来的马车要宽敞稳当不少，坐着也舒适 。 “霜丫头，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莫大娘坐在车里头，问江宛霜到。 “大娘，说来话长，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待会还要去秦掌柜那。” “等事情全都结束了，我再详细跟您说。” 江宛霜也是想让莫大娘回去好好地歇息一下。 “你这丫头啊，现在真的是长大了。” “哎……” 莫大娘拍了拍江宛霜的手，叹了口气。 这人啊，从牢里走了一回，心境还真是不一样了。 江宛霜将莫大娘和江陈氏送回宅子，陪着莫大娘和江陈氏吃了顿饭，眼看着天已经擦黑了。 江宛霜叮嘱了乔夫人派来的人好生保护着莫大娘和江陈氏之后，就坐上马车朝着秦府去了。 秦府。 “你说江姑娘来了？” “快请快请！” 秦掌柜一听是江宛霜来了，就赶紧说道。 “秦掌柜。” 江宛霜进来之后先跟秦掌柜打招呼。 “今日事情进展可还顺利？” 江宛霜落座后就问到。 “顺利顺利，那李有财本来就做的坏事不少。” “还是江姑娘有办法。” 秦掌柜现在看江宛霜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充满了尊敬。 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还有这胆识和算计。 “他自己做作恶多端，我只是推波助澜罢了。” “这还多亏了秦掌柜的帮忙。” 江宛霜目光沉如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不敢当不敢当。” “那张中家的老母亲说起来也是李掌柜间接害死的。” “要不是他压价那么狠，怎么会在张中母亲病发的时候没钱医治死了呢 ？” “若不是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就算是想要推波助澜也没地儿啊。” 秦掌柜感叹，还好他这么多年来都比较重视全福楼的名声。 也算是做好事了。 “去满香楼的那群人打点好了没？” “可别到时候节骨眼上出了岔子。” 江宛霜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头疼。 她就是想要好好个钱，怎么一天天的就这么多事？ “都打点好了，都是管家亲自去挑的。” “或多或少都是被满香楼欺压过的人。” 秦掌柜一听，当即就表示做这些事 都是最靠谱的人去的。 绝不会有问题。 “那就好，这次秦掌柜真的是破费了。” 江宛霜心里头还是感激秦掌柜的。 能暂且把土豆放手出去，还花钱打点人。 看来这件事过后自己要多给秦掌柜几条路子了。 “哪是破费，我还要多谢江姑娘呢。” “满香楼这次如此陷害我全福楼，能给他一个这么大的教训秦某心里舒畅的很。” 秦掌柜想着之前满香楼明里暗里给自己使绊子，自己却没有办法心里头就怄得慌。 “不过，江姑娘，这满香楼可是京城的产业……” 秦掌柜这么多年没有拿满香楼怎么样，就是有这层原因。 “放心，这次李掌柜绝对跑不了。” 江宛霜食指轻扣桌面。 江宛霜在听到李掌柜想要买秘方的时候就已经有主意了。 他们既然能陷害全福楼，那自己为什么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于是就有了今天中午这一出戏。 就算是牵连不出王麻子，那也能让他心里头窝窝火。 说到底还是满香楼被当枪使了而已。 一定是乔夫人带着乔小姐去了禄泉镇，让王麻子察觉到了。 便想借着这件事好让全福楼出事。 要是全福楼出事了，秦掌柜想必大概率会和江宛霜翻脸。 那么就在江宛霜回来的时候，家人被关进了大牢，秦掌柜翻脸。 江宛霜就真是无路可走了。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王麻子指定没想到她救了乔知县的女儿。 只是有一点江宛霜没有想明白。 乔夫人告诉她说莫大娘和娘亲被抓这件事，乔大人是不知情的。 这个是倒是很奇怪了。 不过只要人没事好好地回来了就好。 至于李掌柜，既然被当枪使了，就好好地背这个锅。 反正也没有冤枉了他。 “那就好那就好。” 秦掌柜听了之后，哈哈一笑，只要李掌柜倒霉，他就高兴。 “秦掌柜，这次土豆的事情说到底还是我的疏忽造成的。” “再者今儿您又把秘方卖给了李掌柜，那这土豆在全福楼就不能卖了。” “我明天给您个新的秘方，保证不比土豆差，您看如何？” 江宛霜在让秦掌柜卖出秘方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后招。 “哈哈哈哈，那自然是好的。” “你也别叫我秦掌柜了，我们也算是共患难的交情了。” “我拖个大，你叫我一声秦叔怎么样？” 秦掌柜本来心里还有点惋惜，听江宛霜说要拿出来新的秘方，这点惋惜也没有了。 毕竟土豆是真的赚钱。 “秦叔。” 江宛霜微笑着喊了一声，点头示意。 “秦叔，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明天李掌柜的案子还会审，就拜托秦叔继续运作了。” 江宛霜起身道，她回去还有事情要做。 不禁在心里感叹，哎，她这一天忙的，连个歇的时间都没了。 自从穿越过来，自己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了。 “好，那我让管家送你。” 秦掌柜看了看外头，是不早了。 “不必了秦叔，乔夫人派了人跟着我。” 实际上这些人都被她留在了家里。 但是她有灵羡，倒是没必要担心。 “既然如此，那丫头你回去就慢些。” “千万要注意安全。” 秦掌柜将江宛霜送到门口，然后看着江宛霜的身影隐与夜色中。 第二十五章 先烙个馍 江宛霜回去的时候，莫大娘还在等着她。 看着江宛霜回来了，在江宛霜的劝说之下她才安心睡下。 江宛霜先是去了江陈氏床边，给江陈氏按了按身上，然后陪她说了会话，这才回到自己住的房间。 也不知道江陈氏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哎，勤劳的江师傅又开始劳作喽……” 江宛霜歇息了片刻喝了点水，然后就去了厨房开始撸起袖子和面。 在这儿可没有发酵粉，只能用酵团，又是冬天，面团发酵的又慢。 既然明天早上要用发好的面，江宛霜便今晚就动手了。 忙活了许久的江师傅，开始制作宴皮…… 咳咳，搞错了。 忙活了许久的江师傅洗了洗手，准备上床睡觉。 当江宛霜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感觉浑身就像散架了是的。 终于能睡觉了！ 今天一整天，从早上到晚上她就没有停歇的。 也不知道这样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就这样想着想着，江宛霜就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眠。 江宛霜第二天早上很罕见的没有起大早。 莫大娘也是心疼江宛霜，就没有叫她起床，想着让她多睡会。 所以等江宛霜起床的时候，按时间来换算，都已经差不多是现代的九点了。 “大娘，早！ 江宛霜看着坐在游廊上喝着茶的莫大娘打招呼道。 真好，又看见了优哉游哉的莫大娘。 “霜丫头啊，起来啦？ “快洗把脸吃饭去，给你在锅里热着呢！” “吃完饭咱祖孙好好絮叨絮叨。” 莫大娘看着江宛霜精神头不错，就想要和江宛霜聊聊昨天的事。 没想到这丫头本事还不小，真就把她给救出来了。 且她还听说满香楼的李掌柜进了大牢。 你说这事稀奇不稀奇？ “大娘，我就不吃早饭了。” “我得去全福楼一趟。” 江宛霜想着这个时候过去的话，应当是赶得上的。 “诶，你这丫头。” 莫大娘听了之后，差点站起来，又说：“你这丫头，现在连跟我说话的功夫都没了是？” 莫大娘说完佯装生气。 “大娘，我的好大娘。” “我知道您想要知道什么。” “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且霜儿这边不是还忙着吗？” “等忙完了，忙完了好不好？” “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忙完了啊，咱好好过个年！” 江宛霜顺势蹲下，伏在莫大娘的膝头开始撒娇。 现在已经是腊月二十了，离过年没几天了的。 江宛霜不是不想陪莫大娘，她是真的忙啊。 现在她终于能明白在现代的时候的年轻人的感受了。 不是不陪父母，是真的忙啊，而且自己这心里头也不好受。 “哼，你这丫头。” “就勉强 ，不过再忙，还是要注意身体的。” 莫大娘是明白江宛霜的，而且这么多天了，她也看在眼里。 对于江宛霜，她更多的是心疼。 “知道啦，大娘。” 江宛霜甜甜一笑，莫大娘看着就欢喜。 然后江宛霜在撒娇卖乖好一会之后，终于是哄好了莫大娘。 然后就将昨天发好的面团连盆带着雇了辆马车去了全福楼。 “是江姑娘啊，来找我们掌柜的吗？” “我去通报去。” 全福楼昨天解封了之后，今天的生意已经恢复了。 刚进去全福楼，徐宜就眼尖的看到了江宛霜。 “是徐小哥啊，那就麻烦了。” 江宛霜看着徐宜，给出了一抹和善的微笑。 昨天还多亏他查出来的一些事情呢。 徐宜进去没一会，秦掌柜就出来了。 “霜丫头！” 秦掌柜看到江宛霜就笑容满面的。 他可是没有忘记江宛霜昨天说的，要给他新的秘方。 “秦叔。” 江宛霜手里端着盆，显得有些吃力。 主要是端的有点久了，两个胳膊发酸。 “你这是？” “徐宜，快快快，接一把！” 秦掌柜看了赶紧指挥旁边的徐宜，不免觉着他没有眼色。 “秦叔，我昨个儿跟你说的新秘方。” “喏，这不是。” “咱去厨房，边走边说。” 江宛霜也不是不想放下歇一会，主要是今天的生意太好了，没有空桌子啊。 “好，随我来，也让你秦叔我啊，今天开开眼。” 秦掌柜领着江宛霜就朝着后院去。 “霜儿啊，你今天准备做什么啊？” 秦掌柜也不明白江宛霜是为什么带了一盆面来这。 “秦叔啊，我这昨离开的时候忘了跟您交代。” “身边也没有个跑腿的，冬天的面又不好发。” “这不我昨晚回去就提前备着了，这是一会要用的。” 江宛霜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明明是昨晚她临时起意。 “原是这样。” “到了到了。” 两人正说着，后厨便到了。 全福楼的厨房又大又宽敞，帮厨的也多，虽然这会生意不错，但也没有忙不过来。 “秦叔，快吩咐人炖上腊肉。” “就将肉切成薄薄的片，放进陶罐里，只加水就开始炖。” “然后，还劳烦秦叔将全福楼的大厨找来。” 江宛霜想着腊肉切的足够薄，炖上个把时辰也是足够的。 再说自己这边还要些时候呢。 “听到了没，还不快照吩咐去办。” 秦掌柜看着旁边的人道。 “去叫黄大厨去小厨房。” 秦掌柜知道江宛霜这是要教全福楼新的吃食了。 全福楼的大厨是单独有间小厨房的，用来方便研发新的菜式，这下正好用上了。 秦掌柜带着江宛霜穿过后厨，来到了里头单独的一间厨房。 就在这时，黄大厨也来了。 “掌柜的。” 黄大厨给秦掌柜打招呼。 “快，咱全福楼的新菜式。” 秦掌柜看着已经净过手在揉面的江宛霜说道。 “哦……哦好。” 黄大厨也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且他最敬佩饭做得好的人。 “将面揉好，然后做成那种酥皮的小馍饼，这个可以吗，黄大厨？” 江宛霜揉好了面，她下一步的操作就只有交给黄大厨了。 “可以的。” 说着，黄大厨就净了手开始做。 很明显，他的手法看起来比江宛霜熟稔不少。 江宛霜也没有办法，在现代有电饼铛，或者直接去买，用土灶烙馍她还真不会。 不过黄大厨会就好，嘿嘿。 “霜丫头啊，你这到底要做什么啊？” 秦掌柜在一旁看着，不忍好奇。 第二十六章 肉夹酥馍 “秦叔啊，你就看着，一会就知道啦！” 江宛霜眨巴着眼睛，扬了扬手，又开始和面。 黄大厨不愧是全福楼的大厨，这做起馍馍来可真是利索。 这边江宛霜也正麻利的揉着面团，直至面团光滑，才放在盆里醒着。 “哇！黄大厨，你的手艺可真好。” 江宛霜看着黄大厨已经烙好的两个馍馍，不由得夸赞道。 自己想要的那种效果白黄大厨还原的还真不赖。 江宛霜拿起一个热气腾腾的馍，外面的皮上沾着芝麻，看着就格外的诱人。 咬上一口，酥脆的皮卡嚓卡嚓的响，一不注意还簌簌的往下落。 馍馍外面酥脆，里头却是绵绵的，咬着吃着满嘴都是麦芽糖的甜味，真是越嚼越好吃，满口留香，回味无穷。 江宛霜在现代的时候都没发现馍馍这么好吃呢。 好吃的都要哭了。 “嘿嘿，你这面发的不错嘞！” 黄大厨最热爱的事情就是做菜，看到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江宛霜吃的这么开心，他自己也开心。 接下来小半个时辰，江宛霜在黄大厨身边打打下手，也学习着这香酥可口的馍馍是怎么烙出来的。 “秦叔，找个人来帮我洗面。” 江宛霜看着自己刚才的面团已经醒的差不对了，就停下了做酥馍。 “洗面？” 秦掌柜一脸懵，自己这活了这么久，还没听说过洗面这个东西。 “掌柜的，把小闵叫来，让他烙馍，我和江姑娘洗面。” 黄大厨看着着馍已经烙的差不多了，就开口说道。 一是他上手的能快一点，二是他也想让自己的这个徒弟有个机会锻炼锻炼。 小闵是黄大厨的徒弟，打小就没了爹娘，如今才十岁出头。 黄大厨待他啊，就像是待自己儿子一样。 “那就这样安排。” 秦掌柜自然是没有问题。 这小闵是个好孩子，做事也踏实勤快，而且呢，他也是挺怜惜那孩子的。 “黄大厨啊，像这样，将面团里头倒入清水，反复搓洗。” “然后将面水倒入另一个盆中后，继续加入水，就这样直到水洗清为止。” 江宛霜示范着操作了一下，余下的就是黄大厨在弄了。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面的这种做法。 心里头觉得新奇，同时也是期待。 不知道这做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黄大厨办事效率高，没一会，面水就全部洗出来了。 江宛霜就让把面水放在那里沉淀着，先看看酥馍这边。 酥馍已经烙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秦叔啊，快将方才我让煨的腊肉拿过来。” 这都已经一个时辰了，想必是炖好了的。 秦掌柜赶紧吩咐人将腊肉连着罐子端进来，刚进来肉香味就溢满了整个屋子。 江宛霜吞了口口水，太香了，她好馋。 在现代的时候她就对这种肉没有抵抗力。 要是这没有人，江宛霜估计会先吃上几口。 江宛霜忍者口水从罐子里捞出两筷子肉，放在新拿来的案板上剁碎。 然后随手拿起一个酥馍，从中间划开，将肉往馍里一夹，然后用汤勺往里头浇了点汤汁。 “秦叔，你尝尝。” 江宛霜将做好的肉夹馍递给秦掌柜，秦掌柜看着面前喷香的肉夹馍，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秦掌柜接过肉夹馍咬了一口，觉得整个世界都幸福了。 先是酥馍的酥脆，再是腊猪肉的浓香，伴随着汤汁的溢出，麦芽糖的香味混合着肉的底香，让人忍不住去咬第二口第三口。 “好吃，好吃！” 秦掌柜都瞪大了眼睛，这也太好吃了！ “黄大厨，你也尝尝。” 在秦掌柜吃的间隙，江宛霜又做了一个递给黄大厨。 黄大厨接过肉夹馍咬了一口，顿时也惊到了。 江宛霜又给小闵做了一个后，这才轮到自己。 “呜呜呜，家乡的味道。” “真好吃，我真是个做饭小天才！” 江宛霜咬了一口肉夹馍，不禁在心里头感叹道。 还不忘了夸一下自己。 “怎么样，秦叔？” 江宛霜看着已经吃完一个的秦掌柜，笑着问到。 “甚好，甚好啊！” “快把剩下的这些做出来，今天卖限量的。” “就叫……就叫……” 秦掌柜还在费劲巴拉的想名字。 “肉夹酥馍。” 江宛霜当然是要把名字给传承过来啊。 不过还是加个字更为贴切，听起来也更诱人。 “对对对，就叫肉夹酥馍！” 秦掌柜乐开了花。 “好，那就先做着，等面水沉淀好了，我再给你做个好吃的。” 说完啊，江宛霜就让秦掌柜给自己搬了个斜榻，优哉游哉的在角落歇下来了。 “主人，肉夹馍好香啊，我也想吃。” 灵羡也闻到了江宛霜做出来的肉夹馍，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你又吃不了。” “诶，话说回来啊，阿羡你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啊？” 江宛霜记得灵羡是说过这话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么多天，她可是九成的时间都用来睡觉了。 “哎呀呀，主人，快啦快啦。” 她也想变成人啊，奈何恢复的太慢了。 不过还好，这么些日子，她已经恢复一半了。 肉夹酥馍本就剩下的不多，只有十个左右了。 这招牌往出一打，直接就卖空了，纷纷都说好吃，这可把秦掌柜高兴坏了。 立马就让厨房备面，放进暖灶里发酵。 腊肉也赶紧煨上，这往后啊，肉夹酥馍就是他全福楼的招牌小吃之一啦。 时间已经到了晌午，江宛霜在全福楼吃过了饭。 歇息了一会之后就去看之前沉淀的面水了。 看着上面一层已经清了起来，这面水就已经可以了。 江宛霜一说可以了，本来准备歇下的秦掌柜立马清醒了。 找了黄大厨和小闵就来了小厨房。 几人眼巴巴的看着江宛霜，就等着她开始呢。 尤其是小闵，亮晶晶的眼珠子望着江宛霜。 他记得这个姐姐刚才做的馍馍可好吃啦，和师父做饭一样好吃。 而且姐姐还给他吃了一整个呢！ 江宛霜将盆里头面上的清水全都篦了，把剩下的面浆搅和搅和均匀。 “黄大厨，接下来可就麻烦您了。” 江宛霜看着黄大厨说道。 这她会是会可全福楼的灶台和锅都大，她这小身板操作起来不是很方便。 第二十七章 炒个面皮 “不麻烦不麻烦。” 黄大厨看着江宛霜说道，能学习到新的菜，他很高兴。 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江宛霜就不客气了。 起锅烧水，江宛霜让秦掌柜找来了一个干净的铁盆，然后在盆底薄薄的刷上了一层油。 在水烧开了之后，就舀起一勺面浆放进盆里，晃动一下让它均匀的铺满盆底。 “黄大厨，现在就麻烦您。” “把盆放在水面上，隔水加热，记得转动盆子，让面浆成型。” 江宛霜说着就让出了位置，好让黄大厨操作。 黄大厨一听就懂了，按照江宛霜说的，小心翼翼的操作着。 江宛霜在一旁看着，不禁咋舌。 不愧是大厨啊，这比自己当年学做的时候手法不知道娴熟了多少倍。 “好啦，面浆变得透明起来就是好了。” “可以拿出来啦。” 江宛霜看着盆里的面浆已经成了面皮，看来这第一张面皮是已经成功了。 “丫头，这怎么吃啊？” 秦掌柜看着第一张出来的面皮问到。 这东西看上去白兮兮的又寡淡的很，就这一张也吃不饱啊。 “秦叔啊，你别急，一会你就知道啦。” 江宛霜继续看着黄大厨按照自己刚才的样子，接连做出好几张面皮。 看着已经差不多了，江宛霜便开始了下一步。 她撸起袖子，手起刀落就将两张面皮叠在一起切成差不多宽度，然后将其抖散。 她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看见有辣椒油。 干脆先停下来，去外面拿了之前做香辣小土豆用的剩下的辣椒面进来。 起锅烧油，将辣椒面干花椒放进干碗里备用，油烧到七成热用铲子盛起来浇在碗里。 若是太热了这辣椒面可是得糊的。 刺啦一声，辣椒面和花椒的香味都被油热激发出来，飘得满屋子都是。 香辣味光是窜进人的鼻子里，都能让人身子暖和起来。 “咳咳……” 江宛霜撇过头咳起来，这可真是呛人啊。 秦掌柜几个离得远，闻到的是香味，江宛霜可就不一样了，被呛得不轻。 趁着油还有热度，江宛霜又拣了把葱花放进去，有了葱香，这碗辣椒油就更胜一筹了。 辣椒油准备完毕，江宛霜将切好的面皮装进一个小盆里。 在盆里放进吃午饭时蒸好的面筋，烫的脆脆的绿豆芽。 先放上盐，再拍两瓣蒜放进去，然后放醋，淋上一勺辣椒油搅和搅和，拌匀了。 晶莹剔透的面皮和豆芽上挂上了诱人的辣椒油，看起来让人更加的有食欲。 蒜香醋香混合着辣椒油的香味就窜进人的鼻腔里，又溜到人的舌尖上跳起舞来。 简直是让人看着都欲罢不能。 江宛霜看着已经拌好的面皮，满意的点了点头。 效果不错！ 可惜现在是冬天，只能吃炒出来的了。 不过等到明年夏天，这凉拌面皮，就该获得大部分人的喜爱了。 正想着，江宛霜一个反手就把面皮倒进了方才的热锅里，滚两圈倒上一点酱油调色，香味就更甚了。 不等炒的多久，热了就马上盛出来，香喷喷的一盘炒面皮就摆在了秦掌柜和黄大厨面前了。 “秦叔，尝尝。” 江宛霜擦了擦手笑眯眯的看着秦掌柜：“大家都试试看。” 秦掌柜率先夹了一筷子放进小碗中，吃了一口就直呼美味。 黄大厨做完一张面皮后也放下手中的东西，找了个小碗夹了两筷子和小闵一块吃了。 “真不错。” 黄大厨点点头，眼里有些激动，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做法，还这么好吃，真是稀奇啊。 还有那碗辣椒油，在黄大厨看来都应该是独家秘料了。 江宛霜竟然就这样教给了全福楼。 小闵也觉得好吃，眉眼弯弯的看着江宛霜。 江宛霜心情好极了，不过她并没有动筷子，她心心念念的可是煨腊肉。 她太馋了。 她决定回去就做！ “霜丫头啊，你可真厉害啊！” “这道菜叫什么啊？” 秦掌柜想着既然是江宛霜做出来的，那就让江宛霜来取名字。 “秦叔啊，这面皮本是凉拌着吃的。” “不过天冷，炒着吃热乎些。” “等明年夏天天气热起来了，那时候菜也多了，凉拌着就更好吃了。” 江宛霜自己本身就是比较喜欢凉拌的。 “凉拌面皮，不错不错。” 秦掌柜听着江宛霜说的，心里头就开始期待夏天的到来了。 “现在就暂且叫炒面皮。”。 “秦叔把这个和肉夹酥馍放一起卖。” “我待会再教黄大厨一个汤，卖肉夹酥馍和炒面皮，就送一碗汤。” 江宛霜想着这好歹也凑齐三件套啊，就算是没有某峰，做个汤也是可以的。 “好好好！” “哈哈哈，丫头你是真厉害啊。” “快快，将面皮剩下做出来，挂上去卖。” 秦掌柜一听就就开心的不行，这简直要比土豆赚啊。 江宛霜心里头也开心，自己真是个天才，竟然能想到做这些东西。 说不定这些东西能在这里被自己再次发扬光大呢。 “秦叔，那这些东西你就派人先弄着。” “我跟黄大厨聊聊汤的做法。” 江宛霜已经琢磨好了，就教黄大厨自己以前最喜欢的萝卜丝蛋汤。 这汤喝起来鲜美回味甘甜，堪比鱼汤了，但是又比鱼汤快捷简便。 等到夏天的时候，自己再教他们做冰镇饮品，保证全福楼生意爆火！ 萝卜丝蛋汤说来也简单，就是先煎蛋，然后将切好的白萝卜丝放进锅里一同翻炒，再加热水就成了。 煮的时候再加两片姜，去腥提鲜。 最后煮出来的汤白白的，好喝的很。 唯一遗憾的就是这没有鸡精，还需要少许的鸡精，那就更妙了。 黄大厨一听就会，都用不着江宛霜演示的。 江宛霜终于体会到了以前老师教学霸的感觉。 真好，一点即通。 同时，江宛霜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既然古代没有鸡精，那她就自己做，这肯定有是一条赚钱的路子！ 她想着今天回去就研究，指定是不难的。 她离暴富又近了一步！ 不过话说回来，她已经有十万两了，差不多算是暴富了？ 第二十八章 椴木香菇 江宛霜刚从全福楼回去，乔夫人就派人过来送了不少东西。 说是告知江宛霜一声，昨的事结果出来了。 李掌柜这些年做的坏事不少，而且墙倒众人推，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出来控诉他。 查清无误后，李掌柜被判监禁二十年。 而擅自抓人的是乔大人身边的师爷。 也只有他才能轻而易举的假传乔大人的口令。 师爷曾救了乔大人一命，所以乔大人对他异常的信任，平日里有什么事都经他的口传下去。 倒是没想到差点酿成了大祸。 至于为什么假传口令，师爷到现在还是没有招供。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人证都在，师爷也是亲口承认了的。 故而乔大人依律判处了他五年监禁。 倒是满香楼明天就要解封了。 到底是京城的产业，且李掌柜都已经伏法，听说是京城又派了新的掌柜过来接手。 这件事情在明面上，就这样结束了。 “好，就多谢乔夫人了。” “回去请告诉乔夫人，宛霜明日上门拜访。” 江宛霜心里头叹了口气，安慰着自己最起码李掌柜折了。 想让乔大人追到王麻子头上，那是不可能的。 且乔夫人这次不知道出了多大的力呢，不然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 明天上门去拜谢一下也是应该的。 “江姑娘客气，我家夫人说应当是乔家谢江姑娘才是。” “且雪天路滑，江姑娘不必麻烦。” 来传话的下人很是恭敬。 江宛霜见过她，那天在禄泉镇跟着乔夫人的就是她。 想必是乔夫人身边的得力心腹。 “无妨，拜谢是应当的。” 江宛霜脸上挂起笑容，想着一会的煨腊肉呢，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腊肉了。 待会还得问问莫大娘才是。 “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丫鬟看着江宛霜如此，心里头的好感更盛了。 终于是把人送走了，活动活动筋骨，江宛霜就去找莫大娘问了问家里有没有腊肉。 就是新鲜的肉买回来用盐巴腌一下然后挂起来风干。 这样处理的肉可比新鲜肉好吃多了。 莫大娘一听，当即表示是有的。 这可把江宛霜高兴坏了。 在莫大娘的帮助下，切了一块肉下来，清洗清洗切片，然后就放在火上煨起来。 “丫头，你这下有时间和我老婆子说说话了？” 见着江宛霜忙里忙外的，说是要给她做好吃的，莫大娘也来了厨房做起了活。 做活是由头，真正的就是想和江宛霜聊天。 “大娘，你看你，又攘实我。” “咱祖孙俩说话当然是行的。” 江宛霜脸上一红，手上还和着面。 “那你就告诉我老婆子，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大娘这两天也打听的差不多了，就是想听江宛霜说一些细节。 江宛霜就一五一十的说了，从她离开朝阳城，到救了乔家小姐。 再到后来回来去同秦掌柜商量种种，都一字不落的交代了。 包括和王麻子的旧怨也拣了无关紧要的说了，但她并没有透露自家那倒霉老爹死的蹊跷和王麻子有关。 “原是这样……” 莫大娘听了之后，沉吟道。 “没想到霜丫头还有这本事，到底是难为你一个姑娘家了。” “霜丫头辛苦了。” 莫大娘看着江宛霜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不辛苦不辛苦。” 江宛霜还怕莫大娘怪自己呢，想想到底是自己多虑了。 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肉也煨着了，这还有些时候才到晚上。 江宛霜便开始研究起来已经想了很久的东西。 种香菇是她的老本行，在现代她就是靠这个翻身当起了小富婆的。 她准备在这儿种香菇，确切的来说是种灵菇。 这是一个大工程，现在自己的手头上有十万两，应当是绰绰有余的。 大规模的种菇一般是有两种方式。 袋料种菇和椴木香菇。 这袋料种菇就暂且不提，因为古代没有塑料袋，更没有粉碎机。 所以江宛霜锁定的就是椴木香菇法。 椴木香菇是以树干为载体，将菌种打进去培育出香菇的一种方法。 这个年代树是不缺，只要钱到位，人力也没有问题。 江宛霜之前也问过灵羡，菌种她可以弄出来，也是没问题的。 这个方法可行！ 这也是她前天准备还完钱回村子里看看的原因了。 村子里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但就是山多，树多。 她看看要不要买下一片林子或者一个山头。 但是只有桦栎树的出菇率最好，这点江宛霜倒是要考虑进去。 按理来说，现在都已经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就是上山砍树。 但眼下已经快过年了，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若实在不行就挨到年后正月间也是可以的。 那如此说来，林子在年前就要买下来了。 看来明天拜访完乔夫人，自己又要回去一趟了。 她得去山上看看，自己掌过眼才好放心。 还有就是，自己现在一个人难免有点力不从心，考虑着是不是要雇个帮手…… 且莫大娘年纪大了，自家娘亲也是需要人照顾，江宛霜打算找牙婆买几个丫鬟婆子在家里伺候着。 这么一想，江宛霜觉的自己的事情是越来越多了，不免有些头疼，便不去想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纸上已经画了不少东西。 这些啊，可都是她给自己规划的江山啊！ 就等着她慢慢打下自己的商业帝国！ 莫大娘看着江宛霜窝在屋子里已经许久了也不见出来，还当是她睡着了。 便做什么事都轻手轻脚的。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天已经擦黑了。 江宛霜伸了个懒腰转了转脖子，就准备去做饭了。 厨房里已经充满了肉的香味，江宛霜揭开锅盖看着暖在锅里发着的面已经差不多了。 便动手准备制作酥馍，她今天已经学会了。 虽然可能没有黄大厨烙的好，但是肯定也是不差的。 她特意多烙了好些，准备明天拿去给乔夫人尝尝鲜。 做好了肉夹馍，江宛霜就着肉汤里面又煮上了萝卜丁和土豆块。 那叫一个香，都不用做汤了。 祖孙二人吃了一顿美美的晚饭，又消了消食，江宛霜就让莫大娘先睡下了。 自打从牢里出来啊，莫大娘的精神头就时好时坏的。 江宛霜去江陈氏房间，照例给她按摩身上，陪她说话后才回房间睡下。 第二十九章 活泼可爱 第二天江宛霜是吃过了早饭之后才去乔府的。 “江姑娘，您来啦，我家夫人可早就盼着啦。” 江宛霜刚到大门口，就看到昨天传话的那个丫鬟在门口正候着呢。 且门口看门的小厮也是换了人的。 足以看出来乔夫人对江宛霜的看重。 “久等了。” 江宛霜看着大冷天的，丫鬟的鼻头都冻红了，心里到底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丫鬟抿嘴一笑，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上前接过江宛霜手上的食盒。 又赶紧引着江宛霜进去，过了影壁垂花门就朝着正院去。 “宛霜啊，你可来了，简直是盼的我眼睛都直了！” 离着老远江宛霜就看见门口的小丫鬟向着屋里跑去。 等走近了，乔夫人裹着滚边的大氅就迎了出来。 “乔夫人。” “外头天寒地冻的，有丫鬟引着我就够了。” 江宛霜眉眼挂上笑意，看着乔夫人亲切的抓着自己的手。 她其实心里头还是有点不适应的。 “快随我进来，你看你穿的也太单薄了些。” 乔夫人牵着江宛霜就往屋子里去。 “我昨日里让春酒送去的大氅你怎得不穿？” 江宛霜就这样跟在乔夫人身后。 等落座后乔夫人端起一杯热茶捧在手里后才问江宛霜。 小丫鬟们上茶的上茶，添碳的添碳，屋子里头一派热闹。 “我一天事情多，不是去这就是去那的，还是穿的简便一些的好。” 江宛霜端起茶，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温度。 屋子里烧了三大盆炭火，江宛霜就坐了一小会，脊背心都冒汗了。 “瞧我这脑子，当真是不够用了。” 乔夫人这才意识到，江宛霜不是同她们这种女儿家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江宛霜正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门外头有了动静。 “夫人，是大小姐来了。” 外头的小丫鬟打起帘子禀报。 “娘亲，夕儿来给娘亲请安。” 小丫鬟话音刚落，乔家小姐便卷着一阵寒风进来了。 “快快，去炭火旁边捂捂手再将大氅脱掉！” “都说了你身子不好，就乖乖待在自己院子里。” “大雪天的还跑来做什么。” 乔夫人看到自家女儿来了，虽嘴上嗔怪到，但是脸上的高兴是掩盖不住的。 “娘亲，我都已经好啦。” 乔家小姐站定，看着乔夫人笑眯眯的转了个圈。 “皮猴，快过来，见过你宛霜姐姐。” 乔夫人招了招手，示意自家女儿上前来。 “宛霜啊，这是我家那皮猴，名叫乔怀夕，今年十二岁。” 乔夫人看着现在眼前活泼的女儿，心里头的感激又不断地涌了上来。 平日里下地都难的女儿，若不是江宛霜出手，现在恐怕都没了，哪还能活蹦乱跳的在她眼前皮呢。 “怀夕妹妹。” 江宛霜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心里头生出一丝喜爱。 “乔夫人，我来的时候带了些自己做的肉夹酥馍，想必怀夕妹妹是喜欢的。” 江宛霜想着就说到。 “劳你上门来一趟，哪还有让你拿东西的道理。” 乔夫人看着春酒已经将食盒拿上来了便笑着道。 “哇，好香啊，宛霜姐姐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倒是乔怀夕起身走到食盒前打开盖子酒被惊叹到了。 真的好香啊。 “夕儿，不得无礼！” 乔夫人扶了扶额头，自己的这个女儿啊，都被自己惯坏了。 “不打紧，我倒觉得怀夕妹妹可爱的紧。” “怀夕妹妹吃吃看？” 江宛霜看着这个活泼的姑娘，感觉自己都年轻了不少。 却忘了自己不过只比乔怀夕大了一两岁罢了。 “娘亲，你先吃一口。” 乔怀夕小心翼翼的拿着包好的肉夹酥馍走到乔夫人身边。 乔夫人拿女儿没办法，且这闻起来真是香的很，便咬了一口。 “娘亲，怎么样？” “是不是很好吃？” 乔怀夕紧跟其后咬了一大口，看着自家娘亲，眼里都是期待。 这肉夹酥馍好好吃！ “好吃。” “宛霜手艺真真是好。” 乔夫人不禁赞叹，确实是好吃。 “宛霜姐姐，你真厉害。” “娘亲说你救了我，你不仅会救人，还会做好吃的，我要向你学习。” 乔怀夕眸子亮晶晶的看着江宛霜。 一副崇拜的样子给江宛霜都整的不好意思了。 “夫人和怀夕妹妹过奖了。” 江宛霜哭笑不得，这乔家小姐分明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 “宛霜姐姐，你今天中午留在我家吃饭好不好？” “和夕儿一起吃好吃的鸽子汤。” 乔怀夕尤其的喜爱江宛霜，她这些年身子不好总要补着，所以说汤汤水水的不断。 这道鸽子汤就是她最喜欢的。 “宛霜你别介意，这丫头啊平日里让我给惯坏了。” “不过有一点夕儿说的对，你今儿个中午可得留下。” 乔夫人眼间都是笑意，女儿好起来了啊，她这哪哪儿 都舒坦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宛霜当然不会拒绝，她今天就是来乔府的，也没有其他的事情。 “好耶好耶。” 乔怀夕应当是最高兴的那个了。 江宛霜看着乔怀夕，不由得有些羡慕。 确切的来说，应当是替原主羡慕。 原主曾经算是个富户小姐，爹疼娘爱的。 “春酒，将这肉夹酥馍拿去厨房，吩咐着中午热一热端上桌子。” 一路上都装在食盒里还不打紧，这一打开就凉的有些快了。 “是。” 春酒福了福身，便提着食盒退出去了。 “宛霜姐姐，你去我那，我那有可多好玩的了。” 乔怀夕扯了扯江宛霜的袖子道。 “宛霜啊，怀夕说的是。” “你们姑娘家的年纪相仿，想必是更有话说的。” 乔夫人说着轻咳了两声。 江宛霜发现这乔夫人似乎很是畏寒，这屋里头已经够暖和了，乔夫人腿上还盖着毯子，拿着汤婆子。 不过到底江宛霜还是没说什么。 “那宛霜就跟着怀夕妹妹去了。” 江宛霜抿嘴一笑，她很是喜欢这个乔家小姐。 活泼可爱，但一言一行都让人很舒心，不似熊孩子让人厌烦。 第三十章 丫鬟婆子 中午桌子上林林总总的有二十多道菜。 而江宛霜带来的肉夹酥馍就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乔大人中午是不回来的。 三人吃完了午饭之后江宛霜又陪着乔怀夕玩了会才去找乔夫人告别的。 在出了乔府之后，江宛霜脚下一转就朝着牙行去了。 昨天想的买些丫鬟婆子，正好现在有空。 大户人家采买的时候，牙婆都会带着下人们上门供其挑选。 只有像她这样的，才自己去牙行挑选。 江宛霜到了后，虽然穿的衣服比上次好了不少，但是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的主儿。 所以还是没有人赶上来招呼她。 她就自己走走看看，便停在了一家前头。 “呦，姑娘，您是买丫头婆子还是小厮呢？” 牙婆皱着一张笑脸问江宛霜到。 做他们这一行的，就是不能看低了人去。 既然人家停在了自家铺子前头，那就得好好招呼。 说不定就来了笔大生意呢。 “我就看看。” 江宛霜面上不动声色。 其实她一直在暗地里打量，刚她走过的这些铺子，就这一家没有用笼子将那些看起来还小的孩子装起来。 “有没有年纪大点的？” 江宛霜看着这些都是十二三岁的样子，有的甚至只有七八岁，这怎么照顾的了人？ “有有有，都在店里呢。” 牙婆一听有希望，脸上的笑容登时更盛了。 只是不太明白，主家一般都喜欢年纪小的，没伺候过人背景干净些，用起来也放心。 江宛霜被牙婆引着进了店，就看到 按照不同年龄性别分别在不同的屋子里。 “姑娘想要哪个年岁的？自个儿挑就是。” 牙婆看着江宛霜，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变化。 到最后，江宛霜挑了五个丫鬟两个婆子，还有两个小厮。 丫鬟都是十六七岁的农家姑娘，身家清白，因着家里遭了灾才不得不出来卖身为奴的。 干活也是好把式，就是贵了点。 两个婆子在大户人家做过粗使婆子，并没有近身伺候过，倒是可用。 小厮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看着也是老实人。 一共九人，足足花了江宛霜五十两银子。 付了银子之后，江宛霜就准备先行离开，待会让牙婆将他们送到莫府就成。 但是刚一出店门，江宛霜就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江宛霜一转头，刚好就跟不远处关在笼子里的一个小男孩对上了目光。 他和那些孩子都不一样。 众多绝望中的希望。 他的眼里有绝望，但更多的是不甘、希望和坚毅。 直觉告诉她这个孩子不是普通孩子。 “姑娘，您这是？” 牙婆出来看到这一幕，便有些不解，这姑娘看什么呢？ “哦，随便看看。” 江宛霜敷衍道，她怎么看这男孩越看越眼熟？ 想不起来了，江宛霜摇了摇头，迈开步子便要离开。 就算再不普通，跟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 走出好远的江宛霜脑子里突然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转身就朝着方才的男孩快步走去。 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这孩子长得像谁了。 江宛霜在这家铺子前站定的时候有些气喘。 “姑娘，您买丫鬟还是婆子啊？” 看到江宛霜如此，这家铺子的牙婆就知道有生意来了。 她方才可是看到这位在另一个铺子卖了好几个丫鬟婆子呢。 “就要他。” 江宛霜指着笼子里的小男孩。 男孩蜷缩在角落，只扬起一个小脑袋睁大眼睛看着这个眼前的姑娘。 “好嘞姑娘，十五两银子。” 牙婆笑的脸上开了花，竟然还有人买他。 江宛霜直截了当的给了牙婆十五两，搞得牙婆都不会了。 她都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在江宛霜讨价还价的时候用呢。 “识字吗？” 笼子开了，江宛霜看着里头的小男孩问到。 “嗯。” 男孩只看着江宛霜，抿了抿嘴唇。 “跟我回家。” 江宛霜伸出手。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和自己那天救的男人简直 神似。 这年代能识字的孩子，条件一般都不错。 是什么原因让沦落到这呢？ 男孩还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江宛霜，过了好一会，才搭上江宛霜的手。 踏出笼子，他……有未来了。 江宛霜感受着男孩冻的像石头一样的手，不禁有些心疼。 就这样，江宛霜牵着男孩一路走回了家。 刚到家的时候，莫大娘吓了一跳，问江宛霜从哪来的孩子。 “大娘，我方才去牙行了。” “买了些丫鬟婆子照顾您和娘亲。” “我经常不在家，您年纪又大了，需要人照顾。” “这小男孩是我路上捡回来的，看着怪可怜的，咱就先收养了。” 江宛霜并没有告诉莫大娘说这个男孩是自己买来的。 “也罢，买就买了。” “既然买了要好好挑挑才是。” “别买些个让人家宅不宁的进来了。” “不过啊，既然是你挑的，我还是放心的。” 这么长时间下来，江宛霜行事莫大娘还是很放心的。 有时候甚至觉得江宛霜就不像个十三四岁的姑娘。 “这是莫大娘。” 江宛霜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小男孩说到。 小男孩看着莫大娘，站在江宛霜身边无动于衷。 “大娘，兴许是这孩子吓到了。” “让他先养养。” 江宛霜感受着男孩仅仅的抓着自己的衣襟，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无妨无妨，这家里啊，还是热热闹闹的好。” 莫大娘哈哈一笑，现在多好，不像以前家里就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两人正说着，大门就被敲响了。 是牙婆送人过来了。 将丫鬟婆子都召到正厅，莫大娘和江宛霜落座。 “嗯，不错。” 莫大娘看着眼前站着的这些人，再次表示对江宛霜眼光的肯定。 江宛霜简单的说了几句，无非就是要尽心忠心之类的话，之后便给他们分配了工作。 莫大娘和江陈氏身边都是两个丫鬟一个婆子，江宛霜身边只要了一个丫鬟，想着用来传话跑腿的。 两个小厮都给了小男孩。 莫大娘也从东厢房搬到了正屋，空出来的东厢房自然是给小男孩住。 新来的丫鬟婆子暂且住在后罩房，两个小厮便住在前头的倒座房。 第三十一章 便宜弟弟 江宛霜仔仔细细的向两个小丫鬟交代了如何照顾江陈氏的细节后，才去了东厢房看望小男孩。 小男孩在两个小厮的照顾下，已经洗过了澡，换过了衣裳。 打理过后的小男孩，看起来更是有一股子不凡的气质了。 “小姐。” 两个小厮看到江宛霜过来之后弯腰道。 江宛霜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两个先下去。 他要单独和小男孩聊聊。 “你叫什么名字呀？” 江宛霜看着已经干干净净的小男孩，脸上挂出自认为还算友善的笑容。 心里头却琢磨着这个男孩到底和那个男人是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不知道。” 小男孩人仍旧睁着大眼睛看着江宛爽，诺诺了许久之后，终于是说出了三个字。 完全没有了方才在笼子里的时候的样子。 到底还只是个小孩子。 脱离了危险之后才本能的害后怕起来。 “不知道？” “那你家住哪里呀，你还记不记得？” “你是怎么到那儿去的？” 江宛霜指的那便是牙行。 能进牙行的，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家，或者是家里头遭了灾的，实在不行了才卖身为奴。 像他这样子的孩子，通身的气度打眼一看就和旁的孩子不一样。 还识文断字的，一看便是家境不凡。 到底是因为什么样子的原因才沦落至此呢？ 而且这个孩子和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 “不知道。” 小男孩子打出来之后，从始至终只说过这三个字。 江宛霜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认为是孩子还小，被吓着了。 “这样好了，我给你取个名字。” 江宛霜蹲下，笑眯眯的看着小男孩。 “就叫江年可好？做我弟弟，有我在，以后就没有人能欺负你啦。” 看着小男孩白皙光洁的脸蛋，江宛霜实在是没忍住便捏了捏一把。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认了。” 他并不知道这个小男孩经历了什么，也不管他和那个男人有或者没有关系，但是从现在开始，这个小男孩就是他弟弟了。 “好了，阿年好好休息，待会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江宛霜起身理了理衣服，又摸了摸江年毛茸茸的头。 手感还是很不错的嘛！ 听到吃，小男孩暗暗的咽了口口水。 又怯生生的瞟了一眼江宛霜。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过饱饭了。 更别说是好吃的。 “谢谢。”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江年开口说话了。 “没事儿！” 江宛霜对于江年的回应很是惊喜。 她以为自己的这个便宜弟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理自己呢。 江宛霜开开心心的出了东厢房，便又朝着正屋去了。 她去看看莫大娘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用的顺不顺手。 看着江晚霜的背影，江年的眸子瞬间暗下，又敛了敛眼底的情绪。 而莫大娘呢，本来就一个人住习惯了也不是非得被伺候的人。 所以对丫鬟婆子们都挺满意的。 江宛霜看着热闹起来了的院子伸了个懒腰脸上的笑容满满。 又完成了一件事情呢。 念着江年应当是饿了，江宛霜便想着早点做饭。 可当她刚走进厨房，张婆子就进来了。 “哎呦，我的小姐，哪能让您来做饭？” “快快快，您歇着去，这些都让奴婢来！” 张婆子一看准备做饭的江宛霜，一拍大腿就赶紧喊道，急得差点跳起来。 这哪有主子做饭奴婢歇着的理儿，这说出去像话吗？ “张婆子？” 江宛霜霜看着冲进来的张婆子，突然有点儿不会了。 她不是把张婆子分去伺候莫大娘了吗？ 怎的又出现在了厨房？ “小姐，您就去歇着，这些粗活就让奴婢们来干！” 张婆子看着江宛霜像是没有理解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 开玩笑，奴婢们在歇息，让主子来做饭？ 要是传出去了，他们这些当奴婢的该如何自容？ 如果是主家将他们辞退了，他们又该如何再找差事？ 牙行的牙婆又如何做生意？ “可张婆子，你不知道我要做啥饭呀？” 江宛霜看着已经将她推出了厨房门的张婆子说道。 “小姐，做饭奴婢会。” “您就不要操心了，安安心心的歇着，待会儿吃饭就好了。” “奴婢和李婆子已经商量好了，两个人轮着做饭。” “您要吃什么吩咐一声，可千万别再自己动手了。” 张婆子深知主家买她们回来是为了当差的，并不是为了享福的。 “好。” 江宛霜很是无奈。 自己还真是有点不太习惯了。 “我做的肉夹酥馍还有，你先热热待会儿拿去给江年。” 这好吃的东西，有哪个小孩子会拒绝呢？ 她就不相信了，就算他江年是块石头，她也得给捂热了！ “是，奴婢晓得了。” 张婆子看着自己劝说成功，江宛霜已经没有要做饭的架势了，这才放下心来。 “晚饭张婆子你就看着做，随意一点就成。” 江宛霜揉了揉太阳穴，自己不用做饭也好。 趁着这会功夫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她打算明天就回村子里去。 买林子的事情必须在年前就定下来。 “小姐，您做什么？” 江宛霜刚回到房间准备动手收拾东西，就听到小丫鬟清茶问自己。 “……” “当然是……收拾东西。” 江宛霜一时语塞，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小姐，奴婢哪里做的不好？您就尽管说出来！” “可千万别赶奴婢走啊！” 清茶听到江宛霜如此说，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说话的声音都已经带上了哭腔。 “快起来，快起来，我哪里说要赶你走了？” 江宛霜头疼，想必是这个小丫鬟以为不满意她，所以才自己动手收拾东西。 也是，这个年头被赶出去的奴婢能有什么好下场，难怪她如此害怕。 “小姐不赶奴婢走？” “那为何小姐自己动手收拾东西？” “难道不是奴婢做的不好吗？” 清茶红着眼眶问道，她是头一次到主家来当差，诚惶诚恐的，生怕犯一点错误。 “好了不哭不哭，不赶你走。” “我明儿个要出门一趟，你帮我收拾收拾东西。” “估计得在村子里待上两天的样子。” 江宛霜想着自己还是尽快适应有人服侍的生活。 要是自己再不让清茶收拾东西，这个丫头该担惊受怕的睡不着觉呢。 “是小姐。” 听到江宛霜这样说，清茶这才放心，抹了把眼泪就立马站起来去收拾东西了。 第三十二章 该算账了 江宛霜给买来的五个丫鬟分别取名清茶、清月、清莲、清荷、清玉。 在江宛霜身边伺候的便是清茶。 清月和清玉被分到了莫大娘那里。 清莲和清荷便去伺候了江陈氏。 吃过晚饭后，江宛霜不用再像往常一样去给自家娘亲按摩。 但是还是要去陪她说说话的。 因为江宛霜坚信会有奇迹，只要她努力，自家娘亲一定能醒过来的。 果然家里头有了伺候的人，江宛霜轻松多了，虽然她还有些不大习惯。 晚上江宛霜早早的就睡下了，明天还要回村子里。 买林子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上山去看看的。 但是这雪天路滑的，又不知道村子里头是不是还是大雪封山。 所以她得好好养养体力。 第二天一早，江宛霜醒来的时候，李婆子已经做好了饭。 而莫大娘呢，也是被服侍着刚起身。 江宛霜匆匆吃过了饭就准备出发。 临行前去看了一眼江年，又对着丫鬟婆子们好一番叮嘱，让他们好好伺候着。 最后，江宛霜不得已带上了泪眼汪汪的清茶。 就这样，主仆二人坐上马车，走上了回村的路。 现在江宛霜最放心不下的应该就是江年了。 自己一离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适应。 “小姐，您睡一会儿。” “有什么事情奴婢盯着呢。” “奴婢瞧您眼下的乌青都心疼呢。” 清茶看着江宛霜憔悴的模样道。 “也好。” 江宛霜应声，她本来就打算在路上补个觉。 别看她晚上睡得早，可她早上起的也早。 更别说连着这么多天，每天都是连轴转。 这身体呀，也有些吃不消了。 马车摇摇晃晃，终于是到了禄泉镇。 江宛霜带着清茶去了上次住的客栈，开了一间房。 她打算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再回村子里。 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办。 王麻子五次三番的给她使绊子，上次更是勾结满香楼的李掌柜。 还害得莫大娘和自己的娘亲蹲了大牢。 李掌柜倒是伏法了，但王麻子这笔账江宛霜到底是要跟他算的。 他不是想要抓自己吗？那自己今天晚上就去会会他。 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希望他接得住。 别说是五十两银子了，就算是一文钱江宛霜都不会给王麻子的。 “小姐，您先坐下休息。” “奴婢这就去收拾一下床铺。” 冬日里怕床铺潮湿，入住的被褥都是要现铺的。 如今清茶跟着江宛霜，自然是不能让江宛霜动手的。 “清茶，待会儿你再去找店小二要一床被褥。” “将那小榻铺的暖和些，晚上好好的睡一觉。” 让清茶跟自己睡的话，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估计那个丫头又得吓哭了。 所幸这屋子里还有一张小榻，将被褥铺在上面，睡一晚上也是可以的。 她自然不会让清茶去外面守一夜，或是睡在地上的。 “是，小姐。” 清茶心里感动，知道这是自家小姐疼自己。 她本是家中遭了灾的，迫不得已才去卖身为奴。 整天战战兢兢的，不知道会在怎样一个主家当差。 不成想，第一次遇到的主子就如此仁善。 自家小姐规矩小，待自己又宽厚。 她一定要认认真真，尽心尽力的服侍小姐，绝对对小姐忠心不二。 江宛霜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就能收获一个丫鬟的真心。 现在距离天黑还早着，江宛霜还要准备些东西。 “清茶你先收拾着，我出去一趟。” 江宛霜要去找姜公焕。 清茶倒是想跟着去照顾自家小姐，但是转念一想，小姐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且小姐出来能带着她已经很好了。 再说自己手头上的活儿还没做完。 便打消了要跟着江宛霜出去的念头。 江宛霜依着之前的记忆来到了姜公焕的茅草屋。 “姜老头，你在吗？” 江宛霜敲着茅草屋的小破门儿，然后问到。 “你这丫头怎的来了？” 姜公焕今天并没有出摊去卖药，天气愈发的冷了，他这把老骨头也快扛不住了。 “怎么还不许我来啊？” 江宛霜径直走了进去，坐在了姜公焕生起的火堆旁。 “说，是有什么事儿？” 姜公焕一脸无奈，这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 能主动找到这儿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嘿嘿，也没啥事儿。” “就是你之前不是说有人在保护我？” “既然能拦的住那些人，想必功夫应当是不错。” 江宛霜伸出自己的两个爪爪，靠近火堆取暖。 红红的火光映在江宛霜脸上，愈发衬的小姑娘唇红齿白，星眉璨目。 “你问这个做什么？” 姜公焕倒了杯茶递给江宛霜，这才同她一起坐着。 “我能不能见见他们？” 江宛霜感受着茶杯在手心散发的温度，歪着头看向姜公焕。 “你见他们做什么？” 姜公焕愈发感觉这个小丫头不对劲儿了。 “你有什么事儿可别瞒着我昂。” 姜公焕一脸唬小孩儿的架势。 “不瞒你，不瞒你。” “不过得这件事办成了再告诉你。” 江宛霜也是有自己的思量的，若是现在就告诉了他，指不定他怎么拦着自己呢。 要不然就是啰啰嗦嗦唠唠叨叨的，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哼！” 姜公焕仰头，胡子都吹起来了。 “哎呀，你就告诉我。” “不然下次你从我这儿买药，我可就不卖给你了。” 不就是威胁人嘛，谁还不会了呀。 “你这丫头！” 姜公焕这下就更加吹胡子瞪眼了。 “他们时刻跟着你，就在你附近。” “你想做什么，唤他们就成。” 姜公焕到底是妥协了，这小丫头的药卖的贵是贵了点儿。 可是那是真的有用啊！ 要是因为自己再不卖了，那可怎么使得？ “我知道他们在附近，那该怎么唤？” 江宛霜有灵羡在身，在姜公焕上次告诉她后，她当然感受得到。 “你附耳过来。” 姜公焕示意江宛霜。 江宛霜乖乖凑近，姜公焕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谢啦，姜老头儿。” “下次买药，我可以便宜你们一点儿哦。” 江宛霜眉眼带笑，一看就是心情不错。 自己这无本几十万利的买卖，打个八折也不算亏。 说完还不等姜公焕反应，江宛霜就出了门儿，准备回去了。 第三十三章 月影月书 江宛霜悠哉悠哉的回到了客栈，她现在并不害怕王麻子的人会找她麻烦。 “小姐，你回来了。” “床铺都已经收拾好了。” 清茶看到江宛霜进门，立马迎了上去。 “我不是让你去找店小二要一床被褥吗？” “怎的没去？” 江宛霜看着自己要睡的床的确是收拾好了，但是那小榻还是原来的样子。 “小姐，奴婢方才去了。” “可店家说是要付押金的。” “奴婢身上没有银钱。” 清茶脸色微红，小姑娘家脸皮子薄，想必方才应当是臊的不轻。 “是我疏忽了。” 江宛霜从空间拿出二两银子递给清茶，“你再去一趟，这天寒地冻的，可马虎不得。” “是，奴婢多谢小姐！” 清茶接过银钱前脚打后脚就去了。 “哎……” 江宛霜无奈，清茶明明还要年长原主几岁。 若不是自己是穿越的，就真心觉得清茶不可用了。 不过在她看来，清茶年纪还小，也不是个主意多的。 只要不生二心，便没有什么大碍。 正好趁着清茶出去的功夫，她也好试试姜老头是不是骗自己的。 “月华卫！” 江宛霜起身站在屋子中央轻唤。 这是方才姜公焕告诉她的，保护她的是月华卫，只要她喊，月华卫便会出现。 “主子！” 江宛霜还没反应过来，身前便有两个影子出现。 速度之快，让人啧舌。 若不是她有灵羡，也不能精准感觉到。 “你们二人便是保护我的？”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江宛霜还不清楚这二人以及他们背后主子的态度。 自然是不能上来就让他们帮自己做事的。 “二位坐下说。” 江宛霜首先坐在了圆桌旁。 “属下不敢！” “主子既然已经将属下指派给了姑娘。” “那么姑娘就是属下的主子。” 他们二人穿的衣服都是相同的，一身黑衣只在左侧的胳膊上有着银色的月牙图案。 开口的是站在左侧的人。 “这不敢当，不敢当……” 主子？开玩笑，自己怎么就成了他们的主子了？ 虽说是派来保护她的，但更多的也有监视她。 那男人还真是不听话呢。 江宛霜眯了眯眸子。 不过就看在这次能帮到自己忙的份上，就姑且原谅他。 但是她刚才承诺的打折一事，就不做数了。 “二位怎么称呼？”江宛霜又问。 “属下月影。” “属下月书。” 月影便是站在左边的那个，右边的是月书。 “你们可否帮我个忙？” 江宛霜看着他们，脸上挂着笑容，但是这笑意可一点儿都不达眼底。 今日份假笑女孩在线营业。 “主子吩咐便是。” 二人弯腰拱手，恭恭敬道。 “天黑前去将王府的状况摸清了。” “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江宛霜想着，他们爱叫主子就叫，反正自己也不会少点儿什么。 就算他们是来监视自己的，那他们的作用还是很大。 自己平日里明面上不过就做点儿生意，不让他们知道的，他们一点儿是摸不清楚。 她并不了解王麻子府上的情况，当然不会就这样傻愣愣的去送死。 “是，主子。” 月影月书二人抱拳领命，几息的功夫便消失了。 江宛霜现在是越来越对那天那个男人感兴趣了。 能培养出这样的暗卫，还能查出王麻子和自己老爹的事情，身份肯定不简单。 这也是她昨天救江年的原因之一。 也不知道月影月书将这件事告诉那个男人没有。 二人刚走，清茶便回来了。 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客栈的店小二，手上抱了一床被褥，放下被褥后又退了出去。 “小姐，奴婢回来了。” 清茶向江宛霜福礼。 “好啦，快去铺上。” “晚上美美的睡一觉，明天可是要干体力活呢。” 江宛霜坐在圆桌旁，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食指有节奏的在桌子上轻扣，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清茶手脚麻利的将那床被褥铺开，看着自家小姐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她的心里也松快了起来。 只要小姐开心就好。 吃过了午饭，江宛霜就在屋子里捣腾起来。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呀？” 清茶不解，自家小姐弄的这瓶瓶罐罐的，到底是什么。 “都是要用的东西。” “清茶你帮我把那朵花磨碎了快。” 江宛霜递给清茶一朵已经烘干了的花，看起来黑不溜秋的。 “是，小姐。” 清茶虽然不解，但是主子吩咐的事情，还是要照做的。 这些都是江宛霜从灵姑空间搞出来的，可全都是今天晚上要送给王麻子的。 他不是爱喝酒吗？ 他不是爱美人吗？ 那自己就让他这辈子都喝不了酒，也碰不了美人。 江宛霜觉得灵羡要是化成了人，医术肯定比那个姜老头高。 这药要是让姜老头儿他指定配不出来。 “阿嚏！” 此时正在茅草屋的姜公焕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暗自嘟囔道：“这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又往火里添了几根柴火搓了搓手。 “好了。” 大功告成！江宛霜已经非常期待王麻子接受到这份大礼后的反应了。 “小姐，这是做什么用呀？” 清茶看着自家小姐手中已经做好的一瓶药粉问到。 “明天要上山，指不定会受点什么伤呢。” “这是治伤的药粉。” 江宛霜自然是不能告诉清茶今晚的行动，她打算今晚让清茶好好睡一觉。 就是不知道月影和月书的进度怎么样了。 “原来是这样。” “小姐，您可真厉害，也真细心。” 清茶展颜一笑，没想到自家小姐还会这个，自己真有福气，跟了个这样的主子。 “好了，我休息一会儿。” 现在好好养养精神，不然晚上怎么能有力气呢？ “好的，小姐。” “您快睡一会儿，奴婢守着您。” 清茶听到江宛霜要休息，自然是开心的。 江宛霜换了件干净的衣裳才和衣躺在床上。 她在现代就不习惯穿过的衣服接触到床面。 不过现在没有睡衣可换，也就只有这个法子了。 好在是有清茶，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带了两身衣服。 清茶就窝在床边给江宛霜捏捏腿，好让她能舒服些。 没一会，床上就传来江宛霜平稳的呼吸声。 第三十四章 君子报仇 是夜，王府外。 江宛霜狗狗祟祟的在院墙根儿上窝着。 临走前她给清茶撒了一把药，估计那丫头现在正呼呼大睡呢。 “月影带我翻进去。” 看着面前如此高的院墙，江宛霜放弃了要翻墙的想法。 月影并没有出声，而是一个轻盈的落地，夹起江宛霜脚尖一点便无声地进入了王府。 月书也紧随其后。 “啧啧，有武功就是好啊。” 江宛霜心里头感叹，翻个墙都不用累死累活的。 这次还真得感谢那个男人，送了两个这样的暗卫来为自己所用。 三人躲在暗处，暗中观察。 月影和月书已经摸清楚了府中的护卫状况。 虽说武功不低，但是在他俩面前还是不够看的，可架不住人家人多势众。 双拳还难敌四手呢！ 避开正在巡逻的护卫，月影带着江宛霜脚步轻点就朝着王麻子的酒窖去了。 这是来之前江宛霜已经交代好的。 目标明确。 不管怎么说，先端了他的酒窖。 王府虽然占地面积较大，酒窖在整个王府的东南角。 但月影速度也很快，小半刻钟便到了。 落地后江宛霜还有些没缓过来，这在天上飞的感觉可真好。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习轻功呢？ 也许是王麻子觉得没有人来偷他的酒，东南角的酒窖旁护卫反而是最少的。 这可就给江宛霜制造了机会。 天公作美。 可这……江宛霜看着门上的大锁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不会开锁。 难道就要放弃如此大好的机会？ “主子，您让让。” 开口说话的是存在感极低的月书。 在江宛霜不明所以得目光中，月书非常从容淡定的撬开了大锁。 用的是……头发丝儿？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没想到月书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竟然还会如此厉害的技巧。 江宛霜心里头给默默地给月书点了个赞。 门开了，月书守着外面，月影和江宛霜小心翼翼的进去。 方才在外头江宛霜就隐隐的闻到酒香。 这一进来，酒香扑面而来。 江宛霜就近打开了一坛酒闻了闻。 “能有这个香味儿，实在是不错了。” 她暗自嘟囔道。 古代的酒的度数属实不是很高。 但面前的这些，显然已经是极好的了。 “主人，主人！” “人参啊，百年老参。” “这可是大补。” 江宛霜正准备砸酒的时候，灵羡说话了。 “阿羡，你可算是醒了！” 灵羡一天十有八九都在睡觉，真是太能睡了。 江宛霜不是有什么必要的事情，都尽量不会打扰她。 “你是说这酒里泡着人参？”江宛霜问。 “是的，主人。” “不只是这坛酒，其他的也都有。” “只是泡的药材不同罢了。” 灵羡明显的只对这坛酒感兴趣。 “行，那这坛酒咱就收了。” 江宛霜趁着月影不注意，在四处查看的时候，便让灵羡将这坛酒收进了空间。 “月影，砸！” 收了灵羡喜欢的酒，江宛霜自然没必要再磨蹭。 “是。” 两人噼里啪啦的就开始砸，动静一大起来，外面就注意到了。 “主子有人来了。” 外头守着的月书赶紧向里头汇报。 “一把火烧了这儿，咱快走。” 王麻子的酒还挺多，江宛霜直接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烧了，毛都不给他留下。 月影让江宛霜先出去，自己垫后。 手起火折子落，酒窖里轰的一声燃起熊熊烈火。 月影一个点脚来到江宛霜和月书身旁。 月书已经先一步带着江宛霜远离了酒窖。 “呵，让你给我使绊子！” 火光映在江宛霜的瞳仁里，少女脸上还挂着得逞的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没有能力的时候，她自然是苟着。 可谁让她……有个灵菇空间，还一不小心成长起来了。 “着火啦，着火啦！” “快来救火！” “酒窖着火啦！”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立马就引起了护卫的注意。 王麻子的酒窖着火了，他们这群人也没有好果子吃。 护卫吓得腿都软了。 原本在夜色中寂静的王府，一下子都炸开了锅。 护卫丫鬟婆子小厮们，都手忙脚乱的向东南角赶来。 有着那么多酒助燃，大火蹿的很快，火势凶猛。 火舌舔舐着王府的一砖一瓦，很快就蔓延开来。 “走，去找王麻子。” 江宛霜拍了拍手，又理了理衣裳，好整以暇道。 “对了，这个你们拿着。” 江宛霜拿出两个小瓷瓶，这里头装的正是灵姑空间的药粉。 要是一会儿情况凶险，她自然是不能让月影和月书两人有性命之忧。 “看着情况不对就撒出去。” “管他多少人都得倒下。” 江宛霜脸上挂着笑容，可着笑意不达眼底，甚至看起来像是冷笑。 火光远远的映着她的脸庞，少女的胜券在握，胸有成竹简直让他们二人心惊。 这种自信和从容，他们似曾相识。 “属下多谢主子赏。”二人压低声音。 “走，带我去。” 晚上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果然，东南角一着火，护卫什么的，全都去救火了。 月影月书二人带着江宛霜一路顺畅，直接就到了王麻子住的院子。 “主子，有人。” “不下二十个。” “武功上乘。” 刚到正院门口，月影和月书二人的表情就立马凝重起来。 “武功在你们之上吗。”江宛霜问。 “不在。”月影答。 “不在就行。” “不要正面打，用我方才给你们的药粉。” 在江宛霜看来，二十个人就算我功夫在他们之上，那也是挺难缠的。 作为她的人，一定是得安全第一的。 “拿着，受伤了吃。” 江宛霜又从灵菇空间拿出来了两朵灵菇。 还是刚摘的，都没有提前烘干。 她竟然不知，这王麻子竟然如此惜命。 且下午月影月书二人来摸底的时候，竟然也没有发现。 这可就奇了怪了。 “？” 月影月书二人一脸懵。 这怎么……手上突然就多出来了一朵香菇？ 这主子从哪儿来的？ 不过看着手上的灵菇，二人还是感激的。 跟着江宛霜这么久，他们自然是知道，那些药就是用这个做的。 主子竟然直接给他们每人一个完整的灵菇！ “战。” 江宛霜心情很好。 没有比报复欺负过自己的人更开心的事情了。 “属下遵命！” 月影月书二人身上的杀气节节攀升，抽出腰中的软剑，腾空而起。 而正院四周上空也跃出许许多多的黑衣人。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月影月书二人左臂上的银色月牙散发着幽光。 交战，厮杀，血溅。 武功压制，灵菇傍身，还有迷药。 江宛霜是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二人。 少女脸庞明暗交错，眉眼带笑，一步一步向着正屋走去，仿佛步步生花。 身后，是火光漫天，是搏命厮杀。 火啊，都已经烧过来了呢。 往往绽放与废墟之上的，便是那不见天日的罂粟。 第三十五章 十年不晚 “主人，有危险！” “屋子里有个比月影月书武功还高的人。” “你小心一点！” 江宛霜走的不紧不慢，灵羡感知到了危险，在脑海中提醒她。 “阿羡，这次你来。” “用最毒的药。” 江宛霜挑了挑眉，看来这王府中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王麻子的身份也是不简单呀。 江宛霜一点儿都不带怕的。 她的速度不行，可不代表灵羡速度也不够快。 她记得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些抓她的人已经倒地了。 事后她问了，果然是灵羡的手笔无疑。 “好的，主人。” 灵羡也知道此时此刻的状况。 终于到了门口，屋内烛火摇曳，拉的影子忽近忽远。 江宛霜抬手推门，利剑划破空气发出音爆，直逼江宛霜的面门。 江宛霜的瞳孔迅速扩大，就算是提前做了好心理准备，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觉仍旧让她心惊肉跳。 “主子！” 月影月书也察觉到了这边的状况，大喊一声！ 可没等他们惊慌，长剑叭哒一声便落在了地上。 见江宛霜没有危险，二人又继续战斗。 门开了，屋内烛火通明。 江宛霜低头敛了敛心神，银色锃亮的剑面让人看着都不寒而栗。 “就这？” 倒是没见到长剑的主人，只有眼前的一滩血污。 江宛霜嫌恶的皱了皱眉，一脚踢开长剑，迈过血污。 屋子里时不时的发出烛花爆炸的噼啪声。 “哟，王老爷，睡着呢？” 江宛霜环顾屋内，便瞧着右侧的帷幔后的床上，影影绰绰的像是有人。 “你不是想见我吗，怎得我来了，也不起身迎接？” 江宛霜独自坐在了太师椅上，给自己斟了杯茶。 “我竟不知，你有如此能力。” 王麻子穿戴整齐，掀开层层帷幔走出来。 看着江宛霜的眼神里，有凝重，有恐惧，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垂涎。 王麻子坐在了另一张太师椅上，和江宛霜中间就隔了一张小几。 抬眼看到门口的血污，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一转眼，又对上了江宛霜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王麻子表面冷静，其实微微颤抖的手早已经出卖了他。 早知道……早知道他便早早了结了江宛霜。 怎还会有今日情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江宛霜慢悠悠的将第二杯茶推到王麻子面前。 “好一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王麻子死死盯着江宛霜。 “你害死我爹，又害得我娘昏迷不醒。” “大街上抓我，将我娘亲和莫大娘送进大牢。” “害得全福楼被封。” “你早该想到有今天。” 江宛霜起身，在王麻子面前踱步，语气一句比一句冰冷。 “你……你怎么知道？” 王麻子一听，正襟危坐的样子也保持不住了。 身形不稳，死死的撑着太师椅的扶手。 如今他身边武功最高强的屈义都在江宛霜手底下瞬间就化为了一滩血污。 他必须苟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呵，我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 江宛霜心头一跳，那句害死我爹，不过是诈王麻子的罢了。 没想到是真的王麻子所为！ 恨！ 心底的恨又爆发出来了！ “啪！” 江宛霜终究是没把持的住，上前一个大耳刮子扇的本就双腿稀软的王麻子差点滚到地上。 “饶……饶命……” 看着目眦欲裂的江宛霜，王麻子是真的怕了。 这一巴掌震得江宛霜手生疼，也找回了她的理智。 心里又泛起一丝懊恼，怎的又被原主的情绪支配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 “我不会杀了你的。” “反正现在是没到时间。” “但是，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江宛霜又换上一副笑脸，变脸速度之快看的王麻子是胆战心惊。 明明……明明就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怎么会这样？ 江宛霜越是笑意满面，声音越是柔和，王麻子就越害怕。 “来——喝了它。” 江宛霜继续坐下，推了推方才的茶。 王麻子是打心底里抵触，可是又不敢不从。 他坐正身形，哆哆嗦嗦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我记得，我家以前是有不少铺子，田地的。” “想必最后也没逃得过你手。” 江宛霜笑眯眯的看着王麻子，右手在桌子上轻扣。 “哦，我还记得，你很有钱。” “找出你家的两片最大最好的林子，送给我。” 呸，什么买林子，她改变主意了。 羊毛就在眼前，不薅白不薅。 她虽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尤其是面对王麻子这种人的时候。 “好……” 王麻子哆嗦着起身，双腿都不听使唤，准备向左侧走去。 左侧，是一个开放式书房。 “站住！” “去哪？” 江宛霜看着王麻子，抬高声音问到。 “拿……拿地契。”王麻子回头。 “坐着。” 江宛霜可不傻，这王麻子要是有个密道啥的，自己一个不注意，不就被他跑了？ “哦……” 王麻子唯唯诺诺，又回到太师椅上。 江宛霜不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不过是仗着养了一群武功高强的狗罢了。 到头来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真是让人唾弃。 “主子！” 月影和月书已经结束了外头的战斗。 透过门望去，地上黑压压的，倒了一大片黑衣人。 就像是一只只战败的乌鸦。 而月影月书身上也沾了不少血迹。 “没受伤？” 江宛霜瞬间就柔和了起来。 “禀主子，一点小伤不碍事。” 况且还有她给的灵菇。 “没事就好。” 江宛霜柔声，又一个转头，“东西在哪儿，自己说！” 态度转变的不止十万八千里。 “在……在书架……书架第三层右手第三阁的暗格。” 王麻子低下头，眼珠子转了转。 “哦——原来如此。” “月影带他去。” “让他打开，好把地契拿给咱。” 江宛霜看着王麻子的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啊……啊？” 王麻子惊呆，她不是要自己去，或者是派属下去找吗？ 怎么是自己？ “快去呀。” 江宛霜一脸无辜，脸上带着大大的疑惑，甚至还有幸灾乐祸。 对付王麻子这种人，就是要出其不意。 阴险狡诈，贪生怕死，诡计多端。 “是主子！” 月影抱拳，然后猛地一推王麻子。 王麻子一个踉跄，栽在了地上。 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月影拽起来。 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骄奢和体面。 更没有了高高在上的感觉。 不知道他是否会在此时此刻想起，他心情一个不好就血溅当场的那些人。 “在……在左手边……” “月影还不快带他去右手边拿地契！” 江宛霜假装没有听到，抬高了声音掩盖住王麻子颤抖的话。 “是，主子！” 第三十六章 狠薅羊毛 “主子让你取你就取呀，磨蹭什么？” 月影站在王麻子身后，双手环在胸前冷笑道。 “取……现在就取……” 王麻子真是有苦说不出。 这时候心里头恨极了江宛霜。 别等他有天找着机会。 他定叫江宛霜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尝尝他现在的滋味。 “ 啊——！” 王麻子心里头早已清楚，江宛霜就是故意的。 若是他不取，定是有着更加残酷的法子等着自己。 别无他法。 眼睛一闭，手一伸。 果然，机关触发。 王麻子的左手从手腕儿那齐齐断了。 顿时王麻子握着鲜血如注 的左手，当即倒在了地上。 疼的脸色苍白，面庞扭曲。 “江宛霜！” “你好胆子！” “有朝一日你别落在我手里！” 其中还夹杂着王麻子的惨叫，他苟不住了。 “ 呵！” “你等到那天再说。” “月书，你去右手边书架看看。” “仔细着机关伤了你。” 江宛霜笑着说道，又走近王麻子，给他喂了颗药。 “我说了饶你不死。” 江宛霜蹲下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王麻子那张脸，伸出手来拍了拍。 月影很识相的勒住了王麻子的胳膊。 主子既然说了不让他死，那自然也不能让他失血过多而亡。 “禀主子，找到了。” 月书看着已经开了的暗格，便捧了里头的匣子出来。 “嗯，不错。” “果然很有钱。” “我把我家的铺子田地拿回来，应当不过分。” 江宛霜拿着被月书打开的匣子，笑嘻嘻的看着王麻子。 王麻子觉得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斩草不除根。 哦，不！ 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他对江宛霜有想法。 她简直是恶魔！ “哦，对了！” “我看到你的匣子里，竟然还有京城的铺面儿。” “那我就不客气啦。” “真是谢谢你呀！” 江宛霜心情是非常的好，她迟早有一天生意会做到京城的。 正好为自己的以后做做准备。 “你！你……” 王麻子气急攻心，一口气没缓过来，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切。”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 江宛霜看着晕过去了的王麻子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在匣子里挑挑捡捡的，拿走了地段好的铺面，田地，庄子，林子。 哎！ 她离首富又近了一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月影，月书，我们走。” 江宛霜将这些地契全都放进空间，然后也不管地上的王麻子。 大摇大摆的就出了房门。 反正给他喂了药，死不了。 想想已经下地了的老爹和还躺在床上的娘亲，自己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众人都在救火，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注意到正院的情况。 管家也以为正院有二十个暗卫，以及屈义护卫，就高枕无忧了。 王麻子的夫人早逝，后院只有他抢来的那些女孩子。 都巴不得他死呢，当然是没人管他。 江宛霜被月影带着出了王府，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才有种轻松感。 她早就有找王麻算账的想法了。 而且她马上就要种灵菇了，那玩意儿可娇贵。 王麻子要是再使个绊子什么的，她不得亏死，后悔都来不及。 现在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 最起码他短时间内不能蹦跶了。 江宛霜今晚的心情格外的好。 “回去，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休息。” 江宛霜想着多亏自己下午的时候睡了一觉。 不然现在指不定都困死了。 翌日。 王麻子府上的大火终于是扑灭了，但是也连着烧了不少的院子。 东南角那地儿偏远，外头又没有连着普通百姓的家。 江宛霜这才放心放火的。 昨晚的动静闹得很大，住在附近的村民都醒了。 但是也都只敢在自家看着，亦或是在心里琢磨揣测。 那漫天的火光啊，看起来都吓人。 江宛霜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 “小姐，您终于醒了。” 清茶立马准备好了水服侍江宛霜洗漱。 江宛霜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昨晚实在是回来的太迟了。 要不是昨儿个下午睡了一觉，指不定今天要睡一整天呢。 “清茶，我饿了，去叫他们送饭来。” 江宛霜洗漱之后，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小姐，奴婢早上就让他们备着了。” “奴婢这就去通知一声儿，马上就能送过来。” 清茶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开心。 她觉着小姐醒来的时候肯定会饿，便早早嘱咐小二备下了吃食。 “做的不错。”江宛霜欣慰。 等饭菜送过来了，江宛霜让清茶坐下一起吃。 清茶百般推辞不掉，只能和江宛霜一起吃饭。 江宛霜正吃的开心，外面突然有人敲门。 “小姐，奴婢去开门。” 清茶站起来的那一刻，才觉得自己解放了。 坐在那儿把 她惶恐的，哪有奴婢和主子一桌吃饭的道理。 “霜丫头！你给我开门。” 外头很明显是姜公焕的声音。 江宛霜偷笑，看来姜老头儿是已经知道了王家发生的事情。 清茶开了门，便看到门口站了一个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儿。 “你个丫头！胆子怎么这么大？” “你可知王家王麻子是什么人？” “你可知王家有多危险？” “你就这样进了王府？” “放火烧了王家？” “你也忒大胆了！” “你个小丫头，有几条命够丢的！” 姜公焕气的手都在抖，得亏江宛霜还好好的坐在这儿吃饭呢。 姜公焕气的不轻，但江宛霜却很是淡定。 一口菜一口饭，吃的舒服。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姜公焕看着这样的江宛霜，气的用手连连指着江宛霜。 “哎呀！” “姜老头儿，你慌什么？” “我这不是好好的坐在这儿吗？” 江宛霜咽下一口饭，瞟了一眼姜公焕。 “清茶，去找店小二，说我们再住两晚。”江宛霜支开清茶。 “哼！” 姜公焕被气的没脾气，：“你昨天找我问那些，就是为了去王家？” “不然呢？” 江宛霜吃完最后一口饭，擦了擦嘴，又喝了口茶水。 舒服。 “既然事已至此。” “你没伤着就行。” 姜公焕叹了口气，他也是担心江宛霜。 看着挺乖的一小丫头，虽说总是气他，可到底是心地善良的，本性不坏。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宛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 “好啦，姜老头儿，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我不仅没事儿，我还把王麻子给废了呢。” 第三十七章 是个废人 江宛霜笑吟吟的，就在跟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什么！” “什么废了？” 姜公焕惊的差点儿蹦起来，当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我把王麻子废了呀！” “他害死我爹又害了我娘，还算计我。” “废了他都算是轻的了。” 要不是为了不跟王麻子成为一样的人，她早就杀了王麻子了。 江宛霜再怎么说也是在马克思主义熏陶下长大的好孩子。 既然王麻子犯了法，自有官府去判。 等到她找到了足够的证据，就把王麻子送官！ 这也是为了还他爹一个清白。 她自己就这样杀了王麻子，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没这个道理。 “你呀你。” “你还真是大胆。” 姜公焕找不到别的词形容江宛霜了。 从早上知道王家出事儿的时候，他就知道和江宛霜脱不了干系。 没想到江宛霜不仅放了火，还废了人！ “好了好了，姜老头儿。” “别一惊一乍的，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江宛霜钻了钻耳朵，这老头儿声音大的都把她吵聋了要。 “你竟然说我没见过世面！” 姜公焕这下子更气了，江宛霜是头一个说他没见过世面的人。 “哼，我见的世面多了去了。” 姜公焕给自己倒了杯茶，压住火气。 他就知道不能来找江宛霜，自己迟早被气死。 亏自己还这么担心她！ “那您见过什么世面呀？” “不如跟我说说？”江宛霜凑过去笑着问。 “想当年啊，老夫……” “诶你这丫头，休想套我话。” 姜公焕了捋着胡子，摇头晃脑的就准备讲自己当年的事迹。 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才反应过来。 “你这老头儿还没老糊涂嘛。” 江宛霜本想套套话，没想到姜公焕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不如到时候去问问乔夫人。 她想必是知道的。 江宛霜的算盘是在心里打的噼里啪啦的响。 “小姐，奴婢回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清茶回来了。 “这是你新买的小丫鬟？” 姜公焕看了一眼清茶然后问。 “不是我买的，是你买的？” 江宛霜反问。 “哼！” “挣钱了，也不知道孝敬孝敬我。” 姜公焕别过头，他可没忘记江宛霜挣了十万两。 “好，好好！” “孝敬孝敬您。” 江宛霜起身，走到屏风后面，从空间里将昨晚的酒拿出来。 灵羡只收了其中的百年人参，酒自然就不要了。 正好送给姜老头。 “您瞧瞧这怎么样？” 江宛霜将酒搬出来，放在姜公焕面前，“这可是泡过药材的。” “我看看。” 姜公焕闻着便知道，药酒的味道根本就逃不过他们这些精通医术的。 “果然是不错，哪来的？” 姜公焕打开盖子使劲的闻了闻。 又用手蘸了一滴尝一尝。 显然是很惊喜。 “从王家拿的呀！” 江宛霜眉开眼笑。 “……” 姜公焕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愣着了。” “送你啦，姜老头儿。” 江宛霜绕过姜公焕，又继续坐在了圆桌旁。 她站久了腰疼。 “哼！” “算你有良心。” 姜公焕虽然这样说，但他心里头还是很开心的。 这酒一闻定是泡了好东西的。 “这下你可别说，我不孝敬您了。” 江宛霜玩儿着空茶杯。 “快回去，快回去！” “一把老骨头了，大冷天儿的还乱跑。” “回去时不时的喝点儿药酒补补。” 江宛霜也是心疼姜公焕的。 一大把年纪了，还为自己操心。 “嘁，我还不愿意在这待呢。” 姜公焕一挥袖子，抱起那坛子酒就要出门。 “月影，帮他一把。” “路上再摔一跤，把我的酒砸了该。” 江宛霜笑的好看，其实就是担心酒太重，姜公焕一把老骨头搬不动。 且王家刚出事，姜老头就搬一坛子酒招摇过市，这不好。 “是，主子。”月影心下明了。 “小姐，咱……哪儿来的酒啊？” 清茶一脸疑问，她记得她们来的时候没有带呀。 还有刚才……小姐他们说的王家是什么？ “你这丫头，来帮我捶捶腰。” 江宛霜不回答她，又走了两步，往床上一趴。 “是，小姐。” 清茶不敢多想，主子吩咐什么，她便做什么就好。 这也是江宛霜最喜欢清茶的一点。 此时此刻，王府。 “江宛霜！” 王麻子已经被人发现，下人们也已经请了大夫。 他半靠在床上，左手还裹着的纱布，活像哆啦a梦的手。 他打翻小丫环手上端的药，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爷……” 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立马跪在了地上。 屋子里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屈山呢，还没回来！” 王麻子脸色阴沉，眼睛里嗜血的凶光像是能杀人。 “回老爷，屈山护卫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其中一个护卫站出来战战兢兢的回答。 事发的前一天，京城又发生了事情。 故而屈山被他派去就京城。 “江宛霜，我定让你不得好死！” “还不去重新煎药！” 王麻子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了，也更加的喜怒无常。 下人们伺候的时候都心惊胆战的。 且王麻子醒来的时候，他还发现自己的双腿没有了知觉。 就只能这样瘫在床上。 手废了，腿也废了。 他现在就是个废人。 而这一切都是拜江宛霜所赐。 王麻子的右手逐渐收紧，死死的抓着绸缎的被面。 突然发了疯似的捶向自己的腿。 “啊啊啊啊！” “没感觉，没感觉！” 他的腿真的没有感觉了，他不相信。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王麻子红着眼，像是疯了。 “老爷，老爷您冷静啊！” “老爷！” 护卫小厮见状，赶忙上前阻止王麻子。 “叫荷娘来！叫她来伺候！” 王麻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成这样了，竟然没有一个女人来床前伺候他。 “是是，小的立马去请荷姨娘！” 跪着的小厮说完，连滚带爬的就出去了。 “都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没有我的吩咐，都不许进来！” 王麻子看着跪了一地的丫鬟小厮护卫，心里头更烦躁了。 而江宛霜这边，正悠哉悠哉的准备去看林子呢。 想着她的种灵菇大计姜公焕，江宛霜心里头就高兴。 从昨晚到现在，她脸上笑容不断。 第三十八章 大黑野猪 “镇子上西边儿这片林子颇为平坦。” “月影和我去看一眼。” 江宛霜从空间拿出来昨晚上的地契道。 这片林子就在镇子上，交通方便不说，地势也平坦。 若是这片林子里大多数都是桦栎树，那她就不用回村子了。 到时候工人劳作也方便很多。 “是，主子。” 月影现身，吓了清茶一跳。 “不必惊慌。” “他同你是一样的。” 江宛霜翻看着桌子上的地契，抬了抬眼皮子。 若是她不解释清楚，这小丫头恐怕是又要多想。 必定会在自己耳边念叨，什么小姐清誉之类的话。 “是，小姐。” 清茶怯生生的抬头看了一眼月影，便又立马低下了头。 搞得好像月影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清茶你就暂且待在客栈。” “外头雪天路滑的。” “若是林子里遇到个什么危险，月影也是顾不上你的。” 江宛霜根本就没打算带清茶去。 不论是昨晚上去王府，还是今天去看林子。 “是，小姐。” 清茶瘪了瘪嘴，虽然心里头舍不得放不下的。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给小姐添麻烦。 江宛霜换上了清茶带来的厚厚的冬衣。 无奈在清茶的唠叨下，她又裹上了上次乔夫人送来的兜帽大氅。 反正她想着一会儿也没什么需要动手的事，只是去看看罢了。 裹着也挺暖和。 收拾妥当后，江宛霜就出发了。 镇子上不像江宛霜住的村里到处都是大山。 故而大多数平坦的地方都长有树木。 唯西边那片林子长势最好。 这不，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既然是王麻子的，那江宛霜便不客气了。 “呼……” “到了。” 江宛霜裹着滚边儿的大氅，兜帽扣在头上，只露出个雪白的小脸。 说话间哈出阵阵白气，鼻头冻得通红。 鸦羽般的睫毛上还挂着一小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想必是方才的飘雪落在上面化了。 江宛霜沿着林子边缘一直往过走，身后是一串小巧的脚印。 林子最外边确实有些桦栎树，但是数量并不多。 这样是无法确定的，她得去里面看看。 “主子，不得再往前走了。” “雪太厚了。” 月影跟在江宛霜后面，见着江宛霜似乎有想法。 便立马出言劝阻，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江宛霜有些犹豫。 现在不比现代，砍树没有电锯。 若是年前不将林子看好，到时候耽误了事情，那怎么得了？ 再说这冬日里，林子里定当不会有猛兽的。 “无妨。” “稍稍往里走一点。” 江宛霜叹了口气，不能再延误了。 “主子……” 月影见劝说无效，只有走上前去打头阵。 “辛苦你了。” 江宛霜拢了拢大氅，眼睛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这是属下应当做的。” 月影面不改色，集中注意力在前方探路。 江宛霜也观察着四周，走进来之后，确实是有不少桦栎树。 她心里盘算着。 椴木三尺，这里树大部分在三到五米可用。 就算今年少种，也得三千多棵树。 眼下这，终究是不够的。 “主子，怎么样？”月影问。 “还是不够。” 不知何时，江宛霜睫毛上挂满了雪花。 “先回去。” 江宛霜也不敢往林子深处走。 可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阵怪异的声音。 “哼哧哼哧……” 江宛霜心中大惊，感觉颅顶都通透了。 “快走！” 江宛霜压低声音，眼中尽是急切。 方才的声音她最熟悉不过了。 幼时住在农村，为防野猪啃食玉米，有段时间每晚都得守夜。 是野猪的声音。 可大冬天的为何会出现野猪？ “主子，找不到路了！” 月影也感觉事情不妙，可一回头，发现方才来的脚印全没了。 雪不知何时下的大了起来，不过一刻钟就将脚印覆盖了。 寒风凛冽，像刀子似的刮在二人脸上。 漫天的雪花飞舞，眯的人睁不开眼。 哼哧哼哧的声音愈发近了。 二人也不敢乱走，怕走进了林子深处，那就更危险了。 江宛霜脸色愈发凝重，脑子中飞快的转着。 “阿羡，迷药对野猪管用吗？” 江宛霜唤醒灵羡，在心里头问。 “……” “主人，你遇到野猪啦？” “那还是……赶紧跑。” 灵羡本来还一脸兴奋，但一反应过来是野猪。 就立马劝说。 这不跑还等什么？ 等着被野猪拱？ 她若是完全恢复了，那药粉才对野猪有用。 但是她现在没有。 “上树。” 江宛霜当机立断。 再不做决定，野猪都来了。 以月影的轻功，上个几米高的树肯定不成问题。 找个粗壮着点儿的树，暂时先别跟它正面冲突。 月影立即明白了江宛霜的意思。 夹起她就跃上了三米高的一个树杈上。 二人站定，便看到一头大黑野猪哼哧哼哧的现身了。 江宛霜目测，这是一头成年野猪。 看起来得有个二百斤！ 弯弯的獠牙又长又尖锐。 “这是什么运气……” 这不会是领头猪？ 野猪可是群居动物。 “主子，属下去……” 月影正准备开口，他去将野猪打死。 “嘘……” 江宛霜示意他不要说话。 这头大黑野猪左闻闻右闻闻，哼哧哼哧的已经到了他们这棵树下。 野猪视力不好，主要靠嗅觉。 突然它好像发现了什么，从哼哧哼哧也变成了兴奋的嚎叫。 开始用他那庞大的身躯撞击树干。 江宛霜一个趔趄差点没站住，好在月影扶了她一把。 “卧槽！” 江宛霜惊吓间，一个没忍住，用出了在现代惯用的词。 “？” 月影不明白，主子什么意思？ 野猪的攻势越来越猛，江宛霜根本站不住。 只能死死的抱住树干。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 就在这时，月影一个飞身，直接下树应战野猪。 虽然月影武功高强，但是野猪皮糙肉厚的，力气又大。 一人一猪，就这么战了起来。 “月影，回来！” 江宛霜看到月影，急忙喊到。 这野猪指不定带了什么病毒，灵菇治病不解毒。 上次唯一的一棵草，已经给乔家小姐用了。 只要是她的人，都不能折！ “哼哧哼哧……” 一人一猪正战的激烈，野猪受了不少伤，月影看起来占了上风。 但是江宛霜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又有野猪来了。 “阿羡，有没有枪？” 第三十九章 君华昭到 “……” “暂时没有哦，主人。” 开玩笑，这东西是说能有就能有的？ “怎么办……” 江宛霜抱着树干，站在树上。 由于站得高，所以远远的就看见哼哧哼哧的两头野猪再往这边赶。 “月影，回来！” “又来了两头野猪！” 虽然野猪受了伤，但是月影的体力消耗也不小。 听到江宛霜的话，月影朝着哼哧的声音望去。 无论如何，不能让主子有事！ 月影回过头来，对上大黑野猪的眼睛。 大黑野猪也像是知道了援军到了，便按兵不动。 一人一猪就这样对峙着。 月影慢慢的往后退，大黑野猪一步一步往前逼近。 月影在等，等其他两头野猪过来。 他要把这三头野猪引开！ “月影，回来！” 江宛霜更着急了，她看出来了月影的意图。 对于江宛霜的话，月影充耳不闻。 看到其他两头野猪已经来了，月影一个转身就准备加速。 可谁知当他刚迈出两步，一脚踩空，直接失重。 好在月影反应快，纵身跃起，但脚上传来一阵剧痛。 江宛霜看着不远处的大坑，心里有些绝望。 是附近的村民设的捕猎陷阱！ 那月影肯定受伤了。 这种坑一般两到三米，坑上会用细细的树枝铺一层，然后放上捕兽夹。 坑底则放上又尖又长的倒刺，这样捕猎便是万无一失。 “嘶……” 月影落地，身形很不稳，看着左脚上夹着的大夹子，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他弯腰尝试着掰开夹子，竟发现夹子上有倒刺。 完了。 月影的第一个念头。 此时此刻，三头野猪齐齐的站在月影面前。 它们也仿佛知道面前的人已经受伤了。 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江宛霜一看不行，月影必然是没有胜算的。 他是人，不是机器，不是铁打的。 都怪自己。 如果能听劝，不走进林子就好了。 哪怕是耽误了种菇也罢。 如果月影出事，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 心里充满了懊恼和愧疚。 更多的是自责，到底是自己连累了他。 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阿羡，给我拿点儿吃的出来。” 江宛霜脱下大氅，从空间拿了土豆玉米出来。 然后将它们裹起来，使了一股子力气扔出去。 听到这边有动静，那三头野猪便过来了。 朝着江宛霜刚才扔出去的大氅去了。 “主子……” 月影脸色苍白，天气寒冷无比，又受伤失血。 江宛霜趁着三头野猪去吃土豆玉米的功夫，眼睛一闭，心一横。 先是抱着树干滑了一截，然后直接撒开手让自己摔了下去。 好在积雪很厚，下了树的江宛霜连滚带爬的向着月影去了。 野猪吃的正香，也顾不上江宛霜。 可就那么点儿土豆玉米，野猪会很快就回过神儿来的。 江宛霜救人心切，眼看着就要靠近月影了，不曾想脚下一滑，一个趔趄直直的向着方才的捕兽坑去了。 “主子！” 月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江宛霜的胳膊。 可他不敢使劲，他待的这个地方的雪，方才已经被他踩瓷实了。 没有可支撑点，他若已一用劲，很有可能会和江宛霜一同滑进去。 “妈的……” 江宛霜真是要骂人了。 天要亡她？ 看着坑底的长刺，都是用竹子削得尖尖的。 这要是从坑上掉下去，不得被扎成马蜂窝。 本来想着救人，谁曾想帮倒忙？ 心里怄死自己了。 “主子，你别动！” “我慢慢拉你上来。” 月影试图用力，一点一点拉江宛霜上来。 可稍稍一用力，自己就往前滑了一截。 江宛霜看着月影苍白的脸，又看了看坑底。 而此时，三头野猪已经吃光了土豆玉米，又哼哧哼哧的朝着这边来。 甚至开始兴奋的嚎叫。 江宛霜与月影都感受到地面颤动起来，是三头野猪正向这边跑来。 它们看到的是自己的盘中餐。 江宛霜和月影看到的是绝望。 月影一点都不敢动，他不敢拿江宛霜的命博。 他但凡有一点动作，就会往前滑。 八米。 五米。 三米。 月影闭上了眼睛，但想象的疼痛感并没有如期而至。 而是利箭破空的声音。 这支箭，稳稳当当的插在了大黑野猪的眼睛上。 大黑野猪顿时嘶吼，横冲直撞起来。 其他的两头野猪见状，也开始嘶吼嚎叫。 但他们并不敢上前。 江宛霜不明洞外的情况，但是她知道有人来了。 “公子！” 看到箭身上月牙标记，月影转头果然看到一身玄衣的男人。 君华昭率先站定在月影身旁，向洞内伸手救人。 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人，在最前面的是凌鹤凌远。 江宛霜只觉得有阴影覆在了自己头顶，抬头一看便对上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 心头一颤，是那个男人。 江宛霜抖了抖鸦羽般的睫毛，伸出另一只手搭上了君华昭的手。 男人的手很粗糙，明显的有老茧，可又很暖。 感受到江宛霜冰冷似石头的手时，君华昭的眼神微动。 凌鹤凌远带着几人已经过来，与那几头野猪厮杀起来。 江宛霜被救起来站定，敛了敛眼中的情绪，“谢谢。” 男人身躯高大，江宛霜堪堪到他胸口上方。 只看到她眼下一片睫毛垂下的阴影。 “你没事，月影？” 江宛霜蹲下查看月影的伤势。 松了口气，还好没断。 待会回去掰开夹子用了灵菇就好了。 现在可不行，不然里头的倒刺会把血肉全拽出来。 心里头的石头这才稍稍放下来。 看向那三头野猪，眼中明显的是不高兴。 “主人主人，我刚刚给你做了个好东西！” 灵羡打断了江宛霜。 “让他们回来。” 哼哧哼哧的声音重叠，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江宛霜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地面震动。 又有野猪来了。 “凌鹤，退回来。”君华昭出声。 凌鹤几人听令，齐齐退回去。 三头野猪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 但他们也察觉到了，正有其他野猪向这边赶过来。 江宛霜本以为三头猪是一家三口，没想到竟真是领头猪。 果然，十多头野猪来了。 江宛霜眯了眯眸子，十多头野猪，大冬天的为何不冬眠，反而出来猎食？ “公子，怎么办？” 凌鹤看着这么多野猪，这东西难缠，外皮坚硬又不能一击毙命，可得费些时候。 眼看着天已经暗下来了，再拖就不好出去了。 “你们都退后，火折子给我一下。” 不能再拖下去了。 第四十章 火药炸猪 君华昭转身就看到小姑娘手上拿着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要火折子做什么？” 君华昭不解，微微偏头对上江宛霜的眸子。 当然是速战速决啊。 笨蛋！ 江宛霜不想理他，伸手接过凌鹤递过来的火折子。 点燃长长的引线。 江宛霜正要抛出去，却觉得手上一轻。 抬头便看到君华昭将炸药从她手上接过，长臂一掷，扔到野猪中间。 他明白小姑娘的意思。 “快趴下！” 看着马上燃尽的引线，江宛霜大喊一声。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 君华昭拉起身上裹着的披风护住江宛霜，几人扑倒在地。 江宛霜瞬间感觉暖烘烘的，还有淡淡的茶香窜进鼻腔。 “碰！” 火药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力，瞬间让十几头野猪成了碎块。 空气中还散发着猪肉的焦香。 树木倒了一片，滚滚热浪肆意，又撞击到周围的雪上，使其瞬间融化。 好在离得远，众人抖了抖身上的泥巴雪块，向方才的地方看去。 江宛霜被护着，身上并没有落下泥巴。 远远的只看见还有几头野猪是稍微完整的。 不过都已经死透了。 中间的地上则是一个大坑。 “公子……” 凌鹤难掩心惊。 君华昭心里也翻起惊涛海浪，这到底是什么？ 这若是用在战场上……岂不是战无不胜？ 江宛霜到底是什么人？ “先回去再说。” 眼看着天已经擦黑，当务之急是先出了林子。 君华昭披风一卷，便将江宛霜包裹在内。 足尖轻点，抱着江宛霜起身。 江宛霜还没反应过来，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得惊呼一声。 不过她被包裹的严实，并看不到外头的景象。 只透过缝隙，感觉到身边的景象不断变化。 贴着君华昭的胸口，江宛霜听到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以及感受到胸口的温热。 江宛霜有些脸红…… 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亲密接触过男人呢。 这蛮怪的。 不过话说回来，还挺温暖舒适的，最起码不用自己走路了。 老不要脸了。 而此时此刻，她的脸有些痒。 她忍！ 而渐渐的，她的脸越来越痒了，奇痒无比。 手又没法儿动，江宛霜只能暗戳戳的在君华昭的衣服上蹭蹭。 风雪还是很大，迷的人睁不开眼。 好在君华昭他们方才来的时候做了记号。 不然此时此刻也找不准方向。 君华昭正专心赶路，突然感觉怀里的人儿不是那么老实。 毛茸茸的小脑袋像小鸟儿似的乱动。 “别乱动。” “马上出林子。” 君华昭以为是小姑娘心急，便给她汇报汇报赶路进度。 “……” 江宛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都让他察觉到了？ 苍天呀，她只是脸痒而已。 江宛霜咬牙切齿，她忍！ 出了林子，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距离客栈还有一段路程。 君华昭并未打算放江宛霜下来，而是又继续赶路。 凌鹤几人背着月影，紧跟其后。 夜色中，大地银装素裹，他们，风雪兼程。 终于，回到客栈了。 江宛霜落地就发现自己已经在房间内了。 房间内烧了炉子，暖哄哄的。 她没感觉到上楼啊？ 转头一看某处正冒风的窗子，好家伙原来是翻窗进来的！ 再一看君华昭，厉害啊，这男人。 带着她走了一路，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 想必是有点儿东西在身上的。 江宛霜脑子里又冒出上次他受伤的样子。 到底是谁能把他伤成这样子？ 他为什么会受伤？ 这男人到底是谁？ “谢谢啊！” “又麻烦你了。” 虽说江宛霜不喜与这男人接近，但毕竟人家救了自己。 江宛霜感觉自己的脸更痒了，忍不住去挠她。 不过刚碰到她的脸，她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疼，火辣辣的疼。 “无事。” “你的脸？” 君华昭看着眼前满脸通红的小姑娘，脸上起了不少疙瘩。 脸颊还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公子。” 就在这时，凌鹤一行人推门而进。 他们走的是楼梯，并没有翻窗。 “快去将姜老头叫来。” “月影这还得靠他！” 江宛霜转身一看，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月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凌远已经去了。” 就在方才回来的路上，凌远一拐方向，就朝着姜公焕的茅草屋去了。 “去了就好，去了就好。” 江宛霜是感觉自己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脸上火辣辣的疼，头也是胀痛胀痛的。 自己这该不会是…… 过敏了？ 一个转身正想说什么，只感觉眼前一花，便没了知觉。 凌鹤离得近，江宛霜还没倒在地上，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怎么回事？” 君华昭大步走过来，看着晕了过去的江宛霜皱着眉头。 继而接手，将江宛霜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 “凌远武功白练了？” “这么点儿距离要这么久？” “不行回去就加练。” 姜公焕还没到。 凌鹤不知为何主子突然发难，大气不敢出。 好在这时，凌远带着姜公焕破门而入。 看着姜公焕衣衫凌乱，头发不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干什么去了。 姜公焕心里哀嚎，他这把老骨头哟，算是要散架了。 他方才睡下，凌远便一脚踢开了他的小破门。 被凌远从他好不容易暖热乎的被窝里拽了起来。 衣裳都来不及穿好，就被揪到了这里。 “姜太医，过来看看。” 君华昭坐在床边，看着脸已经肿的不像样子的江宛霜，有些着急。 “算了，先去看月影。” “快一点。” 又转念一想，这小姑娘如此关心月影的伤势。 倘若醒来发现月影还未被医治，不知道生怎样的气呢。 再说，月影那边也实在等不得。 姜公焕立马去处理月影的伤口，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捕兽夹拿下来。 直接把昏过去的月影疼醒了。 又擦洗了伤口。 好在月影的伤并未伤及骨头，不然很有可能得落下残疾。 姜公焕正想问江宛霜看有没有药。 突然想起来那丫头还昏迷着呢。 而这时，月影拿出了昨天江宛霜给他的灵菇。 看到这儿，姜公焕才放心的去查看江宛霜了。 凌鹤眼神微动，她竟对手底下的人如此好…… “药啊，神药……” “凌鹤你看到没有！” 凌远在凌鹤耳边小声的叽叽喳喳，他可没有凌鹤的稳重和定力。 凌鹤扶了扶额，一把捂住了凌远的嘴。 凌远只能“呜呜呜”的，说不出话。 第四十一章 大雪成灾 江宛霜悠悠转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睁开眼睛，入眼并不是熟悉的环境。 “醒了。” 正准备撑起身来，澈耳的男声传进耳中。 江宛霜循声望去，果然是那个男人。 她怎么了？ 她只记得昨天回来之后，自己的脸又疼又痒。 然后便是查看月影的伤势，之后他她就不记得了。 “嗯。” 江宛霜觉得嘴里又苦又涩的，嗓子也干的不行。 “月影呢，怎么样了？” 江宛霜坐起身来，长发披散在后脑，随着动作又跑到身前。 “他很好。” “用了你的菇。” 君华昭放下手中的书本，倒了杯水走到床前，递给江宛霜。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脸颊还是微肿着的，红疙瘩已经消下去不少了。 想着月影拿出来的菇，应当就是上次救自己用的那个。 “没事就好。” 江宛霜接过水喝了一口清凉顿时在口腔内蔓延。 “谢谢。”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不是那么疼了。 自己应该是……过敏了。 可她想不通，她也没碰什么啊？ 两人相对无言，场面有些许尴尬。 “小姐！” “小姐，您可醒了！” 就在此时门开了，进来的是清茶。 她放下手中端着的药， 赶忙跑向江宛霜。 她昨天左等右等，都不见自家小姐回来。 最后却被姜公焕叫过来，发现江宛霜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她吓得魂都快飞了。 不是出去看林子了吗，怎都变成了这样？ 连月影也受了那么重的伤。 好在这些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坏人。 “清茶？” 江宛霜目光移到了君华昭身上，不过转念便想通了。 “是姜大夫把她叫过来的。” 君华昭自然而然接过江宛霜已经喝空的茶杯，“还喝吗？” “不了，谢谢。” “清茶我饿了。” 昨天是费了不少体力的，晚上还没吃饭，这会确实是感到饿了。 “奴婢去……” “不用了，凌鹤。” 君华昭抬了抬眼皮子，打断了灵羡的话。 “公子。” 凌鹤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推门而入。 清茶一时半会儿竟不知怎么办了。 “备点水来，我洗洗脸。” 既然有人准备好了饭菜，不吃白不吃。 “是！” 清茶转身出门，赶忙去了。 洗过脸美美的吃过早饭，江宛霜便准备回自己屋子了。 昨天发生了意外，月影也受伤了，她便打算将另一片林子放一放。 她昨天也看了，大不了就用那些，等开春了雪化了，林子深处也可以去的。 还不知道另一片林子里会有什么危险呢。 但她不明白，大冬天的哪来的野猪？ 这不符合常理啊？ 再说今年的雪也忒大了，她昨天是怎么也没有算到那场暴风雪的。 还是她心急了，也是掉以轻心。 对了，雪……往年的雪也是这样下的？ 她记得自从她穿越过来，就只有那么两天没下雪。 而这两天，雪是越下越大了，就比如昨天下午。 江宛霜忽然转头。 君华昭立马感觉到一股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怎么了？”君华昭问。 这小姑娘貌似有话问他。 “往年的雪也下的这么大？” 江宛霜问出口便后悔了，这男人又不是这儿的人。 他怎么会知道。 君华昭腾出一只手，慵懒的撑着下巴。 另一只手则压在书本上。 “没有。”君华昭道。 “那这就怪了……” 江宛霜本也想撑着脸，可又意识到自己的脸才涂了药，才止住了动作。 她是担心若雪大的异常，且持续的时间长，那便得遭灾了。 在这个年代，天灾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你在想什么？” 君华昭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问到。 他对江宛霜很感兴趣。 不论是救他用的药，还是昨天能爆炸的那个东西。 还有那些土豆。 “雪天异常，往年并不像如此。” “就怕时间长了，百姓受灾。” “雪若一直这样下，想必要冻死饿死不少人。” 江宛霜皱眉，她甚是想念现代。 因为在现代，她根本就不用害怕这些。 君华昭一听，立马放下手，坐直了身子。 眸子中更是充满了不可思议和凝重。 江宛霜怎么会想到这一层？ 他这次来便是查探这件事，不过不是朝阳城。 而是距朝阳城一百来里的西兴城。 那里自入冬以来，大雪不断，有些贫苦人家，草屋已被积雪压塌。 已经隐隐有了受灾之像。 倘若一直这样下去，错过了春种，那么那里的百姓今年是真的颗粒无收。 他是昨天路过这里，打算在这里歇歇脚。 从京城赶到这儿，他是快马加鞭，一刻也没有停歇。 再者也是想见见自己的救命恩人江宛霜。 可他来的时候就听月书说，江宛霜带着月影去了林子，那时雪已经大了。 就是怕他们遇到危险，果不其然。 还好他们去的及时。 没想到朝阳城也被影响了，但是要比西兴城好太多了。 “放心，朝廷不会不管他们的。” 百姓出事，朝廷肯定不会不管，拨款赈灾那是势必的。 “朝廷管有什么用？” “直派钦差前来了？” “赈灾的物资款项拨下来，一层一层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全被剥削了，到了百姓这儿只剩下稀汤稀水的。” “我看朝廷若是真的管，不如好好查查那些官官相护的。” 虽然说水至清则无鱼，有些现象在什么时代都无法避免。 但是都要以百姓人民为重。 他身为现代人，可太了解这些东西了。 所以她才最怕在这种时代遭受天灾。 这种不可抗力的灾祸再加上人为，不知道又要死掉多少无辜的人。 “你怎知他们层层剥削？” “你应当相信朝廷。” 听到小姑娘这样说，君华昭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我相信朝廷。” “但不相信那些当官的。” 江宛霜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除了昏君暴君，没有哪个君王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民受灾不管的。 但是那些做官的就不一样了。 “哦？那你有什么见解？” 小姑娘有些义愤填膺，君华昭更是来了兴趣。 他倒要听听她会怎么说。 “见解倒不敢当。” “想要解决这件事很简单。” “皇上派个心腹作为钦差大臣，直接带着赈灾的银两物资，不经过他人之手直达灾区，不就解决了。” 笨蛋，这么简单都不懂吗？ “若国库空虚呢？”君华昭又问。 “空虚？” 江宛霜笑了，这可把她逗乐了。 第四十二章 雪灾伊始 “公子，我们该出发了。” 正当江宛霜准备开口的时候，外头传来了凌鹤的声音。 “嗯，知道了。” “你好生养着，脸上的风疹若是还不好，就去找姜公焕拿药。” 真是可惜了，他倒想听听这个小姑娘的想法。 “好。” 江宛霜回想起方才自己说的话，像是有那么点点不妥。 她可记得眼前这个男人身份很不简单呢。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大早的就要走了。 “有机会再见。” 君华昭已经站起身，理了理衣裳。 “等等。” “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君华昭的背影，江宛霜也站起身。 她总不能老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的叫着。 “华昭。” 君华昭脚步微顿，想回头，却终究是没转过去。 凌鹤已经等在门外，手上拿着披风。 待君华昭出去，凌鹤立马帮君华昭系上。 “华昭……” 江宛霜坐下，手扶上卓沿摩挲着。 待君华昭走后，江宛霜便回到了自己住的屋子。 看着正忙进忙出的清茶，江宛霜叹了口气。 村子里的林子算是不能看了，自己的脸又过敏成这个样子。 眼下是肯定不能回去的。 不然不知道莫大娘会吓成什么样子。 总不能白白住在这里两天？ “月书。” 江宛霜想到方才自己的猜想，又想着大冬天成群的野猪跑出来，就不得不开始做准备了。 因为动物，是最能也最先感知到危险的。 想必野猪也察觉到了天气异常。 要是有准备最起码保自己无虞。 “属下在。” 月书站定在江宛霜眼前。 “找到棉行的东家，分别从各个渠道以不同的身份买进棉花。” “按照同样的方法，买进大米。” 自己手头上的银钱不多，区区十万两，在生意人面前，根本是不够看的。 也就只能酌情买进了。 到底是自己不忍心，倘若朝阳城真的遭灾，她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冻死，饿死不成？ “我拿七万两给你，只用两万两买大米，其余的全都买了棉花。” 江宛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这算是不义之财吗？ 十万两还没暖热乎呢，就出去了一大半。 “是，主子！” “属下定当不负主子所托！” 月书虽不知自家主子为何这样做，可这绝对是个不小的差事。 能交给他，说明主子信任他。 “记着，此事悄悄的进行。” “你熟悉京城，东西若置办好了，暂且放在那儿。” 江宛霜说着，同时从空间将昨天从王麻子那儿搜到的地契拿了出来。 挺方便的，不用租地方儿了。 “是主子，属下明白！”月书抱拳。 “切记，注意安全。” “这两瓶药带着，危急时刻脱身。” 江宛霜又递给月书两瓶药。 “属下谢主子。” 月书内心感激，主子待他们真算是好的了。 “去。 ” 交代好一切，月书就该出发了。 只买两万两的大米，她也有自己的思量。 她从王麻子那搜来了两个米铺，应当是有不少。 且再不济，她还可从空间拿出土豆。 若是没有棉花，那她是真的没有办法。 “小姐……” “原来我们那么有钱啊！” 站在一旁的清茶瞪大了眼睛，自家小姐一出手就是七万两啊。 她原先还以为，家里只是能过下去日子而已。 不过买那么多棉花粮食干什么啊？ 她还没来得及问，就被江宛霜堵了话头。 “有个屁的钱。” “把镜子拿来我瞧瞧。” 江宛霜弹了一下清茶的脑瓜子。 她这张脸呀，可不能因为过敏就毁了。 哪有女孩子不爱惜自己的脸蛋儿呢？ 可她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过敏？ 想想昨天进了林子，也不知道摸过什么东西。 好在灵羡最后给她做出来了一管炸药。 要是能早点做出来就好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月影的伤虽然复原的快，为保安全起见，还是得养两天。 她可不是个黑心老板，让员工带伤工作。 “小姐，镜子！” 清茶是拿了铜镜乖乖递给江宛霜。 江宛霜接过镜子，虽然铜镜很不清晰，可还是能看出自己的脸肿着。 好在用手摸着，已经不疼了，疙瘩也退了。 “小姐，您别担心。” “姜大夫说了，只要您按时涂药，吃药，脸还是能好的。” 清茶以为自家小姐是担心脸，便出言安慰。 “无事。” 江宛霜想着待会儿问问灵羡，有没有啥特效药的。 这点儿小症状，还吓不到她。 她有点儿想莫大娘和娘亲了，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还有小江年。 果然啊，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清茶，咱去看看姜老头儿。” 要让她窝在这屋子里待上两天，她还真是做不到。 “小姐，您的脸还没好，不能乱跑。” 清茶一听，差点儿急的跳脚。 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记着，姜大夫是交代过的，尽量避免吹冷风。 “……” “那好，我不去了就是。” 江宛霜无语，不过她也知道，是不要吹冷风的好。 哎，可真无聊啊。 突然她脑子里想到了华昭，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有什么事儿，走的这么早。 不然还能陪自己说说话呢。 既然跟他已经有砍不断的牵扯了，那还不如就安安心心的。 指不定还能抱上个大腿呢。 话说回来，这华昭长得还挺好看的。 要放在现代，妥妥的一小狼狗啊，那颜值真不遑当代顶流男星。 “清茶，你去街上买点豆腐。” “回来的时候顺带问店家需要点儿稻草。” 既然无聊，那就研究研究有趣的东西。 老早她就想卖臭豆腐了，可这玩意儿要提前发酵。 她太忙了根本就没时间做。 好不容易有时间了，那就把这个事情落实下来。 说起来自己也有很久没回村子里了。 还是等到年后，年前的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今天已经二十四了。 呀，昨天已经小年了，她竟没有意识到。 不过也不知道这古代有没有小年这一说法。 江宛霜的脑子里啥乱七八糟的都想了一通，也不嫌头疼。 而君华昭这边，正风雪兼程地赶着路。 “公子，西兴城那边传来消息，情况并不乐观。” “雪越下越大了，落的有半人高，行走都难。” 凌鹤骑马跟在君华昭身旁，汇报着。 “传令下去，尽可能救人。” 君华昭黝黑深邃的眸子死死盯着前方，看不出一丝波澜。 “是，公子。”凌鹤得令。 一行人一袭黑衣，马蹄声阵阵扬起路边的积雪，赶向西兴城。 第四十三章 采买年货 江宛霜还真就这样在客栈窝了两天。 脸上因为过敏所以一直不能出门。 好在前天让清茶买了豆腐回来，她好好研究了一番臭豆腐的制作方法。 昨天又研究起鸡精的做法，只等着回去实践一下呢。 “月影，你去告诉一声姜老头儿。” “我要回去了。” 江宛霜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影像虽然还是很模糊，但是足以看得出她的脸已经好了。 要不是灵羡没有特效药，她早就能回去了。 月影领命，便出发去姜公焕的茅草屋。 而江宛霜这边，清茶忙的热火朝天的收拾东西。 江宛霜原本想一同收拾，到底是拧不过清茶，只好作罢。 待她收拾好，月影也回来了。 几人下楼，提前雇好的马车已在楼下等着。 江宛霜披着大氅，头上戴着兜帽，眯着眼睛看着外头的景色。 雪白茫茫的一片，极其刺眼。 “走，回家了。” 说话间阵阵白气哈出 ，空中还飘着雪花。 今日还在下雪，这天可真冷啊。 江宛霜和清茶上了马车，朝着朝阳城出发了。 一路上江宛霜都很精神，毕竟这两天在客栈睡得太多了。 把她自穿越过来，没有睡好的觉全补上了。 积雪越来越厚了，马车走起来并不方便。 快到晌午了，才堪堪停在莫府前。 由于江宛霜并没有提前通知，所以莫大娘并没有在等着她。 清茶率先下马车上去敲门。 其中一个小厮过来开门，一瞧是清茶，在探头一看，果然是自家小姐回来了。 便兴奋的跑回院子里报喜。 “小姐回来了！” 莫大娘一听，便立马往出走。 青月和青玉左右扶着莫大娘，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到了。 而江年听到了，也伸着小脑袋，从窗户往出望。 “大娘，我回来了。” 江宛霜下马车就看见急匆匆的莫大娘。 “好，好！” “丫头回来了就好！” 江宛霜快步走到莫大娘身旁，看着脸上洋溢着喜气的莫大娘，心里头也高兴。 两天没在家，她也想念家人的紧。 “大娘可好？娘亲可好？” 江宛霜接过莫大娘的手，扶着她往里走。 “好好，一切都好。” 清茶跟在江宛霜后头，两个小厮抬着一个大箱子。 箱子里头便是江宛霜做的臭豆腐。 “江年呢？” 江宛霜想到那个小家伙，自己刚把他带回来就走了。 不知道如今还适不适应。 “那孩子还好。” “也是乖巧听话。” “只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 莫大娘还是怪喜欢这个孩子的。 “原是这样。” 和江宛霜想的差不多。 将莫大娘送进屋子里，说了一会子话之后江宛霜才去江年那儿。 江年透过窗子看着江宛霜向自己这儿来了，便立马坐好，收起脸上的期待，装模作样的板起了一张脸。 “阿年，姐姐回来了。” “想我没有啊？” 江宛霜进屋就发现小孩子有模有样的坐在桌子前。 江年看了一眼江宛霜，并没有出声。 “几天都没见姐姐了。” “也没见跟姐姐说句话。” 江宛霜笑嘻嘻的坐在了江年的对面。 桌子上摆的是好吃的点心，茶壶里的水还是热的。 江宛霜会心一笑，看来这小家伙还是欢迎自己的嘛。 “吃。” 江年拿了块糕点递给江宛霜，声音还有点奶声奶气的。 然后又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推到了江宛霜面前。 “谢谢！” “原来阿年还是想我的。” 江宛霜咬了口糕点，软糯香甜。 这小崽子还念着自己，倒还不亏。 “你受伤了？” 江年皱了皱眉头，目光移向江宛霜的手腕。 那里只稍稍有两道划痕，是她那天着急下树被树干划破的。 方才墨大娘都没察觉，这小家伙怎么看见了？ “就划了两道，不打紧的。” “阿年别声张。” “要叫莫大娘知道了，她又要唠叨我了。” 江宛霜放下糕点，喝了口茶，看着江年说。 小家伙没说话，像是有些不开心。 “小姐，老夫人说待会儿吃过饭去采买年货。” 屋子外头传来青玉的声音。 眼看着今儿个已经二十六了，年货是该置办起来。 “知道了。” 江宛霜应了一声，转过头对江年说：“阿年一起去。” “姐姐待会儿给你买好吃的。” “再给你买几身儿新衣裳。” 不等江年回答，江宛霜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你准备准备。” “姐姐回房间去看看娘亲，然后走的时候喊你。” 江宛霜根本没给江年说话的机会。 说完之后不等他反应，就带着清茶离开了。 从事情开始到决定，江年这个当事人是一句发言权也没有。 江宛霜去了西厢房，先是去江陈氏房间坐了会儿，陪她说了会儿话。 后才回到自己房间，喝了口水，稍作歇息。 中午是张婆子做的饭，吃过午饭后就等着莫大娘出门了。 今儿她回来的时候，街上还是有挺多人的。 热热闹闹的，挺好。 莫大娘重新换了身儿衣裳鞋子，又命青玉她们带上了两个大布袋子。 这才招呼江宛霜出门。 看到江宛霜牵着江年，眉眼弯弯的站在门口儿，便觉得这二人倒真像姐弟了。 江宛霜让两个小厮跟上，不然这上街去的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买的东西怎的拿得动？ 原本这些任务是可以全权派给下人们的。 但是莫府的情况并不一样，没有执掌中馈的，也没有管家。 且莫大娘往年都是自己采买，也是喜爱热闹。 并不像那些大户人家规矩大，便要自个儿出来。 “今儿个街上人多，可热闹的很呢。” 江宛霜一手扶着莫大娘，一手牵着江年，说说笑笑的出门儿了。 “热闹了好啊！” 江宛霜能回来和她一起上街，她心里头很是高兴。 这会儿还下着雪，只是没有方才大了。 街道两旁的小贩并没有收摊，仍旧叫卖着。 江宛霜先是陪着莫大娘买了花生干果，又买了香烛纸钱和鞭炮。 其中买的最多的还是吃食类的，都已经满满装了一大袋子了。 到最后，江宛霜硬是拉着莫大娘进了一家成衣店。 新年怎么缺得了新衣服呢？ 第四十四章 性格泼辣 “哟，客官，您都买点什么？” “随便看，这都是今年京城最流行的款儿。” “您瞧这面料，瞧这样式。” 江宛霜一行人刚进成衣铺子，里头小二就立马吆喝着。 “我们自己看，有需要叫你。”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江宛霜都不适应导购的存在。 总是觉着被看着尴尬。 还是她们自己挑一挑的好。 若是遇到心仪的，便买下来。 “得嘞，您瞧着。” “有需要您叫我。” 小二一听，喜笑颜开的，就去招呼旁人了。 “大娘，您看看。” “这是朝阳城最大的成衣铺子。” “阿年也看看喜欢哪件，咱一会儿一起买。” 眼看着已经年根儿了，若是再买布料裁制新衣，定然是来不及了的。 再者江宛霜也没有这个手艺。 “好，好好！” “咱好好挑挑。” “给你娘啊也挑几件。” 莫大娘高兴，往年啊就算过年这家里头也冷冷清清的。 今年府里添了不少人，真真是热闹的紧。 一时间几人正高兴，满心欢喜地挑着衣服，就连江年也格外的认真。 突然另一边却传来了一个声音。 “凭什么你就抢走这一件！” “这是人家已经定下的！。” “撒手！” 女孩的声音尤其清脆，掷地有声，让人不容置疑。 江宛霜循声望去，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乔怀夕？ “呀！” “那不是乔家丫头？” 莫大娘也听见了，乔怀夕她也是认识的。 江宛霜不在家的这两天，乔怀夕是来找过江宛霜玩儿的。 “你快去瞧瞧，可别让这孩子受欺负了。” 这孩子活泼可爱懂礼数的，莫大娘也是很喜欢。 “那我去瞧瞧。” “大娘，您先挑。” 江宛霜将莫大娘的手放进青玉二人手里，这才朝着乔怀夕走过去。 “凭什么我撒手？” “我就喜欢她这件儿！” “我就不撒手！” “小二，快给我包起来！” “她先定下的又怎样？只要没付钱，我就还可以买！” 江宛霜只见三个小姑娘对峙着，乔怀夕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另一个高她一头的姑娘瞪着对面的一个姑娘。 两人在据理力争。 “你这什么强盗逻辑？” “人家早就定下了！” “……” 女孩儿还打算说什么，便被江宛霜打断了。 “怀夕妹妹，怎么了这是？” 这家成衣铺子很大，乔怀夕她们又进来的早。 若不是这边声音大了起来，江宛霜还不一定能注意到呢。 “宛霜姐姐！” 乔怀夕看到江宛霜，一脸高兴。 她前两天去莫府了，只不过莫大娘说宛霜姐姐不在。 今天竟在这里碰到了。 “宛霜姐姐，这衣服是我娘亲早就为我定下的，今天我正好来拿。” “可被这位小姐看到了，就非要这件衣服。” “这件衣服是为我定做的，我都付过定金了。” 乔怀夕撅着小嘴，很是不高兴。 若不是在江宛霜面前，她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位姐姐看到了，便在帮我。” 乔怀夕看着旁边正出声帮她的姐姐解释道。 “不知姑娘怎样称呼？” 江宛霜看着帮乔怀夕的姑娘问到。 这小姑娘，年纪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大。 性子却是强硬，不是个会受欺负的主儿。 “我叫秦婉清！” “正好你认识这位妹妹，快来帮帮她。” “我还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光天化日就抢夺别人东西的！” 秦婉清不屑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下巴扬的高高的。 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分明就是看不起她的样子。 “她又没付钱，我凭什么不能买！” “小二你聋了吗，快给本姑娘包起来！” “本姑娘出双倍价钱。” 张芷荷左手叉腰，右手的手指头都快戳到小二脸上了。 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 这逻辑可给江宛霜整不会了。 “这位姑娘，这衣服是怀夕妹妹提前定做的。” “已经付过定金的。” 江宛霜耐着性子，轻声细语。 她都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么好脾气的一天。 “别给我讲那些！” “我看到就是我的，我又不是不付钱！” “搞得谁买不起似的！” “我要的东西，从来还没得不到过！” 张芷荷心里正得意，她可是京城来的。 跟这种地方的小门小户可不一样。 …… “小二，将衣服包起来，送去乔府。” 既然讲不通道理，那就别讲了。 别人也没有让着她的道理。 “你！你叫什么名字？” “你竟敢这样对待本姑娘！” “瞧你穿的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个穷光蛋。” “可怜兮兮的在这儿巴结她。” 张芷荷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突然听到江宛霜这样说，恼羞成怒。 这女人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闭上你的嘴！” “也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在这儿欺负人！” “也是两位妹妹好性子，要搁我早撕了你的嘴。” 秦婉清倒是与她的名字一点儿都不相符。 性子直爽泼辣，最是见不得这种矫揉造作不讲道理之人。 “怀夕妹妹，秦姑娘，咱们走。” 秦婉清性子倒是对江宛霜胃口，也不知是哪家姑娘。 至于这个蛮不讲理的，江宛霜是一刻也不想理她。 “你！” 张芷荷怒目圆睁，用手指着秦婉清，气的说不出话来。 心里却恨上了江宛霜和秦婉清。 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穷光蛋，竟然直接拂了她的面子！ “你什么你，想打架？” 秦婉清比她高了一个头，气势上就直接压过了她。 “哼！” “我回去告诉我爹。” “让你们几个吃不了兜着走！” 张芷荷一跺脚，气冲冲的便出了成衣铺的门。 边儿上的小二见这事情算是了结了，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富人家的小姐们拌嘴吵架，他们也不敢插嘴呀。 不然一怒起来，倒霉的可是自个儿。 “嘁，我当是什么呢？” “原来只会去告状！” 秦婉清冲着张芷荷背影大声说，生怕她走的远了听不见。 “好了怀夕妹妹，事情已经过去了。” “也多谢你呀，秦姑娘。” 江宛霜安慰乔怀夕，在她看来，这还真是一个小孩子。 而秦婉清呢，她是颇有好感。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谈什么谢不谢的。” “我就是见不得这种人。” “就是个欺软怕硬的！” 秦婉清说到激动处，恨不得啐上两口。 好在她的丫鬟在旁边劝着。 “不知秦姑娘府上是？” 江宛霜倒是很想交这个朋友呢。 “我老爹早没了。” 第四十五章 张家父女 “抱歉……” 江宛霜并不知是这样，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儿，没关系。” “我早就习惯了。” “两位妹妹先挑，我已经买好了，这就要走了。” 秦婉清大手一挥，表示并没有什么。 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甚是开心。 “好，秦姑娘慢走。” 江宛霜看着秦婉清的背影，觉着有这样的心态，还真是不容易。 “怀夕妹妹，不如去我那玩儿会儿？。” 江宛霜瞧着这个小丫头看到自己的那股兴奋劲儿，当然开口邀请她。 “好啊，宛霜姐姐！” 乔怀夕自然是愿意，她巴不得呢。 当即就差了下人回去禀报自家娘亲，说是晚些回去。 待江宛霜回过头，莫大娘已经看好了两身衣裳。 倒是江年在两身里犹豫不决的。 江宛霜做主干脆全买了，总是要穿上身的，买回去也不会浪费了。 最后江宛霜给自己和江陈氏又挑了几件，这才一同结了账准备回去了。 莫大娘高兴的合不拢嘴，江年小脸上暗暗的也都是喜色。 两个小厮提着满满两大袋子年货跟在身后。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往回去了。 “你是宛霜姐姐的弟弟吗？” “叫什么名字啊？” “今年几岁了？” 回去的路上，乔怀夕对江年很是感兴趣。 由于江年一直呆在屋子里没出来，乔怀夕前两次去的时候根本没看到他。 所以很是好奇。 江年并不想理她，被问的烦了也只是从江宛霜左手边换到右手边。 江宛霜被二人逗笑了。 回去后，江年立马躲进屋子里，乔怀夕对他来说真是太聒噪了。 倒是江宛霜，很乐意乔怀夕找江年说说话。 莫府里一片热闹祥和，江宛霜站在游廊上，笑眯眯的看着。 日子若是这样过着，还真是舒心。 但有些人就不一定了。 张府。 “爹爹，你看她们！” “一个个乡村野丫头的，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就是要那身儿衣裳嘛！” “我不管，我就要！我就要！” 张芷荷回到家中，当即就砸了不少物件儿。 方才在成衣铺里，气的她差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 也只有回来，她才能撒撒气，耍耍威风。 “乖女儿，谁又惹你了？” “荷儿想要什么衣服没有？” “告诉爹爹，爹爹让他们从京城给你定制。” 张茂刚从京城调过来，好说歹说也算是升职了的。 虽然他并看不上这种小地方。 “我不管，我就要那一件。” “我就是看上了她的。” 张芷荷不依不饶，这可是关乎到她的脸面。 她非得把那件儿衣服抢过来不可。 好让那些村姑知道她的厉害，她可和这些野丫头不一样。 她可是正正经经在京城长大的，那可是见过世面的！ “乖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告诉爹爹，昂。” 张茂年过四十，就这么一个女儿，他当然是当眼珠子疼着。 但是好像用力过猛，自家女儿竟长成了这个性子。 他也是有些头疼的，不过想想都是些小事，无伤大雅。 “明明没有付钱的衣服，凭什么我就不能买？” “那个野丫头还让我闭嘴！” “还说我是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 “我还没说什么呢，她们就凶我！” “呜呜呜，爹爹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张芷荷避重就轻的描述了方才的事，活脱脱的把自己伪造成一个受害者。 “岂有此理！” 张茂听了，猛地一拍桌子。 竟有人敢这样对待他的女儿！ “好荷儿，咋不哭了啊。” “你跟我说说是谁？” “爹爹找他算账去。” 张茂也是有自己的思量的，倘若是朝阳城里哪些员外家的小姐，不如趁着这件事，将自己的名声打出去。 好让那些人知道自己的厉害。 “女儿不知道，呜呜呜……” “反正就是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 张芷荷看着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实际上是一滴眼泪也没掉。 “乖女儿不哭。” “可心疼死爹爹了。” 等张茂带着一群人和张芷荷，急匆匆地赶到成衣铺的时候，江宛霜她们早就回去了。 店小二看着张芷荷张茂二人一脸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架势？ “你们这是什么铺子？” “为何不将衣服卖给我女儿！” 张茂站定，身后跟着上十个家丁，站在成衣铺们口气势汹汹。 街上的人看了，自然不会再进成衣铺。 铺子里的人也都害怕，纷纷向外走。 店小二也是怕事的，只能请出了成衣铺的掌柜。 “这位老爷，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成衣铺的掌柜年纪稍大，说话做事也都稳妥。 “什么误会！” “方才在你们这儿买衣服的那几小丫头呢！” “抢了我女儿的衣服就想跑！” 张茂听了张芷荷的话，已经完全先入为主了。 当真是以为江宛霜几人欺负了张芷荷。 “？” 掌柜的一头雾水。 还是旁边儿的小二上前耳语了几句，掌柜的才清楚起来。 “这位老爷，那衣服是那位小姐定制的。” “已经提前付过定金的。” “并不是摆在这儿卖的。” 成衣铺的掌柜脸上堆上笑容，开始解释。 若是眼前之人识相，就该速速离去。 “什么定制？” “我看你们就是欺负我！” 还不等张茂发话，张芷荷就按捺不住了。 成衣铺的掌柜不可察觉的皱了皱眉头。 这姑娘也太没有礼貌了。 “我告诉你，我们可是京城来的！” “就你这铺子，本姑娘就只能看得上那件衣服！” 张茂想阻止已经晚了。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成衣铺的掌柜脸立马黑了。 这家铺子好歹也是他毕生的心血，怎容得他人如此诋毁。 “哼！” “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如此乖张的姑娘。” 这是在骂张芷荷没有教养了。 “定制衣服的是乔知县家的小姐。” “不如你们去那讨说法！” “我这成衣铺可容不下您们这尊大佛！” “小二，送客！” 成衣铺掌柜是认识乔怀夕的，乔夫人每年都在这为乔怀夕定做衣服。 他说出来就是料准了他不敢去乔府闹。 虽然他并不认识眼前自称是京城来的人。 第四十六章 秦家婉清 张茂听到人家的衣服早就就是定做的好的，今天只是来取走。 还是乔知县家的千金，就灰溜溜的走了。 这件事明面上就算是这样了解了。 来到了朝阳城做生意，自然是要仰仗乔知县鼻息的。 倒是张芷荷，临走还骂骂咧咧的，心里头把乔怀夕给记恨上了。 不就是个知县的女儿嘛，还不是没见过世面！ 张茂有苦说不出，虽说是自家女儿颠倒黑白，但他到底是胳膊肘往里拐的，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既然不能拿乔知县家的千金怎么样，那另外两个总行？ 于是便派人去查，到底是哪两家的小姐。 江宛霜这边儿呢，陪着乔怀夕和莫大娘，几个人絮絮叨叨的聊到了晚上。 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似的，莫大娘高兴的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来过。 直到晚上乔夫人派人来接，乔怀夕才回去。 眼巴巴的望着江宛霜，她还想在这儿吃晚饭呢。 她记得宛霜姐姐做的肉加酥馍可好吃了。 虽说全福楼也有卖的，但她就是喜欢宛霜姐姐做的。 来接乔怀夕的下人又带了好些东西，想必都是乔夫人准备的。 江宛霜推辞了一番，便收下了。 待乔怀夕离开，吃过晚饭的江宛霜在游廊上消消食儿。 而张家父女的事情，一下午传的朝阳城都差不多知道了。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江宛霜也略有耳闻，便派了月影去查查。 这个张茂到底是个什么名堂，能养出来这样的女儿。 自己行事也是如此糊涂。 不查不知道，这一查江宛霜还来了兴趣。 张茂就是满香楼新调来的掌柜。 江宛霜嗤笑一声，满香楼的东家怕不是个眼睛有问题的。 竟然派了这样一个人来担任掌柜。 怕满香楼倒闭的不够早吗？ 前有李掌柜，后有张掌柜，有他们在这儿衬托，不怕全福楼的生意不好。 “怎么了？” 江宛霜看着月影好像有话要说。 “这个张茂在调查您和今天的秦姑娘。” 月影将自己打探到的如数汇报。 “无妨，我看他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从今天的事看出，这张茂不是个行事圆滑有心机的，不必理会他。 “不过还是多注意点儿。” “那位秦姑娘也不知是什么人。” “可别有危险了。” 她有自保能力，但那位秦姑娘就不一定了。 想想那位性格直爽的姑娘，还是多关照关照。 “是，主子。” 月影只是个无情的做任务机器罢了。 明天腊月二十七，再有几天就过年了。 江宛霜并不打算有什么动作，她将所有的事都规划到了年后。 年前是不会再有安排了。 这两天她就准备窝在家里，好好歇息歇息。 虽说她已在客栈休息了两天，可待在家里的感觉是不同的。 正好她还可以多陪陪江陈氏，努努力，说不定真的有奇迹发生呢。 让灵羡好好想想法子，总这样昏迷着也不是个事儿。 要是有空，再给全福楼送点儿新的菜谱，赚赚小钱。 听说炒面皮和肉夹酥馍卖的很是火爆，这两天全福楼算是日进斗金呢。 多少还是要敲秦掌柜一笔的。 秦府。 “哎呦姑奶奶，你可就吃一口。” 秦掌柜瞧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姑娘，一脸苦相。 “谁要吃你饭了？” “我是来陪我娘过年的。” “过完年我就走。” 秦婉清扭过头，她才不要吃这老头的东西！ “是是是，你是来陪你娘过年的。” “可人是铁饭是钢。” “你不能不吃饭啊。” “这样身体怎么受得了？” 大冬天的，都给秦掌柜急出满头大汗了。 “听说前两天你全福楼被封了？” “老天有眼啊！” “怎么还没倒闭呢？” 秦婉清转过头来看着秦掌柜，说到这儿的时候一脸幸灾乐祸。 “你这孩子。” “怎么说话呢？” “我全福楼要倒闭了，谁养你？” 秦掌柜一听，这丫头怎么还盼着他破产倒闭呢？ 自己要是倒闭了，她喝西北风去呀？ “我要你养了？” “哼！” “我有娘亲给我的嫁妆，我才不要你养！” “念秋我饿了！” “去满香楼给我买点吃的来！” 秦婉清当然知道满香楼和全福楼一向不对付，是死对头。 她就是想气气秦掌柜，最好把他气死那才好呢。 “你你你你你……！” “哎……” 你了半天，秦掌柜只能幽幽叹了口气。 到底是他亏欠她的。 秦婉清才不管悲春伤秋的秦掌柜呢，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 “老爷，小姐只是置气……” 一旁的管家看不下去了，出言安慰秦掌柜。 “我知道。” “是我亏欠了她。” “多给念秋些银钱，多买点吃的回来，只要她开心就好。” 秦掌柜摆了摆手，自个儿坐下吃饭。身形落寞，食之无味。 “听说小姐今儿个和张掌柜的女儿对上了。” “江姑娘也是。” 看着这样的秦掌柜，管家心里也是不忍，找了点儿新话题。 “怎么回事？” 只要是有关自己女儿的，他都十分上心。 管家原原本本的将听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在说到张茂灰溜溜的走了时，还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你多留心着点儿。” “别让他对清儿和宛霜做出什么来。” 秦掌柜放下筷子，没有女儿陪着，她没有胃口。 满满一大桌子菜，几乎都没怎么动。 这可就便宜下人们了。 秦掌柜让管家将这桌子菜分给屋里伺候的人，自己便回房睡了。 而秦婉清呢，在房间里头啃着念秋买回来的烧鸡。 大快朵颐，津津有味。 吃的开心的不得了。 “哼，这满香楼的烧鸡，就是比那老头儿卖的好吃！” 秦婉清这纯纯的就是报复心理。 “小姐，您慢点儿吃。” “您瞧瞧这油都沾到衣服上了。” 念秋在一旁看着，不停地规劝着。 自家小姐这脾气性格，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你懂什么？” “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来的舒畅！” 秦婉清擦了擦手，仰头将一碗烧酒喝下肚。 砸砸嘴，这酒不行啊！ “你下次换家买。” “这酒寡淡的跟水似的。” 秦婉清表示很嫌弃，却又一连喝了几大口。 有总比没有的好，先将就将就。 吃饱喝足后，秦婉清待肚子不是那么的撑，方才洗漱睡下。 第四十七章 夜半擒贼 “江宛霜……” “秦婉清……” 张茂沉吟，听着手底下的人汇报。 竟然会是她们两个，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他在调来之前，也是做过不少功课的。 上一任的李掌柜，就是跟全福楼和江宛霜对上了才倒了的。 自己这一来，当即就碰上了。 不过他并不害怕，更是没有放在心上。 区区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李掌柜能栽，那是因为自己蠢！ 他可不一样。 还有这秦婉清，既然是秦掌柜的女儿，那他就更不能就这样了结了。 听说全福楼最近有几样小吃卖的不错嘛。 张茂登时就来了主意。 将手下的人唤至身旁，耳语了几句后，张茂脸上的笑容就更甚了。 “怎么样啊，荷儿，这烧鸡不错？” 张茂转身就去找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看看今晚的饭菜还合不合胃口。 “是好吃。” “不过还是没有京城的好吃。” 张芷荷吃的满嘴流油，但话里话外还是瞧不上。 “那是。” “这怎么能跟京城比呢？” “倒是委屈了荷儿。” “明儿个啊，让你娘传话回去，从京城给你定做几身儿衣服。” “好不好呀？” 张茂满脸笑意，摸了摸张芷荷的头。 自家女儿怎样都是好的，他就这一个女儿，他不宠着谁宠着？ “好呀！” “谢谢爹爹，爹爹最好啦！” 张芷荷一听要从京城定制衣服，简直两眼放光。 她肯定能把这些村姑全都比下去的！ “你要是爱吃啊，爹爹让他们天天给你送。” 这当然是满香楼的烧鸡。 秦婉清要是知道自己跟张芷荷吃了同款烧鸡，说不定直呼晦气呢。 “好！” 张芷荷把今天下午的不高兴一扫而空。 他就知道爹爹对她最好了。 是夜。 秦婉清正半睡半醒间，便感觉有人潜入了她的房间。 她多年习武，感知力敏锐，睡觉又轻。 之所以按兵不动，她倒是想看看这贼人想要做什么。 眼看着黑影已经到了床前，秦婉清屏住呼吸。 “碰！” 秦婉清刷的一下睁开眼睛，起身对着黑影就是一脚。 黑影飞出，撞到了屏风发出巨大的声响。 “哎呦！” 秦掌柜竟不知会是这样，他只是想来看看女儿。 女儿清醒的时候，根本就不待见自己，只能等着她睡着了悄悄跑进来看几眼。 没想到他还没接近床边儿，就被一脚踹了出来。 他的老腰啊！ “嗯？” 秦婉清怎么感觉这声音如此熟悉？ “哎呀，这是怎么了！” “小姐，老爷！” 守夜的念秋听到声响，赶紧跑进房间，点亮了烛火。 一看秦掌柜竟然倒在了地上，还撞倒了屏风。 自家小姐则是一脸戒备站在床前。 “哎呦，清儿，是爹啊。” “你怎么下如此重的手啊？” 秦掌柜被念出扶着，一手捂着自己的腰，一边。 方才撞的那一下，着实是很疼的。 “谁让你大半夜鬼鬼祟祟的跑进我房间。” “念秋，带他出去。” “我还要睡觉呢。” 秦婉清眼里到底划过一丝不忍，转身上床，不再去看秦掌柜。 “哎……” 秦掌柜心里头委屈啊，在念秋的搀扶下，一颠一颠的出了门。 秦婉清还是忍不住转头，透过纱帐看着秦掌柜的背影。 又立马用被子包住自己的头宽慰自己。 有什么好看的！ 第二天一早，秦掌柜就去了全福楼。 而秦婉清呢，早就起来了，还打了一套拳，让身体热乎热乎。 吃过早饭后，朝阳城又有一桩趣闻。 莫府的江姑娘和秦家秦小姐，都去报官了。 说是晚上家里头进了贼人，好在家里有护院，这才不至于遭贼。 莫府抓的贼人自然是月影的手笔。 那贼人刚进大门，就被月影察觉到了。 二话不说打晕了人送到了江宛霜面前。 而秦婉清呢，是在秦掌柜离开后，她刚准备睡觉又感觉到有人鬼鬼祟祟的。 本欲出言警告，却发现来人并不是秦掌柜。 于是乎她静待敌人，一击即中，直接将贼人擒拿下，还暴打了一顿算是泄愤。 又让人将其绑了，第二天报官。 乔知县也是很快就接手了案件。 结果一出来，你说巧不巧，这俩人竟然是一伙的。 虽说这俩人没交代出什么，自己担了罪名。 但是朝阳城还是流言四起，说是江宛霜和秦婉清是遭人报复了。 没有指名道姓，但到底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张掌柜气得不轻，这里头不乏江宛霜的手笔。 在江宛霜看来，张茂根本不足为惧。 令她没想到的是，秦婉清竟然是秦掌柜的女儿，且武功高强。 这倒是赶巧了。 退堂之后，江宛霜邀请秦婉清去家里坐坐。 秦婉清对江宛霜也是很有好感，当即便答应了。 也是到了晌午，留着秦婉清吃了午饭。 秦婉清吃饭的架势倒是豪迈，大口的吃着肉夹酥馍，只道可惜了没有好酒。 江宛霜挑眉，没想到这姑娘竟喜欢喝酒。 想想王麻子那一酒窖的酒都被自己砸了，还放了把火烧得灰都没了。 还是有点可惜的。 要早点儿遇见秦婉清，说不定就顺个几坛子好酒回来给她了呢。 “宛霜，你家这饭是真的好吃。” “不像我们家。” 秦婉清吃的开心，一桌子人热热闹闹的，让人更加有食欲了。 “那感情好。” “你多吃点儿，管够。” 江宛霜脸上笑着，心里头却不明白。 自己那天问她的时候，她明明说的是她家老爹早没了。 可秦掌柜不还好端端的活着呢吗？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江宛霜也管不着。 吃过了饭，两人在游廊上聊着天儿。 不知怎的，就聊到了武功，秦婉清当即就给江宛霜表演了一通舞剑。 气势凌厉，婉若游龙，翩若惊鸿。 江宛霜是一脸羡慕，自己要是会武功该多好。 “秦姐姐可真厉害！” 舞毕，江宛霜拍手叫好。 江宛霜翻过年才十四岁，秦婉清比江宛霜大了一岁，两人交谈间得知的。 秦婉清也是个随性的，便让江宛霜唤自己姐姐。 “哪里哪里。” 秦婉清眼里星辰璀璨，嘴上谦虚着，可满脸都是开心和骄傲。 她自小便习武，这可是她的追求与爱好。 遇到了危险还可自保，就像昨天晚上。 “宛霜，你说真是有人报复我们？” 秦婉清接过念秋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流言你也信。” 江宛霜笑嘻嘻的。 “也是。” 秦婉清觉着这可能不大，不过是女儿家的争吵罢了，哪就那样上纲上线了。 第四十八章 幕后煮屎 朝阳城的年味儿愈发的浓了。 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就差明天贴对联儿了。 大街小巷，孩子们追逐嬉闹，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一个个裹得厚厚的棉衣，像福娃娃似的。 江宛霜早上起来就在捣鼓着，院子里溢满了臭味。 张婆子和李婆子拦也拦不住，只能跟在一旁帮忙。 原来是她前些日子做的臭豆腐好了。 臭豆腐这个东西，闻起来虽然臭，但吃起来很香呀！ 江宛霜想想那个味道就流口水了。 不过臭豆腐要想好吃，最重要的还是浇在上头的酱。 这个可难不倒她。 江宛霜将发酵好的臭豆腐小心翼翼的拿出来，让张婆子和李婆子起锅烧油。 炸臭豆腐的任务就交给她们了。 自己现在要调酱汁儿了。 “小姐！” “这么臭会不会是已经坏了呀？” 清茶在一旁打下手，用个布条条将自己的鼻子捂住，然后绑在脑后。 而领到炸臭豆腐任务的张婆子和李婆子，也是臭的直皱眉头。 谁家的卤水放了几年坏掉的味道。 臭的难以言语。 “你懂什么，这闻起来越臭，吃起来才越香。” 江宛霜瞧着清茶那样子被逗笑了。 她原先也是不吃的，闻着太臭了。 不过有一次无意间尝了一口，她瞬间就真香了。 真香定律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从此她就爱上臭豆腐了。 她寻思着多做点，待会送到乔府和秦府，让乔怀夕和秦婉清也尝尝。 好吃的东西就要分享，这样才会快乐加倍嘛！ “好嘛，小姐。” 清茶仰天长叹，颇为无奈。 自家小姐总是跟旁人不一样，不过小姐做出来的饭是真的好吃。 说不定这臭豆腐也很好吃呢。 “阿年？” “快来，快来！” 江宛霜正忙着，一转头却发现江年正在厨房门口。 江年屏着呼吸，远远的看着江宛霜。 他是被臭的不行了，出来看看自己的姐姐在干嘛。 顺着味儿就来到了厨房。 尤其是这个厨房啊，臭的简直他能晕过去。 “好臭。” “你在煮屎吗？” 江年也绷不住了，皱着眉头开口。 “……” 江宛霜额头上滑下三条黑线，神特么的煮屎…… 旁边的清茶张婆子和李婆子死命的忍住，让自己没笑出声。 江宛霜竟不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弟弟还是个毒舌的。 幕后煮屎人？ 江宛霜摇摇头，想要赶走脑海里这个设定。 “你这小鬼！” “一会儿第一个端给你吃！” 江宛霜看着一本正经的江年，不明白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江年捂着鼻子跑了，他受不了了。 再待会怕是会吐在厨房门口。 “别笑了，好好干活。” 江宛霜转过头，看着三人忍得辛苦。 也不想理她们，一群不懂美食的家伙。 她开始着手调制酱汁。 在锅里加入水将水烧开，加盐少许糖和姜，倒入一点点酱油调色，再加入辣椒面儿和少许花椒粉搅和搅和。 将一旁冲好的水淀粉慢慢倒入锅中，边倒边搅。 锅里的汤汁儿慢慢变得浓稠，成了糊状就差不多了。 最后往里面放入葱花，蒜泥，陈醋和香油，便大功告成啦！ 江宛霜不爱吃香菜，便没有放。 “哇，好香啊！” 清茶从炸臭豆腐的阵地转移到江宛霜跟前。 绑在鼻子上的布条条都扯了下来。 还是这个锅里做出来的正常，香喷喷的。 “去，装一碗炸好的臭豆腐来！” 江宛霜抬手弹了一下清茶的脑瓜子。 马上就能吃臭豆腐了，真开心！ 清茶瘪了瘪嘴，又重新绑好布条条，去装臭豆腐了。 江宛霜将臭豆腐切成小块重新装进碗里，然后浇上热腾腾的酱汁儿。 她夹起一筷子臭豆腐裹上酱汁儿吃进嘴里。 臭豆腐的香味混合着酱汁的味道在嘴里爆开，她幸福的快要哭了。 真是太好吃了！ 她实在是没忍住啊！ “嗯！太好吃啦！” “清茶你快尝尝！” 江宛霜很是激动，迫切的想要找人分享。 又夹起一筷子递到清茶嘴边。 清茶被突如其来的宠幸吓了一跳。 这玩意儿能吃吗？ 臭豆腐的臭味布条条也挡不住，在她的鼻尖萦绕。 但看着自家小姐期待的目光，清茶无法拒绝。 清茶眼睛一闭，脸上挂上痛苦面具，心一横，一口吃掉了臭豆腐。 反正臭就臭，只要自家小姐开心就好。 可她一口吃进去后，嚼着嚼着有点儿不对劲儿。 啊这……好好吃！ 清茶立马星星眼，这东西真的挺好吃啊。 “怎么样怎么样？” 江宛霜看着清茶反应，就知道又有一个人被臭豆腐俘获了。 “嗯嗯嗯！好吃！” 清茶嘴里吃着，激动的直点头。 一旁的张婆子和李婆子看呆了。 这清茶怎么了？ 怕不是被臭傻了？ 一刻钟过后。 厨房里的几人都被臭豆腐俘获了。 张婆子和李婆子也真香了。 她们也惊叹，真有这种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东西。 “快快做上两份。” “给大娘屋里送一份。” “阿年那份儿，我亲自拿去。” 小崽子竟然敢说自己在煮屎！ 她非得看着他吃光这些臭豆腐不可。 “是，小姐。” 张婆子和李婆子手脚麻利，立马就出了两份。 清茶拿着其中一份去了正屋，是给莫大娘的。 而江宛霜则拿着另一份，去了东厢房。 莫大娘一大早也闻到了臭味。 但江宛霜爱捣鼓什么，就随她去。 反正这丫头心里有底儿。 不过当清茶端着臭豆腐过来的时候，莫大娘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的。 到底是年纪大了，见过的风浪也多了。 亦或者说是非常相信江宛霜，莫大娘当即吃了一口。 “果然是不错的。” 莫大娘点着头，表示认可。 清茶简直佩服老夫人的魄力，竟然没有被臭味儿吓住。 没有犹豫就吃下去了。 而江年这边，江宛霜带着臭豆腐破门而入。 “嘿嘿嘿，小阿年，姐姐给你送好吃的来了。” 江宛霜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江年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双手捂住鼻子和嘴。 姐姐这是疯了吗？ 姐姐真的要让他吃屎！ 姐姐明明对他很好呀，为什么突然就这样做？ 他方才回来苦思冥想都没想明白。 江年害怕了。 江宛霜一步步向前，他一步步往后退。 “快来，这很好吃的。” 江宛霜不知道为什么江年如此害怕。 “姐姐，我不想吃屎……” 第四十九章 提前准备 江年实在没有办法了，已经缩到了墙根儿，没地方退了。 看着坐在桌子旁的江宛霜，委屈巴巴的说道。 小脸都皱成了一团包子。 “姐姐，对不起！” “都怪我，我过完年就出去挣钱！” 家里是很贫穷很困难吗，他也可以帮忙挣钱的。 江年哇的一声就哭了，跑过去紧紧抱住江宛霜的腿。 “？？？” 江宛霜一头雾水。 不就是让他吃个臭豆腐，怎么还给吓哭了。 “阿年，怎么了阿年？” “姐姐在呢，阿年不哭。” 江宛霜蹲下，给江年擦着眼泪。 “阿年告诉姐姐，哭什么呀？” 过了好一会，江宛霜看着差不多平复下来的江年，出声问道。 “姐姐，咱家里是不是很困难？” “在困难也不能吃屎啊……” 江年抽抽搭搭的，本来就有小奶音，加上鼻音就更奶了。 “你想什么呢？” “你看看这是什么？” 江宛霜哭笑不得，他原本只以为江年毒舌。 没想到这孩子是真的以为她在煮屎。 赶忙端了桌子上的臭豆腐过来，放在孩子眼前。 “你好好看看，这是豆腐。” “这是姐姐做的臭豆腐。” “你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 江宛霜戳了戳江年的脑袋，牵着他坐下。 “你尝一口，很好吃的。” “只是闻起来臭而已。” 江宛霜夹起臭豆腐，循循善诱。 哈哈哈哈哈，马上又要多一个被臭豆腐征服的人啦！ 江年唯唯诺诺，看着眼前这个臭东西，他抹了把眼泪乖乖张嘴吃了下去。 嗯，没有想象的那么臭。 甚至……还有点好吃？ “怎么样，姐姐没有骗你。” 江宛霜看着江年这幅样子，就知道臭豆腐成功了。 回过神来的江年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敢看江宛霜，两个脸蛋儿粉粉的。 一口很快吃完了，他还想再吃一口。 可想想自己方才的样子，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啦，阿年自己吃。” “姐姐还有事要忙。” 江宛霜揉了揉江年的头发，触感一如既往的好。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就算故意表现的深沉又怎样，遇到这种事儿还不是孩子气。 江年坐在凳子上，抬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江宛霜。 睁着还有些红的大眼睛。 待江宛霜离开后，江年一口一口的将臭豆腐吃光光了。 没有人能逃得过真香定律。 江宛霜又让张婆子李婆子做了两份，分别送到了乔府和秦府。 她还特地写了纸条放在食盒里，告诉她们东西并没有坏，臭豆腐就是闻起来臭吃起来香。 不要介意，先尝一口。 江宛霜相信只要一口，她们就能被征服！ 莫府的丫鬟婆子今天也有口福了，他们人手一份，都有的吃。 分享完臭豆腐，江宛霜很是开心，坐在游廊下喝茶看雪景。 这日子呀，过的可真惬意。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江宛霜这九年义务教育可没白读，望着如此雪景，不由得脱口背出。 以后若是有机会，她定要种得满园红梅。 乔府这边收到了臭豆腐后，乔夫人还略表怀疑。 再三确定，是江宛霜送过来的。 倒是乔怀夕，她对江宛霜几乎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打开食盒，就美美的吃了一口。 “娘亲！真的好吃！” 乔怀夕内心雀跃，她可以永远相信她的宛霜姐姐！ 乔夫人也不是什么拘束之人，也跟着尝了一口。 确实是好吃。 心里头啊更加喜爱江宛霜了。 救了人没有挟恩以报，进退有度，隔三差五的还送来吃的。 算是有什么好的都想着乔府，主要是自家女儿也很喜欢她。 而秦府这边呢，秦婉清看到食盒，打开后扑面而来的臭味差点儿把她熏晕。 冷不丁的她还以为有人谋害他呢。 看了江宛霜的纸条，她没见过江宛霜的笔记，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害她。 毕竟这玩意儿，闻起来真不像是能吃的。 纠结了许久，又再三确定是莫府来的丫鬟，秦婉清才勉强吃了一口。 就这一口，从此改变了她对食物的看法。 人不可貌相，吃的也不可用气味衡量！ 她现在极其确定，这肯定是江宛霜送过来的。 只有她家的东西才会这么好吃。 吃完了臭豆腐，秦婉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早上到中午的时候光忙臭豆腐了，吃过中午饭后，江宛霜开始着手准备明天的年夜饭。 虽说有张婆子和李婆子两个人，可她们并不能做出自己满意的年夜饭。 让小厮去街上买了鸡鸭鱼，割了肥猪肉瘦猪肉五花肉猪板油，还买了肠衣。 这些前些天并没有买，江宛霜怕不新鲜了或者放坏了。 她已经拟好了年夜饭的菜谱。 叫花鸡，白切鸭，红烧鱼，四喜丸子，青椒肉丝，炒土豆片儿，油渣馍馍，炒香肠，酱肘子，梅菜扣肉。 热菜就这么几个，凉菜的话就凉拌藕片加个拍黄瓜，其余的就做些糕点。 毕竟大冬天，凉的也不好入口。 最后再加个鸭血粉丝汤，莫大娘年纪大了，另外做个清炖排骨汤。 有些东西啊，今天下午就得准备了。 就比如香肠，这儿没有，她得现灌。 还有四喜丸子，没有绞肉机，这肉可得纯手工剁。 油渣馍馍里的油炸，今天就得用猪板油练出来。 香香脆脆的油渣咬一口吃起来咖嚓咖嚓的，别提多香了。 至于糕点类的，江陈氏屋里的清荷竟是一把好手，江宛霜便交给了她。 江宛霜开始忙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拦不住她。 莫大娘也发话了就随她去，丫鬟婆子们这才作罢。 张婆子和王婆子主要给江宛霜打下手。 丫鬟们也都纷纷帮忙，生火的，跑腿的，洗菜的，一厨房的人忙的热火朝天的。 朝阳城里其他的人家也开始准备了，但都不像莫府这样。 普通人家便夫妻俩一起动手，大户人家则是全权交给下人，主子只管发号施令。 都不像江宛霜这样，主子下人一起，忙活的一派热闹。 也许在江宛霜心里，她们根本就不是下人。 人人平等的观念，到底还是深埋心中的。 可能会在以后的某个时候，江宛霜会被同化。 可那都是遥不可及的事了。 第五十章 过新年啦 劳动使人充实，江宛霜这晚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呢，院子里就忙活起来了。 张婆子带领着两个小丫鬟扫着院子里的雪，开出一条道来。 而李婆子呢，也领着两个小丫鬟在厨房忙活。 先是烧了一大锅热水，又把做早饭要用的食材备着。 大年三十早饭总不能像平常那样普通。 江宛霜刚一醒来，清茶就端着热水进来了。 一大早就喜气洋洋的，从心里边儿就是觉着今天意义非凡。 江宛霜也穿上了前两天新买的衣裳，若放在现代，她也是个孩子呢。 “小姐，奴婢给您挽个好看的发式。” 这些伺候人的活计，她们在牙行就练过。 可江宛霜一般不梳那样的头发，只绑了高高的马尾在脑后。 “也好。” 江宛霜端坐在铜镜前，清茶心灵手巧的挽了个好看又简便的发式。 可是比高马尾好看多了。 “呀，清茶的手真巧。” 江宛霜发间只钗了一个木簪子，上头雕刻的梅花。 这还是原主仅留的首饰了。 就这样，简约大方挺好看的。 “谢小姐夸奖。” 清茶今儿个身上穿的也是新衣裳。 过年了，江宛霜作为一个老板，怎么会亏待自己的员工呢？ 当然是给他们也置办了衣服的。 “咱去看看娘亲。” 江宛霜理了理额角的碎发，起身出门。 江陈氏还是一如既往的昏睡，没有动静。 丫鬟们伺候的很尽心，江宛霜交代到的没交代到的，她们都做到了。 “还是没有起色？” 江宛霜坐在床边，看着与正常人无异的江陈氏，心里头不是滋味。 “回小姐，夫人像往常一样。” 清荷站出来回话。 “哎，好生伺候着。” 江宛霜拢了拢袖子便往出走，她去瞧瞧莫大娘。 待在家里的这几天，她是想尽了办法。 也没能让江陈氏醒过来，罢了罢了，顺其自然。 去看了莫大娘和江年，二人已经起身拾掇好了。 早饭摆在正屋，姐弟二人陪着莫大娘吃了饭，便又开始忙了。 从早上朝阳城里陆陆续续就有爆竹的声音。 大街小巷也全是孩子嬉闹的的欢笑声。 整个朝阳城都喜气洋洋的，年味儿甚是浓厚，团聚和家的味道。 江宛霜牵着江年，正指挥着两个小厮贴对联呢。 “对，再往左一点。” 少女的眸子清明璀璨，唇红齿白，衬得她的面色一下子艳丽了起来。 这是早上去莫大娘屋里，莫大娘非给江宛霜点上的口脂。 待对联贴好，江宛霜绽出一抹笑容，表示很满意。 给了赏钱，便往屋里去了。 小江年也穿了红色的那身新衣服，喜庆极了，看起来活像现代年画上的娃娃。 所有的东西都早早的备好了，到了跟前儿江宛霜突然感觉一下子无聊起来。 坐在游廊下看着江年滚雪球玩，又陪莫大娘说说话。 江年这两天早已熟络起来，也渐渐的暴露出孩子的本性。 江宛霜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江年，脑海里竟浮现出君华昭的影子。 见鬼了，自己怎么会想起这个男人？ 摇了摇头，清理清理脑子。 她打算过完年便把江年送去私塾。 不能荒废了孩子的学业。 还有个好消息是，月书回来了。 去了几天的他，几下辗转终究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五万两的棉花和两万两的大米，现在都已在京城安放。 月书舟车劳顿，江宛霜便让他去歇着。 而月影呢，还苦逼的盯着张家父女呢，谨防他们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过了晌午，江宛霜开始着手做饭，毕竟那么一大桌子菜呢，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来。 可这次张婆子李婆子说什么都不让她动手了。 江宛霜无奈，只能时不时的在一旁指导。 好在食材什么的早就备好了，张婆子几人也是做饭的一把好手。 齐齐上阵，做出来的也算是尽人意了。 江宛霜落得个清闲，便继续喝茶看雪景。 冬日的天本就黑的早，饭菜做的差不多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主屋的桌子早就摆好了，只等着菜端上来呢。 莫大娘和江宛霜各自烧了纸，祭了祖，主屋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中午并没有吃饭，满满一大桌子菜，看的人直流口水。 地上铺了长长的鞭炮，江年在小厮的照顾下点燃引线，院子里就噼里啪啦的响。 而江宛霜一众女眷，站在游廊上捂着耳朵，笑的欢快。 “快快快，吃饭了！” 空中已经燃起了烟花，不知道是哪家放的，但是好看的紧。 众人进了主屋，在江宛霜强烈要求下，大家都坐下了。 热热闹闹围了一桌子的人，就连月影月书都被感染了。 面无表情的脸上，都浮现了一丝笑容。 好在桌子够大，不然都快坐不下了。 过年嘛，就是要这样热热闹闹的才好。 倘若只有她和莫大娘还有江年三个人，坐在这么大一张桌子上。 就显得孤独落寞了。 江宛霜特地提前几天准备好了米酒，这个时候冲泡，再加上些白糖，酸甜酸甜的，还不醉人。 众人吃的开心，张婆子李婆子她们都放开了，没有了刚开始的拘谨。 外头的烟花一声接一声，在漆黑的夜晚璀璨耀眼。 江宛霜看着眼前一片欢快的景象，渐渐的虚幻，与在现代的景象重叠，又变得真实。 她穿越了。 她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年，很热闹，很开心。 内心感慨，她还是想念家人了。 也许是屋子里暖和，江宛霜两夹粉扑扑的。 她借口上厕所，裹好了大氅独自一人走到廊下。 抬头望着空中的烟花，不断炸开变幻。 她伸出手去接空中落下的雪花，雪还是没停呢。 人啊总是在越欢快热闹的时候越容易落寞孤独。 游廊下挂着灯笼，烛火摇曳，映照着少女的脸庞低头抬头间明暗交错。 缓了缓心绪，江宛霜挂上笑容，迈步回到了主屋。 年夜饭吃的时间很长，但是江年年纪小，丫鬟婆子第二天还要做事。 莫大娘做主干脆就免了守夜跨年。 伺候江陈氏的清荷清莲已经离席了。 去厨房拿了单独的粥伺候江陈氏。 等吃完了饭，大家坐在那聊了会，便都散了。 第五十一章 新年快乐 今天晚上，莫府烛火通明。 江宛霜这会还未睡下，她早早遣了清茶回去歇着。 烛焰跳动，晃了江宛霜的眼。 江宛霜心下了然，合上了书本，便看到君华昭坐在屋子里的太师椅上。 他仿佛比上次憔悴了不少。 “你在等我？” 君华昭不明所以，她怎知自己在这？ “算是。” “竟不知华公子有这等雅兴，夜闯深闺。” 江宛霜起身，倒了杯茶走到小几旁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你怎知道我在这？” 君华昭不明白，江宛霜明明不会武功，感知力怎会这么强？ “这不重要。” “深夜拜访，有何贵干？” 江宛霜方才离席，在游廊上的时候，灵羡告诉她的。 方才一进屋子，就知道屋里有人。 没想到这男人还有当梁上君子的爱好。 “新年快乐。” 话一出口，君华昭自己都惊了。 他是来说这个的吗？ 不是！他有重要的事情找江宛霜商议！ “谢谢。” 江宛霜挑了挑眉，心情不错。 这男人千里迢迢来就为了跟自己说声新年快乐？ “我有一个问题。” “你上次说的，若国库空虚该怎么办？” 西兴城的大雪已经冻死了一些人，只是这些消息死死的压着。 怕过年期间人心惶惶。 西兴城与朝阳城相隔不远，确实天壤之别。 “你就是来问这个的？”江宛霜问。 “嗯。” “江姑娘赐教。” 君华昭抿了抿薄唇，摩挲着茶杯。 “呵。” 江宛霜有些好笑，她不明白，自己的心里为何生出了一股恼意。 赐教？ “国库空虚，这不是我该担心的事情。” 江宛霜强压下心头的情绪，开口却全都暴露了。 “你上次分明是胸有成竹。” “为何不愿告诉我？” 朝廷形势复杂，他有不少的思量，都是不能用的。 思来想去，近几日他脑子里总是浮现出江宛霜的身影。 便是鬼使神差的来了朝阳城找她。 “想知道也行。” “拿钱啊！” 还赐教，赐教个屁！ 不会好好说话呀，这么生疏是干什么？ “？” 拿钱？君华昭蒙了。 他已经将自己的姿态放的足够低，以为这样江宛霜就能受用。 可没想到上一秒还好端端的，下一秒他怎么感觉到这小姑娘仿佛是生气了？ “你要多少？” 君华昭皱眉，他这次来身上带的不多。 “一口价，五万两！” 江宛霜看着他穿的人模狗样的，上次买药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 肯定是相当有钱的！ …… “我今天，没带这么多。” 君华昭微微叹了口气，早知道出门就多带点儿钱了。 “没钱也行。” “给我打张欠条。” 看着这样的君华昭，江宛霜心情逐渐好起来。 一刻钟后，江宛霜抖了抖手上按了指印儿的欠条。 心情大好。 “现在能说了吗？” 君华昭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仿佛掉进了钱眼儿里。 不过他心里却讨厌不起来。 “这个很简单呀！” “朝廷养那么多官，是做什么吃的？” “那些人吃朝廷的，拿朝廷的。” “碰到点儿赈灾的物资，有的手还伸的那么长。” “京城那些世家王府，随随便便捐出点儿东西，都不存在国库空虚这种事。” 江宛霜真是不懂，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不过啊，得有个带头的人。” “这其中道理，你就得自己悟了。” “我不清楚京城形式，不好乱说。” 江宛霜双手背在背后，起身踱步。 “我身边的谋士竟不如一个小丫头。” 君华昭自嘲的笑了笑，骨节分明的手在小几上轻扣。 “你说说，他们出什么主意了？” 江宛霜倒想听听。 “提高商税。” “搜刮商人。” 君华昭观察着江宛霜。 “这是什么狗屁办法？” “商人也很不容易呀。” “合着就逮着一头羊可劲薅呗。” 这是哪个人想出来的办法？ 商人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 商税已经够高了，只要是过了明面儿的生意，都得缴纳。 他们做点生意容易吗？ 朝廷养着那么多的酒囊饭袋，却偏偏是盯着商人不放。 真是让人火大。 “我并未采纳。” 君华昭看着突然炸毛的小姑娘，好想伸手摸摸她的头，顺顺毛。 “那就好！” “你的脑子还算清明。” 江宛霜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压压火气。 “你屋里的茶很好喝。” “是什么茶？” 君华昭觉得，喝了江宛霜的茶，身上都暖和起来，更有劲儿了。 “普通绿茶罢了。” 和茶叶没关系，主要是泡茶的水。 来自灵菇空间的水。 “竟是如此。” 君华昭到不当自己是个外人，也起身给自己添了杯茶。 这茶不错，多喝几杯就当是赚了。 也不枉他千里迢迢，过来送出去了五万两。 “你那天……做什么去了？” 走的如此匆忙，都不能陪她聊天了。 “西兴城。” “雪灾。” 君华昭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原本只是查探。” “可没想到，大雪压塌房屋，已经冻死几个人了。” 君华昭叹了口气，这天下也不是好管的。 “西兴城？” 西兴城里朝阳城不远。 “想必那天的野猪。” “就是从西兴城跑来跑来的，也是你运气不好就遇上了。” 君华昭当场分析了一波，如果没错的话，就是这样。 “这不是重点。” “灾情严重吗？” 她害怕，朝阳城离西兴城不远，朝阳城会不会遭灾？ “目前还好，控制住了。” “可雪若这样一下，就不一定了。” 君华昭下颌青色的胡茬表明了他这几天是有多劳累。 “你考虑考虑我上次说的。” “赈灾的物资需得能到百姓手里。” “再者多备些草药，或许用得到。” 倘若真是这样，大灾过后必有大疫。 自古以来便是这个定律。 就算不是，也能防患于未然。 君华昭眸光闪耀，这小姑娘这等聪明。 “放心。” 君华昭仰头喝完一杯茶水。 “吃饭了吗？” 江宛霜突然问。 “现在才想起来？” 君华昭好笑，他若是没吃饭，现在想起来他早饿死了。 “吃过了。” “我得走了。” 君华昭起身，走到窗子旁。 “嗯。” 江宛霜看着君华昭。 “等等。” 窗子已经打开，君华昭准备跃身而出，却被江宛霜打断。 “怎么了？” 君华昭顿住。 “新年快乐。” 江宛霜到底还是回了他一句。 “这句话很多人跟我说过了。” 君华昭眉眼也沾染上喜色，可还是选择逗逗小姑娘。 说完一个纵身出了窗子，隐与夜色中。 第五十二章 婉清受辱 大年初一早上，江宛霜起身瞧着外头太阳出来了。 雪终于停了。 不知西兴城怎么样了。 好在雪停了，不然大雪封山，想要进山砍树那是不可能的了。 如此下去，种菇计划定会被耽搁。 倒是有点儿天公作美的意思了。 想想昨晚，恍若黄粱一梦。 若不是手中的欠条真真切切，江宛霜还以为一切都是假的呢。 嗯，不错，又有五万两了。 看来这男人还真是人傻钱多。 大年初一不拜年，江宛霜就窝在家里，在廊下看着雪化。 房檐滴滴答答的滴着水，院子里青石砖都被浸湿了。 她躺在香妃塌上半眯着眼，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活像只慵懒的小猫。 什么都不做的感觉真好，就这样美美的过了一上午。 因为下午的时候，江宛霜突然感觉到了身体的一丝异样。 这该死的熟悉的小腹坠痛感！ 江宛霜脸一黑，在脑子里搜了搜原主的记忆。 她好像还没来过那个。 不会？她这么倒霉！ 江家原本算是富裕，江宛霜的营养也是跟得上，可为何一直没有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江宛霜现在非常的痛苦。 倒是莫大娘很是高兴，念叨着霜丫头长大了。 就连清茶也拿着厚实的衣服偷偷笑呢。 好在她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小姑娘，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新时代的女性！ 原本惬意的感觉一扫而空，游廊也不敢待了。 江宛霜就一直窝在被子里，屋子里也烧了不少炭火。 是真的疼啊！ 江宛霜怏怏的在床上窝了两天，她的脑子已经停止了工作。 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操心那些。 直到了第三天，江宛霜整个人才感觉好起来。 肚子不疼了，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了。 但她还是长了记性，还是待在屋子里不出去。 就算出去转两步，也会裹着厚厚的大氅，拿着手炉。 朝阳城这两天一直都没下雪，眼看着大街小巷的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 就是不知道山上的是怎样。 还有西兴城，不知道那里的雪停没停。 那个男人……算了，没事想他干嘛。 江宛霜敛了敛眸子，自己怎么又想到他了？ 肯定是那个男人还欠自己的钱！ 对，一定是这样！ “小姐，不好了！” “您快去看看，秦姑娘她出事了！” 江宛霜刚刚坐下，她准备好好规划下几天后的事宜。 “慌里慌张的，出什么事了？” 清茶这毛躁的性子还是不改。 清茶表示自己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只是事情很紧急。 而此时的张府门前。 “秦婉清，你不是很厉害吗？” “你再骂一个我瞧瞧！” “呸！” 张芷荷趾高气扬，眉眼间都是得意之色。 她手里抱着一个黑布包着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 “你在这儿给我跪上三个时辰。” “等你跪到我气消了，我自然会还给你。” 秦婉清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身上披着大氅已经被解开扔在一旁。 她垂着头，看着张芷荷的脚尖，死死的攥着拳头，眼里蕴满了愤怒与不甘，而更多的是杀气。 “是。” “还请张小姐说话算话。” 出口却不得不服软。 “说话算话？” “我说等我气消了。” “可我什么时候消气儿，我也不知道呢。” 张芷荷在秦婉清面前踱步，脸上的笑容刺目的很。 “你！” 陪着秦婉清跪在一旁的念秋忍不下去了，欲开口争辩，却被秦婉清给拦住了。 “小姐！” 念秋看着自家小姐，心里也是着急。 更多的是气愤，恨死这个张芷荷了。 秦婉清死死的拦着念秋，不让她出声。 纵使习武多年，身子骨底子好，可这数九寒冬的跪在地上三个时辰，也是吃不消的。 “哼！” “你不是骂我吗？” “不是说我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吗？” “来人，给我掌嘴！” 张府的下人搬了把太师椅放在外头，张芷荷一个转身就坐下。 小丫鬟立马将披风盖在她身上，捂的严严实实的。 “放开！” “你们敢打我们小姐！” 念秋自小陪着秦婉清长大，手头上也是有些功夫的。 她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姐挨打。 “念秋！” “退下！” “只要她消气，我挨几下打又何妨？” 秦婉清虽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笔直。 额前的碎发落在脸庞，少女的面容上是前所未有的坚毅。 “还不赶紧掌嘴？” “我不说停就不许停！” 张芷荷瞪着秦婉清，看她不收拾这村姑。 “住手！” 江宛霜赶到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 张家也太卑鄙了。 听了清茶说秦婉清在张府门前受辱了，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依着秦婉清的性子，定然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 她当即派月影去调查，没想到竟是张府的人偷了秦婉清她娘的牌位。 秦夫人的牌位，那可是比秦婉清的命都重要的存在。 “是你？” “你就是江宛霜？” 爹爹告诉过她，不能惹这个人。 她才不相信呢，不就是一介村姑，有什么不敢惹的？ “是。” 江宛霜走近，想将秦婉清扶起来。 可秦婉清铁了心似的，怎么也不肯起来。 “看到她的下场了吗？” “还不乖乖跪下跟我赔礼道歉！” “你们这些村姑，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张芷荷站起身来，对着江宛霜就是一通指指点点。 “跟你赔礼道歉？” 江宛霜被气笑了。 她本不欲去管张家父女，只觉得他们翻不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看来，她真是太仁慈了。 就应当在张家派人潜入府邸的时候就出手。 “你笑什么！” 张芷荷怒目圆睁，看着江宛霜那张脸，心里泛起层层嫉妒。 这脸怎么长得跟妖精似的？ 一脸狐媚子相！ 江宛霜本就好看，尤其是清茶给她梳了头之后，自然是一笑芳华。 “笑你张家就如此教养。” “在自家门前欺负人，张茂竟然也不出来看一眼。” 这里江宛霜可是冤枉张茂了，毕竟他这个时候可是在满香楼呢。 “宛霜，我娘的牌位……” 张府门前围的人越来越多了，江宛霜伸手将秦婉清拽起来。 第五十三章 芷荷挨打 秦婉清跪久了，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多亏念秋眼疾手快。 “相信我。” 江宛霜对上秦婉清的眸子，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你竟敢起来！” “赶紧给我跪下！” “东西还想不想要了？” 张芷荷看着秦婉清起身，又大喝道。 “还有你，我还没去找你算账呢，你就自己送上门来！” “来人！” “把她给我押起来，让她也给我跪在这里思过！” 张芷荷心里恼极，指挥着身后的家丁就要去抓江宛霜。 她是暗地里见过京中那些夫人小姐立规矩的。 跪上几个时辰都是轻的。 她就不信她还惩治不了这两个村姑了？ 眼看着家丁就要冲过来，秦婉清护在江宛霜面前。 可不能因为她，连累了江宛霜。 “宛霜你走。” “等让她消气了，她就会还给我了。” 秦婉清不想与张芷荷正面刚，因为她有所顾忌。 江宛霜充耳不闻，眼看着家丁全都扑过来了，她也纹丝不动。 “啊——！” 坐在太师椅上的张芷荷却突然惨叫一声。 “放开我，放开我！” “你是谁？竟然敢对本姑娘动手！” “咳咳……” 张芷荷被月影掐着脖子，都快翻白眼了。 江宛霜勾起一抹冷笑，心里暗骂傻比。 “月书，把东西还给婉清。” 江宛霜揉了揉太阳穴，真是头疼。 月书夺下张芷荷手中的黑色包裹，然后拿过来递给秦婉清。 “江宛霜，是你！” “快让你的手下放开我！”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呀？” “你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 “本小姐一定要撕烂你的嘴！” “你们都是一群干什么吃的？不知道来救本小姐啊！” 张芷荷一看月影和月书是听命于江宛霜，一下子就炸裂了。 自己竟然被她手底下的人抓在手里，而家里养出来的这些废物竟然在看热闹！ 她的心里不平衡极了。 凭什么江宛霜长得好看不说，还有这么厉害的手下？ “是我娘的牌位……” “谢谢宛霜。” 秦婉清激动的差点哭出来，失而复得她悬着的心也下去了。 以她的武功不是抢不过来，也不是打不过那些人。 她是怕，是忌惮。 她害怕娘亲的牌位有一点闪失，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没事了。” 江宛霜对着秦婉清笑笑，她明白秦婉清。 “月影给我掌她的嘴！” 江宛霜这两天本就心情烦躁，张芷荷还在这叽叽歪歪。 心里头一股子无名火就蹿起来了。 什么东西，简直是欠揍！ 月影一听，一手掐着张芷荷的脖子，另一只手左右开弓啪啪就是几巴掌。 他常年习武，武功又高强，手劲儿大得很。 几巴掌下来，张芷荷鼻子和嘴都出血了，脸也肿起来了。 “该！” 念秋一向是在旁边规劝秦婉清的那个，今天看了张芷荷挨打，也是大快人心。 竟敢拿夫人的牌位要挟小姐！ “哎呦，我的荷儿啊！” “你们怎么打人呐！” “你个杀千刀的，快放开我女儿！” 张夫人想必是知道府外的情况的，可压根儿没想管，说不定里头还有她的手笔。 可发现情况好像不太对，自家女儿怎么挨打了？ 这能忍？她便撒脚丫子就跑了出来。 “张夫人说放开，还不照做？” 江宛霜皱着眉头，心情一点都不好，她腰快疼死了。 月影也明白，手一松张芷荷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摔得不轻。 “荷儿，我的荷儿！” “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竟然把我的荷儿打成这样。” “野丫头就是野丫头，穷乡僻壤里出来的！” “也不知道哪个勾栏院里出来的生出你……” 张夫人简直泼妇本妇，一大堆不要钱的脏话往出倒。 张茂原本也是穷苦出身，在京城打拼了数十年，终于是有个像样的活计。 近日里又升职，调来了这里当掌柜。 张夫人和张芷荷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 实际上骨子里还是那样子。 张夫人市井泼妇，张芷荷眼皮子浅陋眼高手低。 一旁的家丁都呆住了，他们现在不知所措。 张夫人抱着张芷荷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嘴里还破口大骂。 江宛霜都要烦死她了，迈开步子便走到了张夫人身旁。 “你干什么，你个小蹄子……” 张夫人见江宛霜走过来，不知她要干嘛，嘴里还谩骂着。 “哎呀，她推打我！” “月影月书还愣着干什么，没瞧着你主子都被打了？” 只见江宛霜期期艾艾的往地上一倒，嘴里还叫喊着。 众人都懵了。 还有这种操作？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我们主子！” “月书，我们上！” 月影心领神会，不愧是主子，行事风格就是牛！ 月影和月书冲上去，又将张芷荷和张夫人揍了一顿。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事情眼看越闹越大。 江宛霜心中冷笑，她就是要将事情闹大。 “大家伙可是都看着的。” “张家小姐无缘无故欺负秦姑娘。” “我家小姐前来帮忙却挨了打。” “我们这是忠心护主啊！” 清茶也是个机灵的，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大声嚷嚷。 江宛霜在心里给清茶点了个大大的赞。 不愧是自己身边儿的！ “都让让都让让！” 这个时候，张掌柜和秦掌柜也赶到了。 全福楼离得远，秦掌柜是一听到这件事就跑了过来。 而张掌柜呢，原本听到事情，还想着自家女儿给秦家一个下马威也好。 可谁能想得到这个蠢货竟然在大门口儿的街道上！ 等到他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不可控制了。 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清儿，怎么样清儿！” 秦掌柜的腰还是疼着的，他捂着腰跑过来，一颠一颠的看起来很是滑稽。 秦婉清依旧是不理秦掌柜。 张掌柜一看到自家女儿和夫人被打成这样，心里顿时一抽。 心里那个恨啊，一转头就对上了江宛霜似笑非笑的眸子。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能在自家门口让别人打了！” 张茂只能拿着家丁撒气。 “夫人，荷儿，告诉我是谁无缘无故把你们打成这样的？” “我一定替你们做主啊！” 张茂还想颠倒事情黑白，却不知清茶早就给大家伙儿说明了。 “都让开都让开！” “官府办案，闲人退让！” 第五十四章 睁眼瞎话 正当场面混乱时，成粱带着衙役来了。 一众人齐齐的穿着公服，手握佩刀，气势上便令人心生敬畏。 “差爷，您可得替我们做主啊！” “您看看这个野丫头，带着人上门，无缘无故将我妻女打成这样！” 张掌柜看到成粱，立马出声告状。 周围看热闹的人乱哄哄的，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肃静！” “有人报官，说是这里有人盗窃闹事！” “张掌柜，带上您夫人和女儿，跟我们走一趟！” 成粱目的明确，根本就没有找江宛霜几人的茬，就是冲着张掌柜来的。 “什么？” “冤枉啊！我们冤枉！” 张掌柜一听傻了眼，这怎么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张夫人一听，立即破口大骂，把矛头从江宛霜指向了乔大人。 而此时的张芷荷，早已经瑟瑟发抖，缩在张夫人的怀里。 只是一双眼睛还怨毒的瞪着江宛霜和秦婉清。 江宛霜冷眼旁观，自己出门前便差人去找了乔夫人。 没想到这来的刚刚好。 若是来早一点，这张夫人和张芷荷怎么能挨上这顿打呢？ “秦姑娘，江姑娘，你们作为证人，也请移步衙门一趟。” 成粱对着江宛霜和秦婉清的语气态度立马就柔和了下来。 江宛霜和秦婉清表示没问题。 由于张夫人骂的太难听，成粱干脆堵了她的嘴，直接押了回去。 县衙。 “大胆张林氏，有人报官告你偷盗，速速从实招来！” 短短的几天这已经是江宛霜第二次见乔大人了。 并不是在乔府，次次都是在公堂。 成粱拿掉了堵着张夫人的嘴的破布，谁知嘴巴刚重获自由，张夫人又开始骂街。 “大胆，竟敢咆哮公堂！” “来人，打她十大棍！” 乔大人一拍惊堂木，扔了令箭出来。 “大人，大人息怒啊，大人！” 张掌柜一看事情不对，立马出声。 “大人，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张掌柜怎么会不知道，这秦夫人的牌位就是自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夫人命人偷回来的。 秦家的事儿，他从未告诉过女儿，也只有在夫人面前透露过。 张夫人又被堵上了嘴，被摁在那里打了十大棍。 这下她算是消停了，也不骂人了，只呜呜地哭着。 张芷荷却像发了疯一样，扑上去撕扯衙役，嘴里还叫喊着：“不许打我娘！” “荷儿！” 张掌柜真是头大，他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个夫人和女儿！ 张掌柜强行扯过张芷荷，他怕再这样闹下去，张芷荷也会挨打。 “大人，您瞧。” “我妻女被这野丫头不知殴打成什么样了。” “您应该问罪她才是！” 张掌柜一转身，指着江宛霜，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样子。 “肃静！” “孰是孰非本官自会断定！” 乔大人自然不会去听张掌柜的话。 “江姑娘，你来说。” 乔大人和成粱一样，对着江宛霜的时候语气都柔和了。 “是，大人。” 江宛霜微微颔首。 “小女今日正准备作画，丫鬟却跑来跟我说秦姑娘在张府门前受辱。” “小女和秦姑娘颇为相熟，知道她不是个被欺负的性子。” “赶忙派人去打探，这一打探可不得了。” “竟是张夫人命人偷了秦姑娘亡母的牌位，为的就是要挟她。” “于是小女速速命下人报官。” “没想到待小女赶去帮秦姑娘时，张小姐要命家丁打我，还扬言要我跪下赔礼道歉。” “我身边儿的下人看不过去才稍稍还手。” “没想到张夫人冲出来，对着我就破口大骂，还将我推倒在地。” “我身边的人护主心切，这才动手正当防卫。” 江宛霜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什么稍稍还手，正当防卫的，秦婉清在一旁听的都愣住了。 “呸，还偷人牌位，这得多缺德啊！” “是啊，是啊。” “秦掌柜人本来就好，没想到命不好，夫人早早的就走了，留下了个女儿。” “张家人还干这事儿，真是卑鄙恶心！” 站在堂外的围观群众一听有这事儿，立马群情激奋。 偷人家牌位？这得多丧心病狂啊！ 再看看秦掌柜沧桑的脸，扭到的老腰，还有秦婉清瘦弱的背影，众人不由得同情。 “你你你！” “你血口喷人！” 张掌柜气的仰倒，他怎么都没想到江宛霜睁着眼睛说瞎话。 “什么血口喷人？” “我们明明都看到的！” “江姑娘刚刚走到张夫人身边，就被推的倒在地上起不来！” “我看你们张家就是缺德！” 张掌柜刚开口，围观群众立马不乐意了。 无论何时何地，人们对弱者都有着极强的共情能力。 他们都觉得江宛霜一个小姑娘家，只身前来救人，这份情意先不说，实实在在是被欺负了的。 “肃静！” 这俩字儿怕是乔大人升堂以来说的最多的了。 “张林氏，你有何辩解？” 乔大人开口问到。 “不关我娘亲的事！” “谁让这两个贱人惹我呢！” “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我教训两下还不行了？” “你个昏官！我和我娘亲被打成这样了，你还护着那两个小贱人！” 张夫人趴在地上起不了身，张芷荷虽说是挨了巴掌，身上却是没什么伤的。 她腾的一下站起来，忍着脸上的伤痛，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乔大人就开骂。 “张芷荷！” 张掌柜被吓得魂儿都没了，这件事按理来说本就是他们的错。 若是在惹怒了乔大人，直接判他们盗窃罪那可如何是好？ 退一万步来讲，咆哮公堂可是重罪，看张夫人便知道了。 “大人，小女年幼，口不择言，求大人宽恕！” 张掌柜将张芷荷扯过来，死死的捂着她的嘴。 “本官不与一个小姑娘计较。” “可这偷盗秦夫人牌位之事，你们有何辩解？” 张芷荷的行为纯属是跳梁小丑，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成衣铺发生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不予追究罢了。 心里头也是感谢江宛霜和秦婉清对于自己女儿的维护。 可是没想到，竟然引来了一场这样的祸事。 再看张家人，他就愈发厌恶了。 “张林氏张芷荷涉嫌盗窃，收监大牢，择日再审。” “退堂！” 堂下的张掌柜哑然，乔大人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当场退堂。 第五十五章 秦家往事 江宛霜邀请秦婉清去了莫府，而秦掌柜还要回全福楼。 秦婉清对于这一点，心里又多了几分怨。 秦婉清先是回去将自家娘亲的牌位放好，又上了柱香，这才去找江宛霜。 这次多亏她帮忙了。 莫府。 秦婉清到的时候乔怀夕也在。 “婉清姐姐！” 乔怀夕知道秦婉清江宛霜是因为上次维护她的事情遭到张芷荷报复。 她心里还是愧疚自责的。 听说二人已经回来了，便马上到了莫府。 “怀夕。” 秦婉清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 “怎的精神头不大好的样子。” 江宛霜起身，牵过秦婉清走到炭火旁坐下。 “我家小姐今日身上不爽，又被张芷荷逼着跪在冷石板上。” 念秋想想就气，恨不得去大牢里再把张芷荷打一顿。 “来喝点水。” 江宛霜递给秦婉清一杯白开水，是灵菇空间的水。 “谢谢宛霜。” “今日若不是你，我还不知怎么办了。” 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独独面对自家娘亲，她是真的害怕有一点闪失。 “说什么呢。” 来这个世界，秦婉清和乔怀夕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婉清姐姐，宛霜姐姐，都是因为我你们才被张芷荷记恨的。” 一旁的乔怀夕踌躇着，她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 过年前就发生了贼人入府的事情，没想到他们竟然变本加厉。 “怀夕，有些人就是要作恶，就算没有那件事情，她也未必会安分。” “你不用自责。” 江宛霜看着小姑娘垂下了头，出言安慰。 她说的是实话，像张芷荷这样的人，迟早会跟她们不对付。 张芷荷要是放在现代，那妥妥的就是熊孩子嘛。 张茂和张林氏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真的吗？” 乔怀夕抬头，对上江宛霜的眸子。 “真的。” “我们也没怪你，是不是秦婉清？” 江宛霜说着，问正在喝水的秦婉清。 “怀夕不必多想，这不关你的事。”秦婉清也如此说。 “况且这次还多亏了你的帮忙。” 江宛霜哪是第一时间就报官，那是第一时间就去找了乔夫人和乔怀夕。 她知道这件事乔夫人不会袖手旁观的。 于情于理，她都应当出手。 “话说回来，婉清你和秦叔之间……” 江宛霜不明白，他们父女二人之间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 秦婉清握紧了茶杯，骨节有些泛白，她垂下眸子缓缓开口。 “我小的时候娘亲对我可好了，可惜她身体不好。” “那个时候秦老头总是在外奔波，全福楼也刚刚起步，挣不了几个钱。” “我娘就这样拖着病殃殃的身子，刺绣补贴家用。” “有时候连买药的钱都付不起。” “可是他就是不愿意把全福楼卖出去。” “若是他能把全福楼卖出去，我娘也不会病死。” “娘亲死前就想再见他一面，可他还在外面奔波。” “呵，他的眼里只有全福楼。” “此后，我便去了京中外祖母家，隔两年回来就陪娘亲过次年。” 秦婉清回忆起往事，整个人都被悲伤笼罩着。 “婉清……” 江宛霜握着秦婉清的手，不知如何安慰。 她原本以为秦婉清不会说，可既然秦婉清愿意开口，那就说明事情还没有到不可转圜的地步。 “我没事儿，早就习惯了。” “我本来打算今天就离开的，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儿，给耽搁了。” 秦婉清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挂上笑容。 “那你自小在京中长大？”江宛霜问。 “算是，我娘亲是京城人。”秦婉清答。 “那你可知京城华家？” 江宛霜小心翼翼的打听，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突然想问。 对于那个男人，她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 “华家，倒是有。” “宛霜问这个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事要打听的？” “带我回去后打听清楚给你来信。” 秦婉清想着江宛霜应当是有什么事情。 “我就随口问问。” “并没有别的事。” 江宛霜抿嘴一笑。 “宛霜姐姐你有什么事儿可以问我呀。” “我爹以前就在京中做官。” 乔怀夕听到这，眼睛一亮。 “那就谢谢怀夕啦。” “我有什么事一定问你。” 江宛霜摸了摸乔怀夕的头。 看着这两人，心里头也高兴。 一个活泼可爱，一个泼辣直爽，能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索性没什么事儿，几人就坐着聊聊天。 中午就都在江宛霜这儿吃了饭，乔怀夕看着一桌子好吃的，眼睛都放光了。 只是不免乔怀夕和江年坐在一起，两人时不时的呛声儿，逗的一桌子人都乐了。 秦婉清缓了这么久，总算是好起来了，不像早上整个人都有些阴郁。 吃过饭后，秦婉清跟江宛霜和乔怀夕道别。 因为她明天就要离开了，不能再耽搁行程了。 江宛霜和乔怀夕也是心中不舍，所以短短相处几天，但都能看出来秦婉清是个不错的姑娘。 两人也是真心把她当朋友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秦婉清和乔怀夕都回去了。 乔大人也没在升堂审理， 张夫人和张芷荷就这样被关起来了，说是明天再审。 张掌柜失魂落魄的回到满香楼，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自己明明是京中派来的，再怎么说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没想到竟是这样。 不行，他一定要搬救兵！ 张掌柜哆哆嗦嗦的就掏出纸笔，开始写信。 而江宛霜呢，在送走了乔怀夕和秦婉清之后，和莫大娘说了会儿话，又去陪了会江陈氏，这才回到自己屋子里。 一整天的事儿搅和下来，她也没心思规划后几天的事儿了。 还是明天再说，她今天怪累的。 换了身衣服窝在床上，随便抽了本书看。 不是她好学，是现在真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 在现代她保准在玩手机呢。 这两天的身子骨着实招架不住，特别容易疲惫。 看了会儿书就累了，江宛霜干脆就准备睡了，还嘱咐了一声晚饭不必叫她。 睡之前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华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第五十六章 开始动工 到了初六这天，江宛霜总算是好起来了。 按照计划，她今日又要回禄泉镇一趟了。 清茶一大早便起来收拾东西了，吃过早饭主仆二人上了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着禄泉镇出发了。 “月影，我前两日让你找的人可找到？” 上山砍树的工人是要提前找的，于是这个任务她便交给了月影。 “回主子，已经安排好了。” “就等您去了。” 月影办事效率自然是不用说的，早早的便通知了工人在镇子上西边的林子外侯着。 “那边好。” “快点赶路，别让他们等久了。” 为了出行方便，江宛霜干脆买了一辆马车。 而月影月书就充当了马夫这一角色。 “是，主子！” 月影月书心下了然，扬了扬手中的缰绳，马车加速朝着禄泉镇赶去。 等到了禄泉镇，江宛霜直接就赶去了西边的林子。 下马车的时候，她的脸都绿了，差点儿把她吃的早饭都颠出来。 “主子，属下……” 看着江宛霜不是很好的脸色，月影月书才反应过来。 连忙想要请罪，江宛霜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打住。 远远的就瞧着林子旁站了不少人，差不多有二十几人。 “大家伙儿都站好，我们家主子来了。” 月书接收到江宛霜的眼神示意，跑上前去上乱哄哄的人群安静下来。 “来了，来了。” “这就是我们的东家啊？” “看起来还是个小姑娘呢。” “靠谱吗这？” 一众汉子站好，看着走过来的江宛霜窃窃私语。 他们本都是出苦力的，比上山砍树更苦更累的活计都是接过的。 可看着眼前刚刚到他们胸口的小东家，心中有些迟疑了。 “诸位好啊！” 江宛霜站定，清茶连忙给她披上大氅，她在后面追了一路了，自家小姐可算是不动了。 “东家好。” 虽说心里质疑，可面上还是要问好的。 “这一声东家就不必了，我姓江，称呼一声江姑娘即可。” 江宛霜顿了顿，她在人群中看到一个很眼熟的人。 而那人的目光，也正好和江宛霜对上。 江宛霜微微一笑，而那人却一怔，随即移开目光，眼中有些慌乱。 “江姑娘。”众人齐齐唤到。 “承蒙诸位帮我做事。” “天公作美这两日并未下雪，林子里的雪化的都差不多了。” “我要的树就仰仗诸位了。” “这里是一点儿小小的心意，大家姑且收下。” “还望各位尽心尽力才好。” “不过……倘若让我发现有人欺负我年纪小偷奸耍滑，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江宛霜奉承的是先礼后兵，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的道理她自然是懂。 先把好处给足了，说话客客气气的，可该有的气势也是不能少。 也许是在现代被压榨的太多了，她现在尽可能的想给自己的员工更好的待遇。 可若是遇上不长眼的，非跟她对着干，那她也是容不下的。 “谢姑娘赏。” 众人领了赏银，心中很是高兴，再看江宛霜说话做事间的气度，他们心中的那一点质疑也便消散了。 有银子拿就成，他们自然会好好做事。 “姑娘，那我们可进林子了。” 这时站出来一个像是领头人，开口请示。 “嗯，去。” “还需得多多注意安全才是。” 江宛霜点头，想想上次林子里的野猪又道：“你们都保护好自个儿。” “谢姑娘。” 众人心生感激，以往遇到的主子东家，要么是苛待他们，要么就是颐指气使的。 哪能遇到江宛霜这样好说话的，还上来就给他们赏银。 想到这儿他们浑身就充满了干劲，一定不能让姑娘失望才是。 二十几人进了林子，江宛霜便带着清茶几人去了客栈。 像往常一样订了一间房，江宛霜命清茶先上去收拾，自己还另外有事。 她与掌柜的商量，中午准备二十多人的饭，送去西边的林子。 当初让月影去招人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中午是管饭的。 她自然说到做到。 交代好了之后，江宛霜才上楼回到房间。 她这次大概要在这儿住不少时日呢。 “小姐，都收拾好了。” 清茶见江宛霜进屋，立马迎了上去。 “嗯。” 江宛霜看着自己的床铺已经铺好，再看看那方小榻上也铺了厚厚的被褥，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丫头还是有开窍的。 看着这间屋子，她倒是有点儿想臭豆腐了。 可惜就做了那么些，过年那两天都吃完了。 “月书，你去林子那边儿看着。” “有什么事就立马回来告诉我。” 江宛霜坐在圆桌前，她担心 林子里再出点儿什么幺蛾子。 月书领命，翻了窗子便去了。 江宛霜摇了摇头，不愧是那个男人手底下出来的。 这翻窗的功夫倒是一模一样。 江宛霜心里正乐，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她怎么又想到了那个男人，见鬼了这是。 江宛霜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赶出去，开始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她本是打算差不多砍三千棵树，这样算下来，差不多是一万多段。 对于想要大规模种菇的她来说，这数量已经算是少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种菇基地放在哪？ 她原本打算放在村子里，这样也能带动带动村子里经济的发展。 让村民们有经济收入。 可是村子山高路远，交通很是不便…… 算了，她的努力不是要摆脱贫穷的村子，而是要帮村子摆脱贫穷。 好歹村子在她们母女俩最落魄的时候接纳了她们。 且这个村子也算是江家的老家，就算有点儿困难又怎样，江宛霜已经决定了，把种菇基地放在村子里。 既然这样，那她还是要回村子一趟。 趁着这两天，她与村长好好商议商议。 而且村子里有很多帮助过她的人，她也好久没见了。 “月影，之前让你租的场子怎么样了？” 那些树砍出来，自然是不能堆在露天地的。 于是她让月影去招人的时候，顺便在镇子上租个地儿。 “回主子，都已经妥当了。” 开玩笑，主子交代的事情他肯定百分百完成任务。 “那便好，今日砍出来的树，就先放在那儿。” “这边你和月书先看着。” 第五十七章 近乡情怯 “尽量不要出什么差错。” “我要回村子一趟。” 江宛霜打定主意，今天下午她就要出发。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想必村子里的人不会一口答应。 还有的周旋。 “是，主子。” “可我们离了主子，主子您的安危……” 月影有些担心，他们被派来就是保护主子安全的。 若是二人都离了江宛霜身旁，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他们可怎么担待得起？ “不必担心我。” “我这有自保手段。” 就算她没了意识，灵羡也是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是。” 月影到底还是听从江宛霜的命令的。 最重要的是，他记得上次在王家，明明正屋里杀气那么重。 可自家主子毫发无伤，待他们去的时候，地上只有一滩血水。 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栗。 他确定自家主子有自保手段，不仅是自保，他还替靠近主子的那些人感到害怕。 “还有，盯住一个人。” “他之前应该在王麻子手底下做事。” 江宛霜脑海里浮现出方才那人心虚的眼神。 这人不正是刘大壮吗？ 自己刚穿越过来时，要带着自己去王家的那个。 “是主子。” “要不要属下将他解雇了？” 这样岂不是更保险一点？ “不用。” “我到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主要是江宛霜从他的眼睛里感受不到恶意。 她还记得自己刚穿越过来时，刘大壮对她也不是凶神恶煞的。 “还有，日日送去的午饭你给我看好了。” “人人都必须有份儿，不够再添。” “切不可让客栈偷工减料明白吗？” 工人们可都干的是体力活儿，若是吃不饱怎么有力气干活？ 再说都是一群挣血汗钱的人，怎么能忍心压榨他们？ 江宛霜给他们开出的工钱，那是比市面儿上足足高出了一半儿的价钱。 多少人挤破头都抢不到这份差事的。 “属下一定不负主子所托。” “主子您就放心去。” “这儿有我和月书盯着，保准是万无一失的。” 月影知道自家主子待人一向好，心里也是敬佩。 要是那许多多的有钱人也和自家主子想的一样就好了。 “那便好，这件事办好我定不会亏待你们。” 江宛霜把该交代的都交代的差不多了，便让清茶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村子。 而江宛霜不知道的是，自打她住进来，客栈的掌柜就已经交代下去了，要尽心尽力伺候好她。 对于她担心的饭菜偷工减料的问题，客栈是一点儿都不敢有。 甚至他们还往里头多加了点肉呢。 在清茶的规劝下，江宛霜是吃了午饭才出发的。 林子里的工人一进去就甩起膀子干的热火朝天的。 没多久就中午了，他们还担心早上开工的迟，中午放饭就得延后了。 可没想到刚一到饭点，东家跟前的月书管事就让他们出去吃饭。 这可把大家伙儿高兴坏了，都是正值壮年的汉子，做的又是力气活，若是饿着肚子那可是很难受的。 大家出去一看，每人都是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米饭加上两个菜，还有不少的肉。 心里头对江宛霜的感情是变了又变。 无以言表，只有更加卖力的干活。 众人吃饱喝足，稍作歇息就又进了林子。 而月影也交代了月书，看好主子交代的那个人。 月书心领神会，跟着往林子去了。 月影又去自己租的场地看了看，确保是真的无误。 禄泉镇这边的安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江宛霜这边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的回村。 月影月书都留在了禄泉镇，赶车的马夫是从客栈出的。 江宛霜这下也不敢让他赶的太快，生怕自己再晕车。 她买的马车算是中上等了，但赶起路来还是会颠簸。 她倒真想试试以前小说里描写的那些又大又宽敞，走起路来丝毫不颠簸的豪华马车是什么样的。 这大概就是马车里的劳斯莱斯了！ 等自己有钱了，一定要弄一辆。 在现代她开不起劳斯莱斯，在这儿她一定要体验一下豪华座驾的感觉。 马车是比牛车要快，路上的积雪又化了，江宛霜很快就回到了村子。 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江宛霜终于是明白了什么叫做近乡情更切。 她虽然只在这儿住了几天，可原主在这儿住的时间挺长。 “呀！这不是宛霜吗？” “你咋回来啦？” 江宛霜刚呼吸了两口村子里的空气，迎面便碰上了熟人。 是沈云的母亲沈方氏。 那个在自己刚刚起步的时候，让沈云送自己去朝阳城的婶婶。 “是婶子啊，您这是做什么去？” 江宛霜有些惊喜，没想到自己刚回来就碰到了她。 “我去镇子上看看云儿去。” 沈方氏扬了扬手中的篮子，里头装了不少东西。 “沈云哥？” “他不在家中吗，怎的在镇子上？” 江宛霜疑惑，他去镇子上干嘛？ “他啊，现在在镇子上念私塾。” “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开了窍了。” “以前啊让他去读个书，就跟要了命似的。” “这不，年前不知怎的就非要去读书。” 沈方氏虽然这样说着，但脸上的笑意还是掩不住的。 儿子读书好啊，读了书考取了功名才能有出息。 总算是不用她操心了。 虽然说他现在已经十五了，可读书嘛永远是不会迟的。 “原是这样，我竟然不知。” “婶子，您要去镇子上不如让我送您去。” 江宛霜一时半会儿是不需要马车的。 这路程也远，还是送她去为好。 沈方氏也不扭捏，高高兴兴的就坐上了马车。 在送走了沈方氏后，江宛霜这才朝着自己的小破屋走去。 “张大爷！” “您身体怎么样啊？” 远远的江宛霜就看到了坐在门前晒太阳的张大爷。 “霜丫头啊！” “你回来啦，我好的很呐！” 张大爷看着是江宛霜回来了，也赶紧搭腔。 这孩子走的无声无息的，待他回过神来啊，江宛霜已经许久没回来了。 “好着就好。” 江宛霜看到张大爷也高兴，想当初多亏了张大爷的一碗米。 才不至于让她刚穿越过来的第一晚吃不上饭。 第五十八章 突发急症 她原本是准备了一大袋米的，只不过方才放在马车上忘了拿下来。 还有那些给村子里的乡亲的东西，也放在上面。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村子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给予过她和江陈氏一些帮助。 她得念着他们的好。 自己现在虽然不是很发达，但回报这些恩情是万万不能少的。 这也是她下定决心将种菇基地放在村子里的原因。 村子里民风质朴，乡亲们也都是好相与的。 他们不该这样世世代代的贫穷下去。 跟张大爷打过招呼，江宛霜就来到了自家门前。 依旧是那座小破屋，门外还堆着一些柴火。 是自己走的时候没带完的。 门上的对联儿已经旧了，看起来与新的一年格格不入。 想想自己当初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再想想自己刚开始卖土豆的时候。 江宛霜真是想叹一句不容易啊。 短短一两个月，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江宛霜拿出钥匙打开门，推开门的时候灰尘都呛人了。 “咳咳，小姐！” “您退后，让奴婢来收拾。” 清茶一见这架势，赶忙让江宛霜退出去。 许久没有回来，屋子里已经落了不少灰。 “清茶，这是我自己的家。” “我难不成还嫌弃它？” “再说你也看见了。” “我并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 “这次我们一起收拾。” 江宛霜对小破屋的情感绝对是特殊的。 终于还是拧不过江宛霜，清茶最终还妥协了。 只不过她总是抢着干一些重活累活，只让江宛霜整理整理床铺，以及箱子里的东西。 房子本来就小，屋里也没摆多少东西。 江宛霜之前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四方桌子和板凳。 两人收拾起来还是很快的。 “清茶，你去看看屋子外头的井水。” 江宛霜随便找了个理由将清茶支了出去。 因为她要从灵菇空间将之前带走的东西拿出来。 桌子就算了，她得把锅拿出来。 不然没啥做饭，她俩不得饿死。 那些东西去莫府的时候是搬进去了的，之后她又偷偷放进了空间。 将锅拿出来放在灶上，又将碗筷什么的放好，清茶这才进来。 “小姐，井水是好的。” 清茶兴冲冲的跑进来，她对这样的地方甚是喜爱。 能让她感觉自己回到了以前的家里。 “外头柴火还有，生火。” 虽然说没有下雪，可温度还是很低，冻的人有些着不住。 到了傍晚的时候，马车悠悠的回来了。 江宛霜交代了，将沈方氏送过去，回来的时候也载着她。 马车回来了，江宛霜就将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 江宛霜当即就带着这些东西去拜访村里的人。 她最后才去村长家，为的就是跟村长商议。 “宛霜啊，你说的这个我得考虑考虑。” “这不是一件小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村子好。” 老村长嗒嗒地抽着旱烟，这件事情其实他个人心底里是赞同的。 但是就是不知道村子里的人怎么想。 “无妨，村长。” “这个不急于一时，这两天您好好想想。” “我来找您也是思量许久的。” 种菇基地一旦扎根，若是将灵菇卖出去打开市场有了名头，村子里就可以打造现代所谓的旅游业。 让那些慕名而来的人参观基地，动手体验摘菇，甚至在村子里开起农家乐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要走到那一步还有很远的路程。 “明天我召集大家伙儿问问他们的意见。” “丫头，你吃饭没？” “你婶子已经做好了饭，不如就在我这吃饭。” 村长在地上敲了敲旱烟问到。 “谢谢叔婶儿，我就不吃了，回去还有些其他的事儿。” “这件事儿就明天看看大家怎么说。” “我不着急的。” 江宛霜起身准备离去，就在这时，村长媳妇儿出来了。 她拿了个篮子，塞给江宛霜，里头装的是饭菜。 “就知道你这丫头不留在我这儿吃饭。” “给你装好了，带着回去吃。” “丫头现在有出息了，也不忘着村里人。” “我呀，心里头高兴。” 以前江宛霜母女刚来的时候，村长家就照应的不少。 尤其是村长媳妇，可心疼江宛霜了。 “谢谢婶子。” 对于村长一家子的关心，她也是记在心里的。 看到村长媳妇又给自己装好的饭菜，她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 江宛霜带着一篮子的饭菜回到家里，就看到清茶正准备做饭。 “小姐，您可回来了。” “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回来，奴婢索性就晚点儿做饭。” 清茶迎上前去，接下江宛霜手里的篮子。 “这是什么？” 清茶好奇的打开看了看。 “呀！” 揭开篮子上的布，只见里头放了好几个菜都是用碗扣住的。 将上头的碗揭开，里头是香喷喷菜，还放了一个大鸡腿。 “晚上就不做饭了。” “这够咱们俩人吃了。” 赶车的马夫在等待沈方氏的时候，已经回客栈吃过了。 “是，小姐！” 清茶立马将饭菜摆好，二人一同吃饭。 清茶在江宛霜身边儿待惯了，已经没有了刚开始那种拘束。 吃完饭清茶洗了碗，将东西收拾收拾装在篮子里。 江宛霜明天打算将篮子还回去。 晚上赶车的马夫江宛霜让他去张大爷家住了。 自己就和清茶睡一张床上，屋子里没有烧起炭火也没有炉子，两个人睡能暖和些。 睡到半夜，外头突然喧闹起来，将江宛霜吵醒了。 “小姐，您睡着。” “奴婢出去看看。” 清茶按住想要起身的江宛霜，抢先披上衣服走到门口儿。 清茶刚开始打开门脑袋探出去，却像是听不清楚。 她干脆直接出了门儿。 “听不清楚就算了，别再着了风寒。” 江宛霜担心清茶就这样披着衣服出去，再被冻感冒了。 “小姐！” “像是有人得了急症！” 清茶听了一会儿，退回来关上门，身上带了不少寒气。 “什么？” 这个时候得了急症…… 这里离镇子上二十来里，大半夜的，上哪儿请郎中去？ 第五十九章 远亲近邻 她得出去看看。 “小姐，您干什么去？” 清茶看着已经在穿衣服的江宛霜，赶忙问道。 “我去看看。” 村子里的人帮过他她的不少，倘若她这个时候不站出来。 发了急症的人想必是凶多吉少的。 “小姐，您披上这个。” 江宛霜手脚麻利的就穿好了衣裳，清茶也是如此。 她把大氅递过去给江宛霜。 “不要这个，快走！” 大氅虽暖和，却是碍手碍脚的，一会儿救起人来不方便。 主仆二人匆匆出了门，村子里许多人家已经亮起了灯。 “叔，出什么事了？” 江宛霜迈开步子跑向人堆，问村长到。 “村东头的冬瓜他爹，不知怎的身上滚烫的吓人。” “这不大伙儿正商量着去镇子上请郎中呢！” “还得用用你的马车才行。” 为了让沈云去念私塾，沈家将牛车卖了。 而村里的另一户有牛车的又正好今天没回来。 这下大伙儿就将指望放在了今天刚回来的江宛霜身上。 “这一来一回的多耽误时间。” “去村东头接上冬叔，直接送去镇子上。” 江宛霜当机立断，能见到人她就可以让灵羡做出判断。 若自己真的不能医治，也好第一时间送到郎中那。 “宛霜说的对，咱赶紧的。” 村长表示赞同，随行的几人也觉得说的对。 喊醒了马夫，几人上车跟着就往村东头去。 到冬瓜家的时候，村长夫人以及江宛霜眼熟的几个婶子都已经在了。 她们正帮着冬瓜娘烧热水，忙进忙出的。 江宛霜下车一一打过招呼后就赶忙往屋里去。 她方才已经向村长几人说明了，她先前在朝阳城跟着大夫学过，只需给她半刻钟。 村长几人也点头了，表示应允。 清茶寸步不离的跟着江宛霜，也不多嘴。 只希望自己到时候能帮上自家小姐的忙。 “冬婶儿。” 进了屋子，冬瓜娘正坐在床头用毛巾给冬瓜爹擦着脸。 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 小冬瓜倒是没醒，在另一个屋里睡得很熟。 “是宛霜来了。” 冬瓜娘见有人进来了，赶忙擦了擦眼眶。 “阿羡，瞧瞧怎么回事？” 江宛霜走到床边，在心里头问灵羡。 “主人，别担心，只是重感冒而已啦。” 灵羡感知了一下冬瓜爹的情况，语气都变轻松了。 自家主人如此着急，她还以为又是中毒呢。 “知道了。” 放心个屁呀！这个年代重感冒会死人的。 又不像是现代医学发达，还有抗生素类药物可用。 “冬婶儿，你别急。” “去找坛烈酒，你这样用清水是没用的。” 趁着冬婶儿出去找酒，她便可以用灵菇。 到时候烧退下来了，也可以用酒作为掩护。 “烈酒？” 冬瓜娘不明白，怎的到这时候了还要找酒。 “快去，婶儿。” “听我的准没错，我之前跟朝阳城的大夫学过。” 江宛霜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容易被信任，毕竟只是个小姑娘。 那自然得编造出一点儿能让人信她的理由。 果不其然，冬瓜娘听了点点头立马就去了。 看着人都出去了，江宛霜拿出药丸，这是她提前制作好的，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感冒而已，没必要用纯纯的灵菇粉。 江宛霜让清茶到了点儿水，把药丸喂下去。 做这些自然是没必要瞒着清茶的，且清茶一点都不惊讶。 自家小姐就是这么的厉害。 “宛霜，你瞧这行不？” 刚喂完药，冬瓜娘就回来了。 她记得之前家里是有烧刀子酒的，出去一找果然找到了。 “当然行。” “用布条浸了酒，在耳后，额头，腋下，四肢擦拭。” “要一遍遍擦拭，不能停下来。” 虽说这烧刀子酒的度数也不行，不比现代的医用酒精。 但这都已经无所谓了，冬瓜爹已经吃了药丸。 冬瓜娘听了，赶忙照做。 村里的其他妇人倒想帮忙，但终究男女有别。 在冬瓜娘擦拭的时候，江宛霜也退了出去。 “怎么样了，宛霜？” “冬瓜娘方才出来找酒，说是你有法子了。” 江宛霜刚一出来，大家伙儿就围上来。 “呀，烧退了！” 不等江宛霜回答，屋子里传来冬瓜娘惊喜的声音。 摸着自家男人的额头，已经不像方才那般滚烫。 众人都惊了，江宛霜进去不过片刻的功夫，冬瓜爹竟然退烧了。 “我去瞧瞧。” 抽完一锅旱烟的村长站起来，往屋子里走去。 不多久村长便出来了。 “冬瓜爹已经退烧了。” “不需要将人拉到镇子上了。” “柱子，你去镇子上请郎中。” 连村长都已经确定烧退了，众人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下来了。 大家看着江宛霜的眼神是变了又变。 从前看着柔柔弱弱的小丫头，现如今已变得这般有能力了。 竟不知怎的就生出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冬婶儿，烧退了就不必擦了。” “忙活大半夜了，您歇歇。” 江宛霜站在外面扬声，用酒擦拭只不过是个幌子。 在她看来郎中都不用请了，只是不便说出来，还是要走个过场的。 “多亏宛霜了。” 过了一会儿，冬瓜娘从屋里走出来，拉起江宛霜的手眼泪嗒嗒的掉下来。 若是她家男人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和冬瓜可怎么办啊？ “还有大家伙儿，大半夜的麻烦大家了！” 冬瓜娘眼睛红红的，看着在屋子外头的人，她心里也是感激。 “说什么呢？” “都是一个村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沈方氏首先开口，她家离得远是后赶过来的。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倘若真有个什么事儿，能出力的也就是住在一个村儿的了。 别说今晚是冬瓜家，若换成了其他家出了什么事儿，大家自然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沈家婶子说的对。” “我和我娘亲刚来村子里那会，冬叔不也帮我们砍过柴吗？” 江宛霜抿嘴一笑，她从原主的记忆里搜寻到的。 “是是是，大家伙儿说的是。” 冬瓜娘一听，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大家伙儿的情谊是在的。 第六十章 带村致富 既然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冬瓜娘道了谢，便让大家先回去歇息。 还道等冬瓜爹好起来了，请大家伙儿来家里吃饭。 众人再三确定是没事儿了，才陆陆续续的离开。 最后只剩下村长夫妇在冬瓜家守着，说是以防再出什么事儿。 江宛霜也回去了。 “小姐，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们是您救的人啊？” “那这样他们岂不是就更容易答应种菇的事儿？”清茶不明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藏拙。” 江宛霜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一时冲动，在君华昭和姜公焕一行人面前暴露了。 后来又因为自己的土豆差点害死了乔怀夕，也不得不出手。 但是这次是真的没有必要。 人多口杂，即便村里真的没有歪心思的人。 保不齐他们在哪儿就会说漏嘴，怕是会招来祸端。 “哦——” 清茶似懂非懂。 虽然他不明白小姐第一句话的意思，但是第二句他听懂了。 她只是略识得几个字，诗句她可是不懂。 “赶紧回去，离天亮还有段时间，我们还可以再睡会。” 江宛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才不会管清茶有没有听懂呢。 她困得不行，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她得抓紧时间睡觉。 主仆二人加快了脚步，向着小破屋去。 刚回到家，江宛霜就赶紧钻进被窝睡觉了。 外头可真是冷，还是睡觉舒服。 而冬瓜家那儿，虽然有马车，但是路上黑灯瞎火的，到天亮前柱子才把郎中请来。 郎中带着药箱急急忙忙进屋诊脉，便说人已经没有大碍了，只需好好休养便可。 倘若真的不放心，也可以抓副药补补。 留下了张方子，便让柱子送他回去了。 到这时，冬瓜娘的心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放进肚子里了。 没事就好。 江宛霜并不知道后续发生的事，她睡得很香一觉到了大天亮。 虽然没睡够，但是生物钟使然她还是醒了。 早上吃过饭，江宛霜便去村长家商议今天召集大家说种菇的事情。 她并不知道村长一夜没睡，去的时候村长还没醒。 那就再等等。 江宛霜方向一转，就朝着村东头去了。 他她去看看冬瓜爹。 “冬婶儿！” 江宛霜去的时候，冬瓜家的门是开着的。 “是宛霜啊，快来快来，吃饭了没有？” 冬瓜娘无比热情，她原先就喜欢江宛霜这丫头，现在是愈发喜爱了。 “我吃过了，婶儿。” “我来看看冬叔。” 江宛霜早上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清茶。 冬瓜爹还没醒，大夫说是还得睡些功夫呢。 江宛霜在冬瓜家坐了会，小冬瓜也醒了很是可爱。 江宛霜看着这个五岁的小团子怯生生的望着自己，眼里的笑意都掩不住。 她喜欢可可爱爱的小孩子。 陪着冬瓜娘说了会话，又跟小冬瓜玩了会。 江宛霜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准备再去村长家。 “姐姐下次还来找我玩。” 经过相处，小冬瓜已经不怕江宛霜了，奶声奶气的说着。 他喜欢这个漂亮姐姐。 江宛霜的心都要萌化了，笑着跟冬瓜和冬瓜娘道了别这才离开了。 正如江宛霜所料，村长已经起来了。 “宛霜啊，这事儿我还得再问清楚些。” “倘若真在咱这儿种菇，那总不能一年四季都忙？” “大家伙还都得种地，农忙的时候估计是做不了什么工的。” 村子里的人世世代代以种田为生，若是一个种菇就让他们轻而易举的放弃了种地。 那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叔，这事儿我也想过。” “不是不让种，是减少种地的量。” 她不是没考虑到这些，这些事情得循序渐进。 “我看……麦子咱就暂且不用种了。” 种麦子是最劳人的，收麦的季节还和敲菇的时间相撞。 “啥？” “不种麦子那大家伙吃啥？” “你这个提议怕是不行。” 若是不种麦子，怕是吃饱饭都难。 “叔，您放心，这不是有我呢。” “大家伙儿不种麦子，我给大家伙儿发工钱。” “足够大家吃饱穿了。” 种菇有空档期，正月砍树，三月种菌种，从三月到七月都捂菌，真正最忙的时候，是白露以后。 空下的那几个月她自然不会让大家无所事事。 她前些天已经研究了鸡精的做法，空档期间大家就可以去鸡精制作坊。 这东西拿去京城，只要是有点儿眼光的，怕是没有哪个酒楼不爱的。 “这事儿还得再议。” 在村长看来，其他的都行得通，唯独这不种小麦怕是不行。 “叔，就算我做的是亏本的买卖。” “我也不会亏待了村里的乡亲们。” “工钱我一定会发到位。” “再说，我敢保证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江宛霜很有信心，只要灵菇种下去，她自然有办法打响名头。 “丫头啊，我相信你。” “自打你来村里，也算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这件事儿，还是得大伙儿点头同意。” “我去挨家挨户传话，今儿晚上啊咱全村儿聚一聚。” 村长也知道，江宛霜是为了村子里好。 他哪能不知道领工钱比种地来钱快呢。 “叔，要不咱这样。” “今儿晚上征求大家意见。” “想做的便跟着我做，不想做的咱也不强迫他。” 江宛霜想着，还是需要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有尝到甜头的人之后，那些没有加入的想必也会心动。 “这个办法好，可用。” 村长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儿。 就这样江宛霜和村长算是初步定下了。 村长去村里挨家传话，江宛霜便回了小破屋。 她得做做准备，不能等晚上大家商讨这件事时，她一点儿说服人的资本都没有。 晚上吃饭定在村长家，家家户户都会带食材过去。 江宛霜自然也不会落于人后。 吃过午饭，准备好一切后，江宛霜就安安心心的等着晚上了。 成败在此一举。 她已经做好打算了，倘若不行她便去每家每户周旋。 为了灵菇，为了村子的小康之路，她不会轻易放弃的！ 第六十一章 席间商议 晚上，村长家。 江宛霜带着清茶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了。 男人们都在外头，女人们则都在厨房忙活。 江宛霜一一打过招呼，带着食材就去了厨房。 “霜丫头来了啊。” “快去坐着，这有我们就成了。” 村长媳妇看到江宛霜来了，便赶紧开口。 “是啊是啊，宛霜你去玩。” 沈方氏也跟着开口，江宛霜在他们的眼里，那还是个姑娘家呢。 江宛霜笑笑，只说自己拿了新奇的食材，今晚给大家做个好吃的。 好说歹说，终于是说服了这些婶子们，才同意让她一起做饭。 只不过江宛霜刚开始是帮着做菜，她打算把那道汤留到最后再做。 终于，到了开饭的时候。 大家伙儿热热闹闹的坐了几大桌子，就在村长家的正屋。 屋内也用柴火生起了火暖烘烘的。 “来来来！” “动筷，都吃饭！” 众人坐定，菜也都上齐了，村长发话，大家也都热热闹闹的吃了起来。 “呀，咋不见宛霜呢？” 村长媳妇左右瞧瞧，始终是没看见江宛霜，就连他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个丫头也没见。 “方才不是都出来了吗？” “要不你们先吃，我去瞧瞧。” 说罢，沈方氏就放下筷子准备起身。 “汤来了。” 就在这时，江宛霜和清茶端着两大盆汤进来了。 这是她趁着大家伙儿都忙完了，最后才做的。 若是做的早了，等到开饭的时候味道就不好了。 “快放着，来坐下吃饭。” “你沈家婶子都要去找你了呢。” 冬瓜娘今日也是在的，怀里还抱着小冬瓜。 “我来迟了。” “给大家伙儿做的汤。” “叔叔婶子们都尝尝。” 江宛霜笑意盈盈，放下汤后带着清茶落座。 她就正好坐在冬瓜娘旁边。 几桌子人吃着饭说说笑笑的，场面是一团和气。 “大家伙吃，我来说两句。” “今天把大家都叫过来，是有件事儿要说。” 瞧着气氛差不多了，村长就准备切入正题。 “村长，您有话就说。” 众人陆陆续续开口，席间笑声不断。 大家一向敬畏村长，因为村长是真心实意待他们。 “不瞒大家说，霜丫头也是许久没回来了。” “她这次回来呢，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这孩子啊要将种菇基地放在咱们村儿。” 村长先是直接说明了，看着大家伙的反应后在继续斟酌后续的话该不该说。 “种菇基地？” “啥啊这是？” “没听说过啊。” 村长话音刚落，众人便交头接耳，小声讨论。 “宛霜啊，啥是种菇啊？” 就连坐在江宛霜身边儿的婶子都开口问江宛霜。 “娘，这汤真好喝！” “冬瓜还要喝汤汤。”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稚嫩的童声响起。 在众人小声议论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是啥汤？” 冬瓜娘还没注意，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家儿子所说的汤。 “呀，还真是好喝！” 冬瓜娘也尝了一口，瞬间就被征服了，简直是鲜掉眉毛。 众人一听，便看向自己桌子上的汤，都好奇地尝了尝。 真鲜！真好喝！ “嫂子，你们这是做的啥汤啊？” “是啊是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真的太好喝了。” 席间就有人七嘴八舌的问村长媳妇。 “这个呀，你们还得问宛霜。” “这就是她方才端来的。” 村长媳妇笑眯眯的看向江宛霜。 方才她将汤端过来后，就有人帮着分了分，端到了各个桌子上。 众人目光对准了江宛霜。 “大家也都尝了，知晓这汤味道怎么样。” “这就是用灵菇做的汤。” 江宛霜仿佛早就做好了准备。 没错，方才就是她给小冬瓜喂的汤。 甚至还暗戳戳的让小冬瓜说出那句话。 这席间没有比小冬瓜更合适的了。 倘若是其他人说出来，后续再由她出面未免显得有些刻意。 可这五岁稚童就不一样了。 小孩子能撒谎吗？ 小孩子能被收买吗？ 能！怎么不能！ 小冬瓜不就做的很好吗？ “灵菇味美，作为一道食材，它能做的不仅仅是汤。” “但就今天的汤来看，它的价值可见一斑。” 江宛霜继续开口，只是从侧面稍稍描述。 村长原以为话题早就跑偏了，可也不能贸然打断众人的话路。 这样可能会让大家更不容易接纳种菇之事。 没想到啊，是他年纪大了。 一切竟然都在这个丫头的掌控之中。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以为江宛霜在告诉他们灵菇味美。 “大家伙注意一下。” “我方才说的，不知大伙儿意见如何？” 村长趁热打铁，赶紧问道。 “那不知放在我们村子有什么影响呢？” 众人此时都一头雾水，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宛霜的意思是，大家可以去种菇基地做工。” “她给大伙儿发工钱。” 众人一听有工钱拿，瞬间就有点儿兴奋。 “但是有一点。” 大家还没乐呵呢，村长话头一转。 “村长，您说说。” “我们听着。” “这听起来像是可行的。” 众人觉得种地之余还能贴补家用，那真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们得减少耕种的量。” “尤其是麦子。” 村长这两句话一出，场面就有些躁动了。 这不让他们种麦子可如何是好？ 他们是农民就是以种地为生的，倘若是种麦子就算没钱也能填饱肚子。 这麦子都不种了，他们该如何保证温饱问题？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 “不是不让种，是减少产量。” “种菇也会有空档期，宛霜还加做了鸡精制作坊。” “你们也不必担心没有工钱。” “倘若真是这样，你们一年四季都能挣到钱。” “每个月的月钱加起来，这一年可比种地能多挣不少。” “大家伙儿自个儿算算这个账，是不是这个理儿？” 村长稳住场面，说出了一连串的好处。 “也是。” “有工钱拿！” “可这怎么保证？” “我们月月都有银钱？” “鸡精制作坊是什么？” 听村长说完，大家又都交头接耳小声讨论。 “各位叔叔婶子们，不妨再尝尝萝卜丝蛋汤？” 江宛霜方才端了两大盆汤，一盆是灵菇做的，也就是现代的口蘑汤。 还有一盆，便是萝卜丝蛋汤了。 第六十二章 稍有进展 场面已经被村长和江宛霜主导了。 既然江宛霜这样说，众人自然是去尝了的。 这不尝不知道，一尝吓一跳。 白萝卜和鸡蛋，最平常不过的食材。 他们也不是没有吃过。 可今天的汤为何如此鲜甜？ 有鱼汤的感觉，却比鱼汤少了一丝腥味儿。 “大家不是好奇什么是鸡精吗？” “就是一种提升食物鲜味儿的调料。” “目前只有我知道是如何制作的。” “倘若鸡精制作仿开了，这可是各个酒楼掌柜争抢的好东西。” 江宛霜自然是做了两手准备的。 这里头也不乏聪明人，他们自然能估摸出这其中的价值。 一个个吃的盐比自己吃的饭都多。 “我的意思是，我同意种菇基地落在我们这儿。” “但是我也不强迫大家。” “想做的就跟着我们做。” “不想做的，自然也可以种地。” 接着江宛霜的话头，村长继续道。 “我觉得好像也可以。” “是啊，是啊。” “这样不是强迫我们就好。” “听着还是不错的。” 村长说完，众人又是新一轮的讨论。 “这样，想要做的待会儿来我跟前儿记个名。” “我在这儿多嘴一句。” “这可是个好机会，大家得好好把握。” “这件事儿就这样了，大家伙儿该吃吃该喝喝。” 这件事儿总算是宣布完了，效果要比当初想的好很多。 至少有很多人都心动了。 “各位叔婶儿，不仅是今天，往后只要是你们想来的，就都可以记名。” 江宛霜笑着补充了一句。 一顿饭吃的也算开心，吃完了男人们饭收桌子的收桌子，搬凳子的搬凳子。 妇人们则是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碗。 江宛霜和村长搬了个桌子坐在正屋，说是方便记名的。 虽说有不少人心动，但是前来记名的却只有几个。 一个是冬瓜家，一个是沈家，还有一个是张大爷，再加上个村西头的刘老汉。 刘家就只有他一个，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种地也是种，一年到头劳累，还不一定有钱挣。 做工也是做，虽不知这活计怎么样，可到底是月月有银钱的。 他选择赌一把。 万一赌对了呢？ 现在算上村长家，总共有五户人。 其余的人基本上都是在观望了。 其实沈云他爹是不怎么愿意的，可架不住自家媳妇想加入。 他自然也是不敢有什么怨言的。 “既然大家愿意相信我，我也是不会辜负大家的。” “自打我和娘亲来了村子里，受到大家不少照顾。” “这也是我想把种菇基地落在咱们村儿的原因。” “有好处我一定会先念着咱们自己人。” 江宛霜顿了顿继续道：“树已经在镇子上了。” “过两天就会运回来。” “记了名儿的叔婶儿们，来我这儿填个字据，就可以将这个月的月钱领了。” 江宛霜自然不会空口白话，她虽念着大家，但也不会亏了自己。 字据还是要立的。 “啥？” “现在就可以领月钱？” “真的假的？” 众人并没有离开，听到江宛霜这样说震惊了。 哪有不做工先领月钱的道理？ “那就我老头子先来了。” 就在这时，张大爷站出来了。 江宛霜将拟好的字据拿出来，张大爷填了之后她就给了月钱。 “这字据是会过衙门的。” 潜在的意思就是，若是你们写了字据拿了银钱不认账。 那是可以送官的。 记了名的几人陆续填了字据，也领到了月钱。 众人一看江宛霜并不似作假，原本半信半疑的人也都真的信了。 但是他们还在犹豫，让他们放弃种麦子，他们还是踌躇。 “树过两天就来了，便会有人教你们打菌种。” “这两天就好好歇歇。” 江宛霜收拾起笔墨，笑眯眯的。 显然是今天晚上不打算再记名了。 “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伙儿也都回去。” “天黑路滑，多注意些安全。” 村长眼看着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就让众人都散了。 想做的都记了名，不想做的，再等下去，他们也是观望。 就等着第一批吃螃蟹的人拿到了甜头，说不定他们会加入。 众人听了村长的话，也都陆陆续续的回去了。 “叔，这次是谢谢您了。” 江宛霜故意留到了最后，就是为了跟村长道谢。 若不是他相信自己，肯帮着自己给村里人说话。 指不定现在还都没有眉目呢。 虽然加上村长家只有五户人，那也是个不错的开端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事情哪有一蹴而就的道理。 “你这丫头说什么谢？” “这不都为了村里好嘛。” “也是你丫头有心，有路子了也不忘着村里。” 村长心里头也高兴，他也是真心为大家好。 和村长道了别，江宛霜就回家了。 事情算是有些进展的，值得庆贺。 好在村子里的人都是质朴淳厚，并不是所谓的穷山恶水出刁民。 若真是那样，再有人从背后使个绊子。 那才有的头疼呢。 “也不知道镇子上怎么样了。” 江宛霜用热水洗了脸洗了脚，舒舒服服的窝在床上。 她来村子里第二天了，也不知道月影月书那里有没有出什么差错。 村子里的事儿办的差不多了，她想着明天就回镇子上。 “小姐就别操劳了。” “您今天都累了一天了。” “昨晚上也没睡好。” “还是安安心心的睡觉，有事儿明天再说。” 清茶睡在江宛霜的另一头，帮江宛霜捂着脚。 一到了冬天，江宛霜总是爱手脚冰凉，晚上睡觉的时候，脚总是暖不热。 这可把清茶心疼坏了。 “说的也是。” “睡。” 江宛霜叹了口气，真是不容易呀。 自己这一天就累的不行，想想现代基层的扶贫干部，那得是多劳累。 她虽没有能力去管这个国家别的地方，但是这个村子，她一定会尽力带着大家致富的。 倘若真的有一天她摸到了权力的至高点，也许才有能力去管那些。 想来想去，江宛霜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一天天的，可太累了。 第六十三章 砸到人了 第二天一早，江宛霜吃过饭跟村长道过别，就准备回镇子上了。 离开两天也不知道那边情形怎么样。 她得回去看一看才放心。 村子这边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有人加入那就是好的开头。 到时候直接把木头运过来，另外再请几个工人就可以了。 还有鸡精制作坊，这事儿也有的忙活。 不过被江宛霜安排到了打完菌种之后。 路上基本没什么积雪，马车行驶的也快。 很快她便回到了禄泉镇。 客栈。 “小姐，您好好歇歇。” “看您累的眼下都是一片乌青。” 清茶看着憔悴的江宛霜很是心疼。 赶忙让她坐下，到了杯茶放在江宛霜面前。 然后又赶紧走过去给江宛霜捏捏肩膀。 “好啦，哪有那么夸张。” 江宛霜喝了口茶，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舒适感，嘴角微微上扬。 这丫头还挺心疼自己。 “主子！” 过了不多久，月影便出现在屋子内。 方才江宛霜回来的时候，派了客栈的人去林子西边儿传话，让月影回来。 “怎么样？” “这两天进展可还顺利？”江宛霜问。 “主子，出事儿了……” 江宛霜刚问完，月影就道。 西边林子。 赵寺躺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面上尽是苍白之色，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的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腿，却是死死咬住牙，一言不发。 而在他的旁边，躺着一名大汉，此时已经是昏迷过去。 月书蹲在赵寺面前，正询问情况。 其余的工人则把他们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在说些什么。 “大家伙先做工去。” “我们已经请了郎中来医治。” “这件事还没有定论，不一定是谁对谁错。” “大家莫要胡乱猜测。” 月书站起身来，方才客栈派人过来喊走了月影，想必是主子回来了。 他今天照常监工，却没想到有一棵树被砍倒的时候歪了方向，砸到了人。 他立马赶过来，周遭的人却七嘴八舌的说是有人蓄意陷害。 “是……” 说是这样说，可众位工人里还是人心惶惶。 “主子，主子您慢点！” 月影跟在江宛霜身后，清茶也急匆匆的，小跑起来也没跟上自家小姐。 江宛霜不但没有慢下来，脚下的步子倒是越来越快。 她很是担心。 刚刚回到客栈，月影就告诉自己林子里出了事儿。 树倒歪了，砸到了人。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不知道被砸的人情况怎么样了。 可千万要平安呀！ “大家伙儿先停下。” 江宛霜赶来时便看到这一幕，这件事得先有个交代。 “主子，您回来了！” 月书江宛霜看到是来了，瞬间感觉有了主心骨。 “回来了，人怎么样？” “先停工，让他们都过来。” 江宛霜首先蹲下查看昏迷的人的伤势。 “阿羡，他怎么样？” 江宛霜探了探此人的鼻息，好在还是有气儿的。 若是因为工伤死了人，那这事情可就麻烦了。 “主人，受伤比较严重。” “以现在的医学技术，是救不了的。” 灵羡感知了一下躺在地上人的状况，就开口回答。 江宛霜心下一沉，趁着人都还没过来，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最起码先把命保住了。 喂过了药丸，江宛霜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姑娘。” 做完这一切，工人们都围过来了。 有担心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嘲讽的。 他们都想看看，这个十多岁的小东家会怎样处理这件事情。 “大伙儿都在。” “方才是个什么情况？” “有谁能告诉我？” 来的路上月影已经大概说过，他正在巡查，而月书正盯着刘大壮。 二人都未觉察这边的状况。 “姑娘，我们方才都瞧见，是这赵寺不知怎的就撞向了要倒的树木。” “还拖着刘义去了要倒的树下……” 众多工人中，有一人站出发言。 这刘义，就是现在还昏迷不醒的那个人。 “大家伙儿都看见了？” 江宛霜又问道。 这就奇了怪了，害别人也就算了，哪有自己一起寻死的？ “是的是的，我们都瞧见了。” “对呀！” “也不知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太可怕了。” 众人一阵议论，七嘴八舌的说的。 就在这时，郎中到了。 好巧不巧，来人正是姜公焕。 姜公焕并未和江宛霜打招呼，只自顾自的上前查看。 他听说有人受伤，本是不愿意来的，来的人却提了月书的名字，他就姑且过来看看。 果不其然，出事的又是江宛霜这丫头这儿。 不过看着江宛霜已经在此，那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她肯定会保住眼前之人的。 “并无大碍。” 姜公焕查探过，与他想的一样，便留下这四个字。 周围一众哗然，就连一旁的赵寺神色也有所动。 这么大一棵树倒下来，实实在在地压到了他。 怎么会没有事儿？ 人群中神色有变的还有两人。 一人是刘大壮，还有一个是叫冯世的。 江宛霜和姜公焕心照不宣，二人并不打招呼。 这件事情有猫腻，其中的蹊跷就不晓得是何人而为了。 “大家伙儿去做工。” “这件事情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江宛霜扬声道。 众人不知怀着什么心情，就都去做工了。 虽然说心中有疑虑和顾忌，到底他们是没事儿。 还是挣钱重要。 “去查一下方才两人。” 江宛霜理了理衣裙，低声对月影道。 又找了两人将刘义抬下去，要找到刘义的家人，跟他们交涉才是。 “你叫赵寺？” “他们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本来还热着闹闹的一块地儿，瞬间就只剩下江宛霜主仆和赵寺三人。 “……” 赵寺沉默，他低垂着眸子并不说话。 “你可以不说。” “若这件事是真，我自然会交给官府办理。” 江宛霜再次蹲下，对上赵寺的双眼。 歪着头笑眯眯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把他送出去，找姜大夫医治。” 江宛霜也没有指望能问出个什么。 这件事儿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她可不相信这只是赵寺和刘义的个人恩怨。 第六十四章 刘老婆子 “主子，那刘义的家人闹着要见您。” 江宛霜刚回客栈坐下，水都没喝一口呢。 她料到有这一出，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让他们进来。” 江宛霜揉了揉太阳穴，真是令人头疼。 还是那句话，她只是想简简单单的赚个钱，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呢？ “我苦命的儿子呀……！” “呜呜呜呜呜……” “东家，我的儿子！” “他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 “上有老下有小的，现在就剩下我们祖孙三个，我们可怎么活哟！” 刘义的老娘领着他的媳妇女儿刚一进门，就嚎啕大哭。 刘家的老婆子大腿一拍，顺势就跪下，还没说两句话呢，就已经瘫倒在地了。 身后跟着的刘义媳妇儿，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也捂着嘴呜呜地哭着。 反倒是那个小女孩睁大了眼睛，盯着江宛霜看。 “……” 江宛霜无奈，难道老婆子吵架闹事从古到今都这个样子吗？ 难道这是一种传承，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看着刘家老婆子的做派，江宛霜恍惚的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呢。 简直和自己小时候在村里看到的那些无赖老太太一模一样。 “刘家老太，起身说话。” “先坐下。” “清茶，扶她起来。” 江宛霜被哭的脑仁疼。 这老婆子中气十足，声音又尖锐，用词多的她都想拍手叫好。 把这老婆子放在现代，估计也没几个人能吵的过她。 “是，小姐。” 清茶听了江宛霜的话，就准备上前去扶刘家老婆子。 谁知清茶刚靠近，原本看似伤心过度瘫倒在地的老婆子却撒起泼来。 “你这黑心的东家，小小年纪就这样虐待做工之人！” “我儿性命垂危，我定要去衙门告你！” “你个黑心的小蹄子！” “快赔钱！” “赔我儿命来！” 兜兜转转，刘家老婆子终究还是切入了正题。 两个字，要钱。 “刘义出事并非我想。” “可我也不会不管他。” “你先起来说话，不然我一分钱都不会出的。” “就算你告到衙门，也是有人拉扯他。” “跟我有何干系？” 江宛霜脾气上来了，她这两天本就劳累。 再听这老婆子哭喊撒泼的，她都想叫人打出去。 什么牛马？ “你个小蹄子……！” 刘家老太正准备开口骂人，却被身后刘义的媳妇扯了扯袖子。 “你个赔钱货，拦我做什么？” 刘家老婆子转头，对着自家儿媳妇儿破口大骂。 “老赔钱货生了个小赔钱货！” “没用的东西！” “连个儿子都生不出！” 刘义媳妇被骂的唯唯诺诺的，低着头不敢开口。 小女孩眼睛里都是惊恐瑟瑟发抖，紧紧的抓着自家娘亲的衣襟。 “既然你不愿意起来。” “就去衙门。” “清茶月影，送客！” 江宛霜实在厌恶刘家老婆子这副嘴脸。 一口一个赔钱货，怎的她自个儿不是女人？ 清茶上前去打开了房门，月影则准备将几人扔出去。 “谁说我要去衙门了？” 刘家老婆子一看情形不对，立马消停了一些。 她知道再这样闹下去一文钱都拿不到。 便自顾自的麻利起身，然后坐到圆桌旁。 脸皮厚的主动给自己倒了杯茶。 “二百两，一文钱都不能少！” 刚落座，刘家老婆子直接开出一口价。 江宛霜头疼稍有好转，听到这一口价太阳穴又突突的跳了起来。 给她整破防了。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刘家老婆子狮子大开口的准备，可这一口价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二百两？她也敢说？ 要知道自己当初卖土豆和秘方给秦掌柜，那也才堪堪三百两。 “呵。” 这可给江宛霜整笑了。 一旁的清茶气不过，欲上前理论，却被江宛霜被拦下了。 清茶一个小姑娘家，能吵得过这个胡搅蛮缠的老太婆？ 再说，她也不想和这老太婆纠缠。 “你笑什么？” “行是不行！” 刘家老婆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您可真敢说。” “你去衙门，出门左转慢走不送。” 江宛霜后悔不堪，她就应该让月影把人拦住，不见这个老太婆。 “好你个小蹄子！” “我儿命在旦夕，你却是连他的医药费都不管，你良心何在？” 刘家老婆子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江宛霜就骂。 茶水溅了一桌子。 “医药费我出。” “姜大夫都说并无大碍。” “你却张口就是二百两，你就不怕我告你讹诈？” 江宛霜死死忍住，也拦住清茶。 她不能发火，不能发火，不能发火！ 重要的事说三遍，她给自己洗脑。 倘若她现在对刘家老婆子动手，指不定这个死老太婆怎么敲诈自己呢。 说不定她就在这等着呢。 江宛霜才不会上这个当。 “我儿都已经吐血，昏迷不醒！” “二百两你就说给不给！” 刘家老婆子是吃定了江宛霜年纪小又是孤身一人，虽然有几个钱，却不敢对自己怎样。 “成，二百两。” “你明日过来拿。” 先把她打发走，明天是个什么状况，还不得而知呢。 “算你识相。” “不然我就去林子里闹。” “看你这工还做不做。” 刘家老婆子一脸得意，觉得自己已经胜利了。 “是是是，您说的对。” “明日下午，过来拿钱。” “拿了钱，就消停下来。” 江宛霜心中有些好笑，面上却是顺着她。 刘家老婆子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一喝而尽，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没有半点刚才瘫倒在地的样子，更看不出她有一丝伤心。 “呸，赔钱货！还不快走？” 刘老婆子起身，对着还跪着的儿媳妇啐了一口。 刘老婆子率先出了门，大步生风显然心情很好。 刘义媳妇带着女儿，唯唯诺诺的给江宛霜说了声对不起，这才出去。 “月影出去跟上，给我揍她！” 刘老婆子刚走，江宛霜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清茶原本还想开口，却没想到自家小姐和自己是一样的。 既然不能明面着动手，那她还不能来阴的了？ 欠揍的死老太婆，等着挨打，还想要二百两银子！ 第六十五章 一顿好打 月影领命，当即便跟了出去。 江宛霜虽恼怒，可也不得不静下心来细细思索。 怎的前脚才出事，刘家老婆子后脚就来了？ 江宛霜愈发觉得这件事情不一般。 “小姐，您消消气儿。” “不与这老婆子一般见识！” 清茶见着不说话的江宛霜，以为她是被气着了。 心中就更加讨厌刘家老婆子了。 “月书去办哪件事了？”江宛霜问。 “他去查那两个工人。” “不是小姐您交代的吗？” 清茶边将溅了水渍的桌子擦干净边回答。 “嗯。” 这就坐实了江宛霜的猜想。 不过想来也好笑，这刘家老婆子定是不知道刘义差点儿就没了。 若不是自己有药丸在手，刘老婆子说不定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她就坐等，她但要看看这些人要耍什么花招。 巷子里。 刘老婆子的家在朝阳城的另一个村子。 不知怎的，前两天竟然有人接她来禄泉镇。 说是有个让她发财的大好机会。 她本来还在纳闷儿，却不曾想今天自家儿子出了事儿。 刚开始知道时心疼的要死，后来是发现自家儿子并无大碍。 接她来的人又透露出自家儿子做工的东家是个小姑娘。 貌似还是孤身一人。 她顿时心生一计。 难怪那人告诉她有发大财的机会呢！ 这不，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刘家老婆子暂且被那人安置在一条偏僻的胡同内住着。 此时她刚走到巷子，身后跟着刘义的媳妇女儿，刘家老婆子仍旧骂骂咧咧的。 虽然明天就能拿到二百两银子，她此时的心情也不错。 但是就是看这母女二人不顺眼。 自家儿子怎么就娶了这样一个赔钱货？ 等她拿了银子，一定要休了这个女人，好给儿子重新说一门亲。 “腿断了吗？” “就不能走的快些！” “磨磨蹭蹭的，还不快回去做饭！” 刘家老婆子一个转身，一抬手作势就要打刘义的媳妇。 刘义媳妇下意识的护着女儿瑟缩着。 可巴掌并没落下来，自然是月影出手了。 他不知从哪拿了个麻袋，从头向下将刘老婆子筒了起来。 刘老婆子眼前一黑，发现自己被人制住了。 她便勃然大怒骂骂咧咧，什么脏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不稀奇。 刘义媳妇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 她并不是替婆婆害怕，她是怕自己与女儿的安危。 月影用黑布将脸蒙着，看了正护着女儿的刘义媳妇一眼。 这女人不像这个老婆子一样坏。 好歹她还明是非，方才还跟主子道了歉。 只是有点儿胆小了，那就放她一马。 刘义媳妇并没有认出来月影。 她方才在客栈的时候，跪在地上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 而且月影还遮住了面庞。 刘义媳妇从这个黑衣人的眼神中并没有看到对自己的恶意。 她看了看月影，又看了看正在麻袋里蛄蛹的婆婆，像是下定了决心带着女儿拔腿就跑。 她挨打她活该，鬼才管她呢！ 月影点了点头，这女人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若是她非得声张，那自己就只能把她打晕了。 好在麻袋足够大，月影死死的攥着麻袋口，任凭刘家老婆子怎样蛄蛹都不能挣脱。 刘老婆子在麻袋里挣扎了好一会儿，先是骂着不知道是谁要害她。 接着又骂自家儿媳妇，说她不知道救自己。 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不孝子之类的话。 月影翻了个白眼，她要是刘义媳妇她也跑！ 话不多说，用绳子扎住了麻袋口，月影对着麻袋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麻袋里的刘老婆子被打的嗷嗷叫唤，却还是无济于事。 月影这一阵胖揍看似猛烈，可他下手还是有轻重的。 所以是不会伤及她的性命。 死老婆子！ 让她讹钱！ 让她骂自家主子！ 让她蛮不讲理撒泼耍赖！ 就是欠揍！ 月影方才在客栈就想动手了，这下算是狠狠的出了口恶气。 边打心里边儿边骂着。 月影打的解气，刘老婆子的叫唤声愈发的小了。 看着差不多了月影便隔着麻袋打晕了她，然后提着麻袋脚尖一点便离开了。 到了地方，月影将刘老婆子弄出来，用绳子绑住了手和脚又塞住了嘴。 把她扔在这儿便离开了。 至于什么时候能醒，又什么时候能遇见人，就看她的造化了。 这可是个好地方。 做完了这一切的月影心情非常的好，拍了拍手回去复命了。 客栈。 就在这中间，月书出去又回来了。 果然像主子注意到的那样，那两个人很是不简单。 江宛霜到最后到底是没继续动工，让大家伙儿暂且缓缓。 没想到月书在那些工人休憩的时候，发现有两人并不老实。 冯世鬼鬼祟祟的出去，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刘大壮在跟踪冯世。 这二人中间到底有什么龌龊？ 别的不说，这个冯世肯定是有问题。 “盯着冯世，稍有动向就向我汇报。” 江宛霜感觉人手有些不够用，身边有能力的人只有月影月书二人。 况且这二人还不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 “是，主子。” 月书领命，就在这时月影回来了。 …… “我不是让你去揍那老婆子了？” “你跑哪儿去了？” 月影一回来，月书和江宛霜还好只是皱了皱眉头。 而清茶则已经捏住了鼻子。 着实是有点臭了。 “禀主子，属下确实将那刘老婆子打了一顿。” 月影还没有意识到。 “那怎能弄成这副样子？” “臭气熏天的。” 江宛霜也是想不明白。 “属下该死……” “属下将那老婆子打了一顿后，就把她绑起来丢到了茅厕……” 想必就是那个时候沾染上的气味。 经过江宛霜提醒，月影嗅了嗅自己，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便立马跪下请罪。 如此污了主子，着实是他的疏忽。 “去洗洗。” 江宛霜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不知说什么好。 这月影……可真是个人才呀！ 不过想想倒也解气，就刘老婆子那个脾气和那张爱骂人的嘴。 那就已经与茅厕不相上下了。 站在一旁的清茶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第六十六章 重金求医 亏得她方才那么生气，没想到月影将那老婆子丢到了茅厕。 这可真是大快人心。 “是，主子！” 月影匆匆转身出了门，他得赶快去洗洗澡换身衣服。 方才没发现就不说了 ，现在被点醒了他也被自己臭到了。 只是走着走着才发现自己鞋子上不对劲，像是沾了什么东西。 凑近一看，月影心里直呼晦气！ 定是那刘老婆子方才被吓得失禁了！ 月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觉得这脚都不能要了。 而江宛霜屋子里，只剩下月书一人一头雾水。 他并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清茶是个热心肠，仔仔细细讲了一遍他没在时候的事情。 小丫头也是灵性，将刘老婆子那样子学了个十有八九。 江宛霜看着清茶这个样子哭笑不得。 学的倒是有模有样的。 如此绘声绘色的表演，月书一瞬间就明白了。 欢乐总是短暂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江宛霜让月书赶快去盯着冯世，而自己也要出去一趟。 她去找姜老头。 在清茶的啰嗦下包裹严实，这才出了门儿。 走到路上，江宛霜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墙上似乎贴着东西，她走近一瞧竟然是王麻子重金求医的消息。 上次江宛霜在王麻子喝的茶里下了药。 若是没有解药，他下半辈子自然是瘫痪在床上。 “哇！小姐！” “十万两银子啊！” 清茶能认识字儿，看到上头说的都惊呆了。 这王家竟这么有钱，真是令人咋舌。 江宛霜改变主意了，她不去找姜公焕了。 她要去给王麻子治病，轻轻松松到手十万两，谁不去谁傻子！ 江宛霜心情很好，随便找了个事儿让清茶回去做。 她去王府可不想带上这丫头。 自己一人她有信心自保，可若是清茶有危险，那可就说不定了。 她也是为了清茶着想。 清茶虽然有万般不愿意，但是自家小姐说的十万火急的样子，她也不得不回去。 打发走了清茶，江宛霜便朝着王家走去。 其实此去她还有另一番心思。 首先确认一下，西边林子的事儿到底是不是又是王麻子干的。 若真的是他，那江宛霜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就算要不了他的性命，也能再让他多吃点苦头。 她一直想找路子查自家老爹的事儿，可惜姜公焕只告诉她是京城的生意出了问题。 应该是有关皇家。 所以她想要把生意做到京城，让自己强大到一定程度。 这件事情她一直放在心里头。 江宛霜到了王府门前，跟看门的小厮说明了自己是看了告示前来医治王麻子的。 小厮一听高兴万分，都没进去通报二话不说就带着江宛霜进了王府。 他们早都被交代过，只要是看了告示前来的，都不用进去通报。 小厮心里也苦，自从王麻子瘫痪之后，他们府里的这些下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还好些，只不过是个看门的。 那现在跟前儿伺候的可就有罪受了。 江宛霜进了王府，四处打量着。 年前被自己烧毁的地方已经修缮了。动作倒是挺快。 看来虽然自己拿走了他不少铺面田地庄子，这王麻子依旧很有钱。 小厮带着江宛霜去见了管家，言明了江宛霜是来治病的。 管家看着眼前的江宛霜心里有所顾虑和质疑。 看起来如此年轻，医术能好吗？ 虽说如此，他还是带着江宛霜向着正屋走去。 既然是看了告示敢来的，要真是弄虚作假坑蒙拐骗的，那他王家也不是吃素的。 去京城办事的屈山已经回来了，此时正守在王麻子的屋外。 他心里恨极了江宛霜。 屈义是与他从小长到大的情分，竟然就如此命丧于江宛霜的手中！ 可恰巧不巧的，就在江宛霜来之前，他被王麻子遣去做事儿了。 所以当江宛霜来的时候并没有跟他打照面。 就这样顺顺当当的进了正屋，见到了王麻子。 王麻子正靠在床上瞌着眼，旁边放了张桌子，上面摆了不少东西。 而在床边儿伺候的，不仅有外套，还有个……小姑娘。 杀千刀的。 看来这王麻子传说中的癖好还真不假呀？ 因为眼前的姑娘看起来比乔怀夕还要小上一些。 管家脸上堆着笑，给王麻子禀报说江宛霜是来给他治病的。 说完便立马退了出去。 眼前这位主可不好伺候，喜怒无常的，搞不好就得挨打。 “王老爷，别来无恙啊！” 江宛霜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自顾自的走到桌子前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趁机瞄了一眼床前的姑娘，看起来有些面熟。 “是你？” 王麻子原本正合眼休息，享受着荷娘给他捶腿。 一听到江宛霜的声音，王麻子吓得一个激灵。 要不是他的下半身没知觉了，他估计都得从床上弹起来。 王麻子的眼中有愤怒有不甘有恨而更多的是恐惧。 “管家……！” 江宛霜一找上门儿，肯定没啥好事情。 王麻子出声想要发火，让管家把她赶出去。 府里的人都死光了吗，光天化日之下江宛霜都能大摇大摆的到他屋里。 但他并没有成功，直接就被江宛霜打断。 “王老爷，我劝你还是小声点儿。” “不然声音太大了吓到了我，我一个手抖您可就不止瘫痪这么简单了。” 江宛霜的食指有节奏的扣着桌子，好整以暇。 王麻子顿时噤声，没办法他害怕江宛霜再做别的手脚。 只能让还在床边儿的荷娘和丫鬟先下去。 “你来到底做什么？” 王麻子可不相信江宛霜是来给自己医治的。 “也没什么事儿。” “就是看你花重金请大夫，我这不是来给你治病了？” “谁会拒绝十万两银子呢？” 江宛霜似笑非笑。 还真别说，她第一反应就是冲着这十万两银子来的。 “哦，对了！” “还有一件事我得问问你，还望你老实交代。” 江宛霜起身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睥睨着王麻子。 “西边林子的事儿，是你动的手吗？” 江宛霜慢慢靠近，盯着王麻子的眼睛。 “不是……” 第六十七章 京城的人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我家老爷行事，岂容你置喙？” 见江宛霜如此，王麻子也心生畏惧颤抖着开口。 却不曾想还未说完，就被推门进来的屈山给打断了。 屈山着一身黑衣，肩上披着黑色披风，手握着腰间配着的长剑。 剑眉飞扬，气势凌厉。 一双狭长的眸子死死盯着江宛霜，一步步朝着床边走来。 “屈山！” 王麻子方才还后悔派屈山出去了，现在看到来人，不由得惊喜。 江宛霜眯了眯眸子，转身就见到不掩杀气的屈山。 有意思。 “瞧瞧，这么凶做什么？” “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江宛霜重新坐下，脸上挂上笑容。 她的心中大底有答案了。 屈山手中握紧了佩剑，眸子深处杀气翻腾。 就是这个野丫头，杀了屈义！ 他方才接受到主子命令正欲出去办事。 却听到府中丫鬟说来了一个治病的小姑娘。 他就立马赶过来看看。 果不其然，正如他心中所想。 就是江宛霜！ “的确不是我做的。” 王麻子先是惊喜，一转念却又消停了下来。 他不打算指着屈山能对江宛霜做些什么。 屈山屈义二人武功不相上下，屈义在江宛霜面前都过不上半招，他是个聪明人。 不如早早歇了那心思。 “怎么，屈山护卫这样看着我？” 江宛霜摩挲着手里的茶杯，漆黑的瞳仁对上屈山的眸子。 屈山手背暴起青筋，看得出来他忍得很辛苦。 虽说他恨极了江宛霜，可主子没有发话他自然不能动手。 “哼！” 屈山并不回话，只冷哼一声。 “方才只是句题外话。” “我主要是来医你的。” 江宛霜理了理自己的衣裙，站起身来。 只要不危及到自己的生命，她才不会和屈山多做计较。 “阿羡，盯紧了他。” “有动作就干掉他！” 当然她也不会傻傻的认为自己有能力去和屈山抗衡。 所以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了灵羡。 “你想怎样？” 依着江宛霜上次的行事风格，王麻子肯定不会相信江宛霜是真心实意的。 “还能怎样？” “当然是治病啊！” 江宛霜翻了个白眼，她下的可是毒，其他人能治好他才怪。 “让他出去！” 纵使有灵羡盯着，一直有个人在背后凉嗖嗖的盯着自己，那种感觉是真的不好。 江宛霜看着王麻子，既然他是主子，想必一定命令的动屈山。 …… 王麻子最终还是妥协了，狗命要紧。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肉。 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想他当年在京城，出了那样的事儿，他都能全身而退。 现如今却栽在了一个小丫头手里。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他感觉这个江宛霜昏迷醒来之后就变得异常邪乎。 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屈义是怎么死的。 一是为了自己，二也是为了屈山。 命他出去，肯定是能保住他的性命的。 屈山听了王麻子的命令，想说些什么，最终欲言又止。 咬牙切齿的退出去了。 就这样，屋子里又只剩下了江宛霜和王麻子二人。 江宛霜自然不会 食言，她从灵羡那拿来解药，化进茶杯里递给王麻子。 “说好的十万两银子。” “待会儿一分钱都不能少给我。” 江宛霜给他喝的确实是真真正正的解药。 王麻子惊恐的看着江宛霜手里的茶杯。 他喝还是不喝？ 最终他还是喝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不喝江宛霜肯定还有其他的手段等着他。 不如少受点儿罪。 心中却是愈发的恨了。 若不是因为那件事，自己怎会至今都不能回京城？ 又何至于在这儿遇见了江宛霜！ “给，当然给你……” 王麻子原来只当是江宛霜害他，没想到喝完之后双腿竟有了知觉。 这可把他高兴坏了。 “那现在就拿来。” “我很忙的。” 江宛霜给他的确实是真正的解药，只不过里头多加了点儿东西。 只是现在还看不出来罢了。 她盘算着，等到王麻子下次重金求医的时候，她是不是又可以大赚一笔？ 江宛霜收了钱，高高兴兴地出了正屋。 荷娘还在这屋外头等着，于是乎她俩打了个照面。 “下次有这等好事，记得通知我。” 江宛霜本都已经出来了，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 转身进屋笑嘻嘻的说道。 随后在屈山愤恨的目光中离开了。 待江宛霜走后，王麻子又砸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 真憋屈！ 他不能回京城，当初来的时候没带暗卫。 这些年来虽然培养了不少，质量上确是不尽人意的。 况且……江宛霜很是邪门！ 江宛霜离开了王府，便向着姜公焕的茅草屋去了。 再次确定刘义并无大碍，江宛霜才放心的回了客栈。 这趟没白出去，又赚到了十万两银子。 江宛霜的心情甚好。 想着屈山的那个样子，江宛霜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她就喜欢别人看不惯自己，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翌日。 “主子，冯世去了朝阳城。” 月书盯着他，一有发现就回来汇报。 “他去朝阳城做什么？”江宛霜疑惑。 “他去见了一个男人。” “此人看起来甚是眼生。” “属下多方打探才得知，这是满香楼从京城新来的管事。” 月书将自己查到的如数禀报。 “满香楼……张家？” 江宛霜疑惑，京城怎么又派了人前来？ 况且前些日子张夫人和张芷荷不是被关押起来了吗？ 听说张掌柜四处走动，打点了不少银钱，上头才有人勉强出面。 这才判了张家母女二人关押十五日。 若不是如此，寻常的盗窃之罪少说也会被关个年的。 江宛霜摇了摇头，看来还是判的太轻了。 这才几日又蹦跶起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想必张掌柜也是恨极了自己。 “没错。”月书答。 “那刘大壮呢？” 江宛霜又想到了那个人，他当初可是给王麻子办事的。 自己不得不多注意一点。 “小姐，外头有人求见。” 江宛霜话音刚落，月书还未回答，清茶便从外面走进来。 第六十八章 大壮投诚 “是谁？” 江宛霜实在想不到谁会找她。 “像是咱的一个工人。” “他说他知道一些事情，要告诉小姐。” 清茶对那人有些记忆，因为那天他站在一众工人中格外的壮实。 “让他进来。” 江宛霜示意月书藏到暗处。 不一会儿清茶领着人进来了。 来人是江宛霜万万没有想到的。 “姑娘。” 刘大壮不知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给江宛霜打招呼。 他只知道自己的这个东家他大概率是得罪过的。 他实在不想继续在王麻子手底下，也没要工钱便脱离了出来。 兜兜转转也做了不少小工，直到他看到了月影在招工。 工钱给的高，让人不得不心动。 凭着一把子力气和老实的外表，他成功被招上了。 可没想到第一天见东家的时候，就给自己来了个暴击。 他有些心虚。 但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下，他貌似是没对江宛霜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清茶说你有事对我说。” “什么事？” 江宛霜翻着手里的书本，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昨天的事。” “我发现冯世不对劲。” “他似乎是和朝阳城的人有勾结。” 刘大壮把自己查到的都说了出来。 至于江宛霜信不信他，他就没有把握了。 毕竟自己之前和这个小东家是有些龌龊的。 “还有吗？” 江宛霜没有想到，刘大壮会是来投诚的。 她以为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冯世私底下找过赵寺。” “赵寺应当是被威胁了。” 刘大壮被江宛霜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 一米八几虎背熊腰的大汉竟在一个小姑娘面前有些局促。 “你怎么知道的？” “我又当如何信你？” 江宛霜这才放下书本，正视刘大壮。 他前头说的与月书汇报上来的相差无几。 但江宛霜还是不会轻易相信他。 “前两天我便注意到了冯世。” “昨天我跟踪了他。” 刘大壮抿了抿嘴，这才回答。 江宛霜挑了挑眉，没想到他会实话实说。 她还以为刘大壮会编个什么理由出来呢。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江宛霜大概是能猜到一点他的心思，但是还是问到。 “我想安顿下来。”刘大壮回答。 他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家中就只有他一人。 打小他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没有读过书也没有学一门手艺。 有的唯独是这把力气和壮实的身体。 只能不断到处打些零工勉强生活。 他没有相熟的人，也不能天天接到活儿。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我知道了。” “你先去林子。” “这件事我自会查探。” 江宛霜猜的没错，刘大壮确实是来投诚的。 不过这个事件的真实性还有待考究。 说不定他是王麻子派来的呢？ 送走了刘大壮，江宛霜立马让月书去查探。 结合刘大壮和月书两人的消息，这件事情想必很快就有眉目了。 刘大壮离开了，他内心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知道小东家是个什么意思。 他当初是接了王麻子的活儿的…… 月书不敢耽搁，立马就去查。 “小姐，月影回来了。” 清茶重新换了壶热茶放在桌子上。 “主子！” “运往西兴城的赈灾物资被劫了。” 关于赈灾物资的情况，是江宛霜让月影去打探的。 近日来朝阳城也知晓了西兴城遭灾的事情。 今天是正月初九，过去了这么多天不知朝廷有何动作。 “什么！” 江宛霜心下一惊。 赈灾物资被劫了？！ “千真万确，主子！” 月影也是再三确认过的，实在是震惊。 朝廷的赈灾物资也有人敢劫，胆子是真的不小。 不过在他看来，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个猜测说出来。 “……” 江宛霜沉默了，这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押送赈灾物资的是谁？” 江宛霜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听自己的建议。 “听说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心腹。” “不知为何这次赈灾物资并未经过朝中大臣的手。” “而是皇上封了钦差大臣直接押送的。” 月影不知为何今年会如此，往年可都是层层拨下来的。 “怕是没那么简单。” 江宛霜不了解京中情况，她也只是猜测。 月影的眼皮子跳了一下，他知道自家主子一向聪明。 但从未发现江宛霜在这方面的嗅觉如此敏锐。 “你可跟京中有联系？”江宛霜问。 月影沉默了，这可让他怎么回答？ 说有，显得自己不忠心。 说没有，他怕是自己都不信。 “你直说便是。” 江宛霜心里头早就有谱，纵使是月影月书和京城有联系，也碍不到她。 “是。” 月影回答的模棱两可，但也算是变相承认了。 “那朝廷可有应对之法？” 江宛霜突然想到之前华昭问自己国库空虚怎么办的那个问题。 “主子，朝廷只能尽力追回。” “这次的赈灾物资都是后宫大臣众人募捐出来的。” 月影旁敲侧击的回答，言下之意便是若是追不回来，那也没有办法。 果然如此。 千算万算，她没想到会在这儿出了问题。 “你觉得是何人做的？” 江宛霜问的直白，月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啊……啊？” 主子就这么问自己了？ “属下也摸不准。” 他是真的不知道，已经许久没在京城。 “罢了。” “告诉华昭，我之前在京城屯的粮食与棉花。” “若实在不行就用那些应应急。” 江宛霜说的笃定，他知道月影肯定能联系的上那个男人。 “？” 月影虽然嘴上应着，可心里头很是奇怪。 这俩主子啥时候如此亲密了？ 华昭？ 这也算是自己报答他上次他救自己了。 且让她早早的做准备就是为了朝阳城的人不被冻死饿死。 现如今不过换了个地方，她也不会见死不救。 不过她不明白的是，明明两座城相隔不远，朝阳城为什么已经没有下大雪了。 而西兴城却遭灾严重？ 月影告退，便去联系君华昭了。 想必他那正焦头烂额呢。 若是有了这些东西，定然能缓解燃眉之急。 第六十九章 撒手不管 月书继续去查探冯世和赵寺的事儿，月影则被派去与京城联络。 做了这些江宛霜也算是问心无愧了，毕竟这是她能做出来的最大的努力。 吃过午饭，月书回来了。 “主子，查清楚了。” “确实如刘大壮所说的那样。” “冯世是满香楼的人。” “赵寺之所以愿意为他们所用，是因为冯世答应事成之后帮他救出妹妹。” 月书一五一十的禀报。 “妹妹？” “赵寺妹妹怎么了？” 江宛霜本以为是赵寺的家人在满香楼的人手里，没想到竟不是这样。 “据属下所查，赵寺的妹妹被王麻子抢入了府中。” 赵寺就是禄泉镇的人，月书还是听他的邻居说的。 说是赵寺的妹妹生的好不貌美灵动，却在十岁时就被王麻子抢去了。 赵寺不是没有做出反抗，只是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 王麻子还警告他，若是再有什么动作就对他的家人下手。 “又是王麻子？” 江宛霜仔细的回忆了一番，是有点儿影响。 她昨天去王府给王麻子看病的时候，就在他的床边儿看到了一个小姑娘。 出门的时候还打了个照面。 她就说这姑娘怎么看起来眼熟呢，现在想想那女孩儿眉眼间和赵寺很是相似。 再根据年岁，可不就对得上嘛。 “那刘义呢？有没有参与其中？”江宛霜又问。 这件事情大概可以捋清楚了。 冯世是满香楼新管事的人，他找到了赵寺许给了他好处。 让他去害刘义，好让江宛霜的工地出现伤亡。 不过不清楚的是，不知道刘义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会不会也分一杯羹呢？ “刘义这人性子木讷，像是没有。” “倒是刘家老婆子，满香楼的人把她接来。” 只要这件事儿撕开了一点口子，那就能顺藤摸瓜的查下去。 查出这些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那就清楚了。” “辛苦了，先去歇着。” 江宛霜活动了一下手腕，写了许久的字手腕都有些酸了。 “小姐，那这事儿我们该怎么办？” 清茶帮江宛霜捏着手腕，在一旁问。 “听说满香楼的招牌就是烧鸡？” “靠着烧鸡秘方他们才开起了分楼。” 江宛霜对满香楼情况也是知道一些的。 之所以全福楼挂上了那么多新鲜的吃食满香楼都没有倒闭，就是靠着这烧鸡撑起来的。 “既然他们不安分，那就别怪我断了他们的财路。”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江宛霜本来不想堵死了他们的路，可是满香楼一而在再而三的陷害自己。 不论是之前的李掌柜，还是现如今的张掌柜。 她都没有主动去惹事。 查清楚了这些，江宛霜打算去看一看赵寺。 拒月书所说，从出事的时候开始，这个赵寺死活都不肯开口。 江宛霜来到赵寺家的时候，她先是见到了赵寺的母亲。 赵寺的母亲已满头白发，正颤颤巍巍的给他熬药。 江宛霜表明了身份，赵寺母亲就更加不知所措。 以为江宛霜是来兴师问罪的，作势就要跪下替自己儿子求情。 江宛霜一把扶住了赵寺母亲，拍了拍手背让她安心。 来到屋中，赵寺正躺在床上。 “阿寺，江姑娘来了。” 看着伤了腿的儿子，赵寺母亲心里也是很难受。 江宛霜还未开口，赵寺干脆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一副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样子。 江宛霜让赵寺母亲先出去熬药，还吩咐清茶一起去帮忙。 顿时屋子里就只剩下赵寺和她二人。 “冯世已经把你出卖了。” “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你的头上。” “更别提他答应你的条件了。” 江宛霜径自坐下，虽然不比太师椅，可终归是能舒服一些的。 她不能站久了，站久了腰疼。 赵寺躺在床上，眼皮子抖了抖。 “我知道你妹妹的事了。” 见床上的赵寺虽然有所动，但还是不愿开口，江宛霜有继续道。 “前些日子王家着火的事儿，是我干的。” “若是你如实交代，我可以救你妹妹出来。” 江宛霜见状，就知道月影打听的不错。 听到这儿，赵寺忍着腿上的剧痛翻起来，撑着身子看着江宛霜。 情绪激动，目眦欲裂。 “他怎敢如此！” 明明是那冯世找上自己的，说是可以救出荷儿，他才昧着良心答应这件事。 好在刘义没有丧命，不然他后半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不安之中。 可是他不能不救自己的妹妹。 “他的确敢。” “你若是想好了便告诉我。” “我在这儿只会待一盏茶的时间。” “若你还是不说，我就只能报官” “而你很有可能会成为这件事的替罪羔羊。” “你母亲年纪不小了。” 江宛霜闻着屋外飘进来的药香味，朝着门口张望。 她并没有给赵寺喂药丸，只单单出了医药费。 按理来说她药费都是不用出的，出了这档子事儿明面上都是赵寺所为，她不追究责任都是好的。 “我说。” 赵寺只踌躇了片刻，便决定将事情都说出来。 他母亲不能没有他。 半个时辰后江宛霜从屋子里出来，赵寺已经将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还有一些月书没有查到的事儿。 当然江宛霜也不会食言，她会去王府将赵荷带出来。 回到客栈之后，江宛霜就等着刘家老婆子找上门来了。 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 她可是记得，昨天的这个时候刘家老婆子在自己这里撒泼耍赖的。 而被江宛霜等的刘家老婆子，此时正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她昨天挨了一顿打，又被绑起来扔到了茅厕里，到了晚上的时候才被人发现。 回来后不仅受了伤，还感染了风寒。 而且身上还有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 她这样子不能动，全然只能靠着刘义的媳妇儿伺候她。 偏生刘老婆子是个嘴上不饶人，也见不得自家儿媳妇。 并且怨她昨天不救自己，对着刘义媳妇的态度是更差了。 三句话不离骂娘的。 泥人也有三分气性呢，刘义媳妇被如此对待，她干脆撒手不管了。 第七十章 拿来吧你 刘义只是保住了性命，用的也不是纯灵菇。 所以他这会儿也躺在床上养伤呢。 全家上下能动弹的竟然只有刘家媳妇了。 刘义平时为人木讷，虽不对自家媳妇下手，却也从未阻止过刘家老婆子虐待媳妇。 刘家媳妇此时对刘义也是淡淡的，却也不像对自家婆婆那样。 药放冷了才给她端过去，饭也不给刘老婆子吃好的。 刘老婆子别无他法，只能躺在床上骂骂咧咧的。 迎来的便是下顿没有饭吃。 想想也是活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而江宛霜这边，派月书打探情况回来，听了刘老婆子的现状，笑的合不拢嘴。 尤其是清茶，这丫头的幸灾乐祸，一点儿都不掩饰。 嘴都要笑的扯到耳朵背后了。 既然刘老婆子已经不能起身，那江宛霜就不管这件事了。 第二天一早，江宛霜去了西边林子的工地。 工人们做事也是勤勉，热火朝天的，很有干劲。 江宛霜故意把冯世叫到自己跟前，单独说了几句话，又好生叮嘱了大家一番这才离去。 她要回一趟朝阳城。 回去之前她让人送信去村子给村长。树已经砍了一部分可以先运去村子里了。 运送树木这件事还需要一个人去做。 江宛霜是真心感觉人手不够用，想着是不是可以将刘大壮先放在身边。 马车一路颠簸，她带着清茶回到了朝阳城。 没有回莫府，也没有去全福楼。 江宛霜径直奔着满香楼去了。 张掌柜被江宛霜的到来吓了一跳，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心里头更是疑惑。 江宛霜也不管张掌柜是怎么想的，点了一个满香楼的招牌烧鸡。 吃了一口，江宛霜觉得还是挺不错的。 不过放在现代来看，那也是平平无奇。 “果真是不错的。” “那我便给他这个机会。” 江宛霜带着清茶边吃边说。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却足以让某些人听见。 吃完了烧鸡，江宛霜便朝着全福楼去了。 这下可又要便宜秦掌柜了。 烧鸡是早上吃的，全福楼是中午去的。 而全福楼的烧鸡是下午挂出来卖的。 烧鸡一挂出来，秦掌柜先是做了活动。 由于今天是第一天，所以他只以原价的八成出售。 这下买的人就多了。 而且大家都发现，这烧鸡比满香楼的还要好吃。 更重要的是，全福楼比满香楼的口碑好，秦掌柜为人也好。 所以满香楼的生意大跌，而全福楼则是赚的盆满钵满。 秦掌柜虽然很高兴，但是还是有些肉疼。 因为江宛霜要了他两成的利润…… 不过想想江宛霜一直以来对全福楼的帮助，更别说她上次还救了清儿拿回了自家夫人的牌位。 秦掌柜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没有什么是比女儿重要的。 江宛霜也没顾得上去看看莫大娘江陈氏和江年就回到了禄泉镇。 江宛霜再次去林子里的时候，工人们正在歇息。 见江宛霜来了，纷纷都站起身来。 江宛霜满脸笑意，可以看出来她很是高兴。 江宛霜没说其他的只道自己今天有喜事，要给大家伙赏钱。 众人一听，顿时兴奋了。 有钱拿好啊！ 这小东家还真不赖！ 江宛霜依次给大伙儿发了赏银，只不过给冯世的稍稍多了点。 做完了这一切，她就准备回客栈了。 临走前还带上了刘大壮。 她已经不打算让刘大壮继续在这里砍树了。 自己身边儿人手正是紧缺，自从她让月书盯着刘大壮以来，就发现他算是个老实人。 看来是可用的。 刘大壮也很是欣喜，看来东家这是用自己了。 江宛霜将运送木头去村子里的任务交给了刘大壮。 且江宛霜吩咐，从明天开始林子里做工分为两批。 一大部分人继续砍树，一小部分人将树木截段，然后再由刘大壮押送。 她本想将截树的工作交给村里人，转念一想又太麻烦，村里人还少肯定得另外请工。 太麻烦，也太不划算了。 安排好了这一切，又一天过去了。 江宛霜这边是井井有条，并没有被刘义那件事情影响到。 反而今天在江宛霜发过赏钱之后，大家伙儿就更信服她了。 张掌柜这边。 他和新来的管事正在商议该如何是好。 因为满香楼的招牌都被别人搬去了。 那烧鸡的秘方全福楼怎么会有？ 而且还比他们做的更加好吃！ 联想到今天早上江宛霜来过，二人愈发觉得事情不对。 而就在这时，放了工的牛二来了。 他一进门便跪在地上，汇报着今天一天的情况。 没错，他也是在西边林子做工，而且他也是满香楼的人。 不过他隐藏的比较深，是满香楼的第二手准备。 “掌柜的，小的亲眼看见的。” “那冯世被江宛霜带到了一旁单独说话。” “就连他的赏银也比我们多。” 牛二是怀疑冯世被江宛霜收买了。 “冯世！” 张掌柜脸色阴沉，新来的管事夏昆面色更是不好。 因为这个局是他布的，冯世也是他的人。 “难怪江宛霜早上会说那样的话！” 张掌柜联想到江宛霜早上说的话，什么不错的，给他个机会。 原来是他出卖了满香楼！ “冯世怎么知道秘方？” 夏管事还是有些不信，冯世是他从京城带来，也算是他的心腹。 “你身边的人跟着你久了，难免有机会接触到。” 张掌柜虽然心情不好，但是对夏管事也是不敢语气恶劣。 夏昆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但他的心里还是不想相信，冯世没有理由背叛自己。 既然江宛霜能这样做，那就代表着他们的计划已经败露了。 这也算是江宛霜给他们的一个警告。 出了这档子事儿，还不知道东家要拿他们怎样呢。 秘方泄露，很有可能会让满香楼做不下去。 他们很是头疼。 不过令他们头疼的还在后面呢。 因为江宛霜和秦掌柜提了提将全福楼开去京城的事儿。 秦掌柜已经准备着手了，毕竟他的女儿在京城。 以前他没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全福楼并没有过硬的菜式。 第七十一章 吴王外祖 现在不一样了，他有江宛霜的帮忙。 江宛霜给全福楼的菜式，随便拿出来一样都能在京城立足。 不过他毕竟没有根基，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有人欢喜有人愁，江宛霜心情大好，一夜无梦。 第二天就已经按照他她的吩咐，一半的工人继续砍树，一半的工人开始截树。 而这些截好的树，由刘大壮看着送去村子里。 江宛霜今天要再去一趟王府，履行承诺把赵寺的妹妹带出来。 想想也是好笑，当初明明那么怕王麻子。 甚至因为他还躲到了朝阳城。 现在的王府却是她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江宛霜想要带走赵荷，纵使王麻子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他也是不敢说出来的。 因为他忌惮江宛霜。 曾经他派了多少人去接近江宛霜，可都是没有结果。 当着自己的面，武功高强的屈义瞬间就化成了一滩血水。 当真是邪门儿的很。 他也在暗中派人调查，只是没有结果。 赵荷自然是愿意跟着江宛霜走的。 她很是想念自己的哥哥和母亲。 当江宛霜带着赵荷去找赵寺的时候，赵寺拖着断腿扑通一声就给她跪下了。 “姑娘，若是姑娘不嫌弃，赵寺今后愿为姑娘当牛做马！” 赵寺红着眼眶，重重的磕了个头，发出沉重的声响。 江宛霜站在那儿听着都觉得疼。 兄妹俩相互扶持着，虽然现在没有那么多的话，颤抖的双手足以表达出他们激动的心情。 连赵寺的母亲也颤颤巍巍的抹着眼泪，头发花白的老人让人瞧着很是心疼。 “你先起来，好生养着伤。” “当牛做马倒是不必，倘若我有用得上你的地方自会找你。” 江宛霜赶忙让月影扶起了赵寺。 这赵寺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好的，不过要想在她手底下做事，还得暗中观察一番才是。 赵寺心里头也明白，自己不可能轻而易举就取得主子的信任。 心里暗暗想着，等自己腿好了一定要去江宛霜面前效力。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江宛霜早上解雇了牛二。 昨天她找冯世单独谈话以及给他更多的赏银，那全都是做给牛二看的。 至于江宛霜为什么知道牛二是满香楼的人，那就归功于刘大壮了。 那天刘大壮来投诚的时候，就有所提及。 才有了后面那一幕。 江宛霜正好利用这一点，她也不用亲自动手了。 刘义的案子已经交给了县衙，赵寺也将会出面作证。 最后的替罪羔羊是谁，那就不言而喻了。 纵使没冯世判的不重，满香楼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去，就会慢慢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更别说此次满香楼的损失如此严重。 满香楼的东家肯定不会放过张掌柜他们一伙人，自己只要坐等看戏就好。 而刘义那边，江宛霜出了医药费，还用了药丸，算是仁至义尽了。 江宛霜派人去告诉刘家老婆子，此案件已经交由官府审理，陷害刘义的幕后人也会被揪出来。 想要自己的赔偿，那是不可能的。 另外还有的就是，刘义也被解雇了。 她实在是见不得刘家老婆子对刘义媳妇的态度。 若是刘义能吱个声儿，他媳妇也不会被刘家老婆子欺负成那个样子。 手端了豆腐的男人！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月影是今天早上出现的，江宛霜也没有问事情办的怎么样。 她现在该关心的也不是这些。 江宛霜让月影去再招几个人，一下子走了四个工人还是有些影响进度的。 安排好了之后，江宛霜就回客栈里躺着了。 一天天的，累死她了！ 那些人干嘛总想着害自己？实在是想不明白。 现在她庆幸自己穿成了农女，要是成了哪个高门大户的小姐，那一天还不得被那些后院的弯弯绕绕烦死。 江宛霜刚回到客栈，就有人来了。 是乔怀夕。 她许久都没有见到江宛霜，心里想念的紧。 还是撒了好久的娇，乔夫人才同意乔怀夕来镇子上找江宛霜。 起因便是江宛霜给乔夫人去信说刘义一事，被乔怀夕瞧见了，这就闹着要来。 “宛霜姐姐，我可想死你啦！” 乔怀夕见着江宛霜，别提有多开心了。 自从正月三号那天她们三人聚过之后，之后就再也没有见面了。 “夕儿这不是来了。” “我看你呀不是想我，倒是想我这儿的吃食。” 江宛霜看着面前正吃着的这个小姑娘，忍不住脸上浮上笑意。 “那肉夹酥馍全福楼不是没有卖的，怎就偏生喜欢我这儿的？” “哎呀~宛霜姐姐，我那是想你。” “再说了，全福楼卖的没你这儿的好吃。” 乔怀夕早上吃的少，又赶路过来这会儿属实是饿了。 “好啦，不逗你了。” “乖乖吃！” “给你管够。” 江宛霜眉眼弯弯，她也被乔怀夕感染到了，肚子也有些饿。 她这两日的食欲不是很好，想必应当是操劳过度。 也是清茶心疼江宛霜，这才借了客栈的小厨房单独给她做菜。 不然这次乔怀夕可是没有口福了。 刘义的事情结束了，工地上有月书看着。 江宛霜可以好好歇一歇。 京城，杜家。 “你说什么？我们的招牌菜被别人搬去了！” 站在下手的大掌柜眼皮子直跳，战战兢兢的汇报着。 正在发火的就是满香楼背后的东家夫人，杜夫人。 她执掌中馈多年，很清楚满香楼带给杜家的收益有多少。 而且满香楼就是靠着烧鸡这一招牌才能开至各地。 现如今有人告诉她，招牌菜被人抢了？还做的比他们好吃？ 她不震怒谁震怒？ “是……夫人。” “是朝阳城那边的分店。” 大掌柜那个懊悔，就不应该派张茂那个蠢货去当掌柜。 在张茂求助的时候，自己就应当多多注意了。 他以为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那个叫江宛霜的女子如此心狠。 好一招釜底抽薪，断了满香楼的财路。 “不惜一切代价，暗中去给我收购新的秘方。” “先把事情压下，不能让京中其他酒楼发觉。” 京中的产业竞争也很是激烈，不光有他们这一家。 第七十二章 初到京城 也不光是满香楼背后有家族支持。 “是，夫人。” 大掌柜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不愧是夫人能在最短的时间做出最稳当的处理。 “夫人，朝阳城的全福楼，像是有朝着京城发展的意思。” 去查看消息的人多多留意了全福楼，正好发现了秦掌柜的动作。 “那就别让他如此容易。” “得罪了我满香楼还想在京城顺风顺水！” 杜夫人一脸嘲讽。 “明白了，夫人。” 这件事也就是象征性的汇报一下，就算夫人不说，他也会出手。 谁让满香楼的烧鸡现在就挂在全福楼卖呢！ 禀退了大掌柜，杜夫人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吴王这些日子在皇上面前不是很得脸，不知还有多少地方要等着用银子打点。 偏偏在这节骨眼收益最高的满香楼出了问题。 他待会儿该怎么跟老爷交代…… 江宛霜？杜夫人算是记住了。 没错，这杜家正是吴王的外祖家。 杜家官居从一品，女儿在宫中已在妃位，膝下育有一子。 这些年吴家倾尽全力，就是为了助吴王登上那个位子。 可惜当今天子只看重皇后所出的嫡子，还封他为太子。 好不容易前些日子经过他们的运作，太子提出的赈灾建议出了纰漏。 可谁曾想，不知他从哪儿又调出了一批物资来。 就算他们想去查，也没有个什么结果。 好巧不巧的还正是在吴王参了太子一本之后。 可想而知，吴王就被皇上训斥了。 太子一派愈发得意。 叹了口气，杜夫人不再想这些糟心事，转身去休息。 这两日还算平静，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江宛霜中间去看过沈云一回，送了不少东西。 没禁得住乔怀夕闹腾，也带着她一起去了。 以往沈家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给予了不少帮助，自己要懂得知恩图报才是。 况且沈方氏在村子里很是支持她，就这份儿心意江宛霜也得记着。 镇子上有月影月书，村子里有刘大壮盯着。 还没有到打菌的时候，所以这两日江宛霜在考虑鸡精制作坊的事情。 鸡精的制作就是将鸡胸肉剁成肉泥，然后烘烤变干放在石磨上碾成粉末。 里面儿再加入她独有的配方，就算是成功了。 可古代的鸡都是一只一只卖的，哪能有直卖鸡胸肉的？ 若是买一只鸡回来只用了鸡胸肉，那其他部位岂不是浪费？ 想了半天，江宛霜想到了现代的某味鸭脖。 鸡胸肉用来做鸡精，其他部位不做成卤味。 有了这个想法，江宛霜就大胆实施了。 她自己本人在现代时就非常爱吃卤味，所以对这些颇有研究。 这次的卤味她不打算与秦掌柜合作。 她要自己开个卤味铺子，在京城开。 江宛霜去了趟赵寺家，经过好几日的暗中观察，赵寺确实可用。 鸡精制作仿这件事江宛霜打算交给赵寺。 江宛霜还找来了姜公焕，借着姜老头的手将灵菇喂给赵寺。 不然他这伤一时半会儿还好不了，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 江宛霜交代好鸡精制作坊需要置办的东西。 除了常规处理鸡所用的，还需要用到炕灶，石磨。 炕灶是用来烘干，石磨是用来磨粉。 还有去市场上定买鸡商定价格，就相当于是这件事交由赵寺全权负责。 将这边的事情全都交待好，江宛霜准备去京城一趟。 一来是为卤味坊的事情，二来呢她要看看京城的局势。 为以后打开灵菇的市场早早做准备。 准备去京城前，江宛霜回了趟家。 去看了看莫大娘江陈氏江年，随后又找了秦掌柜。 江年再听到江宛霜要去京城的时候，神色暗了暗。 不过他隐藏的很好，江宛霜并没有发现他情绪的变化。 莫大娘更多的是担心，她知道江宛霜是有能力的，也终将走的更远。 但是前路艰辛，她也不忍。 秦掌柜得知江宛霜要去京城，赶忙写了封信托江宛霜带给秦婉清。 往年他不是没有写信，但是根本就没有回音。 椴木香菇正月砍树，三月打菌。 如今还没到正月十五，在三月前她肯定能赶回来，不会耽误种菇进程。 再说此次去京城，说不定自家老爹的事情也能查到点儿东西出来。 这次进京，江宛霜只带了清茶一人。 她不会骑马，主仆二人坐了三天三夜的马车才到城门口儿。 江宛霜刚进城门就下了马车，她打算自己走走瞧瞧。 倘若走不动了再雇马车也不迟。 入眼不是京城的繁华，而是墙里墙外墙根儿上躺着的乞丐。 寒冷的冬日他们衣不蔽体，蓬头垢面三三两两拿着破碗乞讨为生。 城门守卫再三驱逐，眼看着就要动手打人。 江宛霜心里头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小姐……” 清茶也被惊到了，本以为京城繁华，没成想天子脚下也有这种事。 她也是贫苦人家出身，可绝没有沦落到这个地步。 “买些吃的给他。” 江宛霜看着不远处一个半大的小男孩，他牵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看起来奄奄一息。 而男孩已朝他走来，眼里闪烁的是渴望是祈求。 她能做的就是给他点儿吃的，这里如此多的乞丐，人多眼杂。 倘若给他银钱，看他孱弱的身子不一定护得住。 “谢谢，谢谢！” 清茶买了包子走过来，主仆二人走到小男孩身旁。 看着小男孩射满冻疮满是泥垢的手，拿着包子狠狠的咽了两口口水。 但还是先递到小女孩嘴边。 小女孩不知饿了多久，拿起包子狼吞虎咽。 也许是吃了一个后没那么饿了，她掉着豆大的眼泪让小男孩也吃。 江宛霜又买了两碗粥看着两人喝完，才带着清茶离去。 小男孩不比江年大上多少。 阿年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江宛霜心里想。 赶了三天路，江宛霜二人也是劳累。 进城找到一家客栈，要了一间房江宛霜便准备歇下来了。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她刚进城就被人盯上了。 君华昭在接到江宛霜来京城的消息时，他正在练剑。 第七十三章 杜家出手 近来事情太多了，好容易有些空闲时候，放松放松也是好的。 君华昭挽了个漂亮的剑花，一个凌厉的收式停了下来。 剑气凛冽，院子里的梅花瓣似有似无的落下。 京中人皆知先皇后钟爱红梅，太子君华昭府中院落皆种满了红梅。 “主子可要去找江姑娘？” 凌鹤接过君华昭手中的长剑跟着进了屋子。 他跟在主子身边多年，能察觉出来主子对那位救命恩人是有些不同的。 凌远早就在屋子里候着，见君华昭进门便立马递上雪白的汗巾。 “沐浴更衣。” 君华昭擦了擦额上的汗只淡淡的说。 想那小姑娘定是舟车劳顿，自己就先不去叨扰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既然人已在京城，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是，主子。” 凌鹤凌远不仅是君华昭的得力心腹，二人也是伺候君华昭一应的日常起居。 小半个时辰后。 “主子，宫里传话说让您即刻进宫一趟。” 沐浴过后的君华昭一身月白色长袍坐在书桌前，桌案上摆着一幅画。 “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君华昭一只手轻抚着画，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并无。” 凌鹤有些摸不清自家主子。 “知道了。” 君华昭仔仔细细将画收起来，又换了身衣裳这才带着凌鹤进宫。 到底是什么事儿非得现在去，他都准备去看江宛霜了。 许久不见，也不知道那丫头有无变化。 新年一别，已有半个月未见了。 想着半月之前他跳窗离开时，小姑娘别扭着说出的那句新年快乐，君华昭嘴角便浮上一抹笑意。 还有她屯的东西，真真是帮了自己大忙呢。 到时候还得好好谢谢小姑娘。 君华昭并没有时时刻刻关注着江宛霜，只告诉月影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联系他。 他不想让江宛霜觉着自己在监视她。 江宛霜这一觉睡得很踏实，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清茶醒来的比较早，但是这丫头小心翼翼的没发出声响，故而江宛霜多睡了不少时候。 初来京城，向着店小二打听一番，主仆二人就去店小二极力推荐的京中最大的风月楼包了高层雅间。 今天是正月十四，明天就是上元节了。 虽还未到，但长街上下已挂了不少花灯，各家铺子也是张灯结彩，摆摊儿的叫卖的络绎不绝。 登上高楼远远望去，整个京城流光璀璨，好不繁华热闹。 “哇，小姐！” “这京城可真漂。” 清茶趴在窗口，万家花灯会聚成一点映入她的瞳仁。 “别看啦，先过来吃饭。” 江宛霜瞧着清茶这小孩子心性，怎么看到这些就不饿了？ 她可不管，自顾自的吃起菜来。 一整天都没吃饭，可饿坏她了。 还真别说，风月楼的菜当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 但是在她这个吃过无数美食的现代胃来看，还是差了一点。 “来啦，来啦！” 清茶看着自家小姐已经开始动筷，立马跑到桌子旁。 清茶吃了口菜立马睁大眼睛，连连指着这个菜那个菜嘴里还说着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江宛霜笑眯眯的道。 “谢谢小姐！” 清茶忽然瘪了瘪嘴红了眼眶。 “哭什么？” 江宛霜不明所以，自己虐待着丫头啦？ 怎么吃着吃着就哭了？ “多亏了小姐，不然清茶还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哪儿呢。” “更别提小姐对奴婢如此之好……” “呜呜呜，还能吃上这么好吃的饭菜！” 清茶原是感动的，江宛霜待她好她心里都记着。 小姐买她回来就是大恩。 她还能跟小姐同桌吃饭，这简直是她之前想都不能想的。 “你个傻丫头！” 江宛霜还以为是怎么了，多大点儿事儿。 她在心里头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比清茶高一等。 清茶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主仆俩正在说笑，江宛霜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她头晕。 “阿羡……” 江宛霜第一反应就是呼唤灵羡。 可不知怎么的，灵羡根本没有反应。 江宛霜头越来越晕了，眼前的景象已经重叠开始模糊。 而清茶已经先她一步倒在了桌子上。 “清茶！” 江宛霜想要出声，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哐！”门开了。 江宛霜想要努力睁开眼睛看看进来之人是谁。 可还是抵不住药力，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便彻底晕死过去。 “呵！” “带走。” 为首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他留着一撮山羊胡，吊梢眉三角眼。 这人便是满香楼大掌柜手底下的得力干将曹靖。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身后进来几个小厮手脚麻利的将江宛霜主仆二人抬了出去。 不知是江宛霜倒霉，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风月楼恰巧不巧，就是吴王的产业。 这事儿显然就是杜家干的，自打江宛霜刚一进入京城，就被盯上了。 曹靖眯着眼睛猥琐的捏了捏自己的一小撮胡子看着被抬出去的江宛霜。 若不是上头的人交代了，他定要先做些什么的。 竟不知这小丫头还有几分姿色。 曹靖四处看了看，确定屋子里没有他人了，这才退了出去。 事情竟然这么顺利就得手了，他还以为江宛霜有多厉害呢。 想来也就是点儿三脚猫的功夫，能在朝阳城那一亩三分地翻起水花来。 这一来到京城啊，就她这点儿能耐扔到京城这深水里，连个响儿都听不见。 君华昭此时正坐在景瑞帝的勤政殿里。 陪自家父皇吃晚饭。 原是明日就是正月十五上元节了，景瑞帝召自己这个最器重的儿子来，将明日京城的治安之事交给他。 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将一半儿的禁卫军交到太子手上。 景瑞帝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而坐在下手的君华昭确是心不在焉。 父皇怎么这么能说？ 他还急着出宫去见江宛霜呢。 “阿昭！” 景瑞帝高坐首位加重了声音。 他和儿子说话，儿子思想抛锚…… 于君臣于父子，这都不合情理。 “儿臣在！” 君华昭被叫的一愣，面上却是不显露出来。 “你在想什么？” “可是哪家姑娘？” 景瑞帝也是头疼故而开口打趣，眼瞧着儿子已经十九却还是没有太子妃，他心里能不急嘛！ 第七十四章 宛霜失踪 每每要为他相看却总是被拒。 若照这样下去，他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亡妻？ 景瑞帝后宫一生只立过一位皇后，那就是君华昭觉的生母。 也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父皇说笑了。” “儿臣在想西兴城灾情罢了” 君华昭起身拱手，他得立马打断这个话题才是。 不然到时候又扯到选妃的话题那就不好了。 果然他如此一说，景瑞帝便没有再提。 而是话锋一转，开始与他讨论起政事来。 君华昭心中着急，以往父皇都没有如此，今日是怎么了？ 终于在宫门落锁之前，景瑞帝肯放君华昭回府。 可刚一出勤政殿，凌鹤就带来了个令人窒息的消息。 江宛霜失踪了。 翌日。 今日是上元节，昨天京城的繁华已现雏形，今天白天更是热闹，更别提晚上的上元灯会。 江宛霜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烟粉色纱帐。 她的头很疼，疼到让她想起刚穿越那天。 江宛霜勉强撑起身来，她已将周遭环境尽收眼底。 古色古香的镂空花纹木床，透过烟粉色纱帐看到一座屏风。 两侧摆着的东西物件儿一看就价值不菲。 房中燃着的不知是什么香，娉娉袅袅从香炉冒出。 “清茶……” 江宛霜环视了一圈都不见清茶。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昨天晕倒前她是和清茶一起的。 然而她并没有得到回应。 咯吱一声门开了。 四个小丫鬟梳着双丫髻穿着同样的衣服鱼贯而入。 “江姑娘，您醒了？” 丫鬟们弓着腰，对着床上的江宛霜问候。 这可给江宛霜整不会了。 她不是被绑架了吗？ 难道不是有人要害她？ “我的丫鬟呢？” 江宛霜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已经被换过了。 不言而喻，身上带着的药丸和灵菇也被收走了。 “江姑娘不必担心。” 四个丫鬟看似顺从，江宛霜却从他们的眼里没有看出恭敬。 江宛霜深呼了口气按了按太阳穴。 这都叫什么事儿？ 就在这时门又开了。 “夫人。” 四个丫鬟齐齐行礼，对着进来的妇人毕恭毕敬。 妇人身穿深蓝色对襟袄子，雪白的滚边儿暗色的海棠花纹。 手上抱着的是套了蜀锦套子的手炉，肩上披着大氅，一进门卷进一阵寒气。 “都下去。” 杜夫人扬了扬手，屋子里四个小丫鬟福身纷纷退下。 江宛霜瞧着眼前的妇人，这身装扮一看就价值不菲，身份是定然不低的。 “你是谁？” “我的丫鬟呢？” 江宛霜盯着衣着华贵的杜夫人问到。 给她下药，还收走了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她当然不可能好声好气。 “只要你听话，我保证她没事儿。” 杜夫人在自己心腹婢女的伺候下解下大氅坐在桌边。 接过另一个婢女递过来的茶，涂满嫣红丹蔻的手指葱白修长，拿起茶碗盖子吹了吹茶沫。 慢条斯理。 “听话？” 江宛霜冷笑一声，“什么叫做听话？” “告诉我新的秘方。” “我已经查过了，全福楼之所以能有着京城发展的能力，正是因为你给出的秘方。” 杜夫人开门见山，她之所以没有对江宛霜动手，就是因为她现在还有用。 倘若江宛霜归顺自己，那将是一笔想象不到的财富。 而助吴王的大业，正是需要银子！ “可以呀。” 江宛霜撩开帐幔，走至桌子旁坐下。 想要也行，只要给钱。 “看来江姑娘是个聪明人。” 杜夫人没想到江宛霜如此轻而易举就答应了。 “聪不聪明的先不说。” “只要你愿意出钱买，我自然会给出新的菜谱。” 江宛霜睡了一整晚，说话的时候嗓子干哑很是难受。 于是她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哦？” “你要多少？” 杜夫人还没高兴呢，就听到江宛霜如此说。 “一张秘方五万两。” “少一文都不行。” 如果只是为了买秘方，大可不必给自己下药。 且清茶至今下落不明，这可不像是要做生意合作的态度。 那就别怪她狮子大开口了。 “哈！” 杜夫人气笑了，想必是这野丫头还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倘若你交出来，我自会保你和你的丫鬟性命无虞。”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得罪了我们满香楼，自然是不能让你好过的。” 杜夫人拿出了自己当家主母的气势，眯着狭长的眸子盯着江宛霜。 “哦——原来你是满香楼的？” 江宛霜拖长了声音。 “怎么，怕了！” 站在杜夫人身后的丫鬟适当开口。 脸上全是得意骄傲之色。 “满香楼的呀！不卖！” 江宛霜一仰脖子将茶水一饮而尽，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 杜夫人身后的丫鬟，顿时被噎的没话说。 “江宛霜，我劝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杜夫人将手上的茶盏往桌上一放，低头挑了挑手指。 江宛霜自然是不会被吓到。 但是从昨天到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一直在感应灵羡，却没有一点回复。 难道她的金手指消失了？ 想到这儿江宛霜有些心慌，她现在的状况还得靠灵羡。 倘若灵羡有回应，现在还轮得到这个八婆在自己面前唧唧歪歪的？ 太子府。 君华昭昨晚熬了一宿没睡，一直在外找人，今天早上只稍稍眯了一会。 自从他得知江宛霜失踪了，都差点儿把太子府的人力掏空了去找人。 可是一晚上过去了，并没有找到。 只知道是在吴王的风月楼被人掳走的。 “主子，吴王的地方都找了，还是不见人。” 凌鹤凌远感受着上首君华昭浑身散发出的冷气，心里头战战兢兢的。 “吴王的地方找不到，就去杜家找！” 君华昭觉得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从吴王的地方消失的，那就不一定是吴王下的。 是他昨晚太着急了，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是，主子！” 凌鹤凌远领命，赶忙去搜查。 他们害怕再找不到人，主子就罚他们练功…… 待凌鹤凌远退出去，君华昭一卷披风也出了去。 他可不能安安心心坐着等结果。 还不知道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呢。 第七十五章 二人同乐 乔怀夕今日起了个大早。 吃过早饭，精心梳妆打扮了番便要出门。 乔夫人不明所以，不知自家女儿为何从早上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小姐，我们真的要去找沈公子吗？” 跟在乔怀夕身后的小丫鬟诺诺的问道。 她很是担心，若是这件事被乔夫人知道了，她们肯定会挨罚的。 “难不成还是假的？” “阿玉，你要是害怕我就自己去。” 乔怀夕过了年就已经十三岁了，但个头却不是很高。 也许是前些年胎毒使然，发育没跟得上。 “小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阿玉拎着食盒赶忙跟上，看着自家小姐撅着嘴她不敢不从。 阿玉和乔怀夕年岁差不多大，两人自小一起长大。 虽说是主仆，但不如说形同姐妹。 阿玉打小便对乔怀夕好，因为乔怀夕身体不好的原因，心里头总是多一点对她的保护。 “好啦，阿玉在啰嗦你就帮我抄女戒！” 乔怀夕插着腰，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 乔夫人虽说宠着她，但女儿大了，总归会嫁人的。 所以这性子是该拘着点儿了。 自从乔怀夕胎毒清了之后，但凡她跳脱的厉害了，乔夫人便罚他抄女戒。 这抄书可是乔怀夕最头疼的事了。 身边的丫鬟能识字的不多，可阿玉恰巧是其中一个。 “小姐，这是夫人让您抄的。” “你要是不想抄啊，就乖乖儿的。” 阿玉捂着嘴笑了，就自家小姐这性子呀，抄一百遍女戒也是无用。 自家夫人这番操作怕是徒劳了。 “好了好了，别耽误了。” “今个是上元节，咱去看看沈公子。” 乔怀夕自打上次在禄泉镇见过沈云，便一直念着啥时候再去瞧瞧他。 这不今天一大早就起来，原是想准备亲自动手煮些汤圆。 可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多次尝试之后终究还是放弃了。 便在吃早饭前把这事儿交给厨房了。 “小姐，您这次回来怕不止抄女戒了。” 阿玉小声嘟囔，她可劝不住自家小姐。 这次去禄泉镇，乔怀夕骗乔夫人说是去找江宛霜。 可自己跟着小姐上次和江姑娘一同回来，江姑娘明明是打算进京的，这两日想必是已经到了。 这要是暴露了，乔夫人指不定怎么罚她们呢。 “阿玉！” “你可真啰嗦。” “快上马车！” 主仆两人絮絮叨叨的就到了大门口儿，那已经停好了乔府的马车。 乔怀夕心中有些激动，以往都是去找宛霜姐姐的，今日则是不同。 她脑海里浮现出了沈云的面庞。 那沈家公子可长得真是好看。 乔怀夕脸上浮现出笑容。 阿玉在一旁莫名其妙，自家小姐为何突然傻笑？ 乔府的马车可比江宛霜的平稳了不少，就算是行的快也没有那么颠簸。 乔怀夕出发时已经不早了，到了镇子上时正是私塾下学的时间。 乔怀夕按照上次和江宛霜一同来的记忆，找到了私塾。 乔怀夕在私塾门口探头探脑，脑袋上两个发包软软呼呼的，再加上她个头也不高，整个人看起来可爱的紧。 “阿玉，你瞧见沈公子了吗？” 乔怀夕眨巴着眼睛回头问。 她怎么瞧了许久也不见沈云出来呢？ “诶诶诶，那不是吗小姐！” 阿玉虽说不是很赞成自家小姐的做法，但是到都已经到了。 她也自然是跟着帮忙找的。 “呀，还真是！” 乔怀夕顺着阿玉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了在游廊上还未出来的沈云。 心里泛起阵阵涟漪，有有些紧张 沈云手上拿着书本，今日虽是上元佳节，可家里离得远他并未想过要回去。 再者他入学的迟，也只有比别人更勤奋才能有更好的成绩。 到了下学之时，同窗们都陆陆续续的离开，只有他手持书本在游廊下继续学习。 “沈云，有人来看你了！” 听到同窗呼唤，沈云朝大门口看去。 小姑娘穿着藕粉色对襟袄子，裙角绣着盛开的木槿花，白色的滚边衬得她小脸雪白细腻。 软软的发间戴了两朵珠花，水湾眉下一双大眼忽闪，亮晶晶的似揽入了星辰。 乔怀夕步伐欢快，少女的娇俏明媚扑面而来。 沈云抬头便对上明月一般的双眼，心里一怔。 “小姐，您慢点！” 阿玉跟在身后，手中提着食盒小跑着跟上乔怀夕。 “沈公子！” 乔怀夕行至沈云面前，仰起头眉眼弯弯。 “乔姑娘。” 沈云退后一步拉开距离，拿着书本拱手行礼。 他是见过这个姑娘的，上次跟着宛霜妹妹来过的。 “沈公子，你还记得我！” “我是来看你的！” 乔怀夕对于沈云能记得她，显然很是欣喜。 她早上涂了薄薄一层口脂，竟衬的她有些眉眼如画了，明媚的让人移不开眼。 “乔姑娘找在下所谓何事？” 沈云依旧淡淡的，他和这位乔姑娘并不是很熟。 “今日上元佳节，不如你我同乐？” 乔怀夕甜甜一笑，歪了歪脑袋。 “……” 沈云哑然，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这就被乔怀夕钻了空子。 “不说话便当你应了。” 乔怀夕的高兴溢于言表，连忙让阿玉将食盒拿过来。 “乔姑娘，这怕是不妥。” 沈云没想到自己一个愣神，这小姑娘竟把饭菜都要摆出来了。 乔怀夕哪里会听他的话，拽着沈云走到了就近的亭子。 将菜一一拿出来摆在了石桌上。 菜摆出来时还冒着热气，不枉她放了好几个手炉暖着。 “快吃！” “不然要冷掉了。” 乔怀夕摆好了碗筷，眸子亮晶晶的盯着沈云很是期待。 沈云看了面前一桌子的菜，心里仍觉不妥。 乔怀夕见沈云半天不动筷子，便盛了鸽子汤放在沈云面前。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道菜了，之前宛霜姐姐也爱吃。 沈云转念一想，眼前的小姑娘跟江宛霜交好，若是他不吃惹得小姑娘哭鼻子那该如何是好？ 嗯，看着乔怀夕这样子，像是会哭鼻子的。 …… 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沈云端起碗喝了口汤。 “乔姑娘，你也吃。” 他有些拘谨，除了娘亲和江宛霜，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女孩子。 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第七十六章 我是笨蛋 娘亲是从小疼他到大的人。 而宛霜妹妹是一个村的，也是娘亲交代让他多多照顾。 沈云的这句话足以让乔怀夕高兴好几天。 她也拿起筷子一同吃饭。 说是吃饭，吃两口就眨巴着眼睛盯着沈云。 连她最爱的鸽子汤都没喝。 倒是沈云专心吃饭，根本就没注意到。 只觉得饭菜挺好吃的。 吃过饭后，沈云向乔怀夕道谢。 他从怀里摸出银钱。 既然不能拒绝，那他付银子也是一样的。 “你是笨蛋吗？” 乔怀夕本来还很开心，看到准备付银子的沈云差点儿红了眼眶。 她大老远的送一回饭菜，就是想要银子的？ 她好歹也也是大家小姐，看起来像是缺银子的人？ 她不理解。 “乔姑娘……” 正欲给钱的沈云被乔怀夕这句话搞得不知所措。 脸都红了。 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烁着不解。 他娘明明说过，不能让女孩子请自己吃饭。 这番操作要是让沈方氏知道了，定然气的仰倒。 她怎么就生了个榆木脑袋的儿子！ “哼！” 乔怀夕一跺脚，头上戴着的蝴蝶珠花微微抖了抖。 好不灵动，像是要活了般。 “乔姑娘，我有何做的不对的……请指出。” 沈云看着低了自己一头的小姑娘，红了眼眶气鼓鼓的看着自己。 他实在是想不出办法。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是笨蛋！” 乔怀夕被沈云这副样子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我是笨蛋。” 小姑娘什么的可真难懂。 既然她说自己是笨蛋，那自己就是笨蛋好了。 这次就连身后的阿玉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沈公子还真是好笑呢。 “下午不是没课？” 乔怀夕不想再与沈云纠结这个问题。 她算是明白了，沈云眼里的不知所措都要溢出来了。 那她就不计较了，要是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是……” “夫子说上元佳节，下午放假半天。” 沈云再次拱手，眼前的小姑娘似乎已经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就好。 他这个笨蛋没白当。 话题被这么一岔开，他也就歇了给乔怀夕钱的心思。 “那你真的不回家？” 乔怀夕看着沈云的同窗陆陆续续都离开了。 只有他自己方才在游廊上还在看书。 “家中离得远。”他想多看会儿书。 刻苦学习，考取功名。 以前他不想读书，那是觉着家中困难。 自己不想成为家中拖累。 可他突然想明白了，只有读书才是真正的出路，才能让父母真正享福。 好在现在还不晚。 “乔姑娘，我还有功课要温习。” 想着夫子今日讲的东西他还未理解透彻，心心念念想着的都是学习。 乔怀夕看在眼里，只觉得沈云努力上进。 阿玉对这个沈公子也多出了几分好感。 能配得上她们家小姐的，定然不能是懒散怠慢之辈。 既然沈云都如此说了，乔怀夕也不能继续赖在这儿打扰他。 乔怀夕又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回了朝阳城。 虽然她念着沈云，可今日过节她也得陪陪自家爹爹娘亲。 待乔怀夕走了，沈云才反应过来方才没问问江宛霜怎么样了。 不过也都罢了，他目前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沈云垂下了眸子，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顿了顿，又拿起书本继续学习。 京城，杜家庄子上。 “你们放了她！” “想要什么我自会给你们。” 自打和杜夫人谈崩，江宛霜便被几人反绑着双手带到了地牢。 看着眼前被绑在刑架上的清茶，江宛霜瞳孔猛缩。 不过庆幸的是，清茶还未受刑。 “呵，放了她？” “现在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杜夫人这会儿早就回去歇息，她自然不可能来地牢。 开口说话的是曹靖。 “你们难道不想要秘方了？！” 江宛霜厉声，她原以为清茶和她一样只是在另一间屋子。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将清茶直接绑进了地牢。 还是她低估了这些人的卑鄙与恶毒。 “那必须是要的。”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曹靖捏了捏自己的小胡子，仰头哈哈大笑。 江宛霜看着眼前的曹靖，笑的眼角的褶子都出来了，心里升起一股厌恶。 “你想怎样？” 江宛霜告诉自己要冷静，心里不断尝试感应灵羡。 她在京城无依无靠，唯独只认识个华昭。 华昭还不一定知道她进了京城。 再说……自己与他的关系还不至于斯。 能指望谁来救她？ “我想怎样？” “你的这个小丫鬟长得挺不错呀！” 曹靖一脸猥琐，嘿嘿的笑着朝着清茶走去。 上面只交代了不能动江宛霜，也没说不能动个丫鬟。 “住手！” “你要敢碰她，秘方死我都不会说出来！” “我知道的有些东西，足以富可敌国！” 江宛霜心突突的跳着，没了灵羡她就没了任何倚仗。 也是她穿越这么久以来，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 过于依赖灵羡。 若是她能及早发现，做出第二手准备。 亦或是发展人脉发展势力，也不会一进京便处于这种被动状态。 真是初来乍到，自己就被狠狠的上了一课。 “呸！” “我们家夫人不是没给过你机会。”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得付出些代价。” “就算我动了她又怎样？” “你在朝阳城的亲人我们一清二楚。” “还愁你不说出来？” 曹靖已经行至清茶面前，一抬手眼看着就要触碰到清茶的脸蛋。 清茶面色苍白低垂着头，头发散落。 江宛霜目眦欲裂，她自责懊悔都无济于事。 她不是自责没有答应为杜夫人效力，而是恨自己过于自大疏忽。 更加恨自己不够强大。 像杜夫人那样的人，就算她交出秘方又怎样？ 梁子已经结下了，他们肯定不会轻易饶了自己。 “你住手！” 曹靖的手已经朝着清茶的衣襟去了，江宛霜从来都没有如此无力过。 她想挣脱开来，身后的人却死死抓住她，双手也被反绑着，根本使不上力。 难道她今天就要栽到这儿了吗？ 可怜了清茶，是自己连累了她。 还有朝阳城的娘亲莫大娘和江年。 曹靖的笑声响彻了地牢。 江宛霜仰头，痛苦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第七十七章 恢复人形 “主人！” 一直感应不上的灵羡这时突然有了音讯。 江宛霜本已绝望，此刻却有了希望，心中大喜。 “阿羡……快救人！” 江宛霜顾不上去问灵羡为何失去联系，只心心念念想要救下清茶。 曹靖色眯着吊梢眼，脸上笑的淫-荡猥琐。 清茶腰带已经被解了一半儿。 “主人看我的！” 灵羡话音刚落，曹靖便惨叫一声。 “我的手！” 曹靖只感觉到自己的手一阵刺痛，然后失去了知觉。 “是你！” 曹靖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猛的转头眼中蓄满了怒火瞪着江宛霜。 “放倒他，还有我身后的两人。” 江宛霜被身后的两人押着，全然不管暴怒的曹靖。 抬起头阴恻恻的盯着他绽放出笑容。 曹靖被江宛霜这么一看，浑身一个哆嗦。 背后升起阵阵凉意，下一秒地牢中的三人纷纷倒地。 “清茶……” 江宛霜不顾几人，首先跑向被绑在刑架上的清茶。 穿越后她头一次自己支配着情感红了眼眶。 眼前的这个姑娘，差点被她连累。 差点……差点就清白不保！ 清茶还在昏迷，江宛霜双手被反绑她正欲想法子挣脱绳子。 手后却突然一送，绳子开了。 灵羡还有这功能？她怎么不知道？ “主人，解开啦！” 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江宛霜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一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站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 身着淡蓝色纱衣，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锁骨，大冬天的也不嫌冷。 江宛霜瞧着眼前的姑娘竟如此眼熟，想来想去竟是有几分肖似自己。 “你是……灵羡？” 江宛霜不确定的开口。 声音是灵羡无疑，还称呼自己为主人。 “你恢复人形了？” “是啊，主人。” “都怪我睡得太久了。” 灵羡前两日就觉着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便进行深度恢复。 倘若这次成功，那她便可以回到人形了。 但是沉睡来的毫无征兆，她都没来得及和主人说一声。 灵羡嘟着小嘴有些自责。 “不怪你。” 江宛霜先不跟灵羡絮叨，赶忙上前将清茶放了下来，替她整理好衣衫。 好在灵羡苏醒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阿羡，你看看清茶。” 江宛霜将清茶揽在怀里，看向灵羡。 “清茶姐姐没事，被下了迷药还没醒。” “我让她醒过来好了。” 灵羡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清茶鼻子下让她闻了闻。 不多时清茶就醒了过来。 江宛霜醒来的早，那是因为她经常用灵菇空间的水泡茶喝做饭吃。 故而身体自然是比清茶好上许多。 “小姐？” 清茶悠悠睁开眼，看到了周遭环境又发现自己躺在小姐怀中。 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醒了就好。” 江宛霜这才放下心，脸上浮出一抹笑意。 “先不多说，我们赶快离开这儿。” “等回去我再告诉你。” 地牢不是说话的地儿，她们得马上离开。 清茶一脸懵逼，她只记得昨日自己与小姐在风月楼吃饭。 可后来她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还有眼前这个蓝色纱衣的小姑娘是谁？ 清茶站起身来，灵羡的药效果很不错她并没有浑身无力的后遗症。 出了地牢的江宛霜转头盯着狭小的入口。 说是地牢，不如说这是杜府的一个私牢，还不知有多少人折在这牢里头。 江宛霜眯了眯眸子，眼里迸发出狠意。 地牢的入口处几乎没有人，应当是庄子上的僻静处。 江宛霜凭着记忆来到了自己醒来时所在的院子。 抓了一个小丫鬟逼问出，这处庄子是杜家夫人的陪嫁庄子。 “杜家……” 又去院子里找到了被搜走的东西，江宛霜一把迷药迷晕了小丫鬟，带着清茶灵羡二人向庄子外走去。 有灵羡在，她们几乎畅通无阻就出了大门儿。 可出来之后江宛霜就犯难了。 她不知道这是哪，也不知道该如何走。 正当她找不着北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人。 准确的说是两个。 那天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两个小乞丐。 他们依旧是那副打扮，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看到江宛霜出来，眼里闪烁着欣喜。 “你们怎会在此？” 江宛霜弯下腰，问大一点的男孩。 “哥哥看到你被他们带走。” “就带着我跟了过来。” “可是我们进不去，救不了你。” 小女孩儿被男孩儿牵着，睁着大眼睛看着江宛霜脆生生的回答。 江宛霜心下了然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 看来是这个两个孩子一直跟着自己，发现自己被掳一路跟了过来。 有他俩在那就好办了，他俩再怎么说也比自己清楚方向。 有了两个孩子的带路，几人很快就离开了庄子。 在江宛霜离开后一刻钟不到，君华昭便到了庄子上。 他是孤身一人前来，院子里有被迷晕的人，但他始终没找到江宛霜。 还是晚了一步，君华昭暗道。 君华昭正欲离去，想必小姑娘已经逃脱了。 “主子，皇上有命即刻召您回宫。” 来人一身黑衣，左臂上月牙标志尤为显眼。 “知道了。” 君华昭心中升起一丝恼意，父皇这两日怎么这么多事？ “可有说是何事？” 君华昭有小情绪了。 “听说边关告急。” “急需主子进宫商议。” 月明知晓的不多，如实汇报。 君华昭头疼但只能往皇宫去。 若是其他事还可缓一缓，边关军情刻不容缓。 “让凌远继续找，直到确定人平安。” “凌鹤随我进宫。” 想到方才庄子中倒地的那些人，他心中推断小姑娘怕是已经脱险了。 其他的他不知，江宛霜对王府做的事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江宛霜有自保的手段，虽然他不知为何昨日那些人竟得了手。 但目前来看江宛霜没有危险。 “是主子。” 月明领命，前去通知凌鹤凌远。 君华昭施展轻功向京中去，可惜了他又没能见到江宛霜。 只希望带他出宫时，能见到好端端的江宛霜。 只是他不知道，这次怕是没有机会了。 因为一错过便是许久。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第七十八章 一举两得 江宛霜并没有回原先的客栈，而是去了京中最好的客栈——春江花月夜。 江宛霜一进京，就被君华昭的人发现了。 更别说她这次住的客栈，乃是君华昭的产业。 其实她住这儿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客栈名字它好听。 这下凌远总算是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可以收工回家了！ 主子交代了，只要看到江姑娘平安无事便可。 当然在回去前，凌远特地来客栈交代了一番。 千万注意江宛霜人身安全，可不能再让在小祖宗失踪了。 另外还要提供最好的待遇。 凌远可得好好叮嘱叮嘱，别不长眼得罪了这位江姑娘。 保证有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光是江宛霜一个君华昭救命恩人的身份拿出来，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更别说凌远对江宛霜也很有好感，毕竟她卖的药救了不少兄弟。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对江宛霜有种莫名的认同感。 江宛霜并不知君华昭寻了她一整夜，她只觉得这家客栈的服务态度格外的好，待遇也很是不错。 不愧是京中最大最好的客栈。 能有一番作为也是有原因的。 不像自个儿昨天住的那个三无小破栈。 吃饱喝足沐浴更衣后，江宛霜实在受不了清茶的追问，才将事情一一道来。 至于灵羡，她只说是自己救下的一个女子。 对于灵羡能恢复人形，她也很是惊喜。 更何况灵羡长得白白嫩嫩又好看的很，就让江宛霜更加稀罕了。 且灵羡一恢复，就跟系统升级了似的。 以前不能用的能力现在也恢复了。 更加人性化的是，灵羡既可以变成人跟着她，也可以像以前一样存在于空间和她用意识交流。 清茶也是很喜欢灵羡，谁不喜欢美女呢？ 该说的事情说完，江宛霜就有必要考虑考虑报仇的问题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适用于没有能力的时候。 当她有能力时这句话就不适用了。 有仇不报非君子。 做人要懂得变通。 既然杜府对她下手，那就真的别怪她不客气了。 将清茶留在客栈，又给了她两瓶药粉防身。 江宛霜谎称说带灵羡出去寻找亲人，这才带着灵羡出门了。 若是不这样说，那丫头大概率会吃醋。 以为自己是不喜欢她不信任她，指不定怎么多想呢。 江宛霜进了一家成衣铺子，出来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翩翩公子。 小公子生的不错，五官精致有种阴柔之美。 而灵羡又回到了空间，必要之时再出来。 因为这次江宛霜要去的是伊人楼。 京中最大的青楼。 报复杜家白天还不宜出手，等到晚上才是最佳时机。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她去伊人楼，是要收集一些可用情报。 这可是了解京中形式最佳的地方。 青楼人流量大，来来往往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些三教九流此处都有。 那么可用的信息便多了。 江宛霜刚一进伊人楼，就有专门儿招呼的迎上来。 一股子扑面而来的脂粉味儿呛的江宛霜差点打喷嚏。 江宛霜不理那姑娘，四处打量看到一个空位，正准备过去坐下。 里头却突然出来了一个气质绝佳姿色上乘的美人。 江宛霜瞥了一眼，心中啧啧赞叹。 这才是最大的青楼该有的质量啊。 “不知公子可有相熟的姑娘？” 松琼走到江宛霜身旁，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江宛霜一个晃神，这是特地来迎接她的？ “并无，我坐那便好。” 江宛霜朝着不远处一指，正是她方才看到的那个空位。 松琼一听，立马亲自招待江宛霜。 江宛霜一脸懵逼，自己啥时候身份如此贵重了？ 这姑娘一看就不是伊人楼里的普通人…… 难道是她看起来就很有钱？ 江宛霜不明所以，在松琼的安排下坐在了大厅。 一切安排妥当，松琼松了口气回到后头。 方才主子身边的凌远来打招呼，说江姑娘来了伊人楼。 这江姑娘的大名，她可是如雷贯耳。 那可是主子看重之人。 这不她立马去了前头，还好并没有人怠慢。 江宛霜坐在铺了软垫儿的椅子上，吃着桌子上的瓜子坚果，看着台上的表演好不惬意。 当然她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两个时辰后再从伊人楼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王麻子那两个铺面，在京中可以说是千金难求。 还有如今京城分为三派三足鼎立。 太子，吴王，慎王。 只有这三个是搬得上台面的，其余的要么是生母出身低微，要么是碌碌无为毫无建树，朝堂上并未有多少支持的人。 但是无论如何，太子深得皇帝信任，也深得民心。 吴王前两日还因为灾情问题被皇上训斥。 可架不住吴王生母位分高出身也高。 外家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是有不少的人站他的队的。 更巧的是，这吴王的外家正是杜府。 她也“好巧不巧”的知道了，京中风月楼是吴王的产业。 那可真有意思了。 而京中的买卖不好做，背后必须有位高权重的人才镇得住场子。 不然风头过盛，定会引人注意到最后只能被人蚕食。 江宛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君华昭。 这是她在京中目前能认识的……算是位高权重的？ 不过自己并没有与他联系。 是夜。 上元灯会比江宛霜想象的更加盛大繁华。 整条长街人头攒动灯火通明，江边烟花不断绚烂无比。 这上元灯会时京中的治安本是由太子负责，可临时又换成了吴王。 江宛霜心里乐了，这不正好吗？ 若是自己今晚搞出动作，那这罪责不就怪到了太子身上。 那要是吴王就无所谓了，反正他和杜家是自己人。 自己去炸了杜家，吴王担责这不是一举两得？ 她真是个小机灵鬼。 吴王也怪不得她了，要怪就怪杜夫人。 谁让她冲着自己下手，还放跑了自己？ 有仇不报非君子，她可不是什么宽宏大度，以德报怨的人。 江宛霜偷偷靠近杜府，心情好极了。 她最喜欢的就是报复人的桥段儿了。 可惜的是……没有月影月书，她翻墙困难啊！ 第七十九章 炸了杜府 江宛霜在墙根子上转悠了半天，确定了自己是翻不过这堵墙。 呵，翻不过墙又怎么样？ 这就能阻止了？不能！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既然上头不行，江宛霜就把目光挪到了墙根。 翻墙她翻不过去，她就不信狗洞她也钻不过去？ 勇敢霜霜，不怕困难！ 远远的看着的凌远原本还不知江宛霜在干什么。 只看她在杜府院墙外头转悠，以为她会有什么动作。 但看了半天，凌远发现江宛霜往墙根儿上凑去。 找来找去找到了一个……狗洞？ 凌远人傻了。 他似乎是明白了。 江姑娘肯定是想进去，但院墙太高了。 所以说她这是准备钻狗洞？ 那可使不得！ 这要是让主子知道了，不得扒掉他一层皮。 想到这儿的凌远打了个寒颤，他决定现身帮一帮江宛霜。 江宛霜匍匐在地上，正准备从这个洞钻进去。 却感觉身旁来了人，一个警惕摸出了一把药粉。 自己暴露了？被人发现了？ …… 太丢脸了！ 她还没进去呢，这要是被人发现她在钻狗洞，她的脸往哪搁？ 凌远落地才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他应该早点儿出来的。 “是你？” 江宛霜感觉没有危险，转头看向凌远。 她认识凌远，是华昭身边的侍卫。 难不成华昭也来了？ 这下完了，竟然被那个男人看到自己出糗！ “江姑娘……” “我带你翻过去。” 凌远看着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一身男装的江宛霜顿了顿。 他方才只能远远瞧着江宛霜并不能近距离观察。 从未想过会有女子穿男装如此惊艳。 “麻烦了。” 江宛霜左右看看，确定那个男人没有来这才松了口气。 在她的潜意识，这华昭差不多算是自己人。 有人帮忙，不要白不要。 被带着翻过去，总比钻狗洞强！ 杜府不是没有暗卫，但凌远武力值高出不少，带着一个小姑娘翻过墙头，还不至于惊动他们。 “回去可不许告诉你家主子。” 江宛霜稳稳的落在了院墙另一侧，她指的自然是钻狗洞这件事。 凌远当然是不敢说，他脑袋又不是被门挤了。 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自己找罚受？ 江宛霜让凌远就在外头候着，并不打算让他和自己一起。 她一人行动比较方便。 她让灵羡放出神识感知一下杜府状况。 这就是灵羡恢复过后的好处，灵羡的感知范围扩大了。 所以说她这次才敢没有提前调查就闯进来。 灵羡隐藏了江宛霜的气息，指引着她绕过人向着这次的目标前进。 没错，江宛霜这次的目标就是杜家祠堂。 上元佳节，杜家的祠堂炸了。 不知明天一大早，这京中会穿出怎样的流言。 江宛霜心里暗暗高兴，早就备好了迷晕人的药粉。 倘若真的半路上遇到了人，她就一把药粉撒出去。 兜兜转转来到了杜府祠堂，好在路上没有遇到人。 远远的望去，祠堂灯火通明。 江宛霜站在一棵大树后暗中观察，许久都没发现有人过来。 便狗狗祟祟的向着祠堂摸去。 刚一进入祠堂，杜家先祖的牌位就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最前面还摆着祭品，没有 燃尽的香还有盆里纸钱烧过的痕迹都表明着刚刚有人祭拜过。 “杜家老祖，你可莫怪我。” “要怪就怪杜夫人！” “谁让她没事儿对我动手，还拿我的亲人威胁我？” “今日搅了你们安宁，江宛霜在此赔罪。” 江宛霜对着牌位一个鞠躬，嘴里还念叨着。 倘若杜夫人真想延续杜家产业，请她过来好好聊聊这生意也不是做不成。 朝阳城的恩怨是朝阳城的，也是张掌柜和他们的。 自然上升不到京中背后的人。 可杜夫人为什么偏偏就选了一个最错误的方法呢？ 她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江宛霜让灵羡现身，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炸药安放在祠堂两侧。 这些都是提前计算好剂量的，并不会炸毁祠堂损着牌位。 安放好了炸药，江宛霜和灵羡一人点燃一边的引线，赶忙退出祠堂。 “嘭！” 江宛霜和灵羡站在大树背后，一声巨大的响声传来，震的江宛霜差点儿站不稳。 杜家祠堂炸了。 与此同时，与杜家相邻的两家和街上的人也惊到了。 不知为何这么大声的怪响。 江宛霜勾起嘴角，看着杜家祠堂摇摇欲坠快塌了的样子心情就异常的好。 杜府的人都惊了，这是发生何事？ 等他们反应过来，才发现祠堂炸开了。 这下杜府也炸开了锅。 江宛霜趁乱在灵羡的隐藏下回到方才的墙根儿，果不其然凌远还在暗处等着。 凌远纵身将江宛霜带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方才杜府常来巨大声响，他还以为江宛霜出什么事儿了。 要不是江宛霜交代过，他都想冲进去看看。 江宛霜脚刚落地，天上打起雷来。 啊这……江宛霜有一丢丢的心虚。 该不会是自己炸了人家祠堂，这雷来劈自己了？ 她方才可是赔过罪的，不讲武德的老家伙们？ 江宛霜被凌远带的远离杜府，藏在暗处一个角落。 凌远本来想藏在树上，却被江宛霜给阻止了。 还嫌被雷劈不到？打雷了还站在树上。 刚刚藏起来，天上雷云滚滚。 咔嚓一个响雷带着闪电，就劈了下来。 好巧不巧……这雷劈到了杜府。 江宛霜看着冒着火光的位置，这怕不是劈到了杜家祠堂？ 好家伙，这雷不是来罚自己的。 这是来帮自己的啊！ 江宛霜没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看来杜府做的缺德事儿还不少嘛。 凌远不明白眼前这位祖宗怎么就突然笑起来了。 虽然很是养眼，可他也不敢看啊。 江宛霜拍了拍手，炸完收工！ 凌远既然已经现身了，那就乖乖跟着江宛霜的身后走了。 他克制自己克制的辛苦，因为他怕在江宛霜叽里呱啦说一堆惹烦了江宛霜。 与此同时，杜家一个破旧小院落里，一个少女猛地睁开了眼。 头上带着豆大的汗珠，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第八十章 太子出征 江宛霜还逛了会儿灯会，买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儿。 凌远跟在身后都拿不下了，江宛霜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客栈。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江宛霜很是不明白，既然跟着她了那就发挥点儿作用。 所以拎东西这活儿就交给了凌远。 凌远有苦说不出啊。 “主子让我保你平安。” 凌远进了房门，吃力地将堆得老高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这何止是不少，简直多到离谱。 “华昭呢？” 原来他知道自己进京了，那为何不来找自己？ 第一反应一出，江宛霜自己都惊了。 那男人找不着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 凌远不明所以不知所措。 江姑娘对自家主子称呼的已经如此亲昵了？ 自家主子这是铁树开花了呀！ “姑娘昨晚失踪了。” “主子得到消息就带人巡了一夜。” “原本主子昨日下午就准备来见姑娘，可是有要事耽搁了。” 凌远回过神来赶紧解释，他可不能让这俩人之间闹误会！ 解释，必须解释的清清楚楚！ 凌远心中乐呵，生怕江宛霜误会了君华昭对她不管不问。 此时此刻凌远的心中已经重新定义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了。 “竟是如此么……” 江宛霜心中一动，原以为他不知道呢。 原以为自己在京城是孤身一人呢。 该死的，心中竟有些酸涩感动。 “那他现在呢？” 江宛霜敛了敛情绪，装模作样的喝了口茶问。 “现在……” 凌远不知怎么解释阿，总不能说进宫去了？ 那这身份不是暴露了？ 正当凌远踌躇时，又有人来了。 来者是凌鹤。 正好打个岔，凌远不用回答这个问题了。 凌鹤没有拖泥带水，开门见山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找江宛霜买药，且不止是买药。 “只要有钱，我自然卖。” 江宛霜乐的高兴，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凌鹤自然是知晓的，提前便备好了银票。 来买药，也是君华昭的交代。 这买药不是不可以，可凌鹤接下来的话让江宛霜升起了警惕之心。 “你要买那个做什么？” 江宛霜一皱眉头，凌鹤扬言要买炸药？ 这好端端的买炸药干什么？ 这玩意儿是能随便卖的？ “战场……” 凌鹤刚说出两个字，江宛霜眼皮子狂跳。 果然是拿上战场么？ 是华昭的吩咐吗？ “不用说了，那东西我不会卖的。” 江宛霜揉了揉太阳穴，看来自己还是太相信他了。 “江姑娘！” “哪怕一响也行！” 凌鹤眼中满是焦急，单膝跪地求江宛霜。 凌远在一旁一头雾水，主子干嘛突然买这个东西？ “你以为求我就会卖给你吗？” 江宛霜被气笑了，原以为华昭是个明是非的人。 这东西要是用到战场上，那将死伤无数。 若是落到有心人手里，那这天下可就不安稳了。 “江姑娘，不瞒您说我家主子是当今太子。” “我说这个不是威胁您的意思。” “如今我大晋国库空虚，西北金国大军压境。” “我方战士死伤无数，就连老国公都战死沙场！” “太子殿下今日还在外寻你，却被紧急召回奉旨前往西北平定战乱。” “金国人制作出一种强弩，上头还淬了毒药，不然老国公怎会战死？” “此次胜算只有五成。” “故而来求姑娘！” 凌鹤已经不管会不会暴露主子的身份，主子是人不是铁打的。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主子前去送死。 江宛霜心中涌起惊天骇浪，华昭竟是太子！ 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江宛霜心中有些许不安，她方才是错怪那男人了。 心里竟有些堵得慌。 “倘若……倘若西北城破呢？” 江宛霜坐在一旁抬眸缓缓问到。 一旁的凌远也惊到了，他并未想到事态如此严重。 “西北城破，大军一路直下强拿十三关，铁蹄直岛京城！” 凌鹤这已经是最好的预计了，金国人生性狡诈心狠手辣，若是西北城破，大抵会屠城一路血洗。 “呼……” 江宛霜深呼一口气，沙场凶险刀剑无眼。 “你且起来。” 江宛霜语气平缓。 “这些你拿去，不必给钱了。” 江宛霜拿出一堆瓷瓶，这里头装的全是药丸。 还另外拿出三棵解毒草。 这些还是灵羡恢复后暂时养出的三棵，其他还没长出来呢。 国安才能家安，倘若真如凌鹤所说的那样，那是江宛霜万万不想看到。 无论什么时候，和平才是最好的。 既然是为平定边疆，那她自然不会高价卖出。 不然这不就成了发国难财了？ “将这三棵解毒草带去西北，直接放置于井中。” 江宛霜想到方才凌鹤说的金国人的毒弩。 好在灵羡恢复了，若是没恢复对这毒还是没法子了。 “至于炸药……就给你一响。” 也算是江宛霜对大晋的偏帮。 她不能让热武器在战场上普及，但是她也不能不管不问。 “清茶，把这些都包起来。” 江宛霜将东西全都放在桌子上，让清茶用包袱包起来。 清茶一直站在一旁并未发言，但是她知道，有些事情她听到了就得跟没听到一样。 时间紧迫，君华昭被勒令即刻出征不得延误。 皇帝还派了身边的大太监给君华昭送行。 他不能抽出身去见一见江宛霜。 这一别，还不知得多久。 凌鹤拧不过江宛霜，她到底是没有收钱。 “替我告诉他，要平安。” 凌鹤背着包袱准备翻窗离开，临走前还给江宛霜留下了封信。 是君华昭江宛霜的信。 江宛霜捏着手里的信封，不知是为什么心里像是有蚂蚁在爬。 “多谢江姑娘。” 凌鹤说完翻窗跳出，凌远也紧随其后。 江宛霜叹了口气，难怪京中治安临时换了人负责呢。 原来是太子殿下要出征了啊。 江宛霜越想越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儿。 她一直好奇他的身份，可他的身份爆出来竟是如此的沉重。 太子看着风光无限位高权重，可身为未来的君主，没人知道他背负了多少。 就像这次，国公战死，粮草不足，西北大军群龙无首，金国强弩，内忧外患凶险无比。 朝中没有可用之才，就只能派太子前去。 第八十一章 重活之人 送走凌鹤凌远二人，江宛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歇不下心思。 最终像是决定了什么，一骨碌从床上翻起来。 君华昭避开了最热闹的长街，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凌鹤凌远就往城外去。 临街策马，无人相送。 唯独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跟在后头遥遥相望。 这次事出紧急，皇帝不能亲自出宫。 就这样，大晋朝的太子殿下背负着皇命，背负着整个国家的安危前往西北边关。 此去路漫漫，不知前方几何。 世人都只记得君华昭是大晋的太子，可又有谁知他也是景瑞帝的小儿子，不过双十的少年郎呢？ 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 文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武可笑战沙场，横刀立马。 君华昭一身玄衣挺直了脊梁，高坐于马上手持缰绳。 可惜了，没见到小姑娘。 不知此次前去何时才能回来。 君华昭想着他急急忙忙中写与江宛霜的那封信，也不知小姑娘看了作何感想。 城门为出征的太子一人而开，君华昭双腿夹紧马肚扬起手中缰绳穿过城门。 她知道他要出征了吗？ 她会来吗？ 君华昭转身回眸，看向即将关闭的城门，自嘲一笑是他多想了。 城门缓缓合上，君华昭转头策马。 江宛霜喘着粗气，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她捕捉到到了一抹身影。 还是来迟了！ 她让灵羡放出神识，赶抄最近的路还是没有来得及见他一面。 江宛霜抬眼对上高耸的城墙。 对，城墙！ 江宛霜拼命向前跑去，不顾守兵阻拦登上了城墙。 君华昭虽已走远，可还是看得见。 江宛霜手中捏着君华昭给自己的信，咬着嘴唇看着他的背影。 “回头，倘若你回头我就与你道别。” 江宛霜顶盯着越来越远去的那一抹身影。 可君华昭直到远的江宛霜都看不见了，他到底没有再回头。 “你可千万要活着回来。” “还欠我五万两银子呢！” “别到时候成了无头债我可就亏了！” 江宛霜将信放入衣襟中自言自语。 二人到底没有打到照面，就算是遥遥相对也没有。 “就是她！强闯城楼！” 而此时，一队手持矛盾的士兵将江宛霜围住。 江宛霜方才着急慌忙又有人拦着她，她自然做出了反抗。 可现在她才回过神来，这可如何是好？ 江宛霜陪着笑脸刚想解释，却听到一阵女声传来。 “军爷可否通融通融？” “这是我表姐，我与她讲这城墙上看烟花位置最佳，她这才虎头虎脑的闯了上来。” 来人是一个姑娘，瞧着瘦瘦弱弱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身上穿的袄裙款式虽不是京中最流行的，可料子那是不可多得的。 她头上戴着珠翠玉簪，披着狐裘手上抱着暖炉，手腕间水头极好的镯子在行动间若隐若现。 行走起来裙摆拂动甚小，一看便是大家族的小姐。 江宛霜莫名其妙，她确定不认识这姑娘。 那她为何帮自己说话？ “你是？” 领头的士兵手握着佩刀，看着眼前的女子问到。 京城这地界儿，随便扔下去个石头砸到个人指不定就是个官儿。 而这官家小姐也是数不胜数，就不知道眼前这个是哪家的了。 “军爷您瞧瞧。” 那姑娘身后的丫鬟递出一块令牌给那领头人。 “原是杜家小姐。” 领头的士兵一看牌子，竟是杜家的人。 江宛霜听到这儿微微皱了皱眉。 她来京城唯一有交集的杜家便是方才被炸了祠堂的杜家。 那不是交好是交恶。 她可不会相信杜家人会那么好心来救她。 “那您看可否通融通融？” “我这表姐轻易不来京城，倒是她莽撞了。” 那姑娘面上挂着笑容，身后的小丫鬟递出一个沉沉的荷包。 领头的士兵掂了掂重量，心中计较了一番。 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又有银子拿，不如卖给杜家一个人情。 就带着人离开了，这便是放过江宛霜了。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不管眼前之人是出于什么目的，不可否置是她救了自己。 江宛霜当面道谢，从空间拿出一张银票递给杜家小姐。 “江姑娘是个爽快人。” “观书，收下。” 杜家小姐灿然一笑，没有推辞，直接了当，就收下了银票。 这倒让江宛霜来了兴趣。 “不知杜小姐为何救我？” 江宛霜转了个方向，现在望去便是京城内。 璀璨的烟花从这里望去已是渺渺，方才的理由她都不相信。 “这重要吗？” 杜从凝裹紧了大氅，一个转身跟着江宛霜。 白色的狐裘衬得她的脸色更加有些苍白。 “总得有个原因。” 江宛霜虽说没那么仇视杜家人，但是承了这一份人情，她总有些心慌。 “时间不早了，江姑娘不如一同回去。” 杜从凝并不接江宛霜话茬。 江宛霜微微一笑，既然她不想说，自己也就不问了。 二人一同下了城墙，江宛霜瞧着这个杜家小姐身子弱的不行。 像是风一吹就要倒了。 马车停在城墙下，江宛霜随着杜从凝一同上了车。 “小姐，这个时候回去怕是迟了。” “恐要遭夫人责罚。” 坐在马车中，杜从凝的婢女忧心忡忡的开口。 自家小姐身体本就不好，若是再被责罚那可怎么受得了。 “抄近路。” 江宛霜让车夫抄了自己方才过来的那条路。 “你对这京城倒是了解。” 杜从凝看着江宛霜问到。 “没有，方才走过而已。” “一对乞丐兄妹为我指路罢了。” 江宛霜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随口诌了个缘由搪塞过去。 两人相对无言，各有各的心思。 江宛霜不知杜从凝是何目的，而杜从凝却想着，总算是搭上江宛霜这条船了。 没错，她带着之前的记忆苏醒了。 她自然知道江宛霜就是最后的赢家，且还不止一个身份。 她虽知有些事情大概走向，可她上辈子被嫡母嫁给了一个老头子，具体的事情她并不知。 且她也没有那个能力。 她是杜府庶女，自幼便不被好好教养，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法子搭上江宛霜这条船。 第八十二章 长点心吧 她若是记得没错，今晚江宛霜为送太子强上了城墙被士兵围住，却阴差阳错被吴王救下。 正因为如此，太子一党最后放了吴王一条生路。 既然她重活了，那自然要抢占先机。 抱好这条大腿。 为了救江宛霜，她今天可是把自己压箱底儿的东西都穿戴出来了。 就是为了看上去更显身份，好忽悠的住领头的士兵。 且她方才递出的去银子可是她所有的积蓄。 所以她接江宛霜的银钱才那么干脆利落。 不然没了银钱她在杜府可是寸步难行。 再说眼前这位主儿以后可不差钱。 江宛霜不知杜从凝心中所想，也不知她是已经活了一回的人。 她现在只想着赶快处理完京城的事回朝阳城去。 二人各有心思都不开口，车厢里一时静的可怕。 此时君华昭这边。 “主子，方才您为何不回头？” 忍了很久的凌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主子明明知道江姑娘在城墙上，可为何不回头看一看呢？ 明明已经错过两次没见到了。 “多嘴！” 见君华昭并未开口，凌鹤瞪了一眼凌远。 这小子怎么一点儿都不长眼色？ 君华昭手中捏紧了缰绳，又提了提策马的速度。 他为何不回头看呢？ 可能他怕自己忍不住。 回头后忍不住去近距离和江宛霜说说话。 忍不住只能远远的望她一眼，而这一眼却是别离。 他只要知道她来了就好。 君华昭心中的某处柔软被触动到了。 脑子里回想起一幕幕与江宛霜的画面。 自言自语炒着土豆的江宛霜，给邻居送吃的的江宛霜，努力发家致富的江宛霜。 林中脱险的江宛霜，起了风疹的江宛霜，侃侃而谈胸有成竹的江宛霜，露出爪子报仇像小野猫似的江宛霜，被自己逗得炸了毛的江宛霜。 君华昭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 那丫头不是个肯吃亏的主，自己不必太过于担心她被人欺负了去。 听凌远说她刚才还去杜府炸了人家的祠堂，像是这小丫头的做事风格。 腹黑且又睚眦必报，不过他喜欢。 可惜自己要去西北，不能护着她了。 凌鹤凌远一头雾水，自家主子这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呀。 刚才还板着一张脸，怎么突然就开始笑了。 这令人有些茫然。 君华昭心里软的快出了水，要是他听到江宛霜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恐怕他就不是这样子了。 他现在可是负债人士，五万两银子呢！ 太子殿下，长点儿心。 江宛霜抄近路和杜从凝回了京城，两人还悠哉悠哉的逛了会儿街。 至始至终二人都没透露出心中的想法。 终于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就各回各家。 江宛霜回到了客栈，清茶早早的就备好了热热的茶水。 还有给江宛霜洗漱用的热水。 江宛霜洗漱过后披散着头发窝在床上，拿过信件打开。 她方才没顾得上看。 拿出信，映入眼帘的便是君华昭苍劲有力的字迹。 “阿霜，你若安好我便放心了，我此时恐怕已在去西北的路上……” 江宛霜大致看了一遍，大概意思便是他此次出征紧急匆忙。 本欲来见她，可两次都耽误了，不知这一别多久才能见到。 君华昭在信中还是透露出对江宛霜的不放心，故而留了枚令牌给她。 他的人随他出征的有一大部分，这枚令牌可供她调遣剩下的人。 江宛霜打开了信封，里头果然放着一枚令牌。 江宛霜葱白细腻的手摸着玄铁打造的令牌，心中不知什么滋味翻腾着。 她的心好像抽动了一下。 他为何对自己这么好，难道仅仅因为自己帮了他几次？ 一定是这样的。 江宛霜叹了口气将信件和令牌都收入空间内。 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最近情绪也太容易有波动了。 说到信件，她突然想起了秦掌柜让她带给秦婉清的信件。 昨天一来就中了招，明天去找秦晚清。 很久都没见了，着实是有些想念那个丫头了。 此时夜已深，江宛霜让清茶灭了烛火。 劳累的不轻，她要休息了。 房内熄了烛火，可窗外的烟花仍旧绽放。 江宛霜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她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儿。 明明困意那么明显，她却睡不着。 她失眠了。 而路上的君华昭，披星戴月风中打马。 杜府，桃苑。 “小姐，您为何要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观书心中不解，她自小和小姐一同长大，确定是不认识江宛霜的。 “往后你就知道了。” 杜从凝净了手，拿过观书手中的帕子将手擦干。 观书上辈子跟着自己没落下个好结果，这辈子她一定会保护好观书。 观书是杜凝姨娘在世时给她的，对她是忠心耿耿。 上辈子为了杜从凝，观书委身与那老头子做了姨娘。 最后却被乱棍打死扔出了府外。 自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到上辈子的种种，一切都是由于杜夫人才导致的。 杜从凝心中那个很啊，不知怎的就有些恼了。 “观书，附耳过来。” 杜从凝示意观书过来，那她就先跟那个毒妇斗一斗。 观书听了杜从凝的话，心里虽然惊的不行，却强行压了下来。 她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她需得稳重。 事实证明观书确实稳重。 杜从凝脸上浮起一抹笑容，到底是老天都帮着她呢。 她刚重生，杜府的祠堂就炸了还被雷劈了。 那这个锅，杜夫人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她不介意推波助澜一番。 他那个好爹爹最在乎面子问题，不知道这次会怎样处理杜程氏呢？ 还有杜嫣然……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外头的大事儿她没有办法，府里头的这些妖魔鬼怪她可是一个都不会怕的。 因为她本身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 有着先知的优势，再抱紧了江宛霜这条大腿，杜从凝就不相信这辈子自己还会不得善终。 终究是夜深了，她这副身子骨由于长期营养不良也撑不住了。 杜从凝灭了灯就休息了。 月黑风高夜，动手作案时。 夜色中，有个小丫鬟偷偷靠近了杜府祠堂。 第八十三章 龟壳祥瑞 第二日一早，京城沸沸扬扬的就传开了。 “听说了没？杜府祠堂昨晚被雷劈了！” “可不是嘛！” “错了错了，是祠堂先炸了后才被劈！” “啧啧啧，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孽。” 不过一个晚上，在京中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虽说杜府昨日已然封锁消息，可是那么大的动静想要人不知谈何容易。 江宛霜可不管这些 ，她今日还有其他的事要忙。 她前脚刚给秦婉清送完信，杜从凝的拜贴后脚就送到了客栈。 江宛霜并没有留下与秦婉清叙旧，因为不是很方便。 “小姐，这杜小姐是谁呀？” 清茶昨日并没有跟着江宛霜，所以她并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 “一位朋友罢了。” 江宛霜并不是很想见杜从凝，因为她正准备去瞧瞧从王麻子那拿来的铺面。 主仆二人正说着，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 “奴婢去开门。” 清茶打开了房门，只见一个陌生女子脸上挂着笑容站在门外。 “江姑娘，打扰了。” 没错，来者便是杜从凝。 “进来。” “我倒是没见过拜帖和人前脚搭后脚到的。” 明明这拜帖刚接的手中，杜从凝就来了，要说不是早有预谋她江宛霜都不信。 江宛霜就算再不想见，这会儿总不能把人撵出去。 杜从凝：那我走？ “江姑娘可是大忙人。” “我若不如此厚着脸皮怎么见得到你？” 杜从凝脸上笑意不减，观书立马上前解下披风拿在手里。 “坐。” “瞧你这话说的。” “今日找我何事？” 清茶上前倒了杯茶，又乖乖站到了江宛霜身后。 “还能有什么事儿，杜家祠堂的事儿呗。” 杜从凝喝了口茶，感觉一股暖流从胃里向四周蔓延。 “说说看。” 江宛霜右手食指轻扣桌面。 “杜家祠堂昨日被雷劈过后，从大梁上掉下了一个东西。” “江姑娘不妨猜猜是什么？” 杜从凝故意卖了个关子。 “我哪能知道？” 江宛霜摸了摸鼻子，该不会是她留下什么把柄了。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是留下了什么那也查不到她头上来。 “一个龟壳。” 杜从凝又喝了口茶，眼看着这杯茶都要见底。 “哦？” 江宛霜来了兴趣，转头看向这个身形削瘦的少女。 既然是杜家的事，她为何又要告诉自己？ “府中人皆说这是祥瑞之兆。” “江姑娘你怎么看？” 杜从凝将问题抛给了江宛霜，一杯茶水见底清茶又上前去斟茶。 这辈子她自然不会再委屈自己。 什么大家闺秀喝茶只浅啜半分那都是浮云。 这茶自己喝着舒服，就算多喝几杯又怎样？ “我怎么看？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江宛霜不明所以，她摸不清杜从凝靠近她的意图。 杜从凝听了江宛霜话后也不恼：“难道江姑娘和我那嫡母之间就没有龌龊？” 据她所知，上辈子江宛霜和杜程氏之间恩怨可是数不清的。 “你知道这事儿？” “既然你知道，那就别和我兜圈子了。” “你接近我到底有何意图？” 江宛霜原本以为杜从凝还不知道那事儿。 既然已经知道了，不应该与她为敌吗？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从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江姑娘交个朋友。” “这敲门砖我已经送上，江姑娘且等着看好戏！” 没错，那乌龟壳就是她昨晚命观书放进祠堂的。 这直接就堵了江宛霜的问题。 她本想问自己凭什么相信呢。 “那我便恭候。”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街上。” “不知杜小姐如何？” 这可是明晃晃的下了逐客令了。 江宛霜实在是不想再耽搁，她在京城的时间不多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 杜从凝临走前还不忘喝下那杯茶。 不知怎的江宛霜这儿的茶她喝了之后浑身舒坦。 “慢走不送。” 江宛霜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起身了。 真不知道这个杜从凝打的什么主意。 “小姐，还去长街吗？” 清茶看着江宛霜问到。 “去呀，当然去。” 王麻子的那个铺面就在长街上，也就是京中最繁华的地段。 上次月书用来存过东西，回来之时已经将钥匙交给了她。 江宛霜带着清茶上街，她已经提前打听好了铺面的位置。 等到了之后开门进去，江宛霜看着眼前的铺面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然不是很大且只有一层，但用来卖卤味却是刚刚好。 若是太过大了，那就浪费了。 江宛霜在店里四处转了转，只觉得这装潢太过垃圾。 这王麻子什么审美？ 那开张之前，还是得重新装修一番。 周遭的人也都有些好奇，这间铺子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用来做买卖了。 不知今日是哪家的人来看铺子了？ 江宛霜对于周围人的打量并不放在心上。 且还在出去的时候大肆宣传了一番。 说自己到时候要卖独一无二的吃食，请大家务必来捧场。 说独一无二也不为过，不说卤的是什么，那味道本就一绝。 周围人自然不会扫兴，嘴上说着漂亮话，还说着以后必捧场什么的。 江宛霜心情很好，便准备去打听打听买鸡的事儿。 她原本是准备在朝阳城买的，不过后来发现朝阳城并没有养鸡户。 那买鸡这笔生意就只能由她在京城谈成。 到时候要用到鸡胸肉就水路运过去。 路上坐马车需要三天才能从朝阳城抵达京城。 而走水路却是很快，只需要一天即可。 当然这只针对于专门加急运货的船。 现在温度还很低，等到天热了还需用冰。 但是走了两步江宛霜就发觉有人跟着自己。 …… 自己又被跟踪了？ 难道又是杜夫人动手了？ 江宛霜转过头一看，竟然是乞丐兄妹俩。 乞丐兄妹看到江宛霜发觉了自己，眼神有些闪躲。 江宛霜转身朝着二人走去。 这两个小家伙不是第一次跟着自己了。 上次在杜夫人陪嫁庄子出来之后就是他俩带的路。 他俩从江宛霜进城那一刻开就跟着了。 江宛霜不知这俩小家伙要干嘛，不过跟就跟着。 只要没有恶意就好。 第八十四章 嫣然献计 兄妹二人看着继续向前走的江宛霜松了口气。 以为江宛霜并没有发现他们。 便又离得远远的跟了上去。 兜兜转转江宛霜又光顾了伊人楼。 想起上次来伊人楼，仿佛就在昨天。 没错，就是昨天。 江宛霜出门的时候便换上了男装，这样方便她做许多事。 江宛霜一进来倒是面不改色，而清茶却是被吓坏了。 在门口就劝着自家小姐不要进去。 可是她哪儿劝得住？ 跟着走进来的时候她都快哭了。 这可是青楼啊！ 小姐怎么能进青楼呢？ 她不理解。 “安啦！” “打听完消息咱就走。” 昨天并没有带清茶来，所以说这丫头心里很是惶恐。 估计也是第一次见这阵仗。 而江宛霜心里却觉得没什么。 她一个穿越人士，没有什么是没见过的。 看着是江宛霜来了，伊人楼的人赶紧去禀报了松琼。 江宛霜昨天下午还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是知道了。 伊人楼对自己如此上心，应当是因为这是君华昭的产业。 …… 自己又是沾了那个男人的光。 不过这无所谓，有便宜不占脑子是被驴踢了。 况且还是君华昭的便宜！ 江宛霜此时此刻已经知道君华昭的真名了。 想想之前自己一直唤他华昭，脸上就有些烧的慌。 怕是不少人都误会了。 这个狗男人！哼！ 既然他占了自己不少便宜，那自己也就不用客气了。 向松琼打听了情况后，江宛霜便马上离开了。 出了伊人楼，清茶终于松了口气。 生怕别人认出来江宛霜是个女的。 江宛霜得知，这京城一共有三家卖鸡的。 只是规模大小不同。 不过现在已经中午了，江宛霜打算吃过饭再去。 随便找了个街边小摊坐下，江宛霜便等着饭上桌了。 “听说啊，这杜府祠堂被劈，是老天爷显灵了！” “还有这事儿？说来听听。” “我跟你们说啊，这杜府祠堂被劈，你可知道里头出来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你快说说看！” “龟壳！” “什么？” “竟有这事儿！” “听说那龟壳上头还写了字呢！” “什么字，什么字？” “这什么字啊，我就不知道了。” “我那侄子也没告诉我。” “反正啊，是了不得哦。” 江宛霜正无聊，这不八卦就上门来了。 她不知杜从凝打的是什么主意，这龟壳可是她放进去。 “小姐，乌龟在大晋是祥瑞的象征。” 江宛霜由于是穿越过来的，一时半会没在原主记忆力搜刮到这一条。 清茶在一旁提醒，其实她早就想提醒了。 “原来是这样？” 那杜从凝将龟壳放进祠堂，那不是替杜家解围吗？ 何至于说是一出好戏？ 江宛霜脑子里正想着呢饭上桌了。 哎，不管了。 管她打的什么主意，只要不是对自己不利就行。 还是先干饭，没有什么比吃饭重要的事情。 此时，杜府。 “老爷，您就别担心了。” “这龟壳可是祥瑞之兆。” “这何尝不是上天眷顾我杜家呢？” 杜夫人眼下的乌青很是明显，她昨晚直到后半夜才合眼。 白天好好的却让江宛霜给跑了，昨晚杜家祠堂莫名其妙炸了，接着又被雷给劈了。 她差点儿惊的晕厥过去。 这可是开玩笑的？ 可今日一大早，下头的人便禀报说是在祠堂发现了龟壳。 应当是昨晚雷劈过后留下的。 这可让她心中缓了缓。 外头的留言已经对杜府不利了，她赶忙散播消息出去。 看这下谁还敢说是杜府作孽遭了报应。 “说的不错。” “也许是老祖显灵。” 杜青安坐在主位上皱着的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舒展开来。 今日他上朝之时皇上也提到了这件事。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他立直做人。 有些与他不对付更是直接参他一本。 下朝路上还被有些老匹夫嘲笑了。 他心中那个气呀。 可当他回来之时，京中流言的风向都变了。 他赶忙回府，就有了方才这一幕。 “老爷夫人，大小姐来请安了。” 二人正在商议，外头丫鬟来报。 杜家大小姐杜嫣然乃杜夫人所出，是杜家嫡出小姐。 这些年杜夫人育有一子两女，在杜府地位可谓是稳固，杜嫣然便是最大的那个。 “女儿给爹爹娘亲请安。” 帘子响动，杜嫣然一身嫣红色袄裙身姿修长，妆容细腻抿着殷红的口脂。 人如其名，嫣然无方。 “好孩子，快坐。” 杜夫人看到自家女儿出落的亭亭玉立，心里头那叫一个高兴。 “我们家嫣儿是愈发好看了。” 一旁的杜青安也是喜爱这个长女，名满京城才艺双绝。 “谢过爹爹。” 杜嫣然低头间抿嘴一笑，脸上浮上一抹红晕。 “嫣儿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明明早上已经请过安了，这会儿来怕是有什么事儿要与他们说。 杜嫣然还不知怎么开口，自家娘亲就给她递了个话茬。 她心中一喜，不愧是自家娘亲。 “爹爹娘亲，实不相瞒嫣儿前来是为了祠堂一事。” “祠堂一事？” 杜青安皱了皱眉头。 “是，爹爹。” “杜家祠堂现龟壳，乌龟在大晋是祥瑞之兆。” “可爹爹有没有想过另外一层？” “乌龟之所以是祥瑞之兆，那是因为它长寿。” “百年千年甚至上万年。” 杜嫣然停顿下来，她说到这儿想必自家爹爹已经是明白了。 杜青安一听，瞳孔猛地一震。 杜夫人也抓紧了桌角，接着赶忙屏退下人。 世上能被称为千岁万岁的，只有皇上皇家。 可被雷劈过后，这龟壳却偏偏出现在了他们杜家！ 这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可如何得了？ “此事多亏了你。” “先回你院子，为父自有决断。” 杜青安毕竟在朝堂摸爬滚打多年，很快便稳下心神。 杜夫人也让杜嫣然先回去歇息。 杜嫣然一看目的达到，便行了个礼施施然就出去了。 呵，能在父亲面前得脸的只有她！ 杜从凝那个小蹄子想要跑的父亲面前献计，做她的春秋大梦去！ 杜嫣然扶着丫鬟的手，笑容绽放在嘴角。 她方才在园子里刚好听到杜从凝忧心忡忡的与丫鬟谈论龟壳之事。 还说要去告诉父亲，真是笑掉大牙。 不照样被她奚落了一通乖乖回去了。 那她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第八十五章 他裂开了 这一顿午饭吃的江宛霜是心满意足。 吃饱喝足的同时，还有八卦听。 这乐趣可不亚于在现代时边吃饭边玩手机。 吃完饭后她便向着京郊的庄子上去了。 养鸡占用面积大，而且味道也大还嘈杂的不行，自然是不能放在城中。 再者京郊的环境更有利于鸡的生长。 江宛霜先是去了规模最大的那家，不过结果却不尽人意。 由于养鸡基数大，想必有些是顾不上的，好些鸡看起来都颇为瘦弱。 更有甚者还病殃殃的。 还别提现在是冬日，冻死的鸡也是有不少的。 结果这个掌柜暗戳戳的跟江宛霜表示，说是死鸡只要不是得病而死，他们都愿以极低的价格卖出。 江宛霜无语了。 奸商时时有，古代也不少。 鸡都死了，这能新鲜吗？ 瞧着这幅光景，江宛霜自然是不可能在这儿买鸡。 除非她的心肝也黑了。 虽然说她有时候很腹黑，但也不会干这种事儿。 她来的是北郊的庄子，其余剩下的两家都在南郊。 这一南一北来回可得花上不少功夫。 今天若是再想去，那都已经来不及了。 故而这件事看是明天才得办成。 最起码得货比三家呢不是。 从北郊回到城中，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江宛霜又去了找了一趟松琼，是想请她给自己招两个做工的。 她对京城不熟悉，自己招进来的人还不知是哪方牛鬼蛇神呢。 当然江宛霜并不是白嫖，为了表示感谢江宛霜赠出了她自己研究的护肤品化妆品。 至于卤味的核心关键人手，江宛霜还没有确定。 到时候再从松琼找来的人中看一看。 这东西可至关重要，是一个铺子的核心。 回到春江花月夜，江宛霜又再次详细做了一番规划。 既然从京城买鸡，那明日就商谈好让养鸡户承包了杀鸡这一环节。 将鸡胸肉分割下来运往朝阳城，其余的部位送到卤味铺子。 这样他们就省事不少，但是花费定然较高。 而且对养鸡户掌柜东家的人品也有所要求。 最怕的就是他们像今天这个一样，用死鸡去充当活鸡。 这个打算还是得等明日再看，且很有可能需要君华昭留下来的人手帮忙。 待江宛霜回过神来，外头的天已经黑定了。 吃过晚饭江宛霜就灭了烛火同清茶一同歇息了。 这两日江宛霜总是有失眠的迹象，躺在那儿脑仁疼得不行但就是睡不着。 第二日一大早，江宛霜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 “小姐，杜家出事了。” 清茶端着热水进了房间，眉飞色舞的说到。 “出什么事儿了，瞧你高兴的。” 江宛霜哈欠连天，眼角的泪止不住的往出冒。 这丫头不过出去了一趟，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今日早朝，皇上降罪杜家。” “据说是龙颜大怒。” 清茶自然是知道上次被绑架是杜夫人的手笔。 看着对家倒霉她当然是高兴。 “怎么个降罪法？” “这些都是从哪儿听说的？” 江宛霜开始洗漱，热热的毛巾敷在脸上顿时舒服了一大截。 驱散了不少眉宇间与太阳穴的不适。 “奴婢听店家小二说的呀。” “说是杜大人今日早朝进献给皇上一个龟壳。” “龟壳本是祥瑞之物，皇上自然是眉开眼笑，欣然接纳。” “可是没想到这龟壳刚到皇上手中，它就裂开了。” “皇上当场就变了脸色呢！” 清茶说的绘声绘色，好像她当时就在场一样。 “裂开了？” “有意思。” 江宛霜忍住笑意，还有这种玩法？ 杜从凝想必是有两把刷子的。 “那单单是裂开皇上也用不着生这么大的气。” 江宛霜觉着定然不是简简单单的裂开了这么简单。 “还是小姐聪明。” “那龟壳上头裂开了几个字。” “金兴晋亡！” 清茶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压低了声音附在江宛霜耳畔。 是生怕被人听了去。 江宛霜眼皮子一跳。 这哪是龟壳裂开了，这分明就是杜大人裂开了啊。 杜府这不直接撞到枪口上了？ 好死不死的，西北边关金国大军压境，老国公战死沙场太子连夜出征。 西北之凶险肉眼可见。 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大晋重臣家中祠堂被雷劈过后出现的龟壳上头裂开了这四个字。 景瑞帝怎能不龙颜大怒？ “那皇上是怎么处置的？” 江宛霜并不管其他，她倒是有些好奇这个。 “说是皇上当即让人剥掉官服打入了天牢。”清茶回答。 江宛霜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又拿过帕子擦了擦手。 意料之中。 只不过还是留有一丝余地。 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当即斩首了。 想必皇上还是顾念吴王的体面。 “我都不知杜从凝与杜家有如此大的仇恨。” 桌上摆好了早饭，江宛霜坐下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竟然设计把自己的生身父亲送进大牢。 这份心性与气魄倒是不寻常的。 “杜小姐昨日来找小姐说的敲门砖难道就是此事？” 清茶也想起了昨日杜从凝说过的话。 “差不多。” 既是如此，那就已经很能证明杜从凝与杜家不合了。 可江宛霜始终是不明白，杜家的女儿为何会与杜家有如此重的恩怨。 “不必管她，快些吃饭，我们今日还有事要做。” 江宛霜加快了吃饭速度。 今天一定要把买鸡的事情定下，然后再找人装潢店面。 可江宛霜刚吃完饭，外头的敲门声便响起了。 杜从凝？ 江宛霜脑子里冒出三个字。 除了她，江宛霜想不到还有谁会在一大早来拜访自己。 果然清茶开门，来人正是杜从凝。 只不过她一身装扮有些怪异。 她穿着丫鬟的衣服，身边儿的观书也没跟着。 “江姑娘，叨扰了。” 杜从凝看起来仍旧弱不禁风，只不过这脸上倒是比前两日有了血色。 “杜小姐好大的手笔。” “一招就把自己的老爹送进了大牢。” 江宛霜有些头疼，她这会并不是很欢迎杜从凝。 这个人总耽误自己的进程。 “我说过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我只是想和姑娘交个朋友罢了。” 杜从凝很自觉的坐在了小几的另一边。 今日杜府外头已经有官兵把守，主子们是不可随意出入的。 故而她才穿上了观书的衣服。 第八十六章 莫劝人善 也亏得她看起来就瘦瘦弱弱的，穿上丫鬟的衣服也不会引人怀疑。 若是让她那个大姐来，怕是不行的。 “你想怎样？” 交不交朋友的就不说了，她只想快些去南郊。 “与你交好。” 杜从凝盯着江宛霜的眼睛，此话说的认真，听起来并不像作假。 “可以考虑。” 江宛霜心中一顿，杜从凝竟如此直白。 她此时倒没有如此烦杜从凝了。 而现在江宛霜也相信了杜从凝与杜府不合。 倘若是杜家做的局，那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江宛霜自认为还没有厉害到这个程度。 所以她现在是相信杜从凝的。 且她在京城也需要这样一位盟友。 “不胜欣喜。” 杜从凝喜上眉梢，这是她重生后这两日为数不多的真正流露出来的感情。 江宛霜需要在京城做生意，那必得有个在京中与她接头的人。 之前她还在犹豫，要不要从君华昭的人中抽出一个先用着。 不过她现在改变主意了，杜从凝也不是不能用。 她最是不喜欢唯唯诺诺的性子，杜从凝给她露的这一手足以表现自己的能力了。 “你都不担心自己被杜家连累？” 江宛霜挑了挑眉头，看向杜从凝。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这个道理杜从凝不会不知。 “这有什么好怕的？” “杜家在朝堂的关系错综复杂。” “更何况杜家还是吴王的外家。” “且……那个龟壳上裂开的字并不是一字排开。” 杜从凝就算是再恨杜家，也总不会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那这么说那四个字还是很有争议。” 江宛霜心中明了。 若是这样，是“金兴晋亡”还是“晋兴金亡”可就任凭他人一张嘴说。 不过皇上拿到手中后，第一眼看见的定然是“金兴晋亡”。 这杜从凝还是有点儿东西的。 “那这得看皇上。” 杜从凝心情很好，这次杜嫣然怕是也吃不了兜着走。 若不是杜嫣然明里暗里献策，杜青安也不会将这龟壳交上去。 差点儿招来灭顶之灾。 “既然如此，你不如和我去南郊转转。” 江宛霜起身，可不能再耽误了。 杜从凝心中一喜，看来自己是真的搭上江宛霜这条船了。 几人向着南郊出发。 “你长时间不回去，确定没事吗？” 在江宛霜的记忆里，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足不出户的。 “我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能有谁会管我？” “再说他们现在已经自顾不暇，还有心思跟我在这儿耗？” 杜从凝搭上江宛霜后，心中就踏实多了。 她是出来了，可观书在院子中扮演自己睡在床上呢。 “有道理。” 江宛霜不再开口说话。 到了南郊几人下车，向着养鸡户那儿走去。 当杜从凝看到鸡的时候，才算是知道江宛霜要干嘛。 她上一辈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是不知道南郊是有养鸡户的。 但是她知道江宛霜开在京中的卤味铺子。 那铺子可谓是日进斗金。 只不过后来卤味铺子发生了一件事，让江宛霜栽了个不小的跟头。 那就是卤味的秘方被泄露了。 不过好在最紧急的关头江宛霜更改做法做出了更好吃的卤味。 江宛霜先是去了规模大的那一家，只不过东家告诉她，他们家已经不打算再继续养鸡了。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家规模最小的了。 令人没想到的是，最后一家规模最小的却是最好的一家。 由于养鸡规模小，所以每只鸡都照料的比较到位。 并不像第一家那样病殃殃的，冻死的也只是极少数。 且这一家的鸡冻死后有专门掩埋的地方。 江宛霜还是比较满意的。 在与掌柜的谈妥之后，便签订了协议。 鸡的事情搞定了，现在就剩下装潢店面。 江宛霜就带着二人高高兴兴的回城了。 而江宛霜不知道的是，在她刚一走养鸡户掌柜身旁便出现了一男子。 此人身形修长形貌昳丽，穿着月白色长袍外面披着一条雪白的大氅。 领子上的白色狐毛衬得他脸色尤为苍白。 一双眸子里仿佛有着看破尘世的淡漠与疏离，他拿起帕子捂住嘴咳了两声，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有种病态的苍白。 “主子。” 掌柜的立马看向来人，他方才根本没有发觉。 “方才的是谁？” 君九卿指的定然是江宛霜。 “买鸡的。” 掌柜的恭恭敬敬的回复。 “嗯。” 说完君九卿便转身离去，只吩咐人去查一查这个姑娘。 因为方才在那个姑娘身上，他闻到了一种味道。 一种让他很舒心的味道。 就是那片刻的轻松，他已经有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马车上的江宛霜提起了装潢店面一事，杜从凝心中升起了一个自己都不敢想的念头。 不过这念头一升起，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了。 江宛霜现在在京中定然没有相熟的人，可她要在京中做生意，肯定缺少不了一个管生意的人。 那为什么这个人就不能是她呢？ 想想上辈子，定是在这一环节出了差错，所以才有了秘方泄露之事。 杜从凝虽说有这个想法，但是她并没有当即提出。 因为她才取得江宛霜信任，倘若就这样提出，未免显得有些刻意。 回城之后，杜从凝就回杜家去了。 而现在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江宛霜带着清茶仍旧来到了昨天的那个小摊。 这里的午饭甚至合她的心意。 “小姐，你怎么能与她交好呢？” “她狠起来连自己亲爹都下手。” 清茶憋了老半天，终于有机会问了出来。 在她看来，杜从凝可谓是有一些六亲不认了。 自家小姐与她打交道，恐怕是要吃亏的。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能与杜家反目，难道只是她一人不对？” “你为何不去想想杜家对她做了什么。” 江宛霜一边吃着饭一边回答。 她平生最不喜胡乱劝人。 她并没有经历过别人的那些事，何必要劝说别人放宽心或拿的起放的下呢？ 又凭什么劝别人多理解理解？ 单看杜从凝那个消瘦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杜府的日子不好过。 第八十七章 回朝阳城 清茶这丫头还是太天真单纯了。 “是小姐，奴婢晓得了。” 清茶低下了头咬了咬嘴唇，看来还是她想的过于简单了。 小姐说的对，不知道别人经历过什么，就没资格劝别人善良。 “好了，快吃饭！” 江宛霜笑了笑，示意清茶放宽心。 黎王府。 君九卿坐在书桌前，屋子里烧了好几盆炭火。 即使是在室内，他的身上也捂着厚厚的斗篷，唇间的苍白之色更显。 苍白淡漠的仿佛是一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主子，查到了。” “江宛霜，原是朝阳城人，是这两日才进京。” “属下查探到她应当是要做生意。” “貌似与杜家有些恩怨。” “但奇怪的是她竟与杜家一位庶出的小姐交好。” “仿佛还与……太子有些瓜葛。” 九砚将自己查探到的一一汇报。 “与阿昭？” 君九卿放下手中的狼毫毛笔，抬头唇齿间绽放出一抹笑意。 他向来与这个弟弟关系甚好。 想想他出征之时，自己竟没能去送他。 不免有一些遗憾。 他生母位分低，又没有外家支持。 从小父皇对他也不是多么上心，在宫中时常被欺负。 但这个弟弟对他关照有加，给予了他少时不可多得的温暖。 他身子不好，众人便忽略了他，觉得他是个没用的废物王爷。 实则不然，他生母虽然为位分低，但当初却是一个组织的传人。 只因对皇上情根深种，这才不顾一切与他进了宫。 怎知被人下药陷害，生他的时候难产直接撒手人寰。 他虽活了下来，可却中了胎毒。 不过越是这样，越对他有利。 他对那个位置并没有多大执念，所以他一定会永远站在阿昭的身后。 成为他不为人知的助力。 “去问问松琼。” “若真是与阿昭之间有些什么，便好生护着她。” 君九卿眉眼带笑，果然一切与阿昭有关的都能让他舒心。 若真是与阿昭关系不菲，那自己更得护好了她。 他在前方征战，他便替他守好身后这一方土地，不让他念着的人受到伤害。 “是主子。” 九砚自然是将主子的命令放在心上。 尤其是有关太子殿下的事情。 待九砚出去，君九卿又唤来另一人，吩咐他告知养鸡的掌柜，对江宛霜生意，要万分上心。 此后江宛霜会发现，鸡胸肉运到朝阳城她从来都没出过用冰的钱，运输速度也是罕见的快。 安排好一切，君九卿心里多了一份欢愉。 又为阿昭做了些事情呢。 黎王殿下拢了拢披风，歪头一笑。 苍白的嘴唇竟浮现出一丝血色，琥珀般的眸子弯弯，唇红齿白，风华绝代，不可染指。 江宛霜还不知道在暗中又多了一方保护自己的势力。 此时此刻她坐在伊人楼的内间里眉头紧锁。 原是她吃完午饭，松琼便亲自请她去了一趟伊人楼。 说是月影传来消息，朝阳城出事了。 有不少人得了病不见好，就连莫大娘也传染上了。 江宛霜眼皮子跳了跳问：“事态如何？” “很是不好，情况紧急。” “月影说他用了姑娘的药，但还是不见起色。” 松琼也是一脸严肃。 “那就不是得病这么简单了。” 她给月影的灵菇是灵羡还没有化成人形之前的。 可治病，可治伤，但就是不能解毒。 若真是用了灵菇都不见起色，那肯定就是被人下毒了。 江宛霜按了按眉心，真是令人头大！ 京城的事还没完，朝阳城又出事了。 从伊人楼出来后，江宛霜就回了春江花月夜。 只不过路上让一直跟着自己的乞丐兄妹去了杜家一趟。 找杜从凝过来商议一番。 如今迫在眉睫，她定然是要回去的。 可京中之事不能撒手不管，思来想去就交先给杜从凝。 杜从凝收到消息，自然就赶了过来。 当她听到江宛霜要回朝阳城时，心中着实惊了一番。 她记得上辈子朝阳城出了时疫死了不少人，朝阳城的县令任期已满都要被调进京城了。 可就是因为这件事，朝阳城县令以失职之罪锒铛入狱。 “宛霜，我有些话同你讲。” “不管你信不信，但是你回去切记注意安全！” “朝阳城……可能要出瘟疫！” 杜从凝可不想自己刚抱上大腿，江宛霜就有了生命危险。 江宛霜瞳孔一震，杜从凝怎么会知道？ 这次被下了毒死的人在一多，可不就是会被大家认为是瘟疫吗？ “我晓得了，谢谢你。” 江宛霜虽然心中震惊，可还是面不改色。 她心中有些许猜测，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与杜从凝好生商议了一番，京中卤味铺子一事便交给杜从凝打理。 卤味方子她也是给到了杜从凝手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既然她都已经打算与杜从凝成为盟友，就不会去怀疑她。 “若是有解决不了的麻烦，你可去伊人楼寻松琼。” 江宛霜从伊人楼出来之前就已经跟松琼交代过。 “你放心，我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杜从凝听到伊人楼，愈发觉得自己跟着江宛霜是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这卤味铺子给你两成利润。” “你也不能白白劳累一番。” 江宛霜自然不会觉得杜从凝帮她做事是理所应当的。 该给的好处还是不能少的。 她要不要是一回事，自己给不给又是另一回事。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杜从凝愈发肯定了，她一定要抱好江宛霜这条大腿！ 跟着江宛霜有银子赚！ 跟着江宛霜能躺赢！ “铺子装潢一事也交给你了。” “不过先别急着动工，我回去后将图纸送到伊人楼，届时你去取。” 江宛霜本想自己画图，可自己根本就是个画渣。 于是她想到了月书大宝贝。 江宛霜还叮嘱让杜从凝安置一下乞丐兄妹。 等铺子开张了，便给他俩在铺子中寻个差事。 二人商议的差不多后，江宛霜就准备动身回朝阳城。 而杜从凝也回到了杜府。 临走前江宛霜从君华昭留下的人中抽出了一个放在杜从凝暗处。 给她办事的人，自然是不能亏待了。 首先这安全就得有保障。 交代好了一切，江宛霜这才与清茶出发回朝阳城。 第八十八章 赶到乔家 马车日夜兼程，行了整整一天半将近两天才赶了回去。 江宛霜坐在马车里行驶在街道上，明显察觉此时的街道没有往日一半热闹。 挑开马车帘子向外看去，街道上几乎已经没有在摆摊的人。 好些铺子也都关门了。 到了莫府，江宛霜赶忙下车去看莫大娘。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小姐！” “小姐，您快去看看老夫人！” “老夫人她……” 江宛霜刚一入府，丫鬟婆子们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般。 “姐姐！” 江宛霜刚走到抄手游廊，江年便从正屋走出来，快快跑向她。 “阿年！” 江宛霜看到江年，似乎是比去年长高了一些。 “大娘怎么样？” 江宛霜牵着江年的手，快步走向正屋。 “不是很好。” 江年还是原先那样，话不是很多。 来到床前，看着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开裂的莫大娘，情况很是不乐观。 “都出去。” 江宛霜想要灵羡现身为莫大娘诊治。 众人纷纷退下，就连清茶也没有留下。 清茶虽然知晓灵羡，但是江宛霜上次谎称已经帮灵羡找到了亲人。 如今要是让她在看见，就不好解释了。 “阿羡，看看大娘怎么样。” 江宛霜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自己腰疼的不行。 这马车也不是好坐的，她现在还有些反胃。 灵羡瞬间出现在莫大娘床边，探出手感知了一下。 “大娘中毒了。” 短短几个字，就验证了江宛霜的猜想。 什么狗屁瘟疫，就是有人下毒！ 可她有些不明白了，下毒之人的意图何在？ 为何会让整个朝阳城都陷入这样的境地？ 难不成又是因为自己？ 这不科学呀！ 杜家现在已然自顾不暇，王麻子肯定也不敢。 总该不会是满香楼的张掌柜那两人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了！ “能解毒吗？” 江宛霜喝了杯水润润喉。 “能是能，但是大娘年纪大了。” “我怕这毒对她有后遗症。” 灵羡嘟了嘟嘴，多亏自己这两日一直勤劳的培育解毒草。 “后遗症？” “像娘亲那样吗？” 江宛霜几乎坐不住，她没有想到这茬。 “差不多是。” “不过不用担心，据我观察大娘中毒前身子骨还是挺硬朗的。” “所以这种几率会很小。” 灵羡说话来了个大转弯，可把江宛霜吓了个够呛。 灵羡拿出了一颗解毒草在手中化成粉末。 然后化成水喂给莫大娘喝。 喝过水后，莫大娘先是咳了两声，然后悠悠转醒。 乔府。 “是不是他们动的手？” 乔夫人看着面前眉头紧锁的乔大人问到。 话里话外都有一股子浓浓的火药味。 “八成是。” “外调任职到期，他们恐怕是不想我回去。” 乔大人眼角发红，他怎么都没想到那帮人会如此赶尽杀绝。 “杀千刀的！” 乔夫人一拍桌子，上头的茶盏一抖溢出了不少水渍。 她早该知道，那些人不会放过乔家的。 当初害了自己和女儿还不够，现如今竟要置他们于死地！ “说什么都没用了。” “朝阳城如今这状况，我怕是逃不脱了。” 乔大人低垂着头，他心里头很清楚。 这并不是什么瘟疫，而是被人下了毒。 和当初这自家夫人与女儿的胎毒是一模一样。 可是他没有办法，到底还是自己连累了朝阳城百姓。 “当真没有法子了？” 乔夫人激动的身子向前倾了倾。 “我若是没了，不知那人会不会放过朝阳城的百姓。” 做官这么多年，不说公正廉洁他最起码是没做过草菅人命之事。 “乔郎！” 乔夫人红了眼眶，她心中还有所希望。 她派人去过莫府，得知江宛霜并不在朝阳城。 去了京城办事。 而莫大娘也中了毒。 她在奢望那一丝的奇迹。 江宛霜当初能根除女儿的胎毒，想必她是有办法的。 “切不可再麻烦江姑娘。” 乔大人知道自家夫人想的什么，可江宛霜已经救了自家女儿。 做人不能太得寸进尺。 “好。” 乔夫人强忍下心中的悲痛应声。 可心中更多的却是恼怒与愤恨。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一退再退他们还要下如此毒手！ 若自家夫君真的死了，她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要弄死那些人！ 夫妻二人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可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人通报说江宛霜来了。 乔夫人简直不敢相信，面上一喜让人赶紧将江宛霜请进来。 方才莫大娘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江宛霜去乔府。 之前将将出事之时，乔夫人派人来问过，江宛霜那时还没回来。 而乔怀夕也暗地里找过莫大娘。 她虽看起来单纯，可对家里的有些事情还是知晓的。 “乔夫人。” “乔大人。” 江宛霜一进屋子，竟发现两人都在。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因着乔大人公务繁忙，多数都在衙门。 江宛霜在乔府基本是没见到过乔大人的。 “宛霜。” 乔夫人看到江宛霜，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朝阳城是怎么回事？” “为何有那么多人中毒？” 事情紧急，江宛霜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宛霜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你救了怀夕，可这件事牵扯之人太大了。” “我不能连累你。” “但我希望你能救救朝阳城百姓，他们都是无辜的。” 乔大人见到江宛霜后才说起来。 他在公堂上见过几次江宛霜，知道她心善。 也知道江宛霜有能力救那些人，但是江宛霜终究是个无权无势的姑娘。 他不能害了这个孩子。 “乔大人，别说这些。” “您告诉我，我们才能想法子。” 江宛霜心中算是确定，此事不是杜家不是王麻子，也不是满香楼干出来的。 他们没有如此大的手笔。 根据乔大人说的这些话，应当是与乔府有关。 …… “乔夫人，您说。” 江宛霜看向一旁的乔夫人。 既然她派人去莫府找过自己，想必是愿意让自己帮忙的。 别的不说，乔夫人帮过自己不少，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夫人！” 乔夫人正要开口，乔大人出口想要制止。 “你闭嘴！” “少自己搁那儿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