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浣剑录》 第1章 初出茅庐(上) 剑门关“试剑大会”横空而出,与此同时剑门广邀各路豪杰前去赴会 众所周知,剑门阁道起伏不平三十余里,三尺利剑漫山遍野、触目皆是。据说这些剑门胡乱插在黄土之上的废剑,其中也不乏上品。剑门所铸宝剑多如牛毛,且又有阴阳两神剑镇守。再者说历年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宝剑皆为剑门所出,故而剑门赚得名声盆满钵满。 匪夷所思的是,百年来剑门只顾闭门铸剑,从未在江湖上有过任何举动,此番“试剑大会”意欲何为,让人琢磨不透。 消息一经传出,江湖各个势力都蠢蠢欲动,就连王室那边也似乎有所举动。今年是太平治世满期百年,也是江湖上传言百年一轮的乱世之年。乱世之端,剑门关更应当守本守分,远而避之。如今却一改往日作风,必有隐情,究其事体大,又牵扯众多,不周山也不得不插上一脚。 “愿不愿同去随你,我与棋来师妹明日便启程。”李轩成离开前留下了这样一番话。小玲开始思索起来:此行绝对凶险,否则他不会前来告知我,明日我必同去。 万玲到不周山三年有余,她虽不是不周门下弟子,却也是和李轩成他们朝夕相处。她很是了解李轩成,有什么好事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五年来可没少欺负自己。 果然,李轩成同宋棋来讲的是,“剑门此行凶险,你若同去,务必做好万全的准备。”宋棋来应下此事过后,就来到了她师父陆晓阳处。 恰逢师父写经符。师父写,她就看,师父没说话,她也不言语。自己静静地坐在桌子旁,托腮沉思。自小在不周山长大,又加之生得一颗清净心,不喜争夺也不喜嘈杂,便从未下得山去。除万玲外,同门师兄弟中,她和李轩成最为交好。李轩成从小到大没少照顾宋棋来,也没少同着她去给晓阳真人收拾烂摊子。师兄交待的事,她也不好推脱。再者她不是不愿同去,而是怕自己第一次下山会给师兄添乱。 一盏茶时间后,陆晓阳搁下了细笔,笑着给他的宝贝徒弟递点心、倒茶。 当年因喜爱玩乐,才收了个徒弟,权当陪着自己玩,丝毫没把棋来当作女孩子来养。现在,却是把这唯一的宝贝徒弟捧在了手心里,天天说着什么女大不中留。 今日又是一顿哭诉:“下得山去,小琪来莫要跟着哪家公子、少爷、强盗、游侠跑了。莫要不回不周山了,也莫要不来给师父养老送终了。” 宋棋来笑而不语。她早已习惯了这不修边幅的可爱的师父了。师师徒徒,如同父父子子,小时候陆晓阳是没少疼宋棋来,虽说也没少欺负她。 一盏茶后,她问晓阳真人:“师父,山下真有师兄说的那么凶险吗?”从未下得山去,便不免对山下的人事物也就是个一知半解。 晓阳真人没有直接回答她,“你师叔替你们卜了一卦,卦象上说,剑门此行不太平。你三人一定多加小心。”晓阳真人微微颔首,俯身眯眼笑着又道,“小琪来这是第一次下山,为师放心不下,还要多叮嘱你几句……” 次日清晨,三人便离开了不周山。距离大会举办之期尚早,所以三人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打算趁着此行,好好历练一番。 由于不急于赶路,半天时间三人并没有走出多远。棋来第一次下山,自然觉得山下处处都新奇,可还是抑制住了好奇心。临下山前师父对她讲过,莫要对事物表露过多的好奇之心,还告诉她,这就叫来日方长。 可万玲一路上却难掩兴奋,小嘴叨叨说个不停。一会儿说着前面镇子上的美食,一会儿又说起了玩乐场所。李轩成嫌她烦给她施了禁言术。“安静会儿你,再说话,师妹就该嫌你聒噪了。” 宋棋来则是悄悄给她解开了禁言,小声和她说:“你别气,师兄这是怕累着你。” 说罢,只听得李轩成有声若有若无地“哼”了一声。 一路春风还算柔和,实属不易。想前半个月,雷雨遍布,天降异象。李轩成若有所思:今春雷雨繁繁,必是怪乱挡道。再有乱世一说,更加难以捉摸,前路不可知。 天近晌午时分,道路之上,三人对面来一六旬老汉。眼皮子耷拉着,肩膀拉拢着,面上铁青,看似有气无力。只见他脚步匆忙,边走嘴中还边喃喃有语“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眼见着那人是前往不周山方向,像是有什么急事。 李轩成眼疾手快,拦下来此人。“老先生可是前往不周山?”他问。 老汉答:“正是。”听的出来,这人嗓子有些嘶哑。 “前往不周山有何事之托?”李轩成又问,“可是妖魔邪祟祸乱,还是人命公案、贪官徇私。若是此三事,那么不周山倒是要管管了。”不周山有实力,也有权利过问处置人命公案,江湖上也好、庙堂也罢,都是无人不折服的。 想当年,老皇帝送了不周山一柄陨铁宝剑。天子宝剑,上可打神魔鬼怪,下可打奸臣昏庸。与剑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块御赐匾额,上写“北极镇天府”。不周掌门拒匾受剑,只淡淡了一句:不周山,向来为人不为官。自此后不周山名声大振,覆土之处妇孺皆知。 听闻他三人来自不周山,老汉就更急了。“我,我,这……”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满脸焦迫,却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见那人半晌不言语,万玲跳了出来,拍着胸脯讲:“老汉,我们就是不周山的,大胆讲。”说着还亮了亮不周山的桃木剑。 宋棋来柔声道:“老伯,到底发生了什么。”说着,她抚了抚两下老汉的背。这一抚安神,二抚定魄,眼见着老汉就平和了下来。 听罢,老汉哇的一声哭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抱住了李轩成。“道长,道长救命啊。我们村闹了妖精了!” 第2章 初出茅庐(下) 那妖怪,一夜捉走村里一名女子,而且只抓少女。身体像是被扭动的红色虫子包裹着,水火不侵。一人大小,形似壮年男子,会讲人话……活像一个人形线偶。 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三人决定,今晚便去会一会这妖怪。 之于捉鬼降妖,不周山可谓是药到病除。 前不久,就有位富户善主给不周山送了块牌匾,上好的千年桃木,上面亲笔提字“药到病除,妙手回春。”众人哭笑不得,陆晓阳却是摸着牌匾若有所思。隔夜他就将这块上好的桃木板作了几柄桃木剑。 老汉拿起锄头,腰上胯了砍刀,打算同着前去帮忙。他说那妖怪可厉害了,刀枪不进,一下就能推到二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这妖不很厉害,全凭我们三人就足以。我们都不教村里的小伙子帮忙,又何况老人家你呢。老人家你就安心等着。”李轩成安慰道。 谁知道万玲嘴快:“老汉你都多大年纪了,就不要添乱了,你家闺女早就被抓走了,妖怪又不回来抓你,就好好在家里待着。” 老汉听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脸急迫:“我,我,我……我要去救我的女儿。” 宋棋来瞥了万玲一眼,示意她不要再乱说话了,接着走了过去握住了老汉的手,“老人家请放心,今夜我们定会收了那妖怪,把村里的女孩都找到。” 哭,是人最直接的情绪表露。棋来并不是见不得他人哭,而是怕伤了他人的心。这点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 她虽话少但有些时候不得不说上两句。像是之前师父闯祸了,她向掌门师伯求情的时候。也像是她帮师父约会晓悦真人的时候。还有就是劝万玲和李轩成别再互相生气的时候。 “谁说今晚妖怪不会来老汉家,他可只会来老汉这一家。”李轩成幽幽地说,随后他又看向了万玲柔声道:“今晚妖怪会来老汉家捉女孩。别怕,我们这不是留了老汉给你作伴。” “老汉已经没有女儿了呀,何来捉女孩一说。又有谁家的女孩愿意当诱饵。”小玲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声嘟囔着。突然只觉得背后有些发凉,扭头往后瞧,发现李轩成在盯着自己。只见他坦坦荡荡的避开了眼神的交锋。又是突然的一瞬间,她感觉背后一阵温热,像是背上被贴了什么东西。这背后一冷一热的,小玲只觉一阵不妙,就是这熟悉的感觉。坏了,坏了,自己又要当诱饵了。 她看向老汉和棋来,棋来是满脸的担忧,向她凝眉点头,言道:“小玲,万分小心。” 显然她已经提前知道了。没办法,她知道棋来也是不忍,要自己当诱饵,肯定是李轩成一口咬定的。再将棋来哄骗的。 不恨天不恨地,只恨自己为何又是背向李轩成。每次在千钧一发之际背向他的时候,他总不会让自己失望。要么就是丢下她独自跑路,要么在她背后“温柔地“推上她一把,果然这次也没有让她失望。 这的确像是李轩成能做出来的事。他的笑声从万玲的身后传出,十分爽朗。听到他笑,小玲的脸色又是难看了几分。笑毕,他拍了拍小玲的肩膀:“你背后这是师妹给你画的保命符。放心,不会出什么岔子。”这话倒不是在调侃她,是在安慰她。 小玲怎么也忘不掉,她第一次和李轩成下山去玩的惨痛经历。下得山去无事可做的二人,打算去浮阳岛寻宝。因为李轩成急于求成,就给她画了一张“万里集宝符”。他说,只要操动符箓就可以集万里之内的宝物于一人。谁知道集宝没集成,却集来了数十个鼠妖。二人与众鼠妖大战了一场,灰溜溜地回到了不周山。宝没寻得,却将此地的鼠妖降伏殆尽。后来一番考究后,才发现原来是李轩成符箓画错了。 至于当诱饵一说,她也是没少被李轩成坑。他的不靠谱,小玲是深有体会,可以说当一次诱饵减寿十年。 调息之间万玲觉得身体瞬间轻松了许些,像是身体里的浊气和浊运,尽数被符箓带走了。虽算不上容光焕发倒也是精神抖擞。她虽不懂任何功法,却也能将这符箓体会个七八成,至于为什么,这就是宋棋来的厉害之处了。 冷静了片刻,小玲还是愤意难平,“为什么不让棋来做诱饵,她很强的。” 李轩成皱眉,撇了撇嘴,“柿子要挑软的捏,我这是在教你人心险恶,知道吗?” “那你怎么不教给你师妹啊?” “那可不行,我拿师妹当亲妹妹,可不能教坏了她。这法子只能对你一个外人使。” 天擦黑的时候,老汉问三人想吃点什么吃食。 小玲:“有山珍海味吗、八珍玉食吗?” 老汉低下了头,舔了舔嘴唇,“那倒是没有。” 老汉老来得女,妻子十几年前就病逝了。父女二人相依为命,直至昨夜,老汉的女儿被妖怪了掳去。小玲这一问,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每日都是女儿问自己想要吃什么,自己也总是玩笑说,要吃山珍海味、佳肴美味。 “没有的话。你拿我们当什么外人呐,你平时吃什么,给我们来什么就行。”小玲向来就刀子嘴。 眼瞅着天就渐渐黑了下来,只听得三更锣响,一慢两快,“咚!——咚!咚!” 终是年纪大了,觉也没那么多了,老汉异常的精神。而万玲现在困极了,不是不想睡而是不敢睡。因为村里人说妖怪总是在三更前后出现。 眼瞅着小玲就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嘴里还小声嘟囔:“老汉,灯怎么不亮啊,我害怕。” “灯没点怎么亮。”这是一个陌生的男子的声音。 “啊啊啊——”小玲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困也醒了,心里琢磨着:老汉莫非还有私生子。稳住心神在胸口画了一个万字。抬头再一看,“妈呀,有妖怪,救命啊。” 第3章 小试牛刀 (上) 屋内未点灯,但是借着月光,小玲也勉强能看清他。正如村民们所说,这妖怪全身呈红色,由红线缠绕编织而成,外表做人型,但体表粗略不见面目眉眼。着实让人胆寒。但是他们没说到重点,最可怕的是,妖怪身上的红线时不时还会蠕动一两下。 稳定好心神的小玲,抓起了一旁的桃木剑,向妖怪刺去,不偏不倚正中他的右肩。 “噗——”顿时那妖怪身上就破了一个大窟窿,竟也不流血。接着那窟窿边的线头迅速窜动,挣扎着、伸长着、纠缠着,片刻窟窿就被补全了。那就像是蛆虫蠕动,蚯蚓争食般的过程,看得小玲直犯恶心。 只见这妖怪也不气,也不攻击小玲,只是围绕着她转圈。边蹦跶还边喊:“这个小姑娘,一定也要抓回去。”但介于他骇人的长相,实在是无法将他与可爱并未一谈。 与其无动于衷,万玲壮起胆子又戳了他几下,但确实是奈何不了他。他究竟是何方怪物,竟然如此厉害,刀枪不入不说,就连不周山开过光的桃木剑他都不怕。 “嗖嗖嗖”这妖怪频频吐出红线来,想要把万玲绑住。“跟我走,要不然要你好看。”他似乎失去了耐心。小玲也有些力不从心,擦身而过的丝线仿佛利剑一般,划破了她的外衣。 紧握桃木剑于手,自背后不断涌至全身一股暖流,直至剑锋。小玲奋力地劈向那些刺来的丝线。每砍断一根,那股冲撞的振劲,震得她双手生痛。 还好有背后了符箓,否则她必定难以应对。强忍着疼痛和恐惧,提高了嗓门一通乱说:“凭什么抓我,我不好吃,你去外面凉快凉快再进来。” 忽地,宋棋来传声入耳:“小玲你没有事?” 接着是李轩成:“死丫头,没事的话就出来帮忙,别自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啊,我和师妹两个人在外面除妖精,你不出力帮忙,要当缩头乌龟啊。没心没肺的家伙。” 小玲气了,一边奋力砍断四面八方而来的丝线,一边大声嚷:“我腿都吓软了,我……我倒是想出去,你也不看看我这边什么情况。”现在她除了拼命自保,强撑着等着李宋二人来救她,别的什么都干不了。 “嘿,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快跟我走。”这时候妖怪的话,就如同火上浇油,万玲根本就没听进去。她正在气头上的时候,连李轩成都不敢招惹她。虽说这妖怪是头一次与小玲打照面,但是在小玲的认知里,可没有不知者不怪这个理。 “为什么要跟你走?”小玲是彻底恼了,脑袋上顶着一股邪火,双臂挥舞的酸痛,瞪着眼睛问妖怪:“你这丑东西,谁要跟你走。你以为你说跟人话就是人了?” 妖怪楞了一下,但却不是因为小玲的话。他脚下的步子也慢了一些,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绳,那红绳肉眼可见迅速脱落了许多,他捂着脱落的红线。生气地说道:“我知道我不是人,我又不是傻。” 万玲也注意到了,之于其他地方,妖怪头顶上的红线脱落的最为严重,一时竟出现了一个大窟窿。或许是因为红线的脱落,妖怪的活动和反应都慢了下来。她趁妖怪低头的空挡,迅速移向了他的身后,冲着他头上窟窿处,奋力刺了一剑。瞬间妖怪倒地不起,身上的红线更是脱落的飞快,似乎是整个红线躯壳马上要散架了。 没有任何逗留的意愿,小玲举着桃木剑,马上扭头就跑,一路踉跄。村里他不熟,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跑,索性就钻进老汉家旁边的林子里,胡乱往前跑,越跑树林子就越密,也就越难前行。 她边跑边不时地用传声联系李轩成和宋棋来,几次联系,他二人那边净是打斗声。说是跑,却也不必走着快多少。一个是因为林子里路不好,再一个是因为她一步三回头,心里还是怕得要死。“李轩成和棋来两个人跑到哪里去了,说好了就在房顶上守着我的。” 万玲正边跑边想着,不经意间她竟然跑到了坟地里。眼前的场景吓得她怔住了。 月光之下,挂血的丝线,触及惊心,缠绕散落在墓碑林之间。再看看地上,零零散散有十来个被截成两半的蛹状的红线团,那些线团上的红线还在扭动着,看得让人胆战心惊。 这是第一眼,第二眼,万玲看到了李宋二人。见到两人,小玲很是激动,“嗖”得一下跳到了宋棋来的身旁。“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可吓死我了,刚刚有妖怪要抓我。”说是身旁,那简直就是跳进了棋来的怀里了。 “红线精,随人入棺,因阴物作祟修炼成精。前后总共修炼五百年,学得了说人话,至今还未得人形。”李轩成没有理她,自顾自地说,“可惜了,不学好。碰见了我们,今天不得不收了他,拿回去做个线衣也好。” 说罢他走向了一旁一个敞开的墓穴,“走下去,被抓的女孩们就在这里面。” 起初小玲是拒绝的,后来宋棋来一边安抚着,一边同她解释。就算是哄着进去了。 子时一刻,寻龙尺异动,指引着她与李轩成二人来到了墓地。接着寻龙尺直接飞离出了手,直插一个无名的坟头。二人顺手敲了敲无字碑,冷不丁的,坟头却裂开了,坟里有条密道,里面正是藏着女孩们的地方,当然也藏有妖精的傀儡线偶。等到小玲来到的时候,李轩成和宋棋来已经斩杀了所有的傀儡线偶。墓内内有玄机,正是这墓内穴中,促就了得天独厚的灵气,才让红线得以机缘巧合,修炼了五百年。 正讲到这里,小玲一拍脑瓜,“坏了,老汉还在家里。” “妖精的真身还在老汉家里。”宋棋来对李轩成说,“师兄,你先去安顿女孩们,小玲随我回老汉家。” 第4章 小试牛刀(下) 还没进到老汉家,远远地两人就看到了昏厥在门旁的老汉。将老汉安顿好后,棋来让小玲留下来照看老汉,打算自己只身去会一会这红线精。 “棋来,我也去帮忙,这妖精厉害的很,我不放心你。再有,你走了,我怎么办?”这后半句话,小玲本是想忍住不说的,可是理智没能敌过恐惧。比起与李轩成一起,宋棋来自然是靠谱许多的。其实就算她不说,棋来也会安排好她护他周全的。 因为棋来她早已习惯了自己独当一面。“你在一旁躲好别出来,先前给你的符箓会保你无事,我去去就回。若是我不敌他,你就扭头就跑去找师兄。” 眼见她脚步如流星般飞快,而腰同侧挂着的两柄剑,也不见其相互碰撞,都只是微微地晃动了几下。其两剑,一剑不周山桃木剑,一剑剑门关重剑破荒。 屋内的红线精正在努力的重新编织自己,已经复原了约莫九成的样子。见有人前来,“怎么没完没了,又有人来了。”他捂住了尚未来得及修复完整的头顶,“又要来戳我了吗?”这动作竟有些憨傻,可是与他那全身蠕动的红线加之一起,便绝不会让人生一丝欢喜。 她将妖精引了出来,院子里的二人相识无语。没有和他废话,宋棋来拔出重剑破荒,空挥了两下。她与破荒,熟悉的的两股气息,再经相遇。剑许久未出鞘了,但棋来绝对没有手生荆棘,破荒也从未收敛它的猛性。她先是在自己手心轻划了一下,让剑锋沾上血,接着便挥舞着破荒,劈向红线妖精,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也毫不犹豫。之于她来说,除桃木剑外的其他利剑,皆不过利器而已,而一切剑法、招式也不过是迎敌之法。她剑式毫无章法,却也总能胜敌三分。 手持重剑,加之红线精处于下风,棋来脚下如踏罡步斗般轻松流畅,竟似有他师父陆晓阳绝学“剑似飞凤”的两三成之势。与其说飞凤之势,不如说飞凤之神更贴且。万玲当然是看不出来的,但她却也看得出来宋棋来现处于上风。 几个回合之间,总共击中了红线精一十三下,伤口处不见“愈合”。再加上他的傀儡已经被棋来与李轩成二人尽数斩尽,没了他们吸收阴气,其真身早已难以为继。妖精红线精见敌不过,便要逃走。只见他放弃了人形,轰然间诸红线如同山塌江崩般散去。 月光之下,挂血的红色丝线四散逃窜。恍若化丝线为利刃般,其冲劲穿透了木板、树干,以及石墙。扬起的沙石,砰溅在书上竟是擦出了好多木屑。可见其妖力尚余下几分,且逃生心切。 见妖精逃了出来,一旁躲着的万玲跳了出来。“哈哈小样,打不过就跑。看我不踩死你。”说着便提起右脚,去踩地上的红线。 这时候红线精又说话了:“又是你,你打不过我的。别反抗了,就乖乖得跟我走。” “嗖嗖——”不见万玲将红线精踩在脚下,却是她被红线裹住了脚。 这时棋来尚未追出来,恰逢李轩成赶到。任万玲怎样呼喊救命,他都没搭理她。只见他不急不慌的在地上圈了个大圈,一番掐诀念咒后,又拦住了举着剑前来的宋棋来,最后丢给万玲一根细针。 “你这家伙,拦着棋来干嘛,快点救我啊。”单脚站立本来就不易,眼见着红线已经快缠上了自己的大腿,又撕撤不掉,手忙脚乱间接过针的小玲,心里慌得要死,急得直冒汗。 宋棋来也不解,急迫地要去救万玲“,师兄你拦我干嘛。” 李轩成却笑了,站在原地冲着万玲喊。“小万,找到这妖精最粗的线头,再把其引入针头,就行了。”和万玲说完,扭头又挽起棋来的胳膊,拉着她走去一旁,满目春风,“师妹呀,多人作战要讲究配合,团结力量才会更大。你独自一人惯了,但现在你要学会适应、学会接受有人在一旁助你,你我二人都辛苦了,剩下的就交小万的。” 万玲听罢简直都快哭出来了,好你个李轩成够狠。 棋来:“可是……嗐——”长叹一声,一挥衣袖,一道符箓飞出,贴在了万玲后背正中心处,正好盖住了先前的保命符。上一道符叫五行保命,这一符是镇一切邪崇。 符箓出手,棋来这才放心。李轩成摇头笑了起来,“师妹,怎能如此挥霍符箓。岂不是浪费了画符时用的心神精力。” 棋来当然是知道,身为门外人的万玲,无福消受不周山上等的符箓以及功法。但是不给又不放心,给了她又不会用。棋来叹了口气,随后又念动口诀,助了万玲一把。 与上次不同,符箓贴身,小玲只觉周身一片清凉,真气充盈。喘气平和了不说,就连头顶上紫红色的吉气也是重了二分。“有那么好的东西怎么早不给我。”眼神神采奕奕的小玲抱怨着。 理应逢凶化吉,是无可挡的小玲终于在一个多时辰后,顺利地将线头引入了针眼。险些被裹成了一个蛹的她,两指掐着银针,蹦跳着前来寻求帮助。 李轩成接过银针,掐诀念咒。顷刻间,红线就不再扭动,像是没了生气儿一般,裹在万玲身上的红线也都尽数脱落。 丝线精被法器银针所降,后被织成了线甲,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交由万玲保管。 妖精被收了,女孩们也都救了回来,各自回到了家中。她们并无大碍,只是被饿了好几天,受了些惊吓。为何红线会成精、又为何会率走女孩们,掐诀间,李轩成已经将因果缘由尽数算了出来。 为什么红线精只是将女孩们抓起来,并不残害她们,而只是将其囚禁起来。 到底这红线是得了怎样一种机缘巧合,才得了邪物攒动修炼成精。其中缘由,却是让人怎么也想不到。但早在事发之初,村里就有了邪鬼作祟这一说。 第5章 水落石出 村里的坟地里混迹着百年无名古墓,大家都是头一回听闻,但这阴物作祟一说早就在村里流传开来了。关于这祸根,还是要自墓主人说起。 为解此事,李轩成翻阅了墓中数本无名日志。多数模糊不清,内容粗略的地方,在掐指间也都尽数算了出来。既然真相水落石出了,也就没有理由不公之于众了。 五百多年前,这村子附近方圆十里是个巫祝部落。巫祝最善巫蛊,虽说蛊虫多数以蝎子、蟾蜍、毒蛇、蜈蚣之类毒虫供养,而巫蛊的对象往往都是人。有的蛊虫一触就可杀生,有的则是日渐消耗人的精元,将人折磨致死。巫蛊之村,怎能不风行下蛊呢,这就不免有许多人,成了巫术巫蛊的迫害对象。 巫蛊及巫术都非常注重巫祝的实行,千百年来,为了寻找行之有效的巫蛊之术,许许多多的巫祝付出了他们毕生的精力。据说巫蛊第一人为了撰写巫蛊之书,进行了极其悲壮活人试蛊,一千弟子死伤八百。可以说,巫蛊之术就是踩着人头骨而建立起来庞大起来的。 这红线精,就是随某代二蛊王入的棺。而恰恰这代蛊王反对用活人试蛊,更不喜族人肆意放蛊。这就不免会招使一些巫祝的反感,乃至憎恶。 部落里并不乏出色的巫祝,其中之一就是蛊王的得力二王——达木。达木是公认的放蛊高手,不少巫祝都拜到了他的名下,修习巫蛊。 达木门下弟子众多,也就不免人多嘴杂,总是会窜出来几个爱窜腾事情的巫祝。不少巫祝跳出来说,拥护他达木做蛊王。达木起初不以为然,后来久而久之,便也心生歹念。 正值蛊王大病身体虚弱,他打算将蛊王用红线缠绕,制成活射偶,自己取而代之。看准了时机,他终于得手了。眼看着蛊王已经断气了,二王掏出了红线念动咒语,那红线像是有了灵一般,如蟒蛇般毒狠迅猛,刺入了蛊王的胸腔,在蛊王的身体中游走了片刻,随后由又内自外刺了出来,迅速的束紧了蛊王的身体,包裹缠绕了一层又一层,连一根头发丝也没有露出来。蛊王死了吗?还真没有,死的是二王。当时红线裹至蛊王头顶,这一大功既成之际,二王胸口突发一阵剧痛,随后便昏死过去,直至入棺钉盖都未醒过来。 二王失策了。早在半月前,蛊王就在他身上施了“惑蛊”,这蛊乃蛊王所创,且至蛊王死后也未得出解药。幸好此蛊没有传下来,非则必将祸患无穷。此蛊保形换神,可肆意将别人的魂魄取而代之。简而言之,就是施蛊者舍弃并毁坏掉自己的躯体,占据他人的肉身,而施蛊对象不仅失了肉体,灵魂也被挤出了三界之外。两人之中只有施蛊者才能够存活,而施蛊对象难入轮回,何其凶惨。 蛊王得了二王健硕的身体,活到了一百二十岁。传说这代二王舍弃了名利与权力,只身一人去寻蛊王了。在蛊王肉身入棺之时,也就是秘密埋葬他肉身的那日,蛊王抽干了自己躯体里的的血,挖下了原属于自己的那张脸。又喂养了巨型面蛊,以在新肉体上呈现出自己原本的面容。那裹着蛊王旧身的红线正是今日红线精的真身,那时谁也没有想到过,那红线竟然能得了机会成精。 不少二蛊王的门生,在二蛊王出发寻找蛊神之后,就改投了蛊王门下。门生窜动二王达木谋反,而二王死于蛊王之手的这一秘密,除了蛊王和蛊后外至今无人知晓。 听罢这蛊王的故事,众人陷入了沉思。也有不少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的。 一个纤细声音打破了沉闷的气氛,“红线有了,那阴鬼作祟是怎么回事?这阴鬼是二王吗?”问话的是万玲,她最好发问,又总是嫌李轩成讲话啰嗦,重复赘余。 随后大家就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了。 “对,哪里来的阴鬼?这红线又是如何成精的呢?” “太可怕了,后面还有更可怕的吗?” “接着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阴物究竟从何而来?”村长也忍不住发问了。老汉拍了拍村长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上月几个村民看到了有异光降于坟地,接着半月后就有了红线妖精作祟,以此曾怀疑过是阴鬼作祟。当村长想与那几个村民询问的时候,才发现他们都莫名其妙的中了邪,高烧不退不能言语。 …… 就在大家众说纷纭的时候,宋棋来举起一剑低声言:“阴物并非阴鬼,而是此剑,村民所见异光正是此剑所呈。此剑性邪,才致使裹尸红线得了机会修炼成精。” 听到这里众人静了,她低眼清了清嗓子:“师兄,你接着讲。” 正如棋来所讲,此剑性邪,多日前降于村里的墓地中,也学是因为阴气相应,所以降在了蛊王旧身的墓中。蛊王墓虽经数百年,但洞内蛊虫已死、蛊毒尚存,且尸身保存完好,此剑的邪气导致蛊王尸炸。蛊王诈尸,炸开了棺椁。裹尸红线不见糟烂一如崭新,可见其早已修炼多时,又得了此剑的邪气故而仅用了不到半月就成了精。 “至于捉女孩,只是为了给他编织线偶傀儡罢了。他法力有限,只能够维持自己的人形形态。”讲清了整个事件来龙去脉后,李轩成一拱手,表示他们的任务齐活了。 “修炼不易,红线精又没有做何伤天害理的事,就交由我们处理。”显而易见,小玲这么说是想把这刀枪不入的红线软甲保下来。 见不周山的高人们如此发话,村民们也没有任何异议。 “既然红线精各位收服了,那这邪剑也一并带走,若说方便给鄙村做做法事驱驱妖魔那就再好不过了。”还是村长会说话,看样子是想让他三人多待上几天了。 李轩成一拱手,“如此也好,做场法事也不算什么。是棋来?”说罢看向棋来。见棋来点了点头,他安心地同村长继续聊了起来。 得了保命软甲的小玲很是开心,见宋棋来独自低头不语,只默默看着邪剑深思,她跑到了她面前没话找话:“棋来,你看看我这红线甲。穿上它堪比金光护体,刀枪不入、水火不浸,这次出来绝对是赚了。” “你可别高兴的太早哦,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耳旁飘过了李轩成幽幽的一句话。 真是太烦人了,好不容易得了个宝贝,还不让我高兴高兴。小玲气鼓鼓地瞪了一眼李轩成,眼睛滴溜一转在棋来面前挖苦起了李轩成。“不周山掌门长弟子竟然不会做法事,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还有不但不会做法事,还不会画符,你说丢不丢人。”谁知道她这刚说完就被风沙迷了眼睛,嗓子突然一痛,说话也竟是有些哑。“欸,棋来我眼睛被迷住了,帮我吹一下。” 宋棋来问:“左眼?还是右眼?” “左眼左眼。” 棋来凑过身来,只是轻轻的吹了一下。 “你怎么这样吹呀?” “别过来,你身上现在晦气很重。”棋来一本正经地说,“这邪剑也交由你,晦气与邪气绝配。” “棋来,你……”无奈之下万玲自己揉了揉,“你怎么帮着李轩成欺负我呀?” 棋来听罢一笑。 第6章 贩剑小哥 离开了村子,三人向着剑门关的方向继续进发。已至夏,雨水颇多。自然三人的脚程也慢了许多。 眼见着前面有座城,透过城门往城内看,车水马龙,说不尽的熙来往攘。 来到城里,果不其然。做买做卖的吆喝声、砍价声此起彼伏。在三人的正前方,围了一小圈人,李轩成身量高,踮脚前倾,一探头就看见了人群中心。一个年轻男子面前摆着两柄宝剑。自己蹲在地上埋头吃瓜,身旁另立一面牌子上写五个大字“一剑九千金”。前方一人脑袋一闪躲,李轩成又瞧见了男子身后背着的一柄桃木剑。 剑卖的那么贵,这样的人倒是不多见。更何况这卖剑的小子街里街坊的都面生,又生的好看,大家自然也都出于好奇地围在一起上前去看了看热闹。上前攀谈的多是嬷嬷婶婶们,他们吵的叽叽喳喳,但闻言男子也都只是笑与其闲聊,时不时地低头吃两口瓜,不见他有半点急于贩剑的意思。 两柄宝剑一长一短、各有样式,纷纷半身出鞘依次排开。虽未见其刃,但仅凭观瞧其外观就可断定此二剑绝非凡物。若说价九千绝不为过,但是这小子本意绝非贩卖,是要来上一出宝剑赠英雄。但这英雄难觅却也不见他着急。 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那贩剑的男子放下手里的瓜,抬头看向了人群中的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随即又低眼看了看面前的宝剑,笑着邀他前来挑剑。 那书生本来也在看他,结果两人四目相对。他本是想避开吃瓜男子的眼睛的,但既然已经被看破了意图,也就只好回以颔首,踱步上前去了。 他走近,先是一言:“兄台,好剑啊。”二人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相谈句后男子就要赠他宝剑。书生拾起一柄轻剑,“兄台,这剑甚好。”只见贩剑的拿起重剑,直拍书生的手背,就是这看似轻轻的一下,其实暗藏玄机,自诩武资不凡的书生,但竟然被这一下拍的手背生疼,他却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剑。 卖剑的握着重剑,单手吃瓜,漫不经心道:“这把也甚好。那把不适合你。” “为什么?”此时两剑在手,书生自以为轻剑最佳。 “剑量人之需而铸,选剑就如同挑媳妇一样,也要讲究门当户对。”赵思远一向懒于解释,“你试试能否拔开他。”说罢将瓜皮扔到了一边,表示拭目以待。 书生试了试,轻剑虽轻他却拔不出。再一试重剑,一拔既出。 贩剑男子拿过重剑,也轻松地拔出了重剑,接着他在剑身轻轻地弹了一下,叹道:“青罡啊,青罡,你遇善主了。没事的时候多教教他剑道。”随后又信手轻挥了两下,书生便明白了。 不知道旁人作何感觉,当时书生只觉一阵有形的剑风,只扑他的面门。近及肤时,解而不散,似有润物之势,书生顿感如沐春风。莫非这就是剑意,顿悟后他急忙作揖拜首,接过宝剑道了声:“多谢高人赠剑。” 男子只淡淡:“人非高人剑乃宝剑。”说罢卷起摊子、扔下瓜皮扭头就走了,像是有什么急事,只留书生紧攥着重剑青罡,在人群中央独自发愣。 这小子还算不错,点化了人家,走之前还不忘给了临摊小姑娘西瓜钱。李轩成笑了,过了那么多年,没想到他还是老样子。 回过神来,李轩成见书生要走,就立刻踱步上前去抓住了他的手腕,笑言道:“诶呀公子,您生的贵相啊。吾忘君气紫红当头,近日毕得厚福,可否报一下生辰八字,在下为您算上一卦。” 卦毕,书生没想到他能句句言中,为了讨个彩头就随手给了他些银两,拱手一拜却又想起了家中身有顽疾久病不愈的老母亲,遂想求一符箓治愈老母。 李轩成听了扭头就走,“在下,实在有急事。下次,下次如再遇公子必定画符与公子。” 不等他寻找,身后早已不见了宋棋来和万玲两人。寻不见了二人,也追不上那贩剑男,他便也不强求了,顺着集市慢慢地往前走。 隔着远远的,宋棋来听见好像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一扭头,直直的对上了贩剑男子的眼睛。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他正朝着自己奔来的样子,身后背着两柄剑,因为他跑的急切,两剑相互碰撞、叮当作响。 眼见他蹿到了宋棋来面前,一脸无害、左右歪头笑着说:“那么久没见,想我没?” “这谁呀,你老相好?”万玲在旁边问。男子出于礼貌地也和万玲打了个招呼。 宋棋来先是愣了一下,“赵思远?”又随手给了万玲后背一巴掌。 “你也在这里啊,好巧啊。”宋棋来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但好久没见了,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这种话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赵思远相当了解她,他又笑了,像是在笑自己竟奢望从她嘴里说出什么肉麻的话。随即就夸起了宋棋来:“三年不见,长漂亮了。剑使的也越来越好了。” “剑使的还说得过去,但不能算好。” “哪有?很好。” “你有没有看过我使剑,我们又没有比划过,你是怎么知道好的?” 望着二人的万玲只觉好笑,二人四剑,活像是一对卖剑的两口子。这气氛又像是有动手的样子。万玲暗道了一声,宋棋来你个呆瓜,你这是要和他比划比划吗?好好的久别重逢的气愤都被你搞毁了。 棋来一脸认真,但是刚刚纯属脑子发热,稀里糊涂说了些什么,自己也不清楚。赵思远又笑了:“是破荒告诉我的。”说着,他抚了抚棋来腰间的重剑破荒。 真是提棋来着急了,小玲忍不住插话了:“好了好了,棋来你使剑好我能作证,我再练个八百年也不敌你半个,行了。你们要不要去吃个饭、叙叙旧什么的。” “恐怕时间来不及了。”此时李轩成突然出现下了小玲一跳,回过头来此时发现街上的人群纷纷往城东走去,再一看东边,天生异象似有异光。 “李师兄你也感觉到了?”赵思远言道,“有妖物。” 万玲一叹,这不解风情的妖怪。随之心里又一紧,又有妖怪,山下可一点也不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