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1978》


 第1章 关乎父亲人生的一碗羊肉

    第1章关乎父亲人生的一碗羊肉
    张卫东站在门口，用力把破棉袄往身上裹了裹，刺骨的寒风还是透过棉袄穿刺到了身体里，五脏六腑瞬间被冻得透透的，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没好气地骂了声：“狗日的，真冷。”
    这老练的语气实在不应该是个七岁的孩子发出来的。
    确实不是孩子了，虽然外表看着还是，内里却已经换成了四十岁的中年人，可怕的中年成熟的灵魂，承载在七岁的幼童的躯体上。
    没错，他重生了，前世的他勉强在京城买了个小房子窝着，事业却毫无起色。
    来到1978之前，整整四十岁，大城市职场历来有三十五岁的魔咒，就业毫无优势加上年纪已到四十，再想找合适的工作基本没可能。
    处境很尴尬，回家去，两手空空没脸回去，留在京城，穷困潦倒日子过不下去。
    前天晚上接到三姐打来电话告诉他，大外甥偷偷把车子房子都做了抵押贷款，还借了不少高利贷暴力催收者的已经上门，她无助地哭声让张卫东心力交瘁，一梦醒来回到了1978。
    人到了一定岁数，当能力跟不上家庭需要的时候，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1978年的皖北冬天滴水成冰，雪从他来的那天就在下，连下了二天二夜，足足有一米多厚。
    别说孩子就连大人不小心踩空了，陷进去也会出不来，据说邻村已经冻死人了。
    所以七岁的张卫东被他妈关月玲强硬地禁足了，要是敢作死跑出去，老娘一定会让他屁股会开花。
    皖北在南北分界线上，属于南方生活习惯却是北方的，气候寒冷，以馒头面条等面食为主食。
    可惜1978年的农村没有哪家有白面吃，重生三天来，顿顿吃的是黑乎乎的杂和面，豆面玉米面红薯面，粗粝的食物吃下去拉嗓子。
    可即使是这样的东西，还是吃不饱，全家个个面黄肌瘦。
    张卫东虽然是张家唯一的宝贝儿子，并没有得到什么特殊优待，照样吃不饱，穿得破破烂烂。
    虽然条件很艰苦，他还是很快乐地接受了现实，1978年，物资匮乏的时代，感谢老天爷，这个年代蕴藏着多少机会啊。
    前世的张卫东是生活的失败者，没有能力过问家人的生活。
    母亲因为他自卑不敢出门见人，那可是个一辈子强势的女人啊，到老却变得胆怯自卑懦弱，卑微得让人心疼。
    想起前世的家张卫东不觉泪流满面：“我的亲人们，上辈子欠你们的，这次就让我用一辈子还。”
    话音才落，就从里面传来一个小姑娘喊：“咚咚，外面那么冷，你不进来我告诉妈。”
    他回答了一声：“来了。”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七岁男孩纤弱的身体，不觉叹了口气。
    年纪还是太小了啊，营养不良造成的后果是他个子很小，现在连独自出门的权利都还没有呢，别说赚钱养家。
    1978年，国内还处在变革的晚期。
    知青上山下乡，土地没包产到户，生产队大锅饭，商业行为被严厉禁止，到处都在打击投机倒把的混子。
    计划经济的时代，是工人阶级的天下，家家都拼命生孩子，五六个兄弟姐妹的家庭很常见。
    全国人们的日子都过得很困难，不过从后世重生而来的张卫东知道，这个时代其实蕴藏着太多的机会，只要敢想敢干，一定能出头。
    才转身准备回家身后却又有人叫他：“咚咚，咚咚。”扭头看见亲奶奶黄氏在门口叫他。
    黄氏跟张卫东的妈关月玲不和，从来不进媳妇家，喊完就站在门口等他。
    “你舅爷送了点羊肉，今儿晌午炖了，我闻了香的很，奶给你留了快去吃。”
    奶奶在他的记忆中已经模糊了。
    现在的黄氏看起来五十多岁，穿着打着补丁的衣裳，样子看起来要比实际年纪老很多。
    张卫东跑到她跟前，她亲昵地抚摸着，粗糙的手冬天长满了口子摸在身上很刺挠，再次感受亲人无私的爱，张卫东心里无比温暖。
    握住黄氏的手触摸裂开的口子，叫了声奶难过得说：“这么多口子呀？”摸着大口子眼圈微红。
    黄氏顺着大孙子的眼睛看见了自己的手，收回来说：“乖孙，这是怎么了？奶不疼呀，快跟我去吃羊肉，别凉了。”
    羊肉，很长时间张卫东不愿意想起，前世他的父亲张良川就是因为一碗羊肉，被十五岁的大堂哥石头打断了腿。
    要知道石头是家里男孩的老大，他最疼的后辈，却伤害他最深，以后几十年，石头见他就绕着走。
    父亲的个性本来就懒，气管炎加上瘸腿让他更加自卑颓废，窝窝囊囊的活了没几年就抑郁而终。
    这件事就发生在父亲的三十五岁那年，而今年似乎父亲正好三十五岁，悲剧就是今天吗？
    因为河工得了气管炎不能下地，父亲张良川被村里人戏称痨病鬼，他悲惨的人生已经够惨了，没能想到还能更惨。
    不行，不能让悲剧重演，也不忍吃奶奶牙缝里剩下的东西。
    “奶，舅爷送来的羊肉不多，你跟我爷你们吃。”
    “我的乖孙真懂事，奶吃过了，这是给你留的，多得很哩。”黄氏其实没舍得吃，有好东西她基本不会吃全留给了子孙。
    再见老人，张卫东的心里激动、内疚各种复杂的情绪交替闪烁，不孝子孙，奶奶走了三十多年，他去老人坟前的次数屈指可数。
    黄氏不知道张卫东的复杂心思，只以为眼前还是她七岁的孙子，拉着就走。
    看方向正好是要路过二婶家，快到的时候她像是做贼似得看向二叔家的方向，二婶正走出家门，吓得她又往回一缩，没被二婶看见。
    黄氏很怕这个不讲理的二儿媳妇，她担心，张卫东其实更是在揪着，被二婶祝兰芝看见了，父亲的腿可就保不住了。
    事关亲爹后半辈子的幸福，张卫东决定还是踏实换条路，消停点别出事。
    祝兰芝为什么这么强势？因为她生了四个儿子，张卫东家则是四个女儿只有一个儿子。
    祝兰芝觉得自己给老张家添丁进口开枝散叶，是张家的大功臣。
    二叔身体又好，在生产队是壮劳力，比老大那个病秧子强太多了，家里的好东西都应该是她的。
    因为处处占优，她就想处处占上风，但人的感情是最复杂的东西，张卫东却是幸运的是被爷爷奶奶偏爱的那个。
    有什么好东西，黄氏都会偷偷塞给他，农村这种事根本瞒不了人。
    祝兰芝恨老头老太，更烦张卫东，只要看见他去爷爷奶奶家，就在门口指桑骂槐地大骂，死老太婆偏心老大和老三家的孩子，真是个老不死的。
    家庭的矛盾从来不是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黄氏是有点偏心，祝兰芝更不是省油的灯。
    张卫东主动表示要绕到西边的路上的时候，黄氏一愣，宠溺地跟着走了过去。
    祖孙俩走得小心翼翼，上天好像听到了他的祈祷，到门口的时候，祝兰芝已经进去了没在门外，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又都听到了对方的喘息，心照不宣地进家去了。
    爷爷张秉忠正陪着舅爷在喝酒。
    2021的张卫东记忆中，爷爷死了三十多年，他的样子几乎想不起来。
    前世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出去读书，跟爷爷的感情很淡漠。
    舅爷是个老迈的瘸腿老汉，农村三代以后的亲情基本剩不下多少，他活了很久很久，但是张卫东没看过他几次，这与经济条件不好有很大的关系。
    人说富长良心，穷长心机，自己的事都没搞定，没有能力管到别人。
    现在的爷爷和舅爷年纪都在五十岁上下，要比记忆中年轻很多，爷爷看见他进来也没说话，舅爷笑着说：“咚咚来了。”
    张卫东见这老兄弟俩的桌上只有一盘花生米和一碟霉豆，一瓶当地的头曲已经去了大半。
    “爷，舅爷，你们少喝点酒，多喝点汤，天冷了，暖和下身子。”
    舅爷夸奖说：“好孩子，这么小就疼人。”
    爷爷刻板的脸也笑了说：“跟你奶去厨房。”
    厨房还是记忆中的厨房，二个大地锅横在中间，边上一张黑乎乎的矮桌子。
    奶奶从灶火中拿出一个小罐子，又拿出一个黑乎乎的碗倒了满满一碗汤放在灶台上说：“慢慢喝，别烫着了。”
    虽然画面很温馨，可张卫东惦记着可能发生的危险，哪有心思吃就说：“奶，你也没吃，给我留这么多，我吃不完。”
    拗不过大孙子的爱，黄氏干瘦的脸泛出笑容，摸了摸他的头喝了一口就不愿意吃了。
    张卫东吃完了那碗可怕的羊肉放下碗抚摸着黄氏手上的大口子说：“奶，烧点热水泡泡会好点。”
    黄氏笑说：“庄稼人不都这样，不疼。等天暖和了，手自己就好了。”
    现在才是12月份，天暖和至少要三个月，黄氏说得像是只要三天似得。
    “奶，等我去城里给你买蛤蜊油抹上，就不疼了。”
    “嗨，那得多少钱呢，奶不要，都留着给我孙子买好吃的。”
    张卫东眼睛湿润，前世的自己太混蛋了，多好的老人，处处为自己考虑，他怎么能忘了老人对自己的亲情。

 第2章 福字糖

    第2章福字糖
    一口气把羊肉汤吃完，擦了擦嘴说：“奶，真香。”
    黄氏笑说：“我孙子爱吃，下次有还给你留着。”
    张卫东心酸，前世的自己实在太混蛋，根本不配得到老人的疼爱啊。好在他回来了，一切都来得及补救。
    走出奶奶家，他下意识地看了二叔家的方向，谢天谢地，祝兰芝没在门口，直到安全回到家，这才长出一口气，父亲腿的危机算是解除了。
    为什么不是硬杠反而要避开，才有七岁啊，明知道有危险也应付不来。
    事关父亲的腿和后半辈子的幸福，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到家看见父亲张良川不知什么时候回家了，半躺在灶火前眯着眼，听见有人过来了眼角都没抬一下。
    不由心说：“哼，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你做了什么。”
    童年的伤害人往往们要用一生疗愈。
    张良川是个没有责任感的酒鬼，身体有病还整天喝酒不顾家，劣质酒伤身，身体更差，一家子七口人的生活重担是母亲关月玲一个人承担。
    前世他死去很多年，张卫东都不能原谅，但是死过一次重来之后，心态就变了。
    站在上帝视角看张良川未来的遭遇，虽然可恨更多的是可怜。
    这一次，因为张卫东的危险预知，他的腿保住了，人生也许不会像上辈子那样悲惨，张卫东想。
    张良川摇摇缓缓站起来往外走，张卫东情不自禁提醒一句：“喝醉了还往走？”
    “小兔崽子，要你管老子。”张良川不屑地声音传来，摇摇晃晃走了。
    三姐抱着最小的妹妹丫头从屋里走了出来说：“咚咚，今天大姐要回来了。”
    “太好了，好久没见大姐了，我下午去迎她。”是好久了，几十年，十几岁的大姐是什么样子啊。
    大姐，上辈子是姐姐，是母亲，张卫东跟她生活多年，对弟弟妹妹她一直有种母亲的自觉。
    如今她还年轻，正在镇上念中学，才十七岁，一周才回来一次，重生几天都还没见到她人，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年轻的大姐啊。
    “妈呢，这么晚还没回来？”村里的活动都是母亲关月玲去的，她是女人但是更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那时候的农村冬天也不闲着，知青下乡的晚期，批斗地富反坏份子，各种官方组织的各种活动如火如荼。
    虽然吃不好，农村的精神生活反倒比后世的生活要丰富很多，今天村里就在批斗坏分子，被批斗的人是个小偷，这种人在当时日子都不好过。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三姐了，可是看到年轻的彩霞，张卫东总会出戏，她跟张卫东最亲近，之所以回到1978，也和她的电话不无关系。
    老三的人生更是一场悲剧，她没读过书，十八岁就结婚嫁了个混账男人王建设。
    年轻的时候被家暴，等到年纪大了，用瘦弱的肩膀挑起了整个家，换来的是丈夫孩子没有一个争气的。
    儿子把她买的车、房都败光了。
    公公还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让她和自己的好儿子结婚，害了儿子又害了孙子。
    想想她悲惨的人生，张卫东打了个寒颤。
    一家人的生活，简直一团糟啊。
    不过现在更糟糕，七口人，只有三间土坯房带一个小厨房，家徒四壁，屋里比外边还要冷。
    父亲在进门的正屋住，老三彩霞老二张琳睡西边一间，东边一间母亲关月玲带一岁大的妹妹丫头和张卫东住。
    整个家除了几床硬得像铁的被子，就是几袋粮食，这还要幸亏关月玲能干，全家才勉强没有饿死。
    三姐穿的破棉袄，好几个地方露着棉花，破棉鞋露着脚趾，稚嫩的脸从小就带着愁苦，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九岁的孩子。
    必须要挣钱，改善家人的生活。
    可是，该干什么呢？该怎么样挣钱呢？
    彩霞把妹妹交给张卫东开始做饭，闻着厨房飘来的煮红薯的味道胡思乱想，家里的红薯好像有不少，咦，麦芽糖？
    这个念头一起，他就来了精神，爬起来走到外面的红薯窖，爬进去一看，估计有好几百斤，够了，他跑回家，屋里只有一口袋小麦，三袋红薯干，和四袋子玉米。
    就这么点粮食七口人要吃到第二年小麦成熟，至少要打一个月饥荒。
    说是等麦收，其实分到各家的麦子很少，张卫东家只有生病的父亲才有资格吃，这个家所有的好东西约定俗成都是他的。
    做面食的时候要做两种，白面饼和杂合面病，白面只有张良川一个人能吃。
    全家虽然有五个孩子，最小的才一岁，可是没有哪个孩子敢伸手去拿白面馒头。
    用现有的东西给家里挣点钱，他决定用红薯做麦芽糖，花力气做成后世的叮叮糖，要是能找到黑芝麻，就做成福字糖，一定是好卖的。
    这个年代只要做了就有人要，何况糖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可是好东西，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偶尔吃到。
    不过做糖要和母亲好好商量，这可是全家人的口粮，一家人靠这些东西活命呢。
    想起福字糖，张卫东的眼前出现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福字糖是她教的，他重生回到过去，她怎样了？
    想起这个人，张卫东楞了一愣，那可能是他惨淡的人生中唯一真心对他的人。
    正在想着，张良川又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了，酒意好像更重，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走到门口被门槛绊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张卫东见他头上冒血，倒了也不知道爬起来，醉熏熏的样子实在是恼人，真不想管。
    可这个季节人在外面，要不了多久就会冻死，只好把他扶进屋去，身小力弱拉不动，就喊他说：“爸，你醒醒回家再睡。”
    张良川神智想必是清醒的：“你拉爹起来。”
    使出了吃奶的劲还是不行：“我拉不动。”
    “没用的东西，养你有什么用？”张良川不高兴了，重重打了他一巴掌。
    醉鬼手没有轻重，打得张卫东一个趔趄摔倒，彩霞听见动静跑出来要扶弟弟。
    张良川高声骂道：“没良心的东西，不先扶你爹，先去扶那个小杂种。”
    张卫东冷冷看着所谓的父亲，说的什么话，小杂种……
    张良川怪彩霞没先扶他又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彩霞很瘦弱，一片树叶似得倒在雪地上。
    醉鬼打完人，接着又大声哭起来，他只要喝醉了就会打人然后大哭。
    张卫东拉起彩霞，冷冷说：“还有劲骂人呢，躺一会冻不死他。”
    一个年轻的妇女走进门，见一家子闹得不可开交快速走了几步，问张卫东姐弟俩：“你爹又发什么疯？”

 第3章 借学费

    第3章借学费
    说话的是关月玲，张卫东的母亲，她现在应该是三十四岁，比张良川小一岁。
    眼睛很亮，个子高挑，虽然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但整个人感觉还是很漂亮，这个年纪的母亲是张卫东不记得的。
    母亲的外公是大地主，她从小接受过正统的传统教育，跟村里的女人不同。
    即使家里的生活再苦再难，也把老大老二两个女孩送去学校，虽然村里人都在笑她供丫头片子读书，她也毫不在意。
    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关月玲拍打着张卫东身上的土冷冷问张良川：“半辈子有个儿，你发什么疯，你想打死他？”
    “他不听话。”张良川毫不羞愧地说。
    彩霞说：“妈……”
    关月玲不等她说完就骂张良川说：“不知道在哪喝了几口马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我的孩子要是有个好歹，就跟你拼命。”
    见关月玲有暴走的趋势，张良川立刻认怂乖乖爬起来往外逃。
    彩霞说：“爸，外面冷。”
    张良川头也不回，关月玲说：“别管他，死外面才好呢。”
    她总是说最狠的话，做最善良的事，张良川在这个家吃最好的喝最好的，还不都是她同意的。
    关月玲骂完父亲，这才对张卫东说：“以后见他喝醉离他远点，把你打坏了怎么办？”
    感受年轻的妈妈身上传来的温度，刚才父亲的打骂忽然变得无所谓起来，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德性，跟醉鬼生气不值得。
    张卫东对母亲立刻换了张笑脸，轻描淡写地说：“看他就烦。”
    “这孩子，那是你爹，哪有儿子说老子的。”关月玲不奇怪孩子对父亲的态度，笑骂一句也没认真。
    娘俩正说着，二姐张琳回家了，她今年十一岁左右，长相是全家最出挑的，不过现在很狼狈。
    张良川跟在后面拿着一根棍子撵她，张琳见母亲在家把书包一扔嚷道：“不上学了”。
    她在邻村的小学校读五年级，眼看就要考初中，关月玲气恼地问张良川：“你干什么，打了这个打那个，就显你有本事。”
    张良川把棍子往地上一扔说：“你问她。”
    关月玲扭头问张琳：“好好的，你又发什么疯？”
    “我，我不想读书了。”老二张琳红着眼说。
    关月玲气得不行：“你说什么，你想气死我吗？”
    “老师催好多次学费了，全班就我一个没交，家里没钱我就不读了。”张琳硬顶着母亲愤怒的眼神，倔强地回答道。
    张卫东听出来了，最关键的原因还是没交学费。
    二姐从来不是一个能为家人考虑的人，原来从小到大都是，闹这一出是气着家里没给她交学费呢。
    关月玲听完呆了一呆棍子掉了也不知道，张良川捂住脑袋蹲在地上。
    每次只要做出这样的表情意思就是他尽到了做父亲的责任了，关月玲你快去想办法解决，当然，这副表情也是张卫东最痛恨的。
    “最晚明天就给你把学费带过去，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说不念书，真不想念就不去。”知女莫若母，她怎么会不知道张琳心里这点小九九。
    张琳进了家扔了书包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彩霞说：“姐……”张琳没理她。
    关月玲笑脸全无，脚步沉重地走出去，看起来十分无助，看着她高大但瘦弱的背影，张卫东的心揪了起来。
    尾随着母亲看他走向了队长家的方向，估计是想借钱，78年的农村，能拿出钱来的人家屈指可数，队长家就是北洼村能拿出钱的人家。
    他快步跟了上去，拉住关月玲的手叫了声妈，关月玲说：“你怎么来了，马上该吃饭了。”
    张卫东说：“妈，你是来找我大爷借钱的，我不回去我陪你。”关月玲眼里露出异样地神色也没拒绝。
    队长张良山四十岁左右，正端了饭碗正准备吃，见她进来就问：“有事？”
    关月玲垂头丧气不说话，张良山分明知道她的意思，也不点破。
    若无其事吃了口饭见她还不说话又问：“你说不说，到底想干啥？”
    等了片刻，关月玲还是不吭声，就端起碗来不看她只顾自己吃饭，借钱的滋味真是太难受了，母亲是张不开嘴。
    张卫东站出来说：“大爷，我二姐没钱交学费，想找你借钱。”
    关月玲呆了一呆，张卫东是什么性格她很清楚，胆小的很，别说是见队长，就是人稍微多些，这孩子就不敢开口，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妈想借钱，她自己怎么不说话，要你这个小东西来说？”
    张良山故意摆出一张冷脸对张卫东。他这张臭脸别说孩子，就是生产队的驴见了，也得打哆嗦。
    张卫东迎上队长的眼睛说：“大爷，我妈是张不开嘴。”
    张良山听完笑了，问关月玲说：“多少？”
    关月玲慌张地说：“噢，两块，哥哎，我过年就还你。”
    说起来二块钱很少，但是七八年，工人的起步工资是十六块五，农村全家全年收入不会超过一百块，年底算下来，倒欠生产队钱的人家更是常见，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钱，买盐都买不起。
    队长张良山很清楚他们家过年不可能分到钱还他，可还是答应借了。
    他从身上摸出两块钱递过去，关月玲想过去拿，张卫东却抢在前面伸手去接，队长却又把手往后一缩说：“你接什么接？你接就得你还。”
    张卫厚着脸皮说：“大爷，我还你，等我以后挣钱了还给你买烟抽。”
    张良山故意寒着脸，借着把钱递给他的功夫，一把把他拽过来，按在腿上啪地打了下屁股。
    张卫东嬉皮笑脸地说：“大爷，不疼。”张良山哈哈大笑把他扶正说：“这小子，怎么不怕我。”
    张卫东笑嘻嘻说：“大爷这么好，怕你干啥子。”四十岁了，还被打屁股，被人知道好羞耻，好在没人知道他的心里年纪。
    “少给我灌迷魂汤。”张良山笑骂道。
    关月玲也笑了，红着脸对张良山说了声谢，叫过张卫东牵着他要走。
    张良山在背后叫了声说：“咚咚也七岁了，过了年让他和小英子一起去报名读书，别耽误孩子上学。”
    小英子和张卫东一样大，是张良山最小的女儿，都是该读书的年纪。
    关月玲没想到孩子能得到队长的关心，忙保证说：“哥，你放心，我就是吃糠咽菜，也不会耽误孩子。”
    张良山说：“这我信，快回去。”
    出了队长的家，关月玲蹲下来，抱起张卫东问：“你不是最怕队长大爷吗？怎么今天胆子这么大？”
    张卫东心说：“我都一把年纪了，怕什么怕。”但是这话又不能说，只好混着说：“我要是不说话，妈就要说，我不想让妈四处求人。”
    关月玲眼泪顿时掉下来说：“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娘俩回到家，关月玲就对张琳说：“学费给你准备了，赶紧拿去交。”张琳低头接过钱还埋怨说：“同学早都交过了，这么晚才给我”。
    张卫东不喜欢她的态度说：“家里没钱，这是妈给你借的学费你知道吗？”
    张琳不耐烦地说：“烦死了，知道了。”关月玲听完姐弟俩的谈话，不由叹了口气。
    张卫东气得不行，被关月玲抓住说：“吃饭！”

 第4章 凡尔赛鼻祖

    第4章凡尔赛鼻祖
    关月玲借钱的样子让张卫东更想早点把糖做出来，家里太穷了，早点挣钱，早点让家人吃饱饭。
    可惜做糖不可能瞒得过家人，体力活也不是他一个人办得到的，只能说服关月玲才行。
    他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眼珠子一转对她说：“妈，你歇歇我跟你说件事。”
    见他一本正经，关月玲笑了：“什么事？”
    “家里借了不少钱，咱们刚才朝大爷借钱给二姐交学费，你忘了大姐，大姐下学期的学费也该交了，她没说，应该是知道家里没钱才没提的。”
    关月玲呆了一呆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有我呢。”
    “妈能怎么办？生产队上工根本挣不着钱，大姐不说，咱们就装不知道让大姐一个人在学校为难吗，她是女孩子啊，不交学费在班里会很难受，妈，你现在再想借肯定借不到了？”
    “你……”关月玲像是不认识一样看着自己的儿子。
    张卫东继续说：“我知道妈在为难，不过再难也得想法给姐姐交学费，我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
    “你能有什么办法？”关月玲下意识地问。
    “家里有不少红薯，我想做把红薯做成麦芽糖，进城卖掉了，大姐的学费有了，借我大爷家的钱也能还上。”
    “不行，那是咱家的口粮。做糖咱家粮食就不够吃了。”关月玲断然拒绝。
    “不挣钱大姐的学费怎么办，借别人的钱怎么还？”一句话让关月玲彻底认输，她担忧地说：“就怕做了卖不掉。”
    张卫东自信地说：“现在缺的是东西，我教你做一种叮叮糖，大家没见过的，一定能卖掉，还能给家里挣点钱买点粮食，家里这点粮食吃不到明年收小麦。”
    关月玲好奇地问：“你怎么会做什么叮叮糖的？”
    “我其实还会做一种福字糖呢，可是家里没有黑芝麻，不然马上过年了，福字糖应该更好卖。”
    张卫东莫名想起了那双明亮的眼睛，这一世要靠她教给自己的手艺挣钱养活家人啊，谢谢你。
    “你真会做？黑芝麻你外公给了一些，就在那放着呢。”
    张卫东顺着指点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包黑芝麻，有两斤的样子，高兴地拿起来说：“应该够了，咱们做福字糖，妈你放心，一定能挣钱的。”
    用困难说服了母亲，张卫东成功迈出了行动的第一步，很艰难，但是他决定把每一步都走稳。
    关月玲本来想少做一些怕不好卖，但是张卫东不答应，麦芽糖工序复杂，做一次很麻烦，做得少不划算。
    问了城里糖的价钱，然后给母亲算了一笔账，利润应该很高，关月玲才不放心地答应下来。
    看着关月玲弄了好几斤小麦喷水放在被窝里等他们发芽，他们都是干惯农活的，小麦发芽可是他们的专业。
    弄完她就出去队里开会了，发芽需要好几天。
    张良川掀开被窝看见了不高兴地说：“浪费粮食，一床都是味，晚上怎么睡觉，弄这些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不够丢人的，不要弄了。”
    虽然说这个年代，人们看不起做小贩的，可张卫东知道张良川其实眼高手低。
    体面的事轮不到他，不体面的看不上，总说身体不好不能干活，可是见酒如命，家里的钱大部分被他拿去喝酒了。
    母亲不在家，张卫东也不理他，弄好就跑到村口等大姐回家。
    看见儿时的小伙伴张浩拿着一个雪白的馒头站在路口也不吃，看见他过来才做势咬了一口装作很嫌弃地说：“都吃饱了，我妈还非让我吃，撑死了。”
    是不是很熟悉，凡尔赛的低配版。
    如果是以前，张卫东一定会暗暗流口水，羡慕嫉妒，自怨自艾，现在的他可不是七岁的孩子，而是成年人的灵魂。
    他毫不客气地走过去一把夺过来，三口两口咽了下去对他说：“你不饿啊，我帮你吃，哎呀，白面馒头真好吃。”
    张浩哇地哭起来，他怎么可能不饿，这个馒头就是拿来馋张卫东的，馋完他自己还要吃呢，可没想到被张卫东夺走了，他气得哭着上前拉住不让他走。
    张浩他爸看见两个孩子的争端，拉开两人后就问张浩：“你俩咋打起来了？”
    张浩气得不会说别的，只会说：“还我，还我。”
    关月玲也正好走过来，估计是生产队的大会散了，眼看着旁边围了好些人看热闹。
    张卫东用夸张的表情告诉张浩爸说：“叔，张浩说他吃饱了，白面馒头都吃不下，我怕浪费粮食就帮他吃了，你家白面馒头真好吃。”
    关月玲一巴掌打在张卫东的屁股上说：“叫你坏。”又对张浩说：“小浩别哭，回头婶子蒸白面馒头还你三个。”
    张浩他爸说：“还什么还？谁要你馋别人的，弟妹你带孩子回去。”
    张浩抽抽搭搭地说：“婶子你骗人，我娘说你家是穷鬼，吃不起白面，怎么还我……”
    这小子说话太气人，关月玲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张浩他爸尴尬打了他一巴掌说：“你胡说什么，回家，回家再给你拿一个，那个，弟妹，小孩子说话，你别当真啊。”
    张浩他爸是队长的兄弟，家里经常有白面馒头吃很耐人寻味，有谁说那时候的人都单纯的，农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单纯。
    关月玲说：“四哥，我说话算话，说蒸白面馒头就给孩子蒸，不骗孩子，浩浩别哭，婶子明天给你送去。”
    张浩还在呜呜的哭。
    他爸又打了他几巴掌对关月玲尴尬的笑说：“一个馒头算什么事，这孩子胡说呢，弟妹你别当真，我带他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外面太冷，别冻着孩子。”
    关月玲等大家都走了，才扭着张卫东的耳朵说：“看不出来啊，你这么坏，跟谁学的会欺负人了。”
    关月玲个子高挑，被村里的长舌妇叫她长腿女人，张卫东个子太小，仰视她觉得真高啊，脸型又好看，可惜不管什么时候漂亮都不能当饭吃。
    “谁要他拿着破馒头馋我的，还说自己吃饱了，我帮他吃了，他应该谢我呢。”
    关月玲被气笑了说：“你还有理了，回去非打你屁股不可。”
    张卫东想起自己出来的目的说：“妈，我不回去，我在这等大姐呢。”
    “妈，咚咚。”
    张卫东回头去看去，就看见一个十来岁瘦瘦文静的小姑娘背着打着补丁的书包，站在两人身后。

 第5章 亲戚不能选择

    第5章亲戚不能选择
    前世的大姐也吃了不少苦，后来日子好过了，开始照顾弟弟妹妹。
    不论是哪个兄弟姐妹开口，她有多少就拿多少，不止扶弟还要扶妹，重来一次，张卫东怎么也不会让姐姐再受上辈子的苦了。
    挣脱关月玲，张卫东扑向大姐姗姗，可姗姗好像不习惯这种亲近的方式，下意识把他往外推了推。
    伸手从书包里拿出一块绿豆糕来递给他说：“咚咚，给你。”
    张卫东没接而是问：“大姐，你自己也没吃？”
    姗姗每次回家都会给他们带吃的，都是她从牙缝里省出来的，摸了摸兄弟的头笑说：“我当然吃过了，快吃。”
    张卫东从来没觉得一块绿豆糕拿在手里会有千斤重，他接过来拿在手里对姗姗说：“回去给三姐和妹妹吃，姐，你累了，快回家歇歇。”
    姗姗听完呆了一呆，被张卫东热情拉着往家走，无奈地回头看了看关月玲，母亲摆摆手走在后面看着他们。
    彩霞开心得跑出来叫了声大姐，她还抱着家里最小的妹妹丫头，丫头也在傻笑。
    张琳一眼看见了张卫东手里的绿豆糕，抢过来就往嘴里塞，张卫东嫌弃地说：“三姐还没吃呢。”
    “谁抢到就是谁的。”张琳使劲咽下去，翻着白眼说。
    姗姗接过丫头，摸了摸她的脸说：“小脸都冻裂了，快抱进去。”
    小丫头咿咿呀呀跟她对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姗姗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呀。”
    彩霞说：“姐，妹妹说想你了。”姗姗亲了妹妹一口问她：“是不是啊？”
    一家人走进屋里，张良川四脚八叉躺在床上，姗姗叫了声爸，他鼻子哼了一声，继续睡觉。关月玲问：“彩霞，饭做好了。”
    “做好了，大姐到家就能吃。”
    晚饭是稀饭，惯例是每人一张黑面饼，分完发现多做了一张。
    彩霞给大姐递过去说：“大姐，你吃。”张良川伸手拿过来说：“中午没吃饱，这个给我。”
    关月玲没说话，张卫东说：大姐一星期都吃不饱，就这一顿能多吃点，你一顿不吃饿不着。一把抓过来，递给姗姗。
    姗姗说不要，关月玲说：“听你弟弟的，拿着吃。”
    张良川气得把碗一推，赌气上床躺着，姗姗有些不安，张卫东说：“看，我说他不饿。”
    张良川腾地坐起来要发火，关月玲的眼睛往他一扫，他又顺势躺下说：“饿死我算了，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没人理他，过了一会他又自己爬起来吃了。
    张卫东几口，掀开被子看小麦发芽情况，又重新盖上，姗姗奇怪地问：“咚咚在干什么？”
    关月玲对她解释过后，姗姗说：“我明天下午就要去学校，做糖帮不上忙，不过，我可以把红薯洗干净让你们少干点活。”
    张琳飞快地说：“我不洗，我手冻坏了。”
    张卫东回头看彩霞的双手，都是冻疮，还有的地方流血了，很吓人，看到弟弟的眼光，立刻把手藏起来，她从来都是默默干活。
    等到后来，三姐虽然没读过书，可是却比二姐这个读过书的人要强的多。
    一个人的性情，果然是从小养成的。
    吃了晚饭，张卫东就和姗姗把红薯掏出来，一百斤清洗起来不是容易的事，姗姗又拿起扁担去挑水。
    全村人吃水都是村子中间的一口老井，看着她单薄的身体挑着两个大水桶，简直不成比例，但看她熟练的样子显然是做惯来的。
    外面的雪地结冰很滑，担心她摔倒张卫东非要跟着，足足一个多小时，才把洗红薯的水挑够。
    家里连个时钟都没有，也不知道几点，不过村里子已经陷入了沉睡。只有他们还在热火朝天地干活。
    张卫东定了第二个目标，除了让家人吃饱，第二重要的就是给家里打一口井，现在开始做计划，一点点把家里的生活改善。
    有人可能会说买水泵，可这个年代别说自来水，也别说水泵，连电都没有。
    最有钱的人家就是在院子里做上一口手动压水井，问过价钱，一口井至少要二十块，二十块在农家可是天价了，没有哪个农家能拿得出来。
    全家一起洗，张卫东见母亲几个姐姐的手都冻得像胡萝卜似得，很心疼。
    跑去厨房烧了一大锅热水，让大家用热水洗。姗姗说：“咚咚越来越会疼人了。”
    张良川见了骂说：“败家子，用什么热水，浪费柴火。”关月玲骂说：“水那么凉，你来洗。”他顿时熄火。
    虽然天气很冷，洗红薯水冰凉，但是看着母亲大姐三姐一家人都在跟前，张卫东的干劲比什么时候都要大，是啊，一切的悲剧都还没发生，还有足够的时间做好准备，不让苦难降临到他们身上。
    一百多斤红薯说多很多，有全家人的齐心协力，不知不觉就洗干净了。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要做扯糖的简易工具，他找了一根木头，用斧头一点点砍。
    姗姗要帮忙，他摆手说：“大姐你不知道做成什么样，我慢慢弄来得及。”姗姗走向母亲奇怪地说：“妈，我怎么觉得咚咚变得不一样了。”
    关月玲看着瘦小单薄的儿子缓缓说：“他是男孩，他知道他该照顾姐姐妹妹。”
    三个姐姐的破棉袄和在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让张卫东更加急切要挣钱，福字糖变得比开始还重要。
    他的动静引起了的不该注意的人的注意，二婶祝兰芝站在屋后头对张卫东招手：“小东西，过来。”
    别人叫小东西是昵称，祝兰芝的称呼充满了恶意，张卫东不理她，她走过来抓着他的脖子说：“跟你娘一样讨厌，叫你也不理人。”
    张卫东无语：“二婶，你叫我干啥我没听见。”
    祝兰芝眼珠子一转说：“你在做什么呢？”
    “没做什么，我做顶门杠。”他做的东西就一根粗棍，看着确实有点像根杠子。
    祝兰芝说：“你家昨天半夜挑那么多水干什么的？”她怎么知道的？
    张卫东看了看她家的房子就明白了，估计是她听见动静，跑出来看了。
    你怎么不嫌冷了呢？不问别人问他一个小孩子，明显是觉得孩子小好骗。
    “我大姐洗衣裳的，我妈没空洗。”
    是洗衣裳了，外面晒了不少。
    祝兰芝撇了撇嘴使劲把他推倒说：“穷讲究什么，饭都吃不上了，还洗衣裳，浪费柴火，衣裳洗烂了，看长腿女人以后光着腚丢不丢人。”
    这是什么狗屁亲戚，张卫东不惯她毛病，顺势连退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大哭：“二婶，你不要打我。”
    他家后面是村民扎堆的地方，冬天晒太阳的人不老少，见状纷纷说：“太不像话了，这么大人欺负孩子。”
    有看不下去的人走过去拉起张卫东指责祝兰芝说：“孩子犯错了你说一下就行了，那么小你也下得去手。”
    “欺负大人还不够，连人家孩子都打。”村子无秘密，虽然没看见发生什么事，不耽误人们一眼看出问题。
    祝兰芝不高兴地说：“你们哪只眼看我欺负他了，他自己摔倒的。”
    队长张良山怒冲冲说：“自己摔得，我们眼又不瞎，你就是在打孩子，没有王法了，再看到你欺负人，我就把你绑起批斗游街。”

 第6章 救得其实是村民

    第6章救得其实是村民
    祝兰芝一听，吓得烂泥似得往地上一躺捂着头大声哼哼说：“我犯病了，我难受，我要死了。”
    这是她的杀手锏，装病吓人，其实啥病都没有。
    张良山根本不为所动，继续训斥她说：“你这样的懒女人，明天去给我挑粪，不挑完不许吃饭，谁都不许帮你。”
    二叔张良明苦着脸跑过来求饶：“哥哎，孩子妈怎么惹你了，你别生气，别跟她一般见识。”
    “说得好像我欺负她似得，你知道她这么大人打一个孩子？这是人干的事？”张良山说话毫不留情。
    “孩子妈，快起来给咱哥赔不是。”二叔像是没看见侄子，只想把自己的老婆救出来，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侄子。
    “给我赔不着，她打的是咚咚。”
    张卫东委屈地叫了声二叔。
    张良明的脸色变了几变问他：“咚咚，你二婶没打你，她是跟你闹着玩的是不是？”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二叔是假的，跟祝兰芝一个德性，这时候还想哄小孩平事。
    “不是闹着玩，二婶骂我还打我，好疼。”
    有人撑腰，张卫东当然不能掉链子，不给这夫妻俩一个教训，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几十年的老坎。
    “你听听，我告诉你张老二，要是你们以后再欺负孩子，我要你好看，有劲欺负孩子，以后我看不如多去队里干点活。”
    队长果然给力，张卫东揉着肩膀说：“大爷，我肩膀还疼。”
    队长狠狠瞪了二叔夫妻一眼对他说：“小孩松松骨头长得快，回去，别让人再打了。”
    又对二叔说：“明天让你老婆去挑粪，挑不够不许回家。”
    “我……”祝兰芝一连串的叫屈说自己生病不能干活，可队长却不再理她背着手走开了。
    祝兰芝看向张卫东的眼中要冒火了，指着他说：“他装的，他装的，我没打他。”
    二叔慌忙捂住她的嘴说：“别再说了，再把队长招来。”两口子拉拉扯扯往家走，祝兰芝边走边骂，啪啪打二叔。
    张卫东无语，也没心思再弄工具，姗姗和彩霞听见动静走出来问张卫东，他耸了耸肩膀说：“没事，姐，咱们回去。”
    他不想让女孩子参与这种丑陋的事情，前世的他不懂事，遇到事情就找妈妈和姐姐他们，这一辈子，换他来保护自己的姐妹。
    两个姐姐虽然都是女孩子，穿的破衣裳补丁摞着补丁，数九寒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让人心疼。
    关月玲忙于生计，像个男人一样，没时间关心孩子的吃穿，张良川的心中除了酒只有自己，几个孩子像荒野中的野草，艰难的生长。
    村头的广播里召集村民去生产队。他心里一动，也随着村民往村委会跑，走到门口看到绑在戏台上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心中不觉一动，是他吗？
    这个人叫汪启南，前世好像被村里人批斗后死了，没多久他们家人来算账，抓了村里好几个批斗他的积极分子，判了好多年，原来他还现在活着。
    “你怎么也来了，冷不冷？”关月玲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妈。”他才说完，就有刚才看热闹的村民告诉说：“嫂子，咚咚刚才被你兄弟媳妇打了。”
    关月玲听完怒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刚才，队长正好看见了，罚她明天挑粪呢，活该，谁让她天天欺负你们。”
    关月玲红着眼圈蹲在他面前问：“她为什么打你？”
    “妈，没事的，我没吃亏，你看我没事啊。”
    张卫东故作轻松的说道。母亲太忙了，孩子照顾不过来，这些烦心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关月玲很坚持，继续追问，张卫东把事情说了一遍，她想了一下说：“苦了你们了，以后离他们远点。”
    所有的安慰都是徒劳的，出身不能选择，亲戚不能选择，亲戚的伤害往往比外人来的更大更多。
    “好的妈。”
    1978年，不再强制知青上山下乡，牛棚里的人基本也复职回城了，但是汪启南却是个例外，他的问题北洼村的人猜测过，可能是有人故意压着他，才不能回去。
    张卫东决定帮一帮这个人，其实是为了救那些即将被抓的村民，虽然想不起来是谁，可毕竟自己知道事情会发生，束手旁观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
    所以当有人想实施暴力的时候，张卫东装懵懂来到队长面前说：“大爷，这个人是当官的。”
    “当官的又怎么样？犯了错就要接受再教育。”旁边一个正义的声音响亮传来。
    “很多人官复原职回去了。”成年人装天真无邪，有点恶心。张卫东着重点出官复原职的事。
    果然队长听完把身边的人叫来吩咐几句，大会很快就散场了。
    汪启南奇怪的往队长方向看来，目光在张卫东身上扫过，再次变得面无表情。
    把汪启南扔进牛棚，大会就结束，村民们纷纷回去了。
    关月玲招呼张卫东回家，他不愿意摆摆手说：“妈，我要玩会再回去。”
    看人群都走了，张卫东走进牛棚里，说是牛棚还真是，四处透风，走进去里面好像比外面还冷，汪启南躺在稻草上没有一点声音。
    他叫了一声：“汪大叔？”
    汪启南没有回应，走到跟前手指在鼻子下探，怎么刚才还没事现在就昏迷了，他忙掐在人中叫他：“大叔，你醒醒。”
    谢天谢地，汪启南幽幽睁开眼睛看向他问：“你是谁家的孩子？”
    “先别管我是谁了，大叔先别说话，你渴了，饿不饿？我现在回去给你拿吃的。”
    他也不等汪启南的回应，扭头跑回家，从锅里拿了三个窝头和一缸子水端着往牛棚跑。
    回到牛棚见汪启南还睁着眼睛，不过已经换了个躺姿。
    见到吃的，也不客套，抓起来狼吞虎咽，三下两下把窝头吃完，又喝了口水，这才放下茶罐子说：“小孩，你家的窝头真好吃呀。”

 第7章 退亲是个老套的桥段

    第7章退亲是个老套的桥段
    汪启南问张卫东说：“小孩，你拿东西给我吃，你妈回去会不会打你？”
    张卫东心说：“真拿我当小孩啊。”但是又只能装天真说：“不给你吃的你会冻死，我不想看你死。”
    “小孩你心眼真好。”
    “嘿嘿。”除了傻笑不能说别的。
    汪启南叹了口气：“你救我一回救不了一世，今天不死过几天总是要死的。”
    “不会，以后你会回到原来的家，你的家人都在等你，你原来的工作也需要你回去。”张卫东坚定的说。
    “我还能回去吗？”
    汪启南眼前一亮，但是转眼又黯淡下来，天天被批斗，吃不饱住牛棚，早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能不能撑过这个寒冷的冬天都不一定。
    这是对前途彻底失望了啊，怪不得前世会死，给他希望比别的什么都要重要。
    “一定能的，你别担心，我会经常给你送吃的。”不能表现的太妖孽，谈话分寸拿捏是个问题。
    “想不到我活了一把年纪还要你这个孩子来教我道理，你叫什么名字？”终于问名字了，虽然不想施恩图报，可谁都不想救个白眼狼。
    “大叔，我叫张卫东，就住在村西头，我妈是关月玲。”张良川在村里的存在感很低，说他的名字外人不一定知道。
    果然一说这个名字，汪启南就有印象。
    张卫东继续劝说：“大叔，将来谁都不知道会怎样，但是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是不是？大婶和你家的孩子都在等你回去呢。”
    “说的真好，好，大叔不死，大叔说什么也要回去。”
    见他好像燃起了斗志，张卫东略松了口气，对他说道……“大叔，我要回家了，我妈会找我。”
    “去，以后不要给我送吃的了，你家也不富裕。”
    汪启南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他很清楚农村生活的艰辛。
    张卫东见帮的人明白自己的付出，也不矫情就说：“大叔，没事的，我以后经常来看你。”
    看着张卫东走远的身影，汪启南自语说：“真的还能回家吗？我不能不如一个孩子啊。”
    关月玲正忧心忡忡跟张良川说话。
    “姗姗在镇里读书不是个事，天天啃冷馒头，我想让她进城去读二中，住咱二姑家，孩子天天也能吃口热乎饭。”
    前世大姐好像是在二姑奶奶家寄宿过，但是每每说到这大姐和母亲就会落泪，寄人篱下的女孩子究竟受了多少委屈啊。
    家里所有的家务都是她一个人做，天天忙到深夜才有时间看书写作业，早上四点半起床做家务，做完才能去读书。
    即使是这样，表叔两口子四处说她不好。
    因此张卫东立刻阻止说：“不行，大姐不能去二姑奶家。”
    “这孩子，有你什么事？”
    “孩子去二姑家，太麻烦别人了……”
    张良川居然也反对，他反对的原因张卫东猜得到，他是真的觉得姗姗会给二姑奶带去麻烦。
    “不去二姑奶家怎么办，孩子天天啃冷馒头咸菜，看看瘦的。”
    关月玲是真心为孩子考虑，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姗姗去亲戚家要面对的是什么，寄人篱下的滋味张卫东说什么也不要大姐再尝一次。
    “妈，我以后少吃一点，都给大姐留着，我不想让大姐进城读书。”
    大姐进城那年正好高考，天天长时间的家务睡眠严重不足，那年落榜了。
    去城里读书不仅给她心里留下一辈子的创伤，还严重影响了高考成绩。
    “哎，不去就不去。”关月玲果然放弃了这个想法。
    虽然外人看来这个家是关月玲强势当家，但是张卫东知道，遇到大事她都会和张良川商量，家里的大事都是父亲拿主意。
    前世三十五岁的女人很多还当自己是小女生，但是1978年的关月玲已经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七口人的生活担子都压在她一人身上。
    也许，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希望有个有力的肩膀依靠。
    张良川就是她最后的希望，纵使再不争气，她也希望有一天他的病能好起来，撑起这个家。
    这可能是她一直纵容一直把家里最好的给张良川的真正原因。
    张卫东抱着妹妹来到厨房，三姐彩霞满脸通红的烧锅做饭，他默默坐在灶口帮着烧火。
    “三姐，今天咱们吃什么？”
    “今天吃豆黄豆面面条了，咚咚，我不太饿，你多吃点，长高高的。”
    丫头看着灶火牙牙学语，张卫东说：“姐，你天天说不饿，天天干活怎么会不饿。”
    “又是黄豆面，不吃了。”张琳走进厨房一看嫌弃地说。
    “那你就别吃。天天嫌弃不好，也没见你少吃。”张卫东看不惯她。
    “怎么跟你姐说话的，我看你欠打。”
    张琳劈头一巴掌，她个子要高很多，打完挑衅地等着张卫东还击，她好继续打，可没想到弟弟只是扫了她一眼就不理她了。
    彩霞说：“二姐，你别打咚咚。”
    “要你管？”张琳怼了妹妹一句，就走了出去，丫头朝着她的背影伸手，张卫东说：“妹妹，咱们不要她，她没良心。”
    吃饭的时候关月玲说：“咚咚，小麦芽明天就发好了，明天晚上下工我回来咱们做糖。”
    “好的，妈！”
    吃完晚饭没多会，妹妹就昏昏水了，张卫东也觉得眼皮子发沉，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母亲已经去队里了，他吃了口早饭正往牛棚去看汪启南，才出门就看到一群人朝他们家走来。
    张良川开心地说：“老任，你怎么来了？”
    老任？是什么人？如果是亲戚，他应该认识，可这个老任他没有印象。
    来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的热情没换来对方的好脸色，不像是做客，反倒像是兴师问罪来了？
    “关月玲呢？叫她出来？”人群里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冷冷得说。
    “孩子妈去队里了，你们有什么事跟我说？”纵使再迟钝，张良川也明白来者不善。
    “行，跟你说一样，张良川，我们来是跟你说一声，咱两家的亲事就算了。”

 第8章 忧伤的消息不能告诉亲娘

    第8章忧伤的消息不能告诉亲娘
    退婚？前世不记得有这么一出，这些人是谁？来我家跟谁退婚？人群里有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见张卫东看她，慌忙藏在那中年男人背后又探头探脑看他。
    “退亲？为什么？”张良川脸气得通红，他显然知道对方的目的，被人上门退亲，面子都要丢光了。
    走在前面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拉了拉那女人的手，咳嗽了一声说：“良川，我家从珍过继给她姑了，以后要去城里，她姑觉得孩子还小，婚事不能随便定了……”他话还没说完，中年女人就把他推到一边，居高临下看着张良川说：“跟一个窝囊废费什么话？实话跟他说。”
    说话太不客气了，窝囊废，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我居然有娃娃亲？张卫东觉得不可思议，上辈子怎么一直没听说过呢？
    中年女人指着呆呆地张卫东鄙夷说：“就是他，一看就是没出息的泥腿子，我侄女跟了我以后是城里人，就他这样的怎么能配得上，今天我是来告诉你们说一声，婚事不作数了，你们别妄想了。”
    被退婚已经是够耻辱的事了，来退婚的又是这个态度，真是让人一巴掌呼在脸上，生疼，张良川别的都无所谓，就是要脸，脸色顿时拉了下来，他对家里人狠，在外人面前却很怂，气得不知道怎么回答。
    关月玲正好赶到，走到几人面前冷笑说：“姓任的，当初是谁快饿死在我家门口，是谁死皮赖脸要跟我家结亲的。”
    一会的功夫，门前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五叔张暮秋说：“当初就该饿死这个狗东西，没良心。”任姓中年男人神情尴尬。
    中年女人说：“说这些没用，新社会新国家婚姻自由，不管你们同不同意，从珍都是要退婚的，娃娃亲这种封建残余根本就不该保留。”
    “退婚可以，把那个狗日的命留下来。”四叔张老黑不知道从哪钻出来，他其实才二十岁左右，只是人高马大样子又丑得吓人才被大家叫老黑，一下蹦到姓任的一家面前。中年女人吓得退了好几步，声色俱厉地说：“真野蛮，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就让你进局子。”
    村民看不惯她的嚣张，拱火说：“老黑，她欺负你家没人呢。”
    张老黑怪叫一声就往中年女人跟前蹦，关月玲喊了一句：“老四，行了。”
    中年男人说：“大妹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张卫东嬉笑着走出来，拍了拍张老黑说：“四叔，你真厉害。”四叔傻笑，他才又对那个姑姑说：“你们看不起我，那就退，妈，定亲的时候下过礼，那可得要回来，不能便宜别人。”
    人群里有人笑说：“咚咚，你媳妇都跑了，咋一点不在意。”
    “要什么媳妇，我觉得一个人过挺好的，你说是不是，任从珍？”他挤眉弄眼看向了小姑娘任从珍，那姑娘居然对他笑了。村们欢快地笑了起来说：“她姑，你看你侄女可是喜欢我们咚咚呢，你真要拆散他们吗，你忍心吗？”
    中年女人瞪了女孩一样不耐烦地说：“关月玲，你说句话，这个亲到底退不退？”
    “我本来就不同意这么亲事，你们还看不上我儿子，我呸，我还看不上你们呢，今天你不退我也要退。”
    “你说的，你可不要后悔。”中年女人慌忙说道。
    张卫东说：“任丛珍，是你要跟我退婚吗？”
    小姑娘迷惑地看他一眼说：“姑姑，咱们不退婚，小哥哥很好啊。”
    本来屈辱的北洼村民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这下好了，屈辱感完全被小姑娘赶走了了，她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根本不明白退婚是什么意思。
    那个姑姑觉得丢了脸面，劈头盖脸对着小女孩一巴掌，打得小女孩大哭起来，张卫东说：“退就退，别打孩子。”
    人群轰然大笑说：“咚咚，你疼也白疼呀，人家马上就不是你媳妇了。”
    可能觉得所有的面子都找回来了，张良川也神气起来说：“退亲可以，定亲礼也该拿出来了，我记得当时给了你们二十块钱，还有四斤糖，五十个鸡蛋，我说姓任的，吃我们的东西也该还了。”
    这钱可真不少，姓任的没反驳，而是尴尬地向中年女人求救，中年女人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意外地看了一眼中年男人，不甘心地从怀里摸出二十块钱说：“大哥你开始也没说，我就拿了这些，关月玲，亲家一场不够的算了。”
    “呵呵，脸呢？没钱充什么大尾巴狼。”村民冷嘲热讽。
    任家人只好掏自己的口袋，四个人才凑了二块钱出来，互相指责埋怨，北洼村村民看得高兴，不时出言讽刺。
    张卫东说：“看任丛珍的面子，剩下的你们明天送过来，我告诉你，要是明天敢不送来，我就拿着大字报去你们村里找你们算账，村里找不到我就去工作的地方找，这天下总有说理的地方。”
    村民们没想到张卫东一个七岁的孩子能说出这番话来，吃惊地窃窃私语，都对他高看了一眼，这哪是孩子，分明是个人精啊。
    中年女人的气焰被连消带打已经所剩无几，走得时候见任丛珍还呆呆望着张卫东不走，气得伸手一扯，把小丫头扯得栽了个跟头，哇哇大哭起来，她也不管不顾，还是中年男人拽她起来，一个小小年纪的孩子，跟了这样脾气的女人，虽然是城里人，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
    张卫东说：“快回去，别哭了，再哭你姑就不要你了。”小丫头哭着追爸爸去了。
    村民又是一阵大笑，张暮秋说：“咚咚别害怕，以后五叔帮你找个更好的媳妇。”
    张卫东不屑地说：“等你不尿床了再说大话。”
    没错，十六岁的张暮秋还尿床，年纪大尿还多，经常把被子从头尿到尾，当着众人被揭了短，他恼羞成怒捋胳膊挽袖子要揍人，张老黑一声不响站在侄子面前，尿床的无数只好在哄笑中落荒而逃。
    虽然被退亲了，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给他们造成什么耻辱感，隔壁的四奶奶对关月玲说：“亲事退了不见得是坏事，姗姗妈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四婶，这门亲我本来就不同意，是他硬要同意的，说任家人好，哼，任家人真是好。”关月玲还在生张良川的气，这桩亲事是他硬促成的。
    “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会这样？”张良川还不能接受现实，喃喃自语，不过也没有人管他的想法。
    一场风波在张卫东的插科打诨中，把屈辱降到了最小，任家姑姑可能想不到自己居然栽在一个孩子手里。
    关月玲忧心忡忡看着儿子，张卫东笑说：“妈，我还这么小，你不会以为我长大找不到媳妇。”
    这话说出来着实心虚，前世活到四十岁的他真的没找到媳妇，这个忧伤的消息绝对不能告诉他的亲娘。

 第9章 销路喜人

    第9章销路喜人
    退亲对张良川的伤害最大，他回家就躺床上不说话，爷爷张秉忠来了一趟，到门口也没进门，把张良川交出来训斥几句就回去了。
    两老都不怎么愿意见关月玲，一个家庭婆媳是最难平衡的关系了。
    张卫东对亲事本来就不在意，和母亲姐姐开始做麦芽糖了。
    把红薯煮熟放凉，麦芽切碎混入放凉的红薯中搅拌好发酵，挤干水分大火在锅里熬煮，关月玲说：“咚咚你去睡觉，还要很长时间糖才能煮出糖呢。”
    “不困，等糖煮好我还要教你做福字糖呢。”张琳早已经睡了，彩霞和关月玲忙得不可开交，张卫东是理论派，动手能力差，还是要靠关月玲的力气才行。
    晚上大概十点多的时候，糖终于做成功了，要做福字糖了，张卫东本想自己动手，可是理想和实际相差太多，他的年纪太小，臂力不够，根本拽不动麦芽糖，只好指点着母亲做，大冷天关月玲热出一身汗。虽然很累她没说一声苦，而张良川早已经昏昏睡去。
    炒好磨碎的黑芝麻着色的糖块被均匀分好，张卫东按照比例指点好一层一层叠放好糖坯，一直忙活到鸡叫，福字糖终于做了出来。
    张卫东抚摸着糖傻笑，上称一看，足足十九斤。
    这可是他的原始资本啊，虽然很少，但是每个人的第一步都是最难的，而他终于走出来了。
    关月玲问他：“咚咚，这糖该怎么卖？”
    “普通的糖是一分钱一块，咱们这个是独一份，一百个大概是一斤，咱们卖二块钱一斤，二分钱一块，有票的话按照票价折算。”
    “二块钱会不会太贵了，一百斤红薯才不过四块钱？这要是按照你说的价钱卖，那不得卖四十块钱啊。”关月玲被吓了一跳，她很清楚这个时代的物价。
    “妈，一点都不贵，咱们得糖是独一份先不说，再就是眼看要过年了，这样的糖拿出去多吉利。”
    “再吉利卖这么贵……”关月玲还是很担心，张卫东劝他说：“卖不掉大不了降价呗，怕什么，妈，有东西在，一定能卖完的。”
    福字糖来之不易，娘仨做了整整一个晚上，眼看着天快要亮了，放在家里总是会出事，关月玲也不休息了，决定现在就进城去卖。
    张卫东忙说：“妈，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一夜没睡不累吗？”
    “我不去你会卖吗，你准备怎么卖？这样光秃秃地可卖不上价钱。”
    “那怎么卖？”
    “咱们先进城，我再想办法。”
    从北洼村进城要十几里，去镇上倒是只有四五里路，张卫东不同意去镇上：“镇上人少，糖多不一定能卖完，去县城那里人多。”
    关月玲本来不想带他去，可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让他去自己能不能卖掉心里实在没底，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居然莫名信任起来，也就答应带着他一起了，这年头人们不管去哪要么是两条腿，要么是马车牛车，可惜这趟进城不是生产队的活，不可能借到牛车马车，只有靠自己的双腿了。
    好在已经是1978年底，出去不用生产队开什么证明了了，母子俩走到城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升了老高，关月玲浑身汗得湿透了，张卫东心疼，担心她着凉，关月玲笑说：“乡下人哪有那么娇气，我以前做河工的时候比这流汗还多呢。”说完还问他：“咚咚你饿不饿？”
    来的时候带了干粮，张卫东说不饿，关月玲非要给他买早点，张卫东说：“妈，先不买早点，买纸的在哪，咱们去买纸。”
    “买纸干什么？”
    “装糖啊，不然别人买了，怎么拿？”
    “就你鬼主意多。”关月玲对县城很熟悉，轻车熟路带着张卫东来到一个商店，看张卫东花二毛钱买了一刀牛皮纸，随后两人来到一个小巷子里，小巷人并不多，关月玲找了个地方左右看了看，才按照张卫东的吩咐，地上铺上一层布，倒了些糖在上面，果然东西才摆好，就有一个老太太围了上来，好奇的问：“大嫂，这是什么？”
    “这是福字糖，过年的时候吃的，奶奶你看每个糖上都有个福字，多吉利。”张卫东说道。
    老太太惊奇地看着他说：“这小子嘴可够利索的，说得真好，我能尝一个吗？”
    关月玲皱了皱眉想拒绝，从做糖到现在，她自己一个都没舍得吃过，这老太太张口要尝她有些不愿意，却看见张卫东已经快速地拿了一个递过去说：“尝尝呗，先尝后买不吃亏。”老太太听完喜笑颜开放在嘴里，然后一个劲地说好吃，她这边一说，立刻就围过来不少人。
    张卫东说：“那奶奶你要买点带回去吗？”
    “买，买，这东西可少见，今天不买以后想买可不容易。”要张卫东给她称二斤，关月玲没想到生意做的这么顺利，还有些发呆，张卫东推了推她，她才慌忙答应着称好，那边张卫东已经裁好了牛皮纸，把称盘里的糖倒在纸上方方正正地包好，看起来十分高档，老太太喜笑颜开地说：“这个好，这个好，小朋友你想的周到，包得也好看。”
    可能是糖真的好，也可能是张卫东的包装做得够好，就这一会的功夫，又有好几个人要买的，你要一斤我要三斤，关月玲上称收钱收粮票布票手忙脚乱，幸好张卫东帮忙，才没弄错，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带过来的十九斤居然全部卖完，还不断有人来问：“糖没有了呀，太可惜了，什么时候还有？”
    关月玲想说：“家里没有红薯了，以后不卖了。”可没等她开口，张卫东就说：“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再有三天我们还会再来。”人群这才不情不愿地散去。关月玲说：“你这孩子胡说呢，家里红薯都没有了，都卖了咱们以后吃什么？”
    张卫东笑说：“妈，你算过咱们今天挣多少钱了吗？一百斤红薯三块钱，三块钱的成本，在加上烧了一些柴火，可咱们卖了三十块钱，十斤粮票，十市尺布票，这么多钱能买多少红薯？”
    听完张卫东的算法，关月玲惊呆了，三十块钱，要知道当时的工人每月工资只有十六块二，自己一天的功夫挣了工人二个月的工资？这可能吗？可是钱在怀里装着呢，但她又担心地说：“咱们做糖卖糖要是被人知道了，会说咱们投机倒把，要批斗的。”
    张卫东淡定地说：“批斗又不少块肉，想批就批呗，可是要是不卖糖咱家就没钱，大姐读书就要遭罪心，三姐因为没钱不能读书，咱家今年还有一个月的饥荒，不挣钱一家子要出去要饭吗？”
    关月玲听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10章 奇怪的眼泪总是收不住啊

    第10章奇怪的眼泪总是收不住啊
    布票和粮票在这年头是好东西，有这个大姐姗姗在学校就能吃食堂了，十市尺布票也足够给大姐做身衣裳，听完张卫东的打算，关月玲问：“你自己不想要什么吗？”
    张卫东不在意地说：“我又不缺什么，先给大姐做衣裳，她在外面读书受苦了。”
    关月玲抱住他掉泪，张卫东不敢动，听她自言自语说：“这个家从来没有人跟我一起分担过，想不到是我儿子还这么小就知道给家里挣钱了。”张卫东不在意地说：“妈，以后咱们会挣更多的钱，不让姐姐们吃苦。”
    “好好。”她擦了擦眼泪又笑了说：“妈是高兴的，咚咚，听你的咱们去给你大姐买布做衣裳。”
    供销社跟张卫东想象的一样，只是看似陈旧的柜台现在却正焕发着生机，柜台上摆满了人们舍不得买的东西，盐、糖、烟、被面布料等等，售货员和后世说的一样，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关月玲摸了摸布料，柜台里就传来一声轻蔑地语气：“泥腿子，那布你买不起。”
    张卫东知道这些人的德性，堆起笑脸叫她说：“美女姐姐，这布料怎么卖，我们买。”
    他年纪小说话却很有趣，售货员笑了说：“啧啧，这个乡下孩子穿得破可是长得一点都不像乡下的，小孩这要布票的，你有吗？”
    “我没有，我妈有。”张卫东心说，你嘴那么坏，自己知道吗？
    女售货员这才瞥向关月玲问：“要哪个，要多少？”
    关月玲指着自己刚拿的那种，售货员说：“那种要布票，五毛钱一尺，你要吗？”张卫东说：“美女姐姐，我们要十尺。”售货员惊讶地看了他们一眼，这年头乡下买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下买十尺别说乡下，就是城里也不容易，布票的供应都是固定的。
    确定对方要买，她用大的木条尺量好后再用白色的划石粉划一条线痕，再用剪刀剪布，最后把钱和布票尺寸写在一张大纸上伸手从头顶拿住铁架子夹好再重重用力，夹子就从柜台上方滑划到供销社中央的收银台交给一个老会计，老会计开好发票找零后再从高处轻轻一划到柜台就算买好了，这就是沿用了很久的滑绳算账法。
    拿了布料，关月玲很高兴，张卫东却又来到一个柜台上用花一块钱买了两盒蛤蜊油，说是给黄氏和三姐用的，关月玲摸了摸他的头由着他去，又在柜台上花六毛钱买了三包烟，关月玲奇怪的问：“这烟是给谁的？”
    张卫东安排的明明白白：“一包给爷爷，一包给队长，他借咱钱了，帮咱们的忙咱们要谢谢人家，还有一盒，给我爸。”说到张良川的时候，他明显不情愿，再要买别的，他妈就不愿意了，关月玲也很高兴，走到包子铺给他买了几个包子，张卫东自己拿了一个，又递给他妈一个，别的就收起来了，关月玲问他怎么不吃了，他说：“回去给三姐和二姐吃。”
    很久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了啊，多少年以来，关月玲的眼睛都不像今天总想流泪，抱着七岁的儿子流泪。
    回到家已经过了晌午了，彩霞着急得问：“妈，糖都卖完了吗？”
    见母亲点头，她高兴得不行，张卫东拿出包子递给她，她本想伸手，却像是被烫了一样快速收了回来说：“咚咚你吃，我不饿。”
    张卫东不由分说塞到她手里说：“姐，以后咱家不缺这些，别只想着别人，你也吃。”
    “你快吃，咚咚给你留的。”关月玲又流泪了。彩霞这才迟疑地拿了一个张口咬了下去惊讶地说：“还是热的啊。”
    “那是弟弟在怀里揣着的，他说到家还不会凉，好吃吗，彩霞，妈对不起你，什么好的都轮不到你。”关月玲放声大哭起来，张卫东没拦她，人压抑的太久，需要发泄，关月玲一人承担全家的压力，确实需要发泄一下。
    彩霞局促地说：“妈，你别哭呀，你对我多好啊。”她这样一说，关月玲更难过了。
    张卫东说：“妈，我去奶奶家一趟。”
    “好，你去。”张卫东拿着东西往奶奶家走，祝兰芝正好在门口坐着，看见他没好气地骂他说：“害人精，累死我了，都是你害的。”她不去挑粪不行，没怎么干过活啊，肩膀都压肿了。能不恨他吗。
    张卫东大声说：“二婶你别骂我，你不要打我。”祝兰芝心虚地四下看去，看到有人注意到这里，也不敢再骂人了，眼珠子刀子一样往他身上飞，张卫东毫不在乎地往爷爷奶奶家走，迎面看见爷爷在院子里抽烟，他小跑着来到爷爷面前问：“爷，我奶呢？”
    黄氏应声从屋里走出来问：“咚咚，奶在这呢。”
    张卫东从身上拿出蛤蜊油递过去说：“奶，这是给你擦手的，抹了口子能长好。”
    黄氏说：“你们自己留着就好了，一大家子，我和你爷一把年纪了，不用这个。”
    “那不行，奶，你手裂口子了天天还要干活，冬天多疼啊。”
    黄氏唠叨着说自己年纪大了，东西应该留着给大孙子，张卫东听着老人的埋怨，告诉黄氏每天别忘了擦，黄氏拗不过只好答应，说着他从身上拿出了一包丰收烟，递给爷爷说：“爷，这是孝敬你的。”
    张秉忠看见烟眉开眼笑说：“还得是我孙子好呀，出去还想着爷爷。”
    “你喜欢以后还给你买。”农村老人戒烟是不可能的，到死都不会戒，让他们高兴点就好了，也不管那么多了。
    黄氏说：“别乱花钱，以后不许再买了，钱都留着给你娶媳妇，不要糟践了。”
    张卫东打了个趔趄，我亲爱的奶奶，你可能不知道，前世的我一辈子都没结婚，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到家看见张琳和父亲都回来了，张琳不停抚摸着那些布料，盘算着自己做什么衣裳，张卫东也不理她，拿了二包烟走出来递了一包给半躺在门口的张良川，他接过来说：“没良心的，这么久才拿出来，白疼你了。”
    “谢谢你疼我，我的亲爹。”说完他就往村里走，张良川问他：“你去哪？”
    风中传来张卫东冷酷的回答：“抽你的烟，不关你的事。”
    张良川恶狠狠骂：小兔崽子，我是你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回来非修理你不可。

 第11章 看到了希望

    第11章看到了希望
    张良山见是张卫东进来，打趣他说：“小孩子上我家干啥？”
    张卫东从兜里掏出烟扬了扬说：“大爷，你不要我可走了。”
    “要，干啥不要，咋，你发财了？”张良山故意寒着脸说。
    张卫东嬉皮笑脸把烟递过去：“别嫌少啊，也别嫌孬。”
    队长一把抢过来说：“丰收还孬，没见你大爷抽得是旱烟袋？怎么着，听你的意思，以后还有好烟孝敬大爷吗？”
    “那当然。”张卫东大言不惭地说着，掏出两块钱放在桌上说：“大爷，我是来还钱的，谢谢你给我二姐拿学费，我是来还钱的。”
    张良川不看钱，却直直盯着张卫东说：“这么快就有钱还我，哪弄的？”
    “能哪弄的，还不是拿粮食换的钱，借大爷的钱我妈天天睡不着觉。”
    “卖粮食，年纪轻轻就装神弄鬼，做麦芽糖去卖了，还想骗我，回去告诉你妈，可不能投机倒把。”乡下真的藏不住秘密，做麦芽糖动静又很大，他果然是知道实情的。
    张卫东毫不脸红嘿嘿笑了几声。
    “自己家的红薯做点糖算什么投机倒把，大爷，你可不能给我扣高帽子，要不是大姐二姐都要学费，谁想这么做呢？”
    “以后反正少做，别给自己找麻烦，卖了糖学费够了吗？”队长很少关心别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张卫东，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在关心他。
    张卫东立刻做出为难的表情说：“我二姐的学费是够了，可是我大姐的还没有呢，她的更多，要七块五呢。”高中毕业班也只有七块五的学费，可以说很良心了，可是对比一年只有一百块收入的农家，简直是天价，也不知道关月玲每年是怎么凑出来的。
    “哎，女孩子考什么大学，你妈就是看不开，看看咱们方圆几十里，有几家供女孩考大学的，她们迟早要嫁人，嫁人不就是人家的人？”
    张卫东心说还是队长呢，思想也和农民一样愚昧，闺女怎么了？闺女就不是人了？
    “我妈让我大姐考大学也不是图什么，就只是想她以后日子能过得好一些，不要像农村女人那么苦。”张卫东自己都没想到一个七岁的孩子说出这番话有多惊悚，队长听完若有所思，也不再反对，就是一再提醒他小心，投机倒把被抓到不是好玩的。
    “你放心，大爷，给大姐凑够学费就不做了，我又不傻。”
    “你小子何止不傻，粘上毛你就是个猴。”说了几句张卫东就回家了，张良川看着他的背影沉思，大儿子奇怪地问：“爹，你怎么对他跟别人不一样呢，不就是个孩子吗？”
    “孩子，孩子跟孩子可不一样。”拿起桌子上的烟递给大儿子张守文一支，父子俩相对吞云吐雾。
    张良川还在门口抽烟，他的酒瘾烟瘾都很大，张卫东脱口而出说：“少抽一点，气管炎还抽烟，你是嫌自己死的慢。”
    “滚，毛都没长齐还想管你老子。”
    张琳在屋里掉眼泪，放床上的布也不见了，应该是拿去找裁缝给大姐做衣裳，她的美梦破灭了，张卫东可没心思管她的衣裳，喝了杯水对彩霞说：“三姐，小麦芽发好了，咱们晚上继续做麦芽糖。”
    “又做？太好了，我先把红薯弄出来洗干净。”
    既然已经跟队长报备过了，张卫东这次也不瞒人，大白天就开工了，小伙伴张浩来找他去山上套兔子，张卫东说：“一边去，我没空。”
    后山不是很大，饥荒的年景，有兔子也被人弄的差不多了，张浩奇怪地问他：“咚咚，你干啥没空。”关月玲说话算话，后来果然送了三个馒头给他，他就和张卫东和好了。
    “我要洗红薯。”
    张浩不屑地说：“咚咚我不喜欢你了，以后不找你玩了，说话跟大人似得。”说着就跑了。
    红薯原本看着不少，可是弄了一百斤以后，地窖里就没多少了，最多还剩二百斤只做两次了，彩霞担心地说：“咚咚，咱家的粮食不够吃了，我以后少吃点。”
    “说什么傻话？不吃饱哪有劲干活，姐，你不是想偷懒。”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张卫东想拿捏单纯的三姐还是很简单的。
    彩霞虽然比他大些，可心智毕竟只是九岁的孩子，没听出来是在刺激她，反而软弱地说：“咚咚，我没想偷懒。”
    “那你以后好好吃饭，我就知道你没偷懒了。”
    “好。”淳朴的小姑娘没察觉受骗。
    村里有不少人来问卖麦芽糖的事，张卫东嘴里跑火车，没有一句实话，麦芽糖做起来不难，有好几家也开始做，彩霞担心地说：“他们都做了，咱们就卖不掉了。”
    “放心，都做才好呢，咱们只管自己就好了。”确实不用担心，福字糖不是专业指点根本不可能弄出来。不存在竞争关系。
    张良川醉醺醺回家，踢翻了洗干净的红薯骂说：“搞什么啊，别人看了怎么想我，不要再弄了。”骂完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张卫东默默把地上的红薯捡起来，对彩霞说：“没事。”
    又是忙碌的一夜，因为是第二次做了，工艺要熟悉很多，比上次要早一个多小时干完，出糖率也高了些，做了二十斤福字糖，全家脸上都生出了希望，关月玲决定趁着天黑进城去，下雪的路很滑，张卫东实在不放心，坚持要一起去，关月玲没反对，卖东西不是容易的事，儿子不在她心里没底。
    有张卫东跟着，娘俩走路的速度可就慢多了，关月玲背着二十斤东西，走得满头大汗，张卫东说：“妈，走慢点，不用那么急。”
    “走慢不行，下雪结冰路滑，走慢更容易摔倒，咚咚，你跟着妈别摔着。”上次成功了一次，关月玲的热情很高，一路虽然很累，精神倒是很好，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上次摆摊的地方，买的牛皮纸还有很多，张卫东也细心带来了，摆好了摊子，张卫东原本想去买几个包子，可摊子才摆好人就围了上来。
    上次那老太太立刻出现，高兴地说：“大妹子，你这糖做的可真好，我孙子吃了不停嘴。昨天来几次了也没见你，幸亏你今天来了，不然回去肯定要闹我。”
    关月玲说：“咚咚还是上次那样，我包得没你包的好看，还是你来包。”
    张卫东说：“好，我来包。”二十斤糖没要半小时就卖完了，要不是张卫东要求包装的完美，还能再快点。
    客人对他的包装手法赞叹不已，那时候不讲究包装讲究实惠，张卫东的简约包装让福字糖整个档次都上去了。
    这次没人用票，拿着四十块钱，关月玲的脸上扬起了从没有过的笑脸，可能是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犹豫着说：“咚咚，这生意能不能长期做？”

 第12章 有些人不配做父亲

    第12章有些人不配做父亲
    在乡下想长期做福字糖卖，至少现在不可以，张卫东摇摇头说：“恐怕暂时不行，真想做的话要想想办法。”他脑海里的时间线忽然变得异常清晰，主动梳理全国的形式。
    这要归功于他的上一份工作，在一家国企做七十年代分析，张卫东又惊又喜，有这份记忆在，以后赚钱的机会自己一定事不会错过的。
    现在是1978年12月，中美正式建交，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国家工作中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全面恢复和建设高等院校，大力发展高等教育，也不再强制要求知青上山下乡，也许到明年下半年就能大大方方做小商贩了，不过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可不能有个阴差阳错，那可太倒霉了。
    对了，右派分子摘帽工作好像已经全面结束了，为什么汪启南还被关在北洼村的牛棚，不行回去我要去问一下什么情况。
    “你想什么呢，叫你半天也不理。”关月玲责怪一声就要带他去吃东西，张卫东拦住她说：“妈，不吃了，不然咱们买点肉回去等大姐回家包饺子，好长时间没吃肉，馋死了。”
    “行。”答应的很干脆，78年的猪肉市场已经有少量不要票的猪肉在卖了，走到市场一看，居然还有，这年头高价肉卖得慢，要九毛钱一斤了，比粮食贵一倍，比红薯更是贵得更多，关月玲狠心买了三斤，真奢侈，农村一年吃不上肉的比比皆是，买完她还心疼不已。
    张卫东看见肉案上有不少大骨头放着，问摊主怎么卖？
    “要那干什么，一点肉没有，除了喂狗没啥用。”关月玲很嫌弃。
    大骨头可是好东西啊，没见二姐三姐都不高，以后骨头汤可要让他们多吃，这年代又没有钙片，牛奶又喝不起。
    张卫东见肉案上还挂着两扇排骨，骨头上的肉剔得一干二净，肉比排骨要贵很多，张卫东嘴很馋想吃，可是想想家里的情况还是忍住了。
    摊主说：“你别说不好，有的是人要，大骨头一毛钱一斤呢。”
    张卫东抢在母亲前面说：“要，剩得都给我。”关月玲没阻止，上完称一看五斤多：“五斤二两，五毛钱。”
    交了钱，母子俩往回走：“咚咚，回去咱们还做福字糖吗？”
    张卫东咬了咬牙说：“做，做一会抵工人两个月工资，大姐以后考上大学，还要用钱呢。”
    想想空空如也的家，张卫东接着说：“做就再多做几次，家里什么都没有，多挣点钱给家里添点东西。不过，咱们还是小心点，别太张扬。”
    才做了两次，应该不会引起坏人的注意，不过村里人已经有聪明人也开始做麦芽糖了，做的人一多，肯定会出事，要在出事之前停手才行。
    进城的时候心急做得快，回家的时候心态就放松了，而且路上的冰化了，走得很慢，母子俩走得两裤腿黄泥，泥腿子的称呼就是从这里来的，到村口太阳西斜，没有钟表也不知道时间，一个女人急切地迎上来问：“卖完了，好卖吗？”
    张卫东一看，是住在村口女人王英，按辈分要喊她大娘，不过她们两口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么急切地来问估计他家也想做麦芽糖，来打听行情的。
    关月玲愁眉苦脸地说：“嫂子，不太好卖，剩得都送我三叔家了。”
    “呸，长腿女人糊弄鬼呢，不好卖你还舍得买这么多肉，天，这得好几斤，给我点，一年没尝到肉星子了。”关月玲的外号就是这女人取的，也半点不客气动手去拿肉。
    关月玲打掉她伸过来的手说：“你脸真大，想吃自己买去。”拉着张卫东往家走，看着他们的背影，王英往地上啐了一口说：“有什么了不起？”
    彩霞脸色慌张站在家门口，见到他们就跑了过来。
    关月玲奇怪地说：“出什么事了？”
    “我爸早上起来就走了，中午也没回来吃饭，盛钱的箱子是开的……”
    关月玲听完脸色一变，快速跑到屋里，又失魂落魄跑出来说：“他把家里的钱都拿走了，拿走了……”张卫东随着母亲走进屋里，钱箱子打开，东西扔得到处都是，上次卖糖还剩二十四块，十斤粮票锁在箱子里的，都却不翼而飞了。
    不用说，是张良川偷了家里钱，偷跑出去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关月玲气得说不出话来，浑身发抖，张卫东怕她气个好歹，忙说：“丢就丢了，以后把钱藏好别让他找到。”
    “那咱们辛辛苦苦几天挣的啊。”关月玲绝望地流泪，张卫东手忙脚乱地劝。
    “等他回来，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妈，他钱不花完不会回来的。”彩霞懵懵懂懂地说，关月玲的眼泪掉得更快。
    “三姐你别说了，妈，你累了上床躺一会。”关月玲像是被抽走了精神一样，麻木地脱鞋上床，张卫东安顿好母亲，又去割了一斤左右的肉拿着往爷爷奶奶家走去，黄氏一见就嘟囔说：“你们自己吃，奶不能跟孩子争吃的。”
    沉痛地把肉放下张卫东对老两口说：“爷，奶，我爸偷了家里的钱跑了。”
    黄氏手里的盆当啷掉在地上，张秉忠气得竖起眼睛说：“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看到他老子非把他的腿打断。”
    “上次卖麦芽糖的钱，二十四块，比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还多，我想买点好吃的我妈都没让，说留着给大姐二姐当学费，都让他偷完了。”张卫东说一句，老两口气就上升一分，说完气得满脸通红，黄氏埋怨张秉忠说：“都你教的，都是你教的。”
    “咚咚你别急，我让你四叔五叔出去找他，等找回来，我要劈脸呼他。”张良川的做法真是激怒了爷爷，从不再孙子面前骂儿子的好习惯也不要了。
    张卫东真的没生气，父亲的德性他再清楚不过，只要有钱就不着家，没钱才会回来，确实需要一个深刻的教训。
    黄氏非要他把肉带回去，老人家是在自责，张卫东一再说家里还有，两老才罢休，却又叮嘱他明天晚上来吃饺子。
    彩霞呆呆坐在门口见他回来说：“妈还在屋里……”说完却看见关月玲像是没事人一样走出来说：“彩霞，咚咚，早点把红薯掏出来洗干净，晚上咱们接着做麦芽糖。”
    应该是过去了心里的坎了，张卫东忙答应说好。

 第13章 一口水井引发的热议

    第13章一口水井引发的热议
    身上有钱的张良川一天一夜没回家，关月玲伤透了心也不提找他的事，五叔张暮秋和四叔张老黑找遍了他经常去的地方也没见人。
    “别找了，就当他死外面算了，钱不花完他不会回来。”夫妻一场，关月玲最清楚丈夫的为人，不是心死了也说不出这种狠话，但是这种狠话当着张良川的面她是说不出口的，毕竟多年的夫妻。
    黄氏听了慢慢挪了出去，儿子不争气她也没脸。
    张暮秋说：“嫂子，我哥他是不是拿钱办什么事了？他不会乱花……”十六岁的小鲜肉五叔张暮秋正是单纯的时候，觉得世上的人非黑即白，大哥对他那么好，一定不会是嫂子口中说的坏人？
    “老五，你觉得他能去做什么？”
    正说着，有人走进小院，张卫东抬头一看是前几天退亲那位姓任的中年人，不冷不淡得说：“哟，送钱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准备改天进城去找找大姑呢。”
    任全尴尬得拿出几张纸币说：“弟妹，这是十块钱，我给你送来了，你别生气啊，我也不想退亲的，都是我妹妹非吵着……”
    “没事，你家门第高，是我们高攀不起。”关月玲嘴皮子利索，说得任全老脸一红说：“今来也是跟你们说一声，我看见良川兄弟了。”
    “在哪？”关月玲张暮秋同时惊讶的问。
    “在镇上呢，跟别人开黑红输了不少钱，好像还看到他被人打了……”（开黑红是很早以前皖北一种纸牌赌博游戏）
    张暮秋和张老黑一听坐不住了，抓住任全问：“在镇上哪里？”
    任全说了个地方，他俩一溜烟跑了出去，关月玲不咸不淡地说：“信也报了，钱也送来了，你可以走了。”
    “弟妹，真不是我要退亲的，是我妹妹……”
    “你这样的人家我们高攀不起，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任全还要解释，她把手里的破盆狠狠往地上一摔说：“装什么好人，再不走我泼水了？”
    任全狼狈地后退几步说：“弟妹你别生气，我这就走。”关月玲气得长出一口气。
    家里气氛太沉闷，张卫东跟着三姐去干活，天很晚了，姐弟俩才回家，看关月玲情绪好了些，他凑上前庆幸地说：“妈，幸好你把钱放了几个地方，退亲的二十块钱和那卖的四十块都换个地方，别再让他翻出来了”。
    关月玲白了他一眼说：“上一次当还不够，下次他再能找到算他有本事。”
    张老黑和张暮秋两手空空回家的，在张卫东家吃了两大碗面条才有劲力气说话：“嫂子，没找着。”
    “让你们不要去非要去，他长着腿自己会走，你们去哪找？”
    虽然对家人不好，张良川对兄弟一直是不错的，在兄弟的心中，大哥不是坏人。
    看着两人走出家门，张卫东说：“妈，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啥事？”
    “我想在家里打口压水井……”他话还没说完关月玲就翻脸了，他忙说道：“挑水走得太远了，三姐摔了好多回了，你都没看见，她个子小，挑水太吃力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我姐呢。”
    全村人吃水都是村中间的一口老井，用的人多了，井水浑浊不堪，挑回来要静置很久才能吃，井水不卫生，村里肚子都长蛔虫，一吃宝砂糖就拉蛔虫，经常能看见小孩的屁股里一条条长长的虫子蠕动，恶心到不行。
    “可是，打一口井要二十多块……”
    “我爹偷了二十四块那么多呢，为了三姐就不能打口井吗？”
    关月玲长叹一声说：“作孽。”算是同意了张卫东的要求。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张卫东去找村里的打井队来帮忙，负责的人叫红旗，听完来意对张卫东说：“你来不行，得让你妈来，你不当家。”
    张卫东从身上掏出二十块递过去说：“红旗叔，这些够了，现在就去？”
    “不是偷的，不行，我得去问你妈。”那时候的人正义感十足。
    “呵呵，叫上人带上工具，也省得你当下再回来拿了。”张卫东冷笑，红旗见他有恃无恐又问了一句：“真的？”
    “那还有假？”
    看来不会是孩子胡闹了，红旗纠集了队伍浩浩荡荡往他家走来。
    可能是动静太大了，引起很多人来打听，听说是关月玲家要打井，都不敢相信，有人酸溜溜得说：“二十多块钱的井说打就打了，真有钱，哪来那么多钱？”
    “你去问呀，看她说不说？”无聊的人实在太多了。
    “一个女人也把日子过起来了，真不容易啊。”心地好的人感叹。
    乡下的娱乐实在太少了，到张卫东门口的时候，半个村子的人都出来看，红旗问关月玲是不是真的打井，她点头说是吗，他笑说：“咚咚拿着钱，我还以为是他自己偷拿的呢。”
    关月玲不高兴地说：“我儿子又不是他不成器的爹，不会偷钱。”红旗立刻闭了嘴，得，说错话得罪人。
    皖北打井很容易，一头尖的粗铁管放在地上，绑上木棍一起往下压，把铁管钻到地下十五米左右就能出水。
    说的容易，实际操作的还是有很多问题的，需要不断调整，铁管全部入地后，又被拉出来，再把一根塑料水管放进去装上井头就能出水了，因为出钱多，还弄了水泥把压水井封住，顺便做了个水池子，这口井就算成功了。
    “嫂子，水泥一干井就能使，明天上午就差不多了，今天千万别动它。”
    关月玲有种奇怪地感觉，她忽然有种被保护的感觉，看着年纪虽小，但是熟练与人群打招呼的张卫东，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放松感。
    张卫东围着水井转了一圈，心里很高兴，小伙伴张浩羡慕地说：“咚咚，你家以后都不用挑水了，真好啊，我家什么时候能打一口就好了。”
    “让你爸打呀，你家那么有钱，天天吃白面。”就是这么小气，还记恨着馒头的仇呢。
    可惜他的话外音张浩根本听不明白，居然顺着他的话说说：“对啊，你家这么穷都能打井，我家一定也可以，我去找我爸。”
    说完真去找他爸去了，我特么的得罪你全家了是不是？张卫东哭笑不得。
    祝兰芝也来了，看着水井眼都红了，骂二叔说：“没用的东西，你连个女人都不如，我真是瞎了眼找了你这样的男人，你要是不给我也打一口，我就带着几个孩子回娘家，让你当一辈子老光棍。”
    “孩子妈，一口井要二十多块呢，哪来的钱呀。”二叔的话直接导致祝兰芝暴走，脏话连连。二叔抱头鼠窜，别人的热闹，张卫东看得津津有味。

 第14章 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

    第14章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
    晚饭是张卫东指点彩霞用大骨头熬汤熬了很久的，加上手擀面，香味传出了很远，大口喝汤感叹说：“这才是人吃的饭呀。”张琳盛了一大盆面端出去吃，她以前不出去吃的，这次就连彩霞都多吃了一碗，夸奖张卫东买来的大骨头香。
    只有关月玲食之无味，张卫东说：“妈，你在想我爸吗？”
    “死外面才好呢，我想他干什么。”关月玲口是心非，恶狠狠说。张卫东说：“他也可怜，生病所有人都看不起他，才做这种事的。”
    “你不用替他说话，他敢回来我打断他的腿。”
    五叔张暮秋跑进来问：“吃什么好吃的了，我在前面都闻到香味了。”
    “五叔，锅里给你留着呢。”
    张暮秋表扬他说：“还是我大侄子疼我。”也不见外拿了个碗就去锅里捞面，幸亏早有准备，面还有不少，张卫东吃完放下碗一抹嘴说：“我给爷爷奶奶送点去。”
    关月玲说：“多盛点，快去，别让他们再做饭了。”她对公婆虽然嘴上不饶人，可不论家里有什么吃的，每次都不会忘记送一些过去。
    张暮秋嘴里塞得满满的说：“快点去，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卫东端着大碗往前面走，祝兰芝看到他就大骂说：“就显得你们孝顺，破面条还送来送去的，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前世张卫东很怕她，就她这张嘴，哪个小孩扛得住。
    “妈，大爷家的饭好香啊，我也想吃。”老三狗剩流着鼻涕说，他也七岁，穿着开裆裤，棉袄咧着，胸脯都露在外面，肚子冻烂好几块，当娘的也视而不见。孩子多真的很作孽，老实说张卫东虽然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待遇也没比狗剩好多少，饭都吃不饱，爹娘根本顾不上孩子。
    “吃吃吃，想吃自己去要，跟我说什么说。”
    才不管这种极品，爷爷奶奶老两口在厨房忙活，张卫东掀开帘子，烧着火小厨房很暖和，爷爷张秉忠斜躺在灶火边，奶奶说：“跟你说了有好吃的你们自己留着，别什么都想着我们，那么多张嘴等吃饭呢。”
    放下盆张卫东说：“不缺你们一口吃的，爷爷奶奶，你们就别自己做饭了，吃面，我拿来的多。”
    爷爷说：“没白疼我大孙子，今天送来的什么，这么香。”
    “大骨头熬的汤，你们要多喝点，能补钙。”78年应该还没有补钙的概念，张卫东才说完，张秉忠果然就问他：“什么是补钙？净整些洋词。”
    含混过去之后，黄氏说：“咚咚，别怨你爸，他心里也不好受。”
    “我没怨他，就是觉得他不该偷家里的钱，那是给大姐准备交学费的。”张卫东很平静，两位老人听完神情失落，他想安慰也安慰不了，黄氏知道关月玲为一家人付出太多，在她面前本就心虚说话不硬气，儿子竟然偷钱，以后她这个婆婆更是不能在媳妇面前抬起头了。
    张卫东说完有些后悔，忙补救地说：“爷爷，奶奶，是我爸不好，又不怪你们。”
    越安慰越尴尬，他只好走出了厨房，扑面而来的西北风吹得他差点没站住，即使重生者遇到这种家常里短，也无能为力。出来看见四叔张老黑站在黑影里呆呆看着什么，走过去顺着他的眼睛看去也没看见什么东西，却看见他抬手飞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接着就有什么掉了下来，捡起来一看，居然是只喜鹊，落地还在扑腾。
    “四叔，你太牛了。”百步穿杨神枪手吗？
    张老黑傻笑几声接过来喜鹊捏断了脖子递给他说：“咚咚，你拿回去烧了吃。”
    掂了掂，虽然不很大，好歹是肉，张卫东说：“四叔，谢谢你，你这么厉害，我帮你做个东西，以后你帮我打鸟打兔子吃。”
    “谢啥，快回去。”
    看见喜鹊，张琳高兴地说：“太好了，有鸟肉吃了。”
    女孩子看见小鸟不是应该产生怜爱，要去保护的吗？
    关月玲还在老地点发呆，张卫东坐到她身边说：“爷爷奶奶让你别生气。”
    关月玲叹了口气说：“这是我自己的命，跟别人生什么气？”正说着话，村口的张英满脸不快地走进来说：“长腿女人，你太坏了，骗我们做麦芽糖卖，我们当家的挑着去镇上，一个买的都没有，被你害死了。”
    张卫东惊愕，关月玲奇怪的问她说：“嫂子，你也做麦芽糖了？”
    “不止我，村里还有二家都做了呢，根本卖不掉，你这个坏女人真是爱骗人，还我红薯还我钱，我们要是饿死了找你算账。”
    “麻子，是我让你做的？”关月玲身经百战，动口从来不会输。张英的脸上有很多大麻子，外号自然就叫麻子。
    “那我不管，做麦芽糖卖不掉，你要赔我钱。”当一个人耍无赖的时候，就无敌了。
    “你脸真白，我赔你，我赔得着吗？”
    张英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膝盖唱戏似得哭：“长腿女人你这个坏女人，我被你害死了，我做了二百斤红薯的麦芽糖啊，一斤都没卖出去呀……”张卫东心里一动叫了一声：“大娘，你家做了多少麦芽糖？”
    “四十斤啊，卖不掉孩子老偷吃，你就看着我们全家饿死，黑心肝的。”
    “大娘你别哭，我跟你去看看你家的麦芽糖，要是真的，我妈帮你去卖。”
    委屈地张英立刻停止了哭声，惊疑地问：“真的，你这个小东西说话算话吗？”
    “不管咚咚说什么，我都认。”关月玲出来为儿子背书。
    “大娘，你别哭了行吗，要不带我和我妈去你家看看？”
    “走，现在就去。”
    麻子大妈家一走进去居然还有印象，院子要比他们家齐整多了，不过张英是懒女人不爱收拾，家里的东西堆得乱七八糟，看起来破烂不堪，张英打开门锁，里面有一副担子，掀开来，果然是两盆麦芽糖，张卫东伸手要去抹点尝尝，张英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背说：“小东西手真欠，这东西也是你能吃的，你有那个福吗？”
    真是无语，张卫东拉起母亲就往外走说：“不让尝算了，妈，咱走，不要了。”
    张英慌忙说：“怎么走了？”
    关月玲毫不犹豫地往外走说：“我家的是我儿子做主，你不让他尝我们不要。”
    “哎呀，行，尝就尝，弟妹我说你不能惯孩子的。”

 第15章 接个了大单子

    第15章接个了大单子
    终于还是要了张英家的麦芽糖，传统工艺出来的东西其实没差什么，看着倒在自家大盆里的麦芽糖，关月玲心有余悸地说：“咚咚，幸亏有你做福字糖，要是像他们一样卖不出去，咱家可就完了。”能不后怕吗？她甚至觉得儿子是不是给自己下迷药了，不然怎么鬼使神差答应做麦芽糖，真卖不掉，家里的饥荒拉得更长了。
    张英走了没多久，其他两家人估计也听说了：“老关，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呀。”
    他们卖了二天，一共没卖出三斤去，关月玲脸色不好看，把交涉工作都给了张卫东，看着他跟四十多岁的婶子大娘交涉，拿足了姿态，才勉强同意买他们家的糖，一家有十六斤，一家有三十三斤，加上麻子大娘家的三十二斤，一共收了八十一斤糖，每斤给了七毛的价钱，一百斤红薯才多少钱，他们自己也卖不到这样的价钱。
    本来以为要赔本，现在好了，还挣钱了呢，不过张卫东没敢给他们马上结账，要是人知道穷嗖嗖的他们家居然一下拿出六十多块钱来得有多惊悚，以后可就没有什么消停日子过了，张英走的时候还不放心一再确认说：弟妹，你说的三天给钱，可不能后悔啊。
    关月玲没给她好脸色说：“麻子你放心，我可不是你，说什么时候给就什么时候给，要是卖不完我去城里找我几个叔叔借，也不欠你的钱。”
    她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张英放心了，笑眯眯走了出去。
    另外两家人要厚道一些说：“良川媳妇，要是真卖不掉，你就还给我们，实在不行我们自己吃。”
    “嫂子你们放心，我是吓唬张英的，不管卖不卖掉，我都把钱给你们。”
    人群一走，张卫东和关月玲关着门笑了起来，这下好了，直接做成福字糖，八十多斤糖啊，哪怕卖到过年，也能挣不少钱呢，今年的年不是年关了，她捏了捏张卫东的脸说：“好儿子，幸亏有你。”家里的好日子可不是多亏了儿子奇思妙弄出来的福字糖，虽然高价买了不少，可她压根就没往卖不掉想，福字糖在市场有多受欢迎啊，每次都不够卖的。
    黑芝麻的搜集还是花了点功夫的，好在是本地的特产，虽然不是主要的作物，每家每户都在房前屋后还是会种一些，并不难买到，做福字糖不可能大白天招摇地做，等到天黑村里没有了声音，关月玲才开始动手。
    再次想起前世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可能想不到，家传的小手艺养活了一家可怜人。
    这次数量太多，彩霞和张卫东都要一起做，他们年纪小每次做的少，可终究也是能做的，又忙到了鸡叫才停了下来，看了看，一晚上居然做了有五十多斤，母子俩稍微休息一会吃了点东西，就背了四十斤糖出发了，张卫东觉得回来之后体力变好，也背了五斤的样子，走下来也没觉得多吃力。
    进城以后，张卫东逼着关月玲去早餐店喝了碗热汤，皖北的油茶加上烧饼，是童年记忆里的味道，巨大的铁桶用布包着，油茶倒出来还是热的，猪油烧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后来他找了无数的大店小店，再没有这样的味道，回来之后重新尝到了，可已经物是人非。
    走到小巷，张卫东被吓了一跳，居然空无一人，还有几个大盖帽在里面来回走，他忙招呼关月玲往外跑，听见动静大盖帽撵出来，张卫东带着母亲就跑，大盖帽在后面喊：“站住，不许跑，给我站住。”张卫东拉着母亲跑得更快。
    眼看着追赶的人越来越近，他看见一个清幽的所在，拉着母亲就往里走，关月玲却迟疑了，张卫东慌忙喊道：“别让人抓了，妈，快进来。”她一咬牙往里走，张卫东看见门上挂着块牌子，地区招待所，娘俩刚藏在角落，看见大盖帽从大门口跑了出去，才松了口气。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张卫东抬头一看，好像面熟，那人见是他们惊喜地说：“是你们啊，我找了你们几天了。”
    “找我们？”
    “对对对，就是找你们，我是咱这招待所的采购员，前几天在你那买了二斤福字糖，领导吃了都说好，让我多买一点，这几天我四处找你们找不到正着急呢，想不到你们自己来了。”这位采购员一脸的兴奋，不像是骗人，张卫东说：“做福字糖需要时间，不是天天有的。”
    “是啊，见到你们可真不容易，你们背上背的是福字糖吗？”他一脸希冀地问道？
    “是，不怕你笑话，我们刚才去黑市，差点被大盖帽抓了，躲到这里才没被发现，一点都没卖呢。”张卫东实话实说，也不觉得尴尬，那人说：“那正好，你带多少，我都要了。”
    “都要？”关月玲吃惊，那可是四十多斤呢。
    “是的，我都要了，多少斤？”
    “差不多四十五斤，等会称称看。”关月玲没想到无意来的地方居然就把东西卖掉了，这生意可真顺利啊。
    “大姐，你们还能不能多做点，我们领导吃了你的糖，说有意思糖做的好，想拿来过年发礼品，四十多斤不够，大概需要三百斤的样子，你们能做出来吗？”
    张卫东略算了算坦然自若地说：“三百斤，可以，不过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行不行？”采购员很吃惊，这家怎么是个孩子说话？
    “大姐，你家怎么是孩子说了算呢？”
    “要不是他，我们家今年要打二个月的饥荒，他年纪小，可是比大人要强太多了。”关月玲语气自豪眼带泪光，七岁的孩子就能操持全家的生计，她觉得很光荣。
    “小兄弟，我叫朱永光，我知道要这么多糖需要的材料也不少，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朱叔叔，其实也没什么条件，不过三百斤福字糖，需要的原材料可不少，我们没那么多钱买。”张卫东毫不客气地张口。
    朱永光说：“这样，三百斤糖是六百块钱，我给你四百块的定金，买材料应该够了，等到糖做完剩下的钱就全部给你。”朱永光毫不犹豫地说。
    已经超出预期很多了，这年头的人还真是单纯啊，张卫东慌忙点头：“行，朱大叔，我们是北洼村的，我妈叫关月玲，我叫张卫东，你把钱交给我们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你规定的时间里把糖做出来的。”
    “好好好，年纪小小的就这么厉害，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对了咱们进去称称你们今天带来的糖，领导等了好几天，我得赶紧送过去。”
    过完了称，四十六斤二两，张卫东说：“就四十六斤，二两算了。”
    朱永光笑了，也没拒绝，九十二块钱递给他，又拿了四叠钞票，看起来十分扎眼，爽快交到张卫东手上说：“那就麻烦你了，小朋友。”
    “朱叔叔你就放心。”

 第16章 观念需要扭转

    第16章观念需要扭转
    一直到走出地区招待所，关月玲还没缓过劲来，她偷偷掐了自己的手几下，疼得咬牙，终于忍不住了低下头问张卫东：“咚咚，咱们这是挣了快五百块钱？”
    张卫东没心没肺的说：“是啊，不过这五百块可不光是咱们家的，回去还要还别人麦芽糖的钱，还要继续买红薯麦芽糖呢。”
    关月玲觉得钱烫手，非要装在张卫东的身上，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揣在来的时候背福字糖的小包里却又生气，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啊，张卫东不回家反而带她来到黑市，关月玲奇怪得问：“咚咚，咱们来这干什么，大盖帽看见咱们会抓的。”
    “妈，大盖帽又不会一直在这里，挣钱了，当然要花钱，买的东西多，这里最合算，你和几个姐姐穿的衣裳都太破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衣裳要换，家里的吃的用得什么都缺，有钱了，你还看着他们冬天受罪？”
    “可那得花多少……”关月玲被他的计划吓坏了，不是她不孝顺，实在是穷闹得。
    张卫东说：“妈，你想过没有，三百斤福字糖咱们至少挣四百块钱，买点东西能花多少？”关月玲被他的帐吓坏了，四百块钱，还不算前面挣的，这么多钱放在以前，五年也挣不到啊。
    张卫东说完又在前面蹦蹦跳跳，关月玲苦笑：“终究还是一个小孩子啊，可是一家人的生活就因为这个小孩子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生儿子真好。”
    黑市让关月玲心有余悸，可没想到走进去里面又热闹起来，看来大家都习惯了逃跑。
    看见有卖布的，张卫东又挪不开步了，他问小贩说：“这布怎么卖？”
    小贩居然还认识他，先问他说：“小孩，你要布啊，福字糖还有吗？我也想要一点。”
    “有是有，不过在乡下，我们要下星期才会再来，大叔我今天先买点布回去。”
    “都是一起做生意的，不会要你贵，你看着青布多厚实，买回去几年都穿不烂，只算你一块五一米。要多少？”
    关月玲说：“还不贵呢，你这个人就骗小孩子，别人布只卖一块二一米，你的布是镶金了，要一块五？”
    小贩毫不脸红地说：“那就一块二，大姐，你要多少？”
    关月玲正要答话，听见张卫东嘀咕说：“我爷我奶我爸还有我都要这种青的，对了还有我外公外婆也得买，妈，六个人的衣裳要多少青布？”关月玲听见他把外公外婆也算上了，鼻子一酸羞愧不已，她这个做闺女的居然从来没想过给亲爹亲娘做件衣裳。
    没等她说话，小贩说：“六个人啊，大人的裤子一米五，上衣二米五，一个人需要四米布，六个人就是二十四米。”
    关月玲说：“小孩哪要那么多布。”
    张卫东说：“没多少钱，妈，就二十四米青布，大叔，你这些红的花的我也要一点。”
    关月玲奇怪的问：“怎么还买啊？”
    “给你和我姐他们买的，我三姐的棉袄都露棉花了，冬天多冷啊，冻得打哆嗦，大姐买过了这次不用买，二姐三姐穿带补丁的衣服别人看不起，娘你的衣服也都是补丁，你们也都要买，还要多买一些。”
    关月玲慌忙说：“别浪费，你姐他们买就买了，我就不用了。”
    小贩想多卖布，听完说：“孩子的一片心意啊，再说这也快过年了，不穿一件新衣裳？”
    关月玲还要反对，可是钱在张卫东手里，他干脆的说：“大叔，我妈我二个姐，三个人，也是每人四米布吗？”
    关月玲眼看着不能拦住，只好说：“你二姐三姐还小，用不了那么多。”
    “没事，多买点，给他们多做件衣服。”最后又买了八米姑娘家用的布，关月玲选了青布做衣裳，青布和花布居然一样的价钱，算下来一共四十三块二。关月玲觉得三观受到了扭曲，什么家庭啊，买布都能一下买三十六米，小贩裁好了布，关月玲吃惊的发现东西太多，娘俩居然拿不动了。
    原以为就这样完事了，可是张卫东又朝着前面的摊子走去。关月玲恨不得把这个不会过日子的孩子按在地上打烂他的屁股。
    最后，他们买了糖，盐、肉、糕点，还买了十斤大米，东西太多抱不动，张卫东又奢侈地花了一块五雇了个牛车把东西装上车，一直到坐上马车，关月玲都觉得自己在做梦，这还是自己的孩子吗？怎么觉得像是个花钱的祖宗？花起钱来跟淌水似得。
    可是想想他买东西的理由，想的都是外公爷爷奶奶和自己，理由都是那么充分，限于时代的原因，她不知道一切的原因其实是穷，他们欠亲人的恩情太多了。
    张卫东见她神情恍惚忽然一拍脑袋说：“呀，忘了给大姐买双鞋了，她的鞋都露脚趾了，在学校同学会看不起她的。”
    关月玲听了差点栽了个跟头，这祖宗花了八十多块啊，以前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钱，今天一下就造完了，还说缺东西……
    想到这里她忙说到：“这么多布，回去我给她做一双就好了，不要花钱。”她捏了捏张卫东递给她剩下来的二十块钱，交给她的时候说：“妈，家里还欠着人家的钱，回去都还上，过年了欠人家的钱不好，以后咱们的日子好了，你再也不用借别人的钱了。”
    赶车的是个中年人，羡慕地对关月玲说：“妹子，你真有本事，太能挣钱了，就是县长家也不能一下买这么多东西。”
    七十年代，日子最好过的是国营厂的职工，基本工资在二十块左右，双职工家庭最让人羡慕，每月会有四十块的进账，养活一家绰绰有余，而农村家庭，像张卫东家，一年辛苦下来，年年都要倒欠生产队几十块钱，像张卫东这样大手笔花钱的，关月玲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以前的地主都不能这样花钱。
    带着各种纠结的情绪，牛车来到了门口，这个陌生的牛车引起了村民的注意，可是牛车却停在了张卫东家门前，邻居就奇怪得上前来看。张卫东也醒了，有人看到赶车人帮着从车上不断拿东西，惊讶的问：“咚咚妈，这东西都是你们家的？”

 第17章 日子好起来了

    第17章日子好起来了
    回来之前已经统一了口径，张卫东说：“大娘，我在城里认了个干妈，这些是他们送的。”
    大娘嘀咕说：“什么亲这么有钱，这么老些东西。”
    “我姥姥帮过的人，是供销社的，还说以后还会送来呢。”关月玲听着张卫东镇定地胡说八道，不由眯起了眼睛，这么精的孩子，瞎话张嘴就来，是我生的？她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村里人知根知底，听完好奇地说：“嗷，是你太姥爷家的亲戚呀，他们怎么不帮你太姥爷家人呢？”
    关月玲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一个谎言要靠无数的谎言去圆谎，她的儿子张卫东却不慌不忙的说：“是我姥姥帮过的人，以后你们反正能见到，见了就知道了。”
    于是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张卫东家有了个阔亲戚，吃的用的东西成车成车往家送。
    张卫东正口吐唾沫的胡说，姗姗从屋里走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脖子说：“娘，咚咚，你们回来了？”
    他高兴地抱住姗姗说：“大姐，你在家呀，你怎么回来了。”
    “呃……”姗姗看了母亲一眼，呐呐说不出话。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没交学费，被赶回来的，看着她瘦弱的肩膀，张卫东心疼不已，大姐从小到大受了多少苦。
    张琳远远跑来一眼看见了车上的花布，尖叫着扑上去抱着不放：“我的，都是给我的。”
    张卫东说：“什么就是给你的，这些是给大姐三姐的，没你的份。”
    张琳不乐意了，举着拳头要打他，关月玲喝了她一声说：“你干什么，把东西往屋里搬，就知道欺负弟弟。”
    “妈，你真偏心，是他欺负我。”张琳高兴坏了，这么多好东西，都是自己家的，家里的不都是她的吗。
    大人来了张卫东递上瓜子，小孩来了就给抓把糖，不管大人小孩看着张卫东的眼神都温和极了，这年头饭都吃不饱，谁家会大方到把东西随便给人。队长酸溜溜得说：“张咚咚，你发财了。”
    “哪是发什么财，还不是我干妈看我们家可怜，送过来的，说是给我当认干儿子的见面礼。”
    关月玲皱了皱眉，这孩子成精了吗，说瞎话眼都不眨一下。
    张卫东接过朱永光的四百块定金的时候她隐约觉得不妥当，可是脑子反应慢，成交的又太快，现在她是越来越还害怕，到时候做不出来怎么办？好担心，好害怕。
    “是什么人这么有钱？不是什么坏分子，老关我跟你说，可不能犯错误。”队长不是好忽悠的。
    “我们就是平头老百姓，别人对我们好能图什么，又不是大爷你这样当官的。”张卫东及时解围。
    “就显你会说话，还不快把东西搬回去？”队长没好气的说。
    张卫东嬉皮笑脸：“我是我家的男人，大爷你来了，我肯定得陪好是不是？”
    弟弟和队长斗嘴，姗姗见母亲脸色又红又白，神情呆滞，小心翼翼地问：“妈，你怎么了？”
    张卫东说：“大姐，别偷懒不干活，快把东西搬回去。”
    “臭小子，大姐你都敢笑话。”
    彩霞从外面背着一大捆柴回家，张卫东看得心疼，三姐从来不会闲着，东西已经卸完了，付了钱让车回去了，一家人进了家，见自顾张琳打开了糕点吃了起来，关月玲说：“怎么不馋死你，那是孝敬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
    其实不缺这一点，只是不想让她养成自私的个性，但是张琳说：“干什么不自己吃要送人，不行。”
    张卫东说：“二姐就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谁家女孩子像你这样的。”
    张琳不敢顶撞母亲，悻悻放下又拿起花布问：“妈，这些是给我的。”
    姗姗拉着关月玲问：“妈，这些东西真是他们说的那样，认得有钱的亲戚送的？”
    关月玲看了看张琳让她出去，才对姗姗说：“哪有什么亲戚，都是咚咚卖福字糖挣得，你弟弟疼你们，这些东西都是他买的。”
    “什么？”姗姗震惊，不敢相信母亲的话。
    张卫东说：“大姐，这是别人给的定金，钱还不全是咱们的呢。”
    “那你怎么就都花了，咱们还不上可怎么办？妈，你怎么不拦着他？”姗姗急坏了，妈怎么糊涂了。
    “大姐，我花钱心里有数，今天花的是咱们挣得。”他把几次卖福字糖挣钱的事说了一遍。
    姗姗听完呆住了，关月玲不是个会表达的人，长年累月干活，她更像是一个父亲，为孩子遮风挡雨，不像别的母亲那样从生活细节关心他们。张卫东说：“对了妈，大姐的新衣服做好了？”
    “应该做好了，等会我去看看。”
    “我有衣裳，给老二老三，老三从来没穿过新衣服。”姗姗拒绝。
    张琳一听忙说：“大姐不要的都给我。”
    张卫东说：“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大姐不要也得给她。”张琳噘嘴生气，关月玲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
    彩霞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大家说话，她的脸上也少有的带着笑了，很安心，家里的日子要变好了，再也不会吃不饱饭。
    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说：“长腿女人，还钱，买这么多好东西，花的是我家的钱。”
    张英人没到声先到，看着满屋的东西嫉妒得发疯，张卫东说：“麻大娘，还什么钱？我们什么时候欠你家钱了？”
    张英气坏了说：“小东西想赖账吗，吃了我家的糖就得拿钱，我告诉你，少一个子都不行。”
    张卫东恍然大悟说：“原来是麦芽糖啊，麻大娘，我记得有人求我妈买她的糖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关月玲也不说话，看着儿子逗张英，张英态度软了下来问：“糖卖掉了。”问的很没有底气，毕竟他们家三天也没麦出去。
    “麻大娘，糖虽然还在家没卖掉，不过我妈说给你就不会不给你，但是你得说让我开心的话我才行。”
    “小东西……”她话音没落，张卫东就把手里的一把钱装进口袋里，不甘心地说：“我管你高不高兴……”
    “算了，把钱给大娘。”
    张卫东这才把钱又掏出来，三十二斤，七毛钱一斤一共二十二块四，拿着钱张英就换了张脸，对张卫东热情极了问：“咚咚，你们还要不要，大娘家里还有几百斤红薯，还能做。”
    张卫东慌忙摆手说：“不要了不要了，麻大娘你可别做了。”
    张英惋惜地说：“不能做了呀，太可惜了。”她做了二百斤红薯的，单卖红薯的话不过卖八块钱，可做了糖翻了好几倍，在做几次家里的粮食可就够吃了，听说张卫东不做，她比谁都失落。

 第18章 瞧热闹

    第18章瞧热闹
    张英走后，关月玲担忧地拉过张卫东问：“咚咚，我这心里没底，三百斤麦芽糖，十五天就得给人家，咱家红薯也没有了，怎么给别人，你不该答应的，也怪当时我糊涂，怎么让你随便拿别人的钱。”
    姗姗听完也很担心。
    张卫东笑道：“妈，大姐，你们担心什么，这事我想好了，这三百斤麦芽糖咱们自己不做，都找村里人买，咱们就只做福字糖，你别忘了，家里还有快四十斤麦芽糖呢，只要再买二百多斤就够了，我心里有数。”
    “你别胡来，村里太张扬，戴上投机倒把的帽子，咱们就完了，你直达吗？”
    “不会的，关系重大，得找找我队长大爷出面，今年村里好多家粮食不够吃的，做麦芽糖正好帮他们度过饥荒。”张卫东想象队长听见三百斤麦芽糖订单时候的样子，队长答应不答应其实不要紧，村里有的是人家想做的，谁不想让家人吃饱饭。
    见张卫东似乎胸有成竹，关月玲莫名觉得安心。
    给黄氏送东西出动了了三个姐弟，大姐三姐和张卫东，黄氏吃惊的说：“大孙子，你们这是把供销社搬过来了吗？”
    “奶奶，这是给你和我爷爷做衣裳的，这些是城里的糕点，别舍不得吃。”
    “我们一把年纪了，穿什么新衣裳，都拿回去自己多做几件，糕点也拿回去，给我们是浪费东西。”
    “奶，这些都是亲戚按照家里的人头送的，拿回去被她知道了，我们可就是不孝顺的人了，抢你们的东西吃，那是要天打雷劈的，再说了我也想要你们好好养身体，以后给我看小孩呢。”
    黄氏被他说得笑了：“净胡扯，你才多大点人就生孩子，哎，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你结婚的那天呐。”
    张卫东想我起黄氏前世死的毫无预兆就很难过说：“奶说的什么话，好好养身体别胡思乱想。”
    姗姗也劝了几句，黄氏的情绪也好一些了，她忧郁着看着三人好半天才艰难张嘴说：“你爸不回来，我不放心，咚咚，别怪你爸，不管怎样都是你亲爹。”
    “奶，我没怪他，你也放心他不会出什么事的，他胆子小，钱花完一定会回来的，你看，要不了几天。”
    “他就是回来，你妈也要闹……”
    “奶，我妈不管打他骂他都是他该受得，大姐的学费都没交，他居然也能偷钱出去赌博，没点当爹的样子，不能没有一点教训。”说起亲爹张卫东毫不客气，偷孩子的学费出去赌，这人还有什么救，换成前世的张卫东，能一辈子不见他。
    “打，别打坏了，他身体弱。”黄氏无奈的叹息。
    这实在无法安慰，张良川做的事说出去全家丢人，母亲不可能饶了他，不过她估计也是嘴上骂骂而已，家里的好东西孩子都不能碰全都留给他，说没有爱怎么可能。
    回到家关月玲就拿着新衣服递给姗姗，姗姗迟疑着不接，张卫东说：“大姐你快去试试合适呀？”
    关月玲说：“几年没穿过新衣服了，姗姗，我没用……”
    姗姗嚎啕大哭，这怎么说的，好好的哭起来了，张卫东难以理解两人的反应。
    抚摸着姗姗耳边的短发，关月玲说：“我知道，今天回来是因为没交学费，让你受委屈了了。”
    “没有，妈。”她的回答太无力，可也知道瞒不了人。
    关月玲对张卫东招手，摸了摸他的头对姗姗说：“妈生了个好儿子，姗姗，咱们全家都享了你弟弟的福，怕他三姐挑水摔倒挣钱第一件事就是在门口安口水井，怕你没有学费为难，做福字糖是给你挣学费，你们不能忘了家里的好日子是你弟弟挣来的，以后都要对他好。”
    “我会的，妈。”姗姗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的承诺要付出多少？
    “妈，不高兴的事过去了，咱们以后不会缺钱，你以后不用为学费发愁，不用四处借钱了。”
    “好，我不发愁，原来我整天埋怨老天爷不开眼，现在看来是我错怪他了老人家。”关月玲语无伦次的说着，张卫东明白她的激动。
    没在母亲面前说张良川的事，性格是天生的，别妄想扭转一个成年人的性格。
    没让其他两家做麦芽糖的人上门，关月玲亲自送了过去，回来叹息说：“这年头，家家日子都不好过啊。”
    “是的，都不容易，妈，咱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同情别人，先把自己过好才是真的。”张卫东叮嘱母亲，那两家人家人口多，粮食估计只能吃到过年，得有四五个月的饥荒，怎么办，可能要出去讨饭。
    “我还能不知道。”关月玲好笑地拍了他一下，听张卫东说要去队长家里商量做麦芽糖的事，她居然说：“去，我就不去了。”
    张卫东心说：“娘哎，你倒是挺放心我的。”
    张卫东这次带了一条丰收烟，半路看见村里的土郎中张老七鬼鬼祟祟走到一户人家的窗口，踮着脚往里看，学了几声猫叫，蹑手蹑脚走到池塘边上的柴草垛藏了起来。
    张卫东心说，他在干什么，这家户主叫青苗，老婆叫李萍，按辈分张卫东要叫叔叔婶婶，没多会门无声打开了，一个苗条的身影摇摇摆摆走了出来，没错，是李萍。
    空气里似乎瞬间充斥了暧昧的气息。
    李萍模样生的很好，早听说过她有故事，想不到今天逮个正着。
    李萍的腰蛇精似得能扭断，径直朝柴垛走，张卫东蹑手蹑脚很在身后，不小心踩了一根树枝发出咔嚓声响，李萍立刻扭头朝他的方向看，好在张卫东反应快，快速躲在黑影里不敢动，又等了一会，李萍不见有人，才又继续往柴垛走去，张老七一下跳出来抱住，手往她的身上一抓，嘴巴往她脸上凑，李萍惊叫一声嗔骂：“死鬼，这么急。”
    张老七嘿嘿笑着抱着她说：“想死我了，小宝贝你想我没。”
    丽李萍笑骂：“没良心的，这么多天才找我，害我天天给我当家的安眠药吃，估计吃多了都没用了，你的药是不是过期了？”
    毁三观，给自己老公喂安眠药，自己出来偷情，愣神间两人钻进来了柴垛，张卫东靠近一些，里面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他嘿嘿一笑，走得远些然后大喊：“起火了，青苗家的柴垛起火了。”声音传出去了很远，喊完就藏在黑影里，看见李萍和张老七赤裸着身体跑出柴垛。
    那时候人还是很淳朴的，听到有火灾，立刻有不少人拿着水桶跑出来，互相问：“哪里，哪里？”
    张卫东深藏功与名，走到队长家门前，看见他提着裤子正准备出门……

 第19章 全村动员

    第19章全村动员
    队长见到张卫东就是一愣问：“这么晚不睡觉，来我家干什么？”
    “大爷，我找你有事。”
    “有事晚点说，外面着火了。”
    张卫东笑嘻嘻说：“没着火，我叫着玩的。”
    张良山眼一瞪说：“这是开玩笑的事吗？大冷天折腾人。”
    没等张卫东说话，有人来喊队长了，张老七衣衫不整得被人押着来到跟前说：“队长，张老七搞破鞋。”张良山斜眼看了一眼张卫东问：“跟谁？”
    “跟谁没看见，那女的跑了。”
    “跑了？”张卫东直觉里面有鬼，张老七这个男人跑不掉，李萍反倒能走掉？这年头娱乐活动可不多，没多久队长门口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妇女们指着张老七露在外面的肩膀嘻嘻笑他说：“真白呀。”
    有人就说了：“怎么着，你喜欢啊，你喜欢你上去摸摸呀。”
    张老七看着队长一个劲喊冤说：“叔，我没有，我没偷—人。”
    “呸，没偷人大冬天的你从村东头来村西头，还穿着女人的棉袄，快说，你把姘头藏哪里了？”活动积极分子幸福叫唤的最欢，指着张老七的鼻子逼问。
    村里人其实心知肚明女主是谁，张卫东等了很久也没看见青苗出现，安眠药估计很厉害，没失效。
    村里的民兵队长等了一会来告诉队长说：没找到人。
    队长一挥手说：“把他关牛棚里去，明天再说，都回去睡觉。”
    他一发话，人们就解散了，张卫东却往队长家里挤。队长立着眼训他说：“这么晚了不回家，上我家干什么？”
    “大爷，我找你有正事，一定要今晚说才行。”
    队长哼了一声，没说同意，也没关门，抬腿往里走，张卫东小步跑着跟上，见队长一尊菩萨似得坐在堂屋，掏出大烟袋准备吸旱烟。张卫东狗腿子似得从怀里掏出烟来放在桌上，队长说：“哟，真发财了，丰收烟都一条一条买。”
    “发什么财，命好遇到贵人了呗，你老可不能听别人胡说。”
    “真是才认的亲戚？”
    “那怎么可能，是我姥姥以前救过的人，见到我妈了，看我们家太穷想帮我们。”
    猛吸了一口香烟，队长半天不再说话，张卫东也不着急，看着烟火一明一灭，好半天才听他说：“可怜。”也不知道在说谁。
    “说，你这么晚找我什么事？”终于还是失去了耐心，队长问道。
    “大爷，咱村里今年很多家拉饥荒，会不会饿死人？”
    “饿死不至于，家家都饿得半死不活。”张良山的脸在灯火中不断变换，他今年四十五岁，可是样子看上去说是六十五都没人反对，一个村子就是一个大家庭，村里有人饿死，他作为队长脸上也没有光。
    “那能不能让大家做点东西挣点救命钱？”张卫东直接了当的说。
    队长瞪眼说：“做什么，哪有什么门路？”
    “我不是认了现在的亲吗？她在供销社管采购，说是想采购五百斤麦芽糖，给七毛钱一斤……”队长听到这里吃惊得说：“五百斤，七毛钱一斤，肯定吗？”
    张卫东摸了摸头说：“八毛一斤好像也可以，大爷，这生意咱们能做吗？”
    队长一拍大腿说：“做，为什么不能做？红薯四分钱一斤，一百斤才四块钱，可是做成麦芽糖就是就是十二块钱，就是费点功夫和柴而已，十二块钱再拿去买红薯就能买三百斤，五百斤麦芽糖能救咱们全村人的命啊。做，为什么不做。”
    不愧说队长，张卫东稍微点拨一下，他就把帐算得清清楚楚，张卫东说：“大爷，那，没人会说我投机倒把？”
    “你放心，没有人敢开口。”队长坚定得说。
    接着他慌忙又说：“明天你赶紧去跟你亲戚说，五百斤麦芽糖咱们村做了，让他可别给人家了。”
    张卫东说：“大爷你放心，我已经跟她说咱们做，不用再去，明天开始做就行了。”
    “咚咚，我原来还说你是滑头，原来你是咱村的福星啊，救了大家的命。”
    我的天，挣了钱还落了个好名声，张卫东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临走的时候，队长说什么不要他的烟，张卫东硬留给他，说是自己孝敬大爷的，他才收了。这年头的人都很单纯，队长虽然不能算是单纯的人，但是牵扯到人命的大事，他还是知道轻重的。
    一个人影从结冰的水里哆哆嗦嗦走了出来，浑身湿透水气蒸腾，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她忙捂住嘴巴，作贼似得走到青苗门前打开门，走了进去。
    回到家发现全家人都还没睡在等他，张卫东说：“妈，大姐，你们怎么还不睡？”
    关月玲急切得问他怎么样了？
    “搞定。”张卫东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说：“从明天开始全村做麦芽糖，我估计，最多四天，五百斤麦芽糖就能做好。”
    “四天？”关月玲吃惊效率太高，张卫东解释说：“妈，队长是要全村一起做，你看，现在估计就召唤人开始生麦芽了。”果然他话音未落，村口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招呼每家去个人到村委会开会。
    张卫东交代关月玲说：“妈，你去不要说话，队长让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好，我一定不会误事的。”带着沉重的使命，关月玲走出门去，姗姗奇怪得打量弟弟说：“咚咚，你真的只有七岁吗？”
    第二天张卫东起得很早，看到姗姗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去镇上读书，忙叫住她说：“大姐，你等等。”
    姗姗奇怪问：“怎么了，咚咚？”
    张卫东从身上掏出十块钱递过去说：“大姐，你的鞋都露脚趾了，妈太忙了没空给你做，这钱你拿着，到镇上买一双。”
    姗姗摇头不要，张卫东硬塞到她口袋说：“女孩子怎么能穿烂鞋，我大姐是最好的，我不想让别人看不起她。”姗姗默默接了钱，狠狠抱了抱他，转身走了。
    彩霞说：“咚咚，大姐太不容易了。”
    “三姐也不容易，等过了年，咱们一起去念书。”
    “念书？”彩霞脸上露出神往的表情。

 第20章 桃色事件最吸睛

    第20章桃色事件最吸睛
    第二天，关月玲从来没感受过村民这么多的善意。
    嫁给张良川后，丈夫无能全家都被人看不起，为了生活她受了多少白眼，可是儿子让她一夜之间变成村民感谢的对象，一时间她心中百感交集。
    好几个婶子大娘拉着她的手掉眼泪。
    “良川媳妇，要不是你家亲戚，我们家半个月天天一顿饭，孩子饿得哇哇叫啊，你救了我们家的命。”
    关月玲的内心很矛盾，脑海中不由闪现出儿子笑嘻嘻的样子，村民的感谢其实让她惶恐。
    唯恐儿子杜撰出来的亲戚被人发现是不存在的，他们立刻调转枪头，像批斗汪启南那样对付自己，心里藏着这个秘密让她不安。
    生产队因为五百斤救命的麦芽糖订单如临大敌，队长亲自监督，事关全村的口粮问题，早弄出来早安心。
    老关家的亲戚真好啊，事先就把所有的钱都给生产队了，最后按八毛钱一斤算账的，卖了四百块钱，村里的收入一下增加了一大截。
    听到这个价钱，只有麻子张英愤恨不平，找上门要三块二的差价，关月玲觉得理亏，但是村民这次全站在他们这边，把麻子骂的狗血喷头。
    大家害怕给力的亲戚不高兴，抽回订单可怎么办。
    张卫东带着烟和窝头来到牛棚，汪启南看见香烟眼睛绿了，抓着不愿意放手，点了一根狠狠抽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幽幽说道：“还以为这辈子都抽不到了呀。”
    他没几口就抽掉一支烟，接着又点第二支，张卫东忙说：“都是你的，又没人抢，吃点东西。”
    “你不懂，烟是我的命，肉可以不吃，烟不能不抽。”抽完第二支，他看着窝头说：“拿回去，这年头谁家的口粮都不多。”
    “不缺你这一口，才蒸过的，趁热吃。”张卫东坚持推给他。
    汪启南也就不客气，三下两下吃完，摸着肚子说：“委屈你了老伙计，一年多才让你吃个饱饭。”说完又看向张卫东问：“小孩你几岁？”
    “我七岁，汪大叔。”
    “那可够老成的，光听你说话还以为你是大人呢。”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
    “你为啥要给我吃的？”汪启南快速变了脸色问他。
    张卫东早已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一点不停顿得说：“我不想看你饿死。”
    汪启南呆了一呆说：“就这么简单？我也是多想了，他还是个孩子啊。”这句话显然不是对张卫东说的。
    “大叔，别人都回城了，你怎么不回去？”
    汪启南一直掌握谈话的主动权，张卫东不敢表现的太妖孽，不敢多问，可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回去，呵呵，他是不会想让我回去的。”
    “谁？”
    “一个同事。”虽然没问出什么，但是这个回答也基本和张卫东猜测差不多。
    “汪大叔，我觉得你不能这样干等着，找找你的朋友、上级，能帮得上忙的人，早点回去，不说官复原职，就是吃的喝的也比在这里要好太多了。”
    “怎么找？我儿子、老婆跟我划清界限，恨不得没有我这个人，朋友，他们比我还惨，谁能帮我？”
    这……
    事业完了，妻离子散，还有一个不想他回去的敌人，人生无望啊，他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心宽了。
    “汪大叔你多大了？”
    “四十二。”还以为五六十呢。
    “那还年轻呢，你就甘心这样被人压着一辈子不能出头？你被关久了可能还不知道，今年右派分子摘帽工作四月份就开始，到现在全国的牛棚基本已经清空了。”
    “什么？”
    如果是他之前当张卫东是小孩看，现在却变成了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你听谁说的？”
    “你不觉得你关心的方向错了，你要是想写信我可以帮你准备纸笔，也可以帮你寄出去。”
    本来面如死灰的汪启南像是被注射了生长激素，跳下地来不断走动，张卫东也不打断，等了一会他停下来说：“咚咚，消息可靠吗？你年纪太小了，我很难相信。”
    “信不信由你，这是你自己的事？我又不可能害你。”
    汪启南狠狠看了他几眼终于说：“好，咚咚，麻烦你给我准备纸笔，我要写信。”
    明明是知道名字的，前面非装模做样叫他小孩。
    “好，其实来之前我已经准备好了。”他说着拿出了纸笔，交给他说：“大叔你慢慢写，想好要写给谁，我晚上来拿。”
    青苗捂着头站在门口正对别有居心的邻居说：“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大早起来头就晕晕的。”
    张卫东同情得看着他想：“你媳妇不知道给你吃了多少安眠药，能活着醒来就是万幸了，脑袋疼就疼点。”
    “可能是睡觉冻着了，你媳妇呢，没见她出来。”邻居大婶看着他的眼神很微妙。
    “她重感冒，还睡着呢。”青苗有口无心地说。
    李萍病了？昨晚她藏哪里的，大家都找不到？
    张卫东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女人对自己狠到这种程度，滴水成冰的寒冬，藏在池塘半个小时。
    “你不舒服啊，那可真是太可惜了，等会队里要给搞破鞋的张老七挂牌游街，你也不能看了？”
    听到张老七的名字，青苗的神情分明不对劲了，急切地问：“他搞破鞋？和谁？”
    “那谁知道，昨天就在你家前面的柴垛里抓到他的。”
    虽然没抓到，可大家谁不知道，张老七穿的那件花棉袄谁不是心知肚明，不过抓奸拿双，没抓到不能胡说，邻居大婶脸上挂着嘲讽的笑。
    大婶每说一句话，青苗的脸就白上一分，说到后来摇摇欲坠说：“婶子，我撑不住了，要进屋去睡会。”
    脚步踉跄地得进屋，大婶朝他啐了一口说：“没种的货，我要是你，非把那对奸夫打死不可。”
    接着看见一群人推推搡搡走过来，走近看，可不就是昨晚被抓的张老七。
    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往青苗家瞟，游街的人也故意停在青苗门口敲敲打打，他家的大门紧闭，一直都没开。
    张老七垂涎队长的位子不是一天两天，队里派活的时候，他是刺头最难管的，张良山恨他不是一天两天，想抓他把柄一直没抓到，这下找到机会，肯定要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关键张老七还穿着李萍的花棉袄，一个村的谁不知道是谁的，可惜苦主青苗太怂，只会躲在大门里掉眼泪呢，不然这场戏不知道多精彩呢。

 第21章 你是不是我的咚咚

    第21章你是不是我的咚咚
    姗姗的内心从没有过的宁静，所有关于生活的烦恼好像忽然消失不见了，同学欢欢奇怪地问她：“姗姗，你好像变了？”
    “哪变了，没有。”嘴上虽然不承认，但是姗姗其实内心是明白有变化的。
    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最敏感，家庭条件差的农村女生，自卑懦弱，觉得自己处处低人一等，除了学习在班里存在感为零。
    班里的同学大多数是镇上的，农村来的学生不是很多，女孩子就更少了，姗姗经常干活农活，手黑黑的，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她经常会羡慕别的同学的手白白的，特别好看，她甚至会想，自己黑乎乎的手要是碰到别人的手，会不会也给人弄黑了，同学都会嫌弃自己。
    每次吃饭的时候，她都藏在角落，默默啃着冰凉的窝头，看不见未来的一点希望。
    自卑让她独来独往，镇上同学偶尔无意的话也会伤害到姗姗脆弱的自尊，姗姗很努力，她清楚只有努力考上大学，才是自己唯一的出路，不和同学比吃穿。
    弟弟让她的生活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穿上了新衣服，手也好像变白了，整个人莫名自信起来。
    用弟弟的话来说是：“大姐是女孩子，别人有的她都要有，不然同学会看不起。”吃的穿的改变，改变最多的是她的自信，同学们有意无意愿意接近她，开始会很局促，但是很快她就习惯了。
    想通了这些，她变得坦然了，都是学生又马上高考，大家都在努力学习，谁有时间管别人的闲事。
    “姗姗，那个人是不是在叫你？”欢欢推了推他，指着前面叫她。
    顺着欢欢的手指看去，姗姗看见自己的父亲，没错，就是张良川，不过他现在的样子可有点惨，身上的衣裳被撕得一条条的，裤子也烂到了大腿，脚上的鞋也只剩一只，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上挂着好多草根木屑，模样比要饭的都不如。
    放在以前姗姗可能会自卑，可是现在她却很坦然。
    张良川看见她了，快步跑过来叫她：“姗姗，死丫头叫你也听不见。”
    “爸，你这是怎么了？”居然有点心疼，虽然这个爹做出来的事很差劲。
    “问什么问，别废话了，老子饿二天了，快把你身上的钱都给我。”
    “啊，我哪来的钱？”姗姗立刻想起了弟弟给自己的十块钱，但是弟弟明确告诉过她，不能给亲爹钱，不给他还能早点回家，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
    张良川显然是知道闺女没钱的事，大大咧咧继续说：“那你快给爸弄点吃的，要饿死了。”
    姗姗没动问他说：“你不是拿了家里的二十四块钱跑的？这才几天，钱呢？”
    “死丫头，你也想管你爹？”张良川大怒举起了巴掌，姗姗说：“你知不知道，那钱是给家里买粮食的，你都拿走了，家里怎么办？”
    “我是一家之主，我想怎样就怎样，臭丫头，让你拿点吃的这么费劲呢？”
    “你没钱了为什么还不回家？你找我我有什么办法？你想打就打，打死正好省得受罪。”姗姗不是柔弱的女孩，加上想让父亲早点回家，又被张卫东指点过，很清楚父亲是纸老虎。
    张良川手停在半空又放下，对姗姗说：“闺女，等爸挣了钱，把钱都给你，爸回家了，你好好上学。”
    看着父亲虚弱的身影，有一瞬间姗姗想叫住他，把身上的十块钱给他，可想想弟弟的嘱咐，强忍住了，她让自己心硬一些，没想到张良川走了几步后，膝盖一软居然跪倒在地上，她立刻哭着过去，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馒头，扶起他喊：“爸，你醒醒。”
    同学都围了上来，张良川睁开眼睛，眼前就是一个大白馒头，立刻来了精神抢过来大口吃。
    姗姗忙说：“爸，你慢点吃，别噎着。”
    “死丫头，有馒头也不给你爹吃，白眼狼。”吃了馒头张良川来了精神，有力气骂人了。
    “馒头是我明天中午的午饭，给你我就要挨饿，你偷了家里那么多钱，才几天就花完了，你都干什么去了？”
    “拿自己家的钱算什么偷，你老子的事你也想管，不孝的东西，我回家了，周末你也早点回去。”一个馒头张良川的血槽充满，走路也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
    “你早点回家，别在外面饿死了。”姗姗不放心，大声交代。
    张良川不耐烦地说：“知道了，别烦老子。”
    欢欢小心翼翼地问：“那是你爸呀？”
    “嗯，是的，他是个酒晕子，还是个赌鬼。”姗姗大大方方地说父亲，欢欢吃惊的说：“你怎么这么说你爸呀？”
    “他就是还不让人说吗？”
    “你说的对，我竟无言以对。”欢欢默默对自己说。
    学校里的事张卫东不知道，他去外婆家了。
    关月玲心虚地问他：“咚咚，咱们要不去外公家看看？我半年多没见你外婆了，也不知道她身体怎么样？”
    “那赶紧去啊，给外公外婆买的布和糕点别忘了带上。”
    家里的事太多，竟然把外公外婆给忘了，可真不应该呀，关月玲开心的收拾东西回娘家。
    汪启南的三封信已经交给张卫东手里，他顺便揣着，路过镇上的邮局，贴好邮票投进邮筒。
    这几封信能不能帮他脱离苦海，张卫东心里没底，但是想想前世他死后有人来给他报仇，想必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外公家在山脚下，据说是风水宝地，村前面是一条大河，村后有几座大山，背山靠河一直传说村子要出大人物，可惜至今也没有，而且和别的村子一样吃不上饭。
    关月玲姐妹三人，没有兄弟，老二关宝琴坐地招夫，女婿在外地工作常年不在家，进去的时候只有外婆在屋里躺着，关月玲说：“妈，你病了吗？”
    外婆睁开眼睛说：“老大你来了，我没事你哭啥呀。”
    张卫东走上前叫了声外婆，一看见他，外婆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看着他说：“你是我的咚咚？你不是我的咚咚？你是不是我的咚咚？”
    张卫东大吃一惊，早听关月玲说过外婆是有点本事的人，原以为是她想出来的，可没想到，居然像是真的？

 第22章 离离其草，碧也夭夭

    第22章离离其草，碧也夭夭
    张卫东听母亲说过，外婆出生的时候，是他们家最风光的时候。
    据说骑马三天也跑不完她家的田地，金银珠宝成堆，丫鬟婆子成群，外婆从小接受大家闺秀的教育，听说还是一位才女。
    不过张卫东对关月玲的描述不是很相信，感觉外婆娘家发家史很离奇，听着像是神话传说似得。
    据说外婆的爷爷年轻的时候家里很穷，十六岁还没说上媳妇，虽然相貌生的特别好，可家里太穷没人愿意嫁他。
    有一天，在河边遇到一只道行高的狐仙，狐仙看上他了还非要跟着他回家。
    爷爷害怕啊，不过看狐仙给了他很多很多金子，他也就答应了，没想到这个狐仙回家之后还很会赚钱。
    等到外婆的父亲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大地主。
    外婆那一辈有三姐弟，外婆的爷爷死了没多久，那只狐狸精竟然要嫁给外婆的弟弟，这不差辈了吗？外婆家人肯定不答应。
    他们就找了个道士要把狐仙收了，道士虽然有真功夫，但是狐仙也不弱，打下来的结果是道士送命，狐仙被打坏了身体，灵魂逃走了。
    失去了身体的狐仙灵魂附到了村里的一个傻姑娘的身上。
    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糊里糊涂地，被村里的无赖盯上了，几个无赖把傻姑娘弄大肚子，傻姑娘的宗亲觉得傻姑娘给他们家丢脸。
    他们把傻姑娘浸猪笼，在快死的时候，狐仙觉醒了，不过法力没有了，清醒求饶都没有用。
    见各种哀求也救不了自己，狐仙就对天发誓说：“凡随我来的，都随我去。”诅咒之后她被淹死了。
    狐仙刚死，外婆的娘家就开始离奇着火，而且火都是从里面烧起来的，比如从屋里往外烧，粮食也是粮食堆里先着火，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
    就这样，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房子粮食，连烧了七天七夜，烜赫一时的大地主家被烧成了白地瓦砾。
    原本他们还有地下金库，可是火熄灭之后挖开金库，金子也都烧成了白灰，金子竟然也怕火烧？
    姥姥的娘家从此变成穷人，这件事发生在解放前，评他们家成分的时候，正好被评成了贫农，倒不算全是坏事。
    如果不是家道中落，外婆也不可能嫁给张卫东的外公。
    家境是败落下来了，但是外婆却无人敢惹，传说她有狐仙传授的法术，关月玲每次说外婆的时候很骄傲，但是张卫东不当一回事，有本事怎么不传闺女？
    但是今天他一看到外婆的眼睛，一股凉气从脚底来到了头顶，身体像是被钉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好在外婆只是盯了好一会儿之后，就闭上了眼睛说：“没错，你是我的咚咚。”
    张卫东浑身湿透，等到外婆闭眼之后，他的身体才能动弹。
    关月玲说：“妈，你身体怎么样？我扶你起来走走行吗？”
    “好。”外婆答应了，她没瘫痪，只是天冷发懒，不想动弹，见大女儿带着外孙来了，嚷着要起来给他们做饭，张卫东慌忙说：“外婆，你起来可以，但是做饭不行。”
    外婆扫了他一眼说：“好孩子，以后多疼你妈。”张卫东连连点头。
    关月玲说：“妈你歇着，我来做饭，今天桥上赶集，我爸和妹妹都去赶集了？”
    “你爸，他天天不着家，你妹妹马上应该回来了，咚咚，来扶外婆一把。”
    张卫东觉得自己的脚有千斤重。胆战心惊搀扶着老人来到外面，才没有阴森的感觉，在屋里的时候，他总觉得老太太的眼睛像鬼火一样，幽幽的闪，很吓人。
    外婆让张卫东到自己身边来，张卫东害怕呀，可看她的样子又觉得十分亲近，听老太太问他说：“咚咚，你今年几岁了？”
    “七岁啊，外婆你忘了？”他有口无心地回答，无意看老人的眼睛，那种幽幽地鬼火感觉又来了。他全身的血又像是被冻住了，身体再次动弹不得。
    老天爷没完了啊。
    外婆忽然扣住了他的脉门，张卫东想说话，遭到老人大声喝止：“别说话。”随后就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像是在神游似得。
    张卫东吓死了，难道老人真的看出什么来了？关月玲好像消失了，整个世界的人好像都不见了踪影？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有人在耳边笑着说：“咚咚来了，让大姨看看，长高了吗？”他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
    顿时，所有的感觉都回来了，枯树、土墙、院子里的羊等等，鲜活地出现在眼前。
    年轻的大姨又白又好看，眉目依稀间有关月玲和外婆的影子。
    他一把抱住大姨不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姨，大姨你回来了。
    偷偷去看外婆，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下来了，也不理人。
    大姨的儿子也从外面回来，小院里人多了，那种不安阴森的感觉才减少了一些。
    外婆忽然睁开眼说：“小超带咚咚去外面玩，这么多年没来外婆家，也认认亲。”
    超表哥答应，拉着他往外走，可张卫东总觉得外婆话里有话，在影射什么，但是又挑不出什么毛病，只好闷着头顺着老人的心意，挨个亲戚走了一遍。
    回来的时候，外公回来了，他的个子很高，不知道表哥是不是一直跟着外公的原因，张卫东觉得他跟外公一看就是一家人。
    外公高兴地说：“咚咚来了，让外公看看，长高了吗？”
    外公家没生儿子，但他特别喜欢男孩子，表哥和张卫东他都很喜欢，但他不喜欢种地，在大集上做牛羊经济，特别健谈，为人很爽朗，回家的时候还非要让他们带很多东西，要他们经常回来。
    张卫东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少来外婆这了，但是外婆说：“咚咚，你是个孩子，也是个有远见的孩子，既然回来了，外婆不求别的，就求你好好对你妈，她吃了太多苦了。”
    张卫东所有的不安忽然全部消失，外婆再诡异，终究还是亲外婆呀，他对老人说：“外婆，我以后不止要对我妈好，也会经常来看你的。”
    外婆说：“山里才是外婆的归宿，山上长满青草，离离其草，碧也夭夭，布谷鸟在细雨中鸣叫……小咚咚，到时候你还能认出外婆来吗？”
    张卫东忽然泪流满面。
    外公吃惊地看向外婆：“老太婆，你怎么胡说八道呢。”

 第23章 看热闹都不积极

    第23章看热闹都不积极
    外婆对外公笑笑说：“没胡说呀，我的时候快到了，想不到，还有福气能见我的好外孙一面，可真好呀。”
    她的话里一直有所指，上辈子张卫东并没有见过外婆，老人的话里似乎总在点这件事，她都不知道这句话给外孙造成多大的心理压力。
    外公恼恨地说：“尽胡说，见自己的外孙还要什么福气，天冷了，你先回屋。”
    外婆笑了笑说好，说着眯起了眼睛，不断打哈欠，关月玲担心地说：“爸呀，我妈中午吃的太少了。”
    “没事你别瞎担心，你知道你妈身体弱，受不了寒，一到冬天就没胃口，这是老毛病了。”
    张卫东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会没有胃口，在缺衣少食得年代。
    外婆是看不出年纪的女人，脸上没有皱纹，岁月似乎绕开了她，说她三十、四十、五十、六十都可以，长相和俞飞鸿、王菲相似。
    关月玲担心家里说要回去的时候，外婆本来昏睡却忽然清醒了，非要起来站在门口看他们走。
    走了很远，张卫东无意回头看，她还站在远处倚门眺望。
    见张卫东回头看自己，外婆朝他们挥手，已经好几百米了，她竟然还看得见。
    “妈，外婆这好像不缺吃的？”张卫东想想觉得不对劲：“他们靠什么生活？外公做牛羊经济很能挣钱？”
    “你外婆是有本事的人。”关月玲只说了一句不多解释。
    “什么本事，妈，你会不会？怎么没教你？”
    “我们都太笨了。”关月玲摇头不愿意提。张卫东不相信玄学，但是外婆颠覆了他的认知，也给了给了他很大的心理压力。
    幸好他很确定，老人对他没有恶意，不然哪会像现在平静。
    能在饥荒年代衣食无忧，外婆确实不简单，她却不管女儿的死活，莫非有什么难处，她是疼女儿的，这可以确定。
    到外公外婆家比进城还远，张卫东梳理了一下家里的近况，觉得有必要给家里弄个交通工具，他定了一个小目标，买辆自行车，靠两条腿走路实在作孽。
    队长远远看见母子俩就埋怨关月玲说：“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亲戚，大家都说你们跑了呢。”
    “跑？大爷，所有的钱都给你了我跑你怕什么？要不把钱还我，我再出去几天。”
    队长作势要打说：“你不在我心里实在没底。”
    关月玲有自知之明，主动让到一边让儿子跟队长交流，知道这话不是跟自己说的。
    “麦芽糖又不是什么难做的东西，大爷，你放心只要做好我一会要的。”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唯恐做好了他不要，到时候再追着要定金，生产队穷得叮当响，哪来的钱拿什么还。
    换个角度，也算是一种有责任心的表现。
    果然张卫东说完，队长就笑了：“那我就放心了，我要去看着他们干活，别出岔子。”
    看着他急匆匆地身影，张卫东轻声说：“都说他不是什么好人，想不到真能为村里着想。”
    “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在我看他不是坏人，一直帮咱家。”关月玲看问题的角度和儿子又很不一样，成年人都是实用主义。
    五叔张暮秋不知道从哪里出现，慌张得说：“嫂子，你回来了；”
    关月玲奇怪的问：“老五，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说着他就跑了，没头没脑的，也不知道搞什么鬼。
    黄氏在远处叫张卫东说：“咚咚，你过来。”
    关月玲撇嘴说：“去，找你又不知道干什么。”
    张卫东跑过去问：“奶奶，你冷不冷，我给你暖暖手。”抱着她的手往怀里揣。
    黄氏笑说：“咚咚，奶跟你说个事，你爸回来了，回头你到家，劝着让你妈别骂他，行不行？”
    满含期待得看着张卫东。
    “奶，你放心，我会劝的。”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你外公外婆都好。”
    “好着呢，奶你别担心。”跟黄氏打了个招呼，又快步追上关月玲，母亲问他：“又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事，妈咱们赶紧回去，今天晚上把剩下的麦芽糖做了。”张良川回来了，家里肯定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说到麦芽糖，关月玲变得很认真，这是大事不能马虎。
    张英鬼鬼祟祟不知从哪钻出来拽着她的胳膊指着前面对说：“老关，别急着走啊，快瞧热闹。”
    “什么热闹？”关月玲不解，张卫东顺着指点看村前的路上，原来是青苗拉着板车往村里走，瞬间反应过来张英说的什么事。
    “能是什么热闹，别装不知道。”张英很不屑。
    说话的功夫青苗来到面前，见到人拦在前面，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张英拦住他装作关心的问他：“青苗兄弟，怎么样了，李萍好点了吗？”
    “好点了，打了一针，退烧了。”
    “病的真不巧啊，要不是张老七搞破鞋被关起来了，不然也不用跑老远找别的郎中给你老婆打针了，是不是，老关？”
    张英别有用心，话里的意思也很露骨。
    关月玲哪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她不想落井下石，催促青苗说：“快回去，拉这么远的路累坏了，快回去歇歇。”
    青苗感激得回答：“好，嫂子我回家了。”说着就要走。
    张英抓着车把说：“别急着走啊，大兄弟，大家都想跟弟妹说几句话呢，是不是，老关？你说话呀。”
    “我也要回家了，家里还有活，你们说。”
    关月玲的反应让张英很不开心，瞧热闹都不积极，还是乡下女人吗？青苗趁他们说话的功夫拉着板车往家跑。
    张英往左看关月玲母子，又往右看青苗两口子，气得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呸。”
    抬眼看见祝兰芝站在墙里往外看，停下来挑拨说：“看长腿女人就烦，装什么装，都是土里刨食的老农民。”
    “哼，我就看那一家子窝囊废，到底哪天饿死。”祝兰芝恨人不死，恨比海深，老大一家子比仇人还可恶。
    “就是，我就等着看他们到时候怎么丢人现眼。”
    做人难，在乡下做人更难，男人不强势，女人受欺负。
    张琳抱着妹妹气哼哼站在门口，张卫东问：“二姐，外面那么冷，你怎么在外面？”
    “妈，爸正在家胡乱翻呢。”
    关月玲一听气得脸色发青说：“他还有脸回来，在哪里，在哪里？”
    “就在里面……”张琳指着屋子告密。
    关月玲随手抄了根棍子，气势汹汹往屋里走。

 第24章 惯夫如惯子

    第24章惯夫如惯子
    张良川穿着撕成条条的漏风衣裳，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衣服被子扔得到处都是，看样子应该是在找钱。
    关月玲气急了，举着棍就往他身上打，打得张良川又跳又叫。
    “不就是点钱吗？我是一家之主，拿了能怎么样？”
    听听，话说得气死人，关月玲举着棍子下手更重。
    不是气急了，她不会动手。
    张良川大声喊：“孩子妈，孩子都在呢，当着孩子给我留点面子。”
    “你还要面子，要面子你就不会偷钱。”说着说着关月玲扔掉棍子哭了。
    张卫东等她气出得差不多了走上前提醒：“爸，你刚才翻什么呢？是不是还想偷家里的钱出去赌？”
    “滚，小东西，别害老子。”
    “你怎么不死外面，你回来干什么，你还有脸回来？”本来已经平息的怒火，听到他的话又烧了起来，扔掉的棍子重新捡起来。
    这次她还没动手，张良川大声咳嗽着歪倒了，她慌忙扔下棍子对张琳说：“开水快给你爸倒一杯，咚咚，跟我扶你爸上床。”
    张卫东说：“妈，看住他，我爸是装的。”
    听到儿子的提醒，张良川骂他说：“坏东西，你想你娘打死老子。”
    虽然嘴上骂得凶，关月玲拿着棍子问他：“我问你，你偷家的钱干什么？”
    “我……我想拿去多挣点，补贴家用。”张良川转着眼珠子。
    “那你就拿出去赌？二十四块钱啊，挣得多难你知道吗？”
    “你别哭了，等我好了挣了都还给你。”吃透了关月玲的性子，张良川拍着胸脯保证。
    “那你以后不能再拿家里的钱了……”关月玲就吃他这一套，听完语气松了下来。
    虽然比张良川还小一岁，关月玲反倒像个母亲照顾儿子。
    简直是一场闹剧。
    关月玲心疼他，不打他后立即拿出新做的棉袄让他换上，又让彩霞给他冲了杯麦乳精鸡蛋茶，让他上床躺着暖暖身子。
    张卫东看着直咧嘴。
    人为什么会不断犯错，就是因为犯了错也不需要付出代价，还以为依着关月玲生气的样子，回来不打个半死都算便宜他，可现在呢，没打两下他一装病马上就没事了。
    女人再强势，内心总是希望有一天男人能站起来为她和孩子遮风挡雨，虽然明知道不可能。
    “咱家哪来这么多好东西？”平静之后张良川才发现家里的变化。
    门前打了口井，孩子们穿上了新衣裳，去镇上的时候姗姗也穿新衣裳了，几天没在家里大变样。
    “你命好，有个好儿子，这都是儿子给咱挣的钱。”说到儿子，关月玲一脸骄傲，谁家的孩子七岁就能给家里挣钱？
    “他？”张良川一脸不敢置信。
    “彩霞，你爸回来了，晚上割点肉炒给他吃。”关月玲嘱咐老三。
    老三回答说好，张琳气哼哼说：“我爸太不像话了，就这么饶了他？”
    关月玲瞪眼说：“作业写好了吗？锅刷了吗？柴火够了吗，闲了就去捡。”
    张琳不敢违拗，悻悻要往外走，被关月玲大声喝止说：“穿着新衣裳去捡柴火，我看你是烧的，换身旧衣裳再去。”
    “妈，咱们今晚再做一次福字糖，明天进城卖去，快过年了，到处要用钱。”本来想等一等，可是张良川的性子，他在家的话，麦芽糖能让他全拿去送人，还是卖掉省心。
    “你们整天弄这些投机倒把的事，让我出去怎么见人，真丢人。”张良川又忍不住了。
    关月玲习惯了他的语气，听完也不以为意，当时的人普遍是看不起小商贩的，虽然他们穷死了。
    张卫东心说：“我的爹，你真是让人看不起呀。”
    心里有这样的想法，脸上自然就会表现出来，张良川恼怒地说：“狗东西，你拿什么眼神看老子，要不是我有病，我什么不能干？”
    不想跟他吵架，张卫东选择无视，张良川气得要跳下床要踢他。
    关月玲大声说：“你差不多行了。”
    张良川不满地说：“孩子不能惯，你看现在都不拿他爹当回事，等长大了肯定是个白眼狼。”
    “你得先有个做爹的样子。”
    一家人正吵吵闹闹，队长迈步走了进来，张良川受宠若惊，贵脚踏贱地呀，关月玲问：“山哥，你怎么来了？”
    队长不客气地坐在床上说：“咚咚，我还是不放心啊，你家到底什么亲戚，不会把钱给咱们以后不要咱们的糖，再把钱要回去？”
    张卫东弄到的大单子，总是让他心神不宁。
    张良川不明所以问说：“山哥，什么钱？”
    队长白他一眼并不说话，一个村里的人，谁是什么人他很清楚，张良川在他眼里就是个赌鬼，酒鬼，放在平时，都懒得看他一眼。
    “大爷，钱在你手里你怕什么，谁能从你手上拿走？”
    这句话让队长笑了。
    张卫东又说：“要我说大爷你现在不应该在我家说话，而是应该去大队里的其他几个村问问，早点把红薯早点做好麦芽糖，钱花了，不管谁找来又怎么样？”
    张良川没想到队长是来找自家儿子的，看样子，还很听他的，这是什么情况，谁能告诉我？
    队长磕掉旱烟袋的烟灰说：“说的对啊，我真没来错，明天就去找其他村的几个队长，买他们的红薯。”
    张卫东慌忙说：“大爷，你来都来了，吃个饭再走呗。”
    “你家什么都没有让我吃什么，等你准备好酒菜，请我我才来。”
    两人说话的随意让张良川十分吃惊。
    送他走后，张良川迫不及待问关月玲：“什么情况，队长来咱家？不找你来找咱儿子？”
    “找我干什么，我是个妇道人家。”
    张良川想找来问个清楚，但是看见张卫东冷漠的脸就吐了一口说：“狗—日的，到底谁才是老子，给老子甩脸色看。”
    可惜他的愤怒，注定得不到重视。
    这天晚上，关月玲又花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把四十斤福字糖做好，天才微亮，就和张卫东背着去县城。
    虽然卖了一些钱，还拿了招待所朱永光的订单，可是四百块定金全部交给了队长。
    上次卖的五十斤糖给了三家的麦芽糖的货款，张卫东又花掉了八十多买东西，家里其实已经没有钱了，这是他急着进城卖掉福字糖的原因。
    关月玲的心中平静无比，福字糖让全家人的生活充满了希望，而且进城卖糖也根本不让她做什么，只是背着来一趟而已，没想到在儿子这，挣钱变得那么容易。

 第25章 人间真实

    第25章人间真实
    今天是周六，来黑市的人比以前要多的多，没有大盖帽，也可能是他们到的早的原因。
    张卫东的摊子才摆好，就围上来不少人，忠实主顾老太太埋怨他们说：“怎么这么多天不来，来好多次都没看见你。”
    “对不起对不起，家里有事，一直没来，奶奶，你要多少，今天我们带来的不少。”
    只要来到黑市，关月玲就退居二线，看着张卫东和客人交涉，她只称重不说话。
    老奶奶说：“你们时来时不来的，今天我要多买点，我孙子最喜欢吃这个糖了，能不能便宜点？”
    “奶奶，我们这个糖根本不挣钱，红薯黑芝麻柴火里面还有很贵的材料，我娘白天在生产队干活，晚上还得在家做，身体都累坏了。”说到这里，他的眼圈好像都红了。
    老奶奶心善一见也跟着掉泪说：“作孽哟。”
    旁边的小贩羡慕的说：“小孩，你这糖是怎么做的？教教我行吗？”
    这是想占便宜的。
    张卫东一边做生意，还不耽误他说话：“大叔，这是我家的祖传秘方，自家都是传男不传女的，外人更不能教了，这可是我们吃饭的家伙是不是？”
    关月玲心说：“祖传秘方，传男不传女，越来越会说瞎话了。”
    买糖的人听到是秘方，就都赞叹说：“这个糖是真的好，好吃又吉利，小孩包装的又好看，过年的时候送人最有面子。”
    四十多斤，也就是一个小时的样子就卖完了，张卫东心里盘算，这个市场糖的销量很稳定，从现在到过年至少还能做一个半月的生意，多挣点钱，过年才有钱做其他的。
    糖很好卖，不过产量跟不上，经过招待所五百斤的订单，以后想在村子里买到红薯可就不容易了吗，现在可不像以后能随便去哪买都行，要是被人抓住，不死也会脱层皮。
    关月玲说：“咚咚，糖卖完了，咱们要不要回去？”
    “妈，先别回去，在黑市转转，看看能不能做点别的。”
    走着走着，张卫东又买了几斤肉和大骨头背着，边上有人惊奇地说：“咦，怎么是你？”
    他扭头一眼，是个女人，有点眼熟，可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那女人旁边站着个干瘦脏兮兮的小女孩，本来神情呆滞，看见张卫东眼前一亮说：“你是咚咚哥吗？”
    居然认识我？
    仔细一看，眉眼熟悉，原来是跟自己退亲的任从珍，她不是去城里吗？怎么比以前看起来还惨？
    认出她来，就不想理她，姑姑不屑说：“买这么多肉，哪来那么多钱？”
    见他们不说话，姑姑还以为乡下人到城里胆子变小了，就冷笑说：“用退亲的钱买的，幸好我侄女跟你们退亲了，有钱就乱花，活该受一辈子穷。”
    你是戏精吗？
    张卫东懒得理她，拉着母亲要走，没想到任从珍哭着拦住他说：“咚咚哥，救救我，我能不能去你家？”
    姑姑一听大怒，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说：“你这个千人骑的小娼妇，老娘的馒头都喂狗了吗？”
    一个女孩子怎么骂得这么狠？任从珍被收养看来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她还是个孩子。”关月玲见不得女孩子受委屈，把任从珍拉到自己身后质问她。
    “大娘，我跟你去你家行吗？”任从珍眼里哗哗地流。
    张卫东问她说：“你为什么要去我家？”
    任从珍艰难把袖口往上，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血淋淋得看的人头皮发麻：“要是回我自己家，姑姑还会把我带回去扎我。”
    他不敢相信地问：“她为什么扎你？”
    “我也不知道，只要她不高兴，就用针扎我，我好疼啊，哥，你带我去你家，我害怕。”
    这个姑姑不是老师吗？怎么这么狠毒？
    姑姑见事情败露，指着任从珍大喊说：“臭丫头，整天撒谎，这是你自己不听话扎的，怎么能怪我。”
    因为认识张卫东，很多人围过来看热闹，见到小女孩的惨状都气炸了，张卫东说：“珍珍你告诉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姑见人多想跑，张卫东忙喊道：“不能让她跑了，她是个坏人。”
    任从珍大哭说：“我到姑姑家后，姑姑天天不给饭吃，我饿了偷吃个馒头，姑姑就拿针扎我，还说我害死她家的闺女，我没有啊，咚咚哥，我不认识姑姑的女儿呀，她总是哭着拿针扎我，说我是坏女人，害死她两个女儿。”
    人群被惊呆了，新社会新国家，还是为人师表的老师，背地里竟然如此阴毒，要是自家的孩子落在她手里，那还有个好。
    姑姑恶狠狠的骂：“你说谎，我供你吃供你喝，你还想害我，你这个害人精。”
    张卫东对按住她的人说：“各位叔叔大爷，这个女人太坏了，不能让她继续害人，咱们把她送到大盖帽那问问清楚。”
    姑姑暴跳如雷：“我没有，我没有，她在说谎。”
    张卫东带着一群人来到大盖帽的办公地点，姑姑的心里防线被彻底击溃，歇斯底里地喊：“我也是受害者，我的两个女儿都被人害死了。”
    是实情，害死她女儿的不是别人，是她婆婆，姑姑生了两个女儿，重男轻女的婆婆只想要孙子，还不想养已经生下来的两个孙女。
    她看姑姑母女三人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一天趁着姑姑去上课的时间，把一个四岁、一个二岁的孙女丢进尿桶淹死了。
    没看错，就是她的尿桶，姑姑回来不见孩子，还是她掀开尿桶告诉她的。看见尿桶里的两个孩子，姑姑差点没死过去。
    婆婆轻描淡写地说：“丫头片子死就死了，你赶紧给我生孙子。”
    姑姑找丈夫，丈夫站在他妈那边说：“你要是想过就过，不想过就滚。”她被吓住了。
    很可惜以后她再也没能怀上孩子，婆婆骂她是不下蛋的鸡，怂恿儿子跟她离婚，离婚后她一直单身。
    看到哥哥家的女儿任从珍，姑姑觉得她就是自己被淹死在尿桶里的大女儿，起意要收养，等带回来后，觉得她根本就不是。
    心理扭曲到变态的姑姑认为被任从珍骗了，不断折磨她，小姑娘也胆小不敢声张，直到看到张卫东，觉得他会帮自己，才敢在人群里叫他。
    这个故事一样的悲惨事件，让所有人遍体生寒。

 第26章 穷得没有裤子穿

    第26章穷得没有裤子穿
    姑姑的事后来在当地引起轩然大波，她婆婆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刑。
    至于姑姑因为她是老师，教的还是孩子，情节特别恶劣，被单位开除公职并且除名，判入狱三年，这是后话。
    关月玲为难地看着可怜巴巴地任从珍说：“别哭了，我把你送回家。”
    任从珍的家她知道，离北洼村四里路，出来后张卫东问她：“饿吗？”
    小丫头肚子恰好发出山响，她点头却又摇头，摸了摸她的头张卫东笑：“别害怕，我又不是你姑姑，不扎你。”
    “不要吓唬她。”听到姑姑，任从珍浑身不自主地哆嗦。
    关月玲看得心疼，她还是只是个八岁的孩子，爹生娘养的，亲姑姑怎么下得去手。
    可能是饿坏了，任从珍小小的肚子，吃了两大碗面，说还想吃，关月玲说：“别吃了，别吃坏了，等会给你买几个包子带着路上饿了再吃。”
    小丫头很听话乖乖点头，见她走不动，关月玲背着她往回走，趴在关月玲背上，小丫头说：“婶子哥，我给咚咚哥做媳妇。”
    她比张卫东还大一岁，但一直叫他哥。
    张卫东听了差点滑倒说：“胡说什么呢？”
    关月玲说：“这事你可做不了住，有你爸妈呢，别怕，到你家后，不会有人那么狠拿针扎你了。”说完能感觉孩子一阵颤栗。
    这几天的收养经历，估计会是任从珍一生的噩梦，遇到这样的姑姑，古今都少有，亲侄女怎么下得去手？
    到她家后张卫东算是开了眼，他家连屋子都没有，一家五口都睡在草棚子里，已经下午了，她娘还躺在被窝里不起来。
    四个孩子只有一个起来了，在冰天雪地里烧火，火上架着个盆，看样子是在烧饭。
    任全在草棚门口站着，任从珍见到爹娘哇地大哭，扑向他妈的怀里，她妈神情麻木全无反应。
    睡在边上的孩子往任从珍身上抓说：“裤子，裤子。”
    这家人颠覆了张卫东的认知，没有最穷，只有更穷，关月玲把孩子受虐待的事情对任全说了一遍。
    任全搓着手不敢信，反复说：“那是她亲姑呀，怎么能这么对孩子？”
    “这个恶毒的女人进班房了，真是便宜她了，好在孩子送回来了，以后你自己好好疼她，孩子可遭大罪了。”
    任从珍她妈忽然站起来，张卫东清楚看到她没穿裤子，站起来才发现不对，忙又坐在被窝里求关月玲说：“妹子，不然你把从珍带走，在家里实在没活路。”
    “是啊，弟妹，原来两个孩子是定了亲的，被她姑给破坏了，现在她姑进去了，孩子你就带走。只要再给我三十块彩礼。”
    如果没有最后一句话，张卫东可能还会觉得任全很有良心，是爱女儿的，说到最后发现他原来还是想卖女儿。
    关月玲冷笑说：“你们家我们可高攀不起，要是再来一次退亲，我家的脸可就丢完了。”
    任从珍他妈慌忙说：“不要彩礼，不要彩礼，妹子你把她带回去当童养媳，只求你给孩子一条活路。”
    任全回头骂她说：“这个家谁当，再敢废话，老子打断你的腿。”
    关月玲摇头说：“算了，我们走了，这件事别提了。”
    牵着张卫东的手往家走。任全在身后大声说：“三十不行，不然二十？十块？五块总行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先前张卫东还会同情，现在对他只有厌恶。
    关月玲回头冷冷说：“全哥，我们不买孩子，我自己有。”
    任从珍挣脱母亲的手跑到他们面前哀求说：“婶子，你要我，我能干活，我吃的少不吃闲饭。”
    关月玲让自己的心硬起来说：“珍珍，你有爹娘，婶子不能带你走。”走了很远，张卫东还听到任全跟他老婆吵架。
    他奇怪地问说：“妈，下午了，怎么任从珍她妈还不起床，几个弟弟妹妹也都不起，她家人都太懒了。”
    关月玲笑道：“看来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自诩经历了无数风雨，居然也有不知道的事。
    “她爹她娘只有一条裤子，两个人换着穿的，几个孩子也一样，只有干活的人才有裤子穿，不是不起，是没有裤子。”
    虽然听说过年纪小的时候农村很穷，可哪有自己亲眼见到来得震撼，裤子都没有，原来还觉得父母不会挣钱，可人真是不能对比，跟任从珍的爹娘比起来，关月玲真是太努力了。
    一时间没有言语能表达张卫东的内心，用力抓住母亲的手说：“妈，你辛苦了。”
    “这孩子。”关月玲见惯了惨剧，并不觉得任全的事有多稀奇，没想到儿子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见他闷闷不乐，关月玲打趣说：“儿子，你不是真想要珍珍当媳妇，要是真喜欢，妈就去给她爹三十块钱，把她带回来。”
    张卫东笑不出来问：“妈，像她家这样的人家咱们这里多吗？”
    “不多，可是也不少。”
    张良川吃了早饭走出门，村东头的一个叫傻子的同辈，傻子以往见他的时候，是不屑搭理的，所以看见是他，张良川想往家缩避开他，没想到傻子说：“川哥，吃了吗？”
    “呃，吃了吃了。”
    “哥，我家明天做麦芽糖，你有空来看看。”
    “呃，好好。”
    他摸不着头脑，做麦芽糖关我什么事？傻子竟然要我去看？
    他走出来不停有人跟他打招呼，和以往的态度大相径庭。
    找了熟悉的草垛下，点了根烟美美吸一口，真是神仙的日子啊，往外跑受罪，得多傻呀。
    头顶有人叫他：“哥哎。”抬头一看是老二，忙站起来递了个根烟过去问：“怎么了，老二？”
    “哥，队里分给我做的麦芽糖太少了，你跟嫂子说说，能不能让我多做点？”说完期待地看着他，这个眼神，只有在小时候的看过，一种被需要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过他还是摸不着头脑问：“老二，怎么今天大家都不一样，都在跟我说麦芽糖的事？昨天队长也去我家找咚咚说，你跟我说说是咋回事？”
    “哥，你不知道吗？咚咚认了个干亲，给了他四百块钱来村里买麦芽糖，咚咚把钱给了队长，四百块钱，买五百斤麦芽糖，八毛钱一斤啊，我家红薯多，你跟他们说说能不能让我多做点？”
    张良川觉得当哥哥的感觉来了，挥手大方地说：“你做，想做多少就做多少，我都要了。”
    张良明立刻为难地说：“哥，可是家里没有钱呀，能不能先拿五十给我？”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五十块可不是小数目，张良川眉毛皱在了一起……

 第27章 孩子和孩子不一样

    第27章孩子和孩子不一样
    “我翻过了，家里没有钱。”张良川话说的很无力。
    他弟弟根本不相信得说：“哥，村里都在说你们发财了，可不能让女人当家啊，女人当家，墙倒屋塌。”
    呵呵，你还有脸说这句话呢。
    张良川猛抽一口烟说：“等你嫂子回来我问她拿，她要是敢说个不字，我就打死她。”
    “对，这样才是一家之主的样子。”张良明对哥哥竖起大拇指，说话也不亏心，他自己在家里连个屁都不敢放。
    在兄弟不要钱的恭维中，张良川找到了失去多年的自尊。
    队长凑巧走过，瞥了一眼兄弟二人，并没说话，在他路过的时候两兄弟噤若寒蝉。
    张卫东回到家，见张良川忙前忙后做家务，瞧见关月玲回来，居然倒了杯热茶递过去，献媚得说：“糖都卖了，卖多少钱？”
    一说到钱，关月玲就没好脸：“不要操心有的没的。”说着四下打量不见彩霞的影子问他说：“老三呢？”
    “老三去她二婶家了。”
    “什么？”老三不仅在自己家像个小透明，在大家庭里也一样，祝兰芝的家她是根本不敢靠近的，所以张良川说她去二叔家，关月玲很吃惊。
    “老二家做麦芽糖人手不够，我就让老三去帮忙。”张良川大方地说。
    “帮忙你怎么不去，让彩霞去，她天天在家干活还不够，还得伺候你家人，他家那么多人要彩霞去帮什么忙？”关月玲听完大怒，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干点活怎么了？都是一家人。”张良川很无所谓。
    “张良川，只有你把别人当一家人。”她说着走到门口冲着前面大声喊：“彩霞，彩霞。”
    前面传来一阵争吵，等了好一会儿还没老三出来，关月玲等不及了要过去看看，却看见老三从里面哭着跑出来了。祝兰芝在背后大声骂她，她快步走过去抱住老三问：“怎么了？”
    “妈，我饿。”
    “饿？你中午没吃饭吗？”
    “没，一直在二婶家干活，没吃饭。”彩霞小声说道：“妈，饿得难受。”
    张良川害训斥她说：“哪有那么娇贵，一顿不吃饿什么？”
    关月玲放下彩霞，站起身来，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说：“你也配当爹，等会找你算账。”拉着彩霞走到祝兰芝门前大声喊：“没良心的东西，都给我出来。”
    听见动静，村里人都跑出来，有老人问：“良川家的，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都来评评理，老二让我家彩霞帮忙干活，孩子整整干了一天，他们不给饭吃，不给吃也行，你让她回家吃不行吗，可你知道祝兰芝这个女人怎么说，一顿不吃饿不死，就你娇贵，中午让我闺女干着活看他们吃饭，这是人干的事？”
    人群炸了锅，这年头吃的不富裕，一天一顿饭的不少，可你让侄女帮你干活，还看你一家人吃，这就太过分了，纷纷指责祝兰芝。
    关月玲又对里面大声说：“别装死，给我滚出来，不要脸的臭女人。”
    张卫东拿了个包子递给老三说：“三姐，你先吃一口。”
    老三摇摇头说：“不饿了，我头晕……”身体软软地往后倒了下去。高强度的干活，水都不让喝，铁人也受不了。
    张卫东慌忙叫他母亲说：“妈，三姐晕过去了，快找医生。”
    关月玲吓得失魂落魄，黄氏从人群中钻出来，要去看老三，关月玲朝她怒吼：“你给我滚，现在来装什么好心？”
    黄氏眼泪直流，张卫东说：“妈，这事不怨奶奶，赶紧把三姐送医生那里看看，别出什么毛病。”
    说完他又去安慰黄氏说：“奶奶，我妈不是对你，你别生气。”
    黄氏摆手说：“快给彩霞找医生……”
    张良川被突发的事件弄得六神无主，一时间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四叔张老黑抱起彩霞，张卫东说：“妈，快走。”来到张老七的诊所，张老七还带着大牌子垂头丧气站在诊所门口，几个小孩对他扔石头，他也无动于衷。
    关月玲说：“老七，快帮我看看孩子。”
    张老七掰开彩霞的眼睛，又试了下脉搏说：“应该是虚脱，补充点葡萄糖就好。”
    “那你快点，快救她，老七，我家老三千万不能有事啊。”关月玲的眼泪哗哗地掉。
    老三平时不言不语，只会默默干活，亲爹不疼，只有她这个当娘的心疼。
    张卫东见张老七带着大牌子行动不便，大声对他说：“哥，你的大牌子拿掉，不好看病。”
    有人说：“不能拿掉，队长会找他算账。”
    张卫东自信地说：“我等下就去找我大爷说，肯定没事。”
    张老七并不是胆小的人，有人愿意给他担责任，他立刻就拿了下来。
    一套治疗下来，老三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对一直掉眼泪的关月玲说：“婶子，彩霞是饿的，补充了葡萄糖就会醒过来，没什么大事。”
    谢过张老七，张卫东看着气得胸口快速起伏的母亲说：“妈，你能不能先别生气，听我说句话？”
    “你不要劝我，这次我不会轻易罢休的，一次次欺负我。”
    “妈，你找他能怎么样，跟他吵跟他闹？没用的，不疼不痒他们记不住，你还生一肚子气，交我我行吗？我去找他们算账。”
    “你？”听见张卫东老练的话，就连张老七都惊疑的看着只有七岁的孩子。
    “没错，是我，这次我要让他们记住教训。”
    关月玲神情复杂摸了摸他的头说：“去。”
    张卫东握了握彩霞的手，觉得她没什么事，才站起来往外走。
    屋里张老七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吃惊地问：“婶子，他还是个孩子啊，你让他出去办事？”
    “有些孩子天生不太一样。”关月玲莫名心安，心若旁骛照顾彩霞。
    张卫东在村里走了一圈，看见张良川在人群中间高谈阔论。
    他走过去叫了一声：“爸，快去张老七那看看，让我妈回家。”
    “这个家离了我就是不行。”张良川背着手说。

 第28章 心冷了，就硬了

    第28章心冷了，就硬了
    把父亲送到关月玲那，等着他的是什么，张良川不知道，张卫东却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先去黄氏那里，打开门看见黄氏还在屋里掉眼泪，爷爷劝她说：“是老二家太不像话了，这么对一个孩子。”
    张卫东说：“奶奶，别生我妈的气，这种事谁碰到谁都受不了。”
    黄氏叹气说：“我老了，没用了！”
    “奶奶，你说什么呢，你还要养好身体以后帮我看小孩呢。”张卫东提醒她说。
    张秉忠听完笑了说：“你三姐怎么样了？”
    “就是饿虚脱了，打点滴就好，爷、奶我姐没事，你们别担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黄氏嘴里念着阿弥陀佛，朝天上拜了拜。
    爷爷说：“咚咚，你二婶这次做得不对，都是一家人，能不能？”
    张卫东说：“爷爷奶奶，要命的一家人还是不要的好，这是在杀人，我三姐命好醒过来了，要是醒不过来呢？”
    两位老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可是老二确实太过分，差点要了彩霞的命，搁谁身上谁受得了？两人都张不开嘴。
    “咚咚，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们管不了。”失落失望，对老二的，孩子遭罪，他们怎么会不理解关月玲这个当娘的。
    “那你们好好的，别操心行不行？”
    看着大孙子小小的个子走出小院，爷爷奶奶神情恍惚，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走出爷爷奶奶的院门，张卫东看见二叔的大门紧闭，这在农村是不科学的，二叔二婶，看来这是认怂了，不过没用，有些事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他走进队长家，张良山嗒着旱烟袋说：“这么晚才来，看来挺能沉住气的。”
    张卫东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说：“不是沉得住气，是去安慰我爷爷奶奶去了，我妈气急的时候说我奶了。”
    “小东西，这么小办事就滴水不漏，你不累吗？”队长放下烟袋去拧他的耳朵，张卫东夸张地说：“大爷，疼疼疼。”
    “先说麦芽糖的事，麦芽基本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开始熬糖，到时候你们哪都别去，让你妈一家家去看看，别出什么岔子。”
    “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事，大爷，咱们还是说说我二叔的事。”
    “你想怎么样？让他们出医药费，再开会批斗你二婶？还是不要他们的麦芽糖？咚咚，你二婶二叔太不像话了，你不说我也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可能是不在意二叔一家，队长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决定对他们不客气。
    来之前张卫东盘算过，三姐的事可大可小，在他看来觉得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可在现在的人看来，不过就是一顿饭的事，不用多想，就是这样。
    “医药费肯定是要给的，批斗大会我看行，至于麦芽糖嘛，要谁的不是要，不再这里为难他们，不过大爷，我还有一个另外的要求，要是你能做到，我还能继续在村里买三百斤麦芽糖。”
    队长一听精神一震说：“你不是随便说的？”
    “当然了，我今天不是进城了吗，见到我亲戚了，她听说村里配合得很好，就说要是第一次合作的好，就再要一批糖，要过年了，这东西再多也不嫌多。”
    队长听完眼睛一亮，呼吸都急促起来。
    “你二叔二婶一定要好好教训，我今天晚上就开会专门照顾照顾他们，那么闲天天出去给我挑三框粪回来，少一点都不行。”队长正义凛然地说。
    “大爷，你真是咱们北洼村的好领导，我二婶的宝贝儿子不是也十四了吗，我觉得他可以跟他妈一起去了。”
    他说得是二堂哥铁蛋，二婶的掌上明珠。奸诈滑溜，张卫东以前最厌恶的人。
    为什么村里人对挑粪特别恐惧，因为要去公社的厕所，从北洼村去公社，来回十里路，平时都是用牛车去拉，要人去挑，就有整人的意思。
    队长说：“你小子投胎的时候是不是没喝孟婆汤，太精了，以前怎么没发现？”
    “生产队太忙了，需要社员的无私奉献，祝兰芝娘俩应该为队里做点贡献。”
    “行，你回去，我知道了。”
    “谢谢大爷。”
    “谢我干什么，我该谢谢你，给大家挣口粮。”
    等回到张老七的小诊所，看见张良川苦着脸蹲在门口，迈步走进去，张良川说：“小东西，你故意害老子送上门被你妈打的。”
    “啊，我妈打你了吗？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走进去，看见彩霞已经醒过来了，关月玲一直舍不得离开泪迹未干，原来紧张的神情倒是松弛下来。
    “三姐，你醒了？”握着三姐的手，九岁的小女孩手粗糙得扎人，大眼睛忽闪忽闪叫他名字，张卫东悬着的心收了回来，后知后觉，他有多担心。
    “咚咚……”彩霞轻声叫他，张卫东握了握她的手。
    “怎么样了？”关月玲探询得眼神问张卫东。
    “妈，你别管了，晚上就知道。”
    关月玲没有多问，专心照顾彩霞，她不再是一个人为这个家操劳。
    彩霞是饿晕的，打好点滴就回家了，关月玲张罗给她煮了猪肉粥，这还是张卫东弄出来的食谱，光喝白粥营养哪够，老三以后每天都要加强营养。
    张琳放学回家听说彩霞的遭遇，责怪她说：“以后长点心，叫你去你就去，祝兰芝那个女人坏透了。”
    “二姐说的对，三姐你以后离他们家远点。”
    粥才煮好，张良川闻到香味，拿着盆就去盛，关月玲等他盛好，从他手上拿过来端给老三。
    他不满的说：“我还没吃呢。”
    “找你兄弟吃去，这个家的东西都是我们娘几个挣得，没你的份。”很平静，但是张良川感觉到这一次妻子的决绝。
    第一次，关月玲看清了丈夫的嘴脸，也说不定是早就看清了，只是一直不愿意放弃希望。
    张良川发现，晚饭也没有他的，把锅盖一甩说：“这是要饿死我啊，你这个女人心太狠了。”
    关月玲当他是空气，根本不理他。
    村里的广播让大家晚上都去队里开会，收拾一下，她就去了。
    张良川等她走了凑到张卫东跟前问他：“咚咚你妈出去卖糖卖多少钱？钱呢？”
    “可多了，都让我妈藏起来了。”
    张良川心痒痒得问：“为什么队长都来找你问麦芽糖的事，大家都说是你认了干亲，他们钱那么多，你能不能给你爸要点？”
    “你要钱做什么？”
    张良川打了他的头一下说：“有钱我就能拿去翻本，挣很多很多的钱，咱家日子就好过了。”
    张卫东撇嘴，快四十的人了，醒醒你，但凡有挣钱的本事，上辈子也不会死那么惨。
    心冷了，就硬了。

 第29章 远古绿茶是亲叔叔

    第29章远古绿茶是亲叔叔
    村里开会说了什么张卫东并不知道，不过关月玲回来的时候狠狠抱了他好久，过了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微微的哭声。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还没起床，就被一耳光打醒了，晕乎乎地坐起来，张良川横眉竖眼指着他骂说：“你太狠心了，那是你哥你婶子，你想让他们死吗？”
    二叔耷拉着眼皮猛抽旱烟袋，任由张良川对他施暴，心里的怨气看来很不小。
    张卫东慢条斯理地穿衣裳，随他打骂，张良川的脑子不是正常人，跟他掰扯没有意义。
    张琳说：“爸，你干什么打弟弟？”又跑到外面大喊：“妈，妈你快回来，我爸打弟弟了。”她性子比老三泼辣多了。
    张良川气得浑身发抖，等张卫东穿好衣服他强压下愤怒问：“我打听过了，就是你使得坏，我怎么生出你这样没良心的东西。”
    “咚咚，都是一家人，你不能这样对你二婶，能不能找队长说说，别让他们上工？”放下烟袋，二叔和颜悦色地说，他话里的意思就是在指责侄子。
    “一家人？”张卫东笑了：“二叔，真是一家人能这么对我三姐？”
    二叔语塞，彩霞的事传出去，出门谁不指他的脊梁骨说他缺德，骂他他不在乎，可是队长给祝兰芝和铁蛋派的活分明是在惩罚他们，伤筋动骨了不能忍。
    “小东西你胡说什么，你二叔从小就疼你。”张良川看不惯儿子的阴阳怪气，又要上来揍人，二叔拦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张卫东平静的眼神，心里发毛。
    关月玲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好几个人，她先是把张卫东拉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发现没有什么不对，才指着门外对张良川说：“出去。”
    张良川脑子没转过来，反问了一声：“什么？”
    关月玲气得四下找趁手的东西，他才慌忙往外走。
    跟在身后的几个人纷纷指责他说：“良川，你不能挣钱怎么还不能消停点？”
    这句话对张良川来说，恐怕是一生中杀伤力最大的了，好半天没出声。
    “老二，好几年没进过我家了，今天是怎么了？舍得来了？”关月玲很冷静，平静地看着二叔。
    “呃，嫂子”他性格要是强势，也不至于被祝兰芝拿捏得死死的，因此对上关月玲的眼睛，不免手忙脚乱，掏出火柴点烟借此来掩盖心虚。
    “回去，队长派的工跟昨天的事没关系。”
    “好。”他失落地慢慢踱出小院，张良川不想罢休，在身后叫他说：“老二？”
    二叔在门口：“哥，嫂子，我对不起孩子，不知道彩霞饿一顿就会晕”
    张卫东气笑了，二叔颇有绿茶男的意思，不知道会饿晕？就让别人白干活不给饭吃？三观为什么扭曲至此？饿一顿晕倒难道还是彩霞自己的错了？
    关月玲表现得很平静，用哀求的语气商量：“老二，彩霞这次没事，别有下次了行吗？你是她亲叔叔，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不疼她也别害她行不行？”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怒火终于控制不住爆发出来，声音大得把二叔吓到倒退了两步，才低眉顺眼地说：“我知道了，嫂子。”
    他逃也似的走了。
    麻子张英说：“就你心软，还是亲叔叔呢，要是搁我身上，谁敢欺负我闺女，我要他一家子赔命，九岁的孩子啊，是不是个人？”
    老实说，张卫东还挺羡慕麻子大娘的几个孩子，谁敢欺负他家孩子，爹娘一起上，非把对方骂得狗血喷头不可，几个孩子长大后都活出了自我，自信又张扬，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样子。
    反观张卫东的几个姐妹，善良但是性格怯懦，一辈子活得都不开心，童年的成长环境影响人的一生，年纪小的时候得不到爱，长大会严重缺乏自信。
    几个婶子大娘说完二叔，又为他们几个孩子叫屈，关月玲问他说：“咚咚，打你哪了？疼不疼？”
    张卫东笑了：“我能有什么事，妈你快去忙，大家今天都开始熬糖了，别耽误工夫。”
    全村动员的效率跟几个人的效率相差太大了，按照张卫东的估计，到今天中午，就能把五百斤麦芽糖做出来。接下来，关月玲的活会很重。
    不过他也有了打算，也不准备保密了，福字糖不是什么高科技的东西，赚的是辛苦钱，两个叔叔年轻力壮，教会他们，让他们来做是最好的选择。
    等挣到钱后，这门手艺就是给他们也没什么可惜的。
    1978年，很多机会等着他去呢。
    张良川被几个妇女说得灰头土脸，换别人早就没脸，他倒好，没事人似得在村里晃悠，心里抗压能力强大到离谱，没多会就在人群里听到他高谈阔论的声音，懂得真多。
    找到四叔的时候，他正站在池塘边上往水里看，顺着他的眼光，张卫东看见水里有一条鲫鱼，就问他说：“四叔，你干啥呢？”
    “嘘，别说话。”说着手里的一块石头飞出去了，鲫鱼被砸出了冰面，他迅速伸手抓住。
    张卫东佩服地说：“四叔，你真厉害。”四叔把鱼用树枝穿好，递给他说：“拿回去给彩霞吃。”
    张卫东接过来说：“四叔，今天晚上你别睡觉，来我家干点活。”
    “好。”根本没问理由，张老黑就痛快的回答，要是老五张暮秋的话，估计已经开始讨价还价了。
    “五叔呢？”
    “去二哥家帮忙了。”
    也不奇怪，祝兰芝和堂哥铁蛋一天要去公社三趟，二叔家做麦芽糖的人手就不够了，五叔被他抓短工不稀奇。
    “你跟五叔说一声，晚上让他我家干活，别忘了。”
    “知道了。”
    关月玲正好走过看见他们叫张卫东说：“外面那么冷你还疯跑，快回去。”
    张卫东说：“妈，我跟你说个事”
    没想到关月玲听完强烈反对说：“不行，这么挣钱的手艺怎么能教别人，还有十天呢，我自己做来得及。”
    “妈，我其实有更挣钱的手艺要跟你说。”
    “不要天天想着挣钱，你过年就要去读书，挣钱那么多钱干什么？被人抓到再批斗咱们是地主富农就完了。”
    关月玲对钱的态度是有就用，没有就不花，她的态度潜移默化影响了家里的孩子，对钱都很佛系，张卫东也是经过几十年的社会毒打才知道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深刻道理。

 第30章 为家人打算

    第30章为家人打算
    张卫东已经做了决定，关月玲虽然不情愿，可被张卫东劝了也就同意了，老四二十了还没媳妇，老五是不靠谱的性子，以后找媳妇肯定不容易。
    兄弟俩要是会一门手艺以后日子也好过点，对两个小叔子，她像是对自己的孩子的一样，何况老五还真是吃她的奶长大的。
    最关键是儿子保证有更挣钱的路子。
    到下午队长和村里人把五百斤订单交给他们的时候，张卫东挨个打开看了，说没问题，全村人都高兴得跳起来，然后队长就在他们家门口开始发钱。
    红薯是分到各家各户的，每家做多少都是事先算好的，按照实际的数字计算，整个村子都洋溢着金钱和喜悦的味道。
    拿了钱大家都没走，七嘴八舌地夸关月玲认的好亲，不是他们，今年村里的日子得有多难过，全村都应该谢谢她。
    张卫东和队长嘀咕说：“大爷，你跟大家说，我再追加三百斤的订单，不过这一次没钱先付了，你要是不信，就等几天我把麦芽糖处理掉再让大家做。”
    队长吸了口大烟袋说：“有什么信不过的，我这就让大家继续做。”
    听到张卫东又下了订单的消息，村民乐疯了，关月玲心里没底问张卫东说；“已经五百斤了，我害怕，要是卖不掉咱们可赔不起啊。”
    张卫东笑说;有什么赔不起的，妈你算过账没有？这次咱们买了五百斤麦芽糖，钱已经全部给村子里的人了，五百斤做出糖的话至少能出五百二十斤糖，全部卖掉能卖一千零四十块，扣掉预付的四百块定金，还能赚七百多，再做三百斤麦芽糖也不过是一百八十块钱罢了。
    关月玲其实没有往深里想，顺着张卫东的思路往下一想，可不就是这样，不过她转眼迷惑地问：“咚咚，你还没读书呢，怎么会算账的呢？”
    反应也是够慢的，这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吗？张卫东装傻，抓着头发说：“我也不知道呀，我一想就会了。”
    关月玲看着张卫东，明明就是自家儿子呀：“咚咚，你告诉我，你真是咚咚吗？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那边队长已经又宣布了张卫东新订单的消息，村民高兴之余却又急了说：“怎么只有三百斤了？咚咚，能不能像上次一样还是五百斤呀？”
    队长的大烟袋不客气得戳到他的脸上说：“贪心不足的东西，要多少能是一个孩子说了算的，你嫌少可以不做。”
    “做，怎么不做？”
    张良川在人群中开心极了，每一个人都对他说：“良川你真是好福气啊，咚咚认了门亲，就给村里带来这么多好处。”
    “就是，要不是老关家的亲戚，咱村里多少家的粮食不够吃呀。你这是救了咱们村子。”
    张良川享受到了三十多年没有过的重视，对他们母子的气已经全没有了。
    张英说：“咚咚，上次是做糖之前先给钱的，这一次是不是也先把钱给我们？你家穷得叮当响，要是拿着我们的糖跑了，我们上哪找你们去？”
    麻子大娘就是麻子大娘，嘴还真是一样让人讨厌呀。
    队长敲了敲烟袋说：“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说有就有，糖都还没给别人呢，哪来的钱？要是不放心这次你家就别做了，让别人多做一点。”
    张英已经挣过两次钱了，当然不愿意，慌忙求队长说：“老三，我这不是不放心吗？家里孩子那么多，你要是不让我过，我就跟你哥离婚。”
    好嘛，装可怜威胁几招都用上了。
    队长说：“别废话，三百斤大家分分，看看各家做多少。”
    张姓是北洼村的大家族，盘根错节都是亲戚，避不开的。
    因为张卫东的订单，北洼村的村民不再像以前没有生气，现在个个都充满了干劲。
    今天是周六，姗姗今天回来的很晚，张老黑和张暮秋也都来了，张卫东见她并没买新鞋，责怪地看了过去，姗姗看了自己的脚一眼说：“还能穿呢”
    “下星期一定要买。”
    张暮秋问说：“咚咚，这么多糖什么时候送走？是让我跟你四叔帮你们送过去吗。”
    “送走不急，四叔五叔，糖还没做好，我找你们来，是让你们帮着干活的。”
    “这还干什么活？不是都做好了？”张暮秋奇怪地问？
    张卫东说：“要是这样能卖掉，张英家也做了，怎么还得卖给我？”
    “也是，怎么弄你说。”
    “四叔五叔，我也不白要你们帮忙，从今天开始算，一天我给你们每人十块工钱。”
    “胡说，一家人什么钱不钱的？”张老黑一听脸更黑了，张暮秋倒是眼前发亮问：“真的，真给我？”
    “骗你干什么？”
    张暮秋还想问个清楚，后脑勺就被张老黑敲了一下，张卫东忙收：“四叔你别急，这个糖我也是挣了钱的，不能让你们干活不给钱，自家人也不能白使唤。”
    “看看，咚咚说得多好。”
    “给钱虽然是给钱，不过钱我到时候要给爷爷奶奶，五叔你狗窝搁不住剩馍，有钱就拿去赌了。”张卫东的这句话差点让张暮秋跳起来，重重弹了个爆栗子说：“你说谁是狗？”
    张卫东正色对两人说：“我要你们来，是让你们学这个手艺，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你们又没结婚，学了这个手艺你们以后结婚就能自己挣钱，不过有一点，绝对不能教别人,至少五年内不能教给别人，你们答应吗？”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要真是什么好手艺，我傻呀教别人。”张暮秋脑子活，答应的越快张卫东越担心，张老黑沉稳，不会有什么问题。
    姗姗看着张卫东在两个叔叔面前侃侃而谈，轻声对关月玲说：“妈，咚咚真厉害，这么小什么都想得很周到。”
    “他不厉害怎么办？咱们全家就被人吃了。”关月玲幽幽说道。
    她看着姗姗脚上的鞋说：“你弟弟给你钱你就买双鞋，家里不缺钱，你知道这阵子他给家里挣多少钱了吗？”
    “多少呀妈？”
    “三百多。”关月玲的话，让姗姗目瞪口呆。

 第31章 极品连成串

    第31章极品连成串
    虽然有四叔五叔的加入，做福字糖的速度快了起来，可五百斤不是一点半点，几个人一连做了三天才做完，张暮秋累得想逃跑。
    累归累，在吃上面没亏待他们，顿顿有肉，顿顿白面馒头大米饭，张慕秋吃着吃着说：“真不想回去啊，这才是人过得日子啊。”
    福字糖的秘密是要瞒着张良川的，他没事天天在外面吹牛，以前没人看得起，现在谁不好看他一眼，张卫东准备的很周全，做麦芽糖是在四叔的小院子里，完全避开他的视线。
    可怜张老黑虽然早早是有房一族，可惜样子太丑没姑娘愿意嫁。
    为免夜长梦多，第四天做完张卫东就让张老黑拉车带上所有福字糖进城。张暮秋听说进城也非要跟着。
    大概四点多几人就出发了，到招待所的时候，天还有点黑，张卫东说：“四叔五叔这几天辛苦了，早上先随便吃点，等卖了糖，中午的时候我再让你们吃顿好的。”
    张暮秋高兴极了，张老黑闷声闷气地说：“咚咚，省钱，随便吃点。”
    五叔不服气，但是也不敢说话，他怕老四，真不听话，四叔打他下死手，黑的很。
    来到早餐店，这时候可没有什么流动早餐摊贩，张卫东要了十五个包子，又要了四碗当地的鸡汤，看见了一盆牛肉，也要了一大块，张暮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问他：“咚咚，这就是你说的随便吃点？”
    “是啊，早上时间紧，等到糖卖完了，咱们再吃顿好的，四叔五叔这几天干活辛苦了。”
    “没白疼你，一大早就让你叔吃肉。这么多过年也吃不上。”张暮秋筷子上下翻飞。吃完觉得浑身都暖和起来。
    来到招待所，张卫东走进去问朱永光在不在，眼睛一斜看见了一个人正走出来，他叫了一声：“姑父？”
    那人回头果然是他姑父包安康，包安康在城里工厂做销售，跟姑姑张凤英结婚十多年，很少回村里。
    “咚咚，你怎么在这里？”包安康好像有事，跟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还在四下乱看。
    “我”
    没等张卫东说完，他招呼也打一下，就追着那个人走了，留下张卫东尴尬。
    怪不得你不去老岳父家看来是根本看不起人。
    张卫东也不在意，本来就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
    朱永光从里面出现，一见张卫东就高兴地问：“福字糖做好了吗？”
    “做好了，朱大哥，今天来就是送货的。”
    “真好，领导昨天还问呢，我还以为要等几天，快带我去看看。”朱永光对福字糖很重视，立刻拉着他就往外走，走到外面打开来一看，高兴的说：太好了，真的都做完了，快推进去。
    走进招待所的仓库，张卫东看见了里面有好多透明的盒子，指着问朱永光，这是什么？
    朱永光叹气说：“我亲戚在包装厂上班，这些东西是他们厂生产的塑料罐子，都没人要，愁死我了。”
    张卫东把罐子拿在手里问他说：“这些罐子多少钱一个？”
    “一分，你这些罐子能卖给谁，愁死我了。”
    “朱大叔你不觉得这罐子装福字糖正好吗？”
    朱永光看了看糖又看了看罐子一拍大腿说：“可不是吗，你脑子转得可真快。”
    “把糖装进去看看能装多少？”
    关月玲把罐子塞得满满地递过去，张卫东倒掉一半说：“装那么多不好看，这样正好。”拿称称了，正好二斤，朱永光拿着罐子说：“你别说，把糖装这里面还真显得好。”
    “看着好看，档次就高了。”朱永光高兴的说：“可不是，看着就高级。”
    这年头的商品都很少，哪谈得上什么包装。朱永光拿了一罐对他说：“你再这等我，我拿给领导看看，说不定以后还会再找你买呢。”
    “那谢谢朱叔叔，你快去。”没多会他就回来了，告诉张卫东说领导很喜欢，张卫东说其实还可以再找印刷厂做一些标识，就更好了。
    “真的吗？这是小事，这罐子本来是有的，我让他拿来看看。”
    他去忙了，张卫东就让大家一点点分装福字糖，张暮秋问他说：“咚咚，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呃，五叔，你是在夸我吗？”
    张老黑关月玲不说话，只顾着干活，人多效率很快，等到朱永光再过来的时候，三百斤糖已经装得差不多了，他把标签贴上，整个福字糖看起来身价陡增。
    新包装领导很满意，多要了一百斤，张卫东心里高兴对朱永光说：“大叔你算算，我今天拿你二百五十个罐子该多少钱？今天的福字糖我也想换一个卖法。”
    朱永光奇怪的问：“你想怎么卖？”
    “一个罐子装二斤糖，我准备卖四块五块钱一罐，大叔你先别皱眉头，今天不是你我也没有这些罐子，我也没办法这样卖，四块五里面，糖还是按二块钱一斤算，多出来的五毛钱我跟大叔二一添作五，分了，你别怕，这是我买罐子的钱，你不是受贿，不用担心。”
    朱永官想了一想，就点头答应了，把糖算好把余款给了张卫东，货款是一千一百二十五，扣掉前面付的定金四百块，他爽快点出了七百二十五块。
    关月玲几位长辈眼睛都直了，张卫东却毫不心怯地点出拿出六十五快递给朱永光说：“大叔，这是我买你家罐子的钱，别忘了给你亲戚呀。”
    朱永光接过来笑说：“忘不了。”
    “我要谢谢你，多卖了六十块钱。”
    这次交接花了不少时间，朱永光有个意外之喜，抬头看看天估计有十一点了，张暮秋被侄子在里面的表现镇住了，不时偷偷看他，张卫东却对关月玲说：“妈，看起来不早了，现在去黑市来得及吗？”
    关月玲说：“应该可以，咱家的糖这一次都装好了，到黑市应该卖的更快。”
    朱永光在身后说：“你们下次来再找我一次，领导说可能还想要。”
    目送他们离开，包安康斜刺里钻出来叫住关月玲说：“嫂子。”
    关月玲没多想，奇怪的问：“安康你怎么在这里？”
    包安康说：“嫂子，你认识招待所的朱永光吗？”
    关月玲茫然的点头，包安康忙说：“真认识啊，嫂子你先别走，帮我去跟朱永光说说，让他买我们厂的东西。”
    张卫东说：“姑父，我们还有事呢。”
    包安康训斥他说：“你的事有我的事重要？”
    关月玲脸色变得很难看说：“我是个老农民，现在忙得很，没办事帮你做什么重要的事。”

 第32章 村里的大神级存在

    第32章村里的大神级存在
    包安康气得浑身发抖说：“一群没见识的玩意，活该一辈子土里刨食。”
    张暮秋年轻气盛骂他说：“狗东西，放什么狗屁，我看你是皮松了”
    关月玲喝止了老五对包安康说：“妹夫，你别生气，我们是农民，帮不了你。”
    张老黑说：“你再骂，我就打你。”他壮实得身体像座小山，黑乎乎得很吓人。
    包安康胆怯倒退几步，张卫东说：“姑父，你还是忙你自己的，别耽误你正事。”
    包安康气得甩手走了，关月玲说：“走。”
    张暮秋不服气地说：“他是什么姐夫，根本看不起咱们。”
    “人家是城里人。”关月玲的话里好像也对这个妹夫有意见。
    因为要比平时来得晚，张卫东让他们先在外面等一会自己先跑进去查探是不是安全，见熟悉的做生意的都很平静，才招手让他们进来。
    张暮秋说：“咚咚，你刚才像特务踩盘子似得。”被关月玲一巴掌打在头上。
    张老黑拉着车子，车上的糖罐又不常见，不等摆好人们就围了过来，问张卫东说：“小孩，你这是鸟枪换炮了，有钱买罐子装，别说，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
    张卫东笑嘻嘻说：“我也觉得好，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嘛，装罐子里送人好看，自己吃的话糖吃完了，罐子还能装东西。”
    在买什么都要票的年代，张卫东的包装超出了时代的审美，福字糖本来就很好卖，加上包装以后，购买热情更高。
    谁不想拿出不常见的东西过年送人长点面子，于是张暮秋惊讶得看见五十多罐糖几乎是被人疯抢一样的抢着买走，而且这次不用称重，短短的十几分钟就卖完。
    没买到的人失落地问说：“什么时候才能再来？”
    张卫东估摸了一下时间，说：“七天以后大家再来。”
    张暮秋看着张卫东把钱装在自己的小包里，在前胸明目张胆地挂着，恨不得抓过来替他拿着，憋了半响终于忍不住说：“嫂子，这么多钱，让他一个小孩拿着，你也放心。”
    关月玲无所谓地说：“他不丢东西。”她得无所谓态度，让老五胸闷。
    憋气憋了半天，张暮秋才过去自己心里的坎，夸奖说：“咚咚的脑子太好了，你是怎么想的用他么的罐子装的？几块钱买的罐子，多卖了很多钱。”
    他的脑容量太小，没念几天书，算不过来罐子挣多少钱。
    “五叔，我用罐子其实只是想方便，没想挣钱。”
    这个十三装得浑然天成，张暮秋听完不知为啥气死了，可关月玲居然很认同地说：“是的呢，要不是事先装好了，不能卖这么快。”
    你就这么惯孩子，早晚把他惯坏。张暮秋悻悻地想。
    糖都卖了，张卫东带着他们来到国营饭店，这还是他第一次走进来，这里可以不用粮票，拿钱买就行了，不过要比粮票贵一倍还多，一碗红烧肉用粮票只要一块，但是不用票的话要二块三。
    于是张暮秋惊恐地看着侄子指着招牌上的菜说：“符离集烧鸡，酱牛肉，红烧肉都来一份，再炒个青菜，来四碗面，嗯，暂时就这些，不够我再加。”
    他不想看服务眼的白眼，快速把钱拿二十块钱递过去。
    服务员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给他们下了单。
    天，这顿饭的帐算不过来了，直到他看见张卫东递过去的说二十块，找回来的只有四块多，才知道这顿饭足足吃了十五块。
    张老黑无所谓，闷着头吃饭，张暮秋的心里波涛汹涌，他哪吃过这些东西，钱虽然不是花他的，也让他心疼得要命，最可气的嫂子也不管那个死孩子，还奇怪地问自己：“老五，你怎么不吃？”
    张暮秋终于忍不住了说：“嫂子，你怎么不管他，哪有这么花钱的？”
    关月玲说：“平时我们也不舍得这样吃，这是咚咚心疼你们干了几天活，今天不是又多卖了钱吗，让你们吃好点。”
    张暮秋的心被复杂的情绪填满，感动又觉得浪费，见侄子和四哥筷子飞快说：“给我留一点呀。”加入了战团张口吃下香甜的红烧肉，真是好吃啊，心说你自己都不心疼，我也不管了。
    回去的路上，张卫东又买了糕点和烟，张暮秋麻木了，装看不见闷声不响赶路，回来看见队长在村口探头探脑张望，张卫东问他：“大爷，你在这干什么呢？”
    “额，没干什么”
    张卫东把给爷爷带的东西交给张暮秋送过去，让他们先回家，从胸前的小包里掏了一把钱出来，递给队长说：“大爷，这是三百斤麦芽糖的钱，大爷你别害怕，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队长吓了一跳说：“小祖宗，你怎么在外面就拿钱出来，让人看见不知道咱们做什么呢？”
    嘴上怪罪手一点都不慢，抢过去沾着吐沫点钱，正好两百四十块，这本来就是张卫东留好的。接了钱他的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
    张卫东却又神奇地从口袋里拿出两包烟递给他说：“大爷，这是我亲戚专门送给你的，说谢谢你。”
    队长吓了一跳，中华，这烟他听说过可没见过，公社领导抽的也就是二毛钱的，这个据说一块多一包，死孩子，过不过日子了？
    张卫东笑眯眯地说：“大爷，以后公社要是开会，这烟拿出去给你挣点面子。”
    “你爸有吗？”两包烟转眼就被他收了起来。
    张卫东撇嘴说：“他？没命抽这个。”
    队长的心从没有过的舒坦说：“村里的红薯差不多了，我下去得去趟马家沟，找那个傻子买点。”
    马家沟的队长叫马傻子，是他的死敌，人口比北洼村多，一直很强势，张卫东明白队长是想去对方那里炫耀炫耀，拿钱去买粮食，你马家沟行吗？
    队长喜滋滋地走了，张卫东准备回去，却看见一个人开着个古怪的车子，从村里钻出来，远远地就喊：“那小孩，你躲开点别碰着。”
    张卫东闪身躲过，那东西呼啸着从身边飞驰而过，张卫东一拍脑袋说：“我怎么把北洼村的这尊大神给忘了”

 第33章 家有千口 主事一人

    第33章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这个人叫沈奇宁，是个知青，他来村里最久，回城无望找了个村里姑娘结婚以后，后来别人都回城了，只有他不能走，他也不后悔，整天还是笑呵呵的。
    每年全村的春联都是他写，不管是什么东西出问题，他都能随手解决，是整个村子的大能人。
    他的能力其实不在这里。
    最让张卫东惊艳的是他想弄个小院，家里太穷没钱怎么办，他就借了村里人的几百块钱，买配件攒了一台拖拉机，没错，就是拖拉机。
    他一个人做出来的。
    当时一台拖拉机要好几千块，村里人哪买得起，他弄得才卖一千多，虽然不是很好看，可是耐用，后来好多年张卫东回去，村里还有人在用他做的拖拉机。
    那质量，简直了。
    不过可惜政策的原因，他没能继续研究下去，因为被关起来了。
    村里人说起他来，还都为他可惜，说没有他写的春联，过年都不像过年，没有年味。
    这可是个人才啊，这一次说什么不能让他被抓了。
    不能做汽车拖拉机，但是可以做别的东西是不是，张卫东的脑子里可有不少现在能操作的东西。
    没想到沈奇宁太厉害，已经做出来类似摩托车的东西，估计他离进去不远了。
    张卫东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奶奶家，老人一见他就唠叨说：“做什么又花钱，钱留着给你娶媳妇多好。”
    这个问题是张卫东不想面对的，只好卖萌说：“奶，我还小呢，急啥。”
    黄氏说：“今天别回家了，在奶这吃，你上次送来的猪肉奶给你做猪肉炖粉条。”
    “好啊，我喜欢吃奶做的菜。”
    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一百块钱说：“奶，这是给你的。”
    黄氏吓了一跳说：“这么多钱，哪来的？”
    “奶，这两天四叔五叔不是帮我们家干活吗，我答应给他们工钱的，他俩工钱是六十块，说好的。”
    黄氏说：“给他们什么钱呢，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也不愿意接钱。
    “奶，实际，这钱是为四叔准备的，他二十了，还没结婚，村里人都在笑话咱们，四叔那么好，我不想让别人看不起他。”
    黄氏眼圈红了说：“都怪我跟你爷没本事，咚咚，让你替奶奶操心了，这钱奶不要，你叔也不能拿，要是敢拿我就剁了他们的爪子，你拿回去，这是你辛苦挣的钱。”
    “奶，我都答应四叔五叔了，你今天要是不拿，四叔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再说了，我只凑了四十块钱，又不是很多，我妈也答应过的，没瞒着她你别担心。”
    爷爷说：“拿着，欠老大家的太多了，也不缺这点。”
    “你说得轻巧，这可是一百块钱啊，一年咱们也挣不到。”黄氏刺了爷爷一句。
    张卫东说：“奶，四叔的事已经拖不得了，奶不拿爷你拿着。”递给了张秉忠，老头不推辞乐呵呵拿了。
    “咚咚，那爷爷可就谢谢你了，等你四叔结婚，爷爷就开始给你张罗，任家人退亲，你是不是也想找媳妇？”
    这个天聊的。
    吃完饭走出小院，黄氏抹着眼泪骂张秉忠说：“这钱你拿着不烫手？老大一家大人孩子的，你怎么忍心？”
    张秉忠说：“咚咚是实心实意要给他四叔的，我不拿孩子会寒心，咱们以后多照看着点，我这孙子啊，从小就不一般，看来你我能靠的上的只有他了。”
    “这钱是怎么挣得也不知道，我心里不安。”
    “还不是辛苦卖力挣得，老大媳妇经常早出晚归你又不是没看见。”
    “可这也太多了，像做梦似的。”
    回去见张暮秋在他家赖着不走，见他回来就伸手说：“臭小子，你是不是在躲我，我的钱呢？”
    “什么钱？”张卫东装傻充楞逗他。
    张暮秋气死了，刚才他已经在外面吹了牛，叫了好几个人打牌。
    “打牌，你别想了，我把钱给我奶了，你和四叔的都给了，凑了一百块，留着给四叔娶媳妇。”
    关月玲拦住发疯地五叔说：“你听见了吗，这么大人还不如个孩子，是你打牌要紧还是你四哥娶媳妇要紧，老五你能不能懂点事？”
    事情显然已经不能挽回了，不过他也知道轻重，虽然知道侄子事情做得对，但是在小伙伴里的面子可真丢光了。
    他气的不行，撒泼打滚张卫东也不管他，早就知道五叔因为赌博对家庭没半点责任感，现在说啥也要想办法扳一扳。
    “咚咚你这件事做得好。”关月玲称赞他说。
    队长想来是在马家沟露脸了，回来的时候专门跑来对张卫东说：“你是没看见那老东西的脸，真解气啊，一直被他们压着…”
    张卫东不理解他的兴奋点在哪，说了几句他得不到正确的回应，不高兴的拍了他几下，出去找别人炫耀去了。
    没几天张卫东听说四叔定亲了，这一次黄氏给张老黑定的亲事居然不是之前的那位四婶，原本四叔和那位结婚之后，跟全家人都不来往，亲人见面就像陌生人。
    现在的这一位，想必不会一样。
    蝴蝶小翅膀开始煽动，已经影响到了四叔的亲事，张卫东的心忽然跳得很快，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一个家庭如果所有人都能力平平，四分五裂是必然的，这一次张卫东的存在，事情开始出现不可预料的变化。
    他觉得这是好事，可心里空落落的，忽然决定找机会去四叔前世的老婆家看看。
    张良川气势汹汹回来朝张卫东伸手说：“钱给老子？”
    “爸，你什么时候给我钱了？”张卫东抬头用无辜的表情问他。
    “我……”他忽然恼羞成怒起来说：“狗东西，你屁大点的人，钱能拿住，交给你爹帮你收着，我还能害你？我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呵呵。”
    冷笑刺穿张良川脆弱的自尊，挽袖子开始发作。张卫东忽然问他说：“是不是谁找你借钱了？”
    “你……”
    身后传来关月玲的冷笑，张良川艰涩得扭头，关月玲问他说：“咚咚问的对不对？是你兄弟想要钱还是你自己想出去喝酒赌钱？”
    声音很平静，外表看起来也波澜不惊。
    但是张良川知道一个回答不好，等着他的就是暴风骤雨。

 第34章 势利眼

    第34章势利眼
    张良川开始不愿说，到后来被逼不过只好说：“老二男孩子太多了，石头岁数眼看着也不小了，该给他盖个屋娶媳妇了。”
    “你自己不长脑子吗，石头才十二就要盖屋？老四二十了没娶媳妇，老五也十六了，你是老大你不管自己兄弟，反倒去管侄子？”
    “那不是…老二媳妇总骂他…”
    “骂他没出息是，你还不如他呢，你更没出息。”
    张良川觉得这段时间，他老婆变了，以前不管怎么样都不说他，现在动不动就急，不开心。
    只要是老二的事，张良川就犯糊涂，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难以拒绝老二的要求。
    关月玲一说，他才醒悟过来好像应该多关心兄弟，嘴上还不愿意认输，嘀嘀咕咕说：“你不想借就不借…”
    活了两辈子的人，张卫东还是不了解他的脑回路，自己穷得叮当响，一家子饿死也不管，总想帮这个帮那个，看来二叔说盯上家里的钱了，不是藏的好，张良川早就拿给他了。
    换个人张卫东还能想办法对付他，可张良川是亲爹，该怎么办？要不然想办法让他出去？这个念头一发不可收拾。
    张老七的处罚结束了，他是土郎中，不用天天去上工，被批斗那么多天，天天挂着搞破鞋的牌子，才放了他就没事人似的在村里闲逛。
    张卫东看他趴在屋后头偷看着什么，走过去一看，前面有个大姑娘挑着水摇摇摆摆地走路，应该是水桶太重了，压得不舒服才这样走，这个姿势便宜了这些不正经的货。
    “好看吗，七哥？”
    “当然好看，二妮的屁股大胸大腰又细，一走路能把男人的魂吸走。”
    这可能是张老七发自内心的回答，回答完了他才看见了张卫东，没好气地说：“小屁孩别偷看，看多了眼睛长疮。”
    “七哥，我要是叫二妮，你说她会不会来骂你？”
    “不会骂，二妮可是很大方的。”
    得，又是村里的一个无赖光棍的声音，他比张老七差远了，四十多了太穷找不到媳媳妇，整天盯着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
    不是他出现，张卫东都把这个人忘记了，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不久惹上硬茬被打死了。
    “你怎么知道的？”张卫东奇怪地问，这个光棍嘴很坏，今天居然给二妮说好话？
    “我怎么不知道，给她两毛钱她就让你随便摸”说完猥琐地笑。
    我特么，跟你们这低俗得人在一起，我真是太堕落了。张卫东落荒而逃。
    身后传来张老七和老光棍的怪笑，二妮听见回头骂了几句，慌张地走了。
    忽然听到彩霞喊他回家的声音，那时候没有手机，交流全靠吼，无论男女老少，个个练就了大嗓门。
    张卫东紧了紧衣襟往回走，进门就看见姑父包安康站在小院里，正跟张良川说话，姑姑张凤英也来了，心里不由嘀咕说：“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估计是为朱永光的来的。”
    见张卫东来了，张凤英毫不惭愧地说：“咚咚真精神，一点不像乡下孩子，跟你表哥看起来真像亲兄弟。”
    姑姑有两个儿子，大的十岁，老二八岁，今天来得是老二。
    张卫东往二表哥一看，心说鬼才像他，八岁了，两只袖子擦鼻涕擦得锃亮，嘴里流着长长的哈喇子，大冷天还穿着开裆裤，就这还城里人？还自我感觉良好？简直笑死人。
    关月玲说：“这孩子，快叫人呀。”
    “姑姑，姑父。”叫完往关月玲走去。
    包安康看也不看他，而是对关月玲说：“嫂子，我跟你说的事你听见了吗？朱永光是地区招待所的采购，手里权力大的很，也有门路，他要是答应了，我在我们厂就能横着走了。”
    张卫东说：“姑父，你们厂是做什么的？”
    “大人说话，小孩一边去。”包安康一心想要关月玲的帮助，哪有心思搭理张卫东。
    张卫东年纪小被他怼了也无所谓，眼神瞄向二表哥，包勇抱着零食慌忙转身把后背给他说：“泥腿子，别想吃我的东西。”
    张凤英则把他们带过来的几包点心全部撕开放在包勇面前，没说递给张卫东姐弟。
    关月玲好像没看到，对包安康说：“我不认识他。”
    “嫂子，我都看见了，朱永光送你走的时候多热情，你还骗我说不认识。”包安康事先做好了调查，你有来言我就有去语等着，不怕你不答应。
    “嫂子，你就帮帮安康，听说他那天还帮他亲戚处理掉不少盒子，一定有办法的。”
    “盒子？难道是我用来装糖的塑料盒子？不应该呀，这年头是计划经济，工厂日子最好过的时候，为什么销售要求着别人买东西？这里面有事。”
    关月玲诧异得看了看张卫东，又继续干活说：“凤英，妹夫，咱们都是一家人，要是能帮我一定就帮了，你说的那个朱永光我是见过，可是说不上话的，我是农民，能做什么？”
    “嫂子，你不想帮忙是，你二叔是三叔都是领导，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我？”
    关月玲嫁给了农村人，不过她娘家叔叔都在城里当官，包安康以为关月玲认识朱永光，是她几个叔叔牵线的。
    “姑姑姑父，你们逼我妈没用，你们的事我妈帮不上忙。”
    车轱辘话来来回回，张卫东听腻了。
    包安康脸色难看起来说：“嫂子，你真不想帮我？”
    “我想帮你，但是帮不上你。”
    张良川半天才有机会说话：“安康，你嫂子真能帮你？”不过他的热脸贴上了冷屁股，张凤英两口子没看见哪有人，就带着包勇走出去了，走的时候还没忘把带来的点心拿走。
    张良川追了过去，却看见他们到了黄氏的小院门口，推着自行车，一家三口不顾全家人的挽留，扬长而去。
    黄氏和张秉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良川气坏了，怒冲冲往家走说：“姓关的，你帮帮我妹妹妹夫怎么了？怎么就不答应？”
    张暮秋不知道从哪钻出来说：“大哥，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你妹妹你妹妹叫的挺亲热，人家根本不是来看你的。”

 第35章 赚钱变得更重要了

    第35章赚钱变得更重要了
    张凤英好几年没回来了，黄氏想得慌，可她是老派人，不去女儿家。
    黄氏有五个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从小最疼她，自打结婚以后她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这次回来不说留在家吃饭，黄氏话都还没跟她说上一句，她就走了。
    还明显是带着气得走的。
    黄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眼睛看向了张暮秋。
    张良川不是傻子，妹夫这次来，他插几次话人家都没理他，当时还是有点生气的，感情你们回来不是看我们，而是来找关月玲的。
    但是妹子生气走了，他又心疼了，回来要找老婆的麻烦，张暮秋说话点他，他的心全被妹子生气的样子占据了，听不进去。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妹妹受委屈了，我要给她出气。
    黄氏问张暮秋说：“老大你别混，老五，你说说怎么回事，你姐怎么回来就走了？”
    “妈，我姐没良心，她回来根本不是看你的，是想找我嫂子帮忙的，我嫂子说帮不了，她就话都不跟你说就走了。”
    张暮秋年轻，说话不会拐弯抹角，黄氏虽然将信将疑，可张凤英这次来确实直奔张良川家去的，气鼓鼓回来以后对自己这个亲妈也是不理不睬，这伤透她的心了。
    她不能接受闺女没良心的设定，那可是她从小拿着当宝贝的亲闺女。
    关月玲也生气，她气得是张良川，不过黄氏也在场，她没做出打人的动作。
    张卫东说：“奶奶，姑姑这次回来时找我妈的，想找我妈帮忙，我妈说帮不上她就生气走了，等过几天回过味来，她会来看你的。”
    黄氏说：“哎呀，儿女大了不由娘，你们都好好的。”失落地往家走。
    见黄氏走了，张良川的气势一下子没了，灰溜溜走出去。
    “凤英没结婚的时候我对她多好，我结婚的衣裳给她穿，有什么好的都是她的，就觉得她是女孩，我该多疼她”
    关月玲心里也不好受，对张暮秋和儿子倒苦水，张暮秋说：“我姐就是个白眼狼，姐夫是个势利眼，都不是好东西，你别为他们生气。”
    “哎，都是最亲的人，怎么结婚以后就变了？”
    生活已经很艰难，可是还总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生在世上，谁也逃不了。
    只有算钱的时候最开心，张卫东手里的钱还有四百多块钱。
    三百斤麦芽糖的订单款子已经全部给了队长，等几天麦芽糖做好，卖掉手里的钱估计能有一千块了。
    张卫东觉得挣钱的速度慢，想要决定加快挣钱的速度，这些底细关月玲是知道的，她被儿子挣钱的速度吓着了。
    甚至觉得钱多的不敢沾手，特别是上次张良川偷钱让她更内疚。更加不愿意管钱，都交给张卫东管着。
    很好，七岁开始管家，比上辈子强多了。
    张卫东决定年前干一票大的，赚到第一桶金，接下来很多赚钱的机会，虽然挣的多，可前期都是需要资金支持的，他必须早点完成原始积累。
    沈奇宁就是他的一条捷径。
    沈奇宁的老婆按照村里的辈分，张卫东要叫姑姑，走到她家门口的时候，里面有人正在打骂，推门走进去，骂人的正是他的姑姑，被骂得赫然是沈奇宁。
    “太阳都晒腚了你还不起，地里的活你不会干，整天糟蹋钱弄这些烂七八糟的东西，沈奇宁，今天老娘要是不打你个屁股开花，老娘就是你养的。”
    翠环的嗓门震天，性格泼辣看见人来也完全不会不好意思。
    张卫东走到她跟前说：“姑，你别光说不打呀，大家都等着看呢。”
    翠环听完笑了，沈奇宁在被窝里大吼说：“哪家的小孩，看我等会不揪死你。”
    翠环问他说：“咚咚，你怎么来姑姑家了？”
    张卫东说：“我有事想找姑父。”
    “死人，孩子来找你，还不快起来。”
    “我不跟孩子玩，让他滚蛋。”沈奇宁在被窝里大叫，翠环气得不轻，把被子揭开，顺手送上一巴掌。
    暧昧的样子，张卫东怎么看着都是在打情骂俏，幸福的人生也许就是这样简单。
    张卫东很羡慕，不是为自己，说为母亲关月玲，享受不到半点家庭的温暖，丈夫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烦恼，放在后世，哪个女人能跟张良川过？
    沈奇宁夸张地叫了一声，求饶几次没用才不甘心地穿上了衣裳，瞪着眼问他：“你找我干什么？”
    张卫东也不废话，从身上掏出一张纸递给他说：“姑父，这东西你帮我看看能做出来吗？”
    沈奇宁奇怪地问他说：“这是什么？”
    “收音机。”
    “这是收音机的线路图？”沈奇宁不相信得看着张卫东，小心翼翼拿起来看着问他：“哪来的？”
    “我画的。”
    “你？小屁孩醒醒，你做梦还没醒？”
    为什么会画收音机线路图，张卫东以前做过小家电维修，收音机，电风扇，电视机，电水壶，甚至摩托车他专门学过。
    如果有地方买零件，他自己就能组装，可惜是七十年代，很多关键部件没地方买，这是他找沈奇宁的原因。
    张卫东也不多解释，拿过线路图，逐一解释，沈奇宁从开始的不屑，到专注，到后来不断提问。
    张卫东走的时候他几乎已经五体投地，拍着胸脯表示：“咚咚你放心，姑父绝对是你指哪我打哪。”
    张卫东也很满意，通过聊天，他知道沈奇宁动手能力很强，目前攒出收音机电风扇来不是问题，零件在皖北当地就能买到。
    跟沈奇宁说定以后，张卫东的心着急起来，买零部件要钱，去城里生活要钱，挣钱的速度跟不上花钱了速度，这可不行。
    瞌睡有人送枕头，天冷有人送被子，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他正发愁的功夫，队长带着几个人对他笑得灿烂无比，是一个大队的其他几个队长。
    马家沟的马傻子说：“张良山，我看你是昏头了，让咱们这么大大人求这么小个孩子？”
    张卫东说：“有的人活到一百岁也是废物，马队长，我不是说你。”

 第36章 钱花完了

    第36章钱花完了
    张良山哈哈大笑，撵鸭子似得赶马傻子说：“你不信我大侄子，你就回去，正好让我们几个村子多做点。”
    马傻子要是真走了那可就真是傻子了：“来都来了，看看再说。”
    队长把几个人介绍了一下，才对张卫东说：“咚咚，他们今天来是想问问看，你那亲戚能不能多买点，都是一个大队的，能帮就帮一下。”
    为啥这样，两人是讨论过的，北洼村的红薯已经不多了，想出去买也不容易。
    张卫东装走沉思了一会说：“我上次进城的时候，我亲戚就跟我说了，想多买一点，不过我告诉他，村里没有红薯了，做不了”
    没等他说完，几个队长脸色就不太好看，张良山说：“这孩子，为了挣钱没有也要有呀，也不来问问你大爷我。”
    其他几个村也不比北洼村好，家家粮食都不够吃，今年雪又大，马傻子说可能出去要饭都找不到庙门。
    另外一个队长接茬说：“吃屎也找不到茅厕”
    见情绪差不多了，张卫东才慢吞吞说：“不行的话，我就进趟城，去找我亲戚说说？”
    见张卫东语气松动，几个队长慌忙说：“赶快去，人命关天可不是玩的。”
    张良山眼睛一转对马傻子说：“靠两条腿要走到什么时候，正好马傻子你不是把马家沟的马车赶来了吗，送我大侄子进城一趟。”
    马傻子说：“行，快把你妈叫上，早去早回。”
    张卫东摆手说：“我妈不用去，大爷，我要我姑父沈奇宁跟我去一趟，让他出去办两天事，行不行？”
    “那有什么不行的？你看上他哪点了？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除了会写个字，懒得长毛了都，要不给你换个勤快人？”
    这可真是屁股决定脑袋，队长看人的眼光和张卫东觉得沈奇宁是人才的想法相差真的太远了。
    说话间沈奇宁已经被叫过来了，队长交代他说：“沈奇宁，我可是把咚咚交给你了，他要是有个好歹，仔细回来我扒了你的皮。”
    沈奇宁老老实实说：“队长哥，你就放心，我可是城里人，去个县城有什么的。”
    马傻子不放心马家沟的马车，非要马家沟的人跟着才行，张卫东也无所谓说好，他就随便指派了个人。
    沈奇宁上车兴奋得说：“咚咚，姑父要谢谢你，以前我想进城队长防我像防贼。不是你我哪都不能去。”
    有人在张卫东也不好说别的，就说：“等会到地方再说。”
    马车的速度和人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走路一个半小时，马车只要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马家沟的村民见他们下车就往回赶。
    沈奇宁带着走了很长一段路，来到一个破房子面前说就是这里。
    他也不敲门，推门就往里走，张卫东跟着他，走进去一看摆满了各种管件。
    一个人正用机床做东西，沈奇宁进来像是回了自己的家，滔滔不绝给张卫东介绍各种东西的用处。
    见有人来了，那个人也关了机床问说：“你又跑出来了，不怕被人抓回去。”
    沈奇宁得意地说：“这一回我可是奉命来的，不会有人抓我，咚咚，这是老刘，刘复员，你想找什么零件，在皖北也只有他能弄到了。”
    张卫东随口说了几个零配件，刘复员眼前一亮说：“沈奇宁，这是你儿子吗？懂这么多，你教的？”
    “我要是有这样的儿子可就笑醒了，老刘，这是咚咚，我侄子，我们今天来是想找你定几套零件，你可得多花点心思。”
    刘复员张口就拒绝说：“没有，你还欠我五十多块呢，土摩托做好，你就没影了，钱没有，把摩托给我。”
    沈奇宁尴尬地挠头说：“你这人，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缓缓，缓缓我就给你。”
    张卫东掏出二百块递过去说：“刘老大，一码归一码，我远房姑父欠你的钱，你得找他要，今天我来来，是我自己要东西，我要的东西不会少你一分。这些东西够我买这次的配件了？”
    刘复员惊讶地问：“小孩，你钱从哪来的？”
    沈奇宁说：“你少废话，钱拿了，赶快给我侄子准备东西去，看看能不能配全？”
    刘复员仔细看了张卫东的清单说：“有几个没有现成的，要做，不过那东西我做不来，还是要你才行。”
    “行，我做的东西你给我算工钱，抵我欠你的帐，行不行？”
    刘复员担心张卫东的年纪，有点发愁说：“给他这些，不会出事。”
    “我给你担保，不会有事，咚咚，你要的东西今天晚上估计我们要做到很晚才行，咱们今天回不去了。”
    沈奇宁你张卫东还着急，恨不得立刻开工，他专注的态度让张卫东感叹，这才是做技术的样子，真不愧是自己做了个拖拉机的牛人。
    他俩都是工作狂，工作起来就不理人，张卫东走出去买了些吃的。
    回来后见有成品出来，看了之后不断给他们修改意见，要的配件慢慢成型，他后世的经验超出现在太多，刘复员惊为天人。
    一连加班到天亮，张卫东要的东西才算基本完成，然后结算了一下，二百块全用完了居然还不够，张卫东又掏了六十八块递过去。
    刘复员好像有无数的问题问他，交了东西也不让走，拉着他问了许多，后来还一个劲问他们定做这些零件是做什么？
    沈奇宁打死不透露，出来后对张卫东说：“这个人很精明，图纸千万不要拿给他，他看到以后非跟你抢生意不可。都在一个地方，不能不防着他。”
    “姑父，这东西看着简单，真做起来其实么那么容易，不过你说的对，咱们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这些零件做好之后，其实还不够，张卫东又按照沈奇宁的指点，买了要买的东西背着回来，然后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只剩下四十块钱了。出来一趟花了他将近四百多块。
    沈奇宁买得很开心，着急地催着他回去，他的工作热情已经是按耐不住了。

 第37章 不要挤，大家都有

    第37章不要挤，大家都有
    张卫东没回家，直接拐去了队长家，果然几个村的队长都在他家眼巴巴等他回来，一走进去，他们就紧张地站起来，一群老男人像是在等待最终宣判。
    张良山很得意他们的反应，他镇定自若地坐着抽烟，左右看看十分满意。
    为了安抚队长们幽怨的眼神，张卫直接说答案：“各位叔叔大爷，我亲戚说了，还能继续下订单，咱们大队四个村，每个村定五百斤糖，不过这一票做完就过年了，不再要了。”
    几个队长高兴到不行，也不问定金的事，谢过他之后就着急跑回去说要安排人开始做，做麦芽糖需要时间，这些人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
    张卫东心说：“不错，都好好干，帮我挣钱。”
    等到他们都走了，张卫东摊手说：“大爷，别的村不可能先交钱后交货了，不过你放心，等到做好的时候，照旧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良山敲了敲烟袋锅说：“他们，哼，要他们的就不错了，你不错能分清里外，村里三百斤的糖后天就能出来，我也要跟大家打个招呼，这次的五百斤也要开始准备了。”
    他拍拍屁股走出去，张卫东回了家，关月玲没在，就跟彩霞说了一声，往沈奇宁家走。
    沈奇宁的工作室就在他家屋后的一间小屋子，进去发现里面黑乎乎的，进去好一会儿才能看清，没办法，村里还没通电，需要用电焊的东西，他都是留着拿去城里做。
    效率真是不太行，张卫东做了一会就头疼说：“别做了，咱们去城里租间有电的房子。”
    沈奇宁高兴的说：“还是你脑子活，这就走。”他完全没想到张卫东一个乡下孩子哪见过电。
    这次进城叫上了张暮秋，两人上了沈奇宁的土摩托，别说，摩托土归土，马力挺强劲，载着三个人也跑得飞快。
    一路上，这辆土摩托不知道引起多少眼光。
    沈奇宁简直是百事通，直接带着他来到一个小院子里问他怎么样，小院有四间正房，二间侧房，房主是带他们看房老头的亲戚，全家去省城了，屋子也就空下来。
    这年头，租房子的人可很少，房子一直空着，张卫东四下看了觉得不错，老头说：“这院子每月十五块钱，每月一交。”
    真心不便宜，已经赶上工人一个月工资了，不过这房子很大，张卫东还是看上了。
    张暮秋拉了拉他说：“咚咚，不然咱们别租了，太贵了，随便找个地方好了。”
    张卫东已经没钱了，且马上北洼村的三百斤麦芽糖就做出来，加上又追加的二千斤麦芽糖，需要的钱可不少，他得抢时间，不顾叔叔的反对，当场就付了租金。
    老头交了钥匙，张卫东说：“五叔，时间来不及了，我和姑父要在这赶紧做好几台收音机，你帮我们买点吃的喝的。”
    张暮秋嘟囔说：“好好的做麦芽糖不行吗，非要拉着别人做什么收音机，那能是一天两天做出来的？”
    动手后张卫东发现自己捡到宝了。
    他虽然有成熟的图纸，但是沈奇宁的动手能力太强了，原以为至少要二天才能做成，没想到只要一天，两个人就攒出了四台收音机。
    沈奇宁是多面手，电焊、木工都有一手，速度超乎想象，他做好线路板，绕好线圈，张卫东组装，线路都在他的脑子里，上手特别快。
    不过第一台收音机还是占了大部分的时间，四台做好，广播报时已经是深夜三点。
    听着深夜广播，张暮秋目瞪口呆，不停摩挲不是亲眼所见，哪会相信这居然是七岁的侄子做出来的，
    因为技术不成熟，张卫东做的是多波段收音机，国内的收音机一般为调幅(a)和调频(f)两个波段。
    国外的电台在国内播放一般是位于短波波段(sw)，现在的收音机是基本是没有短波波段的。
    张卫东卖出去几台之后才开始调整，可先前几台还是有人很快发现这收音机居然能收听对岸海峡之声，这在当时简直是触到了底线。
    沈奇宁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睡不着觉，张卫东也很激动，两人又做了最终的调试，确定机器都没问题，张卫东带着一台收音机往黑市走去。
    得着急挣钱啊，马上就要用了。
    黑市已经上人了，卖布的小贩奇怪地问他：“小孩，你没带福字糖来市场干什么？”
    张卫东拿出了收音机，当场打开播放，收音机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嗒嘀嗒，嗒嘀嗒，小朋友们，小喇叭开始广播了。”
    人们吃惊不已，立刻有不少人围了上来看，1978年，收音机在百货大楼有卖，有票也要一百二十多，这价格让人望而生畏。
    十六块五的月工资，小半年不吃不喝才能买得起，更何况还要票，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东西，出现在黑市上还是第一次。
    说老实话，张卫东他们做的收音机已经足够精致，虽然不是后来的金属机身，可机身也是和缝纫机一样的耐磨装饰防火板，看起来就很高贵。
    所以收音机的声音一传出去，张卫东的身边就挤满了人。
    张暮秋虎视眈眈保护着，别误会，保护收音机的，准备一旦发现不对保护收音机。
    有人颤抖着问：“小孩，你这收音机是卖吗？”
    张卫东笑吟吟说：“拿过来肯定是卖的。”
    “多少钱？”每个人都竖起了耳朵。
    “百货大楼的收音机要票一百二十块，我这不要票，一百三十块，今天是先拿一台来看看，有人要的话，到时候再拿过来。”
    百货大楼的收音机虽然便宜十块钱，可是收音机票不知道挡住了多少人，来黑市逛的有不少有消费能力的，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急切挤到最前面来说：“一百三，我要了？”
    “大叔，你想要的话，可以在这里好好试用一下，放心了再买回去。”
    这个男的是市场上做生意的，张卫东面熟，当然他也认识张卫东，听说当场就能拿走，他立刻从身上掏了钱递过去，他这一付钱，边上就有后悔的，挤过来说自己也要买。
    张暮秋是农村孩子，哪想到一百多块的东西，居然也有人抢着要，因为是亲眼看见张卫东做的，心里总是害怕出事，一直胆战心惊。
    张卫东忙说：“我叔叔这就回去拿，家里还有三台呢，大家别着急，大叔给钱了，这台让他先拿走。”
    收音机虽然被眼镜男人买走了，可张卫东身边的人不愿意走，纷纷围着他问：“你叔叔什么时候拿来？”
    张卫东说：“咱们先说好，我家现在只有三台了，哪位想要我先统计一下，看看需要几台，给我点时间我去进货，大家都不要挤，都有。”

 第38章 什么时候挣钱都不容易

    第38章什么时候挣钱都不容易
    想要的人很多，真正能买的其实没有那么多，不过还是有八个人明确表示想买，特别是张暮秋把剩下的三台拿来后，又有三个人表示要买，张卫东说：已经有人去进货了，明天大家再来。
    资金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四台收音机卖了五百二十块，大概四天后他要付一千六百块的麦芽糖款子，也就是说还需要一千一百块左右，时间紧任务重，卖完他就急着回到租住的院子继续干活。
    挣钱什么时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沈奇宁做硬件的能力很强，不过，线路和组装的原理搞不懂，组装的收音机总是出现问题，张卫东回来之后就把他做好的拿来调试。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沈奇宁的速度要快得多，两人配合组装效率非常高，矿石收音机零件相对较少，手工制作的可能性高，这是他选择这种机型的主要原因。
    看着侄子和沈奇宁在专心工作，张暮秋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好多余，什么都不会做，完全帮不上忙。
    他以前过得昏天黑地，十六岁了还不谙世事，可随七岁的侄子进城一趟之后，整个三观被刷新了，张卫东才七岁就会做各种东西，就知道想办法挣钱，他呢？
    在家的时候，还能拿自己年纪还小当借口，可是张卫东才七岁
    张暮秋羞愧不已，十六岁了，还什么都不会，这可真是
    他开始学着找活干。有他的帮忙，进度也快了不少，成长的环境对人特别重要。
    三人做到下午已经做好了五台，张卫东停下来让沈奇宁把张暮秋送回去，村里的麦芽糖要做好了，五叔得回去干活。
    张暮秋完全听从侄子的安排，牢牢记着张卫东的告诫，千万不让张良川看到他们做福字糖。
    沈奇宁送完他，想着收音机的事还是进城了，见张卫东好像一直都没动，就问他说：“咚咚你吃饭了吗？”
    张卫东的肚子咕噜噜叫，不好意思说：“姑父，我忘了”
    沈奇宁说：“那我也不吃了，早点把剩下的收音机做好。”乡下吃一顿饭的都有，别说两顿了。
    张卫东却扔下了手里的活说：“不做了，咱爷俩吃点好的去。”
    沈奇宁说：“一天吃两顿饭还不够，你这孩子不会过日子。”
    “姑父，我饿啊，我不好好吃饭以后不长个。”
    “我说不过你，你成精了。”
    78年的县城，没有夜生活，走了好久才看到一个国营小饭店，估计也快关门休息了，见客人上门就看墙上的菜单，服务员有气无力地说：“别看了。除了牛肉和面条，别的都没有。”
    切了一斤牛肉，要了两大碗热腾腾的汤面，服务态度不咋好，饭菜的味道倒是挺不错的。
    沈奇宁说：“真香啊，想不到我这辈子还能吃上牛肉。”
    “你喜欢啊，想吃的话以后多买点。”
    “尽胡说，这得花多少钱？”沈奇宁心疼。张卫东心说在以后物资充盈，只要你能干，天天吃山珍海味也不稀奇。
    吃了饭，才觉得自己的意识回到了身体里，长时间的干活，大脑缺氧体力跟不上。
    沈奇宁见他一脸疲倦的样子劝他说：“咚咚，你回去睡一觉，我自己做就行了，明天你再起来调试。”
    张卫东打了个哈欠说：“姑父也不用太赶了，已经做了八台了，明天再做来得及。”
    沈奇宁说：“我睡不着，我就不信了，怎么我做出来的就是有问题。”
    张卫东醒来之后，窗外还是黑得，换了个地方他也不知道什么时间问沈奇宁说：“姑父，现在几点了？你不会一夜没睡？”
    沈奇宁头也不抬得说：“六点半。”
    那该起床了，张卫东爬起来看时，他居然又做了六台，而且已经安装好了。
    沈奇宁解释说：“只有一台是好的，咚咚，为什么我就做不好这东西？”他的眼睛通红，熬了一夜。
    张卫东心说这是十几年的经验啊，你才上手就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
    “收音机不复杂，了解元器件的性能，多做熟练就可以，姑父，你还是做得少。”
    “那为什么你行我不行？你不可能比我做的多？”沈奇宁不服气。
    张卫东笑了笑拉了个板凳坐在沈奇宁身边。
    “姑父，昨天太忙，我没来得及跟你说，今天咱爷俩谈谈，你停一停听我说，我想跟你合伙做收音机电风扇，甚至以后的电视机的生意，你觉得怎么样？”
    “咚咚，电视机你也能做？”沈奇宁惊讶极了，张卫东笑说：“电器工作原理差不多，我会。”
    “世界上真有人生而知之吗？教我，快教我。”没有多想，沈奇宁被新技术折服了，一心想要学会。
    “姑父，教你的事以后再说，我在说咱们以后合作的事呢。”
    “合什么作，我给你干活，你教我做电视机电风扇，看着给俩钱不饿死就行了。”
    沈奇宁随意地说，他是技术狂，根本不在意别的，这个年代的人太淳朴了。
    他不问，张卫东觉得自己应该说清楚。
    “姑父，我有两个合作方法你来选，第一，我给你工资，每月暂时按照五十块，以后看着再加”
    不等他说完，沈奇宁说：“就这种，工资不要那么多，那么多加什么加？给我三十块就行了，比工人还多。”
    “你别急，姑父还有一种合作方法，就是咱们是合伙人，你不用拿本钱，我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不过每月就没有工资了，只有分红。”
    沈奇宁满脑子被电视机占据，摆手说：“我不想操心，就按照第一种，我给你干活。”
    张卫东无奈地说：“那好，就按照第一种，每月给你五十块工资。”
    看看时间不早了，张卫东本想让沈奇宁陪自己去黑市，但是他不愿意，说是要留在这里把剩下的几台收音机做出来。
    打开门就看见张暮秋身后跟着关月玲和姗姗，关月玲责怪他说：“你胆子太大了，让你五叔打个招呼就敢不回家。”
    他们走得头上白蒙蒙的，姗姗的脸色煞白，张卫东忙让他们进来第姗姗说：“大姐，你马上高考了，怎么也跑来了。”
    “你姐还不是不放心你？”
    姗姗哽咽着说：“咚咚，我不读书了，跟你一起帮家里挣钱。”

 第39章 不配得感

    第39章不配得感
    张卫东吓一跳说：“姐，别胡思乱想，别看我干这干那的，等过年我也是要去念书的。”
    姗姗难过的说:“可是你才七岁，就能给家里挣钱，我是当姐姐的，我应该出去挣钱，让你去读书。”
    可能是关月玲跟她说了张卫东这阵子做的事，姗姗心疼弟弟了。
    “姐，你过年就要高考，要是现在不念了，那么多年不是太可惜了？再说，我还想等姐姐上大学工作挣钱，我就在家呆着，什么都不干呢。”
    姗姗被他说得心里这才好受点。
    关月玲说：“还是我儿子有办法，我劝了一晚上也都劝不住你姐。”
    他们聊天的功夫，张暮秋主动拿着扫把打扫屋里的垃圾，关月玲奇怪地说：“老五，没人让你干活，你怎么自己就干起来了？”
    张暮秋说：“我多做一点，我侄子就少做一点。”
    关月玲怀疑的眼神看向张卫东，张卫东忙说：“五叔，你快别干了，我妈以为我欺负你呢。”
    “没有，我自己要干的。”
    见张卫东收拾好了，关月玲问他说：“你这是想拿出去市场吗？”
    “是的，昨天别人都定好的，八点去黑市，他们在那等着。”
    姗姗就听到收音机的声音，见张卫东要出去卖的居然是收音机，吃惊的说：“咚咚，这是你做的？”
    “我一个人可做不了，是我跟奇宁姑父两个人一起做的。”
    “你们可真厉害，收音机都能做。”说着爱不释手得调台，声音清晰，张卫东说：“姐，你也喜欢收音机吗？等回家的时候，带一台回去。”
    关月玲早就听张暮秋说过价钱，听完吓了一跳说：“别胡说，这么贵的东西，要拿来卖钱的。”
    78年的乡下，收音机还是稀罕物，张卫东也不想张扬，决定以实用为主，就对关月玲说：“妈，这次卖了收音机，我准备给家里买个自行车，以后你不管是进城还是去外婆那，都方便。”
    自行车在78年的乡下，比汽车还稀少，姑父包安康有辆二八杠自行车，每次回去都碰都不让人碰，跟宝贝似得。
    “瞧把你烧的，自行车得多少钱啊”说到这里关月玲忽然沉默了。
    怎么不可能？
    一台收音机卖一百三，一辆永久自行车一百八十块左右，两样东西没差多少钱，而且张卫东做好十来台收音机了，一辆自行车才多少钱？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姗姗的能力之外，她完全插不上话，呆呆看着弟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张卫东说：“大家都来了，时间还早，姑父你也歇歇，咱们一起去吃早饭。”
    说到吃，张暮秋很积极，他一直念着那天的早饭呢，姗姗见弟弟毫无节制的点菜，把眼神看向了母亲，关月玲说：“你弟弟自己挣的钱，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管不了。”
    这次点的稍微节制了点，但也吃了十一块，沈奇宁说：“不知道怎么了，现在一到饭店就想着吃，以前我也没这么馋，咚咚你把姑父嘴养刁了，以后不想吃你姑做的饭可怎么办？”
    大家都笑了。
    回去拿好收音机，这次张暮秋要留在家里帮着干活，三个人抱着收音机走到黑市。
    虽然没收定金，在市场上等着买的人还是不少，有的人来得很早，唯恐来晚卖完了，见他过来随口埋怨来得晚。
    张卫东一连串的道歉，然后打开收音机开始调试，清晰的声音传出来，人群就乐疯了，
    就有人递钱过来了，张卫东说：“你们谁有工业票，我可以用钱买。”
    人群里还真的有人带了，张卫东掏了二十块钱买了一张，因为组装的地方离这不远，三人带来的收音机只有四台，谁都想要，张卫东忙说：“今天有十一台收音机，足够的，大家都不要急。”
    姗姗看着弟弟在人群中侃侃而谈，自卑地对母亲说：“妈，咚咚太厉害了，干什么都行，跟他比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说什么傻话，你弟弟能干不好吗，你以后也能享福了。”
    虽然不是什么安慰的话，姗姗居然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他们说话的功夫，张卫东喊道：“妈，你回去和五叔把剩下的收音机都拿来，别让大家等急了。”
    关月玲答应了一声，张卫东对姗姗说：“姐，你来这边帮着数钱，我来告诉大叔怎么用收音机。”
    姗姗从客人手里接过钱的时候，手在发抖，一是人多紧张，另一个就是她从没拿过这么多钱，张卫东热情地鼓励她几句，她放松了，也慢慢进入了状态。
    她数好一沓，张卫东就把收音机递过去，看着张卫东虽然很忙，还是经常对她笑的时候，姗姗忽然感受到一种被保护的幸福感，真荒谬啊，弟弟明明才七岁。
    四台收音机很快卖完，张卫东见姗姗脚上依然穿得是以前的旧鞋子，不由分说拉着她走到一个卖鞋的店，花了十二块，给她买了双皮棉鞋。
    过程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等要拒绝的时候，张卫东已经付完钱了。
    “买这么贵的鞋，真浪费。”长到十七岁，姗姗是第一次买鞋子，虽然很喜欢，嘴上却不停埋怨。
    那时候乡下人穿鞋没有买的概念，都是靠家里的老人做，这鞋虽然好，可是多贵啊。
    十二块钱要是做鞋的话，能做多少双？全家都够了，姗姗心疼地问售货员说：“阿姨，这鞋能退吗？”
    售货员说：“货物售出，概不退换。”这年头，商店的售货员就是牛。
    不能退了，拿着新鞋姗姗觉得自己不配承受这么贵的东西，不停埋怨弟弟，张卫东笑嘻嘻回到原地等母亲过来，也不反驳。
    这是一种心理学上的心里活动，叫做不配得感，姗姗觉得自己不配穿这双鞋，不配得感的根本原因是从小爱的缺失造成的。
    特别是姗姗见张卫东脚上穿得是关月玲做的老棉鞋，已经很旧了，心里更内疚了，鞋拿着更觉得重。
    指着他的鞋问他说：“你怎么不买？”
    张卫东满不在乎的说:“我不用买，我的棉鞋说妈做的，很暖和。”

 第40章 买了个女士自行车

    第40章买了个女士自行车
    花了钱还要赔好话，这是亲姐姐才有的待遇呀，关月玲来的时候，见张卫东不停跟姗姗赔不是，问他们说：“怎么惹你姐生气了？”
    “给她买了双鞋，她嫌贵”
    什么？
    关月玲本来已经打算劝姗姗原谅弟弟了，可没想到听到的是这个答案。
    “妈，你看，咚咚给我买了这么贵的鞋，十二块呢，心疼死我了，又不能退掉了。”姗姗拿着鞋子来告状。
    关月玲说：“你弟弟给你买的，你就穿着，这应该是妈给你做的事”说着说着眼圈又又开始发红。
    “妈，可这也太贵了，我穿太浪费了？”
    “姐，一千块的鞋你穿都不贵。”
    这下就连关月玲都不乐意了，一千块的鞋，你怎么不上天？
    人群见他们一下拿过来七台收音机，又围了过来，张卫东说：“昨天来过的今天先卖，这次卖完以后，想再买的话就要多等几天了。”
    一听这话，想买的人都不愿意谦让，姗姗没想到这么贵的东西还有人抢，又不是买萝卜白菜。
    其实这也是张卫东那天预售广告的作用，物资稀缺，计划经济时代还是卖方市场，有东西不愁卖。
    张卫东要得就是这样的效果，虽然嘴上说昨天来过的优先，其实是钱递得快的优先，不大一会儿就卖掉了五台，算上开始卖掉的四台，今天已经卖掉九台了。
    剩下的二台就没那么好卖了，虽然还不停有人来问，可始终没有人爽快付钱。
    姗姗神情复杂地看着弟弟胸前的小包，那里面多少钱她知道，九台收音机的钱，一千多，她很担心有人抢走怎么办？
    有这种想法之后，她越来越担心。
    还好张暮秋保镖一样站在张卫东面前，张卫东说：“只剩两台了，我们在这等一会，要是没人要，咱们就回去。”
    关月玲说：“你有事你先回去忙，我在这看着，我和你姐下午才回村，现在还早。”
    销货的速度还是有点慢了，关月玲因为今天卖的东西贵重，留下张暮秋和姗姗帮自己看着，唯恐有人把东西拿走。
    沈奇宁见只有他一人回来问他说：“你妈呢？”
    “收音机没卖完，他们在那等着。”
    “是不是不好卖？”沈奇宁紧张地说。
    张卫东笑了说：“怎么会不好卖，你说假如你有钱，看到不要票的收音机你会不会想要？”
    “肯定想要啊，可是为什么卖不掉了？是不是太贵了？”
    “收音机不是便宜的东西，一百多块谁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第二是市场人太少了，咱们也不是一直在那里，知道那里卖收音机的人不多。你放心姑父，收音机还是可以做一阵子的，暂时不愁卖。”
    沈奇宁算的是技术宅，对于销售不内行，见他很自信也就不管了：“配件快用完了？那咱们还做吗？”
    “做，不过也不用急，咱们今天把剩下的几台做了，回村里去呆几天，等回来再去刘复员那里，我看能不能凑齐电视机的材料。”
    “终于要做电视机了吗？真是太好了。”
    对于做电视机，张卫东不是很有信心，电子元件不是收音机的配件，首先屏幕就不一定能买到，他得亲自问过刘复员才能知道。
    他跟沈奇宁正在做着，关月玲几人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张卫东问：“怎么了，妈？”
    “大盖帽来市场了，幸好你五叔跑得快，不然咱们的收音机就要被他们收走了。”一坐下来几个人就喘着粗气。
    “咚咚，做收音机是不是投机倒把？”姗姗的脸贴到弟弟面前问他。
    “如果说一年前，你问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但是现在你问，就不是了。”
    “咦，这怎么说？”
    “大姐，这是个很复杂的话题，等以后我跟你说，不是还剩两台吗？怎么只有一台了？”
    “你走后又卖掉一台。”
    忙的时候不觉得累，停下来人才会觉得疲倦，带着大家出去吃饭，张卫东想吃好的，被沈奇宁拦住不让，最后几个人每人吃了碗面。
    吃的时候他还说：“就这就很好了，村里谁能吃白面？顿顿吃肉，我怕天打雷劈。”
    除了苦笑还能怎样？
    算了算手上的钱，一共做了十五台收音机，卖掉了十四台，张卫东手上有一千八百二十块，二千斤麦芽糖的钱凑够了，回去可以把几个村子的钱给他们了。
    看着时间还早，张卫东要关月玲他们先回去，自己带着大姐姗姗去百货大楼，姗姗问他：“咚咚，咱们来这干什么？”
    “去买个东西。”
    “又花钱？”姗姗嗔怪地说。张卫东嬉皮笑脸地说：“给咱妈一个惊喜。”
    “啊别买了，别乱花钱了”。
    “姐，你别管了，听我的，咱妈和我都进城了，家里找不着人，不早点回去我队长大爷在村里会疯的。”想象着张良山暴跳如雷地样子，张卫东知道不能耽误。
    姐弟俩到百货大楼，直奔自行车柜台，指着锃亮的凤凰牌女士26型自行车说要买那个。
    姗姗说：“怎么不买二八大杠能带东西。”
    “太大了，你和咱妈骑着不方便。”张卫东轻描淡写得说。
    姗姗惊呆了，她没想到张卫东给出的是这个理由，楞了一会儿还是不依说要永久的那辆。
    张卫东说：“自行车又不是拿来带货的，就是你和咱妈用的，那个太高了，不适合你们。”
    交票交钱，凤凰女士自行车就到了姗姗的手上，她在学校已经学会骑了，蹬上去试了试，比同学的永久要轻便许多。
    于是姗姗纠结了，她喜欢这辆凤凰，但是下意识地觉得应该买永久，心情纠结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走出百货大楼的时候，迎面遇到了一个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卫东问：“咦，你不是那个卖收音机的小孩吗？我去的时候你们走了，收音机还有吗？我想买。”
    来趟百货大楼都能遇到买收音机的人，张卫东正好觉得钱紧，这人难道在雪中送炭？
    百货大楼和他们住的地方也不远，说实话县城本来也没多大。
    关月玲听见声音走出来看见姗姗推着辆崭新的自行车，十分惊讶，接着又看见张卫东陪着一个女人走进了院子问她：“妈，收音机在哪，拿出来这位阿姨想要。”
    这年头的人买东西可是太痛快了。收音机拿出来，本来还有些矜持的女人眼睛就闪了光似得，试用了一下说没问题，交了钱乐呵呵抱着收音机走了。
    关月玲这才来得及问姗姗自自行车的事，听闺女说是儿子买给她的，她的脸色可就好看起来了。

 第41章 你的表演我给满分

    第41章你的表演我给满分
    女士自行车，城里都不常见，当时人们还是以实用为主，二八大杠结实能带货，在他们看来凤凰华而不实，关月玲气得不行。
    伸了巴掌对儿子比划说：“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家里商量一下，自己就拿主意了？”
    张卫东笑嘻嘻说：“反正已经买了，退不掉了。”
    买车本来是高兴的事，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看张卫东不顺眼了。
    就连铁趸张暮秋都生气了，这孩子，一点不会做事。
    收音机的业务张卫东决定收缩一阵子，锁了门大家都要回村里去。
    张暮秋本来说要骑自行车，被关月玲狠狠打了一巴掌说：“你像个驴似的，这么金贵的东西到你手里还有好，我和姗姗娘俩骑回去，你们跟妹夫一起走。”
    反正张卫东到家二个小时，她们娘俩才回到家，天都黑了。
    张卫东回来的时候不出所料，队长又焦虑得在村口张望，跳下土摩托，他笑嘻嘻得问：“大爷，我要是不回来了，你能不能急死？”
    “我又不是等你的，我嫌热在村口抽烟吹风不行吗？”队长横眉竖眼。
    张卫东笑嘻嘻得说；“糖做好了是，我这不是回来收了嘛。”
    “哼……那我叫大家都送你家去。”
    “行，不过，大爷你先别急着走，我还有事跟你说。”
    “我忙得很，跟你一个孩子有什么话说？”
    完蛋，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往傲娇上面去了。
    “那行，你忙二千斤糖钱就等等再给其他的村子。”
    等等，你说什么？
    队长立刻拦住他吃惊地问：“二千斤麦芽糖，一千六百块多你就这样拿回来了？”
    “我亲戚说不能欠农民的钱。”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就在你的小包里？”他不敢置信地指着张卫东胸前的包。
    “是啊，每次不都是放这的？”
    队长吓坏了，伸手想拿过去替他保管，张卫东笑嘻嘻也不躲，他却又停了下来说：“我要去熊你妈，这个傻女人怎么不知道轻重。”
    气得都咳嗽了。
    他不放心对张卫东说：“你不要乱跑，好好看着钱，我这就去他们村里让人过来，死孩子，你心太大了，钱丢了怎么办？气死我了。
    “大爷，你可要快点，我家放钱可不安全，我爹看见能都拿去赌了。”
    “他敢？”队长嘴硬腿还是走不动了，随手喊了几个年轻小伙过来，让他们分头去其他几个村喊人过来，自己看着这小子才放心。
    北洼村的村民于是看见了一副奇景，张卫东走到哪里，队长就到哪里。
    张英说：“老三以前也不这样，最近是怎么了，难道这咚咚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捂住嘴大骂：“你想死了，谁的谣都敢说，要是让队长知道了，以后咱家没有好果子吃。”
    只要你够强，妖风都要绕过你，队长很好诠释了这个真理。
    张卫东回家，见张良川睡得昏天黑地，瘦弱的彩霞举着大斧子劈柴，张卫东回来脸色就不好了。
    队长咳嗽一声，彩霞怯生生叫了声：“大爷。”他皱眉问：“你爸又喝酒了？”
    “没有。”
    队长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说：“你这个懒汉酒鬼，给我滚起来干活。”
    张良川一下跳起来说：“这是我家，你是队长也不能这样。”
    队长冷笑说：“喔，是吗？”
    对视只进行了半秒钟，张良川就败下来，提着酒瓶子走了出去。
    张卫东并不去管亲爹，拿着茶壶要去给队长倒水，队长见他还没有桌子高，忙接过来自己倒。
    “你们受苦了。”透过茶缸上面的热气，队长的脸变得很愁苦，不再像以前看到的那样。
    “这有什么，更过分的都做过呢。”张卫东无所谓，有些亲人的存在不就是互相折磨吗？
    几位队长来到的时候，关月玲也带着姗姗回到了家，她居然骑着崭新的自行车，村里不少人跟着过来看稀奇。
    张英爱不释手却嫌弃说：“怎么不是大的？这么小？”
    马家沟马傻子队长说：“这比大的还贵呢，你知道什么？”
    这更引起了村里人的闲言碎语，都在责怪关月玲不会过日子之类。
    带着姗姗从县城回家，关月玲娘俩越来越喜欢这辆车了，轻便的很，可村里人的议论太烦人了。
    张良川听到消息回来，冲着关月玲就是一顿骂：“败家娘们不会过日子，买这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回来干什么……”
    张卫东笑嘻嘻问他：“这是花你的钱买的？”
    张良川语塞。
    张卫东看向关月玲说：“你们都说买大的驼东西，可我买来不是驼东西的呀，就是给我妈我姐进城走亲戚的。他们都是女的要男士的自行车干什么？”
    队长轰走围观的人说：“别多管闲事，都回去我们有事找咚咚呢。”
    人群散去了，队长训斥张卫东说：“谁要你买什么女式自行车的……”
    张卫东嬉皮笑脸，队长这才对关月玲说：“别听那些人不识好歹，你命好，儿子那么小就会挣钱，女式自行车怎么了，本来就是给你骑的。”
    关月玲本来还有些郁闷，听完也就想开了说：“哥，你们有事就说事，我去收村里的糖了。”
    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队长忙让她去了。姗姗看着弟弟又看看屋里的几个队长，也追着母亲去了。
    “张良山，这么晚了你把我们叫过来干什么？”
    马傻子率先发难。
    队长对他吐了口烟说：“你不想来你可以现在就走。”
    “走，哼想让我走那么容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晚上本来不用吃饭的，跑这一趟都要多吃一个馒头。”
    张卫东把胸前的小包打开，里面一大包钱闪瞎了队长们的眼睛，马傻子激动的指着钱嘴巴在哆嗦：“这……这是……”
    别说他们激动，除了生产队年底结算，平时谁见过那么多钱。
    张良山觉得心像吃了人参果那么舒坦，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鄙视他：“不就是这点钱吗；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这是预付的麦芽糖的钱吗？”
    “那可不，我们北洼村的人吐口唾沫就是个钉，说要你们的糖就要。”
    张卫东心说：“我的大爷哟，你的表演我给满分。”

 第42章 抢钱

    第42章抢钱
    拿足了架子，张良山在几个村的队长面前找足了面子，看张卫东更顺眼了。
    他很清楚，就因为张卫东这个七岁孩子，整个大队少饿死几个人。
    张良川等队长们走了才敢回家，直奔张卫东面前直勾勾问他：“我听说你花了一千六百块买麦芽糖？”
    “咦，你怎么知道的？”
    张良川见儿子并不反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来是真的了，钱不给我给别人，要是交给我，转头一千六我就能变成一千八，二千，一点事不懂，快把钱都给我要回来……”
    “爸，我看你说得有点保守，要是我，我就说回头就给你一万六，一百万。”
    张良川心急火燎，瞪他一眼说：“我是你老子，挣钱不是都该交给你爹？”
    “爸，你要钱做什么？”张卫东可笑得问他。
    “我…我……”可能是事先没做准备，他回答不上来。
    随后张卫东看见二叔带着他家的二堂哥铁蛋在门口探头探脑，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能是见张良川要钱不得力，二叔走进来准备亲自下场。
    叫了声二叔，张卫东就想往外走，实在是不待见绿茶老男人，假意敷衍也不愿意。
    “咚咚，你先别走…”二叔叫住他。
    张卫东回头问：“二叔，什么事？
    铁蛋蛮横得说：“小东西，你聋了，叫你你站住就行了，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什么事，二叔？”没理睬铁蛋，张卫东直接问二叔张良明。
    “你大哥年纪不小了，想盖屋娶媳妇，咚咚，你有钱，有很多钱是，拿点给二叔，你家就你一个男孩，要这么多钱没用……”
    张卫东觉得三观受到了强烈冲击，这是什么人才有的脑回路？所以他听完有点呆滞，木然得看着亲二叔。
    “就是，你叔叔从小就疼你，把钱给他怎么了？”张良川还在旁边帮腔。
    对张良川的脑子早已失去了期待，他的嘴说什么话都不稀奇。
    “别装听不见，你到底拿不拿？”铁蛋伸手抓住张卫东的胳膊，用力一拧。
    队长正好走进来，一看见里面的情形就恼火得说：“你们干什么？给我放开他。”
    他的威风太大，铁蛋慌忙松手，队长走进了问：“他们要干什么？”
    张良川兄弟紧张的看着张卫东，唯恐他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张卫东讥笑说：“大爷，能有什么事，他们是硬来抢钱的。”
    “抢钱？”队长一听就火了。
    “哥，不是抢，是借，是借的，”二叔连忙争辩，说着还对张卫东说：“咚咚，你快告诉你大爷，二叔是借钱，不是抢钱。”
    “借钱也不行，也没有硬借的，你们可真有出息，逼一个孩子借钱给你们？”
    张卫东说：“不是借钱，不是抢，那就是要钱，二哥硬逼我拿钱给他们。”
    “你欠他们的？”
    “大爷你别开玩笑，他家的钱我能借到？”
    “那你们为什么逼孩子要钱？”
    看见队长发火，二叔父子俩腿肚子哆嗦，想走但是不敢，队长厌恶的说：“这次我放过你们，再有下次我饶不了你们，听见了吗？还不滚？”
    这下就连张良川也吓得跑出去，张卫东说：“谢谢你了，大爷。”
    “难为你和你妈了。”感慨了一声，队长告诉他说：“本来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现在好了，被气死了。”
    好消息是因为张卫东要了村里前后一千三百斤麦芽糖，换了一千多块钱，全部换成了红薯和粮食，全村人今年的口粮都够吃了。
    他是来称赞张卫东家莫须有的亲戚的，救下了好几条人命简直功德无量，张卫东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成就感。
    上辈子活了几十年都没有过得成就感。
    这会不会是老天爷要自己回来的意义？
    冬天原本是农家养膘的时间，因为张卫东的到来，整个北洼村甚至是整个大队都开始忙碌起来，眼神里也不再是绝望。
    村里人的麦芽糖已经收完了，多了二十多斤张卫东也要了。
    关月玲很高兴，她看到的是麦芽糖变成了福字糖，福字糖就是钱，恨不得立刻就开工，不过也知道白天不是时候，想做还是要等到晚上。
    队长气不过张良川，走到前院像个多嘴婆娘一样跟关月玲说二叔逼着张卫东要钱的事，关月玲听完就要去找张良川拼命。
    队长忙说：“你这脾气真是一点就着，我是让你别只顾着干活，也多管管孩子，有那样的爹，孩子也是作孽。”
    “哥哎，我知道了。”
    对于张良川伙同兄弟侄子欺负亲儿子的事，说了别人就会心烦，不说自己会生气，队长不是让自己心里不痛快的人，当然要说出去了。
    关月玲对儿子就说：“别理你爹，要是他再烦你，你躲远点，等我回来找他算账。”
    张卫东却说：“没事，妈，你好好看着福字糖的事就行了，我爹那边别担心。”
    姗姗说：“咚咚，以后爹要打你，你就叫我。”
    张卫东心里暖洋洋的，大姐就是大姐，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把他当宝贝一样爱着。
    张琳气呼呼找张卫东说：“咚咚你偏心，买鞋只给大姐买不给我买，我也上学呢。”
    姗姗无奈的说：“我不要，是咚咚硬给买的，你要是想要你拿去穿。”
    “你知道我穿不了，你们太偏心了，我恨你们。”
    “就是偏心啊，大姐不要我也给买，你想要就不给你买…”张卫东看着披头散发的二姐，总是想起她后世的自私。
    张琳气疯了，关月玲说：“滚，不省心的祖宗，没看大家都忙着？”
    这下张琳更不服气了说：“为啥咚咚能在这，就我不行？”
    关月玲被她缠得不行，抓过来打了几巴掌说：“现在知道原因了吗？”
    张琳跑出去在外面干嚎，张卫东觉得很好，就应该这样。
    黄氏看见了，把张卫东叫出来说：“跟你妈说一声，女孩也不能天天都打。”
    真是鸡飞狗跳的一天啊。
    因为晚上要做福字糖，彩霞早早烧好了晚饭，大盆的肉，大盆的白面，吃了身上暖洋洋的，张琳吃一口嚎几声，又被关月玲啪啪打了几巴掌才抽抽搭搭不敢出声。

 第43章 琐碎的幸福

    第43章琐碎的幸福
    虽然做福字糖在张卫东看来是力气活，关月玲等人并不这样认为，比起生产队里的活、河工等等这简直不要太轻松。
    风吹不到雨晒不到，做糖可能是天下最甜蜜的工作了。
    三百斤福字糖，他们决定今晚都做出来，加上姗姗，四个人铆足了劲，张卫东劝了他们也不听。
    张暮秋听说侄子差点挨打，虎着脸跑出去，谁都拦不住，果然出去一会，外面就传来铁蛋的哭声和祝兰芝的咒骂声。
    没多会他又走回来说：“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打你。”
    张老黑说：“再打咚咚，告诉我。”
    张卫东说：“都是一家人，只要他们不惹我，以后别找他们麻烦。”
    张老黑手黑，他真下手能把人打出个好歹来。
    张卫东则拿着笔在画什么，姗姗问道：“妈，咚咚真的才七岁吗？自己挣一千六百块，转头说给人就给人了。”
    “他自己挣得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咚咚比大人还有数，你不用担心。”
    “那当然，咚咚就是厉害，教咱们做福字糖挣钱，又做收音机，听说还能做电风扇、电视机，电视机啊，我都没见过呢，他没上过学，怎么什么都会？”
    这个问题是禁忌，无论是关月玲还是姗姗，都不提，张暮秋这么一说，又被张老黑打得嗷嗷叫。
    张卫东这才明白，四叔张老黑嘴上不说话，心里比谁都清楚。
    电视正式普及是在八十年代初，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呢，而且刚出来的时候价格惊人，14寸的黑白电视就敢要五百多，还得要票。
    姗姗惊讶极了，电视机她有同学家里就有，听说每天晚上都有上百号人去他家，好家伙，跟放电影似得。
    从没上过学的弟弟居然会做那种高端的东西？真是我弟弟？
    她看向张卫东的眼神忽然有点飘忽。
    关月玲说：“别乱想，他就是我儿子，你弟弟，想办法挣钱都是为了咱们，为了咱们这个家。”
    张卫东笑了笑，跟他们在一起，可能是他最幸福的时候了，关心的人都在身边，琐碎、安心而又幸福。
    一岁的丫头咿咿呀呀总想吃糖，彩霞用手指沾了些放在她嘴里，小丫头尝了尝笑了，然后咬住不放。
    张卫东说：“三姐，你也吃，这是咱自己家的，你随便吃都可以。”
    “我不吃，这是卖钱的。”彩霞坚定地拒绝。
    家里的伙食好了之后，丫头的脸色也越来越好了，她生下来头发就很浓密，散发着好闻的奶香味，张卫东抱了抱她觉得抱不动才交给彩霞。
    虽然挣了点钱，除了第一次大手笔采购之外，张卫东买的最多的是基本的生活物资，大米、白面、肉等东西，他觉得做得不多，可是家里人明显能感觉到生活的改善。
    全家都穿上了新衣服，穿出去的时候，北洼村哪个不是老关家发财了？明里暗里羡慕他们的阔亲戚。
    关月玲自己很清楚，哪有什么有钱的亲戚，这些还不是自己的咚咚一点一点挣出来的。
    可是事情的真相说出去实在太惊人了，她一直下意识地保守着秘密，是她的儿子，她很肯定。
    就连张良川在家的时候也比以前多了，张卫东嘴上说烦他，还是给他买了贵些的酒给他，于是外面的便宜酒他就看不上了，经常掂着酒瓶子去外面显摆。
    “瞧瞧，这是县城酒厂的大曲，二块五块钱一瓶呢，跟散酒真是不一样。”
    参考一下当时的茅台，国营商店不要票，八块钱一瓶，二块五真不便宜了。
    不过有一样，即使天天喝张卫东买的酒，他喝完还是骂他最狠，说他不孝顺，不给他钱花。
    三百斤糖，做完也已经不早了，关月玲决定立刻拉去城里，已经在城里租房了，三百斤也不怕一天卖不完。
    关月玲的心里压力很大，现在做了三百斤，马上又有二千斤，要是卖不掉，可就完了。
    所以做完她就立刻要拉去城里，也省的留在家里惹来麻烦。
    到租住的院子的时候，天还很早，张卫东准备了这次准备了被子，让他们放心睡觉，卖糖也不一定非要去很早，开始等张卫东起来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等着他。
    这是事先说好的事，张卫东要张暮秋和张老黑拉着板车来到地区招待所。
    朱永光一见张卫东就急切地问：“咚咚，我听说你前几天卖收音机了？还有吗？”
    “朱叔叔，收音机你不会觉得稀罕？”
    “怎么不稀罕，我家也没有呢，你有不先跟我说，还有几个朋友听说我认识你，托我帮他们买呢。”
    “朱叔叔，我只有三台了，都给你？”
    “那可太好了，我等会跟你去拿。”
    “行，别人一百三，你给一百就行了。”
    朱永光听完很开心，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面子的问题，张卫东主动减价，是给他面子。
    “对了咚咚，你那还有福字糖吗？领导看了罐装的福字糖觉得很好，机关里也该送年礼了，想再买一批。”
    张暮秋听得很激动，正想说话被张老黑打了一下，他不敢再吭声。
    张卫东问：“还有，不过不太多了，朱叔叔，领导准备要多少？”
    “不太多啊，那可不好，领导想给机关每人都发二斤，小八百人呢，至少得一千六百斤。”
    张卫东沉吟了片刻说：“可以做，不过想做好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行不行？”
    “那没问题。过年还有段时间，半个月足够了。”
    张卫东趁机提出要买上次的罐子。
    朱永光说：“你不说我也准备跟你提，这次还是要跟上次一样的罐装，我一直等你来问你才能去准备，现在这里只有二百个了。”
    “朱叔叔那正好，这两百个我先拿走，其他的能不能直接送到我住的地方去？”
    听说张卫东在城里租房子了，朱永光很高兴，以后想找他容易了。
    朱永光听说收音机就在城里，非要跟他一起去拿回来才放心，老熟人了关月玲忙过来打招呼。
    张卫东并没让他进工作室里面，招呼进客厅里，自己去操作间把收音机拿过来，朱永光顿时待不下去，拿着几部收音机就要走。
    走了几步又赶回来说：“差点忘了，你们今天在这是，我等会把福字糖的订金给你送来，早点做好。”
    等到他送来订金的时候，张暮秋看见数目惊呆了

 第44章 城里买房了

    第44章城里买房了
    付钱的时候，朱永光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因为金额大，这次只能预付一半的价钱，加上他买的三台收音机，一共给了张卫东二千三百六十块。
    张卫东拿出二百一十五交给他说：“大叔，这是咱们盒子的分红。”
    朱永光满脸笑意说：“这可好了，跟咚咚做生意，白得一个收音机还挣钱了。”
    “朱叔叔你放心，这钱干干净净，您拿着没事。”
    这句话才是朱永光最想听到的。
    送走朱永光，关月玲探寻的眼神问他，张卫东把她和姗姗叫到里屋，把钱拿给她们看。
    这些钱超出了姗姗的理解范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关月玲吃惊的说：“咚咚，这”
    这是麦芽糖的定金和三台收音机的钱，妈，你原来还担心二千斤卖不掉，现在好了？
    关月玲恐惧的说：“咚咚，这钱，这钱咱们拿着不会有事？”
    “妈，这是咱们靠劳动挣的钱，能有什么事？”
    “可是，这也太多了。”
    “不多，等咱们把所有的糖都卖了，会更多的。”
    关月玲开始发愁，钱太多了怎么办。
    那时候物价平稳，计划经济时代国家对居民大包大揽，统筹衣食住行医疗教育养老，民众心中形成了宽心的生活心态，没有存钱保值救急的观念，家庭钱多钱少意义不大，民众没有存款的动力。
    银行网点也非常少，张卫东没有现在有钱存银行的准备。
    关月玲知道张卫东把钱藏起来了，一直很担心怕有人把钱偷走，因为这些钱，她去黑市卖糖的时候，心都在悬着。
    可张卫东像是没事人似得，在市场上跟客人像平时一样说话。
    关月玲心说：“这孩子心真大。”
    三百斤麦芽糖，一天只卖了六十多斤出去，看着拉回来的糖，关月玲心里发愁。
    张卫东说：“妈，这是正常的，咱们明天再去市场一次，要是不好卖，就再想办法。”
    他的镇定在母亲看来都是为了安慰她装出来的，更加心疼年纪轻轻就为家里挣钱的孩子，他在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压力，可关心又能怎么办？她担不起这个责任。
    关月玲担心家里的钱，睡眠很浅，半夜时忽然听到外面有声音，忙起床趴在窗前往外看。
    吃惊地看见三个人影从来到院子里，鬼头鬼脑得东张西望。
    小偷？身体里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身体不由自主地抖，毕竟是女人，见到这种场面怎能不害怕。
    三个小偷低声说：“找那个女人的房间，钱肯定在她那。”
    一个小偷往她住的屋子，另外两个往张卫东的屋子摸去。
    虽然害怕到颤抖，关月玲想起张卫东和姗姗，心里一急，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屋去。
    强行克制内心的恐惧，大声叫道：“老四老五，有小偷，快起来。”
    可能是声音太凄厉了，周围的屋子也都亮起了灯，几个小偷呆了一呆，居然直往关月玲的位置冲过来，用力踢门。
    张老黑提着一根木棍跑了出来，木棍照着小偷狠狠砸下去，那个小偷应声被打倒在地上，另外两个慌忙翻墙头往外跑。
    张暮秋也跑出来问：“人呢，在哪，在哪？”他不害怕，反而带着一丝兴奋。
    有人在门外敲门问：“开门，小偷在哪里？”
    张暮秋打开门，租房的老头带头走进来，问小偷在哪。
    张老黑踢了地上的人一脚，人们的手电筒齐刷刷照在小偷脸上。
    有人认识：这不是后街的牛四吗？这个无赖不是才出来吗？真是死性不改。
    牛四哭着说：“我的腿断了，我得去医院。”
    这时候可没有后世的民主，愤怒的群众不顾他的哀嚎举着手里的东西招呼他，张卫东说：“别打死了，送治安所。”
    牛四进了治安所原原本本交代了罪行，他们盯着张卫东不是一天两天了，卖麦芽糖有钱，关键还只是孤儿寡母，没见着他家的男人，很好对付。
    听到理由，关月玲难过得不行。
    她不是没有丈夫，而是丈夫太混蛋。
    治安所对他们的福字糖也起了怀疑，投机倒把是不允许的。
    张卫东说：“糖是大队所有人一起做的，粮食不够吃，做成糖挣钱买粮食救命。”
    他说的本来就是实话，治安所后来去村里调查过，没再找过他们的麻烦，事先准备的足够充分，才没把自己陷入险地，
    至于跑掉的两个小偷，也在当天被抓到了。
    几个小偷的出现给张卫东敲响了警钟，他决定暂时停掉收音机的业务，等合适的时机再做起来。
    租房的老头埋怨关月玲说：“原以为你们是乡下人，人老实才租给你们的，想不到惹来这么多麻烦。”
    “大爷，你这说话可就不讲理了，是小偷入室抢劫我们，怎么听你说像是我们的错？”
    张卫东不愿意了，这老头说什么呢？
    老头语塞眼珠子一转蛮不讲理地说：“反正你们得搬走，这院子我要卖掉了。”
    卖掉？
    这院子位置在县城中心，占地面积得有三百多平方，加上三间正房，要是能买下来，以后做什么都方便。
    “说好租我们一年，你现在就要卖，那可不行。”
    “不搬走也行，你们买下来，想怎么住怎么住，我也省得帮他们看家了。”
    张卫东说：“这么大的屋子，我们怎么买得起？”
    张卫东挤兑着老头开实价，老头显然觉得他们买不起随口说：“这院子三间青砖瓦房、二间偏f县里才挖了下水道，最低一千块，你要能买马上拿钱，我就帮你们去房管所办手续”
    “我要了”
    不等他说完，张卫东突然说。
    老头愣住了，房主其实叫价一千五，一千块是低价，他看不起张卫东母子是乡下人，随口说出底价，没想到张卫东居然说要？
    “你要？一千块？你拿什么要？”
    他呆呆看着张卫东，这年头，每月工资只有十六块五的时代，这些农民哪来的钱？
    张卫东说：“我拿钱要，你收到钱才会给我房子，怕什么？”
    “你一个小孩子能当家？”
    “我家就是我儿子当家。”关月玲其实不想买房子，但是张卫东每次做决定都是有目的的，她不会扯后腿。

 第45章 你们是不是我兄弟

    第45章你们是不是我兄弟
    在老头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张卫东当场就交了钱，第二天天一亮就跟他去了房管所，代办事不像后世程序成熟，很快就把手续办好，房子顺利过户到张卫东的名字。
    握着薄薄的纸片，张卫东感慨万千。
    前世他在京城买了小房子之后，一心想在老家的县城也买一套，可一直没钱买不起，没想到回到1978年不过二个月的功夫，居然给自己赚了一套房。
    关月玲埋怨说：“咚咚，咱们都是乡下人，以后要回乡下种地，买它干什么？”
    “房子买下来又不会要吃喝的，放着呗。”
    买房子这件事就连张暮秋兄弟都不知道。
    关月玲觉得想锤死这个孩子，太糟践钱了，放着呗，你听听，多气人呀。
    她不知道张卫东有领先四十年的人生经验，现在花的钱看着有点多，可是到了后世，普通人想买房子几乎不可能。
    姗姗本来该去读书，可是从早到晚发生了太多事，她也跟着见证了买房的全过程，不敢相信地问张卫东：“咚咚，咱家以后在城里有房了？”
    “是啊，姐，你要是想来县城高考，不用去二姑奶奶家，可以在咱自己家住了。”
    姗姗摇头说：“不用，我在镇中学考试，来城里不习惯。”
    因为在治安所挂过号了，出去卖麦芽糖不用去黑市偷偷摸摸，张卫东觉得可以去自己以前想去不敢去的地方卖了，凡事果然都有两面性。
    回来果然没看见张暮秋兄弟俩，关月玲让姗姗收拾一下去镇上读书，从城里去镇上要比从乡下去方便很多，有直通的公交，张卫东这次给她十块钱说不拿馒头了，她也默默接受了。
    从不舍得给自己买双鞋，到接受改善生活，她走得其实很艰难。
    怕她不舍得坐车，张卫东特地送她上了公交车，姗姗上车之后，从窗户探出头来，跟母亲和弟弟挥手告别，眼角带着泪花。
    “咚咚，谢谢你为这个家做那么多。”
    关月玲觉得自己很没用，大人不如一个孩子，可转念一想，别说自己，就是整个大队，又有谁能比得上自己的儿子，想到这里她居然有点小骄傲起来。
    娘俩走到黑市，找到张暮秋兄弟的时候，张暮秋说卖掉十多罐糖了，又把钱掏给张卫东，市场进入了平稳期，不像一开始只要出摊就有人疯抢。
    张暮秋为侄子发愁说：“咚咚，糖卖不完了，怎么办呀？”
    “今天咱们早点收摊回去，中午吃顿好的，下午咱们换个地方卖。”
    张暮秋对侄子买东西的态度是又渴望又心疼，那孩子花起钱来像是白捡来的一样。
    肉，一买就是五六斤，别人吃肉都是加很多萝卜白菜烧来吃，可他呢，偏偏不那样，非要做红烧肉，锅包肉等等。
    一顿饭就吃能掉二斤多，还费油，油也是成桶的买，不吃杂粮光买白面，大米，这饭香是香，可是多不会过日子呀。
    不过张卫东反问他：“五叔，我做的饭好吃吗？”
    能不好吃吗?用了那么多好东西。
    每次吃饭的时候，他都吃的饱饱的，在家的时候，哪有这么好的的待遇？
    关月玲自从张卫东买房之后，对他花钱就不闻不问了，闭着眼吃，钱是儿子自己挣的。
    他主意正得很，自己说一句他有十八句等着，索性装看不见。
    眼不见心不烦。
    吃了饭，张暮秋觉得浑身都是劲，张卫东要关月玲在家歇着，问两个叔叔说：“四叔五叔，你们吃饱了吗？”
    “吃饱了。”
    “那拉着车子跟我走。”
    张老黑不像张暮秋脑子灵活，却是张卫东坚定的支持者，拉着车子跟在张卫东身后。
    张暮秋问他说：“咚咚，咱们这是去哪里？”
    “去纺织厂。”
    他们吃饭比较早，到纺织厂的时候，正赶上纺织厂下班，张卫东的车子才摆好，就围上来不少女工，问这是什么、
    听说是糖，女工们高兴极了，女孩子们对甜食难以抗拒，糖在供销社说要票买的，而且包装没有张卫东的好看。
    这个纺织厂是当地的大厂，78年正是厂子效益最好的时候，女工的工资也普遍比县里其他厂子要高，加班能拿到三十块左右的工资。
    购买力是有的，不过这年头一个工人往往身后要养一家人，张卫东没奢望人人都能买他的糖。
    糖很好，价钱不低，还是有不少人凑钱来买的，没一会儿，居然卖出去二十多罐，也就是四十斤麦芽糖。
    张暮秋在四叔面前嘀咕说：“咚咚鬼精鬼精的，怎么随便找个地方，就这么好卖？”
    “他聪明。”张老黑说话言简意赅。
    “老五，老五，还真是你们啊？”一个声音在张暮秋身后响起，扭头一看是姐姐张凤英，叫了声姐然后问她：“姐，你怎么在这？”
    张凤英嫌弃地说：“你们在这干什么，多丢人啊，我家就住附近，要是被人知道是我兄弟在这摆摊，我以后怎么见人？”
    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嫌弃。
    张暮秋说：“嫌我们丢人你可以当做不认识。”
    张凤英嫌弃完了，又走上来看看板车上的糖罐说：“这东西原来是你们卖的？正好包勇包强都喜欢吃糖，我拿两罐回去。”
    她也不问张卫东的意见，伸手就去抓，张暮秋气得不行，张老黑劈手打开她的手说：“放开。”
    张凤英愕然地说：“你们还是不是我兄弟，拿你们两罐不值钱的糖，你们都舍不得？包勇包强不是你们的外甥，我不是你们的姐？”
    “这糖不是我们的，是咚咚的，小孩子的东西你不能抢。”
    张暮秋气恼姐姐先前的态度，看不起我们还想要东西，什么好处你都想占着？
    “咚咚的，就你还想骗我，他一个小孩子，怎么来的？还不是我哥家的？我哥的就是我的，我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他最疼我了。”
    这世上的人都是怎么了，为什么处处充斥着自私自利、自以为是、以自己为中心，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的人？

 第46章 嫂子，你的房子给我吧

    第46章嫂子，你的房子给我
    张暮秋气鼓鼓地说：“姐，你哥的东西去找你哥要，这是要拿来卖的，你想要拿四块五一罐，我们还做生意呢，你不买我先招呼别人了。”
    张凤英气得直喘，纺织厂的女工也看不惯她直接拿东西的样子说：“什么亲戚啊，招呼都不打直接上手，这不是拿，是抢啊，不要脸。”
    “要你们多管闲事，拿自己家的东西叫什么抢？”
    张凤英大声跟他们吵起来。
    女工咯咯笑说：“自家人？那么贵的东西你拿呀，看人家让不让你拿？”
    张凤英迈步往板车走，张老黑挡住她说：“姐，别耽误咚咚做生意。”
    没有一点让她过去的意思。
    张凤英被气得不轻说：“你们不是我亲弟弟，我不认识你们，我要回家问问爹妈，他们还要不要我这个女儿？”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捂着脸哭着走了。
    张卫东根本顾不上她，女工中午休息的时间有限，卖东西都还来不及。
    有女工见糖没有了，惋惜得说：“真可惜，卖糖的小孩，你下午下班的时候还来吗？我现在没带钱，到时候再来买点。”
    张卫东笑容满面的说：“姐姐，你们下班的时候我还在这呢，你放心一定给你留着。”
    忙活了一个小时，居然卖出去四十五罐，带来的糖全卖完了。
    这一会的功夫，张卫东居然忙得出汗，但是效果也很显着，加上上两次卖掉的，家里还剩一百八十斤左右，晚上都带过来，也许三百斤就差不多卖完了。
    看着笑嘻嘻跟女工打招呼的张卫东，张暮秋真想掰开他的小脑袋瓜，看看他的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跟自己不一样。
    自己愁的不行卖不掉的糖，他换个地方，转眼就卖完。
    人和人的差距真这么大。
    他第一次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张凤英走得没影了，张暮秋还左右看了看，也没提她，姐姐结婚以前就掐尖，嫁给城里人后几年不回家看爹妈，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张卫东不知道，他们走后，眼睛通红地张凤英躲在后面，一直到新家。
    特别是看见关月玲开门迎接他们？心里不由疑惑起来：“这是哪里？不是关月玲的亲戚家呀，这么多人在别人家也不怕别人烦。”
    关月玲见糖卖光了，仔细问他们在哪卖的，听完又把张卫东狠狠夸了一遍。
    乡下人做生意，基本是起早贪黑，可张卫东呢，每次出去做生意的时间都很晚，偏偏别人卖不掉，就他能卖掉，真是奇怪了。
    因为才招过贼，张凤英鬼头鬼脑得样子引起了附近老头的关注，看房子的老头抓住她问：“你是不是又想来踩盘子？”
    张凤英想挣开他，老头的手死死抓住她不放：“死老头你放开，住这里的人是我嫂子和我兄弟，我不是贼。”
    “别说谎话了，你是不是被抓住小偷那同伙？想来找他们报仇的，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们别妄想了。”正义的老头义正言辞。
    “我就是他们的亲戚呀，里面住的那个女的是我嫂子”
    你嫂子，那房子是人家自己买的，你这样子有那样的阔亲戚吗？老头毫不客气地取笑她。
    张凤英被惊呆了，吃惊的问老头：“什么，你说那房子是他们买的？”
    “那可不，我早上才带他们过户，现在房子已经说他们家的了。”
    张凤英被老头的消息弄懵了，冲着里面大喊：“嫂子，老四、老五。”
    张暮秋打开门，老头问他说：“小哥，这女的说你们亲戚？我看她鬼头鬼脑的偷看，不像好人。”
    关月玲也走了出来，张凤英忙指着她对老头说：“那就是我嫂子，不信你去问问？”
    老头询问地眼神飘来，关月玲说：“大叔，她是我小姑子，是亲戚。”
    老头嘀咕着放开了张凤英：“亲戚怎么鬼头鬼脑得？”
    张凤英得到自由就直楞楞地问：“嫂子，老头说这房子是你买的？”
    关月玲愣住了，张卫东说：“是的，姑姑，要不要进来看看？”
    张凤英连忙走进去，之只见里面自来水、马桶都装好的，厨房也贴上了瓷砖。
    边上还有几分菜地，种着菠菜，不过长得不太好，冻坏了，抬脚往正屋走，里面虽然空空的，但是墙壁是雪白的，地上也是水磨石。
    多好的房子啊，她家六口人只有两间小屋，没有厨房没有厕所，屋里也又矮又脏。
    她忽然发现城里人的优越感一下轰塌，她看不起的泥腿子嫂子居然鸟枪换炮，房子比他们强万倍，这简直不能接受啊。
    关月玲见她挨个房间看，到处摸，到后来开始流眼泪，就问她说：“凤英，你怎么了？”
    张凤英眼睛一转抱着她大哭说：“嫂子，你可怜可怜我，把这个房子给我。”
    虽然已经见识过二叔的绿茶阴险表演，可是张凤英这种简单直接明着要的套路还是第一次见，张卫东被气笑了。
    见关月玲呆呆不说话，张凤英又挤出几滴眼泪说：“嫂子，我家日子过的苦啊，我们六口人住在两间小屋，我们现在都是和两个孩子睡一个房间呀。”
    关月玲说：“我”
    你不会不想答应，嫂子，这是我第一次向你开口，你不能不管我是不是？
    她像个牛皮糖一样，缠住关月玲，张卫东吩咐张暮秋说：“五叔别看了，把糖装好车，咱们等会还要去纺织厂呢。”
    张暮秋说：“真丢人。”
    他们干着活，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张凤英忽然变了脸大声说：“你不想给我是，你等着，我不会这么放弃的。”
    说完放开张卫东，跑了出去。
    张老黑看着她的身影说：“恶心。”
    没有时间去想张凤英的事，张卫东和两个叔叔又来到了纺织厂，等了会女工下班了。
    一见糖罐车在门口呼啦围了过来，这是口碑发酵的结果，晚上比中午卖得还要快，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把剩下的一百来罐糖全部卖完了。
    女工们购买的热情还没消失，纷纷责怪他们带来的太少，张卫东赔了好久的不是，答应过几天还会再来，他们才肯罢休。

 第47章 八叔柱子

    第47章八叔柱子
    三百斤福字糖，卖了三天，销货的速度比张卫东期待地要低，可关月玲不这样感觉，三天加上包装盒，净挣了四百四十二块。
    你居然还嫌卖的慢？去打听打听村里谁家有四百二十块？
    糖卖完了，大队里的麦芽糖眼看也快要做好，需要回去做准备了，招待所要的一千六百斤早点交货钱才能落袋为安。
    张卫东又买了不少吃的用的准备带回去，关月玲几个人虽然不拦着他，可是心疼啊，还是装看不见算了。
    他买的好东西还不都是给大家的。
    关月玲见他胸前的小包没有很鼓，就奇怪问他，张卫东笑说：“放心，钱我放好了。”
    拿出两张十块给张老黑和张暮秋，让他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张老黑说：“我不要，你自己留着。”
    张暮秋立刻抢走，关月玲埋怨说：“给他钱干什么，都乱花了。”
    “五叔自己还没花过钱，让他自己想要什么就买什么去。”
    张暮秋听得差点哭了，激动得抱住张卫东说：“还是我大侄子疼我。”
    躺在城里的房子里，关月玲问他：“咚咚，你天天忙着挣钱，已经挣这么多了，还不想停，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张卫东一骨碌爬起来认真地说：“这点钱远远不够，我想让咱们家的每个人，从现在开始不再为钱发愁，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关月玲见儿子说话的时候，身后似乎在发光，不觉为他自豪：“就像你在村里买麦芽糖，是不让村里人出去要饭是吗？”
    也没那么高尚，我在村里买麦芽糖，咱们自己不是也赚钱了吗？救人也是救咱们自己。
    关月玲被他绕的头晕说：“想救人为什么不直接拿钱给他们呢？”
    “如果是外婆肯定不会跟我这样说的，帮助别人要有方法，直接给钱以后他们没钱了就找我要，我这不是在做好事，而是傻子在养祖宗。”
    关月玲笑了。
    “你才七岁啊，也不知道从哪学到这些的，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也没你想得透彻，虽然还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咚咚，以后你无论想干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天还很早，他们就收拾回村，关月玲骑车带着张卫东，张暮秋和张老黑拉着板车慢慢回，张卫东不放心，买了几个包子给他们路上吃，张暮秋说：“咚咚，多买点，回家天天二顿饭，饿得慌。”
    张老黑说：“别惯着他，村里很多人天天只有一顿饭。”
    张卫东笑笑还是递过去五块钱说：“你自己看着买，别只顾着自己，也给爷爷奶奶买几个带回去。”
    关月玲的车技不太熟练，骑得东倒西歪，张卫东的眼睛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指着问关月玲说：“妈，你看那是不是八叔？”
    一看还真是，停下自行车叫他，八叔叫张柱子，比张卫东大三岁，是二爷爷家的小儿子，这家更复杂，柱子手上拿着根棍子，棍子的另一头被一个背着大鼓的瞎子抓着。
    关月玲叫他：“柱子？你在干什么呢，怎么没去上学？”
    柱子哇地大哭说：“我爸把我卖给瞎子了，以后都不能上学了。”
    张卫东说：“瞎子，买人可是犯法的。”
    瞎子说：“别听这孩子瞎说，我是让柱子跟着我干活，每月给他五块钱工钱呢。”
    “八叔，你不是在念书吗？”
    “我爹说念书没用，不让念了。”
    关月玲说：“你别管了，管不了，这肯定是你二爷爷同意的。”
    “妈，二爷爷这不是在耽误八叔吗？”
    瞎子说：“他嫂子，你们去忙，我得赶紧走了，说好要去杨柳村说书，不能耽误事。”
    瞎子是不久前才搬过来的，住在不远处的村庙里，他不种地，靠说书为生，张卫东还挺喜欢他唱大鼓，嗓子带有一种奇异的沧桑，江湖艺人在七十年代很常见。
    至于八叔柱子，简直是全村过得最惨的孩子，他是二爷爷最小的儿子，从小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亲爹亲娘看着就烦躁，吃饭只能吃别人剩下的，干活天天干到半夜才能睡。
    他大哥的孩子悍东跟他一样大，早上两人一起去上学，悍东手上拿的是白面馒头，他拿的是窝头，就这还吃不饱，得了大脖子病，从来不敢看人，看谁眼里都是恐惧。
    因为住的近，关月玲很心疼他，可是她自己以前的日子过得也很恓惶，哪有能力管别人。
    她只能叮嘱柱子说：“老八，你听瞎子的话，好好干活，干完早点回家。”
    柱子木然地点头，关月玲又对瞎子说：“瞎子，我兄弟太老实了，不过听话肯干，你给他吃饱饭，他就能给你好好领路干活。”
    他嫂子你放心，瞎子我不是坏良心的人。
    张卫东走近看瞎子的眼，全部闭上，因为眼睛的拉扯，他的表情一直似笑非笑，看起来十分诡异。
    感觉到张卫东的注视，瞎子送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张卫东吓得后退几步。
    一老一小在大路上慢悠悠得走，看着他们的身影，张卫东心情难以言表。
    关月玲叹气说：“跟瞎子走也不一定就是坏事，瞎子吃百家饭，起码以后饿不着他。”
    张卫东觉得自己的胸中憋得不行。
    气呼呼得说：“可是八叔想念书啊，不想养生他干什么，这么小的孩子就卖给别人挣钱，也不怕遭报应。”
    事实上，张卫东知道二爷爷老两口晚年都遭了报应，他们最喜欢的儿子孙子没养他们，老两口都在九十年代初病死在家里的，还是柱子给他们养老送终。
    柱子一步三回头，张卫东叫了声：“妈。”
    关月玲停下来认真地说：“咚咚，这是你八叔的命，你管的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你知道不知道，我拼命干活，就是不想看到有一天，你被这样送给瞎子”
    七十年代人心硬，不为别的，只想让自己家人努力活下来。
    张卫东说：“那咱们就好好挣钱，挣多多的钱。”
    ”

 第48章 骗钱新套路

    第48章骗钱新套路
    因为柱子的事，张卫东情绪很低落，他还不知道回家还会有让他情绪更低落的事呢。
    一进村口，迎面就遇上了张英，没办法，她家就在村口，天天最爱坐在门口，眼睛像锥子似得。
    张英看见他们就站起来撵鸡骂骂咧咧说：“就你能，就你有钱，别人都买不起就你能买，还买个女式的。”
    明明骂关月玲的，可她看的是边上的母鸡。
    关月玲气得不行，张卫东大笑说：“麻大娘，骂鸡呢？使劲骂啊，这些母鸡整天没事四处咯咯哒，你说叫得多烦人呀。”
    关月玲听完笑起来。
    张英气得不行，但是也不敢像以前欺负他们家，队长都替他家说话，只好看着张卫东娘俩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走进村里，迎面遇见了李萍，正嗑着瓜子跟张老七聊天，两人你捏我一把，我捏你一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两口子呢。
    张卫东心说，这俩人还真是不避人。
    李萍远远地就说：“嫂子，恭喜你了，你家儿媳妇又来了。”
    儿媳妇？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关月玲忘了讽刺李萍。
    接着遇见几个人都取笑张卫东又要娶媳妇。
    “妈，怎么回事？”
    关月玲摇头她也不知道。两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直回到家的时候，才明白他们说什么，任全和一个男人带着任从珍站在门口，正跟张良川说话。
    见他们回来，任全立刻跳起来谄媚地笑说：“嫂子，你回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
    对任全，关月玲是没有恨的，这个人谦卑得让人恨不起来。
    我们见到路上的流浪狗、流浪猫，他们往往见人就灰溜溜地躲，你会恨他们吗？
    “老关，我们今天来是想说珍珍和你家咚咚两个孩子的事。”
    关月玲寒着脸说：“我儿子跟他闺女有什么事？早就退亲了。”
    张良川也把关月玲拉到一边说：“你糊涂，这次只要一百块，就把女孩给咱们了，多便宜，买了。”
    关月玲气得不轻说：“行啊，你觉得便宜你自己掏钱买。”
    张良川伸手说：“你把钱给我，我就买。”
    见关月玲回来，村里不少人围过来看，听他说完笑了说：“良川，你不是整天说自己是一家之主？怎么朝女人要钱，你自己挣得钱呢？”
    张良川赶他们说：“有你们什么事？走走走。”
    任从珍走到张卫东身边小心翼翼地说：“咚咚哥，我来你家给你做媳妇，行吗？”
    小丫头蓬头垢面，现在的样子看起来还不如以前。
    张卫东递过去一个包子，她接过来狼吞虎咽一下吃完。吃完见张卫东还在看她，八岁的孩子有羞耻感了呐呐地说：“我太饿了。”
    又递过取一个，这次任从珍吃的斯文多了。
    关月玲问任全说：“姓任的，我把你闺女给你送回家，怎么，我不该送是不是，你这是想讹上我了？”
    任全说：“弟妹你别生气，想来想去，我还是想跟你家作亲，不能坏了两个孩子的姻缘是不是？”
    跟他一起来的人就要干脆多了，见半天撕扯不清楚说，大吼一声说：“都别吵了，听我说。”
    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相貌平平但是说话很利索。
    所有人的眼光都在他身上，他才整了整衣裳说：“老关，今天我们来，是想重新撮合两个孩子的亲事，任从珍你们也知道，是个好丫头，他们好好的亲事被她姑拆散了”
    不等他说完，关月玲就摆手说：“你们还是走，当初要退亲的是你们，现在要和好的还是你们，你们说定亲我们就得答应，你凭什么觉得天下什么事都要听你们的？”
    “老关，这话说得不对，我们还不是为了两个孩子好，咚咚以后总是要娶媳妇的，他有良川这样的爹，以后好人家的闺女也不好找了”
    张良川本来还是满脸带笑的，开始招待任全他们也很热情，没想到战火第一个烧到自己这里来，村民们哈哈大笑，他恼得甩手说：“哼，我不管，我不管了。”
    穿过人群，他气跑了。
    只有任全叫了一声：“良川，良川你别走”
    张卫东见母亲气得脸发青，笑嘻嘻上前问道：“大叔，你们不会白白把闺女送来定亲，说说，你们肯定有什么条件？”
    任全说：“也没什么条件，我也不要彩礼，就是，家里的日子过不下去，听说你家发财了，我想借点钱，把难关过去”
    张卫东又说：“借点钱？想借多少？”
    北洼村的人听完胡乱得喊：“借钱？这是想拿闺女卖钱，老关，你别糊涂，这儿媳妇不能要”
    还有人说：“咚咚，你真想要媳妇，大娘帮你说个好的。”
    村里的娱乐太少了，张卫东家闹出来的事在他们看来太热闹了。
    任全见关月玲不反对，忽然变得混不吝起来，摇头摆尾地说：“四五个，弟妹你放心，这钱我以后会还你的，算利息。”
    现在的样子，无赖才是任全真正的样子，虽然大家都穷，可把日子过成任全家这样的，还真不多见。
    “四五个？那是多少？五十？”
    “五十太少了，我，最多借五百，五百就够了。”任全狮子大开口。
    “你这也太恶心了。”关月玲被他的话恶心着了，五百块，你怎么不上天？
    “这有什么恶心的，我借了又不是不还，我喜欢卫东这孩子。”
    任全看向张卫东，见他和自己闺女挨着说：“你看，俩孩子在一块多好。”
    关月玲知道儿子主意正，满腔的怒火忽然不见了，她问张卫东说：“咚咚，你自己觉得这门亲事要不要答应呢？”
    任全见她居然问张卫东的意见，立刻把任从珍的脸扳到张卫东面前说：“小子你看，我闺女多好看啊，五百块一点都不贵。”
    “嗯，是不贵。”没想到张卫东居然顺着他的话说下来。
    任全立刻冲着关月玲说：“看，孩子自己都答应了，弟妹，咚咚爸不争气，又是酒晕子，钱留在你家不安全，还是交给我帮你保管最放心是不是？”
    张良川是走了，不然听到这话能觉得刚才拿给他们吃的东西都是喂狗了。
    “任大叔，我还没说完呢。”
    “好，你说你说。”
    “任叔，借钱你准备拿什么还？别说我没有五百，就是砸锅卖铁借到给你了，你以后怎么还？”

 第49章 不消停的麻烦

    第49章不消停的麻烦
    听完张卫东的话，任全顿时觉得借钱有希望，立刻打起来精神。
    北洼村的村民也觉得，张卫东平时看着聪明，可孩子就是个孩子，这不三句话就被人把钱骗走了。
    “等你们定亲以后，这钱还是给你们的，自家人，什么你的我的，分那么清楚不好。”
    任全的小算盘拨得噼里啪啦，真以为自己能当着全村人的面，能骗走老张家的钱呢。
    张卫东说：“大叔，新社会不兴买卖人口，你敢卖，我们不敢买，也买不起，五百块啊太贵了，全村的钱加一起，都没那么多。”
    任全忙说：“四百，三百都行，好女婿，你看我们家珍珍，牙口好，干活勤快，吃的也不多，你们就把她留下来。”
    任从珍被亲生父亲像买卖牲口一样捏着嘴，把满口牙逐一展示给大家看，她神情麻木了，根本无力反抗。
    队长走进人群里，对任全说：“你这个二流子，整天不务正业居然卖闺女讹钱，赶紧滚，以后再敢来我就把你送治安所去。”
    队长的威风不是白来的，任全和中年人见他发火，一句废话都不敢说，转身就跑了，都没管年幼的任从珍。
    任从珍一脸绝望的神色，哀求张卫东说：咚咚哥，你就要了我，我爹天天打牌喝酒打我们，我娘告诉我，一定不要回去了，回家我没有活路了。
    想起她家几个人穿一条裤子的情形，张卫东知道如果真发善心收留，不知道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只好劝任从珍说：“那是你亲爹亲娘，无缘无故的我们不能留你在这，你别急，在我家吃完饭让我叔叔送你回去。”
    任从珍没等到想要的答案，眼神里又充满了绝望，张卫东只好心硬得假装看不见。
    队长说：“还好你这孩子不糊涂，让她早点回家去，那二流子想得美，想让别人帮着养闺女，还想坑我们村的钱，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人命在有些时候不值钱，任从珍这样的女孩，北洼村也无声无息消失过好几个，任从珍还是被送走了，张老黑去的。
    队长找张卫东来是说麦芽糖的事，明天就是整个大队收糖的时候，他唯恐出什么岔子，来看张卫东准备的怎样了。
    张卫东保证没事，他才问张卫东说：“听说你跟沈奇宁走的很近，你们在干什么？你可千万别犯错误。”
    “我想在城里开个修理铺，让姑父去店里帮忙，正准备回来和你说一声。”
    “不行，农民都进城粮食谁来种？”
    “大爷，他去城里之后，我负担他的口粮。”
    “你打什么主意？”
    张卫东这阵子有意识把报纸拿给他看，小岗村包产到户的消息刊登在人民日报上。
    公社里开会大家也都在私下议论，土地要全面承包给个人的消息已经在他耳边吹风无数遍，很多话都可以说。
    “大爷你也知道，我爸那样，家里是一点指不上的，种地靠我妈一个女人，犁拉耙种根本干不了，我就想着用村里的名字去城里弄个修理铺，挣点钱不让她太辛苦。”
    包产到户对农户来说是好事，张卫东知道队长心里不会这么想，最近管束社员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被压服的刺头重新冒头，真要土地承包下去，他这个队长以后该如何自处？
    嗒嗒抽了几口烟，张卫东忽然发现队长好像老了很多，他沉默了好久说：“你妈福气好，让他去。”
    张卫东无法安慰队长，这是社会的大势，谁又能逆转。
    “大爷，所有人都会念着你的好的，今年村里人不用出去要饭。”
    “可惜你来的太晚了。”队长幽幽地说，偏偏张卫东听懂了他的意思，要是早来的话，提早布局，也许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几天没见爷爷奶奶，张卫东到他们小院的时候，老两口正在炒菜，炒的是猪肉炖大白菜。
    张卫东满意地说：“对，该吃就吃，奶奶，你们要把身体养得好好的，以后还要享福呢。”
    黄氏念着额弥陀佛说：“还要怎么享福，顿顿是白面，二天就要炒次肉，穿的也是新棉袄，咚咚，奶奶做梦都没想到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张秉忠笑眯眯说：“做梦也没想到，五个儿子的福没享到，先享了我大孙子的福。”
    见他们都很高兴，张卫东说：“等天气暖和了，我带你们进城住一阵子，过过城里人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我们是乡下人，天天要下地干活，进城去怎么吃饭。”黄氏不像别的老太太那样羡慕城里人的生活。
    祖孙正说着，从外面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爹啊，娘啊，你们怎么都走了”
    张秉忠是老派人，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老人很忌讳有人在他们面前说死说活的，这个人在门口哭得像是自家死人了似的，分明是自己好几年不上门的闺女，真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是张凤英，肿着眼睛冲进厨房，抱着黄氏的腿哭个不停。
    张秉忠气得眼皮子直跳问她：“你爹娘都没死呢，你干什么？”
    张凤英这才看见张卫东，指着他细数他们的罪行：“爹，娘，你们不知道，我哥在城里买了那么好的房子又不住，我想要那个狠心的女人说啥也不愿意给我啊，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
    老两口被听到的消息震惊了，闺女说什么？老大家居然在城里有房子？
    他们用眼神询问张卫东。
    张卫东说：“有房子不错，不过姑姑，我家有房子为什么就要给你？你不是嫁给我姑父了吗？想要房子你找他去呀。”
    居然真有房子？张秉忠顾不上地上大哭的张凤英，拉着张卫东说：“是真的吗？咚咚？”
    “是真的，爷，奶，我不是有个亲戚吗？他们调去省城了，就把房子留给我了。”
    黄氏对房子不是很在意，奇怪地问说：“咱们是乡下人，要城里的房子干什么？”
    张凤英一听就来了精神说：“娘，谁说不是呢，你说我嫂子是土里刨食的泥腿子，留着城里的房子干什么，给我我们就能住啊。”
    说渴了，喝了口水，又继续带着哭腔控诉。
    “爹娘你们是没看见，那房子多齐整啊，方方正正地三间青砖大瓦房，屋里雪白的墙面，水泥地一点土都没有，厨房厕所都贴了瓷砖，那么好的房子，你们这些乡下人配住吗？”
    张秉忠一听恼火地说：“说什么混话，我也是泥腿子，”

 第50章 人心

    第50章人心
    黄氏心疼闺女，埋怨老头说：“闺女几年不回来，回来你还骂她。”
    听母亲帮自己说话，张凤英顿时觉得更委屈了。
    指着张卫东骂说：“你回去告诉你妈臭女人，这房子不给我不行，这个女人太狠心，不是自己的妹妹不心疼是，我非要让我哥跟她离婚，不要她了。”
    她就像皇帝似得，说要什么就得给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张秉忠老头气得发抖，指着扑在黄氏怀里的女儿说不出话：“这是说得什么话”
    黄氏试探着说：“要不问问老大，这房子他们要是不住，先给凤英住，她家人口多住不下？”
    张卫东算是知道姑姑的性子从哪来了，就是黄氏惯出来的。
    不过他也不急，房子是自己的，只要自己不愿意，谁能拿走。
    张秉忠说：“死老太婆你糊涂了，房子是老大的，你凭什么说给她？这房子是你留给他们的吗？”
    还好老头不糊涂，不过也并不是你家老大的。
    张凤英指着张卫东骂他说：“小东西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在城里不是很能吗？现在哑巴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姑姑吗？枉我还拿东西来看你们，你和你妈都是白眼狼。”
    张秉忠气得不行，大声骂道：“你给我住口。”
    张卫东平静地说：“姑姑，想要什么得靠自己干，不是四处要，房子不是白菜，你要就能要到。”
    张良川正好走进屋来，抬手给他一个大嘴巴子说：“怎么跟你姑说话的，快跟你姑道歉。”
    张卫东觉得嘴角有东西流出来，拿手擦了擦，流血了。
    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父亲，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他的兄弟姐妹是第一位，老婆孩子永远往后靠。
    可能是张卫东的眼神太冷漠了，张良川又被激怒了还要抬手：“你看什么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张秉忠大喊：“你给我住手。”黄氏则把张卫东拉在身后保护起来，对张良川说：“孩子说错了，你慢慢教就好了，哪能下重手打？”
    张秉忠冷笑说：“咚咚说错了吗？他哪里错了？我觉得他说的一点没错。”
    说话的功夫，门口又围满了人，关月玲从人群后面说：“张良川，你今天要是敢我儿子一个指头，我就跟你拼命。”
    从人群里挤进来，她就直奔张卫东而来，看他嘴角流血，立刻心疼地大哭起来。
    祝兰芝在人群中说：“今天总算出了一口气，早就看她不顺眼，看把她能的，打死才好呢。”
    张英也说：“别人天天都在村口聊天，就她忙得跟什么似得，全家都穿新衣服，等会看着还是要挨打。”
    嫉妒让女人披头散发。
    有些人的脑回路永远清奇出众。
    张凤英带着哭腔哭诉说：“哥，你快跟这个女人离婚，城里的好房子你们不住也不给我，真是太可恨了。”
    张凤英没想到自己的话能在人群中引起多大的轰动，
    有人在人群里噗嗤笑了：“别人家的房子怎么能给你？”
    也有人吃惊地问：“良川，你家在城里也有房子？”
    张良川气势汹汹地转向关月玲：“怎么回事，城里有房子我竟然不知道？我还是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呵呵。
    “哥，原来你不知道啊，我跟你说那个女人太可恨了，我那么诚心地求她，她都不愿意把房子给我，你快跟她离婚，不要她了。”
    张良川一向心疼唯一的妹妹，张凤英见他来了，以为有了依仗，今天要到房子的可能要增加很多。
    门外有人说：“奇怪了，人家的房子，为什么给你？”
    听着外面一边倒支持不给她房子，张凤英变脸说：“一群乡下人，都看什么看，碎嘴婆娘真讨厌。”
    张秉忠说：“老大媳妇，房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老大也不知道，咚咚说是他亲戚留给他的，你没跟老大提过吗？”
    张卫东不让母亲说话，自己走到兄妹情深的张良川和张凤英面前扭头对老头说：“爷爷，房子是别人留给我的，跟我爸说不说有什么关系？”
    老头被噎得说不出话，孙子没说错。
    张凤英恶狠狠说：“妈，大哥，你们看，年纪小小就这么坏，就是这样跟他亲姑姑说话的，这样的孩子留着干什么，还不如打死喂狗算了。”
    黄氏一时间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茫然地看了看张凤英，又看看平静的张卫东。
    她心里也觉得闺女在城里住不下，老大家房子反正不用，给她又怎样？殊不知，他们的这种心态，不知道会引发多少家庭矛盾。
    张良川觉得妹妹受委屈了，作为哥哥他一定要为妹妹出气，听完气冲冲往张卫东冲来。
    关月玲正想保护儿子，张秉忠站在张卫东面前看着张良川。
    “我看你是舒服日子过糊涂了，分不清什么是里外，凤英，你结婚嫁人了，不是老张家的人，老张家的东西为什么给你？”
    见亲爹明确站队，张凤英拉着黄氏的胳膊说：“娘，你看我爹，一点不替闺女着想，他是我亲爹吗？”
    队长走进人群说：“真热闹，唱戏呢？”
    他看见张卫东嘴角流血，关月玲气得直喘粗气，显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找了个舒服的凳子坐下来对张秉忠说：“叔，今天这个事，我看是你老糊涂了，就看着那个酒晕子把好好的孩子打死？你身上穿的，碗里端的，哪一个不是七岁的孩子帮你挣来的，人老了不能不知道好歹，那不是白活几十年了？”
    张秉忠被他说得头上冒汗说：“我这还不是没来得及教训她吗？”
    “那可真巧，我不来你就不教训，叔你想教训谁呢？”
    “凤英，我闺女。”
    “原来你心里明白，我还以为你想教训老大媳妇呢。”
    张凤英这时候才后知后觉，舆论朝自己一方指责。
    不高兴地跳出来说：“张良山，你不就是个小队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管我家的事？”
    队长定定看着她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说：“嫁去城里快十年了，还以为有多大的长进，原来一点都没有，张凤英，北洼村的事都归我管，看不惯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几年都不回来，哼，没良心的东西。”
    积威之下，张凤英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下，抱头痛哭：“我不活了，回趟娘家都欺负我,我娘家男人都死光了呀”

 第51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第51章清官难断家务事
    张秉忠被低他一辈的晚辈教训了，羞愧难当，想想也是，吃着孙子的喝着孙子的，孙子有事，他居然任由别人欺负孙子，这件事说出去，还有什么脸见人？
    “凤英，你走，房子你就不要妄想了。”
    张凤英见亲爹竟然不帮自己，不禁怒火中烧脱口而出：“你不愿意帮我，你不是我爹，我没有你这样的爹。”
    “我看你是疯了？”张秉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凤英骂完亲爹挤出人群，就往外走。
    张秉忠和黄氏互相看了一眼，黄氏的眼泪不停往下掉。
    张秉忠也觉得心都要碎了：“你结婚几年都不回来，最近两次回来不是想要你嫂子帮忙，就是想要咚咚的房子，凤英，你回来就逼这个逼那个，不能这样啊？”
    张凤英听了，身体颤抖了一下，推上自行车想走。
    张良川看不得妹妹受委屈，在身后大声喊：“凤英，凤英你先别走，哥给你做主。”
    “你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管不了，还有脸说给我做主，你要是真想做主，现在就跟这个女人离婚，把房子给我要过来。”
    张凤英心里委屈极了，一点面子都不给亲哥留。
    张良川说：“好，凤英，你先别走，等我。”
    他回头走到关月玲面前伸手：“把钥匙给我。”
    张卫东好笑地对队长说：“不是”队长摇头。
    关月玲随手从地上抓了个棍子，没头没脸朝他砸过去：“给你，我给你”
    黄氏心疼儿子：“别打了，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打坏了怎么办？”
    “没事，打不坏，我妈心里有数。”张卫东的安慰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张良川被打得抱头鼠窜，张凤英见房子是真的拿不到了，伤心了得眼泪一个劲往下掉。
    “哥，我还认你是我哥，那个女人我一辈子都不会认，你那儿子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小时候我还抱过他。”
    天可怜见，她就抱过一次，还摔烂了头，关月玲提一次就骂一次。
    张凤英骑上自行车走了。
    她走得潇洒，给家里留了一地鸡毛。
    张良川追着妹子去了，关月玲哭着对张卫东说：“咚咚，妈对不起你？”
    “妈，你别哭，我又不是不知道亲爹是什么人，还能生他的气？”
    队长看着张秉忠，张秉忠只好说：“老大媳妇，别管你妹子，是她不像话了，老大那边要是敢跟你呲牙，你来找我。”
    队长才满意了说：“这才是个当长辈的样，一把年纪不能傻到不知道谁对自己是真的好。”
    黄氏还在担心闺女，忧愁地说：“凤英回去，婆家一定会给她脸色看，她的日子不好过才来娘家的。”
    张秉忠说：“老太婆你别犯糊涂了，她受罪是她自找的，嫁出去多年不回来，回来就想娘家的东西，谁家养闺女像她这样？”
    队长说：“可怜，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张秉忠对关月玲说：“老大媳妇，你别难过，这事是凤英不对，我对不起你，你别生老大的气，都看我的老脸上。”
    公公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关月玲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一个劲抱着儿子说他受苦了。
    队长说：“可怜，年纪小小就想照顾这个照顾那个，出了事没人管。”
    张秉忠老脸发热说：“你放心，以后谁要是敢来惹我孙子，我一定不让他受委屈。”
    张卫东说：“不怪我爷爷，都是亲人，他也没办法。”
    队长不屑得说：“亲人，哼，有些亲人还不如外人，整天算计亲戚家东西的亲人不要也罢。”
    张卫东家在城里有房子的事全村人都知道了。
    张琳兴冲冲问张卫东：“咚咚，我想去城里念书行不行？”
    张卫东无语：“爸妈都在家，你去城里念书吃喝怎么办？”
    “我不用人照顾，我同学秀芳他们都去城里读书了，我也想去，你给我钱我自己做吃的。”
    她说的话正好被关月玲听到，劈头一巴掌骂：找你弟弟要钱，我看你就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不要整天想有的没得。”
    张琳委屈极了：“咱们城里不是已经有房子了吗，房子不能空着呀…”
    荷，房子的事连她都知道了。
    队长说：“你家可真热闹，净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明天大队里的麦芽糖就都做好了，你别去哪里留在村里等着收。”
    “好的，大爷。”这次回来就是准备收糖的，何况今天不是队长，他的麻烦没这么快解决。
    队长叹了口气走了，他的烦心事不少，却不能对人说。
    张暮秋听到他姐回来闹事的消息，气得要去城里找她算账。
    正说着张良川醉醺醺回家，指着张卫东大骂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姑从小那么疼你，连个房子都不给她。”
    张暮秋说：“大哥你喝醉了就去睡觉……”
    张良川一瞪眼说：“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打死你。”
    张暮秋看不惯他可因为他从小疼自己，也不敢再顶嘴，硬着头皮说：“反正你不能打咚咚。”
    张良川喝多了，没说几句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张卫东说：“别管他，爱说什么就让他说。”
    队长带着几个村的队长又来说糖的事，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做多了，每个村都多做了上百斤，厚着脸皮来问张卫东收不收。
    队长讥讽说：“真有良心，别人要五百斤你们做六百斤，做完还想逼着别人要。”
    张卫东故作为难的说：“我知道各位叔叔大爷的意思，不过我亲戚已经去省城了，说好是五百斤只能是五百斤，做多的，我也只能等他来再问他能不能要。”
    “这就行了，这就行了。”连厚脸皮马傻子都觉得脸红，不敢再提预支货款的事。
    他们走了，队长问张卫东：“多的也能要？”
    “能要，不过做事情没这样的道理，要是以后谁都这样多做，我哪来的钱给他们兜底？”
    队长说：“说你猴精猴精一点不错，不过你做得对，不能让别人给自己惹麻烦。”
    “大爷，糖我可以要，但是这个人情你去做，我认识他们是谁啊，我只认你是我亲大爷。”
    一句话说的抵账喜笑颜开，指着他笑骂：“你呀，你呀。”

 第52章 低估了落地扇的威力

    第52章低估了落地扇的威力
    张凤英的事让关月玲对丈夫更加失望，这种男人要是放在后世的女人，早跟他离婚八百回了，留着过年？
    可以前哪怕是没有张卫东的帮助，关月玲都准备没放弃这个男人。
    感情，真是复杂的东西，天天打骂可是从来不放弃，虽然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
    收糖的时候，每个村果然多了一百斤，不多不少正好都是一百斤。
    这么巧肯定不是偶然。
    队长张良山对他们冷嘲热讽，摆足了架子，张卫东不断叫苦，两人配合张卫东开始怎么也不松口说要。
    队长一边骂他们不要脸，一边为他们求情，让张卫东看一个大队的面子，他才勉强答应下来。
    几个队长走的时候差点对张良山五体投地。
    张卫东也没为难他们，答应之后，糖收了当场就把钱给了他们。
    不过这下之后，他手里的钱又不多了，招待所的一千多定金留在城里没动，手上只有几百块了。
    有队长的关照，关月玲在村里的日子已经不像从前那么难过。
    糖收来后，她就带着张暮秋张老黑兄弟没日没夜开始做糖。
    张卫东心疼她，让她别这么累，关月玲说：“累什么，早点做出来早点换成钱，不能耽误你以后做大事。”
    能怎么办，只能是花钱买鸡鱼肉蛋，大鱼大肉给他们补身体。
    张暮秋最喜欢侄子有眼力见的劲，干活累点怕啥，顿顿大鱼大肉，哪怕是过年也没这样的日子。
    他们留在村里干活，张卫东从队长那里拿到了村集体开店的证明，这才放心带着沈奇宁进城去了。
    刘复员听说张卫东照电视机的配件，惊讶的问：“不是，电视机你能组装？”
    张卫东说：“不知道行不行，想试一试。”
    “好，既然你想做，那我就帮你弄配件。”他的热情比沈奇宁都要高。
    “行，我再买这些东西。”看着线圈电容之类的配件，刘复员不理解这是什么，不过这不像电视机那么高端，也就没仔细问。
    张卫东这次下血本买了台小机床，一千块用光了。买了房买了配件和机床，他回到了赤贫状态。
    机床很有必要买，他虽然不是很会用，但是沈奇宁很能玩得来，用这台机床，配件基本能做了。
    拉着工具张卫东就来到了自己城里的房子里，沈奇宁的手脚很快，当天就把机床安上，开始按照张卫东的数据自己做配件。
    天赋出众的人就是厉害，不过半天的功夫，做出来的东西简直和后世大厂不相上下。
    这个东西相对简单，第四天，与张卫东两人看着眼前的成品两人都是又惊又喜。
    这次做的是落地扇，更像是工业电风扇，用后世的眼光看着简陋，可现在看简直是走在时代尖端。
    张卫东按照落地扇的做法，每个细节都考虑得很好，加上沈奇宁的巧手，看起来已经说精致的落地扇了。
    落地扇只有县百货大楼才有，当时的价钱就要一百二十四十块一台，还要加上票，现在的落地扇也是一百多，可是物价相差了多少？几十倍有？
    沈奇宁惋惜的说：“可惜，要是夏天做好就好了，现在是大冬天，可没人买。”
    张卫东笑说：“不急，多做一些，到夏天咱们再拿出去卖。”
    电风扇设置了三档，哪怕是最小的风档，也比后世的风大，这阵子张卫东准备加大生产产量，成本低利润大，因为配件都是自己做的，利润比收音机还大。
    最关键的是，这东西不像收音机，没有任何风险。
    70年代收听敌台可是能判刑的罪名，不是为了钱，张卫东不会冒险去做，他最想做的还是电视机。
    电视机现在普遍是九寸的黑白飞跃，五百八十块一台，百货大楼还要票，这个东西才是张卫东真正赚钱的工具。
    他想做的是十四寸的金星电视机。
    电视机为难地是电子器件，不过既然有电视机厂，就有成熟的配套厂商，以刘复员的关系，是可以拿到配件的。
    张卫东记得金星十四寸黑白电视机线路图，不过这东西需要不断调整才能确定用天线收到电视信号，一开始实验他不敢像收音机一样直接采购大批原件。
    他采购了两台用来做实验。
    回到七八年后他还没看过电视，听说电视台也非常少，但是架不住人们购买电视的热情高，年代电视剧里，多少人打破头想弄一台都弄不到。
    沈奇宁很喜欢在车床上忙碌的感觉，他不止一次问张卫东说：“能不能想办法攒台拖拉机？”
    呵呵，你还真是非想把自己折腾进去不可。
    这东西张卫东小时候虽然开过，可真没花心思了解过，答应等钱充裕了就开始研究。
    两个搞技术的在城里，吃饭是吃不好的，第四天张暮秋骑自行车来找他，被眼前的两人吓坏了说：“你俩这是怎么了？”
    能怎么，天天随便吃一口，忙得废寝忘食，四天两人已经做出来三十五台落地扇。
    看着呼呼转的风扇，张暮秋说：“咚咚你疯了，这大冷天你做这个东西想冻死自己吗？”
    张卫东翻白眼问他：“五叔你这几天尿床没？”
    张暮秋气得要打人。
    他来是告诉张卫东，麦芽糖再要三天能做完，关月玲放心不下他，派张暮秋来给他们当帮手。
    你还别说，有张暮秋在，他跑腿什么的很让张卫东省心，可能买的好东西多，做饭居然也不难吃。
    第二天张卫东就让张暮秋去地区招待多请朱永光过来谈一千六百斤麦芽糖的事，马上做好了，配套的罐子可以拿过来了。
    朱永光是公务人员，小县城里人都认识，怕影响不好，张卫东让沈奇宁做了个铜火锅，准备在家请吃火锅。
    朱永光过来的时候，抬眼看见屋里一台崭新的落地扇，他擦了擦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东西，在全城不会超过十台，百货大楼虽然也卖，但是每次去问都说没有。
    “这东西你也能搞到？”
    张卫东不在意地说：“是啊，不过现在是冬天估计不好卖，我先准备着，等夏天到了再开始卖。”
    于是朱永光吃饭的时候，眼睛总盯着电风扇不放，张卫东好笑地说：“朱叔叔，你喜欢吗？”
    “谁不喜欢呢？”
    “那等会吃完饭，你把地址给我，我让我叔叔给你送家去。”

 第53章 购物的热情

    第53章购物的热情
    朱永光怕犯错误，非要给钱，张卫东这次不答应了说:“朱叔叔，你可能不知道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多少，而且电风扇是我代卖的，我也挣钱的。”
    “咚咚，叔叔也是公事公办，谈不上帮你。”朱永光不松口。
    张卫东眼珠子一转说：“其实这个是样品，厂家没要钱送的，你放心虽然是样品，质量是一样的，样品要你的钱，我以后都没脸见你了。”
    朱永光可以说是他的贵人，他不知道帮过张卫东，可张卫东明白，要不是他，自己的小事业不可能顺利做到现在的规模。
    可能是喝的不少，朱永光还是答应了，张暮秋把电风扇送到他家的时候，后来告诉张卫东，他老婆热情的要命。
    落地扇在这个时代还是奢侈品。
    电风扇的制作技术基本成熟了，张卫东马上就去刘复员那看电视配件，两人见到他的时候，他头上包着纱布，一脸伤。
    “怎么，被人打了？”沈奇宁奇怪的问？
    “没有没有。”他连连摇头，转而热切地看着张卫东说：
    “我还说你们不来，我就去找你们呢，东西来了，咚咚你看看，对不对？”刘复员热情地过头。
    沈奇宁说：“你这个精明人到底进了几套配件？自己试着组装了？”
    刘复员尴尬地说：“我自己也买了一套配件，也试着装了，可是没用。”
    “没有咚咚做电路板，你能弄出来就怪了。”
    沈奇宁对张卫东有强烈的信心，想做什么，只要稍微研究一下就能做出来，配件出问题他也能修理，这个孩子是个生而知之的天才。
    没错，只能是这样解释了。
    刘复员组装的时候，电视机发生了爆炸，幸好跑得快，受伤不严重，这个遭遇他不好意思说。
    张卫东认真检查了一下配件，又按照自己的清单对了一遍说：“对。”
    说完招呼沈奇宁把东西拿走。刘复员说：“咚咚，我跟你商量个事行不行？”
    沈奇宁问：“你想干什么？”
    刘复员抓了抓抱着纱布的头说：“要是做出电视机了，卖给我一台咋样？”
    “能不能做出来还不一定，你自己也是照着电视机做了？你脸上的伤也是爆炸伤的，你都不行，我也不一定。”
    “你行的，你一定可以。”刘复员对他的信心好像比他自己还要大。
    张卫东拿了配件对他说：“真不一定，要是到时候能做，肯定把第一台留给你。”
    朱永光的电风扇早他们小院里引起了轰动，一百二一台，比百货大楼便宜二十块，还不要票，最重要的是东西看着比百货大楼的还好。
    所谓的好其实是东西重，重的肯定就是好的，这是门朴实的概念。
    张卫东做的电风扇真材实料，那么贵的东西谁不希望能多用几年？
    朱永刚下班回家就被他老爹老娘赶过来要买落地扇。
    听着他要的数字，张卫东震精不已，他竟然要买走二十台。
    以前麦芽糖的时候，因为都是力气活利润低，张卫东没提过给他好处，朱永光自己可能也没有意识到他帮助过张卫东。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相当于他的大批发商，一下帮他销掉二十台电风扇。
    他不能装糊涂混过去：“朱叔叔，你帮了我大忙，帮我卖掉这么多电风扇，我不能让你白帮忙，得感谢你。”
    朱永光不在意地说：“你也帮我了呢，一下卖给我这么多电风扇，大院里都说我面子大呢。”
    “面子是面子，帮忙是帮忙，你帮我我不能眼一闭混过去。”
    说着从他交过来的货款中数出三百块递给他说：“朱叔叔，电风扇的利润不高，每台我只能给你提十五块，别嫌少。”
    朱永光被吓了一跳连忙推辞。
    张卫东说：“朱叔叔，你帮我那么多，你家里我也知道，大人孩子一大家子靠你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买东西本来就应该有提成，这是你应该得的，我希望我认识的人，日子都能过得开开心心，不为钱发愁。”
    如果说朱永光以前拿张卫东当小孩，现在彻底改变了这个想法，他感激地看着张卫东说：“行，咚咚，那我就谢谢你了。”
    “不用谢，朱叔叔，以后只要是你帮着卖掉的落地扇我就给你十五块的利润。这是你应得的。”
    三百块在当时，是很大一个数字，参考张卫东买的大院子才花了一千块，还是平房，占地三百多平。
    送货的时候张卫东用的是货车，大货车开进家属院，一台台崭新的电风扇看的大院的人眼晕，纷纷来打听是哪来的。
    因为这次送货，朱永光又卖出去十台。
    总共做了不到四十台，这下好了，一下卖的差不多了。
    卖房给张卫东的老头带着一群被看章警惕地敲门，张卫东开门问怎么了？
    老头探头往里看问：“小孩，你们搞什么鬼？屋里天天这么响？”
    老太太推了他一把说：“你怎么问他这个。”又转向张卫东说：“那么多电风扇怎么回事？你们是投机倒把的，我告诉你，你们要是乱来，我可要去治安所告你们。”
    张卫东指着沈奇宁说：“奶奶，你可别吓唬我们，你看那个人，他是建邺电器厂的技术员，这些电风扇是他们厂生产的半成品，拉到这里组装，您老放心我以后注意不弄出声音，不影响邻居。”
    沈奇宁虽然在村里多年，可城里人的气质还是很显眼的，他一身油污的样子，确实像个搞技术的。
    老太太听完说：“电器厂的呀，还是技术员，成家了吗？”
    张卫东心说：“奶奶，你的思想跑偏了。”
    脸上却笑嘻嘻回答：“他都快三十了，肯定成家了。”
    老太太遗憾地咂咂嘴说：“可惜了。”
    老头又问：“你这落地扇可真不错，要不是天冷，真想买一台。”
    老太太说：“这死贵死贵的，还要票，你能买得起？”
    老头说：“电器厂的技术员都在这呢，能不比百货大楼便宜？小孩，这落地扇能是能卖的？”
    张卫东故意为难地说：“这是电器厂的，要技术员同意才行。”
    沈奇宁瓮声瓮气地配合说：“可以卖几台，我回厂的时候报几台废品就行了。”
    听说能卖但是不多，而且看意思不会很贵，几个老头老太顿时忘记了自己来的本意。
    一下卖掉了三台，还有一个老太太遗憾地说：“便宜，可是钱不凑手。”

 第54章 被算计了

    第54章被算计了
    在居民区做电器实在不安全，小脚侦缉队来敲过几次门都还不准备罢休，张卫东决定暂时停一停，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大批量制作。
    因为已经回本了。
    落地扇他花了八百块左右的原料成本，卖了四千五百六十块，给朱永光四百五辛苦费，利润三千三。
    原本手上剩下七百八十块。
    手头一下子宽裕起来，有了四千块可支配的收入。
    再等到把一千六百斤福字糖交给朱永光，又能有一千二百块的进账。
    剩下大概七百斤左右的糖，年前卖掉应该不难，到时候又是一千四百块左右的收入。
    原始积累已经基本完成。
    现在离过年还有二十来天，经过二个多月的努力挣钱，张卫东成了北洼村的首富。
    他坚守自己的原则，稳，这二个多月的每一步，都很稳。
    二千三百斤福字糖很多，还是朱永光帮忙找的货车拉到县城来。
    张卫东不想高调，可没办法，二千多斤靠人力的话要拉好几天，不符合经济规律。
    货车进村又引起村民的围观，张卫东全部用箱子装好，光是这些包装花了他六十块钱。
    关月玲当时花钱很心疼，现在看着满满地围观的村民，庆幸地对张卫东说：“好儿子，幸亏你想得周到，不然他们看到不是麦芽糖不知道又惹出什么事来。”
    从一开始，张卫东就禁止福字糖出现在北洼村，队长给的手续是麦芽糖，他打的是擦边球，城里治安所来查访也是麦芽糖，完美衔接不给自己留后患。
    所以一直到现在，村里人还都以为装的是麦芽糖。
    快过年了，生产队已经不派活，张卫东要关月玲张老黑张暮秋都去城里帮着卖糖，张暮秋在村里小伙伴的注视下，得意地爬上了货车。
    张良川醉醺醺地走来说：“等等我，我也去。”
    张卫东不理他，直接招呼司机发动车子，呼啸着走了，张良川在背后怒吼：“没良心的东西，我还是不是你老子？”
    这种傻瓜似得挑衅，换来的只能村民更加看不起。
    张琳放假，这次张卫东把她和彩霞都带过来了，两人还没来过新房子，走进屋里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地，唯恐踩脏了地。
    张琳开心的问：“太好了，我是城里人了，哈哈。”
    “呵呵。”
    张卫东的冷笑阻止不了她的兴奋。
    二千多斤货要先卸在这里分装好才能交给朱永光，卸货的时候动静引起了小脚侦缉队的注意。
    卖房那老头凑过来问张卫东这是什么。
    听到是村里的糖，他就没了兴趣，嘟囔说：“真是乡下人，什么东西都往城里弄。”
    张暮秋气得不轻：“这是什么人哪。”
    朱永光也恰好把罐子送来，老头认识他悻悻地说：“神神秘秘的，原来是招待所要的东西，早说不就好了。”
    张卫东对他赔笑脸：“都是我们的错，下次一定说清楚。”他才不乐意地走了。
    回到自己门口也不回家，拿眼瞪着他们，像是盯着坏分子，老头的警惕性真是太高了。
    张暮秋气得不轻，朱永光说：“别理他，他是街道热心分子，咱们光明正大不怕他看。”
    张卫东晚上要在家吃火锅，留他不让回去。
    朱永光很喜欢吃火锅，张卫东汤底用的实在，蘸料也做的很好，他还找沈奇宁做过几个铜锅子，招待所也开始提供火锅，不过陪领导吃饭和跟朋友吃饭感觉是两回事。
    他喜欢这里无拘无束的氛围。
    张琳加一口菜撇嘴说：“你们天天在城里偷吃好东西，我天天在家吃红薯，我不管我以后不回去了。”
    关月玲瞪眼说：“敢？”
    张暮秋酒量居然不错，跟朱永光划拳喝酒，情绪高昂，张老黑滴酒不沾，吃了几口就说饱了，嚷着要去干活。
    关月玲顺势也要去，张卫东叫住不让，告诉他们招待所的交货时间足够不用那么累。
    他抱着妹妹坐在饭桌上，妹妹喜欢热闹，盯着这个盯着那个，单纯的眼睛经常让张卫东怀疑，这是后世那个妹妹吗？
    要是没有那些烦人的事情，没有张良川、张凤英、祝兰芝，生活该多美好。
    他摇了摇头笑了，这怎么可能？
    招待所要的货交货在二天后，仓库点数没问题，朱永光就把剩余的货款交给他。
    盒子赚了八百块，张卫东按照惯例给了朱永光四百块。
    朱永光拿钱的时候沉默了一会说：“咚咚，谢谢你。”
    “谢什么，这是咱们一起卖盒子赚的。”
    张卫东干脆的说。
    朱永光也笑了，张卫东年纪虽小，可办事总是让人很舒服，短短的时间，他从这里赚了一千多块。
    有这些钱，他可以像张卫东一样，买个小院子自己搬出来住，不跟父母兄弟一起挤了。
    他的决定父亲表扬了，后来跟张卫东说起，眼里还带着泪花说：“这是我爸第一次夸我。”
    朱永光的父亲是当地的一个领导，张卫东并没有攀附的打算。
    但领导知道张卫东以后，吩咐儿子以后多跟他处处，七岁就能做出这些大事，长大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惊人的成就。
    张卫东逼着张琳跟关月玲去市场卖糖，留彩霞在家看妹妹，听着张琳被母亲骂的灰头土脸，感觉还挺不错的。
    电视机的组装进度很慢，虽然无数次装好，又无数次拆开，沈奇宁乐此不疲，张卫东做的有些心焦。
    快过年了，福字糖的销量上不去，每天只有二十斤左后的量，张卫东只好带着五叔又去纺织厂门口摆摊。
    他们像以前一样刚把摊子摆好，从厂里就走出四个穿制服的，厌恶得摆手不让摆。
    “我们以前也在这摆，怎么现在不行？”
    “这是纺织厂，不是菜市场，要摆摊去市场。”领头的歪歪斜斜，满嘴酒气。
    张卫东忽然看见一个人影在厂大门里盯着他们，想来是怕被张卫东他们看到，一直在躲躲闪闪。
    小朋友的眼多好，他一眼看出是包安康和一个胖子。
    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说明了一切。
    张卫东不再纠缠，让张暮秋收拾摊子回去。
    安保说：“算你识相。”
    张卫东像是真的被吓走了，一个字没多说。
    走了几分钟是个小巷，拐进去听见后面有人叫他：“老五，老五是你吗？”
    张卫东回头一看，是包安康追上来。
    他呼哧呼哧跑到板车跟前假意埋怨说：“老五，来城里做生意也不跟我说一声，城里水多深呐，你一个乡下人怎么跟人家斗？”
    张卫东故作焦虑的说：“姑父，那可怎么办？”包安康不是演员，可比演员会演多了。
    “没事，不是还有我吗？我是城里人，跟哪里都熟。”包安康大包大揽。
    “那太好了，纺织厂保卫科你熟，他们不让我们在那摆摊。”张卫东用惊喜又无助的语气说话
    “那里啊，纺织厂保卫科科长是我发小，自己人，跟我走，去纺织厂门口，有我在你想怎么摆就怎么摆。”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张卫东假装六神无主跟着他去了。
    没想到才到门口摆好，就听到有人一声大喊：“同志，就是他们投机倒把，你们快抓他们”

 第55章 出事靠自己

    第55章出事靠自己
    喊话的是个胖子，也就是开始跟包安康在一起的人，身边带着一群大盖帽。
    大盖帽包抄过来，堵死了张卫东几人的退路，随后快速靠过来严厉说：“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在纺织厂投机倒把，都立正站好不许动。”
    张暮秋想抵抗，张卫东踹了他一脚，他才老实了，大盖帽控制住车子，拿起糖罐啧啧说：“没错，顶风作案，你们就是在投机倒把。”
    张卫东想拿出村里开出的手续，可看见大盖帽目露凶光，也就不朝外拿，往人群外走。
    “把他们给我带走。”
    胖子说：“同志，还有那个小孩…”
    “不许妨碍公务。”吓得胖子一哆嗦忙让开路。
    张暮秋和张老黑被逼着拉板车往治安所去，张卫东倒是没人注意，他也跟着板车走到治安所，看着喊话的胖子得意地站在外面。
    至于开始让他们去纺织厂的包安康，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在件事他是什么角色，暂时还不知道。
    胖子走近张卫东，得意地说：“皖北这个地界，不是谁想做生意就能做的，不问我果爷，你们肯定做不成。”
    “果爷，是什么东西？”张卫东傻乎乎地问。
    胖子被激怒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小孩你给看清楚了，果爷不是东西，我就是果爷，果爷就是我，再胡说打死你。”
    “这么说，今天这事是你搞的鬼了？”张卫东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冷着脸问他。
    “什么叫搞鬼，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你为什么要对付我们，我们好像没得罪你？”
    “凭你也敢得罪我，小孩，去找个能做主的人来找我，我就把让他们把人给放了。”
    “死胖子，你想干什么？”居然是胖子搞鬼，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得罪他的？
    “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把福字糖的秘方交出来，我就让治安所放人，快去，听清楚了吗？”
    胖子仔细交代了一遍，然后让张卫东回家叫人。
    居然是冲着福字糖来的，说起来已经在县城出摊二个月，福字糖也打出了名气，垂涎的黑手果然忍不住开始下手了。
    打听清楚来龙去脉，张卫东不跟胖子纠缠，转身往治安所里走。
    “咦？”胖子没想到小孩往里面走，而不是回家叫人。
    不过他年纪太小了，胖子不觉得他能翻出多大风浪，站在治安所门口昂着脑袋往里看。
    张卫东在二楼找到所长室，见里面有人就直接走进去，里面是个三十多岁的黑大汉，张卫东站在他跟前问他说：“你就是这里的所长吗？”
    “咦，小孩你怎么来的，你家大人呢？”黑大汉人看着粗犷，性子倒是很温和。
    张卫东说：“所长，我是自己来找你的。”
    很奇怪小孩的表现，所长很有耐心地问：“说得这么严肃，你找我什么事呢？”
    能有这样的待遇纯粹是因为张卫东的年纪有欺骗性，他看起来苍白单薄，跟个像豆芽菜似的。
    “我们村里做了点麦芽糖来城里卖，村里也开了证明，可你们的人不讲理，把我两个叔叔抓进来了，说他们投机倒把。”
    张卫东避重就轻，皮里阳秋说治安所野蛮执法，果然所长听了皱了皱眉说：“真的吗？证明在哪，给我看看？”
    张卫东这才把证明递过去，黑大汉接过来仔细一看，手续没问题，就对张卫东说：“真是胡闹，我下去看看，小孩你先别哭了，跟我一起找你家人。”
    现在的人痛恨投机倒把，但是对民间的粗放商业行为还是不禁止的，何况证明也写的很清楚，是大队为了不让村民饿死，才做麦芽糖的。
    张卫东跟着黑大汉来到楼下，看见张暮秋和张老黑被逼着蹲在地上，也没有人来问话。
    黑大汉皱眉指着张暮秋问：“是谁把他们带来的？”
    旁边有人说了名字，黑大汉沉着脸说：“把他给我叫过来。”
    抓人的大盖帽被叫过来，黑大汉挥舞着手上的证明问他：“执法的时候看过对方的手续吗？”
    大盖帽这下老实了：“没看”
    “为什么不看？”
    “所长，有人举报他们投机倒把，我想先抓进来再慢慢问。”
    黑大汉忽然冷笑说：“李冲，真是这样吗？”
    李冲顿时满头大汗，低声哀求说：“所长，咱们一边说话。”
    李冲靠近黑大汉，低声说了什么，又对外面的胖子指了指，黑大汉这才走近张卫东对李冲说：“放人，简直是胡闹。”
    说完又把手续交给张卫东，告诉他说：“小孩，你们有正规手续，我现在就把你家人放了，不过我告诉你，绝对不能投机倒把。”
    张卫东假装被他吓得发抖，随后看见李冲对外面的胖子招手。
    黑大汉不管他们，温柔地张卫东说：“吓着了，走，咱们去把你家人放了。”
    他交代了几声，然后张卫东就看见张暮秋和张老黑都被带了过来。
    所长见几人里面张老黑最大，对他说：“我们调查过了，你们有手续，是正当的集体生意，不用害怕。走。”
    张老黑木木地说：“我不走，是有人害我。”
    黑大汉笑说：“群众举报没有错，你这黑小子怎么这么轴？
    张卫东对四叔刮目相看，他看似简单，原来心里有货，这是在向治安所要说法。
    听完所长的回答，四叔嗷了一声说：“谢谢你为我主持公道，你是好人。”
    所长哭笑不得说：“我也谢谢你说我是好人。快回去。”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所长对李冲说：“你和胖子都到我的办公室来。”
    他们说了什么，张卫东就不知道了，但是心中的紧迫感很强，福字糖他至少要做十年的赚钱营生，不可能任由别人抢去。
    张卫东告诉张老黑说：“四叔，这件事不简单，胖子图谋咱们福字糖的秘方，包安康把咱们骗回纺织厂，胖子咱们不认识，咱们去找包安康算账。”
    张暮秋这才想起是包安康骗让他们去纺织厂的，出事后他就不见了，气得拉着板车就往他家去。

 第56章 只有更无耻

    第56章只有更无耻
    几人冲到包安康家，见张凤英正在门外生火，张暮秋生硬地问：“包安康呢？叫他滚出来。”
    张凤英看见他们，脸色难看的问：“你们来我家干什么？”
    “张凤英，你别废话，叫包安康出来。”
    老五气得头上青筋直冒。
    张凤英却转身走进屋，嘭地关上门。
    “我没你们这些乡下亲戚，都给我滚。”张凤英的怒气未消，亲兄弟过来，她连门都不让进。
    张老黑说：“张凤英，我数三下，你不让包安康出来，我就踹门了。”
    “一”
    大门紧闭。
    “二”
    大门呼啦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老人，问：“谁在外面？”
    张老黑铁塔一样的身体站在老人面前，她后退几步，往上挑了挑眼镜。不等他开口，张暮秋说：“把包安康叫出来。”
    老人是包安康的妈，她是离休教师，冷漠地问：“亲戚上门都是这样的吗？太不像话了。”
    “你那狗儿子做事才更不是人，什么狗屁亲戚，敢出来我打死他。”张暮秋没耐心，嚷着让包安康出来。
    “安康，安康，你小舅子来了，你怎么惹他们不高兴了，赶紧出来把他们打发走，让邻居看见像什么样子。”
    老师骂完儿子又对张卫东三人说：“一个两个没教养的东西，跑我家撒野，砸门，我就看你砸一个试试。”
    张卫东笑了，这位老师可不是什么善茬。
    包安康胆怯得出来，走到母亲面前站住问：“你们找我干什么？”
    张老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说：“你把我们骗到纺织厂打什么主意？”
    张卫东见包安康的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强作镇定地说：“你放开我，我今天什么时候见过你？”
    他的话更让张卫东印证了心中的猜测，他可能没想到张卫东几个人刚刚被抓走了，不可能那么快出来，所以一开口就露怯了。
    张暮秋抬脚就往他身上踢：“我让你撒谎，我让你没见过我们”
    包安康被张老黑死死抓住，躲不开跑不了，老师见儿子被打，刚才保持得形象一下丢掉了：“反了，反了，乡下人跑我家来欺负人了”
    张凤英从屋里跑出来，伸手去掰张老黑的手，张老黑揪着他躲开，张暮秋骂道：“张凤英，你再敢胡来，我连你一起打。”
    围观的街坊已经不少，不过没有人上前来劝，在一边指指点点。
    老师说：“再不放开，我报警，我让治安所把你们都抓走。”
    张卫东见事情闹得差不多，走到人群中间说：“大家都想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来？我请大家来评评理。”
    他小小的年纪，但在村里早已练成了大嗓门，前世的各种羞涩自卑全都消失，众人见他一个小孩说话清晰，也都很惊奇。
    “我们去纺织厂门口摆摊卖福字糖，大家看看，就是这个。”
    有人居然认识说：“福字糖原来是你们在卖，我找了好久没买到，等会你们别急着走，我要买点送人。”
    好，跑偏了。
    张卫东点头说好，然后继续说道：“纺织厂保卫科不让摆，我们就想换个地方，才走没多会，他，包安康在后面叫我们，说他和保安科科长是发小，只要他去说一声，我们就能随便在纺织厂随便摆。我想大家都是亲戚，就信了。”
    顿了顿，他恨恨地指着包安康说：“可是没想到，我们才到纺织厂，就有一个胖子叫什么果爷的，跑去治安所举报我们投机倒把，这年头，要是头上带上这个帽子，我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胖子后来得意地告诉我，是他想要我家福字糖的秘方，才让包安康一起做圈套骗我们去纺织厂报警抓我们。”
    人们同情弱者，张卫东说得条理清晰，街坊都对包安康的为人十分不齿。
    有人问：“治安所真抓你们了吗？你们怎么出来的？”
    “我们的糖是村集体的，有正规的手续，你们说谁敢投机倒把，抓到就会判刑坐牢。我们到治安所以后，我把证明给所长看，他就把我们放了。你们说说，这样的亲戚，我们要不要来找他算账？”
    包安康的教师母亲也也瞪了儿子一眼。
    人群鄙视地看向包安康，退休教师一见心说：“不能再让小孩继续说了，再说下去儿子的名声就坏了。”
    她换上笑脸第张卫东说：“你姑父不是那样的人，咚咚是，快进屋说话，咱们都是亲戚，别让外人看笑话。”
    张卫东说：“害人的亲戚我们不敢有，进去怕你们给我下药，今天就在外面说清楚，四叔你拳头硬，问问包安康，他为什么要害我们？”
    这是在提醒张老黑可以下重手。
    张老黑接受到了信号，狠狠抓了包安康一把，他嗷地大叫一声连声说疼。
    退休教师恨恨看着张卫东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卫东冷笑说：“是我该问我姑父，他想干什么？包安康，我四叔脾气不好，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这事没完。”
    张凤英哭着又要来救丈夫，张暮秋冷冷挡住她，她大哭着坐在地上：“我没你们这样的兄弟，你们快给我滚。”
    包安康艰难地说：“是胖子马果，他家是做生意的，看上你们的福字糖，他说只要把你们关进治安所，乡下人胆子小，到时候他想要什么你们就会给什么，不关我的事，我就是帮帮朋友。”
    张老黑啪啪打了他两个嘴巴：“包安康，你真是个畜生。”
    人群被包安康的话惊呆了，怪不得别人打上门，这是亲戚做的事？帮助别人谋夺亲戚家的配方？
    包安康的牙被打掉了几个，一嘴血，张凤英徒劳地说：“别打了，别打了。”
    退休教师说：“问也问了，你们是不是把我儿子放了？”
    张卫东说：“好姑父，你话没说完，你说，你凭什么愿意帮胖子，你在里面拿了什么好处？”
    包安康见没有人能救他，忙说：“胖子就给我一百块，我纯粹是帮朋友”
    他的心乱了。什么话都往外说，人们听完被他的无耻惊呆了。

 第57章 人不狠 站不稳

    第57章人不狠站不稳
    张老黑听完左右开弓甩了他七八个巴掌，包安康没有招架之力，张凤英开始哀求。
    退休教师死死盯着张卫东问：“出气了？”
    “差不多了。”张卫东面不改色地对视。
    张老黑把人像破口袋一样扔出很远，包安康被摔得哼哼唧唧，张卫东说：“姑父，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教，不过，记不住也不要紧，要是忘了，我四叔会帮你加深记忆的。”
    张凤英扑向包安康，只敢哭不敢再骂人。
    退休教师骂道：“哭什么，还不赶紧把人弄家去，不嫌丢人？”
    张凤英吃力地扶起丈夫往家挪。
    见张卫东要走，人群中有人喊道：“别急着走啊，我留这里又不是看打人的，是要买福字糖的。”
    张卫东果然停了下来，笑嘻嘻说：“忘记了，忘记了，不好意思，四块五一罐，您要一罐？”
    “一罐哪够，给我二罐，送我丈母娘去。”
    福字糖已经在县城闯出了名号，一会的功夫，居然卖出了十几罐去。
    退休教师坐在家门口，死死盯着他们，张卫东从她身边经过说：“打人还赚钱，以后这里我要多来几次。”
    老太太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飞来，可惜眼神杀不死人。
    打了包安康一顿，原以为张凤英会不罢休，没想到一直到过年，他们都很消停，没再找他们的麻烦，也没去北洼村。
    福字糖被人盯上，还开始对自己下手，这是张卫东不能忍的，他要弄清楚那个马果的来历，谁敢伸手就要有被打的准备。
    包安康的事张卫东原本想瞒着关月玲，可到家张暮秋就把这事说了，关月玲听完难过得说：“都是亲戚，怎么能这样？”
    她嫁给张良川的时候，张凤英还是在家的姑娘，不管有什么好的，都会留给她，觉得家里就这么一个姑娘，可想不到不把房子给她就成了仇人。
    她没有时间悲秋伤春，因为大家都很忙，去各个市场卖糖，县城里年的氛围越来越浓了。
    张老黑很早回家，神神秘秘拉着张卫东说：“咚咚，我知道马果的底细了。”
    马果，家住在城西，父亲是下面乡镇的供销社主任，今年二十三岁，没有工作，是个混子，他第一眼见到张卫东家的福字糖就知道这是一门养家的手艺，想要弄到手。
    不过张卫东前一阵子不是天天在城里，他慢慢打听，终于打听到他们的消息，知道包安康是他们的亲戚，就找到他，答应从他们厂里采购一批东西，交换的条件就是帮着他弄到福字糖的秘方。
    包安康完觉得是个好买卖，毫不犹豫就把几个小舅子给卖了。
    要不是张卫东事先准备的足够充分，他们的麻烦不会小。
    由于没拿到秘方，承诺包安康的采购没消息，现在包安康最恨的不少张老黑，反而是马果的父亲。
    听到这里，张卫东想了想说：“先别动，等咱们有空，我要给他个教训。”
    电视机的组装在离过年还有十天的时候，终于完成了，张琳看着清晰的画面说：“咚咚，你真厉害啊，不愧是我张琳的弟弟。”
    这些天她一直赖在城里装城里人，过得可开心了。
    张卫东无语，如果不加上你的话，我可能会高兴。
    又装了三台，这才罢手。
    离过年已经没有几天，带上沈奇宁找到刘复员的仓库，刘复员见到电视机不愿意放手，张卫东说：“本来就是给你送来的。”
    张卫东连室外天线一样做了，架起来看见清晰的画面，刘复员又惊又喜。
    他有未婚妻，可未婚妻一家不知道他其实是隐形富豪，反倒一直嫌弃他没工作，但这个电视机一到，拿到未婚妻家，那家人还不立刻被拿下？
    “其实把你的钱，甩你丈母娘脸上就行了，非要费劲等我的电视机干嘛？”张卫东不负责地建议。
    刘复员的说：“你脑子里想什么呢，？我要的是真正的爱情，拿钱买的还是爱情吗？”
    没想到，你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居然还是个文艺男青年？
    张卫东来是想订购一批电视机的配件，刘复员快过年了居然还有办法弄到。
    带来的电视机给刘复员算了个便宜的价钱，四百块，又拿出一千六百块，交给刘复员，电视机配件张卫东决定年前靠电视机再赚一笔钱。
    朱永光当然是最好的销售员，他看见电视机的反应比刘复员还夸张，乐滋滋抱着一台十四寸的黑白金星电视回家，理直气壮说是孝敬爸妈的。
    电视机显然让他挣回了面子，见到张卫东眼圈通红，全家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激动了很久，他才告诉张卫东，电视机定出去六台，连钱都拿来了。
    张卫东心说：“这才是我最想听到的消息。”
    百货大楼的九寸飞跃黑白电视是五百八十块，要票，张卫东给自己十四寸的定价是五百三十块，还不用票，把两者的差距一下拉到最大。
    不管是电视机的尺寸还是价钱，他的电视机都有很强的竞争力。
    朱永光浑身干劲，给父母的这台张卫东给他算四百块，他要加油了，老婆也想给自己的小家买一台不是。
    放在以前实现这个目标不现实，可是现在不一样，只要加油，目标并不远。
    今天的六台已经是很好的开始不是吗？
    关月玲对张卫东的本领已经免疫了，现在哪怕是张卫东告诉他，自己上天了，估计亲妈都不会奇怪。
    福字糖也卖的差不多了，还剩一百多斤，张卫东让他们回去，剩下的等到临过年几天再拿出去。
    关月玲走的时候，张琳还不乐意，挨了亲妈的几个巴掌后才老实了。
    他们一走，张卫东当天晚上就带着张老黑来到一个家属院门口，看见张暮秋在门口站着，走过去问他：“怎么样？”
    “我盯一天了，还没见到他回来。”
    “好。”
    叔侄三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看着大门口。
    天冷得不行，不过张卫东今天准备的很充分，狗皮帽子羊皮袄，上下密不透风，张老黑和张暮秋也是一样的行头。
    天黑街上没什么人经过，等了很久，才看到一个胖子踉踉跄跄走过来。
    张暮秋指着胖子点了点头。
    张老黑慢慢摸到胖子身后，一个口袋当头罩去，胖子在口袋里乱喊，张老黑往他脑后一拍，他才就软软倒了下去。
    张卫东这才走出来，看着胖子说不出话，张老黑准备的口袋原本是要把他整个装进去的，可太胖了，口袋只是装下了脑袋，幸好张老黑下手快把他打晕，不然真不好弄走他。
    胖子醒过来的时候，睁眼蒙着看不见东西，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人撕掉一截，赤着脚，冰冷的水不停留地往脚上浇。

 第58章 挣钱的路还很遥远呀

    第58章挣钱的路还很遥远呀
    胖子马果惊恐地问：“你们是谁呀，你们想要钱吗？我有钱，我给你们呀？”
    沉寂，除了他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和缓缓倒下的水声，水流好似永无止境，他的脚已经没有了知觉。
    “我给你们钱呀，你们要多少，我爸都会给”他大声哭着说。
    流水只是略停了一下，耳边似乎传来一声轻笑。
    马果不知道自己在哪，耳中除了呼呼的风声就是缓缓的水声。
    这种感觉太折磨。
    一直到最后，对方都没说话，他能听见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内心被恐惧完全占据，不知道这些人要怎么对付自己。
    他在内心暗暗猜测，自己得罪的什么人。
    不过这些人并没有折磨他，只是不停往他脚上浇水，他的嗓子喊到说不出话，那些人才把他绑起来，还脱掉了他身上的棉衣。
    他们想让我死
    随后他的耳中就只有呼呼的西北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蒙着眼睛的东西拿掉，他木然看着眼前的人，已经不能说话。
    供销社主任在医院看到儿子的惨状，愤恨不已，要求治安所严惩伤害他儿子的凶手。
    被救时，他的脚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医生检查之后告诉他，他的脚坏了，这辈子都要瘸着腿走路。
    马果听完顿时昏倒。
    他是在马路上被人发现的，治安所认为对方不想杀他，只是想教训他。
    供销社主任听见结论暴跳如雷，手指差点指在警员的鼻子上骂。
    一早就有人敲门，张卫东睡眼朦胧开门，见是几个警员，推开他直接往里走，见屋里并没有其他人，才问他说：“你家人呢？”
    “就我自己在家。”张卫东老实回答。
    警员冷笑说：“你两个叔叔呢？”
    “回乡下好几天了。”
    “你在说谎，说谎就把你抓起来。”一个警员对他吼。
    张卫东被吓坏了，一连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
    警员的同事拉了他一把说：“别这样，他还是个孩子。”
    屋子里没有别人，警员见他只是孩子也问不出什么。
    后来他们果然去北洼村了解情况，幸好办完事张卫东就让四叔五叔连夜赶回去。
    治安所派人赶到村里的查证，很多人可以为张老黑兄弟作证当时在村里。
    案子进入了死胡同，马果的仇家不少，治安所取证是很大的难题。
    这件事是瞒着关月玲的，但是警员来村里以后事情可就瞒不住他了，听说儿子做的事后，吓得不行，立刻来到城里，要把他押回村里去。
    张卫东并没拒绝，交代沈奇宁几句，乖乖跟她回家。
    张良川衣衫光鲜地在村口吹牛，看见他就吹胡子瞪眼说：“你还有脸回来？”
    张卫东奇怪的问：“爸，我干什么了，怎么就没脸回来？”
    “哼”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那天丢脸的事，他张良川是要脸的人。
    黄氏好多天没见孙子，也不管关月玲还在一旁了，抓着张卫东的手不放。
    “乖孙，在城里天天能吃饱吗？怎么都瘦了？奶奶今天给你包饺子吃。”
    关月玲不太高兴儿子被婆婆抢走。
    张卫东说：“好啊，奶奶，我正这次回来又买了不少肉，正好拿给你们。”
    张英羡慕地说：“老关，这么多东西又是你亲戚送的吗？老天，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亲戚？”
    祝兰芝说：“石头，铁蛋，狗剩，听见了吗？你奶今天包饺子，别在家里吃了，都去你奶那吃。”
    得，捅了马蜂窝。
    张卫东说：“奶，我买的肉多，家里不多了，这些你拿去多做点。”
    黄氏说：“你家也一大家子人呢。”
    祝兰芝一听不乐意说：“怎么，我儿子就不是孙子，就不能吃了？”
    张卫东忙说：“奶，我饿了，你快去做。”黄氏拿着肉说：“乖孙子，别给我这么老多。”
    张暮秋远远看见他就跑过来着急地问：“咚咚，你怎么不带一台电视机回来？”
    张卫东恨不得捂上他的破嘴。
    但是很显然村里人都听说过电视机，表情不是震惊而是期待，五叔肯定卖弄过了。
    “五叔跟我开玩笑呢，电视机那么贵的东西，我们哪买的起。”
    张暮秋可不太乐意了，被关月玲踢了几脚才不说话。
    张良川要面子说：“弄一台回来，你要是给你爹弄台电视机，我就原谅你。”
    “好的爸，我尽量得到你的原谅。”就为了亲爹的面子，也给他弄一台，反正大家都知道自己能弄到电视机了。
    果然回到家的时候，张琳开口就问：“怎么不带电视机回来？”那腔调听起来别提多随意了，像是只要几毛钱一样。
    张卫东往她身后一看，站着两个跟她差不多的小姑娘，立刻明白她是在小伙伴面前自抬身价，她一说完，两个小女孩就对她露出崇拜的眼神。
    “二姐，对不起啊，我等两天进城再给你带来，耽误你看电视了。”
    张卫东凑趣地给张琳面子，她很满意，拍了拍弟弟的头说:别忘了就行了。
    “好好好。一定不会忘。”
    个个都要面子，老爹，二姐。
    只有彩霞说：“咚咚你饿不饿？我给你烤个馒头片。”
    张卫东最怀念小时候家里冬天烧炭时，整个屋子里都是暖和的，这次回来家里条件改善，他把炭炉提前了很多年。
    二十块钱买了一千斤煤，运费倒花了十块钱，关月玲开始埋怨他浪费。
    但是烧了炭炉以后，最小的女儿丫头的小脸就变得好看多了，她也就默认了。
    彩霞切了两个馒头，放在炭火口慢慢烤，馒头的香气很快传了出来，张卫东吸了吸鼻子说:“好香啊。”
    彩霞极有耐心地烤好了，拿着吹了吹才递给他。
    张卫东见妹妹大睁着眼睛看自己，拿着馒头片在她面前问她：“妹妹，你也要吃吗？”
    丫头咿咿呀呀地伸手来拿，彩霞说：“别给她，太硬了会噎着。”
    张卫东把焦黄的馒头放她鼻尖一会，小丫头更想要了，他却三口两口自己吃下去，小丫头哇地哭起来。
    “你尽馋她。”彩霞抱着妹妹转身走进屋里，给她拿了个糕，掰了一小块放她嘴里，她才停止哭声，彩霞把剩下的那块又放回了原处。
    她是不舍得吃。
    张卫东看地想流泪说：“三姐，你也吃啊。”
    彩霞说：“我不饿呢。”
    虽然家里的已经不穷了，但是生活习惯并没有改变多少。
    除了隔三差五能吃顿肉和白面，家里吃的还是杂合面，不过不再像以前定量，每个人都能吃饱饭而已。
    张卫东叹了口气：“挣钱的任务还是艰巨而又长远啊。”

 第59章 草芥

    第59章草芥
    关月玲脚步沉重地回家，让彩霞把妹妹带出去，插上门随手掂了把尺子，指着张卫东气得流眼泪。
    张卫东说：“妈，你听我说，我不先动手，他们以后还会找咱们麻烦，等他们动手咱们招架不住。”
    “那你也不能这样做，差点闹出人命，谁给你的胆子？”
    “妈，我没想杀人，他们有钱有势咱们惹不起他，只能趁还没露头一棒子打死，才不会有麻烦。”
    关月玲低吼：“你心太坏了，今天我就把你打死，以后省得被关起来让我心里难受。”
    张卫东也不躲，任由她啪啪打，打了几下，她扔掉尺子，抱住儿子大声哭起来。
    “妈，我答应你，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我就后退，行不行？”母亲的眼神充满绝望和恐惧，这让他很心疼。
    炭炉里的炭火不知有什么东西，忽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娘儿俩被吓得这才回了神。
    关月玲拿起铁钩子在里面翻了一遍，她闷着头好半天没说话，张卫东走过去把头贴在她身上使劲蹭了蹭。
    她不耐烦地拨开他说：“烦死了，滚远点。”
    “妈，不生气，不生气。”树袋熊一样缠着亲妈，张卫东想，这是天下最大的幸福了。
    关月玲扔掉铁钩子，忽然叹了口气说：“我怕啊，咚咚，你能不能听妈的话？以后不惹事行吗？要是你出事了，妈还能活吗？”
    张卫东连连点头保证不再犯错。
    关月玲抱起他，抚摸他的单薄的后背说：“妈知道你为这个家做了太多，都是我没用，让你一个孩子出去挣钱，过年你就去念书，咱不进城了好吗？”
    “好的，妈。”张卫东爽快地答应。
    “答应的那么快，我知道你不会听的。”她难过得推开他。
    张卫东说：“妈，我听你的，没事真不再进城。”
    虽然知道张卫东在哄自己，可关月玲紧张的心情终于还是好一些了。
    队长叼着烟袋走进来说：“哟，城里人回来了，还记得家在北洼村呢。”
    张卫东嘴上可不饶人：“大爷，你可不能冤枉我，我进城还不是为了卖咱大队的麦芽糖，二千三百斤，我亲戚到现在还没卖完，你不感谢我，还嘲笑我。”
    队长敲了他的头一下说：“卖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先别进城了，村里有人说你们家脱离群众了，村里的活动都没人参加。”
    “我爸不是在家吗？村里活动他不去？”
    队长瞪他说：“就他，每次开会他都醉醺醺的，还在会上乱说话，要不是看你面子，我早把他关起来了。”
    “大爷，不用看我面子，该关关，该打打。”
    张良川正好走进来听到，斜着眼骂他说：“狗东西，整天不盼着你爹好。”
    他倒了杯酒，看起来足足有三两，端着问队长说：“哥，喝一杯？”
    队长不买他的帐说：“不响不午的，喝什么酒？”
    张良川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啊地吐了口酒气。
    “哥，这你就不懂了，一杯酒下肚，什么烦心的事都没有了，你看我，一天两杯酒，啥烦恼都没有。”
    队长不屑得说：“我没你命好，二块五一瓶的酒，也天天有人供着。”
    关月玲冷冷说：“喝死你算了。”
    张良川喝完了酒，也不出去，扯着他的被子往身上盖，一会儿就发出熟睡的打鼾声。
    张卫东看着队长，又看看脸色难看的母亲，顿时明白了张良川回家的原因，原来是看队长进来他不放心呢。
    还知道自己有老婆孩子，还不是烂透了。
    关月玲肯定也明白他回来的意思，才气成这样。
    队长说：“今天晚上公社派老师来给大家扫盲，咚咚，你也去认识几个字，马上就要读书了。”
    “好的，大爷。”
    他可能本来是想在这和张卫东多聊会的，但张良川这么一来，可能呆着觉得不自在，就招呼张卫东跟自己出去说话。
    “前几天治安所来人问你四叔五叔的事，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干了什么事？”
    原来他也是问这件事，张卫东坚定地回答：“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有什么事，大爷？”
    队长仔细盯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没发现什么破绽，才说：“城里有人被绑起来在外面几小时，发现的时候脚坏了，真不是你们做的？”
    “大爷，那个人多大？”
    “呃，他二十多了”说到这里才感觉以张卫东的年纪也不可能控制住大人，又警告说：“这几天别进城，等事情完了再去，城里出这种事，还是待在村里好。”
    “好的，大爷。”
    看着队长背着手往村里走，回头看见张浩把擦炮乱扔，他是孩子王，身边围着不少小孩。
    稍远的地方跟着一个比他小几岁的男孩，他不敢像其他小孩一样靠近，只是远远看着。
    穿得可比他要破的多了，眼巴巴的看着他手里的鞭炮。
    事实上，小男孩是张浩的弟弟，他们家很奇怪，六个姐姐，两个弟弟。
    老大张浩从小就是全家的宠儿，弟弟小鬼比他还小几岁，但是从小就像路边的野草一样，没人管没人问。
    小鬼人如其名，小时候可怜，长大更悲惨，十八岁去豫州当上门女婿，结婚的那天全家没有一个人去他的婚礼。
    丈母娘瘫痪，老婆身体也不好，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为了挣钱四处打工挣钱，为妻子孩子做牛做马，最后死在云南的矿难中。
    人们都说这一辈子是他前生的债。
    他的父亲死了，母亲还在，去云南的时候发现，老婆把抚恤金全部拿走，骨灰却不愿意带走。
    母亲去的时候，矿里的工友凑了二万块给他妈，亲妈拿了钱也没拿骨灰，小鬼的骨灰流落到不知道什么地方。
    这还是张卫东重生之后第一次看见小鬼，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想起和他悲惨的一生。
    他更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张浩举着擦炮问张卫东：“咚咚，你妈给你买了吗？可好玩了。”
    张卫东老实得说：“没有呢，她从来不给我买鞭炮玩。”
    “那你太可怜了，我爸都给我买好多呢，你想玩吗？”
    “想”
    “不给你。”他说着带着一群孩子跑开了，张卫东苦笑一声，你还真是跟以前一样讨人厌呢。

 第60章 老师你有点难为我们农村人

    第60章老师你有点难为我们农村人
    家里的晚饭原本每天都是红薯稀饭，因为张卫东回家，彩霞今天做的是羊肉汤、猪肉炖粉条、贴杂面饼子。
    她年纪小，可做饭就是香。
    原本关月玲要下厨的，被张卫东吓得拦住了，亲妈什么活都能干，可就一样，做饭特难吃，不管什么东西，她做得都让人难以入口。
    张卫东活的两世都是如此。
    黑面饼子吸足了猪肉的汁水，张琳一连吃了三个，她瘦瘦的个子，吃这么多也不知哪去了。
    就连小妹妹也高兴地被彩霞嚼着喂了小半个饼。
    张琳说：“妈你偏心，咚咚回家你才做好吃的。”
    关月玲说：“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张卫东说：“二姐以后要少吃点，你看你吃那么多，还这么瘦，纯粹浪费粮食。”
    张琳并不觉得弟弟说的有什么不对，苦恼：“就是，也不长个，不知道吃哪去了。”
    她这体质要是放在后世，不知道会被多少姑娘羡慕。
    彩霞闷着头吃饭，吃了一个就不吃了，张卫东硬逼着她又吃了张饼说：“三姐，以后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咱家以后不缺吃的。”
    彩霞嗯了一声，低着头吃饭，张卫东往她碗里夹了好几块猪肉，她不像张琳爱吃油腻的肥肉，她喜欢瘦的。
    关月玲说：“老三，听你弟弟的，家里不缺吃的了，以后天天都要吃饱。”
    张琳不满说：“咚咚，你不疼我。”
    张卫东说：“我是弟弟，你该疼我。”
    张良川喝了一杯又拿起酒瓶要倒，关月玲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
    “想死了你，不要再喝了，张卫东，以后不许给他买酒，看把他嘚瑟的，你给他买他还整天骂你不好。”
    连名带姓的时候，表示关月玲是真的生气了。
    张卫东无语地说：“妈，他是我亲爸，想说什么我能怎么办？”
    关月玲说：“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你可着北洼村看看，谁家七岁的孩子就能给家里挣钱，全家都享着他一个人的福，还要整天在外面骂他不好。”
    张良川说：“他对我不好，我怎么不能骂他？”
    “爸，我对你不好？”张卫东奇怪的问？
    “我每次要钱你都不给我，你哪里好？”
    他说得好像很对，张卫东苦笑夹菜。
    “你脸呢，朝孩子要钱？”
    家庭矛盾眼看一触即发，张良川认怂，缩着头不再说话。
    吃完饭，关月玲带他们去村委会，眼看着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张卫东居然看见汪启南在门口溜达，凑过去问他吃了没。
    汪启南说：“放心，你给我的粮食够吃，我天天都吃了的。”
    “汪叔叔，你寄的信还没有回音吗？”想起来他寄出去的信得有一个月了，按说应该收到回音，可是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汪启南苦笑说：“哪有那么快，时间还短，再等等。”
    “汪叔叔，不然你再找找别人，多写几封？”
    信发出去之后，汪启南每天都在翘首等待消息，可惜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回应。
    “再等等看，不行我就再写几封。”他心中的绝望可能比以前还要强烈，毕竟信发出这么久没回音。
    说话间，扫盲班的老师来了，他是公社派来的老师，平时还好，但是不能着急，一着急说话就会结巴。惹出不少笑话。
    老师姓何，等了一会儿见人来的差不多了，站在小黑板前说：“同学们，不要说话了，今天咱们开始上课。”
    北洼村没有电，只有一盏煤油灯，张卫东没资格入座，和很多看热闹的小孩站在边上。
    因为坐下的都是一些年纪大的，昏黄的灯光下，大妈纳鞋底聊天，大爷大叔抽大烟袋吞云吐雾，这里更像是村里聚会的地方。
    哪有心思学习，聚在一起聊家常，这种氛围张卫东反而觉得很温暖，在以后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根本不可能。
    他们聊得热闹，根本不听何老师的话，老师说了几次，就来了气，使劲敲着黑板说：“同学们，同学们不要说话了。”
    何老师年纪不大，只有十八岁了，但比较瘦弱，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也没有老教师长期站讲台自然形成的威严，学员们都不含糊他，课堂上常插话打趣。
    他在黑板上写了个男字。
    然后讲解：“上面田，下面力，就是说有力气在田里干活的是男人。”
    这时候，有位三十多岁的女社员就接腔了：“小何老师，在田里干活，你可比不上我。”
    她在笑话何老师不像个男人，但是，何老师很有耐心并不生气，
    回应道：“我能教学生读书，教你们识字，跟你们在田里干活一样，也是劳动，知识就是力量，也能创造财富。”
    男社员在下面哄笑：“读书有什么用，能当饭吃？你读书了，还不是找不下媳妇。”
    何老师有点慌了，可能也心里也有气了。
    接着教“女”字：“这个字念女，像不像一个美丽的姑娘在跳舞，身体柔软，很优美。”
    张英站起来咯咯地笑起来接腔：“小何老师，我们村有个大姑娘，长得很俊，我可以给你介绍哦。”
    何老师敲黑斑说：“上课呢，总说媳妇干啥？”
    抽着大烟袋的男社员又说：“男人可不得要个媳妇，三九天搂着女人睡觉的滋味，别提多美了，对了，小何老师你还摸过女人？”
    哄堂大笑间，上课的气氛全没有了，小何老师差点气哭了。
    队长敲了敲桌子说：“一个个的作死呢！人家老师上门教你认字，你们还摆谱？在旧社会，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如果今年不能脱盲，年底队里分红，你家就别想了！”
    他的威信很高，课堂上顿时安静下来。
    小何老师整理下心情，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擦掉女字，又在黑板上写下一个“日”字。
    参差不齐的念完，他解释说：“一日就是一天，一天就是一日。”
    一个憨厚的老汉站起来说：“老师，你这有点难为人了，一天一日倒是可以，可一日一天我们农村人做不到。”
    课堂上顿时哄堂大笑，就连队长也压不住。
    张卫东看见小何老师已经开始流眼泪了，碰到这些老流氓，稚嫩的小鲜肉老师哪是他们的对手。

 第61章 挨揍也要陪大姐一起回家

    第61章挨揍也要陪大姐一起回家
    整个扫盲班的学习氛围，简直是一言难尽。
    小何老师估计在学校也是乖学生，站在前面忽然哭了，队长一见不行了，把公社派来的老师弄哭了，公社要是知道了，非找他算账不可。
    他站起来瞪眼环顾全场，压住了笑声对何老师说：“小何老师，他们不敢了，要不，你喝口水咱们再接着扫？”
    队长看着张卫东悠悠哉看热闹，不知道怎么就看他不顺眼，指使他说：“咚咚你怎么没点眼色，快给老师送杯水去。”
    “大爷，我又没起哄，你干嘛让我去？”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李萍倒了杯水端着说：“队长哥，我去送，咚咚还是个孩子，别烫着。”
    张英大声说：“李萍，你去不是更烫？”
    他说完端着水往外面走，见小何老师蹲在地上哭天抹泪。
    把水递过去，他也蹲在老师身边说：“老师，你不理他们就好了，你越哭他们越兴奋。”
    小何老师说：“他们怎么能这样？”
    “农村人什么话说不出来，你以后听多了，就习惯了。”
    张卫东没多说话，这是每个新职场人必须的经历，相对于后世残酷的职场，这又算的了什么，村民虽然看着粗俗，可都没有坏心。
    小何老师心态调整的很快，喝了杯水，他就恢复了平静，把杯子递给张卫东说：“走，进去。”
    可能说队长刚才交代过了，这回的气氛要安静多了，小何老师这次在黑板上写了个新字，指着念说：“这是新字，新社会新国家，我们的国家叫新中国。”
    后面站起来一个人，他叫张大呆子，家里成分不好，是富农一直找不到老婆，估计一心想要表现。
    他情绪激昂的说：“这个我知道，新社会就是比旧社会好，旧社会地主周老黑有三个老婆，新社会我张大呆子三十二了，还没有老婆”
    他可能想表达的是对地主的愤慨，可没想到话说出来，意思就变了，主持扫盲班的队长一听不干了，指着张大呆子大吼：“张大呆子你给我滚上来。”
    ……
    小何老师被完全排挤出来，茫然无措的看着热闹的批斗现场，不知如何是好。
    张卫东说：“小何老师，你早点回去，今天扫盲班肯定是开不成了。”
    小何老师迟疑着说：“这”
    老师你别担心，跟我们队长说一声就好了。
    小何老师果然壮着胆子跟队长说了，队长摆手让他回去，大晚上的他家也不知道多远，张卫东只能嘱咐他路上小心。
    小何老师六神无主的问张卫东：“你说那个人真是坏人吗？”
    张卫东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他虽然年纪小，是根红苗正的贫农，可要是敢胡乱说话，还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只好含糊地说：“是，老师你快走。”
    村里人似乎见惯了批斗会，扫盲班变成批斗会后，整个场子变得情绪高昂起来，张卫东冷眼看去，竟然有种后世酒的感觉，每个人都在灯火中光怪陆离，跟平时看起来完全不同。
    这是整个时代的缩影。
    关月玲找到张卫东要他回家，路上她问：“你看到了吗？千万不能犯错，只要你犯了错，跟你最亲的人，马上就会变成阶级敌人。”
    张卫东含糊地说：“妈，我不会胡说的。”
    娘俩路上还遇到了张琳，她手里拿着根红缨枪，兴冲冲地跑。
    当时的学校经常有红色活动，有红缨枪的同学才有资格站上台去，他们的作用相当于星巴克的气氛组。
    原本张琳是没有的，但张卫东看她同学都有，就让沈奇宁给她做了一支，她拿到枪的时候，比穿新衣服还开心：“我也有红缨枪了，我以后也能上台了，咚咚，你真是我的好弟弟。”
    好嘛，以前为她做那么多都没用，没有一杆枪的作用大。
    关月玲交到张琳说：“不许太晚。”
    “知道了，妈。”张琳快乐地跑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关月玲不在，彩霞说：“妈说了，今天你哪都不许去，就在家呆着。”
    张卫东说：“好，我不去。”
    但他逗了逗妹妹，趁彩霞不注意，一下跑了出去。
    年轻身体好，他一连走了四里多路，才看见镇高中的牌子，停下来发现也没有多累，这要是在后世，恨不得上个厕所都要开车才行。
    好久没见大姐了，他想来看看大姐的高中生活是怎样的。
    在学校边上找个小人书店，耐心地找了好几本，准备带回去。
    这年代，有几本小人书，全村的小伙伴都能羡慕的要命。
    约莫着要下课了，张卫东等在姗姗的教室门口。
    姗姗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一眼就看见熟悉的男孩大笑着扑向自己。
    姗姗抱住他，责备说：“这么冷，四五里路，你怎么跑来了？”
    “今天是星期六，我想接大姐跟我一起回家。”张卫东贴着姐姐的耳朵说话。
    姗姗说：“太痒了，你是偷偷自己跑来的，看回去咱妈揍不揍你。”
    “揍，挨揍今天也要陪大姐一起回家。”说着他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不好意思地看着姗姗说：“姐，我饿了”。

 第62章 不要跟那屁股都露出来的女人说话

    第62章不要跟那屁股都露出来的女人说话
    “饿了？”姗姗拍拍他的肚子问他。
    张卫东不好意思的说：“跑得太急了，早上吃的少。”
    “姐带你去食堂，不过今天是星期六，得早点去，去晚了吃的都没有了。”
    “好啊，我还没吃过食堂呢。”来就是为了看看姗姗在学校的生活，食堂是一定要去的。
    姐弟俩走到学校后面，看见有一扇大门上写着明晃晃的食堂两字，一边是低矮的土坯房，潦草地写着“饭堂。”
    也太明显了，学校这俩吃饭的地方显然代表着两个不同的阶级。
    从食堂进出的人衣裳都要整齐一些，饭堂里偶尔出来的一个学生神情畏畏缩缩，不敢直接看人，还溜着墙根走。
    饭堂是乡下的学生。
    姗姗走到两个食堂中间，犹豫了一下。
    随后带着张卫东往食堂地方走去。
    他们才进门，身后就传来一声惊叫：“天哪，张姗姗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张卫东回头一看，是个脸上有雀斑的乡下姑娘，穿得跟姗姗以前差不多，应该是个农村的学生，可为啥语气感觉不怎么好。
    这绝不是正常的打招呼，张卫东把询问的眼光看向大姐。
    姗姗闪过一丝怒气，抓着张卫东的手紧了几紧，没理睬那个人，看来是想息事宁人。
    “张姗姗你不要这么虚荣，饭堂的窝头才是你去的地方，不要为了面子把一星期的咸菜钱花完了，主席教育我们要艰苦朴素，穷不丢人，铺张浪费才最可耻。”
    这家伙念口号念惯了，一套一套的。
    姗姗原本是想躲开的，但是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她愤怒地站住了。
    这个女生的声音很大，恨不得所有人都听到，想让姗姗出丑，也不知道两人之间是什么深仇大恨？
    这就是姐姐上学的地方吗，想去好一点的食堂吃饭都让人看不起？
    张卫东心疼地看着姐姐，这是自己看到的，看不到的不知道会多过分。
    世上只有一种罪，那就是穷。
    虽然大家都穷，可是更穷的还是会被稍微穷的同类看不起。
    姗姗在学校肯定吃了不少苦，她回家一次也没说过，可能她知道母亲为了供她读书已经尽力了。
    同学们兴致盎然地来看热闹，在边上指指点点。
    姗姗的身体在颤抖，别人逼上门了，有弟弟在，她不能躲。
    “付红梅，你想干什么？”虽然是发火，姗姗的语气还是很温和。
    “我不干什么，就是想提醒你一声，记住自己的身份，有些地方不是穷人去的。”
    付红梅很高兴在很多人面前下了张姗姗的面子，却没想到她在人群中上蹿下跳，比小丑还像小丑
    原本姗姗和付红梅一样，都是农村的学生，家里条件都不好，两人甚至还是好朋友。
    张卫东家孩子多，全靠关月玲一个人挣钱养家，那时候比付红梅家还有些不如，她只有在姗姗面前才有莫名的优越感。
    可自从张卫东改变全家的生活，姗姗自然的换上了新衣裳新鞋子，经常还能吃点白面，条件比她好太多了。
    她就觉得姗姗背叛了她，背叛就应该接受正义的惩罚。
    这就是她的逻辑。
    不过她自己黑暗的小心思深深藏在心里，从来不敢暴露出来。
    张卫东说：“大姐，这个傻女人是谁，跟个猴子似的乱蹦，看看裤档都蹦叉线了，真丢人。”
    付红梅大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裤子。
    姗姗觉得所有的气都散掉了，抿嘴笑说：“不相干的人，别管她。”
    付红梅气疯了：“气死我了，哪来的丑孩子？张姗姗，你是故意让他来侮辱我的吗？”
    有些人自取其辱从开来不会再自己身上找原因，只会怪别人。
    张卫东装作委屈得说：“姗姗姐，我哪丑了？你不要跟那屁股都露出来的女人说话，她屁股太黑了，好难看。”
    现在的人可能不理解张卫东这句话的杀伤力，参考任从珍家全家一条裤子，你想想唯一的裤子坏掉不能穿，心里得多急。
    付红梅被张卫东几句话说哭了，哭得好伤心。
    姗姗见张卫东三言两语就击中了付红梅的要害，把她弄得蹲子地上不敢起来，笑着说：“好好好，听你的。”
    两人看也不看披头散发的付红梅，往食堂走去，付红梅心一横不管裤子了，冲到他们面前大声嚷：“你不能走，欺负了我还想走，你给我在这说清楚。”
    为什么不管什么时候我们的身边都有这种奇葩？明明是她先挑事，现在倒是一副受欺负的受害者形象。
    她的样子有点吓人，不知道真相的真的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张卫东说：“姐，咱们别吃了，这里有神经病。”
    付红梅受不了被说神经病，抬手就往张卫东打。
    姗姗一把抓住她的手缓缓说：“付红梅，你够了，你怎么对我都行，不要碰我弟弟。”
    说着用力把她往外一甩，付红梅站在台阶上噔噔噔摔了下去。
    付红梅爬起来还想纠缠，有一个男生的声音传来：“付红梅，你自己找茬大家都看见了，不要纠缠别人。”
    说话的男生长得很英气，穿戴也比普通人好还能多，付红梅见是他说话，大声哭道：“明明大家都一样，她凭什么，她凭什么，李明你为什么还要替她说话？”
    李明说：“付红梅，你也知道大家都是同学，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还不快回去补裤子？”
    李明的神补刀杀伤力好像更巨大，付红梅听完愣住了问：“李明，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她爬起来捂着脸哭着跑走了，张姗姗，李明，你们都欺负我，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卫东说：“李明同学，谢谢你帮我姐。”
    李明笑了说：“小孩，谁和你是同学，我可不敢和你说话，跟你说话，我怕我的裤子也要烂。”
    “好人的裤子是不会烂的，再说了，你的裤子料子好，不会烂的。”
    李明苦笑说：“能不能别说裤子了，张姗姗，快带你弟弟去吃饭，跟他聊天总觉得裤子不安全。”

 第63章 让城里学生打饭

    第63章让城里学生打饭
    李明觉得张卫东的眼睛像锥子，能透过表皮看到他的内脏，这小孩太吓人了。
    姗姗拉了拉弟弟要进食堂，张卫东却死死拽着她硬要往旁边的饭堂。
    拗不过，姗姗只好带他进了饭堂。
    饭堂里只有一个人，土坯泥墙一脚踩进去灰就乱飞，这是吃饭的地方？
    张卫东走到墙边，只看见一个筐子和一个大木桶。
    木桶边站了个人正从筐子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窝头。然后又从木桶里拿出一把勺子放在一旁，把木桶整个搬起来往碗里倒。
    他努力了半天，才有半碗水。
    那个人木然看了姐弟俩一眼说：“没饭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把窝头一口吞下，嚼了几下，端起碗一口喝完，吞咽食物的时候面目狰狞。
    “食物一下吃进去，胃才有饱的感觉。”他解释道。
    不知道饿多少年，才会有这样的生活经验。
    不到十秒的时间，他就解决了晚饭。然后也不管旁边有女孩子在，系了系裤子，才大步走了出去。
    张卫东无法相信自己眼中看见的，寒窗学子，还真是贴切。
    这是亲姐姐啊，天天跟他们一样就吃这些？
    他的心被懊恼填满。
    姗姗着急地解释：“咚咚，平时不是这样，今天太晚了”
    她的解释并没有说服力，这个简陋的饭堂，平时食物也不会好多少。
    张卫东拉着姗姗又走进食堂，这里的人多了不少，食堂的窗口也已经和后世差不多。
    有西红柿炒蛋，炒包心菜、炒茄子等等，比不上后世的丰富，可放在现在，已经是很不错了。
    姗姗知道他想问价钱：“西红柿炒蛋八分钱一份，茄子包心菜都是四分钱一份，咚咚，你想吃什么，姐给你买？”
    张卫东毫不客气地指着所有的菜说：“姐，我都要。”
    姗姗对打饭大婶说：“阿姨，每一样都给我们打一份。”
    大婶不屑地说：“还每样都来一份，乡下人，你买得起吗？你有饭票吗？”
    别说，食堂的阿姨那时候都是正式工，拿国家工资的，看不起乡下人正常。
    姗姗慌忙掏出饭票说：“阿姨，我有饭票呢。”她从身上掏出饭票，就要递进去。
    张卫东一把抓过来，拿了一张往阿姨扔去：“大婶，接住”
    饭票掉在窗口里，大婶一脚踩住又朝姗姗伸手说：“饭票呢？没票打什么饭菜？”
    姗姗惊讶地说：“阿姨，我弟弟刚才不是扔进去了吗？你脚下踩着呢？”
    阿姨撒泼说：“在哪，我怎么没看见，没钱就是没钱，乡下人还学镇上人来食堂吃饭，笑死人了，下一个，乡下人让开别挡路，让城里学生打饭。”
    姗姗委屈但是听话让开，弟弟刚才有点过分，自己就忍一忍
    张卫东却不让人，站在窗口不动左右看了看。
    随即把剩下的一把饭票，用力握了握，扬手全打在大婶脸上。
    大婶再也保持不住城里人的优越感，爬出窗户要打死张卫东。
    张卫东站在窗口大声喊：“打饭阿姨偷我家饭票，打饭阿姨偷我家饭票了。”
    大婶气得发疯，追着张卫东说：“我什么时候偷饭票了，你站住给我说清楚。”
    两人一来一去，吵得不可开交，学生笑得前仰后合。
    姗姗心说坏了，但是她太年轻，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的状况，心急得不行。
    两人闹得动静不小，从食堂里面走出来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皱眉问：“刘春花，你闹什么，像什么样子？”
    刘春花立刻恭敬地走到中年男人跟前说：“王主任，不是我，是这孩子太讨厌了。”
    张卫东说：“你骂我是乡下人，还偷我家饭票。”
    “你不要乱说。”
    “你骂我是乡下人，还偷我家饭票”张卫东又说一句。
    不管刘春花想说什么，他都是一句，你骂我是乡下人，还偷我家饭票
    学生们前仰后合，刘春花气急败坏，姗姗觉得不应该制止弟弟，可是事情眼看着越闹越大完全失控。
    哪怕是她现在跟刘春花赔礼道歉，这件事也完不了，只好呆呆看着弟弟跟学校主任交涉。
    王主任说：“小孩，你别跑了，快站住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卫东指着刘春花说：“我不能停，一停她就要打人。”
    王主任说：“有我在，她不会打人。”
    “行，那我就向您汇报一下情况。”他快速的飘到王主任身边，小心刘春花的偷袭。
    “我刚才要买饭，把饭票递给她，饭票掉了她想昧下不想还我，又找我要，刚才看见的人不少，大家说是不是这样？”
    一边的学生果然点头说是。
    张卫东又说：“我没办法只好把手上的饭票都给她，她不接，给我扔得到处都是，主任你看，饭票都在窗口里面的地上呢。你们学校的校风不正，我看需要好好整顿一下。”
    他毫不客气地建议。
    刘春花气死了说：“我没有，他说谎”
    可是窗口里确实掉了许多饭票。
    百口莫辩。
    王主任开口了：“小朋友，你看这样，我让刘春花给你捡起来，你别闹了行不行，这里是学校，不是大市场。”
    张卫东撇嘴说：“她骂我是乡下人，还偷我家饭票，把我家饭票扔得到处都是？还追着我骂人，捡起来就行了？”
    王主任说：“你想怎么办？”
    “向我赔礼道歉，我只要一个道歉不过分，王主任？”
    张卫东年纪虽小，可是死死掐住刘春花偷饭票扔饭票骂乡下人打人，又叫中年男人王主任，意思是今天不给满意的交代，事情就没完。
    王主任看出他的打算，催促刘春花说：“听见了吗？快来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刘春花掉眼泪说：“我不道，我没错，是这个小孩可恶。”
    说着转身走出食堂，她委屈的哭了。
    王主任说：“小红你去里面把小朋友的饭票捡起来，小朋友，她也知道错了，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就原谅她。”
    张卫东不甘心，但是事情闹到现在的程度也差不多，王主任和刘春花是一个单位的，不可能为了自己一个外人发生矛盾，他还是不放心地说：
    “捡干净点，别少一张。”
    小红帮着张卫东捡好饭票，扎得整整齐齐交给张卫东说：“你看看对不对？”
    张卫东接过饭票看也不看就交给姗姗，然后从身上掏出五十块钱递过去说：“王主任，我们虽然是乡下人，但是学校食堂的饭票还是能买五十块的。”
    姗姗想拦也都拦不住。
    五十块，工人三个月多月的工资，别说是学生，就是王主任，也拿不出来。
    所有人都搞不懂张卫东的脑回路。

 第64章 三观受到冲击

    第64章三观受到冲击
    “我们不买那么多饭票……”姗姗坚定的反对。
    张卫东更坚定的说：“小红姐，听我的，我们买饭票，这些够我姐吃到高考了。”
    王主任说：“别胡闹，钱是偷家里的？”
    张卫东说：“买饭票算什么胡闹？怎么就是偷家里的？”
    姗姗生气的跺脚说：“你买，我走。”
    他只好对王主任尴尬的笑，然后乖乖拿着五十块钱追姗姗。
    “咚咚，你今天太过分了。”姗姗并没有真的生气，担心的在前面等弟弟。
    “以前谁欺负你，我没看见就算了，姐，今天我这样做，是告诉你们学校的人，我大姐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姗姗的感动只有一瞬间，虽然明白弟弟看起来无礼的每一步，都是在为她打算。
    出发点是好的，可是做事的方法，她难以接受。
    不过咚咚还小，他是好孩子，我是大姐，以后要慢慢教他。
    想到这里姗姗顿时觉得身上的责任很沉重，把这个弟弟想教成她想要的样子，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呀。
    见大姐也不收拾东西直接回家，张卫东奇怪得问了一句，姗姗说：“有什么好收拾的，衣服穿着，书包背着……”
    好，行李还真是可怜呢。
    姗姗走着走着，肚子咕噜噜叫，她看了看弟弟，还好他没发觉，不然被听见会被笑。
    她不知道的是，弟弟不仅不会笑她，只会心疼她。
    张卫东走着走着却忽然停下脚步说：“我饿了。”然后拽着姗姗往路边的饭店走。
    姗姗不解得问：“怎么回事？再走几步路就到家了，你怎么就忍不住？”
    张卫东说：“我一饿腰就疼。”
    “就你事多，小孩哪来的腰？”
    可她拗不过张卫东，被生拉硬拽去了小饭店。
    张卫东走进去，毫不客气得点着菜单上最贵的菜：符离集烧鸡来一只，海带烧肉？应该不错来一份，再炒个韭菜鸡蛋，嗯，差不多了。
    他点菜的样子吓坏姗姗了，看着上面的价钱，没票的话，要四块五。
    她以前一个月也花不了四块五啊，作孽，拿钱不当钱使，不行…
    接着张卫东根本不问她的意见，点完就递过去五块，姗姗绝望了，这下想不点都不行了。
    她狠狠掐了弟弟一把，张卫东呲牙裂嘴得说：“姐，我今天要好好奖励奖励我自己，表扬我为了大姐挺身而出，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人，要更狠更快，直接打他们脸上。”
    “你越狠他们越不敢欺负你。”
    姗姗心说：“你这说的什么话？”
    但是张卫东的话和关月玲的教诲开始在姗姗脑海中不断冲撞，母亲叫她凡事忍为上，处处与人为善，老话说，吃亏人常在。
    可弟弟呢？
    被欺负了立刻就得打回去，过夜都不舒服，就得当面打脸，谁的面子都不给，也不管事情闹得多大。
    到底哪一种对？姗姗对长久以来的与世无争的生活态度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处处忍让，欺负你的人就会收手吗？显然不会，他们只会更加过分的欺负你。
    为什么越来越觉得咚咚的话好像更有道理啊，但她没说出来，要不然臭小子的尾巴就要翘上天了。
    饭菜很快上来，张卫东说：“大姐，咱们看谁吃的快。”
    姗姗不由想起小时候哄他吃饭，用的就是这一招。可她还是她，但是弟弟好像变得越来越陌生。
    明明才七岁，干了多少大人都干不成的事，妈妈每每说起弟弟，就会跟她流眼泪，说是老天爷看她没用，才把弟弟派过来拯救他们可怜的家。
    不管了，都花钱了，不吃也浪费了。
    姗姗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三道菜她吃了绝大部分。
    张卫东说：“姐，怎么不吃了？自己的兄弟你还客气啥，我早上其实吃的很多，不饿，你太瘦了，以后要多吃点。”
    太瘦了，多吃点，这句话已经多少年没人跟她说了，再学校的时候，她带的是定量的窝头，一顿只有一个，多一个就有一顿饭没东西吃。
    回家的时候，家里弟妹多，好东西还都是父亲的，好像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过。
    只有弟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了窍，只要回家都会让家里做很多好吃的，让自己多吃点，吃饱点。
    挣钱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买布做衣裳，还偷偷塞钱给自己让买鞋子，说是不想让别人看不起大姐。
    她不由摸了摸张卫东的头，为什么眼泪又收不住了啊。
    张卫东慌忙拿衣襟给她擦眼睛问她：“姐，你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你别生我的气行吗？”
    姗姗说：“没有，我吃饱了有点犯困。”她没说自己心里其实很温暖。
    “别睡啊，咱们还要回家，有四五里路要走呢。我可不背你，也背不动。”
    姗姗好笑地说:“谁要你背了。”
    张卫东掏出在食堂拿出来的五十块钱递给姗姗说：“我是真想给你买饭票的，没买成，你拿着等星期天回学校自己去买。”
    “我不要，钱你自己留着，不是说以后做什么事都要用钱吗？”
    五十块钱，工人三个月工资，你敢给我敢拿吗？
    张卫东不明白她为什么拒绝，无辜地说：“可我想让大姐每天都吃饱啊，别的事哪有你重要？”
    虽然很感动，姗姗还是坚定的拒绝了。
    要是换成老二张琳，可能会一把抢过去，甚至还嫌少。
    所以张琳永远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机会。
    张卫东只能商量：“大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多有钱，等你放假我带你进城看咱们家的电视机，一台五百多呢，咱家就有。”
    可惜姗姗见过城里的家了，对电视机也没那么大兴趣，她是毕业班马上面临高考，除了学习，没有时间做别的。
    张卫东只好把钱装好说：“那好，等回到家，我让咱妈给你。”
    姗姗这才松了口气：“妈不会让我拿这么多钱的。”
    还没到家，姐弟俩就看见村子里一群人飞快往他们这边跑，俩人忙站在路边等人过来。
    是邻居三爷爷老两口和他大儿子等人，大儿子背上背着个人，其他人等着轮换，张卫东问：“谁病了？”
    三奶奶小脚走不动说:“老头子，这是他命不好，就别救了。”
    大儿子吼她:“妈，你这是什么话？”
    三爷爷匆忙回了一句，他也没听清，接着看见背着的人原来是柱子，他不是给瞎子领路了吗？

 第65章 柱子的悲惨命运

    第65章柱子的悲惨命运
    三奶奶嘟囔说：“家里哪还有钱呀，早死让他早点投胎再找个好人家。”
    张卫东呆住了，这是亲娘说的话？
    就连张英都站出来愤怒地说：
    “三婶，柱子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肉？你就这么不待见他？孩子被人糟蹋了，你不救他还盼着他早点死，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被糟蹋了？张卫东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三奶奶悲伤地说：“我还不是想让他少遭点罪”
    村民冷笑。
    队长从人群中走出来，掏出十块钱递给三爷爷说：“快拿去救人，别啰嗦。”
    关月玲也从身上流泪掏出二块钱递过去。
    村民纷纷从身上掏钱，你二毛他八毛，一共又凑了六块钱，这钱能拿出来真是难能可贵，每一分都是全大家的血汗钱。
    钱递给三爷爷说：“他是你的孩子，他是一条命，是咱们北洼村的人，你这当爹的没有，全村给你凑，快拿去救人。”
    三爷爷接过钱保证说：“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救他。”
    “他是你儿子，救他是你应该做的。”有人不乐意他说话。
    “别埋怨了，救人要紧。”
    好半天，柱子都没醒，他单薄的身体不时痉挛，嘴里也开始吐血。
    三奶奶说：“救不救得活，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说着把盖在柱子身上的厚棉袄拿下来，披在孙子悍东身上，不再看受伤害垂死的儿子，牵着孙子的手第一个往回走。
    村民们看着她的背影个个都气得不行，当娘的心真是石头做的？亲儿子出事快死了她不管，孙子穿那么多，她居然还怕冻着？
    姗姗问说：“妈，柱子叔怎么了？”
    关月玲看了看躲在姗姗身后伸长耳朵偷听的张卫东，叹了口气说作孽，随后指着张卫东说：“你过来。”
    张卫东摇头说：“你不打我，我才过去。”
    “原来你知道自己犯错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找你找半天了？”关月玲平静的语气里不知道蕴藏的多少怒火，但她强行克制住了。
    姗姗惊讶地说：“你是自己偷跑找我的？妈，狠狠打，给他长个教训。”
    最关心的自己的俩人都站对立面去了，村里人在边上看笑话说：“打，屁股上肉多，打烂擦点药就行了。”
    那时候的孩子不像现在的孩子，大人干活根本没空过问，关月玲其实是中午吃饭才发现他不在。
    想想认为他可能是去找姗姗，也没怎么担心他，不过该打还要打，不然以后不知道惹出什么祸来。
    这要是放在现在，孩子不见半天，当爹妈的能疯了。
    张卫东还是在全村人面前挨了顿打，大家见打完了，才聊着天各种回家去了。
    张琳幸灾乐祸地说：“活该。”
    张卫东说：“妈，二姐的期末考试考过了，你没问她考得怎么样吗？”
    关月玲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立刻问她：“考得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成绩单又没发。”张琳没想到看个热闹也能惹祸上身。
    关月玲瞪她一眼说：“先留着你，考不好再找你算账。”
    张琳立刻老实下来，关月玲这才问姗姗：“饿了？今天怎么回来的比平时晚？”
    “妈，吃了呢，咚咚今天带我吃好的了。”
    张琳立刻问：“大姐，你吃什么好东西了？”
    姗姗老实回答：“符离集烧鸡、炖肉、韭菜炒鸡蛋，还有大米饭。”
    张琳张牙舞爪地说：“你去镇上怎么不带我？我也想吃好吃的。”
    张卫东呵呵两声，关月玲说：“咚咚疼你，你以后也要疼他。”
    “我知道，妈。”
    张琳还拽着张卫东不依不饶，要跟他一起去城里看电视，吃好吃的。
    关月玲骂道：“你那都别想去，放假老老实实在家干活，给我捡柴火喂鸡带妹妹，这么大的丫头整天就知道吃，变成馋嘴丫头以后谁要你。”
    张琳说：“妈，我不是你亲生的，我要去找我亲妈。”
    她虽然不敢大吵大闹，可说话也让关月玲心烦，抓过来打一顿扔一边不再管她。
    事情在张琳的哭声中结束。
    姗姗回家就开始干活，她和关月玲彩霞一样，是闲不住的性子，她觉得回家就应该多干点活。
    张卫东想知道柱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知道在关月玲这得不到答案，走出去看见李萍和村里的一些人站在路口大声说着什么。
    走过去一听，果然正在说柱子的事，原来柱子被唱大鼓的瞎子性-侵了，下体出血严重。
    瞎子见他总是疼的哭，就给他十块钱让他自己回家。
    柱子勉强走到村口，就昏倒了，还好发现的早立刻被送回家。
    队长听他断断续续说了，气得去治安所报警，治安所立刻抓住瞎子，他没跑，对犯罪事实也供认不讳，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等待判刑。
    不论怎么处置他，对柱子来说都于事无补。
    最可怜的还是他，九岁的孩子身体很多地方不停出血，亲娘还不想花钱给他看病，说他命不好，干脆让他自生自灭，早死早投胎。
    李萍愤恨地说：“柱子受这罪，还不是亲爹亲娘自己送过去的，狠心的老女人，我就看她孙子以后会管她。”
    张老七说：“可能是内脏出血，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瞎子那个畜生，我看真该枪毙。”
    穷人的命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像草芥，仅仅因为每月五块钱，就给九岁的孩子带来杀身大祸，怎么不让人唏嘘。
    张卫东的记忆中没有关于柱子的这段记忆。也可能是他上辈子年纪太小，大人不愿意在他面前说。
    张老七说着看见张卫东在一边若有所思，不耐烦地说：“别听大人说话，一边去。”
    张卫东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瞎子那样，看不出来是那种人。”
    “那种人又看不出来，多狠啊，把一个孩子里面弄出血，听说是用棍子”
    别说了，瞎子不是人，就是个禽兽，畜生。
    “可惜了，瞎子唱大鼓没人比他唱的好。”
    “你算了，这样的人再见到就该拿刀一块块割他的肉”
    一样米养百样人，也养了不少社会渣滓。
    黄氏担心地对张卫东说：“以后不要自己出去玩，坏人太多了。”
    张卫东想：“一切的根源还是村里太穷了，等土地包产到户，那时候不管做什么都能伸展手脚了。”

 第66章 被埋没在乡下的奇人

    第66章被埋没在乡下的奇人
    关月玲还是被儿子说服了，张卫东稍微提了几嘴姗姗在学校因为省钱被人看不起的事，她就把五十块给她了。
    不是没有办法，谁家父母希望儿女吃苦？
    买饭票以后不用再带窝头去学校，不用再去张卫东心悸得饭堂，可是想想每月都要花很多钱，姗姗有些心疼。
    张卫东给了关月玲二百块留作家用，关月玲拿了钱神情复杂，不过只是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
    张卫东说:“妈，儿子孝敬老娘，天经地义，这要是换成我爸，非得在全村炫耀，你倒好，还不高兴。”
    关月玲说:“都怪妈没用。”
    张卫东说:“谁说的，咱们北洼村的妇女加起来也没我妈厉害。”
    关月玲噗嗤笑了。
    她一直在自责，自责让张卫东年纪小小就出去挣钱，别人家七岁的孩子还在撒尿和稀泥玩呢。
    沈奇宁一脸开心得回村来找张卫东。
    “姑父，你怎么来了？”
    “是朱永光找你，他说看到一个大院子，那里扯上电线了，能卖也能租，你快去看看咱们要不要？”
    其实空房子好找，但是带电的房子很少，张卫东买的小院虽然有电，但在市中心。
    切割板材难免有声音，只要干活就有人敲门，弄得沈奇宁每天干活都小心翼翼。
    这太憋屈了。
    “去，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上车张卫东才发觉不对劲，沈奇宁骑来的土摩托不对劲，要他停下来，围着土摩托左右看。
    虽然不像真正的摩托好看，但是现在比起开始要像样多了，挡板油箱都重新做了，减震系统也用上了，乘坐的感觉比开始柔软很多。
    沈奇宁很得意他自己发现，但是张卫东开始担心起来，土摩托技术完善以后，估计就开始攻坚拖拉机了。
    离装好拖拉机不远了。
    离被抓坐牢也不远了。
    关月玲一脸不高兴地说：“你不是说年前不进城了吗？”
    张卫东说了半天好话，她才同意的。
    看好的院子在城北，后世的时候这里会拆迁，变成了五金市场，房主原本是想卖掉的，但是张卫东说只租不买？
    房主听朱永光说看房的人有钱，有心卖掉，听张卫东只想租，就有些不高兴，但是张卫东又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对他的态度完全不关心。
    最终还是租下了这里。
    他准备大量制作落地扇，天热以前多少钱都不够往里填的。
    电视机虽然整体价格高，可是制作时间长，成本也高，电子配件数量上不去暂时只能少量制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张卫东甚至想去上海一趟，哪里有成熟的市场，可惜关月玲一听就想打人，完全不接受沟通。
    落地扇需求更大，还不受配件的限制。
    算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钱，其实已经不少了，朱永光的六台电视机交货后，又卖了三千一百八十块，每台他直接给朱永光五十块的销售奖励。
    朱永光干劲十足，他之前买给父母的那台电视机才四百块，是赊账的，这六台快把一台电视机的钱挣出来了。
    他要加油，老婆也想要一台呢。
    而张卫东，已经快赚到了九千六百多块，接近一万块了。
    79年的一万块，可是很少见的，不过这时候万元户已经不少了，像芜城的年广久，76年就靠傻子瓜子赚了上百万。
    院子租下来，收拾的工作就交给沈奇宁，他精通机械，把机床转移到这里，张卫东把四叔张老黑留在这里帮忙。
    朱永光又拿到七台电视机订单，交货就会有三百五的进账，两次卖电视机，他快能白得两台了。
    干劲比张卫东都大，天天来看设备安装进度，恨不得现在就装好。，马上给自己挣钱。
    张卫东的电视机产能太低，其实是刘复员的配件跟不上，他要去珠城那才有电子配件，每次的货都不很多。
    这是张卫东想靠落地扇挣钱的原因。
    受制于配件比较少。
    据朱永光估计，要是能随时出货，电视机估计还能多卖六台。
    只用了二天时间，沈奇宁就把设备调试好了，立刻开始紧张制作电视机配件。
    离过年还有十五天，年前把七台电视机的订单做出来，赚一波快钱，张卫东觉得时间不够用。
    关月玲还是不放心他一个人，自己过来看他，发现才几天不见，儿子的小脸就凹下去了，心疼地要留在这里照顾他。
    没想到张卫东坚定拒绝了说：“还是不要了，让三姐来给我们做饭，再把五叔叫来给我们打杂。”
    关月玲气笑了说：“小东西现在就嫌你妈，长大一定是个白眼狼。”
    张暮秋来到就对大侄子埋怨：“不早点让我过来，阿童木都快放完了，好多集没看呢。”
    没错，五叔是铁臂阿童木的铁粉，在北洼村的时候天天都跟小伙伴吹嘘阿童木，弄得村里人见了张卫东都会问他：“阿童木到底是谁？”
    79年还没有什么爆款电视剧，不然他铁定不愿意回去了，就这他已经开始嫌弃北洼村没电，不然搬台电视机回去，再全大队都是独一份，多有面子。
    忙起来时间过得飞快，关月玲来了两天，就把剩下的一百斤福字糖卖完。
    临近过年，糖的销量变大了。
    张卫东决定今年停止福字糖的制作。
    没有原料了，大队为了保证村民的粮食，不让做糖了。
    花了五天时间，他和沈奇宁看着七台电视机有点一脸兴奋。
    朱永光这次直接带车来的，七台电视机张卫东净到手三千三百六十块，他的收入正式踏入万元户的行列。
    送走朱永光，张卫东拿出两百块交给神奇宁，他吓了一跳说：“怎么这么多，不是每月都给三十五块工资吗？”
    “姑父，你帮了我太多，过年了，回去过个好年，我知道你和我姑姑一直想弄个小院，这些钱你拿去，等开春就能开始做了。”
    沈奇宁感激地说：“既然你这样说，我就不客气了，我一直梦想着弄一个小院，原以为这辈子没有希望，没想到你帮我实现了。”
    沈奇宁的车工确实不错，但是如果没有张卫东，哪怕他就是进厂了，也不过是能拿每月十六块五的工人工资，想建房基本不可能。
    七十年代确实有许多人因为种种埋没在乡下，沈奇宁是有才，但是没有张卫东拉一把，他的才很快就会变成他的罪证。

 第67章 我看他就是烧包

    第67章我看他就是烧包
    沈奇宁虽然二十七八岁了，他可不像张卫东为人低调，回家的时候土摩托上架了半扇猪肉，几兜子水果，还买了半袋大米。
    全村都看见了。
    好家伙，他回家没多会，全村都知道他发财了。
    没见着人家大前门都是整条买的？
    他家儿子正吸着鼻涕满庄乱扔擦炮，一回扔了两盒了，哪家孩子舍得这样玩,不要钱吗？
    又有消息传来说他准备开春解冻之后，就开始做院子，听说还要再盖两间偏房，说什么孩子大了，住不下了。
    队长在张卫东家狠狠抽了口烟吐出来说：“我看他就是烧包。”
    因为张卫东的关系，沈奇宁才能进城，这人哪，在村里看不出来，没想到一去外面就抖起来了。
    张卫东说：“大爷，你可不能冤枉别人，他都是自己干出来的，人家自己挣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轰隆，天上忽然一声惊雷似得。
    张卫东不防备被吓了一跳。
    队长说：“别说谎，老天爷过年算总账，专找说瞎话的死孩子，刚才心虚了。”
    明明是马上要过年了，不知道哪个调皮的孩子在不远处放了个震天雷而已。
    “大爷，你以为我真七岁？想吓唬我。”
    “你不是七岁，你是老妖精。”
    张卫东不知道怎么跟他聊天了：“大爷，你想问啥就问，别阴阳怪气的，大过年的，这样不好。”
    队长不信任地哼了一声说：“我真是小看你了，说说你们在城里干什么营生，几个月能挣一个院子？”
    张卫东不知道怎么说，沈奇宁的本领不具备可复制性，他眼珠子一转说：“不是麦芽糖吗？”
    队长不相信得说：“做个糖能挣那么多，哪还轮得到他？你不要拿瞎话糊弄我。”
    等了一回，他见张卫东实在不愿意说，又说道：“神神秘秘地，是不是跟什么电视机有关？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
    这年头一个队长都这么精吗？
    听见他答应不追问，张卫东不由松了口气。
    队长把烟灰磕掉，站起来说：“你要是有什么营生，就多想想村里，农民太可怜了。”
    张卫东眼珠子一转，既然队长有意改变村民的生活，我为什么不伸把手呢，也省的柱子和小鬼那样的孩子悲剧再次上演。
    “大爷，你别急着走。我还真有个营生咱们村能做。”
    队长吃惊地回头说：“我就知道，你肯定有鬼主意，不逼你就不说是，什么营生，快说来听听？”
    “大爷，我知道工业废料能做肥皂的配方，如果你有胆子和魄力，咱们就在村里开个小肥皂厂。”
    队长眼前一亮地说：“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妖怪变得？七岁吃屎的孩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张卫东被恶心到了：“谁吃屎了？”
    “别岔开话题，我就说你猴精猴精的，肥皂可不就是个好点子吗？怎么做，快说说？”
    “肥皂的原料很便宜，甚至可以说不要钱，咱们县有个化工厂，我去看过他们有大批的工业废料无法处理，而这些工业废料正好是做肥皂的原料。”
    “你是说，是城南的化工厂吗？厂长是我表弟。”队长不很肯定得问，但是最后一句很坚定。
    “是你表弟，那可太好了，原料的问题就解决了。”原料是张卫东最大的短板，想不到跟队长碰了一下，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队长皱眉说：“原料是解决了，可是咚咚，做肥皂需要设备，咱们没有啊，村里也没钱买去。”
    只是兴奋了一下，队长就熄火了，又愁苦地点了上老烟袋，嗒嗒地猛抽。
    张卫东笑说：“大爷，这你别担心，有设备就有设备的做法，没设备也有简单的做法，不过就是开始做的慢一点，但是做出来的肥皂可都是一样的。”
    肥皂原本是张卫东想留给自己操作的，可是看见柱子和小鬼未来的遭遇，他决定为村里做点什么，这是他生活了两辈子的家乡。
    “真的，怎么做你给我说说？”
    张卫东担心地说：“技术这一块你不用担心，关键是资质的问题，现在到处都在割资本主义尾巴，打击投机倒把，没有正规的手续，做出肥皂也不能卖。”
    队长沉思了一会说：“这个不用担心，我会以村里的名义向公社申请办一个村集体工厂，以我看，公社批准的可能很大。”
    虽然队长打了包票，张卫东还是不放心。
    队长又问：“如果有钱了，想用你说的设备生产，到时候设备哪里来？”
    “我和沈奇宁一起，就能做出来，设备不会很贵，村里应该能买得起。”
    “那你可就吃亏了，献出了一个能挣钱的方法，还要帮村里做设备。”队长似乎无意地说。
    张卫东苦笑说：“那怎么办，今年要不是我买麦芽糖，我家七口人可能会出去要饭，本来村里也有好几家要去，咱们村不能再死人了。”
    队长说：“方子的事，你先别说出去，我是你大爷，不会让你吃亏的。”
    队长很着急地走了，见父亲张良川醉醺醺地走来，看着队长的身影不屑地说：“蹦跶不了几天了，一天天的看不起人，来我家招呼都不打一个。”
    成年人的矛盾真是无法化解的，按说张良川这样一个小人物是没资格生队长气，可是最近怎么了，他没事就往自己家跑。
    跑来就说找自己儿子的，这话说出去鬼相信，不行了，越想越气，他最后朝着走远的队长身影用力啐了一口。
    嫉妒让男人面目全非。
    “以后少跟他说话。”张良川大声训斥儿子。
    “好的，亲爹，你又喝多了，快上床躺着去。”
    张良川见儿子对自己还是恭恭敬敬的，也就不生气了，大声说自己的眼力是多么的厉害，不论看什么都是一看一个准。
    看着每天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的亲爹，张卫东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张良川的脾气也许适合那样的职业。
    沈奇宁两口子拎着四斤糖和一包糖果专程来到张卫东家，翠环姑姑一见关月玲眼圈就红了。
    “嫂子，我家能有今天，真是多亏你们啊，他这么大了，还整天不着调，要不是咚咚让他帮忙，我家的日子哪过的起来呀。”
    关月玲跟她叹息了一会，两人非不愿意留下吃饭，但是带来的东西沈奇宁死活不愿意拿回去。
    张卫东说：“妈，别推来推去了，姑姑给咱们，咱就留下，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可是没想到，本来好好的一件小事，给关月玲带来好大的烦恼。

 第68章 没理占八分

    第68章没理占八分
    沈奇宁在村里算是入赘，虽然住的是自己盖的屋子。
    他带着东西大模大样上张良川家，被村里人都看在眼里，这事立刻传到他的岳父张八成耳朵里。
    张八成不叫这个名字，为啥这样叫，是因为他没理也能讲出八分理，村里人都不敢惹他。
    他的女婿连他家都没去，居然先去他看不起的窝囊废张良川家，老头子气坏了，怒冲冲直奔张卫东门口。
    到地方正好看到沈奇宁和他闺女告辞出门，手上都是空空的，于是尖声笑道；“我的好女婿，我还没死呢，你就来当张良川的儿子了。”
    闺女是不舍得说的，他的矛头直指沈奇宁，可是真正伤害的却是关月玲。
    “爹，你这是干什么？”
    “我是白养你了，养你这么大，过年先来瞧别人，我不敢有你们这样的闺女女婿。”
    见翠环先开口说话，张八成口不择言，连闺女都怨上了，关月玲觉得面上无光，埋怨地看向儿子。
    张卫东也委屈，这个沈奇宁看起来精明，怎么做事这么不小心，不先去丈母娘家，先来我们家了，老头子也不算是无理取闹。
    沈奇宁说；“爹，咱们有事回家说，别再人家门口闹的不好看。”
    张八成冷笑说；“你要脸别人不要，送来那么多东西，一点都不回礼，也不怕吃了拉不出来。”
    关月玲被气得说不出话，大过年的被人堵着门骂，搁谁身上受得？
    这事怪谁，怪张卫东，老头骂得那么难听，也不用出去见人了，气得回身就往里走。
    张卫东知道她是干什么去了，可是没办法拦。
    沈奇宁起气疯了，看着他老婆一字一句说：“张翠环，今天你爹非要闹成这样吗？”
    翠环哀求说；“爹，看你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等会回家就去看你，我家的日子才好过一点，都是嫂子帮我们的，来感谢感谢人家怎么了，你想让我们还像以前一样，饭都吃不上吗？”
    关月玲又走出来，拿出沈奇宁带来的东西，放在翠环身上说；“拿回去，你们的东西我可不敢收。”
    翠环慌忙要还给她，但是关月玲叫了一声：“张咚咚，站外面干什么，冻不死你，给我进家去。”
    沈奇宁慌忙叫她：“嫂子，你别走。”
    又看向翠环冷笑说：“张翠环，你爹闹成这样，大家脸上都好看了，今天你爹要是不给嫂子赔礼道歉，咱们就离婚。”
    张八成见他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跟闺女发横，气得也是不行，浑身哆嗦着。
    “反了，反了，沈奇宁你敢骂我闺女，我闺女长这么大自己都没舍得骂过一句，你是什么东西，你给我滚。”
    他是为闺女出气的。
    却没想到翠环却把东西都朝他扔过去说：“爹，你一把年纪了，整天做什么，你想吃是，好，我都给你。”糖散开来，撒了一地。
    扔完她哀求沈奇宁说：“奇宁，别管我爹，他是老糊涂了。咱们快去嫂子家，求求她别生我的气。”
    张八成被亲闺女气死了。
    有小孩想上前去抓，他一瞪眼，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沈奇宁却不看老婆和岳父，而是转身去敲张卫东家的门道歉说；“嫂子，咚咚，都怪我没办好事，今天你们受气了，我一定给你出气。”
    他说完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走，翠环看看他又看看张八成，左右为难，不过她很快做了决定，往沈奇宁追去。
    张八成气死了，捡起地上的糖，叫着闺女往家走。
    还没到闺女家门，就看见闺女死死拽着土摩托哀求沈奇宁说；“你不能走，大过年的你要去哪里啊。”
    沈奇宁说：“你放开，你爹不是嫌我不好吗，我走，腾地方你再找个好的以后就能过好日子了。”
    “你胡说什么啊，咱们结婚五年了，我爹犯错，你不能怪我啊。”
    两人不断纠缠，张八成正好听见闺女说自己犯错，气得七窍生烟，蹬蹬蹬跑到两人面前说：“走，让他走，我再给你找个好的。”
    沈奇宁轻蔑看了一眼老头，骑上土摩托一溜烟跑了。
    他还不忘到张卫东门口说一声；“咚咚，今天这事是我对不起你，我去城里你家的房子那，今年过年不回来了。”
    张卫东安慰关月玲好一会，才把她劝好，听见沈奇宁的声音，关月玲说：“让他滚，不想听他说话。”
    张卫东走出来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事怎么不长脑子，你去。”
    沈奇宁郑重地对他说了一句；“咚咚，跟你妈说一声，我对不起她，以后肯定不会了。”
    骑上土摩托往城里走。
    翠环追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的影子。
    她问张卫东说：“咚咚，他走的时候说什么了？”
    姑姑，你别担心，姑父是气不顺，事情过了他会没事的。
    “你不知道他，他生我气了，不会回来了”说着已经满脸泪痕，张卫东心说；“好好的，这都什么事。”
    张八成也追过来了，看见翠环又站在张卫东门口，怒冲冲说：“你怎么又来了，真想当窝囊废的闺女，他走就让他走，回头爹就给你找个好的。”
    张卫东气得不行，亲爹再不像样，也不能这样被人在门口说窝囊废。
    不过没等他发火，翠环恼了。
    “你够了，爹，我看你一把年纪都活狗身上去了，说人家窝囊废，要不是人家咚咚，我们今年不说吃香喝辣的，连饭都吃不饱，你能比得上人家一个脚、沈奇宁不好，他哪里不好？他要是因为今天的事，跟我离婚了，我就不活了，到时候你就开心了。”
    张八成惊呆了，这是亲闺女跟自己说的话？
    他浑身哆嗦着，指着翠环反复时说：“你你你”
    “我什么我，好好的事你闹成这样，满意了，闺女离婚了你脸上有光？”
    这话太狠了，张卫东甚至有点心疼老头了，被最疼的闺女指着鼻子骂，号称没理占八分的老头气得一个字说不出来。
    翠环又问张卫东说：“咚咚，你姑父去哪里了？”
    “他去城里了。”张卫东下意识地说。
    “好。”她说完迈步往城里的方向走。
    张八成说：“你去哪？”
    “不要你管，不是说我没先去看你吗，我让沈鸿把家里的东西都给你，让你吃个够，噎死你。”

 第69章 农村人的思维方式

    第69章农村人的思维方式
    关月玲被气得不轻，沈奇宁带来的简直是无妄之灾。
    张琳也气哼哼地指责弟弟；“都怪你，瞧你把咱妈气得。”
    彩霞软弱的说：“咚咚也不想的。”
    张卫东腆着脸皮跟母亲撒娇说：“都是我的错，我不好，妈，你原谅我。”
    “给我买双新皮鞋妈就原谅你了。”有人趁火打劫。
    关月玲说：“考那点分还好意思要鞋。”张琳期末考试成绩出来，数学考了三十五分，已经吃过关月玲的几鞋底。
    可能是张琳想要东西惹恼了关月玲，她沉着脸说：
    “老二，你过年干脆别读了，这成绩那么差，反正也读不出来，别浪费钱了。”
    有这个想法可能不止一天了，在她面前时说还是第一次。
    北洼村像张琳这么大的女孩子，读书的没有几个。
    你问为啥，这么大了，能打猪草，能带孩子，还能去生产队干活，挣两年钱找个婆家嫁了，父母就算完成一个人生大任务。
    乡下人的观念一直是；“女孩子迟早要嫁人，嫁人就是别人家的人，自己花那么多钱帮别人家做嫁衣不合算。”
    而且中国历来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这其实是人们的曲解。
    这句话的本意是提醒女人要以德行为主，而不是说女人不能有才华，不能有才干，却被后人拿来当圣典管束女子。
    张琳没想到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噘着嘴说：“我要读，我们老师说了，不让孩子读书的家长都是不负责任的家长。”
    “老二我告诉你，我不是吓唬你，过年后给你机会再读一学期，要是期中考试你成绩还是这样，还是赶紧下学别去了，考这点分真是丢我的人。”
    关月玲加重语气告诫她。
    “以后不要找借口不干活，过年后彩霞咚咚都要娶念书，你妹妹正好没人带，你不好好读书，正好别念了在家带妹妹。”
    张琳委屈地大哭起来，张卫东看得很解气，二姐可能真的没有读书的天分。
    不像大姐姗姗，后世都快退休的时候还在拼命学习考试，她经常说的话是：“读书多有意思啊，你们怎么都不爱学习？”
    张琳去读书的目的就是想躲避干活，人和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这年头可没有九年制义务教育，真不让她读书，谁也没办法。
    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在乡下不受重视。
    村里人都在村口说沈奇宁的事，张英说得最起劲：“老关眼皮子也太浅了，那么多东西竟然都收下了，不怪张八成说她吃了拉不出来，跟没见过东西似得，哼哼。”
    “哼，那个女人最贪心了，天天大鱼大肉，我是什么都没见着。”
    祝兰芝跟着声讨，不过她更气得是自己没有得到好处。
    说话的时候手里还拿着面小镜子边说边照自己，大家可能都对这习以为常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李萍看不惯她说；分家另过的，人家吃什么为什么给你？
    话不投机，她吃了祝兰芝一个白眼：“有你什么事？都是孩子娘了，嘴唇天天红得像吃了死孩子，屁股扭那么浪，腰都扭断了也不知道想给谁看。”
    动嘴，祝兰芝是专业的。
    李萍不屑地说；我可不像有些人，手里天天拿个镜子，照来照去，还不是那么丑？
    “你丑”
    “你才丑”
    祝兰芝喜欢呆呆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盛世美颜，一看就是一天不动窝，怎么都看不够，出门的时候也是镜子不离手，从各个角度观察自己的脸。
    看着的时候还会捏着脸悲伤地自怜；“啊呀，我又瘦了呀。”
    她是真的怕自己变瘦，物资匮乏的年代，有人喜欢屯粮食，也有人喜欢屯脂肪，就哪天饥荒再来了，有肉的人不会先饿死。
    就是这么朴素的思维在主导祝兰芝的行为，害怕饿死，天天使劲吃。
    她家和张卫东家相反，好的都是她的，丈夫儿女都没份，全家都很瘦，只有她胖乎乎的，在这个年代胖子可不多见。
    所以，每个胖子肯定都是吃出来的。
    北洼村舆论很奇怪，大多数人竟然都认为是关月玲做的不对，不应该把人家的东西都收下，吃相难看。
    张卫东要是知道这情况可能要挠头，活了两辈子，他还是不了解真正农村人的思维。
    中午关月玲气得没吃饭，张卫东怎么叫她她都不理。
    始作俑者是沈奇宁，这么大人不会做事，好好的事情做成这样。
    下午沈奇宁又带着翠环回村了，没多久他俩就带着张八成再次来到张卫东家门口。
    张八成怀里捧着一堆东西，老脸笑得像朵花，关月玲看见他就要关门。
    张八成扒着门诚恳地说：“老关，我是来赔礼道歉的，看在我一把年纪的份上，犯糊涂你要原谅我，我女婿说了要是得不到你的原谅，他就要和我闺女离婚，侄媳妇，叔叔早上也不是对你，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关月玲寒着脸说：“我是不敢再跟你们沾了，你们走。”
    张八成腆着脸挤进门，关月玲只好放开门往里走。
    他把门完全打开，然后招呼沈奇宁和翠环进来说：“快进来啊，在那愣着干什么，你嫂子多大气的人，不会记仇的。”
    呵，记仇就是不大气。
    沈奇宁讪讪地进门，三人进来半天没说话，翠环说：“爹，你怎么不说了？来的时候怎么答应的？”
    张八成为难地说；“外面这么多人看着，给你爹留点面子，要不把门关上，我再说？”
    “门就开着。”关月玲终于说话了，还在生着气。
    “侄媳妇，早上我是猪油蒙了心，老糊涂了，是气我女婿，不是对你，你叔叔我不应该那么说话，我向你道歉。”
    关月玲还真不能不给他面子，他年纪大，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能无动于衷。
    不过想想他早上说话气人的劲，现在还胃疼。
    招呼他们进屋，让张卫东给他们倒水。
    张八成说：“侄媳妇，我早上犯浑，翠环都告诉我了，要不是你家咚咚，他家的日子也过不起来，你帮我闺女那么多，我都不知道，真是不知道个好歹，现在知道了，专程来给你道歉，今天不管要打要杀都随你，我要是说个不字，以后都没脸见你。”
    张八成能开口道歉，看来沈奇宁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他才说完，沈奇宁又说：“嫂子，这件事都怪我做的不好，我年轻，做事不周全，让你这么难堪，你别生我的气。”
    最后还是翠环哭着说：“嫂子，你凡事看我。”
    村里人对张八成居然道歉，都觉得不可思议，队长登门远远就说：“还是你有办法，那个老头子，我都惹不起。”
    这个人精两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今天出现不知道有什么喜事，满脸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第70章 奇怪的母女俩

    第70章奇怪的母女俩
    队长举着肥皂厂的批文对张卫东得意地说：“看看，这是什么？”
    三天不见，原来他在跑这件事，这效率也太惊人了。
    “你是怎么办到的？”
    队长时候：“很简单，穷。”
    北洼村一直在吃返销粮，事实上整个大队都在吃。地方一直想办法改善当地民生却苦无良策。
    这时候提出来要做村办集体企业，主管领导看到报告眼前一亮，当场给开了绿灯。
    原以为拿到了手续会很开心，队长拿到后却更心虚了，马不停蹄回来咨询狗头军师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卫东正要说话，队长却抢着问道：“土地承包到户是一定会实施的？”
    多希望张卫东嘴里说出来的是他想要的答案。
    大多数人都希望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可并不是全部人都是这样希望的。
    “就这两年的问题，最迟八零年，全国土地承包工作全面完成。”张卫东第一次说清晰的时间线。
    队长恍惚看见他脑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圈，妖异又恐怖，他真是七岁的孩子吗？他在预知未来？件事如果说出去有多惊人。
    张卫东却看着他笑了。
    队长被他笑得心寒，想想二人谈话的内容，他更觉害怕。
    新社会一直在宣传朴素的唯物主义，世上没有鬼神，可今天面对这个孩子的时候，心里为什么如此紧张。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说：“肥皂厂用你的方子不能白用，你占三成份子，你得答应，不答应我心里不踏实。”
    张卫东问:“你呢？”
    队长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时代的人一心为公，不计较个人得失，虽然他很精明，可真没想过自己从这得到好处。
    “三成给你一成半，没有份子在里面，我怕到时候厂子被别人抢走。”
    “这个不用担心，没有人能翻了天。”说到村里的事务，他立刻变得自信胸有成竹。
    他明白张卫东再帮自己留后路。
    试想他做队长多年，跟村里人结了多少仇，在位的时候大家只能装孙子，等权力消失了，失去了威慑力，他就是一个普通农村老头，包产到户后，什么仇什么怨不都要爆发。
    “好，咱们来商量一下肥皂厂接下来怎么做”
    拿掉了压在心底的大石头。队长整个人轻松多了，拿着与张卫东制定的实施计划，兴冲冲开始召集人安排建厂的事宜。
    村里人听说集体要办肥皂厂，招收村里人做工人，每月都有固定的工资，就像城里的工厂一样，全村都恨不得马上开工挣钱，大家都穷怕了。
    队长的执行力太强，临近过年他还是把人召集起来，开始准备。
    皖北习惯年前探望长辈，黄氏看着张卫东送来的鸡鱼肉蛋水果糕点埋怨说；“这得花多少钱啊，让你不要给我们买了，总是送这送那我们都吃不完。”
    张卫东笑了说：“这哪里多了，三叔一家过年要回来，四叔年后要谈婚期，还不一定够呢。”
    三叔参军多年，是部队的干部，今年趁探亲假回来看看。
    三婶带着两个孩子随军了，他家的两个妹妹从小跟张卫东很亲近，想想能见他们就很开心。
    三叔很照顾家里，关月玲当初盖房子的时候，他把自己攒了二年的一百块工资全寄回来，这些年为这个家，他付出了太多。
    关月玲一直记着小叔子的情分。
    黄氏见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钱递给自己，吃惊地问：“怎么这么多钱？”
    “这些给四叔娶媳妇的。”三十张大团结就在眼前，黄氏哪见过这阵仗。
    虽然理由充分，可黄氏不愿意伸手，钱多的让她害怕。
    张老黑说：“娘，你拿着，咚咚堂堂正正挣钱，拿着不要紧。”
    黄氏拿在手里，还是一脸不敢相信地样子。
    最担心的老四的婚事花销，居然这样轻易凑齐了？她本来想等三叔回来，向他张口呢
    张卫东坐在凤凰自行车的前杠，车把上挂着猪肉，姗姗坐在后面，压住后座的带给外婆的年礼，不让掉下来，虽然带着两个孩子，还是能感觉到关月玲很高兴。
    年轻的母亲真能吃苦。
    到外婆家村口，自行车引来不少村民的围观，关月玲回到娘家在村口就下来不骑了，推着车子不停打招呼。
    这个村子的民风似乎很淳朴，不像北洼村只有说不完的酸话。
    到家的时候，家里居然没有人，问了邻居才知道，大姨关宝琴带着表哥去看公公公婆婆，外公去大集上做生意没回来，至于外婆，出去办事了。
    她身体不好，能办什么事？张卫东胡乱的猜测。
    关月玲好像早已经猜到是这样，淡定地把带来的东西放好，撸袖子准备午饭。
    外婆突然出现在门口说：“我的大外孙、外孙女来了吗？”
    姗姗忙走上去叫她要扶她进屋，外婆笑说：“还没到你扶的时候呢，咚咚，快来让外婆看看。”
    张卫东走过去，外婆牵着他走进屋里坐下说：“大外孙累坏了。”
    “我不累，我妈才累，路上风大不好走。”
    外婆却自言自语说；“我的外孙真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张卫东总觉得外婆的每一句话都是话里有话。
    外面有人风风火火地跑来说；大娘，明天的局在谢老三家，下午一点开始，您老可别忘了。
    外婆随口说了声好，就让那人回去了，张卫东奇怪的问：“外婆，明天你要做什么呀？”
    关月玲从外面快速跑过来，一把扯过张卫东说：“小孩子家，问东问西的，过来帮我烧火。”
    外婆看着关月玲的身影，笑笑问她说：“家里都还好。”
    “挺好的。”
    这娘俩说话怎么是这样的一个情景？
    外婆又喝了口水说：“老大，今年端午节，别忘了来送我一程。”
    外婆上次说话就神神道道的吓坏他了，今天说话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那个吗？
    关月玲哭了埋怨说：“你知道我从来没怨过你，你为什么总朝我胸口捅刀子？”

 第71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第71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谁来了？还是骑自行车来的？”
    外公响亮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屋里争吵，张卫东见他们都立刻擦掉了眼泪，没事人似得出来招呼外公。
    张卫东出来叫了声外公，他高兴说：“原来是我大外孙回来了，想外公没有？”
    “呃”
    “没良心的。”外公假装生气。
    姗姗也从厨房出来，高兴地叫了声外公，他只哼了一声，重男轻女表现的还真是淋漓尽致。
    “老大，自行车是谁的？”
    “我们买的。”
    “什么？”老两口都很惊讶，这个年代盖土坯房也只要不到二百块，这辆自行车跟房子造价差不多了。
    大女儿家的情况怎么样他们很清楚的，怎么买得起这么贵的东西？
    “别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外公楠楠自语。
    外婆的眼睛又泛出恐怖的光来，她眨了眨，张卫东再看又没什么异常。
    接着外公又看见他们带过来的东西，更加担心了。
    外婆其实早就看见他们带来的东西了，她好像看什么都很淡，什么都没说。
    外公看完忍不住了，拉着关月玲进去说了好一会的话，出来抱着张卫东疼惜地说：“真是难为我大外孙了。”
    外婆说：“咚咚是咱们的福星。”
    来外公家，姗姗是最受冷落的人。
    张卫东凑过去问姗姗说：“大姐，咱妈和外婆是怎么回事？说话不对劲。”
    “我听妈说过，是因为小姨，妈一直不能原谅外婆。”
    “小姨怎么了？”
    “外婆生下小姨以后，身体就变差了，养到三岁的时候，她说小姨是她的债，不能留，把小姨送人了。”
    不能理解外婆的思路，很多父母会说女儿是孽债，可没人把孽债推出去的。
    而且他们好像并不缺钱，又不是养不起，怎么就容不下一个闺女？
    “后来呢？”
    “小姨记性好，送的人家不远，那家人对她也很好，但是她就是不愿意待在那户人家，经常偷偷跑回来。”
    “既然跑回来就留下啊。”
    “没留下她，妈说外婆心硬，小姨回来也不敢回家，藏在门外的草垛边不让外婆发现，咱妈心疼偷偷拿馒头给她，勉强吊个命。”
    三岁的女孩子，一个人在草垛里生活，想想这个情景，让人惊悚，她小小的年纪深夜会怕什么样子？
    “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
    “是啊，外婆发现了，立刻把她送回去了，小姨没几天又跑回来，外婆就不管她了，也不让人再给小姨送吃的，咱妈只好哭着把她送回领养的人家，但是人家嫌养不熟，也不要了，再带她回家，外婆还是不让进门，也不让送吃的，后来小姨就不见了。”
    “不见了？”
    “是的，听说咱妈半夜听见几声哭声，立刻跑出去找，就找不到，她觉得小姨被野兽吃了，从此就和外婆结下了仇，好几年没跟外婆说话，出嫁的时候都没理她。”
    张卫东很想去问问外婆为什么不要小姨，亲生的骨肉，但他不敢，
    为什么今天好好的怎么又提起来这件事？
    “今天是小姨的生日，咱妈在小姨丢掉的地方哭，外婆看见了不高兴。”
    原来今天走娘家不是来看外公外婆，是想妹妹了。
    姗姗贴在张卫东耳边小声：“外婆告诉咱妈，她快死了，让咱妈原谅她。”
    真能预知自己的生死吗？神异的外婆居然舍得扔掉亲女儿？
    这里面一定有不知道的情况。
    吃饭的时候，关月玲都没吃几口就饱了，外婆说：“老大，你还能跟我吃几次饭？到死都不能原谅你妈？”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要老三，她才三岁，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叼走了，她犯了什么大罪？”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外公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迷惑地说：“好好的怎么提起老三来了？”
    “老三不仅是我的债，还是你的债，你爹的债，她自己家的债，留在咱家，咱们全家都能被她毁了，你知道了吗？”
    外婆冷冷地说。
    “又来你那封建迷信的一套，她才三岁，你怎么就知道她是债？”
    外婆轻蔑的说：“老大，你不要不服气，你应该好好感谢我，给你一个这么好的儿子。”
    张卫东被她的声调吓得后脊梁骨发凉，难道自己的重生，也和她脱不了干系？要是这样的话，她云里雾里说话，真就找到答案了。
    关月玲被激怒了说：“你整天阴阳怪气的，哪有当妈的像你，村里人见到你就怕，你自己还觉得很得意是？”
    外婆叹了口气说：“老大，我不过是告诉你我的日子不多了，现在临走前见你和我大外孙一面，就这么难吗？等以后你会明白的。”
    “我永远都不会明白，你知道不知道，妹妹丢掉得那天，我走遍了方圆几十里路，我到处都找不到她”
    外公说：“老大，你还是早点走，我想让你妈多活几天。”
    关月玲气得叫上张卫东和姗姗，冷着脸对外婆说：“你放心，我记着你的死期，到时候我会来的，就是不知道，我那可怜的妹妹到时候能不能也来送她亲娘一程。”
    外婆闭眼，眼角掉下泪来，外公气得赶他们走：“赶紧滚，以后都不要回来了，二十几年前的事，也拿出来说，你是想让你妈早点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妈，我走了，找不到妹妹，我是不会罢休的。”
    走出门外公人一下子变得冷静了，外把他们带来的东西提出来说：“老大，你妈没多少日子了，你怎么还跟她过不去，东西带回去给亲家，你家里人口多，挣钱了也得省着过日子。”
    刚才外公在演戏给外婆看。
    “爹，孩子奶奶那已经送过了，这些是给你们的，以前没能力不能孝敬你，现在行了，我也不想跟娘吵，可是一看到前面的草垛，就不由自主想起妹妹，我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外公叹了口气说：“你妈一辈子做事没错过，你妹妹的事也不见得就是错，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就忘了。”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她说着骑上自行车招呼姗姗上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72章 亲人都在身边的幸福

    第72章亲人都在身边的幸福
    老一辈几十年的恩怨，张卫东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化解。
    而且他害怕见外婆，这还是重生之后，第一个害怕的人，外婆明明对他很好。
    他总觉得老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来历。
    回去的路上关月玲主动说起了小姨的事。
    “她最聪明，才三岁就认了四百个汉字，不用人管自己在家就捧着书看，唐诗三百首都能随口背出来，教我的先生说她将来一定能考上大学做大事。”
    张卫东和姗姗都没说话，静静地听母亲说三姨的往事。
    她更像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妹妹。
    “可就是因为她太聪明了，你们的外婆一直不管她，从小就是我用米汤养大的，跟我也最亲，每天晚上都要紧紧靠着我，就像只小猫似得，身子软软的，从来都不哭不闹人。”
    她的脸上露出从没有过的温柔。
    “被送走的那天，她没哭，轻轻叫我大姐，以后的很多天我不论在哪都能听见她在叫我，几天后跑回来，藏在草垛里不敢让你外婆看见，等我见到她的时候，已经饿得站不起来。”
    说到这里她哽咽了，不能再让她说下去，越说越难过。
    “妈，你别说了，我会帮你找小姨的，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找小姨。”
    张卫东的话好像把关月玲叫醒了：“说什么傻话，我找了几十年都没找到，你到哪里找去？”
    丢了几十年，三岁的孩子基本不可能活着，张卫东更多的是要安慰母亲，为她们解开心结，她和外婆母女俩互相不能原谅，两个人几十年都不幸福。
    还没进村就看见队长站在路口，一见他回来就责怪说：“整天乱跑，多耽误事，快跟大爷去厂里看看。”
    “去。”关月玲知道村里的肥皂厂有儿子的份。
    原来是模具做出了几个样品，自己没把握，着急找他来看样品合不合格，张卫东拿手试了试，很光滑，模具还按照他的要求雕刻了花纹，和北洼肥皂厂字样。
    品牌意识从开始起步时就要做起来。
    见张卫东认可模具，队长高兴地说：“行了，你回去。”
    愕然，过河拆桥说得就是你？
    郁闷地回家，发现彩霞和姗姗准备好了肉馅、芝麻之类的东西，准备炸丸子，张琳不甘心地坐在灶火前烧火，边烧边嘟囔：“新衣服都烧坏了。”
    关月玲说：“你不是不愿意换吗，烧烂就以后穿烂的，别想再做新衣服。”
    张琳不敢顶嘴，关月玲对她可不像对待其他的姐弟几个，一个不顺心巴掌就会上去。
    张卫东听见妹妹在屋里哭，大人都在准备年货，没人顾得上最小的，他忙走到里面去看。
    丫头哭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见哥哥过来，眼泪巴巴的看他，张卫东拿手绢给她擦掉眼泪鼻涕，抱起来立刻不哭了。
    敲了敲她的鼻子，妹妹居然笑起来，这么小就会骗人。
    关月玲说：“别抱她，一岁的孩子不都再床上睡，就她娇贵。”
    以前人要干活，孩子往往要睡到二岁才会抱，平常都是裹得紧紧地，扔在床上躺着，他家的丫头被人抱惯了，不愿意睡。
    这可能才是家该有的样子，琐碎忙碌，但是一家人都在身边。
    张暮秋风一样的跑进来说：“咚咚，快去看看你奶奶，让她别哭了。”
    “啊，我奶怎么了？”
    “你二舅老爷没了，大表哥报丧才走，你奶奶就昏倒了。”
    关月玲惊讶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爱喝酒呗，喝醉了半夜自己回家，发现的时候人都冻硬了。”张暮秋说得没有什么感情。
    心里只有酒的男人，别说照顾自己的外甥了，就死老婆孩子也整天扔在家不管，没有责任感，谁都不会喜欢。
    关月玲说：“咚咚你去看你奶奶，姗姗你别忙了，快把你爸找回来。”
    “大哥又不在家吗？”张暮秋不高兴地问，对张良川他的态度很复杂，既心疼又烦他。
    “哼，他哪天着家了，喝完酒就出去跑，早晚死外面算了。”关月玲恨恨地骂，骂完马上又催着姗姗赶紧出去找。
    她对这个丈夫的感情都藏在每天的骂声里。
    黄氏躺在床上吵着要下来去看自己的兄弟，张秉忠说：“自己去不像话，下午咱们全家都去。”
    黄氏看到孙子，眼泪又掉下来说：“咚咚，奶奶没有兄弟了。”
    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冰冷干燥，张卫东说：“奶奶，你还有我们呢。”
    黄氏难过得说：“他要是听我的话，少喝点酒，怎么会这么快走，他走了，家里怎么办呀？”
    张卫东握着她的手，听着她不停唠叨，说了一会儿可能是累了，发出了鼾声。
    确定她熟睡以后，张卫东松开手，她立刻被惊醒，哀求说：“咚咚，你别走。”
    “好，奶奶，我不走，我不走。”
    “让你爸不要喝酒了，劝他的时候别说他，他心里也不好受。”说起酒鬼，每个人都要提起张良川，酒鬼喝醉被冻死在外面，几乎是很常见的事。
    “他是我爸呀，我会劝他的，你别担心他，奶奶。”
    “他福气好，你七岁开始养家，咱们家要不是你，日子得过的多难啊。”
    张卫东从口袋掏出五十块钱递过去说：“奶奶，这个钱你拿着，下午去二舅爷家的时候给他们，办事不能没有钱。”
    黄氏像是被电了一样说：“不行，我这里还有钱。”
    张卫东说：“奶奶，你就拿着，我挣钱不就是希望有一天，不管家里人出事能帮的上忙吗？”
    黄氏心疼的流泪说：“你才八岁啊，整天为别人打算。”
    张良川醉醺醺走进来，黄氏看见他又是一阵大哭，他年纪比较大，不像张暮秋他们，很多话不能说。张良川在母亲倒是像模像样，劝了好一会答应下午到家都去看舅舅，黄氏的心情好像好了一些。
    下午去奔丧的时候，关月玲不让张卫东去，怕邪气冲着。
    姗姗心有余悸地说:“我好害怕有一天咱爸也倒在外面回不来。”

 第73章 好心办坏事

    第73章好心办坏事
    肥皂厂的进度超乎张卫东的想象，从说起要建肥皂厂到拿到批文，再到简陋的设备、模具完成，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天的时间。
    工业废料也派人源源不断从化工厂运回来，全村都被动员起来。
    就等过年后，立刻可以开始生产。
    整个生产队行动起来，效率简直惊人。
    今年村民的口粮也基本够了，老人吃了饭经常坐在村口，不时感谢张卫东家的亲戚。
    整个村子不再像以前死气沉沉，所有人都对明年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送舅爷下地以后，黄氏回家整整在家躺了一天一夜，张卫东原本还很担心她，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看见她和平时一样开始忙活。
    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没有时间伤春悲秋，都在为了活下去而拼命。
    祝兰芝在家里大声咒骂：“懒东西，太阳晒腚了还不起来，想让老娘伺候你们，一群该死的讨债鬼，我都是欠你们的。”
    二叔低眉顺眼地抽着旱烟袋出来拽柴火准备生火做饭。
    北洼村的早上，忙碌的开始了。
    张卫东跟大姐在院门前洗红薯准备做粥，听见西边路上有人哭着往他这边走。
    哭声近了，是个灰头土脸的女人，背后背着个女孩子，直奔黄氏那边去了。
    “那是二舅奶奶，她来干什么？”姗姗若有所思。
    “不知道，我去看看。”
    跟着那个女人走到黄氏跟前，就见她噗通跪下哀求说：“姐呀，你有钱，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再给我二百块钱，你兄弟死了，家里揭不开锅了。”
    张卫东惊呆了，开口就要二百块，这位舅奶奶是认真的吗？
    二叔走过来正好听见她要钱，开口讽刺说：“二舅妈，你好大的口气，张嘴就是二百块？”
    黄氏为难地说：“弟媳妇，我哪还有钱呀。”
    “你有，你肯定有，大姐只有你能救我们了，我们一家四口，没有活路了。”
    二叔说：“二舅妈，你先起来，哪有大过年到别人家哭的，有什么话好好说。”
    那女人死死跪着抱住黄氏的腿不撒手。
    “大姐，前天送孩子爸走，你一出手就是五十块，你一定还有钱的对，我孩子可都叫你姑呢，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二叔吃惊地问黄氏：“娘，你哪来的钱给二舅妈的？”
    黄氏支支吾吾不愿意说。
    二叔又逼问说：“娘，你可不能偏心啊，我们家过年肉就买了一指宽，包顿饺子都不够，你怎么有钱不给自家儿子，反倒给外人。”
    黄氏尴尬到不行。
    祝兰芝听见说钱也一下子蹦出来，尖声骂着把几个孩子叫过来。
    扯着他们破烂的棉衣问黄氏：“老太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看看自己的孙子，冬天个个露着腚，天天在你面前晃，你眼瞎吗？看不见，有钱便宜别人不给自家人？”
    一大早就是一出逼宫戏码，张卫东没想到自己拿的五十块能引出这么大麻烦，真是好心办坏事。
    他正准备站出来给奶奶解围。
    爷爷张秉忠背着粪筐从外面回来，一大早出去捡粪回来，到家看见家里围着一大群人，没好气地说：“干什么，都干什么，让开。”
    祝兰芝有点怕他，躲在门边小声说：“爹，娘给他们五十块你知道吗？”
    张秉忠说：“我让她给的，怎么，不能给？”
    “这么多钱，怎么给别人，我家也没有钱”祝兰芝很不服气。
    “分家也是你吵着要分的，没钱找不着我，滚，别在老子门前烦我，老二你也给我滚，没出息的东西。”张秉忠暴跳如雷。
    祝兰芝不服气，张秉忠冷冷瞪她一眼，见老头真生气了，她才灰溜溜回去，张秉忠才看向还跪着的女人。
    那女人对他哭道：“姐夫，你不能见死不救啊，看看你们吃的穿的用的，哪怕手指缝露一点也能养活我们娘四个，你们要是不管，我就带着孩子去跳河。”
    张秉忠冷笑。说话也不再客气。
    “想死你死远点，我们辛辛苦苦挣点钱帮你，帮你倒是帮出不是来了，这年头谁家为了活下去不是拼命，你呢，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就想四处伸手要，没钱就去要饭，新社会反正也不让饿死人。”
    “姐夫，你好狠的心，你等着，我回去就带三个孩子去跳河，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张秉忠气得直喘，举着烟袋杆要打人。
    这个女人见装可怜拿不到钱，立刻站起来换了张脸。
    “好啊，你们就是这样对才死了丈夫的女人，还说是亲戚，我看是狗屁亲戚。”
    黄氏难过的说：“弟媳妇，谁家日子都不好过，你不能什么都靠别人。”
    “黄氏，不拿钱还教训人，你以为你是谁，以后咱们不是亲戚，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要说认识我。”
    她背上的孩子哭着说：“妈，我饿。”
    “饿，饿死大家干净。”她骂骂咧咧地爬起来走了。
    “以后不要乱做好人，我孙子挣钱是孝敬咱们的，不许拿给不相干的人。”张秉忠郑重告诫黄氏。
    张卫东说：“爷爷，都怪我没想清楚。”
    “怎么能怪你，你是个好孩子。”人走了他也换上了温和的脸：“人心隔肚皮，咱们以后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够了。”
    张卫东决定以后遇事不决的时候就去请教队长，绝对不能再出这种帮人帮出不是的窝囊事来。
    黄氏拿给二舅妈五十块钱的事，今天虽然被张秉忠压下去，以祝兰芝的脾气，不知道哪天还会翻出来，张卫东想到这里就很头疼。
    黄氏因为二舅爷的死难过很久，可经二舅奶一闹，所有的念想半点不剩了。
    关月玲听说这事指着儿子的鼻子说：“你啊，好心办坏事，以后不许再犯傻。”
    “妈，我后悔死了。”
    张良川睡到中午起床，吃饱喝足后，端着杯子在村子里晃荡，听说他舅妈来过，立刻就回家找到张卫东命令说：“给我二百块钱。”
    张卫东好奇：“爸，你要钱干什么？”
    “我二舅才死，二舅妈带着三个孩子太可怜了，你把钱给我，我给二舅妈送去。”
    “我哪有那么多钱。”
    “你这个没良心的孩子，你二舅爷小时候还抱过你呢，这点钱都舍不得。”
    关月玲骂他：“找儿子要钱帮你亲戚，你脑子里装得是狗屎吗？”

 第74章 家里的惊喜太多了

    第74章家里的惊喜太多了
    三叔张良广一家四口到家的时候，是腊月二十八的下午，黄氏早就算计着时间，一直站在村口等了很久。
    算起来，张良广二年多没回家了，她想得不行。
    现在的张良广才二十七八岁，一见面就给黄氏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黄氏眼角湿润只会说：“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三婶也叫了声娘，然后催着身后的两个小丫头叫奶奶。
    黄氏一手抱着一个说：“丽丽，珍珍，长这么高了。”
    三婶李秀兰说：“娘，孩子怕生，娘你别抱他们，等会又要哭，半天哄不好。”
    小孩不怕生，张卫东能看到她一闪而过的嫌弃。
    张良广说：“什么话，他们是奶奶从小带大的，怕什么生。”
    李秀兰笑着俯下身子，两个姑娘就大哭起来，黄氏莫名其妙，张卫东站的角度正好看见她掐了两人一把，估计掐的够狠，把她们掐哭了。
    很明显，三婶嫌弃黄氏，不愿意让她抱自家闺女。
    黄氏手足无措说：“这是怎么了？”
    张良广说：“娘你别管他们，都是惯的。”
    小丫头哭了一会就不哭了，害羞地趴到李秀兰肩膀上，大眼睛忽闪忽闪盯着张卫东。
    张良广问黄氏说：“这是咚咚，这么大了，来，三叔给你带礼物了。”
    张卫东叫声三叔，从他手上接过礼物，是一个精致的飞机模型，三叔在空军地勤部队，知道男孩子喜欢飞机枪炮。
    “真好看，谢谢三叔。”这还是张卫东重生以来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张良广摸了摸他的头说：“咚咚真乖。”
    黄氏说：“天冷，快回家。”她还想去牵着大点的丽丽，李秀兰说：“娘，还是我来。”
    三叔带来的行李并不多，进门之后，夫妻俩看见家里的大鱼大肉吃惊地问：“娘，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这不是听说你要回来了，咚咚给我们送过来，给咱们过年用的。”
    “什么？咚咚拿来的？是大哥买的，他哪来那么多钱？”张良广还以为母亲说错了。
    黄氏说：“别提你大哥了，天天喝酒不挺人劝，这是咚咚自己挣钱买的，说是他三叔要回来，多买点好吃的给你们。”
    张良广动容。
    李秀兰惊奇地说：“娘，咚咚才七岁？”
    “过年就八岁了。”
    张良广说：“咚咚你告诉三叔，你怎么有这么多钱的？”
    李秀兰说：“话以后再说，把东西放下咱们走，娘这里咱们也来过了，去我娘家看我娘。”
    黄氏失落的说：“这就走啊。”
    “别听她瞎说，你娘家明天也不晚，几年不见我娘，我今天要好好尝尝娘做的饭。”
    李秀兰变脸：“看也看过了，也不知道有什么话要说。”
    张良广火了说：“要去你自己去，今天我就留在家里，哪有几年不见，才见面就去老丈人家的。”
    三叔不糊涂，他很清楚三婶真正的意思。
    想想他多年来省吃俭用照顾家里，张卫东觉得他已经做得不错了。
    李秀兰嘀咕了几句，张良广也不理她，拉着黄氏的手不断跟她说话，他很想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黄氏气色明显不错，也穿上了新衣裳，家里吃的用的都不缺，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他们说话的机会不多，几个兄弟听说他回来了，也都过来了。
    老大张良川、老二张良明、老五张暮秋都过来了，还有不少邻居来看他们。
    不管是谁过来，男人张良广就递上香烟，女人孩子李秀兰就递过去一把糖。
    她原本也在北洼村住着，跟村里人都很熟悉。
    张英羡慕地说：“秀兰，你真是享福了，看看你现在真像个城里人。”
    李秀兰撇嘴心说：“老娘就是城里人，以前整天被你欺负，死麻子，我可都记着仇呢。”
    “嫂子，我走到哪里还不都是咱北洼村的人，什么城里人乡下人的。”虽然心里很爽，李秀兰说话还是很好听。
    李萍走过来摸着她身上的衣裳说：“三嫂子，你这衣裳可真好看，在咱们皖北城里可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
    “这是京城买的，死贵死贵的，我说不要，他非要买，这么贵的东西买来也就是图个好看。”
    李萍羡慕极了。
    张良川吸了口烟问说：“老三，这次探亲假有几天，能在家多呆几天吗？”
    “大哥，探亲假是半个月，我哪都不去，就在家陪咱娘。”
    黄氏听到这里，高兴地笑了。
    二叔张良明说：“老三，你这次回来能不能帮帮二哥，家里孩子多，都快吃不上饭了。”
    “二哥你干什么，三哥才回来你就向他张口要东西。”
    祝兰芝并没有跟着村里人进来，她在外面打孩子。
    边打边骂说：“饿饿饿，一天到说饿，怎么不吃死你们，你老子娘三天没吃一口干的了，也没见哪个有良心的有钱人来看一下。”
    张卫东见三叔眉头皱了一下，看向张良川问他：“大哥，你身体怎么样？”
    “我挺好的，你别担心。”对兄弟，张良川一直在努力树立好大哥的高大形象。
    “少喝点酒，你身体本来就差，我看你气管炎喘得不厉害了，在吃什么药？”
    “我吃的是咚咚买的什么素，酒也喝的少了，你放心我很好。”
    三叔惊疑地说：“大哥，刚才娘也说家里的吃的用的都是咚咚买的，咚咚才七八岁的孩子，他哪来的钱？”
    张良川脸红了，这也就是在亲兄弟面前，嘟囔着说了什么大家都听不清。
    李秀兰听他们说起张卫东，也竖起耳朵听。
    张暮秋说：“三哥，你是不知道，咱们家咚咚可厉害了，电视机都能造出来，要不是家里还没有电，他说给咱爹娘弄一台回来解闷呢，这孩子有良心，最疼爷爷奶奶了。”
    “什么？”张良广和李秀兰听呆了。
    张良广激动地抓过张卫东问：“你五叔说的是真的吗？你真能做电视机？”
    “不是做，是组装，三叔，得有电视配件，我会自己装而已。”
    村民们听张卫东的事太多，有点麻木了，但是张良广吃惊极了，电视机，一台五六百块，七岁的孩子能做这个东西？

 第75章 人多事就多

    第75章人多事就多
    李秀兰在背后扯了扯张良广，张良广不耐烦地说：“今天不去你娘家，我要跟家里人好好聊聊。”
    李秀兰笑了说：“你们看他这急脾气，我是想问他今天晚上要不要全家一起吃个饭，几年回来一次，多陪陪家人，他就急了。”
    女人们笑说：“男人不都这样。”
    黄氏说：“这个主意好，家里东西准备的齐全，正好今天用上。”
    男人那边，二叔说：“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可就是分不清里外，对谁都好，就是对我不理不睬。”
    张暮秋轻蔑地看他一眼。
    张良川附和二叔的话，指着张卫东骂说：“他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也不把亲爹当回事。”
    “大哥，咚咚出去挣钱还不是因为你天天什么都不干，你吃他的用他的还整天骂他，最没良心的就是你。”
    作为张卫东的铁趸，张暮秋不允许任何人说侄子不好，从来都是坚定地站在侄子身边。
    张良广训斥老五说：“说什么话，大哥说他儿子，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插什么嘴？”
    他说着忽然奇怪的四下看看说：“哎，怎么不见老四，他人呢？”
    “在城里帮咚咚看摊呢。”
    “啊，咚咚在城里有什么摊？”
    张暮秋正要得意地炫耀，张卫东不给他机会。
    “三叔，也没什么，就是我亲戚不是在城里给我留了个院子吗？我在那放了点东西，怕被人偷了，就让四叔帮我看着。”
    张卫东今天彻底颠覆了张良广的认知，给爷爷奶奶花了那么多钱，看样子大哥也靠他过得不错。
    能装电视机，还不声不响在城里有个院子，几年不回家，他这是错过了什么？
    张良川黑着脸说：“整天说城里的院子，城里的院子，都不请我去看看，我还不是一家之主？”
    张卫东说：“前阵子不是忙吗？等过年我就带你去看看，要是你想留在住在城里，你就住在那好了，城里什么都有，比家里住的舒服。”
    黄氏说：“乡下人住城里，吃什么喝什么，又没有粮票，哎，凤英今年过的也不知道怎么样？”
    老人又想女儿了，但她的女儿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想过她，可能在她心里到现在还觉得张卫东的院子应该给姑姑住。
    “凤英我也好几年没见了，她过的怎么样？”
    张暮秋说：“别提她，几年不回家，回家就是不是想家里的东西就是想要咚咚的院子，没有人欠她的。”
    他不能原谅包安康伙同别人想偷张卫东的福字糖秘方。
    张良广见家人和姐姐似乎有什么矛盾，也就不再提她。
    张秉忠和关月玲从生产队干活回来，听说老三到了，一起过来。
    李秀兰远远就热情招呼：“爹，嫂子，你们下工了。”
    “下工了，秀兰，路上累了，我是来看看有什么能做的，丽丽、珍珍，还认识大娘吗？”关月玲蹲下来看着两个小丫头。
    李秀兰忙对两个小丫头说：“快叫大娘啊，在家的时候天天去大娘家吃饭，都忘了？”
    “大娘。”小丫头齐声叫人，关月玲一把把她俩都抱起来说：“真乖，进城以后更好看了。”
    张良广忙给张秉忠让座，递过去一支烟，张秉忠接过来说：“这次来能呆几天，部队里要是忙可以不回来的。”
    与黄氏不同，他关心的是张良广的前程。
    “爹，几年没回来了，再忙我也要回来看看你们，这次回来能住半个月，我哪都不去，就在家帮你们干活。”
    “嗯，也去你丈人家看看，别让人家说闲话。”
    “我知道，爹。”
    张秉忠过来之后，整个气氛静了下来。
    黄氏说：光说话了，天不早了，该做晚饭了，可真好啊，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我早就盼着有这一天了。
    关月玲说：“家里的菜够不够，不够我回去拿一些过来。”
    黄氏说：“够了够了，咚咚几天前就准备好了的，就等他三叔回来能吃上。”
    张良广说：“那我得谢谢咚咚，咚咚，三叔谢谢你，这么久没见还想着我。”
    张卫东说：“这有什么，三叔帮我们那么多，我妈天天说想谢谢你。”
    张良广感动地说：“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家里多亏你娘和你了，把你爷爷奶奶照顾这么好。”
    二叔说：“一家人，呵呵，只有你们是一家人，我们家不是。”
    张秉忠瞪眼说：“老二，大喜的日子你想让你老子不痛快？”
    二叔不敢回嘴，又低着头抽烟。
    女人们去做饭，张良广问张秉忠说：“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咚咚过了年才八岁，他怎么像是什么都会？”
    张良川不屑地说：“他会什么，还不是运气好。”
    张秉忠说：“要是你有咚咚的一万分之一好，我死了也能合眼了。”
    张良川：“我”
    几人正说着，队长走进来说：“老三，你回来了。”
    张良广忙迎上去叫他：“哥，你来了。”
    队长看了看他身上的军装，已经是两杠一星，笑着说道：“老三，恭喜你了高升了。”
    “什么高升啊，我以后在不对还要更努力才行，我爹娘在家多谢你照顾了。”张良广笑说。
    “说起来，我还要多承你们家的情，今年咚咚可是帮了咱们村大忙了。”
    队长却把话题转移到了张卫东身上。
    张良广抬眼惊奇地说：“哥，他一个小孩子也能帮到你？”
    “你可别小看他，要不是他，咱们北洼村今年好多年过了年就得去要饭，多亏他让村里做麦芽糖，大家挣了钱买粮食，才能把今年过去。”队长感慨地说。
    张良广对这个侄子的更好奇了，拉着队长追问张卫东的事。
    张卫东走出去看母亲和三婶他们做饭。
    晚饭的时候，摆了两桌，张卫东准备的足够充分，男人喝酒，女人吃菜，把黄氏看的流眼泪对张卫东说：“我做梦都没想到咱家能有这一天啊。”
    张卫东笑说：“奶奶，以后还会更好呢。”
    “那可不敢想啊，这已经够好了。”
    吃饭的时候还是发生几个小插曲，二叔家的三个男孩都上桌了，他们乌黑的手直接抓菜，跟李秀兰一桌，把她恶心坏了说：“铁蛋、狗剩，别上手，三婶给你们夹。”
    祝兰芝把筷子一扔说：“一肚子闺女生不出儿子的货，还有脸嫌弃我给老张家生的种。”

 第76章 关于生孩子的问题

    第76章关于生孩子的问题
    李秀兰没生儿子，黄氏虽然平时略有微词，但从来没像祝兰芝这样说到脸上。
    绝户在这个时代，是最狠地骂人的话，没想到能是从自家人的嘴里先说出来。
    听完她立刻捂着脸大哭起来。
    张秉忠把筷子一扔说：“能不能好好吃个饭，老二家的，管好你女人。”
    祝兰芝大着胆子说：“我说错了吗？她就是个不下蛋的鸡，来家还装城里人给谁看呢。”
    张良广说：“二嫂，你说什么话，生男生女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我也有责任。”
    黄氏却说：“老三，没个儿子始终不好听啊。”
    她没埋怨过李秀兰，但是想让她生个孙子的念头一直没熄灭。
    1979年，计划生育已经来到了农村，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八十年代到二千年代庞大的独生子女团体开始出现。
    有工作的人员，有职务的工作人员要是不遵守政策，都会受到严厉处罚。
    张良广原本已经没有再要孩子的念头，没想到回家一趟，让老婆遭到这么严重的侮辱，绝户两个子也严重刺激了他。
    关月玲劝说：“秀兰，你别听她的，广播里不是整天在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吗？丽丽和珍珍这么听话，有没有男孩有什么关系？”
    祝兰芝冷笑说：“现在说风凉话，当初是谁生了三个丫头片子，还不罢休非生出个儿子来，生出一个还不够，还想再生一个，哼，你有我命好吗？就没有两个儿子的命。”
    鞭打别人标榜自己，祝兰芝从来很拿手。
    二叔低着头抽烟，一句话不敢说。
    张卫东对他失望透顶，这个男人啊。
    张暮秋大怒说：“二嫂你就是个老鼠屎，走哪人都烦你，生儿子多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天天饭都吃不饱。”
    祝兰芝尖叫说：“老五，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当初我就应该趁你小的时候把你扔粪坑里淹死。”
    张秉忠重重跺脚说：“行了，老二带着你婆娘出去。”
    二叔虚弱地说：“爹”
    祝兰芝把桌子猛地掀开说：“走就走，我不吃谁都别想吃了。”
    盛着饭菜的盘子碗哗啦摔在地上，铁蛋和狗剩两个见了直接朝地上的鱼肉扑过去。
    祝兰芝轻蔑看了一眼屋里的人说：“哼，我不吃，大家都别想好。”气哼哼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叫二叔说：“还没点眼色在里面干什么，赶紧给我滚出来，人家都让你滚了还留在那让人嫌弃吗？”
    二叔把三个孩子招呼着往外走，狗剩不愿意走：“爸，我要吃肉。”
    张良广叹了口气，把桌上的一碗肉递给他说：“拿去吃。”
    几个孩子才高兴地跟着狗剩外走。
    李秀兰还在委屈的哭，关月玲说：“别哭了，她那嘴你又不是不知道，跟她生气能把自己气死。”
    李秀兰哽咽着说：“嫂子，我决定了，一定要生个儿子。”
    黄氏听得眼前一亮，张秉忠担心地问张良广：“老三，生孩子没事。”
    “爹，只要不是有人去部队上举报，就没事，我今天想明白了，我不能被人说我是绝户。”
    祝兰芝今天深深伤害了他。
    关月玲不高兴地说：“说什么浑话，女孩怎么了，再听谁说绝户，我就不答应他。”
    张秉忠说：“秀兰，这次你别走了，就留在家里生孩子，爹娘都在，也有人照顾你。”
    李秀兰也下了狠心说：“好，爹，我听你的，我就留在家里。”
    张卫东忧愁地看着三叔，为了男孩，他将来可是要遭不少罪，可是能怎么办？已经提醒了他还是坚持。
    张暮秋说：“别愣着了，烦人的人走了，咱们接着吃。”
    经过祝兰芝这么一闹，谁还有心思。
    索然无味地吃了饭，饭桌上只有咀嚼声不再有人说话，一场高高兴兴地家宴，败兴地散场了。
    张卫东临走还对张良广说：“三叔，我不赞成你要孩子了，被人知道了，你肯定要受处分。”
    黄氏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插嘴。”
    虽然三叔是军官，村里人看起来很风光，每年公社还都会专门给军属家庭送上一些小礼品，可在黄氏淳朴的世界观里，她还是希望儿子能生个孩子传宗接代，不能让人说绝户。
    这观念根本无法扭转，全家人加上关月玲，都觉得他们应该再生一个。
    张良广强装笑着对张卫东说：“咚咚，等歇下来，咱爷俩好好聊聊，没想到我们家出了个厉害的小朋友呢。”
    “我不厉害。”被人这么直愣愣地夸，脸皮虽然很厚，张卫东还是害羞了。
    人散了，张良广对李秀兰说：“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是给我生了两个闺女的女人，我孩子的妈，别在乎外人怎么说。”
    李秀兰眼睛红肿摇头说：“我自己也想要个男孩。”
    “那咱们就再生一个，不过要辛苦你留在家里了。”
    “为了孩子，一切都是值得。”李秀兰果断地说。
    黄氏也在同时对张秉忠说：“我一直想要老三生个儿子，老儿媳妇这么一闹也不用我跟他们说了。”
    张秉忠说：“但愿要个孩子不会影响老三的前程，他眼看着就是高级军阶了。”
    每个人关心的点不一样。
    老头是个官迷，家里其他的几个孩子都没了指望，只有老三是唯一的希望，虽然张卫东挣了不少钱改善他的生活，但是在他心中，老三才是全家唯一的指望。
    想要孙子，但是又怕孙子影响儿子，心里真是矛盾极了。
    关月玲说：“祝兰芝太不像话了，哪有当面揭人短的，你三婶今天可难过了。”
    张卫东说：“没男孩算什么短，我就很喜欢三叔家的两个妹妹。”
    “可是女孩始终不能传宗接代呀。”关月玲幽幽地说。
    “呵呵，三叔家又不是有皇位继承，非要个男孩干什么，你看，咱们这里好几个跟三叔在一个军队的，他们要是使坏，三叔就麻烦了。”
    关月玲不相信他的假设:不会，人不会那么坏。
    “一起当兵的，三叔职位最高，你说他们会不会眼红？”
    关月玲说：“说的也是，我要提醒一次老三，注意别把这件事说出去。”
    “瞒不住的。”张卫东忽然想起了一个主意，想瞒住也不是不可能啊。

 第77章 吉普车来请

    第77章吉普车来请
    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但是70年代到八十年的农村，没有男孩的人家不仅被欺负，还抬不起头做人。
    所以为了生孩子，人们用尽了办法，诞生了很多奇葩超生游击队。
    张良广想要男孩的心思也不是回来一天才有的，从农村走出的人，骨子里还是农民。
    腊月二十九一早，张卫东家门口就停了辆吉普，这东西就是公社书记都没有，整个村子都被轰动了，跑来他家门口看热闹。
    没想到先走出来的居然是张老黑，接着又走出来一眼就能看出是国家干部的人来。
    队长嗒着烟袋走来问说：“老黑，你这是？”
    “这是城里招待所的同志，来找咚咚的。”
    队长听完哦了一声说：“他估计还没起床，你去叫他。”
    “大爷，别在背后说我坏话，我早就起来了。”张卫东跑出来嚷。
    “呵呵。”队长报以冷笑，接过朱永光递过来的中华笑说：“省中华，市牡丹，一般干部前门烟，这位同志的级别不低呀。”
    朱永光忙说：“队长同志，我只是个小办事员，这是别人送我爸的，我顺了一包装门面的。”
    队长眼前一亮，立刻想跟干部套近乎，可是朱永光来村里有事，不愿意跟他周旋说：“队长同志，你看我来找咚咚有事要说，要不，我先跟他说话？”
    队长说：“办事要紧，你们说。”他嘴上说着，腿却一动不动。
    村里人羡慕地说：“老关家的日子真是过起来了，小汽车都上门找他们家了。”
    “这就是他们家的阔亲戚？”有人猜测。
    “老天，老关的命真好，开着小汽车的扩亲戚”
    70年的农村藏不住任何秘密。
    张卫东其实也没进屋，家里就那么点地方，而且张良川在正屋睡觉，实在不方便待客，朱永光并不在意在什么地方谈话。
    不过站在门外的话，朱永光被村里人看大熊猫的眼光看着，总是不太好，张卫东带他站在院子里。
    一进来他就急切地“咚咚，你家里还有四台电视机，都卖给我，你不知道，过年有多少人找我买电视机。”
    过年是中国人最隆重的节日，不管有没有钱，谁家都想弄得热热闹闹的。
    百货大楼的电视机需要工业券，又贵又小，张卫东的电视机不仅大而且便宜还不要票，简直碾压百货大楼的货。
    所以他的电视机没用多少时间，就在县城闯出了名头，虽然并没有出多少货。
    在体制圈的大多数人都知道了，这不快过年了找上朱永光想买电视机。
    张卫东有点为难地说：“有是还有，可是我还没调试好，而且明天就过年了，也没时间弄了。”
    “一条电视机调试需要多久？”朱永光急了。
    “大概一个小时，不过”
    不等他说完，朱永光急忙说：“那还来得及，今天这车就是我爸特地给我弄来，帮着弄电视机的，别浪费时间了，快走。”
    关月玲从前院走过来，身后跟着张良广和李秀兰，张良广一见门口居然有辆吉普也楞了一愣，问关月玲说：“嫂子，这是？”
    关月玲不在意的说：“可能是来找咚咚的。”
    “咚咚？”两人疑惑不已。
    昨天虽然已经知道张卫东不平凡，可能在大过年的时候，让人开着大吉普找上门，侄子到底在城里做什么了？
    三人在门口停了一停，看见张卫东和朱永光走出来，张卫东为难地说：“朱叔叔，你要跟我妈说好，她同意了我才能跟着进城去。”
    朱永光立刻救助看向关月玲。
    关月玲很清楚，朱永光对自己家的帮助有多少，二千多斤福字糖，要不是他哪能卖那么快。
    还帮着卖电风扇电视机，好家伙，短短的时间，自己家从他身上赚到的钱超过五千块，想想这个数字，关月玲会觉得自己在做梦。
    她不知道真实的数字，但是在心里约算过的。
    所以每次见到朱永光，她都心怀感激。
    可这一次不一样，要过年了，她为难地说：“朱同志，你看明天就是年三十”
    队长打断她说：“糊涂，朱同志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明天才是年三十呢，今天去了再回来不就行了。”
    说完还向朱永光投去放心的眼神，表示自己可以帮助搞定他妈，可张卫东觉得自己像是被他卖了。
    “一天就够了，嫂子你放心我今天再晚都把他安全送回家。”朱永光着急的保证。
    张良广也劝道：“嫂子，朱同志的事要紧，让咚咚去，反正晚上就回来了。”
    关月玲无奈地说：“朱同志，那就让他去，不过今天一定要让他回来，你要是没时间，晚一点我自己进城接他也行。”
    “不用，我说了送他回来就送他回来，你对我还不放心吗？”朱永光打包票。
    张卫东说：“妈，是你让我去的，你要是不放心，就让大姐跟我一起去，去帮忙干点活。”
    “行，你大姐去我也放心，哎，不是过年的话我就自己跟你去了。”
    姗姗走出来，跟张卫东一起上车，车子发动了，张良川提着裤子也跟出来喊：“别急着走，我也要进城。”
    车子却一溜烟跑了，把他气得大骂说：“狗东西，等你回来老子打断你的腿，叫你不拿老子当回事。”
    村民哈哈大笑：“良川，你这爹当的不太称职啊。”
    队长冷笑着接过张良广递过来的烟羡慕地说：“你大哥命真好。”
    张良广附和着他劝了张良川几句，他居然又进屋上床躺着去了。
    李秀兰问关月玲说：“嫂子，咚咚到底在城里做什么？当官的开车来找他？”
    关月玲不想在人前多说，含糊地说：“估计又是电视机的事。”
    李秀兰恨不得把拉进屋，问个仔细，不过张良广说：“走，天不早了，咱们去你娘家看老人。”
    关月玲说：“孩子也去吗？”
    “要去，也让孩子的外公外婆见见他们。”
    “你们等等。”
    关月玲从屋里推出自行车说：“骑自行车去，路远少受点罪。”
    张良广这才知道大哥家居然买了凤凰自行车，两口子惊讶极了，怎么回趟家家里什么都不一样了？
    李秀兰羡慕地说：“嫂子，这车子多贵啊，你也舍得买？”
    关月玲摇头说：“咚咚买给我的，说出门骑着方便，你说庄稼人出门不都是靠两条腿，就他烧包，回来的时候把我气死了，想去换他说百货大楼不让换，气得我揍了他一顿。”
    李秀兰在心里狂喊：凤凰啊，你要不是不想要给我啊，我要，我想要，我想要这么好看的女式自行车。
    张良广说：“女式自行车骑着确实轻便多了，咚咚不错，他很疼你呢。”

 第78章 交朋友要对等

    第78章交朋友要对等
    这也就是张良广有这个面子，不然这么贵的东西，还真舍不得借给别人，不看关月玲自己也舍不得骑，买回来好久了，看起来还跟新的一样。
    自行车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都是家里之前的家当之一。
    李秀兰小声问张良广说：“要不你问问咚咚，能不能给咱们也弄个电视机？”
    张良广一听就火了说：“你疯了，五百多块啊，我的工资才48块，要养一家子，你拿什么跟他买？”
    “那不是咱自己人吗”
    “自家人就能张口要五百多块的东西，你给过大嫂什么？”可能在部队久了，张良广为人很正直。
    “我”李秀兰语塞。
    张良广帮助家人从来都是瞒着她的，不然她真能大大方方提出要一台。
    城里的院子，张卫东开门进来，姗姗问他说：“咚咚，你要我来干什么呀，我又不会弄电视机。”
    “不干什么，今天就想让大姐不在家干活，来这里好好歇一歇，放假几天你天天那么忙，是想弥补平时没在家干活呀。”
    姗姗笑了说：“就你精什么都知道，那行，我就看你弄电视机，中午的时候帮你做饭。”
    “大姐你真好。”
    “少灌迷糊汤，你快忙。”
    朱永光说：“吃的不用担心，等会有人送过来，我都安排好了的，你今天就专心把活干好，别的都不用想。”
    这跟后世把作者绑了好吃好喝伺候，威逼他更新，是一样了。
    线路板是张卫东自己做的，他调试的速度很快，每台只要大概十几分钟就好了。
    但是要经过不断的测试急不得，朱永光见他没多久就弄完，把电视机开着继续检查线路。
    姗姗闲不住，拿着扫把拖把打扫卫生，张卫东说：“大姐，你说咱们要是搬到城里来住好不好？”
    “别胡说了，农民不种地要被抓起来的。”
    这聊天不太愉快啊。
    中午朱永光果然准备不少吃的，张卫东说：“朱叔叔，你不用破费的，这些花多少钱我给你。”
    “咚咚你还朱叔叔客气，这顿我可不敢让你谢我，这是我爸让食堂的大师傅做了拿来的，这味道你看看多正宗。”
    “这可太不好意思了，你要替我谢谢朱爷爷。”
    “不用谢，你早点把电视机做出来就是最大的感谢。”
    呵呵，采购员同志，你赚钱赚地良心坏掉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张卫东就把电视机调试好了，朱永光拿走的时候还不让他们走，说是答应关月玲了，今天一定要把他们送回去，
    四台电视机，张卫东又进账一千九百二十块，至于朱永光还是老规矩，每台五十块提成，他已经凑够两台电视机的钱，也很高兴。
    放钱的时候，他特地叫上姗姗，打开钱柜姗姗被眼前的一大叠钞票晃得眼晕，嘴唇哆嗦着问：“咚咚，这些钱妈知道吗？”
    “大概知道，具体是多少她不清楚。”
    “你一个小孩子拿这么多钱，太”她本来想说太不安全了，可这钱一直是张卫东拿着没出什么事，反倒是开始的时候，母亲管钱家里的钱被张良川连窝端走，她说不出什么话来。
    见张卫东很随意的放好，她不放心地说：“藏这行不行啊，要不然都拿回家。”
    张卫东笑说：“我可不敢拿回家，让咱爹都偷走就完蛋了。”
    姗姗语塞。
    张卫东说：“大姐你别担心，过年后这钱我要用的。”
    “可是这么多”姗姗还是很担心，但钱是张卫东的，她说不出什么来。
    朱永光把他们送回家的时候，天快黑了，关月玲站在村口等着，见张卫东又买一大块猪肉，埋怨说：“怎么又买了，多浪费钱，姗姗你在边上看着也不拦着他。”
    姗姗说：“我说了，他非要买。”
    关月玲说：“就他主意正，回去非好好教训教训不可，无法无天了，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嫂子，对不起啊，是我耽误了一会，以后一定注意。。”
    朱永光说完就急着走了，他走后，队长神秘莫测地出现在张卫东身后问他：“你知道他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我不知道。”
    队长气得敲他的头说：“笨孩子，什么都不问。”
    “我又不想当官，问别人这个干什么？”
    “你真是气死我了，别人想方设法想找的关系，你有现成的却不用。”
    “大爷，我也想用，不过不对等的朋友，永远长不了，我见人家是领导贴上去，又帮不上别人的忙，谁还会和你朋友。”
    “这孩子，朋友不就是互相帮助的吗？”
    “大爷你也说了，是互相帮助，光让别人帮我？”
    队长恨得牙根痒痒说：“小嘴巴巴的，我说一句你说一百句，滚，看你就烦。”
    张卫东回头看见张良广一家人回来了，高兴地叫了声叔叔，张良广生硬地点了点头，看看自己的老婆。
    李秀兰满脸的不高兴，张良广叫了声：嫂子，把自行车还给关月玲，就追着李秀兰往黄氏那走去。
    关月玲在背后说：“老三，没事，你是男人，要多让着秀兰。”
    张良广说：“我们没事，嫂子你放心。”
    关月玲嘀咕说：“老张家的男人有几个能让人放心的。”
    张卫东回家把买来的猪肉分成两份，自己提着一份往黄氏家走。走进去就听见里面张良广在骂人：“我跟你说不去，不去，你看看今天弄成什么样子？”
    “什么样？我看挺好的。”李秀兰不服气地说。
    黄氏担忧的问：“老三，出什么事了？”
    张良广正要开口，看见张卫东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大块猪肉。
    黄氏说：“不是买了很多了吗？怎么又送了？你自己留着吃，家里也是一大家子人。”
    张卫东说：“今年三叔三婶回家，奶这里人多，得多买点。”
    张良广强笑说：“那三叔可要好好谢谢我大侄子，三叔全家都沾你的光了呢。”
    张秉忠说：“养你们这些儿子都不如我孙子一个，我今年可是享孙子的福了。”
    张良广尴尬地说：“爹，我以后也会多孝敬你的。”
    他见李秀兰还沉着脸不说话，一时间也冷着脸不吭声，回趟娘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79章 过年了

    第79章过年了
    张卫东见气氛尴尬，跟黄氏他们打过招呼就回家去了。
    回家见关月玲正在给炉子加炭，外面很冷，里面烧了炭也没好多少，屋子到处透风，冬天经常是里面比外面还要冷。
    经过他二个多月的折腾，他家的条件已经比大部分北洼村的人要好多了，可是屋子没改，还是冷得受不了。
    关月玲说：“你三叔三婶怎么了？”
    “我没敢问。”
    关月玲说：“猜也猜得到，还不是为了钱，她娘家人，都恨不得趴他俩身上吸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第二天一大早就是年三十了，按照北洼村的习俗，是年三十的一早起来放鞭炮贴对联。
    张卫东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单身四十，老家的对联都是他贴的，被村里人看了不少笑话。
    不过现在他年纪还小，贴对联也没什么。
    放了鞭炮，早饭就准备好了，就是昨晚关月玲做的饺子，本来应该吃当地叫扁食的素馅面食，不过张卫东不爱吃，强烈要求吃肉馅饺子。
    关月玲答应做了，一再嘱咐他说：“千万别叫你队长大爷看见了，不然晚上非给你开个忆苦思甜大会教育你不可。”
    “在自己家吃饭他也要管吗？”
    “不珍惜新社会美好生活，他看到就会批评你。”
    张琳开口唱说：“忆苦思甜大会啊，我知道，天上挂满星，月牙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
    关月玲拍了她一巴掌说：“你是要多想想以前的苦，天天偷懒家里的活都是你大姐和彩霞干，以后再这样只给你吃黑面窝头。”
    张琳说：“妈，你又不是黑心的地主，再说今天是过年，过年要是还吃黑面窝头，我看这新社会还不如旧社会呢。”
    关月玲气得追打她说：“要是被人听到了，马上就会定你是坏分子，我先打死你算了，省得拖累家里。”
    张琳跑得远远的说：“妈，过年你也打人。”
    李秀兰肿着眼睛走过来，关月玲说：“秀兰你吃了吗？没吃的话我这还有饺子。”
    李秀兰点头，关月玲让姗姗给三婶盛饭。
    李秀兰说：“嫂子，我心里难受，也只能跟你说了。”
    “昨天就看你们不对劲，怎么了，回娘家出什么事了吗？”
    “我爹昨天见到我，就伸手要钱，开口就要一百。嫂子，张良广每月只有四十五块工资，我哪弄一百块给他，他就开始骂我，骂张良广，你兄弟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有火就朝我撒，又不是我让我爹要钱的。”
    果然是知根知底的妯娌，昨天他们闹的就是钱的事。
    关月玲被吓一跳说：一百块啊，你爹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他说我几个哥哥不孝顺，都不管他，就指着我了。”
    “有的老人不能顺着，秀兰你爹做的确实不对，一百块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说有就有，你要说说你爹。”
    “他不会听我的，只会朝我要钱，昨天要不是张良广机灵，你家的自行车就被我爹扣下了。”
    老天，穷凶极恶了，硬抢东西。
    张良广的工资养活一家四口本来就很勉强了，还要偶尔孝敬黄氏他们和丈人丈母娘，日子过得不容易，又摊上这样的老丈人，就更难了。
    关月玲同情老三对李秀兰说：“自行车不是骑回来了吗？，没事，回头我说说老三，不要跟你生气，一个家过日子不容易，大过年的别愁眉苦脸，老人还看着呢。”
    “好的，嫂子，我回去准备年饭了。”她心里委屈，只能来跟关月玲说，也是够可怜的。
    张卫东感慨地说：“怪不得三叔不想去三婶娘家。”
    关月玲说：“你知道什么，还不是你三婶自己四处张扬的，他们那谁不知道你三叔是大干部，在京城挣大钱，日子过得多好多好，她娘家人听了还不死命要钱。”
    没想到三婶是这样的人，自己给自己挖坑，张卫东原本还同情她，现在觉得真是有因必有果，报应来得太快了。
    今天是过年，皖北的习惯是吃中午饭，所以一大早村里人就都开始忙活。
    张卫东不用干活，就在厨房看关月玲姗姗和彩霞三人准备午饭，看到不顺眼的地方就想说话。
    被关月玲当头打了一下说：“男人不能管锅台，没出息。”
    张卫东说：“我反正也不想有什么出息，就要看你们做饭。”
    关月玲生气了，姗姗劝说：“妈，咚咚还小呢，等长大以后你看，想让他进厨房他都不一定愿意。”
    “你是他大姐，你就惯着他。”
    今天的菜很丰富，撕了只符离集烧鸡。
    按照张卫东的指点做了一大份红烧肉。
    羊肉昨晚就煮熟了，这回切成薄薄的肉片，加上麻油调成的酱料放着。
    锅里炖的是六斤重的大鲤鱼。
    城里买来的熏鱼、盐水鸭、卤猪蹄、猪头肉。
    还炒了两个素菜，一顿年饭就做成了。
    放鞭炮是每家男孩子的工作，张卫东一千响得鞭炮引来了不少村里的孩子，不等放完就要跑过去捡。
    他吓得慌忙拦住，孩子说：“没事的，咚咚，我穿的厚不怕炸。”
    “不怕也不行，一定要放完才能捡。”
    小孩不高兴，张卫东每人给了颗糖，他们才换上了好脸色。
    孩子们捡鞭炮干嘛？
    把那些哑火的鞭炮火药弄出来，凑一起用火柴一点，一溜儿的火光，看起来特别热闹。
    张卫东放好鞭炮就去前院叫爷爷和三叔他们一起来吃饭。
    吃年饭是这样，这家吃完那家吃，看看谁家做了什么菜，做的好的就多吃一些。
    张秉忠和张良广带着四叔五叔都来了。
    关月玲说：“爹，老三，老四老五快上桌。”
    张秉忠等人看见桌上的菜却不敢上桌了：“老大，你不过了，一个年把一年的钱都吃了。”
    张良川从菜上桌就准备好了在家人面前露个脸，果然亲人来后反应跟他想想的一样。
    立刻得意地说：“爹，老三，这有什么，你们要是喜欢，天天都能让你们吃到。”
    张秉忠说：“你还不是享咚咚的福，这么多好吃的，我只在旧社会在地主家当长工时，地主招待客人的时候见过，这菜做得可真好啊。”

 第80章 那是梦里回想好久的场景啊

    第80章那是梦里回想好久的场景啊
    张秉忠是个勤劳的庄稼人，每天早上五点多准时起床干活，而张良川呢，是个游手好闲的酒晕子，还把自己作出一身病。
    老头看不上他，可又是亲生的怎么办？两人平时是不能见面的，一见就吵架。
    不过今天张良广也回来了，老两口也靠小孙子过上了好日子，大过年的给了个面子没当着家里的小辈训他。
    张良川见父亲态度缓和，心里高兴极了，从桌子下拿出一瓶酒炫耀说：“爹，老三，咚咚说这个八块钱一瓶，这孩子满嘴瞎话，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张良广惊讶地说：“这是茅台的三大革命，只有百货大楼才能买到，肯定不会假，咚咚你可真能干，三叔都买不起这么贵的东西，我看你爷爷家也有，真孝顺。”
    张秉忠脸上也露出笑来。
    张良川说：“真的？那看在这瓶酒的份上，我就暂时原谅他整天对我阴阳怪气。”
    “爸，谢谢你啊。”张卫东对父亲大声说
    大家都笑了，张良川挥手说：“给你爷爷三叔倒酒啊，难道还让你亲爹动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之前营养不良，张卫东的个子不高，站起来才比大桌子高上一点点，他站起来去拿酒，张秉忠筷子一放说：“你自己没长手？咚咚才比桌子高多少？”
    张暮秋说：“大哥，爹，我来倒，咚咚你去坐着。”
    女人孩子没资格上桌，要等男人们喝完才能上去吃，关月玲在边上干活等着，只要张良川说话她就不高兴，可公公小叔子都在，她也不能不给面子。
    姗姗说：“妈，我到现在都像在做梦呢，咱家的日子过得也太好了。”
    “咚咚为这个家做了多少，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姗姗，以后一定要好好对你弟弟。”关月玲心疼儿子。
    姗姗也红了眼圈说：“妈，我知道。”
    这是幸福的眼泪，不像以前流泪只是因为太穷日子过不下去。
    男人们的酒量都不小，不大的功夫，已经开了三瓶茅台了，张良广咂舌问：“咚咚，你到底买多少瓶酒？谁家也不能这么过日子啊。”
    张良川说：“老三，你别管了，今天你就喝酒，大哥心里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张良广说：“大哥，今天我当弟弟的就说你一句，你咳嗽还是少喝点，大过年的身体要紧，大家高兴高兴就行了。”
    张秉忠说：“他什么时候知道过死活，早晚把自己作死，身在福中不知福，村里谁不说他走了狗屎运，有这么能干的儿子。”
    张良川说：“爹，老三，我这心里苦啊，我要是身体好，有那小子什么事，咚咚也就有我一指头的功力，看，等我身体好了，我一定给他们娘几个过好日子。”
    张秉忠赌气说：“好好好，你行，谁都比不过你，你要是能记住你说的话就行了，叫我看就是醉话，明天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张良广劝他说：“爹，大哥以前确实很厉害，他出去做小生意，咱村谁都比不过，小时候我最盼着大哥回家，他每次回来都给我们带好东西。”
    张良川被兄弟肯定，眼圈居然也红了，端起酒杯说：“老三，原来你还记得，我是大哥，照顾你们是应该的。”说着又一饮而尽。
    张老黑不合时宜地说：“我不记得，就看见你天天喝醉酒。”
    张良川大怒说：“你个没良心的，小时候天天跟我屁股后头要东西都忘了。”
    他今天太开心了，一杯接着一杯，关月玲在一边看着很担心，说了几句，他说：“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老爷们说话，女人一边去。”
    李秀兰带着两个妹妹过来，他家最小的也三岁了，关月玲接过老二珍珍问：“在家吃什么了？还能吃吗，大娘给你夹？”
    珍珍指着红烧肉小嘴嚷嚷：“肉肉，肉肉。”
    李秀兰说：“这孩子，在家不是吃饱了，怎么还要。”
    夹了菜给她，小丫头一口吃下，眼睛笑开了花：“好吃，好吃，还要。”
    张良广笑说：“珍珍，幸好这里没别人，不然你丢光你爹的脸了。”
    彩霞也抱着妹妹来到两个小丫头跟前，两人四目相对，丫头对珍珍伸手，两人手指相对，发出咯咯笑声。
    张卫东说：“看，妹妹以后和珍珍一定是好朋友。”
    李秀兰说：“可惜是两个丫头啊”
    “三婶，妈，女孩怎么了，我最喜欢三个妹妹了。”张卫东不乐意女孩子被说，
    关月玲说：“咚咚，那你以后要多疼三个妹妹啊。”
    李秀兰说：“她们有咚咚这个哥哥，就是她们的福气。”
    “你们放心，我以后不会让她们受委屈的。”张卫东保证说。
    这才是张卫东想要的过年的气氛，梦里不知道回到村里多少年，可惜爷爷奶奶早已不在，叔叔全家去了远方，父亲也早走了，再没有梦里的场景。
    二叔张良明带着他的三个儿子也走了进来，远远就说：“哎呀，我能进来吗？你们一家子团聚，我打扰你们不好。”
    他的酸劲也不知道随了谁。
    张良川说：“老二你说的什么话，这是你个大哥家，你想来就能来。”
    二叔还要说什么，张秉忠说：“想来就来，不来就滚，我儿子没这样的。”
    狗剩和铁蛋看着桌上的菜馋得不行说：“爸，我要吃肉。”
    老大石头也回来了，他在外面跟人学木工，平时很少回来。十五岁的男孩个子很高，但是脸型很憨厚，前世因为打断张良川的腿，他没脸见大爷家人，这一次没发生那件事，真是万幸。
    两个小的进来就扑向饭桌，不顾人直接上手拿肉，姗姗递过去两双筷子，他们接过来也不用。
    石头挨个叫人：“爷爷，大爷，三叔，大娘，三婶，大姐。”
    张良广说：“石头长高了，也懂事了。”
    二叔说：“没用，光长个不长脑子。”
    张暮秋给他倒上酒说：“二哥你来晚了，咚咚弄得可是好酒。”
    二叔端起酒杯却看向张良川说：“给大哥满上，我敬大哥一杯，不能忘了咱们才是一家人啊。”
    张良川眼睛一瞪说：“老二说什么话，老五给我们换大碗，我要跟你二哥好好喝一杯，一家人怎么还远了？”
    张秉忠沉着脸不说话，张暮秋只好给两人倒了满满两碗酒。二叔端起来一饮而尽说：“大哥，你这么说我就放心。”
    张良川喝得通红的脸也喝了下去，张卫东心中不详的感觉一闪而过，可惜晚了。
    一大碗酒下肚，他可能来想要说话，却忽然噗通重重摔倒。

 第81章 回忆最伤人

    第81章回忆最伤人
    “大哥，老大，爹啊”各种杂乱的声音胡乱叫着，张良川可能还有意识，张了张嘴可能想告诉大家他没事，但却转眼又昏了过去。
    张卫东慌忙去试探他的鼻息，呼吸好像都没有了。
    张秉忠说：“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会作死自己。”
    关月玲六神无主下意识地说：“咚咚，快送你爹去医院啊。”
    张老黑让三哥把他放在背上说：“咚咚跟我去张老七家。”
    张卫东说好，想跟关月玲交代一声，却看见她泪流满面地看着张良川腿脚像面条一样软得站不起来。
    十八岁嫁过来，两人是年幼的夫妻，虽然整天骂着，可感情怎么能轻易忘记。
    张卫东说：“妈，你放心，我爸就是喝醉了，不会有事的。”
    关月玲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狠狠抓住张卫东的胳膊，抓得他胳膊生疼：“咚咚，你爸不能出事的，你不能让你爸出事。”
    张卫东用力点了点头，张良广说：“别耽误了，快送去看看。”
    一群人跑了出去，张卫东跟出去，扭头看了一眼，大家都一脸悲伤地看着他们，只有二叔爷三个，坐在桌子上，筷子上下翻飞。
    张老七见过来一群人，诊断以后说：“这是老毛病，内脏功能代谢障碍，并发症也出现了，我治不了，要送去县城的医院。”
    队长听到消息也过来，抱怨说：“本来就是个酒晕子，还让他喝这么多酒，让队里的马车送你们去。”
    关月玲和张卫东都上了车，张良广也跟了上去。
    张秉忠难过的站在一边，张卫东说：“爷，你回去，我爸一定会没事的。”
    “老三，咚咚，你们一定要救他。”
    虽然平时看不顺眼，可始终是亲生的儿子，张秉忠自责刚才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不阻止反而让他喝这么多？
    马车送到县医院立刻就送去了手术室，张卫东拿了五块钱交给赶车送他们来的村民，让他买点东西回去。
    那人不愿意说：“都是一个村的，谁家能没有事，不能要你的钱。”
    张卫东对他鞠了个躬，把钱收了起来。
    关月玲坐在手术室门前不时紧张问张卫东：“咚咚，你爸不会有事。”
    “妈，就是喝醉酒，没事的，你放心。”
    虽然嘴上宽慰母亲，但是张卫东不知道这次会怎样。
    张良川身体很差，天天喝酒身体肯定受损了，健康人醉酒都危险，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你爹虽然平时不着四六，可他原来不是这样的，他很疼你们，真的，咚咚。
    怕张卫东不相信，关月玲强调了很多次。
    “妈，我知道。”
    “你还小，你不知道，生你的时候是冬天，我奶水不够，你爹高兴地下河给你抓鲫鱼，他身体不好，又不会弄，回家的时候，手里只拿着三条小小的鲫鱼，我还记得他哆嗦着对我说：‘咚咚妈，三条鲫鱼呢，你吃了一定有奶水，咱儿子一定能吃得胖胖的’。”
    擦了擦眼泪，她继续说道：“你整天埋怨你爹没用，你知道吗？村里以前好几个人出去做货郎，每次只有他卖的钱最多。每次回来都会给你带好吃的。他自己从来不舍得在外面吃东西。”
    回忆最伤人，人们往往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关月玲不断检讨，不停怪罪自己平时对他不好。
    她不停说话，张卫东静静地听着，关月玲平时不给丈夫好脸，可事情从来都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
    哪怕是在最穷的时候，张良川是有麦乳精喝的，每天早上起来就有开水冲鸡蛋，妹妹那么小也吃不上鸡蛋。
    家里日子过那么穷，为丈夫花钱买药，从来都不犹豫。
    不管听说哪里有好医生或者好药，想方设法都要送他过去，或者弄到那个特效药。
    她从来都是说最狠的话，做最温柔的事。
    张良川的醉倒，她撕下了平时所有的伪装，毫不保留地把感情展现出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好容易张良川被推出手术室，医生批评关月玲说：“过年也不能让一个病人喝这么多啊，洗胃洗得他可受了不少罪。”
    关月玲一个劲流泪点头，她的眼里只有推车上的张良川。
    张良川大声说：“姗姗妈，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保证不喝酒了。”
    他很疲惫，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关月玲哭着说：“我没不让你喝啊，别喝那么多行不行，你要是死了我们怎么办？”
    护士说：“让病人休息，别吵他了。”
    关月玲急忙闭嘴，像小朋友一样乖乖跟在护士后面，弄好了病房。
    张良广说：“嫂子，大哥可能要住几天院，我去买点脸盆牙膏毛巾什么的。”
    “三叔，你别忙活了，我去买就行了，爷爷奶奶还在家等消息呢，你回去告诉他们一声。”
    张良广意味深长看了一眼他说：“好，咚咚懂事了，我回去告诉你爷奶，晚点再过来。”
    张卫东回头只见关月玲坐在病床边，握着张良川的手，她的眼里此时只有丈夫一人。
    丈夫的呼吸稍有停顿，关月玲就开始慌乱，叹了口气没去打扰他们。
    第二天黄氏和张秉忠也坐着马车来了，一起来的是队长，张卫东说：“大爷，你怎么也来了？大过年的。”
    队长说：“我是北洼村的队长，村民出事，我怎么能不来？”
    “大爷，你是天下最好的生产队队长了。”
    队长要揍人，低声问他说：“你爹怎么样？”
    “万幸送来的早，现在没什么事了，住几天院，消消炎就能回家了。”
    “我也听说，你那个二叔，可真是”
    张卫东没接话，跟着队长来到病床前，看见张秉忠正对父亲说：“你啊，你就作，你娘昨天一夜没睡，你真想让我们老两口白发人送黑发人？”
    张良川用从没有过的正经的语气说：“爹，娘，我以后保证不喝酒了，永远不再喝酒。”
    张秉忠不相信，还是叹了口气说：“没事就好，好好养病。”
    张良川认真地说：“娘，我说真的，你别哭了行吗，我以后保证不喝酒了。”
    黄氏眼睛早已经哭肿了，眼里也没有流眼泪：“老大，你可知道，昨天晚上一合眼就梦见有人对我说，你大儿子没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第82章 都去咱们城里的新家看看吧

    第82章都去咱们城里的新家看看
    张良川醒来人就没事了，医生建议回家静养就行，不用住医院。
    八十年代初，医院还是有良心的。
    这次生病张卫东花钱大家都是看在眼里，足足花了七十多块，见他一把拿出来，张良广都不由高看侄子几眼，他原本还想补贴点的，被张卫东拒绝了。
    张秉忠见孙子花钱又开始骂人说：“你自己作死不要紧，花的是咚咚的钱，你这个做爹的也真有脸。”
    张良川：“我”
    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没出医院的时候，张卫东提议让父亲去城里的家里养病，顺便让爷爷奶奶和三叔也去新家认认门。
    张良川一听就笑了说：“狗东西，总算舍得让你爹去新家了。”
    他居然不再愤怒，整个人看起来平和多。
    连张秉忠也听说要去城里的宅子都开心起来，这是老张家开枝散叶，散到城里来了都，大喜事。
    张良广早就听说城里房子的事，也很好奇想去看看。
    打开门黄氏就吃惊地说：“天哪，这里比咱家还大呢，不是说城里的宅子都小吗？”
    张秉忠也说：“可真气派，咱村里谁家也没有青砖到顶的大瓦屋了，我大孙子在咱北洼村这是独一份啊。”
    张良广自卑地说：“咚咚可真能干，三叔白活这么大，比你差太远了。”
    张秉忠说：“什么话，你是部队的军官，以后要做大事的，咚咚还是小孩子，不要总夸他。”
    张良川说：“还得是我儿子，这点随我，能干。”
    这下没有一个人附和他。
    张良川识相地闭嘴。
    屋里的家具原来都搬走了，张卫东慢慢添了不少。
    他后世就有点审美强迫症，挑家具的时候很是花了点功夫，即使用张良广的眼光看，这个家看起来也是远远超过他的预期。
    关月玲高兴丈夫能出院说：“爹，娘，今天正好姗姗爸回家，我去街上买菜，咱们在家吃。”
    大家自然是说好，她出去之后，张卫东陪着亲人们在屋子里转，又来到外面看看厨房和偏房，怎么看都是哪里都好，又去边上的空地看了。
    张秉忠说：“这么多地荒着真浪费了，种菜的话，一大家子都够吃了。”
    张卫东说：“爷奶，那你们就留在这里帮我们种菜，我妈在村里干活没空，你们留在这里也比在家里暖和一些呀。”
    黄氏下意识拒绝说：“那可不行，家里一大堆活呢？”
    “爷奶，年纪都大了，要是天天还干活，别人该说白养那么多儿女了，是不是三叔？”
    张良广更羞愧了说：“咚咚，都怪三叔没本事。”
    张良川是爱炫耀的性子，亲人都在参观自己家，他也躺不住了，穿了衣服下来正好听到张良广的话。
    忙跟着劝两个老的说：“这狗东西对他爹不孝顺，倒是挺孝顺爷爷奶奶的，还算有点良心，爹，娘，我觉得也行，这里反正空着，你们就来住呗，辛苦一辈子了，也该进城享享福。”
    张秉忠若有所思
    黄氏却是一直拒绝：“庄稼人没有享福的命。”
    故土难离，像黄氏这样的老人，很难离开生活一辈子的地方，虽然城里离家不过十几里，对她来说不啻是海角天涯。
    吃饭的时候，张卫东又拿出酒来，所有人脸都绿了，张秉忠说：“咚咚，还敢拿酒出来。”
    张良川手摆的飞快：“我不喝了，以后再也不喝了，你们放心，咚咚你个狗东西不要拿酒试探我。”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才好。”张卫东可不相信他。
    张良川居然没骂他：“说不喝就不喝，我以后绝不让你们再为我操心了。”
    意外，难道病一场性格就变了？
    张良广说：“大哥身体不好，本来就不应该喝酒，以后能像今天不喝才好呢。”
    “你们放心。”
    关月玲听了，脸上露出了笑。
    “爹，我有个活，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张卫东很早以前就为父亲计划过，但一直没有说，他整天喝酒，实在不是好人选，但是现在看来已经准备洗心革面，这件事可以提出来了。
    所有人都来了兴趣，等着张卫东说下去。
    “我在城里还租了间房子，地方很大”
    张良川：“太不会过日子，租房子不要钱吗？咱们不是有这个院子了，怎么还要租？”
    张良广说：“大哥你让咚咚说，他做事有分寸。”
    张良川讪讪。
    “爸喜欢摆弄旧东西，我想让你在城里收旧东西，不论是黄金珠宝还是古董瓷器，旧家具旧报纸旧书什么都可以收。”
    “收那东西干什么？你想让你爹收破烂，我打死你个狗日的东西。”急起来骂上人了。
    “你不愿意就算了。”张卫东顿时闭嘴，这本来就是他临时起意。
    张良川不愿意很正常，这年头人们向往铁饭碗，对小生意的向来嗤之以鼻看不起，更看不起做生意的人，别说是收破烂了。
    张秉忠说：“咚咚，我倒是可以试试。”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他才知道原来张秉忠以前在古玩店做过供奉，专门鉴定珠宝古玩的。
    张良川说：“爹，你这么大年纪，在家享享福，干这些抛头露面的事，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会被人戳脊梁骨。”
    张秉忠瞪眼说：“戳什么脊梁骨，这本来就是我喜欢做的事，不过”
    他转向张卫东说：“咚咚，干什么都要本钱，做这个可是需要很多钱的，咱家哪有啊？”
    他叹息着。
    张卫东说：“本钱爷爷放心，我虽然没多少钱，可少有少的干法，一点点来是不是？”
    张良广笑说：“呵，今天咱们的咚咚是要亮家底了嘛，听起来还不少呢。”
    “三叔，你别笑我，爷爷，我暂时只能给你一千块，你看够不够，要是不够先用着，我再慢慢想想办法。”
    张秉忠说：“哪有什么不够的，就是黄金现在也没地方卖去不值什么钱，换粮食都换不了多少。”
    张卫东见爷爷居然懂得这些，高兴地说：“那正好，爷爷回去把家里的事安排好再回来，我保证把爷爷奶奶照顾的好好的。”

 第83章 丑话说在前头

    第83章丑话说在前头
    张良川见他爹和张卫东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定下来，而且完全把他排挤出去，立刻换了口气说：“不行，我也留在城里。”
    张秉忠说：“你进城干什么，天天睡觉喝酒把我气死？”
    来自亲爹的鄙视。
    “爹，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像以前了。”
    关月玲说：“爹，咚咚，还是让他进城，在家也干不了重活，没事就想喝酒，城里有爹你看着，也能管一管他。”
    之所以让张良川进城，主要的原因就是他身体不好，在家除了喝酒是赌博，太让人头疼了。
    在家让人头疼，不如干脆让他在张秉忠的眼皮子底下管着，可能更好。
    “咚咚，你觉得呢？”张秉忠问孙子。
    张良川见亲爹居然问张卫东的意见，急了说：“爹，你问他干什么，你答应就行。”
    “爷爷，那就让他在城里住一阵子试试。”
    张良广说：“大哥不能干活，在城里做点轻巧的营生，也能养养身体。”
    张秉忠说：“老大，你快四十的人了，能不能多为老婆孩子想想，过年闹这一出，全家人跟你担心，我和你娘一把年纪了，生了你就不说什么，你自己一家大人小孩怎么办？”
    张良川低下了头。
    张卫东冷眼看去，他好像被触动了，有了羞耻心，要是能挽回一个中年浪子，病一场也是值得的。
    重生之后，张卫东发现心硬了很多，对张良川，他的感情很复杂，一边不希望他再出事，一方面又气他没有家庭责任感，让母亲瘦弱的肩膀独立挑起家庭重担。
    家里还要为他的病增加很多额外的负担，这样的男人的婚姻在后世肯定撑不了三个月，老婆就会离开，如果不是亲爹，张卫东都想离开他。
    太烦人了。
    但是当父亲醉酒昏迷的时候，他的心像是被人拿刀子割了一样，那是他的亲生父亲，二辈子的感情。
    张暮秋说：“都怪二哥，他一来准没好事，要不是他大哥最后也不会喝那么多。”
    二叔的事全家都有意无意地没提起过，张良川昏迷住院的这几天，他也没来过，一家人嘴上不说，可心里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张良川说：“别什么都怪你二哥，他又不是有意的。”
    张良广说：“我这次回来，也觉得二哥不亲近了。”
    “他被那女人管的得像孙子，在外面连个屁都不敢放，就敢对家人说三道四，我看不起他。”
    张暮秋爱憎分明，毫不掩饰真实的想法。
    没有人接话，也没有人为二叔说话，所有攒够了失望的离开，都不会是突如其来的。
    张秉忠叹息说：“我做梦也想不到还能有一天再回到城里，这都是我享我大孙子的福啊。”
    张卫东见大家都用感激地目光看自己忙说：“爷爷，你进城是帮我挣钱的，我得谢谢你。”
    张秉忠神情一愣，没想到张卫东直接把话说在了前面，他的本意是用孙子的本钱挣钱，挣到钱的话挨个补贴各个儿子，可惜他的心思还没实施，就被张卫东的话点醒了。
    确实，拿着孙子的本钱，住着孙子花钱租的房子，挣的钱理所当然是孙子的。
    道理虽然是道理，但是张卫东的话还是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觉得张卫东心太独，没有人情味，你家日子已经过好了，不应该照顾一下家人？
    张良广也听出了张卫东的意思，看了张卫东几眼，也没说话。
    张良川没听出儿子话里的意思，敲了他的头一下说：“浑说什么，不是要爷爷进城享福的吗？怎么使唤爷爷给你挣钱了。”
    张秉忠强笑说：“咚咚说的对，爷爷一定会好好帮我孙子的。”
    这场对话有人心知肚明，有人不懂话里的意思，但张卫东的目的达到了，爷爷和三叔都明白，这就行了。
    饭后，关月玲把张卫东叫到外面质问他：“你今天跟你爷爷说话什么意思？”
    张卫东说：“事先把丑话说在前面而已，爷爷有五个儿子一个闺女，他们要是知道爷爷挣钱了，你说会怎么样？不说好我到时候怎么办？”
    关月玲叹息：“都是一家人啊。”
    “爷爷奶奶是一家人，二叔也是，姑姑也是，有些亲戚还不如外人。”
    “你年纪这么小心就这么狠，究竟是不是我儿子？”
    “妈，我要不是你儿子，就会看着你被这些所谓的亲人连骨头吞了。”
    关月玲用惊惧地眼光看着儿子，他明明才七岁。心里装那么多东西不累吗？
    所有人都关心你飞得高不高，只有亲妈关心你飞得累不累。
    张良广对父母说：“爹，我觉得咚咚说得对。”
    “老三，我开始没想那么多的，这孩子心眼太多了。”
    “咚咚想到了，还说了，我觉得先说清楚最好。”
    “老三你觉得有道理，我就舒服点了。”张秉忠心不在焉得说。
    “爹，咚咚是疼咱们的，你能感觉到是不是？”
    张秉忠最后还是叹息说：“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是一家人做的事情让他心硬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不应该承受这些的。”
    “咚咚不是普通的孩子，爹你别多想，老实说你跟着咚咚在城里做小生意我反倒更放心，乡下的农活太累人了。”
    “行了，老三，我没什么过不去的，咚咚是我孙子，我还能跟八岁的孩子生气？”
    没办法，过年就长一岁，张卫东的年纪在老人嘴里很模糊。
    一家人正聊天，队长和沈奇宁一起敲门进来，队长说：“真是发财了，住这么好的院子。”
    “那我欢迎大爷没事就来住几天？”
    “呵呵，我可没那么好的命。”
    说酸话难道是北洼村人的传统。
    听到队长的声音，所有人都站出来迎接，队长对张良川说：“你命真好。”
    “什么？”张良川不懂他的意思，问了一句队长就转向张秉忠说：“叔，我去医院才知道出院了，幸好沈奇宁知道家门。”
    张秉忠说：“良山你太客气了，大过年的还跑来。”
    “不来不行，村里的肥皂厂明天开工，咚咚不在，我心里没底。”
    “啊，又是咚咚。”
    没办法，村里的肥皂厂要紧，张卫东让母亲和张良川留在城里养病，张良川和两个老的几人当天晚上就回去了，

 第84章 汪启南要走了

    第84章汪启南要走了
    张良广几乎麻木了，现在哪怕有人跟他说：“你侄子能上天。”他都不会奇怪。
    黄氏说：“阿弥陀佛，老头子，咱家咚咚可真能干。”
    张秉忠心说：“要是心不那么狠，就更好了。”可惜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张卫东到家，就有不少人来问张良川怎样了，他先谢过大家然后说：“我爸已经出院了，现在没让回来，在城里养着养好再回家。”
    李萍羡慕地说：“是住你家城里的大房子，以后我要是能住上城里的大院子，就是死了也甘心了。”
    有人说：“你可不能死，你要是死了，不知道多少男人会睡不着觉。”
    “我撕烂你的嘴，在孩子面前胡说。”李萍笑骂，她的表情更像是勾引人。
    张卫东赶紧逃离这种场合，实在不适合小孩子。
    姗姗迎出来担心的问：“爸怎么样了？”
    “他没事了，大姐，你放心。”
    姗姗拍了拍胸口说：“那就好，吓死我了。”
    彩霞听见他的声音也跑出来，远远看着张卫东并不往前来，张卫东对她笑：“三姐，爸没事。”
    彩霞喔了一声，慢慢回屋干活。
    走进屋里，妹妹躺在床上大哭，她不愿意睡觉啊，希望有人抱她。
    张卫东抱起她说：“怎么哭了呀，是不是想哥哥了？”
    妹妹咯咯笑了，变脸还真的很快呢。
    姗姗说：“别抱她，天天不想睡觉。”
    队长走过来说：“快跟我去看看，后天就要办开工仪式，公社领导也要来参观，我这心里实在没底，你要去检查一遍，千万不能出纰漏。”
    村里办了肥皂厂，队长成了全公社的红人，哪个领导见了他都先递烟，其他的生产队队长个个眼红。
    荣誉同时也给了他压力，一定不能出岔子，所以才把张卫东揪回村，确定一切没问题。
    张卫东只好把妹妹交给大姐，跟在队长后面去肥皂厂，半路碰见满脸喜色的汪启南，本来想拦住张卫东说话的。
    不过当他看见队长紧张的脸色，不敢走过来，张卫东心中一动，难道他平反回城有消息了，这可是个好消息。
    可惜现在不适合聊天，只好对他打了个手势，汪启南明白以后，也就走了。
    队长说：“你以后少跟这些牛鬼蛇神来往，听说你还经常给他送吃的，被人抓到把柄就不好了。”
    这可能是队长为数不多的良心。
    “大爷，你放心我有分寸。”
    “希望你真得有就好了。”
    张卫东来到模具车间，工业废料先要分离出来，他检查了一遍分离出来的液体说：“可以，就是这样的。”
    队长还不放心又让他看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张卫东又让村民把分离好的液体加入添加剂。
    这是保密的配方，添加剂倒进模具，成型的过程就需要很长时间，大概需要二天。
    队长还不放心让他又检查了一遍工序，确定没有问题，这才放他离开，他到处把大话说出去了，到时候要是做不出来，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他心里着急，就开始埋怨张卫东总是往外跑，张卫东说我：“都是我的错，我的好大爷。”
    队长抽烟发愁的说：“早知道不弄这个肥皂厂里了，再弄不好，我非像你二婶那样，天天照镜子说自己瘦了，干不动活。
    “……”
    张卫东回家路上见到了二叔，他目无表情直直走过去，像是没看见人，枉张卫东还准备叫人呢。
    张卫东看见柱子跟村里的孩子乱跑，不禁感慨这时候的人身体太好了，当时看着都不行了，住院几天就出院了，身体恢复的真快。
    受到的伤害也都像是忘记了。
    唱大鼓的瞎子被后来被判了十年，不出意外的话，他是没命活着出来了。
    张卫东只希望村里的孩子不要再因为贫穷受到伤害。
    汪启南还在路口等他。
    “咚咚，我过几天就要走了。”他一脸喜色的说。
    “真的，那恭喜你了，汪大叔。”
    “要是没有你的话，我这条命可就没有了，咚咚，你是大叔的救命恩人。”
    “这，话太重了，我就是帮了点小忙…”
    “没有你的小忙的话，我可撑不下去，何况你这阵子一直给我送吃的，是你给了我希望，也给了我活下去勇气。”
    “……”
    “呵呵，那我就不说了，我工作单位在省城，以后一定要去省城找我。”
    “好的，大叔，定好什么时候走吗？”
    “还有三天，会有人来接我。”
    “好的，那这两天我让村里给大叔送行。”
    汪启南断然拒绝：“不用了，北洼村是我一辈子不想提起的噩梦。”说着又笑了说：“你不一样，你不一样。
    张卫东正色说：“大叔，是时代的错不是北洼村的错，即使你不来北洼村也有可能去南洼村西洼村，结果都是一样的。”
    “原本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天才，看到你我才明白，是我见识太少。我不会怨北洼村，也不怨这个时代，回到工作岗位以后，我会用一生的时间为人民群众服务。”
    见他想开了，张卫东笑说：“那我就叫上生产队队长，明天晚上给你弄个像样点的践行宴，在这里生活过出去还是咱北洼村人。”
    “好。”这次汪启南没再推辞。
    告别汪启南，张卫东走到三叔张良广的家，见三婶三婶带着丽丽珍珍在门口说话，走上去叫了他们说：“三叔，我找你有事说。”
    李秀兰说：“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张良广说：“什么都打听，带孩子进屋去。”
    “三叔，你这次一定要生三胎吗？”
    张秉忠是官迷，把一家人的希望都放在三叔身上，现在看他为三叔打算让他生三胎，但是生三胎的后果他从来没想过。
    可能所有人都没想过，计划生育的处罚力度会那么大。
    “怎么了，咚咚，别人五个六个都能生，我生第三胎没关系。”
    张良广也不知道生孩子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
    张卫东不能提醒，颓然说道：“三叔，咱村牛棚里的汪启南是省里的大干部，明天晚上我要给他办个践行宴，你到时候也过来。”
    张良广不明白侄子的想法，听完还楞楞的问：“省里的干部？你的弯转得有点太快了，三叔脑子跟不上。”

 第85章 差点搞砸的送别

    第85章差点搞砸的送别
    “三叔在部队不可能是一辈子，总是要退伍回地方工作，认识这个人，对你以后有用。”
    张卫东很随意的说。
    张良广再次刷新了认知，这哪是七八岁的孩子，分明是人精，这是在为叔叔谋划未来吗？
    “好的，咚咚，三叔谢谢你了。”张良广也不矫情。
    “都是一家人，以后三叔回来工作，还能罩着我呢。”
    张良广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他这次回来本来还准备了一百块私房钱，想偷偷给爹娘兄弟们，但是回来才发现，根本没有他用钱的机会。
    侄子把方方面面都想的很周到，他想到的没想到，都比他想做的要好太多了。
    一度他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我是不是白活二十八年？”
    现在侄子更是直接给他个大惊喜，不声不响就跟大人物搞好了关系，以后退伍有这样的关系，安排的地方会差吗？
    “三叔，三叔？”张卫东见他半天不说话，小声喊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说：“好，我到时候一定去。”
    “那三叔别忘了，我要去找五叔，让他明天一早就去镇上准备饭菜。”
    好嘛，张良广什么都不用做了，只要到时候人到就好了。
    真是妖孽。
    队长听张卫东说了汪启南的事，也是大吃一惊，当初他可是任由村里对他做了很多过分的事，现在好了，别人官复原职，他该怎么办？
    “大爷，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汪大叔说过了，这是时代的问题，不来北洼村，他去哪里结果都是一样的。”
    队长心里刚压下的石头被抬起了一些说：“真的没事吗？”
    “我骗你干什么，咱们才是最亲的人了。”
    “你少给我灌迷魂汤。”
    “没有没有，你真不用担心，汪大叔级别太高了，你以后见到他的机会都很小，你对他来说就跟小蚂蚁似的，他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
    “你小子说话能不能好听点，我们都是革命同志在为人民服务，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张卫东说：“那你还担心什么，你也是听公社的安排，又不是故意针对他。”
    张卫东的安慰，队长心里的负担并没有好多少。
    张卫东又说：“大爷，我问你件事。”
    “什么事？”
    “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能下地，我想把他们接到城里享福，我需要怎么做？”
    “不需要怎么样，进城村里就没有口粮，你可要想清楚了。”队长郑重的说。
    “不会这么没人情味？”
    “谁都像你们这样想走就走，队里的活谁干，还想要口粮？这是想占集体的便宜。”
    显然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张卫东原本也没打算要过，这也是意料之中。
    “行，这也挺公平，今年安排下地的时候别把我爷奶算进去就行了。”
    “你要是我儿子就好了。”队长冷不丁冒出一句。
    “……”
    跟张秉忠说这件事的时候，黄氏说：“这么急吗，要不等开春以后再进城。”
    张秉忠说：“要去就早些去，生意等不得，不过咚咚你速度太快了些，队长同意了吗？”
    张卫东可不敢说他们没有口粮的事，只是说：“同意了。”
    黄氏唠叨说：“那可怎么办哟，那么多家什怎么带？”
    “奶，什么都不用带，城里我都准备好了，去了就能住。”
    张良广说：“咚咚真是做大事的孩子，要是去当兵，一定也是好兵，急先锋。”
    送别宴上，汪启南被安排在张秉忠身边，另一边坐的是张良广，张卫东说：“汪大叔，这位是我叔叔。”
    “早就听咚咚说过，他有个很照顾他的好叔叔，张老弟，以后咱们要好好亲近亲近。”
    汪启南姿态放的很低，张良广一度怀疑张卫东的话，这是省里的大人物？
    太没架子了。
    不过他也不敢大意：“汪大哥大我几岁，我高攀了。”
    张卫东说：“没劲，那么客气干嘛，三叔，汪大叔，你们先干一个。”
    两人笑着举起酒杯，张良广放下酒杯说：“汪大哥在牛棚受苦了，好在现在平反了，回去还能继续给国家做贡献。”
    汪启南放下酒杯说：“还要看组织上工作怎么安排，想不到我汪启南还有回家的一天，张老弟，张大叔，说老实话当初要不是你家咚咚救我，你们现在根本看不见我这个人了。”
    张良广说：“时代的错误，郭嘉一直在纠正和弥补，我们要给足够的时间，个人的荣辱算得什么，只要我们的郭嘉能变得强大。”
    汪启南笑说：“张老弟是不是做政工工作的，水平就是高。”
    两人说的话，张秉忠已经听不懂了，他用敬佩的眼神看看儿子又看了看汪启南，感觉他还不如自家儿子呢，张良广的话在他眼里最有水平。
    几人正在喝酒，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张良广说：“村里有什么喜事吗？”
    张卫东摇头说不知道，没想到锣鼓声在他家门口停住不走了，幽幽的手风琴演奏的是李叔同的《送别》。
    发生了什么，走出去见全村的老少都来了，一群女学生开始唱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
    队长说：“今天我们北洼村全体老小，来送别汪启南，汪启南，希望你记住在村里的改造，回城以后好好做人做事，不辜负一年多来牛棚里的改造。”
    汪启南激动的说：“队长同志，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忘记在北洼村的经历，这在我整个人生之中都是最宝贵的经历。”
    队长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干嘛多嘴让他记住在北洼村得经历，回去以后记仇可怎么好？
    弄巧成拙了。
    张良广解围说：“队长哥，你放心，汪启南一定会把北洼村的经历当做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汪启南点头，队长费心操办的送别，差点被自己搞砸，等女孩子们唱完一曲送别，就匆匆招呼他们走了。
    虎头蛇尾。
    农村人从来都是精明的。
    汪启南认真的说：“咚咚，我会记住在北洼村的经历，更不会忘是你救了我的命。”
    “大叔你太认真了，我只是不想看你在黎明快来的时候放弃，才拉你一把的，你不用当真。”
    “可是谁又知道黎明就在前面呢，黑暗里永远看不见希望，人会发疯。”
    张秉忠说：“都别再外面站着了，菜都要凉了了。”

 第86章 草垛里的女孩是谁

    第86章草垛里的女孩是谁
    队长想出的这一招送别，讨好的意图太明显了，不过大部分的村民不知道他真正的用意，还以为队长是真的在送人，夸他有人情味呢。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
    汪启南在北洼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个见了他的村民都热情邀请他去家坐坐。
    被拒绝了也没什么，笑吟吟说下次下次，省里的干部在自家的村子里，村民个个觉得与有荣焉。
    似乎都忘了他已经在村里的牛棚关了一年多，就在前几天他可能还在批斗会上正义地痛斥人家是坏分子呢。
    公社h县里也来人探望过了，汪启南拒绝了他们的邀请，说是就在北洼村等接他的人来。
    张英和祝兰芝看着张卫东和汪启南的背影羡慕极了。
    “早知道我就给他几口吃的了，看以后不知道会落多少好处，这买卖真划算，怎么什么好事都让长腿女人占去了呢，好气人。”
    有些人很喜欢用自己的想法猜测别人。
    祝兰芝说：“麻子，就你那扣劲，谁拿你一个馍你都能心疼几天不吃饭，还说给人送吃的。”
    “谁扣了，我比你强多了，家里的馍天天都是锁起来的，就怕自家孩子吃一个。”
    俩人黑料都是一箩筐。
    “你扣”
    “你更扣”
    吵起来了，同盟瞬间被打破。
    作为话题中心的张卫东家，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的想法，张卫东救人的本来目的是救村民，而不是汪启南，不过这话说出去也得有人信才行。
    关月玲每天都是最早起床的，去压井压水的时候，看见水桶里的水居然是满的，而且没有结冰，没错啊，是我家的水桶，谁给自己弄的水？
    她也没多想，提着桶进了家。
    彩霞也跟着起床了，抹了把脸往准备做饭，家里有水井后，确实方便多了，看到水井她就想起了弟弟，想起弟弟脸上就露出了笑。
    生火需要软一点的柴火，灶屋里没有了，走到草垛想拽一点麦秸点火，不想却听见一声轻的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
    祝兰芝又来偷我家的柴火了，这是彩霞第一个反应，她怕二婶，可是又心疼家里的柴火，大着胆子往声音找去。
    没看到人，也没看到祝兰芝。
    “我听错了？”彩霞挠了挠头，耍了个心眼，脚步声往前走，她自己却悄悄往后走，一个身影撞到她身上。
    两人都摔倒了，彩霞这才看见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女孩，慌乱的爬起来就往远处跑。
    彩霞叫她说：“你是谁？怎么在我家，你别跑啊。”
    她一开口，小女孩却跑得更快了。
    彩霞挠挠头，抓了把柴火回来，奇怪地对关月玲说：“妈，咱家草垛那有个小孩。”
    关月玲没在意随口问：“谁啊？”
    “不认识，一个小女孩。”
    关月玲听完呆住了，一把抓住彩霞焦急地问：“人呢？在哪？”
    彩霞的胳膊被母亲抓得生疼，她被母亲的神情吓坏了，指着前方说：“往那边跑了。”
    关月玲流泪快速跑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失望地回来，急切问说：“彩霞，你真没看见吗？”
    “没呢，妈。”
    关月玲失魂落魄地走到门外喃喃自语说：“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妈，你说的是谁？”
    姗姗也走出来，见母亲与平时大不一样，吃惊地问：“妈，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姗姗，你小姨，是你小姨，她刚才来找我了。”
    姗姗心中一愣，小姨？
    关月玲继续说：“一定是她，你小姨最喜欢帮我干活了，我刚才去压井的时候，水桶也是满的，一定是她帮我压出来的。”
    “妈，你别胡思乱想。”姗姗害怕这样的母亲。
    “是彩霞刚才看见一个小孩在咱家草垛那，肯定是你小姨想进家不敢回家，她来找我了，她就像二十几年前一样藏在草垛里等我去找她。”
    关月玲人像是魔怔了，固执地坚持着。
    姗姗问彩霞：“老三，你刚才看见草垛里有小孩？”
    “是的，大姐，她一看见我就跑了。”
    “她多大？”
    “四五岁，个子很小，很瘦，穿得也很薄。”
    姗姗对母亲说：“妈，你先别哭，肯定不是小姨，你想小姨丢了二十多年了，要是她回来，也该二十多了，不可能还是四五岁。”
    “就是她，姗姗，你小姨在下面害怕，她一定是来找我的，不行，我要出去找她。”
    她说着站起来就往外走。
    张卫东听见争吵声也走了出来，姗姗跟他说了草垛的孩子，张卫东说:一定不是小姨，我跟着妈去看看。
    他跑得快，顺着彩霞指点的方向去找母亲，跑了好一会也没看见，就又换了个方向，还是没有。
    一直换了三个方向，才看见关月玲失魂落魄在旷野里乱走，边走还边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她脚上的鞋子也不知道掉哪去了，光着一只脚，走过得路上都是血，也浑然不觉。
    “妈，妈。”大声叫了几声，关月玲蹲下来哇地大哭起来：“咚咚，快帮我妈找你小姨，她一定藏在哪里，不敢回家，我找不到她，我找不到。”
    张卫东大声说：“妈，小姨不见二十年了，她活着的话也应该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三姐说的小女孩不是小姨。”
    “可是你小姨知道她只要藏在草垛里，我就会去找她，都怪我今天起晚了，我不该起晚的”
    感情太深从人们会忽略很多事实，只会按照自己脑补的情节。
    关月玲对小妹子的事一直很内疚，很容易的钻了牛角尖，认定刚才跑掉的小女孩就是妹妹，是自己的问题没找到她，妹妹生气了，跑掉不理她了。
    张卫东陪着母亲难过，他原来一直跑，身体出汗，停下来后热量散失，开始觉得冷，接着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大声咳嗽起来。
    关月玲才从内疚中惊醒责怪他说：怎么不多穿点，冻坏了怎么办？”
    “妈，咱回家，回去慢慢找小姨，行吗？”
    清醒过来的母亲开始关心儿子，关月玲顺从地被张卫东拉回家，姗姗见母亲脚上都是血，心疼地怪她。
    舀了盆热水给她洗脚，关月玲又把彩霞叫过来说：“彩霞，刚才是你小姨是，一定是她，你怎么不拦着她呢？”

 第87章 装神弄鬼

    第87章装神弄鬼
    妹妹是关月玲一生的心结，所以才会听见小女孩就以为是她来了，见几个孩子关切地眼神叹息说：“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别管我。”
    走出屋子，又听见她在里面压抑着小声地哭。
    “咚咚，该怎么办？”姗姗六神无主。
    这个家关月玲就是定海神针，她一出事，全家都人心惶惶。
    张卫东说:只能等咱妈自己撑过去了。
    几人正说着，关月玲却忽然打开门，大步走出去，张卫东要想跟上去，她摆手说：“我没事，你在家呆着，我要出去找个人。”
    很快，关月玲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花棉袄的老太太的走过来。
    这个老太太穿得不像村里其他老太太灰扑扑的，她从头上的花头巾到脚上的花棉鞋，就连胳膊上挎着的小篮子里，盖得都是一块花毛巾。
    整个大队没人不认识马家沟的神婆花寡妇。
    她的打扮在这个时代来说，是另类极了。
    老太太是马家沟的神婆，跟她一样的很多人都被打倒了，只有她能傲立不倒，这在当时简直不可思议，可她就是做到了。
    老太太姓花，是换亲嫁到马家沟的，她命硬，嫁过去三天，丈夫就离奇疯掉跳河自杀。
    大家都叫她花寡妇，对她又怕又敬，听说她今年五十八岁，还是个黄花闺女，没错，她没跟丈夫同床，丈夫就死了。
    整个大队都说她有毒，男人碰了就死。
    张卫东问关月玲：“妈，你怎么把她带过来了？”
    “不要没礼貌，叫花奶奶，花奶奶来帮我找你们小姨的。”
    花寡妇看了看张卫东，惊奇地咦了一声，让他到自己身边，摸了摸他的头。
    “凤嘴、瓦面，下巴天生带双，命格暗藏阴金，居然是天生富贵地阁的富贵闲人，老关，怪不得你明明是穷命，家里的日子却过的很好。”
    你才天生双下巴，听了觉得怪怪的。
    “花婶子，我儿子的命不用看，你歇好了吗？咱们去前面帮我找妹妹。”
    “好。”花寡妇好像有点遗憾，走出去的时候，还又看了张卫东几眼。
    带着花寡妇走到草垛前，关月玲说：“人早上来过这里，这是她穿过的衣裳，花婶子，拜托你了。”
    准备得还很充分。
    要知道这可是运动最厉害的年代，大庭广众之下搞封建迷信，立刻就会被村里人拉去批斗不可。
    但是关月玲为了妹妹，不顾一切了。
    果然，花寡妇才出现，周围就上来很多看热闹的人，有人问说:老关，你把花寡妇找来干什么？
    “我妹妹早上来我家找我了，她一定就在不远处，我找花婶子帮我找妹妹在哪里。”
    村里不少人知道这件事，也就等着看花寡妇怎么做。
    花寡妇不慌不忙地围着草垛转了一圈，呲了呲鼻子，随后站住，身体开始不停抖动，抖得很大力。
    她嘴里开始也不知道在胡乱念着什么，关月玲紧张得看着她。
    抖了得有一分钟，花寡妇慢慢停了下来，指着草垛里面对关月玲说：“我道藏哪里呢，原来还在草垛里，老关，你让人把草垛拆了，我帮你把人叫出来。”
    凭空地，张卫东后背冰凉，他是重生者，不像其他人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能回到现在，本身就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
    而且，刚才花寡妇神神道道说他的面相的时候，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以至于对花寡妇也半信半疑起来。
    关月玲慌忙拿了把铁叉子要去掀开草垛。
    队长走过来说：“花寡妇，谁让你来北洼村装神弄鬼的？”
    花寡妇咯咯怪笑说：“张良山，你说我装神弄鬼？”
    “你不是装神弄鬼是在干什么？”队长厉声质问。
    “张良山，你听我劝，这几天哪都不要去，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然性命之忧就在眼前，老关，你还等什么，还不快拆垛？”
    队长气得脸色铁青：“花寡妇，你敢咒我，我这就让人把你抓起来。”
    花寡妇笑说：“那你来啊。”
    关月玲哀求说：“哥，是我请花婶子来的，你别这样。”
    花寡妇傲然说：“既然你不信，那我就让你开开眼。”
    她要关月玲从家里拿出来一盆水，蹲下来抓起一把土放进盆里搅了搅说：“老关，你妹子被一条蛇精抓走了，二十多年才找到机会逃出来找你”
    人群见她说的煞有介事，惊讶不已，就连队长都不再让人阻拦她。
    关月玲着急地说：“花婶子，那怎么办？”
    花寡妇淡定地说：“没什么，我帮你把蛇精抓住把你妹妹放了就行了。”
    村民都被她带起了情绪，纷纷求她说：“他花大姐，你行行好，抓住蛇精，把孩子救出来，被囚禁二十多年，孩子可受了大罪了。”
    花寡妇说：“我就看不得人间这些不平的事，你们放心，我今天一定把蛇精抓住，救出孩子，你们看着，我这就开始捉妖。”
    她对着草垛大喊一声：“妖怪，快放开那女孩，要不然我今天就收了你。”
    说完她侧耳听了听，然后大怒说：“你还不愿意，你说你喜欢这小丫头，那是一条人命啊，你一个妖怪凭什么不放她走？”
    说完又侧耳听了一会。
    村民都被唬住了，大气儿也不敢喘，就好像眼前真的有一个道行千年的妖怪一样，又急切的希望花寡妇把怪物抓出来。
    “好好好，你惹恼我了，我今天就把你抓出来送你去黄泉地府。”
    张卫东本来也像村民一样对她很有期待，但是半天不见异常，只有花寡妇一个人在虚张声势地又喊又跳，总觉得她在自言自语骗人。
    村民说：“花寡妇，你别光打雷不下雨，你倒是快点抓妖救人啊。”
    花寡妇说：“妖怪也是一条命，修行了几百年，不能不给他一个机会，不过这个妖怪太猖狂了，根本不愿意放小孩出来，既然这样，别怪我不顾道义收了你了。”
    她说着从篮子里快速拿出一张白纸，往水盆里一扔，就见本来雪白的纸上，立刻现出一条蛇影出来。
    村民惊讶极了，花寡妇抓起白纸，在人群中展示了一圈说：“妖怪，是你自己作死，不要怪我无情。”
    说着她的手指弹出一道火光，正落在白纸上面，那张白纸轰隆化为灰烬。

 第88章 怎么是你

    第88章怎么是你
    气氛被花寡妇巧妙地带动起来，当白纸燃烧的时候，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白纸烧完，村民的巴掌都要拍烂了，不再叫花寡妇了，而是叫她花仙姑。
    所有人都叫她花仙姑。
    队长的眼睛看向了张卫东，他可能觉得今天的事情蹊跷，张卫东却耷拉着眼皮不看他。
    花寡妇在欢呼声中，整个人似乎都轻飘飘的，围着草垛的方向用古怪的声音大声念着什么。
    张卫东仔细去听，也听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花寡妇念了好一会儿，忽然指着前方对关月玲说：“老关，你妹妹来了，她就在那里看着你哭呢。”
    她手指关月玲正前方，本来张卫东还对她心有忌惮按，可从蛇精现形开始，就断定了她还是个骗子，懂得一些化学知识的骗子，也可能并不懂，只是被人指点过怎么骗人。
    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张卫东也不准备揭穿，静静看着一个农村老太太的表演，超然所有人之外的感觉，还真是很奇妙呢。
    关月玲大哭着说：“小兰，小兰，你怪姐吗？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听咱娘的话，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在外面”
    积攒了二十多年的情绪终于宣泄出来，关月玲站着的力气都没了，腿软软倒了下来。
    花寡妇开始收起东西，对关月玲说：“别哭了，有什么话你赶紧对她说，她在人间不能停留太久，我得把她送走投胎。”
    关月玲除了自责，还能说出什么。
    村民们也像是看见了前面有个可怜的小女孩，偌大得一群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花寡妇控场的能力惊人。
    关月玲跟妹妹说话，她在那边又在那唱跳起来，不停绕着圈子。
    又过了一会儿，她停了下来，对关月玲说：“别哭了，你妹妹不能留在这里了，一定要送走了。”
    “能不能让我再跟她说一回？”关月玲哀求着。
    花寡妇为难的说:
    “我给她找了个好人家，等着投胎转世。投胎的那户是富贵人家，不用再受上辈子的罪。可怜她只是下凡历劫跟你们并没有亲人的缘分，却被妖怪囚禁，白白忍受二十年的痛苦，老关，你和你妹妹的缘分早就尽了，不要再哭了。”
    关月玲果然不再哭了，擦了擦眼泪，就看见花寡妇又开始跳舞……
    就是跳舞，说破大天都是跳舞，跳了一会儿告诉关月玲，人送走了。
    关月玲感激地邀请花寡妇进家喝杯茶，花寡妇说：“今天可是耗费了我不少道行，老关，神灵们今天可是帮了你大忙啊。”
    张卫东发现花寡妇很会拿捏人心，她绝口不提要钱的事，只说神灵今天帮了大忙，挺辛苦的，这是想让关月玲主动供奉神灵。
    关月玲不知道是圈套，感激地说：“花婶子，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酬神的。”
    “嗯。”花寡妇哼了一声，不再提这件事，架子拿得足足的。
    关月玲给花寡妇倒了一杯麦乳精加糖的开水，恭恭敬敬地说：“婶子，你辛苦了，今天多谢你帮我妹妹，我要好好谢谢你。”
    “不用谢我，谢神，他们今天确实出大力了。”
    关月玲走进屋里，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五十块钱来，想了想，又从里面拿出十块钱添上，走出来，就要递给花寡妇。
    花寡妇本来眯起的眼睛快速闪了一闪又闭上说：“嗯，就这样，我也要回去了，神灵们不能离开神座太久。”
    张卫东一把拦住关月玲的手说：“花奶奶，你今天真是太厉害了，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抓到妖怪的？”
    花寡妇说：“小孩，这不是我的本事，是神灵帮忙，跟你说你也不明白的。”
    张卫东笑了，走近花寡妇低声说：“你说要是我也用肥皂画个蛇精，是不是我也能捉妖了？”
    花寡妇眼睛一下睁大，惊疑不定看着张卫东。
    “花奶奶，差不多就好了，别太贪心。”张卫东又说道。
    两人也只说了几句话，关月玲就走出来了，把手里的六十块递给花寡妇，花寡妇却看了看张卫东对关月玲说：“老关，神仙帮人是不要钱的，你拿回去。”
    关月玲慌忙说：“花婶子，那怎么行，神仙为我妹妹走了这一趟，可不是容易，这些请一定收下，我是自愿酬神的。”
    张卫东拿起十块的那张递给花寡妇说：“花奶奶，神仙也要初一十五供奉的，这些请你拿去帮我给神仙们买点祭品，上一注清香，感谢他们帮了我小姨。”
    花寡妇叹气说：“罢了，既然你们诚心诚意酬神，我就替神仙谢谢你们了。”
    拿了钱，她的脸色铁青，今天估计本来是想大捞一笔的，可惜张家的小子居然懂得其中的门道，他也没把事情做绝，还是给了十块钱，也总算没白来。
    她走后，关月玲还感慨说：“这才是真有法力的高人啊，给钱都不要。”
    张卫东心中说：“你不是读过私塾吗？怎么这些骗子的勾当都不懂呢。”
    张卫东走出来，看见人们还成群议论花寡妇的神通，异口同声认为她是有真本事的，不然怎么役使鬼神为自己办事。
    他准备等几天去找找花寡妇，一个不识字的农妇懂得这些骗人的勾当，显然是有人专门教过的，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奇怪的手段，到时候都问出来，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用的上。
    特别是装神弄鬼的时候，还挺能唬人的，这是很厉害的天赋。
    能吃上这碗饭，不是简单的事。
    听花寡妇说送妹妹去投胎了，关月玲好像放下了最大的心理包袱。
    队长来找张卫东几次，带着他去肥皂厂看了即将成型的肥皂，看色泽这批肥皂没有什么问题。
    他十分紧张，唯恐肥皂厂的哪里出了叉子，到时候要吃公社的挂落。
    万幸没有异常。
    晚上的时候，又出事了。
    彩霞又惊恐地回来对关月玲说：“妈，我又看见那个女孩了。”
    “什么？”关月玲吃惊地站起来，急急忙忙往草垛走，她对张卫东使了个眼色，张卫东从另一个方向包抄草垛，果然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被堵在中间，天色黑了看不清人，关月玲颤抖着喊：“小兰，小兰，你是小兰吗？”
    张卫东的眼力好，仔细分辨了一会吃惊地问说：“怎么是你？”

 第89章 毛骨悚然的家庭

    第89章毛骨悚然的家庭
    关月玲以为是她失踪二十多年的妹妹回来找自己，不惜花费请神婆帮忙找人，结果神婆拿了钱把人送走，悬了几十年的心才放下来。
    可转眼间，她发现花钱请来的人是个骗子，很有可能在骗自己，一时间她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身体摇摇欲坠。
    张卫东慌忙叫她，她也没回答，眼里空洞无物，整个人像是没有了意识。
    吓得张卫东使劲晃着她叫她，好半天她的眼睛才开始转，眼泪哗哗往下掉哭着喊：“咚咚，你小姨，那个女人是骗子”
    一连串的话说出来后，她才恢复过来。
    草垛里的女孩是谁？
    张卫东的退亲未婚妻，任从珍。
    关月玲流着眼泪骂说：“花寡妇，你这个该死的骗子，你该死。”
    气得咳嗽起来。
    任从珍被她的反应吓到了，趁张卫东照顾母亲的时候，转身想跑。
    “你别走，没事你别走。”
    张卫东的话好像有魔力，被吓坏的女孩停了下来，担心地看着他们。
    关月玲嗓子瞬间沙哑了说：“你问问她，她是不是今天才来的？”心里还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任从珍告诉她，她是才来的。
    “任从珍，你什么时候来这藏着的？”
    “我前天晚上偷跑过来的。”
    关月玲听了只觉得眼前一黑，前天晚上，说明彩霞看到的小孩就是她，不是自己的妹妹，花寡妇在骗她。
    “完了，完了，小兰”希望破灭，她又想起可怜的妹妹，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好在最近身子骨很不错，她撑下来了。
    “你怎么来我家，还藏在这里干什么？”张卫东问说。
    任从珍像个受伤的小兔子，她的衣裳一条条的，头发沾在头皮上，脸上分不清是鼻涕还是眼泪，脚上赤脚穿着一双草鞋，眼睛惊恐地看着关月玲，呀呀半天说不出话。
    姗姗和彩霞姐妹也走过来，彩霞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开始流眼泪。
    张卫东也没注意，问任从珍说：“你是不是饿了？不然先吃点东西？”
    任从珍点了点头，又匆忙摇头。
    “别再外面站着了，带回去给她洗洗，作孽。”关月玲的嗓子忽然沙哑了，任从珍的出现对她的打击不小，满心以为最心疼的妹妹过上了好日子，没想到居然可恶的骗子给骗了。
    彩霞说：“跟我进来，我给你弄吃的。”任从珍的大眼睛只是看着张卫东，眼神里的祈求、绝望，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
    “听我三姐的，你进来。”
    放在后世的人家，九岁的孩子还是父母掌心里宝贝，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多么可爱的女孩，现在才过去多久，就跟行尸走肉似得。
    物资匮乏的年代，农村女孩子的命运比路边的野草没好多少。
    任从珍顺从地跟着张卫东进屋，张卫东让老二张琳给她打了盆洗脸水，又拿了他平时用的毛巾递过去说：“你先洗把脸，洗完给你拿吃的。”
    她看了看毛巾摇摇头，走到水盆边，张卫东让她用肥皂洗手，她终于开口说：“太贵了，我不太脏了会弄脏的。”
    可怜的女孩自卑到不敢碰肥皂。
    “肥皂本来就是洗脏东西的，你手上脸上的灰，光用水洗不掉。”
    任从珍局促地搓着手，脚也在胡乱扭动，听完默默拿肥皂洗手。
    关月玲这回整个人已经恢复下来，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任从珍洗漱。
    连换了五盆水，任从珍才被洗得差不多，彩霞已经给她下了一盆面条，浇上点肉燥子，关心地说：“趁热吃。”
    原本见人就胆怯地老三彩霞，现在也逐渐变得开朗起来，敢大着胆子跟外人说话了。
    村里人对彩霞的变化很敏感，惊奇地问关月玲说：“原来彩霞不是傻子啊，以前整天不说话，还以为是傻子呢。”
    关月玲被气得不行，回来抱着彩霞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她。
    任从珍看了看他们说：“这些都是给我的？”
    “是啊，你饿了，这是我三姐专门给你做的。”
    可能是真太饿了，任从珍抓起筷子，转眼间一大盆面条，被她吃得干干净净，还像小狗似得把整个盆里都舔了一遍，舔完还又可怜巴巴看向张卫东。
    关月玲说：“造孽。”
    张卫东说：“没吃饱吗？”
    关月玲说：“没吃饱也不能再吃了，别把身体吃坏，歇一歇，晚点才能吃东西。”
    饿得时候不呢那个吃太多东西，会撑死人的。
    任从珍听话的点头。
    张卫东问她说：“现在可以说了吗？你怎么藏在我家草垛那呢？”
    “咚咚哥，你就要了我，家里没有活路了。”任从珍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抱着张卫东就要下跪。
    “别这样，你家出什么事了？”
    还没说话，任从珍的眼泪就不断往下掉。
    “我家没吃的，我爹已经把我妹子卖给一个四十多的瞎子当老婆，卖我妹子的钱没吃多久，家里的粮食就见底了，我爹问了问了好几户人家，想把我卖掉换钱，但别人都说我有克夫命，没人敢要我，我爹说家里活不下去了，要是再卖不掉，就把我扔河里淹死。”
    说到这里，她的眼里没有恨，甚至没有表情，只有麻木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的叙述。
    关月玲说：“咚咚，妈要谢谢你，不是你为家里打算，咱们比珍珍家好不了多少。”
    任从珍的话激起了关月玲的伤感，想想几个月前，家里的日子，再想想现在，她忽然很害怕，要是没有儿子为家里张罗，她会不会像任全一样，四处卖孩子活命。
    “妈，你又想哪去了，我在问任从珍话呢。”
    “你听谁说你克夫命的，嫁都没嫁过，怎么就克人了？”
    “村里人说要是我姑姑不收养我，她不会去坐牢，说我跟你退亲以后，你家的日子立刻就好起来了，原来起不来就是被我的命压住了。”
    这是什么逻辑？被亲姑姑虐待反倒要怪被害者？
    至于压住张卫东家的运气，这更滑稽了。
    张卫东内里换了个人，虽然现在八岁，可是内里早已经是四十岁的成年人了，带着后世无数的生活经验，怎么可能是退亲之后忽然就发了？

 第90章 最听话的孩子，是最可怜的孩子

    第90章最听话的孩子，是最可怜的孩子
    张良广夫妻也正好走进来，听见这话，李秀兰说：“这是什么混账爹妈，任由无聊的人说闺女怪话，要是有人敢这样说我孩子，我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找他们算账。”
    李秀兰从军时间不长，她在北洼村生活多年，因为生了两个女儿不知道受了多少闲气。
    祝兰芝就整天欺负她，笑话她家男人当了军官又怎样，还不是眼看着要绝户。
    所以她更爱孩子，不允许有人对自己的孩子说三道四。
    张良广说：“村里原来还是跟以前一样穷啊，我还以为都像咱们家日子好过了呢。”
    这次回家他真的产生了一种错觉，村里人家家都有钱的错觉。
    不管是在黄氏家还是在张卫东家吃饭，顿顿不说大鱼大肉，至少菜色是说的过去的，比他在部队吃的还要好。
    张良川生病，张卫东也毫不费力自己拿出七十块钱给父亲看病。
    而且还在城里买了那么大的院子。
    所以他以为村里已经脱贫致富了。
    今天听见任从珍的经历，现实才把他从天上打下来。
    原来农家还是他以前认识的农家，改变的只是自己的家。
    是自己的小侄子能干，全家的生活才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他担心的爹娘才没受委屈。
    心里更感激张卫东了。
    李秀兰说：“嫂子，这丫头就是以前给咚咚定娃娃亲的那个吗？他爹当初在你家的时候，我就看着不像个好人。”
    “稍微像点样，也不会这样糟蹋自己的儿女，我真是感谢他们来退亲，不然摊上这样的亲家，咚咚要被拖累一辈子的。”
    关月玲很认可李秀兰的说话，她不能理解任全这样的父母，生孩子干嘛得？长大卖了换钱花吗？
    “大娘，咚咚哥，你们就要了我，我能干活，我可以不吃饭，你们别把我扔掉就行了。”任从珍不顾一切忽然跪在关月玲面前。
    张卫东说：“你你快起来。”
    张良广说：“嫂子，你千万别犯糊涂，不能答应，这是她自己说的话，谁知道是真是假，我看还是带她去他们村里，找他们生产队长，让他批评孩子的父母，不管真假，都应该把孩子还给他们。”
    “大娘，你别送我回去，我爹会杀了我的，我不想回去。”
    任从珍激动起来，哭着哀求关月玲。
    “嫂子，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不明不白留下这个孩子，以后孩子的父母找过来始终是麻烦，还是让张良广带她去他们村里，把事情弄清楚才对。”
    李秀兰在村里住了很久，很清楚农村里的龌龊事，很多事都是好心引出来的，这个年代好心，是要命的。
    “我决定了，老三，秀兰，让孩子在我家住一夜，明天早上我带孩子去他们村里问问清楚”
    没等关月玲说完，任从珍就大声哀求说：“大娘，你别送我走，回去我爹会打死我的。”
    关月玲拉起任从珍说：“孩子，你不要怕，我带你回去是跟你爹娘说清楚，要是他们不要你，大娘就要你，大娘会把你当成自己的亲闺女，不会再把你送走。”
    “嫂子，你怎么能随便答应？”张良广夫妻俩都想阻拦。
    关月玲惨笑说：“老三，你们不知道，看到她我就想起我的小妹小兰，她被送走的时候才三岁，她太聪明了，收养她的家庭再有钱，她也还是想回家，偷偷跑回来的时候也像这孩子一样藏在草垛里，我不能再看着她不管。”
    李秀兰着急地说：“嫂子，你”
    “三叔三婶，你们别劝我妈了，先去珍珍家里看看再说。”
    此刻，关月玲真的是把任从珍当成她自己的妹妹，摸着她的脸不断掉眼泪。
    张良广说：“嫂子，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去孩子家看看。”
    “好。”
    张良广是怕嫂子去别人家吃亏，自己要跟着去，这才是一家人，亲兄弟该做的事。
    彩霞不声不响从屋里拿了自己的新衣服过来对任从珍说：“新衣服，给你穿。”
    任从珍看了看关月玲，关月玲说：“彩霞这是你的新衣服，你平时自己都不舍得穿，怎么舍得给她？”
    “她太可怜了，像我以前。”
    老三脱口而出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全家人的心上。
    张卫东也差点落泪，自己没回来以前，彩霞穿家里最破的衣裳，吃最少的饭，从起床开始干活到半夜一刻都不停。
    她像是陀螺一样从来不知道休息，任从珍的遭遇让她代入了自己以前的生活，感同身受。
    关月玲呆了一呆，摸了摸彩霞的头对她保证说：“彩霞，妈以后不会再让你吃苦。”
    彩霞温顺的点头，最听话的孩子，一定是家里最可怜的孩子。
    张良广说：“彩霞真是个好孩子。”
    “新衣服就不用了，等去过珍珍家看要是跟她说的一样，我就把她要过来，以后跟那咱们一起住，有你们的就有她的，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的。”
    张卫东赞同，事情没弄清楚以前，盲目帮助别人，那就是蠢，会招来麻烦的。
    李秀兰说：“可惜是个女孩，要是个男孩就好了，给咚咚作伴。”
    关月玲说：“她要是个男孩子，我不会养的，我不帮别人养儿子。”
    “你家就咚咚一个，还是太少了啊，你看老二家那个女人，家里有四个儿子，整天觉得自己多厉害似得，全家都该围着她转呢。”李秀兰提起祝兰芝就愤愤不平。
    “别胡说，二嫂不是那样的人。”张良广不让媳妇说话。
    关月玲也来气了说：“老三，秀兰说错了吗？你又不是没看见，你回来那天她是什么样子。”
    “二哥是有难处的。”张良广想为二哥开脱，他不愿意相信他二哥会任由老婆欺负自家人。
    “你二哥，呵呵”关月玲和李秀兰都冷笑起来。
    让彩霞带着任从珍去休息，关月玲问李秀兰说：“你们真准备再要一个吗？”
    李秀兰今天过来就是说这件事的，红着眼睛说：“要，我决定了就是把张良广的军衔全部撸掉，我也要生个传宗接代的男孩，我不是绝户。”
    张良广说：“要孩子就要孩子，老扯绝户干什么？”

 第91章 狡辩

    第91章狡辩
    张良广下定决定要男孩，年后他回部队，李秀兰就留在家里待产。
    张卫东知道劝也没用，也就没在说话，看着关月玲和他们商量留在家里生活的细节。
    “我想回娘家，留在这里能被祝兰芝气死。”李秀兰反复说，张良广说了半天她还是这句话，不愿意留在北洼村。
    两人可能在家已经吵过很多次，来到这还是说不通。
    “三叔，三婶，我觉得留在村里生孩子，人多眼杂的，不如让三婶进城住我家的院子，你们看行不行？”
    李秀兰眼前一亮就要答应。
    张良广拦住说：“不行，你城里的院子你妈都没住过呢，不能让你三婶去，再说了，自古借死不借生，没有在别人家生孩子的道理。”
    张卫东笑了说：“三叔，你可是军人，还迷信呢。”
    “不是迷信，这不行。”张良广坚定地说。
    关月玲并没说话，可能在她看来，也很忌讳在自己家生孩子。
    “我以后还是要继续买房子的，我们以后又不一定住那，生孩子没关系的。”
    “自己不住买来干什么？”张良广很诧异。
    张卫东无法给他传递房产增值的信息，只好含糊地说：“我觉得那里邻居都不好相处，弄一点声音出来就就去敲门，太烦了。”
    “那三婶谢谢你了，咚咚。”李秀兰高兴地说。
    关月玲见张卫东是真心要借房子，也不说什么。
    “哎，三叔还说照顾你呢，到头来还是你照顾三叔。”张良广的挫败感很深。
    “三叔，咱们是一家人啊，以后我还想等你厉害了，照顾我呢。”
    “哎，看来以后你是用不着三叔照顾了。”
    等张良广两口子一走，关月玲就不高兴地问：“你怎么自己就做主了，这么大的事事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这房子咱们以后真不一定住，再说三婶要住一间也就够了，咱们还是可以住的，我爸和爷爷奶奶他们进城不用住在那里，我有专门的地方，你不用担心。”
    关月玲因为任从珍和妹妹的事，其实也不大有心思管，又责怪了几句，吩咐他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关月玲就和张良广带着任从珍出门。
    张卫东从身上掏出二百块递给关月玲说：“妈，她父母不是说想卖孩子吗？你要是想养，咱们就把她买过来，要多少给多少，以后任从珍的生死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关月玲迟疑着接了钱说：“好。”
    “别忘了让他们签字画押按手印。”
    原本张卫东是想跟着去的，但被关月玲阻止了，她不想儿子再看见这些人间的丑陋了。
    半天后，两人回来了，张卫东看见任从珍亦步亦趋跟在关月玲身后，明白她应该是做到了。
    彩霞看到她就笑了，招呼一声站在张卫东身边，一直笑。
    张卫东好奇地问：“三姐，你怎么那么高兴？”
    “咚咚，我喜欢她，我觉得她和我一样。”
    也不知道她从任从珍身上接受到了什么雷达，认为会是自己的好朋友。
    “三姐，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吗？”张卫东好奇的问。
    “你是我弟弟，不是好朋友。”
    九岁的彩霞，心智还像五六岁，虽然是姐姐，张卫东却总有种养女儿的奇怪感觉，张琳要是敢欺负彩霞，张卫东第一时间就会不答应。
    张良广气呼呼得说：“今天我真是开了眼了，还有这种人。”
    “三叔，你怎么气成这样？”
    关月玲苦笑说：“你三叔看不惯珍珍的爹妈。”
    “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张良广没想到新社会还有这种陋习，到任全家时，发现他家站着几个人，看见任从珍，其中的一个老头流着口水指着她说：“老婆，老婆。”
    任从珍吓得要命，藏在关月玲后面不敢出来。
    叫他的这个老头走路整个身子歪歪斜斜，应该是中风后遗症，年纪看起来得有六十了。
    这么恶心叫一个几岁的孩子老婆，可气坏张良广了。
    张良广穿着军装，怒斥他说：“胡说什么，她还是个孩子。”
    老头被他吓住了，结结巴巴地说：“我给了她爹五十块钱，她爹把她卖给我了。”
    三观尽毁。
    在孩子家门口说这句话，估计不是说谎。
    他气呼呼得问任从珍说：“丫头，这里面谁是你爹，他在这吗？”
    不等任从珍说话，任全走出来问关月玲：“弟妹，珍珍跑你家去了，这孩子就是欠打，整天胡乱跑不着家。”
    他说话的时候有意避开张良广的眼睛，高大英武的张良广让他自卑。
    “你这个人，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人？”张良广怒斥。
    “我”
    关月玲说：“任全，你家今天这么热闹，是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没干什么？”
    关月玲冷笑说：“没干什么，在卖女儿，五十块钱把闺女卖给老残废，你种人真是让我开眼了。”
    任全愁眉苦脸地说：“弟妹，我不是没办法吗？”
    “没办法你怎么不把自己卖了？”张良广气炸了肺。
    “没人要啊，我老么咔嚓眼的，谁要啊。”任全关注的点总是和普通人不同。
    “所以你就把闺女卖给这个老头？他买去干什么，当女儿养吗？”
    张良广为人正直，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女孩的父亲不是他听到的那样。
    果然他一说完，那几个人就怪笑起来：“你刚才不是听见他叫老婆了，当兵的，她爹卖给别人当老婆的。”
    “你们太恶心了，新社会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她爹自己找上门要卖给我们的啊，民不告官不究，乡下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一个前兜里插着支钢笔的中年人站出来说。
    “是啊，王老师说的对，我自己嫁女儿，别人管不着。”
    张良广冷笑说：“看你的样子，是老师，你的良心让狗吃了，把一个九岁的女孩卖给五六十的残废当老婆？你自己的闺女你舍不舍得？”
    张良广从乡下当兵，民间陋习他是知道的，可是怎么也没想到，旧社会才有的事，到现在还在发生。
    “你这个兵大哥怎么骂人呢？是她爹自己说家里过不下去，朝我大哥要彩礼想嫁女儿，我大哥没结婚，他闺女没嫁人，他们怎么就不能结婚？”
    似乎有几分道理的样子，张良广差点都被他说服了。

 第92章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第92章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任全对任从珍沉痛德说：“珍珍，你爹没用，只好给你找个人家活命，爹是为你好，你以后会明白的。”
    说着还挤出几滴眼泪。
    任从珍不愿意过去，死死抓着关月玲的衣襟，关月玲能感觉到孩子不停哆嗦，亲爹就在眼前，她却更害怕了，九岁了，什么都懂。
    捏了捏任从珍的手，示意她别怕，关月玲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孩子从这里带走。
    几人正吵着，一个披着棉被的人从草棚里跌跌爬爬跑出来，跪在关月玲的眼前磕头说：“嫂子，我求求你，别让孩子跟老残废走，你把她带走，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裹着棉被的女人蓬头垢面，脸上半点血色，瘦得像是骷髅，脸上没有血色，想来她就是任从珍的娘了。
    她一出来，开始的几个人就围着她看。
    关月玲为难地说：“你也看见了，你男人想卖孩子换钱，我没办法带她走。”
    女人尖声叫道：“他不是人，嫂子，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你心好，你救她一命。”
    任从珍的眼泪不停往下掉，这个可怜的女孩一直以来遭受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沉重。
    王老师脸色沉了下来说：“任全，是你求我们来的，现在又闹这一出，闺女你到底还卖不卖了？我们几个可不能白跑一趟。”
    “卖，卖，卖，王老师你别急，我这就跟孩子娘说一声，她心疼孩子这是想不开。”任全一听急了，忙劝那几个人。
    “那我们就等一会，要是你说不好，我们可不能白来一趟。”王老师又强调了一遍，话里的意思是带不走人，他们还要补偿。
    任全对他们点头哈腰，走到女人面前脸色就难看起来。
    大声训斥说：“你这是干什么呀，咱们说好的，没钱全家都过不下去不卖掉她，咱们全家都要死，”
    女人仇恨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任全，你今天要是敢卖我女儿，我不知道哪天半夜就会拿刀砍死你，你等着看。”
    她的声音就像是从地府吹来的阴风，血气旺盛的张良广也不由打了个冷战。
    任全被吓得后退几步说：“你这个女人，反了天了，你想谋杀亲夫，村里要把你浸猪笼。”
    女人张嘴满嘴就是鲜血，她恨得咬破了自己的舌头，血淋淋的嘴里还不时有鲜血往外涌出。
    “死就死，我死给闺女换条活路，值了。”
    她又走到关月玲面前，直接跪在她面前使劲磕头，手就没拉住被子掉了下来，全身赤条条的什么都没穿。
    她不顾自己全身都裸露在外面，肋骨根根清晰可见，暴露在人前的皮肤常年不见阳光，白得凄凉悲惨。
    张良广急忙把头扭到一边不看。
    任从珍大喊一声：“娘。”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王老师一行的眼睛死死盯在女人身上，残废老头的嘴角口水直流。
    关月玲骂道：“你们还是不是人，看她不怕眼瞎？”
    骂着捡起被子给她盖好说：“你这是何苦。”
    女人满嘴鲜血对她惨笑说：“弟妹，我们家珍珍就拜托你了，给口饭吃就行，她就像你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不好你该打打，该骂骂，她听话，她会乖的。”
    王老师见状也生了退意，虚张声势地说：“真晦气，任全，自己的婆娘都管不住，你他娘的就是个窝囊废，走。”
    残废老头却恋恋不舍地看着任从珍，指着她结结巴巴说：“老婆老婆”
    王老师没好气地说：“什么你老婆，走。”
    任全慌忙喊：“哎，王老师你别走啊，谈谈嘛，这个家我说了算的。”
    王老师却连头都没回骂说：“你这个窝囊废，有这样的疯婆娘，我们可不敢沾。”
    任全见他们头也不回地走了，转头埋怨关月玲说：“弟妹，都怪你毁了我的好事。”
    张良广冷笑说：“拿闺女卖钱的好事吗？你这样的畜生不配做爹，要不是我穿着这身军装，今天非把你打死不可。”
    关月玲说：“任全，你也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你不配娶老婆，不配有孩子。”
    没想到任全完全不反驳，忽然左右开弓打自己的耳光说：“你说的对，我没用，我不配有孩子，老关，你把珍珍带走。”
    他们正说着，任从珍却忽然大叫起来：“妈，你醒醒，你怎么了？”
    关月玲走过去手放在人中试探，她还有微弱的呼吸：“珍珍，你别急，你妈没事。”
    果然，等了一会儿，那女人又醒过来了，开口哀求关月玲说：“弟妹，你把她带走，别让她饿死。”
    任全想要说话，那女人狠狠瞪他一眼，他就低下了头，不会挣钱的男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没有地位。
    “大姐，你的心意我明白，咱们都是当娘的，我也有四个闺女，不过我今天不能不明不白带她走，咱们要立个字据，不然以后你们三天两头去找，我也没办法。”
    “我明白。”
    她说着摇摇晃晃站起来：“弟妹，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咱们去队长家，我请队长做个见证人，把珍珍送给你。”
    “我会把珍珍当亲闺女待的。”
    几人走了几步，见任全留在当地不走，女人大骂道：“还死挺那干什么，还想打我闺女的坏主意？你不过来我哪天一天会杀了你。”
    任全不甘心地跟上。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这个一直逆来顺受的女人，为了孩子豁出去了。
    走到一个看起来条件好点的房子前站住她高声说：“队长哥，队长哥，你出来，我找你说点事。”
    应声走门里走出一个人来，一见她惊讶的说：“你今天怎么出来了？”
    队长其实知道任全卖孩子的事，但他没脸出去阻拦，全村都穷得叮当响，拦住一次能怎样，任全家那么穷，不卖闺女等全家饿死吗？
    整个村子，没有人出来看，穷到看着社员卖儿鬻女，但凡有点血气的人谁也不想面对。
    关月玲最终还是以八十块的价钱，买下了任从珍，队长做见证立下了字据
    临走女人抱着她交代：“到大娘那里要听话，多干活少吃饭，眼灵活点，你大娘良心好，她不会亏待你的。”
    任全居然也流了几滴眼泪，也想向老婆一样交代女儿几句，但是任从珍看也不看他，就站到了关月玲身后。

 第93章 肥皂正式面世

    第93章肥皂正式面世
    今天张良广也算是见识了，世间最残酷的丑陋。
    回来之后，他整个人变得沉默不语，直接就回了自己家。
    他才真正的意识到，对于年迈的父母他做的不够，远远不如自己的侄子。
    关月玲把几个孩子都叫了过来，又抱住任从珍说：“你们都看见了，珍珍以后是咱们家的人了，她和你们一样，都是我的孩子，以后不许欺负她。”
    “不会的，妈。”彩霞响亮的回答。
    张卫东很高兴三姐逐渐变得开朗自信。
    姗姗说：“妈，你就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妹妹的。”
    张琳说：“做我妹妹可以，以后要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不等她说完，关月玲就打了她一下说：“再胡说揍你。”
    张卫东说：“妈，过年以后让珍珍跟我一起去读。”
    “还是你想的周到，彩霞，珍珍，过年之后你们都去学校读书。”
    任从珍不相信地说：“我能去读书？”
    关月玲抚摸着她枯黄的头发说：“我们家的孩子，人人都要读书。”
    “妈，我想改个名字。”任从珍目光坚定的看着关月玲说，张卫东才发现她并不是没有主见的女孩子。
    “好孩子”关月玲不是善于表达内心的人，她抱着任从珍说：“不用改的，不管你叫什么，你都是我闺女。”
    任从珍坚决的说：“不，我想忘掉以前。”
    关月玲看向张卫东，张卫东说：“妈，珍珍想改就改，咱家已经有一个珍珍了，她再叫珍珍到时候妹妹不知道叫谁呢。”
    “就你想得多。”
    不过她转眼又皱眉说：“哎，改叫什么名字呢，要是你外婆在就好了，她出口成章。”
    张卫东说：“也不用那么麻烦，珍珍以后还姓任，我看就叫任可欣，以后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好不好？小名就叫心心。”
    “珍珍，你喜欢这个名字吗？”关月玲第一时间去问她。
    任从珍点头说：“好听，妈，我喜欢这个名字，谢谢咚咚弟弟。”
    张卫东奇怪的问：“你以前不是叫我哥哥吗？”
    “可是我本来就比你大，我是姐姐才好照顾你啊，谢谢你以前总帮我。”
    如果是以前让她养别人家的孩子，关月玲铁定不会同意，但是现在张卫东赚钱赚到她麻木，索性不再去操心家里的营生，自己专心干活，整个人活再不像以前被生活压弯了腰。
    看着眼前一屋子小孩，她的心被幸福填充满了。
    张卫东也眯起了眼睛。
    收养任可欣村里人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看到张卫东就打趣他：“咚咚，你娘好不好，这么早就给你定下童养媳了。”
    张卫东有些害羞说：“别胡说，欣欣是我妈的女儿，是我妹妹。”
    “呵呵，还不承认呢”
    有人去问任可欣的时候，她大大方方地承认说：“是啊，我就是咚咚的小媳妇，你们以后谁要是欺负他，我可不答应。”
    相处之后，张卫东发现，任可欣性格还很好，不管谁说什么，她都是笑眯眯的。
    不过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她四处对人说她是自己的小媳妇，这可有点尴尬。
    别说村里的小伙伴，就连快要走的汪启南都找他要喜糖吃，说他结婚了要吃喜糖。
    汪启南走的时候，正好是公社领导来肥皂厂视察，张卫东只能胡乱跟他告了个别，就被队长拉到了肥皂厂里。
    前几天做的肥皂，已经成型了，队长当着公社领导的面打开了模具，取出肥皂，又用张卫东花钱印刷的包装包好，即使是后世的眼光来看，包装也是够档次的。
    不过队长看了并不满意，包装太素了。
    农村人喜欢花花绿绿的东西，要不是时间来不及，和舍不得印刷包装的几十块钱，他肯定要换包装。
    领导姓薛，叫薛正南，不可思议地拿着肥皂问：“良山，这真是你们村自己做出来的肥皂？这也太好看了吗？”
    他还拿肥皂洗了洗手，他是骑自行车来的，弄了一手油，是很难洗掉的，可用了肥皂轻易就洗掉了，他立刻掏钱出来说：“好东西，我要买两块回去。”
    队长慌忙拦住说：“领导，这不能，我今天要是收你的钱，以后还有什么脸去公社见你。”
    薛领导板着脸说：“革命军人三大纪律八项主义你忘了？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张卫东赞叹说：“薛领导，你可真是我们公社的好干部啊。”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会拍马屁了，张良山，我看你们北洼村的风气可不怎么好。”薛领导半真半假地说。
    队长真的以为领导生气了忙说：“领导，孩子不懂事，您凡事看我，凡事看我。”
    薛领导和张卫东都笑了，张卫东说：“大爷，你以为领导像你那么小气，在和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
    队长气得要打他说：“一边去，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薛领导把队长拉到一边问他：“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拿出配方的小孩吗？”
    队长看了看他点头，薛领导说：“真不简单，不简单，我家小子比他还大几岁呢，天天除了惹我生气，什么都不会做。”
    “还不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薛领导一行很快就走了，看到北洼村的肥皂厂摊子真的支起来了，他回去还有很多的宣传要跟上，这么好的例子可以作为村集体三产的典型。
    这么好的典型，全县都没有，公社是独一份。
    他走后队长还拉着张卫东不让他走，发愁地问他：“咚咚，你给大爷支个招，咱们肥皂眼看着生产出来了，可是要怎么卖出去呢？”
    张卫东说：“这个事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就看你愿不愿意做了。”
    “这你也有招？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快说说。”
    “呵呵，用的着的时候就是小福星，用不着就是小东西，大爷你还真以为我好骗啊。”
    你还敢记我的仇，看来你忘了这肥皂厂有你的份呢。
    “现在都是统销统购，你只要把肥皂送到各个供销社就行，凭咱们做出来的东西，迅速占领市场是轻而易举的事，我记得你有亲戚在县供销社，听说还是领导”
    不用张卫东再提示，队长已经喜笑颜开，他看着张卫东说：“这小东西还真有招呢”
    前面还是小福星，马上就是小东西，变脸如翻书，说得就是这种人。

 第94章 一袋大米换个老婆

    第94章一袋大米换个老婆
    肥皂厂的事，其实不用张卫东多操心，他提示之后，队长自然会跟进，无论是公社还是村里，都对肥皂厂给予厚望，在这个时代，肥皂厂的效益不会差。
    村里安排了家境困难的贫困户30人来厂里工作，这些人有不少是老弱病残不能下地，在厂里做一些轻松的活计还是能做的。
    张卫东没有远大抱负，他只能在有限的能力范围内，帮助村里的人，不让他们像往年一样，过年家里就断顿出去要饭。
    李秀兰娘三进城生活，出动了好几个人，那时候可不像现在，想租房子花钱就租，没有人敢租房子，被抓住了，会被挂上走资派的帽子的。
    这也是张良广开始想也不敢想进城住的原因。
    张老黑张卫东和身穿军装的张良广带着李秀兰娘仨进城，卖房老头一见来了一群人就走上来问。
    张卫东说：“老大爷，这是我三叔三婶，以后他们要在这住，我三叔是军人，三婶就是军嫂，老大爷你以后要照看着点，谁要是破坏军婚，抓到要判刑。”
    老头被吓了一跳保证说：“放心，有我在保证没有人敢来找你三婶的麻烦。”
    张良广递了根烟过去，老头接了说：“军人同志你放心，这片归我管。我一定不让来烦他们。”
    张良广客气地感谢他。这件事就算是安排好了，李秀兰走进去就看见正屋摆着一台电视机，高兴地问张卫东说：“咚咚，这，这是电视机吗？”
    珍珍丽丽可是在京城看过电视的，也指着电视吵着要看。
    张良广说：“可别弄坏了，那么金贵的东西。”
    张卫东打开电视说：“没事三叔，电视机咱家不缺。”
    电视里正好在播放铁臂阿童木，丽丽立刻陷入动画片里挪不动路，就连珍珍也乖乖坐在小凳子上看着不愿意走。
    李秀兰不好意思地说：“咚咚，这个电视”
    张卫东说：“三婶，你随便看，放这里本来就是给家里人看的。”
    原来的电视机在年前其实已经卖完了，这是张卫东知道三婶要住进来，加班和沈奇宁做出来的。
    看了看里面的卧室，张卫东准备的也都很充分，张良广发现他们什么都不需要买，人来了就能住了，不好意思地对张卫东说：“咚咚，你对三叔三婶太好了。”
    张卫东避开三婶低声说：“我家盖房子的时候，三叔不是也把几年的工资寄给我妈了，那时候你可没想要我们回报。”
    张良广说：“你爸是我亲大哥啊，这不是应该的？”
    因为三婶要住过来，张卫东把张良川也撵到租的房子里，他倒是没说什么怪话，帮的是他亲兄弟，他能说出什么话来，张良广等人到了没多会，他也到了，一阵子没见，他气色可好多了。
    张良广感激地说：“大哥，辛苦你了，自己的家不能住。”
    张良川大气摆手说：“我是你大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缺什么你跟咚咚说，他要是敢不办，我就揍他。”
    在兄弟面前的时候，他一直很有大哥的样子。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知道张秉忠老夫妻要过了正月十五老四的婚事之后才会进城，担心没人管他自己在城里故态复萌，劝大哥少喝点酒。
    没想到张良川说：“你太小看你大哥了，我说不喝就不喝，在城里这么多天，一滴酒没沾。”
    张卫东为他作证，张良广说：“那可太好了，大哥，你的身体要是好了，我们可就太高兴了。”
    张良川也被兄弟情感动了。
    感动完之后，他拉着张卫东在一边教训他说：“幸好我在城里看着，你怎么放心沈奇宁，把咱家那么多东西交给他。”
    “爸，你根本不用看着，沈奇宁那里的零件我都是有账的，能装多少电视机，都是有数的。”
    张良川嘀咕说：“早也不跟我说，我还以为你没想到呢。”
    他居然开始操心家里的东西了，不像以前只想喝酒，这让张卫东很高兴，改变是一点点来的不是吗。
    把三婶一家送到城里，张卫东和张良广就回乡下了，张老黑也留在了城里，他要帮着沈奇宁干杂活，顺便看着城里的摊。
    不过张良广说：“你四叔结婚，到时候你要早放他回去。”
    “我记着呢，三叔，到时候爷爷奶奶也在城里，不会忘得。”
    叔侄俩还没进村，就看见村里人都站在村口，看着远处的一群人，张卫东走进看见队长赫然也在当中，正大声说道：“说好了，去拉手不能掀开头上的口袋，高矮胖瘦全凭你手感，年龄大小、相貌美丑靠你运气，一旦选定则不能反悔，都听见了吗？”
    叫的山响的是几个兴高采烈地老光棍。
    见张卫东叔侄过来，队长也只是点了点头，又继续说注意事项。
    张良广好奇他们在做什么，就问边上的张英。
    张英笑说：“老三，你来的可真巧，这热闹一辈子也见不了几回，你看那边几个女人，他们是l县逃荒过来的女人，说是看咱们村的人家家有饭吃，就想留下来，做咱村几个光棍的媳妇，也图个活命，不过逃荒的女人有老有年轻，又丑的也有年轻好看的，光棍们都想要年轻的，不想要老的，怎么办，队长就想出这么个办法来，让他们瞎眼摸媳妇。”
    张卫东恍然大悟，年过去了，家里打饥荒的人家该出来要饭了。
    这几个女人听说北洼村的人家家不缺口粮，就在村口让人往村里传话说：“单身男人，只要能拿出一袋大米，就能换一个女人回去当老婆。”
    所以才有了需要队长控场的画面。
    这年头无论男女为了活命，都要拼尽全力。
    村里的几个不长进的光棍立刻都来了精神，甚至为了最年轻漂亮的那个打起来了。
    一袋大米换一个知冷知热的老婆，多划算呀。
    娶一个当地的黄花闺女，至少要二百块钱，二百块钱能买多少米？
    光棍们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李萍说：“那几个女人哪里好看了？哼。男人眼珠子都要掉了。”
    有老汉就说了：“说的也是呢，光棍们都娶媳妇了，以后没人供着你拿你当宝贝了。”

 第95章 买一送一的反转

    第95章买一送一的反转
    李萍一听不乐意了，挥舞着粉拳要去锤他，那老汉缩着头任她打说：“别打了，打软了就不好用了。”
    李萍气哼哼说：“老东西，整天占我便宜。”
    “占你啥便宜了？我不知道你深浅，你不知道我长短，要不要试试？来来来”
    这种骚话是农村人平时最喜欢的了，可惜现在却没人听了，因为光棍们开始摸老婆了。
    就像开福利彩票似得，区别是张张有奖，不过是奖金大小而已。
    六个女人，六个能拿出一袋大米的光棍，这些大米其实也是他们找亲戚好友东拼西凑来的，北洼村像是过节似得，比什么时候都热闹。
    六个光棍从十八岁到五十的都有，十八岁的村后头秋寡妇的儿子嘎子，论辈分和张卫东还是兄弟，嘎子爹在他十岁的时候淹死了，秋寡妇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确实不容易。
    以他的年纪本来是不用着急的，可他家太穷了，秋寡妇担心错过这次机会儿子就难找下媳妇，非逼着他也报名。
    每个剩下的光棍都有剩下的理由。
    看看他们的长相就知道了，不说个个歪瓜裂枣，也是腿歪眼斜的货。
    那时候的人生病没钱治，全靠硬挺，命硬的活下来就会在身上留下痕迹，张卫东甚至忘记了有这些人，平时也基本见不到，但是今天都到了。
    队长说：“准备好了吗？我说一二三你们才能上去摸人，谁要是不听劝，别怪我不客气。”
    像跑马拉松似得，光棍们摆好姿势，队长的一二三也终于喊出来了，跑得最快的就是嘎子，他年轻身体好，挨个摸了得，挑了个皮光水滑的手拉出来站在一边。
    其他的光棍这时候也到了，各自欢喜得拉起一个女人。
    他们现在头上的口袋还没扯下，带着来到队长跟前，队长说：“愿赌服输不反悔，现在可以把你们的老婆的口袋拿下来了。”
    秋寡妇紧张得看见嘎子扯开的口袋下，是个四十多的女人，可以说是最老的那个了，脸一下就白了，这女人看着可比她年纪还要大呢。
    最开心的是个四十岁的老光棍张老四，他手气好摸到了那个最好看的二十几岁的女人。
    女人一见他是自己的丈夫，神情冷漠好像根本不在意跟谁结婚。
    村里的男人们都看着她咽口水。
    口袋开启，有人高兴有人忧愁，最愁得还是嘎子娘俩。
    队长说：“自己手气不好，怪不得别人，嘎子，你他娘的别哭丧着脸，跑那么快挑到这个，就是你们命里有缘。”
    嘎子难过的哭了，
    村民却看得哈哈大笑，把快乐建立在别人身上，是天下最快乐的事了。
    摸媳妇结束，队长挥手说：“都散了，都散了。”
    嘎子哭丧着脸问他娘说：“娘，这怎么办？”
    那女人说：“大姐，小伙子，你们不要急，先听我说。”
    听她老练的说话声，嘎子脸更绿了。
    秋寡妇说：“妹子，你看俺儿才十八，你得有四十了，比我还大，把大米还我们，你还是走。”
    女人说：“妹子你别急，你让小伙子跟我去前面，我闺女今年也十八岁，我怕她被老光棍摸去，就让她藏在那，你家这小子我看不错，跟我闺女挺配，让她把我闺女叫过来，咱们一起过行不行？”
    嘎子慌忙点头说：“好，好。”
    村民都没想到居然还有后续反转，看着嘎子跟那个女人往前走，不大功夫，他们身后就带了个高挑的小闺女过来。
    光棍们一见眼红了，问他们摸到的女人说：“你还有没有闺女？”
    得到否定的答案，他们还不高兴。
    队长咳嗽一声骂说：不知好歹的东西，一袋大米换个媳妇，还敢挑三拣四，你不想要有的是人要，要是不想要跟我说一声，我把大米退你们，再重新给人找个家。”
    光棍们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说，欢欢喜喜得带着婆娘回家暖被窝了。
    张良广说：“今天真是开眼了。”
    张卫东也是目瞪口呆，这
    队长说：“老三，怎么你一个人回来的？”
    张良广说：“李秀兰他爹娘总来闹着要钱，我让他们娘仨先去京城了，我在家多陪爹娘几天。”
    从一开始张卫东就要瞒着村里人李秀兰生孩子的事，所以才骗队长他们先走了。
    队长说：“你那个岳父啊，真不是省油的灯。”
    张良广苦笑。
    今天嘎子是最大的赢家，得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不过买一送一还跟了个娘，但是秋寡妇母子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还能有什么非分的要求。
    队长得意地说：“你看，年头娶媳妇，年尾生孩子，咱北洼村又要添丁进口了。”
    这时候的人只管生，哪会管怎么养。
    黄氏看到孙子的时候，很遗憾地说：“可惜咱们咚咚太小了，老五那个死东西不听话，说啥不愿意去摸媳妇，我怎么生了个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呀。”
    张卫东无语，黄氏看别人一袋大米摸个媳妇，估计她也心动了，可能还做了张暮秋的工作，被张暮秋给拒绝了。
    “娘，老五才十六，急什么？”张良广也看不下去。
    “老三，你是不知道现在娶个媳妇要花多少钱呀，老四的老丈人家已经要了咱二百过去，昨天去定日子成亲，她娘又要一百块彩礼呢。”
    这几天他们在商量张老黑的婚期，原本已经送过二百块的彩礼，在当地已经不算少了，可那头死活不同意。这让黄氏很烦恼。
    张卫东给了四百，剩下的她还想办酒席什么的，只怕还不宽裕，没想到那头却又出了幺蛾子。
    张良广说：“娘你别急，我还有几天假，明天我跟嫂子一起去老四丈人家，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条件，差不多就答应他们，钱不够不用担心，我这还有一百呢。”
    张卫东最看重的就是三叔心地善良，为了自家老人兄弟没有私心。
    “三叔，你的钱留着，差多少我补上就行了，奶别担心。”
    张秉忠说：“不是钱的问题，就不能惯他们的毛病，新社会了还想拿闺女换钱，要遭天打雷劈的。”
    好嘛，老人跟那头别上劲了。

 第96章 操心的命

    第96章操心的命
    虽然在家嘴硬，真正当关月玲和张良广去老四丈人家的时候，张秉忠还是不放心的叮嘱：“老大家的，你去老四媳妇家，可千万控着点你的脾气，别动不动就跟人吵。”
    “爹，你放心，我不吵，我一定好好和那老太太讲礼，行不行？”
    关月玲心说：“你说得我像是不讲理的人。”
    张秉忠像忘了自己之前说的话：“以后老四媳妇还要到咱家，别弄得脸上不好看。”
    几个人到张老黑的丈母娘家，张暮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脸色铁青的老妇人说：“嫂子，三哥，这就是四哥的丈母娘了，我烦她，你们去”。
    这年代，张良广的军装很为家人长脸，这个村的村民远远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
    他根本不用说话，到场的作用就发挥到了最大。
    关月玲不动声色地放好自行车，老远就笑说道：“大婶子，大婶子，我是老四的嫂子，穿军装的是我三兄弟，今天和我们来商量老四和你家我妹子的亲事，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可要多亲近亲近。”
    丈母娘鼻子尖里哼了一声，一副带理不理的模样。
    关月玲笑道：婶子，谁惹你生气了，别生气。
    老四丈母娘冷笑道：“没人惹我，惹我的是你老公公。”
    关月玲故作惊讶地说：“婶子，这不会，老四结婚，我公公的嘴乐得合不上，想巴结你还来不及呢，还敢惹你生气。”
    旁边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说道：“怎么惹了，结婚这么大的事，看看你们送的东西，有没有一件象样的，我们一大家子就我妹妹这么一个姑娘，全家都当宝贝似的，你们老张家想这样就能把人领走？”
    关月玲故作惊愕地对老丈母娘说：“婶子，这是谁啊，说的都是啥呀，话这么冲，没头没脑的，婶子您觉得我们家哪里做的不好，我们能改的就改，不能改的咱们好好商量商量，咱们都是为了两个孩子以后的日子过得好是不是？”
    胖女人还要说话，被关月玲给瞪了回去。
    老丈母娘说：“你们家总算来了个能说话的，我说再要一百块彩礼，你爹死活不答应，我养那么大的闺女，难道要一百块钱孝敬我都不行？”
    张良广心说：“你好大的口气，张口就是一百块，你家一年能挣一百吗？”
    他相貌冷峻，这一不高兴，立刻就被老丈母娘看见了，就有些不高兴。
    关月玲惊讶说：“不是婶子，我怎么听得不是这样的，婶子你也知道，老四和咱家妹妹从相亲到谈日子，也不到一个月，定亲的时候我公公婆婆已经送了二百块彩礼，不少了，怎么现在又要一百块？”
    “哼，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想娶走我妹妹，再拿一百块彩礼，有什么不行的？”胖女人又插嘴。
    关月玲脸色刷地绿了下来说：“婶子，我公公为了老四的婚事，累得脱了层皮，可这一个月他天天都高兴得睡不着，见人就说老四要结婚，你现在还要一百块彩礼，我说句不好听的，婶子你家一年挣多少钱？”
    胖女人恼怒说：“没钱找什么媳妇。”
    张良广肺都要气炸了，可他是男人，实在不能跟几个女人争吵。
    关月玲盯着丈母娘的眼睛脸色难看得说：“婶子，这是您的意思？”
    丈母娘被她看得有点发虚，竟扭过头不敢和她对视。
    胖女人见状说：“笑话，没钱，没钱还娶什么媳妇，今天不拿出一百块来，说破大天来婚也结不成。”
    关月玲不跟胖女人对话。
    她一字一句对丈母娘说：“婶子，一看您就知道您是通情达理的人，可是您想想，您非要让我们去借这一百块来，先不说借得来借不来，就说外人会怎么说，知道的还好，知道您是为女儿打算，不知道会怎么说，你就是在卖女儿，新社会新郭嘉一直提倡婚姻自由，卖人换钱只有坏分子干得出来。”
    这句话惊到老太太，要真是他们闹到村上，被定个坏分子，以后全家日子都不好过。
    要不说在80年代初，人心中有畏惧，做事才能留一分余地。
    关月玲趁热打铁：“为了老四的婚事，我公公活活脱了层皮，他一辈子没朝人借过钱，这次为了老四，豁出老脸去借了，可他还说了，借钱结婚的事谁也不许跟老四媳妇说，怕新媳妇知道面子过不去，不能让那么好的姑娘受一点委屈，而且结婚借的钱也不用你家我妹子嫁过去后还，都是他老人家自己还，我公公做的还不够？”
    丈母娘语气开始松动：“可是，我”
    婶子你也去打听一下，谁家娶媳妇能一下拿出二百块彩礼以后，还能再拿出一百块的，我们反正是没有了，你老要是还不愿意，就把彩礼退给我们，我不信捧猪头找不着庙门，好姑娘不是只有你家才有。
    退钱是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退钱，彩礼拿到手，就被她儿子拿去赌输了，哪来的钱还，再要一百块也是想填他儿子赌博的窟窿。
    听说要退钱，前面软硬不吃的老太太立刻慌了神，恶狠狠瞪了还要说话的胖女人。
    笑容堆满了脸对关月玲说：“他嫂子，你别说了，我知道老黑是个好孩子，亲家是好人，你大老远的来，累坏了，快进屋歇歇喝杯水。”
    关月玲也换了笑脸，拉着丈母娘的手交心：“婶子，我一见你，就觉得和你特别投缘，看到您就像看到我娘似得，我知道，您老人家通情达理，担心姑娘，想她以后日子能过好点，父母为孩子，不管怎么做都没错。”
    张卫东的外婆要是知道她闺女说自己跟不识字的乡下婆娘一样，能跳起来打死自己亲闺女。
    丈母娘点头说：“是啊，都没错，都没错。”
    回去路上，张暮秋问：“嫂子，亏得是你，你是怎么让我四哥那狗都不吃的老丈母娘答应放人的？”
    关月玲狠狠敲了一记他的脑袋说：“怎么说话的你。”

 第97章 又是一个不省油的汉子

    第97章又是一个不省油的汉子
    虽然关月玲做通了工作，张老黑的婚事还是办得磕磕绊绊。
    婚礼还是很风光的。
    张卫东送张老黑一辆崭新的永久自行车，成了整个婚礼最大的焦点，张老黑骑上自行车去接亲，整个人看起来也不那么丑了。
    新娘子还是出了幺蛾子，出门的时候要了二十块改口费，幸好张卫东是抱鸡童子，身上带着钱，不然又会闹出事来。
    当时要不是张卫东拦着，张老黑会当场拂袖而去。
    张卫东这才看见四婶的长相，很瘦很矮又黑，面相很刻薄。
    即使是结婚这天她也不算漂亮，怪不得黄氏后悔给张老黑定亲定早了，不然一袋大米换个媳妇，多省钱。
    张老黑的婚礼办得很隆重，有张卫东托底，老两口决心不给孩子留遗憾。
    村里人你二毛，他五毛的随礼，这在当时大家都这样，所以后来算账的时候，吃惊的发现办酒席不仅没亏钱，反而挣了八十块。
    为啥挣钱，老大张良川上了五十块的礼钱，张老黑的好朋友朱永光也来了，也出了三十块贺礼，张良广也送了三十块。
    新娘子叫胡丽敏，算账的时候她就在边上看着，看到赚钱，就把钱拿走了说：“我结婚，挣钱都该是我的。”
    这可把张秉忠气着了，为了老四结婚，用光了孙子给的四百块，好嘛，酒席挣点钱，全还让儿媳妇拿走了。
    张老黑瓮声瓮气得说：“把钱给我爹。”
    “不给。”胡丽敏当着众人解开衣襟把钱放进去。
    张老黑就要抬手打人，被关月玲大骂几句，气得不说话了。
    张秉忠是传统的人，哪见过这么不懂礼的人，气得回屋去了。
    张卫东心说：“四婶又不是个省油的汉子。”
    祝兰芝不服气说：“我结婚的时候，钱都被公公拿走了，爹要给我八十块，当时我结婚大哥才拿了二块钱，老四结婚他拿了五十，大哥，你不能偏心偏到咯吱窝。”
    二叔抽烟不说话。
    看见钱了，不叫窝囊废叫大哥了。
    张良广看不下去说:“二哥，你管管二嫂行吗？还嫌家里不够乱？”
    祝兰芝轻蔑的说：“我又不像你，就俩丫头挣钱自己花就行了，我们还要攒钱给四个儿子娶媳妇呢，哎呀，以后可有我们累的呢，命好苦啊。”
    张良广气得不行。
    张暮秋说:你结婚还没一百年，人都成老黄瓜了，还要结婚时候的钱，脸皮真厚。
    祝兰芝说：“老五，你不要跟我能，我看你这辈子难说上媳妇。”
    张卫东说：“二婶，我看有人把剩菜都弄走了，你再不去就没有了。”
    祝兰芝嗷地一声说：“我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敢抢我家的菜。”一阵风似得跑出去。
    张卫东说：“三叔，别跟二婶生气，她说话就那样。”
    张良广摸了摸他的头说：“我不生气。”
    两人说话的时候也没再看二叔。
    张良明的自私把最关照家里的老三张良广给伤到了
    张老黑的老婆也要住家里，以后跟祝兰芝针尖对麦芒，也不知道谁会是胜利者。
    农村想找个媳妇都不容易，更别提什么人品了，那就只能碰运气。
    张老黑的婚事办完，意味着张良广的探亲假结束，黄氏和张秉忠也要进城去。
    张良川回家见多了个小丫头，毫无表情的掠过，任可欣惶恐地像只小兔子，彩霞见状牵着她的手走出去，两人成了完全的好朋友，吃住干活都在一起。
    父母亲的夫妻相处模式很迷，关月玲见他就是冷眼，他也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但吃饭的时候，永远是把好吃的放在他面前，虽说现在都是吃白面馒头没吃杂粮，可菜又被关月玲分出了等级。
    张卫东没办法，几十年养成的习惯是改不掉的，关月玲下意识就会把最好的给他。
    张秉忠本来打算等媳妇嫁过来三天回门之后，再进城的，可张老黑结婚第二天他就跟张卫东说要进城。
    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胡丽敏留了。
    张卫东不太想去那么早，村里这几天可热闹了，几个新娶了老婆的光棍天天在村口说荤话，把房里的事说给大家庭，张卫东听得津津有味。
    因为要进城常住，这次张秉忠带的东西可真不少，张卫东求了队长要来了牛车送他们过去，队长也忙的很，让他进城安排好以后有空就回来，肥皂厂的事要他操心。
    张卫东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忽然变得很重要。
    李秀兰一见公婆来了，马上说要去买菜让老人在家吃，张卫东给了黄氏二十块钱，告诉她别让三婶出钱。
    黄氏说：“阿弥陀佛，乖孙，不能不把钱当前，二十块钱买粮食能吃一个月呢。”果然买了几十斤粮食回来。
    张卫东则去了地区招待所，朱永光见他过来眼前一亮说：“咚咚，电视机做好几台了？”
    “朱叔叔，才过年几天还没做呢，年前你不是弄走四台了吗？”
    “别提了，差点都打起来了，你的电视机画质清晰，屏幕又大，大家都想要。”
    张卫东能想到电视机受欢迎，可没想到不过是小范围的推销，自己的产能就跟不上了。
    现在个人想大批量购买配件也不现实，刘复员的关系并不是上海的大商家，而是珠城的电子产品爱好者，他们不以赚钱为目的，想要拿到第一手货源，张卫东还要自己去一趟上海才行。
    不过去上海之前，是时候圈一波钱了，不然上海的老洋房别墅以他现在的钱，全拿出来不知道能不能买得起一套。
    唯一的办法还是电视机，张卫东砸下五千块的配件，如果顺利的话，能装配五十台电视机，那时候去上海的话，应该勉强可以够了。
    来招待所是因为朱永光帮他弄到了一辆三轮车，是招待所退下来的二手货，要价五十块，全新的三轮车很贵，需要四百多块而且买不到。
    有沈奇宁在，一切机械问题都不是问题，他无师自通修复过的三轮车，好用极了。
    张秉忠试了试三轮车说：“这个好，这个好，省力还盛东西。”
    本金张卫东也交给他了，老头说：“咚咚你放心，我会看着你爸的，你交代的去废品站买那些旧东西，我也去看看，钱不够的话我就去找你。”
    张卫东一再交代：“安全第一，再好的东西，不要跟别人争。”
    老头说：“这还要你说。”
    张卫东则是在这里住了下来，没日没夜跟跟沈奇宁装配电视机。

 第98章 不服就干

    第98章不服就干
    有人照顾饮食起居，张卫东和沈奇宁的工作很舒心。
    张秉忠第一周盘帐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居然挣了二百多块。
    废品站对废纸废塑料废钢筋之类的收购价很高，原本张卫东是准备赔本的，结果居然挣钱，这让老人充满了希望。
    他每次出去都要带上张良川，指点他怎么收破烂，张良川心里嫌弃，可能怎么办，敢说一个不字，亲爹的老烟袋就要敲上头。
    很快二十天过去了，张卫东看着装配出来的电视机，像是看见了一堆钱，有了这些东西，上海的洋房别墅至少是能想一想了，再不济石库门老房子总可以的。
    朱永光更高兴，他把电视机到货的消息刚散播出去，就收到了三十台的订单。
    可惜三十台电视机才出手，朱永光就忧心忡忡来找张卫东说：“咚咚，有人在查电视机的来历了。”
    三十台电视机在地级市，原本是掀不起什么水花的，但是朱永光销货的区域太敏感，是地委大院。
    这里面有权有势的明眼人不少，当时就找上朱永光的父亲，明确说要拿到电视机的货源，进百货大楼的柜台。
    能进百货大楼原本是好事，可他们给出的进货价让人不能接受，二百六十块一台。
    这简直是抢劫，明目张胆地抢。
    来自官方的第一道坎，张卫东如果想在皖北这个地方做下去，这个坎一定要迈过去。
    郭嘉打击投机倒把一直坚持到91年，也就是说还有十来年的时间，如果没有正规的手续，都不能正常出货。
    发愁。
    这次出货也亏得张卫东准备的充分，用大货车拉走的，出货的地方没暴露，剩下的二十台暂时安全。
    不过这个时代，到处都是人民群众的雪亮眼睛，瞒不了多久。
    朱永光发愁地说：“真可惜，那么好的电视机怎么不能卖。”
    这三十台电视机他挣了一千五百块，张卫东拿到了一万四千四百块，但是要减去配件的五千块，实际赚了九千多块，剩下的二十台电视机不出手，他根本不敢再继续做。
    这要怎么办呢？
    张卫东提了一箱酒跟着朱永光来到他父亲的家。
    朱正义老人笑说：“早就听我儿子说起你了，今天才见着，八岁的小朋友，可真是不简单啊。”
    “朱爷爷好，我也一直想来的，可是又怕打扰你休息，就没敢来。”
    朱正义说：“这孩子还客气什么，你的事我知道，现在是你自己的手续不全，这件事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上门硬逼，我也很难办。”
    张卫东说：“朱爷爷不用为难，电视机大不了就不做，我还有其他的路子，不过这口气得让我出了，不然就太窝囊了。”
    “你想怎么做？”
    “朱爷爷，是谁想要我的电视机？谁递得话？”
    朱正义拿掉眼镜怔怔看了他一回说：“我儿子说你多厉害多厉害我原来还觉得他不懂，今天才知道，是我想错了。”
    “朱爷爷，我一点都不厉害，谁都想欺负我，现在被人欺负上门，我要是屁都不放一个，不是更被人看不起？”
    “我原来不打算告诉你的，不过你既然问了，我还是说，是百货大楼的钱建业，来说话的是革委会的一个副主任。”
    级别都还不低啊，张卫东心里忽然没底，革委会没底线，他们要是不顾一切硬抢的话，我又能怎么办？
    想了一下，张卫东还是从身上拿出一张证明递过去说：“朱爷爷你看看这个手续，是公社盖过章的申请，申请在城里开一个修理铺，我能不能用这个在城里开个修理店？”
    朱正义认真看了看说：“有公社盖章的证明，在城里开店是没有问题的，你难道是想在城里开个店？”
    “有什么不可以吗？不让私下卖，我就光明正大的卖。”
    朱正义说：“你想好了，那就没什么问题，开店可就是跟他们硬杠了，店面我可以帮你找一个，哼，我也要让那些人看看，我朱正义还没老，还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张卫东忙说：“朱爷爷，你可别生气，他们是欺负我人生，想抓住我的把柄，那咱们就不让别人有把柄就行了。”
    “好好好。”朱正义连说三声好，吩咐朱永光打开带来的茅台，要和张卫东喝一杯。
    张卫东坚决的拒绝说：“朱爷爷，我决定了，这辈子不管活到多少岁，都要滴酒不沾，不管在哪都是。”
    “咚咚，跟你说话，根本不觉得你是小孩子。”朱正义也不强求。
    朱正义的速度很快，二天的功夫就让儿子带着朱永光来到百货大楼对面的一个小门面说：“咚咚，你看这里怎么样？我觉得有点小，不太好。”
    张卫东无语，这还小，位置就在百货大楼的对面，县城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这要是还不成，也不知道哪里还能更好。
    这个面门是农机站的，农机站整体搬迁以后，这里就空下来了。张卫东砸砸嘴说：“朱叔叔，这地方卖吗？”
    朱永光吓一跳说：“这是国有资产，谁敢卖啊。”
    张卫东叹气想：“为什么别人重生，见到门面就能买，生意随便做，怎么到我这里，做什么都这么难？”
    见他发呆，朱永光说：“这里不能卖，那里行吗？”
    他指的是往一点的小巷子，一排低矮的草房。
    “那是哪？”
    “那里是一个我们单位同事的老房子，他们搬到单位分的房子这里就空下来了，跟我说过有人买的话就想卖掉，咚咚，那里你看得上吗？”
    “怎么可能看不上，那里一共有四间临街的门面，里面还有六间高一些的草房，这位置放以后妥妥的中心位置。”
    “那行，你要是想要，我明天把同事带过来你自己跟他谈。”
    这房子的手续是齐全的，能到房管局过户吗？
    “可以的。”
    张卫东想说：“朱叔叔你真是我命中的大贵人啊。”
    这年头做生意是没有营业执照的，张卫东拿了钥匙回家叫上沈奇宁和张良川，这里以后就是张良川的主站地了。

 第99章 白菜价的古董黄金

    第99章白菜价的古董黄金
    开的是修车铺，张良川真的会修自行车。
    不过自行车并不是主业，柜台上还摆了电视机和落地扇，是以修车铺的名义，在这光明正大卖电器。
    后世当然不可以这样，但是现在可没分那么清楚，法律不健全的时候，很多擦边球可以打。
    朱正义看过之后，回去就教育朱永光以后跟那小孩保持良好的关系。
    修理铺不用做的多豪华，第三天，张卫东的修车铺就堂而皇之的开张了，明亮的柜台上放着一台电视机和一台落地扇。
    另外的一面墙上则是挂了些自行车配件，至少做的像是修车铺。
    响亮的鞭炮引来了不少人进来围观，一见里面居然有台电视机在播放新闻，这可惊人了，结结巴巴地指着电视机问：“你们，这里的电视机是卖的？”
    张卫东笑说：“不错，是卖的。”
    “多少钱一台？”
    “十四寸上海金星电视，五百四十块一台，不要工业票。”
    “这么便宜?”
    张卫东没想到听到的是这句话，电视机在这个时代是绝对的奢侈品，还便宜？他不解地看着那个人。
    穿着中山装，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机关出来的。
    “百货大楼九寸的飞跃就要五百六十块，还要工业券，你这比他大那么多，还不要票，不会有问题吗？”
    “大叔，我们的店在这开着，电视机有问题，一年保修，三年只收配件的费用，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们卖出的电视机都有存根，一年之内出现问题拿着发票来保修。”
    “好好好，我正想去百货大楼买台电视机呢，你这里又便宜又大，我从你这里买。不过你要等等我，五百多不是小数目，我要回家凑一凑。”
    张卫东笑说：“没事的，大叔，你什么时候来都行，我们店可是集体的商店，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营业，营业时间随便什么时候来都行。”
    中山装高兴地走了，又进来好多人看，不过看的人多，买的人少，无论是电视机还是落地扇都不是便宜的东西，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张良川发愁地说：“完蛋，开业一早上都没开张，咱们这个店，生意看来不行啊。”
    “买这么贵的东西哪有人能上来就买的，你看，下午肯定能卖掉。”
    “我看悬。”张良川不看好。
    中午张卫东在边上的饭店里给张良川叫了三两米饭，一份红烧肉和一份炒青菜，张良川说：“你到底有多少钱，天天这样吃，什么样的家庭都没你吃穷了。”
    “那你比都让你喝酒喝完强。”
    张良川气得要抬手打人，不过终于没打下来，恨恨地说：“小东西，你气死我算了。”
    下午的生意好得让张良川怀疑，一下卖出去三台电视机，还有很多人看着落地扇不舍得走说：“要不是冬天用不着，真想弄一台回去啊。”
    自行车倒是没有人真的来修，关键是他家的店装修地太豪华了，完全不像是修理铺。
    张良川看着张卫东拿走一千多，酸溜溜地说：“你这孩子真讨厌，钱不让你爹收着，都自己拿走。”
    张卫东笑说：“爹，你要钱干什么？这钱我要拿去进货，交电费，买货架，要不给你你去办？”
    张良川头摇的像拨浪鼓说：“不不不，太麻烦了。”
    张卫东锁上放钱的铁盒子说：“爸，以后我不是天天都来，卖的钱你都放这个盒子里，回去的时候把钱都带回家，别放在店里让人偷了。”
    张良川不耐烦的说：“我还要你教我？”
    他嘴上不屑，回去却对着张秉忠老夫妻俩吹牛说：“爹，你是没看见，咚咚太能干了，一下午就卖出去三台电视机，一千多块啊，你们说说这孩子随谁了，是不是随我？我的聪明劲都被他继承了。”
    沈奇宁嗒嘴。
    张秉忠说：“你要是有咚咚一半的能耐，你老婆就不至于跟你受十几年的苦。”
    张良川很不高兴，觉得亲爹在针对自己，但是不论是张老黑还是沈奇宁，都没人替他说话，只有黄氏说：“老大很好，要是以后真能像这几天不喝酒，我死也能闭眼了。”
    张良川说：“娘你说什么呢，我以后挣钱了，还要好好孝敬你们呢。”
    张卫东很高兴，三十六七的父亲终于开窍了。
    亲爹懂事了。
    张秉忠吃完饭神秘兮兮拉着张卫东走到里屋，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递给张卫东说：“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张卫东不解地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龙凤金镯子和两个碧绿的扳指。
    “这对镯子有一斤重，扳指是翡翠，应该是清朝的老东西。”
    张卫东惊喜的问：“爷，这些东西多少钱收的？”
    “一个老太太卖给我的，拿过来的时候说，家里没有粮食了，把这些东西拿来卖掉换钱买粮食，我给了她一百五十块，不贵。”
    一百五十块贵不贵，你要看年代，俗话说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这东西破四旧的时候被毁掉了不少，留下来的就是精品，不过物资匮乏的时代，再好的珠宝也比不过粮食，那才是保命的东西。
    79年的时候，国际金价差不多是8块左右一克，单单两个镯子的市场价就应该是4000块。
    可惜黄金在国内有价无市。
    老太太把家传的古董拿出来换钱，家里估计也是山穷水尽了，这东西在当时没有市场，也就没有人愿意收。
    “不贵，爷爷，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东西你尽管收，钱不够你跟我说。”
    张秉忠说：“东西是好，可是太费钱了，咚咚，我才发现收旧货就是要不断往里面砸钱，你挣多少钱也不够这样砸的。”
    “不怕，看到好的尽管收，爷爷你也知道，咱家的电视机的价钱，你想，黄金不如电视机，这合理吗？”
    张秉忠眼前一亮说：“咚咚，你是不是说咱们现在收的这些东西，将来会很值钱？”
    “会的，爷爷，你都想不到他们会多值钱。”

 第100章 麻烦来了，硬杠

    第100章麻烦来了，硬杠
    张秉忠果然是天生做一行的，没多久就入行了。
    他的专业无需张卫东操心，现在要担心的就是钱的问题了。
    百货大楼对面开店也是正确的选择，第二天张卫东父子俩才开门，就有不少人在门口等了，埋怨他们来的太晚。
    这些人目标很明确，就是奔着电视机来的，张良川目瞪口呆看着他们像抢似得搬走了店里的五台电视机，剩下的人焦虑得问：“还有吗？还有吗？”
    张卫东忙得昏头转向，吩咐张良川回去把剩下的电视机送来。
    张良川慌乱的答应着，张卫东担心他的身体交代让沈奇宁一起送过来，店里人手不够让张老黑也过来帮忙。
    “咱俩谁是爹？”张良川被他的交代烦得要命，不情不愿地走了。
    大家都笑得不行，张卫东尴尬的笑笑，然后回答每一个人的问题。
    人群中忽然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他看着满店的人，沉声问：“谁让你们在这卖的？”
    麻烦来了。
    张卫东虽然看着在忙，但是一直等着他过来。
    “你是谁？”他不回答问题却反问了过去。
    “我们领导问你话呢，你聋了，听不见？”二十来岁的小年轻见不得领导受冷落，冲上来打前阵。
    “你算老几？”张卫东不给面子，已经是敌人了，矛盾不可能化解。
    “你这小孩太狂了，我打死你”
    店里的客人不愿意了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都给我散开，这个店投机倒把，我已经报警了，马上治安所就来出警，你们要是敢留在这里，把你们一起抓走。”
    年轻人嚣张的恐吓。
    人群冷笑说：“这天下是你的啊，你想怎么样就怎样，人家能在这里开店，肯定有手续，你吓唬谁呢。”
    地级市的能人不少，电视机又是奢侈品，来的人就是想买的，能在79年买得起电视的，家境都不会差，哪会怕一个年轻人的威胁。
    张卫东有恃无恐地说：“也说不定天下就是他家的呢，不过来什么我都接着，看看他们来了能怎么样。”
    中年人一直故作矜持地盯着他，见他根本不怕，拦住要说话的年轻人高傲地问：“这个店是谁的？让他出来跟我说话。”
    “这店是我的，有什么话说。”
    人们有同情心，见店里只有张卫东一个孩子，个子也不高，人瘦得像豆芽，情理上立刻站在他这一边。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不卑不亢的跟人对话，这显然是超出所有人的认知的。
    中年人皱了皱眉说：“你家大人呢？”
    “打上门之前没打听清楚吗？这店就是我开的。”
    “那好，朱正义没跟你说吗？你的电视机我们百货大楼都要了。这个店别开了。”中年人大度又霸道地说。
    张卫东被气笑了说：“呵呵，霸道总裁吗，钱建业，钱领导，你不是我的领导，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我的电视不可能卖给你，我的店也照样开着，你想来什么我都接着。”
    他这番话听得客人都惊呆了，互相知道对方，看来不是没有准备的。
    本来只是来买电视机。来了却发现有个比电视机还精彩的小孩看店，所有人都被他的反应惊到了。
    钱建业果然楞了一愣说：“原来你知道我，好，咱们走着瞧。”
    他的来历被人摸清了，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张卫东在背后冷笑说：“我敢开这个店，就不怕你这种人，你百货大楼也不能只手遮天。”
    钱建业脚步踉跄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孩，你可真行。”
    “你几岁了？我儿子都十五了，还整天气死我，要是能有你这样的一个儿子，做梦也能笑醒。”
    “可不是嘛，就是大人遇到这样的事也害怕，这小孩胆真大。”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
    张卫东无奈的苦笑说：“我也不想的，被人欺负到脸上，我要是不说话，能被人欺负死。”
    客人们感慨着，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的震惊。
    七八岁的孩子，说道理把百货大楼的领导说走，要不是亲眼所见，谁敢信。
    不过人们更加急切要买电视机了，为啥，小孩的店明显干不过国营的大店啊。
    现在不买，真被百货大楼弄走，以后要买可就得贵上不少了。
    所以张良川再来到店里的时候，他们七嘴八舌的对他夸奖张卫东。
    张良川不明所以，张卫东无所谓的说：“没事了，人都走了。”
    真没事？那怎么可能？
    沈奇宁问他说：“怎么了？咚咚？”
    “打咱们电视机主意的人来了。开门做生意真不容易，咱们才开张就找上门了。”
    “那怎么办？”沈奇宁完全没想到自己的问话有多奇怪，他早已经习惯了，可张良川不知道，儿子当家他以为恨简单，哪想到会这么难。
    他生出了回乡下的意思。
    “不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想打我的主意，我就打回去。”
    他杀气腾腾的样子，让张良川也惊颤，他看着眼前的小孩，心虚地想，这是我儿子？我能生出这样的儿子？
    他们又拉来了八台，一下子卖掉了五台，销货的速度惊人。
    沈奇宁楞了一下说：“照这样的卖法，电视机卖不了几天，咱们还要赶紧做才行。”
    “我本来就想跟你说这件事，下午你再去刘复员那里，跟他定一万块的货，这次你跟着他一起去办，不然我不放心。”
    “好，我这就去。”
    交代清楚，张卫东给他拿了钱，让张老黑跟他一起去了。
    张老黑听说店里的事，不太放心说要留在店里帮着震场子，张卫东笑说：“现在又不是靠谁有力气就行的，我和我爹在这就行了。”
    张老黑还是跟沈奇宁去了，他不放心那一万块钱。
    “咚咚，你挣了不少钱了，不然咱们回乡下，城里人怎么像是要吃人似得，谁都想对付咱们？”
    乡下人谨小慎微，张良川觉得还是在北洼村好，想干什么都没人管，怎么进城了，什么麻烦都跟着来了。
    “躲，乡下一样不是净土，没有钱照样人人看不起你，遇事就往回缩的男人，是最没出息的。”
    张卫东毫不客气的说。
    “我觉得你是在借题发挥得说我。”张良川觉得脸生疼的想。

 第101章 我就是个平平为奇的电视机修理工

    第101章我就是个平平为奇的电视机修理工
    张良川被儿子说的面红耳赤，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大志向，吃饱喝足就好，正所谓两眼一翻，全世界都跟我无关。
    现在家里的日子一天天好过，他真不想在城里过担心受怕的日子。
    但是张卫东离目标还差的远，还需要拼搏。
    下午电视机又卖出去一台，眼看着二十台电视机剩得不多了，张卫东心说开店这条路是对的。
    原以为钱建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一直等到晚上关门，他都没来。
    张卫东知道事情不可能简单就完了，被动等待实在太烦人，他得想想办法。
    回家的时候，张卫东把九台电视机的款子收好，又拿了一千给张秉忠。
    老头吃惊地说：“我这还有钱呢，怎么又拿了？”
    “爷，出去做生意不知道会碰见什么好东西，要是再遇到那天的事，你手上的钱可就不够了，多准备点挣钱的机会就多点。”
    “还是你想的周到，咚咚，这钱是你卖电视机的钱？”
    听到肯定的回答，张秉忠说：“咚咚，你真是太厉害了，谁家挣钱也没你厉害。”
    “爷，我这是小打小敲，挣钱的人不用像我这么费力的。”
    “这还是小打小敲啊，一天都卖几千，咱们一个村一年才挣多少钱，别不知足。”
    “我不是不知足，爷，我想挣多多的钱，让你和我奶咱们全家都过好日子。”
    “还要什么好日子，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不为钱发愁，我做梦也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啊。”
    张秉忠叹息着，他从旧社会开始跟着掌柜地做生意，那时候他根本没想到自己家也会有日进斗金的一天。
    张卫东没把钱建业的事告诉他，也没让张良川说，就别老人操心了。
    张良川回来之后一直欲言又止，能让他这副表情，肯定又是想劝张卫东别开店了，但是开工没有回头的箭，张卫东没有退路。
    电视机的配件需要二天才能到，刘复员带着张老黑沈奇宁一起去了珠城。
    第二天开门，就没有昨天的盛况了，但是也不过是等了一会儿，就围了一群人，看着像是来地区开会的干部，围着电视机不断问各种问题。
    这些专业的知识，张良川是不懂的，张卫东逐一回答问题，很快就卖出去两台。
    张良川在一边看的松了口气，他还以为电视今天卖不掉了呢。
    同行的人遗憾说：“可惜了，要不是钱不凑手，这么好的电视机，我也想弄一台回去。”
    张卫东笑说：“反正我的店一直开着，什么时候钱方便了再来。”
    这批客人走后，店里再次空了下来，现在的人逛街都是直奔目标的，不像后世不管男女都喜欢乱逛。
    而且来买电视机的女人不多，虽然有男女平等的概念，但是这个时代，人们还是习惯男耕女织，男主外女主内。
    落地扇居然也卖出去一台，张良川说：“这些城里人真是的，大冬天买个电风扇干什么，那不冻死了吗？”
    “留着夏天使得。”
    张良川啧啧称奇说：“这些人脑子怎么想的，到时候再买不就好了？”
    张卫东心说你见识太少了，以后的人们夏天买棉袄，冬天买电扇很正常，你要知道很多人就喜欢反季节购物呢。
    一直到中午，钱建业还是没有来，张卫东的紧张没有减少，他越不来就越不知道憋着什么大招对付自己。
    张良川也想到了这件事，迟疑着说：“今天那个人不会来了。”
    “随便他来不来，咱们反正都要做生意。”
    钱建业是张卫东的第一道坎，必须要正面打倒他。
    朱永光特地来到店里看情况，见店里的电视机已经没有几台，气愤地说：“要不是那些红眼病，我还能再多挣点呢。”
    能不气吗？二十台电视机要是他来卖，能挣一千块，从张卫东这里，他真正脱贫实现了小康生活。
    现在有人挡了他的财路，能不气吗？
    “朱叔叔，你不用急，等这事解决了，你还照样能卖电视，等过一阵子，我去上海和羊城那里，看能不能帮你买彩色电视机配件，以后咱们就做彩色电视机。”
    朱永光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真的，彩电你都能做？你也太厉害了。”
    “能做，不过现在的配件难找，得慢慢碰。”
    厉害什么，我就是个平平为奇的电视机修理工而已。
    “好，我就知道你不简单。”能说什么，在他看来张卫东简直就是无所不能奇。
    从开始的福字糖，收音机到落地扇，到现在的黑白电视机，现在他又说能做彩色电视机，这位小哥请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能不能一下说出来呢？
    79年的一台彩色电视机，在这个县城里还没有，要是家里摆一台，他也算是头一份了。
    他知道张卫东从来不是随口说大话的人，事实证明他说过的话都做到了。
    “那我就等着你的彩色电视机了。”朱永光高兴地交代。
    见识了后世上百寸的液晶电视，张卫东甚至无法喜欢21寸彩色电视机，但是让朱永光如此激动的真正原因他还是很明白的。
    两人正聊着天，走进来一群穿制服的人，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的眼睛在店里整个扫视一边，最后眼光落在张良川身上说：“你就是店主？”
    “啊，你们有事找我儿子说。”张良川胡乱的指着张卫东。
    来人不高兴地说：“你干什么，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不找小孩就找你，你是这个店的店主吗？”
    “有什么事跟我说。”张卫东挡在父亲面前，镇定自若地看着眼前的人，来了，果然是这一套，钱建业也没有什么惊人的招数。
    “你？开什么玩笑？”
    跟钱建业一起来的年轻男子也在一边，走过来小声说：“队长，就是他，今天就是他赶走我们钱经理的。”
    “你怎么又来了，我的店不欢迎你，出去。”张卫东赶苍蝇一样赶年轻人出去。
    年轻人气得不轻，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但是他不敢坏钱建业的事，忍着气走出去站在门口。
    ”我就是这个店的店主，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张卫东转向制服说。
    居然真是一个小孩出来处理事？众人都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感觉。

 第102章 百货大楼出招

    第102章百货大楼出招
    “把你们店的手续我看一下?”
    张卫东问：“你们是做什么？”
    “你管我们是做什么的？”制服里一个年轻气盛的人脱口而出？
    “什么都不说就来执法？我知道你们是不是骗子？”
    “什么？你敢说我们是骗子？”
    “是不是我不管，你们想来我店里执法就要出示证件。”
    来人只好把证件给张卫东看：“我们是地区革委会的工作人员，接到群众举报，这里有人投机倒把，小孩，投机倒把的就是你吗？”
    证件没问题：“我们村正经经开店做生意，谁这么无聊说我们投机倒把。”
    革委会的工作即将停止，但是现在还不是得罪他们的时候，原来钱建业走的是革委会的关系。
    “把手续拿出来，我们看看。”
    张卫东见他们已经自报家门，料他们也不会拿自己的手续怎么样，就把手续递过去没好气地说：“看。”
    领头的人接过来仔细看了说：“原来你们是村集体的的店，不是修理铺吗？怎么还卖电视机？”
    “谁说修理铺就不能卖电视机了？”
    法规当时还不健全，开店只要有正规手续就行，至于你卖什么没人管。
    张卫东的店之所以被盘查，是同行恶意举报，钱建业不觉得一个小孩子能拿到开店手续，把事情做的很周全。
    革委会的人哑口无言。
    张卫东抬手说：“看完可以把手续还我了？”
    “确认没问题，上面不仅有公社盖章，还有县里的公章。”
    县里的章是朱正义弄到的，他是坐地户，又在机关工作，到处都是亲戚，弄到不难
    他悻悻把手续还给张卫东说：“好好做生意，不要投机倒把。”
    张卫东说：“我家祖上八代都是贫农，以前没干过投机倒把的事，以后更不会。”
    这种时候说自家的成分是贫农，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不像后世说穷，能被人笑话死。
    听到张卫东自报家门，显然也是明白执法工作其中的门道的，这些人没办法说：“既然手续没问题，咱们收队。”
    他们走出修理铺，边上就冲出来一个人埋怨说：“他们投机倒把，你们怎么不管？”
    领头的人说：“小子，革委会的事你也敢多嘴，再烦我就把你抓起来。”
    他们说完扬长而去。
    这人就是那天钱建业的跟班，张卫东指着他的鼻子骂说：“硬的不敢来就玩阴的，我看不起你们这些藏在老鼠洞的东西。”
    人群对一个孩子要面对这些很同情，纷纷骂着年轻人，然后又来安慰张卫东不要害怕。
    当然也有人不客气地训斥张良川，还不如个孩子，遇事躲在孩子后面，哪像做爹的。
    张良川第一次因为不能帮上儿子而懊恼。
    年轻人被骂得落荒而逃，估计是去找他的主子报信去了。
    革委会的人来过之后，张卫东的心算是放到肚子里去了。
    那时候工作还不像后世分那么清楚，工商、税务、各种执法单位权责不明，他们来过，就不会有别的部门再来了。
    张卫东虽然大获全胜，张良川却紧张得说：“儿子，我说，咱们乡下人不能在城里开店，还是把店关了回村。”
    “爸，想吃肉就不要怕挨打，咱们受点苦怕什么，别让我妈和姐姐妹妹们受苦才最重要。你想让他们像以前一样连饭都吃不饱吗？”
    没发火，也没很大声，张卫东对父亲的反应没有期待，所以也就没有失望。
    张良川沉默了一会说：“我是你爹，不能让你一个小孩对付外面的人。”
    爷俩没再探讨过回家的问题，下午革委会的人走后，电视机又卖出去一台。
    这个店的位置太好了，张卫东相信这是因为店开的时间不久，只要足够口碑发酵的时间，店里的生意迟早会更好。
    晚上回去以后，张秉忠又收了一个瓷器，说是明清时期的老东西，花了十块钱，但是收破烂赚了二十块钱，他兴奋地说着一天的经历。
    张卫东发现他进城以后，身上的那股暮气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自信。
    老人有担当而且能吃苦，不知道是怎么教出张良川这样的儿子。
    张卫东说：“爷，我看咱家以后想发财，还得靠你呢。”
    老头高兴坏了说：“我是你亲爷爷，不就得帮自己的亲孙子吗？”
    黄氏说：“咚咚，你爷爷进城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天天忙得不着家，这么大年纪不好好吃饭可不行。”
    张卫东一听不乐意了说：“爷，这不行，一天三顿饭你要好好吃，挣钱不如你的身体重要，我可不想以后咱家发财了，爷爷你看不见。”
    张秉忠高兴地说：“好，我听你的，以后每天都会来吃晌午饭。”
    黄氏说完老头又关心地问张卫东：“咚咚，忙归忙，你也快该读书了，可不敢耽误读书啊。”
    ”可不是，差点都忘了咚咚才八岁，该读书了，读书懂得道理以后才能挣更多的钱，你可不能因小失大。”张秉忠拍了拍脑袋说自己糊涂了。
    “爷奶，你们就放心，即使我想不起来，我妈也记着呢，上学时间还早，不会耽误的。”
    “那就好。”两个老人絮絮叨叨劝他半天，张卫东感觉深陷温柔的亲情之中，太幸福了。
    第二天，父子俩开店就卖出去一台。
    张卫东看着人群忽然想：“要不再做收音机”但是这念头才起就被他掐死了。
    他卖出去的几台收音机是全波段的，要是被人举报了，自己可没好果子吃。
    以前在黑市的时候，没人能找到他，现在呢，他坐地开店了，别人想查到他很容易，收音机还是算了。
    不过这么好的位置，不全部利用上，有点浪费，具体做什么，真要好好想想才行。
    正想着有人推着自行车来问：“你们这是修车店吗？”
    张卫东说：“是啊。”
    “我的自行车坏了，帮我修一下。”
    “不修。找别人去。”张卫东断然拒绝，他本来是打算让张良川修车的，但是后来想想就算了，店都开起来了，还修什么车。
    修车的人生气了说：“不修车还挂修车的牌子，真讨厌。”
    张卫东笑容满面的说：“对不起，修车师傅不在，没人会修，我们这个店只能提供打气筒。”
    “好。”提供打气筒，也算是修车铺。

 第103章 十四寸黑白电视机换个院子

    第103章十四寸黑白电视机换个院子
    下午，张老黑来到店里说电视机配件到了，让张卫东别担心。
    张卫东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一万块钱呢，自己辛苦那么久挣的，真要出事可就心疼死了。
    见张良川在店里呆的无聊就给了他十块钱说：“爸，四叔来了，店里人也不多，你拿着钱，去看看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就去买点。”
    “算你小子有良心。”张良川不拒绝，走的时候甚至还交代张老黑不要乱走。
    张老黑看着他的背影说：“咚咚，你爸现在比以前强多了。”
    “在乡下有时候能把人逼疯，”张卫东无意说着。
    这批配件来到，张卫东的心放下一大半，一万块的配件能装差不多一百台电视机，足够店里卖一阵子了，就有有点遗憾没在过年前把电视机装出来，不然能卖出更多。
    朱永光带着一个中年人进了店，中年男人吃惊地看着电视机说：“你们这竟然有电视机？”
    “我当初弄的电视机，就是从他们这进的货，东西好还便宜。”朱永光随口说。
    中年人眼馋地看了看电视机说：“现在就去看房子吗？”
    “走。”
    打开房门，张卫东发现这里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足足有一亩半地，也就是一千平方，简直就是意外的惊喜啊。
    没行到朱永光看了摇头说：“老常，你这个房子可有点破了。”
    房子确实破得不行。
    在城中心居然还是草房，土坯墙，简直就是在丢这个城市的脸面。
    老常听了很不自在，狗屁同事啊，怎么替别人说话？
    他就是因为房子不好才搬走的，这个地方不是简单修修就行的，估计要全部推倒重建。
    以他的财力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朱永光陪着他在屋里走了一遍，不断批评着房子的毛病。
    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房子旧成这样，根本不能住人，70年代全国的收入也都差不多，饱腹已经很勉强了，哪敢想重建的事来。
    朱永光觉得地方虽然真不错，可买这就是花钱买块地，疯了？偏僻点的地方随便盖根本不用花钱的，花钱买个破地方还要花钱推倒？
    钱多了烧的。
    张卫东其实没进来以前就打定了注意，一定要拿下。
    朱永光为张卫东打算，不自觉说出很多毛病，又对老常说：“老常，不好意思，我这是随口”
    老常心里已经开始骂人了：“你的嘴不是快，而是贱得烦人了。”
    “朱叔叔，这房子是你同事的，你都带人来了，我不能不给你面子，常叔，这房子我要，你开个价。”
    张卫东很清楚这话在后世有多招人恨，可在这时候说出来，居然有种替人着想的错觉。
    老常本来以为今天肯定是卖不掉了，没想这小孩居然还要，不自觉得把心里预期的价钱往下压了压。
    “你诚心想要的话一千二，我今天就跟你去房管局过户转给你。”
    朱永光听到价钱，就想张口说话，被老常狠狠掐了一把，才反应过来再说就要得罪人了。
    张卫东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说：“常叔，我说要，你也不能乱开价，这房子买了住不了，还要花钱找人全部推倒重盖，盖房子要多少钱，我在别的地方盖房子甚至地都不要钱，你的价钱不实在。”
    他说的句句在理，老常有点不好意思就说：“那你说多少钱，能卖我就卖了，留在手里看着心烦。”
    “你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不过每个时代购房置业都有时代的特征，他说得也是当时人们最关心的。
    至于后世的发展，谁都没有能看四十年的后眼，不可能预知未来的走向，老常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的。
    “八百，看在朱叔叔的面子上，我就要了。”话有点无耻，但是张卫东说出去的时候无比真诚，就连朱永光都觉得脸上有光。
    八百已经不少了，参考京城当时的四合院，张卫东记得后世在杂记野史上看过，78、79年有人用四千块买了故宫附近的上千平方的大四合院，那房子可比这里要齐整多了。
    这个院子是开胃小菜，故宫边上的四合院才是他真正的梦想。
    想想，京城几套四合院，sh市中心的老别墅，深城，不弄个几十套放手里，都不会安心。
    老常心里很满意，可嘴上嘟囔说：“八百太少了”
    朱永光想说话，张卫东示意他别说了，等老常的反应。
    不过几分钟，老常就下定了决心说：“好，不过我要一台电视，你得给我批发价，剩下的钱今天也要给我。”
    “没问题，没问题。”
    朱永光这下也不说什么了，用电视机结算，张卫东的实际购买价格又能低一些，是好事。
    张卫东也没想到在这个时代，居然用一台十四寸黑白电视机换了套上千平方的大院子。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预料，简直无话可说啊，我真不想那么黑，可是你硬要这样，我只能满足你了。
    一台电视机，张卫东善良得算了四百五十块，是的，真的很善良呢，剩下的三百五等他们去了房管局办了过户手续，也都交给他了。
    老常一刻也等不及，高兴地抱着电视机就往家走。
    看着他的背影，张卫东有点担心，几十年后，老常想想自己的行为，会不会捶胸顿足，后悔地想杀死自己？
    “老常急着卖，价钱其实还能杀一杀的，房子都烂了，你买回来也不能住，全都要推倒重建。”朱永光为他发愁。
    “算了，今天也是看他跟你一起来的，再砍价你面子就不好看了。”
    朱永光觉得孩子就是面嫩，买房子这种大事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等春天一到，张卫东就准备把这里整个推倒重建，市中心位置有个上千平的院子，想想就高兴。
    张老黑知道侄子是去买房子，回来随口问了一句，就告诉他电视机又卖出去一台了。
    张卫东忽然想起来，四叔才结婚，就让他进城了，别影响他们夫妻关系。
    直男张老黑对温存毫无兴趣：“那婆娘说了，每月只要拿回去三十块钱，我就不是天天不着家，她都不管。”
    四婶有钱在村里的日子应该不难过，爷奶也都进城了，她自己一个人想怎样就怎样，听关月玲说过，她天天睡到中午才起来，也不去生产队干活。
    村里都说她是个懒婆娘，不过人家也不在乎。
    队长放狠话，今年粮食没有她的份。
    可是人家男人每月三十块的工资，日子过得比村里谁都强，跟谁说理去？

 第104章 花钱的感觉真的太爽啦

    第104章花钱的感觉真的太爽啦
    修理铺的麻烦解决了，张卫东就不去店里，他又让沈奇宁一个人继续做电视机配件，想家了，要回去看看。
    队长像是天天都在村口闲逛似得，见了张卫东就埋怨：“说几天就回来，一下呆了快一个月，怎么，北洼村就盛不下你？”
    “我的好大爷，要是说话不刺我，就更好了，你欢迎我的方式还真挺特别。”
    队长笑了拉着他走到一边说：“咚咚，怎么办，怎么办？钱挣的太多了”
    “啊?”
    除了目瞪口呆还能怎样？
    还有人怕钱多的？不过看队长的样子，确实是被吓着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张卫东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队长说出了原因。
    是这么回事，咱们的肥皂厂太挣钱了，原料便宜到不要钱，人工也是最便宜，采用的是最传统的手工制作，几乎没有成本，短短的一个月，肥皂厂居然卖出了五千块。
    会计月底盘账，队长虽然知道是挣钱的，可真捧着钱的时候，手都在发抖，这么多，会不会出事？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么多钱该怎么处理？
    张卫东也呆了一呆，队长说的是纯利润，肥皂厂的赚钱速度超出他的想象。
    “大爷，钱先留在肥皂厂的账上不能动，原料现在不要钱，等咱们挣钱的消息传出去，就不可能不要钱了，至于钱怎么花，我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
    “你说，怎么花？”
    “我想先给村里通上电，老人晚上点煤油灯做针线活，很多人的眼睛都坏了，而且，没有电，肥皂厂的产能也跟不上去，通电之后，给肥皂厂买上一套设备，以后的生产速度还能更快。最重要的是，以后村里要是还想开什么厂，也能做了。”
    队长抽了口烟说：“那可太好了，咱们的肥皂太好卖了，就是做的慢，还是你想的周到，这几天会计跟我愁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办，既然你说电那么重要，那就先装电。”
    “装电可以，不过村里人都没钱，让他们自己买灯泡开关估计也都舍不得，我看还是由队里出钱一起买了，发给村里，就说是肥皂厂发给大家的福利，你看行吗？”
    队长一拍大腿说：“行，就按照你说的办。”
    他说完就扔下张卫东转身去了肥皂厂。
    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走了，张卫东苦笑。
    这个人，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也太现实了。
    队长有点小毛病，但是为全村人着想的心始终摆在正中间，这是张卫东愿意帮他的真正原因。
    搁下张卫东这边不提。
    单说队长当天就去公社找领导说要给村里通电。
    薛正南说：“老张我看你烧的，这年头饭都吃不饱，你还要装电灯，你知道装电灯多少钱？装了以后电费每个月都要拿的吗？”
    队长呆了一呆，张卫东确实忘了跟他说以后还要交电费的事，他还以为扯了电线装上电灯以后就一了百了呢。
    不过想想张卫东的嘱咐，有了电，不管是现在的肥皂厂还是以后想做别的工厂，都能干了，也就没在犹豫说：“领导，不管怎么样，我们村都要通电，至于电费不用担心，”
    薛正南其实也就是说这么一说，治下能有一个村子通电，也是政绩之一，他担心的电费问题，在北洼村好像问题也不是很大，毕竟有个肥皂厂在嘛。
    “我改天帮你问问县供电所，现在的电只是通到公社，到你们村还有七八里线路，可得不少钱呢。”
    “领导，别改天，我现在就跟你一起去见见供电所的同志吗？”
    “怎么，你还不放心我？”
    “没有没有，就是供电所的同志要是问起村里的事，我是最清楚的是不是？”
    “就你急。”
    供电所所长听了薛正南的要求以后为难地说：“薛领导，我不瞒你，现在全城用电紧张，县局对农村供电有要求，要求供电的村子户数不少于八十户，而且线路如果超过五里，剩余部分就要农村自筹，从乡里到北洼村我知道，八里，线路估计超了四里，这段线路可就要村里自筹了。”
    “不能特事特办，把剩下的四里线路也免掉吗？北洼村有肥皂厂，有一定的工业基础，他们用电供电所的领导能不能考虑一下？”
    “线路的事不能商量，北洼村既然有肥皂厂，是符合县局供电条件的，就是，还有超出的四里线路是个难题，我看不如你们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说。”
    队长听了迟疑着问：“领导同志，我想问一下，四里线路需要多少钱？”
    供电所长惊奇地看他一眼说：“一里路的线路架设加上电线杆，大概是二百块钱，四里就是八百了。”
    八百块可不是小数目，薛正南正想帮着再争取一下，却看见之队长放下了烟袋杆，干脆地说：“同志，超出的四里线路不就是八百块钱嘛，我们村装了。”
    供电所长也惊讶不已，八百块，一个生产队说拿就拿了？
    但是紧接着他就看见了更惊奇的一幕，那个土老帽生产队长居然当场从身上掏出一沓钱来，数出了八百递过来说：“所长同志，麻烦你尽快给我们通上电。”
    拿了八百块，他手里居然还有厚厚一沓钱，疯了，这么多钱就装身上？
    不知所措的接过钱，又慌忙把钱还给他说：“不要给我，给会计。”
    他对着外面喊：“王会计，王会计你来一下。”
    王会计带着队长去开收据，供电所长说：“薛领导，你们这边的村子很有钱啊，八百块说拿就拿了，刚才我看他手里还剩下不少，开了眼了，不是说农村人经常吃不饱吗？”
    “我也不知道啊，回头我得好好问问他。”
    队长还是第一次在城里人面前挺直了腰杆，看着供电所长惊奇的眼光开心极了，原来花钱的感觉这么爽。
    电得事就算是办好了，供电所答应不超过一星期就把线路装好。
    回去把这个消息以说，全村都沸腾了。

 第105章 任可欣的心理建设问题

    第105章任可欣的心理建设问题
    关月玲没在家，彩霞和任可欣一个洗衣服一个在照顾妹妹。
    她俩习惯一样，从早到晚不停干活。
    两人一见到他，眼角就笑起来齐声说：“咚咚，你回来了。”
    “嗯，三姐，心心，我回来了。”
    他把装着糕点和糖的袋子放好，妹妹见了张着手要，嘴里发出咿咿呀呀得声音，张卫东捏着肉肉的小脸问她：“妹妹，你想我没有啊？”
    小丫头的眼睛却只看着袋子不放，从彩霞的怀里使劲往外挣。
    张卫东打开糕点拿出一个抱住她说：“哎呀，胖这么多了，还光想着吃。”又拿着糕点馋她说：“你想不想吃？”
    妹妹嘴巴朝着糕点直接咬过来，他的手一偏拿开了，妹妹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彩霞说：“你别馋她，才哄好的。”
    逗了一会儿，张卫东这才把糕点放在她嘴里，小丫头吃到东西，马上不哭了，发出咯咯笑声。
    “你是个小馋猫，是不是啊？”
    妹妹只顾闭着眼吃东西，哪有功夫理他。
    他又对院子里正在洗衣服的任可欣说：“心心你别总干活，我带了很多糖和吃的呢，快擦擦手过来吃。”
    任可欣说：“咚咚，我不饿呢，给三姐和妹妹。”
    “妹妹那么小能吃多少，三姐，你也快来，不然灯二姐回来她一个人就吃光了。”
    不知道为啥，不好的评价总是对着张琳。
    “好的。”彩霞答应着，却又去帮任可欣拧衣服晒衣服，为别人着想的习惯一直改不了，不舍得吃，所有的东西都要留着给兄弟姐妹，至于她自己，永远是排在家人最后面的那个。
    任可欣的气色变得很不错，在家的日子应该过得去，脸上泛出了健康的肉色，枯黄的头发也变黑了许多，个子好像也高了些。
    但她有个毛病，不管家里的谁都不能注意她，只要看她，就会茫然无措，像个受惊的小兔子，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
    姑姑的虐待和原生家庭的伤害，让她内心无比脆弱，所有外表的强大就像一张纸，一捅就破。
    关月玲最心疼她这个表情。
    小时候受到的伤害，需要一生的时间疗愈，任可欣受了那么多常人难以承受的折磨，表面还能那么阳光，她已经足够会调理了。
    不过张卫东希望她别再掩藏自己，勇于表达真实的想法，这样才能早点忘掉以前的一切，重新生活。
    妹妹拿着了一个软软的糕点，小手抱着不放。
    “妈呢？”
    “在西边菜地呢，春天能种菜了，在翻地。”
    那时候每户农家还是有几分菜地的，不过当时的种子难弄，种菜不容易。
    张卫东在县种子供销社买了不少菜种，她准备趁有空全都种上，一大家子人在城里什么都要买，她心疼儿子的钱。
    以张卫东现在的体力一直抱着妹妹，是不能的，交给彩霞以后，走向了西边，关月玲明明看见他了，却不回头装没看见不理他。
    张卫东笑，她的锄头明明比刚才动的要快很多。
    “妈，我回来了。”
    关月玲并没有停下来，反而赌气更大力锄地说：“哼，你还知道有这个妈呀，这么久不回家，小没良心的。”
    “那怎么会忘，你可是我亲娘，我天天做梦都想你。”
    说着走过去抱着她的胳膊不让她干活。
    关月玲这才原谅他，放下锄头捧着他的脸说：“怎么瘦了？你奶天天不给你吃饭呀？”
    呵呵，婆媳关系一直是人世间最大的难题。
    “怎么会，我奶天天给我弄好吃的，三婶也经常给我送好吃的，我长高了，不瘦。”
    关月玲比划他的个头说：“好像是长高了，不过黑了瘦了，在城里累坏了。”
    “不累，就是想你。”好好弥补母亲的缺憾，是张卫东最大的心愿，他本来不擅长这些，但是看着还年轻的母亲，又有什么做不得的。
    关月玲心疼儿子，她是见识过张卫东没日没夜装电视机落地扇的说：“晚上妈给你做饺子，多吃点，长得高高的。”
    “好，妈你先别干了，回家歇歇，开春了，生产队的活快要开始干了，你要养好身体才行。”
    “这点活算什么，大家不是都这么干的，就你妈娇气不能干嘛？剩得不多了，你先回屋歇歇去，我等会就回家。”
    “我不进去，我就在边上看妈干活。”
    关月玲笑了说：“好。”
    很快收拾好了菜地，关月玲牵着他的手往家走，张卫东遗憾地说：“今天才是星期五，大姐明天下午才回来，快要高考了，她急坏了。”
    “我也担心呢，你有空说说她，别天天学到那么晚，眼睛都坏了。”
    “大姐不会听的，她一直说要考上大学以后挣钱让我就在家呆着啥也不干。”
    “她整天就惯着你，男孩子怎么能待在家不干活。”
    走进去，任可欣就端了盆水过来，关月玲心疼的说：“心心，别像你三姐似得，天天不闲着。”
    “我不累，妈。”任可欣笑着跑开了。
    说也没用，她嘴上不说，实际却总想多干活，藏在心里的恐惧，以为多干活就能安心留在家里。
    关月玲休息了一会就开始剁饺子馅，她知道张卫东不喜欢加了很多白菜萝卜的，就放了二棵大葱和一把韭菜，丁零当啷的剁。
    张卫东说：“妈，听说沈奇宁家的院子开始做了？”
    关月玲谨慎得问：“你问这干什么？”
    “我想把咱家的房子推倒重盖。”老话重提，冬天的老屋冷得像冰窟窿，张卫东不忍心手上明明有钱，还要让家人受罪。
    关月玲手里的菜刀顿了一顿说：“可以，你想盖什么样的？”
    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张卫东说：“咱家有六间的宅基地，我想盖四间，全部拉上院子，再盖三间偏房，二间门房和厨房，”
    关月玲冷笑说：“看来想了不是一天了，你算过盖这么大要花多少钱吗？”
    “算过，全部用红砖到顶，上面用瓦片，大概二千五差不多了。”
    “你知道要是这样盖有多张扬吗？”
    “花自己的钱盖自己的屋，张扬什么？”

 第106章 难以割舍的亲情

    第106章难以割舍的亲情
    “好，我等会就去找人来看。”
    关月玲居然没怎么说就答应下来。
    “你答应了？”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句。
    “你是为家里好，我不知道妈？”关月玲板着脸问过后，又难过地问：“咚咚，我这个当妈的是不是太没用了？”
    “妈，你说什么呢，我做这些就是想让你别那么累，你为我们付出太多了。”
    “哎”
    关月玲叹了口气说：“真像做梦啊，这么短的时间，咱家的日子就像天上地下的差别，咚咚，你为这个家做的太多了，妈心疼你。”
    她说着竟然掉泪了。
    张卫东手足无措地说：“妈呀。”
    关月玲这才换了笑脸说：“这孩子，妈是高兴地，我知道你性子急，这就去找村里的泥瓦匠。”
    泥瓦匠叫满仓，按辈分张卫东要叫叔，满仓进来就夸说：“咚咚，你要是俺儿就好了。”
    “满仓叔，你是不是喝多了？”张卫东脸都绿了。
    满仓哈哈笑说：“村里谁不知道你为家里挣钱，我要是有你这么能干的儿子，做梦都能笑醒，嫂子你和良川哥福气太好了。”
    满仓的技术很好，张卫东心里一动想，县城的屋子正好也要推倒重建，干脆也把活交给他，城里也没有正经的施工队，还不如熟悉的人好沟通。
    满仓惊讶地说：“你说，你在城里还要盖房子？”
    关月玲也是第一次听说城里要盖房的消息，睁大眼睛看着张卫东。
    张卫东心虚极了，回来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亲妈这是生气了？
    得到张卫东肯定的答案，满仓更惊讶了，也不再开他的玩笑，胸脯拍得啪啪响说：“咚咚，你放心，你叔别的不行，就会盖房子。”
    “叔，不过在城里可没人给你做饭，你要是愿意我会买一些烧饭的东西，多叫个人进城做饭，吃的也是我买。”
    “出门在外能吃饱就行，干粗活的不讲究那么多。”一下揽到两个活，满仓很高兴。
    男人食量大，冬天在家吃闲饭，老婆话里话外嫌他吃得多，怕家里粮食不够吃。
    “那行，你把家里的房子理出眉目就跟我进城去看看，干活的人别只找咱们村的，别耽误生产队的活计。”
    “你要是跟队长说我们帮你在城里造房子，找多少人他一定不会拦着的。”
    全村人都知道了队长和他关系好。
    找满仓进城盖房，不是他心血来潮，村里人生活不好，但是满仓他们几个人盖房子的手艺都不错，现在帮他们，以后就不知道谁帮谁了。
    关月玲等满仓高兴地走，拧着他的耳朵说：“好啊，现在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了是吗？城里盖房这么大的事。”
    “疼疼疼，妈，我不是没来得及吗？”张卫东嬉皮笑脸地说。
    关月玲放开他的耳朵在一边不停抹眼泪说：“你能耐大了，我管不了了”
    “妈，我正准备跟你说的，你别气啊。”
    “那你给我说，又盖什么房子？城里的房子你三婶不是在住吗？你拆了？”
    “妈，不是，这次盖的不是用来住的，我是拿来开店用的。”
    “不是那里？你怎么什么事都不跟我商量？”可能本来想发脾气的，可她克制了，又自怨自艾地说：“是啊，跟我说有什么用，我还不如你懂你的多，算了，你想干嘛就干嘛，我不管了。”
    “”
    关月玲觉得自己家长的角色受到了挑战。
    娘俩正说着，却看见张良川失魂落魄地走了回来，他原本在城里的衣裳也脏得不行，像是摔哪去了，身上到处都是泥。到家看见张卫东神情立刻变了，指着他大骂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一眼没看见你就作妖，我今天先打死你”
    随手捡起一根大木棍没头没脸往张卫东当头打来。
    张卫东当然不会让他打到自己，边跑边说：“还说不喝酒，你这是又喝醉了，发什么神经？”
    “我喝醉了，哼，老子根本没喝酒，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他不断追打儿子，就是不说什么原因。
    关月玲生气问说：“你干什么？”挺身挡在张卫东前面质问。
    “你问他。他做的什么好事？”不知道怎么了，张良川气得浑身发抖。
    “爸，你说，我到底做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张卫东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亲爹了，父子关系这段时间不是破冰了吗？今天又是哪一出？
    “是啊，他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不要打了，快说清楚。”关月玲急躁起来。
    “咳咳咳”张良川说不出来，却猛烈咳嗽起来。
    “你，你在城里干什么了？气管炎不是好多了吗？怎么又咳嗽这么厉害？”关月玲关心起来。着急地问。
    张良川咳嗽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说：“他和老四老五把他姑父打了，狗东西，都是亲戚，你怎么下得去手？”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你说？你胆子太大了，怪不得你姑姑过年也不回来。”关月玲一连串的说。
    “那你有没有问我姑姑，我们为什么打他？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张卫东冷笑着问父亲，张凤英还真是张凤英，这么久没有消息，自己都快把这个人忘了，想不到现在又死灰复燃，找自己的麻烦。
    “那她到底干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关月玲怒道。
    能怎么样，老四下手重，还不是被你这小东西以挑唆，把他姑父打得一星期出不了门，你姑姑在婆家的日子有多难过，你为她想过吗？
    关月玲见他说的不清不楚，转头问张卫东说：“你说，你说清楚为什么要打你姑父？”
    这还是张卫东自己惹出来的事，一段时间以来，给了张良川得有五六十块，他自己没舍得用，全部攒下来想去妹妹家看看，担心她没有工作住在城里，日子一定不好过，自己是大哥，应该照顾弟弟妹妹。
    等他走到妹妹家，看见张凤英满脸愁容，张良川走过去叫她：“凤英，凤英。”
    没想到张凤英见到他脸就拉了下来说：“你滚，老张家的人都离我远点，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娘家人。”

 第107章 北洼村队长的嘚瑟

    第107章北洼村队长的嘚瑟
    张良川见妹妹像疯了似得，慌忙说：“凤英，你怎么了，是我啊，我是大哥。”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更引得张凤英大怒，走过来狠狠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路边的水沟。
    倒在水沟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不断叫妹妹的名字。
    张凤英满脸泪痕指着他大骂说：“张良川，要不是你家的狗崽子，我男人怎么会落到现在的地步，你还有脸找我，我没有娘家人，我娘家人都死光了。”
    她大声咒骂着哭喊跑进屋嘭地关上门。
    张良川觉得身上的冷不如心里的冷，唯一的妹妹在生自家的气，他竟然不知道为什么。
    他这时候还没想到自己的身体，想的是家里怎么得罪妹妹。
    爬出水坑，不顾满身的污水，他敲门问：“凤英，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装什么，不是你让你儿子带老四老五来我家，当着街坊打了他一顿，现在包安康天天不理我，都是你们害的，你还有脸找我，我呸，赶紧滚，看见你我就恶心。”
    恶毒的咒骂就像刀子，狠狠扎在张良川的心上，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大哥，刚攒了点钱就想送给妹妹。
    从支离破碎的言语中，张良川还是听出来，是自家儿子和老四老五一起来把妹夫打了。
    妹妹妹夫受了天大的委屈，还是自家人打的，她一定会在家受不少委屈，还在记恨自己。
    不行，我要立刻回去问问是怎么回事，让他们给妹妹道歉。
    他跑回家质问张老黑说：“老四，你姐说你打你姐夫了，怎么回事？”
    “那是他该打。”张老黑向来言简意赅。
    “说什么浑话，你给我说清楚。”
    张老黑却不愿意再说，他气得不行，又不能强迫强壮的老四回答自己，决定回去找张卫东，带着他去给姑姑赔礼道歉，求得姑姑的原谅。
    唯一的妹妹不能受娘家人的气。
    他裤子湿了，脚上全是水泡，走路又累，走了一个多小时，见到张卫东怒火加着心疼妹妹的情绪涌上脑海，自己又累的直喘，抬手就想打人。
    关月玲拦住他看向张卫东说：“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你知道包安康做了什么？城里有人看上咱家的福字糖秘方，跟人一起在纺织厂做局害我，他把我们骗去纺织厂，让治安所抓我们，准备等我们被判投机倒把的时候，夺走咱家做糖的秘方，他拿了那个人一百块钱的好处，妈，我姑父一百块就把咱们全家都卖了，要不是我们有手续，四叔他们就要被抓去判刑，我不打他还留着他？”
    听完张卫东的话，张良川吃惊地说：“你姑父不是那样的人，你听谁说的？”
    “不是那样的人，呵呵，那是当时他自己说的，妈，爸，你就说我打他打得亏不亏？”
    “那也不能打”
    “不亏，没打断他的胳膊腿就算便宜他了。”
    关月玲斩钉截铁的说，听完也气炸了肺。
    “亲戚，这样只会算计亲戚的，要来干什么？”
    关月玲坚定站在儿子这边，打人，那是他该打。
    福字糖是一家人改变生活的重要手艺，要是被人拿走了，可以养家的手艺就成了别人的了。
    张良川冻得发抖，整个人看起来可笑又可怜，他气势汹汹回家问罪，没想到听到的是这样的答案。
    关月玲骂说：“还不快去换件衣裳，不问青红皂白就打儿子，你知道谁才是你的亲人？”
    “会不会搞错了，凤英他们不会这样。”张良川还是不相信耳朵里听到的，情不自禁为妹妹申辩。
    “那你去问问你的好妹妹，问那个包安康为怎么对家人手。”
    张良川这一冷静下来，顿时开始哆嗦，关月玲说：“你想死就快死，别半死不活的害我们，快去换衣裳上床暖暖。”
    张良川换了衣裳喝杯热茶，关月玲就让他上床躺着。
    脸上一片死灰，一边是妹妹，一边是儿子和兄弟，还是妹夫做了过分的事，帮着外人抢全家赖以生存的秘方，这简直不能原谅。
    可是，妹妹也伤心了啊，妹夫还被打了……
    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关月玲心疼儿子，这件事居然没人告诉过她，儿子天天在外面不知道遇到过什么难处，每次回家却从来都不说。
    她忽然想抱着年幼的儿子大哭，才八岁的孩子，肩上挑起了全家的担子。
    “妈，我不是没事吗？四叔和五叔也没事，你别难过了。”张卫东安慰母亲。
    “咚咚，妈不知道，妈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任你一个孩子在外面闯荡，我不应该不管的。”
    队长走进屋惊讶的看见张良川也在家就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张良川有气无力的回答。
    队长转向张卫东问他：“你爹怎么了？”
    “伤心了呗，别管他，大爷你有事吗？”
    “今天晚上开会要统计电线开关电灯要买多少，咚咚我们都不懂电，你去帮忙看着行不行？”
    “好。”没拒绝，村里人根本不懂电灯开关，确实不好统计。
    而且他基本知道全村各家各户的房屋布局，只要按照房间统计就可以了。
    “你能去我就放心了。”队长高兴的说。
    村里要安电灯的消息在大队里传开了，队长在大队部接受了几个生产队队长的羡慕。
    他轻描淡写地说：“供电所说咱们大队这边离公社还差四里的线路要自己掏钱，我当时就对所长说，‘所长同志，这四里线路的钱，我们村自己掏了，你是不知道，那所长眼珠子都掉出来了，哈哈哈。’”
    马傻子谄媚的说：“良山哥，我们马家沟也想装电灯，你看，能不能？”
    “可以，正好从我们村的线路接过去。”队长大方的说。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良山哥。”
    “不用谢把我们村掏的线路费拿一半。”
    马傻子愣住了骂他：“张良山，你是钻钱眼里了？都是一个大队的，就不能互相帮助？”
    “钱我们可是真金白银掏出来的，谁想白占便宜都不行。”

 第108章 相濡以沫

    第108章相濡以沫
    北洼村要通电的消息大队里其他的几个村第一时间知道了，看到同一个大队别的村通电，队长们个个心情复杂。
    狗日的张良山，都是一个大队的，就显得你能。
    立刻上去问供电所的同志，供电所长恰好在场告诉他们说：“这条线是人北洼村自己出钱扯过来的，你们想装我们不能做主，得跟他们商量。”
    庆幸当时的人们讲规矩，不然要是像现在，供电所才不会管乡下一个小村子的想法。
    有意见？
    有意见忍着，受不了你就去上级部门打报告申请去，你敢破坏供电设施，对不起，你这是违法犯罪，要被扭送进治安所蹲局子。
    哪怕是现在的人提起坐牢也怕得不行。
    马傻子其实很不待见张良山，原来马家沟比北洼村大，人口多，不管什么都比那个一下雨村子就成河的地方强。
    可现在呢？
    今天北洼村的人居然家家口粮够吃，还办了什么破肥皂厂，去公社开会的时候，领导每次都要提名表扬他们。
    现在呢，居然还花八百块自己扯线装电灯，就是有俩钱烧的，几千年来农村都是家家点灯熬油，你个农村人烧的啥。
    最气人的还是张良山这老东西，最近可嘚瑟了，每次跟他聊天都说没空，我去你的。
    张良山这一不同意，他的怒火就被激发了，毫不客气地指责他不顾兄弟村的死活。
    张良山才不在乎，咬死口要他们出钱补偿，个个村里都穷的叮当响，哪来的钱，难道都是一个大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北洼村的晚上通火通明。
    几个生产队长恨不得把脱离了群众的坏人拉出来打一顿。
    “大爷，你这样会得罪人的。”知道他在嘚瑟，想找自己显摆，可张卫东知道农村安电灯是早晚的事，现在卡着别人，以后可能会成仇人。
    “我会怕？”队长骄傲的问。
    “我知道你不怕，不过我还有一个办法，让他们不用掏钱，咱们也不用吃亏，这样顾全了一个大队的面子，咱们也得了实惠，我说出来你看行不行？”
    队长顿时来了兴趣说：“你真是什么招都有，快说来听听。”
    “咱们村前面的路一下雨就是到处是泥，全村都出不去，不如让他们村子的人给咱们出工修路，你看怎么样？”
    队长一拍大腿说：“这办法好”他捧住张卫东的脸使劲捏说：“真想把你的头打开看看，是不是跟其他人不一样。”
    关月玲不乐意说：“哥，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是不是？”
    队长哈哈大笑，立刻走出去说：“我这就去找那几个老东西，看看他们这回还有什么话说。”
    他风风火火的走了，张良川幽幽说：“你帮别人解决问题倒是容易，你姑姑的事该底怎么办？一家人不能成仇人。”
    “爸，我姑姑糊涂，你不能跟着糊涂，要分清楚里外，姑姑知道姑父做出那样的事，这么长时间还在怪咱们，她把你当自己家人吗？在她心里包安康才是，她要是当你是大哥，就不会不顾你的身体大冬天把你推水里不管。”
    “哎，你姑姑在他家也难做。”除了家人，张良川对他的兄弟姐妹一向是无条件纵容，哪怕张凤英这样对他，他还是在为妹妹担心。
    张良川眼看四十了，五个孩子的爹，也和他的兄弟姐妹一样，脑子拎不清。
    话说完，他咳得更厉害了，吃了药也没用。
    眼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应该是受了风寒引起的。
    关月玲慌忙问：“你怎么了？”
    “我难受”他的表情很痛苦，估计在忍受着疼痛。
    “咚咚，你快去把张老七叫来，就说你爸病得厉害了，让他快来。”
    彩霞端来了热水，关月玲给他擦了擦，摸摸额头烧得厉害。长时间吃药身体抵抗力弱，又走这么久，急火攻心一下病了。
    张老七见张卫东就问：“大忙人今天怎么舍得来我家？”
    “七哥你快去看看我爸，他病得厉害，可能要打针消炎。”
    张老七平时花里花擦的不像正经人，但遇到治病救人的事从来不打折扣，二话不说收拾了小药箱就跟着来了。
    张良川的意识已经迷离了，关月玲的眼睛通红，张老七拿了温度计测了温度，四十度，烧得很厉害。
    他忙打了一针消炎针，又架起吊瓶打点滴。
    忙活了三个多小时，张良川才终于退烧了。
    张卫东端了一碗肉丸子，和一个馒头给张老七：“七哥，我爸的事多亏你了，你先吃点垫垫。”
    张老七一见接过来说：“肉丸子啊，看起来真香，我饿坏了，就不客气了。”
    关月玲却没有胃口，守着张良川哪都不愿意去。
    她这一难过，任可欣变得敏感小心，在家里走路开始小心翼翼，唯恐有人把怒火烧到自己身上，张卫东知道劝也没用，就让彩霞跟她早点进屋去歇歇。
    关月玲一夜没睡，按照张老七的交代，不停用热毛巾热敷，又用酒精擦张良川的身子，平时舍不得烧的炭炉也完全打开了，屋里才不至于那么冷。
    第二天，张良川醒来就看见她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
    一夜都在床边陪着自己。
    这情形哪怕是再不着四六的心也开始柔软起来，轻声叫她说：“姗姗妈，姗姗妈。”
    关月玲立刻醒来，关切的摸了摸他的头问：“你醒了？头还疼吗？谢天谢地，你终于不咳嗽了。”
    一连串的关心，也让张良川失神。
    “我好了，你一夜没睡吗？快上床睡一会。”
    关月玲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天都亮了还睡什么，让人看见笑话。”
    彩霞端了他常用的大茶缸说：“爸，你醒了，鸡蛋茶给你做好了，你能吃吗？”
    关月玲接过来说：“彩霞，等会先给你爸做个疙瘩汤再做早饭。”
    一种从没有过的异样感觉涌上张良川的心头，这些他以前习以为常的事，今天竟然让他心里十分惭愧，他配享受这一切吗？
    他没说话，而是怔怔看着关月玲发呆。
    关月玲慌忙说：“姗姗爸，你怎么了？”
    叫了几声，他才醒过来说：“我没事，我好了。”

 第109章 钱挣得太快，有点飘

    第109章钱挣得太快，有点飘
    穿衣起床，张良川呆呆得看着外面已经开始忙碌的妻子，本来应该是看惯了的画面，不知道怎地，今天眼睛却开始湿润。
    走出家门，村里大喇叭里队长正用破锣嗓门广播。
    “社员同志们，今天咱们大队其他三个村要修咱村前面的土路，大家也都要去，别人帮忙，咱们不能像地主似得干看着，每家都要出一个劳力，记分员会在边上记工分，不去的要罚。”
    张卫东也走出来问他说：“爸，你好点了。”
    张良川点点头说：“好多了。”接着又问他说：“你什么时候进城？店里的电视机就剩一台了，沈奇宁说要等你回去做什么板才行。”
    张卫东有种受宠若惊地感觉，亲爹居然关心家里的活了。
    “不急，电视机卖完店就先关门，我要等路修好才能走。”盖房子的事要和队长商量，他不能走。
    “你天天比总理还忙。”张良川小声埋怨一句又高声说：“城里的事太多了，离不开我，我现在就进城，你跟你妈说一声。”
    他说着偷瞄了一眼关月玲的方向，人这会儿已经不知去哪了。
    他抬脚要走，张卫东说：“不然你把自行车骑走，妈今天要去修路，用不着它。”
    张良川摇头说:我不骑，那是女人骑得。
    “爸，你先别走，早饭没吃，要不到城里再吃，你还有钱吗？”
    张良川捏了捏口袋里的五十块钱，神情黯然起来，这些本来是他想留给妹妹张凤英的，可是现在用不着了，摇头说：“我还有。”
    不知道为什么，张卫东今天明显感觉到一向没心没肺的父亲变得伤感了，他最看重的亲情，被别人却毫不珍惜地踩在脚下。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老二张良明叼着烟袋走出来，看见他在门口站着也不说话，面无表情直直往他旁边走去，张良川愣了愣，叫了一声：“老二。”
    “噢？有事？”二叔还是那副表情回头。
    张良川握了握口袋里的钱却又松开了说：“没事，你忙。”
    二叔说：“你们有钱人找有钱人玩，我这个当兄弟的太穷了，不配做你们的兄弟。”
    亲兄弟的话让张良川气血上头，一股无名火直往上冲，但被他强行压住了说：“你说什么？”
    二叔从没见过张良川的这副表情，害怕地后退一步才说：“没什么，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不等回答他转身走了。
    他的心再次被伤透了，张凤英如此，张良明又是这样，他怕再说下去，老二薄薄的嘴唇里又吐出刀子一样扎心的话。
    张暮秋站在路口见他走来说：“大哥，你进城啊。”
    他答应一声，张暮秋跑过来抱怨说：“大哥，等路修好，我也进城去，在家太累了，天天要去生产队干活，烦死了。”
    村里的生活太无聊了，没有电视，没有好吃的，跟侄子在一起的日子多好，可是张秉忠老两口进城，他就不能进城了，家里要留人干生产队的活。
    “都进城家里怎么办？你安心呆着等几天让老四回来替你。”
    总算是在老五这里找到一丝当大哥的感觉。
    今天是姗姗回家的日子，老二张琳也恰好早上不上课，张卫东拿给她十块钱，让她去镇上买鱼买菜，再接大姐回家，张琳不满意，继续伸手说：“十块不够，再给点。”
    关月玲打掉她的手说：“不知道谁惯的你，又馋又懒又臭美，今天你哪都不能去，就给我在家干活，你也学学老三和心心，这么大了整天让我操心。”
    张琳灰溜溜地跑了，关月玲又说他：“下次再看你给她钱，我连你一块揍。”
    队长远远的走过来说：“今天上工的人多，看样子一天就能把路修好，你真有招。”
    张卫东也在等着跟他说重盖房子的事，这时候人可不是想用就能用的，不能耽误生产队的粮食生产，这是国计民生的大事，所有事都得靠边。
    听完他的要求队长说：“你家是真发财了，城里有院子，家里又盖房子，咱村的肥皂厂还有你的份子，照这个架势三个月分红，你还能拿不少钱，你的小脑袋瓜是怎么长得，怎么就比别人的灵？”
    嘿嘿干笑几声，张卫东不敢说话了，这时候再张口，铁定要换来队长大爷蒲扇大的巴掌。
    队长感慨地说：“说起来村里多亏了你了，你家亲戚买咱村的麦芽糖，全村今年的口粮都够了，也因为口粮够了，外地的女人才愿意嫁到咱村来，光棍们娶上老婆村里清净多了。”
    张卫东慌忙说：“大爷，你这话太重了，我可不敢当。”
    队长白了他一眼说：“我说什么了，说的都是大实话，一个孩子整天想那么多不累吗？”
    “我没想什么。”
    队长接着说：“你教村里开肥皂厂，才挣钱就给全村安电灯，在厂里上工的困难户再也不愁吃不上饭，咚咚，我都不知道，要是没有你，咱村要遭多少罪。”
    “那些跟我可没关系，都是大爷你的英明领导，大家一起努力才做到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张卫东不敢接他的话。
    “小滑头，我还会害你？”队长假装生气。
    村民开始扛着工具上工，队长说：“肥皂厂挣钱的速度太吓人了，咚咚，挣这么多钱，咱们该怎么办？”
    “别担心，等通电后，肥皂厂就要重新选址造厂房，还要买设备，钱只怕不够不怕多，等肥皂厂稳定以后，我还有个好营生可以在在村里做，这些都是要花钱的地方，挣钱的路还远的很呢。”
    队长这次居然忍住没再追问是什么营生，张卫东的话让他浮躁不安的心稳定下来，问了一句古怪的话：
    “我觉得不管什么难事，你都能想到解决的好办法，咚咚，你今年真的才八岁吗？”
    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个了。
    在北洼村别的没学会，阴阳怪气可学的透透的，正想讽刺几句，就见村里的饲养员哭丧着脸跑过来说：“队长，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
    “你他娘的，一大早就来报丧，你娘昨晚跟男人跑了？”
    张口就那么欠，看来平时跟张卫东说话还是收了不少的。
    这些农村老男人的嘴，个顶个得贱。

 第110章 偷猪案（一）

    第110章偷猪案（一）
    张大强是生产队的饲养员，生产队除了牛马还有猪，张大强就是喂猪的。
    北洼村的牲口棚叫牛圈，是村里比较热闹的地方，粉坊、炕房、生产队的仓库等等都在这，因为放着生产队的重要物资，是常年不离人的。
    用现在的话来说，这里就是北洼村的cbd。
    张卫东的小伙伴张浩他爸就在炕房，炕房就是孵小鸡的地方。
    是的，那时候生产队还孵小鸡，孵出来也对村民和外面卖，三产创收。
    炕房是做红薯淀粉的地方，也会做粉丝，在张卫东前世的记忆里，生产队做粉丝的时候，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
    在外面支好土灶，灶火烧得旺旺的，把湿淀粉放在钻好孔的水瓢里，然后用力摇，淀粉成线落在锅里就是粉丝。
    才下好的粉丝有一种特殊的甘甜，小朋友们等在边上，粉丝一熟，干活的就会捞一把递给他们这些孩子。
    那味道似乎几十年后还能记得起来。
    还会在肥皂厂边上熬薄荷油，熬薄荷油是在夏天，整个村子似乎都弥漫薄荷油的奇异香气。
    因为熬薄荷会不停烧热水，晚上村民都会去那挑热水洗澡。
    牛圈这边有个很大的屋子，村里举行活动的时候都会在这，像唱大鼓的，晚上也在这里。
    村里扫盲班，村民大会也都是在这，牛圈就是北洼村的会议大礼堂。
    张卫东小时候最羡慕张浩，经常从炕房里面拿出雪白的白面馒头馋他们。
    饲养员也存在鄙视链，喂牛马的看不起喂猪的，喂猪的没资格看不起任何人，就只能看不起猪，因为他是社会最底层。
    张大强被骂了还是急急忙忙的说：“叔，咱们的猪生病了，眼看着要不行。”
    队长的好心情立刻被破坏了，瞪着眼骂他说：“妈拉个巴子，你是干什么吃的，猪不行了你才看见？你这是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猪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扒了你娘的皮。”
    张卫东替无辜被骂得张大强的娘抱屈，人家好好的又没招你惹你。
    队长骂完也来不及说话，大步往猪圈走。
    张大强被骂得晕头转向，也跟着去了，张卫东左右无事也去看热闹。
    有两只猪确实看着不太行了，死猪一样一动不动躺着，对，这是真死猪。
    队长拿棍子捅了捅它们，完全没反应，要不是看着偶尔还有口气，真就死了。
    “你他娘是死人吗？猪生病还把别的猪放一个圈里，快赶出去，要是猪瘟传染就完了。”队长简直气急败坏。
    这个张大强养猪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要不是看他娘的面子，真想把这笨小子一脚踹猪圈里跟死猪躺在一起。
    张大强慌忙进拿棍子赶猪，队长一见他的样子就来气又骂说：“你就那么娇气不能进猪圈里，拿根蜡条子拨楞来拨弄去，给你娘挠痒痒呢，赶紧给我进去撵。”
    也不知道张大强的娘跟他有什么仇，老是被骂。
    张大强被吼得三魂去了七魄，扔了白蜡条也不打开挡着猪圈的门，直接就往里跳。
    “麻痹的，我看你就是窝囊废，不开门猪怎么出来。”
    张卫东都为可怜的张大强流汗，在队长强大的嘴炮之下，谁能赶得上他的破嘴。
    好容易张大强才把门打开，跑进猪圈赶猪，不过猪很懒，也可能是天冷懒得动，赶它它就摇摇尾巴，并不愿意出来。
    猪圈里的情形，已经能想象的到等待张大强的肯定是更猛烈的谩骂。
    猪不起来怎么办，张大强下了狠心了，他走到每一头猪的身边，用力踢打着他们，那些猪才不甘不愿地爬起来，慢吞吞往外走。
    张大强满身大汗，偷眼去瞄队长，见他驴脸拉得老长，一点都不敢耽误。
    好一会儿才把猪赶出去。
    “找兽医了吗？”没再骂人，队长居然慢慢平静下来。
    “找了，他马上到。”
    张卫东说：“猪死了就死了呗，我看不如趁没死的时候杀了大家吃肉。”
    “你说吃病猪肉？”队长惊疑地问。
    “怎么了，猪快死了，还不能吃？”
    “胡闹，你可知d县南边一个村子，吃了病猪肉，死了十个人？”
    “啊”这消息惊着张卫东了。
    “是的，病猪不能吃，有些人畜共患病原体的话，真能吃死人。”又有人过来了。
    队长看见这个人忙说;“老牛，你快看看俺们的猪，养这么大过年都没舍得卖，没想到才过年他们就生猪瘟了。”
    “别胡说，要是猪瘟的话，你们生产队所有的猪一夜之间就会死光。”说话的事牛兽医，方圆三十里的唯一的动物医生。
    不过他的长相吓坏张卫东了，简直就是相貌清奇，他的额头高高耸起，人干瘦干瘦的，穿的衣裳像是偷家里大人的。
    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只直立行走的猴子，这长相，半夜见了能吓哭小孩。
    “不是猪瘟就好，你快帮我看看，还能不能救回来，别让这个病传染给其他猪，我们队里还有二十头呢。”
    牛兽医放下自行车，走路也是大外八字，活脱脱一只马猴本猴。
    扳了扳病猪的眼睛，又做了一会检查，病猪已经眼看着不行了，他奇怪地说：“这是什么病，没有病啊。”
    “我看你这个牛兽医也是个二把刀，没有病他们能这样，猪又不会装病。”
    队长毫不客气地骂他。
    牛兽医说：“就是没检查出来是什么毛病，我去看看其他的猪。”
    万幸其他的猪没有什么症状，牛兽医让队长对整个猪圈消毒，隔离病猪，然后就要走了。
    “你就这样走了？这两只猪治不好吗？”
    “治不好，这俩猪不要一小时就会死，我看你们还是赶紧埋掉，不能吃也不许卖啊，吃了要死人的。”牛兽医扬长而去。
    队长骂完牛兽医是庸医又骂张大强怎么不早发现，又吩咐几个人来把猪圈消毒，让人把猪拉到山脚埋掉。
    这年头兽医的治疗可真够敷衍地，完全靠经验。
    队长惋惜地说：“他妈的，早知道过年的时候杀了分给大家吃肉，也不会浪费了，养了快一年的猪。”
    可怜的张大强吓坏了，好在兽医的检查救了他，不然队长真能把他剁了都不够。

 第111章 偷猪案（二）

    第111章偷猪案（二）
    “等会我找人把猪埋了。”队长走出去的脚步很沉重。
    张大强长出一口气，没迁怒怪他今天算是烧高香了。
    他正准备收拾猪圈里的病猪，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说：“队长叔，我们去埋猪。”
    队长奇怪地说：“你们两个二流子，今天怎么主动要求干活？”
    并不是真的二流子，只是人懒了点而已。
    俩人一个叫尿壶，一个叫经济，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在村里正是神憎鬼厌的年纪，后面还跟着一个知青叫朱志新，队长问他：“你怎么没去修路？”
    朱志新无所谓的说：“村里去的人够多了，不缺我一个。”
    队长不屑看了他一眼，就招呼张卫东走了。
    “大爷，你怎么对这个朱志新这么容忍？”
    队长叹气说：“马上他也要回城了，没必要成仇人。”
    老实说知青在村里的待遇算是过得去的，他们干活不像样，下地就说这疼那疼，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过去了。
    他有个朴素的概念，那就是这些人不会永远待在农村。
    有时候，预感是很准的。
    走出猪圈的时候，回头看见尿壶和经济两人挤眉弄眼，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不过他也想不出有什么问题，就走了出去。
    “走，去你说的能做肥皂厂的地方看看。”张卫东经常不在，队长决定趁他在家把事情做完。
    位置其实是早就看好的，就在河边的一片空地，这里现在属于集体，不存在什么产权的问题。
    “大爷，有个事要先注意。”
    “什么事？”
    小肥皂厂对环境的污染很严重，张卫东坚持要搬到最角落没有人的地方，废气废渣和废水污染太大了。
    废气对人体的伤害很大，伤害来的最快。
    虽然提过不止一次，但是队长对此不以为然，饭都吃不饱，哪顾得上环境。
    虽然村里飘着难闻的气味，村民自己都不在意。
    废水也很严重，污染地下水，在很长的几十年，北洼村都是吃地下水的。
    搬到这里以后，张卫东准备花大力气做环境清理的设备，这是自己的家乡，不能因为要发展经济破坏生活的环境。
    张卫东甚至还规划了厂房，至于设备现在是没有的，需要他和沈奇宁一起做出来。
    拿着图纸队长看不懂，但他问了一个张卫东开始没想到的刁钻角度：“你怎么会写字？你又没念过书？”
    “呃，我自学过的，小学的字我基本都会读会写。”谎话张嘴就来，张卫东也无所谓了。
    “呵呵。”队长不相信，他心里那种害怕的感觉再次涌现出来，这孩子怕不是老妖怪。
    回家的时候，大姐居然回来了，原来关月玲还是给了张琳十块钱，让她骑自行车去镇上买菜再把姗姗接回来。
    “大姐，你回来了。”他高兴地叫着。
    姗姗笑说：“都两个星期没见你了，妈说你在城里忙的很。”
    张琳噘着嘴说：“我到底是不是咱家的孩子，妈对你们那么好，看见我就骂我。”
    “妈不是说你是她在垃圾桶捡来的吗？你是镇上炸油条的他们家孩子。”
    “你找死啊。”张琳气得要打他。
    关月玲正好走进来又开骂说：“一个女孩子天天张牙舞爪地像什么样子，天天欺负弟弟。”
    张琳委屈地抹眼泪争辩：“我没有。”
    姗姗说：“琳琳别哭，我去抱。”
    张卫东说：“别哭了，快去镇上找你爸妈去，他家天天都有吃不完的油条，你反正最喜欢吃。”
    关月玲轻轻打了他说：“你就惹她。”
    姗姗端了杯水过来，关月玲接过来喝了一口问：“回家的时候冷不冷？”
    “不冷，我穿那么厚，骑自行车身上还出汗呢。”
    “嗯，还有几个月就考试了，身体要注意。”
    “我会注意的，妈。”
    “妈，路今天能修好吗？”张卫东谄媚地给她捶肩膀。
    关月玲笑了说：“下午就差不多了，今天出工的人多。”
    村前面的这条路。夏天只要下雨，就成一片汪洋，整个村子都被水挡住出不去，北洼村的名字就是从这来的。
    “我要去看三姐中午做什么好吃的了。”说着就要往厨房走。
    关月玲埋怨说：“怎么说你都不听，别去厨房别去厨房，男人是要干大事的，怎么能天天在家管锅台？”
    张卫东做了个鬼脸，高喊着三姐跑出去。
    姗姗劝母亲说：“妈，别说他了，我觉得咚咚这样挺好的。”
    关月玲说：“我是想让他在家的时候好好歇歇，为了咱这个家，他做的太多了，你没看见他在城里干活的时候，没日没夜的，谁喊也不听，在家的时候我就想让他别那么累，不要操心。”
    “妈，都怪我这个做大姐的，太没用了。”姗姗也难过了。
    “胡说，你好好念书，别的都不用管。”
    彩霞烧饭很有天赋，只要张卫东说做法，她就能举一反三，做出来的菜远超预期。
    可能是觉得儿子想吃鱼了，关月玲还是交代张琳买了一条七斤重的大青鱼，拿回来的时候，村里不少人说闲话，不过她也不在乎了。
    这边的人喜欢吃鲤鱼，不过张卫东不喜欢，家里也就不再买了。
    彩霞正在做炸鱼块，这个菜很费油，本来是舍不得做的，现在关月玲心疼儿子，只要张卫东回来，想吃什么她就让彩霞做什么。
    鱼块切好，用香料腌渍半个小时，下锅炸两遍，再做个蘸料，吃的时候拿着大鱼块蘸点蘸料，别提多香了。
    农家土灶基本有两个炒锅，掀开来，已经烧好一盆红烧肉烧蛋炖鸡蛋，张卫东看得嘴馋，拿筷子夹起一块，软糯香甜。
    彩霞笑着提醒他说：“慢慢吃，别烫着。”
    张琳正好看见了不满地说：“哼，真气人，要是我敢偷吃，妈能把我骂个半死，太偏心了。”
    饭菜端上桌的时候，姗姗说：“妈，这菜也太好了。”
    在物资匮乏时代，家家能吃饱就已经很好了，而他们家的饭桌上，饭菜的质量一直在提高。
    “这都是咚咚教彩霞做的，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张卫东吃饭的时候，不忘给任可欣夹菜，她端着碗看着热闹的一家人，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在人群中孤单，是最伤感的了，更别说自己夹菜了。
    关月玲每天吃饭都要劝她，不过效果并不明显。
    心灵的伤害只能慢慢恢复。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吃饭，村口的广播忽然传出了队长愤怒的声音说：“社员同志们，咱村的民兵连抓到三个敢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坏分子，偷了生产队的两头猪，今天晚上全村开批斗大会，所有人都要从灵魂深处爆发革命，明白现在的好日子来之不易。”
    偷猪？不会是他们几个？

 第112章 偷猪案（三）

    第112章偷猪案（三）
    “好好吃饭，不要瞎想有的没的。”
    关月玲敲敲桌子打断了张卫东的思考。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姗姗问说。
    “大姐，没什么，我今天早上去过猪圈，早上还没听说猪少了呢，怎么大白天就有人敢偷猪？”
    “那谁知道，看样子是已经抓到偷猪的人了，你不要去掺和，不是什么好事。”关月玲吃完了放下筷子警告他。
    下午她还要去上工，满仓走过来说盖房子的事，关月玲说：“跟咚咚说，这事他管的。”
    满仓惊讶极了，可还是来问他的要求，听到张卫东几乎要盖四合院，甚至还要做排水系统，做厕所，他呆了呆说：“这得不少钱。”
    “叔你算算差不多要多少？”张卫东老练地从抽屉里拿了包烟扔给他。满仓高兴地接住说：“这么客气吗？”
    打开来点了一支美美地说：“还得是过滤嘴烟，不拉嗓子。”
    姗姗他们分工合作收拾家务，张琳却搬了个凳子坐在两人跟前，张卫东奇怪的问：“二姐，你干什么？”
    “盖房子这种大事，我不看着能行吗？”她很深沉地回答。
    “嗯，那可真是太辛苦你了。”张卫东笑着说。
    满仓听完他们的要求，仔细算了一会说：“大概要二千快，咚咚，其实盖土坯房能便宜一千多呢，要不还是土坯。”
    “叔，就红砖瓦房，钱的事你别担心，你看什么时候能开始盖？”
    “你想清楚了就行，明天就能开始准备材料了。”
    “行，叔你看我家我妈不熟悉盖房子，我想把房子全部包给你做，你帮我们买材料，找人干活，你辛苦一点，我多给你五十块工钱。”
    “嗨，都是一个村的爷们，说什么钱呢，我帮你们跑跑腿就好了。”
    关月玲说：“干活拿钱天经地义，找你是图个放心，你为我家的房子多用点心，钱你就安心拿着。”
    满仓不好意思地说：“行，嫂子，房子的事你就包我身上。”
    “城里的房子也要一起盖，你能安排好人吗？”双线开花，满仓能不能支应开是个问题。
    “别的不敢说，就是人多，你放心咚咚，都是干活的老手，不会误你的事。”
    事情谈好，张卫东就给了满仓五百块钱，让他先买材料准备盖房。
    满仓走后，张卫东好笑地问张琳：“二姐，你怎么什么话都不说？”
    “我不想说。”张琳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至于老房子拆掉怎么住，队长早把生产队的屋子借了二间给他们暂时过度，一家人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满仓走后，姗姗跟关月玲面面相觑，这就谈好盖房子的事了？怎么像做梦似得。
    满仓是个大嗓门，走到村口有人问起，他就说张卫东拿钱盖房子的事，李萍吃惊地说：“盖那么好的房子，老关真是发财了。”
    张英撇嘴说：“哼，就凭张良川那死样，盖房子的钱来得一定不干净。”
    祝兰芝神神秘秘地说：“你们不知道，那天半夜我看见长腿女人”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了下来。
    满仓骂道：“你们这几个缺德女人就造谣，他家盖房子的钱是咚咚拿的，嫂子根本不管事，你们就是看人有钱盖房子眼红，有本事自己也挣钱盖去，别在这造谣。”
    队长抽着烟袋过来，满仓打了个招呼，队长问他说：“是给咚咚盖房子吗？”
    “是的，哥。”
    “张良川不在，你多费点心，女人孩子不容易。”队长交代满仓。
    几个女人露出诡异的笑，但是造队长的谣他们当面可不敢。
    张卫东还不知道盖个房子会给母亲带来多少麻烦。
    一家之主不强势，人人都想欺负。
    队长一走，几个女人又聚在一起说：“哎，你们说队长怎么对自家的孩子不管不问，天天跟老关的儿子在一起？”
    “为什么？”
    祝兰芝看看左右神秘的说：“你们看那个小东西长得像谁？不像那个窝囊废？”
    张英惊讶地捂住嘴说：“啊，不会，你是说?”
    李萍恼怒地说：“你们这几个女人闲出屁整天造谣，我要去告诉队长，告诉老关，一个个没良心的东西，去年春节要不是人家老关的亲戚，你们的粮食都不够吃。”
    两人慌忙拦她说：“你看你，我们是开玩笑的，你还当真的？”
    “这事能开玩笑？老关一个人养活一家子够不容易了，你们真不是人。”李萍大骂不已。
    晚上的小礼堂，张卫东他们到的时候，批斗会已经开始了，带着高帽子，胸前挂着大牌子的正是尿壶和经济，还有朱志新。
    队长铁青着脸说：“这三个人丧心病狂，给生产队的猪喂药，造成猪得病治不好的假象，怕病猪传染其他的猪，我就让他们把猪埋在后山，这几个该死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气得咳嗽起来，又抽了口烟慢慢平静下来。
    “他们趁着大家都去修路，就把埋下的猪挖出来，扛到山上扒皮吃肉，咱们的民兵闻到肉味去山上看的时候，这三个东西正切成一片一片吃得正美。”
    生产队的猪基本公社统一收购，村里并没有处置权，只有过年的时候，象征性地杀二头，分给全村的百姓，每家也只能分个一斤二斤的。
    吃肉在这个时代，是件奢侈的事，一年见不到荤腥的人家多的是。
    社员听到他们居然祸害两个喂了一年的猪，都气得不行，纷纷表示要严惩。
    “我已经报告治安所了，他们等会就有人来。
    张卫东看着尿壶和经济，他俩不像是有那么聪明，知青朱志新一直不说话。
    可惜聪明用错了地方。
    两人的父母在边上不断哀求队长抬手，队长说：“这事咱村管不了，他们犯罪了。”
    批斗会正开着，走进来两个穿制服的人，走到队长面前问：“张良山同志，他们就是破坏建设的坏分子吗？”
    队长点了点头，制服挥手说：“这三个人情节恶劣，属于重大经济犯罪，我们先带走审问，等确认了犯罪事实，到时候我们会把处置意见通告你们。”
    挨个给三人带上手铐，尿壶和经济两人整个瘫软下来，朱志新抬头高声喊：“同志，我是冤枉的，是他们给猪吃药的，我就吃了块肉，什么都不知道。”
    尿壶大骂说：“你放屁，是你说偷猪没事的，是你弄药让我们喂猪的，队长叔，都是他让我们做的，你快给我们求求情啊。”
    俩人的父母走给队长跪下说：“良山，你行行好，别带走他们，他们还是孩子。”
    “你们现在求我，晚了，当初要是好好管他们，也不至于天天跟个二流子一样乱窜，你们找我还有什么用？”
    事情重大，根本不敢隐瞒，他下午就去公社说明了情况。现在怎么处置都是公社的意见，没有话语权。
    把三人连拖带拉，带上了警用三轮挎子，两人的母亲哭得天昏地暗。
    后来听说他们被判了三年。
    至于朱志新，被认定为主谋，刑期怎么判的，村里人就没人说起过。
    他俩才满十八岁，就因为馋嘴或者是觉得好玩，活活葬送了三年最好的青春时光。

 第113章 吃豆渣丢了半条命

    第113章吃豆渣丢了半条命
    人多力量大，村口的路一天就修好还夯实了，队长一高兴，决定给把仓库里存下的豆饼发给村民吃。
    豆饼是黄豆榨油后的副产品，被压成很重的圆坨坨，每一坨得有四五斤重。
    这东西在后世基本是做饲料用，营养成分很高，但在70年代却是能用来果腹的好东西。
    这批豆饼还是生产队去年加工植物油剩下的，原本用来做牛马增肥的饲料，不过村里现在有钱了，不缺牛马饲料，拿来给人吃也很好。
    大人们排队聊天领豆饼，以张浩为首的几个孩子，则跑进去捡掉在地上的豆渣吃。
    前面说了豆饼很重，家家户户人口不一样，分的数量也不一样，是要切开分的，切开的时候就会掉豆渣。
    分豆饼的人似乎对张浩几个小孩视而不见，张卫东知道，人们其实是不高兴的。
    他这是享受了队长的特权，他爸是队长的二哥，一人得道，全家升天，他的几个兄弟以及兄弟的家人，在村里一直都能享受到权力带来的好处。
    活是最轻的，好处是最多的。
    张浩自己吃还对站在外面看的张卫东招手说：“你也进来，豆饼咋可香，可好吃了。”
    大人们冷冷看着搞特殊的孩子，都不吭声，张卫东心说：“我才不吃那东西。”
    摇头说：“我不去，人多里面就乱了。”
    大人们看着张卫东又看看张浩，面色各异，但是心里想什么谁知道。
    张浩鄙视地说：“胆小鬼，没福气，你不来都留我们几个人吃。”
    在物资匮乏的时代，孩子的肚子就像无底洞，整天吃整天饿，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可不是说着玩的。
    张浩边吃边炫耀说:豆渣真好吃，越吃越香。是不是？
    他的小伙伴们深以为然的点头。
    其他几个孩子在他身后吃的要少些，他们的爹娘看着很高兴，孩子今天混了个肚儿圆，晚上回家能少吃点，挺好。
    吃豆渣就像吃零食，一点点的越吃越香，越吃越好吃，就这样他们一直吃到分豆饼快结束的时候都没事。
    大人们拿了豆饼都准备回家，张浩却忽然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嘴里连声喊疼，他的肚子眼见着吹了气似得胀了起来。
    那臌胀好像没有尽头，越胀越高，就像给篮球足球打气似得。
    跟他一起吃豆渣的小孩爹娘也都面如土色地看着他，拉着自己的孩子着急地问：“怎么了？没事？”
    没事也只是一会儿，他们也像张浩一样肚子吹气似得胀了起来。
    张浩他爸敲了敲肚子，发出砰砰砰沉闷地声音，就像敲熟透的西瓜，慌得不行问：“疼不疼？”
    张浩被吓坏了说：“不疼，肚子里就像有无数只蚂蚁似的乱钻，一会儿这儿咬几口，一会那边叮几下，爸，我难受啊。”
    其他几个小孩也发出惨叫，他们的父母也像张浩他爸一样帮他们用力揉肚子。
    不过揉了没几下就不敢再揉了。
    孩子们的肚子上的皮像是透明的，手按上去就是一个手指印，半天消不下去。
    而且越按肚子越难受，越难受他们就叫得越惨，几个大人都急哭了，才想起来说：“赶紧去叫张老七来呀。”
    可张老七来了以后，也无济于事，孩子太小他不敢用泻药。
    张卫东面色苍白，靠在关月玲的身上，关月玲的手紧紧抓着他小声说：“幸好你没吃，万幸。”
    这年头的人以窝头红薯为主食，肚子里都没有油水，所以吃的很多还是很容易饿，以前的大肚汉多就是这个原因。
    油水和肉类才能让体内的营养均衡，不过现在的人饭都吃不好，何谈什么营养。
    “妈，你看见了，以后多给姐姐他们吃点好的，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关月玲慌乱的点头，她被吓坏了，这几个孩子里面还有一个家里只有一个儿子，这孩子要是出事了，事情真是不敢想象。
    几个孩子哪能抗住这样的折磨，瞪着恐惧的眼睛看着父母亲人大声哭嚎：“爸，妈，我好疼，好难受啊。”
    他们的肚子现在已经胀到让人恐惧的高度，明亮透明的肚皮看起来太脆弱，一个撑不住，就会嘭地爆开。
    张浩疼得太厉害，反而脱离了疼痛，眼里不知道看见了什么露出平和的笑说：“外公外婆，你们怎么来了？”
    所有人都觉得浑身冰冷。
    张浩的外公外婆死去多年，现在看见他们，着实让人太惊悚了。
    四奶奶忽然说道：“以前有个土方子，积食灌蓖麻油，就能拉出来。”
    众人一听慌忙去找蓖麻油。
    蓖麻在后世不多见，但在当时村里会种植，是几种经济作物之一，每家每户多多少少都会有蓖麻油。没有食用油的时候，偶尔也可以吃。
    几个孩子分别被灌下半碗蓖麻油，可惜刚灌下不能马上见效，大人们只好把自家的孩子抱回家。
    晚上村子里不时传来孩子们的惨叫。
    任可欣轻描淡写地说：“不会死人的，喝下蓖麻油什么东西都能拉出来。”
    张琳说；“谁叫他那么嘴馋，那么多人就他们几个搞特殊，真活该。”
    说完又被关月玲连打带骂赶去睡觉。
    第二天关月玲赶紧去探望张浩他们几个孩子，张卫东见他们每个人都可怜巴巴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能不吃。
    昨晚到半夜的时候，蓖麻油才开始发挥作用，先是肚子咕噜噜叫，终于开始有了便意，慌忙提了裤子去上厕所，但是上厕所又不太容易拉出来。
    用尽了力气，好容易才拉出一点。再蹲就拉不出来了。可肚子还是疼的难受。
    提了裤子站起来回到床上没一会，肚子又开始叫。
    就这样，一夜跑了十几次厕所，才算折腾完。
    张浩翻着白眼躺着一动不动，叫他也不理人，他还好点，另外的几个中还有一个上厕所上的头晕眼花，一头栽进粪坑里差点淹死，要不是他爹担心在外面守着，他一定会死里面。
    关月玲来看人每家都带了一包蛋糕，这东西软软的，孩子们应该能吃。
    他们确实也想吃来着，可他们的爹妈不让，必须饿一天才放心。

 第114章 奇怪的本职还是自私

    第114章奇怪的本职还是自私
    要拆房子，搬家的时候张卫东才更发觉家里太穷了，行李少到可怜。
    关月玲嫁过来的时候，只有一个木头箱子，上面还带着锁，张卫东很想打开，被她拦住不让。
    她不知道，强硬地阻止只会起反作用，对箱子里有什么东西，张卫东更好奇了，准备趁她那天不注意偷偷打开。
    搬完家，张卫东就要进城了，沈奇宁做了不少电视机就等他的电路板。
    城里的修理铺也暂时停止售卖电视机，张良川说每天都有不少人来问什么时候上货。
    千头万绪也只能一步步来。
    张卫东回到城里就埋头做电路板，一连做了三天，张良川说满仓进城找他说盖房子的事他才停手。
    张秉忠老夫妻听说要盖二层小楼，顿时都来了兴趣，跟张卫东一起先是看了他们的店，听说这里最多的一天卖了八台电视机，黄氏嘴里不停念着阿弥陀佛。
    几人这才来到了盖房的地方，满仓带着几个人正在拆房子。
    老头高兴地说：“咚咚真是我的大孙子，太能干了。”
    满仓凑趣地上来说好话。
    老人高兴，张卫东就很开心，自己做这一切，不就是想看见他们每天都能笑吗？
    几人正说着话，听见张良川高声喊：“凤英，凤英。”
    张卫东循声回头，居然是张凤英。
    张凤英明明听到了，脚步慢了下来，转眼却又快步往前走。
    黄氏以为她没听见，抬高了嗓门高喊：“凤英，是我。”
    张凤英只好停下来，装作才看见他们，走过来叫说：“叫我干嘛？我还有事呢。”
    黄氏没注意她的态度高兴地说：“凤英，娘刚还说想去看你呢。”
    张凤英说：“我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不要来，来，我家没地方住，爹娘，你们早点回去，我还有事我要走了。”
    她说着急匆匆就要走。
    张秉忠气得脸色铁青，这闺女是假的，见到亲爹一句话都没有，唯恐自己去她家，慌着要把自己赶回去。
    黄氏没想那么多，高兴地说：“凤英，我们有地方住呢，进城来一个多月了。”
    本来要走的张凤英立刻停了下来说：“你们进城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进城干什么？不怕被人抓走？”
    “我们规规矩矩地谁抓我们，城里又不是你家的，我们不能来？”张秉忠生硬地回她。
    “爹，你看你怎么生气了，你知道我说话一直这样，我不是那个意思。”有些人就喜欢用一切奇怪的话让别人原谅自己。
    张良川很想给妹妹说话，可他明明就在跟前站着，妹妹的眼睛像是看不见他，一直左顾右盼想脱身。
    张卫东冷眼看着，父亲的脸上的期待隔再远都能看见，但是张凤英就是看不见。
    “爹，你说啊，你们怎么进城来了，住哪里的，我怎么没听说？”
    张凤英追问说。
    “我们进城帮你哥家的忙，他来城里做生意哩。”
    “他能做什么生意，就他那懒样，就是出去干活都没人要他。”
    她毫不掩饰地看不起大哥，让张秉忠又生气又自我怀疑，这是自己的亲闺女吗？看不起娘家人。
    你哥不是跟别人干活，他们在城里开了个店，喏，就在那里，卖电视机。黄氏解释。
    “什么？”张凤英吃惊地回头看了张良川一眼急忙问：“电视机？是那边那个店吗？”
    她指的方向正是张卫东的店。
    得到黄氏肯定的答案，张凤英的嘴惊得收不回去。
    张卫东的这个小店在县城的知名度迅速蹿升，不知道的人可真不多。
    她就是听说这家店的电视机便宜，不要票用钱就能买，才拉着包安康一起过来，就是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要是真的，想办法借点钱，也买一台回去，邻居好几家都买了，她争强好胜的性格那受得了自己被别人压着。
    “大哥，那个卖电视机的店是你开的？”
    妹妹惊讶的表情让张良川很高兴，她终于愿意理我了。
    “是啊，店开的时间不长。”
    大哥开店卖电视机，他从小就疼我，我要是朝他要，他一定会答应。
    张凤英心里盘算着，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热情洋溢地跟他们聊天。
    “哥，你们不开店，在这里干什么，破破烂烂地院子，到处都是土。”
    “我们准备在这盖房子，这地方我买下了。”
    虽然不是自己赚的钱，但是这屋子是儿子花钱盖的，不就是他老子我的吗？我说我买了也没有错。
    虚荣的张良川默默地想。
    “你们不是已经有院子了吗？怎么还盖？哥，你不是想给我盖的，向我赔礼道歉？”有些人的自我感觉就是这么好。
    张卫东听得想笑，张秉忠也拉长了脸，什么就给你盖的？花这么多钱给你盖屋？凭什么？
    “这是咚咚盖了做生意的，不准备住人。”太生气了，张秉忠决定拦一拦。
    “做什么生意，你们都是乡下人，懂得什么做生意，到了到了还不是都被人骗走，我看不如盖好给我们住，这地方在市中心位置挺不错呢。”
    张卫东心说：“你还挺有眼光呢。”
    在场都是大人，他也不急着说话，笑吟吟看着张凤英表演。
    张秉忠恼了，跟张卫东接触的越多，他越觉得孙子的能耐看不见底限，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外人，居然想抢自家的东西，这怎么也不能忍。
    “想要房子自己花钱挣去，你结婚这么多年，怎么还想娘家的东西，再说这不是我和你娘的，这是咚咚挣的。”
    “他一个吃屎的孩子挣什么钱？还不是我哥挣的，我哥的就是我的。”
    张凤英不屑地看了侄子一眼，这次的哥叫得特别真切，亲的不行。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话引起了张良川强烈的反感，儿子能干是所有人的共识，他嘴上不说，心里早已经为有这样的儿子骄傲不已。
    妹妹居然想把儿子的东西抢走，这怎么可能？
    “凤英，你有事就走，我们看完要去店里忙了。”张良川第一次不想见到这个妹妹。
    可张凤英不想走，娘家忽然有这么多好东西，以前只要她开口，大哥什么不都拿给她，怎么今天她都开口要了，大哥居然想不给自己？
    她感觉自己被家人抛弃了，虽然刚才她刚才看不起这几个家人。

 第115章 隐忍的终极目标

    第115章隐忍的终极目标
    “哥，你怎么能撵我，这么久没见爹娘，他们想我我也想他们了，我把包安康叫过来，让他来见见爹娘。”
    她的有理有据，以至于张良川有些心虚，刚才好像真的撵她了呢。
    张秉忠却早已经心灰意冷地说：“咚咚，我想回去了。”
    “爷，你哪不舒服吗？”
    “没有。”
    张良川说：“爹，你不舒服咱们去店里坐坐休息下，别在这里站着了。”
    “再等一会，凤英去叫他对象了。”
    只有黄氏因为心疼闺女，没觉得她的态度有什么问题，见大家都要走，没人等闺女，有些急了。
    “奶，姑姑知道咱们的店在那里，她来了也会找过去的。”
    虽然明白张凤英在黄氏的分量，可张卫东不准备惯她的毛病，心里没有年迈的爹娘，这是没有人性了。
    黄氏见只有自己反对，也就不再坚持，嘟囔着叮嘱张卫东说：“你跟干活的人说一声，让他们告诉你姑姑我们在哪。”
    “好的，奶奶，你就放心，”
    几人走进店里，张老黑说：“爹，你喜欢那吗？”
    说到房子，张秉忠就笑了说：“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不喜欢。咚咚找的地方就是好，盖两层大楼啊，真好。”
    “也贵。”张老黑一针见血。
    张良川也从张凤英那走了出来说：“可不是贵吗？盖屋子居然还要花钱买地，真是没天理，还花了那么多钱买，买了找人拆还得再花钱。”
    “很多人想买也没钱买呢。”张老黑无原则站队侄子。
    张凤英拉着包安康来到门外，包安康大声说：“这是你们家开的？别做梦了，就那些乡下人”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店里怒目相视地张老黑，对张老黑他可是有心里阴影的，下意识地又退回店外。
    张凤英得意地说：“跟你说你还不信，你看我爹娘和我哥不都在这。”
    抬脚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摆在店里的一台电视机，惊喜的走上前说：“真有电视机啊，哎，包安康你快看，多大的电视机，真好。”
    爱不释手的样子，张良川怕她把电视机给拨拉下来摔坏了。
    包安康出去又讪讪地走进来，张老黑大步站到他面前，铁塔似得说：“谁让你进来的？”
    包安康不敢说话，叫了声：“凤英。”
    张凤英一把推开张老黑说：“张老四，你干什么，还想打你姐夫，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
    “叫他滚。”张老黑人狠话不多。
    张凤英看向黄氏他们说：“哥，爹娘，你们看老四太不像话了。”
    张秉忠奇怪的问：“老四，你干什么，他是你姐夫你看不见？”他不知道包安康干的龌龊事，奇怪的问张老黑。
    “我没有害家人的姐夫。”
    张卫东想拦都拦不住了，张秉忠奇怪的说：“到底怎么回事，老四你说。”
    “没什么事，爹，老四和安康开玩笑呢。”张凤英想遮掩过去。
    不过张秉忠已经发现了不对，老江湖一眼就看出里面有他不知道的事。
    张卫东不想告诉老人，刚想说话，老人瞪眼说：“你不要吭声，让你四叔说。”他知道张卫东一说肯定在骗他。
    张老黑把包安康伙同马果图谋福字糖秘方的事一说，张秉忠暴怒，指着包安康大骂说：“你还有脸踏进这个门，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婿。”
    张凤英说：“爹，你这是干什么，安康知道错了，打也被老四打过了，你怎么还揪住不放？”
    “滚，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哪错了，老四打得好。”
    黄氏哭着说：“老头子，事情过去就过去，咱们就这么一个闺女，难道以后不让她上门了，你舍得我可舍不得呀。”
    站在她认为的弱者这边，是黄氏做事的唯一准则，她从不看事情的对错，在她看来，都是一家人，犯错就应该被原谅。
    包安康今天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被老头骂成孙子却还不舍得走，厚着脸皮站在门店的中央，垂头丧气地像是在被全家人审判似得。
    张卫东说：“姑姑，不然你们先回去，爷爷在气头上今天什么都说不好，你们换一天再来。”
    张凤英却找到了发泄的对象，指着他大骂说：“都是你这个坏东西，阴得很，老四老五要不是你挑拨，他们不会打他姐夫，小小年纪就这么坏。”
    张良川一直不说话，这回却站了出来说：“凤英，你走。”
    张凤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自己的鼻子激动地问说：“大哥，你让我走，我是你唯一的妹妹，你从小最疼我了。”
    “这店是咚咚开的，这城里的一切都是咚咚的，你看不惯他，就别站在他的地方。”
    不是伤心过度，张良川对妹妹说不出这么绝情的话。
    果然他才说完，张凤英就捂着脸大哭起来说：“我的命好苦啊，爹娘嫌弃我，哥哥弟弟不让我进门，我不活了，别拉着我，让我去死。”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包安康小心翼翼地说：“爹，娘，我错了，你们原谅我。”
    这姿态放得可够低的。
    张卫东反而警惕起来，事出反常即为妖，包安康不是这么大度的人，今天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黄氏抱住张凤英哭说：“凤英，你这是想要你娘的命啊。”
    张凤英哭着说：“娘，今天爹和我哥他们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了。”
    “老头子，你们说句话，凤英都哭成这样了，你们的心肠难道都是石头做的？一点不心疼她？”
    张良川果然说：“凤英，你别哭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这是永远也改不掉的。”
    包安康眼圈通红地喊他：“哥。”
    张秉忠脸沉下来，他可不糊涂，这抢夺一家人活命的方子的事，真是触碰了他的底线。
    闺女可以不要，女婿可以不要，能养家的秘方不能丢，所以他看也不看包安康的表演。
    冷眼看着张凤英快速地变脸，抱着黄氏亲个没够，黄氏被她哄得喜笑颜开，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看向了电视机，走过去抱着不放说：“哥，你原谅我了，这个电视机给我。”
    得，在这等着呢。

 第11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116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只有黄氏说：“啊，这”
    她期待地看向了孙子张卫东。
    意思是等着张卫东点头，对于子女的要求，有的老人就是这样，只要他有就会无条件奉献出去。
    张秉忠气得脸色发青说：“老四，让你姐走。”旧社会做朝奉的人不糊涂。
    “放下，出去。”张老黑直接干脆。
    “我不”张凤英对黄氏喊：“妈，你看老四”
    黄氏看看女儿看看电视，又用祈求的眼光投向张卫东。
    张良川说：“你拿走。”大哥的虚荣心又涌上头来，他觉得妹子好可怜。
    张凤英高兴地说：“谢谢哥，我拿走了。”
    但是她拿不走，张老黑还是铁塔一样挡在她面前，张卫东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看向了爷爷张秉忠。
    老头被他看得浑身发毛，铁青着脸骂：“是你的吗，你凭什么让她拿？老四，你怎么这么没用，让他们出去。”
    黄氏没看张卫东，以为是老头不乐意，大哭起来说：“凤英出嫁的时候，咱们什么嫁妆都没有，老大答应让她拿了，你就让她拿走好了，我可怜的凤英啊”
    黄氏的眼泪让张卫东瞬间心软，眼神里开始不那么坚定。
    张良川被父亲说得不敢抬头。
    张老四把电视机从张凤英那抢过来放好。
    张凤英冷冷看着张秉忠说：“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爹，我早说过我娘家人都没良心，要个电视机都不舍得，你没有我这个闺女，我也没有你这样的爹。”
    她愤怒地走到门口，对包安康说：“你还在那干什么，看这些乡下人的脸色吗？”
    包安康对他们点头哈腰，也走出去，张凤英头也不回地走了。
    黄氏哭道：“你们心太狠了，那是你闺女你妹妹啊，怎么能不心疼她？”
    “够了，老太婆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这电视机一台要卖五百多块，这是你的吗？这是老大的吗？你凭什么说给就给？姓包的做出来的事老四打得亏吗？我看是打轻了。”
    黄氏听完也呆住了。
    见她情绪稳定下来，老头又说：“想明白了？这东西是咚咚的，不是你我的。”
    刚才张凤英哭的时候，有一个瞬间，他也动摇了，想着干脆就给她算了，但是张卫东冷冷地眼光让他明白，这不是他的，他没资格做主。
    孙子疼他们，对他们好，但是他们不能拿着孙子的东西做人情，一个八岁的孩子支起这么大的摊子，他容易吗？
    他说服了自己，也就释然了。
    张良川说：“不就是一个电视机吗”
    张老黑不客气地伸手说：“你想给她可以，拿五百四十块来。”
    “老四，你说什么呢？”
    张秉忠阻止了弟兄俩的争吵说：“也看过店面和盖房子的地方了，咱们回去。”
    张卫东走到他身边说：“爷爷，凡事有个规矩，咱家这么多人要是都像姑姑这样你来要这，他来要那，我这店还开不开了？”
    “我懂，咚咚，不怪你。”
    黄氏莫名说了一句：“咚咚，你心太狠了。”
    张卫东莫名打了个寒战，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深深体会到了。
    明明不是自己的错，现在弄得全像是自己不对。
    示意张良川跟着二老，他回到店里坐在凳子发呆。
    张老黑说：“咚咚，你爷爷不会怪你的。”
    张老黑不善言辞，但是心里清楚的很。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张凤英在这个家成了禁忌的话题，说来也可笑，她根本不关心父母在城里住在哪儿，能不能吃饱睡好，明明这么过分，二老的心里却总想着她。
    这可能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两世都没做过父母的张卫东，很难理解这种心态。
    也许在父母的心中，孩子所有的行为都没有对错。
    家庭关系不顺，但是生意却是越来越好，电视机的供应跟上以后，每天的销量平均超过了八台，张良川收钱的手都开始颤抖。
    张卫东不让张良川接触大钱，收的钱都是锁在焊死的铁箱子里，钥匙由张老黑掌管。
    每天回去都把货款带给张卫东放着，住处同样也是焊了个大铁箱，张良川每次见了都要大骂，说他不放心亲爹。
    张卫东也不生气，笑嘻嘻地任由他骂人。
    就是防着他。
    他不会犯关月玲的错，要是货款被卷走，那可不是一点半点。
    黄氏在背后跟张秉忠说过好多次：“老头子，你说咱孙子是不是太不像话了，钱都是他自己捏着，他爸都不让碰。”
    张秉忠问：“咚咚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也没缺他爹的？”
    “可是”
    “可是什么，他的钱都是有大用场的，他管着他爹，可是对咱们呢，我身上每天都不会少于一千块，店里的钱也都是老四帮着管的，你不舍得买菜买白面，他天天都买好带过来，咱们享着大孙子的福，不能不知好歹。”
    “可是，老二家的日子还是难啊”
    张秉忠叹了口气说：“老二又能怪谁呢，他有没有个做叔叔的样子？”
    张老黑的媳妇胡丽敏算着今天是他发工资的日子，早早骑车进城来，正赶上早上的饭点。
    见张秉忠老两口饭桌上摆着牛肉，大包子油条，羡慕地说：“爹娘，你们原来吃这么好，我也要进城，我不想在家里了。”
    老实说她的日子在乡下算是好的了，原本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今天进城才发现，在乡下的日子算什么，什么都要自己做，城里多好，顿顿吃好的，还不用干活。
    黄氏说：城里哪有家里好？什么都要花钱。
    “城里不好，那你们回去，我在这里好了。”
    胡丽敏大大方方地说。
    张秉忠问她说：“你进城来想做什么呢，想吃好喝好总是挣钱才行的。”
    “有老四挣得就够了，我要求不高，顿顿有鱼有肉就够了。”
    老头被气个半死，不过这才是开始，胡丽敏进到老两口房子，看见了屋里的电视机。
    高兴地说：“你们还有电视机啊，真好，给我了，你们都那么老了，看什么电视？”

 第117章 不一样的解决问题方法

    第117章不一样的解决问题方法
    已经有过张凤英前面的一出，黄氏这回还真的不敢说话。
    张秉忠气得不行，老四这是找了个什么婆娘？
    老了不能看电视？这明明是孙子给他们解闷，特地留下孝敬二老的。
    胡丽敏才不管他怎么想，现在恨不得就把电视机搬回家去显摆一下，虽然村里都还没通电，拿回去以没用。
    听到老婆来了，张老四拿着钱准备给他，胡丽敏又把前面的话说一遍，张老黑说：“你有钱买吗？”
    “我哪来的钱？你在这干活，他们不会一台电视都不舍得，还是一家人呢。”
    “你说的一台电视机五百多块，把我卖了也不值那么多钱。”
    “那我不管，反正我要把电视机拿回去。”
    没有人敢答应，张秉忠想起孙子生气六亲不认的狗脾气，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
    “四婶想要电视机？行，今天让四叔跟你一起带回去。”
    张卫东也起来了，听见后爽快的答应。
    张秉忠愣住了，黄氏也愣住了。
    就连张老黑都不相信地看着他。
    这是小气的大孙子说的话？
    张卫东见他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笑说：“怎么都这样看着我，咱家卖电视机，我四婶想要一个，有什么不能给的？”
    张秉忠越来越看不透孙子，他的很多行为看起来都十分难以理解。
    胡丽敏高兴地说：“咚咚，你说话算数吗？”
    张老黑推辞说：“不行，这太贵了，留着卖的。”
    “你想买电视机，是照顾我生意，有什么算数不算数的，四叔你别想好事，这电视机我要算钱的，外面卖五百四一台，给你四百一台。”
    胡丽敏听说只要四百，也很心动，但是她没钱啊。
    “咚咚，四百块不贵，可你四婶哪来的钱？”张秉忠奇怪的问。
    咚咚，你好事做到底，别要钱了，以后让你四叔给你多干活。胡丽敏机灵地说。
    “再干也挣不到四百块，你就别想了。”张老黑不想给她。
    张卫东笑道：“一下子拿出四百，确实很难，不过我有个主意，四婶你看行不行？”
    “什么主意？只要不让我出钱就行。”胡丽敏的小聪明死死扣住不拿钱白拿电视机。
    “四叔每月的工资是四十块，以后每月从工资里扣二十块，扣够四百块为止，你看行不行？”
    老实话胡丽敏不想同意，一下少了二十块啊，生活质量要急剧下降的，可那是电视机啊，又太吸引人了，她一时之间难以取舍。
    张秉忠给孙子竖大拇指，这办法出得漂亮。
    “你要是不愿意就别想电视机了，拿着钱回去。”
    张老黑递过去四十块，胡丽敏下意识地接着，最后还是一咬牙拿出二十递给张卫东。
    “咚咚，这电视机，四婶要了，这个月的钱先给你。”
    张卫东笑嘻嘻接过来说：“行，只要四婶以后不埋怨我就行。”
    花了大价钱，虽然拿到了电视机，但是胡丽敏并没有她想想的兴奋，张卫东嘱咐张老四给四婶买点好东西送她回去，特意交代：“今晚不用急着回来”。
    张秉忠笑笑说：“还是我孙子想的周到，你四婶结婚这么久肚子一直没动静，这可不好。”
    黄氏对张卫东懂事让张老黑回去住一晚很满意，但是不明白张卫东为啥给她电视机。
    她问张秉忠说：“老头子，孙子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会同意给他四婶呢？”
    “你懂什么，老四跟他干活家里要是整天闹干活都不安生，给了电视机以后慢慢扣钱，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咚咚做的很好。”
    黄氏嘟囔说：“就是对他姑太狠了。”她对张卫东还是不能释怀。
    张秉忠说：“跟你说不明白，我跟你说，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咚咚的，以后凤英要是找过来，你什么都不能随便拿给她。”
    “我可怜的凤英啊”
    张良川也问儿子同样的问题。
    “因为我高兴。”他的回答显然不会让父亲满意招来一顿追打。
    开店的事自从稳定下来，张卫东的心就放下来了，百货大楼的钱建业也没来找过麻烦，不过经常能看到他站在百货大楼门口，看着这边买电视的人露出愤恨地表情。
    照这个架势，一百台电视机卖不了多长时间，找刘复员问货源的问题，他的回答让人无语。
    因为张卫东的电路板，装配电视机已经不是难事，珠城的电子爱好者得到装配好的电视机后，就决定不再做同样的配件了，难题被人攻克了，已经没有挑战性。
    去上海自己找货源成了迫在眉睫的问题。
    供电所的同志已经通好电了，队长专门进城要带张卫东回去参加村里的通电仪式，看架势场面还不小呢，他跟着马车回到村里，迎面遇到气鼓鼓地张琳拦着不让他走。
    二姐你怎么了？
    “你太讨厌了，有电视机不给自己家，先给别人。”
    又是电视机的事。
    “你想看电视？”
    “谁不想啊，去年在城里看铁臂阿童木，我好多次做梦都看到呢。”
    “你马上考初中了，成绩怎么样，有把握吗？”
    “管你屁事，我说电视机的事呢。”
    “想要电视还不容易，只要妈同意，我就给你拿回来。”
    家里有两个毕业生，关月玲是不允许家里有娱乐活动的。
    张琳听完像泄了气的皮球说：“她肯定不让你拿回来，哼，四婶那个人，当电视机是宝贝呢，我碰一下都不让，谁稀罕。”
    “你不稀罕正好啊，老老实实学习考初中。”
    “不行，我也要看电视。”张琳不答应。
    任可欣背着一担柴从后山走来，看见张卫东高兴地喊：“咚咚你回来了。”
    “怎么又去捡柴火，家里又不烧。”张卫东帮她接下来埋怨说。
    “没事，我不累。”她擦了擦汗说：“妈喜欢勤快的媳妇，我要勤快点，长大她才会同意我嫁给你。”
    张卫东不敢接话，不知道她中了什么邪，这些日子开口闭口都是要嫁给自己。
    “不害羞，这么小就天天想嫁人。”张琳讽刺她。
    “二姐，姑娘想嫁人有什么错呢？我们村的女孩十一岁就嫁人了，我都九岁了，没几年我也可以。”
    “那个，你俩能不能不在我面前说这个事”
    几人说着回到了家，见电工正在给家里扯电线装灯，彩霞抱着妹妹和关月玲仰头看他干活。
    “又把你叫回来干什么，你又不能帮着安电灯，队长也真是的，什么事都找你。”
    嘴里埋怨着，关月玲又问：“饿不饿？让你三姐给你做点好吃的？”
    “我不饿，妈，今天晚上就送电了，你高兴吗？”
    “当然高兴了，以后干活不用靠近油灯，眼都熏得通红。”

 第118章 通电了

    第118章通电了
    张卫东的记忆里也有一盏油灯，天黑了，点起油灯，关月玲就会在门口不声不响地收拾农具。
    家里的气氛是沉闷地。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打油和买盐一样都是每家每户重要的事，打油不止是打要吃的油，还有灯油，也就是煤油。
    煤油不算贵，一毛多钱一斤，可这对于农家来说也是不小的开支，盐不能不吃，油灯可以不点。
    那个年代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断顿的恐惧。
    年纪小小的张卫东就经常会翻看盐罐面缸，要是看到盐罐空了、面缸见底，就会心惊胆战，这意味着家里要断粮了。
    农家的灯芯都剪得小小的，一点灯光如豆，光圈照不了多少地方，经常烧着烧着就会发出噼啪的声响炸开。
    灯芯炸开了，就要用剪刀剪掉，不然可能烧到灯油或者灯火岔开了，剪完再把灯芯往上提一提，照样还只是豆大的光。
    即使这样还是舍不得点，有夸张的人家，常年不点灯，一到晚上全家就像盲人一样抹黑吃饭睡觉。
    因为屋子矮，放煤油灯的上方总有一股黑烟袅袅娜娜向上，天长日久屋顶就会被油灯冒出的黑烟熏得黑乎乎的。
    屋顶上一大块黑漆漆的圆，就是油灯留下的痕迹，灯光幽幽照射的距离很短，只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圈是昏黄温暖的光，需要读书做针线的人就会贴的很近。
    孩子最怕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黑暗里似乎有着无数光怪陆离的黑影。
    像鬼怪，像藏在深渊的恶魔，每到这时候，他就会紧紧靠在母亲身上，寻找安全感。
    关月玲再忙也会放下手里的活计，抱着他安慰：“害怕了啊，别怕哟。”
    张琳写着写着作业就趴在油灯前睡着了，关月玲敲敲桌子叫醒她问：“作业写完了吗？写完去睡觉。”
    每次这样问，她都没写完，关月玲也不管她，笑着看她潦草的写字，然后狠狠揍她。
    只要大姐回来，张卫东就多了一个有趣的玩法，吃了晚饭跟大姐在油灯下玩翻绳。
    大姐会很多玩法，只要接不住，他就会耍赖，大姐则是宠溺地笑着，姐弟俩重新开局。
    这可能是天下最温暖的记忆。
    不过现在好了，油灯马上成为历史。
    电工也是村里人，很年轻，二十来岁，这个人张卫东已经没有了记忆。
    离家三十多年，很多人都被淹没在记忆里，除了偶尔回家还能见到的，其他人都已经慢慢消失了，年纪越大忘记的越多，自己也发现自己慢慢变老了。
    电工装好电灯说：“等着，晚上六点供电所就送电了，今天晚上村里要庆祝一下，有节目。”
    张卫东还挺期待地。
    表演得地方是哪里，肯定又是cbd了。
    队长和会计不放心，挨门挨户检查电灯接得怎样，会不会烧起来，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很恐惧。
    来到张卫东家的时候，他们检查了一遍交代关月玲说：“节约用电，人走灭灯。”
    “知道了，哥。”
    电力供应在很久一段时间都跟不上，只要用电高峰，农村就会拉闸限电，没有电的时候孩子在村里疯跑，大人聚在一起聊天。
    村里用电没装电表，或者说那时候还没有电表，或其他原因没装，家家都是按灯的数量拿钱。
    没装也不用担心，村民没有钱买任何大功率电器。
    有几家老人听说电费要二分钱一度，吓得问队长：“良山，要不把俺家的电灯掐了，用不起。”
    队长训斥说：“胡闹，装上就用，只要不浪费就行，我晚上会挨家挨户看，谁家要是不关灯，我可不答应。”
    这个时代的人能干出这种勾当，通电以前他甚至还专门交代民兵每天晚上都在村里巡逻，看谁家灯亮着就去批评。
    张浩的病好了，带着一群孩子挨家挨户看热闹，看他们的电灯装在哪的，谁家装了几个灯，甚至要邀请张卫东一起去。
    张卫东敬谢不敏说：“我不想去。”
    张浩说：“你一点都不好玩。”
    然后一群孩子哄得又跑远了，黑夜里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以后谁都别跟他玩。”
    吃了晚饭，全村人都聚集在村委小礼堂，等着送电的那一刻，队长陪着公社薛领导，没错，薛正南今天也来了。
    北洼村自己出钱装电灯，还帮助同一个大队的其他村子一起装上电灯，他在整个县里都脸上有光。
    上台说了一番节约用电和安全用电的讲话，电灯忽然就亮了起来。
    所有人在电灯亮起来的一瞬间都高兴地大叫起来。
    七十多岁的四奶奶瞪着青光眼，费力看着电灯不舍得眨眼说：“我还说在哄我呢，原来真能亮啊，这下好了，晚上也能纳鞋底做衣裳了。”
    队长说：“婶子，灯是亮了，你晚上可别做针线活了，年纪大了，眼睛又不好。”
    “我还能干哩，哪能闲着吃闲饭。”
    张卫东看得眼睛发热，勤劳苦干，北洼村一代又一代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那群孩子从村子的一头跑到另一头，高兴到不行。
    有村民从自家来到小礼堂奇怪的说：“我怎么觉得，小礼堂的灯比我家的亮呢？”
    为了节电，全村的电灯都是十五瓦的，而小礼堂装的是60瓦的大灯泡，差距肯定是明显的。
    队长明明知道答案却说道：“你他娘的净胡说，全村的电灯都是一样的，你要那么亮干什么，怕你娘半夜跟别人的男人跑了？”
    电送上了，村里的节目也开始了，第一个上去的居然是李萍，她画着浓浓的戏妆，唱的是当地的戏种泗州戏。
    泗州戏类似于河南豫剧，唱腔也类似，李萍唱的是民间淫-词浪-调《李三姐思-春》。
    脾气还真是难改啊，什么人唱什么戏。
    村民彼此很熟悉，一听就知道唱得什么，缺德老汉装糊涂问：“李萍，你男人没在家吗？不然我晚上去陪陪你？”
    李萍的丈夫青苗气得脸色铁青。
    队长骂道：“好好听戏，今天谁敢让我今晚不痛快，我就让他一年不痛快。”
    别说，李萍唱得还挺不错。
    她唱完又是一个酒鬼上来，唱的是传统戏曲钓金龟，唱戏的几个显然是配合熟练的，手眼身法步像模像样，关月玲说他们是村里的文艺积极分子。
    虽然是很熟悉的剧目了，村民还是看得很开心。
    70年代的农村，精神文明建设，是远超物质文明的。

 第119章 抓鱼

    第119章抓鱼
    张卫东坐在人群里，他的位置被队长特意安排在前排，村里的一切村民并不清楚都是他带来的。
    但是队长坚持把他从城里接回来，安排在这里，是对他心存感激。
    感激他借着队长的手，默默帮助村民。
    通电能让北洼村的生活插上翅膀，快速起飞。
    这个时代特有的三句半、样板戏，表演充满乡间野趣，张卫东看着恍如隔世，不对，真的是已经两世为人。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妹妹跟他齐头躺着，拿小手不停挠他，他坐起来抱着亲一口说：“你怎么醒那么早，想让我抱你吗？”
    妹妹听了果然眉开眼笑地扬手。
    “懒鬼，还早啊，我和三姐都割了一筐猪草回来了。”任可欣神出鬼没地出现。
    她笑得很爽朗，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以前的遭遇。
    张卫东笑了说：“知道你勤快。”
    因为自己家在造房子，他们现在住在村里的社屋，里面的霉味让人不太舒服，但是其他人却无所谓。
    房子正在打地基，材料已经陆续进场，关月玲有空就去盯着。
    他们盖房子还引来村里不少闲话，都说关月玲懒，这时代盖房子都管一顿午饭，张卫东嫌麻烦，把午饭算在工钱里。
    村民都说他们是烧的，花那么多钱给别人，自己一点吃不到，不是傻吗？
    闲话听多了，关月玲也无所谓了，她明白这是儿子心疼自己，不然每天准备十几个男人的午饭，太麻烦了。
    吃了早饭走出来，迎面遇见昨天唱戏的那个酒鬼提着个筐往村口走，李萍问他：“张斜子，你干啥去。”
    “是弟妹啊，我老婆不是生了吗，奶水不够，我去塘里给她弄几条鲫鱼下奶。”
    李萍羡慕地说：“你真有本事，生了三个儿子，我命真不好啊，就一个吊儿子，整天还病恹恹的，一看就像他爹，长大肯定是个肉货，可怎么办哟。”
    她居然也有烦恼。
    “怕啥，他爹还不知道是谁呢。”
    张斜子促狭地说。
    “你这个人真讨厌，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怎么这样？”李萍生气了。
    “嫂子，怪我嘴贱，别生气我走了。”
    他又看见了张卫东，估计是心情很好，低下头问他：“小东西，你爹呢？”
    张卫东嫌幼稚给他个白眼，他伸手要去弹他的，吓得张卫东慌忙跑到一边。
    张斜子说：“你跑啥，你不记得了，我才是你亲爹呢。”
    “拉倒，赶紧去抓鱼给你老婆下奶去，就你这样的，还我爹呢。”
    “你这小孩一点不好玩，叫爹，爹等会多抓几条鱼，让你娘也多下点奶。”张斜子的嘴可真够讨厌的。
    李萍说：咚咚你别理这个神经病，越理他他越来劲。
    张斜子脾气火爆，年轻的时候经常打架斗殴，生了儿子后，不会赚钱，家里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被他老婆天天骂。
    每到这时候他就会嬉皮笑脸地说：“孩子妈，你放心，我就是去偷去抢，也不会饿着你们娘几个的。”
    他老婆也是个不省事的随口说：“那你就赶紧给我去。”
    大人都下地干活了，村里没有几个人，张卫东走到村子前面的塘看张斜子打鱼。
    走到祝兰芝门口，见她又拿着镜子坐在门口照，见张卫东走过，可能也是心情好，叫住他问：“你怎么在家？你娘那个长腿女人呢？”
    “我妈去干活了。”张卫东老实回答。
    祝兰芝说：“你来看看二婶是不是瘦了？”
    “没瘦，二婶的脸还是像脸盆那么大。”
    祝兰芝这才高兴了问他：“老四的女人从城里搬了台电视机，你知道是哪来的吗？”
    “我不知道啊。”张卫东一推六二五。
    “哼，你还想骗我，村里都说电视机是你给的，就你这个小东西能弄到电视机？”祝兰芝觉得是老头老太婆给的，这俩老东西啊，太讨厌了。
    “我哪来的电视机给她。”
    胡丽敏搬了台电视机回家，按说是村里的第一台电视机，肯定有很多人想去看的，但是她不到天黑就插门不让人进。
    为此村里人对她很有意见，赌气也说自己也买去，不过这也只是气话，消费水平根本没到那个层次呢。
    吃饱都困难。
    祝兰芝也不觉得能在一个孩子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不在意他真的走了，直到张卫东走到门口快看不见了，她才又不放心地问：“真没瘦吗？”
    “没有，二婶。”
    祝兰芝狐疑地拿着镜子左照右照说：“没有吗？我怎么觉得瘦了呢？”
    张斜子划着轮胎在塘里下网，这网还是他借的，不会使，一坨一坨就放下去。
    真替他的智商着急，张卫东说：“斜子叔，你得把渔网松开，一点点下去才行。”
    “我还要你教我”张斜子不服气地说。
    他不会划船，轮胎又小，三下两下轮胎一下翻倒。
    张斜子来不及只要眼睁睁看着轮胎翻倒，张卫东在岸上叫：“斜子叔，你别死啊。”
    张斜子从水里露出头来骂他说：“小东西，别咒我，这里怎么能淹到我？”
    北洼村的男女从小就在塘里泡，人人会水，这汪小鱼塘淹不死他们。
    “我是看你太笨了。”
    张斜子笑骂说：“你爹都这么惨了，你还笑话我。”
    他好容易把轮胎翻过来，自己费力爬上去，然后去拉水里的渔网，惊讶的发现渔网居然网到好几条小鲫鱼。
    他收了渔网拿着鱼质问张卫东：“你不是我不会用吗？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张卫东翻白眼说：“你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了，快回去给你老婆下奶。”
    张斜子得意地说：“还有我不会用的东西。”
    他也不管水里的渔网了，划着轮胎上了岸，折了枝岸边的柳枝，把鱼一条条穿起来，拿在张卫东面前炫耀。
    不是说他脾气火爆吗？怎么是个沙雕？
    走的时候他还非给了张卫东两条，让他带回去给关月玲下奶。
    那时候农村的孩子买不起奶粉甚至买不起大米煮米汤，孩子往往要吃奶到四五岁，有夸张的吃到七八岁还在吃奶。
    张卫东家虽然条件好了点，可关月玲至今还在哺乳期。
    哭笑不得的拿着鱼回家，关月玲回来了，奇怪的问他：“哪来的鱼？”
    “斜子叔给他老婆抓的。”
    关月玲说：“他总算长大了。”

 第120章 万物有灵

    第120章万物有灵
    满仓见到张卫东母子过来，笑嘻嘻走上前：“钱到位做什么都快，咚咚你家房子我看一个月就能盖好了。”
    这时候的人干活像拼命，不存在休息的问题，要不是张卫东要求做下水，起房子的速度会更快。
    关月玲说：“花那么多钱，想想都心疼呢。”
    “嫂子你怕啥，咚咚在城里的店多能挣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满仓羡慕地说。
    他是村里最清楚张卫东在县城生意的人，队长也清楚，不过他们不是多嘴的人，回来没说过。
    关月玲听了立刻看了看边上没有别人听到就说：“那是集体的店，不是我们自己的。”
    “我懂，嫂子你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
    张卫东特地交代过，在城里盖房的人是从比较远的村子找的，不知道他们的底细。
    一下在城里起了两层楼，被人知道底细会有麻烦，张卫东没动工前就决定把麻烦从源头掐死。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满仓很有能力，两个工地他虽然经常不在，活还是安排得有条不紊。
    他准备等房子盖完以后，好好跟他谈谈，建筑虽然八十年代在内地还没起步，但是79年郭嘉已经确定了深圳特区，那里的机会张卫东不准备错过。
    队长又朝他们家走来，八卦又开启了。
    张英撇嘴说：“看看，又去了，比自己家盖房子还上心，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一个女人惊讶地说：“不会是真的，那孩子居然是”
    “那还有假，队长一向无利不起早，他什么时候关心过别人，他为什么这么关心长腿女人？”祝兰芝这个谣言制造者神秘地说。
    “嗷，我说呢，怪不得呢”女人们恍然大悟，谣言传得飞快，不过只是他们私下说说，还没有胆子在当事人面前说话。
    “以后能不能少去城里，经常找不着你，多耽误事。”队长一见面就埋怨。
    满仓识趣地离开了，大人物的谈话，他不方便听。
    是的，认识张卫东越久，他就越心惊，这孩子，不声不响做出这么大的事，还在村里低调的很，这份心性，让满仓从心里害怕。
    换成大人谁能做到，沈奇宁吗？他也只是跟着张卫东干活，回家就张扬的要命，好像挣了不知道多少钱似得。
    而人家张卫东呢，不声不响地挣钱，外表谁看他不是平平无奇？
    “村里有你老人家在，就是一根定海神针，谁也翻不了天，哪用得着我，大爷你太抬举我了。”
    “你只要一不在，我的心就不安，肥皂厂的厂房地基也快好了，快跟我去看看对不对。”
    工厂建设之前是要做很多准备，预留很多接口水道之类，张卫东的图纸村里的泥瓦匠看不太懂，队长把他抓回来，也是在问图纸的施工问题。
    就像他说的，张卫东一不在，工作就要停下来，等队长进城去问清楚才能继续，这让他恼火又没办法。
    厂房的施工队其实也是村里的，北洼村的爷们最拿手的就是去工地搬砖，他们从小就开始做这样的活，也不觉得辛苦。
    后来有点脑子的都混成了大工，开始挣钱了，还有很多人一辈子做小工，五叔张暮秋就是一辈子小工。
    可惜这年头搬砖的大工也不挣钱，还是要靠生产队的地。
    厂房占地七亩，是河滩的荒地，张卫东仔细检查了一遍，纠正了几处错误，然后告诉队长说：“最难做的几个地方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工程队自己做没问题。”
    队长的脸这才由阴转晴，不高兴地说：“没问题了你以后也要多回来看看，别让我天天去薅你。”
    “好的，都听你的，我的好大爷。”
    回来的路上，张卫东看见了一个抹着鼻涕的小男孩，见了人出溜一下缩回了屋里。
    张卫东说：“大爷，这不是小九吗？他爹死了，他娘身体又不好，他是怎么过的？”
    队长说：“多亏了他家的猫。”
    “原来他就是猫养大的孩子啊。”
    这件事在村里传了很多年，张卫东也听说过，好奇地要问个清楚。
    “我原来也不信，可是后来那只猫来找我帮忙，才相信地。”
    小九的爹是个傻子，他爷爷用一斗米换了个媳妇，小九三岁的时候，他爹就淹死在村口的塘里，他娘一个人含辛茹苦养他。
    可她一个女人身体又弱，挣不了几个工分。
    生产队每年都会往塘里投放鱼苗，小九家养了一只铁脚狸花猫。
    小九娘去地里干活的时候，狸花猫就在家看着小九哪都不去，有几次他娘都发现小九的头上有死老鼠，应该是老鼠来咬小九，狸花猫把老鼠都咬死了。
    家里太穷了没有吃的，狸花猫经常从鱼塘抓鱼回家，有一次队长亲眼所见。
    那天凌晨的时候，队长一个人回家。
    看见一只猫跑到他面前，抓着队长的裤子让他跟着自己走。
    好一会儿才弄清猫的意思，队长好奇地跟了过去。
    到了地方猫停下来，队长看见一条七八斤重的大青鱼。
    很吃惊，这么大的鱼可不常见，怎么会在路边？
    猫见他不动，又叫着扯他的裤子到鱼身边。
    他这才明白，猫是让队长帮它拿鱼的。
    队长拿了鱼，想往自己家走，猫拦住他，示意他往小九家的方向。
    于是队长提着鱼，猫就亦步亦趋跟着他，一直来到小九家，看着他把鱼放在院子里。
    放好鱼转身想走时，却看见那只猫拦住他，对他作揖感谢。
    队长只觉得毛骨悚然。
    原来是它抓来的鱼太重了，猫拖到一半拖不动，才去村里找人帮忙的。
    从此以后队长就下意识照顾他们，经常能看见小九一个人，狸花猫在身边陪着他。
    见队长说得有鼻子有眼，张卫东走到小九门口往里看，见小九藏在门口面盯着大眼睛盯着他，张卫东才要碰他，一只猫飞快跑过来，站在小九面前，警惕地看着他。
    队长走过来对猫说：“没事，他是想看看小九。”
    狸花猫炸开的毛慢慢变顺了，温柔朝队长叫了一声，趴在小九面前舔毛。
    这画面太震撼了，张卫东只觉得热泪盈眶。
    万物有灵。
    队长说：“生产队以前没钱，想照顾也没办法照顾到他们，现在好了，让小九他娘去肥皂厂上工，挣的工分足够养活他们母子俩了。”
    张卫东给他深深鞠了个躬说：“谢谢你。”
    队长说：“这孩子说什么话，我是队长，照顾咱村的社员，不是应该的。”
    走得很远，回头看时，那只狸花猫还安静地躺在小九面前，眼神宠溺地看着他。

 第121章 你不是我亲妈

    第121章你不是我亲妈
    过年后局势一直很紧张，张卫东从广播和报纸上得知，郭嘉集结九个军的兵力向安南进发，战争一触即发，黄氏担心儿子。
    张卫东安慰她说：“奶，你放心，三叔是空军地勤部队，不上战场。”
    张秉忠说：“好男儿志在保家卫国，郭嘉有难，就要赶赴最需要的地方，怎么能像个缩头乌龟呢？”
    “那不是你的儿子啊，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本来已经缓和的局势忽然紧张起来，村里天天开各种动员会，口号也天天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个口号成了人们最多说的。给被抓的几人送饭的时候，就连面条都会碾碎，看里面是不是有传送的小纸条。
    村里的所有人都变得亢奋、敏感、忙乱起来，张琳成了学校里最受欢迎的人。
    不过这种欢迎在家还是不受重视，经常因为懒关月玲骂得流眼泪。
    那时候的女孩子几乎人人爱留长辫子，粗黑的辫子外面看起来很好看，张琳虽然也跟风留了，但是她其实恨透了这两条辫子。
    人懒，自己不会梳头，又不愿意洗头，她的头发打结，生虱子，油腻腻地根本梳不开。
    原来每次都都要彩霞帮着梳，不过自从任可欣来了以后，帮她梳辫子就成了任可欣的活。
    任可欣手很重，跟彩霞轻手轻脚不同，张琳的头发又多又密不好梳，于是梳头的时候，她就一边吐吐沫在梳子上，一边重重得拉。
    她可不懂得疼，她自己的头发就是这么梳的。对自己足够狠的人，觉得别人一样能忍受。
    张琳恶心坏了说：“我不要你梳了，还是让老三给我梳。”
    关月玲骂她说：“梳个头还挑肥拣瘦，老三带孩子做饭，还得伺候你。”
    于是张琳一边哭一边梳，她比任可欣大好几岁，可是跟任可欣比起来，她更像是妹妹。
    可能是觉得受委屈了，她第一次大着胆子当面问关月玲：“妈，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关月玲没好气地说：“早跟你说了，你是我在镇上的厕所里捡的，你看见那个盆没有？”她指着放在脸盆架上脸盆。
    “看见了？”
    “当时你就在那个盆里，我是看着盆不错，就把你和盆一起带回来了。”
    张琳哇地大哭起来：“我不在你们家了，我要去找我亲爹妈。”
    “那你去，镇上炸油条的那两口子好像就是。”
    张琳哭着跑出去，任可欣懊恼地说：“妈，都怪我不好，把二姐气走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自己要走的，你放心，她胆子小，根本不敢跑远。”
    经验主义害死人，她的轻视给自己带来了大半天的担心。
    再说张琳真的跑到镇上去找她亲爹妈去了，去的时候已经那对夫妻已经开始收摊了。
    看着那对夫妻的长相，她觉得好像跟自己不是很像，十一岁的小姑娘胆子小，又不敢上前去认亲，尾随着两人走到一个大院子前关上门。
    然后她就在门口等，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她忽然想起了弟弟张卫东。一咬牙又往城里跑。
    可怜的孩子身无分文，除了两条腿走路，哪还有什么办法，到城里的时候，她几乎累虚脱了。
    她不知道的是，中午她没回家吃饭，关月玲都急疯了，发动全村人都帮着找人。
    在那个时候，一人有难，八方来援，穷归穷，但是处处充满人情味。
    张琳并不知道自家开店了，她只认识三婶住的那个院子。
    李秀兰打开门一看吃惊地说：“琳琳你怎么哭了？”
    张琳像是找到了亲人，哇地大哭着扑进三婶怀里说：“三婶，我的亲生爹娘到底是谁？”
    李秀兰哭笑不得说：“这孩子说什么胡话，饿了没有？”
    能不饿吗？一早上跑了十几里路。到的时候，中饭饭点都过了。
    李秀兰慌忙给她下了一盆面条，丽丽和珍珍乖乖地在屋里看电视，就连李秀兰没事也是这样坐着不动。丽丽叫她二姐，张琳也全没有心思答应。
    看着她狼吞虎咽吃完饭，李秀兰说：“我送你去咚咚那，你爹也在那，让他们送你回家。”
    张琳摇头说不愿意回去，李秀兰没办法只好交代他们几个老实待在家里，自己慢慢走到店里去告诉张卫东。
    张卫东听完好笑不已，不过他也不敢耽误，立刻和张良川来到这，张琳一见他们就拉下脸。
    张良川说：“整天胡思乱想，我们不是你爹娘谁是爹娘？”
    “那我妈怎么对我一点都不好？”
    李秀兰笑了说：“你妈怎么对你不好了，说给三婶听听？”
    “哼，我做什么她都看我不顺眼，我早该知道她不是亲妈，亲妈不会这样对亲闺女的。”
    张卫东说：“你又馋又懒，谁也不喜欢你。”
    今天饱受了委屈的张琳又大哭起来，张良川把儿子拨到一边说：“别哭了，我是你亲爹，我疼你。”
    “真的？”
    张琳这时候可能在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不然就靠张良川说话的段位，是哄不好他的，又劝了好半天，她才勉强相信了。
    张卫东急急地说：“二姐你赶紧回去，这么久不见人，咱妈要急死了。”
    “哼，她会急，她巴不得我不回去呢。”
    张卫东带着她走出院子，来到店里以后急忙让张老黑送她回家。
    张琳现在开始害怕了哀求说：“咚咚，别让我回家行吗？回去咱妈会打死我的。”
    “不会，你放心。”
    张琳回到家，关月玲简直急疯了，她的脸上挂着泪痕，不断自责，听到张老黑叫自己，这才看见了他后面的张琳，立刻抹着眼泪上前质问。
    张琳本来已经打算接受来自亲妈的捶打，，没想到关月玲抱着她痛哭说：“你去哪了啊，吓死了我你知道吗？”
    张琳这才局促地手不知道往哪放了，她还没见过母亲的这一副样子。
    李萍说：“这傻孩子，你不是你娘生的，还能真是卖油条的他们家的？”

 第122章 男人们最在意的

    第122章男人们最在意的
    虽然爷爷奶奶都在城里，张卫东却更喜欢乡下呆着，老两口天黑就睡，老年人作息不同步，还是习惯在关月玲身边。
    珠城弄来的电视机配件做完，他就准备回村子里住两天。
    店里有张老黑帮着管钱，那是比亲爹还让人放心。
    去上海找大供货商，成了最重要的事，不过他也不急，准备等这一批电视卖一阵子手上有钱再去。
    因为安南战争，电视机这阵子的销路势头略微上升，但是也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一百多台一下搬空，而是每天三台五台地销货。
    城里是消费的主力，虽然是地级市，消费力也有限的很，动乱才结束，乡下的生活还是仅仅能果腹而已。
    他们真正买的起电视机，要到土地包产到户以后。市场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温养。
    到村口就看到一个孕妇端着盆去塘里洗衣服，村里人洗衣服都是去那里。
    孕妇的肚子看起来已经很大了，张卫东说：“嫂子你注意点。”
    孕妇叫爱军，生过一胎了，是个男孩可惜没保住，现在看她的肚子都已经不小了，还自己出来洗衣服，不过这年头大家都这样。
    爱军说：“我身体好，没事。”她个性强，天天跟婆婆吵架。
    不然也不至于都快生了，还要自己出来洗衣服。
    张卫东站在岸边看着她艰难地走到塘中心的空地，扶着肚子坐下开始洗衣服，边上还有几个人婶子大娘跟她聊天，这才放心回家。
    张老黑送他回来路上又买了十斤肉，五斤猪油，又买了一堆零食糕点，满满当当地回来，他顿顿无肉不欢，在城里的时候，黄氏舍不得，他很节制，回家就不管了。
    关月玲见儿子回来很高兴，对他买东西也麻木了，买什么就让彩霞做什么。
    妹妹已经能走路了，眼里看不见哥哥，跌跌撞撞扑在零食堆前快乐地叫着，张卫东把东西放她身边，随便她扒拉。
    “你就惯她，哪像个女孩子。”关月玲责怪，张卫东嘿嘿笑不反驳。
    吃了饭，就去看房子到什么程度了，满仓说：“我跟你妈说了，明天上梁，你们要不要摆上几桌，请村里人沾沾喜气。”
    “妈，你怎么没跟我说呢，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好好庆祝一下。”
    “你不用管了，我准备好明天的菜了。”关月玲毫不在意地说。
    “在哪里，我要先看看。”
    “你这孩子就是没出息，天天想管锅台，叫你别管了，烦人。”
    张卫东还是坚持去看了，见她准备的是萝卜白菜和五斤白面，肉如果不是他买的话，只有一斤的样子，不由苦笑说：“妈，你明天准备请几个人来吃？”
    “没谁，就咱家的几个邻居，还有你五叔来帮忙。”关月玲开始显然是想瞒着他的，为啥，还不是为了省钱，没想到张卫东还是知道了。
    这孩子花钱大手大脚，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张卫东看完就跑出去，关月玲气得不行说：“你给我回来，小孩子家不要操心大人的事，明天的事不许你插手。”
    但是张卫东跑得快，等她到门口，已经见不到儿子的影子了，她本来气得不行，却忽然笑了说：“算了，你想怎么就怎么着。”
    张卫东走到肥皂厂见队长果然在那看着就说：“大爷，借个马车用。”
    “一边去，生产队的东西怎么能谁想用就用？”他吐了口烟没好气地说。
    随手递了包烟过去，队长毫不客气地接着说：“给烟也不行。”
    张卫东转身这就走说：“这么点小忙都不帮，以后你也别想找我帮忙了。”
    “回来，你明天是不是想嘚瑟嘚瑟？”
    他原来什么都知道，算准张卫东回来一定会找自己。
    “人一辈子能盖几次屋，好容易盖一回，肯定要让大家都跟着高兴高兴。”
    “就你能，行，去牲口棚，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大爷，明天你也过去好好喝一杯。”
    走到牲口棚，发现马车果然已经套好了，还配了个马车夫，桃花运最旺盛的张老四。
    张卫东递了根烟，他接过来说：“过滤嘴啊，好久没抽了。”
    就是生产队长，也不能天天抽过滤嘴，常抽的还是他那根黄澄澄的老烟袋。
    接了烟，张老四问：“你用马车是要去哪里？”
    “镇上，买点东西。”
    张老四拿大米换了个老婆，他运气最好，换到了场上当时最年轻的婆娘，村里都说他老小子运气好，却没有人想过二十多岁女孩的意见。
    车子才开始走，他就打听张卫东的底细，不过水平太低端，被张卫东随口破解：“四哥你爽死了，找了那么年轻的老婆。”
    “哎呀，你可不知道啊，那女人，就是个木头”
    一路上，张卫东都听他在吐槽自己的老婆，没有情趣，不如李萍的肉软，说得像摸过李萍似得。
    又说在床上的时候，他觉得那女人是块石头，不，比石头还硬
    可能张卫东戳到了他的爽点，一路上就连两人行房的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他把自己标榜成了神勇无敌的铁枪头。
    张卫东呵呵心说：“男人，最在意就是这了。”
    不过还总是在关键的节点插话，这下张老四更兴奋了，说得更详细。
    别说，听起来还挺带劲的。
    到镇上张卫东直奔供销社，他手上有粮票糖票，这里买得又便宜，他买了十斤糖，二十斤各式糕点，接着又转战到菜市场，买了鸡鱼肉蛋大肘子羊肉牛肉等等，足足花了六十多块。
    张老四在一边看得咂舌，老天爷，这样花钱啊，还过不过了？
    他居然还又跑到卖馒头的地方，把所有的馒头包子都买走了，又花了十几块，这才心满意足地看着东西说：“嗯，这下差不多了。”
    张老四心说：“小祖宗，你还想把整个镇子都搬家去吗？”他没见过有人这样花钱，这么多东西就是娶媳妇的酒席都够了。
    枉他刚才还为一袋米换个媳妇沾沾自喜，被打脸了，生疼。
    马车都走了，张卫东又让他回头，一千响得鞭炮，居然买了四鞭。
    张老四恨不得替关月玲教训他一顿，以后的日子不过了吗？
    他原以为张卫东自作主张花这么多钱，回去关月玲一定会大发雷霆，路上他都想好要发生的场景了。
    可没想到，关月玲只是扫了一眼马车说了句：“我不管了，你自己操办。”
    说完就走了。
    就走了？张老四不理解这对母子的相处方式？拿钱不当钱，难道不应该使劲揍一顿吗？、

 第123章 鸡蛋惹了祸

    第123章鸡蛋惹了祸
    张罗这种事，关月玲不拿手，张卫东找到的是李萍，她一听就笑了说：“找我就对了，走，咱们先去看看准备了什么，明天一早心里有数。”
    跟着张卫东到家看见他买的东西，吃惊地问：“你小子是不是你想结婚，今天趁机把心心给娶了？”
    “你说什么呢。”
    “菜也买得太多了，不然就是你娘想嫁人？”李萍的嘴跟队长有一拼。
    “我娘不想家，婶子你要是想嫁人，我就把这些菜都送给你。”
    李萍也不顾和他斗嘴了，围着菜啧啧看了一圈说：“你个小东西嘴上不吃亏，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娘是个厨房里不中用的女人，我明天要多带几个人来才行。”
    关月玲说：“你这个死女人，当着孩子胡说什么呢。”
    “嫂子，准备这么多菜，办大席都够了，你可真舍得。”
    关月玲心说：“我才不舍得呢。”
    找到李萍就代表找了她丈夫青苗，虽然性格绵软，他掌勺很厉害。
    张琳放学回家，张卫东叫住她。
    买菜的时候居然看到有人练摊了，衣服也不知道是从哪拿的货，样式很普通可还有不少人围着买，唯一的卖点可能就是鲜艳。
    原来小摊贩在皖北也70年代末也开始活跃起来，不知道过阵子会产生多少万元户。
    在全民灰扑扑的年代，这些衣服异常显眼，他随手给张琳买了一件，居然要二十块。
    张琳狐疑地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自从张琳离家出走以后，张卫东对她的态度要好了很多，意识到她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不是后世成年的二姐，不能总用有色眼镜看她，不过买衣服还是第一次。
    “你不要就给三姐留着，她明年就能穿。”
    对她就不能太好了。
    张琳一把抢过来说：“看你诚心地份上，我就要了。”也不顾天冷，喜滋滋地跑到里屋把裙子换上，得意地在关月玲面前转了一圈说：“妈，我好看吗？”
    “我看你是作死，那么冷的天，冻死你算了，快把棉袄棉裤换上去。”
    回头又埋怨张卫东：“又乱花钱。”
    虽然已经三月底了，天还是冷的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比后世要冷的，明明也只是零下三度的样子，村后河面的冰还没化，两岸的人经常从冰面来回。
    张琳不高兴，可是不敢违拗母亲，悻悻把棉衣换上偷偷对张卫东说：“妈就是对你偏心，我干什么她都看不顺眼。”
    “你又不是亲生的，是妈捡来的，你妈是镇上炸油条的，我们给你吃的没饿死你就不错了。”
    “你还敢提这个”
    每次说起这个，张琳就会恼羞成怒。
    家里的女孩子，大姐三姐和任可欣都太听话了，带着她们不该有的成熟，可能是从小缺衣少食的带来的后遗症，从不给家里找麻烦。
    只有张琳偷懒、馋嘴、学习差、爱骗人，身上有着种种让家长头疼的坏毛病。
    张卫东开始觉得是坏习惯，后来忽然回味过来，也许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样子。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萍夫妻俩就带着三个妇女过来了，加上关月玲彩霞他们，搭得厨房里挤得满满当当。
    张卫东想去帮忙，被李萍推开说：“男孩子不能管锅台，没出息出去。”
    得，口气跟关月玲都是一样的。
    张卫东不服气指着青苗问：“那我青苗叔怎么还当大厨？”
    李萍不屑地说：“他，一辈子没出息。”
    “我觉得青苗叔很厉害，做菜那么好吃，人干什么算有出息，一辈子能干好一件事就行了。”
    青苗露出奇异的神色。
    “他要是像你爹那样能挣大钱才算是有出息，哎，嫂子，你也是苦到头了，良川哥现在能耐了，挣这么多钱给你。”
    关月玲苦笑一声，她又不能到处跟别人说，钱其实是自己八岁的儿子挣的。
    干活的人也来了，满仓今天也不去城里，大家闻着厨房的香味，干活的劲头更足了。
    日上三竿，二叔带着他的三个儿子磨磨蹭蹭地过来说要帮忙，李萍说：“哥，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来帮什么忙？”
    关月玲推了推她不让她说：“老二你去看看有什么做的。”
    二叔抽着慢吞吞走了，狗剩和铁蛋恋恋不舍看着厨房，关月玲说：“还没吃饭吗？”
    狗剩吸了吸鼻涕，拿袖子一擦说：“妈不让吃，说你家有。”
    老大石头脸红了要走，关月玲说：“你们过来，大娘给你们弄点吃的。”
    盛了三碗粥，又拿了七八个馒头和一盆菜说：快来吃。
    石头说：“大娘，我不饿。”
    他说完，肚子咕噜噜叫，关月玲笑说：“这孩子，还跟大娘客气，去把你爹也叫来。”
    铁蛋不愿意离开饭桌，扯着嗓子高喊：“爸，快来吃白面馒头。”
    “这孩子，嗓门够大的。”李萍打趣，铁蛋也不等他爹，筷子翻飞在盆里翻。
    关月玲可能想说他，但是话到嘴边又忍了下来。
    二叔应声来到临时搭的厨房，坐下来低眉顺眼的吃，关月玲见他瘦得不行，也很心酸。
    关月玲嫁过来的时候，只比二叔大二岁，心里一直拿他当亲兄弟的，可惜自从老二结婚生孩子以后，媳妇祝兰芝看不起老大一家，不让他们来往。
    见菜好像不够了，关月玲又端了一盆白煮鸡蛋给他们，没想到这盆鸡蛋惹出来个大麻烦。
    狗剩立刻不吃馒头了，光拿着鸡蛋吃，铁蛋和石头每人只吃了一个就不吃了，只有他吃个不停。
    李萍说：“我的天哪，小祖宗别噎着了吃慢点。”
    狗剩说：“我的，都是我的。”把一盆鸡蛋揽在自己的这边，他爹都不让碰。
    二叔也由着他，关月玲去忙活别的，没看这边，忽然间，狗剩发出剧烈的咳嗽，脸憋得乌青，他爹像是没看见，还在慢条斯理地夹菜吃。
    还是李萍发现不对慌忙去拍的他的后心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狗剩已经说不出话来。
    “二哥，你怎么不看着他？你看噎着了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二叔无所谓的说：“不要紧，吃鸡蛋又不会死人。”

 第124章 喝酒脸白的人不能交

    第124章喝酒脸白的人不能交
    李萍恼了骂说：“没见过你这样当爹的。”
    她使劲拍狗剩的后心，狗剩大声咳嗽几声，咳出了一大坨蛋黄，可噎着的情况并没有缓解，还是喘不过气来，眼看着脸色越来越青，喘息声也越来越弱。
    张卫东听到消息又去把张老七叫来。
    两人一起来到的时候，狗剩被平放在木板上。
    祝兰芝也闻讯赶到，指着关月玲大骂：“你这个黑心的坏女人，你就是嫉妒我有四个儿子，想害死他们，今天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二短，我跟你拼了。”
    她像是受害者。
    关月玲一直觉得自己是嫂子，不应该和兄弟媳妇吵架，被她骂了只能自己憋着。
    人群看不惯说：“作孽，人家好心拿鸡蛋给你，你自己吃太多噎着，还怪别人啊。”
    二叔说：“嫂子，你不该给孩子吃这么多的，你家是有钱了，也不能这样显摆。”
    张卫东正好听见这句话，冷笑说：“二叔，你这话说的够不要脸的，你让大家评评理，别人家的鸡蛋，你们不要命的吃，你自己家一年舍得吃几个？一盆二十多个，被吃得还剩二个，你还有脸说我们显摆？”
    人群听完劝说：“就是啊。”
    这年头鸡蛋都金贵，农村买盐的钱哪来的，还不是都是鸡蛋换来的，谁家舍得吃，你们一下把人家准备办事的一盆鸡蛋吃完，反过来又怨别人，真是够不要脸的。”
    见舆论风向一下调转过来对准了他们，祝兰芝大骂说：“我儿子被长腿女人害成这样，你们眼都瞎了，她就是嫉妒我儿子多，就是想害我们，今天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二短，我也没法活了啊”
    她蹲在地上委屈地大哭起来。农村女人的撒泼法宝，呼天抢地不活了。
    颠倒黑白的能力真够强的。
    那边张老七给狗剩灌下一盆茶缸子温水，鸡蛋都被咽了下去，狗剩一骨碌爬起来，手马上往扔在一边的鸡蛋盆里摸说：“还有二个，都是我的。”
    拿着鸡蛋跐溜跑远了。
    人群哄笑起来，骂祝兰芝说：“你们太过分了，人家大喜的日子，你们一家来捣乱，今天你家狗剩好了没事，要是有事你们还能讹上人家，太恶心了。”
    祝兰芝骂说：“管你们屁事，狗剩，狗剩你慢点，等等我。”追着狗剩走了。
    张卫东说：“二叔，你是留在这里帮忙，还是回去？”
    石头大声说：“爹，还不够丢人吗？走。”
    他拽着铁蛋也跑了出去。
    二叔说：“我哥要是在家，一定不会让他兄弟受这样的委屈，女人当家，墙倒屋塌，说得一点都不错啊。”
    他惋惜地摇头走了。
    李萍气愤地说：“今天开眼了，你睡到大中午才来，一点活没干，干了人家十来个白面馒头一盆鸡蛋，现在又说人家看不起你，张良明，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兄弟，打死也不跟你来往。”
    青苗拽了拽她，她大声呵斥说：“怎么，我不能说吗？这样的兄弟要了干什么，我看还不如趁早断了干净。”
    张卫东笑说：“大家都散了，该干啥干啥，别耽误等会上梁。”
    李萍说：“等会大家都来啊，咚咚准备了十斤糖，馒头包子，还有钱，来的都能有份啊。”
    她的话一说完，人群就惊叫起来，我的天，上梁准备这么多好东西，等会那可不能错过。
    关月玲的脸上却没有了笑容，心事重重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张卫东走过去问：“妈？”
    她强笑说：“没事。”
    二叔今天又重重伤害了她一次。
    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张卫东陪着她安静地坐了会，听见她叹息说：“他也很为难。”
    不觉得二叔有什么为难，只觉得太无耻，他自己的儿子石头都看不下去。
    上梁的时间终于到了，张暮秋也来了，跟张卫东一起每人放了一挂鞭炮，村里的人也都围了过来，看见张卫东和张暮秋都在房梁上，边上放着两个笆斗，两人开始从房梁往下扔东西。
    开始是糖，接着是馒头包子。
    等待的人群炸了锅，这年头上梁，撒二斤糖的就算是大户了。他们呢，撒了半天了，还在撒，馒头包子也撒了不少。
    很多老人也都忍不住参加进来，过年以后粮食够吃的人家不多，家家最多两顿饭，一顿饭的最多。
    老关这是疯了，不过了？
    没想到糖馒头之类的撒完，张卫东又从身上的小包里拿出一叠钱来，往下撒了出去。
    这下人群更疯狂了。面值最小是五分，大部分是一毛的，二毛的也有，准备了二十块，小面值的看起来真不少。
    做饭的李萍两口子也加入了进去，北洼村就像是过年一样，不对，过年也没有这么热闹。
    队长嗒着烟在边上瞧热闹。
    会计说：“他们哪来那么多钱啊，盖了那么多房子，今天这一场又得花好几十块。”
    队长说：“可惜不是我儿子。”
    会计知道他的意思，也跟着叹息。
    仪式结束后，就要开始上桌吃饭了，每家都来了个人，有小孩的带着小孩，四桌都坐满了。
    二叔居然又来了，这次带着铁蛋。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离他远点，唯恐等会有什么事怪到自己身上。
    张卫东也很无语，这是脸皮要厚到什么程度，才能在吵过之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得再来。
    张卫东的上梁让村里人恨得牙痒痒，一下子把门槛抬那么高，以后不管是谁盖房子能跟他们比？
    二叔张口就说：“今天上梁我大哥不知道，他才是一家之主。”
    队长看不下去，把酒杯重重放下说：“老二，你要是不想来没人要你来，大家都高高兴兴的，你想干什么？你要是看不惯现在就走。”
    二叔立刻不说话了，自己拿起瓶子倒酒，一连喝了三杯，脸色越发的白了。
    北洼村一直有“喝酒脸白的人不能交”的说法，用在二叔身上看来很有几分道理。
    张卫东第一次见母亲喝多了。
    她从小接受酒的教育，酒量很大，可能今天太高兴了，不管是谁来，她都跟对方干杯。
    “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啊。”这句话她不知道说了多少句。
    上梁以后，房子就差不多了。

 第125章 心比任何时候都冷

    第125章心比任何时候都冷
    一大早起来，张卫东看见不远处一个人影一闪，他也没在意，早起的村民很多，可能是去塘边洗衣服。
    他也没多想，上个厕所又回去睡，可才躺下就有人推他，睁眼一看是任可欣，奇怪问她干什么？
    “你跟我出去看看。”
    “看什么，我困呢，不想动。”
    “不行，一定要起来看，三姐也在外面等你。”任可欣很坚持。
    他只好不情愿地起来，看见彩霞果然也躲在门口，就问他们说：“三姐，心心，你们干什么？”
    彩霞的脸上闪过害怕的神色说：“咚咚，你快去看看。”
    他们现在住的社屋在村子的正中间，往前是一个大坑，据说曾经是扶桑人胁迫村里人挖的，准备把全村人都埋里面的万人坑。
    不过还没等实施，就被部队解救下来，这个坑流传着很多可怕的传说。
    走过大坑就是人们洗衣服的池塘，肥皂厂就在池塘边上，不过现在天还没亮，最热闹的肥皂厂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可并没有开工。
    两个小女孩拉着他一直来到池塘南边，任可欣脸色苍白的指着池塘里说：“就在那里。”
    顺着指点，张卫东看见水面上飘着一个布包。
    他好奇的问：“怎么有包在水里？”
    “咚咚，包里有小孩，我刚才听见小孩的哭呢。”
    张卫东吓了一跳说：“不会，这么冷的天，谁家孩子掉水里了也不来找。”
    任可欣用麻木地表情地说：“咚咚，不是掉得，是他妈扔得。”
    言语说出来没有亲身感受来得震撼，张卫东立刻不顾彩霞的阻拦，下到水里打开布包一看，里面果然有个小孩，脸色铁青，好像已经死了。
    他立刻把布包拿起来，要递给彩霞，但是彩霞退开不敢接。
    还是任可欣苍白着脸接过孩子，张卫东上岸抱起来，耳朵趴在小孩的胸口，好半天没有呼吸，忙把孩子放在地上，给他做心肺复苏。
    一连做了好几次，孩子的呼吸都没有了，被活活淹死了。
    这是谁家的孩子，男孩女孩？
    他想解开襁褓看看孩子的性别，但是脸色苍白的任可欣说：“别看了，一定是女孩。”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他亲爹妈扔水里淹死的。”
    张卫东不相信，解开襁褓一看，真的是女孩，他愤怒地抱着孩子走到队长家敲门，开门的是队长的女儿小英子，见他抱着孩子就说：“咚咚，你抱的什么？”
    小英子性格很文静，平时不怎么出门，她妈是缠了小脚的女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村里很多女人都是三寸金莲，关月玲没缠，吃了不少村里女人的耻笑，她有俩外号，一个是长腿女人，一个是大脚女人。
    都是充满歧视的外号。
    “小英子，你爸在家吗，我找他有事。”
    “在，在堂屋抽烟呢，爹，爹，咚咚找你。”
    队长应声走出来，见他抱着个襁褓奇怪的问：“你妈什么时候生的？”
    “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这是个被人扔塘里淹死的女孩。”
    队长一听怒了说：“看见是谁扔的吗？我开会说了多少遍，不许扔孩子，不许扔孩子，怎么不断有人这样做。”
    他从张卫东手里接过孩子，看了看身体已经硬了。
    “你等我会，我去村委会广播开会。”
    张卫东觉得浑身冰凉，木然地跟在他身后，队长接过去孩子，他就有点站不住。
    队长拉着他说：“害怕了吗？别怕，大爷在这呢。”
    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张卫东才勉强站起来，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队长拿了钥匙走到村委会，招呼村民开会，每家都要来人。
    随着他的招呼，人们很快聚集起来，七嘴八舌地问一大早开会干什么。
    队长看人来的差不多了举着孩子说：“又有人扔女孩了，又有人敢扔女孩了，有这样当爹娘吗，女孩也是一条命，生下来就要好好养，这是谁的孩子，现在家家不缺口粮了，你们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女孩？”
    人群里议论纷纷，都把眼光投向了一个男子，住一起大家都知根知底。
    男的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他叫宝华。
    队长大喊一声：“张宝华，你给我出来。”
    张宝华哆嗦了一下，队长举着孩子问：“她是谁？”
    “我不知道”
    “你再说一遍，你不认识她？”队长愤怒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一手举着孩子，一手的烟袋要往他头上敲。
    “叔，你别怪他，是我不要的。”头上缠着毛巾的爱军跌跌撞撞跑了过来。有妇女说：“爱军，你怎么出来，月子里会落下病根的。”
    爱军大哭说：“病根怕什么，我死都不怕。”
    队长沉着脸问：“马爱军，这孩子是你婆婆逼你扔的？”
    马爱军下意识地点头，又接着拼命摇头，眼泪直流。
    张卫东不同情她，一个母亲亲手淹死的自己孩子，绝对不能原谅，生下来不想养，可以想办法给孩子找个人家，不知道她是什么铁石心肠，非要狠心淹死。
    “到底是怎么回事？”队长厉声问。
    “我想要儿子，我不要丫头。”她忽然像是彻底放开了，大声说。
    “你还年轻，想要儿子以后又不是不能生，为什么要淹死女孩？”
    “我不想让她象我一样，从小被家人看不起，最重的活是我干，好东西我从来没资格沾，我不想让我闺女受罪。”
    这理由
    队长死盯着张宝华问：“是不是你爹你娘说她什么了？是不是你嫌弃女孩？是不是谁在她面前说闲话了？”
    都在一个村，谁家的情况都清楚的很，张宝华的爹娘重男轻女，马爱军有错，但是错不是她一个人，是全家逼得她疯狂。
    村民里有心善开始掉泪，张卫东看着冷漠的马爱军，胆小的张宝华，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冷。
    在北洼村，才生下的有缺陷的孩子扔掉是公开的秘密，可是马爱军亲手把健康的亲生骨肉扔塘里淹死，还是让人无法接受。

 第126章 挤火车

    第126章挤火车
    不管是不是健康的生命，都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好容易来到人间，迎接他们的却是亲生父母的毒手，想想就让人愤怒。
    眼见着杀死孩子这件事就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张卫东大声说：“他们这是在杀人。”
    但他的话被淹没了，孩子是很无辜，可是已经死了，在村民的心中，更同情的还是孩子的母亲，终究还是死人比活人重要。
    张卫东很想逃离，逃离这个令他窒息的村子，逃离这些三观不正的农村人。
    虽然可怜，但是更可恨。
    最后队长让张宝华给孩子订了个薄薄的木匣子，把孩子葬在乱葬岗。
    见杀死孩子的凶手就这样被轻轻放过，张卫东又急又恼，头晕目眩慢慢失去了知觉，恍惚中他听见关月玲焦急地摸着他的头接连问说：“怎么了，怎么了呀？”
    他感觉到很快张老七来了给自己打针。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憔悴的母亲立刻惊喜得说：“咚咚，你终于醒了。”
    “我……”
    “你感冒了，别说话多睡回。”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村里而是在雪白墙壁的医院。
    “你昏倒两天了，张老七治不好，我就把你送到县医院了。”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一脸的疲惫表明内心有多担心。
    “妈，你别担心，我已经好了。”
    不说还好，一说关月玲泪如雨下：“以后不要吓我，有什么不对就和我说。”
    两人正聊着，黄氏和张秉老两口拿着保温筒互相搀扶着走进来，黄氏一见他醒了扑过来大哭说：“乖孙子，你总算醒了呀，以后可不能吓唬奶奶。”
    老人被吓坏了。
    “我没事，爷爷奶奶，我这不是好了吗？”拱了拱胳膊他想表明自己有力气。
    “还说没事，你昏迷的两天，你妈二天二夜不吃不喝没合眼，你以后可不能再吓我们了。”
    “妈，都说我没事了，你怎么不睡觉？”摩挲着母亲的手，张卫东流泪。
    关月玲说：“没你爷说的那么夸张，我不困。”
    “我一直没问，咚咚到底是怎么生病的？”张秉忠要儿媳妇跟自己走到门口小声问。
    “他是被吓着了，那天大清早看见村里人淹死孩子。”
    “你怎么能让他看见那东西。”张秉忠指责。
    “爹，我以后会注意的。”关月玲完全不申辩，儿子病好了，她有什么委屈不能忍受。
    “爷爷，不怪我妈。”他为母亲争辩引得老头在外面笑了说：“我又没怪你妈，瞧你急的。”
    黄氏摸了摸他的额头说：“咚咚，你想吃什么，奶回去给你做。”
    “奶奶，我想吃鱼，吃粥。”
    张秉忠正好回到病房笑了说：想吃饭好啊，我们正好给你带了肉粥过来，鱼要等我们回去你奶给你回去弄。
    关月玲说：“我去弄，你们腿脚不方便。”
    说话的功夫，三婶挺着肚子带着两个妹妹也来了，关月玲说：“你大着肚子怎么也跑来了？”
    “咚咚病了两天你们都不告诉我，我可是他三婶啊，知道他爱吃鱼，我给他做了点。”
    大家一听都笑了说：“真巧。”
    张卫东左顾右看，每个人都用关心的眼神看着自己，忙说：“我真的没事啊，你们都别担心了。”
    珍珍奶声奶气的说：“哥哥懒，我都起床了，你还睡觉。”
    “珍珍批评我了啊，哥哥现在起来好不好。”
    “那你起来，起来就不是坏孩子了。”
    捏了捏她的小脸，听见黄氏发愁地说：“肚子尖尖的，这次一定是个男孩。”她的口气暴露了内心的担忧。
    李秀兰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张卫东斩钉截铁地说：“三婶这次怀的是弟弟。”
    李秀兰高兴地说：“要是弟弟，三婶可要谢谢咚咚的金口。”
    医生来了，确认他没事了，就让他们办出院手续回家静养。
    重生以来，张卫东第一次这么清闲，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就连张暮秋都来了，还给他抓了只黄鼠狼说是给他玩的。
    五叔就是这么二。
    大家哭笑不得骂了他一顿，把黄鼠狼放走了。
    一连躺了三天，关月玲才放心他真的好了，三天来，她简直形影不离，直到后来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生产队那边不能不回，临走还一再交代：“这阵子就留在城里，别回村了。”
    她是担心张卫东回去再看到什么东西。
    “妈，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我保证。”
    关月玲笑了说：“我信。”
    回到租的大院子，休息了两天觉得身体好了，张卫东对沈奇宁说：“咱们明天一起去趟上海。”
    沈奇宁没有问题，但是做通黄氏和张秉忠的工作不容易，最后张卫东答应带着父亲一起，他们才勉强答应。
    对于要去上海，张良川还是很期待地，一夜都没睡问儿子说：“我听说在上海吐口吐沫都要罚钱？”
    “随地吐痰肯定要罚钱的。”
    “那要是忍不住怎么办？”
    “忍不住就咽回去，你要是没有钱，就会被抓起来的。”
    张良川骂了一句，过了一会又问：“那要是想上厕所怎么办？”
    “随便找个背人的地方尿呗。”
    咂咂嘴张良川说：“上海人真奇怪，管上面不管下面，下面不是更脏吗？”
    “他们可能是想弄点肥料种地。”
    张良川很认同。
    这逻辑，还真是没啥问题。
    去上海，张卫东要队长帮自己开始了证明的，沈奇宁拿着证明去买票，一连去了二天，才买到了二张座位，一张站票。
    早上六点多的火车，张良川一夜都没睡，估计在憧憬着大城市的繁华。
    张秉忠老两口坚持跟他们去了火车站，看他们上车。
    检票进站时，大家都拼了命的往前挤，都想提前上车，“急啥急，你赶火车呀？”张卫东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在后世的乘火车井然有序，人多但是有规矩，可是现在你要是不挤，真的可能被拉下。
    挤进车厢后，三人松了一口气，车厢里像是沙丁鱼罐头一样挤满了人，可外面还有很多人没上来，列车员就在外面喊：“车厢里的乘客，再往里挤挤，方面下面的同志上车，”
    车厢里的人都听从列车员的安排，做着整体的平移，一点点倒出空间，后上来的人一个一个往里挪。
    比后世的上班族赶公交还要夸张。

 第127章 充满时代感的火车

    第127章充满时代感的火车
    沈奇宁手上拿着票开道，等找到座位，发现上面已经坐了个中年人，他对了对号说：“同志，这是我们的座位。”那人才不情愿地站起来。
    招呼张良川来坐，自己站着。两人也不用客气，准备一路轮换着坐，经过一路的拼杀坐上自己的座位，张卫东忽然感觉还挺有成就感的。
    列车缓缓开动时，已经晚点一个多小时，火车动了，车上就开始松动起来，人们开始整理行李。
    车上大部分的乘客都是二十多岁的知青，回建邺和上海的，听着他们的经历，张卫东很唏嘘，这些在城里长大的孩子，上山下乡遭了多少罪。
    现在已经坐上火车了，还觉得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能回去。
    运气好的买到了座位票，运气不好的买站票，还有很多买不到票的，买了张站台票就上来了，上车挤成什么样，可想而知。
    张良川爱喝茶，拿起杯子要喝水也被儿子拦住不让，他们的座位在中间，上厕所简直在翻山越岭，跟二万五千里长征似得。
    这时候的火车估计是烧煤锅炉提供动力，时速很慢，也有可能是车上的人太多了，火车像个迟暮的老人，不堪重负，不时还能闻到没烧完的煤烟的味道。
    这个时代是现代和原始交织在一起的时代，有先进的蒸汽机，更多的是原始的农耕，城乡悬殊巨大。
    因为身上带着三万多块钱，都缝在张良川和沈奇宁两人的棉袄夹层里，没办法，大团结最大面值是十块，三万块就是三十扎，都放一个人身上不现实。
    张良川一路紧张得想上厕所。这个习惯好像他们姐弟几人都有，一紧张就要上厕所原来根子在这里。
    张良川两人都很瘦，外面不大能看得出来，上车后没多会就憋不住想上厕所，张卫东示意沈奇宁跟着一起去，但沈奇宁看看一个孩子在这不太放心，张卫东保证说：“没事，我不动。”
    亲爹都想不到这些。
    两人才艰难跋涉去上厕所，焦急地看着他们到了厕所门口一直等着，足足有半小时才有人出来，见两人回来了，张卫东才放下心来，见张良川回来还要喝水，立刻阻止他，再上一次厕所，可真够折腾的。
    车开了四个小时还在皖省，张卫东太累了，听广播说餐车对旅客开放，就招呼沈奇宁过去。身后有人说：“你们去，回来座位还是你们的。”
    回头看，是两个男知青，张卫东点头以后，男知青叫了两个女孩过来。
    餐车上没什么人，车厢里居然还在播放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不是整列火车都能听到，餐车是用录音机放得，还挺讲究。
    见列车员居然在用称杆给盒饭称重，张卫东还是第一次看见了后世的白色塑料盒饭，一条鱼一个大鸡腿，只要二块五，米饭的分量也给的足足的，不缺斤少两，是每个行业的准则。
    见来了三个人，列车员热情的招呼，火车上居然还能点菜，张卫东点了三条鱼，六个大鸡腿，炒了个青菜，又要了一斤半米饭，没办法，这年代的人饭量都很大。
    鱼和鸡腿可能都是事先烧好的，很快拿过来，跟着来的人果然带着称又过来了，给他们足斤足两称了一斤半米饭，看起来像座山似得。
    不过没给塑料饭盒，给的铁饭盒，旅客用完洗洗还能用，铁饭盒真的很出戏，太有时代感了。
    张卫东又要了一壶茶，准备就在餐车上坐到上海。
    张良川边吃边批评说：“年纪小小就受西方享乐主义的影响，我们农民应该发扬艰苦朴素吃苦耐劳的作风。”
    “爸，你艰苦朴素，饭都留给我们俩吃。”
    “都买了，我不吃不是浪费了？”张良川可不是吃苦的人，他就是想在儿子面前树立父亲高大威严的形象，可惜在张卫东这里，注定得不到。
    沈奇宁说：“我以前经常去上海，可是那次都不如跟咚咚来的这一次，一路上都不受罪。”
    “人不受罪，我家的钱受罪了。”张良川心疼儿子花钱。
    “挣钱是干什么的，还不是为了少受苦？”
    餐车就是比硬座强多了，中饭和晚上都在这吃的，可惜他们资格不够，不然买卧铺票就更好了。
    到上海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出了上海站，张良川说：“这就是上海吗？看起来跟咱们县火车站差不多？”
    老上海站确实平平无奇。
    “咱们现在去哪里？”沈奇宁不知道张卫东的打算。
    “买配件不急，咱们先找一个旅馆住下，明天再说。”
    说着话，就有几个妇女来招揽：“便宜的旅馆，就在不远。”
    张良川想答话，被张卫东拉住，火车站附近揽客的，鬼知道他们的店在那里，还是算了。要沈奇宁带自己去南京路附近找个地方住。
    别说，上海就是上海，虽然已经九点多了，公交车居然还开着，张卫东按照记忆，找到去南京路的公交车，上车后车上也没什么人，三人在南京路下车，找了个旅馆，二十块一晚的价格吓坏了张良川。
    拉着张卫东就要在街上露宿一晚，被张卫东说：“爸，你身上装着三万块钱，住外面坏人那么多，钱要是丢了怎么办。”
    张良川这才不说话，看儿子熟练地办好了手续，旅馆都是国营的，很正规，认真看了他们的手续，才给办理入住。
    不过旅馆得条件就差强人意了，洗澡是公共浴室，房间是公共厕所，这时候还能有什么要求。
    但是张良川和沈奇宁已经很满足了，沈奇宁的亲戚就是上海的，第二天张卫东问他要不要先去看看，沈奇宁说：“还是先把你的事办了再说。”
    他好像有难言之隐，张卫东说：“那行，我想在上海买个别墅，咱们一起去转转。”
    沈奇宁还是第一次知道张卫东的想法惊讶地说：“买上海的房子干什么，你又不在这住？”
    张卫东心说：“你根本不明白在全国每个大城市有大别墅的土豪有多爽。”
    “姑父，你帮我找找就行了，我这次来，配件和房子的事一样重要。”
    “真是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第128章 谁不想在市中心归隐田园呢

    第128章谁不想在市中心归隐田园呢
    作家梁实秋描述过上海亭子间的生活：
    “厨房里杀鸡，无论躲在哪一个角落，都听得见鸡叫，厨房里烹鱼，可以嗅到鱼腥，厨房里生火，可以看到一缕缕的青烟从地板缝里冉冉上升……”。
    上海的房子给人两个印象，一是贵，二是小，可能是住房的原因，上海人的性格给国人的感觉是小气、计较，天天住在这种逼仄的环境，换谁都会很容易会生气。
    70年代以后，上海为了改善居住环境，开始建造工人新村给专政的工人阶级住。
    这个时候是以福利分房为主。
    但是资金掣肘，大部分人是分不到住房，78年上海人均居住面积只有45平米，在全国来说是垫底的。
    福利分房轮不到，怎么办？聪明的上海人在这个时候想到一个流传到2000年还在用的办法：‘调房子。’
    怎么调，类似于后世人民公园相亲角一样摆摊，人们把自己房子的条件张贴起来，再附上自己心仪的房子的要求，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张卫东来的就是这样调房子的地方。
    怎么来这里？没办法那时候可没有房产中介可以委托。
    上海人的梦想就是逃离亭子间，着名诗人、画家木心先生在《上海赋》中写道：
    “也许住过亭子间，才不愧是科班出身的上海人。而一辈子脱不出亭子间的，也就枉为上海人。”
    去这样的地方是不用着急的，着急就着相了，一大早起来，张卫东就带着两人走到老字号绿杨邨去吃早点，很多本地的老人会来这里，见他优哉游哉带着自己进了饭店，张良川说：“不是要去看房子吗？”
    “急什么，你跟着就好了。”
    沈奇宁被张卫东的做派震惊了，他明明没来过上海，可是怎么觉得比自己还要熟悉的多，到地方熟练地叫了蟹粉狮子头、枣泥锅饼、虾仁菜肉馄饨、荠菜肉丝炒年糕、萝卜丝酥饼，金牌素菜包。
    满满当当上了一桌子。
    张良川骂他说：“家里就是有金山银山被你这样吃也吃穷了。”
    可惜他毫无做父亲的威风，儿子根本理也不理，边上几个中年人见他们霸占了一个桌子，不屑地说：“乡无宁，洗了滚。”
    张卫东偏偏听懂了，对沈奇宁说：“打。”
    沈奇宁现在完全没有城里知青的样子，就是个强壮的农民，他站起来身高一米八，走到中年人面前说：“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三个中年人立刻认怂：“阿拉不是港侬。”
    张卫东笑了说：“姑父回来了，别把人家吓尿了。”
    张良川说：“你就给我惹祸。”
    这顿早饭花了三十块，比昨天的住宿还贵，他就是个没出过门的农民，哪见过这么花钱的架势，钱像流水似得往外出，在家的时候还没觉得这孩子怎么浪费，怎么在外面就变了个人？
    张卫东才不管他的想法，他吃的其实是记忆，前世京城和上海都生活多年，再吃这些记忆中的食物，味道居然相差不大。
    身边几个上海人聊天，说到家里的房子想换，其中一人说：“你家的房子又大又好，不像我家，小的像鸽子笼，换了个干什么？”
    那人叹气说：“大又怎么样，房子到处漏雨，修都修不起。”他的打扮很时髦，外表看起来不是缺钱的人。
    不过上海自古就是只重衣裳不重人的地方，很多人为了一身行头，砸两个月工资都不皱眉，从外表是看不出谁是穷人的。
    “那太可惜了，那是你爷爷留下来的。”
    “留下来有什么用，我倒情愿有个带马桶灶台的小房子，一家三口两间房就够住了，要那么大做什么？”
    有一瞬间，张伟东真想过去搭讪，花钱拿下，但他知道，房子没看过一切都是空谈，不动声色地继续吃东西。
    张良川听不懂他们说话，嘀嘀咕咕自己吃东西，沈奇宁问他：“咚咚，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跟着他们就行。”
    那几个人却很悠然，每人叫了一碗馄饨，却在店里足足聊了两个小时才出门，他们一走，张卫东就站起来也跟着走了出去。
    张良川虽然吃的很饱了，还是看着桌子上的食物恋恋不舍说：“还有这么多没吃呢。”
    走出饭店，沈奇宁问要不要跟上他们？
    “不用，慢慢走过去就行。”
    来之前张卫东是做了功课的，他以前听说过市中心的调房子的地方，果然那几个人是去那的。
    三个中年大叔见他们也走来，诧异不已，不过张卫东并不管他们怪异的眼光，而是逐个看房子的信息。
    大部分都是亭子间，有人想把一间大的，换成两间小的，也有人想把没有厕所的屋子换成带厕所但稍小一点的。
    据说，当时，有抽水马桶的卫生间，可以多换到4平米的面积，有煤气灶台则可多换2平米。
    仔细看了许久，张卫东看到三个中年人站的地方，赫然看到他的房屋资料是一套占地八百平的二层洋房，大哥还细心地附上房子的照片，就在最繁华的湖南路后面。
    所谓老洋房，主要就是上海租界时期的别墅类型房子，历史的原因，主要分布在当时的法租界，特别是法租界西区。上海有“上只角”、“下只角”的说法。
    上只角其实对应的大致就是法租界西区。像武康路，绍兴路，东平路，湖南路等，都在这一区域。为什么贵？简单说就是，极度稀缺。
    张卫东原本上班的地方，窗户外面看过去就是独栋洋房，植物环绕。环境清幽，那时候他最大的梦想就是住进这样的“普通房子”，过平静的田园生活。
    后来他在网上一查，一栋3亿以上。
    洋房本身数量不多，这当中80以上在郭嘉手里。
    这些有的机关单位在用，有的租出去，更多是原来一户人家的豪宅成了72家房客，早没了老洋房昔日光芒。
    剩下私人产权，可流入市场交易的总量就不多，很多业主也不会拿出来卖。
    今天能见到这栋产权明晰的洋房算是意外之喜。
    不过中年人的要求很高，他要置换一套不低于七十平米的房子，还要拿到5000块。
    钱不是问题，房子要怎么弄就要好好斟酌一番。
    张卫东则四下看了起来，看到一个最活跃的年轻人，不停跟人打招呼，但是理他的人不多，想来这个人就是拿佣金的最早的房产经纪了。

 第129章 圆了几十年的梦

    第129章圆了几十年的梦
    对那人招了招手，他居然不过来，还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眼神明显带着瞧不起的神色大声问：“真是奇怪了，乡下人也来上海调房子，你们吃得起饭吗？”
    他是故意大声的，踩几个乡下人让自己引起大家的注意。
    张卫东三人穿着家做的大棉袄，一看就是村里出来的农民，确实和衣着光鲜的上海人差异很大。
    张卫东原本看他很努力，想帮人顺便帮帮自己，但没想到上来就遭到羞辱，有种好心喂了狗的感觉。
    沈奇宁说：“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再说一遍。”
    这个经济见他人高马大，也不敢还嘴，他吃这行饭得罪人在这可就待不下去了。
    “咚咚，你别生气，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张卫东摆手说：“换个人就行了，这有什么好气得。”
    张良川紧张得说：“你不要给我惹事，在这惹事被抓起来给咱们送牢饭的都没有。”
    根本不理他，张卫东继续看房源信息，沈奇宁带了个人过来，见要对话的是个小孩，这个人奇怪地问：“你们不是开玩笑的？”
    他三十多岁，瘦的像个猴子，倒是没有恶语相向。
    张卫东指着湖南路的洋房说：“你贵姓，我想要他家的房子，你给我想办法，钱不是问题。”
    说完这句话，深种在灵魂的自卑一下子散去了，好像祛除了枷锁，整个人轻松无比，这可能是金钱的能力。
    那人呆了呆说：“他家的房子啊，那可不容易，可能要花很多钱。”
    经常在市场走，谁家的情况他们都很清楚。
    “你知道他家的房子，那很好，他家的房子产权没问题？”
    “没问题，他家在解放前是大资本家，解放后家道没落，只有他一个继承人，他自己又爱赌爱玩，很早就想把房子换钱了。”
    “行，你觉得我想弄到这个房子该怎么做？”
    “我倒是知道，他一直想要那家人的房子，可是要求高，没有人能做到。”他指着更远点的一个人。
    “走，咱们去看看他家的房子是什么样的？”
    房产经济已经被张卫东的气势镇住了，边走边说：“那个人的房子是75平，带独立马桶独立灶台，他工作调动去广州，想卖掉房子全家搬去广东。”
    卖啊，那就好办了。
    房主见有人来看自家房子，倒也不像其他上海人只看衣裳，对经济说：“我家的房子你也知道，我想马上拿到钱，不置换。”
    张卫东看他的房子挂的卖，位置在奉贤路附近，这地段确实太好了，日后的恒隆广场隔壁，核心中的核心。
    挂的价钱是7500块。
    他决定无论如何拿下这套房子，哪怕是不和洋房置换，留着也是可以的。
    经济把他拉到一边问：“小朋友，这房子你要吗？”
    “要，不过价钱你能不能给我砍下来，7500价钱太高。你放心，不管成交的价格是多少，做成这一单，我都给你三百块。”
    经济一听眼睛亮了，三百块啊，在全面工资三十来块的时候，相当于工人一年的工资了。
    “行，你既然确定要，我就跟他谈。”
    他去谈了，张卫东又来回把房源看了一遍，老实话这些房子的位置真让他眼红，可惜身上的钱太少了，还要买电视机配件，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挣钱太慢了，必须做个赚钱的营生。
    张良川不高兴地问：“我看你想一出是一出，上海的房子咱们买了干什么？来到这里又不能光啃房子？”
    “反正又不要你出钱，你就别管了。”
    做父亲的越来越觉得没有面子，才几岁的孩子都看不起自己，可心里又隐约觉得自己确实让人看不起，越想越郁闷，走在张卫东后面气鼓鼓地。
    姓朱的经济高兴地跑过来说：“小朋友，我谈的差不多了，你自己也去说说，没问题房子今天就能去过户。”
    “多少钱？”
    “6800”
    砸了砸嘴，这个价钱不便宜。
    张卫东慢吞吞跟在他身后，房主见是个孩子呆了一呆，张卫东站定问：“今天能办手续是？”
    房主楞了楞说：“能。”
    “价钱我就不跟你谈了，就按照老朱说的，不过你还要帮我个忙。”经济过来，张卫东掏出一千块递给经济说；“这是定金，你的房子我要了，老朱，大叔，咱们一起去找那个人。”
    市场很小，交易成功立刻就被所有人知道了，那个年轻经济后悔地想杀了自己。
    洋房的主人也看到了，见居然是张卫东拿下他最想要的房子，心里懊恼的不行，可没想到张卫东居然带着房主一起往自己走来。
    朱经济说：“木根，你运气来了，这位小朋友看上你的房子了。”
    “我的置换条件老朱你是知道的，别的不谈。”
    “就是知道你的条件才来的，奉贤路房主的房子现在是这位小朋友的，你还要钱是，要多少钱你们自己当面谈。”
    “我这可是祖传的老宅子，我们这些后人不孝啊，实在不舍得卖”
    张卫东打断他的苦情戏：“行了，不砍你价，一套奉贤路的房子加上五千块钱，办完过户手续马上给你。”
    中年人高兴地表情闪过，张卫东心里不屑，他已经知道这个中年人一直不工作，靠老婆在外面帮佣生活，这样的人比他的父亲张良川命好，生在上海，还有祖辈留下的老房子能卖了还钱挥霍。
    可本质上，他和张良川是一路人。
    朱经济今天简直像是被金砖砸到头上的感觉，这算是两笔交易，居然短短的时间就促成了。
    当然，到手的佣金就更可观了。
    几个人也不耽误时间，拿了各自的房产手续到房管局。
    中午张卫东请客，请他们吃了客饭，没办法，时间太紧了。
    下午房管局一上班，既然就去排队，这时候的办手续可不像后世人山人海，并没有多久就轮到他们，张卫东当场让张良川从身上拿了钱出来，这架势可够震撼的。
    那些上海人看着干瘦的张良川，都生出一种，人不可貌相的感觉。
    就这样，张卫东花了一万一千八，拿下了湖南路的洋房，圆了他将来在市中心归隐的梦。

 第130章 新的想法

    第130章新的想法
    拿了房子，他带着朱经济一起去了洋房，中年人说：“小朋友，我们搬家需要三天，给我们三天时间行吗？”
    看着走出来的惶恐地母女俩，张卫东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眼前又是个可怜的女人，他温和地说：“没关系，搬家不急。”
    至于奉贤路的套房，已经搬走了，房主拿了钱，当天就交了钥匙走了。
    中年人说：“我可不一天都不想在这住了，憋死了，明天我们就搬去新房子住。”
    朱经济说：“恭喜小张先生了。”
    张卫东笑了说：“同喜同喜，老朱，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他在张卫东这里赚了六百块，简直把张卫东当成了祖宗。
    “这个房子你也看见了，房子漏地不行，里面的装修也都烂了，我想花钱重新修整一下，想找你帮忙看着行吗？”
    朱经济一拍大腿说：“这有什么不行的？交给我你就放心。”
    这事也不急，我这几天不走，等他们搬走，你找人来报个价，看看需要多少钱，我心里有数。
    中年人果然已经在张罗搬家，张卫东走到门口，看着大院子傻笑。
    张良川说：“也不知道高兴什么，这么个破房子，花了一万多，你是傻子吗？”
    “呵呵。”
    顿了一顿问他说：“爸，我跟你商量个事，你看你愿不愿意？”
    张良川警惕起来问：“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我在上海不能呆太久，要急着回去做电视机，想让你留在上海，看着他们帮咱们修房子，行不行？”
    听说要留在上海，张良川心里高兴，脸上却装的不愿意说：“那怎么行，家里离不开我。”
    “嗷，你不愿意啊，我就让老朱帮着弄。”
    他一听急了说：“这些南蛮子有多坏，你知道吗？能把咱家的钱全都搬走，不行，不行。”
    “那怎么办，你又不愿意在这”说到后来他还拉长了音。
    张良川说：“那好，我勉强就留在这里，不过你得给我钱。”
    “放心，我不会让亲爹饿死在自己家的大别墅里的”
    把张良川一个人暂时扔在上海，只是权宜之计，他的性格在一个地方待久了，肯定会闹出事。
    张卫东决定把张秉忠老两口请到上海，在皖北想做古董生意人口基数太小，江南自古繁华，有多少好东西在民间，留给他拿到这些东西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等到改革开放以后，老百姓手里有钱了，谁会舍得把传家宝拿出来卖，当然，除了中年人这种败家子。
    房子干掉一万多，张卫东并不罢休，又让老朱给自己物色同样的房子，有金主的财力支持，老朱这几天在市场上变成了最受欢迎的经济。
    能用那么短的时间，置换的几家还都满意，这功力不一般。
    在第三天，他居然又给张卫东弄到一套石库门老房子，这价钱就低多了，只有五千块，占地六十平，三层，其实不小了，房子也在南京路附近，张良川听了骂他说：“你疯了，买这么多房子干什么，钱都给我，不许再乱花。”
    他的叫嚣是没用的，以老朱的意思，石库门的房子可以租出去，每月能租20块钱，不过张卫东不准备租，暂时空关，以后留着派用场。
    两套房子已经花了一半还多，还要留一些给老朱修房子，张卫东惋惜不已，挣钱的速度真的要加快啊，这才是上海，还有深圳和京城呢，这些地方可都不能错过。
    中年人第二天就搬走了，张良川坚持搬到了洋房里住，买了点厨具床上用品，张卫东躺在二楼的主卧，看着窗外的月亮，真他么像做梦啊，我也是坐拥上海亿万房产的人了吗？
    没有时间给他多想，这房买下，修房子的预算也要五千，得抓紧回去赚钱才行。
    再去电子市场，张良川嫌累不愿意去，张卫东也不勉强，带着沈奇宁去到福州路附近找，这是刘复员给他们的地址。
    沈奇宁更加看不透张卫东了，他以为带的三万多全是拿来买配件的，没想到张卫东几乎全部砸在房子上。
    他不理解这种做法，问了几次，张卫东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大城市中心情结的问题。
    电子市场给了张卫东一个惊喜，配件的价格比珠城少了一半还多，沈奇宁大骂刘复员黑心，张卫东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谁拿货不想挣钱。”
    “也就你想得开，我回去非找他算账不可。”
    买房子修房子用掉了，又给张良川留了五百块的零花钱，剩下的钱张卫东全部买了配件，比在他珠城花一万买的还要多。
    电子市场的供货商有渠道直接走火车货运，回到皖北的时候已经是第七天。
    见还是白天，两人直奔百货大楼的店里，关月玲居然也在，一见就抱住他说他瘦了。
    寒暄很久，少了一个人大家好像都没发现，最后还是关月玲问：“你爸呢？”
    “我把他留上海了。”
    关月玲居然毫不在意地说：“嗷，知道了。”
    店里的电视机已经快卖完了，听说家里的房子已经盖好，现在正在做外墙和里面装修，这年头装修也不可能像后世那么精致，刷个大白，抹上水泥，有讲究的人家会做个水磨石地面就好了。
    张卫东也不准备做的多么出格，任由关月玲自己去折腾，不过他只提了个要求就是卫生和厨房要做好，这个小小的卫生间和厨房可是额外花了六百多块，让关月玲心疼的不行。
    至于城里的房子，用的是水泥预制板，就是俗称的板楼，营业用房要讲究一些，还没盖好，暂时也不用操心。
    回到租住的房子那，黄氏一见就搂着他不放手，张卫东劝了她一会对爷爷和母亲说了上海的房子的事。
    张老汉对孙子的作为已经免疫了，他对孙子的提议很心动，他才五十多岁，身体硬朗，能去十里洋场做古董生意，可是每一个老朝奉的梦想啊。

 第131章 没有永远的敌人

    第131章没有永远的敌人
    回来后张卫东发现一件可怕的事实，到处都要用钱，数目还不小。
    北洼村的房子建好了，肯定要买不少家具，厨房也要添置不少东西，大约算了一下，至少要一千五百块。
    城里的房子想要完全盖好，还有三千多的窟窿，盖好之后还要装修，装修预计要一万以上。
    爷爷去上海，带去的钱就更多了，以张卫东的意思，是买一个不用太大的商铺，要二万五左右。
    这样算下来总共需要四万的样子，而他的手上只有二万六千多点。
    有一万多块的资金缺口。
    关月玲和张秉忠听他这么一算，脸都吓绿了，摊子铺这么大，钱像泼水一样的洒出去，这样花钱的架势听着能吓死人。
    张卫东笑说：“你们别怕，我这次带回来的配件，能装一百二十台左右的电视机，全部卖掉又是一大笔钱，不用担心的。”
    “可是电视机卖得慢，这些钱马上就要用，你挣钱的速度赶不上花钱的速度，需要用钱的时候拿不出来怎么办？”
    “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说得很自信，但等他一走，关月玲就愁眉苦脸对张秉忠说：“爹，你看这，亏空这么大，我听着都害怕。”
    “怕什么，我孙子太厉害了，活了一把年纪就没见过比他更能挣钱的人，你害怕也是瞎操心，他自己能把这件事做好。”
    “可是，他过几个月就要读书了，不能继续做这些生意，那怎么办？”
    “啊，我把这个给忘了”
    张卫东上学是一件决不能耽误的大事，所有人的共识。
    该怎么办？两人愁得夜夜不能寐。
    当事人张卫东却没发愁，笑容满面走向百货大楼，年轻人第一时间发现了他，大声喝问：“你来干什么？”
    张卫东停下脚步看他一眼说：“我看你长得有点像钱建业，你是他什么人？”
    年轻人脸上的惊喜一闪而过，但是转眼又变得十分愤怒说：“你胡说什么？”
    “不信你带我去问问钱建业？”
    “你”
    两人说着走到钱建业的办公室，张卫东推开门对门外的年轻人说：“你要进来听吗？”
    既然是对手肯定就要做背景调查，别的没发现，张卫东却发现这个年轻人的母亲和钱建业有某种奇怪的关系。
    年轻人可能不止一次听人说起过，今天才才猝不及防被人一击正中，打得他方寸大乱，顿时忘了自己开始想做什么。
    “你来干什么？”
    钱建业就比年轻人的成府要深多了。
    “钱经理，我也不绕弯子，今天是找你帮忙来了。”
    “帮忙，我凭什么帮你？”钱建业冷笑。
    “你的电视机是县供销社从珠城统一进货，还是9寸的飞跃，你每台的进货价是380块，百货大楼这个月的电视机出货量从原来的每月一百二十台，回落到现在的三十台，你向上级反映不想卖九寸的黑白电视，改卖十四寸的金星或者凯歌，但是领导不同意。”
    看着他的脸，张卫东一字一字的说。
    钱建业果然露出慌乱的神色：“你调查我？”
    “这还要调查？你知道我每月出货多少台吗？”
    钱建业惊魂未定看着张卫东，他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得到百货大楼的具体销售数字。
    “能卖多少？”
    “三月份我出货是一百二十台，而且我的进货价比你低四十块。”
    钱建业冷笑说：“你这是投机倒把，还敢到我面前耀武扬威。”
    “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找你是合作的，你要是能搞掉我们，不会看着我们卖到现在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百货大楼其实有自主进货权，只不过你怕出事不敢去，是不是？”
    钱建业隐约猜到张卫东的用意，百货大楼被他一个小店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说出去够丢人的，可又能怎么样？
    “你想把你的电视机批发给我？”
    “钱经理就是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觉得怎么样？”
    钱建业冷笑说：“你打什么鬼主意？”
    “皖北只是我暂时呆的地方，我不会永远呆在这里，我这样说你应该知道了。”
    “真绕人，直接说来意。”
    “我的14寸的黑白电视机，以三百五的价钱卖给你，不过我不欠账，要现钱。”
    “你自己慢慢卖又不是卖不掉，为什么要卖给我？”
    “我需要一笔钱，只有你能马上拿出来。”
    两人快速的交谈，钱建业每说一句话就要在脑海里过上一过，唯恐中了他的圈套，但是张卫东要轻松多了。
    “行，不过你开什么发票给我？”
    “这你不用担心，不会影响你入账。”
    当时的财务制度也不健全，不然张卫东可不敢大包大揽提供发票。
    不过钱建业趁机提了个要求，要求张卫东的电视机提价，张卫东说：“不用，我给你的货不是同一个牌子，不同的牌子存在价差很正常。”
    这次去上海，他就已经做好了打算，要卖一批电视机给百货大楼，外壳的品牌logo也换成了松下。
    他自己是不敢卖这个牌子的货的，但是百货大楼敢，张卫东甚至还定制了松下电视机的说明书，成本多花了一百多。
    听到这批电视机是松下，钱建业露出满意地笑说：“连进口货都弄得到，真有你的。”
    “呵呵”张卫东也皮笑肉不笑起来。
    也没让钱建业付什么定金，现在的电视机不愁卖，他即使不要，大不了就放店里慢慢卖好了，而且还有朱永光呢，他已经好多次说起想拿货去外地朋友那卖去，不过因为产能的原因，一直供应不上。
    张卫东回到店里，就让张老黑回村把张暮秋也带来，关月玲也要留在城里，这批电视机他要最快的时间做出来，及早出手。
    关月玲见他忙得不见人影，好几次想劝他，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看着一个孩子有条不紊调动所有人手，好在都是自家人，劲往一处使。
    随后他就和沈奇宁分工合作，日夜不停地忙起来。
    一连忙了七天，电路板才算完成的差不多，但是沈奇宁三人要慢的多，估计还需要至少三天才行。
    跟钱建业约定的交货时间是半个月，他决定回村看看，关月玲说：“队长天天骂你，你再不回去，他能进城来把你押回去。”

 第132章 人间烟火

    第132章人间烟火
    跟母亲一起回家，到村口就看见四岁的小九一个人呆呆坐在塘边，张卫东跳下车子说：“小九，别在塘边玩。”
    不等他走到身边，一个黑影箭一样地窜出来，挡在小九面前，正是他家的那只狸花猫。
    狸花猫的眼睛狠狠盯着张卫东，那架势就是他要敢动小九一下，猫大爷马上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挠人。
    边上一个妇女呵斥一句说：“死猫，别这么凶，咚咚你离小九远点，猫在他身边，不会让他掉水里去。”
    张卫东啧啧称奇，那只狸花猫见张卫东转移了方向，也咬着小九的裤腿慢慢往村里走。
    看着他们的背影，就连嘴最坏的张英都感慨地说：“这只猫可能上辈子欠他家的，这辈子来还。”
    感慨了一会，就看见花寡妇挎着小篮子从村里走出来，见到张卫东母子就阴笑着说：“老关，好多日子不见了呀。”
    关月玲想起她骗自己说送走妹妹的事心里还生着气，胡乱的答应一声就嘱咐张卫东早点回家，自己先走了。
    “花奶奶你这是哪里来？”
    花寡妇说：“来帮你们村找个人的。”
    张英说：“咱村里丢了个小孩你还不知道，我跟你说，你赶紧回家去，要是被拍花子的人牙子拍走，就会把你卖到山里给光棍当儿子，他们那里穷得吃不上饭。”
    “麻大娘我看你家最危险，就住村口，你家老三老四都才几岁，拍花子进村也是先偷你家孩子。”
    “你就胡说。”张英嘴硬说着转脸就高声喊自己的两个儿子，好一会儿不见回答，慌得不行，也来不及斗嘴了，扯着嗓子满村喊孩子。
    跟叫魂似得。
    花寡妇瞧他说话不饶人笑说：“你这小孩心眼够多的。”
    “花奶奶能找到丢掉的孩子了吗？”
    “命里有时终需有。”花寡妇不正面回答，回应的话似是而非，说完就颠颠地走了，她是裹了小脚的女人，走路居然还很快。
    张卫东已经断定她是个骗子，根本不可能帮人找到孩子，看她心不黑，也就只是骗点生活费而已，也算是给了人们一点希望。
    一个老太太生活不容易，就随她去。
    再往里走就是祝兰芝的家，看见张卫东回来对他招手说：“你过来，我问你件事？”
    “二婶，怎么了？”张卫东并不靠近，小心翼翼离她远远的。
    二婶不是个有底线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们在城里做什么，怎么一个两个的整天都不回来？就连那两个老东西也不着家了？怎么？以后准备死外头了吗？
    她永远充满了愤怒，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
    “也没干啥，就是天天吃吃喝喝，没什么事。”装傻逗她生气。
    果然祝兰芝听完大骂说：“两个老东西倒知道享福，把我们丢在家里受罪，不行，我要进城去找他们，有没有一点良心，张良明还是不是他们的狗儿子？”
    张卫东装作害怕跑开了，很好，二叔今天回家想必又没什么好果子吃。
    回家居然看见姗姗在家呆着，奇怪地问她：“姐，今天不是星期天，你怎么在家？”
    “在学校也是复习，在家还能帮忙照看一下家里。”
    “是我让你大姐回来的，家里没有大人，你二姐能翻天。”关月玲走出来解释。
    这次足足有半个月不见，就几个孩子确实让人不放心，张卫东开心的抱着姗姗不愿意放手。
    他贴在大姐耳边说：“大姐，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咱家在上海也有房子了，你以后要是考上上海的大学，能住自己家了。”
    “什么？”
    姗姗不能消化这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我准备过几天让爷爷奶奶去上海，咱爸现在就留在那看房子呢。”惊人的消息接踵而至，一个比一个来得震撼。
    五六十岁的爷爷奶奶居然要去上海生活？
    买上海的房子，让爷奶去上海生活，弟弟的能力逆天了？不仅超出了她的想像，还冲击了三观，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此刻的心情。
    关月玲说：“别听他说的那么容易，还有几万块的亏空呢。”
    可是，那可是上海的房子啊，能买下来就很惊人了。
    姗姗给自己做过计划，那就是考上大学，分配工作，工作以后每月能赚三十块左右，到时候拿二十块给家里，自己留十块，家里的日子到时候就能好过很多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弟弟横空出世，他明明年纪还那么小，明明学都没上呢，可居然就会挣钱了，家里的日子一天天变好，我比他大那么多，可跟弟弟比起来，我太没用了。
    张卫东不知道她的想法，又叫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看着八岁的弟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姐，等你高考完了，咱们一起去上海，到时候爷爷奶奶都在那，咱们在那住一阵子。”
    姐弟俩说了一会，张琳穿着白衬衫绿军装扎着小辫子回家了，看起来特别神气。
    关月玲一见就生气了说：“天还这么冷，你穿这么少作死是不是？我一天不在家你就作妖。”
    拿着棍子就要打人。
    张琳慌忙跑开说：“妈，学校里表演节目，我这是在学电影里的革命同志，你不能打我。”
    她说话的时候还流着鼻涕。
    最后挨了一顿打，然后乖乖把衣服换上，换好以后赌气半天不理人。
    后院的柱子娘三奶奶颤巍巍走过来，问关月玲：“姗姗妈，你家有大米吗？”
    “有，婶子。”
    “能不能借一碗给我？”
    “这有什么不能的，咚咚拿你三奶奶的碗去舀一碗。”张卫东答应着，接过碗走向米缸，关月玲问她说：“三婶子，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你没生病。”
    三奶奶说：“我没事，是我大孙子不舒服，说想喝米汤，我想村里别家都不一定有，就来找你借了。”
    她正说着，边上一个妇女说：“婶子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柱子病了几天你也不管，孙子装病不吃饭，你就急得不行，儿子也是你亲生的？”
    这位母亲怕是最让人无语的母亲了。
    关月玲借了两碗给她，哀求她给柱子也煮一碗，她讪讪接过颤巍巍走了。

 第133章 高考失利

    第133章高考失利
    孩子多了父母很难一碗水端平，可是像柱子娘和张浩的父母，他们的做法让人难以理解，都是男孩，还都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按说该最受宠才对，可实际上他们过得像路边的野草一样。
    农村这种奇怪的风气大家还都习以为常。
    奋斗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夏天。
    张卫东一早就从城里回了家，问关月玲说：“妈，大姐还没回来吗？”
    “没呢，一早上就去学校了，现在还没回来。”
    张卫东脑海中泛起不详的预感，对母亲说：“妈，不会出什么事？咱们快去学校找大姐。”
    关月玲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说：“好。”
    到学校的时候，看到姗姗的班主任，关月玲上去问考试成绩。
    班主任惋惜地说：“太可惜了，姗姗的成绩一直在班里前十，今年的高考录取分数线是280分，她只考了278，就差两分。”
    虽然已经猜到可能是高考成绩不好，可差两分的成绩让人难以接受。
    “老师，那我姐呢？”
    “刚才还在那呢，咦，现在不在了？”
    老师今天很忙，全班学生都来查分数，没留意姗姗。
    老师问了一句，有学生指了个方向说：“刚才看见张姗姗去那边了。”
    他指的方向让张卫东心里咯噔一下，那地方是一个大湖。
    扯着关月玲拼命往湖边跑，两人找了一大圈，才在湖边发现不停掉眼泪的姗姗，哭得像个泪人。
    “姗姗，别哭了，跟我回家。”关月玲上来要拉起她。
    听话的姗姗第一次拒绝：“别拉我，我不回去，我回去没脸见人。”
    姗姗感觉到，血从头顶，一寸一寸一寸凉下去。整个人的精神溃不成军。
    她像失忆了一样，不认识最亲的亲人，只是一直哭一直哭。
    哭自己那么拼命。
    哭自己从高二第一天，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二点睡觉没有休息过一天，哪怕是年三十她也拿着书看。
    哭自己做的试卷一本又一本，换来的是这个结局。
    人生第一次失态，姗姗在年幼的弟弟面前泣不成声。
    关月玲说：“姗姗，这有什么，考不上咱们明年再考。”
    全年级四百个考生，只考上了八个。这录取比例让人咂舌。
    母亲的话却引得姗姗放声大哭，抱着母亲说：“妈，我对不起你。”
    为了她读书，关月玲吃了多少苦头，姗姗最清楚，她一直想用好成绩让嘲笑母亲的人闭嘴，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没考上大学，她成了全村人的笑柄。
    “妈，别让大姐回家了，咱们进城去，我答应大姐等她高考完带她去上海，今天干脆就去。”
    “好。”
    姗姗高考失利，有种无颜见江东父老的羞愧，既然这样，就不回去了，省得回去听闲话受不了。
    这次姗姗没反对，顺从地跟着站起来，租住的院子条件太差，去的是三婶住的地方，见姗姗满脸泪痕，李秀兰识趣地没提高考，来到这里她的心情才稍微好一些。
    姗姗像是要找人倾诉，拉着张卫东不停说话，抱怨自己考试的时候怎么不用心检查错误，就差2分，人生就是天上地下的分别。
    等她好容易平静了，关月玲说：“不就是一次考砸了，咱们接着再考，以前家里那么穷妈都让你读，现在咱家的吃穿不愁，你只管读怕什么，有你弟弟在后面托着呢。”
    姗姗心里其实更多的是内疚，觉得对不起母亲的劳累，见她一直很温和，慢慢心情也就好起来了。
    丽丽站在姐弟俩面前说：“大姐不听话，你看我都不哭，大姐还哭呢。”
    李秀兰说：“那你要不要把你的好吃的拿给大姐呢？”
    “不给，大姐是大人了，不能吃小孩的东西。”
    她的童言童语惹得姗姗破涕为笑，一场风波终于过去了。
    关月玲问她说：“姗姗，家里一群孩子，我不放心要早点回去看着他们。”
    张卫东说：“别让大姐回村里了，我和她都留在城里看店。”
    “那行，咚咚好好照顾你姐，不要让她累着，这阵子就别学习了，好好歇歇脑子。”
    “你放心，妈。”
    等关月玲走了，李秀兰身子重也要早点休息，张卫东和大姐就带着两个小妹妹一起去店里。
    两个妹妹进店就坐在小板凳上看电视，在家电视机她们的妈是不允许一天到晚看的，这时候电视节目其实不多，可她俩即使是新闻也看得津津有味。
    资金危机已经过去，张卫东的手上现在已经现在握了十万块巨款。
    上海的商铺是张秉忠谈下来的，花了二万三，洋房也装修好了，老两口和张良川在那住着，店里的生意很好，但是黄金古董压资金的情况很严重。
    城里的房子也盖好了，在做装修，这地势确实很不错，姗姗看着高大的门面说：“咚咚，你真能干啊。”
    “大姐，有了这个地方，咱家以后再也不怕没有钱吃饭了，这里哪怕是租出去，也足够咱们一家子吃穿了。”
    姗姗抱着他激动地说：“多亏有你，咱家人才少受那么多罪。”
    “咱们是一家人啊，这不是应该的吗？”
    一连两天，张卫东都陪着大姐在城里转悠，高考失利的阴影，慢慢散去了。
    原本张卫东想要带姗姗去上海过暑假，但姗姗拒绝了说：“我没那么脆弱，回去听点闲话怕什么，开学我再复读一年，我就不信明年考不上大学。”
    “我大姐最厉害了，明年一定能考的更好，对了，复读的时候别在镇中学了，你来县城的中学，我听说今年二中的升学率是全县第一名。”
    那时候复读不像后世那么复杂，只要成绩差不多，去哪个学校都是很欢迎的，凭姗姗的成绩，一中也能去的，不过学校离家远，张卫东不想姐姐再住校受委屈。
    姗姗心里的坎终于过去了，两人才回家去。
    果然他和姗姗回家就遇到了张英和祝兰芝站在村口，见了姗姗就出言讥讽说：“没考上，呵呵，我就知道，你有那个命吗，还想考大学。”
    张卫东想开口，可姗姗云淡风轻地站出来说：“考不上怕什么，我家有的是钱，今年考不上明年继续考，考个一百年，怎么都能考上。”
    张英目瞪口呆。
    用钱怼人，真是简单、直接、有效。
    。

 第134章 鸡飞狗跳的开学

    第134章鸡飞狗跳的开学
    姗姗高考失利，她自己调整得很好，坦然面对人们的风言风语，不过说这种话的人还是少数，大多数还是替她惋惜，鼓励她明年继续努力的。
    九月一号，是张卫东第一次去开学的时间，不过关月玲一大早就下地干活，姗姗也去县城读书，是张卫东带着彩霞和任可欣一起去学校报名的。
    家长才不会陪着他们，哪有这么惯孩子的，小学校离家不过二里路，他们都走惯了的，根本不用担心。
    张卫东也去过很多次了，他根本没奢望关月玲会不挣工分，陪自己去报名。
    同行的小伙伴很多，张浩、小英子，张老七的儿子好几个人，一群准一年级的小朋友慢吞吞往学校走。
    半路上张老七的儿子张雷看见水沟里有鱼在游，居然说不去上学了，脱了鞋子裤子招呼另外的两个男孩，三人开始抓鱼。
    张卫东三人看了回热闹，他们还招呼张卫东也下去跟他们一起玩。
    他拒绝了。
    老得成精的成年心里不允许他这么做。
    看了一会觉得几个小孩的抓鱼大计一时半会不会结束，就不看了，带着三个女孩子往学校走去。
    半路上看到村里的老师骑自行车过来问他们说：“怎么就你们几个？还有几个呢？”
    张卫东指着远处的水沟说他们去抓鱼了，张老师哭笑不得地说：“这几个熊孩子。”
    让他们自己快去学校报名，自己往几个孩子走去，张老师要把他们都赶去学校。
    走到外面的操场，张卫东就被吵得脑子疼，哭得喊的，尿裤子的，千奇百怪的姿态，用现在家长的话来总结说：“他们还是没上套。”
    小英子紧紧牵着彩霞的手也哭了说：“彩霞姐，这么多人，我想回家。”
    任可欣说：“不行，咱们要报名才能回去，不然会被老师骂的。”
    小英子说：“老师太讨厌了，我不想上学了。”说着哇哇大哭起来。
    正哭着，走过来一个中年妇女柔声说：“来报名的，怎么哭了？走，老师带你们去报名。”
    张卫东说：“谢谢老师。”
    老师惊奇看他一眼说：“乖。”
    这个女老师老实说长得有点凶，她的眼睛有一颗不像正常的眼睛，看起来不像善茬，不过人不可貌相，说话却很温和。
    报名的老师说：“王老师，麻烦你了，应该还有不少孩子过来报名，麻烦你再去帮帮他们。”
    王老师嘱咐他们几个说：“报好名先别急着回去，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今天要发书，你们领回去包好书皮。”
    三个女孩子都是第一次来，不知如何是好，张卫东先走到老师面前说：“老师，我先报名。”
    老师表扬他然后夸他说：“真勇敢，你叫什么名字？你爸妈是谁？你家成分是什么？”
    你没看错，在很长一段时间，小学报名是要说家庭成分的，不过小学校的孩子没有分出三六九等，不像社会上那么现实。
    “老师，我家是贫农成分，我妈是关月玲。”
    “嗷，你是老关家的孩子啊，我知道了，你家确实是贫农。”
    问到成分问题，边上的孩子哄笑起来，有调皮的男孩子说：“我家什么盛粪，我家粪筐盛粪。”
    报名的老师哄他说：“去去去，别调皮。”
    关月玲的知名度在大队还是很高的。
    “你叫什么名字呢？”
    边上有个认识他的孩子插嘴说：“他叫张咚咚。”
    那个老师嗷了一声，居然抬手就要把名字写上去，张卫东换忙拦住他说：“老师，我不叫张咚咚，我叫张卫东。”
    那时候读书可不像现在，很多孩子的名字从娘胎里就取好了，那时孩子读书基本都是临到报名的时候，老师给随便取的，好坏全看老师临场发挥多少水平。
    前世张卫东就叫张咚咚，后来改名可费劲了。
    这种错误不能再犯了。
    老师看了他一眼说：“好，张卫东。”
    到小英子的时候，老师问她名字，她果然说自己叫张晓英。
    行，这名字倒是不难听。
    最后才是彩霞报名，张卫东说：“我三姐叫张璐。”
    “你们三个都是一家的吗？怎么姓都不一样？”
    见张卫东拿出六块钱交学费，收费的老师奇怪的问。
    任可欣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她对这些特别敏感，张卫东说：“老师，我们是一家人。”
    老师本来就是无意问的，见姓氏不同的女孩脸色不对，也知道里面肯定有事，没再多问。
    办好手续，王老师又过来了问他们：“报好了，走，老师带你们去教师。”
    进了教室张卫东简直头大，里面坐满了孩子，也不知道认识不认识，在里面叽叽喳喳聊得火热。
    王老师点了下人数，见数量够了，就说：“咱们班的同学都到齐了，都坐着别动，老师要给你们发书，都好好拿着，别撕烂了。”
    边上一个男孩等王老师走了，神秘兮兮靠近张卫东四人说：“你们知道吗？王老师的眼睛是狗眼。”
    “你怎么知道？”
    “我们是一个村的，我跟你们说，你们别惹她，她的眼睛能看见鬼”
    小英子吓得站起来说：“咚咚，我害怕，我要回去。”
    张卫东劝她好一会儿，才把她劝好，王老师身后跟着一个人抱着书走过来了，
    发下来的课本只有两本，语文和数学。
    等书本发到每一个学生的手里，王老师在讲台上准备讲话，隔着几排的孩子忽然乱起来，王老师在讲台上用力敲着教棍说：“静一静，同学们静一静。”
    一个男孩幸灾乐祸地站起来说：“老师，马青松拉屎了，一裤子都是。”
    王老师露出苦笑不得的神态。
    马青松是个好看的小姑娘，她在很多同龄人面前拉一裤子，觉得脸都丢光了，哇地大哭起来。
    王老师只好拿纸给她擦了擦，然后宣布说：“今天都回家，下午二点上课，大家都别迟到了。”
    交代完毕，她叫过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把马青松交给他们，让他们送回家，几个孩子明显嫌弃拉屎拉一裤子的女孩，马青松孤零零地走在他们后面，捂着脸哭。

 第135章 再见已是来世

    第135章再见已是来世
    原以为任可欣的成绩会很好，可没想到，学习成绩好的居然是老三彩霞，不论学什么，她都能举一反三，完全不像平时表现的那样。
    任可欣很用功，她知道学习机会难得，天天抱着书死记硬背。
    不过天分这个东西是不讲理的，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收获，至于张卫东，他被学校当成了神童，成了整个十里八乡的传奇。
    入学的第一学期，就连跳了三级，现在赫然成了三年级的学生，要不是学校担心他年纪太小，还能再跳一级。
    不过老师们也有烦恼的一面，这孩子聪明归聪明，可就是事多，三天两头有事请假要进城。
    老师找关月玲告状，那女人居然说：“老师，他进城是有事办，只要不影响成绩就行了，让他去。”
    这是一个当妈的说的话？一个孩子能有什么事？请假怎么可能不影响成绩？
    张卫东好歹是本科学历，再回头看小学的文化课，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而且现在正是赚钱的黄金时间，他怎么可能把自己关在学校里。
    城里的二层楼满仓也带人装修好了，活干完了他也失业了，已经尝到赚钱甜头的人，哪愿意回家种地，张卫东跟他谈了，决定带他去深圳走一趟。
    这次请假的时间有点长，足足要一个月，班主任简直气疯了，坚决不允许，不过当关月玲亲自去了学校一趟，他才知道请假是一定要批准的了。
    张卫东在整个皖北县城都小有名气，连跳三级的神童，县城里好几个小学都对他伸出橄榄枝，学校也不敢太勉强他，不然真走了哭都没地方哭去，这种好苗子必须留在自己身边才行。
    张卫东已经和满仓踏上了去深圳的火车。
    皖北是没有直达深圳的火车的，先到建邺再换车去深圳，张卫东年纪小，体力不济，一路都在睡觉，到建邺换车的时候，张卫东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样，脑海中晴天霹雳翻腾。
    是她，就在车厢前方，她得眼睛明亮如晨星，目光流转之间，分明就是最熟悉的那个人。
    小女孩年纪约六七岁，亦步亦趋地抓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唯恐自己走丢了。
    很久以前，她紧张的时候总是这样抓着自己。
    赚第一桶金的福字糖，就是眼前这个人教给他的。
    而现在，那个人居然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
    梦境和现实激烈碰撞，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是宿命的相遇吗？他对命运产生了强烈的恐惧。
    张卫东神情痴了，呆呆看他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没错了，她曾经说过，她父亲是一个官员，在深圳特区设立不久，就被派去了那里工作，现在看来，应该正是她跟父亲去就任的路上。
    满仓见他半天不说话，顺着他的眼睛看到那个小姑娘，打趣说：“看上了，要不我去说说，帮你定个娃娃亲？”
    “就你，她爹可是当官的。”他得思维瞬间回到现实。
    满仓缩回了脑袋，他不觉得自己一个农民有资格跟一个当官的交谈。
    小姑娘也感应到他的眼光，疑惑看了过来，张卫东慌忙心虚地低头，那小姑娘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脸上忽然露出笑意。
    “真看上了就去啊，不然下了火车，你可就没地方找她了。”满仓又在打趣他。
    张卫东患得患失，胆怯到不敢跟一个人打招呼。
    怎么办？
    怎么办？
    焦急得想着对策，脑海里却传来一些零星的片段：“张卫东，你等等我；张卫东，你的手好凉啊，我给你暖暖，这样是不是不冷了？张卫东，谁惹你不高兴了，你跟我说，我找他去”
    脑海里的画面戛然而止，一个老头站在他面前说：“怎么回事，叫你也听不见？”
    张卫东的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走道里，那个老头叫他让让，叫了几声，才把他叫了回来。
    他连忙收回腿，给老头道歉。
    那双眼睛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张卫东对她笑了笑，眼睛的主人立刻害羞起来。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看到隐蔽处，一双手正往小姑娘的父亲的口袋伸，可能自以为很隐蔽，手上做着动作，眼睛却若无其事地扫视车厢里的人，张卫东离得太远，他没注意到自己被发现了。
    好机会。
    张卫东大喊一声：“小偷，有小偷。”
    小偷慌忙收回手。
    整个车厢都因为张卫东的喊声乱了起来。
    张卫东喊着跑着来到小姑娘身边，指着小偷对中年男人说：“叔叔，他是小偷，他偷你钱。”
    小偷凶相毕露，恶狠狠说：“不知道死活的小杂种，我什么时候偷钱了，再乱说老子打死你。”
    满仓带着的三个人也一起走到张卫东身后说：“你想打死谁？”
    张卫东对中年人说：“叔叔你看看你的口袋是不是被他割了？我刚才看见他手里有刀。”
    中年人闻言色变，在自己口袋一模，发现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割了个大口子，口袋里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立刻带着女儿远离小偷。
    “我的钱包，小偷，有小偷。”他胡乱叫着。
    “就是他偷的，我刚才亲眼看见的。”
    小偷见偷东西的事败露了，他又被堵在角落出不来，咻地掏出刀胡乱挥动说：“都让开，不怕死的就拦我。”
    满仓看他有刀犹豫了一下，张卫东说：“他就一个人，别怕他。”
    满仓对另外一个人点了点头，两人坚定地走了过去。
    小偷手里有刀，胆气很壮，满仓随手把身上的蛇皮袋往他当头砸去，离得太近小偷根本躲不了，人就被砸倒了，满仓顺势抓住他拿刀的手夺了下来，另外一个人也上去把他死死扣住。
    张卫东走过去，从小偷的胸前摸出一个钱包递给中年人问：“叔叔，这是不是你的？”
    中年人抓住钱包说：“是我的，多亏你们了，我所有的钱都在这里，要是丢了就麻烦了。”
    车厢的动静也惊动了乘警，满仓把人交给他们，小偷临走狠狠骂道：“你们都给我小心点。”
    乘警敲了他一记说：“我看你还嚣张。”把小偷押走了。
    边上有人提醒说：“年轻人，你们真要小心一些，不知道这辆车上还有没有他们的同伙。”
    满仓和中年人的神色都变了，张卫东说：“没事，在火车上他们不敢放肆。”
    风波过去，张卫东终于艰难打招呼:“吴天娇，好久不见了呀。”

 第136章 男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第136章男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这一声招呼不要紧，中年人和小女孩吴天娇都惊疑地看过来。
    中年人好奇地问：“娇娇，他是谁？你同学吗？”
    吴天娇摇头说：“我不认识他呀。”
    草率了，张卫东慌忙解释：“叔叔，我是吴天娇的同学，不过不在一个班，我是池城实验小学二年级三班的，吴天娇在一班，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中年人嗷了一声，算是认可了他的解释。
    看来说话要小心了，不能信口开河，不然圆不回来。
    边上的满仓却楞了，他几乎是看着张卫东长大的，什么时候变成了池城实验小学的学生？不是马家沟小学的吗？没听说他去什么池城？
    这孩子又在骗人了。
    吴天娇歪着头看了他一回说：“我好像是有见过你呢。”
    满仓心说：“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你在哪见过的。”
    张卫东见谎话过了关，松了口气，送了个眼神给满仓，满仓心领神会，立刻回了自己的座位。
    中年人感谢他说：“小朋友，今天要不是你和你家大人，我的钱可就被小偷偷了，全部的家当都在这个钱包里，被偷走我就完了。”
    “叔叔别客气。”
    吴天娇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忘了？我叫张卫东。”
    吴天娇当然对这个名字毫无感觉，但是张卫东对她说了名字之后，整个人莫名开心起来。
    中年人又说：“小同学，这么巧遇到你，你到哪里下车?”
    “叔叔，我们去深圳。”
    “去深圳啊，好，我们爷俩也去深圳，正好咱们一路能互相照应一下。”
    中年人有私心，刚才小偷明目张胆偷东西太吓人了，他自己无所谓，可带着八岁的女儿，就不能不小心一些。
    “好啊。”张卫东装作天真烂漫地回答，他的样子很有欺骗性，中年人把他当做真的小朋友。
    “咚咚，你们去深圳做什么？现在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中年人不是吴天娇，不是随便什么话都信的，他眉头一皱说：“我有亲戚在深圳的工地出事了，家里人才要去帮忙。”
    “工地？哪个工地？”中年人皱眉紧接着问。
    张卫东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知道什么工地，现在深圳才开埠，虽说可能是很多工地开工，但也可能还没开始，他要是胡乱回答，会露陷的。
    只好敷衍地说：“叔叔，我不知道，我是和几个叔叔一起的。”
    中年人果然不再问了，张卫东不敢再继续待下去，这个中年人不是北洼村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不好哄。
    他怕了再被中年人寻根究底，立刻跟吴天娇再见说：“叔叔，吴天娇，我累了，想去睡回。”
    “嗷，你快去，到深圳还早着呢。”
    中年人没多想，张卫东表现得就是个热情的农家少年，看了与他一起去深圳的人，结交的心也就淡了。
    不是说他势利眼，而是人之常情，不同阶层的人是做不成朋友的，这孩子和他的那伙人的作用仅限于火车上帮他爷俩挡挡灾而已。
    张卫东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想法，不过他也不在意，能偶遇吴天娇已经是意外之喜，哪还会在意他爸的态度。
    前世吴天娇很少提他父亲，难道是遇难还是有别的变故？
    她本该是很幸福才对，可她却去京城做了最难做的销售，不知道奋斗多久，才慢慢打开了局面。
    满仓揪住他低声问：“你这个孩子怎么满嘴瞎话，你什么时候去池城了？”
    “你不用管，我心里有数，你别说漏了就行。”
    “我说漏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吴天娇的父亲咱们以后可能要跟他不断打交道呢，你们路上多花点心思，装不知道他的身份，多帮点忙，以后有你的好处。”
    “什么？”
    “我说吴天娇的父亲可能会跟咱们有交集，还听不懂吗？”
    “你这孩子鬼精鬼精的，行，我本来就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用装。”
    农民的狡黠就是农民的生存智慧，张卫东稍微点拨一下，满仓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吴天娇的父亲是公务员，工薪阶层，能看出来条件虽然还行，但和张卫东就差远了，一路上张卫东不断送吃的喝的给他们爷俩，中年人原本还拒绝，但哪架得住别有用心的孩子。
    张卫东的年纪具有很强的迷惑性，一个单纯的男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他对张卫东的来历反倒好奇起来，明明是农村孩子，可花钱眼都不眨，农民都这么有钱吗？
    所以张卫东很快弄清了他的来历。
    他叫吴安国，去上任的职务是市工业发展委员会下属的规划处任处长。
    他自己对这个职务还很迷惑，不知道职能权限是哪些，但是张卫东却吓了一跳，这个职务可以说是身居要职了。
    规划处是特区成立之初设置的职能部门。
    主要任务是掌握国际上外资投资的动态，掌握每个时期准备到深圳来洽谈的项目情况、正在签订合同的情况、正在建成准备投产的情况。
    就是说规划处要掌握每个时期有多少个项目在洽谈、多少个项目在签约、多少个项目在投产，把深圳整个工业发展的动态掌握起来，并加以规划和指引。
    原本他对中年人尊重只是因为吴天娇，首先他是坐硬座，一定级别的领导出行至少是硬卧，坐硬座的能是什么大人物？
    没想到居然是未来的大佬。
    哎，不对，他忽然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吴天娇的父亲在深圳身居要职，她又怎么会流落到京城？
    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知道他的职务，张卫东更不敢胡乱说话，只是和吴天娇说着学习的事情，当然他不可能得意忘形到说自己跳级到三年级的事。
    吴安国很喜欢张卫东，聪明，不管他说什么，对方立刻就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根本不像个孩子，所以他有意无意拿一些自己吃不准的事问张卫东。
    本来以为去深圳的路上很无聊，可因为提前遇见了吴天娇，张卫东的心从没有过的愉悦。
    在车上，吴安国还给张卫东留下了自己的工作单位地址，张卫东郑重装好，无论什么情况，他都是要去弄清楚吴天娇在深圳到底发生了什么的。

 第137章 来早了

    第137章来早了
    来深圳干什么，当然是买地了，现在不管是地王大厦还是万象城，都还是一片农田。
    深圳现有居民不过二万，连个像样的厕所都没有，仅有的厕所也跟农村大集一样，用毛笔写着男女用来区分男女厕所。
    可惜他的资金太少，想有大动作不容易，如何找到合适的入场机会，让他发愁。
    来之前，他的本意是在深圳好好考察一番，可惜这个希望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打消了，考察个屁，宝安不用十分钟就走了一遍。
    站在日后寸土寸金的中心，他茫然了，完全不是他预想的那样，港商外商遍地，高楼大厦林立。
    满仓奇怪的问他：“咚咚，咱们来这干什么？还不如皖北县城呢？”
    苦笑一声说：“咱们分开走，你们自己转转，我也四处走走看看。”
    农贸市场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深圳的市中心，二层小楼都很少，走过的本地人也和北洼村的农民差不多，挣扎在温饱线上。
    来早了
    张卫东茫然了，他决定去找吴天娇。
    吴安国的办公室在一栋小楼里，估计还是租得农民自建房，看了看房子的位置，张卫东不仅咂舌，这可是后世的市民中心。
    走进去问吴安国，淳朴的工作人员直接把他带过去，吴安国正在开会，工作人员对吴安国说：“吴处长，这小孩找你的。”
    吴安国点头后让张卫东在一边等会，等他会议结束。
    张卫东坐下来，他们在谈的是真正的国家大事。
    深圳特区成立，但是百废待兴，千头万绪却没有找到正确的出路。
    像现在就是想要吸引港商来深圳参与建设，可当时香港是亚洲四小龙，国际金融中心，从根子上看不起大陆，这种心态哪怕是到二千年以后还存在着。
    在二千年的时候，大陆和香港合拍影视剧，港台演员的优越感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港台企业在大陆会划分两个工作区域，港台人可以随便走，但是大陆员工只要走错，就是罚款二百。
    吴安国现在满头包，他接到任务要在一年内盖上三万平米的楼房。
    资金哪里来？
    盖得楼怎么处理？
    今天讨论的就是如何发展的问题。
    与会的工作人员，除了吴安国像国家工作人员，其他的简直就是才从地里出来，裤腿上都带着黄泥就来了。
    张卫东冷眼看到规划处并不是铁板一块，或者说吴安国这个老大并没有完全掌控他的属下，有个叫魏亮的男人一直跟他唱反调，拿话噎他。
    魏亮的追随者很多，估计是元老人员。
    吴安国的修养不错，见一时半会谈不下来，宣布散会后走向张卫东说：“对深圳的印象怎么样？”
    “我觉得还不如我们家县城呢？”张卫东毫不客气地说。
    吴安国苦笑说：“千头万绪啊，工作难度很大。”
    “吴叔叔，我看你的下属好像不太服气。”
    “你看出来了，我是空降来的干部，占了魏亮的窝，他这辈子可能都要被我压着，怎么会服气。”
    “不服气好办，就看吴叔叔愿不愿意做了。”
    吴安国眼前一亮说：“你有什么办法？”问完他又忽然泄气说：“我也是疯了，居然问你这个问题。”
    “他不是一直觉得自己能力强吗？争强好胜的，你干脆把跟港商沟通的工作交给他，限定时间完成工作，到时候办不到处罚也有理有据了。”
    “不行，他又不傻，不会接烫手山芋。”
    “没试过怎么知道，一看他就个性冲动，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混上一把手，不就是因为性格的原因，挖好坑给他，他自己会心甘情愿往下跳的。”
    伟人都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人的本性难改，有些人明知道是坑还是会往下跳的。
    吴安国听他说完笑了：“只怕没那么好骗。”
    “不用骗，光明正大挖坑就行。”
    “行了，不说工作，你来吴叔叔这里，跟吴叔叔一起吃个饭，娇娇估计也等急了。”
    张卫东这才知道，他居然是把吴天娇放在招待所的，才来这里入学手续还没办好，这个爹可真够放心的。
    吴天娇看见张卫东很开心，来深圳两天，她爸天天工作到很晚，吃饭都是招待所送过来的，她闷坏了。
    “还习惯这里吗？”
    吴天娇发愁地说：“热。”
    深圳的温度又潮又热，招待所的的空调也不能总开，小姑娘身上长了不少痱子，还被蚊子咬得厉害，吴安国不会照顾人，张卫东说：“先别吃饭，我带你去买点痱子粉和花露水。”
    “你小小年纪还挺会疼人。”吴安国才觉察到自己对女儿不够关心。
    张卫东几次想问吴天娇的妈，可话到嘴边终于没问出来。
    吃饭的时候张卫东说：“吴叔叔，我亲戚手里有点钱，不多，想在深圳发展下去，想弄块地自己建个房子，政-策允许吗？”
    “咦？你亲戚挺有钱啊，才来就有钱盖房子？”
    “也没多少，想先安家，后创业。”
    “这个我不能马上答复你，国内的地不允许交易，你又不是本地人，不能给你批宅基地。”
    “花钱买也行。”
    “这不是钱的事，有些红线不能碰。”张卫东心情揣揣，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自己。
    79年，港商对深圳不屑一顾的原因是，1984年以前，香港的地价房价基本稳定。
    国内智囊团与港英谈判香港回归问题时，为防止英国人透支香港的根基换取短期利益，其中有一个条款就是，在过渡期（1984年－1997年）香港政府每年拍卖的土地，不允许超过50公顷。
    郭嘉的考虑是很有道理的，也足够体现出中方谈判团的睿智和谨慎，没给英国留一丝漏洞。
    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个条款，直接诱发了香港地价的暴涨。
    以后的十多年里，香港地价上升了20倍，房价当然也跟着上涨了20倍。再加上资本瞅准机会恶意炒作，价格就开始一飞冲天，制造出了巨大的楼市泡沫。
    然后港商才把目光投向隔壁的深圳。

 第138章 他乡遇故知

    第138章他乡遇故知
    以深圳现在的状况，把吴安国放在这个位子上，不算是什么升迁。
    吴安国听说张卫东有意在深圳开个建筑公司，敏锐看他一眼，眼神里掠过防备。
    张卫东解释说：“吴叔叔，我们村自古以来就出最好的泥瓦匠，成年男人个个都是大师傅，不过技术再好也没有用，在村里还是吃不饱饭，我也是为村里人讨个活路。”
    “行是行，不过深圳需要的是成熟的建筑公司，包工队是不能参与大项目建设的。”
    张卫东不认同他的说法：“吴叔叔，国内像样的建筑公司就那么几家，他们只接郭嘉重点大型项目开发，深圳最需要的其实还是跟深圳一起成长的建筑企业，了解地方风俗习惯，懂得当地的法律法规，大公司也是从小公司慢慢成长起来的。”
    “就你有理，行，你们先搭起架子，有需要我会找你。”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吴安国答应下来。
    张卫东喜出望外，吴安国如果一直在这个位置上，他的目标不出二年，他必然能打造出一个大型建筑集团。
    “你先回去，等会我还要接待一个领导，就不管你了。”
    “好的，吴叔叔，我走了。”
    说着走出了招待所，迎面碰到了一个人，被那人一把抱住说：“咚咚，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我在这，来找我的吗？”
    看见他张卫东也喜出望外。
    谁，汪启南。
    自从回城之后，他就来过一封信，说了自己在省城的家的地址，就没有音信了，张良川还骂过他没良心。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他。
    “大叔，我不是来找你的，不知道你也在这。”
    “不知道你还会来我们工业委员会的招待所，快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吴安国看见两人亲热的样子大吃一惊问张卫东说：“你认识汪领导？”
    这下轮到张卫东诧异了：“你们也认识？”
    汪启南笑说：“我们是同事，怎么会不认识？”
    原来汪启南进城以后，工作不好安排，挂虚职很长一段时间，才被派来深圳，当了市工业发展委员会主任，正好是吴安国的顶头上司。
    “好长时间没见了，咱爷俩今天可要好好聊聊，吴处长你也来。”
    汪启南把吴安国也叫了过去，他比老吴来得早二个月。
    “咚咚，你认识汪领导怎么不告诉我？真是的。”吴安国埋怨说。他不由心说刚才真侥幸，要是刚才没答应张卫东，这回儿可真没有脸面对汪启南。
    “吴叔叔，我可不知道大叔来深圳了，今天是凑巧遇到的，我事先不知道。”
    吴安国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没想到无意认识的一个小人物居然认识自己的顶头上司。
    他俩虽然只差二级，但其中的差别可以说千差万别，汪启南是市级领导，可能是他这辈子可能都到不了的高度。
    三人坐下，汪启南就上下打量他说：“长高了，看起来不那么鬼头鬼脑了。”
    他用的语气就是长辈在看自己欣赏的子侄辈。
    张卫东抗议说：“大叔，我什么时候鬼头鬼脑了。”
    哈哈，行，我收回我的话。
    喝了杯水，他急切问道：“你怎么会跑这里来？算起来你应该在读小学一年级，你是不是不爱学习，逃课了？”
    张卫东得意地说：“大叔，你可小看我了，我现在可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要是我愿意，其实可以直接跳级到四年级的。”
    这下就连吴安国都震惊了，他还不知道张卫东居然有这个经历。
    “噢，吹牛，跟你爸不学好，我怎么那么不信呢，说来听听？”
    汪启南以为他在开玩笑。
    “这怎么说，你们要是不信，跟我去马家沟小学一趟不就好了。”
    “行，你鬼精鬼精的，我信了。”
    吴安国插不上话，听到这里他疑惑地想：“什么马家沟？不是池城实验小学吗？”
    “大叔，你家在这了，你看哪天方便，我去你家探望探望婶子和两位哥哥？”
    汪启南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强笑说：“什么婶子，我在深圳可是孤家寡人，光棍一条。”
    张卫东立刻闭嘴不再追问，不过汪启南却站起来说：“正好碰上了，今天你就跟我去家里认认门，你住旅馆的，赶快退了，跟我去家里住。”
    吴安国羡慕得不行，招呼人到家里住，这待遇，是最亲近的人才会有的待遇。
    但他却看见张卫东扭捏着说：“大叔，去你家不太好，我什么都没带呢，太没礼貌了。”
    汪启南笑说：“没关系，你可以先住家里，晚上咱们再一起给我买礼物。”
    这亲热的说话，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吴安国好想知道。
    两人说着站起来，张卫东说跟他再见说：“吴叔叔，那我先去大叔家了。”
    “嗷，好。”
    “老吴，晚上我要款待我的小朋友，你有空的话也一起来。”
    “好的，汪领导，我晚上也没事。”
    “对了，吴叔叔，别忘了把吴天骄也带过去。”
    “行。”
    吴安国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了，张卫东是在帮他，有小朋友在，他和领导的关系就更近了，以后得工作要好做多了。
    走出招待所，汪启南站住正色问：“你是怎么认识老吴的？”
    怎么回答？
    说在火车上认识的？
    汪启南一定会骂他胡闹，可不这么说又该怎么说？
    “他女儿是我这辈子要娶的人。”
    汪启南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呆呆说：“你才八岁，会不会太儿戏了？”
    “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镇定自若的说。
    “你比我强多了。”
    说完他又笑了说：“那晚上我可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小美人让你下这样的决心。”
    “看可以，意见不用提，提了我也不会听。”
    “臭小子，主意这么正。”
    汪启南的家在一群幽静的别墅群里，他住的是三号，从别墅排名可以看见他在市里的位置，国内的排名永远不会搞错。
    门口有荷枪实弹的警卫站岗，见他过来行了个军礼。
    汪启南郑重回了个礼对门岗说：“记住这个小朋友，以后他要来，你们别拦他。”
    没想到门岗说：“首长请稍等，我把警卫班的战友一起叫过来，都认识一下小朋友。”
    “好，你叫。”汪启南不怕事情麻烦，站在门口等着了。
    张卫东没想到会有这种待遇，想想还有点小得意呢。

 第139章 奇葩秘书

    第139章奇葩秘书
    走进汪启南的家，张卫东就感叹装修做的高雅。
    汪启南鄙夷：“这可不是我做的，是单位的统一装修。”
    摸了摸鼻子，很尴尬是不是。
    “年纪轻轻不要学社会上那些油腔滑调的东西，我还是喜欢那个在我昏迷的时候，给我送窝头，给我烟抽，让我不要放弃的男孩子。”
    “我这还不是怕没有话题嘛。”
    软弱的申辩。
    “没有话题你就找个床躺着，别烦我，我要先去打个电话。”
    几句话让张卫东彻底放开了，他舒服得躺在沙发上打开了二十一寸的遥控彩电。
    这台电视还是松下，不知道是不是水货，市场价至少八千块。
    当然这是国内的行货价，走私货的成本大概只有二成。
    这利润，简直比抢银行还快啊。
    不然我也上马彩电生产线？
    这个念头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其中的难度可就太大了，如今国内没有成熟的配件企业，所有配件基本全部要靠进口。
    70年代的国内的工业体系想要配件国产化，需要至少三到五年的时间，最关键的，生产线还是要进口。
    这是他的资金远远达不到的。
    叹了口气，嘴边的肉吃不下去，这是让人发愁啊。
    汪启南正好打完电话回来好奇地问：“怎么了？到我家就叹气，嫌我不热情？”
    “没有。”
    来到深圳，发现现实和想象差了几万里，这种心理的落差，他怎么解释？
    汪启南提了个茶壶要给他倒茶，张卫东咕噜爬起来说：“你可别折我的寿，还是我自己来。”
    “对了，冰箱里有可口可乐，我给你拿去，小朋友应该爱喝。”
    连饮料巨头都进来了？
    拿来的是罐装可乐，四十多年前的包装和后世基本相仿，喝了一口，打了个嗝说：“真好喝。”
    “说，你怎么忽然来深圳了？刚才有人在这里我不方便问。现在可以说了。”汪启南跟他说话不拐弯抹角。
    “我是来玩的。”
    “呵呵，我还不了解你，没事你能专门跑这一趟?”汪启南的吐槽功力是被训练出来的。
    汪启南不是吴安国，张卫东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变成利害关系，就敷衍说：“没什么，没什么。”
    “你以为你不说我以后就不知道，我看你还是乖乖自己说出来的好。”
    做到近乎一方诸侯的存在，有几个是简单的。
    “深圳有很多的机会，我提前来是想提前占下坑，免得以后花钱也得不到。”
    汪启南听到他的话眼前一亮说：“你觉得深圳的机会多？”
    他太急切了，张卫东反而不愿意说了：“为什么问这个？”
    “接手这一摊子，我开始以为是好事，结果来到这里一眼，不仅两眼一码黑，还是个空空如也的烂盘子，虽然有智囊团给我出了不少主意，但只停留在纸上，可操作性太差了，咚咚，你不是一般的孩子，有什么好办法快跟我说说。”
    两人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张卫东在他身边没瞒过自己远超时代的卓越远见，他的出现让汪启南喜出望外。
    “国家大事还是有能力的人操心，我只想安静挣几个小钱，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够了。”
    “小滑头，你休息一会，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张卫东笑了说：“好地方，大叔你不是开玩笑，这里天黑路上就没有人了。”
    晚上他果然去了个好地方，装修精美程度远超当时的审美，张卫东看着这些眼都直了说：“都是好东西啊。”
    “能被你说个好真是不容易。”
    接着就看见吴安国带着吴天娇走出来，汪启南责怪他说：“出来干什么，别累坏小丫头了。”
    吴安国傻笑，汪启南盯着吴天娇好一会儿才说：“好相貌，中正平和有大家之相。”
    吴安国不知道领导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张卫东知道他是对自己说的，认可了自己的选择，心中好笑，明明不让他评断，到底还是没忍住。
    吴天娇害羞地叫了声伯伯，就跑向张卫东说：“咚咚，我一个人呆着太无聊了，你明天陪我玩。”
    “这”
    “一个女孩子，像什么样子，快坐爸爸这里来。”虽然像是训斥，更多的是怜爱。
    她明明小时候生活很好啊，可是为什么后世的日子过得那么凄惨？
    决不能让她再受前世的苦，张卫东暗暗下了决心。
    “这里怎么样啊，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嫌弃郭嘉级经济特区。”
    粤菜一直是张卫东很喜欢的菜式，这家类似后世的私房菜，估计价钱不会便宜。
    他们吃着走过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对汪启南说：“领导，我也饿了，你点了那么多菜就这几个人，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吃点？”
    张卫东奇怪这个人是谁，吴安国看出他的疑惑在他耳边说：“这是领导的秘书。”
    秘书？简直毁三观，你是八辈子没吃过饭吗？
    他怪笑着看向汪启南，汪启南眉头一皱不悦地说：“这是家宴，你不适合参加，要是饿了让饭馆给你弄点吃的。”
    年轻人立刻不高兴地说：“我以前跟李领导的时候，他都是让我一起吃的。”
    吴安国说：“来，小赵，我这里有二十块钱，你拿去想吃什么就去吃什么。”
    赵秘书高兴地说：“吴处长你人真好，谢谢啊。”拿着钱兴高采烈地走了。
    张卫东哈哈大笑，笑得半天直不起腰说：“大叔，你这秘书哪找的？”
    吴安国吓坏了说：“咚咚你别乱说，领导你别生气，这个赵秘书太不像话了。”
    汪启南却回复了平静说：“一样米养百样人，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做了一方大员之后，他不再像在北洼的时候，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而是喜怒不形于色。
    “领导，不提那个扫兴的人，咱们说咱们的。”
    汪启南居然端了杯酒也不招呼人，自己一饮而尽，红着眼睛问：“老吴，这小子来深圳做什么，你告诉我。”
    吴安国为难地看看张卫东又看向他说：“他想在之咱们这里开个建筑工程公司。”
    汪启南说：建筑工程公司，有意思，咚咚你老实告诉我，这个念头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不要告诉我很久以前就有，我不信。

 第140章 纯纯的爱

    第140章纯纯的爱
    原本张卫东是不准备麻烦汪启南的，但他知道之后和吴安国的反应完全不同，拍着小朋友的肩膀使劲夸奖说：“好好好，咚咚以后你可要多多帮叔叔呀。”
    吴安国惊讶，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难道不是你关照他？
    “大叔，我可不敢说能帮你，现在全国大部分还都是草台班子，质量良莠不齐，虽然这个行业将来一定会越来越正规，但是现在的质量控制是重中之重，深圳的发展是百年大计，工程质量一定要严格把关，不管是我还是你，都应该及早重视起来。”
    “好，果然每次跟你聊天之后，我的思路就会打开。”汪启南不吝惜赞美之词。
    随后几人没再讨论这个。
    张卫东见吴天娇不吃饭，一直不停喝可乐，他爹的注意力全在汪启南身上，一心伺候领导，也没看过她几眼，眼见着已经喝了两瓶，又拿了一瓶还要喝，忙一把抢过来自己迅速喝了一口。
    吴天娇气得跳脚说：“我的，那是我的。”
    “吴天娇，我帮你尝尝好喝不。”他舔着脸说。
    “你想喝自己要，把我的还给我。”跳下座位来抢，张卫东拿着可乐跑开说：“不给，我就想喝你这瓶。”
    说话的时候没看到后面的椅子，一下碰在上面摔倒了，吴天娇骑在他身上，抢过手里的可乐笑说：“活该，叫你抢我的。”
    吴安国说：“娇娇，你快起来，哪有女孩子像你这样的。”
    汪启南却端起酒杯说：“别管他们，咱们走一个。”他的酒瘾好像挺大的。
    “好，领导我敬你一杯。”
    张卫东好容易才爬起来，又笑着把脸凑过去说：“你的好喝，给我尝尝。”
    “不给，你刚才抢我的了。”
    “我不抢，保证就喝一口。”
    吴天娇说：“那你保证不能多喝。”她抱着自己的可乐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张卫东。
    “我保证。”
    “好，给你。”递过去的时候，她的眉头皱着，表情透着心疼。
    张卫东接过来，一嘴才碰到瓶口，吴天娇就伸手来抓说：“好了，好了，快还我。”
    “都还没喝到呢，我就喝一口，别小气嘛。”
    “好，就一口。”
    接过来一口喝得只剩了个底。
    “你怎么喝那么多？”拿小拳头来打他，张卫东把背对着她，任由她锤自己。
    吴安国看不下去说：“好了，娇娇，爸爸再给你拿一瓶。”
    “我不要，我就要我的那一瓶，张卫东你快还我。”
    张卫东摊手说：“都喝完了怎么还？”说着话无意抓住了她的手，吴天娇脸立刻通红，甩开他跑到座位老实坐下来。
    汪启南古怪地看着他，张卫东给他的感觉一直很稳重，稳重地像他的同龄人，刚才是怎么了？看错了吗？
    转念一想，毕竟才是八岁的孩子，也许那样才是正常的孩子。
    他认为的张卫东就是个可怕的怪胎，是个没有年龄的怪物，刚才的孩子才是人间的孩子。
    张卫东心虚地对眼神怪异的吴安国一本正经地解释说：“吴叔叔，小朋友不能多喝可乐，多喝会影响身体发育的。”
    吴安国心说：“我信你的鬼，刚才怎么看都是在勾引我女儿。”这种感觉实在太怪异了，像是父亲眼睁睁看着坏小子勾走自己的心头肉。
    “噢。”他的回答很敷衍。
    汪启南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说：“老吴，闺女来深圳还适应。”
    “不适应，第一天就说想家吵着要回去。”
    “怎么弟妹没一起来?”
    张卫东立刻竖起了耳朵，吴安国尴尬看了看张卫东，领导发话他不能回避只好说：“我们离婚了。”
    “那你一个人也没法照顾孩子？”
    “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
    吴天娇尖叫说：“你撒谎，我妈是被你打走的。”
    大八卦。
    吴安国脸一下红了起来，瞪着眼睛说：“这孩子又乱说。”拖着吴天娇对两人说：“领导，不好意思，我带孩子先回去了。”
    吴天娇哭着踢打他大声说：“我看见了，就是你打妈妈，妈妈才走的，你是坏人，我要妈妈，我要找妈妈。”
    吴安国捂住她得嘴，她狠狠咬了一口，咬得估计不轻，他疼得叫了一声，夹着她快速走了出去。
    张卫东看地目瞪口呆，刚才还是纯情青春恋爱剧，转眼就变成狗血家庭伦理剧。
    汪启南若无其事地喝了一杯说：“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大叔，你不好奇吗？”差点就触摸到他最想知道的真相了，结果又不行。
    “好奇什么？十年动乱把很多人逼成了妖怪，亲人，有时候就是藏在枕边的敌人。”汪启南看淡一切，他身居高位却独自一人生活，里面又有多少悲惨的故事？
    过了一会，他说：“这次过来，你别急着回去，明天我找几个人过来，把你关于工程质量控制的办法跟他们说说，编纂成文，我要在深圳建设初期就开始执行质量问责到人制度，从根源开始控制人命关天的大事。”
    “大叔，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现在哪怕是商人，他们的良心都还在，不会做得很过分。”
    “不能把质量放在人所谓的良心上面，必须有个约束。”汪启南对质量的重视超出张卫东的预料。
    “大叔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国家级经济特区不是一个，现在从头开始建设本来就不容易，你要是开始就设置进入门槛，势必影响建设的速度，到时候你的对手可就抓到机会了，饭要一口一口吃，质量控制也要分步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成年人的感觉又来了，汪启南说：“你想得很周到，做经济工作真是比打仗还难，但是质量要怎么抓，你要跟我好好说说。”
    “难归难，就看上面的人有没有这个决心。”
    汪启南笑说：“就知道你有办法，你慢慢说，我记一下，哎，要不是你还小，真想把你弄我身边帮我。”
    两人谈了两个小时才回去，第二天张卫东醒来看见床头留了个纸条，告诉他自己出去转转，晚上早点回来一起吃饭。
    张卫东走到小旅馆去看满仓他们，却看见他们的房间围了一群人，里面传来大声的争吵声。

 第141章 仙人跳

    第141章仙人跳
    推开人群挤进去，只见满仓三人被绑得严严实实，打头的是一个满脸凶光的胖子，带着十来个壮汉，房间里塞得满满当当。
    怪不得满仓三个人还被制住。
    胖子说：“你们几个该死的东西，今天你们想官了还是私了？”
    满仓软弱地说：“官了怎么样，私了怎么样？”
    “嘿嘿，官了，你们拿出一千块钱来咱们万事大吉，私了的话，呵呵”得意狂笑。
    “私了怎样？”
    “私了老子今天就卸掉你们每人的一条狗腿。”
    旁边还有一个捂着脸哭的女人说：“生哥，就是那个人，那个不要脸的，把我叫进来，上来就脱我的衣服，呜呜呜，我不活了，没脸见人了。”
    这个表演可以拿到满分，配合的天衣无缝。
    张卫东掂量了一下的自己的小胳膊，跑到旅馆的前台说要打个电话，前台阿姨说：“打电话二块钱。”
    够黑得，不过这年头电话是真的少，他拿出二块递过去，拨了个总机说：“我找汪主任。”
    当时的电话还是邮电局总台转接的，整个sz市怕是都没有几部电话。
    邮电局听到找汪启南居然什么都不问，也没问号码，直接就转接过去了，等了二分钟，汪启南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哪位？”
    “大叔，是我，我遇到麻烦了，在天湖旅馆。”
    汪启南什么都没问直接说：“你站远点别伤着，我马上就到。”
    “不用，不用，你派个人来就行了。”
    “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挂了电话，他问前台说：“阿姨，你知道上面是怎么回事？”
    前台阿姨说：“还不是臭不要脸看人家是个单身女人漂亮就往屋里拉，流氓被打死才好呢，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姨是不是感情不顺利，或者是个女权主义者？
    女人可能对这种事天生敏感，最厌恶这种爱动手动脚的男人。
    满仓等人是不是这种人张卫东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今天的事不搞定，想在深圳扎根会添很多麻烦。
    要不说人都是屁股决定脑袋呢，张卫东站得是老板的角度，满仓几人都是他的员工，遇到这种麻烦他不能不管。
    “你不要命了，那些人一看都是狠人，你掺和进去，会连你一起打得。”阿姨见张卫东要往上跑，居然关心地叮嘱了一句。
    “谢谢阿姨，我会小心的。”
    前台阿姨见他不听劝，气得骂说：“怎么一点不听劝，算了，我不管了。”
    再次走上楼，他从人群挤了进去，问满仓说：“怎么回事？”
    满仓羞愧地说：“咚咚，我没干啊，这个女的刚才敲门说外面有人追她，想进来躲一躲，我一心软，就让她进来了，可没想到她才进来就开始脱衣服，然后这几个大哥就进来了，不由分说把我们绑起来说我们侮辱他老婆了。”
    不出所料，果然是仙人跳，够明目张胆地。
    张卫东冷眼看了过去。
    胖子大骂说：“你敢说你没摸我老婆，臭不要脸的东西，我再说一次，死外地佬，赶紧拿一千块钱出来，我老婆的身子让你们摸了，可不能白看白摸，不拿钱今天这事没完。”
    在无序的年代，各种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作乱，张卫东这时候无比羡慕城市到处都是天眼的时代，很多罪恶扼杀在萌芽状态。
    张卫东说：“大哥，有话好说，你把他们都放了，绑的太紧，都勒出血了，别出人命。”
    “谁家的小东西再逼逼老子打死你，流点血怕什么，流血才记得住，这几个哪个是你爹？回去跟你娘说，他是个不正经的东西。”
    “胖子，今天趁着还没出世，你现在就走，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不然到时候出事，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
    张卫东见胖子不可能轻易罢手，也不愿意再委曲求全，冷冷威胁。
    “癞蛤蟆吹大气，你浑身能有几两肉还敢威胁我。”胖子不屑地骂，他的年纪太小了，说狠话没人在意。
    骂完后胖子狞笑着一把抓住他说：“不看你是个小东西，今天连你一起绑了，给我滚一边去，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拿钱。”用力把他推倒在满仓身上。
    满仓急切地说：“咚咚，怎么办？”
    “他们没拿到钱，不敢拿咱们怎么样。”
    外面的看客劝他说：小孩你还是别说话，这不是你能掺和的事。
    女人还在演戏，委屈得不行，真像是被侮辱了一样。
    满仓说：“大哥，我们没钱，今天这事能不能商量一下？”
    “你他么当这是买菜呢？还商量，商量你妈，一千块，少一个子都不行。”
    从门外忽然传出几声断喝，人群让开，几个制服走进来，不由分说按住了胖子几个，有两个人想逃，打开窗户就往外跳，估计是惯犯了。
    外面也传来几声胡乱的喊声。汪启南从外面快步走进来，紧张拉着他的胳膊问：“咚咚，你没事？”
    “我没事，汪大叔，麻烦你了。”
    汪启南的神情松弛下来说：“这有什么麻烦的，你没事就好。”他环顾一下四周大声问:“来个人说说怎么回事？”
    胖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狡辩说：“这位领导，是不是有误会，我老婆被外地人欺负了，我们来找外地人算账也有错？你们应该抓他，怎么抓我们？”
    “王春生，你还想骗人，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又走出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制服，认识这个胖子，一下点破胖子的来历。
    胖子见了这个人，神情就慌了说：“大不了我不找他们算账了，让我们走。”
    这人冷笑说：“你们是破坏深圳建设的社会毒瘤，想走到哪里去？”
    进来对汪启南敬礼说：“首长，犯罪贩子全部落网，请指示。”
    “把他们带走，是不是还有同伙，深圳不允许这样的人留在这里。”汪启南摆摆手。
    制服正色说：“是，首长，王春生设局害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被他狡猾逃掉，我们一定会加大警力来个顺藤摸瓜，绝不让一个坏人逍遥法外。”

 第142章 深圳的房子有眉目了

    第142章深圳的房子有眉目了
    原以为之张卫东他们是倒霉鬼，没想到居然是过江龙，不动声色搬来一尊大神把坏人一网打尽，所有人都投来羡慕的眼光，那是对权利的倾慕。
    满仓是认识汪启南的，但他却先走向张卫东说：“咚咚，我给你添麻烦了。”
    “你没事就好。”
    同行的另外两个人太老实，刚才被绑住的时候，连句话都不敢说，现在也还是说不出话。
    满仓这才看汪启南说：“你”
    汪启南在北洼村时间不久，满仓也不是活动积极分子，他并不认识，不过另外的两个倒是见过，批斗的时候口号喊得很响亮，好像还打过自己。
    可是看着他们现在可怜巴巴的神色，汪启南不由叹了口气说：“你们没事就好，要是不放心我就给你们换个地方住。”
    “不用了，大叔，这家旅馆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前台阿姨听张卫东帮自己说话，感激不已，一连串点头说：“首长，我们不是坏人，不是坏人。”
    汪启南却连跟她说句话的意思都没有，拉着张卫东说：“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跟我去住，住这里我不放心。”
    阿姨很想告诉首长：“我们这里很安全，没事。”
    但是她不敢。
    等张卫东两人走远以后，她才小心翼翼地问满仓：“刚才的首长是谁？好威风啊。”
    满仓惊魂未定说：“我不知道。”
    另外的两个北洼村民关上门说：“真没想到啊，他居然是什么首长，不会找我算账，在村里批斗他的时候，我上去踢过他几脚。”
    三个人心情揣揣，要不是手里没有钱，估计都能吓跑回去。
    “大叔，看来你已经在深圳站稳脚跟了。”张卫东佩服地说。
    “咦，这话怎么说？”
    “治安局的头子在你面前服服帖帖，暴力机关都拿下了，别的部门更不在话下。”
    汪启南楞了一愣说：“老袁是副职。”
    张卫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说：“可惜了。”
    “小屁孩别装什么都懂，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去呢，你能知道多少？”
    回到家他告诉张卫东说：“关于工程质量控制问题，我已经口述让秘书整理，准备做成简报，在全市发行，所有的工程都要按照简报的要求，严格执行。”
    “那个赵秘书帮你整理的？”张卫东促狭地问。
    “你小子，赵秘书已经另外安排工作了，我的秘书另有其人。”汪启南笑骂道。
    赵秘书是咎由自取，完全不值得同情。
    “这份简报我想不止会在深圳通报。”这份工程质量控制简报的分量，张卫东很清楚，以汪启南的政治智慧应该回看到里面更多的东西。
    果然汪启南说道：“这份简报你的功劳不小，叔叔要好好谢谢你。”
    “谢什么，又不是外人。”张卫东光棍地说。
    汪启南的工作很忙，安排好他就要出去，张卫东拦住他说：“大叔，关于深圳的治安我也有个想法，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听听是不是有用。”
    汪启南立刻放下手包坐下来说：“快说说，你小子给我的惊喜真是太多了。”
    他本来已经很高估张卫东的能力了，没想到居然还没有上限。
    “新区开发，会引来全世界各式各样的人来找机会，人一多就会乱，这时候，再多的警力都不一定能够满足需要。”
    “你说的对啊，现在我每天就很头疼，天天小偷小摸，各种违法犯罪屡次打击都不见成效，咚咚，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乱是因为特区才成立，警力人手不足，哪里有火就去扑火，一直疲于奔命，哪怕是警力再增加一倍，都不会有用。”
    “那该怎么办？”
    “以威慑为主，专门设立一个报警热线，在全市范围宣传，每天再派一辆警车在人多的地方不断巡逻，成立一个治安机动大队，接警后快速处理，保证接警后二十分钟到现场，再发动社区的力量，与警力共建共创安全城市，多方面着手，只要长期坚持，一定能取得不错的成效。”
    汪启南抱着他惊喜地说：“我的天，你的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怎么什么都想那么周到？有了这个办法，深圳的治安状况一定能好转啊。”
    “治安好转是一个方面，关键是治安处置办法同样可以在全国推行，这是一项关乎全国安定团结的大举措，汪叔叔，是不是？”
    汪启南的眼睛亮了起来，这种成熟的联动治安方案，虽然执行起来有一些难度，但是可操作性太强了，他看着眼前瘦的像根豆芽菜一样的张卫东，心中升起跟队长张良山一样的恐怖感觉。
    这是才八岁的孩子说出来的？他究竟是人是鬼？
    张卫东见他若有所思，以为他在消化自己的方案，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开始思索建筑公司怎么开始。
    这年头别说私人公司，就连营业执照都还没有呢，全国的第一张营业执照要到八零年才发出来。
    难道只能做草台班子？以现在的情况有两个选择，一是用郭嘉集体的名义做，这个基本不可能，成立一个新的部门，会有很多关口要过，哪怕是汪启南也不行，而且真要做了，会给他带来大麻烦。
    看来，只能无奈地做个草台班子了。
    张卫东不甘心，可是能怎么办？如果托庇在汪启南这里，不知道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要是自己是18岁也行，汪启南可以为自己成立一个集体性质的私人企业，可是年龄又不行，换成别人更不可能，这件事假手他人都不能够。
    汪启南终于说：“好，我今天就在家把你说的几点整理一下，写一篇关于城市联动治安的文章，寄去京城找人看看。”
    张卫东眯起眼睛，不愧是做到一方大员的人，政治敏感度就是高。
    “我听说你想在深圳弄块地盖房子？”
    “咦？”
    “不要奇怪，吴安国跟我说的，这么说你是看好深圳的发展吗？”
    “这我可不敢说，我就是想在这里盖自己的房子。”
    “其实也不难，深圳想要飞速发展，需要有人，有人就需要房子，我可以帮你批块地，不过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143章 嗯，以后对他好点

    第143章嗯，以后对他好点
    来深圳有两个目的，一是买地盖房，一是弄个建筑公司，现在建筑公司还没影，可是盖房的事却先有了眉目。
    “我知道，汪叔叔，你快说是什么条件，出钱买吗？我出。”
    汪启南笑道：“不用出钱，不过你的户口要转移到深圳，有没有问题？”
    “当然没问题，谢谢大叔。”张卫东喜出望外，现在迁过来就是城镇户口了，自己变成城里人了，虽然以后的深圳户口才更吃香。
    “不用谢我，我们以后会迁移更多的人口来深圳，你只是早迁来而已，我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为了支援深圳建设，郭嘉特批了一亿五千万的专项资金，市里正在研究怎么用，你今天给我提了个醒，可以借给当地人，用来盖房子呀。”
    张卫东一愣，这件事他听说过，没想到这次居然跟自己有关。
    后来的白石洲、龙岗、龙华都是郭嘉借钱，本地人盖起来的。
    钱哪来的，就是这一亿五千万。
    当时只要是深圳人，就能申请无息贷款，甚至也不需要抵押，而且贷款的数目很大，深圳人的第一桶金其实是来自于郭嘉。
    他有心阻拦一下，可想想后世因为这笔钱暴富的人口基数，不由打了个寒颤，这算不算是挡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一样的大仇。
    会不会损阴德？
    “能批给我多大的宅基地？”
    他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句话。
    汪启南好笑地说：“你想要多大？”
    “当然是越大越好。”想想到了后世，自己人到中年，秃头发胖，穿着背心花裤衩，脚蹬人字拖，整天无所事事，手拿几大串钥匙，挨个敲门说：“靓仔，房租。”
    租客就会乖乖掏钱或者扫码，手头不宽裕的，还会哀求自己宽限几天。
    嗯，要是漂亮姑娘，也不是不可以，是不是？
    想想都激动，这也太幸福了。
    “可以给你批二亩，地方你自己挑。”汪启南看着他嘴角流口水，心中好笑。
    “那个，大叔，能不能打个商量？”
    “商量什么？”
    “我想盖的房子有点多”
    你盖那么多屋干什么？
    “你知道的，我就喜欢四处盖房子”
    “那不可能的，这两亩还是和其他村民一样的大小，这是原则问题，我不能犯错误。”
    肯定不能让大叔为自己担这个风险。
    张卫东有些失落，没办法，现在地价肯定是最便宜的，但是土地国有，不能买卖的。
    记得不错的话，要到87年深圳才会有第一次土地拍卖，这时候的产权也是永久产权。
    而且不像后世的开发商，买下后想捂盘不愿意开发都不行，到年限不开发就要收回。
    可是，不能买啊。
    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好的地从自己眼前错过去。
    他不甘心地问：“大叔，我能不能花钱买地？”
    “你别想了，旧社会的地主老财才被打倒，怎么，你想以后被人指着鼻子说你有地，你是地主？”
    汪启南不松口，这种时候土地很敏感，全是国有，小岗村怕是都没包产到户呢，只能以后慢慢想办法了。
    不过也不吃亏，白得两亩地，还有一个深圳城市户口，钱都不用掏。
    汪启南无意帮自己的这个人情可太大了，张卫东决定以后对他好点，嗯，更好点。
    汪启南见他喜不自胜地样子好笑地说：“真是不明白你，年纪轻轻地就喜欢四处买地盖房子，也不知道要那么多房子有什么用？”
    “大叔，你是不会明白的。”是的，他没有后看四十多年的后眼，不知道他的这个小忙在后世会给人带来多少利益。
    “咚咚这样，下午我让秘书陪你四处看看，你选位置，我让人帮你办。”
    这二亩地来的容易，但也不容易，现在的宅基地批盖，只有本地人才有资格，张卫东这个外地人为了宅基地，毫不犹豫地卖掉了自己的祖籍。
    回去张秉忠要是知道了，估计会难过。
    汪启南估计想及早推行治安策略，交代张卫东一声，就出去了，没多会过来了一个年轻人，自我介绍说叫易搏，汪主任的秘书，过来带他去选宅基地。
    这要是在后世，选，你还敢说选，花钱能买你就跪地谢恩。
    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张卫东随着易搏出门，易搏骑得是自行车。
    说出去谁敢信，深圳大人物的大秘居然是骑自行车的。
    位置张卫东早就看好了的，既不能占据日后重要的项目用地，会被迁走，又不能太偏，他的市中心归隐田园的情节再次爆发，现在选址还真有点难。
    到处都是荒地啊，到处都一样，他实在不能分辨出哪里是哪里？
    不过大致的方位他还记得，最后选在了中心区，指了市民中心附近的一个地块，易搏让工作人员丈量好，当场就把土地证办好，交给了他。
    拿着土地证，张卫东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放在里面的衣兜，强压住内心的激动。
    这可是中心区啊，寸土寸金的中心区，以后又是低调地亿万豪宅。
    易搏不知道他内心的澎湃，平静而客气地问：“接下来你是想回去，还是怎样？”
    “你送我去天湖旅馆，我亲戚在那里。”
    易搏把他交给满仓，才回去了，满仓说：“咚咚，怎么办，来深圳三天了，我每天出去像没头得苍蝇似得，这里也好穷啊，也找不到活干，天天在这里费钱，咱们要不然还是回去。”
    张卫东笑了说：“急什么，才来三天，你们不累，不累收拾一下，跟我去个地方，咱们要开始盖屋了。”
    满仓眼前一亮说：“又要盖屋，给谁盖，盖多大的？还是两层小楼吗？”
    站在空地上他不敢相信地问：“咚咚，你说这里是你的，你要在这里盖房子？”
    很满意他的反应，张卫东故作轻描淡写地说：“嗯，不错，就是我的。”
    “我的天，你可太厉害了，才来三天就弄这么大地方，我看这里得有二亩地。”
    “仓叔你眼真毒，这就是二亩地。”
    满仓看着眼前的地，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他的心情了，人和人的差距太大了，大到难以逾越。
    他在深圳两眼一抹黑，而别人呢？
    已经安营扎寨，落地生根了。

 第144章 小老婆上门

    第144章小老婆上门
    房子的事交给满仓，基本不用再操心了，这次因为是新盖的，张卫东画了详细的施工图，一点一点解释给他听。
    这可是日后的亿万豪宅，可不能马虎了。
    满仓嫌麻烦不想学，张卫东正色告诫说：“你以后要是想在深圳扎根挣钱，首先就要学会看图。”
    为了钱，满仓开始刻苦学习。
    越是了解，满仓对张卫东越是佩服，他不像一个孩子，而是一个生而知之的天才，不管是学什么还是做什么，都比普通人强，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其实张卫东的画图水平也很一般，但是他有超前的眼界，前世的时候他一直梦想着能给自己盖栋别墅，画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才有现在的看似轻描淡写。
    吴天娇终于找好学校去读书了，看见张卫东她就难过的哭了说：“咚咚，我不想上学了，老师说话我听不懂。”
    这是个难题，郭嘉虽然早在54年就开始推广普通话，可是真正的普及还要到八十年代以后。
    深圳现在只是个二万人的小地方，师资力量可想而知有多贫瘠，老师都是本地人，有的还种着地呢，在用方言教学毫不稀奇。
    吴安国说：“哭什么哭，遇到困难就往后躲，一点都不像我，没出息的东西。”
    吴天娇顿时就不哭了，看着父亲眼睛里流露出仇恨地眼光。这眼神，那是一个孩子看父亲的。
    “娇娇，老师不讲普通话，你可以学白话的。”张卫东替父女俩圆场。
    “可是白话好难学啊。”
    “没关系的，你这么聪明，一定会很快学会。”
    “走，该去补课了。”吴安国推出了一辆自行车，这是辆破车，骑起来到处都在响。
    来到深圳各种不适应，吴天娇的功课落下好多，每周都要专门补课。
    吴天娇站定不动说：“我不上，那么破太丢人了。”
    吴安国暴躁地劈头给她一巴掌，然后不顾她的挣扎哭闹抓起她按在后座上，跟张卫东打了个招呼上车走了。
    吴天娇不是不听话的孩子，吴安国也不是有暴力倾向的父亲，可是父女关系是怎么了？
    车子上传来吴天娇任性地哭声，拼命扭动，吴安国骑车不太熟练，车子左摇右摆，眼见着歪歪斜斜，在张卫东的惊叫声中摔倒了，他第一时间抱住吴天娇，两人都翻了个跟头。
    急忙跑过去，只见吴天娇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吴安国怀里，他满头是血，不顾自己的伤却关心地喊女儿：“娇娇，娇娇？”
    吴天娇哇地大哭说：“爸，我好疼啊。”
    “哪里疼？告诉爸爸，我送你去医院。”他像变了个人，从躁狂症到慈父无缝转换。
    一点点检查吴天娇的身体，确定没受伤他才松了口气说：“娇娇，没事，你没受伤。”
    “爸，你流血了。”吴天娇颤抖着说。
    吴安国擦了把脸，这下更弄得一脸都是血，更吓人了却笑说：“没事。”
    “吴叔叔，你受伤了，快去医院检查一下，我送娇娇去学校。”
    “好。”
    吴天娇呆呆看着父亲，忽然说道：“爸，我以后都不惹你生气了。”困难刚才的一幕触动了她。
    “嗯，爸爸知道了，你快去。”吴安国疲惫的脸露出笑来。
    汪启南这谢天情绪不错，说了好几次张卫东是他的小福星。
    这话已经很耳熟，队长也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相对于队长，他更喜欢汪启南，从不翻脸无情，又暖又贴心，不像队长整天阴阳怪气，怪气连篇。
    从最近几天来他家汇报工作的人来看，过来的人级别越来越高，汪启南的神情也越来越淡定，就连吴安国最近的笑也多了起来，应该是两人的工作有了重大进展。
    吴天娇叹气说：“我爸疯了。”她和父亲和好，应该不会再把前世的苦再吃一遍。
    经济特区建设速度快，缺人的现象就很严重，张卫东的施工队正式露了面，从一开始他就是按照正规公司的操作规范来的，施工一开始就受到了官方的表扬，满仓手里的活逐渐多了起来，对建筑工人的数量要求就更高了。
    张伟东决定回去，把北洼村的爷们拉过来一批，这里的工价是皖北的三倍，赚钱至少能让村里人不用忍受饥饿。
    而且这次来深圳的目的基本也达成了，继续留在这里，学校那边估计能跳起来。
    吴天娇恋恋不舍，汪启南这次给他买的是软卧。
    享受了一把超级别的待遇。
    跟他同行的还有一个村民，回去以后张卫东不会再来，让这个村民带队来深圳。
    一路无话。
    下了火车，他直接回家，将近一个月没见家人，想得慌。
    李萍用看孤儿的语气说：“咚咚你回来了？”
    “回来了，婶子你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
    张英和祝兰芝没说话，眼里全是幸灾乐祸。
    迟疑着走回家，从里面迎面走出来一个挺着大肚子的陌生女人，他好奇地问：“你是谁？”
    陌生女人哼了一声，没理他，紧接着张良从里面跑出来，看见张卫东他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也没跟他说话，一下跑没影了。
    走进家，全家人都在，哥哥脸色都不好，关月玲沉着脸坐在正中，张卫东高兴地扑过去喊：“妈。”
    关月玲任由他抱着，好半天才说出一句：“我不是你妈。”
    “妈，我没惹你生气，我爸怎么回来了？他不是不想回来北洼村吗？”
    “张咚咚，都是你惹出来的事，你爸重新给你找了个小妈，你开心了？”
    “啊？”
    “咚咚，咱爸回来两天了，天天跟咱妈闹，说刚才那个女人有他的孩子了，让咱妈答应接纳那个女人当他的小老婆”
    简直毁三观，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爷爷奶奶也在上海呆着，怎么会任由他胡闹？
    “怎么，高兴傻了是吗？”见儿子半天不说话，关月玲也开启了阴阳怪气技能。
    “妈，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站在你这头的，他想找什么人随他的便，滚出去以后不许再回来。”

 第145章 来者不善

    第145章来者不善
    把父亲放在上海，跟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是张卫东的私心，一是不想他在家烦人，什么事他都想插手。
    再一点他不是消停的性子，放在上海爷爷奶奶能看住他。
    可惜儿大不由娘。
    这才过去多久就闹出天大的幺蛾子，把大着肚子的人带回来，正常人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造成这种局面貌似还是张卫东的过错，不是他放松了警惕，开始每月固定给他生活费，哪有女人能看上他这样的，还闹不出眼前的事来，难怪关月玲生气。
    张良川比以前更瘦了，不过穿戴倒是比以前像样多了。
    穿了件很合身的中山装，头发全梳到脑后，好像还抹了头油，胸前插着两只钢笔，脚下的黑皮鞋打了铁掌，走在土路上老远都能听见响声。
    看起来别提多有派头了，不知道底细的人会觉得他是城里的干部。
    唯一不变的是他的气管炎，刚才走过去的时候，喉咙像破旧得老风箱一样，呼噜呼噜的，好像比以前还严重。
    身体这个样子还能搞出这么大动静，真不愧是重生者的亲爹。
    “妈，爷爷奶奶没有话回来吗？”
    关月玲冷笑：“他们说什么，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们老张家马上又要添丁进口了，要不是想等你回来，我早给人家腾地方了。”
    说完还抹起了眼泪。
    “妈，爷奶不是那样的人，你别生气，为他这样的人生气值得吗？”
    “什么他这样的人，他是你亲爹。”
    明明气得要死，关月玲还是下意识地维护丈夫，可能像村里人说得那样，一定是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来还债。
    “好好好，他是我爹，我去找他问个清楚，他到底闹哪出。”
    关月玲不回答也没反对，张卫东冲着张琳使了个眼色，张琳果然走了出来。
    “二姐，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
    “听说是上海人，寡妇，哼，就她那样子，一看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爷爷奶奶知道这个人吗？”
    “那谁知道，你快去把那个女人赶走，妈气死了，村里人说什么的都有。”
    “行了，你回去，我这就去找他。”
    走出来四下看不见人，张英鬼鬼祟祟出现在他耳边说：“看见你新妈了？长得挺好看的，还缠小脚了，比你原来的妈可要强多了。”
    “什么新妈旧妈，麻大娘，你看见他们在哪吗？”
    “死孩子，不要叫我麻大娘，他们在村后的梨园里，哎哟，刚才我听你爹叫她亲爱的，呕呕呕，真肉麻…”
    “呃。”是有点恶心。
    “咚咚你说你妈会不会答应？”
    “答应什么？”
    “答应这个女人进门啊，要我看悬，你妈那个女人心眼小，是个善妒的女人，一定容不下老二的，她也不看看她自己，生了四个丫头，有什么脸霸着正妻的位子不放。”
    表面义愤填膺，像个正义的化身，鬼知道她心里此刻乐成什么样。
    我看你是吃旧社会的毒药上瘾了，找上门来看笑话的。
    张良川也不知道有何德何能，居然也能坐享齐人之福，左拥右抱。
    “大娘，别操闲心有空多去干点活，家里现在能吃饱吗？我去找我爹。”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这孩子看着聪明也跟你妈一样不知好歹，都怀孕了，怎么着孩子都要生下来呀，作孽哟，大脚女人就是不大气。”
    我可去你的，这笑话看得能说一辈子了。
    气冲冲往村后走，队长叫他几声也没理他。
    队长拽住他说：“死孩子，我又没惹你，给我甩什么脸子。”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是村里的队长，怎么能让这样的女人进村？”
    队长摊手：“我有什么办法，这是你们的家务事？”
    “有人搞破鞋你也不管？”
    “这算什么搞破鞋，人家都怀孕了，将来可能嫁给你爸呢，那怎么能管？”
    “重婚罪也是犯法的。”
    “别胡说，什么重婚，你爹这是找了个小老婆，没良心的小东西，我还不是去看你的面子，才没管他的，换成别人，早就把他们戴高帽挂破鞋游街示众了。”
    “你可别给我面子，该怎样就怎样办。”
    张良川回来两天了，为什么不抓他，旧社会的封建残余思想还深深种在北洼村民心里，他们觉得能带回个小老婆的男人都是有能耐的男人。
    这种行为在他们心里是要被鼓励的，虽然宣传队整天宣传一夫一妻，但是村民骨子里的封建残余根本都还在。
    特别是那个女人怀上了，小老婆怀上了，就有资格转正进门了。
    有钱人娶个妾了，有啥稀奇。
    见队长被自己问住，他气得转身往梨园跑，走到梨园，果然看见张良川和那个女人挽着手悠然散步，远处不少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行为，简直就是不要脸。
    他直愣愣走上前说：“恭喜你啊，喜得贵子。”
    张良川神色慌乱，但那女人抓了他一把，他就镇定下来，端着父亲的架子说：“哦，是咚咚啊，你回来了？”
    “呵呵，别装得刚才没看见似的。”
    那女人忽然捂住肚子蹲下来说：“川哥，我肚子疼，咱儿子刚才踢我了。”
    还是个戏精。
    张良川像极了一个负责的男人，关切地说：“快坐下休息，别伤了胎气。”
    “好甜蜜啊，爸，她是谁呀？”肺要气炸了了，张卫东反而压制住怒火，平静的问。
    “哦，她是……她是……”
    “张良川，我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吗，大儿子是，我是你蔡花姨，以后你叫我二妈也行。”
    “你…”当一个女人放开了，什么都不在乎。
    “咚咚，你花姨有身孕了，有话慢慢说，她胆子小。”
    “胆子小，呵呵，我的亲爹，你真有本事啊，这个女人你准备怎么收场？”
    “这……我……”他根本就没想过怎么办。
    “什么你你我我的，你到底怎么想的？”
    “你这孩子这么没规矩，他是你爹，我就是你妈，怎么这么跟爹妈说话，要是搁我们那，能把你吊起来打。”
    蔡花见张良川见了才几岁的儿子就窝窝囊囊的，看不过去自己亲自出马了。
    “懒得跟你废话，爸，你恨不得留在上海一辈子不回来的，现在为了个女人回来，打什么主意。”
    蔡花推开想拦她得张良川说：“大儿子，我得说一句，我肚子里你兄弟眼看就要出生了，你爹在上海没个正经营生，家里处处要钱，我没办法，只能回家来生孩子了。”

 第146章 爱和恨只隔着一个字

    第146章爱和恨只隔着一个字
    听出来了，蔡花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直奔关月玲和张家女主人的位置来的，或者说是冲着张良川的家产来的。
    这么早就有人惦记上财产，张卫东哭笑不得。
    想必湖南路的洋房和古董店她也知道了，洋房现在是张秉忠夫妻俩住着，张良川原本是一起住的，后来整天被老人念叨，烦不胜烦搬到了石库门的房子里自己住。
    没想到这么快就住出事了。
    瞧这个蔡花的架势，一口洋泾浜的上海话，出身高不到什么地方去，估计就是张良川在石库门老房子认识的。
    不过也对，出身好的女人谁能看上张良川，还愿意不明不白给他生孩子。
    “怎么，我听阿姨你的意思，是想在乡下生孩子了，可以，乡下生孩子也便宜。”
    蔡花尖叫说：“那怎么可能，我的孩子是上海人，怎么能像个乡下人一样在乡下生？”
    “那我就奇怪了，你不稀罕乡下人，怎么还给乡下人生孩子？”
    “你胡说，我们良川哥可不是乡下人，他在上海可是有大别墅的人，还有大古董店。”
    果然，张良川爱炫耀的个性，不会不在蔡花面前卖弄自己有钱。
    蔡花这次来的目的也显而易见。
    “既然这么有钱了？还回来干什么？死外面好了。”
    “啊，你说什么？”张良川看见儿子有些心虚，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估计是希望他别说出什么话来，可没想到张卫东恶狠狠说了这一句，他呆住了。
    “想让我们走很容易，让那个女人把家里所有的钱都交出来，城里我听说还有房子，明天我进城卖了拿钱走，这钱都是良川哥的，你们凭什么霸占着不放？”
    张卫东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他问张良川说：“爸，家里的钱都是你挣的？”
    张良川理直气壮地瞪眼说：“不是我还是你？为了你们娘几个，我起早睡晚的挣钱，现在你们都长大了，我也可以去寻找我自己的幸福了。”
    “张良川，你哪来的脸，我看你是舒服日子过够了，自己作死。”队长看不下去了大骂道。
    “你这个同志怎么骂人，我们自己家的事你一个外人不要插手。”蔡花自恃贵妇身份，拿腔作势地上来训斥队长。
    可惜她的贵妇招数在乡下不见效。
    “爷爷奶奶知道你干的好事吗？”
    “那对老东西吃着我们的，用着我们的，还整天不把良川哥放在眼里，对他说骂就骂说打就打，我都看不下去了，他们不是还有几个儿子吗？回去我就让他们回来，不要霸占我家的地方，年纪那么大，死我们家多不吉利。”
    “你在上海居然还有别墅？”第二次说起，队长才反应过来，惊奇地问。
    蔡花不高兴了说：“你这个同志，怎么一直瞎打听别人家的事，我们家的别墅管你什么事？”
    “大爷，回头我再给你解释，先把这个麻烦解决了再说。”
    真是一地鸡毛啊。
    “哼，回头找你算账。”
    张良川可怜兮兮地看着张卫东，使劲摇头示意他不要拆穿自己。
    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张卫东所有的气一下子消失了，平静得问：“蔡花阿姨，我爸都是怎么跟你说我家上海的别墅的？”
    “要怎么说？那都是他赤手空拳白手起家一砖一瓦打拼出来的，良川哥真是天下最能干的男人了。”她啪地亲了张良川一记然后说：“我爱死他了。”
    “哈哈哈哈哈就他？”现在有多爱，将来真相揭穿，就会有多恨。
    爱和恨只隔着一个字，那就是“钱”。
    张卫东差点笑得流眼泪，蔡花莫名其妙说：“你这孩子稀奇古怪的，我不跟你废话了，这就回去让那个女人滚回娘家去，这家里的一切都是良川哥的，他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就连队长都笑了起来，两人互相看了看，实在忍不住啊，张良川啊，你真有本事，吹吹牛，就哄到一个女人给你生孩子。
    不过这也不算是他的本事，是大别墅和古董店的本事。
    不然凭他的功力，空口白话的可骗不到精明的蔡花。
    “咚咚，我会跟你妈好好说的，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的夫妻，我不能让她以后的日子过不下去，你们几个跟着你妈，以后好好的，听话，我会按时给你们寄钱的。”
    张良川在蔡花面前要扮演慈父的角色，看起来还真像个有担当的父亲。
    “川哥，你真是个好男人，好父亲啊，我能找到像你这样的男人，真是积了八辈子大德呀。”蔡花使劲摇着张良川的胳膊，发出少女般崇拜的眼神。
    关月玲和她差在哪里？差在清楚他的底细，差在从没有用过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
    “蔡花阿姨，有些话别说的太早。”张卫东善意的提醒道。
    “你这孩子我看着不行，跟你爸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幸好我怀孕了，生下来的孩子将来一定能随他爸，赚钱那么厉害。”
    蔡花连关月玲都看不起，哪会在乎一个年纪小小的孩子。
    队长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骂道：“天下还会有你爹这样不要脸的男人，真长见识了。”
    蔡花惊疑与两人的反应，拉着张良川的胳膊撒娇：“川哥，我说不能对他们太好，你看，你好心好意对他们，他们还要笑你，要我看你什么都不给他们留，把他们全部撵走。”
    张卫东也说：“爸，要不咱们断绝关系？”
    张良川立刻慌了神说：“这不行，这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爸，现在蔡花阿姨为你怀了孩子，我妈跟你快二十年的夫妻，你得做个选择，要蔡花阿姨还是要我妈，你说句话。”
    “哼，你妈那个乡下女人哪懂良川哥的心，川哥一定会要我。”蔡花得意得说。
    “我”这个选择很艰难，蔡花见他考虑了很久还没做出选择，眼角立刻涌上了泪水，泪眼朦胧看着张良川，那眼神别提多幽怨了。
    “不用选，这样的男人我不要，让给你了。”
    关月玲大步走过来，神情无比宁静。

 第147章 失落，太失落了

    第147章失落，太失落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良川哥你听见了吗？咱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哎呀，我真是太高兴了呀。”
    蔡花手舞足蹈，浑然不觉得她在北洼村人的眼里，就是个可怜的小丑。
    “妈，你”
    关月玲止住不让他说话，看向张良川说：“新社会是可以离婚的，咱们今天就去公社打离婚证，我姓关的不耽误你的好事。”
    张良川摄于她的威风，低下头不敢说话。
    队长说：“离了，早离早好，离婚正好滚回你们的上海去，以后都别回来了，看见你这种陈世美就烦。”
    “哼，良川哥才不想回来呢，我们在上海住大房子，有古董店，有花不完的钱。”蔡花得意地说。
    “姗姗妈，离婚可以，家里的家产都是我的？”感觉到关月玲离婚的决心，张良川说出了最关心的话。
    “家产？你有什么家产？”
    关月玲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好奇地问。
    “别装糊涂了，你这个女人一看就是黑心肠的，你是不是想把所有的财产都咪下，我告诉你我蔡花第一个不答应。”蔡花激动得跳起来了。
    “有你什么事？”
    骂完蔡花转向张良川问：“上海有你的什么财产？”
    “那个，上海的别墅和古董店，还有石库门的老房子，不都是咱家的吗？都给我行不行？”
    他说话的时候，低着头的样子，像是在讨饭，可是胃口却不小。
    “你再说一遍？”关月玲出离愤怒，平静的言语里藏着不知道多少暴风雨。
    “我”
    “我什么我，良川哥你就是心太善良了，这个女人什么都不想给你，上海的什么都是你的，她想都不要想。”
    说到分家产了，蔡花最感兴趣的环节。
    “你想要上海的别墅？”
    “嗯，我蔡花有孩子了我们需要房子”好像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羞耻心。
    “她有孩子关我什么事？那别墅我没有权处置，你知道的，你想要，找你儿子去。”
    蔡花本以为的狂风暴雨却轻轻散去，她一下跳到关月玲面前冷笑：“我早就知道，推来推去的你到底什么意思，房子是良川哥赚钱买来的，找的着他儿子吗？”
    张卫东心说：“看了半天的戏，终于到我闪亮登场了吗？”
    “蔡花阿姨不好意思，上海所有的产业都是我的名字，我爸什么都没有，你们想结婚，随便你们，不过我要通知你一声，你们现在住的石库门老房子也是我的，不过，都不是一家人了，我就不准备给你们住了，你们收拾收拾还回来我好租出去。”
    南京西路的石库门老房子，那是上海人最喜欢的上只角，拿走简直是要了蔡花的老命。
    蔡花惊恐万状地说：“这是什么道理？哪有老子的财产早早就交给儿子的道理，良川哥，你说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想象，如愿以偿地她的良川哥要离婚了，可是为什么，那么多财产转眼间就成了泡影，什么都不剩了。
    她的良川哥立刻成了穷光蛋？那她还结什么婚？
    “咚咚，我是你爹呀，你不能这样对我。”张良川后知后觉地发觉事情不好，剧本没按照他设定的走，再这样下去，就连蔡花好像也保不住了。
    “对了还有，爸你每月的生活费也是我给的，从今天起，你的生活费停了。等你和我妈办完离婚手续，早点带蔡花阿姨回上海努力奋斗去。”
    不想跟一个夹缠不清的人撕扯了，张卫东狠心把事情一下做绝。
    张良川在上海日子之所以悠闲，是儿子每月都按时给六十块生活费，金主说停，自然就停下来了。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过来，张良川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原来他的一切都是儿子给的。
    只是以前太想当然了，没当回事，现在眼看着就要失去了，才发觉这些平时看似平常的东西真正的分量。
    他立刻慌了神说：“咚咚，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爸呀，你蔡花阿姨又怀孕了，我不能没有钱。”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是个年轻的爸爸，没有钱你可以想办法去挣，你不是赚钱很厉害吗？正好给蔡花阿姨看看你的能力，你和我妈离婚了，就不是我们家人，我为什么每月还要再给你钱？”
    他似笑非笑看着亲爹可笑的表情，这个男人，明明一切都捏在别人手里，偏偏愚蠢地被人怂恿回来离婚分家产，简直可笑。
    他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哪怕是在最艰难的时候，关月玲都没让他吃过苦，可反过头来，他立刻出轨，还把已经怀孕的出轨对象明目张胆带回家来，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想想前世的自己傻乎乎地一个人在京城跌跌爬爬，好几次翻身的机会都没抓住，估计是遗传了他蠢笨的基因。
    “咚咚，你说的好，做得更好，他不是有本事吗？正好使出来给咱们看看。”
    剧情先抑后扬，队长看得很开心满意。
    张卫东看着关月玲悲伤地说：“妈，你以后要对我好点，我是没有爸爸的孤儿了呀。”
    他说完哈哈大笑。
    关月玲恼恨地说：“你胡说什么，不是还有你妈在，怎么就成孤儿了？”
    “张良川，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蔡花指着张良川的鼻子尖声问道，现在也不是她的良川哥了。
    “我，蔡花，你听我说。”他试图让蔡花安静下来。
    “我不听，我不听，你这个骗子，你说上海的房子都是你赚的，你在骗我，你居然敢骗我，我也是傻，居然就信了，还跟你来让别人看笑话”
    想想刚才自己的举动，蔡花觉得像是有人拿巴掌在啪啪打脸。
    “蔡花，我儿子能挣钱我一样能挣钱，你相信我，等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我会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的，我这就跟那个女人离婚，咱们现在就去上海，马上就走。”
    “你离我远点，你这个没用的男人，我蔡花也是阅人无数的老手，想不到让你这个骗子给骗到这里来，张良川，你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信息量着实有点大。

 第148章 老房子失火

    第148章老房子失火
    不止张良川，就连关月玲都睁大了眼睛。
    蔡花气恼地说：“我不过想给我的孩子找个有钱的爸爸，这有什么错啊？老天爷你怎么不开眼，让我眼瞎遇到个骗子，张良川，你真该去死啊，没钱你装什么有钱人？天天说别墅是你挣钱买的。”
    啥？
    别有用心地感情总是来得快去得更快。
    蔡花怀孕了，孩子爹不是张良川，原来想给孩子随便找个便宜爹？这三观真够可以的。
    张良川吃惊的问：“花，你不是说，这孩子是我的吗，那次咱们在公园里”
    公园关月玲脸上浮现出怒气，大骂一声：“闭嘴，孩子还在呢，你还要不要脸？”
    张良川的满眼只有绝情的蔡花，用失魂落魄的眼神看着蔡花依依不舍，他以为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骗局，可是现在哪怕是知道是骗局，他还是不舍得放手。
    “那还不是看你有钱，我骗你的，我不能让孩子跟我一样，生下来就要受苦。”
    蔡花的三观不知道怎么锤炼的，好像没有底线，但是光听她的话，居然还有几分道理，她在努力做一个好母亲了。
    “喜欢怎么会是假的？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喜欢我”张良川大声的表白换来的只能是无情的嘲笑。
    张卫东怜悯地看着父亲，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仗着身体不好，一辈子窝着不愿意出去赚钱，没有钱的男人在家就没有地位。
    他靠关月玲养活，这辈子在关月玲面前都抬不起头。
    儿子让他有机会到外面，给他足够的生活费，一个有点姿色的女人上来说喜欢他，把他捧上天，想跟他在一起，愿意给他生孩子。
    在关月玲面前得不到的崇拜和尊严统统在蔡花这里得到，他以为遇到了真爱，结果真爱告诉他，我不喜欢你，只喜欢钱。
    感情贫瘠的中老年人的爱情就像着了火的老房子，一旦势起，便火光冲天，不可遏制。
    长久失意的中年男人更是如此，总是能被别有用心地女人一击命中要害。
    “你没有钱了，鬼才喜欢你，还想让老娘给你生孩子，想瞎你的心，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这次算老娘我认栽了，我这就回上海去。”
    张良川一把拉住她哀求：“你不能走，把话说清楚，我哪里不好，我改，我都能改。”
    他不明白的是，中年人的爱情，谁先认真谁先输。
    蔡花讥讽道：“你怎么改？能改出钱吗，我说了孩子又不是你的，没钱你就离我远点，我要趁着肚子还不大，赶紧回上海再重新给他找个有钱的爸。”
    她当着众人，从衣服里扯掉几件衣服，肚子瞬间瘪了下去，原来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大，做完这一切她头也不回得走了。
    张良川不甘心真爱要离开自己，在身后急忙追出：“花，我是爱你的，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张卫东几人不由打了个哆嗦。
    “你滚，看见我就恶心，就你这么个东西害老娘陪你演了一个月的戏。”蔡花毫不留情地大骂。
    事情的快速进展简直毁三观，队长好几次做出想吐的状态。
    至于关月玲，她的脸上看不出想法，没有惊喜也没有愤怒，对张良川这个丈夫，她是彻底失望了。
    正主儿走了，一场好戏也就散了，张卫东几人忙也跟了过去，那个蔡花要去的是自己家，还是抓紧回去看看的好。
    蔡花果然直奔家里，很快提着自己的包裹走到客厅。
    彩霞和任可欣抱着妹妹站在客厅胆怯看她，蔡花横冲直撞朝二人走来，彩霞抱着妹妹躲得慢些，被她狠狠推了一把，妹妹吓得哇哇大哭，任可欣骂说：“你干什么？”
    “滚开，别挡路。”蔡花走出院子。
    等到张卫东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出门。
    张良川哀求说：“花，你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呀，你走了我怎么办？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没有爸爸。”
    “你怎么办？你去死好了，你这个不要脸的死骗子给我撒手，我得孩子不要你管。”
    她大着肚子，提着箱子，像个斗士一样，高昂着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张良川。
    张良川不愿意放手，拉她的胳膊说：“花花，要不然我跟你一起走，这个家我不也不想呆了？”
    “你跟我走？”蔡花停下了脚步，讥笑问他：“你拿什么养活我？上海的房子你儿子也不让你住，古董店那俩老东西不让你插手，就连你的工资也是你儿子给你的零花钱，你跟我走，你什么都没有了，我跟你喝西北风？”
    “花花，你不是说你喜欢我，永远不离开我吗？”
    “我只喜欢钱，不那样说，我怎么骗你相信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这个窝囊废，看见你就冒火，老娘终日打雁竟然叫雁啄了眼。你给我滚开。”狠狠一脚把张良川踢倒，自己扬长而去。
    张良川绝望地看着蔡花越走越远，眼角居然挂上了泪水，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叫做蔡花的女人。
    张卫东说：“妈，别看了，咱们进屋。”
    关月玲板着脸走进去，回头把院门插得紧紧的。
    张卫东站在门口，听见李萍和张英几个女人走过来问张良川：“川哥，怎么回事，你小老婆走了？你怎么让她走了？”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半天不见张良川的回答。
    “我就知道，大脚女人太小气，容不下老二，看看，我说对了，张良川你赶紧和大叫女人离婚，嫂子支持你。”张英也不知道和关月玲什么仇什么怨，一直要这样针对她。
    “什么小老婆，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川哥，你真糊涂啊，喜欢那样的女人，抛弃给你生了五个孩子的女人。”
    李萍虽说作风有问题，但是不的不说，她的三观是对的。
    “良川你做的不对，抛弃糟糠的发妻，你就是现在的陈世美，要是碰到包公包大人，他老人家要拿狗头铡伺候。”四奶奶轻易不说话，说话就够狠。
    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女人说：“川哥，你说话呀？哎呀，你一个男人怎么还哭了？”

 第149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第149章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那几个女人说着说着，忽然有个一惊一乍地大嗓门说：“良川，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她回来呀，去，怀孕的女人可不能生气啊。”
    接着就听见张良川咚咚咚的跑步声，打着铁掌的皮鞋声音如此刺耳，一直传到屋里关月玲的耳朵里。
    回到屋里，见关月玲冷着脸坐着，便心虚地坐到她身边。
    好半天她都没吭声。
    最后还是张卫东忍不住了道歉说：“妈，都是我不好”
    你有什么错，你做这些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关月玲这点很好，不爱迁怒别人，她喜欢把问题的责任压在自己身上。
    母亲只要愿意说话就好，张卫东说：“妈，我爸真的太过分了，你要是真想离婚，我们都支持你。”
    “我不挡别人的路，他要是还要离婚，我就跟他离。”
    张卫东听出她话里的犹豫和不坚定，70年代，农村和城市还有很多缠小脚的女人的年代，离婚对女人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男人可以在外面胡搞瞎混，女人只能默默忍受。
    “我爸刚才又去追那个女人了。”他想打消母亲对张良川的幻想。
    “哦，随便他。”没有想象中的爆发，关月玲冷静的表情不知道藏了多少难过。
    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男人，她付出了太多，做梦也没想到这种事会轮到她身上。
    妹妹忽然在彩霞怀里大哭起来，关月玲的眼里这才有了一丝生气，抬头才看见跟前站着张卫东彩霞和任可欣还有张琳。
    几个孩子都用紧张的眼神看着她，便从彩霞手里接过妹妹笑说：“哭得真响，小丫头饿了，该吃奶了。”
    解开衣襟喂奶，妹妹吃奶就安静下来，整个家的气氛压抑的难受。关月玲说：“都看着我干什么，该干嘛就干嘛去。”
    张琳带着彩霞两人走出去，走到西屋他们几个的小房间，把门也关上了。
    妹妹吃好就睡着了，把她放在床上躺好，关月玲说：“你也去歇歇，回来就遇到糟心的事，累坏了。”
    “妈，我不累，你受委屈了。”
    有人在外面敲门，张卫东打开一看，是颤巍巍得四奶奶，她年纪是村里最大的老人，今年八十五，四奶奶走进来叫说：“姗姗妈。”
    关月玲忙迎上来说：“四婶，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老人家走进来，张琳几人也出来打了个招呼，老人把几个孩子都夸了一遍说：“良川做错了，我刚才已经骂过他了。”
    “骂有什么样，他心不在这个家了，随他去。”
    “心不在不要紧，人在就行了。”
    四奶奶的回答还真是实用主义，要心做什么，只要人就行了。
    老人们讲究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良川是一时糊涂了，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要跟你离婚，男人都是这样，痰迷了心窍，你不能跟他一样干糊涂事，不然等事情过后，他们后悔想回头，男人再大也像孩子，需要咱们女人包容。”
    张卫东心说：“四奶奶你的封建残余思想可够多的，男人犯错就该原谅？”
    “四婶，现在不是我包容的问题，是人家要跟我离婚，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看人脸色吗？让全村人都来看我笑话？”
    “没有人看你笑话，姗姗妈，一个家庭总有一个人付出的多，包容的多，这样才能长久，二条腿好走，独木桥难行，等你忍上一阵子，良川回味过来，终究还是会回到这个家，回到你身边的。”
    凭什么就非得等他回过味来再做来个浪子回头的大团圆结局？他值得吗？
    在国人传统的思想里，女人是要让着男人的，为什么？
    因为在古代女人需要依附男人才能获取生活资源。
    第一女人没有办法独立完成大量农业劳动，又被封建礼教禁锢不具备运营商业的资格。
    封建社会是男权社会。
    不让着男人，女人就不能独立过活。
    女四书要求得非常明白，温良恭俭让，约束的就是女性。
    张卫东不能认同这种散发着腐朽气息的陈词滥调对关月玲说：“妈，你不是要跟我进城去一趟吗？咱们现在就去还是怎么样？”
    关月玲心知肚明儿子在为自己解围，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四婶你看，今天进城有事，等我回来，再去找你说话。”
    四奶奶砸着没有牙的嘴说：“姗姗妈，你别嫌我话不好听，咱们女人啊，生下来就是要受罪的。”
    “嗯，四奶奶，我妈知道了，我送你出去，别摔着。”
    老人被送出了门，张卫东回来说：“妈，我看你在家是不能呆了，看笑话的，劝你的，不管好心还是看笑话，天天这样谁受得了，咱们一起进城去住几天。”
    他想把母亲带进城，好好陪她散心。
    “好，我交待彩霞几声，咱们就去。”
    说走就走，关月玲骑车带着张卫东进城，走到一半看见张良川和蔡花正在拉拉扯扯。
    “妈，要不咱们换条路走。”
    “干吗要换，咱们见不得人吗？”关月玲的脾气很刚，遇到难题再难也要克服。
    直接朝他们走去，却看见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停到他们面前说：“你们俩，大白天拉拉扯扯在干什么？”
    蔡花立刻跑到男人身后可怜兮兮说：“同志，你救救我，我不认识他，我好好走路，他上来纠缠我，你帮帮我。”
    男同志正义感爆棚，大声呵斥张良川：“一看你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大白天耍流氓，赶紧滚开，同志，你不要怕，我保护你，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蔡花的打扮与本地人差别很大，穿得很光鲜，男人的保护欲瞬间激发出来，要保护这个可怜无助的漂亮女同志。
    蔡花委屈极了说：“同志，你带我走，我自己走，这个男人一定还会找我麻烦的。”
    她的泪眼梨花带雨，铁人也会动心，张卫东心说，这功力真是炉火纯青了，皖北城的男人还真没几个能扛得住。
    张良川慌忙说：“同志你别误会，我认识她，她是我老婆。”
    “同志，我怕，咱们快走”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害怕的颤音，和刚才抢财产的时候判若两人。

 第150章 我好喜欢哥哥啊

    第150章我好喜欢哥哥啊
    张良川失落地看着蔡花上了男人的自行车，骂了他一声便扬长而去。
    他知道，蔡花这一走，可能一辈子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有些人的相遇，转身错过就是一辈子。
    他想拔腿去追时，却又看到了冷冷盯着他的张卫东母子。
    他心虚地叫了声：“姗姗妈。”腿立刻变得很重。
    张卫东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母子俩都没说话。
    关月玲沉着脸，忽然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良川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又看看蔡花刚才去的方向，茫然不知所措。
    他那可笑的爱情，在张卫东回来的短短的一天，就变得七零八落。
    李秀兰打开门，一直平静的关月玲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
    李秀兰慌乱地问：“嫂子，你怎么了？”
    “三婶，你让我妈去屋里说。”
    压抑了很久，关月玲终于找到了能倾诉的人。
    两个成年人相拥着去了房间里，丽丽等着乌溜溜的黑眼珠说：“哥，大娘没有我乖，我都不哭呢。”
    “嗯嗯，丽丽最乖了。”笑笑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小姐妹俩才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听的京普，回来才多久，满口的普通话已经变成了皖北话。
    再让她们说普通话，两人都是完全记不起来，可见说语境对于孩子是有多重要。
    张卫东对着里面大声喊了一句；“三婶，我带两个妹妹出去玩了。”
    “嗷，知道了，别给他们买东西，现在天天都不好好吃饭。”李秀兰在里面交代一句，并没有出来。
    开门走出来，丽丽神秘地说：“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过我妈不让我跟别人说。”
    “我是哥哥啊，我不是别人。”
    丽丽一想也是啊，哥哥就是自家人，趴在他的耳边说：“妈妈昨晚也哭了。”
    李秀兰的三叔的感情很和睦，李秀兰怎么会哭？
    “你妈妈为什么哭，你知道吗？”
    “外公来骂她了。”她俩年纪还小，虽然没说清楚，但是张卫东也猜到了大概的原因。
    李秀兰的亲爹一直恨不得把女儿所有的钱都抢过去，说给自己养老，其实还不是想填补儿子，闹矛盾估计又是钱闹的。
    有些父母，真是不配为人父母。
    李秀兰的父母是。
    张良川也是。
    他决定等等机会，看是不是帮李秀兰换个住处，能让他们过得清静一点。
    下午的大街人们形色匆匆，这个时候好像没有几个人能像后世一样，闲逛一整天，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可逛的地方不多的原因，人们都不爱出来。
    几人身边不时走过几个卖零食的小贩，丽丽俩人的眼睛就可怜兮兮地追着小贩走，张卫东逗他们之后，就会叫住小贩买上一点给两姐妹。
    丽丽高兴得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就连珍珍都说：“我好喜欢哥哥啊。”
    “我也好喜欢你们啊。”
    前世两个妹妹对他的好，至今想起来，心中的暖意还在。
    牵着两个软乎乎的小手，张卫东带着他们来到了自家的店里，房子盖好以后，暂时还是闲置的，他不敢随便开店。
    张卫东不知道的是，在角落里，张良川盯着兄妹三人看了很久，不过终究没有走上前来。
    他早上的好形象荡然无存，鞋子丢了一只，中山装也被撕烂了，头发乱糟糟地贴在头皮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带着俩个小姑娘走进店里，张老黑上来就说：“咚咚，你爸刚才来找我拿钱，我没给他，他气死了，狠狠骂我一顿。”
    不出预料，这是张良川能做出来的事。
    算起来，他手上并没有什么钱的，生活费是每月按时打给他的，当时在上海修房子，张卫东也是把材料费交给朱经济的。
    张良川骂过他很多次，说他里外不分，把钱给别人都不给亲爹。
    现在想来，要是给他，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
    “四叔，他以后估计还会来找你，我跟你说，不管他看起来有多惨，你都不能给他钱。”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跟张暮秋不同，张老黑是个极有主见的人，这也是张卫东敢让他管钱的原因。
    皱眉想了想，在皖北这边，张良川应该没有机会弄到钱，心里也就放松下来。
    不过转眼又发愁起来，总不能让亲爹饿死，可是一给钱就出事，他害怕了。
    电视机的销量稳定的很，每月基本是三十台左右，百货大楼那边的批发数量倒是开始回落下来，现在每月只有五十台的左右，等有时间他要去找钱建业问问情况。
    至于沈奇宁，除了做电视机，他还在做村里肥皂厂的生产线，忙的不可开交，张暮秋也不在村里干活，被叫过来当沈奇宁的助手。
    而沈奇宁的工资，也长到了二百三十块，在全民工资只有三四十块的时候，他远远走在了前面。
    身边所有人的生活都在慢慢好转，除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交代完张老黑，让他晚上去李秀兰那里吃饭，他带着两个妹妹来到学校门口，皖北还是皖北的旧模样，衣衫褴褛的学生畏畏缩缩，穿着绿军装的男孩子成群结队走出学校，紧接着，张卫东看见了大姐姗姗。
    她的气色也好多了，也已经看不出来是村里的姑娘。家庭条件变好，姗姗的变化最大。
    蹑手蹑脚藏在角落，等姗姗走到，跳出来大喊一声，姗姗接着看见了弟弟，高兴地说：“是你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回来的，大姐我好想你啊。”
    姗姗笑说：“我才不信呢，出去这么久都不找我。”
    珍珍这段时间都是和姗姗住的，见他们只顾自己不说话，不理自己吃醋了说：“大姐，我要抱抱。”
    姗姗笑着，把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抱在怀里，她瘦瘦得，看不出来有这么大力气。
    小丫头高兴极了说：“大姐，我最喜欢你了。”
    张卫东好笑地说：“丽丽，你刚才不是还说最喜欢我吗？怎么见到大姐又喜欢大姐了？”
    “大姐天天给我好吃的，你没有。”
    好简单的理由啊。
    姗姗抱了一会就受不了了，放下他们说：“咚咚，今天爸找我了。”
    张卫东直觉姗姗接下来的话不会是好消息。
    果然姗姗说：“他说要去上海没钱了，我把身上的二十块钱都给他了”

 第151章 不做劳务输出村

    第151章不做劳务输出村
    张良川像疯了似得，拼命在皖北的大街小巷漫无目的地走，太阳下山月亮上山，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脚上的两只鞋子早就不见了，脚底走出了血，他也不觉得疼。
    没有饿的感觉，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喝水了，问人的时候嗓子说话像破锣刮得，谁见了他都躲。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的：找到蔡花。
    找到那个真爱过他的女人。
    蔡花在村里说的那些无情的话，都被他有意无意过滤，所有的不好都是别人逼迫的，不是心甘情愿的。
    失败的中年男人承受了无尽的社会毒打，生活早已经失去了希望，最容易接受感情的诱惑，只有在蔡花这里，他才忘记自己失败的人生，找到存在的意义。
    可惜他的这番作为，蔡花是看不见了。
    跟大姐一起回家，张卫东打开大门的时候，故意大声说：“大姐，妈也来了，你还不知道。”
    他是在告诉关月玲不能再哭了。
    姗姗惊喜地往屋里跑，关月玲走出来平静地说：“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高二复读，姗姗的功课比以前多，已经三个礼拜没回去，关月玲来了几次两人都没见到面，今天一见，当然是亲得不行。
    张良川的事大家都没在提起。
    “三婶，我听说外公又来找你要钱了？”
    李秀兰狠狠看了一眼丽丽，丽丽吓得一缩头朝张卫东吐了吐舌头。
    “我哪有钱给他。”说到她父亲，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丽丽忽然说：“外公说了，你要是再不给他钱，他就把你藏在这里生孩子的事汇报给爸爸的领导。”
    果然，没有一个亲爹是省油的灯。
    “就你记性好。”训斥了一句丽丽她转向关月玲说：“随他去，我以后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他，嫂子你是不知道，他见到什么都想要，来这里看见这台电视机了，非吵着要搬回去，不是我说你要是敢搬我就砸了它，他才放下的。”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张卫东差点脱口而出：他想要就给他呗。
    不是舍不得，是不能这样做，五百多块的东西，是三叔一年的工资，全家不吃不喝才能买上一台。
    这样的东西，他敢送，李秀兰也不敢要，没见她自己看的时候，每天都小心翼翼地唯恐弄坏了。
    “三婶，要是你不想见他，不然就搬去我家的新房子去。”
    虽然盖得是商铺，但是空关着也是浪费。
    关月玲说：“咦，你说那个小楼吗？那里你不是要开店？”
    “哪有那么容易开？私人想在那里开店，至少要等二年呢。”
    对于张卫东的神奇预测，关月玲已经免疫了，听完也毫不稀奇。
    李秀兰说：“就不搬了，大不了他再来我就不开门。”
    “三婶，你用不着受委屈，你怀孕了，不能跟人起争执，要是伤到孩子怎么办？”
    李秀兰却觉得张卫东才盖得房子，自己家都还没住呢，她不能又搬过去。
    门外却有人敲门，张卫东奇怪地打开门一看，居然是队长带着大队里的其他几个生产队长站在门外。
    “大爷，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他好奇地问。
    把队长让进屋里来，关月玲和李秀兰也走出来打招呼，队长说：“我是来找咚咚的，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大爷，你没吃饭，让我妈给你们弄点吃的。”
    队长也不客气，点头说好，关月玲带着李秀兰去厨房准备饭。
    队长拿出大烟袋要抽烟，张卫东见丽丽和珍珍都在自己边上，忙拦住他说：“大爷，有小孩呢，想抽烟咱们到外面说。”
    来到院子里，队长说：“那么重要的事回来也不说，要不是歪子跟我说，我还不知道呢。”
    “歪子？”就是跟他一起从深圳回来的那个中年人，想必是他跟队长说了要拉一批人去深圳挣钱，队长这才等不及连夜来找自己。
    不过带着其他几个生产队的队长是啥意思？
    “这不是事情多，我忘了吗？”
    “你这孩子，救命的大事怎么能忘？歪子说不清楚，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深圳那边需要很多建筑工人，人工一天是咱们这边三倍，每月能拿到七十几块，我就觉得这活好啊，就想送咱村一批人过去挣点钱，回来家里事一多我就忘了。”
    一起来的几个队长眼睛都亮了。
    “钱好拿吗？”
    “这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欠工资。”
    队长高兴地说：“那可太好了，不过生产队要收秋庄稼，壮劳力也不能都去干活，咚咚你大概需要多少人？”
    大约算了一算，张卫东说：“先去三十个，现在去不耽误过年回来，过年的时候就能带着钱回村了。”
    “好。”队长高兴地拍大腿，不过他转眼为难起来说：“可是要收秋，不能都去啊。”
    马傻子拼命推队长，队长装不知道不理他。
    收秋的意思是要连冬小麦一起种下去才能结束，基本在中秋节以前就能结束，他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先少去一些，等收秋以后大家再去，大爷，这样行不行？”
    “还是你想的周到，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咚咚，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荷荷，你老人家什么时候跟我还这么客气了，每次见我不是打就是骂的。”
    “别胡说。”他抽了口烟正色说：“咱大队今年的收成又不好，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听说咱们能去深圳挣钱，大家都想去，你开始想要的三十个人，能不能从咱大队里的几个村抽，每村就几个也不耽误生产队的活。”
    “行，大爷还是你想的周到。”
    “要不是你有门路，想得再好都没用。”
    “大爷，你是在夸我吗？”
    臭小子。队长举着烟袋做势要打，转而说：“真是亏了你，咱村的日子越来越好了，不过，这次去了三十个，收秋以后，还能不能再去了？”
    他关心的点原来在这里。
    不过张卫东做了那么多，绝对不想把北洼村变成一个劳务输出的村子，现在村民去深圳打工只是暂时的，将来他希望大家都能留在村里。

 第152章 离婚的后果太可怕了

    第152章离婚的后果太可怕了
    一个大队的四个生产队长都带着笑急匆匆走了，每个人看着张卫东的眼神都慈祥得不行。
    要三十个建筑工人，每村能去七八个，79年的70块，听着太吓人了。
    全家一年的收入也不过是一百来块而已，多少家人一年忙到头，根本见不到钱。
    队长们都在心里盘算让谁过去，过两天就要去回去就要定好人，就连路费也是这孩子垫上的，真是贴心的好孩子啊。
    送走他们，李秀兰羡慕地说：“还是男孩子好，咚咚才这么大，就做了这么多大人都做不到的事。”
    “别夸他，丽丽和珍珍多乖啊，再说你肚子里的这个男孩长大后，还不知道多厉害呢。”
    关月玲深受男孩少的苦，很清楚李秀兰没有男孩的压力有多大。
    “就是不知道肚子里的这个到底是男是女呢。”李秀兰摸着肚子发愁地说。
    “我看是男孩，你也不用急了，最多还有一个月就生了，你看肚子尖尖的，一定是男孩。”关月玲不停安慰。
    张卫东很想告诉李秀兰，是男孩，是男孩，不过这话说了也白说，没有人相信的。
    “三婶，你生的时候三叔能回来吗？”
    “他打报告了，等到日子，能提前回来。”地勤部队不像作战部队，是可以请假的，三叔是个顾家的男人，老婆生孩子，他一定会回来。
    “老三能回来，那可太好了，秀兰你月份大了，身子越来越不方便，还要照顾丽丽和珍珍，得找个人帮你了？”
    “谁又能帮我呢，多亏姗姗每天照顾两个孩子，做饭，不然我真没办法。”
    大姐在照顾他们？这绝对不行，张卫东就怕有事情影响大姐的学习，这下好了，不仅要照顾两个孩子，还要照顾孕妇，还怎么学习？
    “三婶，你娘家有没有能来照顾你？外婆能来吗？”
    李秀兰苦笑说：“他们”
    想起丽丽下午说，他们来了就把李秀兰气得哭，估计也是靠不住。
    关月玲不知道情况呆了一呆问：“他们怎么了？”
    “我真想孩子明天就能生出来，早点去随军，也省得他们天天来烦我了。”李秀兰不愿意多说。
    “三婶，他们经常来吗？”常来的话估计会影响到大姐的学习了，不能不管。
    “隔三差五的来，说家里没有吃的，让我养他们，可是你三叔就那么点工资，养活我们娘三都勉强”李秀兰终于说了出来。
    三婶你别发愁，一口吃的不要紧，他们想来你就让他们来，又能吃多少。
    “是啊，秀兰你身子重了，怀孕的人别为这些小事操心。”
    “嫂子你不知道，他们根本不管我还怀着孩子，来到我就得好吃好喝的伺候，回去的时候，见到什么都想拿回去”不是憋屈太久，李秀兰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关月玲不知道怎么劝了，不心疼儿女的父母，见得太多了。
    丽丽打起了哈欠，李秀兰赶他们去睡觉，珍珍早躺在关月玲怀里睡着了，送她们上床后关月玲劝说：“秀兰，那是亲爹妈，你忍一忍。”
    如果不是父母一直来纠缠，李秀兰在这里的生活是很舒心的，电视机有，落地扇也有，夏天一点不热，想买东西走出去也不远，随军的时候都没这条件，可是
    走出房间见姗姗房里的灯开着，张卫东推门进去说：“大姐，你明天还要早起，早点睡。”
    “就睡了，还有几道题，咚咚你们先睡。”姗姗学习不用别人催促，她自己足够努力了。
    李秀兰快要生，她家人又经常来闹事，张卫东想让姗姗搬出去自己住，今年复读姗姗也受了不少委屈，不能再让别的事烦她影响成绩。
    “要不要去找我爸？”回到了房间，张卫东试探着问母亲。
    “不找了，等他回来，就跟他去公社离婚。”关月玲可能真的下定了决心。
    “妈，你不要为了我们听别人的闲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离婚怕什么，像我爸这样的男人，离开了他大家只会给更轻松。”
    “我知道，咚咚，就是因为有你在妈身后，妈才什么都不怕。”
    她说着用力抱紧了张卫东，低声哭了起来，这些天张良川给她太多的耻辱，再传统的女人也无法忍受丈夫带着大肚子的女人回来耀武扬威。
    村里看不惯她的人见了她就说风凉话，多少人眼红家里的大房子，找到这样的机会让她不开心，他们自己就开心了。
    关月玲内心受尽煎熬了，直到儿子回来，才知道那女人的肚子里不是张良川的种，她以为张良川总该回头了，但是丈夫着了魔一样的反应再次伤透了他的心。
    嫁过来十八年了，真要离婚了吗？她心里很茫然，对未来的生活十分恐惧。
    “妈，你其实是不想离婚是？”
    关月玲没回答，张卫东想了很久才说：“妈，你是不是担心跟我爸离婚的后果太严重？离婚你要回到我外公外婆家，被人说闲话？”
    “你还是个孩子，你不明白那些闲话能把人逼死。”果然是在担心这个。
    被人退婚回家的女人，走到哪里都会被戳脊梁骨。想象以后的遭遇，关月玲不由打了个寒颤。
    “那就不回去就好了，妈你还不知道我在深圳也盖房子了，回来的烂事一件事接一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那里比咱皖北城的小楼还大还好，离婚你怕人说话闲话，那咱们就不听闲话，不管是去上海还是去深圳，都有咱们的家，妈，你不用受委屈的。”
    “我真是有个贴心又能干的好儿子啊。”关月玲脸上虽然挂着泪，心却一点点坚定起来。
    “妈，世界很大，走出去你才会知道，北洼村有多小，我早就不想让你们在村里受苦，可是跟你说了你总害怕外面的生活太难，是不是因为这些，你才一直委曲求全？”
    “咚咚，你”
    “妈，出去怎么生活你不用操心，也不用害怕咱们家离开北洼村都会饿死，不仅不会饿死，生活还会比大多数人只会更好。”

 第153章 妹妹被老鼠咬了

    第153章妹妹被老鼠咬了
    月玲第二天起来，整个变了个人，李秀兰一眼就看出来变化，奇怪问她说：“嫂子，你怎么这么高兴？”
    “三婶，我妈决定留在这里照顾你和我姐了，你快要生了，还要带孩子，她害怕出事。”
    李秀兰惊喜地说：“嫂子，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今天起，老四也跟咱们一起吃饭了。”关月玲干劲十足，挎着菜篮子出去买菜，丽丽在屋里大声说：“大娘，我想吃油条，吃包子。”
    “好，那你赶紧起来，我很快就回来了。”
    丽丽飞快跑出来说：“大娘，你不知道在哪，我带你去。”
    姗姗奇怪地问：“咚咚，妈怎么了，昨天还愁眉苦脸地，今天就这么高兴？”
    “大姐，妈是想通了一些事，她今年可能不回村里了，准备留在城里照顾你复读。”
    “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也不知道关月玲是不是真的想通了，不过她能走出张良川带来的阴影就是好事。
    张良川很久一段时间都没出现，生活还是要缓缓向前，不会因为没有某个人而停滞。
    留着彩霞和任可欣在家带孩子也不现实，张卫东决定全家搬家到城里来，彩霞和任可欣就是再懂事也是小孩子，二岁的妹妹还在家里，也不放心。
    他和张老黑回到村里，村里的女人又都在村口洗衣服闲聊，见是他回来，张英问：“你妈呢，她离婚了不是咱村的人，是不是没脸回来了？”
    “麻大娘，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穷得一天就吃一顿饭，还整天说人家闲话。”
    杀人诛心，对付张英这种人就是要捏着她最不想别人提的。
    张英果然尖叫说：“你胡说，我们一天都是两顿饭，你看我嘴上这么厚的猪油，才吃过猪肉吃呢。”
    “嗷，真可怜啊，抹猪油装成吃猪肉。看看你孩子都瘦得皮包骨。”物资匮乏的时代，说人皮包骨就是说这家人穷，张英被他揭穿抹猪油的事，脑子一下反应不过来，没法反驳，气得直翻白眼。
    咚咚，你别管她那张破嘴，快回家去看看妹妹。李萍笑道。
    “好，那我回去了，婶子，你这件衣裳真好看。”
    “没有啦，就是自己做的，针线一点不像样呢。”李萍最喜欢别人夸她好看，张卫东投桃报李，让她很高兴。
    胡丽敏也闻声走了出来，见到张老黑就拉下脸转身进屋去了，李萍说：“胡丽敏，见到汉子就这么急啊，还是大白天呢。”
    说完对张老黑说：“你赶快回去，你老婆都上床等着你了。”
    张老黑面红耳赤，红着脸交代张卫东说：“咚咚，我先回去了，等你好了叫我。”
    几个妇女哄笑着，看他局促地推开家门。
    二十一岁才结婚的小伙子，实在不是这些放得开的老妇女的对手。
    张卫东笑着笑着忽然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来，胡丽敏答应帮忙照顾妹妹的，怎么没看见妹妹？
    想到这里他哪还呆得住，慌忙往家跑。
    彩霞二姐他们应该去读书了，胡丽敏没照看，妹妹肯定是一个人在家，她还那么小，实在不放心。
    他推开门，就听见屋里妹妹正在大哭，忙跑进去打开门，却吃惊地看见，二只大老鼠正在妹妹的头上，还不时发出叽叽叽的叫声好像在交流，飞快低头往妹妹脸上咬。
    张卫东吓了一跳，随手掂起一件衣服砸过去。
    两只大老鼠并不怎么害怕人，跳开来躲过衣服，四只老鼠眼叽里咕噜盯了他一回，见张卫东手里又拿起一根棍子，它们才不慌不忙得往墙角的洞钻去。
    这是什么老鼠，老鼠精。
    妹妹还在大声哭，忙上前去看，吃惊的发现妹妹的耳朵和脸都被老鼠咬出血了。
    来晚了一步，妹妹还是被老鼠咬了。
    枕头上满是鲜血，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可能是太疼了，她不停地哭。
    妹妹很乖，只要有人在旁边，平时基本是不哭的，一定是被老鼠咬疼了。
    胡丽敏，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在做什么？
    他手忙脚乱抱起大哭的妹妹往张老七家跑，年纪太小了，抱出去就累得不行，正好队长过来，接过去要张卫东跟上自己。
    张老七检查后说：“耳朵和脑后都被咬了，有点麻烦，我先给她清理一下伤口，再给她打个消炎针。”
    “七哥，咬得怎么样？”他很害怕张老七说咬得太重。
    好在张老七说：“不严重，不过有好几个创口，得清理好。”
    清理完后张卫东看见，妹妹被咬得位置好在是耳根附近，不然就破相了。
    张卫东整个人摊在凳子上，半天起不来。
    他心中不觉恨透了张良川，恨透了胡丽敏，前世那么困难，妹妹都没有这个遭遇，这辈子条件好了，她反而受了更多的委屈。
    好在没破相，不然他不是一辈子对不起妹妹？
    队长连声叫他：“咚咚，咚咚，你没事？”摸着他的头吼张老七说：“你快点，弄好快帮咚咚看看。”
    张老七是队长的竞争者，并不怎么怕他，手脚不停嘴也没停说：“他是吓得，一会就好。”
    张卫东好半天才能动弹，张老七已经清理好了，也打过消炎针，伤口不是很重，妹妹也累了，这回睡着了。
    队长见他脸色难看叹气说：“幸亏你回来的及时，不然丫头非被咬坏不可。”
    农村人都知道，老鼠喜欢咬熟睡的人，更喜欢咬咬过的人，妹妹原本已经被咬了一次，老鼠这是咬惯了，今天不是张卫东正好赶到，后果不敢想象。
    张老黑也听到消息跑过来，张卫东冷冷说：四婶呢？
    妹妹出事，胡丽敏也没过来。
    “咚咚，我回去找他算账。”他气冲冲回去，张卫东说：“四叔，算了，妹妹被咬得不厉害。”
    张老黑是有主见的人，不理张卫东的说话，大步跑回去。
    队长看着担忧的张卫东说：“你放心，老四心里有数，那个女人，是该给点教训。”
    又过了一会，张老黑才又回来，脸上被抓了三条口子，两口子估计是打架了，张老黑轻描淡写地说：“那个臭女人，回娘家去了。”
    生活真是太不容易了，即使身为重生者，张卫东也觉得这些家长里短的琐事，让人疲于奔命。

 第154章 全村分红

    第154章全村分红
    万幸回来得及时，妹妹才没出事，伤口处理完，她沉沉得睡了，眼角还挂着眼泪。
    张卫东才帮她擦去，转眼却又有了，他心中酸楚不已，亲了一口她的小脸蛋，抱着回了家。
    队长见他脸色不好，安慰几句也觉得安慰没有用，那小子的脾气就是驴脾气，又聪明，看事情很清楚，想想他父母都不在村里，心里就很慌张，害怕他有一天也不回来了。
    做企业和干农活不一样，每每让他头疼不已的问题，那孩子简单点拨几句，困难就会迎刃而解。肥皂厂有今天，可以说全是他的功劳。
    不过想想那两只咬了他妹妹的老鼠和答应看孩子的胡丽敏，他就恨得牙根痒痒。
    张卫东抱着妹妹唯恐她再受伤害，队长来了几次他说话都没怎么说话。
    张老黑说：“咚咚，四叔对不起你。”
    张卫东叹气说：“四叔，你不要怪四婶了。”
    “你就别管了，她太过分了。”
    张老黑烧锅做饭，居然像模像样，快中午的时候，听见大门又响起来，张琳和彩霞几个放学回家了，见张卫东来了，都很高兴，张琳直接伸手说：“哼，给我带什么礼物没？”
    张卫东哪有心思跟她说笑，指着妹妹说：“二姐，妹妹被老鼠咬了。”
    彩霞扔下书包就去看，妹妹被他们吵醒，张嘴对她笑，却又忽然哭了起来，想来是又疼了。
    彩霞心疼得不行。
    “三姐，清理过夜打了针了。”
    彩霞却抱着她掉眼泪埋怨自己说：“我不该去上学的，都是我不好，我不上学了，在家照顾妹妹。”
    张琳气冲冲地说：“早上走的时候我还去叫四婶了，她答应过来我才走的，她在哪，我找她去。”
    你别说了。
    “我说错了吗？不想照顾就别答应。”
    张老黑说：“你四婶回娘家了。”张老黑平静地说：“准备吃饭。”
    虽然今天的菜很不错，姐弟几人吃得索然无味，任可欣说：“咚咚，不然我不上学了，我在家照顾妹妹。”
    “你这么笨，现在不好好读书，以后可怎么办？家里的事你别担心。”
    任可欣说：“我太笨了，反正学不会，不用浪费家里的钱。”
    “行了，谁都不用不上学，我下午先带妹妹进城去，你们这两天也收拾一下，以后都去城里念书。”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忽然让张卫东一肚子气。
    张琳吃惊地说：“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今天回来就是告诉你们准备一下，咱们全家都搬走。”
    任可欣敏感地说：“咚咚，我”受过伤害的孩子，总是很敏感，不小心的一句话就会伤害到他们。
    “胡说，你也是咱家的孩子，怎么能不跟我们一起走，再说了，妈也在城里，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在一起。”
    她听完张卫东的轻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咚咚，你要是早来一点，妹妹可能就不会被老鼠咬了。”彩霞看着裹着纱布的妹妹不断掉眼泪。
    “三姐，让你们都进城，就是不想让你们再受这些委屈了。”
    吃了饭，张卫东就去找队长，请他帮忙派个马车送妹妹进城，队长说：“咚咚，肥皂厂还有你的份子呢，你会回来的？”
    “大爷，这里是我的家，我当然会回来了。”
    “肥皂厂真挣钱啊，咚咚，你都不知道，现在每月肥皂厂能挣多少钱。”队长对肥皂厂挣钱的能力表示震惊，现在每天基本能挣二千以上，每月能挣六万块，会计算账的时候，他的手都在哆嗦。
    “大爷，肥皂厂的生产线调试以后，产能还会增加二成，到时候每天可能要挣三千以上，每月能赚九万块，这些钱你想过怎么用吗？”
    肥皂厂的账上已经趴了二十万，这些钱不能存银行，队长天天睡不好觉，总是梦见钱被人偷走了。
    “你说该怎么用？”
    “说起来肥皂厂已经建成八个月了，暂时再办其他的厂也不现实，不然拿出来给村民分红。”
    “这怎么行？”队长立刻摆手。
    知道他会阻止，张卫东冷静地问他：“大爷，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当初为什么要做这个肥皂厂？”
    “为了让村民吃饱饭，不饿肚子。”
    “你还记得，那就好，肥皂厂挣钱了，村里的人日子过的怎么样？你知道？”
    肥皂厂挣钱了，但是村民的日子并没有什么改变，除了能去厂里干活的那些贫困户每月能拿个十几块的工资，保证不饿死，每天能吃两顿饭了，还是连件衣裳都舍不得买。
    穿得还是补丁摞着补丁，满脸菜色。
    “可是”
    大爷，没有什么可是，当初我说办肥皂厂的时候，就是希望村里人能吃饱穿暖，不受穷，这些钱不分红，难道一定要趴在钱库里睡觉？
    “行，我听你的。”队长终于下定了决心。
    “也不能全部拿来分红，肥皂厂应该买个小货车，以后送货也方便，赚钱也更快。”
    “好，就听你的。”
    小货车张卫东特意看过，当时的东风货车价钱在三万块左右，那时候虽然路面状况不好，但是货车的质量却让人很放心。
    留一部分做流动资金，那么能分的就是十五万了。
    北洼村一共六十户人家，四百多人，除掉队长和张卫东家的三成，能分的是七成，也就是十万五千块。
    平均分到每个人的头上，每人大约能分到二百六十块左右。
    听张卫东随口把平均数说出来，队长吓了一跳问：“咚咚，这会不会是犯错误啊，这么多钱？”
    “这件事悄悄进行，不许透露给孩子，只要过了今年，明年就不用担心这种事了。”
    至于他们两家的三成股份，每家能分到二万五千块。
    队长觉得这钱拿着烫手，张卫东说道：“这是咱们的劳动所得，有什么好怕的，再说咱们分红的事暂时也不能说出去，撑到明年，所有的事都不要紧了。”
    队长忧心忡忡，总觉得这样不好，但是他又觉得张卫东说的有道理，这笔钱分到各家以后，至少能改善一下生活，不用担心断顿出去要饭。
    可是把钱分给个人，为什么总是觉得心惊胆战呢？

 第155章 真想看看你长大后的样子啊

    第155章真想看看你长大后的样子啊
    关月玲听说小女儿被老鼠咬了，又是一阵自责，张卫东劝了很久，她的难过也没减少。
    她像祥林嫂一样不停说：“我不该进城的，我要是不进城，妹妹就不会被咬”
    第二天队长又专门来请他回去，晚上要全村分红，作为肥皂厂重要的大股东，他是一定要到场的。
    张卫东回村的时候，发现今天在村口站着的不再是那些女人，都是各家各户的户主，像是列队欢迎自己似得，见他到了居然齐刷刷鼓掌，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老脸笑得像朵花。
    他的膝盖一软，差点摔倒了，奇怪的问队长：“怎么？大家都病了吗？”
    “净胡说，他们在感谢你呢。”
    分红的事昨晚已经通知到全村，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简直是一大块金子从天而降砸自己头上，绝对不可能的好事居然发生了？
    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什么时候见过白来的钱？
    活到八十岁的老人也没听说过。
    可是今天的北洼村就有，昨天队长开会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所有人从不相信到欣喜若狂，哪怕是为了钱，今天也自发组织起来，感激促成这件事的张卫东。
    明明才是一个八岁的孩子，队长居然说肥皂厂本来应该是人家张卫东自己的，是他不忍心看见同村的村民挨饿，把制作肥皂的配方拿出来，办了这个肥皂厂，甚至开始生产队没有钱做模具，也是这孩子拿出来的。
    没有他的大公无私，肥皂厂能开起来？
    虽然后来肥皂厂把钱还了，可这个人情是还不掉得。
    分红的数目也大约说了。
    每人二百多块，不是每户二百多块，在家家都有六七口人的时代，每家每户都能分到将一千多块啊。
    这么多钱，他们这辈子见过吗？
    79年的万元户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全村离万元户还会远吗？
    不过队长吩咐分红的事要保密，老少爷们一个劲的点头保证，开玩笑，闷声发大财不好吗？告诉别人自己有钱，我们又不傻。
    鬼知道穷疯了的亲友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所以，队长进城接人的时候，大家自发在村口等人。
    张卫东局促地说：“荷荷，你们这样我太不好意思了。”
    “咚咚，怎么感谢你都不为过的。”
    队长驱赶着众人说：“都别围着了，晚上分红，大家都要到，注意保密啊，要是被人知道了，大家可就没办法分钱了。”
    村民纷纷保证：“你就放心，这事我就是做梦都不会说出去的。”
    二叔两口在站在人群外面，祝兰芝嫉妒得说：“胡说的，就一个小东西，把他捧上天了，他一定是队长的儿子，不然会对他这么好？”
    旁边一个老汉一口吐她的脸上说：“再敢胡说，我还吐你。”
    祝兰芝没躲开，那口痰吐在了她的前衣襟上，老汉大声把他们的话说了一遍，又说：“队长，队长，这两口子太可恶了，不要给他们分红。”
    队长问了情况也大怒指着他们大骂说：“没良心的东西，你们还是咚咚的亲叔，什么狗屁一家人，整天造谣害他，以后再看你欺负孩子，分钱就没有你的份。”
    祝兰芝正在贫拼命擦衣服，听完衣服也不擦了，大声说：“队长哥，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说了。”
    “回头找你这个破女人算账，造谣造到我身上来了。”队长的话让祝兰芝浑身冰凉。
    二叔求饶说：“哥呀，孩子妈不是故意的。”
    他的话更引起了大家的愤怒，不用张卫东说话，就有人捋袖子要上去打人，还是队长拦住他们。
    走到村委会，张卫东吃惊的发现，今天生产队居然在摆流水席，不少人在忙活。
    队长得意地说：“没想到，为了这个流水席，我可是杀了一只猪，二只羊，用了一百斤白面蒸馒头，五十斤大米做了一锅大米饭，今天全村庆祝，饭菜管够。”
    当然，这钱是从肥皂厂的账上走的。
    张卫东笑说：“大爷，还是你事情办的好看，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队长得意得翘胡子说：“鹅鹅鹅，你大爷可比你多吃几十年的干饭呢，挣钱比不上你，办这些事，拿手。”
    “还几十年干饭，我看是稀饭，瞧你瘦的。”
    “你这臭小子，我抽你。”队长做势要打人，灶台上的大厨正是青苗，忙得满脸大汗，大灶下烧锅的是李萍，两口子这回居然有种举案齐眉的幸福感。
    感动还没有一秒，他转眼就看见了张老七，站在远处偷偷对李萍做手势。
    算了，狗改不了吃屎。
    走到小礼堂，队长一屁股坐下说：“咱村多少年没这么热闹了，今天全村都是托了你的福。”
    张卫东忙说：“大爷，你可别吓我，我就是动动嘴，干活的还是你和大家。”
    “干活的人多的是，可是能挣钱的全县也只有你一个，多亏你生在咱们北洼村，不然大家哪有今天的日子啊。”
    “大爷，这件事你付出要比我多的多了，大家真正感谢的应该是你，不管是肥皂厂还是村里，你都操够了心。”
    今天的阵势，张卫东觉得受之有愧，队长又好声好气一直夸自己，好别扭。
    队长摆手说：“算了，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都是自己的爷们，以后不管你走到哪里，都要记住，你是北洼村的人，别忘了我们。”
    “大爷，你这是想赶我走呀”
    队长气得打他说：“胡说什么，我是说咱北洼村太小，你的本领太大了，我已经听说了，你不仅在咱城里有那么好的房子，在上海深圳还有更好的，你今年才八岁啊，我都不知道你长大后，能变成什么样子，真想看看你长大后的样子啊。”
    他今天是真的动情了。
    “大爷，我长多大都是咱北洼村的人，都不会变得。”张卫东真正想说的是：“我今年都四十多了，性格早就定型了，改不了了。”
    但是队长听完感动极了，抱住他说：“真好，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蛤？称赞别人的时候能不能不带上自己？

 第156章 招贼了

    第156章招贼了
    北洼村今天像过节似得，天才黑，麦场上就在四个角落，都挂上了很亮的电池灯。
    这是重要的场合才会使用的东西。
    不挂不行又停电了，现在郭嘉限电厉害，不说农村就连城里都经常停电。
    现在的北洼村不怕了，走肥皂厂的账给村里买了四盏电池灯，特别是麦收和秋收的时候，这几盏灯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
    马傻子眼馋这几盏灯好久了，不过这东西可贵，马家沟根本买不起，队长看到他急躁的样子心里就很得意。
    天黑开始吃饭，一桌一桌像是结婚办大席似得，孩子在餐桌里胡乱叫着穿梭，女人们帮忙收拾东西，整个村子沐浴在欢乐的海洋里，很快就扎实的硬菜就上桌了。
    张卫东原以为会哄抢，但却惊讶的看见整个就餐环境井然有序，就连孩子都规规矩矩地举着大碗等待分菜的师傅分菜。
    一大锅肉菜，一大锅汤，每桌还按人头上了一大碗把子肉，白生生的馒头才出锅还冒着热气，孩子喜欢米饭，也给打上一碗。
    张卫东和队长在小屋里享受了贵宾的待遇，会计也在桌上，不过他是伺候两人的，桌上居然还有酒，张卫东提醒说：“还是别喝酒了，等会分钱别分错了。”
    “那不可能，点钱的时候要过三个人的手，才会到村民的手上，不可能错的。”
    会计自信地说。
    不过张卫东还是坚持不让他们喝酒，队长说：“那今天就不喝了，这酒给你留着，你操心肥皂厂的帐也辛苦了。”
    大锅菜就是香，羊肉最嫩的地方估计都给他们了，加上鲜红的干辣椒，猪肉炖白菜粉条，猪肉切成一指厚，炖得烂烂的软软的，一咬满嘴油，就连张卫东都吃了两块。
    人多吃饭香，他居然吃积食了。
    队长用欣慰地眼神看他吃饭对会计说：“看，这小子长大以后一定又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
    张卫东被他的爱弄得差点吃不下去饭，心说我长大一定不会变成女人的，你们尽管放心。
    酒醉饭饱，队长特地交代女人把孩子送回家，每户留一人在场。
    今天的重头戏来了。
    十万多的钞票，如果都是十块的话，那就是厚厚的一百多打大团结，被整整齐齐码在桌子上，队长坐在正中间，会计和张卫东分别坐在两边。
    边上还站着几个壮汉护着钞票，所有人看见钱眼都直了。
    张卫东今天在村里算是出尽了风头，
    不管是旧社会的地主还是新社会以后，就没见过这么震撼的场面，壮劳力累死累活，挣得还不够吃的，哪见过钱？
    可现在呢，真金白银摆在面前，简直闪瞎了眼。
    即使是到现在，还有很多村民觉得是不是在做梦。
    队长一敲桌子，人们的情绪就被带动起来。
    “社员同志们，今天是咱村肥皂厂第一次分红，全村一动六十户人家，四百一十二人，对了，过年后大米换来的女人，这次用能参加分红，过年后咱们没进过人，嫁出去的人就是人家的人，这次分红就没有他们了。”
    这很公平，嫁人后就是人家的人。
    村里还真有两个姑娘出嫁，不过现在他们的爹妈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谁能知道村里居然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最高兴的还是几个大米换媳妇的光棍，好嘛，不仅不亏，反而血赚。
    队长继续讲话。
    “分红的总额是十万零五千块，摊到每个人的身上就是二百五十四块八，各家先算一下自己家的人数，我们这边核对完后，会计就把钱发给你们，大家都不要急，为免弄错，发钱的时候要过三个人的手，确保每一笔支出都没有错误，拿过钱的就在这里签名按上手印，听清楚了吗？”
    分钱还有什么听不清的，大家一起说好，然后就是井然有序的分钱。
    叫到张暮秋的时候，出了个小事故，祝兰芝跳出来要领张秉忠老两口的分红。
    张卫东还没生气，队长反倒生气了，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说：“你这个女人就是个红眼病，你和他们分家另过，他们还有老五这个没结婚的，你把他们的钱都拿走了，老五怎么办？他拿什么结婚？你以后给两个老的养老？”
    “我养，我给老五操办婚事。”祝兰芝大言不惭地说。
    张暮秋一蹦三尺高说：“谁要你操办了，就你那扣样，进了你的口袋，还有我的，给你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哥，这钱我自己领。”
    队长交代说：“领可以，回去放好，等你爹娘回来交给他们。”
    “我知道的。”
    张暮秋领了钱，却径直来到张卫东面前说：“咚咚，这钱你帮我们拿着。”
    祝兰芝气急说：“你这个不识好歹的，我怎么也是你的二嫂，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宁愿把钱交给他，也不愿意交给我？”
    队长骂道：“谁来把这个死女人给我弄走，看着她头晕。”
    上来两个身强力壮的民兵架着她扔了出去。她爬起来想再进去，那两人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口，说啥也不让她进。
    看着村民们的笑脸，张卫东忽然觉得一切都很值了，村里最不讲理的几个人也在钱面前低下了头，谁都不敢触队长的霉头。
    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是不是？
    分完钱，已经十一点多了，张老黑和张暮秋一左一右像两个金刚似得保护着张卫东。
    人群散去，队长跟张卫东使了个眼色说；“咚咚，你也早点睡，明天早上大爷再去看你，老四老五，你们今天晚上看着点咚咚，别让坏人把钱偷了。”
    张老黑说：“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咚咚的。”
    队长的预测果然是准确的，晚上的时候，张卫东家果然招贼了。
    晚上二点多的时候，张老黑听见墙头上有动静，他摇醒了张暮秋，要他看着张卫东，自己悄悄来到门外，看见一个黑影翻上了墙头，他手上的石块闪电般飞出去，就听见哎呀一声，一个人影翻身栽倒。
    他快速地打开门，月色中，他看见一个头上包着头巾的男人慌慌张张地扶起倒下的人问：“怎么了，怎么了？”
    张老黑愣住了，这声音，怎么会是他？

 第157章 自家人，真是个好词

    第157章自家人，真是个好词
    是谁？
    二叔张良明和他的二儿子铁蛋。
    被张老黑打下来的就是十二岁的铁蛋，捂着腿大声叫疼，从那么高的墙上摔下来，肯定摔得不轻，他爸正低声骂他让他别叫。
    铁蛋忍着疼，疼得龇牙咧嘴。
    “二哥，怎么是你？”张老黑没想到看到的是自己人。
    “老四你怎么回事？对亲侄子下这么重的手？”张良明见儿子受伤，心疼得不行，盛气凌人得指责。
    张卫东和张暮秋也被外面的声音吵醒，跑出来看。
    “你们半夜翻墙头，我怎么知道是你们。”张老黑翻着白眼。
    “你们想偷钱，不要脸。”张暮秋才不管什么二哥。
    二叔心虚了，压低了声音训斥张暮秋说：“都是一家人偷什么偷？你们不开门，我就让铁蛋翻墙进去开门怎么了？”
    张卫东算是开了眼了问他说：“二叔，什么事不能等到白天再说，你非要半夜三更翻墙头进来？”
    “大人的事跟你们说的着，老四，铁蛋的腿被你打断了，你说怎么办？”二叔颠倒黑白的本领挺强。
    “摔断活该。”张老黑气得不行。
    “你是铁蛋的亲四叔，害他摔断腿，快拿钱给他看腿，别废话。”二叔轻飘飘地说。
    “别说了，半夜爬墙就是想偷钱的，找队长来评评理。”
    这家人三观太惊奇，张卫东不想纠缠。
    他的话才落，从黑影里就冲出一个人来大骂他说：“你这个黑良心的，跟你妈一样讨厌，老四你打了我儿子，赶紧把今天发的钱都给我。”
    原来祝兰芝也一起来了，直接点明了目的。
    她挥舞着双手乱抓，像是疯了似得。
    张暮秋说：“原来还是想偷钱，家里出贼了。”他忽然出其不意地大喊：“有贼啊，有小偷，抓小偷啊。”
    他的几嗓子才落，就听见四处传来胡乱的喊声：“哪里，哪里？”
    夏天很多人睡在外面，今天又是发了钱，激动得睡不着觉，听见动静过来的很快，不过转眼的功夫，黑影里就跑出了很多人，把他们围在当中。
    有人说：“队长还没来吗？快去叫队长。”
    “不用叫了，我来了。”队长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他见是张卫东站在中间，走到中间问：怎么回事？
    二叔抢先说：“队长，我们闹着玩呢，没事，没事。”人一多，他才觉得不好了，超出了他的控制。
    张暮秋冷笑说：“闹着玩，半夜三更让你儿子翻墙头，你想干什么？”
    二叔骂说：“老五你给我闭嘴，队长，没什么事，大家都散了。”
    但是队长根本不听他的，问张卫东说:“咚咚你说。”
    我们都睡了，刚才四叔听见门外有动静，出来看见墙头有人，以为是小偷，就拿东西把人打下去，开门一看，原来是二叔一家子。
    大家听到这里，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七嘴八舌地说：“太不像话了，一定是想偷钱的。”
    祝兰芝急了说：“有你们什么事？我们自家人的墙头，想什么时候上就什么时候上。”
    自家人，真是一个好词，自家人的伤害远远超出外人的杀伤力。
    队长说：“今天大家才分了钱，你晚上就让你儿子翻别人的墙头，不要当谁是傻子，这事我看太恶劣了。”
    “就是，他们就是想偷钱。”张暮秋愤恨不平。
    “民兵队长，你们把张良明捆起来，明天早上送公社去。”队长吩咐道。
    立刻走出来二个人，一左一右把他按倒在地，抽出裤腰带捆了个结实。
    祝兰芝被吓坏了，挤出人群就往家跑。
    铁蛋的腿走不了，焦急的说：“我不想被抓啊，是我爸妈让我进去偷钱的，快抓他们不要抓我。”
    一急把实话说出来了。
    队长气得大骂说：“真是太不像话了，去给我把那个女人也给我抓过来，明天一起送公社去。”
    二叔绝望了，像是被抽了筋的死蛇摊在地上。
    祝兰芝很快被人抓了过来，身后哭哭啼啼跟了几个孩子，她尖声叫：“不是我，不是我，都是张良明的主意，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来到队长面前，双腿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哀求说：“队长哥，别抓我，别抓我啊。”
    大人哭孩子叫，村民里有人露出不忍的神色。
    队长问张卫东说：“咚咚，你看怎么办？”
    他这样问的意思很明显，也是动了恻隐之心。
    乡下宗族的人，总是不希望把家里的闹去见官。
    二叔的这种行为，要是偷别人家，那就是真的小偷，可对象是自己兄弟，那就是一家人的事，什么话都好说。
    二叔敢这样做，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他没想到张暮秋根本不听他的，一下子把事情捅出去了、
    “放了他们。”张卫东索然无味地说。
    张暮秋愣住了说：“咚咚，你怎么能放了他们？”
    “不放了他们，他家的一窝孩子你养？”
    张老黑说：“队长，不能便宜他们，一定要有个教训。”
    “老四，你想怎么样？”
    “哥，咱们村才发过钱，我二哥是第一个想偷钱的，谁知道将来有没有第二个第三个，要是都这样轻轻放过，以后村里不就乱套了。”
    张老黑看似粗糙，其实心思很细腻，张卫东虽然不想轻易放过二叔，可是今天闹成这个样子，他要是还抓着不放，村里人肯定要对他指指点点，张老黑的这番话击中的才是村里人最敏感的神经。
    才发过钱，大家都有钱，这样的事要是不狠狠制住，以后天天闹，谁能受得了？
    果然有人义愤填膺地说：“老四说得对，不要放过他们。”
    队长想了想说：“那就把他们先关起来，明天咱们再商量怎么办。”
    人群散去，但是二叔家的几个孩子看着被绑的爹妈，哭闹着跟了过去、
    “咚咚，没想到分钱也能闹出这么多麻烦。”队长苦笑。
    “正因为有钱了才更会出事呢，我二叔只是个开头，村里人的这些钱我看还是要想办法赶紧花掉，或者存起来才行。”

 第158章 神童张卫东

    第158章神童张卫东
    一晚上没见，二叔两口子变得狼狈无比，铁蛋的腿没事，他站在一边，带着弟弟妹妹用仇恨地眼神看着张卫东和两个叔叔。
    有些人从来不会觉得错是自己的。
    不出所料，队长开始把他们骂了个狗血喷头，逼着他们认了错，还是把他们放了。
    村民们愤慨地指责，用队长的话来说就是人民内部矛盾在人民中间解决了。
    明明是受害者的张卫东和张老黑他们，反而变成了村民口中的狠人，对自家人太狠了。
    队长安慰他说：“村里人就这样，你不用当回事，他们心里还是感谢你的。”
    “大爷，我接下来会很忙，以后回村的时间会少很多了。”张卫东失意地说。
    队长一听就急了说：“那怎么行？村里的事，我都要跟你商量的，你不是说还有个什么好营生吗？村里有钱了，很快就能干了。”
    “慢慢来，你先去买货车，有车了以后找我也方便。”
    跟着张卫东来到家，队长从身上掏出一个沉甸甸的报纸包递给他说：“这是你的。”
    不用说，这是肥皂厂的第一次分红了。
    接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是二十二扎大团结。
    。
    “咚咚，大爷谢谢你。”
    拜张卫东所赐，他这次同样分到了同样的数字。
    张卫东又把钱包起来说：“大爷，这些钱，你准备怎么用？”
    “太多了，我不知道啊，来就是想问你呢。”
    “等我三婶把生孩子，我准备进京一趟，在那里买个房子，你要是愿意，也跟我一起去。”
    队长开始借给关月玲的二块钱，是他接受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善意，这份情他不能忘。
    “买房子干什么？咱们是农民，去京城吃什么？”
    队长果然说。
    “这个，我没法回答你，你要是愿意就跟我一起，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当然愿意了。”
    傻子才不愿意，队长很清楚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回城的时候，他一个劲的叮嘱张卫东要经常回来，成绩再好也要好好学习芸芸，听出了他的担心，他担心张卫东以后真的可能会甩手不管村里的事。
    张卫东只好又再三保证，他还是不太放心。
    跟两个叔叔回到城里，第一件事就是让他们把手里的钱存银行，算起来，张老黑手上有五百多，张暮秋分到的是三个人的份，七百多块，这些钱他决定帮他们派上最大的用场。
    有朱永光出面，彩霞和任可欣转校不难，可张琳就有点难处了，中学有考试门槛，眼看着已经进城一周了，看好的几个学校都不愿意接收她。
    她倒是很开心，天天带着三个妹妹看电视，关月玲见她就来气，跟儿子商量说：“索性让她回镇上的中学读。”
    “那不行，二姐的成绩本来就不好，再去那样的学校，她就完了。”
    “那怎么办，也不能一直让她这样闲吃闲逛。”
    “别急，妈，咱们再想想办法。”
    工作上的事，张卫东基本解脱了，电视机基本沈奇宁自己能做了，虽然慢点，但是供应一个店也足够了。
    百货大楼不在他这进货了，也不知道钱建业在发什么疯，张卫东的难关已经过去了，也不去找他。
    这天彩霞放学回家，身后跟着几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看见关月玲热情的握手说：“同志，你是张璐同学的母亲？你好你好。”
    关月玲奇怪的问：“你好，请问你们是？”
    “我是张璐和任可欣的班主任，这位是我们一小的校长。”中年人介绍后面带着官威的男人。
    “你们是老师啊，快请进，快请进，是不是张璐不听话了？老师你们该打打该骂骂，我都没关系的。”
    听到是学校老师，关月玲立刻热情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老师来家里呢。
    张卫东也走出来，见来了客人就喊张琳出来给客人倒茶。
    几位老师看见他眼前一亮招呼他过来问：“小同学，你就是张卫东？”
    “我是，老师你们知道我？”他好奇得问？
    几位老师都笑起来说：
    “马家沟小学的张卫东，咱们全县的学校，怕是没有人不知道你。”校长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发现了稀世珍宝一样，恨不得立刻抱回家去那种。
    “荷荷荷，哪有那么夸张呀”张卫东傻笑。
    关月玲抬手打了他的头一巴掌说：“这孩子，傻了唧的，怎么跟老师说话的，没礼貌。”
    校长吓坏了，严肃地批评她说：“张卫东同学的妈妈，你不能这样打孩子的头，脑子是多珍贵的东西，打坏了怎么办？”
    “蛤？打孩子都不行？”关月玲抬起的手也忘了收回去。
    见他们一脸茫然，校长说：“是这样的，今天看学生档案，我忽然看见了张璐和任可欣他俩都是北洼村转校来的孩子，就想起来咱县的神童张卫东就是北洼村的，就把她俩叫过来，一问才知道他俩都是张卫东的姐姐，这可真太好了。”
    “老师，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老师看看他们的住处，处处都是新的，暗暗思索他们的家境，能住这么大的房子，家庭条件应该不会差了，进城读书估计不成问题。
    “是这样的，张璐同学他们都转学到我们学校，你们是不是全家都搬进城里来了？”
    “也算是搬了，老师，怎么了？”
    校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说：“你们都进城了，张卫东同学也是要转校的，转到我们一小，你放心，学费全免。”
    他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关月玲心里感慨想：“需要转学的人没有学校要，不需要转校的学校抢着要，这个好意可能是用不上了。”
    “校长，老师，咚咚怕是不用转校的，学校专门来找我们，让他不要转校，我答应了。”
    校长脸色变了说：“胡闹，孩子的学习怎么能当儿戏？全家都搬进城了，张卫东同学还是个孩子，留在乡下还怎么学习？”
    “校长，您别生气，我儿子不是天天去学校的，只有需要考试的时候才会过去，所以我们全家进城了，他也不用转校。”
    这情况倒是出乎了校长的预料，他好奇地问张卫东说：“同学，你不去上学，功课还能跟上吗？”

 第159章 太聪明会要命

    第159章太聪明会要命
    一小刘啸天校长和关月玲交流张卫东的学习方法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关月玲茫然得说：
    “刘校长，我天天要在生产队干活，从没管过孩子们的学习，我家孩子我好像也没见他怎么看过书，有空还帮家里干活，考试好像从不用担心，次次都是第一名。”
    “胡闹，真是太胡闹了，伤仲永你听说过吗？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像张卫东同学这样的小天才，更要严格管理他的学习时间，不行，我决定了，今天就让他去我们学校读书，我会让他的老师专门为他制定学习计划，这件事就这么办。”
    刘校长说到最后激动得喘了起来，整个人都气得不行。
    关月玲软弱地说：“这不行，村里的小学不会同意的。”
    “是他们的意见重要还是孩子的未来重要？”刘校长威严地说。
    三年级班主任也说：“孩子打基础最重要了，这种放养的教育方式会毁了他的。”
    关月玲这下简直六神无主了，她觉得老师们说得好有道理，甚至想答应下来。
    张卫东一见不好了，这要是转到一小，自己不要被困死在那里，哪都去不了了。
    “老师，其实小学的课程我已经全部自学完了，可以直接读初中了，我们学校老师担心我年纪太小不适应中学，才没让我读五年级的。”
    刘校长眼前一亮说：“你确定吗？你一个小孩子怎么知道学完小学课程了？”
    “呃”好像真的没有办法证明这一点啊。
    同行来的另一位老师高兴地说：“校长，其实也简单，我们出个小升初的卷子，拿来让张卫东同学做一做，不就知道了吗？”
    “嗯，这是好主意，老安你现在回去拿一套卷子来，咱们今天的任务就是看着张卫东同学把卷子做完。”这家伙，根本不容拒绝啊。
    张卫东想抗议，但是显然不会有人听他的，关月玲高兴极了说：“几位老师辛苦了，你们在这坐回，我去买点菜，中午在家随便吃点。行不行？”
    “行，那麻烦你了，张卫东同学的妈妈。”刘校长立即答应了。
    关月玲走出来，不禁笑了说：“张卫东同学的妈妈，这称呼真不错。”
    一小离这里很近，十几分钟的样子，安老师就跑回来了，张卫东忙递过去一杯茶，安老师一饮而尽。
    刘校长检查了一遍卷子递给张卫东说：“这是数学试卷，现在就开始做，这张卷子的考试时间是一个半小时，我给你一个小时能没问题。”
    张卫东哭笑不得，今天这是被逼上梁山了，不做也得做啊，只好答应下来说：“行，老师你们喝茶，我开始做卷子了。”
    以他的年纪做小学的试卷，还是很轻易的，于是几位老师吃惊地看着他运笔如飞，不到十五分钟就答完了试卷，交给老师。
    几位老师被他惊人的速度吓傻了，刘校长说：“安老师，你来帮他批改一下，张卫东同学，咱们接着做语文试卷，这可是有作文题的，你要认真一点哟。”
    感情他以为刚才张卫东做那么快，是没认真对待呢。
    张卫东连口茶都没喝，又接着做试卷，语文因为有作文，做得要慢一些。
    小学升初中的考试试卷要求字数在300字以上，张卫东前面做得很顺利，等到作文的时候，他看到的题目是《我的好伙伴》。
    心里起了个促狭地想法，提笔写道
    “我家养了一只狗，它很乖，也很听话，我给他取名叫叮叮，我每天回家都跟它玩。”
    看了一眼字数觉得还差得远，提笔继续写道：
    “每天我一放学就叫它：‘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它要是没听见，就不会过来，于是我就继续喊：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它还是不来，我还是继续喊它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同样的字，他反复重复，直到写到卷子写不下了，才停笔数了数字数，301字，然后把卷子交给了刘校长。
    他动笔的时候，刘校长一直看着，看到这里的时候，脸都绿了，不过还是接过了卷子，让边上的一位老师批卷子。
    安老师已经把数学成绩算出来，除了有个地方字迹潦草，答案有些似是而非，其他全对。
    刘校长吃惊地说：“这道题的答案其实也算是对的，张卫东同学的数学成绩不错嘛，考了一百分。”
    张卫东说：“所以说我不用转学的。”
    几人聊了一会，那位老师也把语文试卷批改出来了，他用怪异的眼光看了看张卫东说：“别的题都没问题，校长你看看他的作文。”
    刘校长已经知道他的作文内容，接过来气得脸色铁青摇晃着试卷在张卫东面前说：“考试是多么严肃的事，你怎么能胡乱对付我们呢，作文给我重写。”
    关月玲那边已经做好了饭，招呼几位老师一起去吃饭，听见老师发火训了张卫东一通。
    刘校长说：“张卫东同学的妈妈，你这是让我们犯错误啊，哪有老师在同学家大吃大喝的，这不行。”
    关月玲忙说：“老师，我都准备好了，你们要是不吃不也浪费了？”
    张卫东嬉笑着说：“刘校长，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刘校长这才勉强答应下来说：“好，今天我是沾了张卫东同学的光了。”
    男人吃饭女人不上桌是皖北的规矩，关月玲准备好饭菜，就要到旁边去。
    刘校长说：“同学妈妈，你别走，这么多菜我们几个怎么吃得完，你和几个孩子也过来，我正好要和你谈谈孩子教育的问题。”
    他这样一说，张卫东就知道大事不好。
    果然刘校长张口就说：“张卫东同学聪明是聪明的，但是”
    关月玲心情紧张忙问：“老师？他怎么了？”
    刘校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卫东一眼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张卫东小同学太聪明了”
    “聪明不好吗？”关月玲奇怪地问。
    刘校长神秘地笑说：“聪明对别的小同学来说是好事，但是对于某些同学来说，太聪明了就要命了”

 第160章 接受别人的善意

    第160章接受别人的善意
    “刘校长，这话怎么说？”
    “历史上真正的神童，结局都不太好，所以古人一直说，惟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刘校长不知道是不是后世震惊体的创始人，上来先吓一波人。
    果然关月玲被他吓住了。
    “真正的聪明人要懂得审时度势，懂得隐藏自己，这些做人的道理，需要像我们这些老师从小言传身教才行。你在农村从小放养孩子，他自己要处理太多的问题，会变得功利，算计，这些算计会把他真正的智慧慢慢消耗光，这就是很多天才长大后变得平庸至极的真正原因。”
    不愧是当校长的，他的话正好点中了关月玲的内心，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这位小学校长。
    这位文化人。
    我们前面说过，关月玲从小受过正统的私塾教育，是个身受传统文化熏陶的女人，她能听懂刘校长似是而非的话。
    也正因为隐约听懂了，她才开始担心起来。
    张卫东表现出来的，不恰恰是校长说的小聪明吗？这不行，我的孩子不能这样毁了。
    她的心被校长几句话带走，已经决定无论如何要让张卫东转学，接受这些真正有文化的人教育。
    校长又摇晃着语文试卷说：“你看这个语文试卷，要是正式考试的时候，他抱着随意、游戏人生的态度，哪怕前面成绩再好，作文的分数也拿不到，好几十分拿不到，肯定会考砸了。”
    “校长，谢谢你提醒我，我明天就带他回去办转学手续，他需要向您这样的负责任的老师教导。”
    安老师用拿起试卷惋惜地说：“可惜了，要是作文能好好写，他的语文成绩至少在九十五分以上啊。”
    “张卫东，你给我过来。”
    每次母亲连名带姓一起叫他的时候，就代表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张卫东只好慢慢挪过来，关月玲一把抓住他拉到刘校长面前陪着笑说：“校长，您以后要多费心啊。”
    换成后世这么红口白牙的求人，谁愿意搭理你，但是今天刘校长的心里却很得意，觉得还是自己有办法。
    “为郭嘉培养接班人，是我们当老师的责任嘛。”刘校长调子定的高高的。
    年纪太小终究还是没有人权啊，张卫东认命地接受了母亲的安排。
    校长，那我明天回去帮他办转学手续
    刘校长拦住他说：“不用，明天我会专门去马家沟小学一趟，亲自给张卫东同学办转学手续。”
    “那可太谢谢你了。”
    张卫东严重怀疑他是担心关月玲办不成转学手续，自己上的。
    张琳抱着妹妹，手里牵着两个妹妹从李秀兰那里走过来，刘校长指着张琳问关月玲：“她也是你家孩子吗？在哪里上学？”
    “校长，我正发愁呢，这是我二女儿，原来在乡下的中学读书，可是我们全家都搬过来了，她还没找到合适的学校呢。”
    校长霸气地说：“张卫东同学的姐姐，怎么会没有学校要，你不用操心了，我回去跟一中的校长说一声，让她转校到一中。”
    关月玲开心坏了说：“那真太好了，谢谢刘校长。”
    “没什么，我要让张卫东同学没有一点后顾之忧，一心提高学习成绩。”
    临走出门他又说：“对了，明天下午你到一小一趟，带着张卫东同学和他姐姐，我把一中校长请过去，到时候一起说。”
    “好好。”
    送走刘校长，关月玲不敢相信她的大麻烦转眼就解决了，只好教训张琳说：“你真是好命，又沾了你兄弟的光。”
    张琳无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卫东感慨，现在的人真是没有私心啊，为了一个学生不惜花费这么多的人情。
    第二天，张卫东和张琳像两个小跟班一样，跟在关月玲身后来到一小。
    门卫听到他们是找刘校长的，立刻说：“您就是张卫东同学的家长，快跟我走，校长已经交代过了，你们到了就到他办公室。”
    心够细的，全校一千多名学生呢，还记得交代门卫等他们。
    门卫很健谈，好奇地看着张卫东问他母亲说：“张卫东同学今年几岁呀，看着可有点瘦。”
    “八岁了呢，也不知道怎么的，不长个也不长肉。”关月玲发愁地说。
    “别担心，男孩子发育晚，不长个是学习太用功了。”
    这话关月玲不好意思接，自家儿子学习用功？别搞笑了。
    说话间就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卫直接带他们进去，进去就看见里面一群人。
    刘校长见他们进来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拉住张卫东对正中间的男人介绍说：“顾局长，他就是张卫东同学。”
    又把张卫东介绍个中年男人说：“小同学，这位是咱县教育局的顾局长，听说你的事以后，也想来看看你。”
    关月玲和张琳母女俩被人群挤到了外面，好茫然好多余的感觉。
    “顾局长，你好，这位是我妈。”还好张卫东有良心介绍完自己，还记得亲娘，从人群中把她拉过来，专门向局长介绍。
    “你好啊，这位女同志，你给咱们县教育出了一个好苗子啊。”
    顾局长的热情让关月玲受宠若惊，局促得不知道怎么答话。
    不过顾局长只是礼貌性地招呼了一下，眼睛又转向了张卫东：
    “早就听说马家沟小学有个小神童，我一直想看看，去了几次你都没在，小张同学很忙啊。”
    众人一起善意地哄笑。
    张卫东红着脸说：“那可真不好意思，要是知道顾局长找我，我就是爬也要爬回去见您的。”
    顾局长指着他笑说：“你们看着这个小滑头，说话真好听啊。”
    寒暄了很久，张卫东才听出了顾局长的来意。
    刘校长向他汇报，说张卫东以八岁的年纪学完了小学的全部课程。
    他的心思就开始动了，如果是真的，以八岁的年纪为他破例组织一次升学考试，考不上就不宣传，真要考上了，大肆宣传一下，也是自己的政绩啊。
    张卫东看着教育局的一群人捧着顾局长，心中隐约能猜到他们真正的用意。
    不过他也不准备拒绝，接受别人的好意，让自己更方便从事，何尝又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呢？

 第161章 重聚

    第161章重聚
    张琳是从内心拒绝的，作为大了弟弟七岁的姐姐，她听说弟弟可能考试通过之后就可能跟自己一个班，觉得眼前的天都瞬间晦暗了。
    弟弟太优秀了，当姐姐的压力山大。
    关月玲打了她一巴掌说：“还不谢谢刘校长。”
    刘校长开心得说：“谢什么，张卫东同学的小姐姐，就是我们一小的姐姐，应该帮忙的。”
    关月玲心说：“刘校长你这样说话合适吗，差辈了。”
    至于张卫东，他是无所谓的，只觉得对不起北洼村的张老师，那老头视他如宝，不管是在北洼村还是学校，逢人就说张卫东是北洼村的龙，弄得张卫东因为太突出，在学校没几个学生喜欢他。
    顾局长临走的时候，拍着张卫东的肩膀鼓励他说：“好好复习，三天后看你的了。”
    张卫东母子三人走出很远，刘校长又跑出来，手里拿着几本课本告诉他说：“差点忘了，这是五年级的学习资料，张卫东同学你好好看看，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你抓紧来学校找我。”
    顾局长出面，马家沟小学含恨容易转学，他已经正式转校到一小了。
    “刘校长，太谢谢你了，这么热的天让你跑一趟。”
    “你是我的学生，还跟我客气。”每次跟张卫东说话，刘校长都有种跟同龄人交流的错觉，虽然眼前明明是瘦得像小豆芽的小不点儿。
    三天后他要作为一小五年级的学生向教育局申请继续跳级。
    关月玲担心地说：“要不就别考了，要看这么多书，多累呀。”
    真是所有人都关心你飞得高不高远不远只有你的亲人会关心你，飞的累不累。
    “没事，就当是为了二姐进城读书，我也要参加这个考试的。”
    于是张琳又遭到了关月玲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
    好无辜啊。
    好久不见的三叔张良广带着丽丽和珍珍，忽然出现在门口，张卫东高兴的扑上去喊：“三叔，你回来了。”
    张良广抱着他转了一圈说：“怎么没长肉呀。”
    丽丽快速接话说：“妈妈说哥哥是心眼太多压得。”
    关月玲好笑地说：“你妈听见非揍你不可。”又看向张良广说：“老三，什么时候到的？”
    “嫂子，我才到。”
    “你回来的正好，秀兰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她盼你多少天了，回来多陪陪她。”
    “我知道了嫂子，这次回来就是要等她生过我才走呢。”
    关月玲高兴地说：“那就好。”
    张良广忽然走近了些，压低声音说：“嫂子，我哥他对不起你”
    “别说这些不高兴的，我很好，那个人要是回来，我就跟他离婚。”
    张良广所有的话都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张卫东说：“三叔，今天中午在这吃，等会把三婶也接过来。”
    “不了不了。你三婶快生了不能到新家来，不能在别人家生孩子，咚咚，三叔要谢谢你，把你三婶和两个妹妹照顾得那么好。”
    “三叔，咱们是一家人呀，三婶生孩子是咱家的大喜事，来，我不讲究这个。”
    关月玲也说：“就让她来，秀兰还一直没来过这呢。”
    张良广高兴地说：“行，那我等会就把她带过来。”
    “行，老三你去接人，我去买菜。”
    关月玲喜欢上了城里的生活，生活忙碌而又充实，早上买菜做饭照顾孩子，中午去李秀兰那帮忙，一直到下午才回家。
    张良广在小楼的院子里走了一遍赞叹说：“咚咚，你真是太能干了，看到这些，我真惭愧呀。”
    “呵呵呵。”每到这种称赞的时候，张卫东能做的只有傻笑。
    “咚咚，你真不知道你爸去哪了吗？”
    张良广始终不放心大哥。
    “三叔，我没找他，也没跟爷爷奶奶说过这件事，你也别告诉爷爷奶奶。”
    说到黄氏和张秉忠，张良广更是感慨说：“咚咚，你真厉害，在上海买了大铺子大房子，还开了古董店，我爹一辈子的心愿这下都圆满了，他做梦都想在大古董店当掌柜。”
    “三叔，我这不也是自己也想赚钱吗？爷爷有这个本事，窝在乡下不用不是太浪费了。”
    “那也要能支得起这个摊子才行，我是知道我爹的这个心愿的，可是一直能力达不到，想不到这才多久不见，你就做到了。三叔对你真是刮目相看。”
    说了几句张卫东就催促三叔把三婶接过来，张良广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丽丽从张良广带来的包里拿出一颗糖说：“哥，你要吃吗？”
    “丽丽愿意给我吗？”
    “那我以后不管想吃什么好吃的，哥都要给我买。”小丫头开始讲条件。
    张卫东笑说：“好啊。”
    丽丽这才满意地剥开糖纸，塞到张卫东的嘴里问他：“哥，甜吗？”
    “当然甜了。”
    兄妹俩说着话，关月玲回来了，张卫东走过去揭开篮子看她买的什么菜，关月玲打了他一下说：“说多少遍了，男人不能管锅台，你怎么就不听？”
    “我又没出息，管锅台又怕啥。”
    他话音才落，一个苍老的声音不乐意了说：“哼，谁敢说我的大孙子没出息的。”
    循声看去，他居然看见张秉忠老夫妻俩走进来，看来在上海过的不错，整个人样子都变了。
    “爷，奶，你们怎么回来了？”今天的惊喜也太多了。
    “小没良心的，这么久不去看我们，还嫌我们自己回来看你。”张秉忠打趣说。
    “老东西，不许说我大孙子。”
    “还是奶奶疼我。”
    张卫东谄媚地接过他们的行李，又来给老太太捏肩膀。
    黄氏一直算着李秀兰生孩子的日子，她惦记的很，老两口就一起回来了。
    都打过招呼，张秉忠问说：“咚咚，你爸呢，他从上海招呼都没打就回来，我还以为回家帮你开店了呢。”
    张卫东强笑说：“爷爷，你累了，先歇歇咱们再说话。”
    张良广也带着李秀兰慢慢踱进来，见到二老高兴地说：“爸妈，你们也到了？”
    黄氏看了看李秀兰的肚子眉开眼笑地说：“秀兰的肚子尖尖的，这胎一定是男孩。”
    她说完，张卫东就看见李秀兰的神色一片黯然。

 第162章 惊喜

    第162章惊喜
    黄氏无意中的话，给了李秀兰很大的压力。
    张良广听母亲说她一直算着妻子的预产期，才及时赶回来的，眼角湿润了。
    黄氏坚定地说：“这次一定是儿子，我要看着我的孙子出生。”
    “其实”
    张良广心中苦笑，生男生女哪是说说的，张口想说生男生女都一样。
    见气氛尴尬，张卫东忙带爷爷和三叔看房子。
    张秉忠对新房子满意极了，父子俩不住口地表扬。
    不过他是有心事的，从回来他就在四处张望，见只有他们三个了，终于忍不住问张卫东说：“咚咚，你爸呢？”
    张良广想打诨过去，却听见里面传来黄氏的哭骂声：“这个不省心的东西啊”
    老头楞了一愣，快步往屋里走，只见黄氏哭天抹泪，看他过来就气愤地说：“老东西，你养得好儿子啊，你养的好儿子。”
    张秉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黄氏见他一脸茫然说：“你还不知道，你那好儿子，带着个怀孕的上海女人回来闹着跟大媳妇离婚，跟那个女人结婚”
    老头吓了一跳。
    张卫东把事情不偏不倚说了一遍，老头脸都气青了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哆嗦着拿着大烟袋要抽烟，张卫东慌忙说：“爷爷，奶奶，你们别生气，那个女人已经说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爸的，她也走了。”
    “你爸呢，让他过来，我要打死他。”
    “他，他也不见一阵子了。”
    黄氏的脸色立刻变了说：“他去哪了，咚咚，他是你亲爹啊，你们没找他？”
    老头说：“你个糊涂老太婆，找那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干什么，让他死外面，永远不要回来才好。”
    嘴上骂得厉害，拿着烟袋的手哆嗦的厉害。
    张良广说：“爹，娘，这事我要说一句，大哥做事不对，他那么大人失踪不见了，能去哪，要我看他还是没忘记那个女人，肯定是去找她了。”
    半响张秉忠才终于镇定下来说：“老大媳妇，爹对不起你。”
    一直以来看似平静的关月玲放声大哭，黄氏说：“大媳妇，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不过你也不能不管你男人的死活啊。”
    张良广打断她说：“妈，你怎么能怨大嫂。”
    “她不是没事吗？倒是我的老大不知道去哪了，他又没有钱，在外面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黄氏的观念永远是这样，不问是非，谁是弱者她站谁这边。
    “老太婆，你老糊涂了。”老头眼见事情要遭，说了黄氏一句。
    又转向关月玲说：“老大媳妇，你别放心里，你娘就是那样的人，她没有恶意。”
    张卫东眼见着久别重逢的喜悦，转眼变成了互相指责的修罗场站出来说：“爷爷奶奶，妈，三叔三婶，你们大家都别吵了听我说一句。”
    “好，我的大孙子，你说。”
    张秉忠老头吼了一句黄氏，不让她絮叨，然后等着张卫东说话。
    “我爸是成年人，他不顾夫妻感情，明知道那个女人是骗他的，还是不管我们一家老小，骗我大姐的钱去找那个女人，他不要我们这个家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找他？”
    黄氏听完呆了说：“咚咚，那是你亲爹啊。”
    “奶，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一家老小，七口人，我大姐二姐都在念书，妹妹才二岁，三姐我还有任可欣，我们三个都才不到十岁，我妈带着我们六个孩子，我们是怎么过的？”
    张良广也劝说：“娘，大嫂一家不容易，你只看到他们现在日子好了，可你想过吗？咚咚才是八岁的孩子啊。”
    “老三，咚咚，你们不要说了，我们以后谁都不提老大。”大家这才想起来，老大一家都是孩子，压力会有多大。
    张卫东板着的脸立刻笑了起来说：“这就对了，咱们好好的团聚，不提那个人。”
    黄氏听了不高兴，又想说话，张秉忠瞪她不让她再开口。
    饭菜做好的时候，张琳先回来，见一屋子人，楞了楞也不说话，进屋嘭地关上门。
    关月玲骂说：“这么大了没点规矩，没看见爷爷奶奶和你三叔都在。”上去要砸门把她叫出来。
    张良广拦住她说：“女孩子脸皮薄，嫂子，别怪孩子。”
    接着彩霞和任可欣也回来，彩霞胆子有点小，任可欣大大方方地过来逐个叫人，黄氏说：“这就是那个收养的闺女啊。”
    任可欣的脸上立刻露出寂寥的神情。
    张卫东说：“奶奶，心心也是我妈的亲闺女。”
    张秉忠说：“真好，咱咚咚像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似得，一屋子姐姐妹妹陪他。”
    姗姗也回家了，她和黄氏老两口不是很亲近，不过都是最亲的人，还是很高兴地叫了人，然后去厨房帮忙去了。
    张秉忠感慨地说：“多亏了咚咚啊，不然这么一大家子，想养活都不容易。”
    李秀兰深有体会地说：“谁说不是呢，张良广的工资养活我们娘仨都不够，在城里都是咚咚贴补我们，这孩子太仁义了。”
    “他是咱家的长子嫡孙啊，有责任照顾家人的。”黄氏嘟囔说。
    “新社会了，哪还有封建社会那一套，家家日子都不好过，还是我大孙子能干，才把咱们家撑起来的。”
    “咚咚是能干，爹你看那电视机，落地扇，我们部队上，都没有几家买得起，咚咚上来就弄一台给他三婶解闷，秀兰来信整天夸他好。”张良广笑说。
    “女人怀孕本来就很难受，三叔又不在身边，我应该多照顾三婶的，再说，我也喜欢丽丽和珍珍啊，他们可是我的亲妹妹。”
    说着话，菜准备好了，关月玲今天不惜血本，弄了一大桌子菜，当然，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厨艺不好，买了不少卤菜，又让李秀兰帮忙，烧了几个硬菜，张秉忠坐在最上首感慨说：“跟着我大孙子有肉吃。”
    大家都哄笑起来。
    门外忽然有人敲门，任可欣抢着去开门，却看见刘校长又走进来，手里拿着几本教材，进来就说：“张卫东同学，你后天就要考试，我实在不放心，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给你补习。”
    张秉忠和张良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校长说：“你们还不知道吗？张卫东同学后天要参加跳级考试，考完他就要读初中了。”
    这话让张良广和张秉忠目瞪口呆。

 第163章 少年科技大学在等你

    第163章少年科技大学在等你
    “荷荷荷荷”老头乐疯了。
    老两口一直生活在上海，没人跟他说过张卫东的学习，这下好了，回来就是个天大的惊喜。
    这才多久？读书一年都不到，这就读初中了？
    确认了好几次，他不禁老泪纵横：“祖宗在上啊，我们老张家这是要出当大官的啦”
    他情不自禁跪在地上朝着家的方向磕头。
    张良广都没拉住。
    官本位思想在农村很严重，张秉忠本来以为家里能出一个张良广就已经是烧高香了，可是张卫东让他看到了老张家未来无尽的可能。
    这不是烧高香，而是祖坟冒青烟了，别说，得赶紧回家去看看祖坟。
    读书好做官，一直是农民朴素的观念、
    就只有黄氏偶尔还会唠叨：“老大在外面怎样了？能吃饱穿暖吗？”
    原本老两口是准备直接回家去的吗，这下也不走了，嚷嚷着要等张卫东考完试知道成绩再回去。
    一边是大孙子要考秀才，一边是三媳妇又要开枝散叶，张秉忠觉得生活无比舒心啊。
    李秀兰被黄氏说的一直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性别，回家就觉得肚子疼，送到医院折腾了一天一夜生了，大胖小子。
    八斤。
    她生孩子的时候，正是张卫东考试的同一天，黄氏和老头兵分两路，老头兴冲冲陪着孙子考试，黄氏去医院看三媳妇生孩子。
    考试的地方就在一小的校长办公室。
    祖孙三人一走进去，就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就连顾局长都亲自过来了。
    刘校长说：“时间很紧，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张卫东同学到了？你们看是不是这就开始了？”
    今天会考的规模可比上次要大多了，边上十来个老师站着，还有七八位干部模样的人。
    “好的，校长。”
    今天是按照中学考试的顺序来了，第一场就是语文试卷，他提笔就往上填字。
    几位老师窃窃私语说：“这孩子太冒失了，不审题就直接答题，会吃亏的。”
    刘校长毫不担心地，直接安排接下来的工作说：“安老师你们几位等下他写完你们就开始批改。白老师你把数学试卷准备好。”
    白老师翻摆白眼心说：“至于嘛？如临大敌的，考试才开始，时间充足的很。”
    他昨天就被通知到今天要来监考改卷子，早上起来的很早，现在一闲下来人就有点困，因为他在人群最后面，顾局长他们看不见的角落，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白老师，白老师？”有人在他耳边叫他，又有个大嗓门喊：“白老师，老白，卷子呢？卷子在你身下压着呢，你起来。”
    白老师有点迷糊的爬起来，边上有老师把他手里的试卷拿起来，发给张卫东。
    白老师头上冒汗，因为几位教育局的领导看着他的眼神可都不善。
    至于拿下来的，安老师已经在快速批改了。
    白老师小声地问边上的同事说：“我睡了一个多小时吗？怎么没觉得有多长时间呢？”
    那位同事说：“就二十五分钟，有十分钟是他做前面的题目，作文三百字只用了十五分钟。”
    语文试卷加作文，他做完只用了二十五分钟？
    数学考试他更是见识了张卫东恐怖的速度，不过十五分钟，就考完交卷。
    刘校长居然也由着他，接着安排思想品德考试，张卫东这次答题要慢一些，因为很多题需要很长的论断。
    慢也是相对的，也是三十分钟交卷。
    就这样原本需要两天时间考完的考试，压缩在一半天就全部结束。
    现在只需要等最后一门历史的成绩，就可以计算他的中考成绩了。
    几位老师拿着他的其他几门试卷观摩，基本没有错误，除了作文因为书写潦草被扣了两分，他的成绩就是满分。
    顾局长开心坏了，当地广播电台和拂晓报社的记者开始已经当场开始写稿子了。
    大家都在等着张卫东的最后一张试卷。
    他也不负众望，又是不到三十分钟交卷。
    刘校长关心地给他拿来一杯茶说：“累坏了，快喝口水歇歇。”
    张卫东心说：“怕累刚才考试的时候怎么不说歇歇，催命似得连个上厕所的时间都不留。”要不说小孩身体好呢，这么长时间不上厕所，他都没有尿意。
    直到考试结束，他才慌忙跑厕所。
    关月玲和张秉忠不知道，还以为所有的孩子考试都是这样赶呢，感慨地说：“真不容易啊，一半天连口水都不没喝。”
    “要不说十年寒窗苦呢。”
    张秉忠老头的回答简直驴唇不对马嘴。
    明明是刘校长为了早点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才拼命挤压时间的。
    考试成绩也很快统计出来，中考总分语文数学分别是98分、100分，思想品德三十分，地理历史都是五十分，除了语文扣了两分，张卫东的总分是328分。
    顾局长失态地握住张卫东的手说：“校长同学，恭喜你，三十三十分的总成绩，你考了三百二十八分，小学阶段的学习，你已经结束了。下学期直接去读初一，你可不能骄傲自满，争取再创更好的成绩呀。”
    他和张卫东握手的照片被拍了下来，拂晓报和广播电台联手炮制皖北城神童的大新闻。
    张卫东说：“局长，我尽力。”
    “好，好。”
    考试结束，新闻照片拍完，局长一行就走了。
    刘校长激动得说：“张卫东同学，你开创了我校的升学历史啊，一学期从小学一年级直接跳级到初中一年级，照这个趋势看，将来郭嘉少年科技大学必然有你的座位呀。”
    这个高度拔得有点过了，吓得张秉忠嘴巴合不拢了。
    我的天，少年科技大学，全国的顶级天才少年聚集地，我张秉忠的孙子要去那里了吗？
    这也太让人高兴了，哈哈哈哈。
    张卫东说：“我不敢说这种大话的。”
    刘校长掰着指头算给他听说：“怎么不可能，你算啊，初中三年，高中二年，哪怕你从现在开始按部就班，也能在五年考大学，到时候你才多大？”
    顿了一顿，他喘着粗气喊：十三岁，十三岁的天才怎么不能去少年科技大？

 第164章 添丁进口

    第164章添丁进口
    张卫东说：“老师，你这样我会压力很大的。”
    刘校长爽朗地说：“咱们战天斗地，最不怕的就是压力，张卫东同学，你行的，我看好你哟。”
    从他们学校跳级进入一中，这份成绩是结结实实捏在刘校长手里的，他怎么能不开心。
    张秉忠老汉更高兴了。
    今天享受到了他这一生最顶级的礼遇，县城的那些大干部，哪个不对他笑，平时这些人高高在上，别说对他笑了，看都不会看他一眼的。
    这份荣耀，哪怕是张良广也没给过他啊。
    我孙子日后当官这是铁定的事了，他看张卫东的眼光变得更慈祥了。
    三人回到家，发现只有张琳在家带三个妹妹，问了才知道，李秀兰生了。
    问她是男是女，她也不知道，这可把老头急坏了。
    “爷，你不用急，咱们这就去医院。”
    三人立刻转战医院。
    走到病房，迎面遇见了张良广，他满脸喜色，大声说：“爹生了，是男孩。”
    老汉一下子坐在地上走不动了，他一直紧张坏了，听到确切的消息，支撑他的力量立刻被抽走。
    张良广吓得忙问：“爹，你怎么了？”
    好半天张秉忠才大笑道：“好好好，今天是双喜临门啊，我大孙子跳级到初中了，你又有后了，我今天就是死也合眼了。”
    张卫东抗议说：“爷你说什么呢，以后好日子好长着呢，说什么死啊活的，我不同意。”
    张良广也埋怨说：“爸，你别乱说。”
    “我才不想死呢，我儿子孙子都这么能干，现在死不是太亏了，病房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秀兰，为了这个孩子，她受苦了。”
    这个老汉脑子比大多数人都清楚，只是平时不想开口而已。
    走进病房就看见黄氏抱着一个小人儿不愿意放手，见他们进来高兴地说：“老头子你快来，快看咱家老三有后了，你看着孩子的眼多像他爹呀。”
    老汉没接孩子而是走进病床安慰李秀兰说：“秀兰啊，谢谢你给老三生了个后代，你是咱家的大功臣。”
    “爹”李秀兰身上多年来受到的委屈一下都涌了出来，关月玲慌忙说：“秀兰你疯了，月子里哭落下病根怎么办？”
    妯娌俩抱在一起，关月玲劝她说：“快别哭了，孩子才生下来，你这个当妈的要是生病了，他以后靠谁去？”
    边上张良广的眼角也带着泪花，他在村里听了多少闲话，现在好了，他也是有儿子的人了。
    一家人又哭又笑，好久才平息下来，张良广说：“妈，秀兰，你们还不知道，咱家咚咚跳级考试成了，他下学期就是初一的学生了。”
    黄氏不懂这些不觉得有什么惊奇，她一心看着小孙子呢。
    但是李秀兰知道啊，她羡慕地说：“咚咚这孩子太厉害了，干什么都厉害，能挣大钱，学习还好，嫂子真是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才能生出这么好的儿子。”
    “秀兰你不能夸他，这孩子一夸就翘尾巴。”心里高兴，嘴上还要打击，这是亲妈。
    “咚咚啥都好，就是心太硬了，不愿意帮他二叔和他姑姑，现在干脆连他爹都不想要了。”黄氏煞风景地说。
    关月玲的脸沉下来了，老汉骂说：“大喜你的日子你发什么疯？”她才不说话。
    现在的医院生孩子，也不像后世那么讲究，生下来孩子就在孕妇边上，可能也跟孩子多有关，乡下人经常的说辞是：“一年一个，十年一窝。”
    跟老母猪下崽似得。
    李秀兰的身体很好，中午生过，晚上医院就通知他们出院。
    黄氏说：“早点出院，在医院住着多贵啊。”
    张良广也说：“还是早点出院，秀兰的住院费都是咚咚给的，我这个当叔的太没面子了。”
    “你们是他的三叔三婶，他出点力是应该的。”关月玲很大气地说。
    她和张卫东一样，记着张良广的情分，种患难与共的感情才是最珍贵的。
    回到家，关月玲就开始张罗月子里注意的东西，接下来的这个月，她得好好调养身体。
    张良广说：“秀兰，我要去岳父家一趟，告诉他们你生男孩了。”
    张秉忠说：“还是按规矩走，老三，报喜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爹，你放心。”
    旧俗生男向岳家报喜，要用红纸写上孩子的生辰八字，送上四种果蔬礼品等甜食到岳父母家，也不用说孩子的性别，送上东西岳家就明白了。这叫报添丁。
    生女孩就比生男孩简单的多了，讲究的口头去通知一声，不讲究的去都不愿意去，生女俗称报添口，有不喜欢女孩的父亲，还可能还会到岳父母家报白出。
    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哪怕是后世，还是很严重的。
    岳父母家得到消息后，就要准备肉、蛋、红糖等东西，生男孩要带一只公鸡，生女孩的就是一只母鸡，母亲一个人来探望女儿。
    也只能至亲的人才能上门，月子不能见风，不能洗澡等等，这在医疗条件不发达的时代确实很重要。
    其实不止是保护孕妇，也是在保护孩子。
    张良川兴致勃勃地去岳母家报信，回来的时候脸色却很难看。
    李秀兰想打听一下，关月玲说：“秀兰这事你就别管了，安心坐月子养身体，老三，咱们到外面说。”
    关门走出来，关月玲问说：“老三，怎么回事？”
    张良广脸色气得铁青说：“那俩老东西，真是太过分了。”
    张秉忠说：“别这么说，秀兰给你生了儿子，是有功的人。”
    “秀兰也怕他们的很。”
    是怎么回事呢，张良广上门报信，他那岳父母斜躺在大烟榻上吞云吐雾，别误会，肯定不是抽大烟，新社会不允许，两口子都是烟枪，瘦的不行。
    见到张良川就伸手说：“好女婿，你来瞧我们了？带多少钱？都拿来。”
    张良川压抑着怒火平静地说：“爹，娘，今天我是来报信的，秀兰生了。”
    他把红纸帖和四样礼品递了过去，老太太接礼品却不接红帖，酸溜溜是地说：
    “可怜我那闺女哟，为你家添丁进口，立下了汗马功劳，你们老张家呢，也太抠了，你在京城当着大官，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天天在家饿的前胸贴后背，你们这是狼心狗肺呀。”

 第165章 回乡偶书

    第165章回乡偶书
    张良广最后几乎是逃出来的。
    岳父母家让他窒息。
    这种亲戚怎么办？只能远离。
    张秉忠老汉这下可开心了。最担心的两桩事情都有圆满的结果，甚至比他想象得还要好。
    人说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老两口决定回家看看，故土难离，虽然在家的时候几乎是吃不饱饭，可家始终还是家呀，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他这次回去声势还不小，张卫东张老黑和张暮秋一起陪着老人回去，在县里租了辆马车，到村口的时候，村里人见到模样大变得老两口下来，都吃惊地上来打招呼。
    老汉看着熟悉不过的却又变得有些陌生的脸，感慨不已，这才是真实的生活啊，他在城里过的超级不真实，整天像做梦似得。
    张卫东的心思一直很细，回来前就准备了不少香烟和糖果，男人过来就是烟，女人孩子过来就是一把糖。
    北洼村的村民虽然已经有钱了，可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消费习惯也不会怎么变，还不舍得把钱用在吃上。
    他们带来的东西受到大人孩子的一致好评。
    村民围着老两口问他们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不回来芸芸。
    张秉忠老汉抽了口老烟袋神神在在地说；“我和老婆我们俩在上海住了。”
    简直一石惊起千层浪。
    村里人不知道他们的行踪，听说老两口居然一直住在上海，可羡慕坏了，吃惊不已。
    李萍挤出人群问他说：“叔，上海人都穿什么？穿金戴银吗？”
    还有人问：“他们挑水的扁担是不是都是金的？”
    这问题
    还有人问：“叔，今天咱们这里是星期三，上海今天星期几？”
    柱子噗嗤噗嗤半天问了一句：“叔，上海人也拉屎吗？”
    张秉忠看着熟悉的脸，听着他们的话忽然很感慨，要不是宝贝孙子，自己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无知？
    正说得热闹，一个人影忽然挤进来抱着黄氏的腿不放大哭说：“爹，娘，我还以为你们都被害死了啊，到处都找不到你们，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们也要被人欺负死了呀。”
    前面还是假装关心，后面就开始诉苦，这说话风格，痛哭流涕的人当然是二叔张良明。
    他在二老面前哭得像个不幸的孩子。
    张暮秋气得不行说：“二哥，你胡说什么？”
    张秉忠吃惊地问：“老二，你怎么了，快起来说话。”
    “我们被人欺负死了，还有什么脸起来，你们两个老东西回来的正好，你们给我评评理，张良明还是不是你们的二儿子？你就看着老大家的坏种联合别人欺负自家人？”
    祝兰芝的战斗力就是这么强。
    张卫东简直被惊呆了，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啊。
    黄氏听见祝兰芝的骂声，身体不由哆嗦几下，张卫东搀着她立刻感觉到了。
    老汉多久不见儿子，一见他人瘦得不行，立刻就心疼起来，拉着他问：“老二，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的好孙子，联合队长欺负我们，老四老五也是帮凶，爹，你要给我做主啊。”
    二叔偷换概念的本领一直是炉火纯青的，光听他的话，谁都以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呢。
    李萍看不下去了，呸了一口对老两口说：“叔，婶子，你们的这个儿子太不要脸了，村里分钱他们要替你们拿着，老五不同意，当天晚上他们爷几个竟然翻墙头想进去偷钱。才被老四打的。”
    钱的事张暮秋已经跟老两口说过，但是不知道还有这一出。
    张卫东不想让老两口心烦，不让五叔说，张暮秋憋得难受，可也只好忍着。
    老汉知道二儿子的脾气，可是看着悲惨的二儿子，又开始心疼起来。
    队长也走过来说：“叔，你们回来了？”
    黄氏刚才听说队长欺负了儿子，没给他好脸色看。
    张秉忠说：“队长，正好你来了，我也相信你，你来说说怎么大家都说我家老二偷钱？”
    “叔，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村里的肥皂厂分钱了，按人头分的，你们老两口加上老五，分了七百多块，你那儿媳妇要把你们三口的份全部拿走，老五不同意，交给咚咚帮他收着，他们不服气，晚上让铁蛋翻墙进家偷钱，被老四当小偷给打了，我又因为他们偷钱，开会批斗了他们，这就记恨上我们大家了。”
    老汉这下算是明白的差不多了，颤抖着手指指着张良明说：“你你”
    张卫东吓坏了忙喊：“爷爷，爷爷。”
    喊了好几声，他的气才顺过来。
    祝兰芝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指着老头的鼻子骂说：
    “张良明就不是你的种？你为什么偏心偏到咯吱窝了？什么好事想不到我们，干活出力就想起我们来了。老东西，我今天问你一句，那些钱，你给不给我们，给不给你四个大孙子？”
    生了四个儿子，是祝兰芝最大的依仗，张家人凭什么这么对待她这个功臣？
    黄氏原本是同情二叔的，但祝兰芝这么一来，她就紧张起来。
    张卫东搀紧了她在她耳边说：“奶，没事别怕她。”
    “我不怕她。”黄氏嘴上说着，腿脚却不受控制。
    张秉忠老汉把老伴的神态都看在眼里，他失望地看着二叔说：
    “老二啊老二，你怎么能这么做？老五还没成家，我们老两口又没有别的进项，村里分的这笔钱正好给老五留着，等两年娶媳妇，你都拿走，老五怎么办？”
    “爹，你看看你们穿金戴银的，再看看我，穿得跟个要饭的一样，你们一点都不心疼我吗？不心疼你的四个大孙子？你们都是上海人了，看不起乡下的穷儿子是不是？”
    这是他以前百试不爽的法子，只要拿四个儿子说事，老汉基本什么都会答应。
    但是这一次，他注定要失望了。
    “你还去偷钱，我告诉你，咱们老张家自古以来就没出过小偷，你真是丢尽了祖宗的脸啊。”张秉忠最不能忍受的就是
    二叔诧异不已，父亲怎么出去一趟，不吃自己的这一套了？

 第166章 故土难离

    第166章故土难离
    对二儿子所有的疼爱，在知道他带着孙子一起去偷钱的时候，瞬间消失。
    穷不偷富不赌是老张家祖辈传下来的祖训，二叔自己去偷还不算，还怂恿铁蛋去偷，这是从根子上变坏了。
    他失望地推开抱着自己的二儿子，大步往家走。
    二叔不知道他的表演错在哪里，错愕地跪在地上。
    “叔，你别生气，都是自己家的，也不能算是偷，以后你好好管教一下就行了。”
    队长在身后喊了一声，老头却抓着黄氏的手走的更快了。
    张卫东忙让马车赶到老人的家门口，把东西全搬了出来，推门进去发现老屋里的东西能搬的已经全部搬走了，空空如也。
    张秉忠气得浑身发抖：“谁，这是谁干的？我还没死呢。”
    他发火，张老黑跐溜跑了，张暮秋在外面说了句：“还能是谁，我二哥一家子呗。”
    “老五，你给我把他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爷爷，搬走就搬走，反正你在家也不能住几天，犯不上生气。”张卫东劝道。
    “什么犯上犯不上的，这是人品的问题，我怎么教出了这么个丢人的玩意，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老汉回家一趟本来以为能开开心心的，结果还没进家就遇到糟心的事，回家看见家里的情形简直气得要跳起来。
    “老头子，东西反正也没落别人家，给自己儿子了，你消消气。”
    黄氏的话更引起了老头火冒三丈，指着她大骂说：“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惯出来的东西，就是你啊。”
    “我儿子怎么了？我觉得我儿子挺好，就你事多，回来横挑鼻子竖挑眼，看什么都不顺眼，你忘了自己是个乡下人了，哪家的日子不都是这样过的？”
    黄氏也不甘心，两人大吵起来。
    张卫东一看事情不好，忙劝说：“爷爷奶奶你们都消消气，东西没有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让你们住在这里我也心疼，不如搬我们家去，反正也空着呢。”
    “我不去，我有自己的家，我哪都不去，死也死这里。老五，你死哪去了，怎么叫个人那么费劲？”
    他也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可能是在跟自己怄气。
    张暮秋回来说：“爹，我二哥说他忙，不来了。”
    这句话更是把老头气了个仰八叉，拍着门大喊：“我还是不是他爹了。”
    他轻易是不生气的，今天回来的刺激太多，感觉气得不行，气哼哼亲自走到二叔门前大喊：“老二，你给我滚出来。”
    二叔没出来，反倒是祝兰芝磕着瓜子走出来倚在门口，对他吐了口瓜子壳说：“你这样对我们，你不是我们的谁，等你们老了，也别想烦我们。”
    老头是从来不和儿媳妇吵架的，听完转身就往家走。
    张卫东忙说：“爷爷，你不能再生气了，为了些究东西气坏了不值得，赶紧跟我去我家住几天。”
    招呼张暮秋把行礼扛起来，跟在他们身后，黄氏也感觉到有些凄凉，走出来情不自禁看向向了二儿子家方向，却看见祝兰芝恶狠狠冲自己一行人吐了口痰。
    她不由哆嗦了一下。
    张卫东明显感觉到两位老人的悲伤，忙说：“爷爷，奶奶，咱们回来呆不了几天，你们能不能答应我不生气？”
    老两口都没回应。张暮秋说：“我二哥太不像话了。”
    老头狠狠瞪他一眼说：“你给我闭嘴。”
    走到张卫东门口，身后几个孩子跑过来说：“爷爷，奶奶，你们带来的好东西不能都给张咚咚那个狗东西，我们也是你孙子，你们不能偏心眼。”
    大一点的铁蛋，硬生生从张暮秋身上抢过一个包，然后转身往家跑。
    就连小姑娘也抢了一个小包，跑了。
    剩下的一个年纪还小，走到张秉忠面前说：“老头子，我妈让你把好东西都给我家。”
    张暮秋要打孩子的耳光，张秉忠老泪纵横大笑说：“好好好，你们真是我张秉忠的好孙子啊，老五你干什么，他想要就把东西给他。”
    张暮秋把最后的一个小包交给那孩子，他也挪着小脚往家走。
    老头老汉站在门口，看着一群小孩子蚂蚁搬家一样费力地拿着东西，开始的悲伤一点点消失。
    “爷爷，爷爷？”张卫东小心翼翼地喊。
    “嗯，咱们进屋。”老汉答应一声，随着张卫东走了进来。
    黄氏也是没有心思，进来就要往屋里走，老汉拉着他说：“老婆子，大儿子的家盖好后咱们还没来过呢，好好看看再进去。”
    “看什么呀，你还有心思看。”黄氏嘟囔着，她紧守着夫唱妻随的古训，嘴上埋怨行动是支持的。
    这次盖的房子比原来可大多了，窗明几净，红砖青瓦，老头满意地点头说：“嗯，真好啊，我大孙子不管在哪里都最有本事的人。”
    张卫东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凑趣地干笑几声，前面还一肚子气，怎么后面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张卫东是不做家务的，可是现在家里没有人，他只好走到厨房那边，准备压水烧开水。
    老头说：“咚咚你别干了，让你五叔弄。”
    张暮秋对别人是一副说变就变的狗脸，对张卫东却是言听计从。张卫东用能力折服了他。
    “咚咚，你不会干，还是我来。”
    走到两位老人身边，张秉忠说：“每次我忘了咚咚对我的好的时候，就有人在我耳边提醒我，直到今天回家，我才真正知道，我的大孙子有多疼我们”
    他说着眼角流下眼泪，张卫东忙说：“爷爷，你怎么了？”
    “我没事。”老头擦了擦眼泪说：“咚咚，要不是你，爷爷奶奶可能被人饿死在家了。”
    二叔今天的做法伤透了老人的心，夫妻俩几十年早已心意相通，老头才说黄氏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说：“我们两个老的真是多亏了大孙子啊。”
    “爷爷奶奶，你们说什么呢，这次回来是不是太难过了，要是这样咱们下午就回城去。”
    “这是我们的家啊，我们老了要回来的地方，就在这里，哪都不去。”

 第167章 又有麻烦上门了

    第167章又有麻烦上门了
    老两口回来，村里不少人开始过来走动，和老兄弟们坐在村口感慨一下，张秉忠终于找到了他想家的真正意义。
    儿女都是债，家里最怀想的还是村口的老皂角树，大榆钱树，西边的苹果园，屋后的梨园，春天的时候过来，红的苹果白得梨花，香甜的榆钱花，全村都带着醉人得香气。
    老人们最关心的还是他们在上海的生活，听说他们住的地方，比家里的房子还要大，都不相信说：“你胡说，大家都说上海的房子小。”
    张秉忠只是笑笑也不争辩。
    眼界的提升，让他明白，你不知道的不代表就是不存在的。
    家是让人怀念的，但是真要长期在这里生活，各种不便很明显啊。
    他们也逐渐感觉在家生活确实不方便。
    住下来后，二叔带给他们的伤害逐渐淡了起来，不过祝兰芝最看不惯张暮秋每天都要进城买很多菜，肉啊什么的，看得她好生气，一生气就要骂人，一骂人就只能骂全家老小。
    一家人都生活在白色恐怖之中。
    张卫东陪着两位老人，在家享受着加倍的溺爱。
    队长见他在家呆着了，这可开心坏了，原本关月玲一个女人在家，他还不是很方便过来，现在是两位老人在家，他没事就过来问这问那。
    肥皂厂的钱一天天的增多，而张卫东答应的什么新营生，到现在都还没有影子，他都在公社吹了牛了，要是再不上马，公社的薛领导快要杀过来了。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做个决定，但是想想大队里别的村子做什么赔什么，就失去了自己动脑子的勇气。
    队长在村里位高权重，他的行踪自然备受重视，见他不断去张卫东家，就有不少人开始说闲话。
    这天几个女人神神秘秘指着队长的身影，又在传闲话。
    李萍他们几个女人骂了回去：“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混蛋女人，队长不都说了，咱们村要不是咚咚，就没有肥皂厂，咱们哪来的那么多钱分，忘恩负义的东西，再敢说人家孩子的坏话，我就告诉队长把你们抓起来。”
    当你有能力了，这个世界自然对你温柔以待。
    如果感觉不到，就是你能力还不够，你要继续加油。
    第二天的中午，黄氏按照上海的口味做了熏鱼，红烧肉等，还炒了个小青菜，张卫东从屋里拿出一瓶茅台出来，张秉忠一见笑了说：“咚咚今天又是大出血了。”
    “呵呵，爷爷辛苦了，这是孝敬你的。”
    正要吃饭，大门咣当被人一脚踢开，张卫东又把酒放回去了。
    张暮秋气恼地大骂：“是哪个不怕死的东西？”
    “哼，你们总算回来了，姓张的，咱们的帐该算算了？”
    走过来的人张卫东不认识，但是走在最后的那个人他认识，就是他的四婶胡丽敏。
    张老黑从厨房走出来，他本来就黑，现在更是一脸乌黑。
    不耐烦地问：“你们来干什么？”
    领头的是个胖老太太，在这年头，能吃胖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
    胖老太上下打量了一番两老，趾高气昂地说：“你们就是张老黑的爹娘，我是谁知道？”
    她也不等别人招呼，自己在主位坐下，然后招呼一起来的人说：“都坐啊，走这么远路大家都饿了，正好菜也上桌了，大家吃。”
    同行的足足有六个人，听完也都毫不客气地坐下，筷子不够胖老太敲着桌子说：“一家子肉头货，怎么没点眼力见，娘家人都来了，筷子不够看不见？”
    张老黑抓住胡丽敏的手说：“胡丽敏，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丽敏甩开他的手说：张老黑，你是什么意思？
    丈母娘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说：“跟他费什么话，过来吃饱了再说话。”
    张卫东几人被挤下桌子，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人筷子上下翻飞，不多时就把桌上的菜吃个干干净净。
    还有人捂着肚子说：“菜不错，就是少了点。”
    张暮秋讥讽说：“少也没见你少吃。”
    张秉忠试探着问：“这位是亲家母，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们过来。”
    “不知道，你一把年纪了，脑子里都是狗屎吗？看不见屋里少个大活人？”
    她说话的时候吐沫星子乱飞。
    “你儿子我闺女他们结婚了，结婚了就是一家子，我闺女回家都一个星期了，你那狗儿子也不说来接她，婆家不拿我闺女当回事，我这个当娘的，可不能看着我闺女受委屈。”
    她的嘴原本关月玲是领教过的，又贱又坏，这次挟着气过来，说话简直是挺机关枪，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张秉忠老汉不知道他们的事，听完用眼神去问老四。
    张老黑说：“她自己回去的，我哪有空去接她。”
    丈母娘气坏了，指头差点戳到张老黑的眼睛：“你是不是男人，你自己的老婆受了别人的委屈回娘家，你不说给她出气，还跟别人一起欺负他，张秉忠你今天给我一个准话，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张卫东心说：“妈的，什么屁事都撞一起来了。”
    黄氏软弱地说：“亲家母，你别生气，我们也是才回来，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这话更是捅了马蜂窝，丈母娘的枪口立刻对准了黄氏说：“你这个当婆婆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媳妇不在家，你都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就知道哪天该死吗？”
    这特么是杀人诛心，老年人最忌讳别人说死活。
    “你不许骂我娘。”
    张老黑的拳头高高举了起来。
    丈母娘把头往张老黑面前一伸说：“怎么着，你还想打我，你打，今天你不打死我，我就是你养的。”
    张卫东看得目瞪口呆，这位丈母娘怕不是年轻的时候混过的，这么彪悍？
    张秉忠气得拿大烟袋敲儿子说：“你媳妇吵架不在家，怎么不跟我说，还敢跟丈母娘撒野，我看就是我没教育好你啊，滚一边去站着。”
    张老黑很听话，乖乖站到了墙角。
    眼看着场面混乱不堪，张秉忠说：“亲家母你别生气，我是才知道这个事的，你尽管放心，这件事是我家老四做的不对，我让他这就给儿媳妇赔礼道歉。都结婚了，以后还要一起过日子，别伤了两家的和气。”
    胡丽敏说：“谁跟他一起过，我要跟他离婚。”

 第168章 腰杆子硬起来了

    第168章腰杆子硬起来了
    儿媳妇不给面子，老派的张秉忠不知如何是好。
    他甚至都没怎么和其他几个儿媳妇说过话。
    “张老黑，你就因为这家的丫头片子，打我闺女骂我闺女，一个丫头片子，被老鼠咬死又能咋地，再生一个不就行了，这就是他家，给我砸，狠狠地砸，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谁。”
    这可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骂人还不够，还要砸别人家。
    张卫东听她不把自己的妹妹当回事，心中也动了气，姐姐妹妹和老娘都是他的软肋，不允许任何人说三道四，何况这个老太婆说咬死能咋地。
    她把人命当什么了？
    张老黑脸色变得更难看。
    张秉忠无力的劝阻说：“亲家，别动手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呀。”
    “有什么好说的，给我砸。”
    随行的几个庄稼汉果然随手抄起东西就要砸。
    张秉忠见劝不好了，而且这是他大儿子家，被砸了算怎么回事。
    一拍桌子说：“我看你们谁敢动，你们今天敢动手，我让你出不了北洼村。”
    瞧瞧，老实人都被惹急了。
    “老东西你吓唬谁。”丈母娘不吃硬的。
    那边胡丽敏和张老黑纠缠，不知道怎地，被张老黑抬手甩出去，咕咚一声摔出好几米远，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丈母娘一见急了破口大骂：
    “张老黑，我日你娘，你敢当我的面打我闺女，我跟你拼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的菜刀，举着就往张老黑砍
    黄氏软弱的说：“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张卫东慌忙拉着她站得远远的，打起来别溅到一身血，张老黑的战斗力他是很清楚的，这几个人不是对手。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队长带着一群人从外面走进来说：“都给我住手，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敢在北洼村闹事。”
    他带着人马刀枪眼看着有几十口子，丈母娘带来的庄稼汉立刻怂了，灰溜溜聚在一起不敢再动。
    怎么动，动就是一杠子，毫不留情。
    “还是亲戚也不怕被人看笑话，老嫂子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大火气？在别人家打打闹闹的，打坏了东西你赔得起吗？”
    开始说话还像样，说到最后差点气死丈母娘。
    边上有人煽阴风说：差辈了，差辈了。
    队长回头瞪眼说：“我这是各论各的。”他转向丈母娘说：“老嫂子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想给张老四离婚还是想让你闺女和我兄弟和好？”
    “我”她可能是想放个狠话，表示自己不含糊，可是队长身后的民兵连长只送了一个眼神过去，她就乖乖了。
    “孩子大了不由娘，我是气张老四呢，我闺女回去多少天，他都不说去接，他这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那你知道张老四为什么要跟你闺女打架？”
    “哼，我怎么不知道，还不是为了他大哥家的丫头片子，为了外人打自己的媳妇，这样的男人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听你这个老婆子说话，我就知道胡丽敏为什么是这样的了，张老四，今天你给句痛快话，你要不要跟这个女的过，你要是不想过，现在就去公社打离婚，咱北洼村的男人，不怕找不着媳妇。”
    队长轻蔑地看了丈母娘一样，话锋急转。
    说话也更不客气了，老婆子，女的，名字都懒的叫了。
    丈母娘原本以为他会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呢，没想到听到的是这个。
    她被队长气得浑身发抖。
    “我要跟她离婚。”张老黑瓮声瓮气，但是很坚定。
    “好，是咱北洼村的爷们，老婆子你跟我出来，吃了人家不要钱的饭吃开心了，你家这辈子吃过这么好吃的菜没有？驾驶员呢？把咱村的货车开出来，送老四和胡丽敏去公社打离婚。”
    他整个人霸气又拉风，张卫东小心眼地在心中嘀咕，今天的这一通表演，回头不知道该怎么跟我算钱呢。
    同样的霸气在丈母娘一行人这边就是不同的感受了。
    这说话的权利都不给了吗，丈母娘和她带来的人都觉得队长是神经病，这年头谁家娶个媳妇不当成宝贝，怎么，北洼村的人疯了吗？
    张秉忠老汉看似脸色不好，心里却很开心，丈母娘开始的时候太嚣张了，现在遇到硬茬了。
    一会的功夫，驾驶员就把肥皂厂的货车开出来了，车前杠和反光镜上还挂着红布，崭新的东风货车，看起来别提多有面了。
    一行人乖乖走出张卫东的家，就被队长带来的人按倒了。
    队长高高在上地说：
    “老婆子你可着北洼村打听打听，你闹事的这家人是谁，你砸他家就是砸我们北洼村所有人的饭碗，我们全村都不答应。”
    队长翻脸的本事深厚，上一秒还是老嫂子，下一秒就是老婆子，丈母娘根本没有还嘴的勇气。
    “队长，我们不是让俩孩子离婚的，咱们商量商量行不行？”形式眼看着变得他们不知所措，丈母娘终于软了下来哀求队长。
    “不离婚？不离婚留你们以后还来闹？北洼村不稀罕你家闺女，张老四今天跟她胡丽敏离婚，明天我就出钱给他办喜事，老婆子你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嫁到我们北洼村来。”
    简直是属狗的，别人说好话，他还过来骂人。
    他的话也不是吹牛，北洼村全村分钱的消息在十里八村都传出去了，家家都有上千块钱，老天爷呀，这几天只要家里有适婚人口的，家里门槛都被踩烂了。
    队长很容易沉醉在这样的情绪里变得自高自大。
    为啥，家里有钱，还不缺吃喝，这样的人家乡下哪找去，可是在北洼村，全村家家户户都这么有钱，这可就太厉害了。
    “你怎么这么说话？自古劝和不劝分，哪有人恨不得别人离婚的？”虽然处在下风，丈母娘还是不能忍受这样的态度。
    “老婆子，我就是这么说话的，我告诉你，我们村能吃上饭全靠这家的孩子，你敢不把他当回事，在他家闹事，我们北洼村就不要你闺女。”
    这种自信是哪里来的，金钱啊，有钱的北洼村人腰杆子硬起来了，谁都不怵。

 第169章 电热毯厂上马

    第169章电热毯厂上马
    丈母娘一行人本来是气势汹汹找事来的，结果碰上了队长，完全不用张卫东出手，富裕起来的队长用金钱把她的嚣张气焰完全打下去了。
    胡丽敏其实是不想离婚的，她在张老黑这日子多舒心，天天什么都不干，到月就拿钱。
    家里电视机落地扇用着，回娘家后被蚊子咬得满身是包，忍不住了才撺掇厉害的老娘来给自己出气。
    闹其实也只是想给自己挣点面子的。可没想到别说面子，老娘求人不要离婚的时候，脸都快丢尽了。
    北洼村的人太讨厌了，有点钱就膨胀了。
    哎呀不对，我也是是北洼村的人。
    特别是听说张老黑也分了五百多块钱存下了，这么多钱，要是从眼前溜走，会气吐血。
    别说是因为钱，太俗，她说自己喜欢张老黑，再揍她她也不愿意走了。
    老丈母娘被队长挤兑地最后差点跪下来求饶，队长这才放过她。
    看着他们一行人灰溜溜的走，北洼村的人觉得扬眉吐气。
    张卫东问说：“这些天来咱们村里借钱的多吗？”
    “别提了，家家都闹得鸡飞狗跳的。”
    谁家没几家穷亲戚？
    何况北洼村的人前几天自己还都是穷嗖嗖的呢。
    转眼就抖起来了。
    丈母娘，小舅子、小姨子、兄弟哥、姐姐妹妹纷纷上门来哭穷，还不就是想借钱。
    有几家还打起来了。
    队长苦恼地说：“早知道就不分钱了，你看这事弄的”
    “你说话的时候崩住别笑我才相信你是真苦恼。”
    虽然是苦恼，这也是快乐的苦恼了。
    张卫东说：“既然这些钱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处理，那我接下来的营生就可以拿出来做了。”
    队长眼前一亮说：“你终于肯说了吗？”
    张卫东眼睛一翻说：“我什么时候说不愿意说了，前面还不是觉得条件不成熟，现在条件成熟了，当然就可以开始做了。”
    “快说说到底是什么营生，该怎么做？”
    “还是等全村人一起商量，到时候听听大家的意见。”
    “熊孩子，还跟我保密，行了，你也回去看看，晚上全村开会商量这件事。”
    村里人有钱了，张卫东能感觉到大家的高兴。
    回到家，看见胡丽敏正在给二老低头认错，她其实牙根都要咬烂了的，不过又有什么办法？你不低头后面多的是不要脸的女人等着填房。
    决定做电热毯厂之前，张卫东特地去肥皂厂看了污染的情况，不可避免的，那条河水变得恶臭，厂里虽然做了治污处理，可是根本就没用过。
    队长尴尬地说：“咚咚，你听我说，你说的那个事，我想过，要办的话，厂里一半的利润都要拿出去还不一定够，能不能这样，先发展，等以后有钱了再治理？”
    人一直抱有侥幸心理的，不出问题的时候想拿出钱来，基本不可能。
    张卫东什么也没说，默默走了。队长急了说：“你相信我，我说到做到。”
    “信你我就是傻子。”
    晚饭后，张卫东一家都去参加村民大会了，队长招呼张卫东坐在主席台上。
    村民对这情形已经习惯了，纷纷高兴地来问：“咚咚，听说你又有赚钱的新买卖了？是什么？”
    张卫东神秘的说：保密。
    台下的几位老人羡慕地对张秉忠说：“你看咚咚坐在台上多神气，一看就是有出息的孩子，你们说别家的孩子像他这么大，不都还在吃屎呢，看看你家孙子？七岁就干这么大事，你说长大了那还得了。”
    张秉忠说：“这孩子从小主意正，我们老两口也是享了他的福呢。”
    “你们说都是一个村的，怎么就他一个人这么厉害呢？你说说他办的事，麦芽糖救了咱村的饥荒，肥皂厂让咱村成了十里八乡都羡慕的村子，前阵子还全大队还去了三十个工人去什么深圳，听说一个月能挣七十多块，老天爷哟，日子越来越好了。”
    张秉忠心说：“这有什么，我孙子的能耐你们才知道多少。”
    队长讲话了：“社员同志们，大家都静一静，今天叫大家来都知道是什么事？”
    “知道。”异口同声地回答。
    队长笑了说：“知道我就不废话了，让咚咚来给咱们说说，他接下来要做的营生是什么。”
    热烈的掌声。
    张卫东等了好一会儿才说：“今天叫大家来，是想做一个新厂。”
    下面立刻有人问:“咚咚，新厂能像肥皂厂这么赚钱吗？”
    “做生意有赔有赚，我不能保证一定赚钱。”
    这话一出，立刻就有人打退堂鼓说：“那你说个屁呀，我不干了。”
    队长说：“你不想干就滚出去，咚咚你继续说。”
    那人真的就要走，却被好几个人拦住低声说他：“你傻呀，他当然不会说做生意一定赚钱了。”
    张卫东并不看他，而是继续说：“我准备做的是电热毯厂，没错就是给大家睡觉用的毯子。”
    “你这个主意我看不行，睡觉要什么电热毯，就咱这身板，要什么电热毯？”
    队长一拍桌子说：“咚咚没说完，谁再敢插话现在就滚出去。”
    张卫东笑说：“你年轻力壮，晚上还有婆娘搂，当然不怕冷，可是有年纪大的老人需要呀，三奶奶，四奶奶，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冷不冷？”
    “我们年纪大了，冷点不怕。”老太太们不怕苦。
    “你们冷了自己扛，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儿女听说自己的老娘睡觉冷，心里难不难过呢？”
    “他才不难过呢，我儿子就是个狗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老人这样回答。
    队长说：“咚咚你不要问了，直接说。”
    “冬天睡觉冷，不要说老年人，年轻人也受不了，电热毯只要在睡觉前十五分钟打开，上床的时候被窝就是暖暖的。这东西，我觉得市场前景一定是可观的。”
    “咚咚，我们相信你，你就说这个什么电热毯厂需要投资多少钱，怎么投资？到时候怎么分钱就行了。”
    队长深深了解村民的秉性，要张卫东直接说正题。

 第170章 不习惯村里的生活了

    第170章不习惯村里的生活了
    “这次的入股方式和肥皂厂不同，肥皂厂是村里的集体企业，这词虽然还是挂名集体企业，但是其实我们全体村民的，分红也不像肥皂厂按人头分，而是按入股的比例分红。”
    “入股，分红，你这小子胆子真大，那不是资本主义尾巴吗？”好几个人惊讶的说。
    张卫东笑说：“社会在发展，郭嘉已经提倡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带动地方经济发展，发展民族工业不是资本主义。”
    听到郭嘉提倡的，村民就不说话了，队长问:前面的都说完了，咚咚，你说说这次入股是怎么个入法？
    “这次全体村民大家集资办厂，总鼓劲是十五万，全部用于厂房和购买设备，以及厂里部分流动资金，共一百十五股，每股本金一千元，村民以家庭为单位入股，入股数目不限，如果村民集资数额不够，我个人会把剩余的数额补齐。”
    村民听说集资入股，很多人立刻打消了念头，拿钱出去，别开玩笑了，我的钱只进不出。
    也有人盘算，全村不过六十户人家，即使全部愿意加入，也没有多余的钱，不过上次肥皂厂分下来的。
    这些钱有很多人借出去了，也有人花掉了，谁还能拿得出来？
    就算都能拿得出来，全村六十户，每家一股一千块，剩下还有九万呢，他一个孩子拿得出来？
    果然有村民站起来质疑说：“咚咚，你有那么多钱吗？”
    “你不要操这些闲心，我相信咚咚，肥皂厂要不是他看大家吃不饱饭，怎么也不会把这么赚钱的买卖交给村里，你们不要忘恩负义。”
    队长适时初来出来镇压。
    他的一番话才让村民又想起张卫东的好来。
    不过有很多人还是不放心，毕竟每股要一千块呢，以前见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可是自己拿到手了，再要拿出来，就肉疼了。
    “今天只是先给大家通个气，大家回去都商量一下，愿意加入的村里欢迎，不愿意的也不勉强，毕竟钱是你们的。”
    张卫东看着沉默的村民，知道这件事最后可能还是落到自己身上来。
    散会后，村民成群的议论，队长说：“我看悬，估计没有几家愿意参股。”
    “那也无所谓，机会给了自己不要，以后也怪不到咱们了。”
    “咚咚。要是没人愿意集资入股，我看不如到时候就咱们两家合伙投资，你相信大爷的是。”队长沉默了一会，忽然说。
    “大爷，你有多少钱？准备占股多少？”
    队长警惕地说：“我能有多少钱”
    “呵呵呵”笑完他正色说：
    “我是因为看中大爷你的能力，才有在村里办厂的想法，我又不是圣人，平白无故帮人，帮人我也是要赚钱的。”
    队长被表扬了，脸色红润地说：“这么看中你大爷呢，不过你说的对，帮人可不是简单的事，别出钱出力还不落好。”
    “有大爷你在，你也不会让我吃亏的是不是？”
    “那当然了，谁也不能占你的便宜，这次他们要是不愿意入股，就咱两家一起做。”
    “好。”
    回家之后，张秉忠老两口满怀心事，老头很担心地问：“咚咚，这么多钱呢，你不跟你妈商量一下？”
    “不用，生意上的事我从来不跟她说的。”
    老头愣了楞，张老黑说：“爹，你别操心了，家里的钱都是咚咚赚的，他什么时候错过，跟嫂子也商量不出什么来。”
    张秉忠气得敲着他的头说：“你以后给老实点，跟你媳妇好好过，再闹幺蛾子，老子就锤死你。”
    这是遭到池鱼之灾了，张老黑嘿嘿笑说：“知道了，爹。”
    “爷爷，四叔已经做帮我很多了，就是因为有他在我才能四处走的。”张卫东慌忙替叔叔说话。
    “他是你亲叔叔，一家人不帮你谁还帮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应该是想起了二叔了，又闷头抽烟掩饰，张卫东说：“爷爷，回来两天了，你在家呆的怎么样了？”
    “我也担心着咱家店里的生意呢，这两天再走走几家亲戚，我和你奶奶我俩就回去了。”
    他这次回村，迎头二叔给他一闷棍，后来跟村里的老伙计聊天，大家也聊不到一起去。
    出去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吃惊的发现，自己不习惯村里的生活了。
    他不止一次问过自己：“是我变了吗？我不愿意吃苦了？”
    张卫东不知道老人的想法，听到他自愿回去就说道：“爷爷，不用急的，生意不是一天两天做的，你们回来一趟不容易，多住些日子。”
    怎么住？出门就能看见二叔幽怨地眼神，张口闭口就是没钱啊，想伸手。
    祝兰芝呢，看见二老就会骂骂咧咧，日子过得太糟心了，黄氏更是害怕出门。
    “爷爷，也别在家呆太久，三叔还在城里呢，他不能回村，咱们还是早点回去看看。”
    说到三叔的儿子，张秉忠总算露出了笑脸说：“那小子跟你生下来的时候差不多，哭得震天响，浑身都是劲。”
    入股的事还要几天，张卫东决定先回城去，听到孙子要回城去，老两口居然也要一起走。
    张卫东愕然。
    队长听到他们要回城，就要厂里的货车送他们走，张卫东笑说：“大爷，你这是让我占厂里的便宜啊。”
    “这有啥，一点油钱，我给你出了，三天以后我还会派人去接你。”
    他对电热毯的热情空前，张卫东有时候会恨恨地想：“为什么自己家就没有队长这样的人呢，要是有的话，不管是去京城还是上海做生意，做什么都能出头。”
    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办法勉强的。
    老汉想见孙子，直接就去了张良广的住处，走进去，里面一大群人，只见院子里横七竖八地坐着躺着很多人，张良广拿着根棍子挡在门口说：“你们不要进来，再进我就不客气了。”
    一个干瘦的老头把头伸到他面前说：“来来来，你往这边来，打死大家干净。”
    李秀兰站到门口问：“爹，你想我死吗？”
    “我没有你这样狼心狗肺的闺女，今天没有一千块钱，我就不走了。”

 第171章 翻脸如翻书

    第171章翻脸如翻书
    这次来的人有五个，两个老人应该是李秀兰的爹娘，还两个有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和一个面相不善的妇女。
    瞧这架势应该全是李秀兰的娘家人。
    去娘家报添丁之后，李秀兰希望娘家能来看看自己。但是很可惜，娘家虽然是一大家子，却没有一个人过来。
    也许在李秀兰的心里，可能还会松一口气，对娘家她是又气又疼。
    不过该来的始终逃不了，今天他们还是上门来了，看吵两边得不可开交的情形，也不像是探望人的。
    张秉忠说：“哟，这不是亲家吗？你们来看外孙子了？”
    李老头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可不敢当，几天不见，你都变城里人了，您这是贵脚踏贱地了。”
    斗嘴张秉忠可不是李老头的对手，他立刻投降认错说：“得，老哥你就别寒颤我了，走，进屋坐坐。”
    “进屋？我可不敢当啊，这是您的家，我的好女婿，您的好儿子不让我进呢，我们两个老货都被挡在外面呢。”
    张秉忠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挥手让张良广闪开，要招呼老亲家进去聊天。
    张良广说：“爹，你不能让他们进去”
    张卫东说：“三叔，你也别太热情了，丽丽的外公外婆来了，怎么就顾着招呼不让进门呢，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你不欢迎他们呢。”
    李秀兰头上裹着头巾哀求说：“亲爹，你能不能不闹了，我是你闺女，你怎么不能疼疼我？”
    李老太指着她大骂说：“你这个不孝女，爹娘来了，你不让进门，我们是白养你了。”
    张秉忠说：“亲家，秀兰，你们都别急，先进去，有话大家好好商量，老三你让开。”
    张良广不甘心地闪开。
    李家人一窝蜂地跑进去，在老汉惊讶的眼光中，直接进屋翻箱倒柜，衣服东西被扔的到处都是。
    那个丈母娘更夸张，把几件衣服卷起来说：“这几件看起来还凑合，拿回去给我孙子孙女穿。”
    哪是来看人，分明就是来扫荡的。
    “亲家，你们不是来看外孙子的？”张秉忠吃惊地问。
    “外孙子是你们老张家的种，跟我们老李家有什么关系？”
    李老汉轻描淡写地说。
    张卫东问：“老大爷，那你来我家，是想做什么的？”
    张良广心说：“你这孩子叫的什么啊。”不过他带着气，也不去纠正错误。
    “你家？你是谁？”
    “我是丽丽的哥哥，这屋子就是我家的，大爷，你还没回答我呢。”
    老头这才听出来张卫东的不屑，怒斥道：“丽丽的哥也敢叫我大爷，我大耳刮子抽死你，都没有谁敢说一个不字。”
    张老黑立刻站在张卫东面前说：“你抽一个试试？”
    他又黑又高，老头子后退几步说：“仗着人多欺负我老啊，回头我叫上李家村的人，一起来找你们算账。”
    “就你？”张卫东轻蔑地走到前面继续说道：“你这种不识好歹的老东西，能叫得动村里人就怪了。”
    李老头火冒三丈跳着脚骂：“老张头，这是谁，这么没规矩的东西你怎么不抽他？”
    张秉忠心里高兴，脸上冷冷说：“我孙子那句话说的不对？”反正已经撕破脸了。
    “你们”那边李老太一见，立刻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姓张的欺负人了，都来看呐，我不活了”
    “老头，说你们今天来我家，到底想做什么？”
    “要钱，我们要钱，我闺女给他张良广生了个带把的，他就得给我们钱。”
    怪不得张良广不让他们进门，原来又是要钱的戏码。
    张卫东笑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三婶结婚的时候，你们当时就把她卖了，还卖了个好价钱，这没事，谁让我三叔爱我三婶呢，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不过卖人只能卖一次，哪有反复卖的道理？这不讲规矩了。”
    张良广结婚的时候，张卫东是听说过的，全家活生生是脱层皮，当时他去部队上不久，根本就没钱，李老头当时为了给他的二儿子娶媳妇，想拿李秀兰换亲，要毁掉欲张良广的婚约。
    老张家的人不愿意也没办法，要是想结婚，就要拿三百块出来。
    哪来的钱，最后还是关月玲从他叔叔家借了二百，才勉强凑够了钱，把婚事办了。
    “老张头，你不管管他吗，这小东西说话太气人了。”脸皮厚如李老头这样的人，也受不了张卫东的话。
    “气人？哪里气人了？我说的有哪点是错的，我就给你磕头认错，你们做生意不讲诚信，人都卖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来纠缠，说说，你们今天干什么来了？要是来瞧闺女，我可没看见你们带的糖饼鸡鸭什么的。”
    “我们哪来的钱给你什么糖饼。”
    “没带糖饼空手来也行，好话总该说两句，看在我三婶这些年孝敬你们不少的份上，我怎么瞧着你们刚才在吵架，这不像是来瞧人的。”
    “他们哪是来瞧闺女的，就是来要钱的，过几天他家小儿子要定亲了，一家子看上你的电视机和落地扇了，这群人才来想把电视机抢回去。”张良广说的时候脸上带着歉意。
    “啧啧啧，大爷，你们想要电视机？”
    老头已经不止一次听说电视机是别人的，今天正主儿出现，他忽然觉得拿到还是有希望的，慌忙点头说：“是啊，是啊，你舅舅要是有台电视机，他那婆娘家一定会答应马上成亲的。”
    “我舅舅早死了，你说的哪个舅舅？”
    这话可就太不吉利了。李家人脸上都露出怒容。
    “说得什么话，不是你舅舅，是丽丽的舅舅。”
    你早说啊。”张卫东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说。
    “你答应了？”李老头惊喜的问。
    “咚咚，你不能答应给他，这么贵的东西。”张良广慌忙阻拦。
    “老大爷，我就是卖电视机的呀，你想买找我呀，保证给你的价钱比市场上便宜。”
    李老头失望地说：“我们哪来的钱。”
    “没钱你要什么电视机？”张卫东翻脸比翻书还快，咄咄逼人地问到老头脸上。
    张秉忠看着年幼的孙子把贪婪的亲家耍的团团转，心里觉得十分解气。

 第172章 钱是个好东西

    第172章钱是个好东西
    “这个家是我的，这里的东西也都是我的，你们带人抢东西，我只要去招呼一声，治安所就会来人把你们全抓起来。”他气势汹汹地说。
    前世的张卫东是没有这种自信和霸气的。
    人自信的基础哪里来，经济基础决定的，重生以后他走南闯北又有钱，身上自然充满了金钱的力量，李老头是个窝里横，在外面胆子是很小的，在他们村子里，甚至连小孩子都能欺负他。
    而他，反过来因为李秀兰的孝顺，早就把闺女女婿一家子吃的死死的，反正只要一闹就有钱。
    为什么不大闹一通，钱不也能多拿点。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三婶的爹，就是你外公”
    “呸，我外公才不像你这么丢脸，他老人家顶天立地一辈子堂堂正正。”张卫东喷出的吐沫星子圈飞到李老头的脸上。
    老头呆了一呆，也觉得自己卑微的很，没本事和别人相比。
    李秀兰听他的话却觉得很刺耳，张嘴说：“老三你看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张良广搀着她坐下说：“话糙理不糙，咚咚不这样说，你爹不会走。”
    “可是，我儿子的婚事怎么办？要是没有电视机，婚事就要吹了。”李老头可怜巴巴地说。
    “想要电视机还不简单，你买呀，电视机的市场价是五百四，这位老大爷我也不多要你的，你给四百我就让你拿走。”
    四百块确实很便宜了，可是，李老头没有钱啊，他来时的气焰荡然无存，满脸愁苦地拿出老烟袋猛吸一口说：“哎”
    他偃旗息鼓，边上的那个妇女不乐意了说：“你说电视机是你的就是你的了，你叫它一声看它答应吗？”
    “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知道你是谁，这是我家我不欢迎你。”张卫东的话像机关枪一样突突过来。
    中年女人斜眼要骂人，张卫东指着她的鼻子说：“四叔你看着，她要是敢骂一声，你就给我打，就朝脸打，打坏了算我的，不就是钱吗，我有的是。”
    张老黑撸着袖子走上前，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李老头忙说：“老大媳妇你让开点，那孩子是个二百五，他打人不分场合的。”
    又对神神在在抽烟的张秉忠哀求说：“亲家，你说句话，都是实在亲戚，不用闹成这样子的。”
    张秉忠放下烟袋说：“我说可以，今天你怎么说，还想搬我大孙子的电视机回去吗？”
    “不搬了，不搬了。”老头彻底认输。
    “爷爷，你不用管，我今天就想舍一台电视机不要，好好打几个人过过瘾。”
    张卫东不坏好意看了看中年妇女，那边张老黑的手发出清脆的骨头响声。
    “这孩子，钱再多也不能浪费在无用的人身上。”张秉忠嗔怪，不过这话说得李老头牙根痒痒，谁是无用的人呢？
    这他么不是说我们吗？
    不过今天来的气势被连打代销全部耗尽了，几个人垂头丧气坐着，半天不说一句话，
    “大爷，事说完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回去，我们一家人该吃饭了。”张卫东吃透了老头的底细，毫不客气地赶人。
    “嗷，那我们回去了。”李老头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这个孩子面前，他的压力好大呀。
    他们说着惆怅的要走，张秉忠笑骂说：“哪有这样对亲戚的道理，亲家你们别走，既然来了，不留下来吃顿饭，我们以后可没脸见亲戚。”
    “噢，不用了”李老头看着寒着脸不说话的张卫东，心里又是一颤急忙拒绝。
    张秉忠推了一把孙子，张卫东才皮笑肉不笑地说：“走什么走，今天我请客，请我三叔的老丈人好好吃一顿。”
    李老头听他这么一说，要走的念头更强烈了，张秉忠说：“臭小子你好好说话。”
    张卫东又露出笑脸说：“鹅鹅鹅，说话没注意，抱歉抱歉。”嘴上说抱歉，脸上却连半点歉意都没有。
    李老头也不敢挑他的毛病，有钱人家的孩子，他是惹不起的。
    李秀兰看见爹娘现在的模样又开始心疼起来，埋怨张卫东说话太难听，吓坏他爹娘。
    张良广说：“要不是咚咚，咱们今天能把他们打发走？”
    “可他们是我爹娘啊。”
    父母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孩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李秀兰别的都好，就是喜欢炫耀又死要面子。
    每次回家的时候，她都要装大头，带着很多好东西回去，在村里人面前炫耀自己嫁的好，有钱，娘家人可不管她自己过得怎样，只觉得你都这么有钱了，必须要管家人，于是全家人都趴身上吸血。
    这样一来她就受不了了，可是娘家人已经习惯了她的付出，一有不愿意的想法，全家都会出来骂她。
    就这样她一边炫耀自己有钱，一边委屈自己的付出，把自己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是她自己把娘家的关系变成现在的样子。
    现在她看见父母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又心疼起来，私下埋怨帮助自己的侄子。
    张良广说：“当他们走后，再补贴点钱给他们，这次你生孩子都是咚咚花钱，我回来没花什么钱，省下来的你找时间拿给丈母娘。”
    李秀兰说：“老三你怨我吗？”
    张良广笑说：“怨你干什么，你才给我生了儿子，我咱家的大功臣，说起来也亏得有咚咚在，不然咱家的日子真过不下去。”
    那边张卫东看着他们走出门，忽然叫了一声：“外公，你们都还没吃饭？”
    李老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回答，张卫东从身上拿出十块钱来让张老黑递过去说：“家里也没烧饭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拿着这点钱到外面随便买点什么吃。”
    老头不敢接，张老黑把钱扔在他面前，回身进门，嘭地一声关上门。
    老太太看着钱说：“当家的，他们当咱们是要饭的了？”
    中年妇女赌气说：“钱还有什么好嫌弃的，咱们拿着去吃顿好的。”
    老头子说：“老张头真有福气。”

 第173章 风向变了

    第173章风向变了
    李秀兰看着张卫东的眼神怪怪的，张卫东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乖乖的，笑眯眯的，好像从不会发火。
    今天的大侄是她不认识的。
    张良广说：“我的乖乖，咚咚也太厉害了，我一直拿他们没办法，你把他们吓走？”
    “你是太亲了，下不了狠心，三叔，这下他们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哎，谁知道呢，不过等你三婶满月就随军了，到时候见的少了麻烦也就少了。”张良广很头疼。
    张秉忠看着貌似人畜无害的孙子，不由想起当初张卫东提醒他生意是他的那次，那时候的他七岁，他的感觉会不会也像今天的李老头？
    解决了李秀兰的麻烦，张卫东就回家了，在门口看见张琳带着两个妹妹玩跳皮筋。
    张琳说：“咚咚，你想一起玩吗？”
    “男孩子跳什么皮筋？”他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他们，他想，要是二姐再叫我一声，我就去了。
    结果他想多了，张琳哦了一声就自己玩了。
    二姐，以后你再挨打的时候我不会帮你说话了，你没有一点眼色。
    走进去却发现母亲愁眉苦脸地坐在屋里，他吓坏了忙问：“妈，你怎么了？”
    “咚咚，我在城里闲得难受，原来你三婶没生的时候，我天天有事，现在她孩子生了，你三叔也回来了，那边就没事了，咱家的活我一早上就干完了，没事干太难受了。”
    老一辈都是勤快人，闲着对他们来说是天下最大的折磨。
    见儿子没说话，她又说：“不如我回家？”
    “不行。”想都没想就拒绝。
    关月玲笑了说：“这孩子，我知道你想跟我在一起，不过妈在城里干什么呢？帮不上忙吃喝还都要花钱，天天钱像流水一样出去，我受不了。”
    “妈，你怎么是不干活呢，你想啊大姐要高考，二姐三姐任可欣我们都在城里念书，妹妹也是你在看的，怎么能是闲着呢？”
    出来了就不想让她在回去，一个女人在村里的活太重了。
    关月玲叹了口气，一家子小的确实需要她照顾，可是她在城里又不好受，张卫东眼睛一转忽然想到一个主意。
    “妈，你不是一直说咱这个地方浪费了吗？你看要是在这里开个服装店，怎么样，店就在楼下，你能照顾家，也能挣钱做生意了。”
    关月玲的操作能力很强，前世她还自己开过工厂，现在的机会太多了，不过他想让母亲先拿练练手，再操作大项目，关月玲是他最看好的项目管理人，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回村干苦力。
    “服装店？”她疑惑地皱眉然后说：“家家都是自己买布做衣裳，开店卖给谁？”
    虽然镇上都已经有小贩在做衣服，但关月玲的心从来没往里面想过，不知道服装店的真能赚钱，在她看来开店卖衣服就是在闹着玩。
    “妈，我是这样想的，回村的话，我们几个你都不能照顾，你看店面是咱们自己家的，不用交房租，你留在城里既能看店又能照顾妹妹，大姐他们你也能管着，开店最适合你。”
    这几句话打动了关月玲，但是真是个完全不熟悉的行当，她眼前一抹黑，不知道怎么着手。
    张卫东说：“货源的事不不用担心，我可以跟你一起南方进几次衣服，等你熟悉了，就能自己去进货。”
    为了照顾孩子，关月玲答应下来。
    张卫东是行动派，母亲才答应，他就开始找人装修店铺，施工队的老马是马家沟出来的，早就听过张卫东的大名，上来就是一通马屁。
    能这么早出来包活的，在日后都是大老板，老马的大名，张卫东前世如雷贯耳，大家都是混北漂的，不过人家老马混到京城的大装修公司的老板，比他强一万倍。
    现在的老马还是个穷哈哈，跟张卫东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要不说能做大事的人能力都不是一天凭空出来的，老马听完他的要求拍胸脯说：“我老马干活你尽管放心，要是出毛病了，我以后都没脸回马家沟。”
    “没那么严重，你是第一次干这个，有问题愿意改就行了。”
    老马本来想争取去深圳的，结果他和马傻子的关系不好，又够不上张卫东，这才没去成。
    现在张卫东亲自找他干活，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自认为比满仓要强多了，听村里人说满仓现在深圳混成大老板了。
    他要是能去肯定比满仓强。
    张卫东眼见找了个知根知底的人，还那么愿意配合，心里也很开心。
    队长又亲自带大货车来接人，见到关月玲说了句：“安心在城里照顾孩子，村里的事你别担心。”
    “我知道了，哥。”有队长的保证，关月玲的心安定了些。
    到村口就看见很多人翘首远望，见车回来都还跟着车跑，张卫东奇怪地问说：“大爷，他们在干什么？”
    “干什么，想通了呗。”
    从别人口袋里掏钱是最难的，特别从穷了一辈子的农民手里。
    开始的时候村民对一千块一股的集资很抵触，觉得张卫东就是直奔他们的分红来的，后来听说会计连闺女的嫁妆都拿出来准备凑两股入股。
    还有学校的张老师也把一辈子的继续拿出来三千块来准备入股，就有人过去问他们原因。
    会计说：“你们看跟着咚咚干的几个人，哪个不早就发财了，沈奇宁，你看家里日子现在过的，肥皂厂的分红又不是分一次就完了，以后还会接着分，这次赔了怕什么，不就是这点钱吗？要是赚钱了呢，可就不是这一点了。”
    张老师对张卫东盲目崇拜：“咚咚是咱北洼村的龙，龙都发话了，我还犹豫什么。”封建迷信略过。
    风向悄然转变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马傻子，他偷偷找到队长，想入一股，被队长无情拒绝了。
    马傻子可是最精明的人，他都看好张卫东的电热毯厂，村里人的心都活了起来。
    货车直接开到了小礼堂，队长带他走进去后发现，全村人都在等着了他了。
    才坐下，村民就纷纷举着钱说：“咚咚，现在赶紧入股，我们都急的不行。”

 第174章 把老婆输给别人了

    第174章把老婆输给别人了
    一番统计之后，张卫东发现全村只有五十二户入股了，一共入了五十八股。
    要是只有几户入股他也不会过问，可是数据明显有问题。大家都同意入股了，剩下的几户他们不愿意？还是钱被用掉了？
    这和他的本意不符，原本是要全村入股，帮助全村脱贫致富，不能落下他们。
    钱借出去了，还是花掉了？他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见他一直追着问，队长抽了口烟不情愿地说：“赌输了”
    作为生产队长，全村的所有动向他都最清楚。
    赌？输赢这么大吗？
    北洼村整个大队的村民爱赌他是知道的，逢年过节的时候，哪怕再穷这些人呼朋引伴，一赌就是一夜。
    穷的时候赌什么？烟，一支一支的赌，裤子，家里的羊、猪、鸡、甚至房子都能拿来做赌注。
    没入股的这几家人人口都不少，都是分了一千多块的，北洼村穷乡僻壤，赌注为什么这么大。
    一千多就几天都能输光？
    队长说：“炸金花、推牌九，打麻将，赌棍赌得最多的是推牌九。一局只要几分钟，输赢无限大，上不封顶，你还不知道呢，输的最厉害的，不仅输光了家底，连自己的老婆都输给别人了。”
    “输老婆？”这传说一样的情节居然发生在自己眼前吗？
    输掉老婆的就是过年大米换到老婆的赌棍，家产老早就被输光了，爹娘也都被他活活气死了，要不是碰上年景不好，他这样的人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他。
    他老婆今年才三十岁，输给了村里四十五岁的老汉。
    最关键的是老汉还有老婆，儿女双全，还要人家的老婆干什么？
    李萍心有戚戚然说：“拿老货没儿子，想找个女人帮他生儿子。”
    人已经比送到了赢家张良青的家里几天，该发生的估计都发生了。
    不论是赢家还是输家，家里都是一团糟。
    张卫东的眼睛立起来了问：“是谁？都在吗？”
    队长指了指两个方向，张卫东看见仇视的两个人，这两个人他也不认识。
    “他俩一个叫张红军，一个叫张良青，张良青抽着烟看着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但是他却在女人小媳妇堆里解开裤子抓虱子，抓到一个就放嘴里一咬，离得很远了，张卫东还是能听见清脆的响声。
    见张卫东看他，他呲牙一笑，满嘴的大黄牙大黑牙。
    张红军年轻点，站着的时候浑身都在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用后世的话来说这种人就叫街溜子。”
    “大爷，你是村里的队长，赌博赌这么大，村民倾家荡产，你都不管？”
    越穷越赌是农村人的恶习，队长从旧社会过来的，甚至觉得愿赌服输，有赌品的人还不错呢，既然你赌了赌输了那是活该，他没想过赌会影响社会安定团结，没觉得有多大危害。
    张老师恨铁不成钢地说：“我早就说过不能赌不能赌，可你们听了吗？现在好了，把自己的婆娘都输给你叔叔辈了，我看你以后一辈子怎么见人，咚咚，你是咱们村的希望，别管他们，队长你让他们滚，别管他们的死活。”
    张红军的老婆也被带了过来，张卫东见她穿着破旧不堪的衣裳，浑身上下补丁摞着补丁，被绑得严严实实，眼神麻木呆滞，但是看到张红军的刹那，她才像是活过来，嗷嗷叫了一声，大声咒骂她的丈夫。
    张红军狼狈地说：“你这婆娘”
    张良青则是大声辩解说：“队长，我还没动她，一靠近她就骂人咬人，我是清白的。”
    有老汉站起来说：“你说的鬼才信呢，，母猪你都不放过，何况是个年轻的婆娘。”
    村民哄笑。
    他的话让张红军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也不抖腿了，一张干瘦的瘦脸不停抽搐。
    张卫东说：“新社会，妇女有人身自由，她丈夫也不能把她当赌注，这赌不能作数，给她松绑。”
    张良青急了说：“你算哪根葱，要你管什么闲事？”
    张卫东冷笑说：“我不能管，我告诉你，你们拿人做赌注是犯法的，人人都能管。”
    队长大声斥责张良青说：“你说话给我客气点，再敢啰嗦，生产队就跟你好好算算帐。”张良青这才不甘心地低头。
    队长又反过来劝张卫东说：“还是别松绑了，会出事的。”
    张卫东不愿意退让说：“这么多北洼村的爷们，难道还怕一个女人，松开。”
    张老师慰他马首是瞻，也大声喊着放人。
    张良青的老婆说：“她是我家的人，谁要放她就得拿钱。”
    张卫东冷笑说：“好，你不放人咱们就去治安所去讲理，新国家成立三十年了，你们还敢买卖人口，这是在犯法，抓起来就要判刑。”
    他这样一说，立刻引起村里正直的人的赞同，也纷纷让队长放人。
    队长左右看了看说：“放人。”
    他自己也经常打麻将，真心觉得输了老婆不是多大的事，可没办法，张卫东抓着不放，他也只好选这边占。
    张红军的老婆叫红玉，红玉一被松开，就朝着丈夫冲去，长长的指甲当头挠去，张红军亏心，当着村里这么多人，他也不敢动手，而是把头一缩往后退说：“你这婆娘，敢打男人，我不要你了。”
    村民哄笑说：“你已经把她输掉了，还哪来的婆娘。”
    很多沿袭自旧社会的陋习，依然顽强存在着。
    张卫东看着麻木的人们，心中莫名的难过，莫名想到自己的父亲张良川，也是好酒如命好赌成性，输急眼的赌棍在赌场什么都会抵押，要是他把母亲和姐姐妹妹输掉，他的命运会怎么样？
    虽然这一辈子他有钱了，家人不会再受这样的委屈，可是每每想到这里，就会觉得心寒。
    红玉终于被几个女人拦住，蹲在地上痛哭。
    队长的脸色不好看，今天本来是个高兴的日子，可是来了这么一出，哪还高兴的起来。
    张老师走进张卫东说：“咚咚，你以后一定要管好他们。”
    张卫东心中苦笑不已，老师，你对我的期望太高了，我连自己家几个人都管不好，哪有本事管全村人的事。

 第175章 绝望的人生

    第175章绝望的人生
    不出所料，没入股的几家都是把分红输光了的人家。
    张老师从外面叫进来几个个小孩指给张卫东看说：“咚咚，这几个孩子就是那几家的孩子，你看看，本来肥皂厂没分红的时候，他们还能上学，你再问问他们现在。”
    张卫东认识一个小姑娘，就问她：“小六，现在还没有放假啊，你怎么没去上学？”
    小姑娘说：“我爸赌博把钱输完了，没有钱上学就不上了。”
    那几个小孩说完就跑开了，不上学对他们来说可能更开心。
    只有小六没走，一脸难过的表情。
    队长尴尬地说：“咚咚，你别管了，他们上学成绩也不好，还有几个丫头片子，上不上学都不打紧。”
    “大爷，我觉得既然大家都无所谓，我就更所谓了，办电热毯厂的事就算了，反正入股的钱大家都还没交。”
    他这一撂挑子，队长和会计村里的几个干部就急了，他们很清楚在张卫东在肥皂厂的分量，可以说要不是他手把手的教，肥皂厂哪有今天。
    电热毯厂村里想了不是一天两天，张卫东真要是不管，那可就转不起来。
    队长更慌了，一把拉住他说：“咚咚，你说，你让我怎么做，我都答应你。”
    张老师说：“咚咚，你做的好。”
    队长说：“祖宗，你就别在这添乱了。”又继续求张卫东说：“咚咚，只要你说了，我一定照你说的办。”
    “我没有别的要求，不想去上学的孩子就算了，想上学的一定要让他们明天就回学校，至于赌博，赌是犯法的，把人不当人，当牲口一样的下赌注，是不能作数的。”
    张老师频频点头说：“咚咚说的对。”
    几个村干部一起保证说：“咚咚，我们听你的，以后绝不让村里人再赌了。”
    几个妇女羡慕地议论说：“老关的命可真好啊，一个儿子顶全村所有人的儿子了。”
    祝兰芝冷笑说：“我就看他能得意到什么时候，能活下去才行。”
    张英也说：“对，心眼多活不长，长腿女人的这个儿子，心眼太多整天比大人还阴，肯定活不长。”
    几个妇女听完怒了说：“你们这些臭女人，咱们村要不是老关家的咚咚，你们有今天的好日子吗？没良心的东西。”
    李萍说：“咚咚是个好孩子，处处为村里着想，你们还这样咒人家，我看就是丧良心。”
    队长的眼睛扫了过来，几个女人才低下头去，继续做针线活。
    红玉被拉开了，她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绝望的眼神看的人心里发毛，队长说：“红玉，村里给你做主，你想回家吗？”
    红玉的嘴里都血，桀桀怪笑说：“家，我哪来的家？”
    “你不想跟张红军过了？”队长奇怪的问，在他以为，村里愿意给她做主了，她顺势回去过踏实日子，不就万事大吉了？
    “他把我卖了，我就不是他的女人，你们放我走，我以后就是出去要饭，也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
    张红军急了说：“不能啊，你不能走。”
    红玉耻笑：“不走，再让你把我输给别的男人，张红军，我在张良青家过了几夜，你都不介意？”
    这话太狠了，张红军的脸立刻变得通红，喏喏半天也说不出话。
    “看啊，你把我输给别的男人，回头还怪我不守妇道，以后再跟你，你天天都会拿这一点拿捏我，我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张红军被问住了。
    红玉把人性了解的很透。
    队长问她说：“那你想怎么办？”
    “我是个眼瞎命苦的女人，命不好跟了张红军这个贱男人，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队长，咚咚，你们让我走，走到哪里不是过。我就不信，我有手有脚，出了你们北洼村就得饿死。”
    她话里的绝望，让很多女人小声哭骂起来。
    “红玉姐，我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张卫东心生怜悯，现在的社会一个女人出去生存可不像后世那么容易，不能让她出去受苦。
    “咚咚，你说，今天要不是你帮了我，我还在受那个老东西的折磨。”
    她把仇恨的眼光扫向了张良青，张良青的老婆尖叫起来骂她说：“不要脸的女人，你还敢看我男人。”
    红玉不屑地说：“那老东西满嘴臭气，几十年不洗澡，抱着我求我和他滚床单的时候，你在外面偷看是不是，看的美不美？”
    她彻底失望了，才会这样杀敌一百，自损一千。
    张良青的老婆大怒，要过来打人。
    队长拍了拍桌子上说：“都不要说话了，听咚咚说。”
    “红玉姐，你要是愿意，可以暂时住村里的公屋，我让我大爷给你单立一户，以后你还是咱北洼村的村民，和谁都没有关系，行不行？”
    队长见他没和自己商量就把事情说出来，眼神有点不好了。
    这不是在抢班夺权吗，不过转眼间又冷静下来，不说张卫东才八岁，就说他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也不可能永远待在北洼村的，有什么好担心。
    红玉期盼地看向了队长，见队长并不反对，便点头答应下来。
    张红军恶狠狠地说：“张咚咚，你算什么东西，敢管我家的闲事，惹急了老子，我拿刀把你一窝子女人全杀了。”
    张卫东的眼皮子直跳，这可是触到了他的底线。
    张红军话才说完，四面八方就传来各种大骂：“狗东西，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队长气得走到他面前，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还反了你了，给我绑起来。”
    红玉也急了说：“咚咚，还是让我走，我不能给你惹麻烦。”
    村里的民兵上来就把张红军绑了个严严实实。
    张卫东冷笑说：“好啊，张红军，刚才的话说得才像个男人，我等着你。”
    队长担心张卫东害怕，过来安慰他说：“咚咚，他没那个胆，你别害怕。”
    张卫东的脸寒了下来：“大爷，我没什么好怕的，刚才答应红玉姐的事，你要帮她做到，也不能让张红军和张良青家的人再去骚扰她，你能做到？”
    “你放心，有我在，他们翻不了天。”
    “好，那咱们接下来继续说电热毯厂的事。”张卫东转眼云淡风轻地跳过话题。
    队长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件事圆过去了。

 第176章 眼红

    第176章眼红
    虽然强行给红玉做主了，张卫东却知道，红玉将来的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不说她男人张红军，就是张良青家也是个麻烦。
    这几个人不时用仇恨的眼光看着她，让她如坐针毡。
    希望她能坚强一点，强势一些，毕竟外人的帮助也只能伸把手，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没入股的八戸张卫东赫然看见看张斜子的名字，他有三个儿子以后，酒都喝的少了，也没有赌博的习惯，他的钱呢？
    队长苦笑说：“那就是个倒霉蛋，老婆原来也没看出来是个又作又懒又馋的女人，钱到手没两天，就全花光了”
    全花光了？
    “没错。”
    “她干什么用的，分钱这才几天？”要是真像他在城里买房什么的，那也不算浪费。
    “买衣服买首饰买自行车”
    “这”
    “可能你还不知道你张斜子已经被抓了？”
    又是个惊人的消息，张卫东不由想起张斜子得了第三个儿子的时候，大冷天兴奋得去塘里抓鱼，他爱喝酒可是家庭责任感要比张良川强的太多，他怎为什么会被抓？
    “偷邻村的羊，被人顺着脚印找到他家，找到的时候羊已经被褪了皮，还没来得及吃”
    那后来呢？
    “后来，他被抓走了，判了三年。”
    张卫东只觉得心里堵的难受，又问：“他被抓了，他老婆孩子呢？”
    “别提那个不正经的女人，天天有光棍爬他家墙头，去，你这孩子别问了。”队长本来打算继续说下去，却忽然闭了嘴。
    张卫东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他的心情，张斜子原来没有小偷小摸的习惯，去偷估计也是他那不省心的老婆怂恿的，把丈夫送进班房，自己在家瞎搞，人和人怎么不一样呢？
    入股的钱收好，队长和村里的几个干部正想商量，却看见几个老人红着眼走过来，前面还带着光屁股的孩子，来到他们面前老人说：“跪下，给你们的大爷（爷爷）磕头。”
    几个孩子直接就往地上磕，真磕，脑门上都见血了。
    队长脸色难看地问：“你们想干什么？”
    几个老人不回答而是反问队长说：“良山，你说我们怎么办？”他们都五六十岁了，满脸愁苦，，不用说也知道，应该就是那几家没入股的。
    “我们也想入股啊”
    “行啊，钱呢？”
    “我们也没办法。”说出这句话，几位老人满脸苦涩，队长说：“花钱的时候不管，现在拿不出来了，我能怎么办，要是都像你们，厂子都不能办了。”
    “良山，我们以后多干活，求你想想办法，别不管我们。”这几个老人不让孩子们起来，他们有种被全村抛弃的伶仃感。
    队长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全村人都看着，他是一村之长，不可能大手一挥就免掉几家入股的股金，要知道，八家就是八千块，要是轻易拿出来，村民怎么看他。
    “你们今天就是把我逼死，我也没办法，全村都是真金白银拿出来的，你们不可能一分钱不花就拿到股份。”
    老人们失望透顶，在人群里拉出几个汉子，拿着棍子烟杆没头没脸地打，那几个人慌忙逃开了。
    张卫东有后悔没能及时提出集资办厂，但是分钱后的这几天，村里何尝不像是个光怪陆离的电影，因为钱，上演了多少人间悲欢离合。
    全村集资款只有五万八千块，也就是说还有差不多十万块的缺口，队长拿出了二万五，张卫东则在全村人惊讶的眼光中，从张老黑的皮包里，拿出了七万块。
    村民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全都惊叫起来，张良川的家底他们都是清楚的，一家子就靠关月玲一个人挣钱，全家人都是花钱的，可是这么多钱是哪来的？
    有村民立刻指责说：“队长，张咚咚家有这么多钱，他这是资本主义尾巴，得割。”
    “对啊”
    “他们一定是投机倒把了，不然哪来这么多钱，应该把他么抓起来。”
    “张咚咚，你老实交代，这钱是哪来的？”
    钱多成为原罪，张卫东对村里的帮助立刻忘得一干二净。
    队长没想到张卫东拿出钱，村民的反应如此过激，他扫视了一下台下，喧嚣的吵闹声被压了下去，但转眼又吵闹起来，钱太多了，一定不是正路来的。
    队长骂道：“没见识的，你们知道什么？我和咚咚的集资款都是上次肥皂厂分红来的，全村都知道我们各占肥皂厂一成半的份子，你们眼红什么？”
    这件事在村里不是秘密，但是队长拿二万五没问题，张卫东掏六万七这就是原罪，不可原谅的大罪。
    张老师紧张地站在张卫东边上说：“咚咚，等会乱起来你先走，我在后面掩护你，这些人没见识，我不能让他们伤到你。”
    祝兰芝尖叫说：“别让他跑了，快把他抓起来。”她边上的铁蛋立刻往张卫东身边跑，被队长一脚踹开。
    队长说：“有我在，我看谁敢翻天，电热毯厂开始就是说好的，全村集资十五万，不够的咚咚托底，怎么，看见别人拿出这么多钱，都眼红了？”
    村民虽然叫的欢，却没有人真的敢动，肥皂厂赚钱以后，队长的威信空前高涨，没有人敢冒着失去分红权利的情况下，去得罪他。
    张卫东笑了说：“张老师，谢谢你关心，不过我想说一句，你们天天听广播，不知道听了些什么？薛刚反唐，还是穆桂英挂帅？郭嘉一直在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你们都不知道？我这点钱算什么，芜湖的傻子瓜子年广久76年，一年的收入就超百万，你们要不要去抓他？”
    人们慢慢安静下来。
    “为什么建肥皂厂，大家肯定是知道的，就是因为村里的大家都太穷了，我和我队长大爷的意思是给大家挣点过日子的钱，咱村的电是怎么来的？肥皂厂挣钱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村里通电，第二件就是给大家分红。”
    “对，你们还有没有良心，这么对一个孩子？”张老师愤怒地说，不过他的威信不足，声音很快被压了下去。

 第177章 队长，他是不是你的种

    第177章队长，他是不是你的种
    说到分红，他停下来问队长说：“大爷，你说咱们当时为什么要给村里分红？”
    “那是你见咱们村里人日子太穷，想让村里人过的不那么紧。”队长感慨地说。
    “那现在为什么又要集资？”
    “办电热毯厂以前你一直说条件不成熟，肥皂厂分钱以后，你才开始办厂，就是想给大家再开一条财路，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全程参与的会计也不断点头。
    两人的一问一搭，让喧闹的人群慢慢冷静下来。
    有的人羞愧，有的人不屑。
    不管什么时候，想做好农村工作不容易，把这么多人思想统一起来。就是很大的难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而且这个人的私心还不能重，后世国内着名的几个村子，都有这么一个领头人，
    队长的威信够足，但是他的眼界有局限，没有带领全村致富能力。
    张卫东有办法，但他年纪太小，威信不足，看他有钱谁都想趴上来啃一口。
    今天如果是队长拿出七万块来，村民私下可能会有微词，但是看在他带领全村赚钱的份上，不会闹得这么凶，可是换成张卫东就让他们无法接受。
    一片好心换来这样的结果，如果换成前世的张卫东，碰到这种情况，他会毫不犹豫地拿着自己的钱转身就走。
    为啥，有毛病啊出钱还要被别人说三道四还要帮别人，但是现在不会，第一，他在二年内都要依靠村集体的名义做事。
    第二，虽然有村民大闹，可更多的是善良的人，刺头只有那么几个。
    呱燥的声音被压了下去，张卫东拍拍钱又坐了下来。
    队长虎视眈眈扫向每一个角落说：“还有谁有话，站起来说，我告诉你们，电热毯厂一定要办，要是你们不想入股，我就把钱退给你们。”
    谁会跟钱过不去？
    肥皂厂分红以后，北洼村赫然成了十里八乡最受羡慕的村子，走出去听说他们是北洼村的，个个脸上都有光呢。
    见没有了反对的声音，队长说：“行，那就按照入股的股金来，大家都没有异议？”
    所有反对的声音被强势压了下去，刺头想说话，被他们的家人按住捶打，也只能接受。
    “那接下来我就做一个分工。”
    张卫东拿到了一张手写的股权手续，上面盖了村委会的公章，看起来不正规，但是这东西有全村村民的签字，以后不会有任何麻烦，
    就这样，他出资六万七，占股百分比四十四点六，成为最大的股东，队长出资二万五占股十六点七；全体村民出资五万八千块，占股三十八点七。
    电热毯厂有队长操办，就像肥皂厂一样，张卫东暂时不用操心。
    至于后续的工厂生产销售原材料等问题，需要他现在开始做准备，好在有肥皂厂的班底，再复制一个班底也不很难。
    电热毯的技术是非常成熟的，这东西虽然说是电器，但是入门的门槛不高，又是劳动密集型企业，村里的妇女老人都能去工作挣钱，很适合目前的北洼村。
    大会散场，张老黑和张卫东慢慢踱回家，祝兰芝怒气冲冲地叫住他。
    张卫东好奇地问：“什么事？”
    “你这么多钱是哪来的？是不是那对老东西给你的？”
    “你想知道？”
    “废话，你快说。”
    “等几天爷爷奶奶会回来，到时候你自己问他们。”
    “我就不信，我们一家子兵强马壮，你们一家子窝囊废，我们能比不过你。”
    祝兰芝简直气疯了，一直被她看不起的老大一家子居然翻身了，而且还站在了让人绝望的高度，她怎么会服气。
    队长正好来找张卫东听见大声训斥她说：“祝兰芝，你干什么，再敢找咚咚麻烦，我饶不了你。”
    祝兰芝大声说：“张良山，你处处维护这个小畜生，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他亲爹？”
    队长惊呆了。
    张卫东也呆住了。
    村民也都小心翼翼地站住，远远地看热闹。
    村里传这种闲话虽然时间不算短了，但是能到张卫东身边说话的人都不会提这件事，现在祝兰芝在众人面前说起这事，简直是当面打他的不止是张卫东的脸，更多的是队长的脸。
    见张卫东气得浑身发抖，队长大骂说：“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再胡说什么？”
    “我胡说，他要不是你的种，你能处处维护他？”
    张老黑黑着脸走到祝兰芝面前，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骂：“我让你胡沁。”
    祝兰芝不服气，吵闹着要跟张老黑拼命。
    队长冷冷说：“祝兰芝，我看北洼村是容不下你了。”
    他看向会计说：“把他家的集资款退给他们，肥皂厂的分红以后也没有她家的份，在北洼村这个地界，你还能反了天。”
    祝兰芝一听，也不哭骂张老黑了，顺势坐在地上拍着手骂：“我不活了，都欺负我，张良明，你这个窝囊废，你看不见你老婆被人打了，石头铁蛋狗剩，你们快来啊，你妈被人打了啊”
    村妇的十几技能：大召唤术。
    二叔怯生生地站出来说：“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们，我们也是北洼村的，我还是咚咚的亲叔。”
    队长不屑说：“亲叔，你还有脸说，咚咚有你这样的叔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你这个婆娘你管不管。你要是不管，我就把她赶出北洼村。”
    “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张老黑说：“二哥，你做个人。”
    二叔楞了，张老黑第一次说他说他当面。
    现在到处都是包产到户的声音，队长的威信在日益减退，如果不是他掌握挣钱的肥皂厂，他的日子也会像大队里的其他几个生产的队长一样难过，可他砸村里的威信却比以前更高了。
    谁也不会跟钱过不起，肥皂厂就是个能下金蛋的鸡。
    祝兰芝今天当中挑衅他的权威，他要是不处理好，以后的怎么管人？
    民兵队长是他的心腹，一见他递过来的眼神，立刻带着一个民兵按住祝兰芝，队长走到她面前，一字一句说：“今天我不打你，也不罚你，你记住我说的，以后不管是肥皂厂还是电热毯厂，都没有你祝兰芝一家的份。你不服气也只能给我忍着。”

 第178章 盛世的古董

    第178章盛世的古董
    会计果然拿出了股金账本，把张良明一家当场划掉，让民兵从祝兰芝身上翻出股金凭证，点了一千块钱扔了过去。
    有的时候，对待某些人需要用这种简单粗暴的做法。
    祝兰芝捡起钱不屑地说：“你们不要我还不稀罕呢。”捡起钱快步往家走。
    二叔看了看她的方向，又看了看队长他们，也转身去赶祝兰芝去了。
    铁蛋指着张卫东骂说：“你欺负我妈，以后不要落到我手上，到时候看我不打死你。”
    队长大怒说：“崽子跟谁呢？”
    他才吓得跑开了。
    队长说：“这家子都疯了，咚咚你以后要小心点他们。”
    “我知道，大爷。”
    队长把他送回城里，却看见张良广也在他家，见到队长忙说：“哥，三天后要给孩子办满月酒，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你放心，我一定会到的。”
    张卫东特意叮嘱说：“大爷，三叔生儿子的事你要保密啊。”
    队长气得胡子都歪了说：“我还要你提醒我。”
    送走队长，张卫东把关月玲和张良广拉到一边，跟他们说了村里集资办厂的事，又说了祝兰芝的狠话。
    张良广气得要回村去找他二哥算账，关月玲拉住他叹息说：“算了，惹不起我们躲得起，以后大不了少回村。”
    张良广生了儿子，本来是满心高兴的事，可经过他老丈人的大闹，和二哥一家不断欺压张卫东，心里已经没有了多少兴奋，叹气说：“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这样？”
    “有些人不能占上风就会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关月玲很清楚祝兰芝的性子，那个女人，惹不起惹不起。
    三叔的儿子还是和前世一样，叫张浩康，新生儿除了吃就是睡，张卫东把他摇醒，见他晕乎乎的样子太可爱了。
    摸摸他的脸，他就吐口水，男孩子和女孩子原来从小性格就不一样。
    李秀兰说：“看来浩康和咱咚咚有缘。”
    黄氏说：“叔伯兄弟啊，最亲的了。”
    张良广不由想起侄子和二哥家势同水火的情形，心中不觉苦笑。
    “三叔，办满月酒通知浩康外公那边了吗？”
    张良广摇头说：“算了，浩康出生的消息要瞒着人，就不大操大办了，这次满月酒就咱们一家人，加上我通知的队长，没有别人。”
    黄氏说：“真是委屈我大孙子了。”
    “娘，没啥委屈的，孩子知道什么？”
    张良广已经感受到计划生育的压力，部队里有好几个因为超生被逼退伍的战友，还有一个职位比他高的，被连降三级，一辈子没机会再升上去了。
    部队里要是知道他超生，不知道会是什么可怕的后果，浩康来得不是时候啊。
    张秉忠和黄氏不知道他的担心，还在一个劲为孙子抱屈。
    “爹娘，老三，满月酒什么的不要紧，主要是以后让孩子过得开心才重要，还是听老三的，别大操大办，省的惹麻烦。”
    关月玲劝解两位老人。
    黄氏很少跟媳妇争吵，只跟张卫东小声嘀咕说：“生孩子郭嘉也管啊，要是都不生男孩，以后谁来保卫咱郭嘉呢？”
    张卫东劝了几句，老人的心里总是觉得过不去，这种观念是没法扭转的，他们朴素的关念是植根在灵魂深处的。
    只剩下娘儿俩的时候，他就问关月玲店面装修的进度，关月玲说：“老马干活很认真很快，估计再要半个月就能装好了。”
    “那行，咱们一星期后去一趟江南拿货。”
    “都怪妈没用，什么都要你操心”关月玲说着又开始挤眼泪。
    张卫东安慰她说：“妈，这不是才开始吗，等去过两次，你知道怎么拿货，我就不用再管了。”
    “你为了这个家，受苦了。”
    张卫东被亲妈说得眼角湿润了。
    张良广忙坏了，张卫东怕他忙不过来，把店也关了，让张老黑和张暮秋都去帮忙，又请朱永光介绍了个厨子，时间很紧，现在买食材可不像后世去了就能买到，需要好几天的准备，预算是三桌。
    最后还是决定请老丈人一家，李秀兰才生过孩子，办满月酒看不见娘家人，心里会难过。
    这几天大家都忙坏了。
    男人们跟厨子商量酒席的菜，关月玲就忙着煮红鸡蛋，皖北办满月酒，只要的来的客人，每家都是要送两个红鸡蛋的，张卫东说：“两个太少了，四个。”
    张良广面有难色说：“咚咚。得节省点，三叔这个月的工资还没下来呢。”
    张卫东笑着从身上掏了一百块钱说：“已经委屈我兄弟了，红蛋可不能再让他受委屈了。”
    张良广不愿意拿说：“咚咚，我这有钱呢。”
    张秉忠却把钱塞给了张良广说：“你侄子有钱，他给你你就拿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这”
    “什么这那的，他多有钱你都不知道，我跟你说，上海的古董店，最好的时候，一天能挣过五千块。”
    “什么？”
    张良广像是听天方夜谭似得，五千块，他得挣十年。
    在物资匮乏的时代做古董生意，效果超出了张卫东的预期，上海的黄金价格，比在皖北的还要低，经常有人拿大黄鱼小黄鱼去换钱，至于古董花瓶字画什么的，纵使是名家名窑的，也不值钱，计划经济下，所有的生活物资郭嘉统一调配，保命的粮食才最重要。
    粮食成了硬通货，人说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饥荒时代的黄金可不如粮食捏在手里让人放心。
    在上海的古董店打出收购黄金古董的旗号，立刻在当地引起不小的轰动，经常有人在入夜时分，鬼鬼祟祟抱着黄金古董来换钱换粮食。
    张秉忠也厉害，他看出人们实际最想要的其实还是大米食用油等基本生活物资，花了一万块进了一批大米。
    这一万块换来的粮食在后世不值一提。
    但是这时候，就有强大的购买力。
    换到的黄金古董要是放到后世，任何一件都远超一万斤粮食的价格，而现在呢，不论是什么古法工艺，黄金全部按克数计算，足足换到了五十公斤黄金。
    至于古董，换到三百多件，张卫东也不懂，但是相信张秉忠的专业，即使古董全部有问题，纯粹用黄金的现有金价来算，也能大赚一笔。

 第179章 变成全场焦点

    第179章变成全场焦点
    张浩康的满月酒办的很热闹，虽然只有三桌，就在李秀兰现在住的院子搭得棚子，张良广的军装再次发生了巨大的威慑作用。
    左右邻居见是军人的孩子，也没人敢来惹麻烦。
    就连李秀兰的爸妈兄弟们，这次也都老老实实的，没错，差不多全家都来了，来了十几口子，带了六十个鸡蛋。
    他们家境困难，也可能是尽了力。
    只是李家人看见张卫东的时候，表情都有些尴尬。
    李秀兰不在意，高兴地叫着爸妈，上次来的中年女人撇嘴，但也没说什么。
    张秉忠和张卫东坐在上席，老头说：“咚咚，爷爷这次要谢谢你，不是你出钱帮忙，满月酒哪会办得这么体面。”
    “荷荷，是我三叔面子大，你看客人都在拍他马屁呢，你看，将来三叔要是退伍到地方，一定是大官。”
    这话挠到了老头的爽点，立刻大笑起来。
    张良广请了当地三个退伍的战友，见了他都是一阵恭喜
    队长和会计也来了，当然还有村里的大货车司机，这辆车队长平时不舍得用，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才拉出来撑面子，别说，这东西现在全县都没有几辆，开出来别提多威风了。
    有大货车的加入，送货变得容易，肥皂厂是开足了马力生产，还是不够卖的，这东西价格实在，又是生活必需品，北洼村的品牌肥皂在附近的几个县已经打出了名号，有不少供销社主动来谈合作。
    村里对电热毯厂的期望值更高了，你想，肥皂厂起步的时候，几乎没花什么钱，现在的厂房也是后来挣钱了慢慢建起来的，电热毯投资巨大，效益当然也会更高。
    队长说：“咚咚，电热毯厂按你说的不和肥皂厂在一个地方，省得弄出你说的什么职业病，施工队人多估计一个半月就能盖好，设备你是不是也要开始准备了？”
    电热毯厂的设备要复杂一些，这次张卫东准备直接购买。
    电热毯主要由发热元件、基芯、面料、电源线、接线盒、控制开关几部分组成。主要构造就是将发热元件安置在基底布上，然后接好电源线，再将缝制好的发热元件和基底布用面罩包缝制后，电热毯就可以使用了。
    当发热元件通电后，电流通过发热元件产生热量，然后通过控制开关，用户则可以自行调节电热毯温度。
    这种电热毯是后世技术成型的作品，但在当时，是没有的，开关需要电子元件，这东西懂的人可没几个，入门难度算是很高的。
    听见张卫东说得头头是道，把一群大人说得不断点头，客人当中也有人来探听，听了几句就走了，太专业了，听不懂。
    不明觉厉呀。
    那个八九岁的孩子，简直神了。
    正说着，看见二叔张良明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张良广忙招呼说：“二哥，你来了。”
    二叔走向老爷子的那桌，叫声爹，坐了下来，张秉忠问他：“老二，怎么就你一个人？”
    二叔说：“让他们来干什么，惹人嫌。”
    张卫东被恶心坏了，怎么到哪二叔都要一副受害者模样，也不知道演给谁看的。
    来客中有人看着张卫东觉得很熟悉，忽然指着他惊讶的问：“张良广，这孩子是不是叫张卫东？”
    张良广奇怪地说：“老叶，你怎么认识我侄子？”老叶是他的战友。
    老叶激动得说：“全县谁不知道咱县出了个神童啊。你们快来看呀，他就是咱县的神童张卫东，老天爷，他今年才七八岁，下学期开始就是初一的学生了，连跳了三级的，哎，不对，连跳了六级，从小学一年级直接跳级到初一，你可不知道，考试的时候，教育局长都去了呢。”
    所有人的眼光都投了过来，张卫东大大方方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原来神童就长这样子啊。”感慨之余，还是要多看几眼。
    然后就有人惊讶地问：“他就是前几天报纸和广播报道的咱县的神童张卫东吗？原来他是老张你的侄子。”
    张卫东完美错过了新闻报道，他一直在乡下弄电热毯厂的股权呢。
    二叔惊呆了，他还以为张卫东不念书了呢，想不到来到县里，直接就要读初中，大家都是老张家的孩子，怎么差别难么大？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可惜没有人在乎他的眼光。
    队长和会计也听呆了，怎么那么不让人相信呢？这孩子怎么哪哪都这么厉害？
    听到这话，张秉忠老两口的都高兴的不行，原来孙子在全县都有名了。
    他们全程参与张卫东的考试，当时觉得很厉害，可是后来习惯了，觉得张卫东也没有什么惊人的地方，长时间在一起就忘记了他的优秀，
    所以就连后来的报纸广播都没注意过，刘校长当时好像拿着报纸来过他家，但是当时张卫东在乡下，没见着人，也就没跟他们说过。
    今天被人说起来，这才想起来自家的孩子有多厉害。
    队长不甘心地说：“我要是有这样的儿子，肯定天天到处说去，你看这家人，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要不是这孩子，他们能有这样的日子？”
    了解得越多，越看不透这孩子，他带给人们的惊喜好像没有底线，一浪高过一浪啊。
    张秉忠看着惊讶的众人，心中比吃了蜜还甜，心说：“哼，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孙子不止读书厉害，赚钱就更厉害地没边了。”
    会计也惊叫说：“你敢信吗？他们说的是咱们的咚咚吗？”
    李秀兰的娘家人这才知道张卫东的事迹，不由面面相觑。
    李秀兰也没有因为张卫东成了全场的焦点而生气，反而以有这么厉害的侄子自豪。
    当场上所有人都因为张卫东失态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四个穿军装的军人，走到张良广面前站定。
    其中一人说：“张良广旅长，我们是京城地勤部队政治部计生办的军人，我们接到举报，你违规超生三胎，犯了严重错误，现在跟我们回部队接受审查”

 第180章 同乡相妒

    第180章同乡相妒
    “呃，好。”他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李秀兰和孩子，就被带出门了。
    李秀兰大哭跑出来叫他，被关月玲拦住说：“秀兰，秀兰你还在月子里不能出去。”
    “嫂子，他都被带走了，我还管什么身体？”李秀兰头上裹着头巾，身上哭得湿哒哒的，看起来十分悲惨。
    军纪处的一个人眼里闪过不忍的神色。
    张卫东跑出去挡在几个居然面前问：“同志，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你问，小朋友。”军纪处的同志很温和。
    “您刚才说我三叔是被人举报的，能说是谁呢？”
    “这，以后反正你们也会知道，我告诉你，是叶祖名同志。”
    军纪人员沉吟了一下，还是说了个名字，他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张良广，可能当时没有保密要求，他才会直接说出来。
    “谢谢，我三叔回去后会怎么处理？”
    “这个我们咱们还不太清楚。好了，小朋友你让开。”
    张秉忠走出来站在张卫东面前咬牙切齿说：“叶祖名”
    张良广的退役同事也说：“想不到啊，是叶祖名，真是个小人。”
    “爷爷，叶祖名是谁？”
    “叶祖名是和你三叔一样，也是从皖北城走出去的军人，不过他比你三叔低两级。”
    张卫东顿时明白了老头话里没说出来的意思，同乡相妒。
    “不怪别人举报，三叔既然违规超生三胎，心里就该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凡事都有两面性，想得到就要付出，张良广硬要三胎，付出的就是他的远大前程。
    张秉忠老汉眼神游移不定地看着孙子，指着他手指颤抖。
    “爷爷，现在重要的是三婶，三叔回部队不会有危险，但是三婶正在月子里不能想不开，咱们应该照顾三婶的。”
    “你闭嘴？你三叔官都当不成了，这才是老张家最大的头等大事，你知道什么？”张秉忠无法接受孙子的想法，第一次当众斥责他。
    “爷爷，你跟我吵没有用，现在能做的就是把三婶照顾好，别让三叔在部队担心，你想三叔回来看见三婶和浩康出事，咱们怎么跟他说？
    老汉无奈地叹了口气。
    队长站在张卫东身边，看着老头寂寥的背影说：“你爷是官迷，一直想靠你三叔光宗耀祖呢，这下心里难受死了。”
    “再是官迷，人命也比当官重要。”张秉忠就是一个乡下老汉，他除了担心和难过，没有别的办法。
    “你看，你爷可不这么想。”
    他怎么想都不重要，要这个孩子的时候，他们可都是支持的，现在出事了，也不能把责任推给李秀兰。
    一场高高兴兴地满月酒，不欢而散，关月玲和张卫东给每个客人送上红蛋。李秀兰的娘家人也随着人群都走了。
    张秉忠见黄氏抱着张浩康，没好气地说：“还抱他干什么，害他爹丢官了。”
    李秀兰的哭声顿了一顿，又继续哭了起来。
    “爷爷”张卫东不满地叫了一声，老汉又接着闷头抽烟。
    “三婶，你别多心，爷爷是担心三叔。”
    李秀兰的心里最不好受。
    “爹，这下老三的官也当到头了，你以后不会再偏心了。”二叔鬼鬼祟祟地出现说道。
    张秉忠气得拿烟缸抽他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老三帮你多少，你的心怎么都捂不热，你给我滚。”
    “走就走，反正我这个穷儿子，你一直看不起。”二叔今天估计是彻底放开了自我，不再惧怕老头，说完背着手走出了院子。
    关月玲说：“爹，你不要跟老二生气，他说话一直不就是这样，生三胎最多降职，老三不会有事的。”
    降职可是老头最担心的事。他急的大喊说：“这不行，不行。”
    “爷爷，你急也没有用，别急坏了身体，你们先回去我家，我和我妈照顾收拾这里。”
    老汉原本因为三叔有后的好心情彻底消失，和黄氏难过的往回走去。
    “嫂子，咚咚，你看他们”
    李秀兰被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她对老头不满。
    “三婶，你也别怪爷爷奶奶，想让你们有后，他们是真心想要的，想要三叔当大官，也是他们真心希望的，现在两个希望出现了冲突，浩康这边没事，三叔那边出事，老人当然是偏向于出事的那边，你放心，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定不会怪你生三胎的。”
    关月玲说：“秀兰，咚咚说的对，你不要急，养好自己的身体，事情出来，再哭也没有用，咱们要想办法帮老三解决。”
    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问题要比李秀兰清楚的多。
    “怎么解决，我什么办法都没有啊。”说着李秀兰又哭了起来。
    “三婶，你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再想，到时候就能想清楚了。”
    张浩康因为家里的气氛凝重，不断扭动着身体，张卫东点着他的鼻子说：“你啊，可给你爸妈惹了大祸了。”
    关月玲训斥他说：“胡说什么呢，让你三婶听着堵心，秀兰你睡，我还要帮着收拾外面的摊子。”
    抱起孩子到外面让张卫东看着，走出来看见队长和会计还有张良广的三个战友都在自发帮忙收拾，忙走过去说：“谢谢你们了。”
    “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靠你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拾完呢。”
    忙活了二三个小时才把现场收拾出来，租来的盘子碗也都洗好码好，张卫东从屋里拿出五条大前门说：“今天多谢三位叔叔和我大爷们了，这烟你们每人一条，不是你们帮忙，这么多活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干完。”
    就连队长都推脱起来说：“这孩子，跟我们还客气什么。”张卫东硬塞给他们，才勉强愿意拿着。
    关月玲又拿出五个盒子，装的是没动过的菜递过去说：“这些菜都没动过，你们千万别嫌弃啊。”
    几人推辞了一番也就拿着走了。他们都是农村人，还都在温饱中挣扎，没有嫌弃剩菜的资格。
    关月玲累坏了说：“咚咚，你三叔的事就没有办法了吗？”
    张卫东看着李秀兰的方向说：“不是没有办法，就看我三叔三婶舍的不舍的了”

 第181章 两全其美的办法

    第181章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有办法？”关月玲眼前一亮。
    “没有，我先去三叔那里看看再说。”
    身上装了一叠钱，招呼张老黑跟着自己，张卫东两人来到了县武装部招待所，去京城的火车今天已经发车了，他们今天肯定走不了，住在当地的话，下榻的旅馆一定是这里。
    走到前台一问，前台说：“他们是住这里，你们有什么事？”
    “阿姨，那几个人里面有我叔叔，我想去跟他说个事。”张卫东的小嘴甜的腻人。
    “好，你去。”
    当时的人不像后世，对人充满了戒心，不然想找他们真不容易。
    两人来到一个房间敲门，一见张卫东认识，奇怪地问：“小朋友，你们有事吗？”
    “同志，我们想和我叔叔说几句话，让他别担心家里。”
    “好，张良广，你家人来找你了。”
    三叔出来看见张卫东忙问：“咚咚，你三婶怎么样？”
    “没事，三叔，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让你别担心的。”
    张良广答应一声，招呼张卫东两人进屋，进去看见里面是个标间，还有一个军人在床上躺着。
    见这个情形张卫东松了口气，看来超生不是什么大问题，张良广的待遇比他想象的要好些。
    “老刘，这是我侄子和我兄弟，他们不放心我，才来看看的。”
    老刘站起来说：“那我去另外一间，你们一家人好好聊聊。”
    人一走，张良广就急切的问：“咚咚，家里真没事，你爷爷奶奶都没事？”
    张卫东苦笑说：“三叔你知道的，爷爷是多想你能做大官，你这一出事，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张良广叹气说：“哎，我对不起爹娘。”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想要儿子，就要付出代价，你出事最受不了的还是三婶，你跟他们来了，三婶担心死了。”
    “哎，是我没考虑周全，你三婶怎么样了？”
    “劝了，也没好多少，三叔，你想过接下来怎么办吗？”
    “这”张良广真的没往深里想过。
    “你这次回去，部队对你的处理有两个可能。”
    “咦，咚咚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前世我可是见过这件事的。
    “我猜的，三叔，第一个可能是会像你以前说的战友那样，被连降三级继续留用。”
    这个结果，张良广显然不想接受。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就是你退伍”
    张良广惊呆了，他年轻时当兵，从没想过有一天要离开部队，也没想过离开部队以后的出路是什么？
    张卫东看着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好半天才苦涩地说：“咚咚，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他哆嗦着手，点了支烟，张卫东夺过他嘴里的烟说：“三叔，抽烟不是什么好事，你别抽了。”
    张老黑说：“三哥，要我说，你就退伍，有咚咚在，你的日子不会难过的。”
    “老四，你不知道，我对部队的感情，我十八岁当兵，到现在当兵十一年，我不能离开部队。”
    十几年的军人对部队的感情，普通人难以理解，那是他们生活工作的地方，已经深入骨髓的感情，不愿意轻易放弃。
    “三叔，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张良广惊喜不已问：“咚咚你说，只要不让我离开部队，做什么我都愿意。”
    “这个，只怕你不会同意”张卫东满脸苦涩，这个办法他是不想说出来的。
    “你说，只我能办到。”
    “把张浩康送人”
    “你说什么，这不行，这不可能，我不会把儿子送人的”张良广的反应在张卫东的预期，他为了这个付出那么多，怎么会愿意放弃儿子。
    “咚咚，你胡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跟儿子比起来，前程又算什么？”张老黑也不同意。
    “咚咚，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张良广哆嗦了半天，他的手始终控制不住。
    “三叔，你想过没有，不把孩子送走，你最好的结果是降级留用，但是你降级以后，你在部队还能见人吗？”
    想想以前的老部下都变成自己的上司，那种难过的感觉，张良广觉得浑身难受，可是把孩子送走，这绝对不可以。
    “如果你不接受降级，那就只能退伍，以咱们家的关系，你回到地方，能安排什么好工作吗？不可能？”
    这时候，军官退伍时安排工作的，去地方基本是治安，检查等暴力机关，但是这些地方没有关系想进去都难，更别说带着职位进去了。
    为了要这个孩子，张良广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权衡了许久，张良广终于艰难地说：“那你说怎么办？”
    “今天你没走，其实你是还有机会的。”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咚咚，你快说，三叔谢谢你。”
    “部队上的同志还没回去，你告诉他们，你这个儿子不要了，明天中午有人去抱，让他们看着有人把孩子抱走，这样，你就不算违背计划生育基本国-策了。”
    “不行，我不能把张浩康送给别人。”
    “你还不明白，我没说送给别人啊，只是做给部队上的同志看的，你回去以后把事平掉，然后他们再看到三婶真的没带第三胎随军，这件事不就了了吗？”
    “你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把浩康送人，我不同意。”
    说起来张卫东还是很佩服张良广的，虽然想着当官，但是在当官和儿子之间做选择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选孩子，同是一母同胞，他和父亲责任感差别为什么这么大？
    “三叔，你冷静一下听我说，这只是咱们做给别人看的，抱走孩子的虽然是陌生人，但是我们事先找好的，人走了咱们就再抱回来，到时候不管是让爷爷奶奶带还是让我妈帮着带，不都可以了吗？你想即使到时候部队知道了，对你的处罚已经做过了，也不会再二次处罚是不是？”
    张良川这才冷静下来，还是为难地说：“不管怎么做，看来浩康都不能跟我们长大了。”
    “三叔，你不止有浩康，还有丽丽和珍珍呢，你想他了就用探亲假回来看他，想要两全其美，只能这样做了。”

 第182章 火热的年代

    第182章火热的年代
    和张良广商量了具体的细节之后，张卫东惴惴不安地往回走。
    “咚咚，你事先不商量一下，回去就说，你三婶肯定不能同意。”
    张老黑知道孩子在李秀兰心里的位置，何况这是她盼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男孩。
    “四叔，不管她怎么爱孩子，最后她都会同意的。”
    这个决定前世是张良广夫妻自己做的，而这一世是张卫东替他们做的，而且把时间提前了些。
    也正是因为决定做的晚，张良广所有的事都被耽误了，降职、退伍、工作安排都很难。
    “别的事你主意正能有把握，这事弄不好你三婶会怨你一辈子。”
    张老黑平时话不多，今天估计是替张卫东悬着心才忍不住提醒，也是因为他了解李秀兰的性格，觉得他先斩后奏，这么大的事做妈的不会同意。
    “这件事不用我自己去说的，有人会做三婶的工作。”既然决定了，他不准备回头。
    张伟东先去找了张秉忠，老头听他把张良广的难处摆了出来，为难地说：“那该怎么办呢？既不想让你三叔退伍，也不想让他降职，愁死人呢。”
    “爷爷，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见情绪调动得差不多了，张卫东终于决定摊牌。
    “你有什么办法，快说。”老头的反应和他预想的一样，亟不可待的问。
    “把张浩康假送人。”
    黄氏听到送人就急了说：“不行，这不行。”
    “奶奶，你没听清楚，是假送人，不是真送人。”
    “什么真的假的，只要是送人就不行，都不行，以前吃不上饭的时候，咱们都没把孩子送人，现在更不能送了。”
    老太太坚决地反对。
    “咚咚，怎么个做法你说说”张秉忠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打断了黄氏让张卫东继续说。
    张老黑的黑脸沉沉的，也担忧地看着张卫东。
    “反正就是明天当着计生办的同志做一出戏，让人把孩子先抱走，等我三叔走后，咱们再把张浩康抱回来，到时候你们看，不管是你们养还是让我妈养，都是养在咱自己家，还是咱家的孩子。”
    “这”老两口听完明白了他的意思，很快就问出了问题的关键：“咚咚，那不就是说，这孩子还是不能在他爸妈身边长大吗？”
    “爷爷，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为了三叔的前程，这是必要的牺牲。”
    张秉忠的软肋被一下点中，他狠狠抽了几口烟说：“行，就这么办。”
    “爷爷，三婶那边的工作就要你去做了。”张卫东心虚地推卸责任。
    张秉忠眼一瞪说：“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不跟我们商量就想出这样的主意，原来你也会害怕。”
    “我不怕三婶知道主意是我出的，不过我是害怕她在我眼前哭，没有哪个母亲愿意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养。”
    “行了，我知道你也是为我为你三叔着想，我这就去找你三婶说去。”
    没让黄氏跟着，怕她到时候帮不了忙还会坏事。
    商量好走出来，关月玲奇怪的问：“在你爷奶房里干什么呢？”
    他又把自己的办法说一遍，关月玲指着他埋怨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事先不跟我商量就去说，你看，这事一定是你爷爷逼你三婶同意，她以后一定会恨死你的。”
    “我这还不是为了他们家好吗？”张卫东不服气。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孩子对一个当妈的来说意味着什么？什么都比不上，在你三婶的心中，你三婶当不当官不重要，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在一起才最重要，哎呀不行，我得去看看才行。”
    她说着也跑了过去。
    张老黑说：“别再这愣着了，咱们也去看看。”
    走到院墙外面，就听见李秀兰在里面放声大哭，张卫东小心翼翼打开门，只见张秉忠正在语重心长地做工作。
    关月玲说：“爹，要不就不送了，老三大不了退伍降职，人怎么不是过？”
    “你糊涂？”老汉脖子上的青筋直冒:组织上已经考察过老三了，不出意外的话，他明年还能再上一步，这个关键的时候，家里不能扯他的后腿。
    “可是爹，你看，秀兰多难过？”
    “做什么不要付出代价，孩子就是代价。”这论调和张卫东简直一模一样。
    “爹，我不同意，你怕我影响张良广的前程，我可以跟他离婚，我们娘三离他远远的，这总行了。”
    李秀兰抬起头，眼泡红肿，甚至甘愿离婚也不想让孩子离开自己，真作孽，她还在月子里呢。
    “秀兰，军魂不能轻易离婚，再者你现在提离婚，组织上能信吗？老三要是被怀疑了，他以后还怎么进步？”
    老头也不知道哪知道的这些词，说得头头是道。
    张卫东不忍再听下去，猛地跑了出去，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恶毒的魔鬼，活生生拆散母子团聚的魔鬼。
    张老黑问他：“咚咚，你难受了？”
    他点点头说：“嗯，有点”
    “他们以后会了解你的良苦用心的。”张老黑见侄子脸色难看，不禁担心起来。
    张卫东并没有走远，他就站在家门的不远处，七十年代末的夏末，并不是很热，暖风吹在身上，张卫东却觉得风很冷。
    满大街蓝色灰色的衣服，偶尔走过一个穿着布拉吉的年轻姑娘，就有轻浮的后生吹口哨，或者故意跑到姑娘的前面，撸了下头发再不经意一甩头问：“你的裙子真漂亮，再哪买的，我也想给我妈买一件。”
    漂亮姑娘骂了声：“神经病。”甩了下粗黑的辫子，摇摇摆摆地走。
    张卫东忽然很想笑，这个很多人魂牵梦萦的年轻时代，每个人都如此鲜活，忙碌，没有后世的颓废、死宅。
    所有人为了生存，都要付出全部的努力。
    他闭上眼，伸出手去感应79年的微风，耳中传来人们警惕阶级敌人的口号。
    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感觉到，自己鲜活地活在红色的大时代，他还要为自己，为所有爱自己的家人努力生活。
    张老黑紧张地在他耳边叫他，他睁开眼说：“四叔，你说，咱们也去京城怎么样？”

 第183章 我可以

    第183章我可以
    “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的。”
    张老黑朴实得说，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但是张卫东知道，他一定能说到做到，可能在他的心里，在默默为他的大哥张良川弥补缺憾。
    关月玲到很晚才回家，见了他就直愣愣得责怪说：“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
    “三婶同意了？”母亲的问题里隐藏着答案，张卫东直接问说。
    “她能不同意吗，你爷爷差点要给她跪下来了，你啊你就是个害人精。”
    张卫东说：“这是三叔最后的机会，他不抓住这次，以后都没有可能了。”
    生三胎让张良广的事业戛然而止，前世张卫东经常听张良广骂他儿子：“狗东西，你都不知道为了你，你老子付出了什么。”
    具体什么他并不知道，不过一定是这一次，一定与升职有关，也不知道三叔这次早早把孩子送走，能不能避开前世的事业劫。
    第二天十点钟，就有两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敲门，关月玲神色复杂地把人让进去，却很快又走出来一堆人，张卫东和张老黑站在墙角，看着眼前喧闹的人群。
    李秀兰不顾自己没出月子，抱着孩子大哭。
    远处张良广和几个军官看着并没走过来。
    那俩中年妇女试图从李秀兰手里夺孩子。
    但是李秀兰死死抱着不放，拼命给张秉忠和黄氏磕头说：“爹，娘，孩子不能抱走，我跟张良广离婚，这是我自愿的，我不耽误他的前程。”
    “秀兰，你听爹的，这都说好了，你怎么又变卦了呢；”
    中年妇女不耐烦得说：“还给不给了，不给我们就走了，真是的，浪费我们的时间。”
    张秉忠陪着笑脸说：“他嫂子，你们别急，孩子妈看不开，你容我一会，我劝劝她。”
    “那你可快点，我们回去还要上班呢。”
    叫老刘的那个军人说：“老张，你这是何苦呢；”
    张良广看着年迈的父母，哭成泪人的妻子，边上的两个女儿无助的哭，心中像被刀子扎了一样，嘴巴张了几张，没说出话来。
    关月玲不忍，问张秉忠说：“爹，不然…”
    “不行。”
    不等她说完，老头就断然拒绝，又转头劝李秀兰说：“秀兰，你听爹说，新社会新国家，生男生女都一样，丽丽和珍珍也是咱家的接班人，你别让老三犯错误。”
    他说出这种话来简直就是笑话，不过让一个人老头违背自己的良心说男女都是接班人，真是为难他了。
    老刘说：“老张，你爹的觉悟真高啊。”
    张良广心中暗道：“这话一定是我侄子教的，我爹的觉悟可说必出这话来。”
    他听了也只好苦笑。
    老刘说：“老张，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不要怪我们。”
    “我明白的，谢谢你们。”
    那边孩子终于被送到了中年妇女的怀里，张卫东虽然站的不近，还是看见她捏了一把张浩康的胳膊。
    小朋友立刻嚎啕大哭起来，中年妇女高兴的说：“是健康的孩子，真好，嫂子，咱们赶紧走。”
    这俩女人真是入戏太深，明明说好只是代养的，她怎么还掐孩子？
    李秀兰见孩子落在别人的手里，撕心裂肺得大哭一声就晕了过去。
    关月玲急坏了说：“爹，秀兰昏倒了。”
    张良广那边想往李秀兰跑，去探望一下她到底怎么样了，但是老刘一把拉住他说：“老张，你家人都在，你老婆有人照顾，咱们该走了。”
    于是张良广被三人连拉带拽走远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张卫东长出了一口气，这场戏就是给他们看的，看客走了，演戏人的心却碎了。
    张老黑飞快跑到李秀兰面前，背着她就往医院跑，张卫东急忙跟上。
    丽丽和珍珍哭得满脸泪水喊着妈妈也要跟着去，被黄氏拉着手说：“乖孩子，听话，跟奶在家啊。”
    丽丽说：“奶，我妈死了。”
    黄氏说：“别胡说，你妈会没事的。”
    人群叹息着逐渐散去，这年头悲欢离合见得太多，已经麻木了了。
    关月玲见张良广一行人走了，才敢往中年妇女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张秉忠交代说：“老大媳妇，一定跟上啊。”
    “知道了，爹，你们先进屋歇着。”
    关月玲大声说着，也跑走了。
    单说张卫东这边，李秀兰半路就醒了，胡乱踢打着张老黑说：“老四，你放我下来。”
    张老黑说：“不行，你得去医院一趟。”
    李秀兰大骂说：“张老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想让我去追我儿子，你们姓张的，一家子都是孬种…”
    张老黑也不搭话，一直到医院，张卫东给她挂了急诊。
    她被推进了急救室，张老黑瘫了一样的躺在医院的躺椅上。
    医生做了检查说李秀兰是累的，给她开了安定，让她在医院睡了一觉，醒了就让她出院。
    李秀兰已经没有力气再哭了，她回到家，丽丽和珍珍就大哭着扑上来。
    抱着两个女儿，她才彻底安静下来。
    张秉忠说：“秀兰，我和老三商量过了，等你出了月子，就赶紧去随军，部队上不知道多少人看着老三，千万不敢出错了。”
    “爹，浩康呢？”
    “你放心，等两天我们就把孩子抱回来，带去上海养，不让人知道。”
    “不行。”李秀兰坚决反对。
    “你们年纪太大了，孩子又小，我想交给我嫂子养，我只放心她。”
    “你嫂子家的小丫头才二岁，家里一家子孩子，她怎么给你养孩子？”
    “我就让我嫂子养，爹，这是什么我的条件。”
    “那好，回头我问问你嫂子的想法。”
    “现在就把她找过来问。”
    关月玲闻声出现说：“秀兰，你要是放心我，我就给你养。”
    张卫东目瞪口呆，关月玲这是要开幼儿园吗？七八个孩子，还有两个那么小得？
    得到关月玲的保证，李秀兰终于睡着了。
    老汉发愁得说：“老大家的，你带这么多孩子，能行吗？”
    “爹，一个是带，一窝还是带，我可以。”

 第184章 世上无净土

    第184章世上无净土
    李秀兰走的时候，全家虽然都在边上，她谁都没理，就只含泪抱了张浩康一会，眼泪不停地掉，好半天也不舍得走。
    最后狠心把孩子塞给关月玲说：“嫂子，以后浩康就麻烦你了。”
    走出很远，她又跑回来，从身上掏出一个包来说：“嫂子，这些是他的伙食费”
    “秀兰，不用，家里不缺钱”
    “我是他妈，这是我该他的”然后转身就走。
    张老黑身上背着大包袱，张卫东一手拉着丽丽一手拉着珍珍，也慌忙跟了上去。
    关月玲大声说：“咚咚，照顾好你三婶。”
    “我知道了。”
    代养张浩康后，张卫东的服装店计划只能暂缓，李秀兰满月就走，也是想做给部队上看，孩子真的送人了。
    一路上李秀兰都没说话，一直在流眼泪。
    好在给她吃的她还愿意吃，丽丽和珍珍都不敢靠近亲妈，围着张卫东身边眼泪汪汪。
    同车厢的几个皖北中年人，一路都在高谈阔论，讨论起国家大事比郭嘉领导人还要熟悉。
    张良川也是他们中间的一员，一直到后世的时候，张卫东都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喜欢公众场合标榜自己不存在的能耐。
    到京城是早上，几人上了公交车，直奔部队驻地，才到驻地门前，就遇到一个中年妇女，一见她就惊喜地说：“秀兰，你回来了？”
    李秀兰虽然心情不好，可还是强颜欢笑说：“是的呢，嫂子，我先回家收拾一下，完了再去找你唠唠。”
    “秀兰你别急，我听说你生了个儿子？是不是真的？”中年妇女却不准备放过她，抓着她想问个清楚。
    这简直就是在李秀兰的伤口上撒盐，她艰难地笑了一声说：“嫂子，你听谁说的？”
    “还听谁说的，大院里都传遍了，对了，你儿子呢？”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问起孩子。
    李秀兰哪有心思说这个，只好慌乱地说：“没有的事，嫂子，我先回去了。”
    “秀兰，你这次回来怎么那么多人啊，咱们是军属，要注意影响的，可不能让乱七八糟的人进来，到时候丢了东西可就说不清楚了。”
    李秀兰说：“嫂子，什么是乱七八糟的人，这是张良广的亲兄弟和亲侄子，不放心我们娘三单独进京才送我们的，忙你的去，我们先走了。”
    中年妇女见他们走远了在身后冷笑说：“还说没生，骗鬼呢，哼。”
    军营也不是净土，女人多的地方戏多，那个同乡叶祖名举报三胎，早已经说明了问题。
    “咚咚，你别理这些女人，他们和北洼村的没有什么两样。”李秀兰停下来认真交代道。
    张卫东心中受宠若惊，三婶这是原谅自己了吗？
    就只是说了一句话，李秀兰就继续低头赶路。
    路上有几个人和她招呼，不知怎地，张卫东总感觉他们的招呼别有用心。
    张良广的小院子到了，是个二间的平房，带着个小厨房，李秀兰拿钥匙打开门正要进去，听见隔壁传来惊喜的声音说：“三嫂子，你终于回来了。”
    打招呼的人，张卫东居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不过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李秀兰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就要进去，那个女人说：“老四，老黑，是你吗？不认识我了？”
    张老黑仔细打量了她一会说：“你是小芳姐？”
    小芳现在的口音带着京腔，看起来就是个京城大妈，张卫东以前也见过，果然小芳的眼睛看到他这边的时候，就问说：“这是大哥家的咚咚，他怎么也来了？”
    “这里又不是你家，他怎么不能来？”李秀兰怼了一句，就往里走。
    小芳毫不见外地跟了进来说：“丽丽，珍珍，这才多久不见，就不认识姑姑了，叫姑姑。”
    小女孩听话，张口就叫人，小芳说：“哎呀，真可怜啊，看看回去都晒黑变丑了，以后可别回去了。”
    “秀兰，你看我这张嘴哟，我没有恶意的。”
    进了屋子，里面空旷的很，李秀兰打盆水往门口一泼，小芳慌忙跑开埋怨说：“秀兰，你没看见我还在吗，差点泼我身上了？”
    “小芳你先回去，我们才回来，要收拾打扫，就不招待你了。”
    小芳这下终于不能继续待下去，讪讪地说：“好好好，我也是糊涂了，你们才回来肯定要收拾的。”
    他走后，张卫东奇怪的问：“三婶，她是谁，好像跟你不对付？”
    “她是叶祖名的老婆。”李秀兰恨恨地说。
    怪不得，三胎就是叶祖名举报的。
    “那她还有脸上咱家的门？”
    “她，哼哼。”李秀兰没说完，不过哼哼的意思就很耐人寻味了。
    来到李秀兰的家，张卫东才真正感觉到他们生活的拮据，一家五口全靠张良广一个人的工资，还要养活两边的老人，钱只能一分一分地算计着过，屋里也没几件像样的家具，厨房里的锅碗也都很破败。
    可他们夫妻俩每次回去，都给老人大包小包带礼物，祝兰芝还经常大骂三叔不给他们带礼物，张卫东开始心疼三叔。
    张老黑心好但是不机灵，张卫东见李秀兰收拾很吃力，忙说：“三婶，你不要干活，让我和四叔来干就行了。”
    李秀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脸说：“这孩子，我不要紧的。”
    那边张老黑经过张卫东的提醒，已经知道自己应该干活了，拿着拖把抹布开始打扫，地方小打扫的很快，开窗通风的时候，一家人坐在了院子里。
    “三婶，这么年你们就是这么过的？”
    李秀兰明白张卫东的意思，苦笑一声说：“不这样又能怎么办？”
    她拿出来的铺盖床单都破了，屋里空荡荡地根本没几件东西，张卫东拿出带来的零食给两个妹妹然后说：“三婶，你们先在家歇着，我和四叔出去转转。”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去哪转呢？想转等你三叔休息，带你们去。”
    李秀兰不放心，张卫东说：“没事的，三婶，我们不走远，就在附近走走。”
    “那好，你们下午早点回来，你三叔要是看不见你，回来会埋怨我的。”

 第185章 穷是骨子里的

    第185章穷是骨子里的
    走出军营，张老黑问侄子说：“咱们要去哪里？”
    “给三叔家添置点东西。”
    驻地附近一定有市场，张卫东两人慢慢走出来，朝着热闹的地方走。
    果然走了不到二里地，看到了一个集市，本来还担心要票，进去之后发现多虑了，这边就像皖北城的黑市，用钱可以买到一切。
    张卫东大手一挥，从床上用品，到厨房用品，到吃的大米白面食用油，鸡鸭鱼肉，全部买了一遍，足足花了二百多块，这种时候的两百块可不是后世的两百块，购买力惊人。
    不过他们这种购买方式并没有引起注意，京城是精英汇聚的宝地，有钱人还是很多的。
    当张卫东叫了个车子把东西运回驻地，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蹲在边上，见他看向自己，凶巴巴的说:“看什么看，眼珠子给你扣出来。”
    他笑笑也不反驳，毕竟一把年纪了，不可能和一个小姑娘冲突。
    站岗的小战士偷偷告诉他:“你别惹她。”
    接着就看见张良川跑了过来，见到这山一样的东西，吃惊地说：“咚咚，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嘛的？”
    “三叔，我刚看了家里什么都没有，不买点以后你怎么过日子？”
    张卫东无意地话，却让张良广差点落泪，他已经忘记了被人关心的滋味了，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眼睛所及都是向他伸手的，但是他自己家的日子难过，却没什么谁关心过。
    “你这孩子，那也不用买这么多？”
    张卫东嘿嘿傻笑。
    张良川嘴里埋怨着，帮着送货的人推了一把，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门口站着两个人，李秀兰站在里面，十分冷漠地说着什么。
    其中一人就是村里的小芳，不过这个小芳不是大辫子姑娘，而是粗壮的中年妇女。
    见他们走来，李秀兰甩开两人，走了过去也吃惊地说：“咚咚，这么多东西都是你买的？”
    “是啊。”
    “这么多东西你怎么带回去？”她还以为张卫东给自己买的东西，要带回皖北呢。
    “带回去干什么，这是给你们准备的。”
    “啊”
    小芳也走过来说：“李秀兰，你发财了，买这么多好东西？”
    张老黑搬了一袋大米直接从她跟前穿过，差点把她撞倒，小芳埋怨说：“这个死老四，也不看着点人。”
    张卫东毫无诚意地说：“你别挡在门口，我四叔看不见人？”
    小芳很好奇买这个东西的钱是哪来的，追着李秀兰想问个仔细，李秀兰说：“小芳，你没看我家在忙吗？咱们晚点再聊。”
    叶祖名见小芳还不想走，叫了她一声说：“怎么没点眼色，没看见良广家里忙呢，回家。”她这才不甘心的走了。
    李秀兰看着满车的东西走张卫东面前，也像张良广一样埋怨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商量一下就买这么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呢。”
    “三婶，丽丽和珍珍还那么小，你才生过孩子，不吃点好的怎么行，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你们的日子这么难，以后爷爷那边不用寄钱，他们有钱，比你还有钱呢。”
    好一会儿才把东西拿完，张卫东让张老黑把烧饭的东西拿去厨房烧饭，丽丽和珍珍抱着糖和糕点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说：“哥，你真好。”
    “那你们以后别忘了我啊。”
    “不会的呢。”
    张良广说：“咚咚，你这样让三叔以后怎么见你爸妈？”
    “三叔，咱们还是不是一家人，三婶这次受了大委屈，我别的忙帮不上，帮这点小忙又怎么了？再说就是家常的东西，没多少钱。”
    “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代表我们全家，谢谢你了。”
    “三叔，我这次来，主要还是爷爷想问你，你工作受影响大吗？”
    “呃，还是有一点的，我三年内，没有升职的希望了，你不要告诉你爷爷。”
    张良广已经二十八岁，被按住三年，三年以后就更没有他的机会了。
    要儿子的成本太高了，高到这个程度可能是他根本没想到过的。
    “三叔，可惜家里帮不上你，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你退役回地方，最好的结果是什么？”
    张良广摇头说：“没降职已经是万幸了，暂时没有退役的可能。”
    部队上的人事张卫东并不了解，不过他知道，张良广的职业生涯算是彻底画上了句号，处罚结束就是退役的时候，看来要及早打算三叔退役后的工作问题了。
    “那个叶祖名呢？他还有脸来咱家门口？”最气愤的就是这里，他卑鄙捅了同乡一枪，忽然还若无其事地来到事主跟前？
    “都是为了工作，是我自己的问题。”说起叶祖名，张良广的情绪好像很平静。
    可能是张老黑烧饭的味道太香，不一会儿，小芳带着一个男孩走进来说：“秀兰，你家做什么好吃的了，快给我点，瞧把我家儿子馋得。”
    倒是挺不见外的。
    这种极品哪怕是在北洼村都没见过，来到京城居然见识到了，北洼村的人要面子，怎么进城了的人反而更不要了呢？
    张良广拿了一把糖过去，那男孩一把打掉糖说：“我不吃糖，我要吃肉。”
    小芳抱歉地说：“这孩子，昨天才吃过肉，今天又馋的很，秀兰，你拿两块给我们。”
    张老黑黑着脸端了个碗过来，盛了一碗递给他，男孩说：“你胡说，一个月没吃过肉了，整天净说瞎话骗人，谢谢叔叔。”
    端着碗就跑了。
    小芳毫不脸红地说:“男孩就爱说瞎话，秀兰，给我看看你们都买了些啥，要是用不完的话，给我点，家里日子太难过了。”
    张卫东还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前面才坑了人，现在还跑别人有又拿又要。
    李秀兰说：“小芳，这年头谁家的日子好过，我们家张良广的工资虽说比你家叶祖名多点，可也就多了三级工资而已，没几个钱，一大家子要吃要喝，省吃俭用买点东西，哪有多的给你？”
    “你不想就不想给，哼。”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迈步就往外走，迎面又碰上了她儿子，又举着碗过来说：“肉，我还要吃肉。”
    张卫东噗嗤笑了大声说：“三婶，部队里也有要饭的吗？”
    小芳气得脸色铁青，一把抓住儿子揍了一巴掌说：“吃吃吃，老娘的脸都叫你丢光了，给我回家。”
    张良广说：“小芳你别走，给孩子装一碗。”

 第186章 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

    第186章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
    不知道是什么强大的心里素质，举报别人害了别人，还能若无其事地上别人家要吃要喝，看了小芳的这幅嘴脸，也就不奇怪了。
    张卫东知道他三叔并不是性子软的人，而是没找到机会对付他的机会。
    叔侄俩互相看了一眼，都笑起来。
    李秀兰说：“你还笑，被人欺负到家了还笑，你看，她要是再敢来，我就不客气了。”
    “三婶，你不用忍着，想骂就骂，想吵就吵，人活着这点心气都不顺，那还有什么意思？”
    张良广只说了一句：“臭小子，净给你叔惹事。”
    军营看起来平平无奇，家属院也像是个居民小区，嘈杂喧闹，吃完饭张老黑在家帮着干活，张卫东带着两个妹妹出去玩，丽丽熟悉这里，带着他到学校走了一圈，她回来就要读书，心里不太开心。
    一群孩子在围在一起不知道是在做什么，走上前一看，原来是卖烟火的，丽丽胆小不敢玩，但是很想看，珍珍胆大想玩，缠着想买。
    张卫东就挤进去，买了二十多块钱的烟火，震天雷买了三大抱管，又买了仙女棒各种烟花一堆。
    珍珍高兴坏了。
    走没几步，迎面遇上了开始在门口见到的小姑娘，小姑娘见到烟花眼前一亮说：“都给我。”
    珍珍奶声奶气的说：“不给，哥哥给我买的。”
    那小姑娘说：“小气鬼，你，都拿给我。”她说着走上来踢打张卫东，张卫东说：“别打了，给你一个玩。”
    拿了几根仙女棒给她，她还不满意，指着震天雷说要玩。
    “这个有点危险，你会玩吗？”
    “切，这有什么难的？”
    随手递给她一个，小姑娘高兴地接着，也不做准备，就从身上拿了个金光闪闪的打火机，毛手毛脚地点火。
    她想玩但是不太会玩，震天雷没飞出去，在她手上炸了。
    接着所有的震天雷开始乱飞，小姑娘吓得嗷嗷叫着，可她被烟火包围，吓得走不出去。
    等到张卫东把她拉出来的时候，她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黑灰，呜呜大哭要找张卫东算账。
    张卫东哭笑不得，谁知道你不会玩，还硬要玩的。
    震天雷的声音吸引了不少小朋友过来，见到小姑娘的惨状，都大笑起来，从远处跑来一个女人关心地问：“妍妍，你怎么了。”
    那个妍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扑到女人的怀里指着张卫东说：“妈，我被人欺负了，就是他欺负我。”
    “啊?”
    没想到这姑娘颠倒黑白的本领还挺强。
    那中年妇女听了就愤怒地朝张卫东冲过来，举手劈脸就打，边打还边骂说：“让你欺负我闺女。”
    张卫东扭头闪过，拉着两个妹妹走到一边说：“神经病，你干什么？”
    珍珍大哭起来：“别打我哥。”
    小姑娘说：“妈，就是他使坏炸得我。”她边说边哭，还用手捂住眼睛从手指缝往外看。
    “你敢炸我闺女，今天不管你是谁家的孩子，老娘都跟你没完。”
    张卫东的脸色难看起来说：“我就没见过比你更不讲理的人，你问过情况吗？”
    这还要问，我闺女从来不骗人。中年妇女又冲过来要抓他，张卫东带着两个妹妹跑不快，被她抓住，照着脸就是几巴掌，打得张卫东眼冒金星。
    他这下恼了，两辈子都没被人打过，想不到才到军营，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给打了。张良广正好看见侄子被打，他的头懵地一下，一把拽开那个女人，上前去看张卫东说：“咚咚，咚咚，你没事？”
    那女人被他一甩甩倒，不敢相信地说：“张良广，你敢打我，你反了你。”
    张良广气得浑身发抖说：“嫂子，你干什么，孩子有矛盾，你怎么能上来就打孩子？”
    那女人爬起来气急败坏地喊：“好，你给我等着，我不把你一撸到底，我就不叫周琴。”她领着那个女孩走了。
    三叔，这个女人是什么人，这么嚣张？
    “你惹火了，她是领导的夫人，咚咚，没事，出什么事，三叔都不会让你出事的。”张良广说话嘴唇颤抖，显然这个女人的地位不低。
    “我是问这个女人的家在哪里，你带我去找她算账。”
    张良广呆了一呆说：“你说什么？”
    “我让你带我找她算账，我就不信了，这个天下还没有道理可讲了。”
    “咚咚，要不咱们先回去，从长计议?”张良广哀求说。
    “三叔，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说清楚不止会连累你，我的打也白挨了，今天一定要找她算账。”
    他把事情简单地说了，张良广心一横说：好，三叔带你去找他们。
    几人走到一个级别看起来高了很多的院子，张卫东砰砰敲门，开门的正好是那个打人的女人，一见他们脸色就寒了下来说：“我还没去找你们，你们倒是找上门了，今天我要不给你一个教训，以后什么人都敢到我头上拉屎。”
    张良广说：“嫂子，你也不用吵，今天我们找你来，是讲理的，不是跟你吵架的，还是把陆天和旅长叫出来说话的好。”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叫我加老陆见你，张良广，你好大的本事，居然对我一个女人动手，我看你的小官是当到头了。”周琴盛气凌人得说。
    “三叔，跟这种女人没什么说的，找他男人出来。”
    张良广高声叫说：“陆旅长，你出来。”
    他话音才落，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来，一个年轻，一个年纪很大了，张良广急忙行个军礼说：“首长好。”
    老人摆手心平气和地说：“张良广营长，你有什么事找我们吗？”
    这老人气势十足，张卫东心说看来是大干部了，他站在张良广面前说：“两位首长，我想问一下，是不是当大官的家属，就能随便打人了？”
    老人的神情一怔说：“你是谁？”
    “我只是个农民的孩子，无权无势的，首长，就在刚才这位阿姨，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我一顿，我想问问她，她凭什么打我？”
    陆旅长却问张良广说：“良广，这孩子是谁？”
    “他是我侄子，嫂子什么都不问清楚，上来就打人，我也想来问问二位首长，天下是不是还有讲理的地方？”
    事已至此，张良广已经没有退路。

 第187章 与人斗其乐无穷

    第187章与人斗其乐无穷
    “周琴，怎么回事？”老人的话看似毫无力道，但是周琴的脸立刻白了起来。
    “刚才我听见妍妍在哭，就走出去看，看见这个不知道哪来的野孩子，正在欺负她，我气不过，就打了他几下，怎么，我一个当妈的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被人欺负也不管？”
    “说得真好，官字两张口，怎么说都是你，明明是你们家的宝贝闺女，硬抢我们的烟花去玩，自己不会玩被烟花炸哭了，你什么都不问，不顾我还带着两个妹妹，上来就打人，我的耳朵现在还嗡嗡叫，三叔，你说我的耳朵会不会聋啊？”
    张卫东几句话把事情点了个清清楚楚，张良广想到张卫东要是耳朵被打聋的后果，脸都白了。
    年纪大的那个面露惊奇的神色，陆旅长沉着脸问：“老张，这是谁家的孩子，还有没有规矩？”
    “陆旅长是，你不要找别人，你说，我今天挨的打你打算怎么办？”不等张良广说话，张卫东强势插话。
    “把妍妍给我叫过来。”老人忽然发话。
    周琴说：“爸，妍妍还是个孩子”
    “你的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这男孩明明比妍妍年纪还小。”
    周琴不甘心地朝里面叫说：“妍妍，妍妍。”
    好一会也不见那女孩出来，老头挥手说：“天和，你去把她带出来。”
    陆旅长走进去一会出来无奈地说：“她从后窗翻出去跑了。”
    老头冷笑说：“这就是你们教的好闺女啊。”
    周琴尖叫说：“爸，你怎么能听信外人的话，我过去的时候看见妍妍满身是灰，哭得正伤心，妍妍是个好孩子，她不会骗人的。”
    “所以你就上去什么都不问，就去打人，打得还是几个孩子？”
    周琴哑口无言。
    “张营长，是我们错了，我们跟这个小朋友道歉，天和你等会带小朋友去医院检查一下，别给人打出什么毛病来。”他说着就要往屋里走。
    “老爷爷，请等一下。”张卫东叫了一声。
    张良广说：“行了，咚咚。”
    周琴冷笑说：“不识好歹的乡下人，你想干什么？”
    老头果然站住，慈眉善目地问：“小朋友，还有什么事吗？”
    “老爷爷我想问一下，知道错了是不是就要认？你这样三句两句和稀泥这事就算过去了吗？”
    陆天和的脸上现出愤怒的神色说：“张良广，管好你的家人，不要得寸进尺。”
    “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原来真是有权真能为所欲为。”张卫东根本不顾张良广的阻拦，毫不客气地说。
    老人走到门里的脚步猛然停下，又转身走了出来说：“小朋友，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办？”
    “有错就要勇于承担，认错的态度应该端正，打了人不是随便吩咐谁带人去下医院就行了。”
    “好，这话说的好。”他大喊一声：“周琴，过来给这位小朋友认错。”
    周琴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爸，你让我向他认错？他凭什么，他就是个乡下人，他叔叔也是芝麻小官，想让我给他认错，做梦去。”
    她说完甩手就想走。
    张卫东悠悠说道：“三叔，这位首长是什么职务？官当得太久，腰弯不下来了是？”
    张良广满头大汗：“首长，对不起。”
    周琴大喝说：“狗东西，你说什么？”
    张卫东只是看着老人说：“马屁听得太多，会脱离人民群众，在位太久会忘记自己的权利也是人民给的。”
    老头忽然笑了说：“有意思的小朋友，谢谢你今天给我上了一课，天和，我今天就在这里，你派人去把陆妍妍给我抓回来，跟她娘一起向这位小朋友赔礼道歉。”
    “爸”陆天和愕然。
    “还不快去？”老人的脸忽然扳了起来。
    他带着无尽的血气威势，差点把张卫东冲倒，张卫东只觉得呼吸困难，就连说话都好像很费劲。
    这种感觉是手上带着不知多少的人命积攒出来的煞气，张卫东两世都只是个小人物，哪禁得起这样的冲撞。
    不过他咬着牙不发一言。硬是让自己站着。
    周琴这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她在这个大院一直是众人捧着的，什么时候遇到这种尴尬的境地？
    “咚咚，差不多就行了。”张良广的声音好像远远地从天际传来，虽然他明明就在眼前。
    张卫东咬住嘴唇，甚至不敢呼吸，唯恐张嘴吐血。
    他努力睁着眼睛，盯着老人不放。
    忽然间老人笑了，加在他身上的压力一下散开，他不由倒退了好几步，才被张良广拉住。
    “好，好，好，张营长，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首长，您千万别生他的气，这孩子性子拗得很，他叫张卫东，是我大哥家的孩子，今年八岁。”
    陆妍妍被人带了过来，周琴心疼地拉着她上前说：“爸，你看这孩子，受多少委屈，你还向着别人。”
    “陆妍妍，你来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人厉声喝问。
    陆妍妍哇地大哭起来说：“外公是坏人，外公吓唬我。”
    “周琴，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向张卫东小朋友道歉？”一见这个情形，老人就明白张卫东说得不是谎话，马上让闺女赔礼道歉。
    陆天和说：“去，爸在气头上。”
    周琴心不甘地说：“对不起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张卫东大声说，今天无辜被打又被吓唬，要是不能让自己心里舒服，会一辈子不甘心的。
    “你”周琴大怒。
    “你什么你，错了就认，道歉就要认真，好好道歉。”老头不由分说的命令她。
    “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行了，再见。”张卫东拉着叔叔就往回走，身后传来老人的喊声：“小朋友先别走，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没有问题我这个老头子才能放心。”
    张卫东立刻对张良广说：“那行，三叔你回去，我先跟这位老爷爷去医院，回头就回家。”
    于是张良广惊讶地看见张卫东镇定地上了老头的吉普车，还跟老头并排坐在一起，转眼走远了。

 第188章 时代的特色

    第188章时代的特色
    张良广看见的，并不是真相，真相是张卫东如坐针毡，不停扭屁股。
    老人平静地问：“你扭什么，屁股上长草了？”
    “呵呵呵”干笑实在是有点尴尬，但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老人，煞气太重了，不这样做会更紧张。
    你怕我？
    “怕？”张卫东老老实实回答。
    “怕我还在我面前闹？”
    “我不争，您老就不知道谁对谁错。”
    “说的好，对错不能混淆，确实要争，不过等你长大以后，你就会知道，天下不是非黑即白，没有绝对的对错，你怎么不读书？”
    “我不用读，下学期开始直接读初中。”
    “什么？”老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
    “我参加过跳级考试，下学期直接读初中。”张卫东又回答一句。
    “你今年几岁？”这个回答让老人动容，跳级的孩子，绝对是最聪明的。
    “八岁。”
    老头沉默了，但是看张卫东的眼神柔和许多，成绩好的孩子在成人这里总是占便宜的。
    到医院时他居然下车表示要陪着去检查，张卫东心中波涛翻滚，表面却云淡风轻说：“好。”
    周琴下手很重，被检查出轻微脑震荡和右耳耳鼓受创，有轻微出血症状。
    这些都是器质性的病变，需要吃消炎药，老头听完结果，脸色就拉了下来，拿了药，带着张卫东回到驻地大院。
    张良广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一见忙给老头行了个军礼，张卫东说：“老爷爷，没关系的，我年轻养养就好了。”
    老头说：“张营长，我正式替我女儿向你们道歉，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
    张良广说：“首长，这跟你没关系。”他的意思还是一人做事一人担，这是周琴做出来的好事，应该周琴出来解决。
    老人听出他的意思，还是站在在门口给他鞠了个躬说：“张营长，孩子的医药费我来承担，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他说着脚步沉重地走了。
    他的这一番动作落在了大院人的眼里，各自都起了心思。
    张良广被老人的反应惊到了，慌忙拉着侄子问：“咚咚，检查结果怎么样？你没事？”
    “三叔，没那么严重。”他故作轻松说着走进来，李秀兰也紧张地说：“咚咚，快跟三婶说说，你身体没事？快进屋躺下休息去。”
    气氛太沉重了，张卫东无奈地说：“我没事的，你们别把我当重病号。”
    不过首长的道歉说明了一切，张良广夫妻心慌意乱。
    下午的时候，是托运的东西到了。张卫东想出去拿，李秀兰死活不让他出门，唯恐再受伤，她以后没脸回去见关月玲。
    没办法，只好让张老黑一个人去了。
    拿回来的两个大箱子又引起了隔壁小芳的注意，她本来是习惯抬腿就来串门的，可张卫东惹上大领导以后，她再也没来过，阶级分明的地方，人情就是如此，现在看见领导来过，就又过来了。
    “秀兰，这是什么东西？”
    “电视机和落地扇。”
    在家里看惯了电视还不觉得，来了没两天就觉得不习惯，丽丽和珍珍天天也吵着要看电视机，幸好张卫东来的时候，坚持把东西托运过来了。
    李秀兰听说要把电视机和落地扇送他们，说什么都不要，来之前和特地跟张良广商量，张良广这次很大气的说：“咚咚孝敬三叔我的，我干嘛不要。”
    屋里也热的很，一拿回来就让张老黑赶紧把电扇装好，小芳把别人都挤到一边，自己享受落地扇的凉风说：“太舒服了啊，你们哪来那么多钱？这是资产阶级的享受”
    “不想扇你闪一边去，别人还要用呢，还能是偷的抢的，能是哪来的，花钱买的？”李秀兰得意她的反应，没好气地回答。
    “我知道是买的，可是你们哪来的钱？，你们比我家还要穷。”不刨根问底，京城大妈不会罢休。
    “哪来的钱还要向你汇报？你以为你是谁？”
    “哼，有什么了不起，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呢。”小芳气得转身出去了。
    整个驻地大院，就几位大领导家有电视，还是都是组织上配的，下属是不可能去领导家看的，这下好了，张良广的电视机可以说是全大院的电视机了。
    小芳气走后，又来了不少人妇女孩子来看热闹，又看见他们家满屋的新东西，都羡慕不已，张良广两口子要照顾双方老人，还有一家子人要吃要喝，生活条件一直在大院属于垫底的，这下彻底翻身，李秀兰很感激侄子。
    张卫东被打，都没有一台电视机来的震撼，这可能也是时代的特色了。
    一连两天，张卫东都被按在家里不让出门，看来不养好他是不能出去的。
    这天老头的车又停在门口，老头下来走进屋里对躺着的张卫东说：“走，我带你去大医院再检查一遍。”
    李秀兰惶恐得跟在身后，一句话都没敢说。
    任由张卫东上了领导的车。
    上车以后，才发现陆妍妍也在车上，看见他没给好脸色。
    “得，这是记恨上了。”
    有人在张卫东再见老人就平静多了，没有那种沉重的压力感，这次去的是京城301医院，也是部队医院，但是医疗设施在全国来说，都是顶尖的。
    301医院的医生给他做了全面的检查，最后告诉老人，张卫东的创伤基本长好了。
    陆妍妍蛮横地发作说：“姥爷，我就知道他是装的。”
    “你闭嘴。”
    陆妍妍的眼泪顿时在眼窝里不停打转，老人又说：“你还敢哭，天天没个姑娘的样子，不像话。”
    虽然是训斥，但更多的是宠溺。
    “首长，我说句不好听的，家人要好好管管，不然说不定哪天就给自己惹个大祸。”
    张卫东看不惯，毫不客气得说。
    首长的眼神顿时凌厉起来，张卫东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老人叹了口气又收了回去。
    陆妍妍在老头面前不敢放肆，只是用仇恨的眼光瞪着他。
    “妍妍，你知道吗，咚咚今年才八岁，就已经是初中生了。”
    “骗人。”陆妍妍不屑一顾。

 第189章 淳朴的人

    第189章淳朴的人
    张卫东扭过头去，不去参与这种无聊的对白，他在首长的嘴里是别人家的孩子，是他上辈子最讨厌的人设，才不要自讨没趣凑过去呢。
    再次回到家，张卫东跟李秀兰说自己好了，要和四叔一起出去办事，李秀兰埋怨说：“你这孩子就爱胡跑，等你三叔休息带你出去不好吗？”
    张老黑问：“咱们要去哪里？”
    “故宫附近。”
    干什么去，故宫附近的四合院可是他一生的执念，现在是最好的入场机会，当然不能放弃。
    不过现在想买房，可没那么容易。
    张卫东看过之后，内心无比失落，京城的四合院，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和上海的72家房客一样，京城更是混乱得大杂院，住得人又多又乱，完整产权的房子靠他自己根本不可能找到，而且京城不像上海有成熟的调换市场，这里想买下来的难度堪比上海。
    听到张卫东又要买房子，张老黑只是问了一句，就没再多说。
    “四叔，我这次来，也要给你和五叔每人都买一个小院子，现在入手机会难得，等几年再想买可就要花大价钱了。”
    “嗯，都听你的安排。”
    张卫东咂咂嘴，你这一句交代，我不想跑都难了。
    两人在胡同里溜达，这个时代的京城，又灰又脏，张卫东很有耐心地溜达，虽然还没有受保护建筑的概念，但是随处可见古色古香的老宅子。
    看到一个小饭店就招呼张老黑进去吃点东西，走进去，一个年轻的声音说：“今天就四个菜，没得挑，吃就坐下不吃就走。”
    这老板生意做得够随性的。
    张卫东坐下说：“行，就把今天有的四道菜都上来。”
    正在扒算盘的老板停了手，看了看两人说：“来京城看故宫的？这个点可过了啊。”
    “老板一听我们就是外地人？”
    “还用听吗？打眼一看你的穿戴，就是外地的。”张卫东的衣服都是李秀兰做的。
    “行，我们就是外地的，老板你去给我们弄。”
    没多久，四道菜都上了桌，肉皮冻、葱爆羊肉、京酱西葫芦、和四喜丸子。
    “喝，今天这菜够硬的。”
    “看你们也不像什么达官贵人，来点实惠的，也让你们见识一下京城人民的热情。”
    饭店老板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六七岁，嘴挺贫的，不过人不是坏人，看他上的菜就知道人品。
    上了菜他还不走，张卫东奇怪的问：“老板，你看着我们怎么吃？”
    “没别的意思哈，我是想让你们提提意见，不知道怎么的，我这店开张半个月了，天天没生意，难道真是我这菜烧得不够好？”
    行，我尝尝，不过我不是美食家，只能根据自己的喜好来说了。
    “好嘞。”
    张卫东夹了一筷子肉皮冻，弹牙爽口，浇上的料汁恰如其分地中和了腥味，吃起来有点甜。
    其他三道菜也烧得都不错，张卫东竖大拇指说：“老板，你这菜烧得够地道。”
    老板高兴地说：“不错，我也不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人来呢？”
    “那可就不知道了，你这菜味道好，分量足，按说应该生意不错。”
    得到张卫东的夸奖，老板很高兴，转脸从里面拿出两瓶可乐递过来，张卫东说：“我们没要呀。”
    “我请你们的，喝别客气。”
    吃了几口张卫东故意问：“老板是本地人？”
    “那可不，祖上八代都是皇城根下的。”
    “我想跟您打听个事，您有空吗？”
    “你说。”
    “我家不是就要搬到京城来嘛，就想在京城买个院子，以后就在这安家了，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谁家的院子想出手的？”
    “在京城安家？看来你家人是进京当官了，这可是大好事，恭喜恭喜。”老板很客气。
    “谢谢，老板贵姓？”
    “我姓安，安存孝，要是以后你家安这了，咱们可就是邻居了。我跟你说，你的眼光还真好，看见没，从这里去故宫，只要走两个路口就到，这个地界好啊。”
    好，傻子都知道这里好。
    张卫东刚才溜达的时候，看见好几个古色古香地大院子，不过里面进进出出的人都不少，应该都是分给工人阶级了。
    “安大哥，你知道这附近的大一点的院子，有谁想出手的吗？”
    “你真要啊，不过我可没听说过谁想卖的。”
    张卫东心中失落，安存孝忽然指着前面的一个人说：“巧了，这胡同里的事他门清，我把他叫过来，你请他来上一杯，保证他给你尽心尽力地办事。”
    张卫东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听后大喜说：“那麻烦安大哥请他过来。”
    人果然应声过来，走进一看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不高兴地说：“小子，叫爷爷干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就放，爷爷可忙的很呢。”
    张老黑拿出一瓶桂花陈酒倒上一杯递过去，张卫东说：“老先生，赏脸喝一杯吗？”
    老头警惕地说：“你干什么，郁爷我无功不受禄，好端端地给我酒干什么？”
    安存孝说：“郁爷，你别多心，这位小朋友有事想请你帮忙，才请你喝酒的。”
    叫郁爷的那个人老脸顿时不板着了说：“说，能办我才能喝你的酒，不能办，我可不想欠这个人情。”
    “言重了郁爷，一杯水酒罢了，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何必客气呢？”张卫东捏着嗓子说话，说完笑了。
    安存孝说：“这个念白味很正啊。”
    郁顺郁爷接起了酒杯一饮而尽说：“桂花陈酒有日子没喝了，味还是这么正。”
    他放下酒杯，张卫东递过来一双筷子，老头夹起一个丸子咬了一口，流泪说：“存孝你这个狗-日的，有你爹的三成的功力了。”
    安存孝不以为忤，眼里反而流出热泪说：“郁爷，有你这话，我这辈子算没白活。”
    郁顺并不看张卫东，而是每个菜都尝了一口说：“小子，本来看你开这个店，我还想骂你来着，骂你坏了你爹的招牌，现在看，我不怕了，你尽管开。”
    “那我可承您老吉言了。”
    放下筷子，郁顺问张卫东：“小孩，你请我喝酒，想打我什么主意？”

 第190章 故宫边上的四合院

    第190章故宫边上的四合院
    “郁爷，您老的主意我可不敢打，以后我还准备在这安营扎寨呢。”张卫东笑说。
    “是的郁爷，这位小朋友家要搬到京城，想在咱这一片安家，请您老过来是想让你帮着问问，咱这一片的老宅子有没有谁家想出手的？”
    郁顺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张卫东，想了片刻说：“你别说，还真有一家想出手的，他们家闹革命的时候人死的差不多了，大家都说他家的宅子不吉利，小孩，这样的宅子你敢接手吗？”
    张卫东明显从他眼里看到宅子里面有故事，不过宅子有故事怕什么，大不了买下来不住，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郁爷，该死吊朝上，不死万万年，活人还怕一个院子吗？麻烦您老帮我打听打听。”
    “你这孩子，要是在我们那时候，一定能混出头，有股子冲劲，这年头，可没几个人有了。”
    郁爷居然表扬起来张卫东。
    安存孝惊讶的说：“郁爷，你这个话说的可有点意思，我长这么大还没见你下力气夸过人呢？”
    “你小子知道什么，我跟你说，以后他要是真搬到咱们这来了，你可要多跟他走动，没你的亏吃。”郁顺看老板的时候，又是白眼珠多，黑眼珠少，人年纪大了，真是千奇百怪。
    张卫东笑说：“那我可要谢谢郁爷您老看得起我了。”
    张老黑已经不是第一次陪张卫东见人，今天见他又飞快和陌生人拉起了关系，这家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好像更高了，哪像一个正常的孩子。
    他和首长独处的时候，也曾有心挑起话题聊过，但他不想给人一种年纪轻轻就是老油子的错觉，没敢表现得太过。
    “行，今天趁着你在，我就走上一趟，你且在这候一候，我马上就回。”
    “您老受累了，回头我得好好谢你。”
    郁顺飘然走了，张卫东问安存孝说：“安大哥，这位郁爷什么来头？看着真有派头。”
    “郁爷啊，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当初宣统皇帝的时候，他就是皇帝的近臣，那时候我家老爷子在他面前，连站着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安存孝对郁顺的评价很高。
    张卫东吃惊地说：“不会，那他在土改的时候，没被划成右派坏分子吗？”
    “谁敢动他？全京城的人都不会答应。”
    张卫东心说，京城真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盘根错节各种势力，看似个平常不过的老头，可能就是一位隐藏的大佬，以后轻易还是不得罪人的好。
    安存孝的话可能有点夸张，但是也能侧面看出这位郁顺的人缘确实不错，也可能当时他帮助过不少人，甚至直接帮助过革命也说不定。
    趁着郁顺走了，张卫东也吃饱了饭，让安老板算了帐，一共花了十五块，那瓶酒桂花陈酒他以为很贵，结果只要一块二，想想这个牌子，也是古老的传承下来的，可是到后来没落了，让人很唏嘘。
    安老板家里有茶，张卫东请他准备了一壶花茶，老京城人爱喝茶，但是不像南方人那样讲究茶叶，张一元的小叶茉莉花茶，在当地喝得人最多。
    茶好了，郁顺也回来了，身后跟着个干巴巴地中年人，安存孝一见打趣说：“丰爷，今儿没出去溜溜？”
    丰爷陪着笑说：“戒了戒了。”张卫东不懂什么意思，也没去多问。
    郁顺坐下来，张卫东提壶给他倒了杯花茶说：“辛苦郁爷了，喝口茶润润嗓子。”
    郁顺也不管开水还烫着呢，美美地喝了大口说：“花茶还得是张一元家的。”
    丰爷像个没有存在感的透明人，张卫东也给他倒了一杯递给他，他受宠若惊地接过来说：“谢谢，谢谢。”
    这受惊的小老鼠一样的表情，哪有后世那种黄城根下居民的有优越感。
    安存孝说：“丰爷，茶好喝吗？”
    “好喝，地道。”他一连串的回答。
    郁顺等了一会儿才指着张卫东对丰爷说：“就是他们想弄个宅子，我前些日子听你说你想把年的老宅子出手，你们自己谈，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好的，今天谢谢郁爷了，丰爷，你家的宅子有多大？你准备多少钱出手？”
    “您看着给，看着给。”
    张卫东没想到等来这个答案，愕然看向了郁顺，他还是神神在在地喝茶，看似也没有帮着出价的打算。
    “对了，这宅子你手续齐全吗？能交易吗？家里其他人同意吗？产权不明晰的宅子我不能要。”
    “没问题的，产权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交易的。”
    喝了杯水，叫丰爷的那个人说话也利索起来。
    张卫东不明白一个成年人怎么会是他这个样子？说他精神有问题，说话又不像，说精神没有问题，他畏畏缩缩地样子，看样子只要有人在他任便大声说话，他就能吓尿。
    “行，郁爷你看这样行不行，您老陪我们去丰爷家看看，咱们在那里再谈出手的价格，行不行？”
    “好，丰桥也是个可怜人，你们给个公平的价钱就行了。”郁爷随口说了一句。
    “您放心，郁爷，不过我今天还是想请您一起过去谈谈，真谈好了，我得谢谢你不是？”
    “我一把年纪了，就不要那些了，你好好对丰桥就行了。”不知道怎么了，郁顺不愿意再去。
    临出门的时候，张卫东邀请安存孝也一起过去，安存孝竟然真的关了店门一起去了，丰爷家的宅子离故宫更近，简直就是一墙之隔，看到位置，张卫东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拿下不可。
    等到走到里面，他吃惊的发现，这宅子竟然非常大，足足有上千平方的样子，院子里倒是不像大杂院那样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衰败也是一眼能看见的，西厢房整个都塌了，东厢房的的房顶也没有了。
    中午是一溜的四间古老青砖房子，瓦片也破得不行，这院子，要是拿下来，以后可能要比上海的洋房更值钱啊。
    他心里高兴，脸上不动声色，张老黑嫌弃地说：“咚咚，真要吗？这屋子买了可是还要花大价钱重建才行。”

 第191章 有点邪性

    第191章有点邪性
    安存孝也说：“房子确实破了点。”
    用当时的眼界看房子，当然是破的不行，但张卫东买的是什么，是地方，房子只是附属品，何况这屋子的年代感十足，修好之后，就是一座气派的大宅门。
    而且，这房子居然有两进院子，后面就更破了，张卫东站在院子中间一直没发表意见。
    “丰爷，这么大的院子，就你一个人住吗？”他好奇地问？
    院子很大，到处都不见住人的痕迹。
    “是的。”
    “这么大院子，就住着这样一个孤魂野鬼一样的人，再好的运气也都被房子吸走了，张卫东虽然不懂风水，可也知道人不能住的太大。”
    那位丰爷显然是想卖掉这里的，神色有些着急。
    安存孝不顾房主就在跟前，随口说：“这破院子谁要谁傻比。”
    张卫东却问道：“丰爷，这院子你想卖多少钱？”
    丰爷原本以为张卫东放弃了，想不到他居然还愿意打听价格，莫名就把预期往下压了压说：“还是那句话，您看着给。”
    他越是这样子，张卫东越是心里没谱，看了一遍觉得心里满意，就对安存孝说：“安老板，能不能麻烦你把郁爷请来一趟，房主一直不出价，这没法谈呀。”
    郁爷很快来到说：“丰桥也是个可怜人，他福气太薄，压不住这房子，你要是有意，就接手。”
    “郁爷，不瞒你说，我看上这院子了，也不嫌弃它破，也不嫌弃要花多少钱修它，您老给做个主，要是价钱合适，我就接下来了。”
    跟京城人说话，要过一下脑子，张卫东既不能表达自己其实迫切想要，又不能表示一点不想要，尺度还真是难拿捏，那位郁爷可是个人精，他不会看着房主吃亏的。
    “行，既然你们都看得起我，我今天就倚老卖老，这院子你给一万二，小朋友你看成吗？”
    他早看出来张卫东叔侄俩做主的是张卫东，也就直接问他来了。
    “行，郁爷发话了我得听，那就一万二，什么时候能办手续？”张卫东毫不犹豫地回答。
    郁爷一听笑了说：“还是小朋友你爽快，是咱们北方的汉子。”
    “那当然，吃馒头长大的。”
    话说皖北还真不是北方人，他的地理位置是南方，可不管是气候还是生活习惯都是北方，不过皖北人从来不当自己是南方人，一直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北方人，这是特殊的地理位置造成的。
    “丰桥，这个价钱我觉得行，你看行吗？”郁爷发话基本是差不多了，不过他不是房主，还得要丰桥这个房主点头才行。
    “我也听郁爷的。”张卫东心里高兴极了，老天爷，后世可能要十几亿的大房子，现在只要一万二就拿下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行，那就今天，我看这个点房管局还没下班，丰桥你去拿房契，小朋友，你们的房钱什么时候能拿来？”
    张卫东笑眯眯让张老黑打开包，把里面的钱在几人面前一亮说：“带着呢。”
    郁爷吃惊地竖大拇指说：“小朋友，你是这个，带这么多钱在大杂院溜达，也不怕被人抢了。”
    “怕什么，这可是天子脚下，我不信没有王法。”
    既然钱齐备了，那就直接去办手续。
    丰桥果然拿着了个袋子跟着郁爷一起去了房管局，过户到张卫东名下之后，张卫东当场就把钱点给了丰桥。
    丰桥拿着钱就要走，郁爷说：“钱拿了别乱花，你家没有了，也得弄个小房子自己趴，等会跟我走，我给你寻摸一个小屋子。”
    “是，谢谢您嘞郁爷。”
    张卫东拿出五百块交给郁爷说：“郁爷，今天这事麻烦您老了，要不是您的话，我还买不到呢。”
    郁爷摆手说：“打我脸呢，这破院子还给抽佣，没必要。”
    安存孝也劝张卫东说：“郁爷是做大事的人，你快把钱收起来，别惹他老人家生气。”
    张卫东只好收起来说：“那好，谢谢郁爷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今晚我做东，去安老板店里让他来几个拿手菜，晚上好好喝一杯，郁爷，安老板，这总该给个面子。”
    这次郁爷没拒绝，不过却提了要求说：“现在不像以前了，我看大家喝酒都要喝茅台，你要是真想谢我，今晚就弄两瓶茅台来尝尝。”
    看来还是个好酒之人。
    “没问题，那郁爷咱们可说好了，我这就给您寻摸茅台去。”
    安存孝说：“茅台可不好买，我认识个人，他能弄到，不过价钱要贵点，行不行？”
    “行，你这样”他把安老板拉到一边，拿出了一百块钱给他说：“弄两箱，钱不够的话到时候我再补上。”
    见安存孝兴冲冲地走了，郁爷说：“小朋友，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现在没事，咱爷俩好好说说？”
    “我嘛，我是贫农的孩子，家里上推三辈都是贫农，根红苗正，家在皖北乡下。”
    郁爷惊疑地说：“看着可不像，农村的孩子见人话都不敢说，你是怎么回事呢，说话比咱京城人都利索？”
    “郁爷，我可能当你是在夸我了。”
    笑完他又问道：“郁爷，我想问问那位丰桥丰爷是怎么回事？他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身体有问题，有这么个大宅子，按说不会找不上媳妇，他是怎么混成这样了？”
    “哎，一言难尽呐。”张卫东恭敬地给他倒了杯茶，他端起来说：“他父亲是我的同僚，职位比我还高二级，这孩子命苦啊”
    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民国的时候，他父亲还在，家境殷实，给他娶了一房正妻二房小妾。
    妻妾们的肚子也争气，进门三年，各自生了二个孩子，三个男孩三个女孩，那时候的丰桥还在民国政-府里当差。
    可是自打他有一次开枪打死一只过路的黄仙之后，他的家境就开始败落。
    先是他爹被鱼刺卡死，接着妻妾们纷纷投井自尽，到后来几个孩子也纷纷得了天花死了，只剩丰桥一个人的时候，有一个高大的人影走到他跟前冷笑说：“姓丰的，你打死了我儿子，我要你全家的命来填，嘿嘿，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我要留着你，看着你受苦”
    张卫东像是听聊斋似得，吃惊地说：“郁爷，你是在讲故事吗？”
    郁爷咧嘴笑了说：“怎么，你害怕了？我跟你说，丰桥家的井可都填上了，没有事”
    张卫东莫名打了个寒颤，京城真是太邪性了。

 第192章 遗老遗少

    第192章遗老遗少
    郁爷笑得阴森森的，张卫东很快镇定过来说：“郁爷，还是那句话，该死吊朝上”
    “行，看来你能压得住这院子，这我就放心了。”
    “郁爷，我想打听个事，您老看我弄了这么个破院子，也不能住是不是，我想请人帮我修一修，就按照原来的样子修复，您老看我应该去哪找人？”
    “想修成原来的样子，可能比盖新的还要贵，这点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不过我想既然来京城了，这里就是我的家了，我也不能盖个新的跟这四周格格不入的，也不像话是不是？”
    “嗯，这个想法好，我还真认识几个修房子的老人，不过他们年纪都不小了，手底下活慢，你能等吗？”
    “这有什么不能等的，慢工出细活嘛，不过我想以郁爷的面子，这些人不会磨洋工？”
    “你啊，你这小子，真是一点亏都不吃，你放心，他们可不是那样的人，你要是真心想修，明天你再过来，我把你引荐给他们，你们自己谈谈。”
    “那可太谢谢您老了，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真没错。”
    “少给我灌迷魂药，我说你这小子投胎是不是没喝孟婆汤呀，这么小点说话一套一套的，我可不敢再说话了，再说你非把我套进去不可。”老头做势要离他远点。
    给他倒了壶茶，张卫东说：“郁爷，我还想打听个事，我家里还有三个叔叔，将来也是要进京的，我想这次也给他们每人弄个小院子，不用多大，能住人就行，这种院子您老知道有谁想出手吗？”
    郁爷喝了口茶冷笑说：“怎么着，逮着一只羊就想使劲薅吗？”
    老头自恃身份，这是得罪他了，得赶紧补救才行：“我错了，对不起老爷子，等会我给您端三杯酒赔罪。”
    老头半天不说话，张卫东心说，完蛋，今天太心急了。
    张老黑见两人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把张卫东叫到一边说：“不用急，这老头答应帮你找老人修屋子了，以后还有机会，你不要再说房子的事了。”
    张卫东立刻被点醒，郁爷气归气，前面答应的事还是会帮忙的，不能操之过急。
    安存孝抱了两箱酒回来，招呼一声就去厨房准备，张卫东说：“郁爷，我错了，您能不能开开金口，我有点瘆得慌，您老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你会怕？”老头终于说话了，张卫东打蛇随棍上说：“怕，以后住到这边，还得靠您老提点我呢，您老这一不理我，我以后可找谁呢？”
    郁顺也不是真的生气，喝了口茶说：“我只是个糟老头子，可没本事指点你。”
    安存孝说：“郁爷，能不能麻烦您指点一下我，有几道菜我做的总是不那么地道。”
    “你只要不怕就行了，我就剩一个嘴了，说话就得罪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安存孝很有分寸，也没再坚持，晚上的这顿饭他是下了真功夫了，做得花团锦簇，郁顺夹了一筷子素菜说：“今天有点过了，主家就是个孩子，这顿算我账上。”
    “郁爷，您老可别跟我抢，帮我那么个大忙，连顿饭我都舍不得，以后真不敢跟这住了呢。”张卫东慌忙拦住。
    郁顺的气好像顺了一些，也不再说什么怪话，嘴里不断指点安存孝菜里的味道哪点不正宗。
    吃完饭，郁顺还叮嘱了一句说：“明儿早上八点，咱们到你家那院子见，别晚了。”
    “您老放心。”
    郁爷回去的时候脚步有点飘，张卫东说：“郁爷，没事，要不然我送您老回去？”
    “你小孩子懂什么，微醺才是人最爽利的时候，你扶我可就把我最好的时候给占去了。”
    好，这老头属狗的，不识好歹。
    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张卫东感慨地说：“人活着就得像郁爷这样才对。”
    三人回到餐桌前，安存孝又把菜热了热说：“郁爷吃席讲究，每道菜都不会超过三筷子，这年头活成他这样，真是不容易，谁家能顿顿几十道菜。”
    他不说的话，张卫东还真没注意到，看来这位郁爷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新社会几十年了，他的习惯都没忘。
    跟安存孝说话可就简单多了，张卫东直接问他说：“安老板，我还想再买几个小院子给家人住，你能不能帮忙打听打听？”
    “你要这么多院子干什么？”
    “家里人多，不能都挤在一起住。”
    “行，我帮你打听打听。”安存孝一口答应。
    张卫东笑说：“那就先谢谢你了。”
    吃饭后，张卫东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一推门发现屋里通火通明，张良广和李秀兰都还没睡，一见他们回来就埋怨说：“你俩跑哪去了，回来晚也不说一声，急死我们了。”
    “三叔，对不起啊，我考虑的不周到，这以后我可能每天回来的都不早，你不用等我们。”
    “这孩子，跟亲叔还客气上了，你今天干什么去了？回来这么晚？”
    “也没什么，我在故宫边上买了个破院子。”张卫东随口说道。
    他爱买房子的事张良广是知道的，所以说的也很随意。
    但是张良广听得目瞪口呆，他长居京城，还都是住部队的宿舍呢，侄子来了没几天，就在京城有自己的家了？
    “我的天，咚咚你在京城买院子干什么，以后你又不准备来这里住。”李秀兰也不理解他的做法。
    “呃，三婶，我以后可能会常来京城的，不能没有住的地方。”
    “花多少钱买的？在哪里？”
    “一万二，就在故宫隔壁，三叔等院子拾掇出来，咱们一起去看看。”
    一万二，张良广两口子惊呆了，这数字，他们就是不吃不喝，也得二十年才能挣到。可谁能想到，八岁的侄子随手就拿了出来。
    房子，在什么时候都是昂贵的商品。
    “三叔，三婶，这房子买了还不能住呢，还要花钱重修，我估计重修的钱也不少，至少也要七八千块。”
    张良广觉得胸闷得不能呼吸。

 第193章 万无一失

    第193章万无一失
    第二天张卫东起了个大早，和郁爷约好的，老一辈的人约会时间观念和后世的人不同，他们基本会提前半小时到，免得对方早到等自己。
    这种良好的传统习惯，很可惜被抛弃了，不守时变得正常。
    果然郁爷也是提前半小时到的，见他们早来了态度温和多了，指着身边的几个老人说：“你要的老工匠都在这了，你们自己聊。”
    这些人的穿戴都挺惨的，大概七八个人，张卫东说：“几位老爷子，我家的院子可就麻烦您老几位了。”
    打头的一个叫和乐的老头呲着黄牙笑说：“这是你给我们几个老家伙吃饭的机会，我们得谢谢你。”
    “郁爷，今天咱们能带几位老爷子去那看看吗？”因为没跟丰桥说搬家的事，张卫东觉得不打招呼就上门不好。
    “不用管，丰桥昨晚就搬家了，钥匙也给我了，咱们随时能去。”
    “不用那么急的，郁爷,我”感觉有点不好，像是要赶人家走似得。
    “你不用多想，是我帮他弄了个小院子。留在那里干什么，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早出来早安心。”
    张卫东严重怀疑郁顺是在给自己添堵，不然他都成精了，怎么会一直提院子不好。
    打开门，里面可能是没有人住了，破败感更强烈了，和乐说：“这活可真不少。”
    张卫东说：“各位老爷子，你们尽管放手干，我这院子是留给自己住的，要好好弄一下。”
    “你们老几位先看着，小孩你跟我来。”郁顺招呼张卫东跟着，张老黑想去也被他拦住。
    “郁爷，您老这是？”
    “跟着。”郁顺言简意赅。
    张卫东只好小跑着跟上，他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一直带他来到后院，郁顺看着后院的一栋独立的小楼说：“哎，五十年啦。”
    张卫东不懂古建筑，也不明白他叹息从何而来，就指着小楼问说：“郁爷，这栋小楼做什么的？”
    “绣楼。”
    张卫东听懂了，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内院，大家小姐的绣楼，不过他一个老头子对着人家的绣楼叹什么气？
    没敢多问，郁爷带着他往绣楼上走，指着楼梯边上的一个不大的洞问：“知道这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郁爷，我说过我们家八辈贫农，没见过。”
    “这个垛子是躲人的，丫鬟要是看见小姐上楼，都在楼梯上怎么办呢？就躲到这里面，等小姐上下楼以后，她才能走。”
    撇撇嘴，这还真是讲究。
    郁顺没再说话，径直走到楼上，张卫东看见楼上的东西保存得很完整，竟然不像其他房间到处是灰，这间房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的，他奇怪地看向郁爷，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座小楼以后准备给谁住？”他还能突然地问。
    这问题把张卫东问住了，他原本只是想买个大院子而已，还没想那么细。不过郁顺既然问了，他就把家里的姐妹过了一遍，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大姐姗姗了。
    “郁爷，我家里都是女孩，不过真要说给谁住的话，可能是我大姐，她今年考大学，不出意外的话，考得应该是京城的学校，到时候就让她住这里。”
    郁顺好像满意了说：“行。”
    走下绣楼，他扭头郑重对张卫东说：“丰家是忽然变穷的。”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张卫东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郁爷，您老想说什么，能不能直接告诉我？”
    “富贵传家,不过三代。”没想到他又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这老头卖关子第一名。
    有些人就喜欢打哑谜，你要是猜不出来，他永远也不会提醒你，你也就一辈子失去了这个机会，郁顺今天显然用的还是这一招。
    张卫东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忘记。
    走到第一进院子，几个工匠开始商议修建的问题，张卫东把郁顺拉到一边说：“郁爷，我不能在京城呆太久，修建的事我是直接托付给他们吗？”
    郁顺想了一会说：“这可不是一点小钱，你能放心？”
    “郁爷，老实说我不放心，不过我放心您老，只要您老一句话，您让我把钱都给他们，我就把钱全给他们。”
    张卫东把话说的很敞亮，不过也是实情，郁顺再牛，张卫东不认识他，今天能因为他一句话把钱撒给别人，这是给足了郁顺面子。
    老京城人要得就是这个。
    郁顺干瘦的脸终于露出了笑说：“你就这么信我？”
    “我当然信您，吃饭都那么讲究的郁爷，是看不上这些蝇营狗苟的。”
    “行，既然你看得起我，那我就帮你这个忙，你把钱都给我，我来帮你看着摊子，等你以后过来，保证给你一个全新的家。”
    张卫东大喜说：“行，那我就谢谢郁爷了。”
    “你拢共就见我两回，就敢把这么大的事托付给我，老实说我自己都没这么大信心。”郁顺打趣说。
    “这可能就是缘分，郁爷愿意帮我，就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说着他拿出来一万块钱，交给郁顺说：“郁爷，麻烦您老了。”
    郁顺毫不犹豫地拿过来，叫了声和乐，和乐应声赶到说：“郁爷，您找我？”
    郁爷点了一千块给他说：“我先给你这些，你看着不论是你们吃饭还是买材料，都用这里的。”
    看着他这么粗犷的发钱，张卫东呆了一呆，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不过转念一想就笑了。
    郁顺虽然嘴上潇洒，眼睛却一直盯着他呢，见他这样，也不觉赞叹起来。
    不过转眼他就不这样想了，因为一群当兵的走了进来，打头的军官对张卫东说：“咚咚，这就是你弄得院子吗？可真大嘿。”
    张卫东热情挽着郁顺的手走到军官面前说：“三叔，我这院子可真是多亏了郁爷这位坐地虎了。”
    军官说：“郁爷您好，昨天听我侄子说您的大名，谢谢您老帮他，今天正好带兵来附近，认识下您老，您帮了我们，我们不能装不知道。”
    他热情地握住郁顺的手说：“郁爷家就是附近的？”
    郁爷郁闷地看了张卫东一眼，他纯真的眼神，很难怀疑他是不是带人来摸自己的底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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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4章 密室

    第194章密室
    张良广果然不是来随便看看的，他问清了这里所有人的底细。张卫东明显感觉他是在审查，他感觉出来了，郁顺郁爷当然也看出来了。
    郁爷的修养足够，与张良广交谈没看出任何不悦。
    他居然是有退休工资的工作人员，历史虽然有污点，但也算得上身世清白。
    至于那些看起来像老农民的工匠，以前都是故宫的工作人员，负责古建筑修复，动乱十年，他们也被扫地出门，这十年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张卫东吃了一惊，这专业用技术在修理自家的院子，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那都是过去了，现在他们是连工资都没有的可怜人，要不是你这有活，他们的日子都过不下去。”
    郁顺现在主动多了，普通人遇到大兵，没有几个不老老实实的。
    张良广弄清楚这些人的底细很快就走了，于是他来的目的就更加明显了。
    郁爷看着他们的背影好久没说话，张卫东本来还想问他绣楼的来历，也有点不敢面对他阴沉的脸。
    得罪人了。
    不过郁爷也没说什么，指挥着工匠们把吃饭的家伙放好，就到一边去商量修复的事来。
    张卫东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把厕所，水、厨房的管线都排好，现在老院子虽然还没开始做厕所，不过也用不多久就会做了。
    安存孝却来了精神，等三叔走后他神秘兮兮地靠近张卫东说：“咚咚，你让我看的房子有消息了。”
    这让张卫东高兴坏了。
    两个房子的位置就没有这里好了，不过也也不算远，坐车过去半小时，面积小了很多，价钱也少了一大半，只要三千五百块。
    这两套房子也被当场拿下，不过手续要等二天办好。
    张卫东心里高兴，就给张良广打招呼说他明天要去看升旗，今天就留在他新买的院子凑合一夜明天再回去。
    张老黑说：“咚咚，这房子花那么多钱，真值吗？”
    “四叔，你知道为什么上海、京城人的收入看着都不高，但是他们的日子看起来都比小城市好？”
    “为什么？”
    “城市的福利政策好，有可以住的房子，有好的福利享受，当然过得幸福，现在买房就能落户，等以后你再想落户京城，除非你是高级人才，不然绝对没有机会，不是大城市的人就不能享受大城市的便民福利。”
    张老黑听得似是而非说：“你这么说是不是我和你五叔的户口也都要落到京城来，我们以后就是京城人了？”
    “那是，户口对你来说可能是无所谓，但是对你的孩子意义重大，他至少少奋斗十年。”
    折腾了一天，张卫东有点累了，夏天很热，晚上又在安存孝那里喝了几口酒，他躺在院子里的石台上，昏昏沉沉。
    睡着睡着，他忽然觉得有人在边上轻声叫他。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看见一个威风凌凌的将军站在不远处对他怒目而视说：“何方小子，居然敢睡我家？”
    “你家？”
    他爬起来，大叫一声“四叔，四叔？”
    却听不见张老黑的回应，揉了揉眼睛看那人问：“是你家吗？那我走。”
    那将军说：“现在想走，晚了，敢到我家，就得把命给我留下。”远远地张弓搭箭，快速射出一箭。
    那箭速度太快了，转眼就到了他的面门，却不想张卫东的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弓箭，反手射了出去。正中那个将军的面门。
    将军翻身栽倒，倒地变成一只长着粗大尾巴的东西，急促地叫着往墙角跑，张卫东迷迷糊糊，想回头看是什么人，结果只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就消失了。
    见鬼了。
    所有的酒意一瞬间退散，他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刚才是梦吗？可是为什么那么真切？
    射自己的将军是谁？
    身后出手救自己的人又是谁？
    他浑身冰凉，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宅子，忽然很明白丰桥为什么那么急着搬走了，这屋子不干净啊。
    他走到将军倒地的地方，却吃惊的看见地上真的有一滩血，血迹一直到了墙角，然后他看见了一坨黄色的毛发，不过那毛发好像不是真实存在的，刚才明明还有，转眼间就消失了。
    再看血迹时，也都诡异地不见了。
    想起郁顺说过，你应该能压得住这屋子，那老头明显是知道什么。
    他一刻都不能等了，大声叫着四叔，却看见张老黑就睡在自己边上，但是睡得昏昏沉沉，没有醒来的迹象。
    张卫东的心里一沉。
    走到毛发消失的地方，应该是原本门房的位置，隐约看见一个小洞，他拿来了白天和乐他们的工具，挖开那个洞，不想那个洞越挖越大，也不知道他年纪小小的，浑身的力气是哪里来了，耐心挖了好久，挖了一个门户出来。
    没错，是一个门户，用薄石板封住，推了两下推不动，只好回来拼命摇晃张老黑。
    张老黑说：“咚咚，你不睡觉干什么呢？”
    “四叔，你来把这扇门打开看看。”
    “门？”
    张老黑睡眼惺忪地爬起来，跟张卫东一起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块石板，惊讶地问：“咚咚，这是哪来的？”
    “你先挖开。”
    张老黑的力气要大多了，他结果工具，挪开了石板，惊讶的看见一条笔直通往下面的石阶。
    张卫东脚步发软，张老黑却一马当先站上石阶对他招手说：“快来，咱们一起看看这是什么？”
    这个石阶最近不像有人走过，布满了灰尘，走上去一步一个脚印，张卫东想起刚才的那个黄毛妖怪，它明明就是从这里消失的，会不会也在这里？
    不行，不能轻易冒险，得找几件趁手的家伙。
    于是叫住张老黑，两人一起回到地面上，每人拿了一个工匠的锄头，又来到石阶，一点点小心翼翼往下走。
    走到下面，点起了手电筒，这个地下室真不小，刚才下来的时候，他也数了阶梯，足足有三十一阶，距离地面应该超过六米了。、
    地下室很空，但是张卫东却能感受到一股风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
    他恨不得马上走上去再把这里封住，手电筒找不到的地方，似乎有无数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第195章 红粉骷髅

    第195章红粉骷髅
    很快地，他们适应了地下室的环境，眼睛看到的范围也大了很多，发现这里类似一个地下套房，站的位置应该是大厅，大厅里只有两张太师椅和一张高脚几，墙上挂着一幅画像。
    张卫东平复了一下心情，走到画跟前看时，见画像上的是一对中年人，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脚下还有两个孩子在玩耍。
    两人都神情祥和，含笑看着孩子，一副幸福家庭的样子。
    画像没有署名，也不知道这对夫妻是什么人，不过在丰家的密室，想来应该也是丰家的先人。
    不知怎的，张卫东觉得画像上男女的眼睛像是活人一样，似乎随着他的动作在转。
    他走了几步，这种感觉更强烈了，猛一回头，画像上的人却依然如故。
    而太师椅，他总感觉像是有人坐着似得。
    这种感觉诡异又可怕，他不敢再看画像，手电筒又往里照。
    往里是一条深邃黝黑的通道，也不知道有多大，说话都有回声，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黑暗鬼怪深渊。
    张老黑却没有任何害怕的感觉，径直往里走，没多会又回来说：“咚咚你快来，这里面有两个房间，房间里有什么东西。”
    受四叔的感染，张卫东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不断告诫自己，“新社会没有鬼，没有鬼。”一再给自己打气，才慢慢往里面走。
    房门并不是木质的，不是青铜就是钢铁，推开的时候，也并没有费多大力气，走进一间，惊讶地看见里面有好几个箱子。
    “这是？难道是金银珠宝？”心头顿时火热起来。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张老黑像个没有害怕感觉的木头人，也不管身在这么诡异的所在，毫不犹豫地拿锤子敲掉锁头，打开一看
    很失落。
    并不是传说的金银珠宝，而是一箱子书。
    拿起一本，封面上的字他不认识，似是而非的不像以前的繁体字，以他浅薄的知识连推带猜，应该是太上感应篇。
    又拿出几本，都是道家书籍。
    原本他还担心书在空气中会不会全部坏掉，但是并没有，这就说明这些书的历史不会太久。
    那边张老黑又把其他的五个箱子敲开，都是书，诸子百家的经史子集，道家的黄老古书等等，这间屋子似乎是个藏书库，或者说是书房。
    可惜他不懂考古，也不知道这些书是不是孤本之类的珍本，只能留着找人慢慢打听了。
    走出藏书室，又来到另一间房里，这里却诡异地干净，简直是纤尘不染，就连轻薄的纱绢都完好无损。走进来鼻子里似乎闻到一种寺庙里的檀香味。
    好像是个女子的闺房，床上的绫罗绸缎也都崭新如故，不过上面却清晰可见一个人躺在床上，头被被子完全蒙住，只留一缕长发在外。
    张卫东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妈呀，太恐怖了。
    这家不是说只有丰桥一个人住吗？这个突然出现的密室已经很让人胆寒，现在密室里竟然像是还有活人？
    张老黑说：“咚咚你让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
    他伸手去拉床上的被子，不料眼前忽然一阵烟雾飘过，两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容易才站稳，却看见一张纸直直的来到张卫东面前，就这么诡异地悬浮在他面前，完全背离了地球万有引力定律。
    张卫东哆嗦着手拿起纸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有缘进来者将我安葬，屋里的物件留作感谢。”
    那张纸条待他读完，在他眼前化成了飞灰。
    随着纸条的消失，他眼前的景象也慢慢变化，不管是轻绢细纱，还是绫罗绸缎都飞快失去原有的颜色，手指一碰就变成了灰，张老黑用力一吹，床上也显露出一个干枯的骷髅。
    开始的那一缕秀发也随即不见，红粉骷髅，原来只在旦夕之间。
    角落里却忽然窜出一个古怪的动物，望着张卫东露出仇恨的眼神，张老黑把手里的工具往他一丢，它往地下一滚，就没有了踪影。
    张老黑赶紧来到它消失的地方，却发现全是实地，连个缝隙都没有，可那个小东西是怎么不见得，他还要走出去找，张卫东叫住他说：“四叔，别找了，快看看咱们赶紧上去。”
    确实没事了，所有诡异的感觉都没有了，梳妆台上看见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整套金灿灿的首饰头面，造型逼真做工精良。
    这时候再看屋里的东西就很好辨认了，有本来颜色的基本都是好东西，张卫东赫然发现，尸体睡得那张床居然全是汉白玉做成，床上镶嵌的图案都是黄金。
    屋子的主人似乎偏爱美玉，从文房四宝到日用家什都是玉质。
    不过这床再好，张卫东也是不敢沾了，被一个尸体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东西，还是不碰的好。
    桌上有一个手札，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余，丰琰，光绪六年生人，我与郁明和离，归宁父亲大人不喜，令我居于绣楼永世不得踏出绣楼一步，近日我站在绣楼，看见了他”
    下面的字迹就看不清了，好像是被水打湿了。
    张卫东放下手札，丰琰想必就是床上的人了，古时候和离可是大事，难怪他父亲会把她囚禁在绣楼，
    绣楼？
    张卫东不觉想起郁顺奇怪的举动来，白天的时候，他在绣楼古怪的话，难道他就是丰琰说的那个人？
    不对，年纪不对，丰琰是光绪六年生人，光绪六年换算下来应该是1880年，如果活到现在的话，已经是九十多岁，快一百岁了，而郁顺年纪虽然不小了，也不过六十岁的样子，没有那么大，可是为什么他到绣楼的时候，会是那样的表情？
    摇摇头不再想这件事，他在丰琰的房里仔细找了一遍，发现屋里光黄金制品就有五十多件，而且都是大家伙，这屋子买的真是值了。
    既然丰琰委托自己埋葬她的尸体，那就是说这里的东西他都可以拿了，于是他把首饰盒拿了，又拿走了一杆绿玉长笛。
    重新回到地面，他再看那个密室，发现密室的门户一点点消失不见，张老黑懊恼地说：“怎么不见了，还有那么多好东西没拿呢。”

 第196章 巩县造茶瓶，一只三个嘴

    第196章巩县造茶瓶，一只三个嘴
    不知道为什么，张卫东总觉得这个密室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古怪的东西化作金甲将军射向自己的一箭，不是幻觉。
    要不是有人在背后相助，想来那一箭不会落在身上，不会有好。
    可是，在它身后出手拿住箭，反手把怪物将军打回原形的手的主人又是谁？
    一定不是幻觉，这还是张卫东两辈子以来第一次遇到真正意义上的鬼怪。
    丰家的密室丰桥住了半辈子，穷成他那样子，要是知道有这个密室，不会不拿里面的东西换钱。
    那副画像也充满了古怪。
    买下丰家的宅子真的太晦气了，丰琰留书请人安葬自己的肉身，到底该不该做？还是趁早做的好？
    不过不安葬不太现实，好好的家下面有个可怕的尸体，也太不吉利了。
    后来叔侄俩又在密室口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位置，这下好了，找不到入口是不是就不用管丰琰了？
    张老黑也说：“咚咚，找不到入口，咱们以后不能进去了。”
    “我觉得应该能找到，这个密室的主人还希望咱们帮她安葬呢。”
    “找不到怎么安葬她？”
    随着他的话，两人又吃惊地看见，那个密室的入口又一点点出现，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再次出现，张卫东说：“还是藏起来的好，别被人看见。”
    果然密室入口有一点点隐藏起来，到完全没有了踪迹。
    两人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在两人吃惊的眼神中，那个黄毛怪物又凭空出现，对他们拱了拱手，慢慢没入了地下。
    张老黑一把拉住张卫东说：“咚咚，咱们还是赶紧走，这地方太邪性。”
    张卫东苦笑不已说：“走，咱们走的了吗？买下这个院子就已经注定和他们有了牵扯，咱们又看见了丰琰的请求，不办事怎么可能让你走掉？”
    回到院子里，张卫东不敢再睡，一直坐到了天亮，打开门去找郁顺。
    郁顺听完他们说话，又见到了张卫东手里拿着的首饰和玉笛，也呆了一呆说：“我一直在找她，想不到她还在丰家。”
    “郁爷你快说，昨晚可把我们爷俩吓死了。”
    丰琰是郁顺爷爷那一辈的人，郁明是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不过大家族家底丰厚，郁明的父亲圣眷正隆，家里不缺钱，权当养猪一样养着不成器的儿子，丰琰却是个受过西方教育的人，看不惯丈夫大闹与他和离了。
    丰家也是殷实大家族，和离的女人按说是可以再婚的，不过在丰父觉得女儿回家足够丢人了，在整天出去抛头露面就更现眼，嫌弃丰琰离婚是个不详的女人，把她囚禁在绣楼不让出来。
    古时候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丰琰要是普通的女人也就认命了，可她不是，她觉得应该继续追求自己的生活。
    可是人在绣楼上哪里都去不了怎么办？
    有一天她和母亲去庙里烧香，半途一阵风吹过，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跟她说他就是丰琰一直在等的男人。
    这个男人满足了丰琰对男人所有的幻想，博学，出口成章。
    张卫东奇怪的说：“喜欢一个人也太容易了，这个丰琰不是什么贞洁烈女。”
    郁顺苦笑说：“出水示出水，心疑生暗鬼。巩县造茶瓶，一只三个嘴。那个人不是人而是邪魅，丰琰中邪了，中邪不能用常理去解释。”
    她以后不和家人说话，整天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就像眼前真有一个爱她的男人似得。
    丰父对女儿彻底失望，传说他造了个密室把女儿藏在里面，不让她跟其他人接触，由着她自生自灭，丰琰慢慢地被人遗忘了。
    “郁爷，你的意思是，我见到的那个黄毛妖怪就是迷了丰琰心神的邪魅吗？”
    “我不知道，不过你刚才说，邪魅准备对你出手，是有人帮你了，帮你挡住了怪物的一箭，然后密室的入口就出现了是不是？”
    “是啊，那个帮我的人可能是谁？”
    “还能是谁，应该就是丰琰自己了。”
    张卫东只觉得毛骨悚然，全身冰凉，这太惊悚了。
    “照你说的情形，应该是怪物不想让你发现丰琰的尸体，不想让她入土为安。”
    “郁爷，你可不要吓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鬼啊怪的，新社会哪来的鬼？”张卫东的上下牙不受控制的打颤。
    郁爷指着他手里的笛子说：“没有鬼怪，你的笛子是哪来的？”
    张卫东恨不得把自己手里的笛子立即扔掉。这简直是引鬼上门。
    “你也不用害怕，既然是丰琰自己求你把她下葬，我想她不会害你的，你还是及早把她入土才是。”
    “郁爷，我把她葬了，那个怪物不得找我算账吗？”
    “那没有办法，谁让你接下了丰家的宅子，不把他们解决掉，你的麻烦不会少的。”
    买了房子不能住，这实在让人不甘心，张卫东说：“要不然宅子就不修了，郁爷，你重新给我寻摸一个大宅子，这里我就空着不管了。”
    嘿嘿，你想走，没那么容易，不帮她完成心愿，你走到哪里她都不会放过你。
    张卫东牙一咬说：“算我倒霉，郁爷，这件事的麻烦您老人家，给她买副棺材，今晚我要帮她收尸，明天送去火葬场火化。”
    “这就对了。”
    张卫东忽然问了一个问题：“郁爷，你为什么一直怂恿我给她下葬？而不是指点我请人来收了她？”
    “她是我亲祖母奶奶。”
    这个答案出乎了张卫东的预料，看了他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了，其实我一直在找她的下落，可惜一直没找到，丰桥你也看到了，被那怪物折磨得不像个人，我让你替她下葬，是要帮她也是在帮你，这么好的院子，你就不想弄得干干净净的？”
    “郁爷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丰琰的尸体还留在丰家？才怂恿我买下他们家的宅子？”
    郁顺摇头说：“我不知道，让你买下宅子是因为丰桥要是再住在那里，活了不三年。”

 第197章 棺材铺老板

    第197章棺材铺老板
    说着话，郁顺看见了他手里的长笛，要了过来把玩许久才恋恋不舍交回来说：“好东西，收好别丢了，这是江南玉雕大师的绝笔，我郁家的失踪八十年的宝贝。”
    “呵呵，您老要是想要，我可以把它送你。”张卫东举着玉笛递了过去。
    “算了，郁家丢失的宝贝不计其数，失踪就是跟我们无缘。”郁顺断然拒绝。
    张卫东原说把笛子还给他，就能顺势把麻烦扔给郁顺，可能是郁顺看出企图，根本不给机会。
    “郁爷，那就今晚把尸骨取出来入殓，找个风水宝地让她入土为安？”
    “好。”
    说实话，那个密室太诡异了，白天一群老工匠干活的时候，一直在附近乱挖，张卫东心说可别发现密室入口啊。
    不过他想多了，密室入口明明是在那的，就是没发现。
    79年的京城埋人还是往城外随便埋得，不像后世有专门的墓地，郁顺带着张卫东看好了地方，就吩咐开挖。
    “郁爷，你不是说丰琰是你的亲奶奶吗？难道不应该进你家祖坟？”见看好的地方不是祖坟，张卫东奇怪的问他。
    “祖坟哪有那么容易进，她是和离的女人，已经从族谱上除名，没资格葬我家的祖坟。”
    “明知道是你亲奶奶也不行？”
    “不行。”
    “也不能葬丰家的祖坟吗？”
    “和离的女人没资格回娘家祖坟。”
    张卫东不觉悲哀起来，怪不得以前的女人拼命要生儿子，像丰琰这样的，死后只能做孤魂野鬼，即使她死的时候入土，他的儿子还是不能给她风光大葬。
    墓穴挖好，郁顺又带着他来到一个棺材铺，叫了半天也没人，张卫东站在门口不敢走进去，他昨晚被吓坏了，这地方够邪性，还是少惹为妙。
    说话间见远处有个老人慢吞吞走过来，郁顺说，他就是棺材铺老板，只见老朽昏庸老得看不出年纪，弯腰驼背严重，手里拿着壶酒，走到棺材铺老眼昏花的问；“你是谁呀？”
    郁顺说：“德爷，我要买口棺材。”
    “哦，挑，你的日子也到了吗，这么急？”
    这话说的，要不是看他年纪大，估计郁顺能找他拼命。
    京城人都是这么聊天的吗？
    “不是我，是给别人准备的。”郁顺没生气，继续好言好语。
    老头德爷看了看外面说：“没看着咱这一片死人呢。”
    “哎呀，德爷您老就别问了，我瞅着您老买了不少酒，这是发财了？”
    德爷裂开没牙的嘴嘻嘻笑说：“今天棺材铺要开张，还是少见的大生意，老头子我这不就提前去赊了酒。”
    郁顺不敢继续这个话题，只好说：“德爷，我想挑口好棺材，您老给掌掌眼。”
    不过德爷浑浊的眼珠看向了张卫东，看了几眼露出惊恐的神情。
    那边郁顺不见回答继续喊：“德爷？”
    张卫东莫名其妙，却见老人把手里的酒放下，坐在小凳子上呼呼睡着了，叫了几声也不醒。
    张卫东被老板看的心里发毛，郁顺见他睡了就说：“不等他老人家了，咱们先去挑一口。”
    挑了最贵的一口棺材，看标价三百块钱，又问郁顺还需要什么？
    郁顺叹气说：“还要什么，又没有孝子贤孙哭丧，花几个钱雇辆车，到纸扎铺子再买几个童男女，送她上路就行了。”
    听出郁顺话里的不甘，不过又有什么办法，这件事只能悄悄进行，绝不可能大张旗鼓。
    张卫东又给了他二百块钱，拜托郁顺把事情办漂亮点，郁顺眼角湿了说：“多谢你了，我是郁家没用的儿孙。”
    “郁爷，一点小钱罢了，只要把事了了，钱不是什么问题，您老别难过。”
    郁顺拿了钱自然去准备，张卫东回了老宅，只见里面干的热火朝天，老人又叫来一些有力气的年轻人，指点着干。
    他看着密室入口发呆，张老黑说：“咚咚，你没事了？”
    “我没事，四叔。”
    二个年轻工匠从里面抬出几件家具问他：“东家，这破家具还要吗？”
    正觉得旧想说丢掉，一个老工匠看见了，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说：“没长眼吗？什么就丢了，这是老红木家伙，把你卖了都不如他值钱，小东家，这些好东西修补一下就是新的，扔了太可惜了。”
    张卫东抬眼去看年轻工匠，两人都红了脸，心里也就明白了，他们不是不知道这是红木，而是想用旧家具的名头抬回自家去，没想到老工匠很正直，半途给拦了下来。
    “和师傅，谢谢您老提醒，既然都是老红木家具，都别给我扔了，等屋子弄好，再请你们老几位修理翻新一下，好不好？”
    “行。”老工匠答应完就去干活了，年轻工匠也红着脸进去了，经过这么一次，想必他们不会再想着糊弄自己了。
    红木家具，在后世可贵的很，不过他见过的红木并不是这样的颜色，就好奇得问老工匠。
    老工匠笑说：“这是颜色被时间磨掉了，东西是好东西，你放心，到时候保管还你全新的。”
    “那可谢谢和师傅了。”
    丰家的院子还真是处处都是好东西，不起眼的家具都是红木的，他拿出的那一盒首饰头面，估计就能给丰琰办丧事了，至于那根玉笛，价值更是不菲。
    不过想想这些都是死人的东西，心里总是觉得晦气，密室要是能正常使用，准备把他们都放回里面去，等个几十年拿出来，就是一大笔钱。
    郁顺忙活半天才回来，说是一切都准备停当了，就等晚上给丰琰入殓。
    张卫东心里忐忑，他不知道那个怪物的真正意图，不知道晚上还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郁爷，您家里人今天爷来来吗？”
    “家人？我哪来的家人？”郁顺惊讶地反问。
    原来郁顺一生孑然一身，无儿无女，满清贵族遗老落到这般田地，也是让人够叹息的。
    晚上八点，年轻工匠们都走了，几位年纪大的留了下来，从远处悄悄抬来了一口棺材，卖棺材的老板赫然也跟着来了。
    郁顺说：“德爷卖出的棺材都会包办丧事的。”
    不过张卫东看着替他吃力，年纪一大把了，脑子不知道是不是还清楚，做这样的营生真是不容易呀。
    可是晚上收尸的时候，德爷的变化让张伟东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第198章 藏龙卧虎之地

    第198章藏龙卧虎之地
    “咚咚，开启密室。”郁顺见人来齐了，招呼张卫东说。
    张卫东其实心里没底，不知道那个密室能不能召唤出来，不过还是走到密室的门户位置说：“丰琰，我们要为你入殓下葬了，开门。”
    现场的人得有十来个，听见他说这句话，都不觉打了个寒颤，惊疑地看见刚才的平地凭空出现了一个门户，今晚也不像昨晚那样恐怖，里面灯火通明，丝毫不见昨晚诡异的样子。
    郁顺跪在地上磕头说：“奶奶请闭眼，孙子送您老上路。”
    入口的灯光明显变暗了些，德爷的驼背和浑浊的老眼奇迹般好了，他站起来竟然比张老黑还要高，得有一米八五以上，瘦弱的身体充满了莫名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当先抬着棺材走了进去。
    张卫东简直目瞪口呆，但是郁顺他们却好像是见怪不怪。
    京城真是藏龙卧虎之地，随便来个老头都有这样的本事。
    张卫东随着人群走下去时，一直心惊胆战，特别害怕丰琰别真的迎出来说：“谢谢你们来安葬我。”
    要真是那样可就够惊悚了。
    今天的密室走进去就是个冷冷清清的地下室，也没看见昨天的画像，郁顺哭丧着脸走到昨天的房间，打开来，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德爷大声喊说：“退后，别闻尸气。”
    人群慌忙后退到大厅，可惜晚了。
    再回来眼前的景象就变了，不再是空空荡荡的墓室，而是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厅。
    大厅里鼓乐齐鸣，似乎在举办宴会。
    大厅正中赫然坐着一个金甲将军，脚下有二名俏丽的婢女跪伏在地伺候。他一手握住一个大猪头啃得正香。
    宴请的宾客只有一位，是一个温婉的女人，不过见到人群进来，女人微微一笑，就消失了。
    张卫东不觉大惊失色。
    完蛋，今天的怪物比昨天更猛了，而且，那个女人是谁，怎么走了？
    其他人都被将军的气势所夺，只有德爷和张卫东张老黑还站着，张卫东站得很勉强，他满头大汗，两腿不断哆嗦。
    张老黑却淡定的很，德爷怪异地看了他们叔侄一眼对将军说：“妖孽，你好大的胆子。”
    将军看也不看他说：“你少管闲事。”
    “京城四九城这一片，只要买了我的棺材就是我的客人，不是闲事。”德爷不愿意回避。
    “那你就去死。”金甲人手上的两根筷子飞出来，飞到半空中时，一个变成了金龙，一个变成了白虎，云从龙风从虎，携着无尽的威势压了下来。
    张卫东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那见过这么神奇的神通，甚至忘记了害怕，张老黑却依旧双眼通明，不受环境的影响，不声不响站在侄子身边。
    德爷屈指冷笑说：“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驱魔，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邪魔速去，急急如律令。”
    他的手指看似渺小，指尖一点星光闪现，快速一指弹在龙头上，那龙立刻现了原形，变成一根筷子落在地上。
    白虎转眼已经来到面前，张开血盆大口猛然咬下，真要咬实了，德爷的脑袋就得搬家。
    就见德爷不慌不忙，张嘴喷出一口白气，白虎哀鸣一声，后退几丈，还是变回了原形，落下地来。
    金甲人惊疑不定地说道：“你是什么人？敢来坏我好事？”
    “妖孽，新社会新郭嘉早就不许怪物成精，你是何时成精的妖怪？为什么还能留在京城？”
    金甲人一脚踢开眼前的案桌，抬手又拿出弓箭来，快速张弓搭箭，三箭连环转瞬射出。
    德爷不屑地说：“没有三两力气还敢学人耍弄神通。”他两只手望空虚抓了两抓，箭矢就被抓在手中，随手扔在了地上，威风凛凛地问：“还有什么本事，没有的话，就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了。”
    他说着，大声对张卫东叔侄说：“我拖住他，你们快上去弄水泼在他们脸上，他们就会清醒过来。”
    “呃，好。德爷你可千万顶住啊。”张卫东仓皇地和张老黑回到地面，提了桶水过来，却看见密室里两团人影飞来飞去，根本看不见谁是谁，不过德爷既然吩咐了水能救人，他也不客气的捧着水泼在每个人的脸上。
    很有效，人群立刻醒了过来，环境又慢慢变回了冷清的墓室。
    德爷大笑一声说：“怪物，今天你走不了。”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柄大刀，砍断了金甲人的一条腿，那金甲人落地不见了，张卫东说：“德爷，请你务必把他收了，不然我以后就麻烦了。”
    德爷说：“放心，我已经斩落他二百年道行，他再也没有能力出来害人了。”
    “那他去哪里了？”
    “逃了。”
    张卫东的心紧张的抽搐，你让它逃了还说没事？
    “德爷，我出一千，帮我收了它。”还以为是钱不到位，想着用钱买平安。
    德爷深深看他一眼说：“小子，德爷我可不是你的保镖。”
    说完就不再理张卫东，张卫东又怕又气，张老黑说：“你不用怕，暂时怪物没有本事来找你，咱们以后再想办法。”
    “暂时，只是暂时，以后呢？以后遇到怪物我该怎么办？”
    再吵再闹也没用了，清醒过来的郁顺问道：“德爷，刚才是怎么回事？”
    “你们闻到的尸气是怪物放出来的，他能借着尸气施展幻术，你们都着了他的道了。”
    郁顺说：“是德爷您救了我们吗，那我可要谢谢您老了。”
    “别说客气了，赶紧收尸。”
    张卫东叔侄俩也走了进去，只见里面一片衰败，郁顺拿衣服盖在骷髅身上，又拿了块白布把它完全包裹起来，抱着走出密室。
    德爷接过来，安放在棺材里。
    几个壮实的汉子走出来，抬着棺材就走。走到外面张卫东见棺材被放在地上，汉子朝郁顺伸手要加钱。
    “爷们，说好的价钱，怎么说变就变？”郁顺不吃这一套，没好气地说。
    “今儿您老要是不加钱我们哥几个转身就走，您老另找高明。”领头的汉子脸色苍白，估计是被吓的。
    张伟东想，今天确实也吓着别人了，加就加点，他正想站出来说话，却看见棺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漂亮女人

 第199章 似梦非梦

    第199章似梦非梦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分明就是刚才怪物宴请的人，她走了又回来，想做什么？
    “听说你不乐意抬我？”她直视着壮汉的领头人，声音清脆有好听。
    “啊…”
    所有人都惊呆了。
    什么意思，抬她？她难道就是？
    棺材里的骷髅？
    刚才怪物现形是借助了媒介，也就是尸气才能做到让所有人看见，与德爷施法争斗，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的？让大家不知不觉着了她的道？
    看她站在那里，就是个活生生的人，衣服都还在随风摇摆。
    “我…”壮汉张口想说什么，那女人说：“你愿意的，是吗？”
    “是的，我愿意。”他嘴里发出荷荷的喘息，脑门汗如雨下。
    随着愿意一声，所有的异状都消失了。
    擦了擦头上的汗，他老老实实站在自己的位置不敢再说话。
    女人看向张卫东，张卫东的心怦怦直跳。
    “小朋友，今天多谢你了。”
    “呃，不用客气。”
    她说完转向了郁顺，却什么都没说，郁顺的头几乎要垂到地上，不敢直视。
    “那便走。”
    这些人如蒙大赦，抬起棺材放在车上，推着车子滚滚向前。
    张卫东擦了擦头上的汗，总感觉今天这事没完。
    棺椁下地，烧了纸人纸马，望着熊熊火焰，郁顺跪在地上虔诚磕了九个头。这才带着众人一起回去。他活了大半辈子，到老却孑然一身，面对祖宗时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张卫东情不自禁地扭头去看孤零零地坟茔，心说：“大概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大家走到半路就分开了，抬棺的几个壮汉恨不得离郁顺几人远远得，他们吃这行饭，遇到这种诡异的事，可能要从此换个营生，因此对郁顺几人的眼神都不太好。
    德爷又恢复了老迈的模样，他一路默默走在人群后面，但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瞧他，张卫东走近他谄媚叫他：“德爷。”
    “哦。”他应了一声，等着张卫东说话。
    “下地以后，她就会走了？”
    “能顺利下地，说明她已经放下了，放下就会走了。”
    “嗷，那就好。”
    “不过也不一定”德爷又说了一句，张卫东的心又悬了起来，说话大喘气会吓死人的。
    “为什么？”
    “那怪物的道行不低，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也许它不允许下葬的人离开也说不定。”
    “德爷，您老不是说它道行被斩去了二百年吗？不能作恶？”
    “怪物的事谁又说的定呢？”张卫东觉得德爷再胡说，而且他对自己好像没有善意，还是另外想办法的好。
    晚上张卫东无论如何也不敢住老宅子了，跟郁顺打了个招呼，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张老黑说：“咚咚，你还在担心吗？”
    “怕，不过再怕也没用了，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着话，他就睡着了，张老黑给他盖好被子，坐在面前叹息说：“真辛苦。”
    再说张卫东其实并没有睡着，张老黑的话他听得很清楚，可他身体一动也不能动，人却来到了一座山前，这座山不高，抬头看了看就准备爬山。
    没想到有人惊讶得叫他：“外孙，你怎么在这里？”
    扭头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外婆，她身边还有好几个人，问外婆张卫东是谁。
    外婆得意地介绍说：“这是我外孙子，今天凑巧遇上了。”
    “好，那你们祖孙俩好好叙叙，我们先上山了。”那几个人就上山了，张卫东问说：“外婆，这是哪里，你来这里干什么？”
    “咚咚，你印堂发暗，遇到什么事了？”外婆不回答，却反问他。
    张卫东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呆呆想了好一会也不知道怎么说。
    外婆笑说：“我觉得心神不宁原说见你一面，想不到居然有人打我外孙子的主意啊，幸好还赶得上。”
    她说着话，张卫东就觉得眼前的景色变了，他们所处的地方正好就是丰家的院子，要是清醒的时候肯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现在的张卫东却没觉得奇怪，好像本来就应该这样似的。
    他们出现不久，院子里就蓦然出现了好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外婆问说：“外孙子，这什么鬼地方？妖魔鬼怪横行？”
    他还记得这是自己买下来的地方：“外婆，这是我买下得院子呢。”
    外婆听了笑说：“早知道我大外孙厉害，想不到能买这么大的房子啊。”她于是看向了那几个人说：“既然这里是我外孙子的了，你们都搬走。”
    几个人笑了说：“老太婆，你不讲理呀，我们才是这里的主人，在这里住了几百年，你让我们走我们就得走吗？”
    “是的，你们得走。”外婆平静得说。
    吵得最欢的一个男人张嘴吐出长长的舌头说：“哪里钻出来的乡下老婆子。”那舌头吐出了得有十几米长，外婆等长舌头来到自己面前，一把抓住。
    快速得把舌头打了个结，栓在一棵树上，其他的几个男女惊疑不定看着外婆，不敢轻举妄动。
    “我再说一次，这地方现在是我外孙子的了，谁再不走，就别走了。”她的声音不大，但霸气十足。
    人群里走出来一个老头说：“仙姑，我们搬，我们搬，您老给我们二天时间行不行，住了太久，太多家什了。”
    “行，三天后我再来，到时候要是看到你们还留在这里，我就不客气了。”
    几人对外婆行礼，然后消失了，张卫东奇怪得问：“外婆，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啊，你别管了。”
    “好的，外婆谢谢你。”
    “这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
    她认真地看了张卫东一会，点了点头说：“外孙子，别在这里耽搁太久，外婆的日子快要到了。”
    张卫东莫名难过起来。
    外婆又交代一声，不要张卫东搀扶自己，慢吞吞走了，她的脚步看着并不快，可是眨眼的功夫，身影就消失了。
    张卫东忽然想起一件事要问，忙大喊一声：“外婆。”睁开眼睛，看见张老黑关切地问：“咚咚，你做噩梦了？”

 第200章 三叔的前程

    第200章三叔的前程
    “我是做梦吗？”
    不像，手上似乎还有外婆身上的温度。
    眼角还有眼泪，擦掉眼泪，心中莫名的感伤起来，他觉得应该马上回去。
    不过京城的事还没办完，还不能回去。
    第二天很早他就起来，和安存孝约好一起去房管局办手续，走到他家小饭店时，发现一群人都在等他，三套院子呢，可不是得不少人。
    见他来了，安存孝松了口气，张卫东现在赫然变成了大金主，他得小心伺候着，不止他，三套院子的主人也都很恭敬。
    昨晚的事他也听说了，把张卫东拉到一边说：“昨晚的事我听说了，丰家的屋子可把你坑了。”
    说起丰家的屋子，张卫东心有余悸，虽然丰琰的密室留下了不少东西，金钱上倒是没吃亏，可是差点丢了一条命，得不偿失。
    张卫东不由想起外婆，昨晚的梦来的太偶然，而且当时似梦非梦，总感觉怪怪的。
    满腹心事得办好了手续，天色还早，现在就要去收三套房子，之前的两套都没有什么问题，第三套交了钥匙，房主就就急匆匆走了，他卖掉老房子加钱买了套房，急的要去收拾搬家。
    张卫东锁门要走，边上的一扇门打开，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看见周首长带着陆妍妍走出来，见到张卫东奇怪得问：“小孩，你怎么在这里？”
    陆妍妍给了张卫东一个白眼，每次看见他都是这个表情，千万不能得罪女人，年纪小的也不行。
    “首长，这里是我家。”
    周老头说：“隔壁不是姓牛吗?什么时候是你家了？”
    “我们买下来了，首长。”
    “好好，我家就在隔壁，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这么巧，首长家就在那吗？”
    首长笑了说：“怎么，看你的样子还不乐意？”
    “没有没有。”
    张老黑也叫了声首长，老头说：“你们又不是我手下当兵的，不用叫首长，以后跟着妍妍叫我周爷爷。”
    他今天的态度要好多了。张卫东从善如流，立刻叫人：“周爷爷好。”
    陆妍妍露出嫌弃的神情，这个女孩算是彻底跟他杠上了。
    “你们买下这里，准备什么时候搬过来？”首长今天居然很有谈兴，也许是因为张卫东家准备安在这里的原因。
    “先整修一下，再看什么时候搬。”
    “好好好。”首长连说几个好，陆妍妍不耐烦得说：“外公，咱们该走了。”
    “首长，您要是忙就先走，我要晚点走呢。”
    “急什么。”
    “你答应我的，今天要去簋街，你说话不算话。”这时候才看出来，祖孙俩的感情居然这样好，也难怪陆妍妍的父母管不好她。
    “我问你件事”
    首长能问自己什么事？估计是张良广那边的。他忐忑不安地说：“什么事，周爷爷？”
    “你叔叔家儿子，真的送人了吗？”
    张卫东惊讶，他怎么会问自己这个？周首长是师长，一个师一万人，要是都这样过问，老人家不得累死？
    “是送人了，当时闹得可厉害了，我三婶到现在还恨我爷爷。”
    周崇光首长沉吟片刻说：“难为他了，我知道了。”
    既然问到这里，张卫东肯定就想知道张良广的处理意见，他大着胆子问：“周爷爷，我三叔会怎么处理？”
    见他一脸担心，周崇光笑了说：“担心了？放心你三叔没事。”
    这话并没有带来多少安慰，没事，一撸到底也是没事。
    “我三叔喜欢现在的生活，喜欢军营，他做梦都想一辈子献身部队。”为了三叔的前程，张卫东不吝惜溢美之词。
    “好，我知道了。”
    “蛤？就给我这么个回答？”
    周崇光见张卫东一脸茫然笑说：“怎么，你还想给你三叔当家做主？”
    “首长，不是的”他急忙申辩。
    “那是什么？”看起来周崇光不喜欢功利心强的人。
    “我三叔不想离开部队，不是因为他自己，他是看到文革期间，部队上的很多问题凸显，机构臃肿，人浮于事，几次裁军也都没有作用，他不想带着遗憾离开部队。”
    这下引起了周崇光的兴趣：“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要找机会跟张营长聊聊工作，看看这个年轻人能给我带来什么启发？”
    张卫东惊喜，能让领导记住你，基本就已经是成功了。
    他的话也是点到为止，年纪太小说得太多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现在基本挑起了领导的兴趣，回去他再给强化一下后世先进的经验，张良广在周崇光这边的分量一定会增加不少。
    尽量消弭三胎给他的职业生涯带来的影响。
    临走的时候，周崇光还特意说：“你放心，我会找张良广营长聊聊，有本事的人不应该被埋没。”
    有这句话就够了。
    看着祖孙俩走远的身影，张老黑说：“这个忙不好帮。”
    张卫东听懂了他的意思。
    回到安存孝的饭店，张卫东拿了六百块给他，说是感谢他为自己找到了房子，安存孝惊讶的说：“这也太多了？”
    “不多，安老板，这两天你再帮我留意一下，要是再有合适的，你千万给我留着。”
    安存孝见他是真心要给，拿再手里心还在噗噗跳，皇城根下得人虽然优越感很强，可是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丰琰家的房子肯定是不能住了，不过还是要回去看看。
    两人推门进去，和乐迎出来说：“咚咚，这活你还接着干嘛？”
    “和师傅，当然要接着修了，我现在就去找郁爷说说，活照干。”
    “那就好。”和乐的心安定下来，他拉着张卫东问：“那个密室，你还能找到吗？”
    想起那可怕的密室，张卫东心有余悸，抬头看了看天说：“和师傅等会天黑你别走，我再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要是找不到也就算了。”
    “好。”
    “对了和师傅，我还有三个院子想翻修，不过那几个院子不用像这个花这么大力气，修修能住人就行，您老这边还有人吗？”
    和乐高兴地说：“有啊，怎么没有，我这就让人把他们叫过来。”

 第201章 搬家

    第201章搬家
    又买了三座院子，手上已经差不多空了，这一次只能先整修他自己的那一栋，至于张老黑和张暮秋兄弟俩的，留着他们自己以后整修。
    踏进院子，张卫东内心不安，眼睛瞄向密室的入口，就是一片实地，看不出与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昨晚的一切太虚幻了，以至于今天回想起来，特别不真实。
    特别是关于外婆的梦，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了的？
    郁顺和德爷在傍晚时分又结伴过来了，德爷又恢复了老迈的模样，张卫东把两人请进来，郁顺说：“小朋友，谢谢你，替我这个不孝子孙找到祖宗的遗体。”
    “郁爷太客气了，不过就是差点丢了一条小命，没事的。”
    郁顺被噎得所有的话都咽回去，张卫东才几岁，他总不能直接怼。
    德爷走进来诧异地叫了一声说：“小孩，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人来过？”
    “德爷，修房子肯定有不少人来过这里。”
    “不是”他摆了摆手说：“算了。”
    “咚咚，今晚我和德爷还想去看看那个密室。”郁顺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张卫东楞了楞点头说：“只要密室还能开启就行。”估计是想缅怀一下先祖，从他开始带着张卫东去绣楼就知道。
    有客上门，买了猪头肉花生米猪蹄羊蹄之类的卤货，又带上了四瓶牛二，摆在院子的石台上，四人围坐，德爷端起酒杯滋得喝下一杯说：“这才是人生啊。”
    郁顺讲究多了，他秉持着筷不过三的习惯，云淡风轻地小口喝酒。
    张卫东笑说：“郁爷是雅人，德爷是高人，我们没有郁爷的雅，也没有德爷的境界，就知道渴了喝水饿了吃饭，能吃饱喝足就行了。”
    “你才多大。”德爷说了一句，继续和张老黑对饮。
    “郁爷，你一直控制自己的欲望，不累吗？”张卫东很好奇郁顺自律的生活。
    “我没控制，只是习惯罢了。”
    说实话我很想知道，您老今晚和德爷一起来这，真的只来缅怀？张卫东的话题转地有点快。
    “你别多心，我们确实想去看看昨晚的密室。”
    “密室？郁爷对不起，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昨晚差点连命都丢了，我实在不想再提什么密室了。”
    开玩笑，又不是受虐狂，进密室会要命的。
    郁顺把求救的眼神瞟向德爷，老头好像看不到，只顾着喝酒吃菜。
    这种事不能勉强，昨晚发生的时太惊悚了，换谁也不想再去第二次。
    接下来没再提进密室，倒是德爷说：“老黑，跟你喝酒真是爽气。”
    酒菜吃得差不多了，看时间也到了晚上九点，德爷似乎不胜酒力开始大声嚷嚷跟张老黑划拳斗酒。
    整个院子的灯却忽然亮了起来，屋子也瞬间变得金碧辉煌，到处都是人声鼎沸，杂乱的很。
    张卫东的心咯噔一下，又来了，今天怎么好像比昨天还要猛？
    他推了推德爷小声叫他：“德爷，德爷？”
    德爷关键时候掉链子，趴在石桌上睡着了，呼噜声打得老大。
    那些人好像很忙，对院子里的四个人视而不见，不断收拾箱笼细软，竟然像是要搬家？
    张卫东见他们的穿着都不像是现代人，宽大的袍子，高耸的冠带，夫人小姐不断咒骂丫鬟小子，老爷少爷在正屋说着什么，一直都没出来。
    张卫东只觉得自己的腿都软得站不起来。
    张老黑也站在了侄子的后面，郁顺却站起来，往人群走去问：“请问？”
    没人理他。
    问了几个人都是如此。
    张老黑却抱起张卫东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留着长胡子的布袍老人拄着一根拐杖挡在他们面前说：“主家，慢走。”
    张卫东从他身上下来说：“老人家，您是？”
    “主家别怕，老朽没有恶意，我们答应仙姑三天搬走，一定会走，请主家耐心等待几天。”
    ？
    仙姑，他们说的是外婆吗？难道那晚不是梦？而是外婆真的来过？
    “主家，外面更深露重，请进来饮一杯水酒，老朽也有话想跟主家商量。”
    老头看似没有恶意，但是张卫东紧张坏了，如果那晚不是梦，那就是说这些人都不是人，而是妖魔鬼怪。自己进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老头看出他的犹豫笑说：“主家放心，仙姑法力高强，我们是万万不敢违背她老人家的旨意的。”
    张老黑拉了拉他小声叫他：“咚咚，别去。”
    不去？德爷昏迷不醒，眼前的老头看似和蔼，弱不禁风，可是谁都知道修炼的妖物越老越厉害，他们怎么敢拒绝老怪物的邀请？
    他指了指被两个人看守着的郁顺和德爷问：“他们要不要一起来？”
    老人看了他们一眼说：“我们不能与凡间的人多打交道。”
    张卫东只好心惊胆战地随着老人走过来，走进去，里面与他白天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老人居然解释说：“主家，这是法力幻化而来。”
    “老翁，你这屋子的装修风格我还挺喜欢的，自己翻修的话怕是难做到你这种效果。”
    把主动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张卫东的风格。
    “这不难，帮主家修房子的人都是名家，造出我这种环境来并不难。”
    张卫东遗憾得摇头说：“可惜，我不会画图，不然把你们的效果图做出来，我就能直接交给和师傅他们了。”
    老人笑说：“这有何难呢，主家，我家小女自幼习练丹青，待我唤她前来，为主家做上一副图便是了。”
    这当然不好了，不过画一副装修效果图，就是后世用电脑合成，至少也需要三天的时间，现在纯靠手绘，画到哪辈子去，还是别节外生枝，他们要是借口帮我画图不愿意搬走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算了，算了，画画耗时耗力，就不麻烦小姐了。”
    老人笑说：“不麻烦，小女画画快的很，小红，去把小姐请过来，带上画笔。”
    站在屋外的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应了一声“喏”就转身走了。
    完蛋，不该多嘴多舌，这下好了，怪物们找到留下来的借口了。
    老人好像看不出来他的心事说：“主家，老朽姓胡，人们都叫我胡老翁，我家有四子一女，最不成器的那个你还见过”

 第202章 都来找我帮忙

    第202章都来找我帮忙
    他的话让张卫东警惕起来，见过？他见过这里的怪物可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
    第一个怪物借尸气与德爷斗法，被德爷斩去二百年道行。
    虽然跟自己无关，可开启密室的人总是自己，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怪在他身上？
    再有印象的就是昨天对自己出言不逊的怪物，外婆把他的舌头打了个蝴蝶结，都不是什么美好的相识。
    老人见他呆了一呆忙说：“不打不相识，不打不相识。”
    再圆也圆不过来是不是？这聊天可是真不愉快啊。
    “老翁，您老刚才说有事跟我商量，是什么事？”赶紧转移话题啊，不然他那俩儿子出来，都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
    “明天京城雷雨，我算到小孙子明天将有一劫，你叔叔是他的唯一生机，这才冒昧前来相求。”
    老头说完有点不好意思，张卫东奇怪地说：“我四叔是普通人，他怎么能帮你们？”
    “你叔父血气旺盛，我那小孙子的生死劫是雷劫，雷无法伤害人类。主家你放心，只要你们答应帮我小孙子渡过劫难，到时我有之厚礼相酬。”
    “你们有修行的人都怕的雷，我叔叔只是普通人更扛不住，你们另外找人。”
    张卫东一口拒绝，开玩笑，妖物狡猾，更何况这个姓胡的不是狐仙就是黄仙，都是狡猾的祖宗，他们说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老翁原本以为轻易能谈下来，见张卫东当场就拒绝了，有些拉不下脸来
    几人正在尴尬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高挑的小女孩，年约十五六岁，穿戴比现代人时髦多了，模样像画上下来的一样，别提多漂亮了。
    女孩瞟了一眼张卫东对老翁行礼说：“父亲大人，叫我过来什么事？”
    老翁说：“丽仙，主家喜欢咱们的幻术场景，希望也能照着在现实世界做出来，叫你来是要你帮主家画出来，拿出去照葫芦画瓢。”
    女孩丽仙冷笑说：“他不愿意帮我们的忙，我为什么还要帮他？”
    张卫东忙说：“老翁，丽仙小姐不愿意就算了。”他现在根本不想跟这群妖物产生什么联系，还是让他们趁早搬走的好。
    “丽仙也是你叫的？”这姑娘长得挺漂亮，脾气还不大好，伸着长长的指甲欺身上前。
    张卫东顺势站起来说：“老翁，既然要谈的事谈不拢，我们爷俩就走了，你们也赶紧收拾东西搬家。”
    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女孩说：“父亲，我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求他？”
    老翁叹息说：“你不懂的。”说着挥手让女孩回去，他坐在太师椅上发呆。
    张卫东走出屋子，幻术就消失了，看到的是又是破烂的工地，德爷依旧趴在石台上休息，郁顺不知道喝了多少闷酒，脸红得像块红布。
    见张卫东走出来，他立刻迎上去说：“谢天谢地，你们没事，总算出来了。”
    张卫东说：谢谢关心，郁爷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都回去，我是不敢在这过夜了。”
    郁顺哀求说：“咚咚，求求你让我再进去一次，就一次？你要是答应我，我回头送你一个老物件，我看你好像喜欢这样的东西。”
    “郁爷，这是要命的事，别说你送我一件，就是十件一百件，都没有自己的小命要紧，我不能答应您老。”
    都来求自己，当我傻吗？不管是密室还是雷劫，都会要命啊。
    德爷终于睡醒了，抬起头说：“天亮了吗？”
    “还早呢，德爷，咱们先回去。”郁顺大声说。
    “这么早回去，你去过密室了？”
    “回头再跟您老说，德爷，我送您老回去。”
    “呃，还剩了两瓶牛二也给我拿着。”德爷不客气的说。
    张卫东笑着把酒拿起来说：“德爷，您要是喜欢，回头我送您老两箱，不过现在咱们也要走了，这两瓶我先帮您送回去，另外两箱明儿再给您老。”
    德爷眉开眼笑地说：“好好好，真是好孩子，谢谢你了。”
    于是张老黑背起了走不动路的德爷，张卫东和郁顺跟在身后，锁上了院门，走出很远回头看，还看见院子里面灯火通明，离得很远还能听见里面不少人嘈杂的声音。
    “小朋友，你请的哪路神仙，逼得这窝妖物搬家？”德爷扭头过来问张卫东说。
    现在的他醉意全无，还看出来张卫东是有人帮了，果然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呃，有人帮我吗？我怎么不知道？”张卫东装糊涂，德爷见状笑笑不再继续问话。
    人老了，会知进退。
    把德爷送回家，张卫东和张老黑来到了小旅馆，张老黑说：“咚咚，你拒绝了妖物的要求，咱们会不会有麻烦？”
    张卫东不由想起年迈的外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怎么知道自己有难，时间掐得正好赶到。
    “没事四叔，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张老黑不知道他的依仗从哪里来，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一夜都没敢入睡。
    张卫东第二天起来，天上果然开始下雨，他想起胡仙的请求，心中莫名烦躁起来，想着自己快没钱了，拿着长笛走了出去。
    郁顺远远走来说：“咦，咚咚，你拿它干什么去？”
    “没钱了，换点钱用。”卖别人家的宝贝反正自己不心疼。
    郁顺心疼地说：“你很缺钱吗？”
    “郁爷你也知道，我买下好几个院子，又修丰家的院子，带来的钱花的差不多了，这东西左右无用，就拿它换钱救急。”
    郁顺的焦虑一闪而过问说：“你知道这东西能值多少钱吗？你听过它的来历吗，我敢说你拿着这东西没人敢收。”
    张卫东面露喜色说：“听郁爷的口气，这东西好像还很有名？看来能多换点钱呢。”
    “咚咚，你知道这东西是我的家传宝贝，我想跟你打个商量，我拿几件东西跟你换，行不行？”
    郁爷一贯的镇定都不见了。也不顾他太急会被张卫东趁火打劫，直接提出要拿东西来换。
    “郁爷，既然您老诚心想要，我也不是不能换，不过到时候得找个懂行的人来，大家都不吃亏才对。”
    “好，都依你。”郁爷彻底放弃了抵抗。

 第203章 换宝

    第203章换宝
    雨越下越大，想着妖物昨晚的话有些急躁，虽然没答应他们，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搞鬼？
    “咚咚，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张老黑知道他在焦虑什么。
    郁顺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看着大雨，起了几次话头，都没见他接。
    他心急得不行，张卫东却忽然把玉笛递在他手里说：“郁爷，你先拿去，要换的东西，你送来就行。”
    “你什么意思？”明明前面还在斤斤计较，怎么忽然大方起来了？肯定是个圈套。
    “你要是不想收回去，就先还给我。”张卫东做势要收回来，郁顺慌忙抱住玉笛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吃亏。”
    为了传家宝，高冷的满清遗老也像普通人一样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他的样子让张伟东忽然笑了，“郁爷，你不用在意的，前面我也是跟你开玩笑呢，你拿回去，换就算了。”
    张卫东越这样，郁顺就越紧张，终于下定了决心说：“罢了，你帮了我，我要好好感谢你才对，你们跟我来。”
    “去哪？”
    “跟我来就好了。”总感觉他像是慷慨赴义的勇士。
    叔侄俩只好跟在郁顺身后，来到一个气派的大宅前，真可谓高门大户，两个石狮子都有两丈高。
    走进去一排拴马桩，张卫东啧啧称赞。郁顺无心解释，带着他们直接来到一堵墙前，郁顺像是按密码一样，在墙上点了一会，用力一推，墙就动了起来，居然是一米多厚的石门。
    堪比银行的银库。
    “郁爷，您这是？”
    “别说话，跟我进来就是。”
    张卫东站在门口不愿意进去说：“郁爷，不用这样的，你的藏宝室，我这个外人还是不进去了。”
    “别墨迹了，快进来。”他越不想进，郁顺邀请的态度反而越诚恳。
    张卫东走进来，张老黑却被挡在门外，郁顺从里面按了个机关，石门就缓缓关上了，屋里的灯也自动燃起，张卫东说：“郁爷，您老不会把我关在这里。”
    郁顺阴森一笑说：“我反正一把年纪了，让你陪我死在这里，也不吃亏。”
    莫名打了个寒颤，真是有点心寒，强笑说：“郁爷，您老是个好人。”
    郁顺的脸色却又变了说：“别假惺惺了，快挑，我告诉你，过了个村就没这个店。”
    虽然对古董不是很了解，张卫东在后世也是走遍国内博物馆的人，好东西还是认识一些的，他赫然看到后世平的镇馆之宝的秘色瓷莲花碗，被炒出天价的元青花，大明宣德炉等等。
    他不敢相信地指着这几件宝贝问说：“郁爷，这些东西，不会都是真的？”
    郁顺傲然说：“在我郁家的宝库，当然都是传世珍品。”
    “郁爷，难道这几件，你也愿意拿出来跟我交换？”
    “可以，你可以随便拿我库里的四件宝物交换，记住，只有四件，看你自己的眼力了，选错了也不能怨我。”
    “好。”他毫不客气地选了那三件宝贝，还有一件就要好好挑选了，要说郁顺这种的钟鸣鼎食人家虽然败落了，可破船也有三千钉，这些宝贝要是放到后世，任何一件拿出去，都是绝世宝物。
    见张卫东拿了那三样，郁顺并没有特别在意，也许在他心中，再珍贵的东西都不如他家的家传宝贝。
    简直挑花了眼，一直走到最后也没见能决定下来，走到宝库最里面，里面赫然是两座山，金山和银山。
    在灯光的照射下，金银散发着神秘的光，
    “郁爷，我今天真是开了眼了，您老把这么些宝贝摆在家里，也不怕被人惦记上。”
    “呵呵。”回答他的是郁顺的冷笑。
    “郁爷，这两座山有多少金银？”
    “黄金一千五百斤，白银三千八百斤。”
    郁顺果然知道确切的数字，虽然里面的东西看起来不少，可是人家心里可是有本帐的。
    在宝库的架子下面，张卫东忽然看见了一盏灯。
    材质应该是青铜，锈迹斑斑，看起来平平无奇，可当张卫东的眼睛落在灯上的时候，那盏灯居然自动亮了，郁顺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张卫东说：“看来这盏灯跟我有缘，最后一件就是他，郁爷，这盏灯有什么说法？”
    “我不知道，只知道这是先秦的古物。”
    郁顺回答着他，走到一个空着的格栅，将玉笛恭敬摆在了上面，然后帮着张卫东拿着二件东西走了出来。
    把手里的花碗和元青花放在张老黑的手上，石门也自动关上，关上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是个门户，跟外面的石墙融为一体，这可能是宝贝能保存下来的原因。
    交换结束，郁顺不客气地催着他们快走，自家藏了不知道几辈子的好东西成了别人的，换成谁都不会开心。张卫东满意的走出来。
    白来的一件不知名的东西，换了三件价值过亿的宝贝，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雨好像更大了，两人叫了辆黄包车，把东西放在了暂时不用整修的院子里。
    “咚咚，现在咱们要去哪？”
    “回去，几天不回去，三叔该担心我们了。”
    “好。”
    两人一起往公共汽车走，天上忽然开始打雷，雷云压得很地，大气压过低压得人透不过气来，雷鸣也从远处往他们这里缓缓挪移，一道闪电就劈在他们前面的大树，大树瞬间着了火。
    “四叔，雷太大了，避避雨再走。”
    两人说着，来到一个小店门口，身后的雷声越来越大，两人来到屋檐下的，全身都湿透了，张老黑的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瑟瑟发抖的小黑狗，看起来不足一个月大，小短腿紧紧抱着张老黑的裤腿不放。
    可怜巴巴得小眼神，仰头看的人心疼，
    张老黑抱起来说：“哪来的小黑狗？真可怜。”
    躲雨的人说：“黑狗辟邪，跟上你就是跟你们有缘，留下它。”
    小黑狗的两个黑豆眼叽里咕噜看着张老黑，两只爪子紧紧抱着张老黑的胳膊，怎么看都是个找不到家的小狗。

 第204章 机会

    第204章机会
    夏天的雷电来的快，去得也快，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天边就已经风平浪静，太阳也出来了。
    人们走出屋檐，又开始各自的生活，张老黑怀里的那只小黑狗也不顾离地多高，毫不畏惧地跳了下去。张老黑再叫它，它居然回头露出鄙夷地表情，莫名消失在原地。
    这
    两人都看呆了，张老黑慌忙跑到它消失的地方左顾右看，都没看出它是怎么不见的。
    张卫东心中泛起不好的感觉，正好看见公交车过来，拉着四叔就要上车，身后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他：“张卫东，张卫东你等一下。”
    扭头一看，居然是昨晚那个叫丽仙的姑娘，看见她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人间，像普通人一样在阳光下奔跑。
    “你丽仙姑娘”可能是吓的，他的嘴打瓢。
    丽仙嗔怪说：“傻了，什么你你我我的，给你。”
    她把手里的一幅卷轴递了过去，张卫东不敢不接，丽仙微笑说：“咱们两清了。”说完不等张卫东的回答，就走远了。
    可能是丽仙太漂亮了，或者说她穿的太好看了，有几个男青年走过来问说：“小孩，那姑娘家住哪里？”
    “呃，我不知道。”
    问话的人顿时不高兴了，黑着脸要走过来，可看到张老黑又黑又壮就不敢惹了。
    张老黑拉着侄子上了车，身处炎热的夏天，张卫东却浑身冰凉，这么说的话，刚才在张老黑怀里的那只黑狗也应该不是什么黑狗，而是狐仙老头说的他那有难的孙子，千防万防还是让它钻了空子。
    这么说来的话，丽仙交给自己的应该就是幻术布置的画像了。
    他甚至不敢打开来看，张老黑无所谓地说：“咚咚，你别害怕，你要是害怕他们，就把这幅画扔了。”
    扔？我劝你别找死。
    一时间张卫东恨死自己了，要不是非要买下丰家的那个院子，哪会惹来这么多麻烦，为了房子丢了半条命太不值得了，他的命怎么能浪费在这里，那是自己家人的。
    一路安全得回了军营，丽丽远远地过来迎接他，见他空着手，扭头回去了，李秀兰笑骂她说：“没良心的死丫头，就一次没给你买吃的，你就不理人了。”
    见张卫东一脸狼狈，就埋怨说：“怎么搞的，快进去躺下谢谢，老四你也是的，怎么不好好照顾他？瞧瞧孩子累的。”
    躺在床上，张卫东毫无睡意，一直想着白天出现的丽仙，一直顺风顺水的他在京城却折戬沉沙，到处遇见危险，现在只能盼望着外婆的指示有用，二天以后再去看妖物们到底有没有搬家。
    张良广回来听说侄子病了，慌忙过来看望，张卫东虚弱地说：“三叔，我没病就是累的，歇歇就好了。”
    张回到军营之后，张卫东觉得压在头顶的压力都不见了，看来妖物不入军营这个传说是真的。
    门外忽然传来小芳的声音：“秀兰，今天是几号？”
    “十月十四号”
    良广也在家呢，不像我们家那个死鬼，天天忙得跟什么似的，他又不是主要领导，还没有良广职务高，怎么看着比你对象还忙呢？
    哪是什么埋怨，分明是炫耀。
    “十月十四号？”，79年的十月十四号？这个数字为什么那么熟悉？
    张卫东的脑海闪电般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这件事，让她丈夫叶祖名立功受奖，连升了两级。
    这一次他提前知道了，那么，机会就不可能再留给叶祖名。
    “咚咚，那你就好好歇歇。”躺在这里半天也没见丽丽和珍珍过来打搅自己，应该是李秀兰拦住不让，见他回来，李秀兰就忙着张罗做饭。
    可能这才是家人，真心真意为家人着想。
    “三叔，你先别走，我跟你说个事。”
    张良广果然不走奇怪地问他：“咚咚，什么事，一本正经的？”
    “三叔，我昨天见到周崇光首长了。”
    “哪里见的？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他家就在我买的院子附近。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
    “这么巧吗？首长跟你说什么了吗？你伤好了，就告诉人家，别让他老人家担心，首长每次见到我都会问你身体好没好呢。”
    张卫东傻笑说：“我知道了，我跟你说件重要的事，你能不能答应我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
    张良广笑说：“小孩子家的，别卖关子，快说。”
    “最近这三天，你每天下午三点到五点，千万留意‘三叉戟’飞机。”
    “为什么？”
    见不把事情说透，张良广就不相信，张卫东贴近他的耳朵说：“三叔，六月份涨工资，不是所有的飞行员都涨了？”
    张良广大惊问：“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的？”
    “三叔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事态紧急，我建议你先不要声张，等到抓个现行，到时候的功劳就是一桩大功。”
    张良广却被他透露的消息惊呆了，在他的淳朴的记忆里，郭嘉利益高于一切，怎么会有人他甚至不敢想下去。
    “不，三叔，我是想让你借这次机会再进一步。”
    “咚咚，你根本不懂，这里面的问题大了去了。”
    张良广可能是真的着急了，在屋里来回走动。
    “三叔，你不要糊涂，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你就是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
    “你这孩子，你怎么只顾个人得失，枉顾郭嘉的利益，不行，我”
    李秀兰走进来见丈夫对张卫东横眉竖眼，把他推到外面说：“你干什么，有本事到外面耍去，别对咚咚发火。”
    张良广苦笑解释说：“老婆，你误会了。”
    “哼，有我在，你别想欺负咚咚。”李秀兰威风凛凛站在张卫东面前。
    “三婶，你让三叔回来，我是在跟三叔谈事情，重要的事情。”
    “不知道你们搞什么鬼，都是一家人，不许吵架。”临出门的时候，李秀兰又叮嘱了一句。
    “三叔，我再说一次，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你就是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

 第205章 父女俩的小秘密

    第205章父女俩的小秘密
    空军部队是15号发工资，这么说，事件就发生在明天。
    一切都还来得及。
    张良广听了心急火燎地要出去，张卫东拉住他说：“三叔，你能不能不要急？还没发生的事，你说出去谁信？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防患于未然，在事件还没发生之前把根源掐掉。”
    他的心乱了，问：“你说我该怎么办？”
    “带领你的手下控制所有的三叉戟，可惜我不知道具体是哪个飞行员，不然你就直接控制他就可以了。”
    张良广慢慢坐了下来，把事情仔细梳理了一遍，决定按照张卫东的办法来。
    决定好了，他就跑了出去。
    “马上就吃饭了，你要去哪里？”李秀兰在身后叫他。
    他没回答就走远了。
    李秀兰走进屋里抱怨说：“吃饭了还往外跑，天天的不知道在忙什么。”
    “三婶，三叔今天可能都没时间回来了，他有重要的事，你不要打扰他。”
    “你们俩神神秘秘地，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他嬉皮笑脸地爬起来站在床上抱着李秀兰的肩膀说：“三婶，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李秀兰笑着说：“男孩子真烦人，你胃口不好，我做了两个清淡的小菜？起来吃饭了。”
    说到男孩子，她顿了一顿，眼圈红了起来，显然是想起了张浩康，张卫东安慰了许久，才把她逗笑。
    年轻身体恢复的快，张卫东休息了两个小时，在外面受到的惊吓就都消失了。
    走到饭桌上，张卫东见果然只有两个素菜，丽丽夹了一筷子又放下，嫌弃地说：“没有肉肉，不想吃。”
    李秀兰敲了敲桌子说：“有的吃就不错了，外面多少人家吃不饱饭呢，你还嫌这嫌那的，我怎么养出你这样的馋丫头。”
    “三婶，丽丽和珍珍都长身体呢，你别省钱啊，我可就这两妹妹。”
    “你这孩子，我是她俩的亲妈，我还能对他们不好？”
    “嘿嘿。”
    一家人吃过饭，张老黑去收拾碗筷，李秀兰想要出去忙活，张卫东叫住她说：“三婶，你等下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跟你三叔说完还跟我说？
    “三婶，我给你家和四叔五叔都买了个小院子，你家的那个我已经找人修了，这两天你要是有空我带你一起去看看，我跟你说，那个院子就在周崇光首长急隔壁，以后想去哪里都方便。”
    李秀兰惊呆了说：“你说什么？你给我们买的？”
    是的，不止三叔，四叔五叔也都有，咱家人以后在京城都有房子住了。
    “不行，咚咚，三婶谢谢你，但是不能要你的东西，再说你自己算算，你为我们花了多少钱了？你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我们怎么能伸手。”
    李秀兰立刻拒绝。
    “三婶，三叔原来帮助我妈多少，他都瞒着你，你还不知道，我们家原来的土坯屋子，就是三叔把他攒了一年的工资寄给我妈，我们才能有个家，三叔帮助我们的时候，他什么时候有过私心？”
    “那才多少钱，你帮我们多少钱了，什么情都还了，不行。”
    “咱们都是一家人，什么还不还的，三叔帮我们的时候，也没想着让我们还呢。”
    李秀兰还是拒绝，张卫东说：“其实这院子你们就是住住，我是给张浩康准备的，三婶你想他一个乡下来的孩子，三叔的工资又不高，以后想在京城立足有多难，先把房子准备下，三叔以后不管是退伍还是留在京城，都有个现成的住处，也省事了是不是？”
    说到张浩康，李秀兰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掉。
    “三婶你别难过，张浩康跟我妈，和跟你不是一样，我妈那人你知道，她对咱家的孩子都一样，不会让张浩康受委屈，等几年他长大点，或者三叔退伍到地方后，你们就能把他领到身边，就几年的时间，三婶你别急呀。”
    “咚咚，我不是急，我是感激你和你妈，为了我们付出了太多了，我拖累你们了”她说着放声大哭。
    张卫东手足无措，等她哭了很久，才红着眼说：“咚咚，谢谢你，你一心替三叔三婶着想，三婶谢谢你。”
    “嗯，等两天三叔忙完，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在京城的家。”
    “好咚咚”
    女人的眼泪总是来得很感性。
    果然一夜张良广都没回家，驻地附近的气氛似乎都紧张起来，张卫东走到门外，看见了陆妍妍又带着一群孩子乱跑，看见他狠狠瞪了一眼，张卫东笑了笑，往驻地外走。
    没想到到门岗的时候，站岗的小战士拦住他说：“小朋友，今天有规定，所有的家属都不能出去，你就在里面玩。”
    慢慢踱回驻地心中暗想：“不知道张良广是怎么布置的，他不会把这个天大的功劳让给别人？”
    头顶上的飞机呼啸，丽丽指着天上的飞机说：“哥，爸爸在上面。”
    “你怎么知道？”他奇怪地问丽丽。
    丽丽得意地说：“飞机经过我们家的时候，他会唔地下来，又唔地上去，刚才飞机就是这样，我知道爸爸一定上面。”她肯定地说。
    张良广会开飞机，而且有个调皮的习惯——每次教飞行经过自己家，他都会低低飞过，这是他和女儿两人的小秘密。
    张卫东羡慕不已，这才是父亲应有的模样，可是在自己家，他们的父亲除了给家庭带来灾难，没有一丝的温情。
    “那你小声告诉我，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呀？”他逗着丽丽。
    “我喜欢哥哥。”丽丽指着他说。
    “啊，为什么？”莫名有点小惊喜呢。
    “哥哥给我讲故事，给我买好多好吃的，我妈说哥哥最喜欢我。”
    张卫东抱住她狠狠亲了一口说：“那哥哥以后一直喜欢妹妹好不好？”
    丽丽却嫌弃地擦了擦脸说：“我不喜欢你了，弄我一脸口水。”
    好，小朋友的爱来的快去的也很突然。
    接受了张卫东的院子之后，李秀兰忽然变得大气起来，她忽然觉得隔壁的小芳也没有那么可恶了，为啥，她家的日子比李秀兰原来的日子还要纠结，举报自己生三胎又怎样？
    我家的日子你比得了吗？

 第206章 功勋

    第206章功勋
    整整二天，部队大院都充满了紧张的气息，张卫东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一直在担心事情别出岔子，直到第二天下午，张良广才满脸疲惫的回到家。
    看向张卫东的时候，才露出了笑脸，把他拉到一边悄悄说：“人被控制了，抓住的时候，他直言不讳要开飞机撞地标，最可怕的是，飞上还有十名机组人员，如果不是提前预警，他的目的就会达成。”
    这件事在很多年以后才爆出来，记得当时很多人看到了，还以为是烟花。
    有人说这是最早版本的本-。
    “三叔，这件事是你带队抓的人？”这才是张卫东最关心的。
    张良广点头。
    这下张卫东的一颗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就等上面的处理意见了。
    李秀兰走进来埋怨说：“几天不回来，怎么忙成这样？快把身上的衣裳脱了我去洗，你自己闻闻都臭了。”
    张良广呵呵笑着，张卫东说：“三叔，你累了二天了，快去休息。”
    “我小侄子就是会疼人。”表扬了一句，张良广走进去休息，屋里传来李秀兰的询问，张良广什么都没说。
    部队的紧张气氛并没有消失，张良广休息了几个小时，就被小战士叫走开会。
    看来处理意见要出来了。
    李秀兰见侄子一直站在门口往外看，就说：“你们爷俩今天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她话音没落，就见一群人簇拥着张良广兴冲冲地回来，张良广的身上披挂了绶带，上书显眼的一等功臣字样。
    部队领导来到家门，热情地握住李秀兰的手说：“秀兰同志，谢谢你稳定后方，才让良广同志安心工作，为郭嘉、为人民挽回了巨大的经济损失，避免了恶性事件的发生，我代表部队的大家，谢谢你了。”
    李秀兰只是个农村妇女，她局促地跟领导挨个握手，呐呐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领导爽朗得笑说：“秀兰同志真是个好同志啊，同志们，让我们为功臣之家鼓掌。”
    热烈的掌声，让李秀兰激动不已，张良广走到张卫东跟前，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张卫东傻笑。
    站在人群外面的小芳却嫉妒地发抖，不过在这种场合她可不敢说什么怪话。
    李秀兰骄傲地看着张良广站在家门口对大家鞠躬，所有的付出都值了，这是她的丈夫啊。
    一等功可不是这么好立的，要立一等功，需要有重大影响和贡献，在和平时期，一等功基本都是追授的。所以有俗话说，一等功用命来博。
    张良广所帅的部属，也因为这里的功劳荣立了集体二等功，他在这次事件中的个人作用太大，以至于他想推辞都不行，他的举动让下属更加拥戴。
    一等功臣的表彰不止在部队内部，部队还会到地方进行表扬，送一等功臣之家牌匾，一人立功，全县光荣。
    英雄还会被请到各地发表演讲，这荣誉来之不易。不过张良广是没机会回地方了。
    张良广立功的具体内容不便透露，但是立功却是要大肆宣扬的。
    这次的功劳大到影响他的一生。
    等到人群散去，张良广握住侄子的手不放说：“咚咚，三叔谢谢你，不是为了我自己立功受奖，是你为郭嘉挽回了巨大的损失，可惜没有人知道你在里面的巨大作用。”
    张卫东吓了一跳说：“三叔，我可是一等功臣的侄子，这点觉悟都没有吗？”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张良广感觉到，家人的温暖。
    接下来他会很忙，要出席各种表彰会，李秀兰因为生三胎被罚的烦恼全部消失，走到哪里看到的都是人们的笑脸。
    张良广虽然没跟她说，但是她也隐约感觉到丈夫立功有侄子的影子，对张卫东更感激了。
    因为张良广的事耽搁了，张卫东等了二天才带着李秀兰母女三一起去看他家的院子。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又遇到了周崇光，看见李秀兰居然主动过来打招呼说：“秀兰同志，你来了？”
    “是的，首长。”
    “良广同志是好同志，你一直支持他的工作也是好同志啊，军功章是他的，但也有你的一半。”
    周崇光在平时的李秀兰的眼中，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想不到今天居然和颜悦色地过来鼓励自己，她激动地说：“首长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继续支持他的工作，不让家庭的琐事影响到他。”
    “好好好”说了几句，周崇光忽然沉吟了片刻说：“对了，他身上还背着个超生的处分是？”
    “是的，首长，我们错了。”
    他停了摇摇头，也没再说什么。
    等了半天还以为领导会发话让这件事过去呢。可惜没有。
    张卫东知道三叔这次的危机算是过去了，就是不知道一等功，能不能升职加薪？
    走进院子，李秀兰见几个工人在整修，就问说：“咚咚，这里花多少钱，三婶不能要你的钱。”
    “嫂子，院子三千二，整修估计还要花二千。”张老黑老实得回答。
    他平时不是嘴快的人，今天真是怎么了？张卫东看了四叔一眼，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李秀兰尴尬极了，别说五千多，就是五百她都拿不出来。
    “咚咚，你看这，太贵重了，三婶真不能要”
    “三婶，你怎么又来了，三叔帮我们家的时候没有一点私心，我怎么就不能回报你们了。你要不拿，我可不高兴了。”
    李秀兰听完眼圈红了。
    这是个小四合院，方方正正的，放在后世妥妥的黄金地段，现在也是城里，李秀兰说：“咚咚你放心，这钱算三婶借你的，以后一定要还你。”
    她答应收了，张卫东就很高兴说：“到时候再说，三婶你看，这里返修我估计不要多长时间，半个月就能结束了，到时候你要是不想住在军营，就搬到这里来住，这里生活方便，比军营好多了。”
    “好是好，不过我们要是搬过来，你三叔工作就不方便了，还是等等。”
    丽丽和珍珍听说这里是自己的家了，高兴地在里面乱跑，李秀兰走进去，只觉得哪里哪里都很好。

 第207章 先秦古灯

    第207章先秦古灯
    把李秀兰三人送回家，张卫东心情忐忑，往丰家老宅走来，对这里有心里阴影了。
    要命。
    走进去就看见郁顺正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里面。
    “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一直不来？”
    上来就是一通埋怨
    “郁爷，您老这是怎么了？谁惹您了？”
    “谁惹我，还不是你，你来自己看。”
    和乐也说：“就在昨天，密室的门忽然自动打开，里面有那么多好东西，郁爷不放心，昨晚都没回去，帮你看到现在。”
    “多谢郁爷，谢谢了。”见张卫东一个劲地道歉，郁顺的脸色好了一些。
    密室自动显露？难道说？妖物们真的走了？
    密室入口果然在白天露在外面。
    他急忙走了下去，这次下去，没有了以前恐怖的感觉，就是一个普通的密室。
    看来，妖物们真的听话搬家了，外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压抑着心里的好奇，再次像郁顺感谢。
    “郁爷，真是多谢您老了。”
    “说这些有什么用？哼。”
    “郁爷。今晚四箱牛二，再让安老板把他店里最贵的菜都上一遍，这算不算诚意的道歉？”张卫东心里是感激的，郁顺嘴上高冷，却是个热心肠。
    和乐凑过来问：“小东家，这个密室你准备怎么办？封起来还是继续用？”
    “和师傅，我想继续用，不过这个入口怎么藏？”
    和乐和郁顺都笑起来说：“你还不知道和师傅当初是做什么的，古建筑修复是他的副业，他专攻的其实是机关暗道。”
    简直是惊喜，这年头的高人都在民间，要是在后世，想让和乐这样的出手，根本就不是钱能办到的事。
    “和师傅，您看着做，我以后用来放一些贵重的东西。”
    “行。”
    郁顺说：“小孩，这里面的东西要守好，哎呀不行，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断了。”
    利用价值没有了，张卫东在郁顺的嘴里快速变回了小孩，不过人家是为自己打算的，又能说啥。
    没修好之前，张卫东只能请和乐先把门户封上。
    密室显露以后，丰家大宅变得普通起来，张卫东发现了一个可怕的迹象，他脑海中关于妖物的记忆在一点点模糊，甚至郁顺都再也没提起过，他把这个问题问张老黑时，张老黑奇怪的反问：“什么妖物？”
    “啊”
    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妖物曾经盘踞在这里。
    是什么原因？
    张卫东不敢细想，也不敢跟别人说起他们，那个趴在张老黑身上的小黑狗，和好看到妖孽的丽仙。
    和乐加班把密室封闭，张卫东当晚请他们一干老师傅和郁顺一起去安存孝的饭店喝酒。
    看到一桌子的菜，几位老人都唏嘘不已，为动乱的年代，为自己的命运。
    安存孝今天也是用尽了所有的本事，老人们很快就喝醉了，扯着嗓子乱唱乱吼，压抑在心中的苦只有喝醉的时候才能释放出来。
    酒席结束，和安存孝一起把老人们安顿好，回到丰家老宅张卫东躺在石板上，张老黑忽然说：“咚咚，你看那里是什么？”
    顺着张老黑的指点，张卫东看见后面有光从地下透射出来。
    这是？
    妖物们难道还没搬走？完蛋了。
    两人心惊胆战地走到后院，果然看见绣楼边上的一处空地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四叔，你去拿个铁锹过来。”
    拿了铁锹，张老黑顺着光芒的位置往下挖去，挖了也就是二米深的样子，铁锹当啷一声，碰到了东西。
    叔侄俩互相看了一眼，张卫东一狠心说：“继续挖。”
    清理完周围的泥土，一个磨盘大的石板显露出来。张老黑一点点撬开石板，下面的情形让他们大吃一惊，居然是一大箱金银珠宝。
    这是
    什么情况？
    “咚咚，箱子中间有张纸条。”
    纸条不起眼，认真看了才能看见，张卫东拿起纸条看见上面是漂亮毛笔小楷：“两位，珠宝是感谢你们救老朽的小孙子，请放心收下，老朽全家去也。”
    字条没有署名。
    张卫东汗毛都竖了起来，张老黑奇怪地问：“是感谢咱们的吗？咱们什么时候救过谁家的孩子？”
    “你别管了，把东西扛出来。”
    确实需要抗才行，这个宝箱太巨大了。
    好嘛，来京城花的钱估计都赚回来了。
    “咚咚，这些东西怎么办？”
    “明天咱们找个地方卖掉一些，正好手里没钱了，卖掉的钱把你和五叔的院子都修一修。”
    把东西放进了密室，这里的安全变得很重要了。
    第二天一早就去张良广的宅子里把郁顺交换的宝贝取了过来，都放在了密室里。
    没想到那盏灯在密室放好，自己莫名就亮了起来，这盏灯处处透着诡异的气息。
    张老黑急忙把张卫东推到一边，自己挡在灯前，好半天，也不见那盏灯有什么异样，看起来跟普通的灯没有什么两样。
    张卫东的耳中忽然传来惊讶的一声：“咦？”
    接着他就翻身栽倒在地，紧接着就传来呼呼大睡的声音，他居然毫无来由地睡着了。
    张老黑连忙抱起来连声叫他：“咚咚，咚咚？”
    张卫东却再次看见了外婆，这次老人明显衰老很多，她半躺在床上看向关切的张卫东说：“我的好外孙啊。”
    “外婆，你怎么了？”
    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好像十分疲倦，对张卫东说：“我没事。”说这句话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停顿了片刻，粗重的喘息，才又说：“咚咚，你赶紧把那盏灯拿回来给我，要快，要快啊。”
    “好，外婆，我这就回去。”
    外婆疲倦地笑说：“好，我等着你。”
    梦醒了。他也就睁开了眼睛，看见张老黑关切地看着自己，见他睁眼忙文：“你怎么样？没事，咚咚？”
    “我没事，四叔，收拾一下，咱们该回去了。”
    张老黑一直是坚定的支持者，从来不会追问理由。
    张卫东把古灯揣在怀里，两人直奔火车站，发现最早回去的火车要到晚上，匆忙回到军营，张良广不在家，李秀兰春风面满地说：“你三叔做报告去了。”
    听说他们要走，李秀兰恋恋不舍，张卫东说：“家里有事，我回去尽量早点赶回来。”

 第208章 排面

    第208章排面
    火急火燎得赶回来，到皖北城天都还没亮，张卫东没做停留直奔外婆家。
    外婆的身体好像撑不住了，他恨不得飞到老人身边。
    远远地没看见家门口有什么异样，心中略微放松了些，走到门口门正好吱呀打开，外公从里面走出来伸了个懒腰，见到张卫东居然问他:“小孩，你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张卫东郁闷的不行，你不认识我吗？这是亲外公说的话？
    还好姨妈走出来惊喜地说：“咚咚，你怎么来这么早？”
    “姨妈，外婆没事？”他心情忐忑地问。
    “你外婆？她没事呀，昨晚去打牌还没回来。”
    “难道不是病重？等待自己送东西过来救命，出去打一夜牌，没听错？”
    “我带你去找她，你外婆看见你肯定很高兴，她整天跟我念叨你。”
    外公说：“咚咚中午别走，外公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外公，不用的。”
    “这孩子，跟外公还客气。”责怪着他，他去赶集了，做牛羊经济逢集就去赶集。
    张卫东跟着姨妈来到一个农舍，看见门外停着各种各样的汽车，这可是七十年代末的农村，别说汽车就连自行车都还是奢侈品呢。
    这么多车哪怕是在京城也没见，怎么一个偏僻的乡下大家都凑到了一起？
    “咚咚，这些人都是来找你外婆打牌的。”见张卫东疑惑，姨妈解释说。
    “打牌？外婆的排面这么大？”
    走进去，里面环境也不算多好，就是人多，挤进人群，张卫东见外婆大马金刀坐在庄家的位置，眼前摊着一堆钱。
    看起来足足得有几千块，原来外婆才是真大佬。
    她原本拿着牌，一见张卫东就把牌扔掉站起来笑了说：“各位，今天就到这，我大外孙看我来了。”
    人群不愿意，纷纷说：“大师，求你别走，今天还没到时间，你不能赢了钱就要走。”
    外婆把脸一板说：“一群没出息的东西，不就是想要钱吗？那就都给你们。”她抓着钱连甩几把，把几千块雪片一样的飘。
    然后若无其事说：“好外孙，咱们回家。”
    这也太豪爽了，几千块钱说不要就不要了，看见姨妈的表情，好像恨不得替老人家把钱都捡回来。
    赌徒见到撒钱，顿时死命往里面挤，争抢打骂，也顾不上挽留外婆。
    老人牵着张卫东的手，祖孙俩慢吞吞往家走，边走外婆边说：“怎么长不高呢？”
    张卫东好几次想问话，可是见她分明没有回答的意思，也就顺着她的意思，认真解释着去京城的见闻。
    说到妖物的时候，外婆嘴角上扬说：“算他们识相。”
    “外婆您说什么？”
    “额，没什么。”
    没有他预想中的重病垂危，没有各种神奇的景象，外婆除了是当地有名的牌神，就和普通的老人一样，回到家张卫东就把古灯拿了出来，老人随意地说：“搁桌上。”
    明明有电灯，她却不嫌麻烦地拿出灯油，揉出一个灯芯，点亮了古灯。
    古灯点亮以后，她要张卫东给她搬了张椅子，躺在上面长叹一口气。
    随后外婆就拉着他拉家常，问他回来回家了没有，又问关月玲怎么样？
    “养儿养女都是债啊，这么久不来，就不怕我死了她不能见最后一面？”直到说起这句话，张卫东才真正感觉到，她是活生生的人。
    张卫东有个错觉，外婆坐在古灯的光圈之后，整个人的气势变得不一样，她脸上的细纹一点点消失，人也越来越年轻。但是灯光一闪，外婆又恢复了原状。
    “是错觉吗？”
    他不敢过问，等了一会，外婆说：“你回去，我又能多活几天了，忙你自己的去。”
    答应一声走出来，招呼张老黑回去，张老黑坐在门口奇怪地说：“这就走了？”
    “是的，先回家。”
    回到家，关月玲正和任可欣说着什么，见他回来就把脸沉了下来说：“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
    张卫东嬉皮笑脸地说：“我可就你一个妈呀，怎么能忘呢。”
    关月玲抱着妹妹，妹妹见到他，歪着头黑眼珠巴拉巴拉看着好一会，又害羞往母亲怀里钻，张卫东不满地说：“妹妹，你不认识我了？”
    妹妹听了他的声音，好像打开了记忆，咿呀呀的说着什么，朝他伸出手要抱抱。
    “她长胖了，你放地上让她自己走。”关月玲心疼儿子。
    “妹妹会走路了吗？”他高兴地说，把妹妹放在地上站好，见她落地稳稳站好，惊讶地说：“真会走了。”
    “你看着点妹妹，我进去看看张浩康睡醒没。”交代一声，关月玲走了进去。
    妹妹站了一会站累了，伸手要哥哥抱，张卫东拍拍说说：“那你来呀，你能走过来我就抱你啦。”
    妹妹皱着眉头试探着走了一步，身体颤悠了好一会才重新站住，走了第一步，她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一步一步蹒跚着挪过来，张卫东一把抱过来表扬说：“妹妹真厉害，会自己走路了。”
    一会儿关月玲又从里面走出来埋怨说：“怎么出去这么久？你不知道，队长找不着你都急死了，有空回家去看看。”
    “急啥，反正也没什么大事。”村里的工作进度在张卫东的计划中，现在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事。
    “你看，见到你他非说你不可。”
    “妈，刚下我看你和任可欣在说什么，她出去干什么了？”
    “没什么，你别管。”关月玲不想回答却反问他说：“你三婶随军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张卫东来了兴趣说：“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三叔立大功了，可能会升官。”
    “真的？”
    确认了消息是真的，关月玲说：“这下好了，你三婶受点委屈也值了。”
    “可惜爷爷不知道，不然他能乐坏了。”
    “你三叔肯定会写信的，你别操心。”
    娘儿俩正说着，看见任可欣红着眼睛走了过来，像是才哭过的样子，关月玲把她叫过来说：“那是你亲妈，去看看，我不会拦着不让你见亲娘的。”

 第209章 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痛苦

    第209章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痛苦
    “妈，让心心先去休息会，她才回来肯定累了，心心你先去，等会我去看你。”
    跟任可欣打交道，要特别小心，她敏感容易受伤害。
    任可欣红着眼睛走了。
    关月玲叹了口气说：“作孽，心心这孩子太可怜了。”
    “她怎么了？”
    “一言难尽，他那个家”
    任全卖了一个孩子，全家五口人并没能支撑多久，钱很快就吃完了，他接着又把老三给卖给了城里人，又换了五十块钱，剩下的四口人才得以勉强糊口。
    老三是个三岁的男孩。
    任可欣原本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可她在有一天上学的路上，忽然看见了弟弟，弟弟正被一个很凶的女人当街又打又骂。
    认出是自己的弟弟后，她就忍不住了，上前阻拦说：你为什么打他？
    中年女人一脸刻薄相，见她衣裳穿得很光鲜，以为是附近城里人家的孩子，就随意说：“打我自己儿子管你屁事，小丫头一边去，别在这多管闲事。”
    任可欣大怒说：“他不是你儿子，他是我弟弟。”
    说着跑到男孩面前，扶起来弟弟叫他的名字，弟弟却傻傻地看她，已经不认得姐姐了。
    任可欣见他身上到处都是淤青伤痕，心疼得眼泪直掉，抱起弟弟嚎啕大哭。
    听说这丫头居然是男孩的姐姐，这女人顿时就不客气了说：“你心疼？你是他姐姐，那正好，我正不想要他了，你把买他的钱还我，我就让你把人带走，真倒霉，买了个傻子。”
    “你”
    “你什么你？看你穿得人五人六的，不会没有钱，心疼他就把他买回去。”
    “我弟弟卖了多少钱？”她手上是有点钱的，来城里生活以后，张卫东建议给姐姐妹妹们零花钱，女孩要富养嘛。
    关月玲也是心疼女孩的，家里条件又够了，就说每星期给他们一块五，让他们买点自己用的东西。
    参考当时三十二块的工资，每周一块五对一个孩子来说不算少了。
    钱给任可欣后，她从来不舍的用，都存了下来，这些日子以来零零星星也存了十块多钱。
    那女人古怪看她一眼说：“原来你就是卖给别人的那个丫头，你倒是好命，年纪小小的居然就有钱。”
    想了想她说：“七十，你爹拿了我七十块，只要你把钱给我，现在就能把这小东西领走。”
    其实买孩子，她只花了五十。
    听到是七十，任可欣绝望的掉眼泪，她哪来的的七十块钱。
    见她听到数字就卡壳，中年女人冷笑说：“原来没钱啊，没钱还装什么大瓣蒜，滚一边去别耽误我打傻子。”
    她哪像个母亲？
    高高举起巴掌，男孩虽然在任可欣身上，却吓得浑身发抖，惊恐得看着凶恶的女人，任可欣忽然感觉到身上湿了。
    被打得太多了，男孩吓尿了。
    任可欣哭道：“阿姨，我求求你，你行行好，别打他了。”
    中年女人根本不听，还从她怀里把男孩夺走。
    任可欣只好从书包里掏出十块钱递过去说：“阿姨，我给你钱，我的钱都给你，你不要再打他了，求求你。”
    女人一把抢过钱吐了口唾沫点了点说：“就这么点，算了，今天我就不打他了，下次再敢不听话，我就打死他。”
    从此以后，任可欣每天都要绕到这里看弟弟。
    而这个女人每天算准了任可欣上学放学过来的时间，算着她快要到的时候，就当街打孩子。
    任可欣每次都会把自己的零花钱给她，希望能让弟弟少挨打。
    钱不多，有时只有几分钱，可那女人也面不改色地接了。
    女人见她拿的钱越来越少，觉得不解渴，就怂恿她偷家里的钱给她救弟弟。
    任可欣是个有主见的孩子，让她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偷钱不行，她就把这件事跟关月玲如实说了。
    关月玲一听这还了得，立刻带着她去找那个女人算账，可那个女人见到大人上门，死活也不给开门。
    关月玲教训她说：“以后我要是再听说你打孩子，就去治安所让人来抓你。”
    女人一听害怕了，以后不在当着任可欣打人了。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任可欣的父亲任全听说了，抱着老二每天在任可欣的上学路上堵她，向她要钱。
    张卫东听了简直无奈，还有比这更糟心的事吗？
    任可欣还只是个九岁的孩子。
    有。
    这天任可欣和彩霞一起放学回家，半路看见父亲任全抱着孩子东张西望，应该是在等她，脚下躺着一个人。
    任可欣害怕见到父亲，害怕见到他的哀求。
    可任全见到任可欣就扑了上来拽住哀求：“老大，你快救救你妈，你妈快不行了…”
    任可欣这才知道边上躺着的人是她妈。
    慌忙跑过去看见她妈脸色蜡黄，好半天没有呼吸，拼命叫她也没有反应。
    “爹，你怎么不送我妈去医院？”她抬起头来大声质问。
    任全干咳着说：“哪有钱呢，老大，你妈就交给你了，你爹没用，我没办法救她。”
    他说完，不等任可欣拒绝，抱着老二扭头走了。
    任可欣在他身后撕心裂肺得大喊：“爹呀。”任全的脚步踉跄，还是坚决地走了。
    彩霞说：“心心你别急，等我回去找我妈来，让她帮忙。”
    任可欣一把拉住她说：“三姐，你不要去。”
    “不跟妈说，你妈就要死了。”彩霞一句话让她松了手，无助地跪倒在母亲身边。
    关月玲赶到的时候，任可欣还跪在地上，无助地看着她，不求救，也不说话。
    “这孩子，你这是干什么，你妈都这样了，你还不跟我说，走，咱们送你妈去医院。”善良的关月玲见不得这种惨剧。
    “妈，谢谢你，但我不能麻烦你。”任可欣经历了太多苦难，她用与年龄不相称地成熟声调说话，关月玲抱起她妈说：“说什么浑话？跟着我，别说了。”
    可惜她妈送到医院的时间太晚了，本来只是普通的发烧，已经恶化成肾衰竭，临死时拉着任可欣的手叮嘱说：“老大啊，我死了也不合眼，你弟弟”
    还是关月玲出钱操办的丧事。
    任全从始至终，一直都没出现。
    刚才就是任可欣又去看了弟弟，估计那孩子又挨打了，她才这么难过。

 第210章 穷，离恶就不远了

    第210章穷，离恶就不远了
    任可欣的母亲死前说到弟弟时，可能本意是想她能去救，但当要说的时候才意识到，任可欣也只是个九岁的、还是被人收养的孩子。
    说是收养，其实特是被卖掉的，也就停了口。
    她本身就是个可怜不过的孩子，最后终于不忍向她提要求。
    这可能是一位妈妈给女儿最后的保护。
    可怜她到死都没合眼。
    关月玲感念当时收养任可欣的时候，她为了孩子拼尽全力，出钱出力为她操办丧事。
    每一个可敬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可是任可欣没去参加丧礼，她告诉关月玲：“那不是我妈。”
    关月玲从她的话里，感受到无穷的悲伤，心里更加疼惜这个懂事的孩子。
    不过对于她被人收养的弟弟，就无能为力了。
    张卫东说：“妈，这事交给我。”
    “你？我跟你说她家就是个无底洞，你不要冲动。”
    关月玲看得很清楚，任全四体不勤，没能力照顾家庭，沾上以后他全家都能贴上来，神仙都架不住。
    人穷，离恶就不远了。
    “我知道，妈你放心。”
    张卫东走进去，见任可欣背对着自己坐在书桌前，听见动静回头，对张卫东勉强一笑说：“咚咚，你回来了。”
    任可欣在这里是有自己的房间的，彩霞和张琳两个人一间，对此张琳很生气，刚搬到城里的时候天天抗议。
    关月玲说：“心心从小吃了多少苦，你是当姐姐的，你还跟她比？你像话吗？”
    “可是，妈，这不公平，我比她大。”
    任可欣怯生生地说：“妈，要不我跟二姐换？”
    “心心你别管她，学习学习不行，吃饭第一名，看到你我就来气，再说话我就揍你了。”每次说到最后，总是以暴力威胁收场。
    “心心，我听说你家的事了，你别难过。”他小心斟酌措辞。
    “嗯。”她答应着，脸上的愁云却没散去，张卫东说：“你爹最近没找你。”说到这个问题，张卫东想收回都来不及了。
    “没有。”她不太想说起她家的事。
    “咚咚，你才回来好好陪陪妈，别管我了。”说了几句任可欣感觉到张卫东想说什么，不过她不想谈，催促着张卫东离开。
    因为自尊，她变得十分自卑，总害怕家里的兄弟姐妹对她另眼相看，她不想别人用可怜的眼光看她。
    “好，那我走了，你别难过。”张卫东也觉得气氛太尴尬了，叮嘱了一句，走了出去。
    “嗯。”
    张卫东走出去，关月玲问他：“她怎么样了？”
    “她弟弟的事不解决，她是不会好过的。”
    “怎么解决，她那爹真不是东西。”关月玲骂了一声。
    张卫东想说我爹又能是什么好人，可是害怕刺激到亲娘，没敢说出口。
    问了收养孩子那家的地址，张卫东来到店里找张老黑，见张老黑和张暮秋正聊得火热。张暮秋见他过来就送上来个白眼。
    “五叔，我怎么得罪你了？”他好奇地问。
    “你们都能四处出去玩，就我整天留在家里，咚咚你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什么好事都想不到我。”原来是在气这个。
    “行了，大不了下次出去带着你，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
    他正想接着说话，张卫东却说：“四叔，走咱们出去办点事。”
    “好。”
    张老黑没多问，起身就走，张暮秋气得跳脚说：“张咚咚，你这个骗子，说好的带我出去，再相信你我就是狗。”
    “五叔，等你不尿床的时候再说。”
    张暮秋火冒三丈，尿床太难治了，看了多少个医生，试了不知道多少偏方，就连张秉忠老两口也经常从上海给他寄偏方药过来，全都无效，眼看他都十六了，还尿床说出去都丢人，现在他和沈奇宁一起住着。
    没有黄氏给他操心生活，尿床只能晒，每次晒被子出去的时候，沈奇宁看他的眼神，让他恼得不行。
    据说这个病有一个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结婚，只要结婚病就自动好了。
    可惜张暮秋根本还没到春情萌动的时候，结婚还早的很。
    最恨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尿床的丑事来。
    张卫东今天犯了大忌，准备将来的几天都不出现，省得见面被锤。
    张老黑颇有气势地站在中年妇女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说：“我们接到举报，说你虐待孩子，这孩子是你花钱买的？”
    中年妇女慌张地说：“谁说的，这是我自己生的。”
    特地给张老黑换上军便装，这是张良广给他的，他个子高，穿上军装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不好惹。
    中年妇女面对他强硬的眼神，下意识地申辩。
    “你的？我们注意你很多天了，自己的孩子你舍得这么打？”他抓过孩子，掀开衣裳，孩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到处都是伤痕。
    “我自己的孩子，我想打就打。”中年妇女不服。
    “虐待孩子，情节恶劣，哪怕是你自己的也不行，何况这孩子还是非法买来的，走，跟我走一趟。”
    “去哪？”中年女人害怕极了。
    “白湖农场。”
    “啊，我没犯法，你们不能抓我。”她尖叫着丢掉孩子就往外跑。
    “站住，你别跑，再跑我就开枪了。”
    张老黑在背后虚张声势，那女人一下子跑没影了。
    白湖农场是皖北人都知道的劳改农场，谈虎色变的地方，特别是红色年代，坐过牢的人就是二等人，谁都看不起。
    这女人没有文化，自己又确实买孩子虐待孩子，亏心的人总是害怕半夜鬼敲门，这才被张老黑吓跑了。
    任可欣被张卫东带着来到一个小院子，门口写着皖北福利院，她愣了一下说：“咚咚，你想把我送到这来吗？我早就知道，你烦我了？”
    “…”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能不能别脑补这么多情节？
    “心心，我带你来是让你看一个人。”张卫东慌忙解释说。
    听到是看人，任可欣立刻强装平静问：“看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带她来到一个教室，看见福利院老师正在给一个男孩喂饭。
    可能是担心男孩不习惯，老师一边喂他，边轻声安慰。
    当任可欣的眼睛看清孩子的长相，一下瞪得老大，强装出来的平静顿时忘记了，哭着跑向男孩。

 第211章 不真实感

    第211章不真实感
    这实在不算是什么好的解决方式，但是总比孩子每天遭家暴要强多了。
    张卫东对恋恋不舍地任可欣说：“心心，走，这里离咱家不远，想他了以后你可以经常来看他。”
    任可欣哭得像个泪人儿，看着弟弟泪眼惺忪，但那孩子却像被吓傻了，话都不会说。
    关月玲听说这样处理，叹息了一声说：“他家孩子的命真苦。”
    生活在那样的家庭，有那样的父亲，即使在后世，他们家的日子也不会好哪去。
    说到命苦，关月玲不自觉又开始流眼泪说：“咚咚，要不是你，咱家不能比心心家好哪里去。”
    “妈，你这是干什么呀，我也是咱家人，出点力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你才八岁，你看谁家的孩子八岁就出来挣钱养家的？”
    这在她心里是个坎，这个坎就是她在家享受，却让八岁的儿子出去挣钱养家，她不能原谅自己闷着头在家享受。
    “妈，你别胡思乱想，大姐过年就要高考，二姐学习成绩那么差，你得多打她，三姐和心心也要操心，你还得照顾妹妹和张浩康，你自己够累了，别想那么多。”
    “这算什么累？就一点家务随手就干完了，你在外面挣钱可太难了，都怪妈不好。”
    对七十年代的人来说，家务轻松到不算干活。
    家里每月的生活费是八十块，关月玲是舍不得花这么多的，还是张卫东指着彩霞微驼的背问她说：“三姐小时候天天干活营养不良，身体都坏了，你现在不给她好好补，长大以后会不会后悔。”
    人的习惯难改，关月玲虽然不再克扣孩子的口粮，对自己却很苛刻，每次都是等到他们吃完，自己才随便对付一口，只有做家务的时候，她才能稍微安心一些。
    张卫东每次见她近乎自虐的方式干活就很难过，可是说了她又不会听，她总觉得靠儿子挣钱是个隐患，担心张卫东有一天不能养家了怎么办？
    这些钱来得太容易，太不真实，不是自己靠力气挣的钱，她怕迟早有一天睁开眼，所有的东西都会消失不见，那时候她不干活挣钱，一家人都得饿死。
    饥荒年代过来的人对饥荒都有深深得恐惧。
    “咚咚，你去外面，有没有见过你爸？”
    这个问题憋在她心里不知道多久了，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人的感情真是太复杂了，伤害这么深，还是忘不了他吗？
    问完假装看不见儿子投来的诧异的眼神，期待地等着他回答。
    “没有。”
    见儿子回答得很干脆，关月玲反而劝他说：“他是你亲爹，你怎么不找他。”
    张卫东冷笑：“妈，找他干嘛，我觉得你更该关心的是大姐高考，二姐的学习成绩，三姐他们的身体。”
    关月玲楞了楞说：“他走的时候，身上没钱呢。”
    张卫东戾气忽然上来恶狠狠说：“饿死才好呢。”
    再回北洼村，张卫东直奔电热毯厂，走进去发现不仅队长会计在，公社的薛正南领导也在。
    队长没好气地说：“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薛正南哈哈大笑说：“你把他赶走，我马上就请去公社了。”
    “那可不行。”一把拽过来埋怨说：“甩手就走，一走就是这么多天，哪都找不着你，太不像话了。”
    “鹅鹅鹅，你老人家说得多想见我似得。”
    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做的很快，原来厂房基本已经建好了，队长去城里找了几次想商量设备入场的问题，几次都扑了个空，一脑门的火发泄不出来，见到他就想发脾气。
    张卫东也很头疼，在70年代，想买设备不是容易的事。
    他也是根据前世的记忆，知道在江南的设备制造厂起步很早，他给沈奇宁的图纸没他在身边，估计沈奇宁也做不出来，回来才发现千头万绪。
    “你气死我算了。”队长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大爷，你放心，虽然我这些日子没来，不过厂里的进度都在我脑子里呢，我今天过来不就是觉得该做准备了马上就过来了吗，不耽误，不耽误。”
    薛领导拿着张卫东做的电热毯厂管理章程赞叹说：“这东西做的真好，我觉得都可以直接搬到公社用呢。”
    “薛领导，您可别照搬，这是管理工人的，干部管理是另外一门学问，不能一概而论。”
    薛正南今天过来，是张卫东之前指点队长去请的，村级企业想买设备是不可能的，需要公社一级的领导出面才有可能，薛正南看了他们的设备要求，不太肯定地说：“老张，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只能说向县里试试看。”
    “谢谢薛领导，麻烦你了。”
    皖北是个欠发达的地方，在京城和上海其实已经有类似中介性质的经济公司，他们神通广大，吃的是信息差的饭。
    不过在这里，张卫东就是愿意让别人吃，也找不到地方，传说中的捧猪头找不着庙门说得就是现在。
    公社对北洼村的集体企业关注度很高，甚至全县对这里的关注都很高，在工人阶级专政的时期，一个偏僻的村子居然奇迹般的建厂，这在全省乃至全国都是新兴事物。
    交代了几句，薛领导就骑自行车回去了，队长带着他回村，一路上张卫东看见村民的穿戴明显比以前好些了，衣服上虽然还有补丁，可总算是干干净净的了，小孩子夏天也都穿衣裳了，不像以前，为了省衣服，夏天是不给他们穿的。
    队长见他看着孩子，笑说：“电热毯厂早点开起来，大家都等着去里面上工挣钱呢。”
    眼看着天气快要变冷，电热毯的旺季就快到了，张卫东也有很强的紧迫感，他要在最快的时间，让电热毯厂开始盈利。
    队长急着去办事，张卫东准备回家，半路看见二叔慢悠悠地过来，见他过来招手叫他。
    老实说张卫东不想理他，不过都在一个村子一家人是躲不了的。不情愿地走过去问：“二叔，啥事？”
    二叔说了一句话，让张卫东火冒三丈

 第212章 远亲不如近邻

    第212章远亲不如近邻
    二叔埋怨说：这孩子我叫你怎么不答应，不知道分里外，我是你亲二叔，还能害你？
    除了冷笑还能怎样？
    “队长他是外人，他对你再好都是假的，我是你亲叔，你爸的亲兄弟，我才是你的亲人呢。”
    张卫东暗暗猜测他的用意，不用说，做了这么些铺垫，肯定是想图谋什么。
    “二叔你有事说事，别提我爸那个丢人现眼的人。”
    “不孝的东西，那是你亲爹，怎么能这么说他。”一句话把二叔所有的铺垫打消了，他原来准备的台词都用不上了。
    他闷闷地抽了口烟说：“我听说你给这个烟，给那个烟，我这个亲叔叔一颗烟都没见过你的，女人当家，墙倒屋塌，这话一点都不假，我哥这头的亲人，都让你妈那个女人给弄没了。”
    “二叔你说话亏心不亏心？我妈怎么得罪你了，你说说看？”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因为这样的生气，可是二叔一张口还是让他气得不轻。
    见张卫东质问，二叔又不说话了。
    张卫东见他一直抱怨不停，没耐心听了，转身就要走，张良明拉住住他说：“这孩子怎么一点耐心没有，我是长辈，长辈说话你这个小辈怎么敢不听？”
    “想做长辈就该有个长辈的样子，上来就说我妈不好，我妈怎么不好了？二叔你平时见我爱搭不理了，今天到底想干什么，别拐弯抹角的，我还有事呢。”
    “咚咚，二叔也难啊，我说话慢你别怪我。”他又开始了自我检讨。
    他们说话的功夫，祝兰芝拿着镜子身后跟着俩孩子也一起走过来，李萍见了忙也凑了过来。
    祝兰芝瞪眼说：“你这个女人怎么哪都有你，我们自己家的事你凑什么热闹？”
    李萍不屑地说：“什么你们家？我是怕孩子的大人都不在家，有人要欺负他。”
    张卫东说：“婶子，谢谢你了。”
    李萍眉开眼笑地说：“你妈不在这，我得替她看着你。”
    “要你来卖什么好？我们是他亲叔叔亲婶子，我们还能害他？”二叔不高兴地说。
    “你对人做的缺德事还少了？”李萍嘴上不饶人。
    张卫东不耐烦了说：“二叔，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咚咚，二叔家男孩多，你石头哥眼看着大了，要结婚”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说这干嘛？”打断了二叔的长篇大论，他想以亲情打动人，无非是想要好处。
    “二叔家撑家立户的男孩多，你家就你一个，还这么单薄，不知道哪天就”
    李萍冷笑说：“咒人是，你能不能说句人话？男孩多就厉害了？说人家孩子单薄，人家健健康康地，怎么就单薄了，二哥转来转去地到底打什么主意？”
    祝兰芝接话说：“我家男孩多，你家就你一个半死不活的棺材瓤子，村里盖那么大屋子给你住是浪费了，让给我们家。”
    张卫东被他们的奇葩言论震惊了？这就是刚才口口声声最亲的人说出来的话？
    李萍气得破口大骂说：“早看出来你俩不是好东西，孩子才多大你就咒人家，你们滚。”
    祝兰芝觉得她今天坏了自己的好事，气得与她对骂。
    铁蛋恶狠狠指着张卫东骂：“你这个狗东西答不答应，我总有一天会打死你。”
    “你想想，铁蛋的脾气可不好，他真打你一顿，你就得受着。”二叔不仅不教训铁蛋，反而跟着威胁起来。
    张卫东笑了说：“二叔，我还真不信呢，你叫他打我一个试试。”
    铁蛋撸袖子走过来。
    “住手，张良明我看你是疯了。”队长一声大吼，铁蛋立刻灰溜溜跑了，张老黑也从家里走了出来，问张卫东是怎么回事。
    张卫东冷冷说：“二叔，你想吃我的绝户还有点早，等铁蛋把我打死再说。”
    那边李萍已经把事情的原委说给队长听了，队长脸色铁青地说：“张良明，你就是个畜生，咚咚今天没事就罢了，他要是少一根汗毛，我要你全家的命。”
    村民都围了过来，听到事情的原委齐声讨伐张良明全家，他们招架不住，就逃了回去。
    张卫东忽然觉得一阵疲惫，家人，这算什么家人？想着想着一阵疲惫的感觉涌来，缓缓歪倒下去。
    “咚咚，咚咚，你怎么了？”最后听见的是张老黑焦急的声音。
    再次睁开眼睛，张卫东看见队长坐在自己面前打瞌睡，发现已经是晚上了，他一动队长就醒了过来说：“你醒了，谢天谢地，可吓死我了，张老七，张老七，你死哪去了？”
    张老七闻声走过来。
    “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张老七掰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用听诊器听了他的心跳，上下检查一遍后说：“没事了，我说他就是累的，让你别担心，你就是不信。”
    “你滚一边去。”轰走了张老七，队长谄媚地问张卫东：“饿了，想吃什么，我让你大娘给你做。”
    “我想吃猪肉手擀面。”张卫东的肚子咕噜噜叫。
    “好好好，那个谁你过来，到我家让你大娘去割二斤猪肉，做给咚咚吃。”
    吩咐完了，他自己又用粗大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嗯，退烧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别怕，有我在呢，没人敢动你。”
    “看来我真是累了，大爷。”抱着队长的胳膊，心中一阵温暖，从家人这边得不到的亲情，从亲邻这里得到了，从京城回来以后，一直没闲着，可能真是累着了。
    李萍那边正和张老七描述二叔的无耻，张卫东分明看见他们的手偷偷握了好几次，还以为没人发现呢。
    “大爷，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我不担心，那一家没良心的狗东西给我等着，我要他们好看。”
    张老黑好半天才凑上来用关切的眼神询问，张卫东眨眼表示没事。
    “大爷，不用的。”摇了摇头，慢慢坐起来。
    胡丽敏也过来了，居然给他端来一碗肉粥，想来是张老黑准备的了，接过来他说：“谢谢你，四婶。”
    “这孩子，跟四婶还客气。”
    张老七赶人说：“吃完你就回去歇着，我也该睡了。”

 第213章 发展规划

    第213章发展规划
    虽然不知道张老七打什么主意，但是张卫东刚才明明看见他和李萍还在打暗号，这个李萍还真是做好事办私事啥都不耽误。
    “咚咚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对你做什么。”走出小医馆，队长还在跟他保证。
    这下好了，他给别人一种胆小好欺负的印象了。
    没法解释，他只好说：“谢谢大爷。”
    “嗯，老四晚上你睡觉惊醒着点。”交代了一句，他才走，走了几步又跑回来说：“不行，我不放心，晚上我陪你。”
    感动之余，张卫东有点无奈。
    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的时候，张卫东看见村口围了一群人，走近一听，原来是二叔一家被围在中心，村里人纷纷声讨他们。
    “张老二，你自己不想好过，我们还想好过呢，别祸害咚咚行吗？我求求你。”
    “去年冬天，要不是咚咚，我家的粮食都不够吃，他救了我们全家的命，你敢动他，别怪我对不起你。”
    “是啊，他也救了我们。”
    张英盛气凌人地说：“张良明，我们家盖房子还不够，就指着咚咚呢，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天天来骂你。”
    二叔两口在在人群中瑟瑟发抖。
    人群这才看见张卫东走来，一下子把他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关心：“你没事，别怕他们，我们全村都给你撑腰。”
    张卫东感动极了说：“老少爷们婶子大娘，我没事了，谢谢你们了。”
    “没事就好，咚咚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队长板着脸说：“有些人就是不想让大家有好日子过，这样的人就是我们全村的敌人，张良明，管好你的儿子，再敢吓唬咚咚，你不管我会替你好好管他。”
    “对对对，这家人太坏了。”
    舆论一边倒地倒向张卫东。
    “咚咚哎，你怎么胆子这么小，二叔是你的亲叔叔，我还能害你？你别信外人胡说八道，咱们才是一家人呀。”二叔亲热地对他说话，前面的威胁好像都是别人做的。
    对于二叔的表演，张卫东已经厌恶透顶，他淡淡地说：“二叔，一家人不是说的。”
    他对大家鞠了个躬，就走了。
    队长在身后继续训人，二叔嗯嗯啊啊地答应着。
    打开门，张卫东看见屋里少了不少东西，没有别人，想来又是二叔他们干的，张老黑气得要去找他算账，张卫东摇头说：“算了，不值几个钱的东西。”
    “咚咚，等会我把铁蛋抓过来打一顿。”张老黑认真地说。
    张卫东笑了说：“不用了，经过这一次，他也该老实了。”
    屋子里没人住，十月了还有很多蚊子，张卫东索性拿了张席子躺在院子里，一会儿队长走了问他：“还想吃东西吗？”
    “不吃了，大爷，你忙了一天了也累了，早点回去睡，”
    “我没事。”他说着，从外面又走进来几个老人，劝慰了张卫东一番说：“咚咚，我们说你二叔了，他以后不敢再吓唬你了。”
    这些老人有爷爷辈，也有伯伯辈，都是探望他来了，张卫东感动得说：“我知道了。”
    老人们这才喜笑颜开，问队长：“良山，咱们的电热毯厂我听说开始就要招三十个女工，全村家家都能摊到一个名额？”
    队长掰着手指算说：“第一批是三十个，要的是年轻一些的女人干活能机灵点，等到厂子转开以后，还得再招二十个，这样家家就差不多都有人在厂里干活了。”
    “那可太好了，一人干活领工资，全家都不愁没有饭吃了。”
    “你们还忘了吗？咚咚还送了二十个男劳力去深圳干建筑，算下来咱们家家都有人出去挣钱了呢。”
    “是啊，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全靠咚咚咱们才有这样的日子啊。”
    队长过来扫兴说：“劳力都出去干活了，生产队的活计就忙不过来了。”
    “队长，到时候我们都上，全村男女老少都去干活，一定不会耽误干活的。”老人们纷纷保证。
    “大爷，我有个主意，要是实在忙不过来，生产队可以买台拖拉机，一台机器抵得上十几个劳动力，耕地种地也快。”
    队长眼前一亮说：“这个主意好。”
    老人擦着眼泪说：“咱们要农业机械化了吗？想不到我还能看到这一天呢，谢谢你咚咚。”
    张卫东被夸得不好意思说：“我就是动动嘴，这些事还都是我大爷做的，你们要谢应该谢他。”
    “我不要你卖这个好，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要不是你咱村哪有现在的日子。”队长也随着大家一起感谢。
    有老人问：“队长，咚咚，我怎么听说你们想在明年把咱全村的土坯屋都推倒，盖红砖到顶的大瓦屋？这是真的吗？”
    队长和张卫东对视一眼，张卫东笑说：“是有这么个事，明年过年的时候，肥皂厂估计还会有一次分红，这些钱要是不够的话，就从肥皂厂预支一部分，用来给大家盖房子，这事本来想等等再说呢，谁传出去的？”
    他的眼神瞟向了队长，队长一瞪眼说：“你问我我问谁？”
    老人笑了，盖新屋子啊，盖房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件大事，全村统一的红砖到顶大瓦房，再按上电灯，老天爷，北洼村的日子真就过起来了吗？
    撇开肥皂厂的污染问题，这个厂子在现在真是个会下蛋的金鸡，不，比金鸡还要赚钱，肥皂厂每天出货量在六千块左右，折合现金就是七千五左右，成本不过几百块而已，每天雪花一样进来的钱，让队长和会计都惊呆了。
    村里人肯定知道肥皂厂是赚钱的，可估计谁都不敢想每天能挣这么多，在他们淳朴的脑海中，每月能赚到一千块就足够了不起了，至于每月赚几万块，十几万块？想都没敢想过。
    做梦都没想过。
    “全村都盖屋，那得多少钱啊，良山，还是不急，别把肥皂厂拖垮了，那是咱们全村人救命的厂啊。”
    有老人担心地说。
    “老叔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呢，也像你说的那样，今年不成就明年，咱们北洼村穷了那么多年，也不在乎多等一年是不是？”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老人满意地点头。
    “你有什么不放心地，良山是个能人，他做事什么不周到过，何况还有咚咚帮忙。”
    老人们越聊越开心，在这里足足呆到十一点才被家里的小辈叫回去了。

 第214章 一人立功 全县光荣

    第214章一人立功全县光荣
    一样米养百样人，人可以无耻到什么程度？
    第二天张卫东在路上遇见二叔，他居然还假惺惺地问：“吃了吗？”
    惊愕地回答：“嗯，吃过了。”两人就分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张卫东很疑惑，昨天吵成那么样子，今天还能没事人似得，难道他真以为睡了一觉，所有的不愉快就都一笔勾销了吗？
    蛇不知道自己有毒，人不知道自己有错，在二叔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胡丽敏对张卫东的态度转变太大，以至于他有点接受无能，一大早就来叫张卫东吃饭，张老黑带他过去，看见桌上丰富的早餐，他受宠若惊问：四婶，你对我太好。
    “咚咚，你四叔都跟我说了，你要把我们的户口都迁到京城去，我做梦都没想到啊，居然变成京城人了。”
    她一脸的向往，好像下一刻她就是城里人了，张老黑若无其事地吃着饭，整件事都像和他没关系。
    看来他们夫妻感情变好了。
    胡丽敏谨慎得问他：“咚咚，户口什么时候能迁，你只要说一声，让我去京城也是随时可以的。”
    “嗯，我知道了，四婶，去的时候提前跟你说。”张卫东心说是你想去逛京城。
    胡丽敏得意看了一眼张老黑，不知道他们私下里是怎么说的。
    “饭够不够，不够的话锅里还有，四婶给你盛去。”她自己不吃，不时殷勤帮他递着东西。
    “够了够了，谢谢四婶。”
    “这孩子，跟自家人还这么客气。”
    队长又来找他商量购买拖拉机的问题，张卫东说：“大爷，这事你不用找我，找沈奇宁就行了，他熟悉的很。”
    “也是。不过你还是要跟他说一声，买拖拉机的时候，可能要占他一天的时间。”
    “这有什么，我回去跟他说一声。”
    外面忽然传来吹吹打打的鼓乐声，他奇怪的问：“大爷，村里今天有人办喜事？”
    队长也疑惑，走出来却看见一大群人吹吹打打，居然在张秉忠的老宅停了下来。
    一群穿着军装的军官在干部模样的人的陪同下，站在老宅前，村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跑出来看热闹，张老黑忙走到门前问：“请问，你们这是？”
    张卫东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二名军官抬着一等功臣之家的牌匾特别耀眼，还有一名军官举着一等功臣的绶带，应该是县里和公社来报喜的，为什么说是县里，因为薛领导都被挤在了最后头，脸上的高兴难以言表。
    “你是张良广同志的家属是，我们是京城地勤部队的，今天和皖北县领导一起向你们报喜，张良广同志在十月十五日，荣立个人一等功，我们感谢您们培养出张良广这样的好军人。”
    说完一起朝张老黑敬礼。
    这个礼本来应该是张秉忠老人的，不过他不再现场，没办法享受儿子带来的荣耀。
    张老黑也局促地行了个礼，队长走了过来，薛领导又把他介绍给了队伍里的人，几名干部握着他的手，没命的表扬他。
    今天真是应了一人立功，全县光荣的老话。
    这种感觉比赚钱更让人热血沸腾，虽然他自己就是整个事件的参与者，甚至可以说是策划者，可是当荣誉真的来到，那种激动地感觉，还是难以表达。
    仪式结束，军官问了张良广父母的情况，感慨说：“我们要向sh市下个通告。”
    这算是意外之喜了，有了英雄之家的称号，所有人都要对张卫东的古董店掂量掂量了。
    县里领导今天来不止是参加表彰会，还是想来看看村里的两个集体工厂的经营状况，几位领导在现场听了队长的报告，对他们敢想敢干的作风提出了高度赞扬。
    79年末，郭嘉工作重心已经转向了经济工作，无论是参考消息还是人民日报，宣传风向都变了，北洼村的这两个新兴事物，给县里领导添了不少光彩。
    县里主要领导高度表扬了队长张良山，张良山愧不敢受，指着张卫东说：“各位领导，村里这两个厂全靠张良广的侄子才能撑起来，你们夸我，我心里有愧。”
    听他这样说，领导们都呆了一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其中一位领导说：“他不就是个几岁的孩子吗？有这么神？”
    另外一位领导疑惑地说：“我说怎么看着他有点面熟，我见过他，北洼村的神童张卫东，想不到他还是张良广的侄子，英雄的家人果然也不同凡响。”
    “本来以为神童很厉害了，没想到还能厉害到这个程度。”这是所有领导的内心独白。
    张卫东尴尬地苦笑，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队长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薛领导说：“各位领导，这孩子真的太厉害了，不是亲眼所见，要是有人跟我说，我都不会相信。”他在一边绘声绘色地描述跟张卫东几次会面的情况。
    几位领导边听边向他张望。
    表彰会结束，人群都散去了，二叔抬头看着高挂在堂屋的一等功臣之家牌匾，久久不发一言。
    张良广的荣誉在全县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被人传颂，张卫东回城的时候，果然看见很多重要路口，都挂上了横幅，热烈祝贺张良广同志荣立一等功。
    他这次是不能回来，要是回来的话，估计要在全县到处做演讲了。
    张老黑看着侄子，内心无比骄傲，对于张良广立功的事，他的心里也在暗自猜测。
    “大爷，看来我三叔这次搞大了，估计还能升官呢。”送走来探望英雄之家的领导，张卫东说。
    队长张良山自己就是军营出来的，他肯定的说：“一定能，个人一等功，集体二等功，这个功劳太大了，奖励肯定不会轻了。”
    “那可太好了，举报他的叶祖名估计看傻了。”
    队长不屑得说：“那种小人，气人有笑人无提他干什么。”
    村里有人立功，队长不让他回城，当天晚上就组织全村学习英雄。
    不过这个庆祝会更像是茶话会，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张良广年轻时候的事迹，他给村里人留下最深刻印象居然不是多么多么英勇正义，反而是他逢赌必赢。
    几个输他不少钱的中年人还小声嘀咕：“老天爷没天理，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他摊上了呢。”

 第215章 再见汪启南

    第215章再见汪启南
    电热毯厂可能是受到县里领导的关注，北洼村的设备申请很快得到了批复。
    这要感谢计划经济体系，体制内直接对话，又是真金白银交易，电热毯厂的设备再有七天就能运过来。
    这样一来，需要自己制作的一些小的设备也要开始做了，张卫东和沈奇宁开始忙碌起来，当然主要干活的还是沈奇宁。
    张卫东闲留下来，开始盘算自己的财产。
    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在京城上海深圳各自弄了大房子，是张卫东对自己最满意的地方。
    关键是那些地方，放到后世都是亿万豪宅，想想就让人高兴。
    现金虽然不多，但是京城还有一批金银珠宝、上海有古董店，北洼村的肥皂厂和电热毯厂，他的占股比例也都不少，深圳的建筑公司也正式上了轨道，张卫东在心里盘算一番，心里十分得意。
    无论是上海的古董生意，还是深圳的建筑工公司，北洼村的工厂，将来都会源源不断的给他赚钱，即使是现在想享受生活的话，他几乎可以退居幕后了。
    也就想想，才八岁就想着退休，还太早了，毕竟人生都还没开始呢。
    他笑了笑，开始盘算自己手上的现金。
    没去京城以前，皖北有十万现金，他带去了四万，几乎全用光了，也就是说皖北还有六万块左右的现金。
    把电视机配件收拢的话，估计还能卖一万多块。
    深圳那边的帐还没去盘过，有汪启南看着，满仓他们也兴不起风浪，那里的钱先不去管。
    张秉忠来信说古董店那边差不多有十二万左右的现金，金银古董一批。
    张卫东决定等电热毯厂的设备调试好，就去深圳和上海一趟，京城也要再去一趟，收拢资金，他要投资一个大生意。
    张良广的一等功奖励也终于传了回来，官升两级，级别晋升大校，因为生三胎给他职业生涯带来的打击基本被清楚干净。
    张秉忠的信也随之来了，信中对三儿子无比骄傲，又鼓励张卫东好好学习，长大以后当大官光宗耀祖，总之老头的信中喜悦之情跃然纸上。
    关月玲看了信说：“你爷对你期望还挺高。”
    “他就是个官迷，三叔才是他最大的希望呢，我只是顺带的。”
    关月玲忽然又叹气说：“你们都忙，我整天闲着可真难受啊。”
    “妈，你又来了，照顾这么多孩子，不是活吗？”
    “那怎么一样？”她整个人愁得不行试探着说：“要不，我把妹妹和张浩康带回去村里去？”
    张卫东顿时明白了。她其实是想回家了，她和外婆有心结，来城里这么久，她好像从没回去看过他们。
    进城以后一直没回过家，他说想家了。
    “妈，回村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回去以后，张浩康的事就被人知道了。叶祖名一直盯着三叔呢，你带他回去，三叔才升官，不又得被打回原形，再说你回去妹妹和张浩康谁照顾，你自己天天要下地干活？”
    “这我回家怎么就拖累你三叔了？”她被吓住了，要是因为她害的老三丢官，她有什么脸去见李秀兰？更不用说张秉忠老两口了。
    “还有，你回村以后，几个姐姐就没人照顾，你自己想想看，你不在城里，大姐明年要高考，她就得照顾二姐三姐他们，还能好好学习吗？她还能考上大学吗？”
    可能只是单纯的想回家，她从没想过那么多，听完都呆住了。
    “妈，你留在城里不是让你享受的，你天天那么多活要干，怎么就是待不住呢？”
    关月玲叹气说：“看来我也只能留在城里了。”
    张卫东眼睛一转说：“妈，其实你不用急的，等大姐高考完，她就能帮着照顾一下我们，我有个赚钱的大生意，到时候可能会落在深圳，得有自己人看着我才放心，到时候你去深圳？”
    “深圳啊，我可不去，再说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懂，去了能干什么？”
    她一直觉得城里的生活太不真实，只有自己下力气干活，累一身汗回来啃个馒头，那样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可是张卫东最不想的就是让她回村下地，干那么重的活。
    不过张卫东关于姗姗和张良广的话还是捏到了她的软肋，他们可都不能出问题的，只好苦恼的点头继续在城里熬。
    电热毯厂的设备一到，设备厂的技术人员就开始安装调试，忙碌了一个星期，安装正式完成。
    为了电热毯厂，村里还出钱增容了变压器，厂里的资金立刻捉捉襟见肘起来，队长愁眉苦脸的说：“真是喝钱啊，咚咚，这些投资到底够不够？”
    张卫东自信地说：“没事的，实在不够的话，就从肥皂厂借一部分，电热毯厂一旦快开工，马上就能还钱。”
    沈奇宁暂时被叫了回来，没办法，村里没有别人有这技术，看情形他这阵子是不能回张卫东那里，电热毯厂想及早开工离不开他在现场。
    电热毯厂的设备调试期间用不着张卫东，他正好接到汪启南的电报，说是有事找他商量，张卫东一想，正好深圳的建筑公司也要去看看情况，就走这一趟。
    才出火车站，汪启南就抱起他说：“怎么不长个子呢？”
    已经是第二个人说他不高了，张卫东说：“不长个我有什么办法？”说着他四下乱看，汪启南假装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问他说：“你看什么呢？”
    张卫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没看啥，没看啥。”
    “走，就我一个人来的，没别人。”汪启南提溜着他上车，把他放在自己对面说：“说，说说你这阵子都干什么了？”
    “也没干什么，就是一不小心跳级到了初一，去京城一趟，又帮村里做了点事。”
    汪启南吃惊地问：“又跳级了？你可真厉害。”
    “大叔，别说这些了，吴天娇呢，我来的时候给她写信了。”
    汪启南想了想说：“我忘了告诉你，吴天娇在深圳不习惯，被她亲戚接回老家了”

 第216章 背叛

    第216章背叛
    作为新城市建设的领导者，汪启南每天都会遇到很多需要快速解决的新问题，决策失误几次以后，他想起了张卫东曾经给他出的两个主意。
    那孩子每次在关键时刻都能迅速找到最正确的解决办法，关键还切中要害，立马见效。
    他从三号人物升职为二号，职务功能随之改变，全面负责深圳建设的所有工作，加了担子，压力一下大了十几倍。
    他需要有人给他指点一下。
    但是张卫东听到吴天娇回去的消息以后，整个人都蔫蔫地提不起精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汪启南嫌弃地说：“没出息的。”
    “我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谁知道呢。”
    来这里最大的动力就是吴天娇了，没想到过来却扑了个空，太失落了。
    “大叔，先别去你家了，我想去看看我的公司。”
    汪启南笑说：“大老板准备微服私访啊，好。”
    建筑公司的办公楼他是想买的，可惜不对外出售只能租，置业习惯被汪启南笑过很多次，问他是不是家里前几辈子没当上地主，这辈子想靠置地盖房子混上。
    “大叔，做官我不行，做生意你不行，咱们谁都不要笑谁。”张卫东心说，我的志向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的。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上次过来的时候这里还算不错，不过这次再过来，边上可就都大变样了，起了很多的高楼，与周围比起来，这里看起来有点寒酸，张卫东抬脚往里走，前台一个妇女不耐烦地叫他：“哎哎哎，那小孩，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出去。”
    他没让张老黑跟着。
    咦，前台都用上了？这招他可没教过，看来满仓在深圳时间不久，挺会与时俱进，张卫东假装慌张地挪到前台跟前说：“俺找张满仓。”
    “找我们总经理？你是谁？”前台大婶看年纪得小三十了，比李萍年纪要大，烫着大波浪卷，抹着红嘴唇，张卫东过来的时候，正在涂红指甲，看起来可比李萍时髦多了。
    张卫东呢，穿着短裤背心，趿拉着人字拖，脸晒得黑乎乎得，活脱脱刚进城民工家的傻儿子。
    “俺是张满仓的侄子。”
    “那你上去，别乱跑。”
    走上去就是一片办公区，不过这时只有三个人在打牌，其中一个脸上贴满了纸条。
    张卫东从身边走过去时，也没有人一个人过来问一声，走到总经理室，发现张满仓不在。
    旁边就是财务室，走进去里面是个黑胖的妇女，妇女前面站着个中年人。
    中年人说：“红梅，你这帐又不对，差了一千三百块钱，这怎么办？”
    红梅说：“差就差呗，钱又不是我花的，总经理是我哥，我说一声就没事了。”
    中年人无奈地说：“财务不是你这样做的，上个月差了二千，你私自挪钱垫上，前面的帐还没平，你这又弄出个窟窿，这样下去怎么行？”
    “帐不对你给我堵上，公司请你来是干什么吃的？我哥的钱就白花了？”红梅理直气壮地说。
    “我没办法。”中年男人赌气说。
    张满仓的妹妹？
    没等张卫东说话，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咚咚？”
    回头一看，原来正是张满仓。
    他的行头换了，穿着不伦不类的黑西装白裤子，脚上穿着锃亮的黑皮鞋，张卫东笑说：“仓叔，你是鸟枪换炮了。”
    中年男人脸色奇怪看这他们，那个红梅倒是若无其事。
    满仓没有他设想中的热情，淡淡地说：“你来怎么也没说一声。”
    “临时决定的，就过来看看。”
    “走，去我办公室。”
    张卫东说：“先别急着去办公室，正好在财务室，你把这几个月的帐说来听听。”
    “你不相信我？”满仓变了脸色，不高兴地问。
    “这是什么话，我想知道公司的财务情况都不行？”
    “你什么东西，也敢让我哥给你报帐？”红梅气势汹汹地说。
    张卫东指着红梅问说：“她是什么学历？”
    满仓的脸色更难看了，呐呐好一会没说话，
    “我小学二年级怎么了，你看不起贫下中农吗？”红梅中气很足：“哥，他是谁家的孩子，让他滚出咱家的公司。”
    中年男人说：“总经理，他是？”
    “我是这的老板。”
    张卫东话音才落，身后就传来一阵哄笑声：“张总，这孩子疯了？”
    满仓脸色难看地说：“你是老板？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我置办起来，你问问这里的人有谁认识你？”
    张卫东心里一沉，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来的时候，他就隐约听队长提过，村里人的工资发放不及时，他当时也没在意，以为是工程款还没打下来，这也是他想来深圳看看的主要原因，想不到原因居然是这样。
    “房子是我出钱租的，公司是我出钱办的？工程是我拉过来的，你说公司是你的？”
    说完他不等满仓回答，转身下楼走了出去，红梅问满仓说：“哥，他是哪来的傻孩子，也是咱村的吗？”
    满仓大吼一声：“一个个像什么样子，都给我干活。”他心里明白，张卫东既然到了，他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再说张卫东，走出去对汪启南说：“大叔，我的公司被人霸占了。”
    汪启南似乎早有预料说：“你总算发现了？”
    一听他肯定早知道了，张卫东埋怨说：“你早知道怎么不跟我说？”
    汪启南笑说：“我不告诉你，难道你就怕了？”
    张卫东笑说：“幸亏早有准备，不然非吃个大亏不可。”
    “好，那我可就等着看好戏了。”
    张老黑说：“咚咚，你说满仓想抢你的公司？”
    “是啊。”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张老黑忧愁地问。
    “先让他得意一会，走，看看咱们在深圳的家，你别忘了，我以后可就是深圳人啦。”
    他为了宅基地不惜把户口迁过来，不就是为了房子嘛。
    汪启南说：“别说，我一直都没去看过你家的房子，今天正好去看看。”
    远远地，张卫东就看见了自家的大豪宅

 第217章 棋高一着

    第217章棋高一着
    这所房子是偏现代建筑，用横平竖直的直线看起来十分硬朗，外立面全部涂上了白色，汪启南赞叹说：“真不错。”
    这种建筑风格要很多年以后才能出现，现在看到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不过暂时只能看看外观而已，张满仓还没交钥匙，交了钥匙也没用，里面是毛坯没装修。
    至少在造房子的时候，他还没敢打折扣。
    汪启南安排好他们的住宿就急着去上班了，指着他的秘书易搏对张卫东说：“咚咚，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让他帮你去办，这里的人头他都熟。”
    易搏早就认识张卫东了，平时也经常听汪启南提他，知道他在领导心中的位置，热情地说：“咚咚，有事你尽管说话。”
    “好的，谢谢你易秘书。”
    易搏在汪启南身边已经站稳了，他的一切都是汪启南给的，汪启南重视的人，他哪敢怠慢，对张卫东笑笑退到领导身后站着。
    等他们走后，张老黑还在恨恨不平说：“张满仓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张卫东摆手说：“不用的，我要他跪着上门来求我。”
    “你有办法？”张老黑眼前一亮。
    “想跟我玩过河拆桥，他道行不够。”
    张满仓看似风光，心里其实焦虑的很，公司接到的好几个市政工程结束了，他去追讨工程款，对方都以各种借口不付钱。现在每个月二百个工人加上施工管理人员，光是工资开销就要一万八左右，再加上工地的日常开销，每月的开支都在二万五千块左右。
    市政那边好像掐准了他们的开销，每月只付那么点，甚至还会短缺一些。
    没办法，他开始拖欠工人工资，几个月以来，已经有四万多块的窟窿。
    四万多块啊，想想他就睡不着觉。
    其实在他心里根本就没算张卫东那一块，前期开公司的一万多启动资金是张卫东的，建筑公司的办公楼也是张卫东买的，这些支出他都下意识略过，今天张卫东一来，他心中的担心就更重了。
    心烦意乱把中年叫过来说：“老刘，这个月的账期到了，你去市里催一下工程款。”
    老刘却站着不动说：“老板，我去过两次了，这次吴主任说款子还没到，不能打款。”
    “这些王八蛋，这是想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他坐下来点了支烟，老刘说：“老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然你亲自跑一趟，探探他们的口风？”
    “好，我这就去。”
    他骑着摩托车，来到吴主任的办公地点，这里是工业发展委员会的下属单位，财政口的，负责全深圳的工程款发放。
    停好摩托车，他看见了同样开建筑公司的老周兴冲冲从里面走出来，看样子是心情不错，应该结账了。
    老周的公司和他是竞争关系，听说在深圳很有背景，不过每次两家竞标工程的时候，他一次都没有赢过自己。
    他以为是自己的能力，在老周面前也一直耀武扬威。
    “老周。”
    老周皮笑肉不笑地说：“老张，手上的活那么多也不怕撑死，露一点给兄弟喝口汤，我们家的日子过是越来越难了啊。”
    张满仓心中得意，脸上却真诚无比地说：“老周，我才羡慕你呢，人少盘子小，一点活就能过的很好了，不像我，公司太大人太多，工程接多少都不够干的。”
    老周心说：“你他么的说什么狗屁话，跑老子面前嘚瑟，迟早有一天会有报应。”
    “老张你是能者多劳，我老周佩服佩服，不服也不行。”说着他就想走，多说一句都觉得心烦。
    “别急啊，老周，我问你个事，你一定要告诉我实话。”
    “什么事？”
    “你每次工程验收结束结款的时候，吴主任都是怎么给你打款的？”
    老周不知道他的用意，莫名其妙地说：“能怎么打？全部打我们公司的账户上啊，难道你们不是？”
    “是全部吗？没压过款？”
    “吴主任怎么会压款？”他奇怪地反问了一句，忽然高兴起来说：“老张你去，吴主任在呢，去晚了他就要下去了。”
    张满仓心中泛起不好的感觉，老周居然没压过款？为什么单单压他的？
    脚步迟疑着走进办公室，吴舒群主任正在打电话，他毕恭毕敬地站着，等吴主任打完电话，才谄媚地递上一支烟说：“吴主任，这个月的工程款麻烦您给处理一下。”
    吴主任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他说：“工程款，什么工程款？”
    张满仓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吃惊的说：“我们给市里干了那么多活，都是签了合同的，市里不能这样对我。”
    吴主任说：“我们是签了合同的，但是款子已经全部打到合同提供的账户上了，怎么，你怎么还来找我？”
    合同提供的账户？
    张满仓心中暗叫不好，质问说：“吴主任，以前都是打到另一个账户，这次为什么不打招呼就打到你说的合同账户？”
    吴主任不耐烦地说：“你回去翻一下合同，看看合同怎么签得再来找我。”
    张满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回到公司就催着老刘把公司的合同全部搬过来念给他听。
    老刘奇怪地问：“老板，公司的合同都是张良华在负责，合同签完都是直接交给他的。”
    “张良华呢？”
    “他好像出去了，就在你回来以前，带着一个大箱子走的。”
    张良华也是北洼村出来的人，一直跟张满仓不对付，张满仓无数次想把他赶走。
    张满仓几乎昏厥在凳子上，张红梅闻声过来叫他：“哥，哥你怎么了？”
    “红梅，你知道张良华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他一见我就阴阳怪气的，走了正好。”张红梅不以为意地说。
    张满仓只觉得血气直往头上钻，好半天才不甘心地问：“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
    “只有三百块了，我正想问你呢，这个月的工资是不是也像以前一样，只发十块钱生活费？”
    “发工资，呵呵，红梅，我完了，咱们都让张卫东那小东西给耍了。”
    “哥，你别吓我，快说说怎么回事？”

 第218章 男人的三大野望

    第218章男人的三大野望
    张满仓脚步踉跄地回到家，一个年轻的女人磕着瓜子出来向他伸手说：“这个月的生活费。”
    “给我倒杯水。”他歪倒在椅子上，女人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再问，扭身进屋没再出来。
    没错，他在深圳又弄了个家。
    北洼村的男人，有三大愿望：“老婆，多多的小老婆，儿子。”
    张满仓在北洼村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不过他那老婆脸比老树皮还粗，整天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破衣烂衫，满脸菜色，哪有眼前这个年轻的，身材苗条的南方女人带劲。
    而且，这个女人已经怀孕了，二个月。
    人生愿望实现了大半，如果不是张卫东的话。
    如果不是张卫东？
    他忽然想到：“自己可能还留在北洼村面朝黄土背朝天，战天斗地？”
    那小孩走了好几个月，原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现在看来，自己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个笑话。
    完了，都完了，他该怎么办？
    女人走进来不悦地问：“怎么回事？”
    他没敢说，因为他知道，如果他说出真相，这个女人马上就会离开自己。
    “你别管。”他大声训斥了一句，然后猛地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你还没给生活费呢。”女人在身后大叫。
    “你整天就钱钱钱，滚。”
    他跨上摩托车，一溜烟走了。
    他要自救。
    张卫东高兴地翻开账本，发现几个月来，建筑公司居然给他创造了三十五万的利润，张良华说：“咚咚你猜得真准，你走后不久，张满仓就把他妹妹弄过来当出纳，公司的钱他想拿就拿，工人工资每个月只发十块钱，剩下的大头，他说要到过年的时候，才一起发给大家。”
    “欠了多久的工资了？”
    “二个月多，预计拖欠工资在三万五左右。”
    包工头的黑良心原来从现在就开始了，拖欠农民工工资也是血淋淋的资本积累形式，张满仓即使不是始创者，也是最早的执行者，这样的人真应该送进去坐牢。
    “这些钱其实市里早就给他打过去了，他拿来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华叔你今天回去告诉工友一声，让大家都别干活，找他要钱去。”
    “这，工期怎么办？”
    张卫东笑说：“有我在怕什么？”
    张良华叹息着说：“都是一个村的，没想到他来到深圳不久就变了，管着几个人就以为都是自己的能耐，他都忘了要不是你前面拿出来钱，他怎么把这么多人聚起来的。”
    张卫东笑说：“没什么，这次的损失不大，他怎么吃的我让他怎么吐出来，不过以后再找人，我真要擦亮眼才行，人心隔肚皮，一个地方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张良华交了东西就走了。
    张老黑赞叹说：“咚咚，还是你想的周到，开始要是不防着他，真能把咱们给搬空了。”
    两人正闲聊着，汪启南迈步走了进来打趣说：“张大老板，收复失地了吗？”
    张卫东自信地说：“小场面，对方简直不堪一击。”
    “你有准备就好，队伍难带，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不好管理的。”他感慨着催促张卫东跟他出去。
    “大叔，现在还出去干什么？”
    “你来到大叔的地盘，我怎么也要尽地主之谊嘛。”
    “大叔你笑得怪怪的，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也不怕心眼太多长不高。”拍了拍他的脑袋，汪启南说：“走。”
    走出来见易搏恭敬地站在门口，张卫东打了个招呼说：“易秘书你好。”
    易搏忙说：“你也好，走，领导都安排好了。”
    看见了车子，张卫东就是一愣说：“大叔，鸟枪换炮了？”
    门外停着的是一辆崭新的皇冠。
    “就你话多，快上车。”汪启南嗔怪了一句张老黑自觉地先上去了，然后是张卫东，最后才是汪启南，易搏服侍好他们，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司机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看起来很精干，汪启南见他盯着司机解释说：“老白是退伍军人，以后就跟着我开车了。老白，这是咚咚，以后他要用车，你尽量给安排好。”
    老白答应一声又沉默了。
    张卫东又问易搏说：“易秘书，跟着大叔还习惯嘛？他可不是好伺候的主。”
    易搏忙说：“是领导一直宽容我，我要感谢领导给我学习的机会。”
    “易搏你不用紧张，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
    易搏的级别和汪启南差的太远，张卫东也明白不能开他们的玩笑，就对汪启南说：“大叔，你最近红光满面，看起来深圳的水土很养人嘛。”
    “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都那么怪？你不要再说话了，再说话就气死我了。”
    易搏见张卫东和领导谈笑风生，心中十分羡慕，汪启南跟他交代工作向来是公事公办的样子，从来没给他过一个笑脸，以至于他经常认为领导是不是不会笑了，可今天见他和张卫东的相处方式，原来还是人的问题。
    这次来的又是湖边的一家餐厅，面积很大，好像是一家香江的连锁餐厅。
    “怎么样？这里是市里接待外宾的对口餐厅，今天请你来这里，大叔我可是下了血本的。”
    “幸亏白天气得没吃饭，正好晚上补一补。”
    汪启南莞儿一笑说：“你晚上多吃点。”
    走进来一个满嘴港普的瘦男人说：“汪市长，包房已经准备好，请跟我来。”
    汪市长？张卫东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汪启南高升了。
    易搏识趣的没进来，张卫东当然不会提。
    倒是张老黑看了他们一眼，也闷头走了进来。
    他们一坐下，各式菜色就流水一样的上来。
    张卫东首先夹起一个双头鲍说：“人说食在香江这话真不错，这菜精致到国宴水平了。”
    “眼光不错，不过国宴的标准更高，国内宫廷有完整的传承，等有机会我带你去尝尝国宴，到时候就不会说出给我丢脸的话了。”
    席间汪启南他最近都在做什么，张卫东说了一遍京城的遭遇，听得汪启南一愣一愣得说：“你是在说故事？”
    张卫东差点哭了说：“我倒是想呢，大叔你是不知道，当时差点把我吓死了。”

 第219章 讨薪

    第219章讨薪
    sz市的明星企业，赫赫有名的建工公司，出大事了。
    没错，公司二百多名农民工不满不发工资，全部在静坐在公司小楼前讨薪。
    地方媒体纷纷加入，整件事短短的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张红梅和老刘紧张得站在张满仓面前，看着窗外喧闹的人群担心地说：“完了，这下全完了。”
    “老板，工资的事不知道怎么闹起来的，闹事的领头人我看是你们北洼村的，你能不能跟他谈一谈，让他们不要闹？”老刘建议说。
    张满仓的脑海中闪现的是张卫东的讥笑的脸，他无力地说：“我真后悔呀。”
    张红梅两人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张满仓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说：“我出去我跟他们谈。”
    “哥，我害怕，你别出去。”张红梅拉着他不放，张满仓英雄就义般地悲壮：“我这就去给他们磕头认错，都是一个村的，我就不信他们能逼死我。”
    老刘撇撇嘴，但是终于没说什么。
    “哥，你告诉他们别闹了，再闹一分钱都拿不着，以后也别想在咱家的工地干活了。”张红梅很生气，生气村里这些不知好歹的人。
    张满仓走出来，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群问说：“张良华，我可亏待过你？”
    张良华不屑地说：“你算老几，都是村里出来的，让你管个事，你就以为这里是你的了，笑话。”
    “你说什么？”他明显地感觉到张良华话里有话。
    “我说，你老实把我们的工资发给我们，我可是知道人家市里每月都会准时打钱给我们发工资，张满仓，我们的钱呢？”
    身后的几个男人也一起问他，钱呢？
    张满仓头蒙蒙的，张良华的回答超出了他的预想，他是什么意思？
    见他一头雾水的样子，张良华说：“你还不明白吗，你只是建工公司的包工头，这个公司不是你的，你承包了建工集团的活，人家明明把工资打给你了，你却自己留着享受，张满仓，你还是咱北洼村的爷们吗？你根本不是人，专坑我们这些同乡。”
    张红梅忍不住跳出来大骂：“张良华，你这个没良心的，拿着我们家的钱，回头你就咬我哥一口，你给我滚回你的北洼村去。”
    边上一个中年人说：“张红梅，你滚一边去，最蠢的就是你，每月那么点帐，你还能错几千，你哥的钱都哪去了？是不是你装自己口袋了？”
    积怨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张红梅气得不行：“你敢说我，该死的，你敢说我。”
    张良华说：“张满仓，我要是你根本没脸待在这里，这房子是人家咚咚租的，公司的资金也是人家咚咚的，人家让你帮着管事，没想到你这个没良心的，要霸占别人的家产。”
    张卫东和张老黑身后带着四个治安员，走到公司门口。
    治安所的同志说：“张满仓同志，张红梅同志，建工公司的老板张老黑同志指控你们非法侵占他人资产，我们决定现在对你们立案调查，公司现有账目和资产全部封存审计，鉴于你们拖欠农民工工资的行为，要对你们做资产清算，跟我们走一趟。”
    他招呼人把张满仓兄妹押了起来，随后又来到他们的办公室，封存了账目和所有私人物品。
    做完这一切，领头人对张卫东说：“张满仓同志的问题审核结束，你们才能进去办公。”
    说着让人把大门锁了，贴上封条，带着张满仓就要走。
    张良华领着人不让走说：“同志，你们把人带走了，我们的工钱怎么办？两个月的工钱啊。”
    “各位同志请放心，我们会尽快核算账目，及早资产清算，早日把你们的工资发还你们。”看着他们劳累的模样，治安所的同志心怀怜悯。
    说着他们押着人走了。
    他们一走，张良华就带人站在张卫东面前，焦急地问他：“咚咚，是你把我们弄过来的，现在钱也没有，活也没有了，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咚咚，我们既没钱回家，也没钱在这里做下去，我们这么多人要怎么办？”
    张卫东说：“大家都别急，听我说一句，刚才你们也听到了，建工集团是我的，不是他张满仓的，他被抓走了，但是咱们的工程还在，你们放心，以后活照干、饭照吃，一切都跟以前一样，而且我可以保证，以后都不拖欠大家的工资。”
    有人问说：“那我们以前的工资怎么办？”
    张卫东楞了一愣说：“你们以前的工资的问题，等张满仓的审计结束，他的资产如果不够支付大家的工资，我个人掏钱给大家补上，大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苦哈哈，都不容易，是我让大家出来的，绝不会让大家吃亏。”
    张良华说：“这也不是你的错，都是该死的张满仓害的，怎么能让你垫钱？”
    有良心的也都说不该张卫东帮忙还债，不过大部分人沉默不语，两个月的工钱，真的不少。
    张卫东苦笑说：“张满仓是我找来的，是我识人不明，吃亏也认了，只要大家以后好好干活，这钱还是能给我挣出来的。”
    北洼村的男人们一起叫好，把张卫东和张满仓一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总算是安抚好工人的情绪，张卫东问张老黑说：“四叔，老马什么时候能到？”
    老马就是马家沟的那个，帮张卫东装修的，他话里一直透露着想跟张卫东混的意思，现在正值最乱的时候，需要一个有能力的领头人来管事。
    老马就是合适的人选。
    “我拍了电报，估计最晚后天就会到。”
    “好，后天来到正好什么都不耽误。”
    扭头看了看小楼，张卫东觉得很晦气，张满仓进城才多久，良心就黑掉了，但愿这个老马能聪明点，不做傻事。
    村民慢慢散去，张卫东把张良华叫过来，掏出三百块递过去说：“给你这几天的菜钱，让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好好歇两天准备干活。”
    张良华说：“咚咚，我代表大家谢谢你。”

 第220章 做了好事就要说

    第220章做了好事就要说
    张满仓的审计结果出来了，他的财务状况极差，账上只有一千三百块，而且张红梅做账漏洞百出，帐实不相符，有一万二千块的误差。
    至于张满仓，他在深圳的资产被清算，审计机构查出他动用公款以一个女人的名义建房，那套房子花了一万五千块，他的摩托车也被查封。
    而工人工资和应付张卫东这一方的借款金额是四万七。
    也就是说，在追回张红梅一万二的款子的情况下，加上房子和摩托车，他实际还欠二万五千元左右。
    当审计人员把结果摆在他的面前，他吓得整个人都瘫软了。
    至于张红梅，一连串的大喊：“我坦白，我交代，我的钱都在宿舍藏着呢”
    审计人员从她的床下，翻出了一万块的现金，她就这样平铺在床上，说是每天睡在钱上，做梦都香。
    她这边只追回了一万，那就是说张满仓还欠二万七千块。
    他指着张红梅，气得浑身瑟瑟发抖，张红梅无所谓的说：“哥，不就是一万块钱吗，多大的事啊，你这么有钱，一万块对你来说算什么？”
    呵呵，一万块都不算什么。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就把亲妹妹的胃口喂得那么大，这辛亏是发现了，不然以后不知道会捅出多大的篓子。
    张满仓的房子位置居然还不错，张卫东看以后决定自己拿下，一万五千块买个小院子，挺好的。
    至于那个女人，张满仓出事后，她就不见了，把家里搬得一干二净。
    现在张满仓和张红梅两兄妹都要面临牢狱之灾。
    张卫东去看守所看他，他只说了一句：“张卫东，你不该把我带出来的。”
    张卫东茫然，前世满仓好像真的没做出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在县里的建筑队干活干到老，也许真是自己的错，不应该信任他，把这么重要的事委托给他。
    走出拘留所，张老黑说：“他是放屁，自己不是好东西，怎么能怪你。”
    张卫东一笑说：“他怪不怪我，我不在乎，走，咱们回公司。”
    老马来了没几天，就把乱糟糟地工程队理出了清晰的思路，从这里看，他的能力是远超张满仓的，见张卫东过来，殷勤地跟在身后说：“小心台阶，别绊着”
    张老黑看不惯他的样子说：“我们没瞎。”
    张卫东呵呵笑了说：“老马，我四叔性子直，你别介意。”
    老马不知怎地，额头开始出汗，张卫东问他：“明天开工的事准备的怎样了？”
    “你放心，都安排好了。保证不耽误干活。”
    张卫东在老马身上闻到浓浓的江湖气。他认真说：“老马，我请你来是让你做事的，不是来拍马屁的，好好把事做好，比什么都强。”
    老马心中一震，对张卫东的评价又提高了很多。
    走到工地，二百多个建筑工人眼神齐刷刷看向他，这还是第一次在站在人前说话，不过他也没紧张，行得正坐得端心里没鬼怕什么。
    老马说：“同志们，今天咱们的老板张卫东来看大家，大家都知道，张满仓那个畜生弄出了五万块的窟窿，几百人两个月的工资，材料商的货款，为了这次顺利开业，咱们的老板眼睛都不眨地把钱拿出来，大家说，咱们要不要好好干活报答他？”
    “好好干活，好好干活。”工人们纷纷响应，张卫东其实不喜欢搞这些面子工程，但他明白，这其实也是在变相提高企业的凝聚力，自己的付出是真金白银拿出来的，不说谁知道。
    老马知道张卫东不喜欢张扬，说了几句就住嘴了，谄媚地对张卫东说：“老板，我前面是抛砖引玉，接下来，请你给大家讲话。”
    张卫东一笑站在人前，扫视了一下全体工人缓缓说：“大家跟我都是一个地方的，多余的废话我就不说了，好好干活，注意安全，行了，就这么多，大家都散了。”
    工人这才从他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哄笑着说：“谢谢老板，还是老板说话爽快，不像老马那个狗-日的绕人。”
    等到人群散去，张卫东对老马说：“老马，刚才的话也是对你说的，不管挣不挣钱，工程质量和工人的人身安全始终要放在第一位，对你我还用当初和张满仓一样的合作办法，月底你把工资表做好，送去吴主任那里，他会帮咱们给工人发工资。”
    吃一堑长一智，实践证明，他的方法看似小气，但却简单有效，一个人权利不能太大，不然会毁掉一个人。
    回去也不知道村里人会对满仓怎么说，不过张卫东问心无愧。
    这次深圳之行，张卫东元气大伤，不仅遭遇张满仓的背叛，他最想见的吴天娇也没影了，他来到吴天娇的家，坐在门口等了很久，才看见吴安国骑着自行车回来，见他忙问：“咚咚你来了？”
    “吴叔叔，我来是想问问娇娇到底怎么回事。”张卫东现在变得很直接，跟这些当官的说话，他情愿显得自己幼稚莽撞，跟他们猜来猜去，太心累了。
    “娇娇，哎”他放好自行车说：“娇娇一直不能原谅我跟她妈妈离婚，就在前些日子，她外婆来看她，告诉她，她妈生重病走了，也怪我没留意她的想法，她偷拿了家里的钱，自己买火车票回家去看她妈。”
    张卫东很震惊，女孩子这么成熟吗？吴天娇只比自己大一岁，想不到她能下这么大决心。
    “吴叔叔，她走后，你没找过她吗？”
    吴安国苦涩地笑说：“我当然不放心了，紧跟着第二天也买票回去了，回家见到她的时候，她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多说。”
    吴安国结婚晚，不过他现在也才三十五岁左右，可是鬓角已经斑白，整个人现出一种不该有的老态，张卫东心中替他难过。
    “那后来呢？”
    “后来没办法，我只能把她放她外婆那里，每月准时寄生活费了，这孩子，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张卫东陪他坐了一会，就走了出来，却看见易搏急匆匆的找他，一问原来是汪启南有事找他。

 第221章 他乡的亲人

    第222章他乡的亲人
    张卫东其实并没有那么多钱，他东拼西凑，也不过是五十万，剩下的三十万只能以建工公司的名字向银行贷款。
    这还是汪启南在中间发了话，不然他也贷不出来。
    签字的香江人在仪式结束后就回去了，来这一趟，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实际控股人张老黑走在张卫东身后，像个保镖。
    汪启南说：“厂房建造你可以不管，但是生产线进口的时候，需要咱们一起亲自去谈，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彩电项目一波三折，他是被搞怕了。
    “好。”
    汪启南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他给张卫东的生意带来多大的便利，反而认为，彩电生产线多亏他帮忙呢。
    投桃报李，张卫东又给他了关于廉政建设的建议，汪启南如获至宝，记录的时候，一再追问细节，张卫东也不保留，把后世成功的经验拿了出来成文，这又是一篇能上内参的稿子。
    汪启南的真的打开局面，张卫东前两次的建议作用巨大，据汪启南自己说，上了两次内参之后，很多兄弟省市的领导都来取经学习。
    他的升迁也和那两篇贴合时弊的稿子有关，所以他对张卫东的感激自不必说。
    来深圳的目的暂时达到，张卫东决定去上海看望爷爷奶奶，张良广既然在京城扎根了，他想是不是也把老两口弄去京城，一家人守在一起。
    团团圆圆的，决不能让他们再像前世一样死的无声无息，子孙甚至淡忘了他们。
    至于贷款，是用分期付款的形式，张卫东也委托给了吴主任，至少汪启南在位的时候，吴主任这边是不会有问题的。
    “咚咚，干脆你来深圳读。”他独身一人在外工作，与全家都没有了联系，张卫东像是他的晚辈，更像是他的朋友。
    “呵呵，我要是不回去，我妈非杀过来抓人不可。”现在通讯太慢，一次分离就是长久的不能见面，关月玲可以容忍他四处走，却不可能允许他在外地生活。
    “好，你别忘了一个月后，咱们要出国谈设备进口。”
    “不会忘得，放心。”
    张卫东给设备投产的时间期限是八个月，厂房建造需要二个月的时间，六个月主要是与扶桑的谈判，和设备的运输安装调试。
    这个厂子他虽然是小股东，但单纯的股权结构，他是有不少话语权的。
    临行前张卫东特地把老马和张良叫来开会，着重敲打的是老马，老马说：“咚咚你放心，有张满仓的前车之鉴我还没有数吗？”
    “马叔，我别的不担心，就担心你别像张满仓一样，在这没几天弄个女人生个孩子，那我以后可就没法回家了。”
    老马叫屈：“咚咚，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上次过来因为时间太匆忙，张卫东没有给张满仓规定权限，现在好了吃一堑长一智，老马的工作内容划分的很细，管理方面的工作他交给了张良华，至于财务，只请了一个当地的出纳，每周吴主任那边都会派人盘账。
    这样互相监督的机制，短时间内他们是不可能合伙欺骗自己的，再说有公司里只是小钱，真正的工程款是要留在张卫东控制的账户的。
    财务虽然看似不正规确实最简单直接的控制办法。
    老马已经知道张卫东投资八十万建彩电生产线的大手笔投资，对张卫东佩服地五体投地，才八岁的孩子，干了大人一辈子干不了事，心中只有两个字：“服气。”
    也更加确定了要跟张卫东混的意思，看他在深圳简直平趟，遇到麻烦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就有人帮着解决，这样的能人他不抓紧跟着，不是傻吗。
    这次去上海又是软卧，都不用自己出钱了。
    张老黑拿了几张报纸过来，接过来一看，彩电厂的新闻上了当地报纸的头版。
    “咚咚，咱们自己不看着，这么多钱交给别人，你能放心吗？”张老黑不解地问。
    “四叔，接下来五年的彩电还是卖方市场，十五年内彩电都市最赚钱的行当，咱们根本不用操心就等着收钱，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挣了多少钱？该分咱们多少钱？”
    张卫东笑了说：“每年都有专业的人审计账目，他们提供的数字不会造假，你放心。”
    张老黑并没有很放心。
    到上海的时候，是中午，张卫东两人直奔古董店，走进店里，见黄氏正准备淘米做饭，张卫东在门外大声说了一句：“多做两碗，我也要吃。”
    黄氏一听，手里的米碗掉在地上，拉着他的手哭天抹泪说：“老天爷，我没做梦。”
    为她擦了擦眼泪，张卫东说：“奶奶，我不是在这吗，我和四叔看你们二老来了。”
    张秉忠那边闻声走了过来埋怨说：“来也不说一声。”
    “嘿嘿，来看自己的爷爷奶奶还要跟谁说吗？再说我自己知道对方，又不用你们去接。”
    张老黑主动接过黄氏的碗去准备做饭，张秉忠说：“我大孙子来了，今天中午必须要吃顿好的，咚咚，你不累，咱爷俩去多买点菜。”
    黄氏不会说话了，拉着张卫东的手不舍得放，老两口在上海别的都好，就是经常会想家，想念家里的孩子，张卫东一来，老人亲得不行。
    张老黑说：“算了，你们在家说话，我去买菜。”
    张卫东说：“还买什么菜，今天我请爷爷奶奶下馆子，尝尝上海菜。”
    张秉忠喜笑颜开说：“哟，那可真好。”
    黄氏擦了把眼泪说：“外面吃多贵，还是我做，在家吃。”
    老头说：“你就整天想给你孙子省钱。”
    黄氏不服气说：“我大孙的钱，都是留着给他娶媳妇的，咱们怎么能乱花。”
    “他的钱，够他娶十八个媳妇了，整天霸着不让我动。”
    老两口斗嘴，张卫东并不劝，只是看着两人笑，张老黑说：“你们吵，让你们的孙子看笑话。”

 第222章 生意太赚钱了

    第223章生意太赚钱了
    上海的生意确实还不错，不过张卫东看着孤零零的老两口，心中着实不忍，开始让老两口来上海的原因，是不想让他们一把年纪了还下地干活。
    现在，京城那边稳定下来，张良广全家又已经扎根京城，去京城对二老来说可能会更好。
    黄氏找到机会，把他拉到一边偷偷问：“咚咚，见过你爸没有？”
    说起张良川，张卫东一瞬间有些恍惚，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差点忘记这个人了。
    在家的时候，关月玲每次欲言又止，张卫东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就是不主动说起来，弄的关月玲也不好意思提。
    黄氏是张良川的亲生母亲，孩子虽然多，可是每一个她心中都惦记。
    老大再不成器，也是她的孩子，她这个当娘的都不管，家里那些没良心都不会管。
    每次想到这的时候，她就难过得不行。
    “奶奶，我没见过，不过你放心，我猜他一定是来上海找那个女人了，这次来上海我准备去找他。”
    黄氏抹着眼泪说：“那是你亲爹，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再错也是生你养你的人，你可不能没良心不管他。”
    这话被正好赶过来的张秉忠听到，大声训斥说：“你说什么呢，我没有老大这样的儿子，咚咚你也不许去找他，谁都不许去找他，就是我说的，谁都不许去。”
    说完他气得瘫坐在太师椅上，手哆嗦着想抽烟，烟袋锅却怎么也伸不进烟包里。
    嘴硬心软，爱到深处就是恨。
    “爷爷，奶奶，你们都别生气，我心里有数。”他拿过老汉的烟袋，给他装好了烟叶，用打火机点上，张秉忠老汉这才回过神来，开始吞云吐雾。
    黄氏有个好处，就是不在小辈面前跟丈夫吵，她遵循着出嫁从夫的古训，虽然不服气，也没再说什么。
    张卫东见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就说了个高兴地话题：“爷爷，奶奶你们都听说三叔立功升官了？”
    这个话题果然让老汉高兴起来，站起来走了几步说：“你三叔给我来信了，咱皖北县也给我来了电报，咚咚，你三叔的事我要谢谢你，没想到这么大的事，你都能帮忙办到。爷爷有你这个孙子，这辈子都值了。”
    “呵呵，爷爷，你这话说的，我可要骄傲了啊。”
    “翘，尾巴翘天上都可以。”老汉高兴的说。
    他又忍不住坐在张卫东身边问：“咚咚，你三叔来信说的不清楚，你仔细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卫东皮里阳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把自己的作用无限缩小，把三叔的英明果断着重描述，老汉听得眉开眼笑。
    高兴过后，黄氏叹气说：“再好又能怎样，亲儿子也只能托给老大媳妇。”
    “老婆子你不要扫我的兴。孩子跟他大娘怎么了，他大娘又不会对他不好。”对老汉来说，只要儿子升官，孙子吃点苦头是应该的。
    “再好也没有自己的亲妈好。”
    前世张浩康在外面养了没几年，张良广就退伍到地方工作，他记事起就是跟亲爹妈一起过的，现在看架势张良广官运亨通，几年内是不可能退伍了，他只能委屈地在老家继续跟大娘过。
    第二天，张卫东才问起古董店的生意。
    张秉忠笑说：“我还以为你会忍住不问呢？”
    张卫东脸红。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地，自家的生意，肯定想知道，等你歇好，我带你去看看咱家的宝贝。”
    说到宝贝，张卫东可就来了兴趣，立即缠着老汉说现在就要看。
    老汉开心极了说：“行，我这就带你去。”
    张老黑听了也想跟着，老头一瞪眼说：“东西都是咚咚的，你去干什么？”
    “爷爷，你就别寒蝉我了，四叔又不是外人，瞒着他干什么。”
    老汉很满意孙子的反应，带着两人回到了湖南路的洋房。张卫东说：“离得又不远，你们好像不是天天回来住？”
    “店里那么大，干么每天还要来回跑。”这个老汉真是不知道享受。
    洋房重新装修过，生活设施全都配好了的，他们居然每天甘愿挤在店里的小床上，连卫生间都没有，每天要和上海的阿姨阿叔一起倒痰盂。
    而且黄氏有个经常上厕所的习惯，关月玲每次提起来就要说她。
    也真难为他们了。
    这栋房子也是有密室的，老汉上了一把巨大的锁，张卫东笑说：“爷爷，你这把锁，神仙来了也打不开。”
    “那当然了。”
    推开门，张卫东眼都看直了，老汉说：“放在这里的东西都是好的，一共六十三件，大黄鱼小黄鱼一共三十斤，前阵子咱们边上有家铺子出手，我买下来了，花了二万八，现在这里差不多还有十二万现金。”
    张卫东惊呆了表扬他：“爷爷你也太厉害了。”
    见孙子投过来崇敬的眼光，老汉心里得意极了。
    古董现在的收购价不高，黄金也是，上海的生意太好，张卫东甚至暗想要不再把老两口留在这里替自己赚钱？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做人不能太自私，他的本意是想让老两口生活幸福，不是当他们是赚钱机器。
    “咚咚，上海的有钱人太多了，好东西也太多了，没想到生意还能像你这么做。”
    锁好仓库的门，张卫东说：“爷爷，想不到咱们也是有宝库的人家了。”
    老头一听乐了说：“可不是嘛。”
    “爷爷，我这次来，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你看行不行？”
    “你说。”
    “爷爷，前阵子我去京城，给三叔四叔五叔还有我们自己家，都在京城买了个小院子”
    “你说什么？”话还没说完，老头就惊喜拉着他大声问。
    “老天爷，你怎么不先给我说，这可是大好事啊，大好事。”
    “爷爷你别急，三叔眼看着是要在京城落地扎根了，四叔五叔我也想把他们的户口都迁到京城去，这次来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你们也去京城，咱们一家在京城团聚，你说好不好？”
    听到这话，老头忽然抱住张卫东大哭起来。

 第223章 老房子被租

    第224章老房子被租
    让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抱头痛哭，只能是高兴地事。
    张秉忠老汉哭了一回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睛。
    他上下又打量了一下张卫东，又说：“我一辈子都没实现的梦，都在你身上实现了，咚咚，爷爷真要谢谢你。”
    “爷爷，这么说，你是愿意去京城了？”
    他想了想说：“我是想去，可是去京城我能做什么，上海的古董店这么赚钱，我们老两口还是留在上海。”
    这才是真正的铁血亲爷爷，情愿骨肉分离也要留在上海帮自己挣钱，自己怎么能浪费他一片真心
    畜生。
    “爷爷，要是担心生意，你大可不必，咱们搬到京城以后，你照样可以做古董生意，而且，我觉得，京城的好东西，可能比上海还要多。”
    老头眼前一亮转眼又黯淡下去说：“我知道你是在骗我，做生意哪有简单的事，我还是不去了。”
    张卫东笑说：“爷爷，我没骗你，其实我在京城也有好几件好东西，等你去看了就知道，要真是只因为赚钱，没必要一定要留在这的。”
    “真的？”
    张卫东肯定的点头。
    老头这才高兴起来说：“那我这就回去给你三叔写信，告诉他我也要进京了。”
    “好。”
    他确实太高兴了，能搬去京城看着最得意地三儿子，还有比这更开心的事吗？何况进京之后他也不是吃闲饭，一样能做生意赚钱，再把老五张暮秋弄过去，慢慢教他手艺，长大以后也有个活命的营生，这怎么能不高兴。
    他还不知道张暮秋的那个四合院，留到后世能让他躺着吃一辈子都吃不完。
    张卫东和张老黑却来到石库门的房子门口，见门是打开的，心中顿时忐忑起来，难道是张良川没地方去，终于还是回到这里来了。
    可是他要是在这的话，爷爷怎么不知道？
    小心翼翼走进去，张卫东看见了一个陌生的老太太正在捅煤球炉子，老太抬头不高兴地问：“你们是谁？怎么随便往别人家里闯？”
    她的口音是苏北的。
    “老奶奶，这房子是我家的，你怎么住这的？”
    老太太警惕地说：“乱说什么，这房子的主人根本不是你，我认识房东。”
    房东？
    “老奶奶，房东是谁？”
    “喏，就是那个人，他租给我的。”张卫东转头想看看是不是张良川，不想却看见了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叼着烟唱着歌走过来。
    “四叔，把他给我抓过来。”
    张老黑一把提起那个男人，他像女人一样尖叫说：“干什么？干什么？”
    这男人穿着花衬衫，这年头，年轻人都不穿花的，肯定是个老不正经的货色。
    “好啊，你惹麻烦了，花爷我今天不把你大卸八块，我都没脸在这一片混了。”感情还是个二流子。
    张卫东抬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打得他目瞪口呆捂住自己的脸说：“你敢打我，你特么小兔崽子你敢打我？”
    “这房子是你租给老奶奶的？”他指着身后的房子问道。
    “管你屁事，乡下人，放开我我就要你好看。”中老年男人撒泼比妇女还放得开。
    “四叔，他不好好说话，你就给我打，往死里打，什么时候愿意好好说话，什么时候停。”
    张卫东吩咐一声，呲牙对站在门口的老太太一笑，老太太吓得退回屋里关上门。
    张老黑果然扬手啪啪打脸，毫不留情，花衬衫男人被打得嗷嗷叫，求饶说：“别打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你说。”
    “这房子一直没人住，也不见没人来，我就想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租出去挣两包烟钱”
    不等他说完，张卫东抬手又是几巴掌：“那是你的吗，你就租？”
    花衬衫大叫说：“你是骗子，说了还打我。”
    “说，房子租了多久，每月多少钱。全给我吐出来，我告诉你老小子，这房子是我的，你凭什么把我的房子租别人？”
    “别打了，脸烂了。”花衬衫顾左右而言他。
    张卫东气笑了说：“娘不唧唧的狗东西，你还想要脸，租了多少钱双倍赔给我，现在就给我把租客赶走，办不好要你好看。”
    “哪有钱啦，都用掉了”
    门又打开了，老太太脸色难看的走出来，她现在也知道了，房子确实不是花衬衫的，而是眼前这个孩子的，不过租金都付了，她该怎么办？
    “老奶奶，你也听见了，给你半天的时间，你们快搬。”
    “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房钱反正我已经给了，至少要让我住到房租用光。”老太太毫不退让。
    张卫东转向花衬衫问：“租了多少钱？”
    “我”花衬衫不想回答。
    “四叔，继续打。”
    花衬衫吓一跳说：“别打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正说着，走来一个穿制服的年轻人，大吼一声说：“你们抓我我爸干什么？”
    说着就要冲过来救人，张卫东挡在他面前说：“他是你爸？很好，他说你没钱你总有，正好把咱们的帐好好算一算。”
    “我跟你有什么帐？”
    “你爸私自把我家的房子租给别人，你说说我应该不应该跟他好好算账？”
    年轻人目瞪口呆说：“你说什么？”
    老太太在一边着急地说：“红光，是你爸把这房子租给我的，我一直还以为这房子就是你家的，房主今天来了，要赶我们走。”
    年轻人红光楞了楞说：“那也不能打人。”
    张老黑把人往他身上一推说：“行，还给你。”他又扭头问老太太说：“老奶奶，这房子你住多久了，交了多少钱？”
    “只住了四个月，不过我儿子交了半年的房钱，每月二十块，一共一百二十块。”
    张卫东对红光伸手说：“行了，一百二十块，拿出来。”
    红光脸色立刻变的通红，花衬衫见儿子来了，像是来了依仗嚣张地飚上海话说：“阿拉腻子是治安员，识相地死了滚。”
    红光却没有他的厚脸皮，头上不停冒汗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要么给钱清屋走人，要么打断一条腿清屋走人，你们自己选。”

 第224章 有消息了

    第225章有消息了
    “你们不要太欺负人了，如果他犯了罪，应该有法律来制裁他，不是让你来当街羞辱的。”
    在无序的时代，对待某些人需要粗暴和直接，让他直接感觉到疼。
    红光虽然身穿制服，可他穿的是工商制服，上海人蜜罐里长大，生性温和，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不知道怎么帮他爸解决麻烦。
    张卫东说：“行，那咱们就找个能评理的地方，四叔别让他跑了，咱们去治安所讲理去，入室盗窃，我看看到时候该怎么判。”
    花衬衫父子俩都被他的话惊呆了，怎么就扯上入室盗窃了，不过想想也是，不经允许非法闯入不是入室盗窃又是什么？
    “别别别，都是邻居，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花衬衫不顾脸上的疼，大声求饶。
    “今天这事你们俩说准备怎么办。”张老黑并没放开他。
    “我们赔钱。”
    “那他们怎么办？”张卫东指着脸色难看的老太太。
    “这”
    “反正不管怎么样，房租我们是给了，我们就得住。”老太太越说越心虚，心里暗说倒霉，转身又往屋里走。
    “光说赔钱怎么不见动静？”
    “红光，你快去找街坊邻居借一借，别让你爸坐牢呀。”花衬衫慌忙说。
    “你就是个惹祸精。”红光说着往边上走。
    老太太忽然走进屋里拿出一张纸条说：“我给你看个东西，你能不能让我先住着？”
    “什么东西？”
    老太太却缩回了手说：“你先说你答不答应？”
    “那要看你给我的东西是什么了。”
    “一个叫张良川的人留下来的。”
    张卫东听得一呆立刻说：“行，他们赔了钱，你就住到房租用完的那天。”
    “你说的，你可不能后悔。”
    “你放心。”
    老太太这才不放心地把纸条交给他，张卫东打开一看，写纸条的时间是二个月前，上面写着：“爹，娘，儿子不孝，我走了，你们反正有这么多儿子，有人给你们养老送终，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
    看日期应该是蔡花离开他以后回到上海写的。
    他这是吃了蔡花的什么药？
    全文没提一句老婆孩子家人。
    这字条要是拿给他爷爷看，老头估计能气吐血。
    老太太盯着他看，张卫东抬头对她说：“我答应你了，你就接着住，到时候自己搬走。”
    正说着红光也走了过来，没好气地递给张卫东一叠钱，他当着所有的面，慢条斯理地数钱，红光没好气得说：“一分不少你的，还不放人？”
    “四叔，放了他，花老头，今天你运气好，你儿子心疼你给你拿钱了，滚。”
    张老黑松开他，他骨碌跑回家去，刚才街坊邻居都来围观，他的脸算是丢尽了。
    张卫东拿出五十块钱递给老太太说：“这些钱你拿着早点找个房子。”
    老太太不接着急地说：“你刚才明明答应了，让我们住到房租用完的，我不要钱也不搬。”
    “老奶奶，这钱是谢谢你的，住还是照样再住两个再搬月，谢谢你把纸条拿给我。”
    “真的？”
    老太太不敢相信。
    “你要再不拿，我可就后悔了。”
    老太太这才接过来说：“那可太谢谢你了，我会尽量早点搬走的。”
    “嗯，四叔咱们走。”他把纸条交给张老黑看，张老黑看了脸更黑了问：“你要把这个给你爷爷奶奶看吗？”
    张卫东把纸条撕了个粉碎说：“我想让爷爷奶奶多活几年呢。”
    “咚咚，你觉得你爸现在还在上海吗？”
    张卫东摇头说：“他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在上海的话一定会住到这里来的，没住应该不在上海。”
    “那他能去哪里？”
    “能去哪里，估计是去找蔡花了。”
    老太太走出来正好听到说：“小朋友你慢些走，你们说的蔡花是不是以前也住这里的？”
    “奶奶你认识蔡花？”
    “我不认识，不过是听周围的邻居说起过，蔡花被外省的男人给骗了，后来回来过这里，现在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被外省的男人给骗了，生活得不会是张良川。
    老太太又无意中说：“对了，后来一个彭城口音的男人来找过她，听说她不在，那男人就走了。”
    “彭城口音？”皖北的口音和彭城有点类似，张卫东急忙问：“那男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瘦瘦的，像个要饭的，咳嗽得吓人，胆汁都能吐出来。”
    这形象，怎么听怎么都是张良川啊，张卫东急忙问：“他说什么没有？”
    “我想想。”老太太可能是想感激张卫东，很认真的想了一会说：“他好像说他在火车站附近，让我看到蔡花告诉蔡花他在火车站附近等她。”
    张卫东立刻对老太太鞠躬感谢说：“老奶奶，谢谢你。”
    老太太看着他们飞快跑走的背影奇怪地说：“怎么回事，怪怪的。”
    “咚咚你慢点，你肯定是他吗？”张老黑担心张卫东的身体，边跑边问。
    “除了他还有谁会对蔡花念念不忘？”
    南京西路到火车站还是有很长一段路的，张老黑叫了个黄包车，张卫东上去喘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张老黑说：“不一定是他，他不能吃苦，在上海的话一定会找你爷爷奶奶要钱的。”
    “四叔，你不知道男人为了女人会做出多疯狂的事的”
    下了黄包车，迎面就有几个中老年妇女拿着个牌子问：“旅馆，住旅馆吗？”
    张卫东以前是不理他们的，今天却停下脚步迎了上去，他们以为来了生意，热情上前招揽，张卫东问：“几位阿姨奶奶，“请问你们看到一个咳嗽很厉害的中年男人在这吗？”
    “哎哟，不是住店的呀，走走走。”阿姨嫌弃地要他们滚开，张卫东拿出五张一块钱说：“花钱找人，都来说说到底有没有看见过？”
    阿姨们顿时喜笑颜开说：“这里好多没有家的男人，你问的是哪一个？”
    “皖北口音，很瘦，个子不高，有气管炎整天咳嗽。”
    这个特征一出来，阿姨们就嫌弃地说：“哎哟，你们找那个痨病鬼呀，他一直在北广场那边要饭，他是你们什么人呀？”
    张卫东来不及挨个给人，把钱往地上一扔说：“你们自己拿。”抓着张老黑就往北广场走去。

 第225章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一次

    第227章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一次
    没错，就是张良川，他瘦了，瘦得很厉害。
    张良川捂住脸要往里面藏，张老黑一把拉住他说：“走，照照你现在的样子，看看你现在还像个人吗？”
    张卫东却走进去，窝棚里黑漆漆地散发霉味，上海的天气很潮湿。
    “你出来，里面太脏了。”张良川大声说。
    “脏什么，你能住这，我也能住，四叔你回去，我以后都和我爸住这了。”
    张卫东毫无心里负担地走进去，张良川呆了一呆说：“别胡闹。”
    “你是谁，也来管我？”一句话就让他闭了嘴。
    张卫东却在里面巡视一遍，看见一个破旧的小锅，掀开来里面居然还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
    “爸，这是什么，好吃吗？”
    他伸手从里面沾了一点说：“味道还行，就是有点咸了。”
    被看章说：“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快点带回去，别给市里增加麻烦。”
    张卫东走出来深深给被看章鞠了一躬说：“谢谢你大叔，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被看章赞叹说：“有这么好的儿子找你，你怎么还不回家，小朋友，我叫洪双喜，你不用谢我，早点把你爸带回去，我走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
    张老黑说；“咚咚你不要胡闹，咱们把你爸带回去。”
    张良川却说：“我不回去，我哪都不去。”
    “大哥，你为了一个那样的女人，就不要自己的家，不要自己的孩子，你像一个当爹的吗？咱爹娘要是看见你这样，心里得多难过？”张老黑大声抱怨。
    张卫东招呼张老黑来到里面，问张良川说：“爸，这几个月你是怎么过的？”
    “我”张良川才说了一个字，就停住了嘴。
    张老黑伸手要去拉他，要把他扛回去，张良川拼命挣扎。
    张卫东说：“四叔，我爸受委屈了，你去买点菜来，咱们陪我爸喝一杯。”
    “我早就不喝酒了”张良川嘟囔着。
    “四叔，你快去啊，我跟我爸在一起你担心什么？”
    张老黑不放心，还是没去，张卫东却把他的锅抬手扔了出去。
    张良川说：“还要吃饭呢。”慌忙跑出去捡。
    他又往铺盖看去，没有床，一块木板上铺着件军大衣。应该是当被子用的。
    张良川捡了锅正想进来，他又把军大衣和铺盖一连串丢了出去。
    “你想气死我吗？”
    张良川生气了吼他。
    张卫东停了手说：“还会生气呢，我好怕呀。”说着又把桌上的一本书也扔出来，张良川不再继续捡了，他冷冷看着张卫东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是我爸，我反正是要跟你住的，爸，我饿了，我要吃饭，你给我买。”
    “我哪来的钱？”
    “儿不嫌爸爸穷，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说着他又拿起一个油布包裹着的小包，问说：“爸，这是什么？宝贝蛋子似得，是钱？”
    “你不许动，那是我的。”
    张良川看见油布包顿时激动起来。
    张卫东毫不犹豫地打开，张良川气呼呼要冲过来，张老黑挡在他面前说：“大哥，你别过来。”
    油布包打开来，里面赫然是蔡花的一张照片，扬起照片问他说：“爸，这是哪个女人，挺漂亮的。”
    张良川放弃了无谓的反抗，求饶说：“咚咚，我就你蔡花阿姨一张照片，你把它还给我，千万别弄坏了。”说到最后，甚至带上了哭腔。
    张卫东笑得流出了眼泪说：“爸，你跟她在一起不到三个月，跟我妈结婚十七年，我们兄弟姐妹五个，你在外面这么久，每次做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一次？妹妹今年才二岁？”
    张良川沉默，继而大声咳嗽，张卫东左右看看说：“气管炎变厉害了，药呢，怎么没看见药？爸呀，你没吃药怎么也没死？”
    “咚咚，大哥，咱们别在这说了，快回家，大哥你这阵子都没吃药，咳嗽比以前厉害多了。”张老黑慌忙出来打圆场。
    “老话常说有情饮水饱，以前以为是胡扯的，四叔你看，这话好像是对的呢，我爸出来这么久没吃药，瞧架势吃饭也够呛，可你看，人家活得好好的，天天还拿女人照片当饭吃呢。”
    “咚咚，够了，你别再说了。”张老黑劝他。
    “原来这就是爱情啊。”张卫东叹息着，忽然把照片撕了个粉碎，朝父亲脸上扔去，纸片雪花也一样落到张良川的全身。
    他慌忙蹲下来捡。
    “呵呵，太碎了，对不起呀，爸你捡起来看看，还能不能拼好？这么多碎片要拼一天？”
    张良川大怒抬手要打他，张卫东把脸伸到他面前说：“打，使劲打，打死最好呢。”
    张老黑连忙把张卫东抱到身后说：“大哥，你今天到底跟不跟我们走？”
    “我”
    张卫东走出小窝棚，长长出了一口气说：“爸，你够懒的，天天都是在里面撒尿，里面骚死了。”
    说完迈步走了。
    张良川觉得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没想到接下来他就被人扛了起来。原来是张老黑一把抓住他扛在肩上。
    张卫东说：“四叔，你得到我爸的人，是得不到他的心的。”
    张老黑啐了一口说：“我要他的心干什么，我只要人。”
    张良川无力地挣扎着，忽然大声咳嗽起来，越咳越响。张老黑慌忙把他放在地上，在他胸前使劲揉了一会，咳嗽声才慢慢减弱。
    “咚咚，你爸没药了，咱们给他买点药。”
    停止咳嗽一声，张老黑又毫不犹豫的把他扛了起来。
    “走。”
    一路上，张良川都在怒吼：“老四，你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两人都没理他，张卫东带着两人一直走到一个金碧辉煌的酒店，定了个最贵的房间，花了二百三十块，张良川怒骂说：“你疯了，这是咱们能来的地方吗？”
    张卫东贴在他的鼻子上说：“是你，不是咱们，我有钱哪都能去。”
    “大哥，你就听咚咚的，在我身上别动行不行，我都累死了。”
    进了房间，里面是24小时热水，张卫东把他扔在床上对张老黑说：“四叔，给他洗刷一下。”
    洗漱完毕，张卫东把他所有的衣服一股脑扔了，逼他穿着浴袍走下楼理了个发，服务员又送上了一套衣服。
    张老黑不由分说给他套上，张卫东围着他打量了一番说：“可以，现在你可以去见蔡花阿姨了。”
    说着流着眼泪把他推了出去说：“你走。”

 第226章 浪子

    第228章浪子
    他来到房外，却又不愿意走了，气得不行问：“你到底想干什么？把你老子当猴耍？”
    “就你？你不配”他薄薄的嘴唇轻飘飘得说：“你不想要我们，我也不求着你要，你走。”
    张良川脸色煞白，却又回到房里向他伸手说：“给我钱。”
    张卫东仰头奇怪地问：“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给你钱？”
    “你”
    大哥，看看你在外面过得什么日子，为什么有好日子不过，偏偏要出去要饭？张老黑看不下去，大声质问他。
    “我你别管。”张良川心虚地说着，又走进了房间。
    “人家是为了心爱的女人。”他冷言讥讽道。
    “你再胡说，我打死你。”张良川的巴掌又扬了起来。
    “打，反正你也打惯了。”
    张老黑忙在中间劝解，换上衣服，他整个人看起来也不像开始那么那么惨了。
    张卫东说：“四叔，我饿了，咱们吃点东西。”
    走，出去吃，我看楼下就有吃的。张老黑建议说。
    两人走出来，都没招呼张良川，他尴尬地呆着也不知如何是好。
    张老黑回头看了忙拉了他一把，张良川才跟着走出来，三人走进一个小饭店，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张卫东说：“把你们店里的菜都上一遍。”
    服务员楞了楞说：“二三十道菜呢，都上？”
    “都上。”
    张老黑对他的奢侈行为无动于衷。
    张良川却看不下去了指着张卫东的鼻子骂说：“我看你有俩钱就烧包，伙计，别上那么多，随便上几个就行了，我们都是乡下人，没钱。”
    听到没钱，服务员的眼神就不好了，张卫东掏出二百放在桌上说：“够了吗？”
    服务员点头说：“够了够了。”
    “那就上。”
    服务员走了，张老黑说：“咚咚，别跟你爸置气。”
    张良川确实饿了，开始上菜的时候，上来就被他吃光，连续七八盘都他一个人吃了个干净，上海餐馆的盘子再小，也不少了。
    张卫东两人却都没动筷子，张老黑关心地说：“大哥，你吃慢点，别吃坏了。”
    “饿死鬼投胎”张卫东轻蔑地说。
    张良川不停筷说：“老四你是不知道啊，我几个月都没吃一顿饱饭”
    “你那是活该。”不等他说完，张卫东就插话。
    “咚咚你闭嘴，大哥，今天吃完你别走了行吗？家里人都想你，爹娘也都在上海，你心这么狠，明明在一个地方，也不去看他们，娘天天担心你，眼睛都不好了。”
    “老四，不行哎，我不能回家。”
    张老黑还要劝说，张卫东拦在他话前面说：“行，吃完你就滚。”
    菜还没有上完，张卫东大声喊服务员，服务员歪着头走来不高兴地说：“叫什么，菜不是一直在上吗？”
    “就这么多，算一算，多少钱？”
    “那后面的菜？”服务员不甘心地问。
    “不要了。”
    “那你先等一下，我去告诉厨房一声，让他们不要出菜了。”得亏是现在，要是在后世，肯定会被服务员骂装十三。
    张良川说：“我还没吃饱呢。”
    张卫东没说话，木雕泥塑一样眯眼，服务员又走过来说：“一百一。”
    张卫东接过找来的钱，就往外走。
    张老黑叫不住只好跑出来拉着他不让走：“咚咚，什么都没说好呢，你怎么就走了？你走了你爸怎么办？找了这么久，好容易才找到得你不会不管。”
    “四叔你也看到了？是他不要我们，是他不愿意回家。”
    “大哥，你说句话。”张老黑朝里面的张良川喊。
    张良川放下筷子说：“我”
    “大哥，咱们回家。”张老黑哀求说。
    “我不能回去，我要去找蔡花”
    张卫东气得浑身发抖，转头就走，张老黑一把拉起张良川，也跟着走了出来，见张卫东直接走向远处就喊他说：“不许走，今天你们哪都不许去，都给我回酒店。”
    张良川看起来不太情愿，但他被亲兄弟死死拽着，也走不脱。
    “大哥，你怎么现在还不明白，那个蔡花根本不喜欢你，她原来以为你有钱才跟你在一起的，后来知道你没钱，她马上就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你非要找她干什么，找到她又能怎样？”
    这可能是张老黑这辈子说得最长的句子了。
    “蔡花不是那样的人。”张良川像是得了失忆症，蔡花哪些恶毒的话好像他都不是当面听到的。
    “那嫂子怎么办，你一家子孩子怎么办？”
    张良川楞了片刻说：“你跟她说，我是个没用的人，就让我死外面。”
    “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大哥，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会明白的。”气氛压抑的厉害，张卫东的眼泪一直往下掉。
    从身上掏出全部的三百块，放在床上说：“四叔，咱们走。”
    “大哥，你看不见吗？孩子多想让你回去？”
    张卫东走到门口说：“爸，我不怪你，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石库门的房子钥匙应该还在你那，愿意的话你就回那里去住。”
    说着顿了顿，他又弯腰鞠躬说：“爸，保重身体，咱们再别见了。”
    说完他脚步沉重走了出去，张老黑看了看张卫东又叫了声大哥，张良川摆手说：“你快走。”
    张老黑恨恨地跺脚，追着张卫东去了。
    屋里张良川呆了半响，拿起张卫东放下的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咚咚，你真不管他了？”追上张卫东，张老黑急躁地问。
    “别提他了，也别跟爷爷奶奶提。”
    “哦。”张老黑应了一声默默走了一会又问：“你说他会去石库门住吗？”
    张卫东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咚咚别难过，四叔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
    “我说真的，我会一直看着你长大的。”张老黑认真的说。
    “我知道。”
    回到古董店，张秉忠老汉说：“回来这么晚，饿坏了，让你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张卫东强颜欢笑说：“好啊，我最喜欢奶奶做的菜了。”
    “咚咚，你说我什么时候搬去京城最好？京城做生意难不难，那里可是天子脚下，我怕”张秉忠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担心。
    “爷爷，你不用担心，京城的人也是人，你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老汉的心放了下来。

 第227章 一家团聚

    第229章一家团聚
    上海这边的古董店，张卫东以为善后会不容易，来的时候就做好了在这多呆一些日子地准备，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要带着一起进京才放心。
    可没想到看到老两口，脑海里总是闪出张良川住在窝棚里凄惨的模样，有好多次他都想去他那里看看，看看他到底是怎么生活。
    他呆呆地坐在饭桌前，黄氏做了很多好吃的，却没什么胃口。
    张老黑走来问他说：“又不饿吗？”
    “四叔，我不饿。”
    “实在关心他就再去看看。”
    “算了。”
    “那你别想他了行吗？咱们就当没有这个人？”
    能吗？
    张卫东一直以为对父亲会无动于衷，张良川给整个家带来的没有半点温情，只有无穷尽的伤害。
    他恨过，怨过，咒骂过。
    可每次见到见到张良川的时候，心中总是会升出复杂的情感，心疼多过仇恨。
    通过浅薄的心理学知识，分析得出自己的心里问题是：‘幼年没有得到足够的爱，这种爱的缺失一直到成年都在渴望得到弥补，父爱，无人能够取代。’
    说到底还是割舍不断的亲情。
    见张卫东一直闷闷不乐，张老黑发狠说：“他自己说的，你权当他死外面了。”
    “好的，四叔。”他笑了笑又说：“走，你要是再不干活，奶奶又要说你了。”
    张老黑在这的几天，被黄氏骂得狗血喷头，她问说：“老四，你跟着咚咚的时候，每天都在干什么？别的不能干，连个饭都不能给他做吗？你是怎么当叔叔的，去哪都让侄子花钱”
    骂得太厉害了。
    张卫东并不替他说话，看着高大黝黑的张老黑在瘦小的黄氏面前俯首帖耳，还挺有趣的。
    张秉忠老汉这几天在忙着转让古董店，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就有七八个人来谈，条件给的一个比一个好，在大城市，聪明人对金钱的敏感度太高了。
    所以老头不是等别人挑，而是挑别人，最后还是一个浙江人胜出，出了十万块兑了店里所有的东西，房租另算，当然，好的都被老头收回家了。
    转让店铺，只用了三天。
    这个价钱不仅张卫东满意，老头也很满意，来上海做了几个月的生意，居然就挣了这么多，两个商铺的租金也是源源不断。
    “爷奶，你们可真厉害，人说一铺养三代，有了这两铺子，我以后什么都不干都能过得很好了。”
    老汉得意得昂着头说：“那是，要是时间长点，赚的还能更多。”
    他确实有做这行的天赋，上海的生意张卫东基本没过问过，虽然说是在这个时代不管谁做生意都赚钱，可能赚这么多的也是凤毛麟角。
    傻子年广久在全国出名，他的年利润也就百万，给张秉忠足够的时间，他能闷声不响地也做到这种程度。
    上海这边最担心的就是洋房里的古董和黄金了，黄金可以带走，古董太多就不可能了，张卫东为了这个不惜又留下来几天，做了个隐蔽的铁门，还是不太放心，准备等到合适的时机，全部转移到京城去。
    看着绿树掩映的超级豪宅，心中的成就感实在太强烈了。
    火车缓缓驶出上海，他知道爷爷奶奶一走，自己和父亲的距离也将越来越远了。
    因为事先拍了电报，火车到站，他就看见了张良广激动地跑过来，给父母敬了个礼，一行热泪流了下来，张秉忠也红了眼圈说：“好好好。”
    黄氏哭得稀里哗啦说：“老三呀”
    “爷爷奶奶，三叔，你们应该高兴啊，以后咱们就能经常见到三叔，怎么还哭上了？”
    老汉不承认说：“你这孩子净胡说，我们哪哭了。”
    张良广带了辆吉普车，直接开进车站的，老两口带的东西可真不少，张良广说：“爹，娘，这里咚咚什么都买了，你们怎么还带过来那么多东西。”
    “三叔，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放在上海我可是害怕弄丢了。”
    是什么？
    黄金和几件最贵的古董，要是丢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咚咚，你们过来的也巧，我那个院子已经收拾出来了，先让你爷爷奶奶去那住。”
    一行人来到张良广的院子，走到门口老头就很满意对张卫东说：“咚咚你看，这个小石狮子，就是以前有品阶的人家才能用的，你瞧纹路”他总是见缝插针地给张卫东上课。
    张良广凑过来说：“还有这个讲究呢。”
    “那可不。”走进去，小院子的占地面积得有三百平方，方方正正的，外观全部翻新，看起来别提多好。
    丽丽和珍珍在院子里玩，见到他们跑过来叫人，黄氏搂着两个女孩亲得不行。
    丽丽会说，哄得老太太喜笑颜开。
    老汉说：“老三，咱们全家都要好好谢谢咚咚才行，这么好的地方，你能有个自己的家，我就是现在死了，也能合眼了。”
    “爷爷，你说什么呢，好日子还没过，怎么就乱想。”
    说着话，李秀兰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菜，笑容满面地说：“爹娘，你们到了，快进屋坐坐喝口水，饭马上就好了。”
    黄氏说：“秀兰我也去帮你。”
    “妈，不用了，你才来一定累坏了，休息会，等会就吃饭。”
    黄氏果然不去了，不过却催促这长老黑说：“这么大个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帮你三嫂的忙。”
    张老黑答应一声往厨房里走，李秀兰说：“老四，你不累。”
    坐下来老汉就急吼吼地问：“老三，你快告诉我，你真的升官了吗？连升两级？级别还调整了？”
    张良广看了看张卫东指着自己的肩章说：“爹，你自己看啊。”
    “三叔，升官了，制服看起来比以前更威武了。”张卫东拍着马屁，张良广哭笑不得说：“你这小子胡说什么呀。”
    黄氏说：“哪里确实都好，就是孩子不能身边，老三，都怪我，要不是我逼着你们要孩子，也不会弄成这样。”
    “妈，怎么能怪你，你看现在我有儿子了，在部队也能继续呆下去了，这不是好事吗？”

 第228章 不一样的做生意办法

    第230章不一样的做生意办法
    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了饭，张良广就得回部队集训，老汉问张卫东说：“咚咚，也到京城了，你说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老汉干劲十足，看样子一刻也不准备休息，立即就要开工。
    李秀兰说：“爹，你们才来，急什么，休息几天再慢慢想。”
    “秀兰你是不知道，生意晚开张一天，就损失多少钱。”老头急得不行，又不能在儿媳妇面前透露自己多能挣钱，心痒痒得要命。
    “爷爷奶奶，生意的事先不急，等会咱们去看看四叔五叔和我家的屋子，正好找一个有钱人打听打听该怎么做。”
    说到这里，老两口又坐不住了，吵着现在就要去看。
    张老黑兄弟俩的院子离这里不远，在李秀兰的关切声中，几人慢慢走过去。
    黄氏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他们全家都要搬到天子脚下，问了好几次，然后不停念着阿弥陀佛，拉着张卫东的手不放。
    这俩院子就没有三叔家的齐整，不过面积相差不大，张秉忠老汉开心得不停提着改造意见，以前张卫东的院子他到的时候都是做好了的，现在有两个半成品参与度立刻飙升。
    张卫东说：“爷爷，你来了我们就有主心骨了，四叔五叔的院子就看您老的了。”
    老头开心得不行，张卫东又说了了一句：“按照你的意思做，不用给我省钱。”
    听到孙子主动出钱，老头又心疼了说：“随便弄一下能住就好了，不用太好。”
    “这可是准备给五叔结婚的，可不能省钱。”
    老头开心极了，张卫东的安排远超他的预期，原来还未老五的婚事发愁，现在京城的院子都有了，还怕什么找不到媳妇？
    “四叔，你现在也可以给四婶拍电报了，她估计等急了，让她这次也和五叔一起过来。”
    张老黑嘴上说:让她来干什么。脸上却掩盖不住得笑，从结婚以后他们几乎就是分居的状态，结婚好几个月了，胡丽敏的肚子一直不见动静，黄氏经常念叨。
    张卫东也自责起来，他对胡丽敏有意见，一直没注意过四叔也需要家，需要老婆孩子。
    一家团聚的感觉真的太好了，张卫东心中有些遗憾，不过关月玲带着一群孩子在老家，短时间也不可能进京来。
    张良广下班回家，见一家老小坐在桌边等自己吃饭，心中也是激动万分，这种情形，他是做梦也不敢想的，可是现在却成了现实。
    早上是被黄氏的唠叨叫醒的，她在外面大声数落张老黑懒，不像个庄稼人，可怜的张老黑是她唯一能骂的人了。
    李秀兰说：“娘，在城里不用下地，不用起那么早的。”
    “那怎么行，庄稼人不管去哪都得勤快，起那么晚，吃屎都找不到热乎的。”
    早饭之后，老头就急着要出去找商铺做生意，张卫东和张老黑陪着他，这时候京城得商业气氛还不浓，鼎鼎大名的潘家园市场还有十多年才会出现，能不能做，在哪里做，是个问题。
    街上是有黄包车的，张卫东本来想叫两辆，张秉忠老汉说：“他年纪轻轻地，坐什么黄包车，让他跟着跑。”
    包车夫说：“老爷子，您可够节省的，既然出来了，就该花钱让自己舒服。”
    老爷子一来到，张老黑的待遇急转直下，张卫东只是笑嘻嘻看着，并不阻止，让老人开心才是最最重要的事。
    首要的目标肯定是潘家园了，张卫东去看了，不过去了却很失望。
    那里只有零星的民居，道路也是坑坑洼洼，这里原来叫潘家窑，因为窑子不是什么好词，才慢慢改名为潘家园。
    老头不解他为什么来这，也没法解释，看来还是要去找郁顺去打听该怎么做。
    离开京城一个多月，这次回来院子的外墙已经整修完成，这个院子的规模可不是三叔他们的院子能比的，老头不相信地指着朱红大门说：“这要是放在以前，就是僭越。”
    “新社会了，爷爷，没有那么多讲究。”
    走进院子，就看见郁顺和几个老头优哉游哉在院子里喝酒。
    “好啊，你们这群老家伙，我不在家你们就偷懒。”跑进去就是一声大喝。
    老头们吓了一跳看见是他抱怨说：“小主家，你要是把我们吓坏了，我们这条老命可就交给你了。”
    郁顺斜着眼不理他，张卫东说：“谁惹您老人家了，郁爷？”
    “你。”
    “我哪敢惹你，郁爷，你一直帮我，我可不是没良心的人。”
    开了几句玩笑，张卫东把爷爷介绍给了他么，郁顺几人都站起来说：“对不住，对不住，老爷子你可有个能干的好孙子啊，我们这些老家伙被他使唤的团团转。”
    “那是你们老几位心善，老哥哥们，谢谢你们帮我孙子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张秉忠老汉和他们说了没几句，就打成一片，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这院子要花细功夫，估计还要还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拾掇完，郁顺走到他跟前说：“你回来了，这里的事还是交给你自己，我一把老骨头吃不消。”
    “郁爷，这活别人可做不来，还是要你来才行。”
    郁顺翻着白眼说：“我算是栽你手里了。”
    “郁爷，我们全家可都搬过来了，以后大家都是邻居，邻居可不是就要互帮互助。”
    郁顺警觉的说：“你想做什么？”
    “您老也看见了，我爷爷本来在上海开古董店，我们当晚辈的不忍心老两口孤零零待在外地，就把老两口带到京城来，可他们闲不住，来了就想继续开店做生意，郁爷，您老看看，我们该怎么办？”
    “他比我有福啊。”郁顺叹了口气，想了一会说：“在京城怕是不能像你们在上海可以开门做生意，即使做也是不能挂招牌。”
    郁顺果然对政-策了解的很透彻，张卫东立刻给他端了一杯，请他仔细说。
    “找一个临街的房子，越破越好，绝对不要想着弄得花团锦族，那是自己找死，手写一个收破烂的牌子，挂上就可以开工了。”
    他的建议让张卫东眼前一亮。

 第229章 做事别怕麻烦

    第231章做事别怕麻烦
    只要能做生意，张秉忠就满意了，条件差点怕什么。
    张卫东嬉皮笑脸地套近乎说：“郁爷就是高明，既然如此那就一事不烦二主，门面的事还得靠您老的面子才行呀，爷爷，你快来谢谢郁爷，他在京城可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张秉忠听了眼前一亮，立刻走过来说：“老哥哥，多谢您一直为我们费心了。”
    郁顺被两人架起来供着，也真不能当场翻脸，只好瞪了张卫东一眼说：“大家都是邻居，邻居。”
    这种事在他不是什么大事，顺手的事。
    “你们等我消息，这几天我寻摸寻摸。”
    张秉忠见他答应，估计做生意的事有门，也不像开始那么急，跟几位老工匠一起探讨宅院的规制问题。
    一直等到工人都下工回家，张卫东神秘兮兮地带着老人打开密室，得意地向他展示自己的宝贝，老汉做着古董生意，一看这些金银珠玉几乎都是精品珠宝，特别是郁顺家的三件，更是极品宝贝，吃惊地追问来历。
    张卫东有没多说，就说是买了宅子以后，才发现有个密室，打开密室这些宝贝都在里面了。
    老人叹息说：“这都是命啊，他住了几十年都没发现，你才接手就发现这些宝贝，说明这些宝贝命中注定就应该是你的。”
    他用梦呓地语言，爱不释手得抚摸着这些珠宝，就像是看见了绝色美人。
    张老黑心说：“东西哪有那么好来的，全都是用命换的。”
    “咚咚，你真是我们全家的福星，老天爷可怜我们，才把你送到我们身边的呀。”
    “爷爷，这话夸张了。”
    爷孙俩说着话走出密室，张卫东说：“爷爷，等这里修好，您老就住这里帮我们镇宅，您老德高望重，咱家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郁顺第三天就有了消息，张卫东见了他就说：“郁爷，这次不会像上次一样，要命？”
    郁顺气得不轻说：“要就要，不要拉倒，好心好意给你照，你还这么小心之心。”
    他看着无动于衷站在张卫东身边的张老黑气呼呼得问：你不是他叔吗，他这么气人你也不管？
    “郁爷你老大人有大量，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又是一刀捅向郁顺的心口。
    “我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们的。”他认命了，带着叔侄俩走到了大概十几分钟，来到胡同的小院门前，左右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还真不少，别说郁顺还真是下了功夫的。
    “郁爷，这次还是整个小院都能卖的吗？”
    郁顺冷笑说：“你想的挺好，只有临街的两间才是，里面住了八戸人家，我可没那个本事把这样的院子给你整个弄来。”
    “已经很好了，谢谢郁爷，房主在家吗？”
    郁顺狐疑地说：“你怎么答应这么快？”
    这位置，又是黄金地段，为什么不答应，不过他可不能这样说：“郁爷您老也看见了，我爷爷怕吃闲饭急得不行，给他弄个营生，也让老爷子不那么急。”
    房主是本地人，卖掉这里是因为和住在里面的邻居处不好，烦不胜烦，张卫东有些小嘀咕，几人站在门口，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走出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喊：“你们几个贼眉鼠眼地干什么呢？”
    张老黑说：“艹你妈，你说什么。”
    他高大的身体横着眼走了过去，中年男人吃了一惊说：“你这人怎么这么野蛮，我是街道治安联防积极分子，你敢动我我我让你进班房。”
    几人正说着，从远处走来一对年纪三十来岁的夫妻，郁顺没看中年男人，指着他们说：“他们就是房主。”
    房主走过来，看到中年男人脸上一片怒容，招呼郁顺说：“郁爷，您老先到了，不好意思。”
    中年男人本来想走的，却又停下来说：“姓冯的，你搞什么鬼？”
    “管你屁事？”房主也没给他好脸色。
    张卫东说：“冯老师是，你家邻居看起来都不太友善呀。”
    冯老师脸色难看地说：“我自己的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算个屁，别管他们。”
    中年人一听大怒说：“绿帽子，你他妈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背着我们卖房，我们看谁敢接。”
    看来这房子的故事不少，绿帽子都叫上了，男人被人当面叫绿帽子，那可是奇耻大辱。
    那女的脸色难看，冯老师气得脸色铁青说：“王继才，你特么就是个畜生。”他人斯斯文文，看来受了不少欺负。
    “别管他，冯老师，咱们说咱们的。”张卫东眼看着吵不完，就说道。
    “我们全院不答应，我看谁敢买？”王继才继续恐吓说道。
    “四叔，他要是再敢来搅合，就大耳刮子抽他。”
    王继才吓了一跳，跑进了院子，郁顺说：“你不怕麻烦？”
    “怕，郁爷，要不您老再给寻摸寻摸？”
    郁顺没好气地说：“我看你是吃定我了，不要这个以后别想找我。”
    冯老师说：“你们别走，便宜点也行，我以后再也不想回来了。”
    张卫东立刻说：“好，冯老师准备要多少钱？”
    “一千。”
    张卫东转身就走。
    就两间房子，买下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价钱实在不合适。
    冯老师说：“别走呀，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八百。”
    张卫东也没很过分，说了个公道的价钱，冯老师毫不犹豫地说：“行，我卖了。”
    郁顺全程都没参与砍价，见两面谈好了才说：“冯老师，你看手续什么时候办？”
    “手续我带着呢，一天都不想回来，咱们现在就能去房管所办手续。”
    “好，冯老师是痛快人，咱们现在就走。”
    王继才在大门口探头探脑冷笑说：“敢不给我面子，我就看你能不能住踏实了。”
    那边张卫东几人根本没把他当回事，一起去了房管所办手续。
    “郁爷，这屋子拿下来，不会有麻烦？”靠近郁顺，张卫东问了一句。
    “做事别怕麻烦？”

 第230章 高端定位

    第232章高端定位
    房子的事弄好，冯老师就急匆匆走了，张卫东问郁顺说：“郁爷，这屋子的故事可以说了。”
    “其实也很简单，王继才是个死了老婆的光棍，看上冯老师的老婆了，逼着冯老师离婚，他想娶冯老师的老婆，用了不少肮脏的手段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冯老师打不过骂不过，只能卖房搬家躲开了事。”
    “希望这个王八蛋别来惹我。”只要不是产权上的纠纷，张卫东就不放在眼里，这也是事先问了以后才决定买下的。
    几人都没把王继才当回事，郁顺走后，张卫东拿着钥匙打开门，屋里比他想象得干净些，行，加几个货架就能正式开张了。
    张卫东用硬纸板潦草地写了收旧货的招牌房子放在门口，从院里走出俩大妈一见说：“哟，怎么在我们院收破烂，快走，快走。”
    口气嫌弃地不行。
    张卫东坐在门前理也不理他们，俩老太太说；“跟你说话呢，小孩你怎么不理人，你家大人呢？”
    呲牙对他们一笑，张卫东钻进了屋子里，老太太也跟着走进来，张卫东说：“两位奶奶，你家有旧货拿来卖吗？”
    “这孩子不是傻子呀，那你前面怎么不理我们？”
    张老黑故意嘴歪眼瞎地走过来，伸手朝老太太的菜篮子摸，老太太哎哟一声说：“怎么还有个傻子？”
    “奶奶，我叔叔脾气不好，要是听见有人叫他傻子，他会打人的。”
    恐吓了一句，俩老太吓得退出来说：“不行，我们得去找居委会，不能让一个打人的傻子住在咱们院。”
    张老黑说：“咚咚，想在这做生意，怕是不容易。”
    “没什么不容易，等晚上让三叔来一趟，看看他们还敢不敢撵咱们。”
    收拾好了，就锁门回去，张秉忠老汉着急地问：“咚咚，都弄好了？”
    “差不多了，最多两天能开张，晚上还要再去一趟，爷爷你放心。”
    李秀兰走出来说：“你们回来的正好，肉包子才蒸好，娘调的馅，太香了，你们也快去吃点。”
    吃了一个，张卫东把黄氏好一顿夸，黄氏高兴得不行说：“喜欢吃以后奶奶天天给你做。”
    张良广也回来了，张卫东把他拉到一边说了几句，他说：“走，咱们这就去跟邻居们打个招呼。”
    三人来到小院门口，迈步走了进去，迎面就遇到了王继才，他板着脸问：“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你给我好好说话。”升了官后，张良广的气势强了不少，王继才后退了几步说：“当兵的有什么了不起？”
    张卫东说：“有本事说大话，就别吓得往回缩，不要脸的缩头乌龟。”
    王继才竟然不敢反驳，进屋反手关了门，张卫东三人挨个跟邻居打招呼说他们要搬过来了，认识一下各位邻居，院子里的八家人可真不少，老老少少几十口子，挨个打了招呼。
    大部分人都是无动于衷地，城市里各家过各家的日子，不怎么愿意管闲事。
    不过那俩大妈见了他们就大声嚷说：“大家都出来了嘿，你们知道他们买前面那屋子是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他是收破烂的，你们说，咱这院里有收破烂的，这院子还能住人吗？”
    王继才见人多了，也走出屋子说：“别想在我们这里收破烂，我们大家都不答应。”
    张卫东冷笑说：“我自己的屋子，就是改成公共厕所，跟你们也没有关系，要是真惹我生气了，我真能改。”
    老太太们没想到就还能这样操作，看着张卫东说：“你这小孩心太坏了，干什么要跟大家做对？”
    “是你们跟我作对，收破烂怎么了，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收破烂的？”
    他年纪太小了，说话没有威慑力。
    又是一阵争吵，张良广站出来说：“大家都不要吵，我侄子是跟你们开玩笑的，我们只收旧货不收破烂，不会破坏咱们院子的环境，你们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等以后看看再说，真要收破烂了，大家再来吵。”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小了的老头被推了出来说：“旧货不就是破烂？”
    “瓷器古董也是旧货，我们就收这种，不收破烂，大家放心。”
    “要是这样就没什么问题可，年轻人，你可不要骗我们，真收破烂大家肯定不答应。”老人皱眉说。
    换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头疼，好好的住处前面有人拿来收破烂，心情能好就怪了。
    与人打交道，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张秉忠想在这里顺利开店做生意，这些邻居估计会化身绊脚石，张良广说：“明天老四你来看着点，咱爹年纪大了，别让他跟别人生气。”
    张秉忠并不知道这些，第二天兴冲冲跟张老黑打开门，告诉张卫东说：“咚咚，这里要再做几个货架，弄一个放钱的柜台，就齐活了。”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
    第一天开门一整天，一个上门的客人都没有，张秉忠担忧地说：“京城的生意看来不好做啊。”
    “爷爷你放心，新店是这样，宣传一下就好了。”
    宣传他自然要去找有钱人郁爷。
    “你是赖上我了是不是，我不仅要把你扶上马还要再送一程的意思吗？”
    “不是不是，我怎么敢呀，不过郁爷您也看到了，我爷爷年纪大了，要是一直没生意，老爷子心脏不好，可能受不了，您老不会见死不救。”
    “我这算是上了你的贼船了，连环套一环套一环，要我看世上最多的套路，就是你小子的套路。”
    “主要还是您老心地善良，不能见人吃苦。”
    “我早看出来了，你一早就打我的主意了是，你想我怎么帮你？”郁顺放弃了抵抗，或者说他本来就没准备拒绝张卫东。
    “在你的老朋友中间宣传宣传，告诉他们不管多珍贵的东西，我们都拿现钱收，绝不拖欠，这年头家家粮食不够吃，留着那些东西干什么，保命要紧。”
    郁顺在遗老中间威信很高，他的口碑宣传，效果惊人，张卫东在京城一开始的古董定位就是高端。

 第231章 感谢重生好时光

    第234章感谢重生好时光
    他第一眼就看见了一个蓝色的龙纹花瓶，这只花瓶太显眼了，虽然不起眼地摆在商店的一角，可它奢华的蓝光让人一见难忘。
    这东西
    本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忙走近去看，没错，就是它。
    这只瓶子居然就这么毫无保护地在放在桌上，它身上所有的历史底蕴，完美收敛起来，在特殊的时代，传承的意义被人遗忘，它就是个显眼一点的花瓶而已。
    张秉忠随着他的眼光也走过来说:“这个花瓶不错，元蓝釉白龙纹梅瓶，文物商店的东西应该是真的，多少钱？”
    下面标着价钱，一百八十六块。
    “咚咚，这东西价钱不便宜，要不咱们看看别的。”老头居然嫌贵不要。
    张卫东无语，他没见识过爷爷做生意，要真像他今天这样的话，不知道会错过多少好东西。
    看来以后要找机会给老人普及一下收藏知识不可，你知道他是好东西，但是嫌贵不要，可你知道不知道，到后世这是花钱都买不到的传世珍宝。
    这东西放在后世没有不用上拍也能轻松过亿，可现在就这样赤条条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觉得呼吸都沉重起来。
    张秉忠笑说：“你喜欢这东西啊，喜欢咱们就要了。”
    他说着居然随手把梅瓶提了起来，张卫东只觉得心随着他老人家的手在颤抖，你老可千万要手稳啊，蹭破一点皮能把人心疼死过去。
    老汉扭头提着瓶子扭头，张卫东清晰地看见瓶子堪堪擦过桌子，差点就碰上了，他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老头见状轻描淡写得说：“嗷，你怕我碰着你的宝贝呀，放心，我手里有数的。”
    索性不再去看了，省的担心。
    回头又看其他的宝贝，他只看有名的宝贝，果然又看见了一尊布满了灰尘的坐像，下面的标签写的很明白：明米黄釉文昌瓷坐像，高度只有十九厘米。
    感谢后世他喜欢参观博物馆，没记错的话，这尊神像落在后世的扬州博-物馆，被奉为镇馆之宝。
    而现在的标价仅仅是七十九元。
    他接着又看到了明白釉绿彩龙纹盘，这次心情已经看淡很多，文物商店的品质还是值得保证的，他已经敢上手去拿了，果然有款在盘底部，青花双圈‘大明正德年制。’
    至于价钱，十五块。
    看了真是让人心疼，这些好东西我都要收回去，一些看不准的他也请教了张秉忠，老汉挑出一些价值比较高的东西，拿出一件他要一件。
    本来以为一万块很多了，可是看情况，他带的钱还是太少了，结账的时候，文物商店的售货员惊讶地说：“都要吗？”
    张秉忠也说：“太多了，咱们要的太多啦。”
    张卫东的眼睛通红说：“要，都要。”
    售货员说：“你们可真是惯孩子，花钱哪有这样的花法，啥家庭呀。”
    “既然他想要，那我们就都要了，就图让他舒心。”老头的话让售货员心酸，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疼爱自己的亲人呢，不过我家人也很疼我，可就是没这么多钱。
    太多好东西了，一共买了七十五件，钱就花完了，张卫东问售货员说：“叔叔，你们这的货还有没有别的？”
    售货员惊讶地说：“你都买这么多了，还要买吗？这东西不能吃又不能喝，买它干什么呀？”
    “看，我最喜欢看着它们了，不吃饭都行。”
    “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售货员心说，脸上却没了笑意，不耐烦的说：“你们这些家长会把孩子惯坏的，他还这么小，就由着他的性子来，以后去了社会，没人愿意捧着他，你们怎么办？”
    老头陪着笑脸说：“随他，有钱不就是为了孩子花吗？”
    这话简直让售货员气炸了肺。
    “我们店的货每周上一次新，不过这次都让你们买完了，我估计后天就会再来一批货了，你们要是钱多就再来看看。”
    “好的，到时候我们再来，叔叔你们几点开门？”
    “早上八点。”
    “好的，那我们后天早上八点就来。”
    售货员气得不想理他的，买空了文物商店的东西，他得去整理一下。
    张秉忠老汉奇怪的问他：“咚咚，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东西？”
    “爷爷，你别管我为什么要买，以后只要看到像今天这样的好东西，花多少钱都得买下来，这才是咱们来京城真正的意义。”
    “不知道你搞什么鬼，不过这么多好东西，看看就让人高兴。”
    高兴地意义是不一样的，张秉忠老汉欣赏的是器物本身的时光沉淀之美，而张卫东就俗气多了，他看的只是这些东西在后世巨大的经济价值，换言之就是看钱。
    这么多好东西，可不就是钱吗？
    送回家的时候，老汉把有包装的器物叠放，张卫东担心死了，一再交代说：“四叔你小心点，千万小心点，不要跟别人争路，咱们慢点走，一定要保证安全到家。”
    老头笑说：“你担心地过头了，这些东西包的很严实，没那么容易碰坏。”
    反正张卫东今天是变身成了唠叨鬼，絮絮叨叨一路没停，送到家的时候，就急忙搬运到了密室里，这才放心了些，看着这些宝贝他默默念道：“马老师，对不住了，我提前几年劫了你的胡。”
    不过走出密室的时候，他又产生了新的担心，这里的安保措施好像不够了耶。
    老头被他患得患失的模样弄得哑然失笑说：“从来没见你这样过，咚咚，这些东西虽然值点钱，可也不至于让人惦记的。”
    “爷爷你是不知道，这都是咱们的民族瑰宝，真要出了什么意外，我就是对不过历史的罪人啊。”
    “既然你喜欢这些东西又不怕花钱，那我以后看到就收下。”
    感谢好时光，这时候的鉴宝专家学者可能都还没走出牛棚，全国人民的生活水平都不高，没人来跟他抢这些好东西。
    “好好好，爷爷你别担心钱，你开这个店，不图赚钱，就是花钱的，放心花尽管花。”
    “有你这句话我可就知道了，以后看到像样的我就拿钱砸也得给你买回来。”
    “好。”祖孙俩说着，张卫东指着密室里的钱说：“爷爷，咱们从上海带过来的钱，都在这里放着你随便用，只要看到精品古董，不论花多少钱，都要拿到咱家的仓库来。”

 第232章 逆天的运气

    第235章逆天的运气
    有了今天的收获，张卫东对后天文物商店上新充满了期待，不过他也明白，像梅瓶和文昌神像这种古董，是可遇不可求的。
    即使是第一时间赶去淘宝，遇到这种档次的珍宝机会也不会太大。
    老头真是天生吃这行饭的人，一出手就找对了正地方，给自己带来天大的惊喜。
    可是现在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出来了。
    照这种收古董的架势，他很快就会没钱了。
    从上海过来，转让店铺加上攒下的现金，有二十三万，都被带到了京城。
    钱看着不少，确实也不少了，原以为能支撑很久了，可是京城的古董太多了，真想放开了收，这些钱根本不经花的。
    所以，他必须保证稳定的现金流才行。
    京城的钱不能动，又收拢了皖北城的生意，自己全部投到深圳的彩电厂，建工公司现在也是负债经营，想还清三十万的借款，需要一段时间。
    至于电视机厂，想见回头钱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做电子厂是特别烧钱的行当，大部分的专利技术都是国外的，使用需要支付高昂的专利费，深圳的电视机厂其实就是一个上了点规模的组装厂，拿到了正规的执照而已。
    无论是产能还是规模都算不上大厂，暂时的话也只能借着卖方市场的机会赚几年钱。
    真想沉下心来做彩电，需要大量的资金和全心的投入，他不准备这样做。
    操作难度太大了，不管是长虹还是海尔都还没出现呢，更别说创维康佳了。
    想挖专业的人才都没地方去找，没有专业人才，谈什么产品开发。
    79年，敢和汪启南敢启动彩电项目，打得就是组装的主意。
    他们俩的底牌是一名熊猫电子的技术大能曲文光，被调派到汪启南的手下，全面负责彩电厂的业务，这个人张卫东没见过，但是听到是这个人的名字以后，他就决定加入。
    曲文光在电视机厂的作用，也不是从事技术工作，他的工作是从全国协调采购电视机元器件，换句话说，他是一个懂技术有渠道的专业采购员。
    这时候，电视技术最成熟的是熊猫电子，这家企业可以说郭嘉电子产业的发源地，开国领导人唯一考察过的电子厂。
    可就连他们现在也只能生产黑白电视机，上马彩电项目还要再等几年。
    至于北洼村的两个厂，肥皂厂的分红要到年底，按照张卫东的股份，也分不到多少钱，电热毯厂今年能勉强生产出来就已经是成功，赚钱，还要看市场的反应。
    怎么办？
    目前唯一有可能赚钱的地方看来还是深圳，京城的安稳生活注定与他无缘。
    张卫东起床楞了一会，太阳已经老高了，走出屋黄氏就走过来说：“乖孙子你起来了，快吃饭。”
    她拉着张卫东进了厨房，端来一碗小米粥，又拿了二根油条一盘包子说：“都是热的，你快吃。”
    “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什么吃不完，男孩子就得多吃，吃得多，才能长得高高的，早点娶媳妇给我生重孙子。”黄氏的目的十分明显了。
    “你又没让五叔和爷爷他们吃。”
    “他们可没福吃这些，吃了得折寿。”这话说的，很农村妇女。
    这个家唯一能吃这些的，就只有张卫东，连张秉忠都不给，为啥，包子油条多金贵，都要花钱买，钱都是她大孙子的，谁都不能用。
    张秉忠他们天天只能吃杂面窝头和棒子面粥，每次张卫东说的时候，黄氏就说：
    “在家的时候，天天就吃一顿饭，现在一天三顿饱饭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天天要是再吃大米白面，啥家庭吃得起，我们吃的还不都是你的钱，当长辈的不能丧良心。”
    虽然张秉忠在上海挣了那么多钱，黄氏还是坚守着村里的习惯，从来不多花一分钱。
    这种固有的观念，真是很难改。
    吃了饭，张卫东决定还是决定跟张秉忠好好说说，让他们来是想让二老享福的，不是来艰苦朴素的。
    喝一碗粥，吃了个包子，张卫东擦擦嘴就要走，黄氏失望地说：“就吃这么点呀？”
    “昨晚吃多了，我不饿。”
    “好，那等会丽丽和珍珍过来，我拿给她们吃。”
    她对自己简直到了苛刻的地步。
    张卫东走到店铺门口，看见张暮秋跟一个年轻人在说着什么，走进去张暮秋说：“咚咚你起来了，你能不能跟你爷爷说说，这个店天天都没人来，别让我过来那么早？”
    “你不想早起自己跟爷爷说，我可说不通。”
    “这小孩是谁啊，张暮秋。”年轻人问。
    “这是我侄子，我大哥家的孩子。”
    “五叔，你才来就有新朋友了？”
    “那可是，我张暮秋走哪里都是朋友遍天下的。”张暮秋大言不惭地说。
    在北洼村的时候，也没见谁跟他走的近过。
    “五叔你可真厉害，我爷去哪了？”他那朋友鬼头鬼脑，看人眼睛滴溜溜转，第一眼见就觉得不像好人。
    “我怎么知道，他也真是的，在店里坐着不好吗？天天四处转悠，一把年纪了还整天闲不住，也不知道转悠什么。”
    吐槽亲爹来毫不客气。
    张卫东心说：我算是知道你上辈子为啥为什么打了那么多年的工，五十多岁了还只能做个保安了。
    “那你们俩玩，我去找个人。”
    “咚咚，要不然咱们关门，关门我跟你一起去玩，在这可闷死我了。”
    “你要是不怕爷爷回来骂你，你就关。”
    “凭啥呀，凭啥你们天天出去玩，就把我关在这里？”张暮秋气得不行。
    两人正说着，张老黑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香炉，张卫东问他说：“四叔，香炉哪来的？”
    “咦，这香炉？”张秉忠也正好走了过来，接过香炉看了一会说：“好像还是有点年头的青铜器，又像是个好东西，老四你这运气简直太好了，随手捡个东西，就是不错的玩意。”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回到京城以后，只要出门，张老黑次次都能碰到好东西。

 第233章 诡异的小偷

    第236章诡异的小偷
    “爷爷，四叔的东西咱们专门给他放着，看到到底运气能有多好。”
    “胡说什么，随手捡来的东西还专门放着，你为我花那么多钱，也没见你跟我算账。”
    张老黑不乐意了。
    老汉也说：“就是，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
    “行，那就还放这里，这里反正都是四叔的。”他说着随手把东西放在货架上。
    上面赫然已经有了四件东西，平均每天捡一件，这运气确实逆天了。
    老头既然说东西不错，估计按他的习惯，现在的价钱应该在二十块左右，这东西放到后世，肯定又是几万块的好东西。
    鬼头鬼脑地年轻人听得眼睛放光，跟张暮秋告别，临走还又看了货架几眼。
    “以后你少跟这种人来往，贼头贼脑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老头看不惯他的样子训斥小儿子。
    “爹，你看我不顺眼，跟别人没关系，不喜欢我就别让我过来。”张暮秋可不是个乖乖听教训的人。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老头气得不轻，掂起大烟袋要敲他的脑袋。
    “你就是我看我不顺眼。”
    张暮秋说着跐溜跑出去就不见了，老头说：“不成器的东西，还说让他跟我慢慢学点本事，可你看他，你看他”气得说不出话了。
    “爷爷，五叔只是爱玩，慢慢教，别逼他。”
    “我看我这把老骨头迟早死他手里。”
    张暮秋进京之后，像脱缰的野马，老头有点担心管不住。
    明天就是文物商店上新的日子，张卫东要张老黑一起去密室取现金，这次准备多带点钱，锁了店门大家就分开走了。
    天气变冷了，天黑街上就没什么人，旧货店门口一个人影慢慢凑上来，拿了根钢丝捅了一会，锁就开了。
    他笑了笑，推开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沿着昏暗的灯光，赫然是白天跟张暮秋一起玩的年轻人。
    他直奔货架上的四件东西，这些东西没来得及收到密室。
    小偷把东西装好放进袋子，背着就往外走，没想到走到门口的时候，不小心踩翻一个小凳子，小凳子一滚，啪地飞出去正好打中放在门后顶门的大杠子上。
    大杠子呼啸着飞起来正砸在他的头上，小偷当场昏倒。
    又过了一会，王继才从外面回来，仇恨地往店门口一看，惊讶地看见店门开着，一个人的脑袋放在门坎上好半天都不动弹，他吃惊的走进去看，那人仰着头不省人事，是个陌生人。
    陌生人边上还有一个蛇皮袋。
    该，他兴奋地想，这是招贼了？这个破店有什么好偷的？不对，贼不走空，他一定是看见有好东西才会来的。
    这么说这里有让小偷动心的东西？那不就是说现在正是下手的时机。
    心中歹念顿生，跨过小偷进去店里看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想一个没开张的旧货店能有值钱的。
    直到他看见了小偷边上的蛇皮袋。
    想来这就是小偷准备偷的东西。他期待地拿起袋子，打开来一看，见是几件破旧的东西，啐了一口说：“什么破东西。”
    破四旧的风气才过去，当时的人可没有什么古董的概念，他觉得这就是不值钱的破东西。
    不高兴地随手把袋子扔了，也不管小偷还晕着准备溜走，没想到袋子落在地上，从里面又飞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好打中他的后脑勺。
    他的身体歪歪斜斜也倒了下去。
    这俩人简直倒霉透顶。
    张卫东叔侄俩回去的时候看见店门口围了很多人，院里的邻居老奶奶见了他们忙招呼说：“快来看，你家店里招贼了。”
    两人挤进人群，看见了小偷和王继才都很吃惊，老奶奶说：“已经有人去报警了，你们快看看里面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
    店里能有什么，最值钱的就是张老黑捡来的东西，张卫东直接去看货架，货架上的四个东西果然都没在，他接着看见了掉在地上的香炉，蛇皮袋不是店里的，就打开来看了，失踪的三件东西都在里面。
    小偷和王继才两人在治安员到的时候，恰好醒过来，治安员问他们：“你们怎么在人家店里？”
    小偷说：“今天看见里面有几件值钱的东西，我想偷去卖了换钱。”
    又问王继才，他老老实实地实话实说：“我看见小偷晕倒在里面，就想小偷肯定是知道里面有值钱的东西，进来找了一遍，什么都没看到想走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打昏了”
    俩人回答的干脆利索，回答完自己也楞了。
    紧接着喊冤叫屈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治安员冷笑说：“都跟我去所里说去。”
    张卫东连人目瞪口呆心说：“现在的小偷都这么实诚吗？”
    他们被押走了，院里的邻居纷纷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院住着，居然有个贼，快回家看看丢没丢东西。”
    张老黑说：“这俩人真奇怪。”
    “可能是见到穿制服的，吓到了。”
    张卫东并没多想，回家路上看见有个卖卤菜的摊子，就买了猪蹄猪头肉大肠之类的卤菜回去给老头下酒。
    回家就看见张暮秋正在院子里罚跪，见他们走来哀求说：“四哥，咚咚，你们快给我求情，老头子今天不给饭吃。”
    “谁求情都没用。”一声大喝从门里面传出来。
    丽丽和珍珍把皮筋套在张暮秋身上跳皮筋，李秀兰和黄氏见他们回来准备开饭。
    张卫东问丽丽：“你爸爸怎么还没回来？”
    “他说了今天不回来。”
    张老黑边帮忙开饭，边对张暮秋说：“老四，爹说的没错，今天你那朋友不是好人，刚才去咱家店里偷东西被抓了，以后还是少和这种人来往的好。”
    “四哥，你就骗我，咱家店里有什么好偷的。”
    张秉忠也走了出来说：“都不要理他，吃饭。”
    张暮秋闻着肉香馋的不行，哀求黄氏说：“娘，我饿了，我想吃饭。”
    黄氏说：“你爹罚你，我可不敢说话。”
    张卫东看着在眼前的亲人，心说这也许是人生该有的样子。

 第234章 古董不好做

    第237章古董不好做
    一早去文物商店的路上，张秉忠还在发愁，对张卫东说：“咚咚，你五叔可真让我头疼。”
    “爷，你要求先别太多，慢慢来。”
    老汉已经六十岁了，还有个十六七的儿子，叛逆期的少年，正是神憎鬼厌的年纪，以他的年纪来说，教导起来确实很吃力。
    以前全家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家里的孩子根本不用管也没有心思管，生活的毒打和饥饿会让他乖乖听话，可现在呢？
    吃喝不愁之后，张暮秋的少年本性暴露出来，不管你说什么，他都要跟你顶嘴，你说什么他都觉得不对。
    张秉忠有这么多孩子，好像都没有一个张暮秋教的难。
    这种情况在后世很常见，可是张秉忠习惯以前的教导方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卫东觉得要是把五叔放在后世，妥妥的一头五颜六色头发的非主流。
    “不管，不管怎么行，他能把天捅个窟窿。”张秉忠不答应，决定回去以后天天让他跟着自己，哪都不许去。
    “爷爷，其实还有一个主意，要是实在管不住，就让他去当兵，部队的教育比家庭的教育要好的多。”
    “这”
    当兵确实是一个办法，不过当时的环境是正在安南战争，而且当兵也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虽然张良广已经是旅长了。
    老头其实最担心他可能会上前线，以他冲动的个性，很容易出事。
    说到底，还是不舍得。
    走进文物商店，还没开张，不过门口已经等了好多人，还分成了两派，一派的穿着是乡下人，另一派的整齐多了，估计是最早的藏友。
    乡下人揣着抱着东西，看样子是来卖东西的，安静而又冷漠地等着商店开门。
    至于藏友大家好像还都认识，低声聊着天，他们三人一到，这些人的眼神就盯了过来。
    立刻被划到了卖东西的乡下人那边。
    为啥？
    张秉忠穿着大褂大裆裤，腰里别着根老烟袋，穿着手工的老布鞋，哪像玩古董的藏友。
    京城的收藏圈不大，这种时候能玩收藏的家庭还很少，那就是砸钱啊，乡下人能玩得起？
    大家基本都认识的，文化人嘛，个个衣冠楚楚的，
    那时候收文物没有市场，人们只能主动送到文物商店的，这个机构有很大的权威性，他们说你的东西能卖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人们也不会怀疑。
    最可怕的事，商店每天还限号收购，每天发固定的号，号发完了，你的东西再好都不收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文物是不值钱的，因为不好出手。
    淳朴的农民买古董在后世是最受欢迎的人，可是在这时候，他们还是最底层。
    一个老头走过来问：“老哥，这里是文物商店，不卖破烂，你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张秉忠老烟袋嗒嗒抽了一口吐了个烟圈说：“我听说有破烂呢。”
    “你们还是走，这里面都是贵重的东西，碰坏了哪个，你们都赔不起。”老头自以为善意地劝解。
    “爷爷，我听说人老了，操心太多会死得快，是不是？”张卫东天真无邪地问。
    老头脸色一下难看起来说：“没教养的野孩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张秉忠收起了老烟袋说：“乖孙子你说得对，所以爷爷我从来不操心别人。”
    那个老头气得不轻，不过不敢再说话了，张老黑的拳头伸了出来。
    说着话，商店的门开了，那几个人挤在门口，抢先进去。
    那边商店的一个大妈开始派号，发到30号手里就没有了，看着后面的人说：“今天的号发完了，明天再来。”
    后面卖东西的人骚动起来，求她再多发几个号。
    大妈冷冷地说：“明天早来点比啥都强。”
    这种态度在后世能被人骂的狗血喷头，可是现在呢，所有人只敢求她，一句抱怨都不敢有。
    张卫东很想过去看看那些人的东西，张秉忠看出他的意思说：“不急，先进去看完再说。”
    走进去，果然上新了，大家也都来不及争吵，各自朝着自己喜欢的东西走去，张卫东扫了一眼，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东西，便走过去看。
    没想到那老头也正好赶到，两人看的都是一个碗。
    为什么看这个，因为这个在整个商店里最显眼，标签上写着：“雪花蓝大碗。”老头和他一起伸手去拿，张卫东打开老头的手先拿在手里，看碗底的款果然又是明宣德年官窑出品。
    老头说：“给我。”
    “凭什么给你，这个碗我要了。”
    “你买得起吗？这个碗要二十五块。”
    他话音还没落，就看见张老黑跟在张秉忠身后走了过来，两人手上都捧了好几件东西：“咚咚，这些看着都不错，咱都要了。”
    老头脸都绿了。
    这么快就下手的原因，是因为有几个人对其中的几件有兴趣，可又觉得价钱贵，正在考虑呢，都被张老黑一股脑收走了，他们当然不干了，跟在身后说：“你这个人不讲规矩，我们还要看呢，你怎么都拿走了？”
    张老黑说：“你们看半天不要，我才拿的。”
    “那你也不能什么都拿，玉器是李老的，瓷器是范先生的，书画是孔教授的，青铜器是六贝勒的，哪有你这样坏规矩的。”一个中年人不高兴地说。
    “呵呵，你们自己就分好了，我同意了吗？我说以后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你们同意吗？大家还不是先到先得。”到手的东西吐出去，张卫东肯定不干。
    这群人气得不轻。那边张秉忠也拿了件东西走过来摇头说：“今天的好东西不多了，就这些。”
    “先把这些东西结账。”为防夜长梦多，张卫东立刻结账。
    “不行，把那个花瓶给我。”
    “我要那个兰花碗。”
    原来这东西也不是多稀罕的，可有人争，顿时就觉得好，摆在文物商店不要紧，被人买走以后再也见不到就不行。
    张卫东理也不理，摆在柜台上让售货员算账。

 第235章 局面打开了

    第238章局面打开了
    上次来的太晚了，卖东西的人都走了，张卫东祖孙俩不知道文物商店居然是这种操作方式，现在知道了，张卫东觉得京城的古董生意豁然开朗。
    前阵子空抱着大把的钱，一直不知道怎么打开京城的市场，想不到居然这么容易。
    今天得罪了几位藏友，得到了十几件古董，这代价似乎不太值得，不过也没办法，从大家都在京城做收藏开始，就不会是和和气气。
    随后他们一起去看文物商店鉴定古董。
    和后世电视里鉴宝节目看的差不多，送宝人排着队，站在外面，等着里面的一个小屋里的二个人同时鉴定，张卫东清晰的听到里面说：“康熙粉彩十二花神杯，残破，七只，每只四块五。”
    他惊愕不已。
    没记错的话，九几年的时候，同样成套的五彩杯子，拍卖了200万以上。
    那还是九几年，要是再放几年，铁定是上千万的重器。
    而现在，虽然不成套，每只居然只要五块钱？
    送宝的农民听到价钱，居然还很开心，说能买不少粮食了，旁边的人都在恭喜他。
    我疯了还是世界疯了？最主要还是物资匮乏，现在人的唯一愿望就是能活下去。
    他垂涎地看着里面的那套杯子，不知道会不会送到店里卖掉，要是进商店的话，说什么也要马上拿到手。
    可惜鉴宝人的一句话打破了他的幻想：“这套杯子和咱们收藏的那几件好像是一套，要是能凑成套，送去外贸部门，估计能换不少外汇。”
    没错，当时很多这样的好东西被送去外贸部门换宝贵的外汇了。
    国外很多展馆的宝贝，都是那时候送出去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时郭嘉百废待兴，需要国外的许多东西，需要大量的外汇购买。
    “先收起来，等一阵子看看能不能凑齐。”里面的一句话，让他的希望落了空。
    外汇。
    要是我有外汇，是不是就能直接从外贸部门购买这些宝贝，也不至于以后都被国外收藏，想要赎回要花费巨大的代价。
    那边几个没领到号的人在小声说：“兄弟，你们想卖的都是什么东西？”
    “是我收的，几枚古钱，你呢？”
    “我的是几枚印章。”
    “哎，可惜我们来的晚啊，兄弟你家近吗？我家离得太远，今天只能在这住一夜，等明天卖了再回去，真够遭罪的。”
    “哎，我家也不近，今天看来也要留在这里了。”
    张秉忠过去说：“兄弟，你们的东西我看看行吗？”
    几人警惕地说：“干什么？”紧紧抱着自己的东西不放。
    “放松，我是对你们手里的东西有兴趣，想着要是东西合适，我就买下，你们也能早点去是不是?”
    你?虽然张秉忠也是农民打扮，但他并不受信任。
    “别怕，我就想喜欢这些老东西，想买回去自己玩，你们放心只要我看上了，当场就给钱，不比文物商店给的少。”
    “真的？”
    文物商店做的几户是独门生意，没有人竞争，这些人的东西除了这里没有别的地方出手，张秉忠的话让他们有点心动，可是卖给私人总觉得不妥当。
    张卫东说：“文物商店给多少钱，我们就给多少钱，看上当场给钱，怕什么呢？”
    外面的声音文物商店看见了，却不准备过问，私人能收几件，他们才不会在意呢。
    当场给钱估计是的说服他们了，这里已经有几个黄牛了，在他们跟前做工作，想低价从他们手上买下。
    黄牛是怎么操作的呢？
    当你从郊区或者外地的骑车到京城，带着两个完整无缺的易碎花瓶想卖十五块钱，结果来晚了没排上队，号没了你的东西也就卖不了。
    旁边来人和你商量十块钱卖给我得了，你要是不卖，今天就要在这住一晚上，住要花钱，吃要花钱，你不回去，家里人还不放心。
    再说还有很多易碎的东西放手里越久就越不安全，要是一不小心碰烂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你只能把你十五块钱的东西十块钱卖给他，明天早上黄牛再排队领号，十五块钱卖给收购部，挣五块钱。
    这时候的古董没有后世那么多的附加值，本身值多少钱，大家常玩这个心理也都有数，没办法骗人。
    当然这时候还不能说什么市场，只能说开始有了这么一个古玩爱好者和古玩市场雏形。
    比起黄牛来，张卫东他们的出价要良心多了，有好几个人动心，凑过来问情况。
    黄牛见有人抢生意，气得不行，张老黑的大块头再次发生了巨大的作用，大家都是求财而已，没必要轻举妄动。
    在这几个人手里，张秉忠又收了五件，古钱和印章不是都有价值，而且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做这行真不是简单的事。
    随后张秉忠向几人宣传自己的店说：“我自己开了个旧货店，这里不是天天都来，你们以后要是有什么东西这里不收，就去我那看看。”
    真金白银拿出来，而且不比文物商店的少，张秉忠年纪大、人看起来又淳朴，这些人也就记下地址答应以后这里卖不掉去他那卖，就连几个黄牛的态度也都变，说以后去看看他们的店。
    张秉忠把东西送到密室放好，对张卫东说：“咚咚，京城做生意和上海不一样，不过咱们资金充裕这里肯定比上海更赚钱，我以后会把这些东西动起来，好的还都给你留下，一般的出手。”
    “好的。”
    这样一来的话，旧货店就不能那样开，反正不能挂牌卖货，索性请人把店里好好装修一下，直接把那两件房子做成小型展馆，吸引藏友来交换交易了。
    老头对他的办法很认同。
    就在张卫东交代了一番，想要回皖北城的时候，店里忽然出了件大事。
    古董店在收藏者中传开之后，没两天，郁顺让人来叫张卫东说：“咚咚，有人找你们。”
    张卫东和张老黑来到店门口，看见一个年轻人蹲在墙根上，鬼鬼祟祟招手让他们过来对张老黑说：“你就是这家的掌柜？有一票大的，你们敢干吗？”

 第236章 又回家了

    第239章又回家了
    大买卖？他一开口就让张卫东警惕起来。
    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身上的土腥气隔很远还能闻到，可能是平时与人打交道不多，眼神凶恶狠戾，这样的人怎么能说动老奸巨猾的郁顺？
    “郁爷？他是什么人，想做什么大买卖，你知道的，我胆小犯罪的事绝对不沾。”
    年轻人看着主事的居然是个孩子，神情有些惊讶。
    “咚咚，他确实不是做正行的，不过手里有几件真正的好东西，我想让你把他收下来。”
    “什么东西，你老看过没有？”
    “慈禧墓中的好东西，我看过其中的一件玉藕，是真的。”
    “那么好的东西，你老为什么不自己收，反而要来找我？”
    慈禧墓葬被孙殿英挖了以后，全都不知所终，这个人能拿出来，来历就让人起疑，以郁顺的身价，那几件东西现在的价钱，他是能买的起的，为什么还要找我？
    “你心眼太多了，我找你是因为他手里还有一批珠宝，我吃不下来，只有你能。”
    年轻人听到这里，眼里闪出奇异的光。
    “一批？”
    “当时市革委会破四旧的时候，收了不少东西，都堆在一个地方，现在革委会散了，那个地方现在也没人看守”年轻人靠近两人，幽幽说。
    “你说的东西就是从那里偷来的？”
    年轻人迟疑着点了点头。
    “郁爷，这事您老另请高明，我人微言轻，不掺和这样的大事。”
    张卫东当场拒绝，革委会的东西就是公家的东西，图谋这些东西不是偷是什么？郁顺这种满清遗老遗少对这些皇家宝物情有独钟，我可没有，东西再好你得有命拿。
    郁顺见他不答应，急了说：“这么多好东西呢，你不是喜欢吗？”
    “郁爷，我是喜欢，可是这种但是我们不敢掺和。”
    “你啊，胆子就针尖那么点大”
    “郁爷，你老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的。”
    年轻人见事情谈不拢，失望地走了。他走过几条街，左顾右看确定没人跟着，闪身进了一个小院子，院子里几个男人齐声问他：“怎么样？上钩了吗？”
    “没有。”年轻人失望地说：“那孩子太滑头了，根本不上套。”
    “那怎么办，以后难道就看着他家把咱们的活路断了吗？”
    说话的赫然是在文物商店门口的几个黄牛。
    “咱们可能暂时没办法拿他怎么样了。”
    一个中年男人说：“急什么，这招不行，咱们就再想办法，我就不信，他次次都能这么好运。”
    “刚才那个老头子说，他们家底很厚”几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拒绝那些宝贝，张卫东确实有些心疼，回家跟张秉忠一说，老头赞成他的做法：“咚咚，咱们一大家子人就图个平平安安，不想要什么大富大贵，那些人还是不招惹的好。”
    京城的事基本安排好了，李秀兰和胡丽敏天天也忙得不行，除了张秉忠天天因为张暮秋生气，一切都步入了正规。
    下了火车直奔家里，推开了家门，就看见关月玲手里拿着根棍子，在追打张琳。
    妹妹走路已经很稳了，就是还不会说话，咿咿呀呀地靠过来，张卫东一把抱起说：“妈，二姐又怎么了？”
    “你问她，气死我了。”
    “妈，这能怪我吗？我在家里的时候，从来没考这么差过，怎么一进城，次次考试都是最后几名？这是学校不行，不怪我。”
    张琳振振有词地狡辩。
    一中可是整个地区最好的几所中学了，教学质量不行？
    张卫东笑了说：“二姐那这样，回头还把你转回原来的学校，你一个人过。”
    “算你狠，妈，我错了，我下次好好学习，以后再也不敢玩了。”
    “下次考试再是这样的成绩，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张琳不敢顶嘴了，却朝张卫东伸手说：“出去这么久，给我带什么了？”
    关月玲气得又举起了棍子，她一溜烟跑进去拿出书装模作样的看。
    妹妹忽然说：“哥哥。”
    张卫东激动得不行说：“哎呀，妈你听见了吗？妹妹在叫我呢，再叫一声。”
    “哥哥”她果然又叫了一声，张卫东狠狠亲了一口说：“我太高兴了。”
    关月玲把他叫过来，上下看了看说：“没良心的，出去几个月，连封信都没来，我听说你又去京城了，你爷爷奶奶和你三婶都好吗？”
    “他们都挺好的，爷爷在京城给咱家做生意，三婶和四婶都去学手艺了。”
    “你五叔呢？”
    说到张暮秋，他就笑了说：“天天把爷爷气得半死。”
    “他有点不懂事，不过心眼是好的。”因为自己奶大的原因，关月玲对老五非常亲。
    张卫东苦笑，真是角度不一样，看人的感觉就不一样。
    “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我想吃饺子。”关月玲唯一拿得出手的食物就是饺子。
    张浩康在屋里忽然大哭起来，张卫东抱着妹妹走过去，掀开被子一看，尿床了，被子湿了一大片。
    关月玲独自带着一群孩子的日子，真是足够充实啊。
    抱着大哭的张浩康，领着二岁的妹妹，张卫东对张罗着做饭的关月玲说：“妈，你歇着，让四叔做。”
    “这有什么辛苦的，都是零碎的活，顺手就干完了。”
    这个时候的人真是太能吃苦了，后世的人一个孩子就能把父母的精力耗尽。
    彩霞和任可欣也放学了，见到张卫东彩霞高兴地眼角都笑起来。关月玲交代张卫东说：“等会你别跟心心说她弟弟的事，那孩子被人领养了。”
    “领养他的人家是什么人，对他好吗？”
    “这家人挺好的，对孩子也好，两口子都四十多了，没有孩子。”
    “心心知道领养的家庭住哪吗？”
    “开始是知道的，不过心心整天去看他，人家就搬家了，我听说是搬去外地了。”
    理解人家的做法，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对任可欣来说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彩霞放下书包，进来厨房帮忙，她总是这么懂事。
    任可欣难过得说：“彩霞姐这次又考了双百，咚咚，我怎么这么笨？”
    “心心你别压力大，只要自己好好学，尽力了就够了。”
    任可欣坐在厨房里叹气说：“我真是太没用了，什么都做不好。”
    关月玲说：“你二姐成绩也不好，整天不也高高兴兴的。”
    任可欣的经历太悲惨了，才十岁的她受过的苦，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她多。

 第237章 男人不是铁打得

    第240章男人不是铁打得
    回到北洼村，冰冻刺骨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忽然醒悟，79年12月了，他重生回来整整一年了。
    这一年，他从北洼村走出去，现在又回到了原点。
    不同的是，家人的生活已经因为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年的时间，不仅让全家脱贫，不再为衣食发愁，他的总资产也超过了百万。
    总算是没给重生人士丢脸，他的收入跟全国人民都知道的年广久的收入持平，不过人家是对外宣布的一百万，是纯利润一百万，是现金，可能会超出很多，他的一百万却有点勉强。
    还全都拿出去投资了，不过总算是做出一点成绩了。
    这次进村有点奇怪，居然没有人在村口闲聊，一直走到家门口，也没见着有人，打开门走进去，院子里的枯草长得老高，张卫东说：“幸好没让我妈回来，看见家里这样，她会哭的。”
    张老黑找了个把刀，清理院子，门开了，邻居四奶奶走进来说：“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回来了，别弄了，今天村里唱大戏，生产队管饭，快去看看别提多热闹了。”
    以前农闲时候，村里就会请戏班子唱戏，也不用给钱给粮食就行了，戏班子的演员本身也是生产队干农活的，下村演出的伙食也是摊到每户村民家里。
    不过村里人够淳朴，基本都会把家里最好的东西弄出来招待他们。
    演员们也不会挑剔。
    唱戏可能是唱三天三夜，最长的有七天七夜，这要看村里人的收入情况安排。
    张卫东说：“四奶奶，你身体看起来不错啊。”
    “一天三顿饭，二顿干的，天天吃那么多，身体可不得好嘛。”老太太高兴地说。
    全村今年至少不再缺粮，不用背井离乡去要饭。
    “四叔别干了，咱们也去看戏。”
    搀扶着老人走到村委会，就看见这里呜呜泱泱挤满了人，估计十里八村的人都来了，台上几个演员不知道演的什么剧目，激烈的锣鼓声中，刀枪剑戟打斗得厉害。
    张卫东一到人们就发现了大声喊：“咚咚回来了，是咚咚回来了。”每个人都热情的打招呼，这种热情张卫东的心中暖暖的。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声音大到戏台上的演员都唱不下去了，台下乱哄哄的。
    队长坐在最前排，闻声站起来说：“在哪里，在哪里？”
    张卫东被人推着到了最前面，队长抱怨说：“又出去这么久，电热毯都开始生产了你也不回来看看。”
    埋怨了几句，就要带他过去看厂子。
    “咱们不看戏了？”
    “没什么好看的，都是看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戏文了。”
    “大爷，今天来看戏的人不少啊，我看周围村子的人都过来了。”
    “那可不，他们可不像咱们村，家家都不缺吃的。”这话挠到了队长的爽点。
    “你看看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稳重。”
    队长气得要打人，张卫东连忙求饶问他说：“大爷，厂里不忙了吗？你还请戏班子来村里唱戏？”
    “就唱两天呢，我安排两个厂子的工人分开休息，不影响。”
    看来，队长对于两个厂的管理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不过到后来的他才知道，这里面并不是队长的本事。
    走进电热毯厂，发现这个厂子的占地够大的，得有上百亩，路面也做了硬化，看起来已经有了后世工厂的雏形。
    沈奇宁带着几个人走出来，见到张卫东就抱住他问：“咚咚，你回来了，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啊？姑父你怎么了？”
    “你是不知道，厂里的事多的要命，根本没有和你一起做事那么轻快。”
    队长听了脸都黑了说：“遇到点麻烦就退缩，沈奇宁你这觉悟真不行。”
    “队长哥，你饶了我，你看看我，两天都没睡好觉了。”
    “呵呵，骗鬼呢，你那又不是忙厂里的事忙的。”怎么觉得话里有话呢？
    “姑父，厂里真有那么多事？”
    “可不是，人，机器，订单等等，全压我一人身上了。”
    张卫东转向队长问说：“大爷，你每月给我姑父开多少钱？”
    “六十啊，他的工资全厂都是最高的了，我都没他高。”
    把人当牲口使，就给一口草料，你可真够黑的，换我是沈奇宁，我也不干。
    沈奇宁哀求：“队长，钱不钱的没什么，现在厂子的事基本走顺了，你就让我走。”
    “别急，等你能走的时候，我不会拦着你，现在不行。”队长断然拒绝。
    “好了姑父，你来说说厂子现在怎么样了。”
    电热毯在79年是很有逼格的新产品，皖北县对外宣传是电子科技产业，每天都有供销社的车子来拉，生产出来不够卖的。
    那时候的设备质量也足够好，安装调试之后，没发生过大问题，每天的产能是二百条左右。使用安全性也做了长时间的实验，确实没有问题。
    单人电热毯的单价是七十五块，没错，比后世要贵的多。
    这个年代的电热毯是奢侈品。
    成本大约三十五块。
    第一次核算成本的时候，队长简直惊呆了，每天的毛利润是八千块？将来成本控制的好的话，成本还会大幅降低，产能也会提升很多，那不是说每天的毛利润在一万块以上？
    79年啊，肥皂厂就已经够赚钱了，可没想到电热毯厂更夸张，
    几个月的时间，就能把投资全部收回，实现盈利了。
    在这个时代，只要有产品，就不愁销售，电热毯厂出现的时机又刚刚好，产品生产出来的时候，正赶上全国入冬，皖北周边几个县就把整个厂的产能吃完了。
    而沈奇宁在厂里简直是大拿，离了他什么都转不动，队长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他走的。
    “姑父，反正在哪都是干活，要不年前你就忍一下，年后我再请你出山。”
    “不行。”沈奇宁特别坚决。
    张卫东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坚持，不过等他走了队长说：“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想留在家吗？”
    “为什么？”
    “他老婆想再要个儿子，天天回家就拉着他上床，好几次我都见他直不起腰，眼窝铁青造孽。”
    男人不是铁打的，女人才是打铁的。

 第238章 面对

    第241章面对
    留可怜的沈奇宁在村里打铁，完全不会有任何心里压力。
    回村路上，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他问队长说：“那是张斜子吗？”
    “眼神还挺好，就是他。”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才放出来没几天。”
    张斜子偷羊被判了几年，入狱后表现良好，半年就放出来的，张卫东一直很喜欢他的性格，看见他感觉很亲切。
    张斜子带着俩儿子，撅着屁股在挖什么，走到身边叫了一声：“斜叔。”
    “哦，是咚咚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张斜子的态度就有些冷淡了，张卫东楞了楞，要是以前，他满嘴的骚-话，入狱后连性格都变了吗？
    “叔，我才回来的，你们在干什么呢？”
    “天冷了，挖树根弄点柴火烤火。”
    “那好，叔你们慢慢挖，我们先回去了。”
    走了很远，张卫东才问队长说：“他怎么像变了个人啊。”
    “谁摊上这种事都不会好受的。”
    张卫东还以为在为坐牢难过就说：“大爷，你们不能这样对他，他人又不坏，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也不会去偷人羊的。”
    “我说的又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他女人。”
    “他老婆怎么了？”
    队长抽了根烟说：“他坐牢半年，放回来的时候，他老婆怀孕三个月了。”
    这简直毁三观。
    “大爷，你是说”
    “是的，那个女人不老实，张斜子坐牢的时候，天天有人爬他家墙头。”
    “这些人胆子真大，那他回来怎么办？以他的性子，闹得翻天覆地？”
    张斜子年轻的时候混过，性子要强的很，遇到这种事，那个女人和她的奸-夫估计都不会放过。
    “你想错了，他回来以后什么事都没有。”
    “不可能？哪个男人能容得下头上一片绿？”
    “他就容下了。”
    “为什么啊？”他个性那么强，被人欺负上门，还不得提刀子找人拼命？
    队长叹了口气把整件事说了出来。
    张斜子出狱回家，他娘站在村口等他，把他入狱后那女人在家做的事说了，张斜子恨得立刻提刀找狗男女算账。
    老娘拦住他问：“斜子，你杀了她容易，杀完你再去坐牢就行了，家里的三个小的怎么办？我一把年纪了，我看着你再进去第二次？”
    他最小的儿子才一岁多。
    张斜子的情绪慢慢冷了下来，狠狠给了自己几巴掌，脸肿得老高，搀着他娘慢慢走回家，推门进去若无其事地说：“孩子妈，我回来了。”
    那女人吃惊地咕噜站起来，身边的桌子凳子都被挤开，咿咿呀呀地响，她的肚子明显高起来，看着冷静的丈夫手足无措，接着又看向自己的肚子，后退了好几步。
    张斜子平静地问：“你怎么了？”
    “你回来了”女人心虚地说。
    张斜子走上去抱住，头贴在女人的肩膀上，压着嗓子说：“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那个女人慌忙点头说：“好，都听你的。”
    生活会教你做人，不管你愿不愿意。
    “他就这样咽了这口气？”张卫东不敢相信。
    “你自己也看到了，他挖树根就是给她老婆挖的，天气太冷怀孕了身体吃不消，拿来给她烤火的。”
    张卫东觉得自己的心堵得厉害，队长说：“这其实是最好的结果，谁都不想看他再杀人坐牢。”
    是啊，总有人要妥协，这一次是张斜子。
    村里的两个厂子，效益都很好，队长的威信也足以控的住场面。
    村里的小孩大多穿上新衣服，大人的衣裳虽然还都是补丁，可精气神看着和去年他才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一切都在朝的好的地方发展。
    村委会的大灶又垒起来，青苗正吩咐人洗菜切菜生火，今天晚上生产队又要全村吃饭。
    杀猪的也是青苗，别看他人瘦瘦的，握着刀的手却很稳，四个男人才按住的大黑猪，队长说有三百斤，他手起刀落，不停嚎叫的猪顿时没了声音，村民纷纷叫好，青苗手上沾了血往脸上一擦，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要凶悍很多。
    张卫东往远处看了看，李萍正和几个妇女闲聊。
    “咚咚，你就饶了你叔，家里大的大小的小，没他不行啊。”一个老汉忽然跪在张卫东面前大哭。
    “你”
    “张秉财你干什么？”队长没走多远，见状立刻走过来：“来人快把他拉开。”
    几个年轻的民兵拉起老汉不让他靠近张卫东。
    “你们把他放开。有什么话还是说开了好。”张卫东喊道。
    张秉财老汉是张满仓的爹，回村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怎么面对他们，没等他找过去，他们先找过来了。
    民兵抓着他并没放，张秉财说：“都是一个村的，杀人不过头点地，咚咚，你别把事做绝了。”
    张秉财的老婆也大哭说：“你们不能欺负人。”
    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用仇恨的眼光瞪着张卫东，她是张满仓的老婆。
    队长说：“出了这样的事怪谁？张满仓黑心克扣全大队人的工资，四万多啊，是人家咚咚拿出来补上的，他给你们家擦屁股，你们反过来还要怪他，我告诉你们，要不是咚咚帮你们，村里人能把你们全家吃了。”
    老汉凶狠的眼神一眨，变得楚楚可怜哀求说：“咚咚，你叔错了，你能不能让他早点回来？我们一家子大人小孩，就指望他一个人养活，你救救我们。”
    “财爷，满仓叔是犯了法，抓他的是郭嘉，不是我，我帮不了你们。”张卫东慢慢说道。
    “老天爷呀，我不活了，活不下去了。”张满仓的老婆不敢当着队长埋怨张卫东，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哭起来。
    村民议论纷纷，唱戏都不看了。
    “要不是你让他去深圳，他就不会被抓，我们一家人现在还会平平安安在一起，你还说不是你害的？”那女人又站起来怒吼。
    “张秉财，樊大花，你们要是半点良心就不会说这种话，咚咚让他去深圳，是让他犯罪吗？好心让他管钱，他就把全村的工钱都咪下，坐牢也是活该。”
    会计大声骂道。

 第239章 我做这行从没想着赚钱

    第242章我做这行从没想着赚钱
    北洼村去深圳务工的人不少，整个大队的关系盘根错节，说起来大家都是亲戚。
    张满仓一开始克扣大家的工资，整个大队的人早就对他们不满，不过他们不知道公司其实是张卫东的，拿他没办法。
    端人碗受人管嘛。
    他们后来才知道，公司居然是人家张卫东的，被他霸占了，张卫东才到深圳就给他们做主，把张满仓送进去，然后又自己拿钱出来填张满仓捅的窟窿，那可是几万块啊，村里人哪个不感激他。
    所以他任何一次回来，都没有这次接受的善意多。
    在这个年代，钱叫救命钱。
    张卫东和张满仓对村里人两种截然不同的做法，也是人品最鲜明的对比。
    现在张满仓一家来找他算账，还想威胁张卫东，村里人立刻不答应了。
    甚至没用队长出手，他们一家就偃旗息鼓，灰溜溜走了。
    “咚咚，你别在意，大家都记得你的好呢。”队长说。
    “我没事，大爷，我求你件事。”
    “什么事？”
    “张满仓被抓了，他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你能不能多安排他家一个人去厂里干活挣钱，别让他家日子过不下去。”
    “你啊，整天嘴硬心软，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家饿死人的。”
    一段小插曲过后，台上的大戏重开锣鼓又开张，张老黑关切地问说：“你没事？”
    “没事。”
    “你要是想走，咱们早点回城，别在村里呆了。”
    “不用怕，四叔，这些事是躲不掉的，不如早点解决，咱们又没做亏心事，怕的不应该是咱们。”张卫东从来都是迎难而上。
    晚上，北洼村的小广场又拉起了彩灯，一张张从村民家里借来的桌椅板凳摆好，全村的孩子都高兴的乱跑，大戏也歇场，演员带妆上桌，等待着晚饭开席。
    二叔和祝兰芝来到张卫东叔侄俩跟前问说：“老四，爹娘怎么样了？他们在哪？怎么一直不回来。”
    “二哥，爹娘去京城了，跟我们和三哥一起过。”
    “你们才是一家子，张良明是捡来的，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就留我们在村里，你们一家子老的小的都是没良心的东西。”祝兰芝骂说。
    张卫东懒得理他，这个人浑身负能量，永远不会检讨自己。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老婆和老五也去京城了，老头子在哪，我要去问他，他那心是不是偏到咯吱窝了？”祝兰芝气势汹汹地问。
    “张良明，咚咚好容易回来，你非要弄得大家不痛快，都给我滚。”
    队长一直在防备着二叔一家人，看见他们靠近张卫东立刻走来大声呵斥。
    二叔两口子慌忙走了，队长看着人群大声说：“我再说一遍，咱们村有今天的好日子，全靠咚咚，谁敢让他今天不痛快，我就让你一年不痛快。”
    他才说完，村里人就纷纷指责二叔两口子。
    “算了，大爷，我没拿他们当回事。”张卫东劝解队长。
    灯光全亮的时候，今晚的盛宴也开始了。
    热腾腾的大肉片，火辣的小炒，大肠等等，蒸了四百斤白面的大馒头，不管大人小孩，管饱。
    老人们拿着白面馒头议论说：“多少年也没过过这样的日子了。”
    “我可得好好活，以后这样的好东西不知道有多少，死了吃不到可就太亏了。”
    “这还要谢谢队长和咚咚啊，白面馒头随便吃，大肉片子咬一口满嘴都是油，没牙也能吃的动，真好。”
    这种生活可能是农民最淳朴的愿望。
    晚上大戏还要继续，马傻子带着马家沟的一群人过来看戏，羡慕地看着北洼村的盛况，坐在队长不停夹菜，酸溜溜地说：“张良山，你命真好。”
    队长坦然接受了他的羡慕说：“那是，羡慕也没有用，咚咚是我们村的，你们村没有。”
    马傻子说：“咚咚，要不你去我们马家沟，不管你看上哪家的闺女，我都让你们立刻成亲。”
    “滚，说的是人话吗？咚咚才几岁，别理他，他就是个神经病。”
    “张良山，我说的都是实话。”马傻子无辜地说。
    这时候千万不能说话，不然这些生产队长能把你缠死。
    张卫东看见李萍坐在唱戏的那桌，跟大家聊的火热。
    张斜子闷头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她那怀孕的老婆坐在旁边。
    张英不停走来走去叫她的几个孩子过去多吃饭，少吃就吃亏了。
    几个老太太坐在一起小声聊着什么。生活真是鲜活而又真实啊。
    马家沟去深圳打工的人不少，去了三十多个，给家里写信都说在那挺好的，吃的好，钱按时发，说着说着又来感谢张卫东。
    张卫东毫不惭愧地说：“我做这行从没想着赚钱，就是要给大家谋一条生路，赚的钱也都给大家发工资了，去年咱们大队多少家过年就断粮，日子太难了，今年大家去外地打工，家家日子都能过的下去，不会饿死人，我就放心了。”
    这话要是放到后世会被人骂虚伪，不过现在大家异口同声地赞同。
    马傻子连连点头说：“说的是呢。”
    其他的几个队长也都点头说是。
    队长说：“可怜，孩子才那么点大，整天就在为大家着想，可还是有那么几个人，整天欺负他。”
    马傻子一拍桌子说：“谁，谁敢欺负他？我们马家沟不答应。”
    “我们也不答应。”其他几个队长也纷纷表态。
    张卫东感动地说：“叔叔大爷们，你们太让我感动了，不过没事，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表完态马傻子飞快换了表情沉痛地说：“张良山，咚咚，你们不知道，我们马家沟是比不了你们北洼村啊，今年村里好几家粮食不够吃的，能不能帮我们也想想办法？”
    要求提的好快。
    队长说：“早知道你个马傻子不是什么好玩意。”
    “良山哥，我也是没办法了”姿态放得好低。
    “有几家？”张良山松口了。
    他这一松口惹了祸，另外两个队长也开始叫苦，队长眼巴巴地看着张卫东，张卫东摊手说：“一时半会我能有什么办法？想度眼前的难关，只能找我大爷这个大能人了。”
    踢皮球谁不会呢？

 第240章 你妈跟男人跑了

    第243章你妈跟男人跑了
    都在一个大队，队长最后答应让贫困户来厂里干活，并且答应预支工资，几个队长才罢休。
    大戏散场的时候，他们还舍不得走，拉着张卫东的手继续做工作：“咚咚，你再考虑一下，不管看上谁家的姑娘，我们立刻送到你床上。”
    这些人简直没下限了。
    “滚滚滚，别在孩子面前胡说。”队长这时候显得特别正直，他没底线的时候，比谁都夸张。
    “大爷，你这不行，厂里真缺人吗？”张卫东对农村人的操守表示怀疑，人到了一定的时候，会变得极端自我自大。
    他怀疑队长吃不住别人三句好话就主动咬钩了。
    队长说：“你放心，我不是别人说两句好话就找不着北的人，两个厂子确实需要人来干活，反正找谁不都是找，一个大队的，我也不能看着他们断粮出去要饭。”
    “到底是我大爷，看来是我想多了，你多精啊，从来不愿意吃亏的人。”
    “臭小子。”
    都走很远了，他又快步跑回来交代：“你千万不要答应他们，成了那些人的女婿，没你好果子吃。”
    张卫东不由翻了个白眼。
    到家才发现，屋里的被子都发霉发潮了，盖在身上很不舒服，张老黑说：“不习惯吗？要不去我家看看？”
    “算了。”他摇摇头，想着村里的一切都步入了正规，自己也不用在待在这里了。
    磨蹭到很久也睡不着，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声音就在不远处，两人慌忙穿衣起来就往外跑，张老黑一把拉住说：“别乱跑，你就在我旁边，不许走远。”
    村口已经围了不少人，看见张卫东，呼啦给他让了条路。张卫东呆了呆，也没客气直接走了进去。
    在中间的是队长和青苗，青苗此刻面目狰狞，旁边几个孩子大哭缠着他要妈妈。
    “大爷，怎么回事？”
    “李萍跟唱戏的跑了。”
    “啊”这消息。
    青苗提着杀猪刀，恶狠狠说：“你别拉我，我要去捅死那对狗男女。”
    “你别胡说，捅死人要赔命的，你三个孩子怎么办？”
    队长劝过，旁边有人冷笑说：“你别拉他，就看他敢不敢去？”
    青苗仇恨地盯着说话的人。
    “都不要给我火上浇油。”
    随后吩咐民兵队长说：“你们所有人都出去找，分三路，找到就把人带回来，不许伤人。”
    民兵们答应一声，十几个民兵飞快消失在夜幕中。
    李萍大儿子建军今年才七岁，不停哭着要青苗出去找他妈回来。
    青苗恼恨地甩手一巴掌说：“不许嚎。”
    生产队会餐结束，李萍没回来，青苗是掌案师傅，不用收拾，吃完带着几个孩子在台下听戏，他吃得有点积食，一直等到大戏结束，才带着三个摇摇摆摆地孩子回家。
    回家以后，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听到有人在屋里收拾东西。
    有贼？
    他爬下床拿着杀猪刀，听见外面淅淅索索的声音，李萍慌张地声音传到他的耳朵说：“你快点，死鬼今天没吃药，可能马上会醒。”
    屋里的柜子箱子都大开着，借着月光，他看见李萍和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站在一起。那个男人不停在柜子里翻着什么。
    青苗只觉得腿脚发软，整个人趴在地上，没有一点力气。
    可能是吓得，也可能是气得，
    “家里的钱都在第三个抽屉里，找到了吗？”
    “没有，会不会是你男人挪地方了？你再想想。”
    这个时候，青苗要是站出来，两人肯定逃不掉，但青苗整个人被吓呆了，连话都说不了。
    “没有，他不会换地方的。”李萍说着走过来，她的脚踢到了青苗的手，青苗也感觉不到疼。
    男人又说：“你们村看起来挺有钱的，跟我走，你会不会后悔，我没有钱。”
    “我再也不想和那个窝囊废男人一起过了，我想要的他都不能给我，没钱不要紧，咱们以后一起挣，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钱。”
    青苗听到这里，觉得心中一片悲凉，他为了这个家，这个女人，放弃了尊严，李萍对他非打即骂，不管人前人后从来没给过他面子，可换来的是什么？
    女人更加看不起。
    对她越好，她越是不屑。
    “李萍，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男人一边说一边翻着东西。
    李萍说：“我孩子都不要了，你以后不能对不起我啊。”
    李萍的话里有迟疑，但她决定孤注一掷，跟这个男人走。
    青苗越发的愤怒，他手里明明拿着把锋利的刀，这把刀能把几百斤的生猪一刀捅死，但他就是不敢跳出来。
    “你让开，我来找。”
    东西并不在男人翻找的地方，李萍之前可能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跟男人走，可是男人的保证让她下定了决心，从藏钱的地方拿出了一个小包。
    “走。”她说。
    “你要不要看看孩子，走了以后想再看他们就不容易了。”
    “不看了，反正我以后跟你也会生的。”
    李萍拿着小包裹，抱着男人的胳膊，开门走了出去。
    青苗只觉得身上的力气一点点被抽干，他想喊人，张了张嘴，嘴巴说不出话。
    他想走出去看看，腿脚没有半点力气，软软地像面条。
    只有眼泪无声地掉。
    他像是被控制了，一动也不能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的力气才慢慢回来，等他跑出来，李萍和男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他这才大喊：“杀人啦，有贼啊。”
    他被自己的声音吓坏了，这破锣一样的嗓子，哪是他说话。
    村里人靠了过来，他才感觉到一丝暖意，蹲在地上，抱头放声大哭。
    李萍私奔的男人在剧团是唱小生的，高高瘦瘦，男人们一起说：“他哪里有我好？”
    这是在吃醋，觉得李萍眼瞎情愿跟小白脸都不跟他。
    青苗从人群里没听到一句暖心的话。
    剧团的头凑过来说：“良山，真对不起”
    你们剧团乌烟瘴气地，找的都是些什么坏东西，我告诉你，今天人要是找不到人，你们谁也别想走。
    村民也纷纷把矛头指向班头。
    “是我没管好，对不起，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们，找到一定把他绑过来，向你们请罪。”
    班头认命了，他们的行头都在这，真要闹起来，人家一把火给烧了，他找谁说理去，找那个私奔的小生赔？他家穷得叮当响，拿什么赔？
    时间过去了很久，派去找李萍的人还没回来，全村人站在寒风中发抖，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回家。

 第241章 当一个女人想要离开男人的时候

    第244章当一个女人想要离开男人的时候
    村里的男女老少纷纷叹息，却都不走，张卫东并不觉得他们真在同情青苗和他的几个孩子。
    他们不走的原因只是因为想留下来看热闹。
    看带李萍私奔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想看李萍被抓回来的丑态。
    很可惜，民兵们纷纷回来，那么多人也没能抓到李萍，见热闹看不成，立刻就走了很多人。
    队长招呼留下来的众人说：“都去睡，明天还要干活。”
    队长看了看青苗，抽了二锅自制烟，把烟锅在鞋子上敲了敲说：“回去，她走了也不一定就是坏事，你管不住她。”
    “哥，你不能不管我。”
    “洗洗睡。”队长冷漠地说。
    女人很奇怪，李萍除了对丈夫青苗不好，全村所有人都觉得她不错，甚至张卫东都觉得人挺好，除了作风有问题。
    当然，那些背地里摸她手的男人不算。
    青苗是红案大厨，十里八村办事都来找他，辛苦钱回家就全部上缴给李萍。
    可不知为什么，李萍就是看不上他。
    他虽然不好看可也不算丑。
    回去路上，建军问他：“爸呀，我妈去哪了？”
    他很想大声告诉儿子：你妈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她不要我也不要你了。
    可他没有，他蹲下来告诉建军：“你妈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
    “嗷，那我等妈妈回来。”建军懂事地说。
    夜色中青苗的眼泪掉下来。
    张老黑说：“咚咚，村里没什么事，咱们走。”他不想张卫东看到这些丑恶的现实。
    “好，明天咱们就走。”
    队长不高兴地说：“来了一天就急着走吗？”
    “回去还有别的事呢。”
    “走可以，过年前一定要回来，村里可能要分钱，你不能不在。”
    “分钱啊，我肯定会回来的。”
    张卫东叔侄俩回到城里，张老黑嘴快立刻就把李萍私奔的消息告诉了关月玲。
    关月玲说：“可怜他那几个孩子了。”
    张卫东敏锐抓住了话里的关键问：“妈，你怎么不说青苗可怜？”
    “当一个女人想要离开男人，肯定不会是一朝一夕的问题，这个男人哪怕再好再无辜，是他让女人失望了。”
    “妈你说的不对，青苗叔多好啊。”感情亲妈还是最早的女权主义者。
    “跟你说不明白的，你别管了。”
    这次回来张卫东没见姗姗几面，她的功课紧，每天中午都不回家，早上很早就去上课，晚上回来的时候太晚，张卫东已经睡了。
    “大姐太辛苦了。”张卫东失落的说。
    “十年寒窗哪有不苦的，你大姐的成绩进步很快，老师都说她希望很大。”
    “妈，你别让大姐有那么大压力，考上不又怎么样，大姐那么厉害，以后做什么都行。”
    关月玲深深看了儿子一眼说：“这话不许在你大姐面前说，不许给她泄气，她在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大姐二姐，虽然差不了几岁，但两人的性格相差太大了，大姐性格成熟稳重，处处为家里着想，可二姐呢，性情比小她好几岁的彩霞还要不成熟，关月玲大部分的气都是冲她去的。
    以关月玲的性子，对吃的并不在意，张卫东决定多买一些回来，买回来总不能放着不吃。
    再去黑市，张卫东发现这里的管控好像松懈很多，居然有人堂而皇之地摆了很大的摊子。
    一些小贩还认识他，招呼说：“怎么这么久不来？”
    “收音机还有没有，我攒了好久的钱，也想弄一台，可百货大楼要票，我去哪弄票啊。”
    这里是他起步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真正的自由市场，叫卖声此起彼伏。张卫东想起当初陪着关月玲深一脚浅一脚从北洼村走来这里，似乎就在昨天，十几里路走过来，全身都是力气。
    人为了生存，会爆发出超乎自己想象的能力。
    他买了二十几斤猪肉和排骨，又买了几箱苹果，走了不远，居然看见有卖香蕉的，这可是稀罕物。一问价钱，居然要一块五一斤。
    “他要多少，都算我账上。”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站起来一看不是朱永光又是谁。
    高兴地叫他：“朱叔叔，好久不见了。”
    “咚咚，你可真不够意思，这么久都不找我。”朱永光抱怨说。
    “你们还要不要，不要别挡我摊子。”小贩不满地说。
    “要，给我称二十斤。”小贩很高兴，张卫东买好东西，两人走到角落朱永光说：“听你妈说你去京城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没几天，朱叔叔最近没做什么生意吗？”
    “嗨，别提了，做什么都不赚钱，都没有当初跟你做电视机的时候爽快，咚咚，你电视机还做吗？现在电视机的生意还是很好做。”
    “朱叔叔，以后我没时间做了。”
    朱永光的日子其实过得很不错，现在人结婚的不过是三转一响，而他家的已经是升级版，去他家的朋友，谁不羡慕。
    他心中高兴之余，就会想起张卫东，想他的追求是什么？肯定不会像他一样，有这么一点点东西就高兴地不行。
    只能说，眼界限制了人的想象力，朱永光退休的时候，张卫东很早就已经是全国家喻户晓的大人物，他经常会反思，当时要是一直跟张卫东在一起，现在的他又会是什么生活呢？
    又聊了几句，两人就告辞离开，朱永光走了很远回头，张卫东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他心中怅然若失，好像失去了什么。
    “你买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吃的完啊。”关月玲甚至埋怨都没有，明白儿子还不是为了姐姐妹妹好。
    “天冷了，腌起来慢慢吃，我不在的时候，你肯定不舍得买。”
    张琳看见香蕉，立刻伸手去拿，关月玲说：“就不能写好作业再吃。”
    “边吃边写，写的快。”
    张卫东给妹妹掰第一个，她还没吃过，尝了一口眼角开心得咪了起来，张卫东问她：“好吃。”
    “好吃，还要吃。”
    妹妹说话越来越清楚了。
    张老黑知道张卫东的习惯，顿顿无肉不欢，主动下厨，关月玲说：“老四，还是我做，男人进厨房，让咱爹娘看见非埋怨我不可。”
    “他们在京城呢，看不见。”

 第242章 遇人不淑

    第245章遇人不淑
    在家的日子每天鸡飞狗跳，也才知道关月玲每天有多辛苦，五点半姗姗就得去学校上课，她五点就要起来给姗姗准备早饭，
    早饭做好，跟彩霞一起洗全家的衣裳。
    等张琳他们三个都去读书以后，两个小的也开始起床，收拾好他俩，开始刷洗，刷洗结束要出去买菜，那时候只有早上才有卖菜的。
    买完菜回来以后，就得开始准备午饭，下午收拾屋子，带俩孩子出去溜达。
    原本从来不会做家务的人，现在无师自通。
    张卫东心疼地说：“妈，要不找个保姆，你太忙了。”
    胡说，庄稼人怕什么累？怕儿子不听劝，关月玲特地强调了好几遍，张卫东苦笑说：“好。”
    去深圳的头一天，张卫东拿着一包钱悄悄递给母亲说：“妈，这是五千块钱，我这次去深圳不知道要呆多长时间，可能要到春节前才能回来，你留着用，不要省钱，咱家有。”
    关月玲吓了一跳说：“哪用的了这么多，再说你就去二个月，你自己拿着，穷家富路，出门不能没有钱。”
    张卫东又从身上拿出五千递给她看说：“妈，你看我还有呢。”
    对儿子赚钱的本事，关月玲已经麻木了，把钱放在家里，总觉得不安。
    穷人乍富，都会患得患失。
    “妈，这是汪启南的电话，你要是有急事，可以去邮电局打他电话，让他告诉我，千万别忘了。”
    关月玲这才感觉到儿子真要离开，难过地说：“咚咚，你不能不去吗？咱家的钱也够用了，我不图你大富大贵，只想你能平平安安在我面前。”
    “妈，汪大叔还在深圳等我，村里人在深圳干活，我也得过去给他们发钱，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咱们一家团聚，不用像这样长时间分开。”
    关月玲拉着他的手掉眼泪，张卫东劝了一会，她才说：“那好，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去深圳是不用带多少钱的，建工公司的现金流足够用了，不过他习惯了身上有钱，没钱总觉得心慌。
    这次去深圳是汪启南安排的火车软卧，不用像以前那样拼命赶火车，还是提前很多被关月玲催着去，张老黑背着行李，叔侄俩慢悠悠往火车走。
    从他们家到火车站有个小公园，要穿过公园，走到公园里，张卫东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闪，再看的时候就不见了，他问张老黑说：“四叔，你刚才看见那女的了吗？”
    “什么女的？我没看见。”
    “就在那里。”他指了指，却看见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走出来，招呼路过的一个干部模样的老人。
    因为离得不远了，张卫东听男人说：“大叔，保证够味，又干净，以前是良家妇女，从来没干过这个的”
    他的眉毛飞舞，别提多淫-荡。
    “真的？”老干部心动了。
    “那当然，人就在里面，你跟我进来看看就知道，不愿意就不干，走几步路的事是不是？”
    “咚咚，那个人好像是”
    张卫东嘘了一声，远远地尾随两人走过去，两人走到墙那边没了影子，张卫东立刻跑到墙边，往那边一看，只看见李萍低着头局促地搓手。
    男人说：“大叔，我说的没错，年轻身体好，天天干活身体好的，你看看牙口多齐整，今天才二十六岁，没生过孩子，看看这长相，多好，这要是推倒”
    他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响。
    他在说什么呢？张卫东很疑惑。
    那老头猥琐地拍了一下李萍的屁股，又把她的脸拉到面前说：“都出来卖了，还害什么羞呀，他是你男人吗？你卖多少钱一次？”
    张卫东就是再傻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气得要冲出去，张老黑拽住他不让过去，趴在耳边说：“再听听他们怎么说。”
    李萍哭了说：“孔老三，你就这样对我？”
    “这不是也是没办法吗，咱俩没钱了，咱们怎么去京城？就干这一票，挣钱了，我就带你去。”孔老三也没避讳人，当着老干部直接说。
    “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吗？不行就算了，真是浪费我时间。”
    老干部不乐意了，对孔老三嚷道。
    “大叔你别着急，好饭不怕晚是不是，你也能看出来，她是好人家的大闺女，从来没做过，害羞着呢。你等我再劝劝她。”
    “可别让我等太久啊，回去我还要给我家老婆子上医院送饭呢。”
    “大叔，你放心，我保证一会就劝好。”
    李萍气呼呼得说：“我不卖。”
    孔老三脸色变了一变又好言劝说：“老婆，我这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吗？不然我怎么舍得把你往别的男人身上推。就干这一次，拿了钱我就带你走，你不想你们村里人找到你。”
    最后几个字可能打动了李萍，她停止了哭泣呆呆看着孔老三。
    张卫东不知道这时候的她有没有一丝后悔。
    她要真是自尊自爱，救一救是值得的，她要是一门心思还在这个孔老三身上，那真没必要去帮她。
    “好了，咱们就去前面的小树林，那里没人。”老干部猴急地去拉李萍，孔老三拦在李萍面前赔笑说：“大爷你看，钱是不是先交一交，干完你直接跑了，我上哪找你去。”
    “麻烦，多少钱？”老头对李萍的相貌很满意，嘴上埋怨，行动上一直配合。
    “十块，你给二十，玩两次，行不行？”
    张卫东的肺被气炸了，世上还有比孔老三更无耻的男人吗？
    “我倒是想呢，不过我这身体能不能玩两次真不知道，算了，谁叫我喜欢她呢，我先给你二十，不行的话你要把钱退给我。”
    老头一本正经地砍价，像是做工作报告似得。
    “行行行，你老给两次的钱，想玩三次也行。”孔老三i一把抢过钱，那边把李萍推给了老头。
    老头立刻在李萍身上乱摸，李萍大叫着打他，老干部说：“闺女，都出来卖了，还装什么正经，老子的钱都收了，你敢后悔，我让人把你抓起来。”
    李萍拼命挣扎哀求孔老三说：“老三啊，你不能让他碰我。”
    孔老三吐口吐沫数钱说：“你先委屈下，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第243章 我不是帮你

    第246章我不是帮你
    以李萍的力气，这老头根本不是对手，可不知道为什么，她除了哀求孔老三救自己，身子根本没挣扎一下。
    张卫东点了点头，张老黑冲了出去，一脚踢翻孔老三，从他手里夺过二十块钱，又大喊一声说：“不要脸的老东西，你放开她。”
    老头一愣，拉着李萍的手就松开了，接着兔子一样的跑了。
    李萍看见他们，脸上一红，朝着两人走过来，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哀求说：“老四，求求你别说出去，你要事把这件事说出去，我以后就没脸见人了。”
    张卫东说：“婶子，你这是何苦。”
    “都怪我眼瞎，你们别管我，让我去死。”李萍说着朝一棵树撞去。
    张老黑慌忙拉她，张卫东说：“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
    李萍惊魂未定，却扭头朝孔老三看去，孔老三刚爬起来，李萍一脚揣在他的胸口哭道：“你这个畜生，你害死我了。”
    孔老三被踹翻后慢慢又爬起来，鄙夷地说：“我害你？我怎么害你了？是你自己不要脸哭着喊着要我带你走，你说你男人满足不了你，你不想守活寡，硬要跟我，我是个男人，我能怎么办？”
    这个男人简直特么的比渣男还渣。
    “是你说你一见到我就喜欢上我了，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原来你都是在骗我。”
    “我说你也信啊，这话我不知道对多少女人说过了，是你自己蠢，不能怪我。”孔老三的每个字都像把钢刀，狠狠扎在李萍的心上。
    “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去京城？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没什么，我一直想去京城，可是没有钱怎么办，正好碰上你这个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的傻女人，我准备一路上没钱就让你去卖，一路卖去京城。”
    张卫东看着相貌堂堂的孔老三，薄薄的嘴唇里说出的每个字都让人义愤填膺，世上居然有他这样的人，他的家庭会是什么样的。
    “我打死，打死你。”李萍冲过去，冲着孔老三的头胡乱打。
    孔老三捂住脸说：“别打脸，别打脸，身子烂了要紧，我还要靠脸吃饭呢。”
    张老黑也看不下去，一脚一脚狠狠踢过去，孔老三被踢得满地打滚，不停哀嚎。
    “四叔，别打了，咱们得去赶火车了。”
    张老黑一口吐沫吐在孔老三脸上：“便宜你了。”
    两人转身就走。
    “咚咚，你帮帮我。”李萍狼狈不堪地跑到两人前面哀求。
    “婶子，你还是回家去，你放心你的事我不会说出去，我进城的时候，还听建军说，要等你回家去呢。”
    “我没脸回去见他们，咚咚，求求你帮我。”听张卫东说起儿子，李萍的脸抽动了一下，继续哀求。
    “婶子，我们现在要去深圳，没法帮你，不然这点钱你拿着，你在城里歇两天再回家。”
    他手里递过去的又是二十块钱。
    看见这钱，李萍脸红得厉害说：“咚咚，我没脸回去，你让我跟你去深圳，我能吃苦，我什么都能干。”
    张卫东为难地说：“婶子，我们都买好票了，也没法带你呀。”
    见他没把话说死，李萍说：“你要是相信我，就给我点车费和地址，我要是买不到今天的火车票，就买明天的票去找你，行不行？”
    李萍今天确实受委屈了，平时在村里也一直帮自己说话，张卫东又掏出三十来递过去说：“这是五十块钱，你先拿上，回头到深圳的时候，你在找我。”
    “谢谢你，咚咚，今天要不是你，没有我的活路。”
    “婶子，我年轻不说你什么，不过我想求你也可怜可怜青苗叔，你这样做，他以后怎么见人。”
    “我对不起他。”说到青苗，李萍的神情就冷了下来。
    一直到火车站，李萍都和张卫东走在一起，不过在软卧候车室门口，她被人拦下来了，在两人身后挥手说：“咚咚，深圳出站的时候，等我。”
    确定她听不见了，张老黑说：“你不该帮她的，给她钱你看她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现在确实不能回村，我要是不帮她，可能真没办法。”
    “你看，她到的地方肯定一地鸡毛。”
    张卫东也不觉得李萍能买到这趟车的车票，一路休息到建邺换车，汪启南都安排好了，还是软卧，到深圳的时候，正好是下午，站在出站口，张老黑说：“你看，她肯定没来，不知道跑哪去了。”
    话音没落，就看见李萍对他们招手，走进来气色也比那天好多了，经过一天一夜的火车，她的情绪似乎调整过来了。
    张卫东说：“走，婶子。”
    “咚咚，我跟你商量个事行不行？”李萍哀求说。
    “什么事，你说。”
    “能不能别让咱村的人知道我也来这了？”
    “婶子，你这是？”
    “我给孩子丢尽了脸，就让他们以为我死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卫东莫名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张良川，不由打了个寒颤。
    “就当我死了。”张良川的这句话至今回想起来，还是那么伤心。
    “好。”他一口答应下来。
    “谢谢你，咚咚。”李萍感激地说。
    “你以后别和我们成仇人就行了，不稀罕你的感谢。”张老黑说。
    李萍楞了楞说：“咚咚知道我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
    “婶子，别说的那么严重，我先给你找个住的地方，再慢慢给你想个活命的营生。”
    “那可太谢谢你了。”
    “婶子，再说一次我不是帮你，我是帮建军，我不人心看他那么小就没亲娘。”
    李萍的眼泪又掉下来说：“咚咚，我的命是你给的，我以后除了谢你，就是给我家几个孩子挣钱。”
    三人正说着，易搏走到跟前说：“咚咚，你们到了，汪市长让我来接你。”
    “易大哥，谢谢你了，让你跑一趟。”
    易搏笑了说：“别谢我，我就是个跑腿的。”跟张卫东相视一笑，分别上车。
    李萍犹豫着，也坐了上来，易搏并没多问，张卫东也没多说。

 第244章 大国伟业

    第247章大国伟业
    好久不见，再见到汪启南，张卫东被吓了一跳，他整个人都老了五岁不止，头发花白，张卫东关切地说：“大叔，你这是怎么了？”
    汪启南苦笑：“你再不来，我真可能回北洼村去抓你了。”
    李萍迈步走进来，立刻认出来他，眼神询问张卫东。
    不过现在可没人顾得上她。
    汪启南最近焦头烂额，国资和外资合营上马彩电生产线，消息在全国迅速蔓延开来，随着口碑的发酵，却在业内引起了群嘲，为啥？
    曲文光虽然是技术性人才，可深圳彩电厂却一项专利技术都没有，根本就是个毫无技术含量的组装厂。
    母公司熊猫电子对此还没表态，香江刘家却在当地媒体上不停攻讦，汪启南作为主要责任人，压力山大。
    张卫东说：“这件事说难很难，说不难也不难，就看你站在什么角度看问题了。”
    汪启南顿时来了兴趣说：“哦，怎么说？”
    “国内的制造业环境一片荒芜，这种时候，咱们能做的是尽可能的实现国产，你看1956年的东风汽车，以举国之力招贤纳士生产咱们的第一辆红旗汽车，同样还是以仿造为主，所有的零部件都不是自主设计，但是东风汽车照样成为国内汽车行业的骄傲。”
    “现在全国上马彩电项目的只有上海金星，津门虽然生产出国内第一台彩电，可从此他们的项目就没有了进展，当务之急，批量生产第一批彩电改善全国人民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让汪启南激动不已，他知道津门市也有筹备彩电项目的打算，在全国所有的地市之中，深圳的彩电厂的速度远远走在了全国的前头。
    不过转眼他又为难起来说：“建成投产第一批彩电这个工作当然很重要，可是眼下我的处境就很为难，等不到那个时候，有没有什么办法现在就让我走出来？”
    “其实也不难，大叔你有渠道上内参，不如就写一篇关于工业大国的意义和成就大国伟业的伟大战略构想，为郭嘉的制造业发展提供先进的发展思路。”
    “就以咱们深圳彩电厂为例，电子产业是劳动密集型产业，投产后预计可提供就业岗位一万个，配套相关产业岗位预期五万以上，解决大量城镇人口劳动力就业问题。”
    “大国制造还是咱们郭嘉对外的一个全方位的全新形象，它不仅包括物质成分，也包括更多的文化成分和人文内涵。”
    “大国发展，要学会充分利用国内现有的资源，整合不同区域和民族的优势，架起了一座无形的桥梁。五千年的文化是巨大宝库，以传统文化嫁接现代技术和市场需求，不惜工本提质量，全力开拓抓创新。”
    “这样的大国制造，谁又能够因为些微的技术瑕疵跳出来指责我们？”
    汪启南眼前一亮问易搏说：“咚咚刚才说的你都记下来了吗？”
    易搏也惊讶地看着张卫东，这还是个八岁的孩子吗？哪个大人能有他的这份见识？
    “咚咚，你刚才说的几点我有些不明白，你给我解释一下”他拉着张卫东虚心求教。
    聊了很长的时间，张卫东才给两人结束了上课，汪启南立即说：
    “咚咚，忙你自己的去，我要亲自来写这篇文章，今天没空陪你。”
    好嘛，就这样被人抛弃了吗？
    他提供了思路，汪启南的水平不低，根本不用他来引导，自然就会把整个文章做得花团锦簇。
    走出汪启南的办公室，李萍问说：“咚咚，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不用听这些，婶子，来深圳了，你想好干什么了吗？”
    “这，我不知道。”她一个没出过门的农村妇女，来到这里眼前一抹黑，出门怕是都会担心自己走丢了。
    “那你先休息下，回头再想好做什么。”
    “汪启南和在村里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我看着他腿软。”李萍感慨地说。
    张卫东心说：“但愿不是我理解的那个腿软。”
    她到办公室，汪启南从头到尾都像是没看见她这个人。不顾她也乐得如此，当初批斗老汪的时候，她可没少说话。
    李萍不适合去建工公司，张卫东给她开了个小旅馆，让她自己四处看看，随后他带着张老黑一起来到公司。
    走进公司，和上次来的感觉完全不同，张卫东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老马见到他就跳起来说：“咚咚，你回来了。”
    “怎么样，老马，在这还习惯嘛？”
    “习惯，习惯，就是觉得自己能力不够。”
    “噢，说来听听？”张卫东来了兴趣，老马和张满仓完全不同，进来的时候能感觉到管理上，他要强上很多，可没想到他居然还说自己能力不够。
    “设计院的施工图纸，看错了几次，要不是对方的设计师当场发现指出来，按照我自己的理解，咱们的损失可能会不小。”
    老马忐忑的说，看着张卫东的眼睛，也没看出他的喜怒。
    “你能意识到这些，已经不错了，我更欣慰地是，你愿意按照甲方的意见修改，这点很难得，不会不要紧，多看多学就会了，你来的时间太短，自己努力学就行了。”
    张卫东鼓励道。
    老马听完一颗心才收回肚子里，对张卫东保证说：“咚咚你放心，我这人别的好处没有，就是听话肯学，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一定好好学。”
    张卫东很欣赏他的态度说：“说说，这两个多月，公司的效益怎么样？”
    “咱们公司现有工人已经超过八百人，在建的项目有三个，在整个深圳来说，咱们公司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了。”
    张卫东敲了敲桌子问：“人多管理跟得上吗？我一直说安全生产警钟长鸣，我的工地不允许出现事故。”
    “咚咚你放心，我一直严格按照你的要求控制现场的，每个进场的人都要遵守操作规范，不然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给进。”
    “很好。”
    老马得意得说：“咚咚你还不知道，我们公司已经被市里评为安全生产标兵单位了，市里领导都跟我握手，还上了报纸呢。”
    张卫东笑说：“干的不错，现在，给我说说财务情况。”
    他惦记着三十万贷款的还款问题，这是汪启南出面贷出来的，不能给他掉链子。
    “资金情况很稳定，吴主任跟我说着两个月的现金流足够，甚至可以提前还款，我说你人不在，我不能做主，他就说等你回来他找你谈。”
    提前还款？张卫东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难道这两个月的盈利就有三十万了吗？

 第245章 建筑企业资质问题

    第248章建筑企业资质问题
    张卫东好不知道他引导汪启南所做的这篇大国伟业，会在国内引起多大的反响，汪启南事先虽然有所预料，但他也想不到这篇文章引得举国震
    惊。
    张卫东跟着老马来到正施工的工地，恰好赶上工地开饭，他走过去对厨子说：“给我也来一份。”
    厨子嬉笑着说：“咚咚，你来了，我给你多打点好的。”厨子是北洼村的，认识他。
    可能是工地上北方人比较多，今天的主食是面条馒头，至于菜，就一个大锅菜，盛了满满一盆面条，上面浇上炒菜。
    这菜明显是厨子下了功夫的，都是肥嘟嘟的肉片。
    张卫东说：“你把好东西都给我了，大家还怎么吃。”
    厨子嘿嘿笑了，他来的时候还是个瘦子，现在已经是个胖子。张卫东吃了一口，味道一般，不过量大管饱。
    厨子紧张起来。
    张卫东说：“饭挺好的，是我不饿，不过大叔我给你提个意见行不行？”
    “你说，咚咚，只要你说我一定照做。”
    “以后做菜给大家多弄点油水，都是干力气活的，没油水怎么能干的动？老马，现在咱们工地的伙食标准是多少？”
    “每人每天八毛，咚咚，咱们的伙食标准已经不低了。”老马谨慎得说。
    张卫东笑了说：“老马我又没怪你，以前是我不知道，现在我来了，看见了，就得让大家伙都吃饱吃好，这里不少人是我的长辈，我不能让他们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
    “没有没有。”
    “老马，从明天开始，咱们的工地，每人每天的伙食费按一块的标准来。”
    “哟，那我可替大家谢谢你了。”标准提高，饭就好做，厨子当然是高兴地。
    一块钱的伙食费，参考当时的物价，已经很好了。
    放下碗又去了工地，老马管理确实有一套，不管什么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张卫东嘴上没说，心里很满意，接着又去看了其他的两个，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老马，你干的不错，晚上咱们坐一坐，我跟你商量咱们以后怎么合作。”
    他准备把老马当职业经理人培养起来。
    “好，晚上我让人准备点酒菜，给你接风。”
    张卫东的眼睛立即严厉起来说：“老马，你再这里也弄了一个家？”
    他年纪轻轻，但是看向老马的时候，老马觉得浑身冰凉，慌忙保证说：“咚咚，我不是那样的，我有老婆孩子了，怎么会那么做。”
    张卫东的眼神立刻收了起来说：“没有最好。”
    老马擦了擦汗，多可怕的一个孩子。
    老马住的房子很齐整，厨房卫生间都有，走进去里面也很干净，张卫东奇怪地问：“老马，你这是都是自己收拾的？”
    老马老实得回答：“不是，工地上的几个婆娘轮流来的。”
    “你是一个人在这生活，不然的话，把你老婆也叫来照顾你。”
    张卫东建议。
    “哦，不用了，家里还有我娘呢，七十多了离不开人。”
    张卫东笑眯眯的脸立刻收起来说：“你知道就好，张满仓的例子就在前面，可别犯错了。”
    咚咚你放心，我看着他呢。张良华解围，老马露出感谢的表情。
    张卫东不再说个人问题，吃了几口问现在的工程问题。
    老马叫苦说：“咚咚，现在咱们可遇到对手了，工业委员会下面也成立了一家深圳建设，市政工程抢了咱们好几个活。”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个不好的兆头，在一切都不正规的时候，可以浑水摸鱼火中取栗，当成立正规的市政公司的时候，那就代表着一批国字头的企业开始冒头了，他们的根子深，来头大，根本不是民营公司能比的，老马不知道厉害，居然没把这件事汇报。
    “电子大厦项目他们就和我们一起竞争，最后因为我们的人员配置不够，汪市长只能把项目给了深圳建设。”
    现在就学国外建造师结构工程师了吗？
    张卫东得危机感立刻迫切起来。
    一家建筑企业，需要有相关资质证书，张卫东原以为这件事至少会到九十年代才会被人提起，可没想到70年代末的深圳，就已经出现了雏形，怎么办？
    只能想办法跟上，人手不够，挖。
    不过这年头想挖这些专业人才是不可能的，郭嘉统一分配工作，拿到证书的这些人在业内都是做出一定的成绩，由专业机构评选出来的，也就是说这时候的证书不是考的，而是评的。
    老马说：“咚咚你不用担心，除了电子大厦这样的大型项目，小项目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的。”
    “老马，要是我也想参与重点项目、大型项目建设呢，咱们以后只能靠边站吗？”
    老马没想到张卫东会重视这个东西，听完不再说话。
    “老马，你知道建筑企业想要申领资质，需要什么条件吗？”
    “这”老马面红耳赤。
    张卫东叹了口气说：“我不是怪你，抓紧去问。”他甚至懒得解释了，老马是个农民，朴素的愿望是挣钱娶小老婆生儿子抱孙子。
    “好，我明天一早就去问。”
    张良华说：“咚咚，你也别怪老马，他已经做的不错了，咱们的活都是价钱最高的。”
    “叔，我没怪他，老马，我跟你说一个最简单的事，如果，三年后忽然出台一个规则，建筑企业分级，一级的企业才能参与重大项目项目建设，三级或者没有级别的企业，只能从大公司接二手，三手甚至过了很多手的项目来做，到时候咱们还赚什么钱？”
    “不会。”老马觉得他在危言耸听。
    “会，乱象只是暂时的，哪怕是乱十年、十五年，但是十五年以后，还是会逐步走向规范，咱们要是不事先做好准备，以后只会沦为民间的包工队，等待这种公司的结局肯定是解散。”
    老马慌张地说：“那怎么办？”
    “一切都还来得及，老马你再这也呆了一段时间了，去市里把资质的评定弄清楚，咱们赶紧准备。”

 第246章 原来没有那么难

    第249章原来没有那么难
    张卫东决定把深圳的房子装修一下，这里可能是他长居的地方，需要住处。
    而且老马把公司的理顺了，抽几个人装修不难。
    回到了小旅馆，李萍敲门进来说：“咚咚，我还是走，不能一直麻烦你。”
    能感觉出来她很真诚，不是以退为进。
    “走？你想好去哪、做什么了吗？”
    “没有，活人反正不会饿死，我一定能养活自己的。”
    “你安心住着又不用急，等你想好做什么再走也不晚。”
    “好。”李萍低眉顺眼得说，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说：“咚咚，你四叔一个人在这，其实我也可以照顾他的。”
    张老黑脸都听黑了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还是走。”
    这个女人确实有毒。
    看着她羞红的脸，张卫东不明白这种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要算了，我回去了。”李萍逃也似的走了。
    “还是让她早点回去，你看，留在这里肯定出事。”张老黑埋怨。
    “你不接受她的勾引不就行了？”
    “”
    一大早老马就来敲门，招呼他进来问：“都打听清楚了吗？”
    “打听好了，一级资质才能做总包，不过这个一级资质可不容易弄。”
    “现在不容易，以后更不容易，说说需要什么条件。”
    “建造师和结构工程师都需要四名以上，其他的条件咱们倒是都符合，可就是这些持证的工程师不好接触，他们都是很厉害的人。”
    当然很厉害，这时候的建筑师基本有留学背景，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技术大拿，以老马的层次，是接触不到他们的。
    “再难也要想办法找到他们，资质好办的话，大家就都有了，你认识这样的人吗？”
    “我倒是知道几个，不过咱们冒失地找人家，人家肯定不理咱。”
    “大家都是人，谁也不比谁高傲，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老马你先去谈谈，把他们的证书借过来，办好资质以后再还给他们，费用都好说，保证让他们满意。”
    老马小气地说：“还要给他们钱呀”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出钱能办好的事，是最简单的事，不管他们要什么，咱们都要尽可能满足。”
    后世的建筑企业混乱不堪，没有资质的公司想承接大型项目怎么办，挂靠，挂靠大型企业下面，每年交一定的费用，这些大型企业单靠这一项，就赚的盆满钵满。
    张卫东则提着两个猪蹄膀来到吴主任办公室。
    “你这东西不是准备收买我的？”吴主任指着猪蹄膀问他。
    “没有啊，我是想着马上该吃中午饭了，怕你这里没菜，就带来了。”
    招呼他坐下，吴主任说：“建工公司的财务状况很好，这两个月的流水做到了七十万，账上现在还趴着五十六万，你等等我把账本拿来给你。”
    “吴叔你别急，账不用看，我听说你建议我提前还款？”
    五十六万，还是纯利润，张卫东心里高兴，这挣钱的能力太行了。
    “是的，虽然是无息贷款，可现在账上有钱了，还掉也去了一桩心事。”
    “这个钱我还有用，吴叔，借款就按照合同还。”
    “行，反正钱是你的，贷款也是你借的，你想怎么处理都随你。”
    “谢谢吴叔。”
    “谢什么，我也是拿你工资的，不过咚咚，我以后还是避嫌比较好，你赶紧找个自己的财务管账才行。”
    在不规范的时代，放款的居然在利益相关公司兼职，放在后世非被人调查不可。
    吴主任开始只是接受领导的命令，可能没想这么多，但是隐约感觉到不妥。
    “吴叔，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你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
    “其实有个人就很合适，就怕你不放心。”
    “谁？”
    “建工公司原来的主办会计老刘。”
    是他啊，说起来张卫东已经忘记这个人了，他好像在市里有些关系。
    “行，吴叔你看什么时候请他过来谈谈。”
    吴主任惊异的问：“你愿意用他？”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他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那太好了，老刘也倒霉，出事以后深圳这边的公司没人敢用他，日子过得真不容易。”
    看来这个老刘的人缘很不错。
    “那就麻烦吴叔，帮我约他，一直请你帮忙，我也过意不去。”
    “没事没事，要不让他明天自己找你去谈，去你公司。”
    “好，明天下午，上午我可能有事。”
    张卫东今天主要的目的是来咨询资质的问题，随口提出来。
    吴主任笑说：“你说这个啊，这是一位留学生回国提出的意见，市里并不怎么重视，别担心。”
    “吴叔，我是想问，我要是想拿到这个资质，要怎么办？”
    “很简单啊，让汪市长开口说一声，直接给你一个不就行了，没多大事。”
    张卫东目瞪口呆，居然还能这么操作？
    不过转念他就明白不可以这么做，日后这种事追究起来，都是汪启南的把柄。
    他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过这也给了他提供了一个思路，这件事的操作难度远远低于他的想象，看来并不用多么费力。
    中午陪吴主任吃了饭，张卫东回到了公司，老马去工地没回来，他在想该接下来该怎么做。
    汪启南兴冲冲跑过来，扬着手里的稿子说：“完稿了，不过我始终不放心，你帮我审一遍，看看哪里还能深化一下。”
    “我帮大市长改稿子？老天爷知道都绕不了我。”
    “本来就是在你的启发下才有得想法，你不帮我谁帮我看？”
    张卫东只好拿起来，这可能是完成稿，楷体看着就很舒服，汪启南的政治敏感度足够了，可稿子的局限性还是很明显。
    看完放下汪启南着急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大叔我说了你不要生气，这篇稿子用现在的眼界来看是够了……”
    汪启南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态说：“那你快跟我说说，要怎么改？”
    这次的修改并不难，提笔当场修改，修改完再读，汪启南的神态严肃起来，大声说：“好好好。”

 第247章 以后你还是叫我萍姐吧

    第250章以后你还是叫我萍姐
    老刘到的时候，汪启南正好离开，他认识主要领导的车子，看着楞了楞。
    “对不起。”老刘见到张卫东首先鞠了个躬。
    “别别别，坐。”虽然张卫东才八岁，但老刘坐下的时候，屁股还是只坐了半边椅子说：“谢谢。”
    “听吴主任说你这阵子日子不太好过？”
    “让你见笑了。”老刘没多说，也没解释，张卫东深深看了他一眼说：“回头跟吴主任交接一下，公司的帐以后全交给你。”
    “啊”老刘惊讶极了，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同意自己来了？
    “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吴主任会告诉你，明天你就可以开始工作，安排一下。”
    “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老刘站起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推门走了出去。
    张老黑说：“你什么都不问，就让他来了？”
    “吴主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有吴主任在，他不会乱来的。”
    老马的行动力很强，虽然没真的把人找来，但是工作单位，职务都写的很清楚，张卫东一看觉得头疼，这些人任何一个拿出来，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想借他们的证给自己公司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拿着名单出门，直接来到吴主任的办公室。
    “张卫东老板，我代表老刘谢谢你。”吴主任见面就打趣他。
    “吴叔你可别这样，你帮我找到有经验的财务，我还要谢谢你呢。”
    “咚咚你放心，老刘有能力人厚道，不会给你出岔子的。”吴主任继续背书。
    “吴叔，我还不放心你吗，咱们别说他了，我找你来有事。”
    “什么事？”
    张卫东把名单扑在他的办公桌上，吴主任看了看问：“什么意思？”
    “我想请吴叔帮忙约他们一下，我的公司想用他们的证书申请资质。吴叔，我不会让你再里面为难，该出的费用我不会省。”
    吴主任又看了看说：“这件事其实老刘就能办，他在这行比我还要久，而且我的身份也不适合做这样的事，只能帮你给他们打个招呼。”
    “那就太感谢您了，吴叔。”
    吴主任答应这两天内跟他们说好，等着张卫东他们上门去谈就行。
    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李萍走出旅馆，看着陌生的深圳，心里有些发憷，她走到一个市场，这里卖的衣裳让她脸红。
    不过那个中年男人卖起来坦荡得不行，大手抓着女人贴身的衣裳不停递给女人，那边又接钱，忙得不可开交。
    中年男人看见她眼前一亮说：“妹子，买衣裳吗？”
    “不要。”李萍脸涨得通红，转身就想走。中年男人说：别走呀，妹子，看你像是才进城的，是不是还没工作？
    李萍停下来问：“你怎么知道？”
    男人心中冷笑：“瞧你那土样，一看就出来你不知道从什么犄角旮旯钻出来的。”
    “我看妹子人很实在，看出来的，看出来的。”
    李萍从他的眼里读出了很多东西，也不急着走了，装作害羞地说：“大哥，这里好大呀，我找到家了，怎么办？”
    明明才从家里走出来的，这个女骗子。
    男人拍着胸脯说：“你跟我干，你放心，我大风哥对人最好了，保证不让你吃亏。”
    “风哥，我能干什么呀？”
    “看见没有，我就是卖衣服的，这个摊子都是我的，你来帮我卖货，我每月给你八十块，够意思？”
    八十块让李萍的心砰砰直跳，村里的那些爷们累死累活，一个月也不过是七十块钱，想不到就在街上卖衣服居然挣得比他们还多。
    “怎么样，行不行你给句话妹子。”大风哥催促她。
    “行，不过我要在这里没地方住”
    “没事，我家里很大，就我一个人。”大风哥眼前一亮，李萍说：“那好，那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什么时候？现在就可以。”大风毫不避讳地牵着她的手，来到摊子前，故意打开了腰包，李萍看见里面得有好几百块。
    她不是没见过钱，但是这么多钱就这样放着，还是第一次。
    大风哥故意豪爽的说：“今天生意不好，也没卖多少钱。”
    李萍真诚地表扬说：“哥呀，你真太厉害了，你是天下最厉害的男人。”
    大风哥说：“嘿嘿，也没有啦。”
    接着他就有意无意拉着李萍的手，李萍也不生气，假装慌乱害羞要抽回手去，大风哥才若无其事地给她介绍衣服的质地，价钱。
    李萍很会拿捏时机，总是恰如其分地惊叹，崇拜的眼光，小声说：“你真厉害呀。”
    大风哥骨头酥了三分，教得更认真了。
    中午的时候，大风哥给李萍买了个盒饭说：“尝尝，肯定比你再乡下好吃。”
    盒饭上是几片青菜和一个青椒土豆丝，李萍不由想起张卫东在旅馆给她专门叫得家乡炒菜，心中鄙夷说：“这傻-逼真以为老娘没见过世面呢。”
    不过一直住在旅馆，她很惶恐，住那里花钱如流水，她又不是张卫东的什么人，凭什么，这个男人身边也许能是她暂时落脚的跳板。
    吃了饭，大风哥就开始收摊，要带李萍回去看看住处，李萍强行记住了旅馆的地址，跟着他走到他住的地方。
    那地方如果不是堆着一堆衣服，跟她在北洼村的家没好多少，而且还没有她家干净。
    “还不错，我告诉你，我大风哥在深圳，那可是是响当当的人物，但凡是卖衣服的，没有不认识我的。”
    “你也太厉害了。”李萍惊讶到不行。
    大分哥想：“这个女人真朴实，要是能干的话，娶过来当老婆好像不错。”
    那边李萍在心中冷笑说：“等老娘弄清楚你怎么进货卖货，一脚把你这个傻-逼踢开。”
    两人各怀鬼胎，但又互相需要，就这样奇迹般地一拍即合。
    张卫东听说李萍要搬出去的消息，吃了一惊说：“婶子，你不用急的，我这几天忙没腾出手来，等有空了，我就能帮你想想你以后怎么办了。”
    “咚咚，婶子谢谢你，不过以后你还是叫我萍姐，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也不能一直麻烦你，我自己也找到工作了，你不用担心我。”

 第248章 孩子是夫妻生活的一面镜子

    第251章孩子是夫妻生活的一面镜子
    虽然不知道李萍发生了什么，不过她自谋生路的态度还是让张卫东很敬佩的。
    “婶子，啊不，萍姐，你找到什么工作了，靠谱吗？”
    李萍老脸一红，觉得张卫东在影射自己被男人骗的那件事。
    “就是卖衣服，包吃包住，骗不了人，咚咚，这几天欠了你不少钱，我会还给你的。”
    只要不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李萍就不会上当受骗。关月玲也说过这个女人太精明的话。
    “不用还，萍姐，你去了不管有什么困难，一定记得来找我，最近我都在这里。”
    “咚咚，婶子谢谢你。”李萍感动得说。
    她慢慢消失在视线中，张老黑松了口气说：“她总算是走了。”
    “她是自作自受，不过确实也够可怜的。”看来四叔对这个女人的意见还不小。
    几天后，汪启南关于大国伟业的文章上了内参，他立刻成了最忙的人，电话，上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这仅仅才是开始。
    他自己没时间过来，派易搏来感谢张卫东。
    易搏对张卫东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不是神童，简直就是神，随手一篇文章，就被誉为郭嘉五十年发展步骤的圣经。
    “老刘，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答应了？”
    老刘的效率太快了，不到一周，就做通了所有工程师的工作，而且把他们的证件都拿到手了。
    “老板，借用又不是不还，再说咱们每人还白送了五百块，这些工程师的工资虽然不低，可谁也不会怕钱多咬手。”
    “好，你赶紧准备申报材料，早点拿到资质，咱们以后就能高枕无忧了。”
    “是。市里也答应了，只要咱们人员配备齐全，证不用一个月就能下来。”
    张卫东高兴地不行，办资质证书对有些人来说不难，可对大部分来说都是很难的事，有了这个资质，公司的规模还能无限扩大，承接的项目也会越来越高档，这对公司以后的发展有巨大的好处。
    就在他高兴地时候，老刘却哭丧着脸来找他说：“羊城设计院袁工来公司了，证书对方要收回去，很急。”
    “这么突然，他说什么原因了吗？是咱们给的钱少还是有别的要求？”
    老刘摇头说：“都不是，他还要把咱们的预付款都还给咱们，非要拿走证书不可。”
    张卫东直觉这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事：“他人来了吗？”
    “就在公司呢，我正准备上缴材料，这个节骨眼上，太不是时候了。”
    人不能得意忘形，一得意事就出来了。
    “别急，我跟你一起去找他谈谈。”
    一个中年男人在客厅焦急地走来走去，张卫东站在外面看了一会，见他神情着急，便推门进去说：“你好袁工。”
    见袁宏博一脸疑惑，老刘走进来介绍说：“袁工，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老板，张卫东张老板。”
    袁宏博惊讶极了，如果不是就在公司，如果不是老刘当面介绍，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鼎鼎大名的建工公司的老板居然是个八岁的孩子。
    他迟疑地伸手握了握说：“张老板真是年轻有为。”
    张卫东不管他话里的轻视，干脆地说：“袁工，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是遇到什么困难还是什么，为什么现在就要拿回证书，我们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能不能请你帮帮忙，晚几天拿回去？”
    “小张老板，对不住了，我今天必须拿回去。”他没多解释，而是直接提自己的要求。
    张卫东心一沉，看来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要抽回证书。
    “袁工，坐下来喝杯茶，要是有什么事，能不能跟我说说？。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袁工很有耐心地说：“小张老板，我们单位要去京城竞标项目，需要我的证书，单位催的急，本来答应你们了，现在只能厚着脸皮找你们来了。”、
    “不不不，袁工言重了，老刘，把证书还给袁工。”
    袁宏博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从身上掏出一叠钱递过来说：“小张老板，这是你们的钱，我帮不上忙，这个也还给你们。”
    “袁工，这就不必了，就当和袁工交个朋友。”
    “对不起，我不能要，无功不受禄。”
    他坚决推辞，随后又说了几句话，拿着证书告辞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张卫东问老刘说：“你觉得他的话是真的吗？”
    “啊，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他在说谎？”
    这件事一定有蹊跷，老刘，他家住哪里？
    老刘说了一个地址，张卫东说：“你这边继续找人，我去羊城看看，到底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袁宏博的家在羊城ds区，后世繁华时髦的th区，现在还没影呢。
    顺着人们的指点，两人来到袁宏博家的门前。
    这是一栋广式自建房，门口有不少小贩沿街叫卖，充满了市井气息。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一群人围着，不知道在做什么，张卫东抬腿就往里走，张老黑拽住他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
    他人高马大，站在一米六几的羊城人身边，犹如鹤立鸡群。
    很快弄清了原因，原来是袁宏博的儿子袁青出事了。
    袁青是个不务正业的混子，袁宏博是清华大学建筑系毕业的天之骄子，但是很可惜，他的儿子中学都没读完就辍学在社会上混。
    两人的身份悬殊太大了。
    袁青这一混，就混出事来了。
    年轻轻轻就进过几次局子，出来后更加放荡，袁宏博对他彻底失望放任，他和几个混子一直瞎混倒也没出什么大事，
    可就在这几天，ds区来了几个人，在大街上开赌，就是推牌九，袁红输红了眼，把家里的房子押出去输掉，现在对方来收房子要赶他们走。
    一个中年妇女坐在路边哭说：“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要报应在我儿子身上？老天爷，你怎么处处跟我作对”
    张卫东皱了皱眉，这个女人看来就是袁宏博的老婆了，从说话的语气来看，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

 第249章 圈套

    第252章圈套
    袁宏博也出现了，他身上背着个包，走到女人面前问：“你跟不跟我走？”
    “你这个王八蛋，有你这样当爹的吗？你就这样走了，袁青怎么办？我怎么办？”女人哭喊着大声咒骂。
    袁宏博左右看了看，他眼光所及，人们都情不自禁往后退，看他的眼神就像瘟疫。
    就是这些人以前总用小心翼翼地表情跟自己说话。
    他失望地叹了口气说：“他二十岁了，我管不了了。”
    一个年轻人从里面歪歪斜斜走出来，经过袁宏博的身边，片刻也没停留，走到女人身边的时候说：“妈，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挣大钱孝敬你。”
    “家没有了，咱们怎么办？”女人泪眼婆娑地问？
    “老头子反正看我不顺眼，妈，咱们都走，让他后悔去。”
    袁宏博一言不发，人群中走出几个粗壮的大汉笑说：“袁工，你们一家别这么急着走啊，有话好商量。”
    袁宏博脸上一点笑容都没，冷漠地说：“你们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
    “我们遭不遭报应不知道，你和你全家先遭报应了，袁工，头要是还这么铁，以后可能还要继续吃苦头，妻离子散。”
    “你们还能怎么样？”
    “怎么样？呵呵，我们没有底线的，走着瞧。”
    张卫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站在远处静静地听着，袁宏博的麻烦看来惹得不小，他要回证书，和眼前的事有没有关系？
    “姓袁的，你为什么不答应他们，那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不能睁一眼闭一眼？现在房子都没有了，我和儿子我们俩该怎么办？”
    女人大骂。
    “你教的好儿子，落别人套里，现在回过头来怪我，周桂兰，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毁掉这个家的是你，不是我。”袁宏博悲伤地说。
    “爸，要不是你死盯着人家，人家能找上我，还不是都是你死脑筋害得，给钱你都不要，你傻不傻？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我和我妈以后要睡大马路了，这都怪你。”
    袁青对父亲毫无敬意，把责任一股脑往父亲身上推，从亲子关系可以看出家庭关系，袁宏博在这个家毫无地位，虽然他可能是这个唯一挣钱的人。
    他站得笔直的身体开始微微发颤，来自家人的伤害，从来都是最致命的。
    张卫东隐约抓到了什么，但是又不清晰。
    领头的一个大汉走到袁宏博面前说：“袁工，那件事你就放一码，房子我们也会还给你，你老婆儿子也会回到你身边，好好考虑一下。”
    “办不到，你们的工程用纸板去做，这种豆腐渣工程，我要是不管，我的良心过不去，我劝你们趁早去投案自首，也落个宽大处理，不然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是传话的，你吓唬不了我。”
    张卫东隐约猜出了事情的始末来，袁宏博抓着工程质量不放，引起施工方不满，在他家门口对他袁青设局赢走了他们的房子，现在反过来以房子继续做威胁，让他松口。
    可他头铁，到现在还是不愿意违背良心，品格太让人敬佩了。
    他笑吟吟走出来说：“袁工，你好啊。”
    袁宏博吃惊地问：“小张老板，你怎么在我家这里？”
    混混冷笑说：“你家，这里还有你家吗？”
    张老黑说：“你他特么给我闭嘴。”可怜的南方小混混比了比身材，居然没敢回嘴。
    张卫东不在意别人，只是看着袁宏博笑道：“真巧，我路过这的，这么巧能遇见你。”
    能是凑巧就怪了，羊城这么大，你哪都不去，偏偏来我家，这时候他最不想见的就是同行了。
    “小张老板，你跟踪我干什么？”
    “没有啊，袁工你误会了。”
    混混惊讶地说：“还挺横的，怎么，你想架梁子？什么坑都敢往里跳，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你们还是赶紧走，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别给自己惹麻烦。”袁宏博好心提醒。
    “袁工，工程质量可不是小事，人命关天我既然碰上了就不能不管，是哪家公司、哪个项目顶风作案？”
    “我劝你你最好别插手，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是羊城，不是深圳，你要是为我的证书来的，完全没必要。”袁宏博没好气地说。
    袁青见有人出来说话，立刻站起来说：“我来告诉你，你看看我家老头子脑筋多不好，明明是说句软话就行的事，他非害的我们家破人亡不可。”
    “闭嘴，要不是你蠢，怎么会惹上麻烦。”袁宏博呵斥。
    “我偏要说，要不是你死磕羊城建筑，我也不会被人骗，现在还藏着掖着不让说，你就是死脑筋了，还不让人说。”
    “羊城建筑？”
    张卫东的脑子立刻飞快打转，这家是羊城本地人合伙的公司，很有点关系，或者说背后的人很有本事，在深圳跟建工公司同场竞标好几次，接到不少大工程。
    这么说是袁宏博发现他们的质量问题，他们就来给袁青设套，想让袁宏博闭嘴？
    钱真是一切罪恶的原罪。
    “你有没有本事接？没本事就滚开，我们家都被人骗走了，没功夫陪你打屁。”袁青见张卫东问完就不说话了，觉得他出头的可能为零，立刻变了脸。
    “袁工，我看不如找个地方好好谈谈，我的诚意你也看到了，来羊城就那么一个目的，不过今天碰上严重的质量问题，作为建筑行业的一份子，我不能看着这种事不管。”
    “你？”袁宏博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在深圳吃的开，这里是羊城，你也能行？”
    “工程质量关乎千家万户的生命安全，这是国计民生的大事，我是郭嘉公民，碰上严重危害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严重工程质量问，不管在哪里都不能袖手旁观。”张卫东义正言辞地说。
    “你要是敢管，我袁宏博别说是证书，就是把我自己交给你也没二话。”袁宏博很有江湖气的说。
    男人骨子里的血性，让他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这些人手段卑鄙，设圈套对付自己，不管于公于私，他都不能退让。

 第250章 遇见

    第253章遇见
    张卫东要带着他们全家离开，混混急了拦在眼前说：“你不能走。”
    张老黑一把把他们推得前仰后合指着他们说：“不准往前来了，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你们是什么人？有胆子报上名来。”混混不服气。
    “我是深圳建工公司的老板，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让他洗干净屁股准备坐牢，我倒要看看天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张卫东淡定地说完，踱着小方步走了，可惜他年纪太小，威慑力怎么都感觉很欠缺。
    “他们走了，咱们怎么办？”混混问领头的那个。
    “什么怎么办，回去告诉老大。”
    “张老板，你冲动了，这些人在羊城肆无忌惮，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袁宏博觉得不忍。
    “袁工，我问你一件事，你确实看见他们的墙面是纸板吗？”
    袁宏博冷笑说：“墙面是纸板算什么，六层大楼的桩基也不过是八根木桩，你敢信吗？钢筋紧缺，他们就用竹子代替，你根本想象不到他们为了偷工减料有多疯狂。”
    “好好好，我没想到这些人拿人命根本不当人命，你们在羊城太危险了，袁工，我建议你们现在就去深圳，要是不放心就去我们建工公司，在那里我相信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
    袁青惊叫说：“疯了疯了，你知道他们是谁？妈，咱们走，咱们别理这些疯子，会被他给害死的。”
    “你住口，带着你妈现在就去深圳，去张老板的公司。小张老板，我袁宏博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这件事是我引起来的，我最清楚问题的关键，我不能走，我要留在这里。”
    “好，袁工那这样，让嫂子和你儿子赶紧躲起来，咱们去邮电局打几个电话，这件事我管定了。”
    “懒得理你们，你不要命我们还想要，我们这就走，你们别跟着你我。”袁青带着他母亲跑得比兔子还快。
    邮电局，张卫东拨通了汪启南的电话，汪启南说：“咚咚，事关重大，你确定要这样做？”
    汪大叔，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遇到这种豆腐渣工程，都不能坐视不理，不过我自己能力有限，希望你能帮我。说到最后的时候，还是怂了。
    “咚咚，你们注意安全，我等下派人去羊城，你去羊城宾馆等我，千万不要自己轻举妄动。这是要命的事。”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袁宏博着急地问：“怎么样？”
    “咱们先去羊城宾馆等着。”
    羊城宾馆离这里不远，走出邮电局，就看到一对年轻的男女敲锣打鼓，正在当街卖艺。
    女孩说：“走过路过的老少爷们，我们兄妹初到贵宝地，盘缠用光了，只能出此下策给各位表演一段，有钱的您给捧个钱场，没钱的您给捧个人场，小女子谢谢各位了。”
    这种走江湖的艺人，他已经多少年没见过了，站在那里看着就不走了。
    就看见那个男的脱掉上衣，露出满身的排骨下腰，女孩踩在他的肚皮上，做着各种媲美杂技的高难度动作，张卫东大叫一声好。
    人群也跟着叫好，袁宏博心急火燎地说：“你还有心思看这些，咱们得赶紧走了。”
    “急什么，人反正又不能那么快到，看看，看一会再走。”
    没想到他话音才落，不远处就传来一声大喊：“他们在那里，别让他们跑了。”
    赫然是刚才的几个混混领着一二十个人拿着凶器往他们跑来。
    张卫东很懊恼，要不是因为情怀，他怎么会看街头卖艺的，给自己添麻烦。
    “快走，袁工，羊城宾馆，千万别忘了。”
    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已经被张老黑抗了起来，跑的飞快。
    这些人也太嚣张了，光天化日之下持凶器意图伤人。
    袁宏博是文化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过他不敢停留，跟在张老黑的身后，使尽了吃奶的力气。
    混混们被甩开了，张卫东的神情放松了些，不过他没敢放松，赶紧去羊城宾馆保命要紧。
    仓皇逃走时，张卫东路过一群拿着棍子练功的年轻人身边，对他们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们。”
    领头的中年人说：“是谁这么大胆？”
    “师傅，他们就在后面了。”
    好，你们赶紧跑，我帮你们拦住他。
    “谢了。”
    张卫东说了一声，眼神忽然在练武的人群里瞟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没等他说话，小混混就追上来了，张老黑扛着他马上跑起来。
    他大声叫了一声：“吴天娇。”
    人群中的那个人果然朝着他看过来，但是很可惜，混混赶到了，练武的人组队拦住他们，袁宏博说：“谢天谢地，我要累死了。”
    他停下脚正想休息，却看见混混和那群人并没有冲突多久，而是很快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张老黑吓得嗷地一声，扛着张卫东就跑。
    袁宏博喘着出气也只好跟上，边跑还要边说：“你慢点，不远了。”
    远远地终于看见了羊城宾馆的招牌，张老黑的腿长跑得飞快，迈进了酒店的大门，喘着粗气回头看袁宏博被混混抓住了胳膊架起来，忙放下张卫东，随手拿起酒店的一个指示牌，跑到混混身边，狠狠砸下去。
    混混吃疼松开了手，袁宏博趁机也跑进了宾馆。
    混混想要冲进去，宾馆门口一群武装警卫拦在门前说：“不许靠近。”
    “他们怎么能进去？”混混不服气。
    “他们是宾馆的客人。”警卫绝不多说一个字，张卫东走到前台说：“我是张卫东，应该有人给我定了房间。”
    前台立刻站起来说：“有有，306，307房间，已经给您预留好了。”
    “谢谢，把钥匙给我。”
    于是混混眼睁睁看着他轻松走进了酒店。
    又等了好几个钟头，客房送来了晚餐，袁宏博吃了几口就没胃口，叹息说：“也不知道他们娘俩怎么样了？”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外面有人礼貌的敲门：“咱们能谈谈吗？”

 第251章 你怎么不叫龙傲天呢

    第254章你怎么不叫龙傲天呢
    是汪启南的人到了吗，这么快？
    张老黑打开房门，见门口站着两个陌生人。
    后面的那个满脸横肉，带着大金链子，明显不是善类。
    前面的人三十来岁，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人斯斯文文。
    他只看了一眼袁宏博，就把眼光落在张卫东身上，眼睛像刀子一样，这么有杀气的人张卫东还是第一次见到。
    情形好像不对？
    “你们找谁？”张老黑好奇地问。
    “没你事闪一边去。”金丝边眼镜指了指张卫东：“张老板，我能进去吗谈谈吗？”
    “随便用手指人很没有礼貌，你是谁，进来之前是不是先要自我介绍一下？”张卫东的话打破了沉闷的空气。
    眼镜笑了说：“啧啧啧，这个小宾馆的门没有多牢固，张老板你对安全别报太大希望，早就听说建工公司的老板很神秘，没想到居然是个胎毛未退的孩子”
    他说着话锋一转：“你好大的胆子，什么梁子都敢架。”
    外表能装斯文，但是一开口就是威胁，这个金丝边眼镜见他是个孩子，心里开始轻视，以为单靠吓唬就行。
    “呵呵，我再年轻也知道人命关天，不像你拿人命不当回事。”
    张卫东看似七八岁，内心却已经四十多的人了，这些小小的把戏怎么能吓住他。
    金丝边眼镜见他不怕，神情楞了楞，但是转眼又笑了说：“对不住，我失礼了，张老板，能不能让我进去好好给你赔个礼？”
    说着无礼地推开张老黑的胳膊就要走进来，张老黑反手一震，又把他挡在门外说：“就在外面说。”
    这脸说变就变，不愧是个人物。
    “真让我失望啊，你架梁子我上门来谈，你却连门都不敢让我进。”
    恐吓不成，他又改激将法，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强行装成彬彬有礼的样子。
    “我倒没失望，羊城建筑这么牛-逼的公司就应该这么无礼。”张卫东淡淡地说。
    “跟他们费什么话，龙哥，这小兔崽子知道是你，还敢不知死活，让我进去砍死他算了。”金链子暴躁的说。
    金丝边眼镜其实也想直接进去干翻这几个人，眼前几个人，老的老小的小；
    除了张老黑有点战斗力，另外另个根本不够一巴掌拍的。不过他也明白，能在混混的威胁下安然住进羊城宾馆的人，不是软柿子，没那么好拿捏。
    “对，这才是大公司的作风，暴躁直接，看谁不顺眼直接就平推。”
    张卫东的有恃无恐让金丝边眼镜警惕，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这几句话却让他勃然大怒，凶相毕露。
    “小子，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在羊城这一亩三分地上，从来没人敢不给我龙啸天面子。”金丝边眼镜的耐心被一下子消磨干净，横眉竖目地骂。
    “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给你面子。”龙啸天，你咋不叫龙傲天呢？
    “外地人，你找死。”金链子从怀中摸出一把长长的刀朝张老黑一指说：“你让不让开，再不让开老子连你一起砍死。”
    龙啸天冷笑退到一边，很明显，让金链子放心出手、
    “丧彪，谁给你的胆子，敢到羊城宾馆恐吓我的客人。”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来。
    走道上快步走来一个中年人，身后带着十几个安保，安保快速挡在房间门口，保证张卫东他们的安全，中年人才走出来。
    龙啸天看着中年人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来到门口对张卫东点头哈腰说：“不好意思，我是宾馆的经理，我姓于，是我们工作没做好，让这些社会闲杂人员骚扰到你，我这就赶他们走。”
    张卫东干笑说：“那谢谢于经理了。”
    龙啸天只有两个人进来，如果说他不知道，说出去谁会相信，但是这个姓于的前面放人进来，后面又带人来救场，明显是知道了些什么。
    做宾馆的没两把刷子，根本站不稳脚跟，70年代的羊城，可不是什么善地。
    金链子惊讶的说：“老于，你…”
    “你什么你，我认识你吗，套什么近乎。”于经理没好气的说。
    张卫东冷眼看着流氓宾馆经理还有建筑公司老板几人的表演，那个什么龙啸天确实很有本事，直接闯进国营宾馆准确找到自己的房间，确定了，就是眼前这个义正言辞的于经理放进来的。
    他们本来就是认识的，现在又装不认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龙啸天拱手对张卫东说：“小子，你在深圳咱们在羊城，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大家见面都是朋友，我希望你不要犯糊涂。”
    “你这个人说话莫名其妙，都不明白你再说什么。”张卫东没有什么好话。
    龙啸天看着虎视眈眈的保安，深深看了他一眼，带着金链子丧彪转身就走。
    于经理在身后大喊：“以后再敢进来，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这里不是你们放肆的地方。”
    说完又对张卫东一连串赔礼道歉：“对不起，是我们工作没做好，让你们几位受委屈了。”
    张卫东心里明白，脸上什么都不露：“于经理太谦虚了，今天要不是你，我们可能会吃亏。”
    “不会，只要住到我们的酒店，就是我们羊城宾馆的客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宾馆的客人。”于经理正义的身后要泛出佛光了。
    “谢谢，于经理你去忙，我下午还有客人，就不留你了。”不想虚伪的打招呼浪费时间，张卫东客套几句直接赶人。
    “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休息了，你放心，咱们这里是最安全的，一定不会再出现流氓冲击房间的事。”
    临走于经理还给自己广告一波，不过他前面放流氓进来，现在就是再补救，也补救不过来的。
    袁宏博的脸色苍白：“张老板，龙啸天在羊城势力很大，咱们完了，完了。”
    “袁工，势力再大大不过法，不管是谁犯了罪，都逃不脱法律的制裁，你放心。”
    “我能放心吗，刚才腿都吓软了，那可是龙啸天啊，羊城谁人不知道。”

 第252章 开创黑心开发商的先河

    第255章开创黑心开发商的先河
    袁宏博是学者，学者和流氓本来是两条永远不可能交集的直线。
    他开始以为骨头硬就行了，可就在刚才，流氓打破了他的想象，他的脚不由自主发软。
    张卫东硬杠流氓，他抿心自问，换做是他，他能做到吗？
    “张老板，咱们在这里，不会有事？”他不放心的问。
    张卫东笑说：“放心，袁工。”
    刚才如果龙啸天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直接出手，那才是真的危险，可他分明有所畏惧，不敢动手，而且那个宾馆的于经理敢直接带人顶他，说明汪启南的招呼到了。
    刚才都没敢动手，往后就更不会了，龙啸天始终是开公司的，不是专职流氓。
    袁宏博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下来说：“我真怕他们冲进来”
    张卫东也没多做解释，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袁工，你跟我说一下，羊城建筑的项目是什么情况，甲方是谁？他是通过什么渠道拿到这个下项目的。”
    “这个项目是羊城公路-局的办公楼，一共六栋楼，五栋是六层，还有一栋是十二层，至于他们是怎么拿到的，我不是很清楚。”
    “这么说，这几栋大楼都是你们设计院设计的？”
    “不错，我是这个项目的主设计师，也是项目的结构工程师。”说着他苦笑起来说：“正因为我是责任人，才去审查了大楼的质量，没想到啊。”
    在当时，没有专门的监理机构监督建筑的质量，房地产开发一直有钱人的游戏，哪怕是后世，很多知名开发商的质量也不断让人诟病。
    但是，有个但是。
    当时的人心普遍是淳朴的，善良的，不管是产品质量还是建筑质量，只凭良心也会做的很好。
    羊城建筑可以说是开创了黑心开发商的先河，不过他们的胆子更大，对公的项目也敢明目张胆的偷工减料，这件事真要捅出去，不知道会牵扯到多少人。
    “这种情况袁工在其他的项目里有发现过吗？”
    袁宏博摇头说：“我是第一次见到，别的项目没听说过。”
    只要没闹起来，世界就是一片和平、美好。
    “袁工，你好好休息，咱们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张老板，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吃饭，安心休息，等人过来。”
    “要不要先去现场看看情况。”
    张卫东站起来拉开窗帘指着窗外对袁宏博说：“你看看外面。”
    袁宏博探头出去，脸色顿时煞白，窗外到处都是成群结队拿着家伙的混混，吆五喝六地驱赶着行人。
    “咱们被包围了。”
    “从龙啸天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不会放过咱们的。”
    “怎么办？”
    袁宏博可能从来都没想过，他一个快五十岁的老男人，心急火燎地向一个几岁的孩子问计。
    “急什么，他们又不敢进来，休息回。”他招呼张老黑休息。两人居然真的开始睡觉。
    袁宏博坐在另一张床上，看着两人心中苦笑，说他们没心没肺还是说艺高人胆大？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袁宏博打开门，见一个穿制服的男人站在门口问他：“张卫东张老板在吗？”
    他指了指床上，那人走进来，张卫东也坐起来，那人说：“我是羊城市警局副局长杨定国，接领导指示，全力配合张老板处理羊城建筑的问题，张老板，咱们从哪里着手？”
    除了进来地时候看见张卫东的年纪略微惊疑了片刻，他完全用同龄人的语气跟张卫东说话。
    这让袁宏博很羞愧，刚见张卫东的时候，他一直看不上这个孩子。
    “杨局长，咱们先去公路局办公大楼取证，你带上警局证物科人员，咱们现场拍照录像取证。”
    羊城地处改革开放最前沿，这些东西应该都有。
    但是杨局长面露难色说：“张老板，我的权限不够，指使不了证物科。”
    “哦。”这话一出，张卫东心里就有数了，一个大市的副局长，指使不动下属科室，可能又是边缘领导。
    想了想他又说：“不要紧，相机总有，咱们自己取证。”
    杨定国带来的警-员并不多，走出羊城宾馆，发现他只带了五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女警。
    他吩咐女警说：“陆花你保护张老板，别让他遇到危险。”
    “是，局长。”陆花应了一声，看向了张卫东几人不知道哪个才是张老板。
    杨定国指了指张卫东，她惊讶极了。
    “麻烦你了，陆警官。”陆花身材挺拔干练，长相也很漂亮，张卫东看得眼热，不过也只能眼热。
    陆花看到正主惊讶一闪而过，站在张卫东身后警惕地看着边上的混混。
    张卫东看见了金链子丧彪，阴沉地站在远处，身边聚集着好几个混混。
    “走。”五人开了两辆车，袁宏博坐在了前面一辆，张卫东和张老黑上了后面的车。
    陆花和杨定国也上了后车，拉着警-笛开出去。
    丧彪看着警-车开走，身边的混混问：“彪哥，人跑了，咱们怎么办？”
    “跟上。”他也上了一辆面包车，但这辆车的车况好像不太好，开了没多远，就熄火了，丧彪大怒说：“你会不会开车？”
    司机慌忙说：“彪哥，车太破了，跟不上。”
    “派人给我跟上，我要知道他们今天所有的行踪。”
    “彪哥你别急，我这就安排。”
    陆花回头看了说：“杨局，他们没跟上来。”
    杨定国说：“不管他，今天咱们就听张老板的，先去调查取证。”
    车子没开多久，停在一个工地上，这时候的工地可不像后世那么规范，甚至连围墙都没做。
    几人下了车，陆花从车上拿出了一个单反，张伟东看了看，海鸥牌，这个牌子也是个悲剧。
    巅峰的时候内部官僚作风内斗不休破产，后来又重新上市，可上市之后也不好好做产品，被市场用脚投了票。
    好好的国民品牌被活生生作死。
    袁宏博指着大楼说：“杨局长，就是这里，你随便从那一栋开始都行，这里的整个项目都烂掉了。”
    几人迈步往里走，里面还在施工，一个老头想出来阻拦，被年轻的警员一把推到一旁。
    走进工地，袁宏博拿手往墙上轻轻一抹，墙面就像面粉一样，出现了深深的痕迹。

 第253章 事情闹大了

    第256章事情闹大了
    杨定国吃惊：“不会。”说着他也走上前用手去试。
    一模一样，一手灰。
    年轻警员拍照，袁宏博说：“还不止，你们再来看看这里。”
    他带着众人来到大楼的后面，只见整个大楼悬空，离地有一米多高，地面用八根木桩做地基，没有地基，木桩下面就是水塘。
    杨定国的三观在这里被重塑，因为不专业他不敢随便批评说：“这这样的房子怎么通过验收？”
    张卫东解释说：“杨局长，咱们能看到这里是因为这里还没完工，接下来他们会把水塘填土，再铺上水泥绿化，谁也不知道下面就是几根棍。”
    “真该死啊，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我一个外行都知道，地基做不好，房子会倒，他们怎么敢”
    几人不停取证，有四栋大楼都是木桩地基，那栋12层的小高层要好些。
    袁宏博笑说：“还没完呢？你们再看看这里。”
    他走到高层承重墙的位置，拿一根钢筋往墙面挖，水泥纷纷掉下来，不多时就露出了里面的竹子。
    杨定国今天所见所闻，三观受到严重挑战，他迟疑着问张卫东：“张老板，这么高的楼，用竹子是合理的吗？”
    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不敢轻易发表评论。
    张卫东说：“这种小高层，无论是钢筋还是水泥，都有严格的标准要求，不说别的，就说水泥，杨局你见谁家的房子水泥能随手扣下来，至于竹子骨架，一层的自建房倒是勉强能用，可是二层以上的楼房就不能用了。”
    而这里，是十二层的小高层。
    即使现在的物价便宜，这栋楼房的造价也超过了百万，他们随意用这些东西糊弄人，事情真爆出来，这栋楼除了爆破推倒，没有第二个办法。
    在郭嘉和地方经济困难的时代，每一分钱都应该花在刀刃上，这些人的做法简直就是在自寻死路。
    不过他们既然敢做，就一定有所依仗，他们的勇气是什么人给的。
    杨定国不敢再想下去了，牵扯到的人层次越来越高。
    他们正在检查，从外面又走来一群警员，远远有人拿喇叭喊话说：“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无谓的抵抗，举手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杨局长，他们也是警员，怎么好像跟你不对？”事件的发展超出了张卫东的控制。
    “张老板，对不起啊，咱们还是先举手投降，我们领导来了，要是不按照他说的做，他们会开枪的。”
    杨定国恼恨地说着，先扔掉枪，乖乖举手站着不动。
    “杨局，你”陆花愤恨不已，但也只能把举手。
    她还年轻，以为只要自己是对的，就应该坚持，坚持与坏分子做斗争，在学校接受的教育不就是这样吗？即使是自己的领导又怎么样，权大不过法。
    袁宏博着急地说；“坏了坏了，张老板，咱们怎么办？”
    张卫东心里打鼓，他今天犯了想当然的错了，一个看似小错却可能是致命的大错。
    他以为汪启南的影响力能让羊城警方有所忌惮，可羊城建筑牵扯的利益方太广，很多人不会给他一个在市里挂常委但却是副职的面子。
    怎么办？
    他脑筋急速运转说：“听杨局长的，先按他们说的办。”
    杨定国着急地说：“来的是局长毕良军，他这个人火气大脾气爆。”
    毕良军带着一对全副武装的警员走过来，走到几人面前大声说：“全给我铐起来。”
    “局长，你听我解释”杨定国张口想说话，毕良军冷笑说：“趁我不在带走我的兵，杨定国，我看你是想抢班夺权呐。”
    “没有，没有。”杨定国使劲喊冤。
    但是毕良军根本不听他的辩驳。在张卫东几人面前来回走动。
    他身后有一人走出来贴在耳边小声说句什么，他冷笑说：“我办案不需要有人指手画脚。你们几个说说，我听说你们几个密谋盗窃这里的财物，主动交代还能争取宽大处理，要是死不悔改，我也不跟他客气。”
    张卫东说：“毕局长你好，毕局长贵姓？”
    毕良军火冒三丈说：“谁家的孩子，快滚出去。”
    “好，我走。”他转身就往人群走去。
    他这一走，龙啸天慌张地从人群走出来说：“毕局长，你不能放他走，他叫张卫东，这件事就是他领头做的。”
    “闭嘴，你胡说什么，他还是个孩子。”
    “局长，他叫张卫东，也是深圳建工公司的老板，今天这件事就是他挑起来的，他这是想骗你逃跑呢。”
    龙啸天早就看张卫东不顺眼了，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却在他面前牛的不行，偏偏还不敢动他，真是太憋屈了。
    “你真是深圳建工的老板？”毕良军不相信。
    张卫东坦率的承认了说：“没错，毕局长你好。”
    “不装了？是不是还想跟毕局长再见？”毕良军大声说。
    两人正说着，又开过来好几辆车，走过来好几个当官的，气势汹汹地说：“毕局长，破坏羊城建设的坏分子在哪里，你一定要早点抓住，还我们公路局一个朗朗乾坤。”
    龙啸天见到来人像是见到了亲人，跑上去控诉说：“领导，你终于来了，我看见刚才他们拍照破坏，证据还在那个警员手里。”
    领头的干部皱眉问：“老毕，怎么回事，犯罪分子怎么还没控制起来？”
    毕良军瞪眼说：“我们办案有自己的流程，李副市长。”副字说得特别重。
    李副市长脸气得通红说：“好，我今天就在这看着你怎么办案。”
    他话音才落，呼啦涌来一大群人，持着长枪短炮胡乱问：“深圳建工的张老板是哪位，我们是南粤省电视台的；”
    “我们是羊城晚报的；”
    “我们是羊城电视台的；”
    “我们是南方都市报的；”
    至少是省级媒体赶到，毕良军也只能闪身离开。
    张卫东明白这是汪启南的后发力到了。
    媒体记者们纷纷追问袁宏博追问：“张老板，我们听说你发现了严重的质量事故，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现场到底是什么情况？”
    袁宏博正想解释。
    又有几辆车驶来，走下来几个人，张卫东看过去，发现汪启南亲自来了，不过他站得位置很靠后。
    毕良军和他身边的一群官员脸色都变了，自觉地站成两排，像是等待检阅的兵。

 第254章 气场太强大

    第257章气场太强大
    又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汪启南都要靠边站。
    张卫东的心里翻江倒海，他认出了领导的座驾。
    居然惊动了他。
    汪大叔居然为了自己搬来这尊大神，这个人情他该怎么还？
    “谁是深圳建工的张卫东，领导找他说话。”
    领导身边秘书模样的人站出来说。
    领导居然是来找他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上百号人的眼光齐刷刷盯在年少的张卫东身上。
    张卫东被他们看得脊背笔直，硬着头皮走上去说：“领导，我就是。”
    领导毫不见外的说：“你就是张卫东啊，我知道你。”
    他的这句话让很多人腿肚子抽筋，幸好还没怎么对他动手，神情各异准备想办法跟他缓解矛盾。
    “深圳建工的安全标兵称号就是我颁发给你们的。”
    领导又解释道。
    张卫东激动的说：“谢谢您的信任，我们以后一定再接再厉，确保安全生产，警钟长鸣。”
    “好，好，好，小张，感谢你给我们南粤省树立了好榜样，也给我们提供了不少发展新思路呀。”
    听领导的意思关注他已经很久了。
    “谢谢您的鼓励，我只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没想到就做了那么一点点该做的，您就知道我,我以后一定会继续努力。”
    年纪轻轻就这么会说，你是成精了吗？
    人群看着张卫东和领导聊的火热，恨不得把他推沟里，换自己上。
    对张卫东的警惕就更大了。
    领导越看重，他们的危险就越大。
    龙啸天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说得好，我也插一句，谁敢对人民群众的安全不负责，我就摘他的帽子。”
    张卫东不敢接话了，接话太得罪人了。
    “今天趁着大家都在这里，小张同学你给我们介绍介绍大家聚在这里干什么呢？”
    进入正题了。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领导，我年轻说错什么话，您可不能怪我。”
    没说话先做个铺垫，领导对汪启南说：“看嘛，真像你说的，这就是个小滑头嘛。”
    汪启南说：“这个小滑头，在您面前还不是老老实实的。”
    领导大笑说：“说，今天就算是咱们的现场办公会，我请你这位专业人士给我们上上课。”
    一众人用希冀的眼神看想向张卫东，都在担心他的嘴里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来。
    “领导，我们的郭嘉才度过劫难，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不富裕”
    领导点头说：“你说的不错，我们郭嘉一直都在坚持走独有的有社会主义特色的发展道路，既要防止西方泛滥，又要防止别有用心的人试图和平演变，未来经济工作道路任重道远呀。”
    领导的谈兴越浓，现场的人心里就越紧张，龙啸天恨不得把张卫东毒哑，可惜众目睽睽之下，他一动也不敢动。
    毕良军站的笔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不富裕的时候，我们的每一分钱都是宝贵的，不应该浪费的，艰苦朴素的奋斗作风一直都是我党和我军的优良传统。”
    “当年我们用小米加步枪打走了扶桑人，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二万五千里长征才过去多久，这么好的优良传统那么快被很多人遗忘了。”
    领导的神情严肃起来，他当年亲自参与了那些战争，战场有多残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无数的战友在支持，才走到了现在，听到这里他的眼圈红了。
    “可今天就在这里，就在公路局大楼项目，有人公然不顾郭嘉民族利益，利欲熏心，在这种重大的项目中，徇私舞弊、贪污受贿……”他的话锋一转，变得激动起来。
    他的话同时让一些人脸色苍白。
    领导严肃的说：“张卫东，不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可不是小事。”
    “领导，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今天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而且问题项目现在就在附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您移步，跟我一起去看看，这些人的疯狂到了什么程度。”
    张卫东说话掷地有声，好几个人脑子嗡地一声，火这么快就烧到自己身上了吗？
    他们想走，可周围早已经被全副武装的警员包围。
    “好好好，刘副市长，汪副市长，还有你，毕局长，其他几位公路的同志我还不认识，你们也一起来，这是你们自己的项目，你们自己来看看，张卫东小朋友说的是不是事实。”
    被点名的人脚步有千斤重，他们齐声说了声是，跟在张卫东身后往第一栋楼走去。
    来到楼前，张卫东停了下来，指着快要完工的大楼说：领导您看，这座楼，从外观看，看不出问题，但是您看
    他说着拿手指去扣水泥，灰屑簌簌直下，短短的时间，他的手就变白了，白灰飞散。
    “这”
    张张卫东解释说：“大楼使用的建材，都有严格的规定，我旁边这位是羊城设计院的设计师工程师袁宏博，我想请他来为各位解释一下这些建材的要求。”
    “好，袁工你来说。”
    袁宏博感激极了，他没想到居然有机会在省领导面前展示自己的专业，设计院是体制内的工作，真要被领导看中，他以后还不得平步青云。
    “各位领导，大楼使用的水泥，钢材、模板混凝土的参数等等”
    他从专业上介绍了要求，又把现在水泥级别做了说明，差价是二倍多，接着张卫东又带领导看了塘里的木桩，墙里的竹子，看似牢固的墙面，用手轻轻就能撕开。
    领导看到最后，公路局的几个领导吓得腿都软了，至于龙傲天，他想找机会逃走，却被警戒的警员拦住不许离开。
    “同志们呐，我今天实在是太痛心了，我没想到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人敢铤而走险，这是我的工作没做到位，我会向上级请罪。”
    领导云淡风轻地脸色变得极其严肃，他先是对在场的人鞠躬道歉，但是哪有人敢接受。
    “刘副市长，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在羊城的工作内容就有城市建设，你来解释一下。”
    没想到他轻轻一句话，刘副市长却再也站不住，扑腾跪在地上

 第255章 黑店

    第258章黑店
    刘副市长惊恐万状软脚蟹一样摊在地上说不出话。
    领导面无表情地说：“这样的软骨头要是在战场，老子当场就能把他给毙了，公路局的同志你们来说说，这个项目是谁在负责。”
    公路局的几人满头大汗，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呼啦跪在地上接连磕头求饶：“领导，我错了，都是他们逼我的，给我钱给我女人，我不要他们就要杀了我啊。”
    他说着指向了龙啸天。
    几人根本不用审讯，当场互相攀咬，其中的黑幕令人咋舌。
    领导的脸色很不好看，治下出了这种事，他的心情糟透了。
    “把他们都押去警局，这个案子老毕你亲自督办，郭嘉领导人枪毙津门贪污犯才多久，这些人真是为了钱不要命啊。”
    津门贪污犯刘青山是国内贪腐第一案，为所有官员敲响了警钟，枪声似乎还在耳边，新的职务犯罪却又死灰复燃。
    这是一桩牵扯到十几万赃款的贪腐案，牵扯到副市长级别，已经捆绑为庞大的利益链，这种蛀虫如果不是提早发现，未来给郭嘉造成的损失将会更大。
    领导鼓励了张卫东几句，就要回去召开反腐倡廉的办公会，除了汪启南，所有人都走了。
    张卫东和汪启南看着才完工的大楼心情复杂，这样的建筑，谁敢用？
    可是不用又怎么办？
    “你胆子也太大了，我要是晚到半步，你就有性命之忧，以后就给我乖乖留在深圳，不许再来省城。”
    汪启南心有余悸，邻家大叔一样的埋怨。
    袁宏博感觉自己在做梦，他本想破釜沉舟不惜一死也要把这件事曝光，那样的死法或许会很悲壮。
    可队友太给力了，坑害自己的人被一锅端了，主子被抓了，想来他家的房子也能回来了。
    看向张卫东的眼神充满了感激，更多的感激是因为张卫东让他在领导面前出头。
    这种资历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临分别时，他热情地说：“张老板，你先回去，最迟后天我就把证书给你送过去。”
    好的，谢谢，回去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一声。张卫东很客气。
    “谢谢你，你救了我们全家的命。”这个天大的人情，他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言重了，言重了，袁工你先回家看看，把嫂子和孩子找回来，好好过日子。
    车子开了不远，张卫东又要下来，汪启南埋怨说：“你还要做什么？”
    “大叔，我好像看见吴天娇了。”
    “吴天娇？老吴的闺女？她不是回老家了吗？”汪启南奇怪地说。
    “刚才我就在这附近看到她的。”
    吴天娇的样子他怎么可能会弄错，那是他相伴十几年唯一对他好的人，上辈子没能力报答，这辈子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她吃苦。
    “我陪你去找。”汪启南不放心。
    “大叔，不用了，我四叔一直陪着我呢，你放心，我在这呆的时间不会长，找到人我就回去。”
    最后还是按照张卫东的记忆把他送到那群练武的人那里，下车他招呼都来不及打，就跑过去招人。
    汪启南看着他的背影笑骂：“这小家伙，很上心嘛。”
    张老黑说：“你真的看见她了？”
    “我肯定看见了。”
    那咱们先去找人问问。
    附近有个小公园，公园里人不太多，一个老人把七八个鸟笼挂在树上，打开盖笼的布，像是放风似的，几只鸟都飞出来，有一只飞到老人肩头清脆的叫。
    张卫东走近，那只鸟扑棱飞走了，老人说：“你这孩子别瞧热闹，它胆子小，飞不回来要找你算账。”
    “不好意思，老大爷，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走，我不认识你要找的人。”很多人老了还是那么讨厌。
    张卫东没办法，又接着往公园外走，问了很多人，都说不知道有人练武。
    张老黑说：是不是咱们找的地方不对，要不然换个地方。
    “我累了，先吃点东西再换地方找。”
    羊城的街头充满了市井烟火气，但是很可惜，想找个吃饭的地方却很不容易，两了十几分钟，眼看着越走越偏，饿的晕头转向，才发现前面有一个饭店的幌子。
    “这里人都没有一个，谁会来这吃饭，咱们还是换个地方。”
    那时候，可不像后世，经济繁荣不论想买什么，都很容易买到，所有的商业行为都是投机倒把，抓到就地惩罚，没有流通物资严重匮乏，而且做生意的人会被看不起。
    真正拉下脸做生意的人并不多。
    “就在这里随便吃点，我饿的不行。”
    走进饭店，里面一个干瘦的瘦子正在打盹，张卫东说：“老板，我们要吃饭。”
    瘦子睁眼就笑：“吃饭啊，吃饭好，小朋友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
    “你们只卖本地人吗？”
    张卫东奇怪的问。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不知道怎的，张卫东觉得他是皮笑肉不笑，人看起来怪怪的。
    瘦子朝后面喊：“老婆，有客人上门了，快出来接客。”
    这是怎么说话的。
    招呼声落，从里面冲出一阵刺鼻的花露水味道，一个很胖的女人风一样进来说：“哎呀，两位来了，快坐下，你们是外地来的？”
    “你们两口子说话怎么都一样，我们是外地的，我问你，外地人能再你们这里吃饭吗？”
    “只要有钱，你想吃龙肝我都给你弄来。”胖女人身材臃肿，偏偏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再加上刺鼻的花露水，那味道简直醉人。
    “那你给我们随便来点什么，饿坏了。”
    胖女人说：“给钱。”
    他从衣兜掏钱，一不小心掏出来好几百，拿出两张大团结说：“你们这有什么吃的？随便上几样。”
    胖女人抢过钱说：“好，有钱就好说，等着。”拿了钱并不走，而是问道：“外乡人，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来了？”。
    “找人，我妹妹好像来这附近了，她说跟一群练武的人在一起，老板，你知道附近哪有武馆什么的吗？”
    中年女人的神色松弛下来说：“我不知道呀。”她的口音很杂，听不出是哪里人，说完就蝴蝶一样飞进了后面，真难为她的体型了。

 第256章 蒙汗药

    第259章蒙汗药
    张老黑严肃的说：“咚咚，这家店很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不就是家普通不过的夫妻老婆店吗？”
    说着胖老板娘又端着两杯茶走来，重重放在桌子上，上下打量了一下张老黑，笑吟吟走了。
    “你看，人家还送茶过来呢。”
    “你没看她的眼睛吗？正常人谁会这样？”
    “四叔，老板娘好像看上你了。”他喝了口水，觉得味道不好就放下了，张老黑说：“这孩子就胡说。”
    后面传来一阵叫骂和厮打的声音，两人面面相觑，张老黑说：“我去看看。”
    起身往后院走，迎头碰见胖老板娘端着一盘黑乎乎的东西上来说：“等急了，快吃。”
    “老板娘这是什么菜？”张卫东忽然感觉人有点晕乎乎的，看人有些恍惚。
    他以为自己累了，强打着精神跟她说话。
    老板娘看了看他们的杯子，脱口而出说：“要你狗命的菜。”
    “什么？”
    老板娘噗嗤笑了说：“跟你开玩笑的，这是炒腊肠，自家做的腊肠，很好吃的快尝尝。”
    她说完又往里走。
    张卫东尝了一口，又咸又苦，连忙吐了，开店烧这样的菜有人来就怪了。
    难怪生意清淡，位置偏僻菜又难吃，估计房租便宜。
    他把菜推到一边，等着下一道，头却越来越沉，张老黑说：“别吃了，咱们走，总觉得这家店不对劲。”
    “再等会，还有两道菜呢。”
    视线开始模糊，头疼得不行，刚才好好的，生病了吗？这病来的有点太突然。
    瘦子走出来，手里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看起来比菜像样多了，里面有两个鸡腿一样的肉。
    他招呼张老黑说：“你没吃，这是鸡汤，快尝尝合不合胃口。”
    “四叔，吃了咱们快找个地方休息。”
    张老黑端起碗看了看，正准备吃的时候，就看见张卫东的脑袋嘭地摔在桌子上，人事不省。
    他吓得魂飞魄散，张卫东可是全家人的希望，他不能出事：“咚咚。”
    一点回应都没有。
    慌乱地抱起张卫东大声喊人：“掌柜的，掌柜的。”
    瘦子应声走出来，张老黑问：“这附近哪有医院，我侄子生病了。”
    “医院啊，那可不近。”说着他看了看桌上的菜问：“菜不吃我们不退钱啊。”
    “不要你退钱，你告诉我医院怎么走。”
    瘦子拉着他来到门口，指着一个方向说：“你往那边走，那边看见了没有，对，就是那个亮灯的地方，走两条街再”
    张老黑顺着他的指点认真辨认方向，忽然间感觉一阵劲风袭来，后脑勺一疼，昏倒过去。
    胖老板娘扔掉手里的大棒子说：“让你吃你偏不吃，敬酒不吃吃罚酒，喝了鸡汤，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果然是家黑店。
    瘦子说：“快翻翻他身上，刚才我可看见那孩子身上装不少钱呢。”
    胖老板娘把张老黑拉进屋里关上门，走到张卫东身边翻他的口袋。
    她惊讶的从他的衣兜里泛出三百多块。
    “这么多钱，真是个肥羊啊，快翻翻那个高个子，他身上说不定更多。”
    瘦子打了张老黑一个巴掌说：“长这么大块头，不长脑子有什么用。”
    “打他干什么，找钱呀。”
    瘦子生气的打着张老黑：“我就打，我就打。”
    全身摸了一遍，摸出了一百多块钱，胖老板娘说：“发了，发了。”
    见瘦子又开始脱张老黑的衣裳，问他说：“要他的衣裳干什么，人家比你高那么多，你又穿不上。”
    瘦子冷笑说：“怎么，心疼了，我早就知道你不对劲了。”
    老板娘勃然大怒说：“你胡说什么？”
    “你当我是瞎子，看这个黑大汉的时候，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刘金花，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是不是想跟他睡觉？”
    “我想跟谁睡就跟谁睡，怎么，你这个窝囊废还敢说半个不字？”
    他们俩吵着，张老黑幽幽又坐了过来，瘦子一见慌忙说：“坏了，人还没绑呢，快把他打昏绑起来。”
    “都怪你，要不是你也不至于不绑了。”两人互相埋怨着，举着凶器就朝张老黑来了。
    张老黑人迷糊手脚却很利索，飞快地起身，用手臂挡住瘦子的棍子，一把把他提起来往地上狠狠一摔，瘦子被摔的闷哼一声，起不来了。
    他的个子搞出瘦子太多，不然也办不到。
    胖老板娘说：“黑大个，你打我男人，我跟你拼了。”
    举着刀闭眼乱砍一通，张老黑抢过刀，一脚把她踢到墙角，又提起瘦子扔到她身上，
    瘦子说：“老婆，看来是我冤枉你了，你们没有奸情。”
    “我看你有病，我都不认识他。”胖女人大骂。
    张老黑拿刀在两人面前一晃说：“我问你答，敢骗我，这就砍下你们的狗头。”
    “好汉饶命，有话好说，我们谋财不害命，你问，我都说。”
    “你不要说。”瘦子慌忙阻止，被张老黑一拳锤晕。
    胖老板娘飞快地说:“别打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你给我们下药了吗？”
    “没有”张老黑的刀在她面前一晃，她立刻改口说：“下了，下了。”
    “什么药？”
    “蒙汗药，你放心，安全无害的，人吃了睡一觉药劲过了就没事了，我们都是好人，不敢杀人。”
    开黑点店害人的还说自己是好人。
    “早看出来你们不是好东西，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开黑店，你以为你是孙二娘呢，快把人给我救醒，我告诉你，要是救不醒，我就砍了你们俩。”
    张老黑恨她害人，刀尖不经意划破了她好几处地方，血淋淋的看起来十分凄惨。
    “没有解药，只要给他脸上喷水，他一会就会醒了。”胖女人吓坏了，一点没敢保留。
    瘦子也醒过来了，张老黑气他害人，又来回打了好几个耳光，他哀求说：“你怎么光打我，求你别打了，我只想要钱，不想害你们的命。”
    张老黑又狠狠踢两人几脚，打得两人满地打滚。
    “药效能撑多久？”
    “二个小时，啊，我什么都说了，你别打了。”
    张老黑撕开胖女人的衣服，她羞涩地说：“要不然换个地方，这里这么多人。”

 第257章 黑心产业链

    第260章黑心产业链
    瘦子大骂说：“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还没死呢，不要脸”
    那样子，真像是张老黑和他老婆有私情似得，他活脱脱一副被戴了绿帽子的受害者状态。
    在这个问题上，男人可能都是被迫害妄想症。也不管自己老婆是什么样子。
    “住手，你这个畜生，你给我助手。”他吼得声嘶力竭，还开始流眼泪。
    胖女人说：“别理他，你想咋来就咋来。”
    张老黑的手发抖，可能是气得，粗暴撕开胖女人的衣服，把她绑起来，又接着撕了几条，把瘦子也捆好。
    两人被扔在一起，他才去看张卫东，那两口子此刻却变成了仇人，互相吐吐沫谩骂。
    一盆水全都泼在张卫东的脸上，张卫东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四叔的大脸贴在眼前，关切地问：“你怎么样？”
    “我怎么了？”
    “这是一家黑店，给咱们下药。”
    “不会。”
    张卫东一下清醒过来，他看着被绑起来的两口子好半天说不出话，这种只会发生在古代的黑心勾当，在现代社会居然还有人敢做？
    动乱的年代，所有人都不能置身之外，每个人的底裤都能被扒得一干二净，几十年前的事也会拿出来翻旧账。
    这里虽然偏僻，可羊城一直是国内最繁华的几个大都市之一，这两个人是怎么逃脱群众的眼睛，平安无事干这种黑心的买卖。
    等自己清醒了一点，张卫东才迈步走向两人。
    不愧是干无本生意的主，两人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关心，还在互骂。
    狠狠踹了瘦子一脚说：“闭嘴，回答我的话，你们害死多少人了？还有没有别的同伙。”
    “没有，没有，我们是只图财不害命的好人。”
    “你骗鬼呢，你们这种坏东西不可能抢了别人的钱财，还把人放走的道理，别人又不傻，出去以后不会报警抓你们？你们能好端端地在这呆着，一定还有同伙。”
    胖女人无所谓地说：“你不信我们也没办法。”
    她对张卫东无所谓，一个孩子本就没有多少威慑力。
    “很有种呀你们，那你说说一开始准备怎么对付我们？”
    两人还不愿意说，张老黑拿了根棍子，没头没脸的把两人打了一顿，满头满脸都是血和包，才老实了交代了。
    两口子不是本地人，不过在这生活很久了，加入了黑色地下产业链，他们是产业链的第一环，负责货源，也就是抓人。
    抓到的人卖给下面有收人的下家，把人输送到需要的地方。
    人也不挑剔，不管男女老少，他们都下手，反正都有去处。
    年轻力壮的，送去黑工厂黑窑口做工，像解放前把人卖去南洋的卖猪仔。
    瘦子两口子下药拿光别人的钱，转手把人卖出去。
    所以两人进店的时候，那夫妻俩都问他们是不是外地人，来羊城多久了。
    张卫东浑身吓出一声冷汗，落到那些人手上，再强的好汉也得低头。
    在后世的时候，有人揭发过这种黑心的地下产业，卖出去的人根本不怕你不听话，就是靠毒打，敢逃，毒打一顿，干活偷懒，毒打一顿。
    随便给口吃的，让你不饿死就行了，这种被圈禁的黑工，受到虐待多了，救出来后人的精神就会出问题。
    至于饿死的人，就被扔到没人的山旮旯，他们连埋都嫌费劲。
    这次因为张老黑，胖女人起了别样的心思。
    原因是他们两口子结婚多年没孩子，女人原来一直被男人骂她是不下蛋的鸡。
    后来有点钱了，知道去医院能检查，检查后才发现问题出现在瘦子身上。
    胖女人从此翻身做主，两人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张老黑的身体健壮高大，一米八几，南方男人大多数不到一米七，差别太大了。
    胖女人起了心思跟他借种，顺便优化一下人种，跟瘦子商量的时候，瘦子生气了。
    虽然她说借完种还是准备把张老黑卖了，可是个男人都忍不了这个，他又不是有这种特殊癖好的人群。
    瘦子不答应借种，说要收养张卫东，胖女人嫌他年纪大懂事了养不熟，两人的矛盾爆发，才给了张老黑脱身的机会。
    79年，真是丰富多彩的生活。
    “你们害了多少人了？”
    “没有，没有，你们是我们第一单。”胖女人随口就来。
    张老黑又是一顿棍棒，胖女人说：“别打了，我们卖了差不多十几个人，没赚什么钱”
    男人你们卖给黑工厂，女人和女孩呢？
    胖女人又是一阵犹豫不想说，张老黑的棍子高高举起，她立刻说道：“别打别打，女人卖给另外一批人，他们会把人卖给山里人当老婆。”
    张卫东只觉得三观扭曲，这些人明明是人，干的却是贩卖同类的勾当，拿人不当人的人，心里都是扭曲变态的，反人类的人真应该会马上人道毁灭。
    在他们的眼里，人不是人，而是这个人身体好不好，能卖多少钱？
    而且居然还真的有买卖的市场在，市场的存在是因为有需求，人心才是天下最可怕的东西。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他这么高，江南口音。”
    他形容着吴天娇的样子，但是胖女人茫然地说：“是有这么几个小女孩，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也不记得把他们卖到哪里了。”
    张卫东恨得想打死她。
    “你给我好好想想，羊城本地你有没有卖过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胖女人摇头说：“没有，我们把人送出城，就在城外交易的，不知道人会送到哪里。”
    张卫东想象今天见到吴天娇的样子，好像并没有被人挟持的迹象，也许她没遭到胖女人这样的人毒手，张卫东想到这里心里越发焦虑起来。
    没见到胖女人之前，他还不紧张，见到胖女人之后，才知道天下还有这种黑心的产业，吴天娇一个九岁的孩子，独自在外面的话，实在太危险了。
    不行，我必须赶紧找到吴天娇才行。

 第258章 遗弃

    第261章遗弃
    警局内，汪启南火急火燎地走过来，抱住张卫东说：“吓坏了。”
    “我没事。”
    刚才黑店的时候，他没怎么害怕，可来到警局，人安全了，他反而后怕起来。
    今天的遭遇超过了两辈子的总和，不是为他自己害怕，而是担心不知在哪里的吴天娇。
    毕良军说：“汪市长，我们要谢谢小张老板，要不是他，我们还挖不到犯罪分子的线索。”
    汪启南冷冷说：“你们应该脸红，而不是来感谢他。”
    毕良军的笑脸顿时消失，汪启南话说的重，可有什么不对吗？
    “大叔，毕局长很厉害的，顺藤摸瓜已经抓了几个相关犯罪团伙，反应速度够快了，我还听说已经派人去解救被卖到黑工厂的人了。”
    汪启南是深圳的市长，毕良军是省会城市的局长，不希望他们有矛盾，张卫东慌忙出来打圆场。
    “毕局长，那些违法犯罪分子以后就靠你了，人我带走了。”
    汪启南的脸色好了些，不过也不准备结交，当场要带张卫东走。
    走出警局张卫东说：“大叔，吴安国来了吗？”
    “就在车上。”
    吴安国一下老了很多，被佝偻了，满脸皱纹，张卫东问道：“吴叔叔，吴天娇到底在哪里？”
    “我不知道。”
    张卫东多希望他坚定地告诉自己，吴天娇在老家好好的，等来的却是这句话，他心中所有的希望彻底破灭。
    他今天看到的人可能真的是吴天娇，她一个小女孩一个人究竟是怎么样在羊城活下来的？
    “你是她亲爸，你怎么能说不知道？”
    “咚咚，你别激动，老吴，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说女儿回老家跟她外婆过吗？”
    汪启南也问道。
    上次张卫东去问的时候，吴安国给他的感觉就怪怪的，不过他是吴天娇的亲生父亲，当时并没多想，他心中暗悔要是当时就去找，现在肯定已经找到她了。
    “她没回老家。”吴安国不想提起，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那她到底去哪里了？”
    “离家出走了”吴安国面无表情地说。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找，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走了多久？”一连串的发问，张卫东恨不得掰开他的脑子自己进去看。
    “三个月了，你上次问我的时候，她就走了。”
    三个多月，张卫东的脑子轰的一声，眼睛红了起来，
    “老吴，你也是的，你遇到困难为什么不说，大家同事一场，你家里出事，我们不可能不帮忙。”汪启南埋怨道。
    “她太不听话了。”
    听到这句话，张卫东又想去质问吴安国，张老黑一把抱住他，汪启南说：“你快说说是怎么回事，说清楚点，才有可能早点找到人。”
    吴安国叹了口气对张卫东说：“谢谢你，咚咚，对她，你比我这个父亲还要好。”
    “到底什么原因，你快说，吴天娇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地事，让你不愿意认唯一的亲生女儿？”
    吴安国工作认真，对同事也热情主动，整个机关大院的人缘都不错，这样一个人，为什么抛弃亲生女儿？
    “你走以后，她又开始跟我闹别扭，说我害死她妈妈，天天吵着要回家，要去找你，我实在烦不胜烦，打了她几下，让她滚，她真就走了，说要去找你”
    “那你为什么不能送他去找我？”
    我哪来的时间，以为她是孩子话，生气几天就过去了，身上没钱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虽然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吴安国一个大男人，放任九岁的女儿跑出去不闻不问，这让张卫东难以接受。
    他忽然平静下来问：“你后来也没找吗？”
    “我找了，全深圳都找了，到处都找不到，可是后来忙了”
    “你忙了然后就不用找了是？”张卫东冷笑说。
    “是的，我后来就没找了。”吴安国一脸悲凉，他凄惨的状态张卫东丝毫提不起同情的心态，这种父亲，让张卫东心里发冷。
    从本质上来说，他是遗弃了吴天娇，和张良川遗弃家人，没有什么不同。
    “你有没有一点眉目，她有可能去了哪里？羊城有没有你们家的亲戚？”
    “都没有，汪市长，我不舒服，我先回去了。”他说完慌乱地走了，脚步踉跄匆忙。
    “咚咚，你先别急，咱们再进去找毕局长，有你提供的线索，我想很快就会找到他的。”
    张卫东说：“现在就去。”
    “好，依你，你的心眼真是太好了，对谁都这么好。”
    “没有，大叔你不明白的。”汪启南怎么能理解张卫东两世复杂的感情。
    “我有什么不明白，你这孩子就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我不会看错人的。”
    张卫东心情不好，整个人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毕良军见他们去而复返，以为他们又有什么要求，脸色不渝。
    听汪启南说要找人，脸色才舒展起来说：“让小张老板跟我们的行政素描说说，把人像画出来按图索骥，找人会容易些。”
    亲自带着几人来到素描的办公室，素描的人赫然是陆花，张卫东惊奇的问：“你没事。”
    陆花强笑说：“没事。”眼睛瞟向了毕良军。
    毕良军对汪启南说：“汪市长，我办公室有盒从领导家顺来的好茶，去尝尝？”
    他抛出了橄榄枝，汪启南自然不能拒绝，临走毕良军交代说：“陆花，等下你素描画好，你把小张老板送到我办公室去。”
    陆花答应一声，站起来看着他们走出去，才笑着对张卫东说：“小张老板，你简直就是个正义的使者，走到哪里，哪里的犯罪分子就要胆战心惊。”
    想想，好像好真实这样。
    见张卫东情绪不高，陆花也没多说，要他们坐下来说：“你来说，我来画，听局长说人可能在羊城，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谢过她之后，张卫东却问：“杨局长怎么样？”
    陆花摇头说：“他没事。”
    看情形就知道，杨定国一定又回去坐冷板凳了，这种事别人根本帮不上忙。

 第259章 打预防针

    第262章打预防针
    这种事在职场很常见，张卫东无能为力不敢多问，反倒是陆花对他的经历很好奇，一直追问。
    他只能苦笑说：“我也不想的，算我倒霉。”
    陆花又问要找的女孩是谁，张卫东坦然地说：“她是我的女朋友。”
    陆花一愣，随即安慰说：“放心，只要人在羊城，一定会找到的。”
    羊城的武馆就这么几家，根据张卫东提供的线索，警局对可能经过的路段进行了全面排查，不过想要找到人，并没有如他想象那么容易。
    不止当地武馆全被排查了一遍，周边也展开全面地毯式搜索，还是没发现吴天娇的踪影。
    调查陷入了僵局。
    张卫东打算继续留在羊城找人，被汪启南强硬地把他带回深圳。
    他的理由是，龙啸天虽然被抓了，可他的手下遍布羊城的大街小巷，谁也不知道哪个小混混会是他的死忠，到时候真要抽冷子动他，救肯定是来不及的。
    回到深圳，张卫东才知道汪启南为他放弃了多少工作。
    关于大国伟业的文章，在全国引起了轰动，开始还只是本地的官员组织学习，现在，全国兄弟城市纷纷涌向深圳，一下车易搏就来汇报，有十三个省的重要干部驾临深圳，亟待与他共同研讨各地发展的问题。
    汪启南俨然成了经济问题专家。
    深圳官方顺势举办了一场研全国性的研讨会，会议时间就定在三天后。
    拍了拍他的肩膀汪启南劝她说：“回来了就好好呆着，羊城那边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非常时期不许乱跑。”
    张卫东回到公司，老马和老刘就过来汇报工作，不过几天时间，深圳建工拿到的项目倍增。
    一个行业的动静是瞒不住同行的，张卫东在羊城被领导认可，无意的举动给公司带来了巨大的发展机遇。
    老马并不知一切的变化都是张卫东带来的，心里可能还在得意自己能力强呢，所以他干脆的表示，要大肆扩张招兵买马。
    最近签合同的项目以官方项目居多，建筑公司走出深圳，在周边城市也拿到了几个大型项目。
    摆在老马眼前的问题是，缺人。
    有将近一千人的缺口，张卫东听了数字不置可否，问老刘说：“你具体核算过吗，咱们的项目可能是暂时的，招这么多人，以后项目不饱和，这些人怎么办？”
    老刘笑了说：“这一点不用担心，咱们是项目制，项目结束，雇佣关系结束，不用担心后续问题。”
    他不明白老板的意思，按照老马的思路说了下去。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下招这么多人，怎么管理，施工现场情况复杂，你和老马两个跑断腿也来不及。”
    老刘立即发现，事情不是他想象的方向，顿时闭嘴。
    老马说：“我手下有十个有经验的老师傅，他们可以……”
    张卫东断然拒绝：“管人和干活不同，老刘老马，新项目我不准备招人，全部转包出去，对外还是以咱们的名义管理，不过管理的对象变成了和咱们一样的公司，只要控制质量和进度就行了。具体事务不插手。”
    “那不是给他们送钱吗？”老马不服气。
    “你没想到，他们都给咱们打工，在保证咱们利润的情况下，多找几家公司谈，老刘，成本和利润你最清楚，你把咱们的利润算出来，老马再找其他公司谈。”
    他不准备多做解释，老马只是个农民，他看问题的层次很浅。
    做总包虽然说起来不太好，可公司扩张太快，不是什么好事，必须慢慢来。
    被张卫东泼了冷水，老马不理解。
    老刘说：“老板发话，咱们就得听，而且我觉得老板的想法更适合现在的咱们，急着招人的话，良莠不齐，项目也会出问题，分包出去的公司都是有经验的，发展还是要以稳妥为主。”
    老马说：“你真是个马屁精。”
    深圳建工的消息才放出去，公司就变得热闹起来，张良华告诉他，老马人有点飘了。
    人需要一定的积累和沉淀才会走向成功，老马现在的地位不是他自己努力得到的，太容易得到人容易走偏。
    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张满仓，权力需要制衡。
    张卫东专门给老马两人开会说：“两位，我知道你们很忙，很辛苦。”
    开局的几句话听的两人云里雾里，老刘可能隐约猜到了，但是老马不知道，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张卫东。
    “公司发展壮大了，我和你们一样高兴，不过高兴之余，你们要记住自己的本分。”
    他的声音很轻，可听在老刘耳朵里，整个人的身体都拉直了。
    老马也感觉到事情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也坐正了。
    “最近我发现，公司很热闹啊，很多公司的人往咱们这跑，老马，接待、筛选最近累坏了？”
    两人都大笑起来，太开心了，以前这些人看自己就像杀父仇人，现在像见亲爹，恨不得跪下来舔他们的鞋子。
    笑过之后，他忽然正色说：“他们想干什么，你们清楚我也清楚，去外面承接工程的时候，老马老刘你们的脸可能也和他们一样。”
    这句话引起了两人的共鸣，老马说：“可不是吗，脸都笑歪了。”
    “公司发展好了，我和你们一样高兴，不过越是得意的时候，越是要冷静，因为这时候离犯错就不远了，我今天请你们来，说的就一个点，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冷静的头脑。”
    “公司是我的，也是大家的，我准备从今年开始，公司开始改制，老马最近辛苦，以后占公司百分之五的干股，至于老刘，明年我看你的表现。”
    打一巴掌送一个甜枣，建工公司的股权分出去，是迟早的事，现在是关键时期，张卫东开始预防。
    这还是张卫东第一次在两人面前说狠话，老马高兴之余心中凌然，最近找他公关的人多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他确实有点飘。
    被张卫东这么一说，他才清醒过来，指天指地的表忠心。
    “老马，我不是不相信你，这是人性，我不想看你犯错误，更不想你变成下一个张满仓。”
    敲打了两人，张卫东收回了最终决策权，这些公司必须经过他的同意才能入选。
    老马看着他小小的背影说：“真不简单，我今天吓一身冷汗。”
    老刘说：“能把公司做大做强，自己还能完全脱开身，我是没见过这种能人。”
    媒体对深圳彩电项目的质疑全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纷纷赞扬汪启南富有前瞻性的发展眼光，代工厂传言的压力自动取消。
    彩电厂的前期工作快要完成了，引进设备的问题提上了日程。
    易搏告诉张卫东说：“领导可能要动了。”

 第260章 家书

    第263章家书
    几天来一直在等吴天娇的消息，等的很焦虑，张卫东一边和老马一起筛选分包公司，一边监督自家房子的装修。
    深圳的经济工作会结束以后，汪启南马上来找张卫东，整个人神采飞扬，这时候的他和当初在北洼村衰老的模样，完全就是两个人，事业让他焕发了第二春。
    他给张卫东拿来了一份信，家里来的。
    关月玲的字他是认识的，一手漂亮的小楷，难以想象她整天拿着锄头长满老茧倒刺的手，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字。
    他急切的打开信，写得是白话文，真难为亲娘了，她写文章原来提笔就是之乎者也，现在也赶时髦会写白话文了。
    “咚咚，家里冷了，你那里也冷了，妈给你做了件新棉袄，全是雪白的长绒棉，布是你喜欢的素色青布，软软的可暖和了，做好了，妈比划了好半天，想看你穿上它的样子。”
    读到这里，张卫东眼眶湿润了，含着眼泪读下去。
    “八九岁的男孩正长身体，你长高了，我特地把棉袄做大了些，等你再长大也能穿。妹妹现在会叫人了，天天问我，哥哥哪里去了，她想哥哥了。张浩康也不怎么尿床，很懂事从来不哭，长得和你很像呢，你回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知道你最担心你大姐，现在天天我都买肉煮给你的姐姐妹妹吃，你放心了，你大姐让我告诉你，她的成绩进步很快，想努力考到京城的学校，到时候，她就能经常见你了。”
    大姐上次高考失利打击很大，想必现在不会有心里压力了。
    出来才没多久，感觉很长时间没看见他们了。
    关月玲的信继续写道：“你三姐和心心你也不用担心，他们都是懂事的孩子，天天争着帮我干活，带弟弟妹妹，学习从来不用我操心，你三姐昨天还跟我说，咚咚在外面不知道能不能吃饱，有没有想她，你想她了吗？”
    满纸琐碎的家事，却让张卫东的心都融化了，他努力想象信里的情形，不觉笑了，这一世彩霞的生活没有前世那么悲惨，真希望她能一直开心的笑着生活。
    “说起你二姐，我就生气，学习成绩一天不如一天，我想她要是再这样，干脆别读了，省得浪费你的钱。”
    字里行间透露着对张琳深深的怨念，可是谁又对她没有怨念呢。
    不过还得赶紧拦着，该读书还是要读，二姐偷奸耍滑，可是人很聪明，学习不能像三姐他们自觉，得靠鞭子，对，这是个重点，一定要告诉妈妈，打她几顿就好了
    信得末尾写着：“你在外面注意身体，我也很好，也按你说的，托人给你外公外婆捎去了点东西，邀请他们来咱家住一段日子，他们还没回音。”
    最后，有几个很大的字：“早点回来。”
    张卫东看得想哭却笑了，汪启南叹息说：“想家了，别急，等设备谈好，早点回去看看他们。”
    张卫东小心翼翼地把信叠好问他说：“大叔，我正想问你呢，你官复原职以后，难道除了工作，就不想别的了？”
    “我该想什么吗？”他奇怪的问。
    “认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我知道你有爱人，有两个二十几岁的儿子，他们想在正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作为亲生父亲，难道你要永远不回去，永远不管他们，不跟他们见面吗？”
    “你不会明白的。”汪启南叹息说。
    我不明白，你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张卫东心中苦笑，却坚持问说：“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跟他们分开，现在你官复原职，甚至还比原来职位更高，他们不应该不知道。”
    “他们早就知道了，不过是我拒绝见他们的。”
    他平静的语气下，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痛苦，张卫东见状不好再问，岔开话题说：“听说你的位置要动了？”
    汪启南笑了：“你又知道了，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快告诉我，是地方还是京城？”
    “我很惶恐，上面对我认可主要还是是几件因地制宜的施政办法还有这篇文章，说起来都是你指导的，甚至这篇文章根本就是你完成的，是你开阔了全国人们的视野，我占了你的大便宜。”
    汪启南开口说的让张卫东慌忙摆手说：“大叔，帽子太高了，会压垮我。”
    “我就是提了点小小的意见，主要还是你见识高”
    “我自己什么水平自己还不知道。”汪启南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部里和省里都希望我去，咚咚，我想来问你的意见，你觉得我应该去哪里？”
    张卫东搓手局促地说：“大叔，你这可问住我了，我怎么懂这些”
    “跟我还藏着掖着，今天你必须告诉我，上面问了我两次，我这两天必须上报了。”
    见推辞不掉，张卫东沉吟了片刻说：“这个问题还是要看你自己，去上面要有宏观的全局概念，不再是一城一地，全国都是一盘大棋，如何激发各个地方的潜力，决策不容有差池；”
    “在地方，行事要直接的多，你更多的想法能够得到快速反应，规划和发展问题会按照你的思路来，出成绩比较容易，决策失误容易更改。”
    “我知道了。”也没说他准备怎样。
    两人说完不再谈工作，汪启南说：“正好今天我有空，咱们去一趟羊城，看看找人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那太好了。”
    张卫东特意去了一趟袁宏博的家，看见袁宏博的老婆坐在门口大骂：
    “该死的，那不是你儿子啊，他犯的错还不是都是因为你得罪人，他被人打成那样，你回来就犯病打他，离婚，老娘要和你离婚，这里都是我们娘俩的，你马上给我滚。”
    袁青说：“妈，你做的对，老头子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你赶紧跟我妈离婚，以后我挣钱了，我养我妈。”
    袁宏博的老脸气得乌青，胸口直喘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卫东说:“走。”
    汪启南奇怪的问:“不进去吗？”
    “我本来就没打算进去，你的身份不合适；那是他的生活，伴侣关系其实是一面镜子，妻子之所以这样对丈夫，是因为丈夫就是这样对妻子的。”
    不幸的家庭，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第261章 耍猴人

    第264章耍猴人
    “虽然没有证据，总觉得你在说我。”汪启南哀怨地说。
    “多心了多心了，您可是一方大佬，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真的好吗？”
    陆花在警局门口遇到张卫东叔侄俩，告诉他说：“你们来的正好，我们接到群众举报，疑似吴天娇的女孩最近频繁出现，你跟我们一起行动？”
    跟汪启南告别，张卫东上了警局的车。
    张老黑坐了副驾驶，陆花带着张卫东上了后面。
    “她人在哪里？”上车就急切地问。
    “还不是很确定，群众说她每天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不确定，我们蹲守两天都没发现她。现在快到她出现的时间了，正准备现场去布控。”
    一个小姑娘，是怎么生活的？越想越觉得揪心。
    “陆花姐，知不知道她和谁在一起？”
    “好像是一对江湖耍猴的老艺人。”
    听到这个说辞，张卫东的心里一沉，找到人的想法更急切了，走江湖的全国流浪，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时间，吴天娇不知道还在不在羊城。
    陆花安慰说：“群众说前天见过她，我们多走一些地方，一定早点帮你找到人。”
    “谢谢你了。”找了这么多天，也没找见人，对他们有些失望了。
    陆花摸了摸他的头，张卫东用惊疑的眼神看她，她吐了吐舌头说：
    “忘了你不是普通的孩子，对不起。”
    “没事。”
    “她每次出现的地方都是人多的地方，菜场、百货大楼、居民区，行踪飘忽不定，你不要着急啊，人确定还在羊城，找到她只是时间的问题。”
    正说着话，陆花见菜场门口围着一群人，忙让司机开过去。
    张卫东拦住说：“姐，别让你们的车开过去，走江湖的听见警-笛可能会吓跑。”
    “还是你想的周到。”陆花表扬了一声，让车子停下来，带着张卫东往人群走去。
    听见人群里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张卫东的心扑通直跳，他似乎感觉到吴天娇就在前面。走到人群时，却又停下来了。
    陆花惊讶地问：“你怎么不去了？人可能就在里面？”
    “姐，你去帮我看看。”他的脚步好像有一千斤那么重，害怕自己满怀希望找去，里面没有吴天娇。
    无法接受这种失落。
    陆花走进人群，人们见她穿着制服主动让开了道路，张卫东仰着头期盼，希望她高兴地出来告诉自己：“人就在里面。”
    但是陆花很快走出来说：“不在这里。”
    张卫东一下跑过去，张老黑说：“你慢点，别急。”
    冲进人群看见一个穿着孙悟空衣服的猴子，正在表演，耍猴的是一对中年男女，只有两个人，确实没有吴天娇。
    他冲到两人面前问：“大叔大婶，跟你们打听个人？”
    中年男人停止了敲锣说：“我们是外地人，什么都不认识，别挡我做生意。”
    张老黑从身后站出来，高大的身影立刻让中年男人态度变好，张卫东随手掏出一叠钱递过去说：“大叔，耽误你一会，现在能说了吗？”
    中年男人看了看张老黑，他点头说：“拿着。”
    他才敢接过来说：“这钱是你主动给我的，不要再回去。”
    “不会那么没品。”
    拿出警局的寻人告示问他：“这个人现在哪里，她跟谁在一起？”问完他仔细盯着两人的反应。
    中年女人见到画像，神情呆了一呆，没说话，转身去吆喝调皮的猴子。
    “没见过，不知道，好了，你问我我也告诉你了，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中年男人推辞三连，赶张卫东走。
    张卫东又拿出一叠钱来说：“大叔大婶，那是我妹妹，我爷爷奶奶找不见她眼睛都哭瞎了，你们行行好，有消息告诉我。”
    这次两人钱也不要了说：“说了不知道还追着问。”
    “求求你们告诉我，她不见了，我们全家都要散了。”
    哀求对走江湖的人来说司空见惯，根本没用，耍猴人说：“你们不走，我们走，走，不在这耍了。”
    把戏也不耍了，收拾起摊子就要走。
    看客们不答应说：“哎哎哎，我们看了开头你就走，怎么回事？”
    那两口子陪着笑脸说：“对不起啦，这里有人捣乱，我们耍不下去。”
    有几个孩子听说猴子要走，说什么不答应，大哭不止，张卫东头疼。
    中年人说：“你们也看见了，他门老打搅，我也没办法，我们家猴子也累了一天，明天我们再来表演。”
    两人坚决的收起摊子走了。
    陆花来到他身边说：“看，找不到的，他们没见过吴天娇。”
    “不，他们认识，而且一定还很熟。”他肯定地说。
    可他们说了，没见过啊。陆花说完才反应过来说：“你觉得他们在说谎？”
    “走江湖不容易，必须要抱团才安全，都是耍猴人，他们不会不认识，说不定还是一个地方的。”张卫东越说越高兴。
    “真的假的？你先把车开走，等下追着这两个人走。”陆花嘀咕着吩咐同事，然后又转向张卫东说：
    “不知道你搞什么鬼，不过我今天一定要陪你去找。”
    张卫东看了看陆花的制服说：“还是不要了，你穿着制服，他们看见你害怕，我自己去。”
    “不行。”陆花一口拒绝。张卫东上次差点出事，整个警局闹得鸡飞狗跳，她无论如也不答应让张卫东自己出去。
    “好，要不你换身衣裳，别那么扎眼。”
    “行，都依你，正好车里有我的便装，我去车里换上。”
    陆花换好了衣服，那两个走江湖的艺人也收拾好了道具，牵着三只猴子慢悠悠地走了。
    “你准备怎么办？”
    “尾随他们，找到他们落脚的地方。”
    “这能行吗？吴天娇又没跟他们在一起。”
    “跟着看看再说。”
    他们远远地啜着，那两夫妻在人群中走得很卑微，无论见到什么人，都会牵着猴子在路面等人走过才走，行走江湖处处小心翼翼，不能得罪任何人。
    他们看来今天不准备卖艺了，越走越偏

 第262章 重逢

    第265章重逢
    “这不是去卖艺的地方，他们这么早就准备回家了？”陆花不确定地问。
    “他们回家是好事，说不定是回去跟吴天娇通风报信呢。”张卫东高兴地说。
    “你别抱太大希望，人找不到咱们就慢慢找，知道吗？”陆花总会不经意把张卫东当小弟弟对待，虽然明知道不是。
    “我有数呢。”
    张老黑默默跟在两人后面，半天不发一言。陆花问：“他是你叔叔是，怎么不爱说话？”
    “额，你们说就行了。”不知怎么的，张老黑见到陆花说话的时候总会结巴，淳朴乡下青年见到城里姑娘就自卑。
    “我四叔是我的保镖。”
    “嗯，看出来了，人高马大的。”陆花很认同。
    因为隔得远，耍猴人没觉得有人跟踪，反倒是几只猴子，若有其事地看了他们急眼，张卫东不知道猴子的视力能看多远，就有意把距离拉长了些。
    又闷声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一片更破败的地方，全是低矮的茅草房，想来应该是城郊的村子了。
    村子里的老人也和北洼村的一样，看着围在村口聊天晒太阳，穿戴比村里人好也有限，还是城乡悬殊最大的时候，即使是城郊也没好到哪里。
    张卫东很感慨，这里上了岁数的老人不知道能不能享受到将来改革开放的红利。
    要知道这里离羊城市区走路也不过二十分钟，车程不过几分钟，未来妥妥的市区中心啊，当地农民哪怕是仅仅靠房租也富得流油。
    耍猴人进村的时候，跟人们不断打招呼，想来是在这里住的时间不短了。
    三人尾随他们，来到老人跟前，一个老眼昏花的老人用本地土话问了句什么，陆花随口回答了，两人的对话听着像唱歌，张卫东这才切身感受到漂亮本地女孩子，说话有多好听。
    口音虽然也像，陆花说话勉强能懂一些。
    他们聊完陆花说：“耍猴人住在这里二个月了，就住在村里的破庙里。”
    说完陆花又招呼老人们：“阿叔、阿伯、阿婆，谢谢你们。”
    老人温和地招呼。
    张卫东喜欢南方这种温暖的氛围，不过转念一想就笑了心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北洼村在外地人的眼里可能也是同样的感觉。”
    三人这次走的快多了，很快来到村里的破庙。
    还真是个破庙，房顶都塌了，庙门也衰败不堪，巍峨的房顶也曾雕龙画凤，现在瓦片散落，屋脊兽也掉了好几个。
    张卫东快速地冲进庙里，进去就是一个大院子，许多猴子在里面乱蹦乱跳，也没拴着。
    见他进来，猴子发出威慑地吼声，随后张卫东听见一个好听的声音说：“别叫啦，吵得爷爷不能睡觉啦。”
    这个声音，张卫东的心不停颤抖，接着看见一个苗条的身影从庙门闪了出来说：“让你们别叫了，怎么都不听话呢。”
    张卫东呆呆地走了过去，那个身影正牵着一个猴子柔声安慰，激动地猴子慢慢安静下来。
    他颤抖着声音叫了声：“吴天娇。”
    苗条的身影身体僵了一僵，慢慢了转过头来说：“咚咚？”
    不是吴天娇又是谁？
    张卫东扑上去一把抱住问她：“你跑哪去了。”
    四十岁的男人，此刻也不禁流下眼泪，更多是内疚，他不能原谅自己放任这么好的女孩子流落街头，这是时隔四十年的重逢，另一个时空的相遇。
    “我再也不会让你走了。”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咚咚，我找不到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吴天娇比他还要激动，放声大哭起来。
    擦着她眼角的泪水，张卫东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走以后，我想回家去看妈妈，可是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后来遇到了爷爷奶奶，他们说带我回家去看妈妈，我就一直跟着他们，可是，已经很久了，我还没找到妈妈，又把你也弄丢了。”
    她说着又抱住张卫东不放说：“咚咚，你别走好吗？”
    从里面走出一个老婆婆，皱眉说：“娇娇快回来，女孩子怎么能随便抱别的男孩子。”
    吴天娇高兴地说：“奶奶，咚咚不是别的男孩子，他是咚咚啊。”
    “什么咚咚西西的，快放开，男女授受不亲，在以前女孩子的身体要是被男孩子碰了，要是不能嫁你就得死。”她要扯开两人，可年纪大了手脚没力气。
    “奶奶，咚咚也不行吗？”
    “哪个男孩子都不行，女孩子的身体多娇贵，怎么能随便让男人碰。”
    老婆婆这样，张卫东反而放心下来，他放开吴天娇对她做了个鬼脸，郑重其事地对老婆婆行礼说：“老婆婆，谢谢你救了娇娇。”
    老婆婆没好脸色的说：“我救她管你什么事，娇娇是我亲孙女。”
    吴天娇高兴地不知道怎么好问她说：“咚咚，你饿了，我才做了饭，都给你吃。”
    张卫东答应着，扭头看见陆花和张老黑要进来，忙摆手不让进来，跟着吴天娇走进去。
    老婆婆说：“谁家的小子不懂规矩，哪有跟在女孩子屁股后面的。”
    张卫东也不计较，他沉浸在找到吴天娇的喜悦之中，吴天娇命好没遇到胖老板娘夫妻那种坏人，真是万幸。
    虽然老婆婆对他颇有微词，可这有什么，吴天娇安然无恙，比什么都要重要。
    吴天娇端着一碗粥和一个馒头走出来高兴地说：“咚咚，你快吃。我放了一把小米，粥很稠呢。”
    她一个城里的孩子，也开始做饭了吗？
    哪有什么很稠，这碗粥里沉着的小米屈指可数，馒头也是裂开花的，他一口喝掉大半放下碗说：“娇娇，这粥是你做的？真好吃啊，你可真棒。”
    “嗯嗯，我做不好呢，你真觉得好吃吗？”她问话的时候，喉咙不经意咽了好几口口水，却希冀地等待夸奖。
    张卫东这才想到她可能饿了，粥和馒头，可能是她一天的口粮。
    “好吃。”他说话的时候眼泪掉进碗里。
    吴天娇慌张地说：“你怎么了，不好吃吗？”
    “娇娇，这是你的晚饭，给我吃了你吃什么？”
    老婆婆在身后幽幽地说：“给你吃了，她就饿到明天。”
    吴天娇说：“我不饿呢，一点都不饿，咚咚你快吃。”
    现在不过是下午四点钟的样子，吴天娇把自己一天的口粮全都给了自己。
    这碗不起眼的粥，像是忽然有了千斤重，沉重地让他的双手不能承受。
    “好啊，早就看出来你不是好人，竟敢找上门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说清楚今天你就得死在这。”
    张卫东回头，赫然看见开始的耍猴人夫妻带着好几个人，举着各种东西指向他。

 第263章 鸣枪

    第266章鸣枪
    吴天娇慌张地跑到那些人面前阻拦说：“叔叔、婶婶，你们别打他，他是咚咚，来找我的。”
    “娇娇你让开，他下午就问来问去，找你肯定是想抓你回去。”
    “不是的，不是的”吴天娇急得要哭出来了，可是那群人根本不听她的。
    群情汹涌，眼看着不受控制，外面陆花和张老黑听见动静立刻跑过来，把张卫东拦在身后警告众人说：“我告诉你们，你们别乱来啊。”
    张卫东却走出来说：“陆花姐，四叔，你们别紧张，他们是紧张吴天娇，都是好人，让我跟他们谈谈。”
    “我们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赶紧走。”中年男人露出凶狠的表情，手里雪亮的大刀片一挥，发出嗡嗡地声响。
    好人亮刀片。
    “大家有话好说，吴天娇是我的亲人，我事先也不知道她在你们这里，没想过和你们作对，在羊城看到她的背影，才去警局报案找她的，你们想来是看见警局的寻人告示了，那就是我报案的的，你们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只想找到吴天娇。”
    见这些人确实是为吴天娇考虑，张卫东并没担心他们会对自己不利，继续好言说道。
    “你也看到人了，不行，你现在可以走了。”中年男人毫不客气地说。
    从这些人出现，老奶奶就露出紧张的神色，看看张卫东，又看向吴天娇，而吴天娇分明跟张卫东更亲近，她的眼里充满着不舍。
    她悲伤的叫了声：“娇娇啊。”
    吴天娇忙跑过去问：“奶奶，你怎么了？”
    “奶奶不舒服，你扶奶奶进去。”
    “嗯。”吴天娇答应着，搀着老奶奶走了进去。
    陆花问：“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张卫东明白了，老奶奶把吴天娇骗进去，就是默认这群人把自己打走的意思，根本就说不通，这要怎么办？
    “现在是法制社会，孩子的家人找过来了，你们还不放人，我看你们就是在犯罪。”陆花怒斥道。
    “什么法不法的，我们是法管不到的人，你们今天乖乖走了就算了，不走就全都留下来。”
    在路上的懦弱和谦卑一扫而空，走江湖没有血性根本活不下去。
    瞧他们的样子，手下还有两下子，张老黑往前走了一步，那群人的武器就一股脑招呼过来，张卫东大喊：“四叔，快躲。”
    “我看你们谁敢动。”陆花手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那群人一愣，有个年轻的喊说：“假的，她的枪是假的，吓唬咱们的。别怕她，上啊。”
    陆花抬手一枪，枪声惊飞了路过的飞鸟：“我告诉你们，我是警员，这个女孩我们今天一定要带回去。”
    陆花鸣枪也是无奈之举，这时候即使管理不严，她回去也要解释子弹去向。
    自古民不与官斗，这群人立刻被震慑住了。
    正僵持着，边上的门开了，从里面爬出一个年老的老头子，哑着嗓子说：“都不许动手。”
    “师傅（师爷）你老怎么出来了”七嘴八舌的问。
    老头子没理他们却看向了陆花说：“开弓没有回头的箭，我倒要看看你的枪敢不敢朝我的胸口射。”
    陆花被他的眼神盯得居然后退一步，这个残废老头太吓人了。
    老头子又转向人群说：“你们也都老实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女娃娃擦枪走火射到你们，你们只能自认倒霉。”
    话音落了，老奶奶打开边上的门说：“老头子，你怎么出来了。”
    “我要是不出来，今天就得出人命，死老婆子，你糊涂。”
    老奶奶低着头没反驳。
    “老爷子，你来做主就好，吴天娇是我的家人，我今天一定要带她回去。”张卫东说完就被张老黑又拉回身后。
    “家人？我怎么没听娇娇说过她有你这样的家人，你是她什么人？”老头翻着白眼，一百个不相信。
    “我是她未来的丈夫。”张卫东坦然地说。
    沉寂，接着爆发。
    “不要脸的东西。”
    “小小年纪就沾我们娇娇的便宜”
    “趁早打死算了，省的以后祸害人。”
    “都闭嘴。”老头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虽然他已经瘫痪了，可人还是那么强势。
    他话音才落，门卫涌来一群村民纷纷问发生了什么事。
    陆花收了枪表示是警员办案，情势立刻急转直下，张卫东这边占了优势。
    了解了情况村民大骂走江湖这群人是坏分子，让他们放弃抵抗举手投降。
    是陆花拦住了汹涌的村民。
    张卫东谢过大家对老头说:“人我今天一定要带走，你们又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你带走她怎么养活她？你家人能同意？”老太太难过的低声啜泣。
    “我自己养她，老爷子你要是不信，我今天可以把你们带去深圳，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老爷子，我是警员，我可以向你保证，他有能力养大这个女孩。”陆花也说道。
    “你保证，你怎么保证？”
    “别看张卫东年纪小，可他已经是深圳有名的大公司的老板，只要你们去深圳看一看，就知道了。”
    人们惊呆了，大公司的老板，多遥远的词汇，可陆花说的信誓旦旦像真的一样。
    老头信了说：“不用看，我信你。”
    老奶奶抬头说：“那也不行，娇娇是我们养着准备给我们送终摔盆的，谁也不能把她带走。”
    “老奶奶，你们怎么养她，让她跟你们在江湖上流浪，长大以后也和你们一样走江湖？娇娇年纪还小，你们的生活方式不适合她。”
    张卫东的话激起了人群的不满，指责他看不起走江湖的。
    老头子说：“行，你小子行，我同意了，人你可以带走。”
    “不行，我不同意。”
    “老太婆，做人不能太自私了，你忍心她以后像咱俩一样，像无腿的鸟，一直飞到死才能停下来吗？”
    “可是”
    “把娇娇叫出来，我看出来了，她也愿意跟这小子在一起。”
    吴天娇红着眼睛走出来，她一直在门边偷听，为难地对张卫东说：“咚咚，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第264章 有些人需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第267章有些人需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张卫东呆了一呆问他：“为什么？”
    “你不会明白的，我不能离开他们。”她走到老奶奶面前，蹲在她的膝下头埋在老人的腿上轻声叫她：“奶奶。”
    老奶奶颤巍巍抚弄她的头发说：“好孩子。”
    那群人齐声说：“有钱了不起啊，你也看见了，娇娇就不是那种没良心的女孩子，她不愿意走，你们赶紧滚。”
    所有人的眼神都投在张卫东身上，他艰涩地说：“娇娇，你”
    老头子忽然开口了说:都住口，你们不要胡来，人家找人的告示一贴出来，我就知道迟早有人会找到这里
    说着他看向老奶奶和吴天娇。
    “大家不让娇娇出门，还想早点离开这里换个地方讨生活，不想让他们找到咱们，是我拦住不让的，是不是？”
    大家都点头，张卫东不知道老头葫芦里卖什么药，也竖起耳朵听。
    “要不是我的这两条不争气的腿，我早就想出去看看，是什么人在找娇娇，她只有一个不管她的爹，以她爹的尿性，是不会花这么大代价找人，然后，我就想到了你。”
    他指着张卫东。
    张卫东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
    “没错，就是你，我早听娇娇说你不知道多少次了，也知道你才八岁，比我们娇娇还小一岁，这大手笔不像一个孩子能做出来的，这个傻丫头可能不知道你什么公司的老板是？”
    老头子摇头苦笑。
    张卫东挠挠头：“她还小，不懂这些。”
    “我和老婆子都很喜欢娇娇，她爹不想要她，我们喜欢她，我们想要她，你也听到了，老婆子希望养大她给我们养老送终，但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她只是个孩子，不应该背沉重的包袱。”
    可能是真的喜欢吴天娇，老头子对她是从心里疼爱。
    我虽然知道你，但是却不知道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大本事，要是真能养活我们娇娇，把她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事情出现转机了吗？老头子人残废了，脑子不糊涂，也是真心想照顾吴天娇，遇到这样的人，只能说是吴天娇的福气。
    老奶奶不乐意说：“死老头子你胡说，娇娇自己要跟咱们的，不愿意跟他走，你怎么还能把人往外推。”
    老头子叹气说：“咱们都老了啊，娇娇年纪还小着呢，咱们能养她几年？”
    “老爷子你放心，娇娇跟我走以后，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张卫东慌忙保证。
    “你带她走。”
    老头子忽然摆手让他们带人离开，吴天娇却大哭起来说：“爷爷，我不走，我要永远陪你。”
    “傻丫头，我们都是穷哈哈，你是女孩子，怎么能跟我们受苦，去，跟他走，他是好孩子，会对你好的，我看得出来。”
    吴天娇拼命摇头，老头瞪眼朝张卫东吼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带走？”
    张卫东说：“爷爷奶奶，还有你们各位，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你们听听觉得怎么样？”
    “呵呵，小鬼，我劝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滚，再晚我就改主意了，师傅的话我也不听。”中年男人凶相毕露。
    张卫东却走向了老爷爷：“前面说过，我有个公司，那里也需要人，你们二老年纪大了，江湖也慢慢走不动了，我想请你们去我的公司上班，一来能照顾娇娇，二来你们不用分开了。”
    “我不用你来可怜。”老头子头上青筋直跳，年轻时一定也是脾气火爆的人。
    “老爷子，我是诚心邀请你的，活听起来不体面，不过你肯定能干的了。”
    老奶奶倒是来了兴趣问说：“真不用跟娇娇分开吗？是什么活，我们岁数这么大了也能去？”
    吴天娇八爪鱼一样抓着老奶奶不舍得松手。
    “给我的公司看大门，你们两位都有工资，养活你们一家三口足够了。”
    “老头子”老奶奶动心了，哀求着看向老头子。
    “我是个老残废，你在可怜我？”
    “绝对不是。”张卫东的回答斩钉截铁：“我说的活你一定能干得了。”
    那群人听到这里，神情也都松弛下来劝说：“师傅，你就答应，一直跟我们走江湖，你太辛苦了。”
    吴天娇也摇着老头的胳膊撒娇说：“爷爷，你就答应。”
    “好。”
    张卫东以为工作不容易做，没想到没怎么劝说，十成功力一分都没用完，老头就同意了。
    但他看着吴天娇和他们其乐融融的相处，也就明白了，老头是舍不得吴天娇。
    听到这里陆花整个人放松下来说：“我给你们找辆车，送你们去深圳。”
    张卫东的案子是上面点名特事特办的，这么快圆满完成任务，她也很高兴。
    张卫东偷偷告诉老人说：“爷爷，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娇娇的亲生父亲就在深圳。”
    老头一瞪眼说：“在又能怎样，他要是敢来打扰我们，我绝饶不了他。”
    吴天娇找到真心对她好的人，她的生活想必不会那么像前世那样一路坎坷了。
    老人的徒子徒孙对他们恋恋不舍，张卫东心里一动想说什么，可终于没说。
    吴天娇是有深圳户口的，张卫东把她的户口单独迁出来，在公司附近用她的名字买了个小院子，派人紧急整理了一下，老夫妻对住处不怎么上心，安顿好就急匆匆说：
    “上班的地方在哪里，我不能在这吃闲饭。”
    站在身后，看着推着轮椅的老奶奶，带着吴天娇走进朝阳之中，张卫东长长地出了口气。
    身后有人轻声说：“小张，谢谢你。”
    扭头一看是吴安国，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满脸通红，张卫东看不起遗弃亲生女儿的人，没说话。
    吴安国的嘴哆嗦了好久，才犹豫着说：“娇娇的生活费，我以后会按时给你的。”
    “用不着，娇娇有人养。”张卫东扭头认真说：“吴叔叔，我求你件事，你以后别在她面前出现了，行吗？”
    他的身子颤了几颤，艰难地点了点头。
    被伤害过后没有人能够忘记，有些人需用一生去治愈童年。

 第265章 傲慢

    第268章傲慢
    今天是张卫东第一次和扶桑商团会面，原本的洽谈人是搞技术出身的曲文光，其实张卫东也只是陪客，张老黑和曲文光才是正主。
    这时候的扶桑，正是经济最繁荣的时刻，制造业蓬勃发展，产品在欧美市场有绝对的市场占有率，经济体量达到美-国的百分之七十一。
    也就在1979年，扶桑的国民产值首次超越苏-联，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虽然后来经过广场协议的轰杀，这个称号还是一直保持到了2010年。
    经济蓬勃发展带动了扶桑全国楼市的发展，经济杠杆，债券等等，当时扶桑的房价总值可以买下整个美-国。
    这个时候的扶桑，正是最膨胀的时候，对落后的第三世界邻国十分傲慢。
    胜利公司的代表进场的时候，头昂得高高的，对主位的张老黑视而不见。
    翻译是国人，他点头哈腰的听代表说了几句，转头看向曲文光说：“曲桑，山田社长的态度很明朗了，在价钱上不会做让步。今天是来通知你们一声，如果不认可这个价格，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张老黑愕然看向曲文光，曲文光面红耳赤地说：“胡翻译，山田先生先前不是答应可以优惠的吗？”
    “现在不想答应了，因为你们不尊重谈判，谈判现场居然带小孩子进场，这是对山田先生极其地不尊重。”
    在场的有深圳当地的领导，有人愤怒，有人当场指责张卫东，怪他破坏了谈判的氛围，易搏作为汪启南的代理人也在现场，他环顾四周，这些杂音都被压了下去。
    张卫东站起来说：“额，看来我的出现给山田社长带来了不愉快，既然如此，我向山田先生道歉，并且申明一下我的身份，我是深圳彩电厂的港资资方代表人，请胡翻译向山田先生解释一下。”
    为什么低头？设备引进工作是很多同志努力的结果，如果张卫东当面硬杠，那才是不成熟的表现。
    胡翻译楞了楞，对扶桑人说了几句，山田干巴巴地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张卫东强压怒火，脸上却笑说：“山田先生在胜利公司负责哪方面的事务？”
    “这个我可以回答你，山田先生是负责亚洲事务的社长。”胡翻译看扶桑人一脸谦恭，看向国人的时候，立刻趾高气昂。
    解放这么多年，还有很多人的骨头是软的，不过也正常，这名翻译是扶桑人带过来的，不然就以国内的氛围，这种人不知道被枪毙多少回。
    “关于这次设备的清单我看过，也请香江的专业人士核算过，你们的报价比其他公司至少高出百分之八十，山田先生，这一点我们不能接受。”
    山田是个矮胖的男人，身上喷着精致的香水，张老黑他们这些中年人在他面前，至少落后了四十年，不过他的老鼠眼暴露了好色的本性，谈话的时候，眼睛总往女服务员的身上飘。
    张卫东的话让他产生了不快，嘟囔一声说：“我们的设备使用寿命二十年，会派专业人员培训技术工人，这是我们的诚意。”
    “其他公司同样会提供同样的服务，这是山田先生最终的报价吗？如果是，我想，我们还要重新商谈。”
    山田傲慢地起身说：“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在这里只停留三天，如果三天内不能签约，胜利公司将会放弃这一单业务。”
    狠话放完，他弯腰鞠躬，然后就走了出去。
    曲文光气愤说：“我没想到这些扶桑如此傲慢，对不起。”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是他们的问题。”张卫东看向易搏说：“易秘书，你汇报汪市长的时候，告诉他设备预算严重超支，要是继续使用胜利公司的设备，咱们就要追加投资了。”
    投资已经追加过了，张卫东和本地各追加了五十万，再要追加的话，不说地方就是张卫东也撑不住，他又不希望引进别的资本。
    “张老板，领导的意思是和他们好好谈，尽量谈下来。”易搏转达了汪启南的意见。
    张卫东明白他的想法，这个项目本身就是汪启南一手促成的，出了问题，他的压力会大增。
    “易秘书别担心，扶桑的彩电生产线制造商不止胜利公司一家，他们如果放弃了，羊城也有其他公司的销售代表，咱们可以另换一家。”
    易搏为难地说：“从一开始接触的就是胜利公司，重新谈判需要时间，如果突然更换设备供应商，质疑领导的人会更多，不能冒这个险。”
    “那就继续谈，这个山田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付他咱们还要想想对策。”
    曲文光说：“我倒是知道扶桑另外两家设备制造商真的在羊城，不过他们的职务只是普通的销售员，身份跟山田不对等。”
    “曲处长，身份没有什么关系，关键是咱们要拿到质优价廉的设备，现在山田掐住了我们的脖子，我觉得有必要跟他们联系了。”
    “好，我这就去联系。”
    “如果有可能的话，今天我想请你把人带到深圳，或者干脆我们去羊城谈，早点生产线上马，早点解决大家的麻烦。”
    张卫东的要求有些不近人情，不过曲文光咬牙说：“山田太欺负人了，我这就联系他们，争取请他们过来。”
    易搏去汇报工作，张老黑说：“这些该死的扶桑人。”
    “别生气了，咱们先去公司，下午再来这里继续等。”
    走到公司门口，老头子罗广元远远地就打招呼：“张老板来了。”
    张卫东笑说：“罗爷，再这样叫我，我就钻地底下去了，能不能好好聊天。”
    “那可不行，规矩不能破，你就是老板。”罗老头说着自己也笑了，来这之后，他的气色也比以前好多了，老太太探出头来说：“是咚咚呀，你吃了吗？要不要等会在奶奶这吃点。”
    “老婆子尽瞎说，人家是老板，不要瞎喊，你做的什么东西也说让人家来吃。”罗老头责怪。
    “罗爷爷你这话我不爱听啊，我就喜欢罗奶奶做的肉酱面刀削面，奶奶，吴天娇放学没有？”
    “快了，马上就该回来了。”
    罗奶奶话音才落，一个惊喜的声音在张卫东耳边响起说：“咚咚，你来找我了。”
    “是的，我是专门来看你的。”
    那边罗老头老两口嘀咕说：“看，娇娇根本不是那孩子的对手，以后要吃亏的”

 第266章 试探

    第269章试探
    跟罗老头生活以后，吴天娇像是忘记了曾经的痛苦，变得和其他孩子一样开朗，小毛病不少，经常被罗老头批评。
    每到这时候，罗奶奶就会坚定地站在她这边，跟老头展开对抗。
    缺失的爱在老人这里得到了补充，不过张卫东也明白，爷爷奶奶再好也不能替代父母在孩子心中的地位。
    可对现在的吴天娇来说，已经不能再要求太多。
    张卫东后来硬是在罗老头这里蹭吃了午饭，老头吃着张老黑买来的小菜抱怨：“不好吃，没有老婆子的手艺好，你这个大老板以后不能抢我的东西吃。”
    吴天娇很开心说：“爷爷，咚咚都给你买酒了。”
    “他那是起坏心，我还上班呢，他想罚我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上班时间不能喝酒我知道。”
    张卫东说：“我就是这样想的，我得告诉老刘一声，让他没事就来检查你喝没喝。”
    吴天娇慌忙说：“爷爷，你别喝啊，要是喝酒会被罚的。”
    几人都笑了，张卫东看着单纯的吴天娇，心里逐渐安定下来。
    陪伴才是最好的成长。
    吃完饭，罗奶奶陪着吴天娇慢吞吞往学校走，每天都是这样。
    看着报表，张卫东陷入了沉思，公司账上的现金挪走五十万，现在只剩三十几万，他这趟来深圳，目的是弄外汇，京城的文物商店那么多的大漏等着捡呢。
    这种好机会并没有多久，文物商店就会被满大街小巷的古玩店取代，那时候想再弄到好东西，就不容易了，怎么办？
    这时候，香江的经济也很繁荣，那的人爱炒房，房价早已经炒起来了，每平方普遍在八千以上，这几年还会接着猛涨。
    那里还是他不能奢望的价格高地。
    钱，怎么赚钱？还得是外汇。
    至于扶桑，还不是时机，空前的繁荣，让他们的泡沫已经慢慢逼近节点，而且，广场协议还有几年就要到了，需要等。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低头发育，多赚钱。
    捏了捏眉心，老马满脸酒气地走进来，把一张支票拍在桌上，说是甲方的预付款，张卫东头也不抬得说：“钱给老刘就行了。”
    “老板，你不想看看数目啊。”老马歪歪斜斜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老马，身体还是要注意的，整天喝酒，身体都喝坏了，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老马可能是借着酒劲说：“我是成年人啊，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不懂。”
    张卫东脸一板说：“我看你是喝醉了，来个人把他带出去。”
    门口进来了两个年轻人，左右搀扶着他说：“马经理，你喝醉了。”
    老刘闻讯赶到，对张卫东道歉说：“老板，他喝醉了，我把他带回去，回头让他给你赔不是。”
    “支票拿去入账，你告诉老马，以后到我面前的时候，不许喝酒。”
    老刘拿起支票一看，是一张八十万面额的支票：“一直等着这张支票呢，周健康的来过好几次了。”
    周健康的施工队接了他们分包出去项目，垫资比例很高，他天天来叫苦说撑不下去。
    “老刘，不管是谁，都按合同办，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是，老板。”老刘心里一惊，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看出来了。
    办公司不用亲力亲为，但要懂得抓大放小，懂得抓关键节点，张卫东来深圳以后，公司原本有问题的项目，问题都飞快解决，这一点老马也不能不佩服。
    老刘让人扶着老马回到办公室，自己把支票放好埋怨老马说：“你怎么搞的，明知道他讨厌酒鬼你还撞枪口上。”
    老马迷惑地说：“没有啊，我干什么了？”
    老刘冷笑：“不要用你的小聪明去试探他。”
    走出办公室，罗老头看见老刘小跑着来到张卫东面前，弯腰低头小声说着什么，张卫东听见也没什么表示就走了。
    他对罗奶奶说:这孩子是没喝迷魂汤还是妖怪成精了，也没见他管人，这些人怎么都这么服他？
    罗奶奶说：“周瑜九岁带兵，甘罗十二拜相，咚咚八岁当老板有什么奇怪的，这也是咱娇娇的福气。”
    “可不是嘛，咱们老两口都沾了他的光了。”
    “那咱们就好好的做，报答人家帮咱们。”老头成功被老太太带偏。
    下午的谈判时间是四点，是为了照顾扶桑人的作息，张卫东叔侄到场的时候，除了扶桑人，大家都到了。
    曲文光说：“我联系另外两家供应商了，他们答应尽快赶过来，估摸着人也快到了。”
    “那就麻烦曲处长安排人做好接待工作，咱们这边的谈判一旦结束，就和他们继续谈。”
    “好的，小张老板。”
    说完他又低声问道：“汪市长有什么意见？”
    市长希望这件事早点促成，不问过程，只看结果。易搏干脆的回答。
    张卫东笑了说：“汪市长现在变得像资本家老财，就知道使唤咱们。”
    几人都笑了，山田打着哈欠走过来，坐下好半天没说话。
    曲文光说：“山田先生在我们这不习惯？”
    山田鄙夷地说：“你们这里太落后了，什么娱乐设施都没有，我刚才去你们的市中心走了一遍，你看，居然走了两腿土，今天再谈一次，不管结果怎样我都回国了，再也不想来这个肮脏破旧的鬼地方了。”
    张卫东眼睛一瞪站起来，山田翻白眼问：“代表先生，你有什么意见？”
    他忽然笑了坐下来说：“没事，坐累了。”
    山田奸笑说：“坐下就舒服了。”
    听完翻译，张卫东心里憋气说：“咱们开始。”
    “山田先生，您对我们早上的要求怎么看？”
    “不怎么看，胜利公司持一直以来的态度，不降价。”
    曲文光打圆场起来从多方面阐述了他们的利润不会受影响，但山田就是傲慢的几个字：“不降价。”
    眼看谈判又要陷入僵局，胡翻译忽然来到张卫东和曲文光身边小声说：
    “山田先生对两国友好邦交一直是十分支持的，他觉得有必要和你身后的几位小姐做亲切友好的交流，他高兴了，可能就会答应你的要求。”

 第267章 我们是清白的

    第270章我们是清白的
    强行压抑一巴掌呼在胡翻译脸上的冲动，张卫东说：“我出去透透气。”
    山田说：“我的时间不多，无关人员请别浪费我的时间。”
    心里憋着气，脸上假笑到抽筋走出去，易搏也走了出来，一名办事员问他说：“易秘书，曲处长什么时候能出来？”
    “你有什么事？”
    “扶桑供应商到了，现在安排在宾馆，等待与曲处长会面。”
    “易秘书，咱们先去见见这位供应商。”
    这家公司叫做星崎，后世张卫东听说这家公司，不过现在他们在国际上还不知名，销售员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扶桑男人，名叫龟田，他懂中文不用翻译。
    办事员介绍张卫东两人的身份，龟田热情地鞠躬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龟田先生，请你介绍下你们设备的特性，我们的要求是年产量三十万台彩电的设备，不知道你们提供这样的设备需要多少时间？价格大约是多少？”
    张卫东直奔主题，龟田想了一想，报价比胜利公司低百分之四十。服务比胜利公司更好，设备运抵安装时间预计是一个半月。
    这个条件比胜利公司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有这种情况其实也不稀奇，资讯不发达的时代，想精准找到对口的人是不容易的，何况还是国外的。
    有海外关系的人被批斗才是多久的事。
    易搏听到他们的报价眼前一亮，拉着张卫东到一边说：“这家比山田他们好太多了，要不然？”
    张卫东仔细询问了工作人员这人的底细，工作人员说部委有专门的人审核了他的身份，没有问题，为了稳妥起见，张卫东觉的应该多一层保险。
    山田满脸怒容走出来，正好看见了龟田，粗壮的小短腿跑过来厉声质问。
    易搏翻译说：“山田在骂这个扶桑破坏规矩，说深圳是他们胜利公司的区域。”
    不过那个龟田见到山田就变得强硬起来，跟他分毫不让的争吵。
    工作人员分开两人，张卫东和易搏直奔汪启南的办公室，听完汇报汪启南说：“这些扶桑人很过分，不过后来的那家不会有问题？”
    “大叔，他们的身份是调查过的没问题，签合同之前派人去扶桑一趟，一是确定他的身份，二是付款时，咱们要求直接汇入星崎公司的账号，而且付款方式也做好规定”
    一百多万美-元的设备款是巨款。当时的汇率大概是1:15，按照龟田的报价，那也是一百六十多万美-元，不能不小心。
    汪启南挠头说：“想办件事真不容易，咚咚，就按照你的想法来。”
    得到汪启南的同意，张卫东重新回到了谈判现场，山田再见到他，傲慢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前面提的要求全部答应下来，甚至还把服务的内容做了很多增加。
    易搏拿不定主意了，张卫东说说：“看来那个龟田也不是骗子。”
    僵局终于被打破了，到这里张卫东就不再插手，最后的决定是曲文光带队去扶桑引进设备。
    最终选定的供应商还是山田所在的胜利公司。
    他心里虽然不舒服，可如果换他来做选择，他可能也会选胜利公司而不是这家新来的星崎。
    龟田听到消息有些失落，张卫东若有所思，跟他谈了一会，发现扶桑的年轻人生活，无限接近后世国内年轻人的生活，压力很大。
    “难过的日子还在后面呢，加油，年轻人。”
    这话当然是不会说出来的，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扶桑是他日后赚钱的关键，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工作，这个勤劳的销售员是个很好的人选。
    与张老黑走上特区街头，繁华比他初来的时候要强的多了。
    万宝路的巨幅广告和伟人像隔空相望，丝毫不觉得违和。
    街上的人群穿戴也光鲜多了，各种皮肤的外国人也在老旧的大街经过，特区的发展速度远远超过张卫东的预料。
    街区虽然还很老旧，可深特区的发展称得上日新月异。
    1980年了。
    走到一个小商品市场，各种叫卖声扑面而来，从电子表到太阳眼镜，还有各种颜色的裙子胸-罩堂而皇之地挂着，小贩已经能操着蹩脚的外国话与购物的老外沟通。
    为了更好的生活，人要与时俱进。
    “这里真热闹。”
    “走，四叔，看看有什么好东西，买点给家人寄过去。”
    张卫东购物的习惯让张老黑不太适应，很快他身上就背了一堆东西。可还在说没给谁买，要去找找。
    走到一个卖服装的摊位时，发现这家店的衣服很有品味，就停下来看，一个惊喜的声音叫他说：“咚咚，真是你啊。”
    “婶子？”
    看着眼前这个时髦的带着大蛤蟆镜的女人，真不敢相信会是走了不久的李萍。
    “看看，看上什么随便拿，别跟我客气。”李萍拿下眼镜豪爽地说。
    “这是你摊子吗？你自己当老板了？”
    “是我的又不是我的。”
    “这话说的真奇怪，什么是你又不是你的。”
    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扛着个大蛇皮袋走过来说：“哟，碰见相好的了，瞧把你乐的，嘴都咧到后脑勺了。”
    李萍抬手打他的头：“胡说什么，这是我娘家侄子，正好碰见了。”
    男人看着张老黑说：“你这侄子可够大的，能当你男人了。”
    张老黑急忙闪开说：“别扯上我，跟我没关系。”
    “不是你心虚什么呀。”这个男人像条疯狗，逮人就咬。
    张卫东指着男人问李萍说：“萍姐这是你老板？”
    李萍很满意张卫东有眼色叫她萍姐，不屑地说：“算是，我就是给他干活呢。”
    她对男人毫无敬意说：“我老家来人了，你在这看着，我得跟他们聚聚。”
    “去，只要不聚到床上就行。”
    李萍居然脸红了说：“胡说什么呢，还有孩子在呢。”
    “孩子怎么了”
    “你们可够恩爱的，萍姐你嫁给他了吗？”
    “没有，我们是清白的，睡觉都是两张床。”李萍欲盖弥彰。
    你一张嘴就是床，我很难不乱想。

 第268章 她生活作风虽然有问题

    第271章她生活作风虽然有问题
    李萍带他们去的地方看起来并不太好，低矮的茅草房，进去要弯腰。
    也没邀请张卫东进去，而是让他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到屋里，从里面拿出二个布包，用力拍了拍，灰尘乱飞。
    先拿出一个厚的交给张卫东，组织了语言说：“咚咚，你什么时候回家，把这个交给他”
    张卫东捏了捏，像是一叠钱，李萍果然说：“这是三百块，给建军的。”
    又把另外一个小包拿在手里打开，是一叠钱，她数了数，一百一十块，全都交给他说：“咚咚，这些是婶子还给你的。”
    张卫东连忙推辞说：“婶子，这钱你自己留着，一个人在外面，没钱不行，你知道的，我不缺钱。”
    李萍说：“还得是咱自家人贴心，不过婶子是长辈，可不能白白占你便宜，我有钱，饿不着我，你放心。”
    张卫东只好接过来问她：“婶子，你很厉害啊，这么点功夫就挣这么多。”
    李萍笑说：“是那个男人傻。”她的表情很古怪。
    “这是你全部的了，都拿回家，你自己怎么办？”
    “那个男人有钱，你放心，他的钱就是我的钱。”李萍硬要他收起来。
    “那，你是要和他结婚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结婚？那个窝囊废？呵呵呵。”李萍笑了继续说：“耳根子软的男人，我可看不上。”
    听意思是里面又有不少故事，不过张卫东不准备问，李萍又不是傻子，不用他来提醒。
    “男人都是王八蛋，嘴里说着喜欢你，暗地里却总是防贼一样防着你，呵呵，你防得了吗？”
    李萍下意识的嘟囔着，为什么感觉她又遇上了渣男。
    不过她也够厉害，这才多久的功夫，生生扣出四百多块，工地上的男人想攒这么多，要干半年以上，而你只用了一个月。
    “婶子你也来一段时间了？在这边过的怎么样？”
    李萍说：“努力活着呗，能怎么样，我早就该来了，这里只要肯干敢干，到处都是金子，就看你会不会捡了。”
    这论调，跟来特区淘金的人一模一样。
    “好，婶子我看你的摊子也忙，我们就先回去了，我公司在哪你知道，有什么事去那里找人帮忙，都是一个村的，有事你就说话。”
    “急什么，婶子还没感谢你呢，你帮了我那么多。”
    李萍带着两人走到街口，一个老太太迎面走来，见状破口大骂说：“我儿子真是个活乌龟，大白天你这个浪蹄子就带野男人回家，是不是仗着你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趁他不在家你就随便勾搭野汉子，臭不要脸的女人，还让小杂种在旁边看你。”
    张卫东无辜躺枪。
    这老太太骂街的功力超出了北洼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女人，要说能跟她一战的人，也只有张英和祝兰芝了，李萍也算一个。
    “使劲骂，反正是你儿子求我别离开他，不信你去问问。”她没对骂，而是轻描淡写的说话。
    这话引得老太太怒火攻心，挥舞着长指甲冲上来说：“扣烂你的脸，看你以后还怎么浪。”
    她太老了，战斗力不足李萍三成，被轻轻一推，就接连退了好几步顺势坐在地上。
    可能觉得打不过李萍，她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大声咒骂：“我的命好苦啊，儿子带个狐狸精回家，还是个不能下蛋的阉母鸡，老安家要绝种了”
    对很多婆婆来说，李萍进门，可能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李萍说：“想骂你就骂，我走了。”
    “你不要走，你们快来看啊，这个被骟过的浪女人仗着不能生孩子，大白天就带野男人回家，家里又没人在谁知道他们干了什么，给我儿子戴绿帽子啊。”
    老太太完全不顾忌家丑不可外扬的古语，恨不得咋呼的全天下都知道，丢的也不知道是谁的脸。
    典型的杀敌一百，自损一千。
    李萍咬着牙拉着张卫东急走。
    张卫东说：“婶子，在这样的人家，你过得下去吗？”
    李萍决绝地说：“我现在只为了我的孩子挣钱，再苦也得撑下去。”
    “挣钱也不用委屈自己，你听听她骂得多难听。”
    “这都是我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当一个女人释怀了，所有的伤害都变得无足轻重。
    她认命了，张卫东却心疼起来说：“婶子，你跟我走，北洼村的人不用受这些人的气。”
    她生活作风虽然有问题，可为人干脆正直，不能看着她受委屈不管。
    来特区以后她从没提过要张卫东帮忙，自食其力的女性，在任何时候都是难得的品质。
    “我不去，来的时候就已经够麻烦你了，我是长辈，不能总麻烦你一个孩子。”还是坚决的拒绝。
    “不去，难道我就看着你再回去被人骂？”
    张老黑说：“嫂子，你就别拧着了，让咚咚帮你。”
    李萍忽然笑了说：“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啊，好，我跟你们回去，你们等我一回。”
    两人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就见她回到老太太面前，春风满面地笑说：
    “骂累了，回去告诉你儿子，老娘不伺候了，天下有的是男人要我，你也看见了，那个大个子，见到我就说要我，人家可比你家狗儿子强多了，又高又有钱，我走了，可我看你们老安家还是会成绝户。”
    老太太气得差点吐血，拍着地大骂说：“太不要脸了，太不要脸了。”
    李萍说：“嗯，你说的对。”
    说完她就跑到张老黑身边，搀着他的胳膊在人群的眼光中挺直了脊背。
    张老黑局促到不行。
    李萍不适合去公司，张卫东带她去了自己常住的小旅馆，李萍说：“我还是出去租个小房子住，省得老麻烦你。”
    张卫东说：“放心，这次不让你在这住多久，市里在你做生意的地方开批发市场，明天我带你去定一个铺子，以后自己靠自己，不用看任何的脸色。”
    李萍惊讶地说：“我知道这件事，可那里的铺子根本不对外租啊。”
    张卫东笑说：“婶子你还不知道，那一条街都是我的公司盖的，给你弄间小铺子还不容易。”
    李萍惊讶地嘴巴合不拢。

 第269章 奥斯卡请给她一个小金人

    第272章奥斯卡请给她一个小金人
    第二天一早，李萍就来敲门说想去市场。
    张卫东笑了说：“怎么，怕我骗你？”
    “没有没有。”李萍也笑了。
    嘴里打趣，还是带着她往市场走，这个市场人气很旺，后世本来就是个着名的批发市场，因为和香江相连，各种走私物品品类丰富到不行。
    全国的个体户都爱到这里来进货。
    走进市场，就听见广播在宣传：“市场将取缔无证商贩，有意做生意的七天后去市场管理处报名，市场是我家，爱护靠大家。”
    李萍认识不少人，不断和人打招呼，有人看着张老黑古里古怪地说：“哟，这么快换当家的？”
    李萍也很大方，挽着张老黑的胳膊说：“可不是嘛，看看，又高又有钱，关键还听话，是不是当家的？”她轻浮地拍了下张老黑的屁股，可怜的黑大汉，无端遭受的调戏。
    吓得赶紧夹紧了屁股。
    一个男人奸笑说：“这么大个子，腰一定很有劲。”
    “那肯定，比安狸猫强壮多了。”
    安狸猫肯定没多大点。
    “李萍，你换当家的还来咱们市场干什么？不怕打起来？”
    “我就是带他来给大家看看呀，我李萍什么时候都不缺好男人，再说，就他姓安的,哪比得上我相好的一根手指头。”
    张卫东吃不消这种粗俗的市井俚语，立刻离李萍远远的，唯恐自己和她一起被人围观。
    偏偏李萍抓着张老黑还不罢休，非要亲热地招呼张卫东说：“后妈的好大儿，离那么远干嘛，后妈我看不着你了。”
    张卫东后悔极了，为啥自己要做好人好事，李萍就是神经病，人来疯。
    北洼村的女人脸皮厚，经常几个女人一起脱男人的裤子。
    几人走着，来到了安狸猫的摊子。
    安狸猫见到李萍，本以为他会怒骂李萍不要脸，可他没有。
    他居然哭天抹泪扑上来抱着李萍的腿不放说：“萍萍，你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啊。”
    李萍踢他骂他说：“你怎么那么恶心啊，我跟你完了完了，不跟你过了，我有新男人了。”
    她骂完还不罢休，嗲声嗲气拽着张老黑说：“当家的，你别误会呀，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啊。”
    这特么不给你个奥斯卡都对不起你逆天的演技。
    安狸猫大哭说：“萍萍，我爱你呀，我离不开你。”
    旁边的小贩听得浑身鸡皮疙瘩。
    张老黑硬着头皮拉开安狸猫说：“兄弟，你放手，她不喜欢你。”
    他是好意提醒，可听在安狸猫耳朵里，却变成了挑衅，看向张老黑的时候，眼神顿时变得凶神恶煞。
    捋胳膊挽袖子就往张老黑来了，但他和张老黑的体型差距太大，他身高一米七，在南方人里算不矮了。
    可张老黑呢，一米八二可能还多，手掐住他的衣领，他的胳膊扑棱半天够不到人。
    安狸猫低头就去咬他的手，张老黑下意识一巴掌，把他打飞出去一米多，嘭地掉在地上。
    张卫东都替他感觉疼。
    他被甩晕乎了，不敢上前来，眼泪不停掉，看的人好心酸。
    有好几个心软的女人说：“李萍，你太不像话了，抛弃男人还带人来打他，我们看不下去。”
    张老黑慌忙说：“我没打他呀。”
    这场面一地鸡毛，张卫东想捂脸离开这里，太丢人了。
    李萍说：“我们当家的心眼那么好，他不打人，是姓安的拿脸自己打的。”
    安狸猫说：“萍萍，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要不然你今天也不会来找我了。”
    李萍呸了一口说：“没用的男人，喜欢我，喜欢我还让你老子娘天天骂我，但凡是个男人，也不会看着自己的女人受苦，你就是个窝囊废，跟你娘过去，活该一辈子打光棍的货。”
    小贩们听她这么一说，舆论似乎又转向了她这里，她今天完胜安狸猫，神清气爽地挽着张老黑说：“当家的，咱们走。”
    有人问她说：“你不喜欢人家安狸猫，今天干吗还来这一趟？”
    李萍的脸贴在张老黑的胳膊上，羞涩地说：“还不是我们当家的心疼我，非要给我在这弄个铺子，我说不要了，他说让我随便弄弄权当散散心，死男人，你好坏呀，想累死我呀。”
    你是天秀，天下你最秀。
    有人嗤之以鼻：“你就吹牛，这铺子根本不让挑，七天后报名交钱的去抓阄，你不要人家安狸猫了，还有钱交吗？”
    李萍说：“你们看着，我今天要是弄不到一个，我叫你姑奶奶。”
    “好，我等着。”
    张卫东说：“后妈，咱该走了。”
    “这孩子，一上来就跟我最亲，我这个后妈真不好当呀，两个男人都离不开我。”
    能不能别秀了，求求你？
    小贩们盯着三人的背影议论纷纷，都觉得李萍在吹牛，在一个市场久了，大家谁还不知道谁。
    哼，等会看那个吹牛的女人出来还有没有脸见大家。
    安狸猫哭了一会没人理也回到了铺子里。
    李萍恶狠狠掐着张卫东的胳膊问他：“你能弄到的是？”
    “能能能，你快放开，疼死了。”
    “老娘刚才可是把大话说出去了，那么多人等着看我笑话，今天你要是敢掉链子，婶子我可就没脸在这片混了。”
    “放心。”
    张卫东走进市场管理处，管理处负责人周主任正在低头忙着什么，叫了他一声，周主任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笑嘻嘻握手说：“哟，张大老板今天亲自视察工作来了。”
    “周主任，你这话说的，不欢迎我来啊。”
    “欢迎欢迎，我可不敢欢迎，市场的收尾还没做完，你不高兴了不给我做了，我去找谁呀。”
    给三人倒了水，他才拉了个凳子坐在张卫东对面说：“你可是大忙人，今天来我这个小庙，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呀？”
    张卫东走出市场管理处的时候，周主任在背后殷殷招呼说：“以后常来玩啊。”
    小贩们惊呆了。
    李萍得意地摇着手里的一张纸说：“哎呀，非把门口转角的大店给我呀，给我那么大的店，该怎么用，好烦恼呀”

 第270章 达不到期望值就抛弃

    第273章达不到期望值就抛弃
    有些人只需要一个舞台，就能给你无限的惊喜，李萍就是这样的人。
    她拒绝了张卫东要借钱给她的要求，不过三天的功夫，店里就整得像模像样，做的还是女装和胸-罩批发。
    这真是武大郎养夜猫子，什么人玩什么鸟。
    店里满满的货看起来要花不少钱，她如鱼得水的样子，估计是真的喜欢做这样的工作。
    担心钱不够想借钱给她周转时，还被李萍嘲笑张卫东太老实，做生意要吃亏。
    原来整个店里不仅全是供应商铺货，就店面的装修，也不是她自己花钱弄的。
    人才。
    就靠这一个空店，完全是空手套白狼，这手段高的不是一点点。
    张卫东看着风风火火准备大干一场的李萍笑说：“萍姐现在真像个大老板。”
    “没规矩，叫什么萍姐，叫婶子，我可是你亲亲的婶子。”鬼知道谁能跟上她的那张嘴。
    告别的时候，身后还是传来李萍的感谢：“谢谢你，咚咚。”
    张卫东这次头也没回，就只摆了摆手。
    张老黑说：“她能行吗？这么大店？”
    “能，她能拼又不要脸。”
    张老黑笑了笑。
    一个漂亮的外国姑娘举着相机像张老黑走来，先用外国话说了句什么，不是英语，白种人长相都差不多，那姑娘又用中文生硬地说：“请问，我可以采访你几个问题吗？”
    “你是谁？采访我们做什么？”
    外国姑娘说：“我是苏俄今日通讯社的记者萨仁波娃，想就1980年苏俄奥运会对你们做个简单的采访，可以吗？”
    奥运会，原来是1980年苏俄奥运会时间快到了。
    今日通讯社也是他们郭嘉最大的几家传统媒体之一。
    萨仁波娃失望地说：“我问过很多人了，你们这里的人好保守，甚至不愿意和我说话。”
    张卫东心说，又不是对你一个，看见所有的外国人都是这样。
    她的神情看起来好无助。
    “小姐，你怎么会来我们的特区？不是应该从北方进入我们的郭嘉，东三省和京城才应该是你的目标？”张卫东没回答她反而问她问题。
    “嗷，我只是通讯社的实习生，我的主管希望我了解你们郭嘉的风土民俗，所以我来这里了。”
    萨仁波娃回答完后，好看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说：“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要我回答你，你好坏。”
    “因为我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所以我不能回答。”
    中文再好的外国人遇到这种拗口的话也不会懂，萨仁波娃呆呆地说：“你说得我听不懂。”
    “那咱们就说你能听得懂的，你在特区准备呆多久回去？”
    “嗷，可能是三天，也可能是一周。”
    他转而和女记者聊起苏俄的风土民情来，跟他想象得差不多，重工业产品包括飞机大炮他们的技术都是顶尖的，军事力量也足以与对手抗衡，可他们的弱点也很明显，基本生活物资短缺。
    香烟，伏特加这些苏俄人喜欢的日用品供应都很紧张，肉类同样也是如此。
    不过这种时候，别说苏俄，就是我们国内也是一样，想要跟苏俄从事大宗边贸生意，至少还要在等一段时间才行。
    最后，张卫东请萨仁波娃吃了顿饭就告辞了。走的时候悻悻的。什么都没问到，反问被张卫东反过来问了很多问题。
    看看时间，快到吴天娇放学的时间，就和张老黑一起站在学校门口等她放学，无意中扭头看见有个人头在树后不停探头探脑，还是认识的人。
    吴叔叔，说了不让你来，你怎么还来，我听罗奶奶说她也看见你好多次。
    嘴上埋怨，目光打量这个男人，他为什么不能像别的父亲那样，好好的疼爱自己的女儿。
    吴安国现在根本布像一个郭嘉干部，反而更像一名流浪汉，汪启南后来也告诉过他，吴安国这段时间没好好上班，也没在家，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他嘴巴张了几张说：“我来看看娇娇。”
    “用不着，你只要不出现在她面前，对她就是最大的爱。”毫不留情打断他，从遗弃吴天娇那天起，就没资格管教女儿。
    “我没有恶意，出题考过娇娇的学习，老实说她的成绩很不好，很贪玩，这孩子根本不行，那对老夫妻没文化带不好她。”
    “你抛弃她了，别人养她，怎么管都跟你没关系，她长成什么样子都跟你没关系。”张卫东尖酸地说。
    “我就是想让她学习成绩好点怎么了?”吴安国也生气了。
    “成绩不好，就是你就打她不要她，抛弃她的理由吗？”
    他听完呆了一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有很多这样的父母，生而不养，养而不教，还厚颜无耻埋怨孩子不成器。
    “她以后不会有出息的，我没有这样的女儿，我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他以后果然没再出现过，听说出家了，出家的理由居然是对女儿不争气的失望，他才大彻大悟遁入空门了无牵挂。
    他甚至从来没想过，吴天娇今年才十岁，还只是个没有自制力的孩子，这个年纪需要父母言传身教的引导，成长怎么可能一踱而就。
    罗奶奶也慢慢到了门口，张卫东忙跟她打招呼，老太太看着吴安国的背影皱眉说：“他怎么回事，经常没事就去偷看娇娇。”
    老人只以为他想抢回吴天娇，事实却和她想得不太一样。
    “他还在希望娇娇能长成他想要的样子呢，不能达到他的要求，刚才还在愤怒埋怨咱们呢。”
    “这管他什么事啊，他都不要娇娇了。”
    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复杂的人性，正好吴天娇放学出来了。
    吴天娇远远看见张卫东就高兴地说：“咚咚，你是来接我的吗？”
    “并不是，我是顺路。”
    吴天娇撇嘴说：“我就知道。”
    “傻丫头，他在这等你半天，是专门来接你的。”罗奶奶泄了张卫东的底。
    吴天娇打了他一下说：“叫你骗我。”
    牵着小丫头的手，一路上她要买这买那，都被罗奶奶制止了说：“不许买，小姑娘家家的，可不能学那些懒婆娘，长大找不到好婆家。”
    吴天娇红着脸看向了张卫东。

 第271章 都是一家人

    第274章都是一家人
    吴天娇愁眉苦脸地看着临走还喋喋不休地交代她注意问题的老师，心里沮丧极了。
    她的好日子算是到了头，张卫东给她请了四门功课的老师，每天上门补习。
    可怜的小丫头上课学习回家还要学习，整个人精疲力尽。
    罗奶奶拿了个苹果和一杯牛奶进来说：“娇娇，累了，吃个苹果歇会在看书。”
    吴天娇撒娇说：“奶奶，我累了，今天不看书了行不行？”
    罗奶奶连连摆手说：“那怎么行？要是不按照咚咚的要求，他看见了要埋怨我们的。”
    “奶奶，他又不在，你装看不见行不行？”吴天娇别有用心的提建议。
    “不行，年纪轻轻的想偷懒怎么行，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去生产队刨红薯刨到半夜不能回家。”罗老头推着轮椅走进来。
    进来以后他的声音就变得温柔了说：“娇娇乖，咚咚都是你为你好，花这么多钱给你请老师。”
    吴天娇噘嘴说：“你们就听他的，我烦死他了。”
    罗老头说：“你想怎么烦他都可以，但是学习不能放松，爷爷在你边上看着你学习。”
    虽然吴安国的性格有问题，但他有句话说的很对，吴天娇对学习确实很不认真。
    张卫东这才制定了一整套的学习计划，让两位老人严格按照时间表监督她的学习，对此老人比张卫东还积极。
    真的喜欢一个孩子，谁不希望她能有出息呢。
    这可难为了吴天娇，她可不是什么爱学习的人。
    很久没见汪启南，张卫东买了菜让张老黑去他家下厨，走到大院门口，看见二个衣着光鲜的人正和门岗交涉着什么，不想多管闲事迈步就往里走。
    门岗从里面探头叫住他说：“小朋友，你认识他们吗？”
    张卫东停下来说：“不认识啊，怎么了？”
    “他们来找汪市长的，我往家里打电话，汪市长不在，他们想进去等，你看行不行？”
    汪启南的家人？
    那两个人也用惊奇的眼神看着他。
    二个人年纪仿佛，其中一个昂了昂头问门岗说：“他是谁，跟他说的着吗？”
    门岗解释说：“这位小朋友经常来汪市长家，他有钥匙。”
    年纪大点的那个蹬蹬走过来，居高临下地打量他说：“难道你是我爹小老婆的私生子？”
    张老黑说：“滚蛋。”
    “哼，我说怎么不理我们，原来外面又有野种了，你叫什么名字，你妈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
    张卫东的脸色难看起来说：“你是什么东西，狗嘴吐不出象牙。”
    “呀，你还敢还嘴，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你那不要脸的娘在哪里，叫出来我连他一起打。”
    张老黑一把抓过他的衣领，抬手就是一巴掌，另外一个年轻的悄悄走到他身后，伸腿去踢张老黑。
    张老黑错身闪开，抓住了他的腿，抬手想打，估计看他只有十七八岁，手收了回来，用力往外一推。
    “你敢打我，长这么大我妈都没打过我，我跟你拼了。”两人连滚带爬爬起来，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骂。
    门岗站出来拦住他们说：“都别打了，有话好说。”
    两个年轻人却站远了些说：“你给我等着，我这就把我妈和我姥爷叫过来，野种带人欺负我们。”捂着脸跑了。
    这就是汪启南的俩儿子？
    张老黑说：“咚咚没事。”
    “没事，咱们又没吃亏。”
    跟门岗打了招呼，两人就进去开始准备。
    没多久，门又开了，汪启南走进来紧张地问他：“咚咚，他们和你动手了？”
    “我没事，大叔，你见过他们了吗？”
    汪启南坐下来说：“没有，不过老头子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去宾馆拜见他老人家，我没理他。”
    坐了一会不见张卫东提问，好奇地问他：“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家人吗？怎么不问了？”
    “你又不想说，我干嘛要问。”
    “他们已经来三天了，一直摆架子不来找我，今天可能是撑不住了，才派我的俩儿子找我的。”
    “你不见他们，他们又不会走，要我看还是早点解决的好。”
    汪启南想了想说：“走，早点都要解决，不然影响太坏了。”
    来到一家看起来不错的旅馆，才到门口就看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搀着七八十岁的老头走出来。
    女人像是看不见他，老头讥讽说：“舍得来见我了，你这是发达了，抛弃妻子，汪启南，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把我的女儿嫁给你。”
    汪启南说：“赵老，好久不见。”
    赵老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杵说：“赵老，没记错的话，你和赵琴还没离婚。”
    “六年前就划清界限了，赵老年纪大了可能糊涂了，当时就是你让我滚的，让我不要连累你们。”
    汪启南平静的说话，他的眼神看不出情绪。
    “好，很好，现在有出息了，还学会记仇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老头试图用亲情说服他。
    “你忘记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紧紧盯着汪启南的眼睛，他的眼神犀利而又直接。
    “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命都是郭嘉给我的，不是你。”
    汪启南寸步不让。
    “好，就算以前是我老头子错了，我现在要你回来，你答不答应？”
    “赵老一路辛苦了，我这几天忙没来得及陪您来，如果有时间，今晚我想请您和您的全家一起吃饭，吃完大家各奔东西。”
    “汪启南，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我爸，哪有你今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还不稀罕你呢。”看了半天的中年妇女发火了。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没有皱纹，留着短发穿着中山装，看样子也是一名干部。
    “赵琴，还提以前干什么，你当初自己说的跟我划清界限，大家各走各的路，相安无事不好吗？”
    赵琴冷笑看向张卫东说：“看来是有新欢了，怪不得不要我这个旧爱，叫出来看看，看看填房的这位是谁？”
    “这位阿姨，你们吵归吵打归打，不要往我身上扯。”
    “赵琴，你不要乱扯有的没的，这位小朋友是我的救命恩人，在你们都抛弃我的时候，是他救了我的命。”
    “救命之恩，汪启南，我看不起你，你现在的水平不知道怎么坐上现在的位子的，人家设圈套骗你你也信。”

 第272章 别揪着历史不放

    第275章别揪着历史不放
    “赵老，赵琴两位还是明说，屈尊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这孩子是我的恩人，谁要是再敢拿他说事，别怪我不客气。”
    汪启南轻轻的说。
    “没人说他，我们这次来，是你大儿子要结婚，你是他老子，拿三万出来。”赵老随意吩咐说。
    汪启南没打磕巴说：“可以，补发的工资我一直没用，回头把存折拿给你们。”
    “赵渊博级别上来了，你把他弄特区来，至于职务嘛”赵老沉思片刻说：“就市办公室主任，自己人跟在你身边知根知底放心，也能帮帮你。”
    他像是吩咐子女去摘自家园子里的菜那么随意。
    汪启南笑说：“对不起，这个我办不到。”
    赵琴一听顿时大骂说：“你这个没良心的，赵渊博当时对你多好，你良心都让狗吃了？”
    “赵琴，你这个人，不要很多事混为一谈，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楚一点。”当着老头，汪启南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赵琴不服气还想来吵，赵老头没让她说话。
    被揍的两个年轻人也走出来了，看着汪启南神情复杂，畏畏缩缩地走过来，最后还是一起叫他：“爸。”
    看见儿子，汪启南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情，可转眼又收起来。
    “时间真快，你们都长大了，不过今天做的事办的还是有点嫩，以后要听你妈的话，不要给别人当枪使。”
    看来他知道了两个儿子被打的事。
    “知道了，爸。”
    赵琴瞪眼说：“汪启南你什么意思？”
    汪启南不理她又转向赵老继续说：“市里不是我的一言堂，办公室主任的任免有自己的组织程序，赵老，你是老政工，应该比我懂。”
    “秘书长也行？”赵老的要求随口就来。
    张卫东惊呆了，要官还能这样要吗？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赵老，老了就别胡思乱想，不是你的想不来的，你们安心休息，住宿费不用考虑，会有人来处理。”
    见他连门都没进，说了几句就想走，赵老说：“慢着，好女婿你是一点不给我这个老丈人面子？”
    “第一我没有老丈人，第二我办不到，也不能办。”
    斜刺里冲出一个大腹便便的白胖子悲悲戚戚地哀求：“姐夫，你就帮帮我。”
    想来这就是赵渊博了，张卫东很不齿他的为人，自己躲在一边，让老子和姐姐出面，见没有希望，又忍不住自己上。
    “你叫错人了，我早离婚了。”
    “有离婚证吗？我同意了吗？我告诉你汪启南，别以为你飞黄腾达就想甩开我，只要我不同意离婚，你就是万人所指的陈世美。”赵琴被激怒了，她像一个村妇那样，使用本能撒泼。
    确实没有离婚证，划清界限以后，汪启南被下放到北洼村，这么多年两人都没见过。
    汪启南笑了说：“随你的便，反正我也没准备再婚。”
    赵老眼前一亮说：“启南，都是一家人，有话好说，你和赵琴都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着呢，我知道赵渊博当初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可那时候他不是还年轻吗？你当姐夫的，不能原谅他？”
    白胖子也应景地叫了声：“姐夫，等我来特区以后你就看我的表现，汪正豪和汪正雄都长大了，咱们是一家人啊。”
    “不是赵正豪和赵正雄吗？”
    汪启南露出讥讽的笑。
    赵老尴尬地笑说：“那不都是时代的错吗？别揪着历史不放，回头我就让俩孩子更名改姓，认祖归宗，他们始终是你们汪家人。”
    “姓什么无所谓，他们是我的儿子这是谁也改不了的事实，赵渊博的事就此打住，当初他带人打断我的这条腿，那我扔出你们老赵家，我就告诉自己，我和你们完了。”
    “你的腿不是没事吗？”赵渊博口不择言。
    汪启南的脸寒得像冰块：“赵老，我希望大家能体面的告别过去，如果不能，我会让他学会怎么去体面。”
    赵老听出他话里的决绝，知道他拿定了主意，今天想用亲情把他绑回来的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
    赵正豪在背后喊了一声：“爸，我的婚礼你能来吗？”
    “我没时间，不过办酒席的钱，我出了。”不知道这个赵正豪做了什么，让汪启南伤心至此。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说：“赵老，远来是客，既然来了别急着走，留在特区走走看看，你没多少日子了？”
    不知怎么，张卫东被他后面这句话说的浑身冰凉。
    赵家人看着他走远的身影，赵渊博哀嚎说：“爸，完了完了，没人能救我。”
    赵琴说：“不行，我再去找他，一定要让他帮渊博。”
    赵老摆手说：“算了，他铁了心要和咱们家断掉，真要在这里闹下去，咱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赵琴还是不服气张卫东和汪启南走得太近：“那个孩子，确实不是他的私生子？”
    “糊涂，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他和别的女人走近过？”
    “可是”
    “没有可是。”他老眼昏花地看向赵渊博，脸上青筋直跳，最后叹息一声：“你啊，真是不争气的东西。”
    张卫东说：“大叔，今天谈判我要是你，就带着我的司机秘书还有一大帮小弟，骂得他们狗血喷头，让那个痰迷心窍的老头抱我大腿哭着认错，你带我一个人来，不吓人呀。”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又不是打架来的。”
    “那个赵渊博看来是犯了什么事？”
    “你也看出来了，他那个性，出事是迟早的事。”
    “你不帮他，这群人愿意走吗？”
    汪启南笑了：“会走，而且，走得还会很快。”
    他自信地说。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我告诉你个秘密，赵老头退休以后，就成了纸老虎，他有被迫害妄想症。”汪启南神秘地笑。
    “我觉得赵琴很偏执，不像个放弃的人。”
    “赵老头会压着她的，她那脑子，一辈子都会被那老头拿捏。”
    事情真如汪启南所料，当天易搏就来汇报说老赵家的人，接了钱就都走了，但是他的大儿子赵正豪却留下来了，听说还接了个姑娘过来。

 第273章 土地承包责任制

    第276章土地承包责任制
    眼看快要过年，队长忽然拍了个电报过来，上面只有几个字：“包产到户，速归。”
    拿着这个电报，张卫东的手不受控制得发抖。
    前世的家，包产到户后每人二亩地，分了十四亩，确实不再发愁吃喝，可那更是关月玲噩梦的开始。
    张良川不下地，她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年幼的孩子，翻耕、播种、收割的时候，就是她自尊被一点点碾碎的时候。
    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耕种这种力气活她一个人做不了，农村为什么拼了命要男孩，男孩身强力壮，能顶门立户，什么活都能干。
    她做不了怎么办，只能四处求人帮忙，那时候正是农忙，谁家都又忙又累，求人多难，一直到老的时候，关月玲想起十几年的日子，每次说起来都不寒而栗。
    别人家都是夫妻俩，几家男人一起说说笑笑就干完了，这些重力气活不用女人费神。
    他们家呢，关月玲一个女人，是男人，是牛马。
    播种小麦的时候，皖北天就冷了，而且降温会很快，晚播种几天种子就可能冻死在地里，再想补救也来不及，地已经结冰了，整季颗粒无收。
    没有收成，全家只能饿死。
    张卫东家的秋种总是全村最后一个完成的。
    他还记得关月玲每年秋种之后就会连睡好几天，连梦呓都在说：“终于种好了呀。”
    祝兰芝刺耳的声音又在耳边回响：“大家都别给她家帮忙，我就想看他们全家都饿死。”
    关月玲四处对人陪笑脸，帮别人干活到深夜，回来脸色苍白，累不可怕，可怕的还有不少闲言碎语，一个女人在农村想撑起一个家，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每年的耕种，关月玲都像是渡劫，被生生脱层皮，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好在他回来了，关月玲不用受这些痛苦。
    他甚至想干脆不要村里的地了，可也知道这只能想想，无论是张秉忠还是关月玲自己，都不会答应的。
    他们的根在北洼村，地是他们最后的保障。
    张秉忠和张良广的电报也随即而来：“胡丽敏怀孕了。”
    张老黑听了嘿嘿笑不停，张卫东说：“四叔你要做爹了，从明年起，咱们就改一种做法，不像今年四处跑，让你有时间好好陪你的孩子长大。”
    “不用不用，你四婶不喜欢我在家，说男人老在家没出息。”
    建工公司盘了帐，这时候也没有三角债，压款不给的情况，老刘汇报说：“老板，除去开支，公司账上还有一百二十四万。”
    第二年了，现金流终于到达一百万了吗？其实还会更多，都拿去投资了。
    张卫东想了想说：“工人们今天放假了，你算一下，每个在公司干满半年的工人，全部多发一个月工资的年终奖，看看需要多少？
    老刘吃惊地说：“老板，没有必要，咱们不欠他们的工钱就很厚道了。”
    “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张卫东想做什么，不会考虑其他人的意见。老刘顿时闭嘴。
    “老马这几天怎么样？是不是担心我答应他的干股不给他？”
    老刘笑说：“我看是，已经拐弯抹角好多次问公司能挣多少钱了。”
    在公司干满半年的工人一共是一百二十五人，每月基本工资50块，加上奖励，八十块，张卫东想了想说：“干满半年的奖励一个月工资，不到半年的也有，按实际的天数折算，老马的干股也给他提出来，明天全部到公司开会、发钱，让大家都过个高兴年。”
    消息一传出去，全公司都欢欣鼓舞。
    罗老头在人群中听见这个消息，心里嘀咕着回到门房对罗奶奶说：“钱怎么能这么造？”
    罗奶奶说：“咚咚那是心好想着大家。”
    两人的谈话不在一个频道。农民工还发年终奖，别说是当初，就是到2021年，也没有几家。
    易搏递过来一包火车票说：“这是你们定的票，一千二百三十六张。”
    建工公司的工人实际已经一千五百人，有就近的不用买火车票。
    张卫东谢过他问汪启南的情况，易搏说：“赵正豪整天带着他那未婚妻四处乱逛，没钱就来找领导要。”
    “就闲逛吗？他们想干什么？”
    “两个人都没工作，要求领导给安排进机关，普通的还不行，必须是财政拨款的单位。”
    “也不难，现在市里空缺的职位应该不少，还经常出来新的。”以汪启南的级别，也会对他的子女做适当的照顾。
    “赵正豪的未婚妻看不上普通工作，非要当官才行。”
    “呵呵。”
    有些人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以汪启南的智慧，处理这些小事不会有困难。
    不是没想过给易搏送点什么，但是这种敏感的时候，稍微不注意就会犯错误，他可不能坏别人的前程，有些情以后慢慢补就行了。
    易搏听了慌忙说：“不用不用，你在领导面前给我多说几句好话就行。”
    张卫东和汪启南的关系，易搏羡慕的不行，可这是患难的交情，谁都没办法复制。
    第二天，建工公司开了个全体职工大会，老马在台上慷慨激昂地说了半天，工人赶他下去，他苦笑说：“看来你们都嫌我丑，不想看见我，好，那就请咱们的大老板张卫东上台讲话。”
    台下的工人说：“原来你还知道啊。”
    张卫东说：“今年大家来公司，都挣着钱了？”
    台下一片大笑。
    “今年大家都辛苦了，你们相信我，抛家舍业来咱们公司干活，我先谢谢大家了。”
    他给下面认认真真鞠了个躬。
    罗奶奶说：“咚咚这孩子哪哪都好，会说话，看着真招人疼。”
    罗老头说：“人家有钱有势的，用得着你疼？”
    “我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看他跟咱们家娇娇在一起。”
    他们旁边坐着的几个工人也说：“我家也有跟老板差不多的小闺女呢。”
    罗老头说：“什么都凑热闹，哪凉快哪呆着去。”
    工人笑说：“你可得看紧了，年纪还小就这么能挣钱，以后长大的挣的更多，你家那小丫头看着不太行。”
    “”老头好好的心情被气出了火。
    台上张卫东在继续讲话：“公司的事，我别的都没管，就要求老马一件事，安全生产，严格按照公司制定的操作规范施工，现在我终于放心了，大家好好的来，完完整整的回去，我对你们的家人也有个交代了。”
    别的工地，大大小小的事故几乎没少过，只有张卫东他们的工地，因为他是老板，他重视安全问题，没出过事故，这对建筑公司来说，简直就是奇迹。
    所以他说到这里，台下的人都有同感。
    “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也都知道今天开会要干什么，对，就是发钱，费话也不多说，接下来就是发钱。”

 第274章 土味团年会

    第277章土味团年会
    每叫一个名字，张卫东就递过来一个红包，邀请他明年再来好好干，老刘的组织能力比老马强太多了。
    因为井然有序，一千多人一个半小时就发完了。
    因为规则做得公平，大家拿了钱都很高兴。
    老马说：“老板，那我就带着兄弟们回家去了。”
    张卫东说：“啊，走，你的分红不要了吗？”
    老马这些天患得患失，对分红已经失去了希望，虽然不知道公司具体的盈利，可也知道大概的数目，算下来也让他心惊，担心前面张卫东是随口说说，现在会因为数目太大后悔。
    他心里不断推演张卫东不舍得，耍赖，不给自己的画面。
    想的多了，越想越觉得肯定是这样。
    进了口袋的钱还要掏出去给别人，推己及人，自己都做不到，正因为觉得他会赖账，看张卫东的脸都开始讨厌起来，觉得这孩子的越看越丑。
    甚至于，他想干脆明年自己弄个包工队单干算了。
    老刘笑说：“你走，老板说了，老马不要的话他就和我平分。”
    老刘立刻扑到张卫东面前说：“我要，我怎么不要，我真不是人啊，还以为你不想给我呢。”
    张卫东脸一板问说：“有没有偷偷骂我？”
    老马指天指地发誓说没有。
    所有的担心一扫而空，心里暗骂自己小人之心，张卫东人小，但心从来都很大气。
    也不再逗他，拿起一个厚厚的包扔给老马说：“这是你的，让我知道你偷偷骂我，以后要你好看，拿着钱快去存银行，带这么多钱回家，路上不安全。”
    老马哆嗦着打开包，1980年，一百块面值还没发行，全是十元的大团结，一沓一沓一共三十沓，几人见老马的胖脸迅速红光，抬头虚假地说：“老板，不用这么多，要不要拿回去一点？”
    张卫东随手去接说：“好啊，就拿回来一半。”
    老马立刻把钱抱得紧紧的。
    老刘说：“你又不傻，老板给你还能再要回去。”
    老马接任张满仓的工作，来特区不过五个月。除了每月的一百五十块工资，他拿了三万块的分红。
    张卫东在特区的二层小楼，造价也不过二万五，当然这是因为他是建筑公司的老板，换别人是做不到的。
    又拿出一个包递给张良华说：“叔，这你的。”
    张良华要淡定很多，他是最早一批来特区的人，接过来也不打开就收起来了，反倒是老马怂恿他打开来看，张良华说：“咚咚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
    最后给老刘一个包说：“老刘，你虽然来的晚，可办事能力都在我眼里，公司多亏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万块忙说：“太多了，太多了，我才来多久。”
    “拿着，你一心为公司，我都看在眼里，张满仓的事，委屈你了，从明年开始，对你们二位，和老马一样，都会赠送相应的股份，明年我可能不会经常来这里，公司要靠你们多费心。”
    三人看着淡淡说话的张卫东，心中升起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年纪轻轻就有这份人情世故。
    他年纪不大，说话也不犀利，可偏偏只要一个眼神，就会让三人心悸不已。
    这时候的特区，也没有很大的饭店举办年会，所以张卫东当晚让人在外面搭起了凉棚，支起了大灶，在工人里面找了几个有经验的厨子，大鱼大肉，请大家大吃了一顿。
    这种低俗土气的团年会，很可能是来自队长的传承，农村人爱热闹，张卫东不知不觉沾染了这些恶习。
    不过才走出农村的建筑工吃这一套，气氛热闹极了。
    张卫东坐了会，就去了吴天娇那里，拿出两个红包递给罗老头老两口，老两口推辞说：“我们已经拿过了，怎么还给。”
    “罗爷爷罗奶奶，那是公司的年终奖，这是我个人孝敬你们二老的，马上过年了，家里要是还有什么亲人，就寄回去，让他们也好好过个年。”
    罗老头的眼眶红了说：“好好好。”
    吴天娇伸手说：“我的呢？”
    张卫东拿出一个，她一把抢过去说：“哼，算你有良心，给我多少呀？”
    没等她打开，罗奶奶轻轻拿了过去了：“小孩子拿钱会丢的，奶奶给你收着。”
    吴天娇噘着嘴，不过很快就好了。
    罗老头不抽烟，但爱喝酒，张卫东不时会给他带一些，这次拿来的是两箱茅台，罗奶奶说：“花那钱干啥，一把年纪了喝醉酒又哭又笑的，咚咚，以后不许给你罗爷爷买了。”
    “我听说你快要回去了？”老头喝了口酒问他。
    “还要两天，我要去汪市长家看看，爷爷奶奶，你们保重身体，吴天娇还要你们多操心呢。”
    吴天娇说：“我不用操心呀，我很乖的。”
    张卫东走了，老两口拿出红包一看，给他们的都是五百，给吴天娇的是一千，老两口都明白，这是张卫东给钱让他们过年的。
    罗奶奶说：“这孩子，真有心。”
    罗老头说：“有能力还不张扬，这孩子以后肯定能干大事。”
    “现在干的还小呀，你看这个公司办的多好。”
    “是咱娇娇命好。”
    “他太能干了，我就怕咱娇娇将来弄不过他。”罗奶奶发愁地说。
    “哎，他确实太好了”从不同的角度看人，结果是不一样的，老两口凭空生了莫名的烦恼。
    走到汪启南办公室，很多人秘书室里等接见，张卫东赫然看见赵正豪和一个女人也在，赵正豪看见他不屑地扭头。
    易搏说：“咚咚你来了，你等一下，领导接完这个客人你就进去。”
    赵正豪面红耳赤地指着张卫东说：“凭什么，我来半天了，亲老子都没空见我，他怎么才来就能进去？”
    “赵正豪，说话注意场合，这是领导的办公室。”易搏也不客气。
    汪启南的门正好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人，汪启南面无表情地看着赵正豪说：“没什么事你回去，我今天很忙，咚咚你进来。”
    赵正豪冷笑说：“爸，是你逼我说的，见我连个好脸都不给，他一来，你们从上到下当祖宗供着”

 第275章 杰西卡

    第278章杰西卡
    这话一出来，等在门口的工作人员立刻跟易搏告辞。
    领导的家丑，傻子才会留下来看。
    赵正豪二十三岁，女朋友年纪看着要大点，名叫唐曼，唐曼对汪启南甜甜地笑说：“汪叔叔你好忙啊，我们等半天了，有事想跟你商量。”
    “有事下班说。”
    “可是，就几句话。”
    “几句话也下班说。”汪启南说完招呼张卫东进去。
    赵正豪气呼呼坐下说：“你看他，我就不走。”
    “正豪，我看你们还是早点走的好，领导要是生气了，后果你是知道的。”易搏劝他说，连说带推把他推出办公室。
    两人走出办公室，唐曼就大发雷霆说：“赵正豪，你这个窝囊废，你爹根本没就没把你当儿子看，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汪启南究竟是不是你亲爹？”
    “曼曼，你说什么呢？”
    “我唐曼这辈子就没受过今天的委屈，亲儿子还不如外人，赵正豪，你要是再不能让你爹给我找个好工作，咱们就分手。”
    “曼曼，你别急啊，我不是在想办法吗，你说老头子是不是着了魔，要不然我给他找个跳大神的来给他驱驱邪？”
    唐曼露出微笑说：“这个主意好，我看到时候丢谁的脸。”
    “大叔，要过年了，我家里有事，今天是来跟你告别的。”张卫东开口直接说。
    “这就回去了吗？”汪启南恋恋不舍。
    “我跟你说过的土地承包北洼村开始了。”
    “我知道，全国很多地方都开始了，听你的意思，这次又要回去很久？”
    “是的，特区的工作差不多了，彩电厂有曲处长，我的建工公司有老马和老刘两人在，不用我在这。”
    “咚咚，不然你全家都搬来特区，你的房子也快装修好了，过年后搬来就能住，你不在身边，我总觉得不习惯。”
    张卫东苦笑说：“大叔，那怎么可能，我妈现在每天吵着要回村里，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帮我在京城照看生意，奶奶说做梦都想我，长期不在他们身边，根本不可能。”
    汪启南感慨说：“这么多人需要你，我却是孤家寡人。”
    “大叔，你又胡说了，你儿子不是想跟你一起生活，你为什么总不同意。”
    汪启南叹气说：“他不是我儿子，他就是我孽债。”
    “我今天来其实也是为赵正豪来了，他想要什么？不然就给他算了。”
    “他，胃口是满足不了的，前几天吵着要工作，我让易搏安排了，他们俩去了那马上就回来找我，嫌工作不好，今天来你知道他要做什么？”
    张卫东也来了兴趣，好奇地问：“他想干什么？”
    “朝我要钱，说去香江，给未婚妻买首饰。”
    “口岸已经放开了，给他办手续让他去好了。”
    “他那女朋友张口就要二万块。”
    这数目就算张卫东也吃惊：“大叔，她知道这个数目是什么意思吗？”
    “她是想逼我同意赵正豪住进我家呢，我怀疑是他姥爷专门找人来气我的。”
    “不然就给他，二万块买个清静，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这有什么需要的，这钱我出。”
    “胡说什么。”汪启南叹气说：“要是二万块能买来清静我也认了，如果这次我低头给他们开了口子，将来会提出更多无礼的要求，我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本来以为他来你会开心，看来是真的让你心烦了，你真不想让他们在这，我来想办法让他们回去。”
    汪启南摇头说：“儿子投奔老子天经地义，我也不是想赶他回去，真是心烦。”
    “大叔，你是当官的，赵正豪不知民间疾苦，不能惯着，总是来闹你也不像话，要不我想办法让他先回去，我就怕你到时候舍不得。”
    “我是拿他们没办法了。”汪启南默认了。
    再见到李萍，张卫东差点没认出来她，太时髦了，好像还减肥了，店里的生意很不错，张卫东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没人了才走进去。
    “婶子，你这生意不错啊。”
    “别乱叫，叫我杰西卡。”李萍锃亮的高跟鞋，天气明明很冷了，人家非要穿着超短裙，上身是一件大红的披风，披肩长发也放下来了，涂着鲜艳的口红。
    这根本就是一位高档写字楼的白领。
    “杰西卡，好，我这几天想回家了，来找我的李萍婶子，你们看来这里没这个人。”
    杰西卡蹬蹬蹬走过来说:“你要回家？对了，快过年了。”说到这她的脸上还是闪过一丝难过。
    她跟唱戏的私奔，遇到张卫东来到特区，北洼村的家，离她已经越来越远了。
    张老黑说：“嫂子，你的嘴抹得像吃了个死孩子。”
    杰西卡的惆怅顿时不见了，鄙夷说：“你个大老粗懂得什么，这是香江来的高档货。一只八块钱呢。”
    挺会花钱，一个口红跟一瓶茅台一样的价钱。
    她问张卫东说：“杰西卡这名字不错。”
    张卫东老老实实地点头说：“确实好，时髦。”
    “看，咚咚就是比你识货。谁吃死孩子了，真是的。”
    “杰西卡，店里的生意好像挺不错的。”
    “这还不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哪有本事拿到这么好的位置，你是不知道，市场的人都眼红我，哼，眼红也只能看着，我有你帮我，在特区谁也不用怕。”
    “萍姐，你这可是我自己都不敢说这种狂妄的话。”
    “当我不知道呢，你的公司多厉害，马上还要开彩电厂，咚咚，你要是我亲儿子就好了，老娘整天就躺着吃，什么都不干了。”
    “那你不就变成母猪了？”
    张老黑的话总是朴实无华。
    李萍杏眼圆睁，却又笑了说：“不和你生气，你闪一边去，别耽误我和咚咚说话。”
    问清张卫东回去的日子，李萍从里面拿出一叠钱来说：“上次让你带回去的，你又都给我了，现在婶子也不跟你客气，借你的钱就当我儿子孝敬我了，这些你带回去，给建军。”
    一千块。
    张卫东说：“婶子，不然你跟我回去，建军是你儿子，谁说闲话，你不用听的。”
    “可我是杰西卡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李萍的眼泪哗哗往下掉。

 第276章 做局

    第279章做局
    不管是杰西卡还是李萍，外表再时髦妖艳，内心还是那个淳朴的农妇，还是会想孩子，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本真的骨肉亲情不能磨灭。
    她偷偷告诉张卫东，店不过开了十几天，她就挣了三千五，要不是担心拿太多钱回去不好，她甚至想全部拿给儿子。
    李萍是这个时代典型的例子，很多像她一样有能力的人，一辈子没走出山村，慢慢被时间淹没，变得麻木、腐朽，无声无息地消失。
    如果不走出北洼村，李萍就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孝敬公婆，哺育孩子。
    进城之后，迅速适应现状，不拼一把，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究竟有多大。
    张卫东今天找她，是有件事请她帮忙的，杰西卡豪爽地说：“咚咚，只要你让姐姐干什么，那都是一句话的事。”
    辈分越来越乱了，不过杰西卡确实看着年轻多了，她本来就只有二十八岁，作为生产队长的亲戚，这个女人是不用下地干活的。
    进城没多久，活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妖艳女人。
    赵正豪跟唐曼吵了一架，走出小旅馆，点了支烟说：“一个个的都逼我，都看不起我，我就抽，我想抽就抽，都别想管我。”
    一口抽得太猛，大声咳嗽起来。
    三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走到路灯下时，他觉得眼前一亮，这个女人太漂亮了。
    和如今国内保守的女人完全不一样，她画着浓妆，嘴唇通红，只是瞟了他一眼，赵正豪的心就噗通跳了好半天。
    三人擦家而过时女人说：“包大少，你可要小心啊，外面鱼龙混杂，坏人太多了，你那几千万美元可要放好才行。”
    中间的一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男人傻乎乎地说：“没事的，谁能骗得了我呀。”
    赵正豪心中一动，可那几个人很快走近黑暗中。
    咂咂嘴，遗憾那么漂亮的女人以后再也看不见了，却听到脚步声响起，刚才那个女人慌乱的跑过来对他说：“先生，你能帮个忙吗？”
    她跑的气喘吁吁，胸脯剧烈起伏，水汪汪地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他，手抱在胸口昂着头哀求：“求你了，一定要答应呀。”
    “你想要我帮什么？”赵正豪的眼睛盯着她的胸脯咽了咽好几口口水，强压住内心的冲动，装作很淡定地问：“你说，只要我能做的到一定帮你。”
    “刚才那个包大少是马来大富商包祁隆的唯一的儿子包大福，我们都是归国华侨，包大福回国带了二千多万美元，你也看到了，那个傻子人傻钱多，我想把他的这笔外汇骗过来捐献给郭嘉支援四个现代化建设，你愿意帮我吗？”
    “愿意啊，可我怎么帮你呢？”多么正直无私的理由啊，自己是顺手的事，关键求自己的女人是那么漂亮。
    “你配合我就行，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行不行啊，求求你啦？”
    这女人说话的时候，眼里冒出了无数的小星星，赵正豪哪见过这么可爱的女人，立刻挺直了胸膛说：“行。”
    “我们住在前面的旅馆，你住哪里？”她指着赵正豪住的旅馆问他。
    “这么巧，我也住那。”一瞬间赵正豪惊喜万分。
    “那太好了，我们等下回房间，到时候你听我的指令就行了。”
    临走的时候女人回首一笑说：“我叫杰西卡，你呢？”
    “呃，我赵正豪。”
    “嗯，赵正豪，这名字真好听，你好帅呀，我喜欢你。”说完她笑着跑远了。
    赵正豪目送杰西卡，心脏怦怦直跳。
    杰西卡又和另外一个男人陪着包大福走出来，走过赵正豪，回头送了他一个媚眼。
    赵正豪也慢慢回了酒店，包大福和另外一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杰西卡拉住他一个劲的感谢说：“你愿意帮我，真是太谢谢你”这句话重复了好几次，还是不愿意放开他的手。
    至于赵正豪，除了觉得抓自己的那双手有点粗，只能嘿嘿傻笑，什么都没说。
    “你干什么，你给我松手。”原来是唐曼从酒店里走出来，一见他和别的女人手牵着手，含情脉脉的互相看着，妒火中烧。
    赵正豪立刻松开了杰西卡的手手：“没，没干什么？”
    “还没干什么呢，我要是再晚来一步，你们是不是就弄到床上去了。”唐曼火冒三丈。
    杰西卡柔弱地说：“正豪，她是你女朋友吗？她好凶呀，麻烦你快跟她解释，我和你是清白的，我们俩什么都没做。”
    她的话更像在火上浇油，引得唐曼怒火不断升级。
    “你这个赵正豪，我才刚离开一会，你就在外面搞三搞四，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是谁，你给我说清楚。”
    杰西卡说：“正豪，你千万不能说啊，你要是说了，咱们的计划就泡汤了。”
    她说的是和赵正豪图谋包大福的财产。
    唐曼的耳朵里听到的信息却是，我们已经上床了你千万不能告诉她呀。”
    未婚夫出轨，是个汉子都不能忍，抬手就往杰西卡脸上打。
    “住手，我不允许你伤害她。”赵正豪的手抓住唐曼的手腕，狠狠往外一甩。
    唐曼差点被摔倒。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疑地确定确实是赵正豪，才大哭着骂说：“赵正豪，你敢打我，刚才还说永远爱我的。”
    赵正豪看了看杰西卡，又看了看唐曼，青涩的唐曼原本在他的心中是天下最好看的女人，可现在和杰西卡一比，差距简直是十万八千里那么大。
    如果说一个是妖艳的美女，一个就是面目狰狞的土妞。
    他厌恶地说：“唐曼，你不要胡闹了，我和杰西卡有事要办，你快回房间去。”
    “你让我走，好给你和这个女人腾地方是，赵正豪，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要我还是要她？”
    杰西卡温柔地说：“对不起啊，正豪，让你的未婚妻误会咱们了，你快让她走，别让她耽误咱们的大事呀。”
    唐曼大哭起来说：“赵正豪，你给我扇她几巴掌，我才原谅你，不然的话，我和你就完了。”
    赵正豪说：“完了就完了，有什么了不起。”

 第277章 计中计

    第280章计中计
    杰西卡和唐曼比起来，优势太大了。
    她漂亮妖艳、
    她是归国华侨、
    她有一颗伟大的爱国之心。
    她正在进行一项对郭嘉有益的伟大事业、
    自己有幸参与这样的大事，心潮彭拜。
    最关键的是，杰西卡好像喜欢自己，想到这里，好像有点害羞。
    男人的三大错觉，最致命的就是，她喜欢我。
    赵正豪虽然对于最后一点并不是很有自信，可杰西卡每次哀求自己的时候，声音简直甜得让人骨头酥软，看着他的眼神简直是蜜里调油。
    这样一位漂亮的、有身份的人做的事更是那么的刺激和富有成就感，给他平淡的人生平添了从没有过的绚烂。
    杰西卡的人设成功立住了。
    唐曼跟她一比，就是个山沟里来的黄毛丫头。
    以前她无理取闹的时候，觉得是可爱。
    现在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对了，唐曼还受到资产阶级贪图自由化的腐朽思想侵蚀，从父亲那里拿来的钱越来越多，可她的要求却越来越难满足。
    当男人开始对女人产生不好的联想时，就会冷静下来，思索这个女人平时的一举一动。
    冷静下来的赵正豪，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瞎了眼，她和性感撩人的杰西卡完全没有可比性。
    担心杰西卡会因为唐曼生气，从而连累到自己、看轻自己。
    回头却见杰西卡难过的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的女朋友不高兴了，她不理解我为什么这样，我原谅她了。”
    多么善解人意的姑娘呀。
    赵正豪心头一软说：“杰西卡，怎么能怪你，根本就是她在无理取闹，别理她，咱们做咱们的事去。”
    “好，你有种，有本事你不要跪着来求我。”唐曼丝毫不知道赵正豪的心态变了，还以为他是被吃定的傻小子，不停咆哮大骂。
    殊不知她的这番动作会更快得把男人从身边推开。
    “赵正豪，是你对不起我的，我现在把你甩了，你听好了，是我不要你的，以后你要是再来找我，你就是王八蛋。”
    少女的自尊心不孕许她留在这里，赵正豪，这个早就被她吃的死死的臭男人，一定会来肥城求我回心转意。
    她自信且坚定地走出旅馆直奔火车站。
    回头无数次，那个可恶的男人居然没追过来。
    杰西卡眼泪自责地要掉下来，抱歉地说：“都怪我不好，应该把话跟她说清楚的，她误会你了怎么办？”
    “我和她分手了，杰西卡，你不用自责，以前是我太年轻，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你这么好的女孩子”
    杰西卡也含情脉脉回视他，嘈杂的酒店大堂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空气里也弥漫着爱情的芬芳。
    杰西卡的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发出嘘的声音说：“他下来了，咱们先藏起来。”
    她拉着赵正豪，悄无声息地躲到屏风后面，包大福和那个男人又走了出去。
    “太好了，终于让我找到机会了，他那些钱就藏在房间里的，咱们现在去偷出来，立刻献给郭嘉。”
    杰西卡的计划并不周密，但是赵正豪被色欲冲昏了头脑，只会盲从丧失了思索的能力。
    走到包大福房间时，恰好一位旅馆的客人走过来，杰西卡立刻紧紧贴在墙上，手指紧紧抓住赵正豪的手，感觉到她的紧张，赵正豪越发疼惜这个为了郭嘉和民族不惜牺牲自己的归国华侨。
    好在那人很快走了，杰西卡拿出房间钥匙打开门，赵正豪看到这个房间比他们的房间要豪华的多，心中对杰西卡的身份更信了几分，就看见杰西卡直奔放在在柜子里的一个黑色的箱子。
    她熟练的打开，翻找了一下随即发出惊喜的呼声说：“找到了。”
    赵正豪看见里面花花绿绿一箱子不认识的纸，杰西卡高兴地说：“一直骗我说钱不在这里，原来真的在这里，哼，还是没逃出我的手掌心。”
    在赵正豪的眼神里：“啊，生气都这么可爱，要死了要死了。”
    她把箱子交给赵正豪说：“好重呀，你先拿着，先去你的房间。”
    见她居然把这么多钱交给自己，赵正豪立刻有种被信任的幸福感。
    两人来到赵正豪的房间，只见房间里翻得一塌糊涂，衣服被子扔的到处都是，应该是唐曼的手笔。
    他越发厌恶唐曼，男人喜欢你的时候，再无理都是可爱，当他不喜欢你的时候，就连喘气都是错的。
    杰西卡抱歉说：“对不起呀，都是我不好，害你女朋友离开你。”
    “这不关你的事，是她太不像话了，分手就分手。”赵正豪很感谢杰西卡，是他让自己看清了唐曼这个女人的可憎真面目。
    杰西卡说：“箱子总算到手了，我要出去让那个人赶紧离开包大福，能不能麻烦你先保管一下这个箱子，拜托啦。”
    “当然没问题，不过杰西卡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叫我杰西卡，我好了以后马上就回来，正豪，你就在房间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哟。”
    赵正豪连忙保证，杰西卡忽然不好意思地说：“哎呀，我的东西和钱包都在包大福的房间里了，那里我不敢回去，能不能先拿给我，那个人是我雇来的，要给他钱。回头我就还你。”
    有。赵正豪毫不犹豫地说。
    他走到床头打开抽屉脸色就变了说：“这个臭女人把我的钱都拿走了。”
    “哎呀，那你怎么办呀？”
    赵正豪笑了说：“幸亏我留了一手，在这里还藏了点。”他移开床，从地毯下面拿出一叠钞票，估计有五百块递给杰西卡说：“我的钱都在这里了，够吗。”
    “嗯，够了，谢谢你正豪，你乖乖等我哟。”
    她拉开门，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小兔子一样地跑了。
    赵正豪抱着箱子，一直等啊等，等了几个小时，杰西卡还没回来。
    他心中焦急起来:“不会出什么事了？”他想。
    他走出房间，正好看到包大福急躁地在走廊走来走去，估计说发现箱子丢了着急，不行，这个旅馆我不能住了，要是有人进门来搜，杰西卡的所有努力就白费了。
    他贴在门上，小心翼翼听着门外的动静，终于脚步声消失，他探出头来，走廊已经没有人了，立刻提着箱子走出去。

 第278章 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第281章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走出酒店，他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些，看着箱子，无比担心走了很久的杰西卡、
    “他在那里，他就是那个臭女人的同伙，箱子也在他哪里。快抓住他。”一辆面包车里几个男人探出头来，大声喊道。
    “坏了，包大福的人追来了。”赵正豪提着箱子就跑。
    那辆车一直跟在后面，在他快要拐进胡同的时候，杰西卡的声音忽然从车里传出来：“正豪，你快逃啊，你别管我，钱捐献给郭嘉要紧。”
    男人的声音大骂说：“臭女人，再乱叫我打死你。”
    赵正豪的逃跑的脚步停了下来，主动走向面包车说：“你们千万别乱来，我把钱还给你们。”
    杰西卡惨白的脸伸出车窗说：“不要啊，钱不能给他们，你快走啊，去报警。”
    但是赵正豪的脚步无比坚定，走到车前把箱子交给男人。
    傻子包大福也在车里，阴沉着脸说：“这个臭女人敢偷我的钱，枉我这么信任她，把她扔海里喂鱼。”
    赵正豪吓了一跳，慌忙说：“钱是我偷的，跟她没关系，你们放了她。”
    包大福气愤地说：“原来是你，把他给我抓过来。”
    杰西卡悲伤地说：“正豪，你不用这样的。”
    “我不能看他们伤害你，你是天下最善良的女孩。”
    赵正豪的身上涌出从没有过的勇气，他大声说：“我喜欢你，杰西卡，我不能让他们伤害你。”
    包大福说：“钱是回来了，可这个臭女人害我花了那么多钱，我要让她去香江接-客还给我。”
    “他欠你多少钱，我还，我来还。”
    “你还？就你那穷酸样？她花了我五千块，你替她还。”
    “我没有”不等他说完，包大福的手就高高扬起。
    “别打他，我爸是特区市长，我去找他，多少钱都能给你。”
    包大福冷笑说：“你以为我傻，去那里自投罗网吗？”
    “你想怎么样？”
    “哼，很简单，你去个地方给我干活抵债。你要是答应了，我就放了这个女人。”
    杰西卡难过的说：“不要啊，那里很苦的，我不能让你为我受苦。”
    “杰西卡，为了你，我是心甘情愿的。”
    包大福说：“好，既然你愿意，那就不要后悔，我现在就送你去那里，我跟你说五千块可不好挣，你至少要干半年以上，你可想好了，要是干到一半想跑，我就把这个臭女人的脸划成大花猫。”
    “我愿意，我愿意。”实在不忍心看着杰西卡漂亮的脸蛋被破坏呀。
    杰西卡挣扎来到赵正豪面前说：“正豪，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你了。”
    赵正豪的心温暖极了，他挺起胸膛说：“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不让他们伤害你。”
    杰西卡的头抵到他的胸口低声说：“谢谢你，正豪，你是第一个愿意帮我的男人，我会等你回来的。”
    赵正豪的心都要融化了。
    砖窑厂就在不远，包大福趾高气昂地对厂长说：“这个人在你这里干活，什么时候赚够五千块，什么时候让他走，你也不用管他，他要是半路走了你就告诉我，哼哼。”
    说着冷眼看了看瑟瑟发抖的杰西卡。
    赵正豪强硬地说：“你放心，为了杰西卡，我是不会走的。”
    几人带着杰西卡要上车时，杰西卡挣脱他们，跑到赵正豪的面前，捧着他的脸哭道：“正豪，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赵正豪轻松地说：“我会没事的，你等我。”
    杰西卡泪眼婆娑的被几个男人拉走，临走还对他不舍得挥手说：“正豪，你一定要保重呀。”
    赵正豪正要说话，却被几个男人粗暴的拉进去说：“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去干活。”
    抬头看了看天，估摸着时间已经是九点多，居然还要干活，他刚想说什么，那个老板在身后幽幽说：“你可想好了，五千块，你要是敢不干活，你那个漂亮的相好的脸可就完了。”
    于是赵正豪所有的抵抗意志顷刻瓦解，他木然地听从安排，干活。
    “挣够五千块，杰西卡就能安然无事，从此就能和漂亮的杰西卡双宿双飞。”这是赵正豪淳朴的心愿。
    休息的时候，他问旁边憨厚黝黑的工友：“咱们在这干，每月能挣多少钱？”
    “五十块。”
    居然只有五十块？赵正豪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忽然变的黑暗起来，他以前不事生产，钱没有了伸手就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没想过钱要自己挣。
    可这么重的活，每月居然只有五十块？
    “偷懒、生病、还会扣钱。”工友又追加了一句。
    赵正豪的心沉入了谷底。
    面包车来到了张卫东住宿的小旅馆，张卫东站在门口问：“怎么样？”
    杰西卡说：“圆满完成任务，我跟你说，今天玩得可开心了，那傻子被我卖了还帮我数钱呢。”
    走进去，仔细把经过说了一遍，张卫东确定计划没有问题，才放心了说：“总算完成任务了。”
    “我以后看来要离你远着点，你这孩子闷声不响的，想不到这么坏，定这么损的招，人家孩子被骗的团团转，被我卖了还处处替我打算，都有点不忍心呢。”
    李萍嫌弃地离他远远的。
    “咱们谁都不要嫌弃谁，你嘴里说主意损，实际出面骗人的时候，可没留情。”张卫东也当场揭露她的黑心肠。
    “可怜的孩子，照他这个挣钱的路子，一年都不能挣够五千块。”李萍喝了口茶嫌弃地扔在一边说：“我都是喝咖啡的，给我喝这个，真是的。”
    张卫东笑了说：“杰西卡你可越来越时髦了。”
    “那是。”
    “男人为了爱情，是可以飞蛾扑火奋不顾身的，赵正豪为了你，接受一下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也是一件好事，重走一遍他爹的老路。”
    “咚咚你说，汪市长真是他爹吗，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傻子，被人骗的团团转。”
    张卫东幽幽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汪启南要是知道他儿子被批斗过他的、二个孩子的农村妇女骗色，会不会提刀来砍掉那个农村妇女的脑袋。”
    李萍不满地说：“咚咚，你婶子我这是上了你的贼船下不来了吗？”

 第279章 回家过年

    第282章回家过年
    汪启南并没去砖窑厂看赵正豪，他目无表情地看着张卫东送来的照片。
    赵正豪满身是土在做砖坯、
    和其他窑工一样赤裸着上身往砖窑送砖坯、
    他跟别的窑工起冲突打架，倒在地上被人打，边上的人看着却没人上前来。
    吃饭的照片拍了四张，一张是他拿着碗，一张是他盛了碗饭往盛菜的盆走，菜盆还是满的，第三张是他站在菜盆前，已经空了。
    第四张照片他端着一碗黑乎乎的饭，大口在吃。
    还有一张是他休息的地方，一群人并排睡地上，不是床，也不是大通铺，就是直接睡地上，地下铺着草，枕头是一块砖，盖得是一块油布。
    照片不是一个时间拍的，他从白白嫩嫩油头粉面小白脸，变成了一个蓬头垢面，黑得看不见本来面目的窑工。
    估计他的亲妈赵琴当面见了，也认不出自己的儿子。
    至于衣服，上衣勉强完整，脏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那条裤子裤腿撕得一条一条的，比要饭的还不如。
    指着吃饭的照片，汪启南问：“他吃的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张卫东的回答出乎汪启南的预料，抬头看了看他没多说什么。
    “不用心疼，其实已经吩咐人暗中照顾他了，不然他连那碗饭都抢不到。”
    汪启南哦了一声然后问：“没吵着要走？”
    “一直没说过，坚定的很，不舒服都不请假，也不休息。”
    “他不舒服了？”
    这是张卫东第一才汪启南身上感觉到压力，可能是真的担心孩子，不自觉带出来的，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迅速收回去了。
    “没病，就是懒的，砖窑厂的活太重了，他吃不消。”
    放下照片，汪启南咪眼靠在椅子上：“才去五天，他现在能靠一股气撑着，不知道他能撑多久？”
    张卫东不知道他真正的意思，试探着建议：“你要是心疼，现在就可以装成好容易找到他人，拿钱赎他出来，我想，他会感激你的。”
    建议是建议，他也明白，现在就让赵正豪出来，前面的努力肯定白做了。
    可这毕竟只是自己的想法，人家汪启南也许并不想按照他的设计来。
    “你不用试探我，好容易才给他做下的套，都是为了他好归根结底还是为了我，不吃苦永远不知道社会险恶，他是该吃点苦头了，就这样别管他了，让他在那好好感受一下人间疾苦。”
    这算不算1980年的变形计？
    张卫东直觉汪启南对自己办的这件事有意见，嘴里说的好听，可人家才是亲父子父子连心，嘴里说的和心里谁知道是不是一回事。
    这个计划用上了连环套，“离间计”“金光党”“绑架爱国情怀”“美人计”，四计齐出才快速见了奇效。这是张卫东绞尽脑汁为赵正豪量身定制的陷阱
    金光党基本二三人一组，向被害人谎称其中一个身怀巨款或者金银首饰。
    用金钱激起被害人的贪念。接着美人李萍出现大义凛然说骗来的钱要去支援郭嘉建设，成功塑造了正义、爱国、高不可攀的美人形象。
    这样的美女好像还对自己有意思，赵正豪只是个普通的年轻人，哪看得出别人只是逢场作戏。
    这个计划最关键的是离间唐曼和赵正豪，如何让她自己心甘情愿离开这里。
    他和李萍计划了很久，才有了酒店大堂那一幕，果然成功把唐曼赶出局。
    赵正豪毫无抵抗力的一头栽进陷阱，一直到现在他都还认为李萍这位爱国侨胞还在外面等他呢。
    只能说蜜罐里长大的年轻人，太单纯了。
    皖北城，张卫东急切地敲门，想不到开门的居然是李秀兰，她高兴地说：“咚咚你回来了，早上我们都还在你说什么时候回来呢，快进来。”
    一回来就给了个大惊喜。
    “三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丽丽和珍珍也来了？”
    “我回来他们肯定也回来了，你三叔一个人怎么带？”
    张老黑走进去的时候左顾右盼，李秀兰没好气地说：“别找了，你老婆早就吵着要回来了，不过跟咱爹娘一起回北洼村了。”
    张老黑傻笑。
    按照以前的习惯，李秀兰今年不能回来的，可张浩康养在家里，她想儿子想得不行，这次老人回来，她正好用送老人回来做借口一起回来。
    一群人从里面跑出来，乌压压大的小的全是女人，张卫东的眼圈红了，这都是自己的至亲。
    关月玲说：“总算是回来了，快让妈看看瘦了没？”
    身后大姐二姐三姐任可欣和妹妹，眼神火热的看着他。
    张卫东心里暖洋洋地笑说：“没瘦，还长高了呢，妈你看你给我做的裤子都短了。”
    关月玲把他拉过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然后轻轻敲着他的头说：“没良心的，这么久不回家，长高了好，妈给你做了新衣服，等会就换上。”
    “妈，你身体好。”
    “问什么傻话，我这不好好的在你面前。”
    后面丽丽埋怨说：“哥，你没看见我吗，都不理我？”
    张卫东笑说：“看见了看见了，丽丽、珍珍小朋友，你们好啊。”
    丽丽一本正经地说：“咚咚哥哥你也好。”
    “你们看丽丽多懂礼貌，哥哥奖励你一个礼物，你想不想要？”
    “想要。”
    珍珍一听姐姐有礼物眼睛立刻蒙上一层水雾说：“我也想要。”
    “珍珍乖，都有，大家都有，等会拿给你。”
    张琳跑出来伸手说：“给我带什么礼物了，快给我。”
    “你看你有没有一点当姐姐的样子。”关月玲骂了一句对张卫东说：“带了也不许给她，考试考那么点，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李秀兰说：“都别在外面了，天冷，快进屋去。”
    “对对对，瞧我也是糊涂了，咚咚，快跟妈进屋，屋里烧炭了，暖和的很。”
    “妈，你舍得烧炭了？”张卫东打趣说。
    “你妈就那么小气啊。”
    妹妹在姗姗身上瞪着乌溜溜大大眼睛疑惑地看他转头问姗姗说：“他是谁呀？”
    姗姗笑了说：“你天天都问哥哥哪去了，哥哥回来了吗？你又忘了？”
    “妹妹好像也长高了。”
    “是高了，现在可会说了。”
    “大姐，我去羊城给你买了好几套高考试题，等会拿给你。”
    姗姗说：“你先拿给我，张琳你来抱着妹妹。”
    “妹妹还是给我，我给二姐带的试题更多，估计一学期都做不完。”
    张琳气得吐血说：“张卫东我恨你。”
    张卫东问关月玲说：“妈，我这是为二姐好，是不是？”
    关月玲说：“对，过年家里有人，我会看着你天天做题，别想偷懒。”
    张琳嘟囔着说：“烦死了。”
    把试题交给姗姗，她拿着就进屋去做了，高考的孩子，真用功。
    先拿了几块手表出来，给丽丽和珍珍戴上，两人问李秀兰说：“妈，好看吗？”
    “好看好看。”转头又埋怨张卫东说：“别老给他们买东西了。”两个小丫头又去关月玲面前炫耀。
    拿出二件红色的滑雪衫，这件衣服是李萍从香江弄来的好货，递给彩霞说：“三姐，心心，给你们每人买了件滑雪衫，去试试看合不合适？”
    彩霞说：“咚咚不要为我花钱，我有衣裳穿呢。”
    “买都买了。你不要难道扔了？”
    “彩霞，心心你们拿着，咚咚最疼你们俩了。”关月玲欣慰地看着一家欢乐的情景。
    张琳走过来羡慕地说：“这么高级这么好看，怎么不给我买。”
    “二姐，试题可比这间衣服还贵呢。”
    说到试题张琳就像翻脸：“谁稀罕，谁要谁拿去。”

 第280章 清算的时间到了

    第283章清算的时间到了
    回到北洼村的家，张卫东被院子里堆起来的东西惊呆了。
    猪肉堆成小山包，院子里都是活鸡，浓浓的鸡屎味，十几斤重的大鲤鱼挂了一大排，还有鸡蛋、糖甚至馒头、包子等等。
    老两口正在整理。
    张秉忠苦笑说：“我也没办法，谁来都是直接就扔下就走，怎么说都不听，我都没动，就等你来看怎么办。”
    他在京城见识增长了，倒没看中这些东西，村民们的心意最珍贵。
    瞧着老人的气色很不错，想来是在村里日子过的很舒心。
    “等等再说，先放着不用动，爷你这次回来好像很高兴？”
    “回家还不高兴，这次回来靠你的面子，村里人谁都高看我一眼，没事就来看看我们缺不缺东西，有没有活干，咚咚，爷活这么大岁数，从来没有今年这么舒心过。”
    老汉活了这么大年纪，又不是没有见识的人，明白人家的笑脸并不是对他的。
    大家都是看孙子的面子。
    回乡的人最希望的就是乡亲的认可。
    老人高兴，张卫东的心也暖暖的。
    “这么多东西咱们吃不完，要不先给二叔家送去一些。”
    说到张良明，老人的脸色迅速沉下来，黄氏也难过了说：“我在村口瞧见那几个孙子，一叫他们就跑开了。连句话都没说上。”
    一定是祝兰芝教的，她仇恨两个老的，能做得出这种事。
    “奶，咱不生气。”
    “我是他老子，回来三天了，都不来看一眼，好，你不来我去看你，去了两次门都不开，我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张卫东反倒松了口气，二叔那种人，不来闹你就千恩万谢了，还指望他能怎么样。
    张老黑和胡丽敏走进来，她已经显怀了，远远就笑说：“咚咚，我能做奶油蛋糕了，快尝尝好不好吃。”
    “谢谢四婶，你怀孕了还是别忙活了，等生过再说。”
    “哪有那么娇气，就是灶台上的活，猜到你今天会来，我一早做好的，快尝尝。”
    夸了一句胡丽敏高兴地说：“咚咚说好吃，一定就是好吃的。”
    她做的是纸杯蛋糕，尝了一个挺不错的，递给张秉忠，老汉不要说：“我不吃，在京城天天吃这些，吃得饭都吃不下。”
    胡丽敏说：“爹，我们不是要多练手嘛，做好了不吃多浪费粮食。”
    她说话的样子，让张卫东很出戏，胡丽敏原来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现在像是变了个人。
    张老黑说：“咚咚，你四婶等我回来一起回趟娘家，你下午没什么事？”
    “在家还能有什么事，你去，东西不要买了，这里那么多，你拿一点过去。”
    胡丽敏还不愿意，张老黑说：“咚咚让你拿，怎么还客气上了，这么多反正他又吃不完。”
    他就拿了两条鲤鱼、一块猪肉，两只鸡，说什么就不愿意拿了。
    沈奇宁跑进来说：“咚咚你回来就好，快去劝劝，队长和人吵起来了。”
    谁敢跟队长吵架？
    他立刻明白了，马上就要包产到户了，以前的恩怨都该清算了。
    张老黑一听对胡丽敏说：“晚点再回娘家，我得看着咚咚。”
    胡丽敏善解人意地说：“你去，别让人伤着他，娘你别忙了，我来做饭。”
    黄氏说：“好，咚咚这孩子就不爱吃我炒菜。”
    路上沈奇宁告诉他说：“两个厂子的生意都很好，电热毯后来还改进了工艺，每天的产量也上去了，正赶上天冷的好时候，过年都不放假。”
    “那可真是好事。”
    三人走到村委会，果然看见大家都围在这里，有人在破口大骂。
    走进人群一看，跟队长发生争执的是以前队长最忠诚的拥趸，村里人都叫他马屁精张瑞。
    按辈分，他在村里辈分最高，队长都要叫他爷爷。
    以前队长无论说什么，他总是一个响应，队长的身上沾灰了，他不顾别人的白眼，马上找机会帮他拍打掉。
    村里人说起他经常耻笑：“哪怕队长说屎最好吃，估计他都能冲在头里吃一口说香。”
    就是这样的人，现在居然跟队长干起来了。
    他人看起来并不凶狠，反而很温和，现在却用一副大家都没见过的狠面孔指责队长说：“为什么年前不分？你还不是还想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张良山，你骑在大家头上拉屎的好日子过去了。”
    队长冷冷说：“张瑞，分地是公社统一安排的，还没到咱们村，我说得你不明白吗？”
    “没尊卑的东西，开口就叫张瑞，连句爷爷都不叫，你爹娘就不是什么好货，生出你这么个坏东西。”
    北洼村虽然都姓张，可这里的宗族观念并不强，没有什么人把辈分当回事，张瑞这样说，就是在恶心队长的。
    在以前，他要是敢这样说，早就有人上去教训张李瑞，可今天，大家都冷漠的看着，没有人为队长出头。
    “张良山，你就是个畜生，我忍了你这么多年，你也有今天。”
    又有一个人走出来，恶狠狠看着队长。
    他姓冯，是个瘸子，是村里仅有的两家外姓人之一，在村里没什么存在感，想不到今天他也出来了。
    “冯富贵，你说什么？”队长的声音依然很沉着。
    他一个人站在人群中，显得十分孤单。
    冯富贵惨笑说：“我当年不过扒了几个红薯，你就说我挖社会主义墙角，让一群人来打我，这笔账该算了。”
    “打错了吗？要是都像你，还有没有规矩？”队长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张卫东走出来说：“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有什么话好好说。”
    人们一下朝张卫东涌来七嘴八舌地问他：“咚咚，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瑞和冯富贵顿时被大家抛在一边，看着村民围着张卫东热情的打招呼，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今天想达到目的是不可能了。
    队长拿出了老烟袋，站在人群外面抽起来。
    张卫东感觉自己像郭嘉领导人似得，堆起笑一个个回应着。
    被他叫了的人都露出笑脸说：“还得是咱们的咚咚，还跟从前一样叫我。”
    “咱们的咚咚”好亲密的称呼。

 第281章 一个人的梦想不会消失

    第284章一个人的梦想不会消失
    见大家都被张卫东带走，张瑞站在人群外面大骂说：“这孩子和队长穿一条裤子，谁不知道他是张良山的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村民顿时被激怒了，所有人都对他怒目相向说：“你放屁，对一个孩子说这种话，你还是不是人？”
    众怒难犯，张瑞一下捅了马蜂窝。
    不用张卫东出面，他当场就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张瑞被骂得灰溜溜地还不服气说：“好，你们都欺负我，都给我等着。”
    有几个人挽袖子要把他拉过来打一顿，张卫东忙说：“算了，让他走。”
    “咚咚真是个心好的孩子。”
    张卫东：“”
    各种无脑夸。
    为队长解了围，他又问大家说：“大家今年的口粮都够吃，不够的话咱们一起想想办法，不能让大家没饭吃。”
    村民都笑了说：“咚咚你放心，今年家家都有钱了，口粮也足够了，冬天那么闲天天都吃三顿饭，大家都胖了，你看是不是？”
    去特区务工和村里的两个厂子确实解决了村里的温饱问题。穿戴也都比以前像样多了，穿打补丁衣服的人都少了。
    陪大家说了一回的话，拒绝了不知道多少家请他去吃饭的邀请，才有时间朝队长走来。
    队长斜眼说：“我又不请你吃饭，你过来干什么？”
    “我请你，我的好队长大爷给不给面子。”
    “不给，我没空。”说完自己笑了，脸又一扳说：“是不是想来看我的笑话？”
    “你真是不识好人心，我走了。”
    队长说：“算你有点良心，还知道来帮我。”
    “我就是不来，这几个人也掀不起风浪，我是来看你怎么欺负他们的。”
    跟队长说话就不能好好说，这是个傲娇的老男人，就喜欢别人哄着他，也不知道以后他丢了权利，会不会不习惯。
    “那是。”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说：“咋还长高了呢。”
    “我长身体很奇怪吗，又不像你那么老，不长还往下缩。”
    “小破孩嘴还是不饶人，你来的正好，两个厂这几个月挣了不少钱，你来说说这些钱该怎么用。”他并没把张瑞当回事。
    两个月的时间，两个厂子的盈利九十五万，肥皂厂三十五万，电热毯厂六十万，虽然开工晚，可电热毯厂挣钱的速度远远超过肥皂厂。
    肥皂厂近期受原料的限制，产能受到很大影响，盈利能不如以前。
    电热毯厂用短短的时间，就收回了全部投资，实现了盈利，近上百万的现金，居然就锁在村委会办公室里。
    会计愁得天天睡在里面哪都不敢去。
    不敢存银行，怕银行走漏消息被县里充公。
    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张卫东说：“分，让大家过个好年。”
    队长吃惊地说：“全分了吗？”
    “当然不能全分了，分一部分，另一部分用来给村里做点事情，晚点咱们商量商量。”
    几人慢慢往张卫东家走。
    沈奇宁说：“咚咚，要包产到户了，我想买台拖拉机，可是钱不够，你借我点。”
    一台拖拉机，价钱是八千多块，这种重工业产品和汽车价钱一直都高的离谱，即使是现在，张卫东都还没敢想花二十几万去买台桑塔纳，太奢侈了。
    现在的二十几万和后世的二十几万能是一样的概念吗？
    张卫东古怪地看了看他，看得他心虚问：“不想借呀？”
    不是害怕借钱，而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正是因为记得他当初自己非法攒拖拉机被抓，才把他发掘出来的，没让他重蹈前世的覆辙。
    原来一个人的梦想是不会消失的，以前没钱借钱买零件攒，现在条件好了，直接准备买，这算是一件好事，起码免了以后的牢狱之灾。
    “不用借，差多少我给补上。”沈奇宁作为最早帮忙的人，肯定是要帮的。
    沈奇宁也不客气说：“那谢谢你了。”
    他一共有五千六百块存款，张卫东说：“你我各拿四千，你的钱留着，晚点可能会用到。”
    沈奇宁惊喜地说：“你又要做买卖了吗？”
    队长说：“也算我一股。”
    张老黑问：“咚咚，咱们自己要不要也买一台？”
    张卫东想了想说：“你们都先别买，咱们一起合计合计，以后村里的地怎么种。”
    队长说：“怎么种，不是分到各家各户，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看着他的表情，张卫东心说：“你们这个群体可能是全国极少数不想包产到户的人群。”
    见队长他们走来，张秉忠打了个招呼也坐了下来。
    张老黑让胡丽敏准备饭菜。
    队长说：“你现在可以说了，这钱怎么用？”
    “我是这样想的，村里除了我家的房子，其他没几家房子是齐整的，今年的分红就不分了，村里统一盖房。”
    张秉忠说：“这行吗？土地都要承包给个人了，钱怎么用，生产队还能管？”
    “爷爷，你可能还不知道，两个厂虽然是集体名义办的，但是主事人是队长大爷，厂里的一切都是他说了算，这个在办厂的时候，章程就是所有人签字画押的，村里人都是干股，没有权在厂里说话。”
    队长说：“我没你权利大，你才是这两个厂的大股东。”
    “我是永远站你这头的。”张卫东谄媚地说，队长顿时高兴起来。
    张秉忠说：“这不是资本家吗？会不会犯错误？”
    “现在可能有点敏感，不过这两个厂子在公社h县里都是挂过号的，不会有事。”
    办厂以前，张卫东就把所有的可能都考虑到了，不仅是为队长留个退路，同时也不让村里精明的人钻空子。
    今天张瑞愚蠢的这么闹，就是以为队长没法对付他。
    一直到分地的消息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地时候，村里人对他态度明显的变化，队长才真正明白张卫东的用心，对他心存感激。
    张卫东继续说：“咱们村里很多女孩都不让去读书，我想厂里再拿出一部分，用做学费，只要是村里的孩子读书，学费就从这里出，考上初中的奖励，考上高中的奖励比例提高，如果有考上大学的，重奖。”
    队长一听说：“这个好。”

 第282章 又要分钱了

    第285章又要分钱了
    为什么人有钱就会飘，资本的积累必须有一个残酷的过程，这个过程就是人在慢慢学习怎样掌握和使用自己的财富，从而创造更多的财富。
    队长勉强算得上是财富的创造者，可他是搭上了张卫东的顺风车，一切的规划都是别人做的，发展没走弯路，不觉得赚钱的艰辛，钱在他眼里是来的很容易的东西。
    你看村里的两个厂子。
    高峰的时候，每天都有二万多块的进账，多简单就来了。
    穷人乍富，他膨胀得不行，觉得自己的钱能把整个天下都买下来，走到哪里都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幸好他知道轻重，盈利都收着没动，等张卫东回来把几笔预算一拿出来，他立即感觉到两人的差距，羞愧不已。
    张卫东的几个计划都是大手笔，全村盖房、教育基金、全村修路就这么几项支出简单一算，居然还紧紧巴巴。
    张卫东还有第二套发展计划，那就是修渠种水稻的计划，这个设想拿出来更是让他们目瞪口呆。
    排灌站修渠种水稻听起来开支很大，其实主要是人力的投入，而人力在这个时代是不值钱的。
    工分在全国各地的价钱也不相同，北洼村是一毛五。
    而且工分也不用马上支付，基本是到年底一起结算。这样一来，需要投入的就是抽水机，变压器，水泥沙子红砖等建筑材料。
    真正需要花钱的地方就是这些。
    至于设施，需要去公社咨询专业人士。
    队长听了计划就坐不住了，当天就跑去公社一说，薛领导激动地不行，让他先回村，明天他带人来村里去考察方案的可行性。
    他拍着队长的肩膀说：“良山呐，咱们公社这么生产队，最给我长脸的就是你了。”
    队长被夸得红光满面。
    张卫东本来打算用两年的时间修水渠排灌站，第三年再开始种水稻。
    北洼村祖祖辈辈都是旱田，村里很多人就在村委会吃过大米，他们这里居然也能种水稻？
    所以这个计划一做出来，无论是村民还是公社，都爆发了最大的热情。
    第二天薛领导就带人来了，负责的人专业很扎实，确定当地的气候土壤都适合水稻生长，水源也很稳定。
    调研结束薛领导回来就要求开年后立刻动工，明年就种上水稻，至于不懂种水稻的技术，开玩笑，计划经济的时代，用官方渠道请专家不就行了。
    这个计划薛领导比任何人的积极性都高，他一定要北洼村明年种出水稻来，张卫东小朋友的意见自然被大家忽略了。
    两个厂子的财务支出并不需要其他人同意，这时候的北洼村还是生产队长的一言堂，他点头了，就可以了。
    确定了钱怎么花，他就和村委会的几个人一起商量花钱的问题，很快，村里就传出又要分钱的喜讯。
    这个消息一出，村里人不知道都从哪里钻出来，聚在一起兴奋地说这个消息。
    张卫东看见了李萍的丈夫青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样子还没从打击中走出来。
    李萍在的时候，虽然经常性出轨，对他还是很照顾的，把他收拾得整整齐齐，现在呢？
    他是大厨，整天跟油烟打交道，穿的那件棉袄，前前后后都锃亮发光。
    他身边的建军看起来更可怜，瘦得跟小豆芽似得，一喘气就流鼻涕，一流鼻涕就抓着青苗的衣服擦。
    村里有钱了，别人家的孩子虽然脏，可都是新衣服，没有补丁的，建军呢，不仅有补丁，好多地方的棉絮还都绽开的，后世电视剧里的小要饭的都想不起来这么化妆。
    张卫东叫了他一句，恰好他的鼻涕又出来，没抓着父亲的，熟练的用自己的衣袖一抹，神奇地抹干净了。
    大冬天的他居然还穿着凉拖鞋，青苗不是称职的父亲，也可能是那个时代的人都太忙了，没时间照顾孩子。
    这样子的建军，不知道杰西卡李看了，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看到父子俩他想起了李萍的交代说：“青苗叔，我跟你说件事，你到我家来。”
    “哦，咚咚啊，你有什么事？”
    带他们来到家，张卫东先给建军拿了几块糕点，才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包裹，递给青苗说：“叔，这是婶子让我捎回来的钱，你拿着。”
    “你见着她了？”
    青苗一片死灰的眼睛忽然泛出吓人的神采来，干瘦的手死死拽住张卫东。
    “额，我见到婶子了。”
    “她在哪里?”
    他急切的眼神，让张卫东不忍瞒他，可看看现在的青苗，外表比要饭的强有限，再想想人家杰西卡，他内心居然生出一种：“你又配不上人家，还找人家干什么。”的极其不正确的想法。
    “叔，你先松开我，我再告诉你。”
    青苗这才看到他的手抓着张卫东，忙松开了，手腕活生生被他攥出了红印记。
    青苗不好意思地问：“咚咚，不疼。”
    你都替我说不疼了，我能说疼吗？
    “没事，叔，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有一天在特区的大街上遇到她，她就把钱给我了。”
    这样说是李萍特地交代的，她不想给青苗任何希望。
    青苗低低的说：“她过得好吗？”
    这个问题，回答过得好的话，青苗会难过，回答过得不好，青苗估计又会担心。
    于是他实话实说：“她，看起来挺好的。”
    “那”他想问什么，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变化了好几次才下决心问说：她找人了吗？
    很想知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内心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这个可怜的男人，李萍让他丢尽了脸，还对她念念不忘。
    建军忽然抬头说：“哥哥，你见到我妈妈了吗，她什么时候回来？”
    六岁的孩子，已经很懂事了，听两人的谈话，他明白张卫东遇到自己的妈妈了。
    他的话却让青苗落泪了。
    看着这对父子，张卫东无比痛恨在特区混的风生水起的杰西卡李。
    张卫东要感谢建军给自己解了围，不是他插话，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青苗。
    青苗说：“建军你回家看看妹妹睡醒没有，醒了你给她穿衣服再让她下来。”
    他家的小女儿才三岁，建军呢，六岁的小豆芽，就要照顾妹妹了。
    建军听话的说：“好的，爸。”等他跑出去，青苗说：“咚咚你快说，你婶子到底过得怎么样？”

 第283章 富人不回村

    第286章富人不回村
    “叔，她的情况我什么都不知道。”
    自从李萍变成杰西卡，她用最快的速度适yc市、融入城市、比大部分城市人生活的都要好，如果问北洼村她还有什么牵挂？绝对不是丈夫青苗，只能是她的两个孩子。
    “她在特区是不是，我要去找她。”青苗的眼睛亮得吓人。
    想着李萍的叮嘱，张卫东很为难，青苗真的不愧叫青苗，头上一片绿油油，还放不下那个让他丢光了脸的女人，这可能是一个农村男人最朴素的情感，为你不顾一切。
    “我不赞成你去找人，建军和他妹妹都还小，你走了他们怎么办？况且，去了你也不一定就能找到人。”最终还是心软了，没说李萍不愿意见他。
    “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他们的，我妈能帮我看几天，我去了很快就回来。青苗飞快打定了主意，看来是铁了心要去找人。
    很挠头，带着青苗，如果不让他找到李萍，青苗估计能疯了，可要是找到了，李萍估计能把自己恨死。
    不过转念一想，杰西卡李的怒火，谁又在乎呢。
    因为要过年了，分钱的村民大会是下午开的。
    六挂二千响的鞭炮过后，村民都安静地坐下来，伸长了脖子看着会计和张老师把钱一摞一摞摆在桌上，高高的好晃眼。
    这次分钱，不像上一次全村很平均，所以有人欢喜有人愁。
    大部分的还是欢喜的，毕竟只有几户没入股电热毯厂。
    队长说：“乡亲们，过年了，要分地了，大家还认我这个队长吗？”
    这话问的看似没水平，其实很嚣张，你攥着钱问别人喜欢不喜欢你，谁敢说不喜欢。
    台下大部分是善意的笑，这是在给他面子，队长自己的家其实就不是小家族，他这一辈六个兄弟，虽然有一个不在家，可剩下的五个家家都好多个男孩。
    队长自己也生了五个儿子，只有最小的一个是女儿。
    村里人都说他们家不知道哪辈子做了好事，全积到他们这一辈人丁兴旺。
    用一句当地人最爱说的话：“你多厉害啊，半个村子都是你家的。”
    即使没有队长这个身份，他家也是大势力也没人敢惹。
    “感谢新设会，感谢咱们的咚咚，从去年开始，咱们村家家不缺口粮，这样的村子我敢说，在咱全县也只有一个。”
    张卫东看了一下台下，秩序很好，民兵队长又上线了，队长的权威好像又回来了。
    其实是金钱的力量，包产到户大势不可逆，队长这样的人肯定被换届换掉，村里发生权利更迭，就像改朝换代似得，村长和他的亲信会被新势力毫不手软的打压。
    可这一次就很玄妙，经过张卫东出手，队长手上掌握了村里人的钱袋子，谁不听话，只要捏紧钱袋子，就能让你磕头认错。
    包产到户了，北洼村的生产队长是唯一权威没有受到威胁的人。
    他话音没落，就响起猛烈的掌声。
    很神奇是不是，农村是最原始的江湖，使用的也是最原始的丛林法则。弱者永远被欺压，强者永远被人捧在头顶。
    张卫东不知不觉已经具备了这个潜质。
    老话说富人不回村。
    为什么？
    是因为欲望，富人回村全村都会捧着你，捧你的目的是什么，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
    大部分富人是没有曹德旺、刘强东这种强大的经济实力的，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期望，对你的期望值越高，得不到以后失望就会越大。
    富人做不到他们的要求，反过来他们就是最凶狠的施暴者，不刮你几层皮下来不会放过你。
    这就是富人不愿意回乡的原因。
    张卫东却没有这样的担忧，一开始他就把北洼村作为自己的根，虽然也使用了一些手段，可他为北洼村做的已经足够多，整个村子都享受到他带来的福利。
    无论男女老少，都受过他的恩惠，有了强大的群众基础。
    这是重生人士前瞻性的优势，分析了无数个失败的案例得来的经验。
    队长在接着讲话：“我的话也不多说，请咚咚也给我们说几句，老实说，谁要是再对他说三道四，简直就是丧良心。”
    台下的人频频点头。
    张卫东站起来说：“让我说话呀，我该说什么，台下大多数都是我的长辈，爷爷奶奶大爷大娘叔叔婶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侄子侄女”
    一个老汉站起来说：“队长我看不下去了，瞧把孩子难为的，都开始胡扯了。”
    “你就瞎关心，他可不是胡扯，你等着看。”
    黄氏和张秉忠也在台下，看着侃侃而谈的张卫东，黄氏说：“咚咚是不是吓着了不会说话。”
    张秉忠说：“他是故意的。”
    “这孩子。”
    老头得意地说：“我这个孙子，太有出息了，咱家祖上的好处是不是都让他一个人占了。”
    黄氏说：“好是好，就是有点心硬。”
    张卫东继续说：“看着这么多人，嗯，我是有点害怕了，我家靠我妈一个人养活，她一个女人不管是生产队的活还是家里的活，都是一个人干，可是家里的孩子太多了，她再拼命再能干也养不活我们，原来我家的日子有多糟糕大家都应该还记得。”
    “为什么我要办肥皂厂，我知道咱们村里的很多人家，没比我家好多少，我不想看见他们和我妈一样，把生活过得那么艰难。”
    说到这里，下面很多老人开始抹眼泪，张卫东家过的难，以前被丈夫赌输给叔叔的红玉呢，她一个人住在村里的公屋，被狸猫养活的小九呢，村里人为什么不断扔掉女孩子，想要男孩，孩子多了怕养不活。
    穷是原罪，好在这段时间已经不再听说扔女孩的事了。
    听着台下传来的哭声，张卫东话锋一转说：“说到这里，我要感谢队长大爷，从来没觉得我年纪小看轻我，我的意见他都能采纳，而且能力也强，咱们的两个厂子不管是管理还是销售，都办的红红火火，他整天说感谢我为大家考虑，其实他为大家做的更多。”
    台下响起了掌声，队长连连摆手。
    “今天我说的也够多了，大家都等着分钱过年，就到这里。”

 第284章 不是所有人都开心

    第287章不是所有人都开心
    会计站起来说：今年村里的分红有两块，一是肥皂厂的分红
    他话音才落，下面就有人大声问：“多少？”
    会计笑了说：“大家都别急，我会把帐报给大家听的。”
    他拿起一张纸说：“肥皂厂的盈利一共是三十五万，留五万备用，三十万全部拿出来分红。”
    “按照厂里的股份比例，张良山和张卫东各占股百分之十五，全体村民可分配比例是百分之七十，那就是二十一万，还是按人头分，六十户人家，共四百二十人，每人应分到500元。”
    台下一片哗然，肥皂厂人人有份，分配比例比上一次多了一倍，所有人的感觉都是：“发财了。”
    可会计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喧闹戛然而止。
    因为他说：“这笔钱另有他用了，因为开年以后，咱们大家都要建新房了，一样的红砖大瓦房。三间正屋，加一间厨房和院子，我找施工队算过，每套房子的造价大约二千八百块。每户多的返还给大家，人少不够的，用剩下的五万补上，”
    寂静。
    “不行，我早就盼着这笔钱用了，你不能用我的钱，我不盖房，你把钱给我。”
    “我老丈人早就来借钱了，你都拿走了，我怎么去见他？”
    “”各种理由。
    队长狠狠敲了敲桌子说：“都干什么，造反？”他瞪着眼睛站起来说：“肥皂厂是我和咚咚办的，钱怎么用我说了算，谁要是不服，就给我滚，你们都是干股，没权说话。”
    他一发火村民就安静了下来。
    冯富贵和张瑞站起来说：“让我们滚？张良山，想瞎你的眼。大家都来评评理，大家的钱，你凭什么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张卫东本来是想跟所有人商量以后再宣布，可队长自信地说他肯定能办成。
    农村工作太难做，队长的出发点是好的，可一旦要牵扯到钱，亲爹过来都不行，这不就立刻遭到强烈的反弹，看形式他想硬压下去，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过这种情况两人也早已经做了预测，队长并没有很慌张。
    他冷冷两人说：“你问问大家，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张瑞说：“你们都说话呀，都哑巴了，这是咱们大家的钱，他凭什么说干嘛就干嘛。”
    从台下一下站起来十几个老人，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同意良山的意见，这钱拿来给大家盖房子。”
    这些老人一站起来，张卫东就感受到浓浓的阴谋味道，不由看向了队长，队长也恰好看过来，两人眼神一碰，他就明白，这可能就是队长留下的后手。
    十几个老人，代表的是村里的十个大家族，几乎囊括了村里的所有的大势力，他们一出面，台下所有的反对声全都消失了。
    除了冯富贵和张瑞。
    两人根本没经过斗争的洗礼，哪见过这样的情况，拼命鼓动大家，没有一个人回应。
    队长说：“现在大家举手表决，同意盖房子的举手。”
    台下齐刷刷的举手。
    会计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同意，肥皂厂的分红造房，通过。”
    他接着又说：“六十套房子的造价是十六万八千，还剩四万二千元，会按人头分给人多的村民，大家听懂了吗？”
    虽然很多人不识字，可只要一算钱，脑子就灵活的不行，队长把话说死了，那就是不能反抗，既然不能反抗，那就按照定下的规矩来，这下也没人反对了。
    不过台下对家里只有三口四口人的表示羡慕，因为他们可以白白得到盖房补贴。
    张瑞原本想借机发难的，可没想到队长准备的如此充分，以至于他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和冯富贵两人悻悻坐在人群后面，听众人七嘴八舌的算自己还能分到多少钱。
    见反对的声音没有了，会计接着说：“电热毯厂的盈利六十万，留十万做厂里的流动资金，剩下的五十万拿出二十万来，用作修路，修灌溉水渠和村里的教育基金，三十万拿出来分配，电热毯厂的分红按照入股的比例，每股分红1333元整。”
    加上张卫东和队长家，入股电热毯厂的人家一共是52户，有八戸人家把钱输光了没能加入，后来又把二叔张良明的股金退给他了，也就是说只有51户。
    首先分配的就是电热毯厂的分红，眼见一户一户的领钱，有几户入了两股的人家，拿到了双倍股金，剩下的八戸面面相觑，祝兰芝跳起来尖叫说：“你们欺负人，我明明也入股了，为什么没有我们的？”
    会计说：“你忘了，你的股金早就退给你了，当时你自己说不稀罕的。”
    “不行，我不退，我要入股。”一千块的股金，两个月的时间，换来一千三，而且后面还会源源不断的分钱，祝兰芝心都碎了。
    “少废话，北洼村轮不到你撒野。”队长怒斥一声对民兵队长说：“给我看着他们，敢在破坏现场，就把她给我押起来。”
    少数人是容易控制的，祝兰芝在村里的人缘也不好，没人给她说话。
    虽然被控制了，祝兰芝嘴还是不停，她高喊着说：“不公平，不公平。”
    队长冷笑问大家：“谁拿钱谁分股金，我做的到底公平不公平？”
    他扫视着全场，除了祝兰芝一家和张秉忠夫妻俩，其他人都点头说：“很公平，队长做得对。”
    队长看向脸色苍白的二叔问他：“别总让女人说话，你来说，你有意见？”
    “没有。”二叔的头低到胸口。
    张秉忠看着二儿子，心中不忍，黄氏哭了：“不能这样对他，不应该。”
    “你住嘴，他做的事大家都看不下去。”
    黄氏看着兴高采烈的村民，再看看一脸苍白的二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张卫东只是扫了一眼，也没过问。
    人大多数的时候需要取舍，老两口现在就需要认清形势。
    队长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没说什么。
    接着会计又开始发肥皂厂的余款，分钱会开到了天完全黑下来，
    村民还都不愿意散去。

 第285章 儿孙自有儿孙福

    第288章儿孙自有儿孙福
    凭白得来钱，本应该是高兴的事，可今天北洼村火热的的金钱下面藏着多少暗流和不满，除了村里人的明眼人，大多数人只看到大把金钱的浮华。
    残酷永远被表面的繁华掩盖。
    黄氏的眼圈通红，沉浸在悲伤之中走不出来。
    她悲伤得不止是二儿子一家的遭遇，更难过是见他们受委屈，她想上前去安慰，老二媳妇祝兰芝不仅不让几个孙子跟她亲近，还恶狠狠咒骂她。
    她的亲生儿子，见她这个亲娘走来，竟然带着几个孙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叫了几声都没理。
    她心里憋得难受，来到老头面前委屈地大哭起来。
    张秉忠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一把年纪了，让他们去。”
    黄氏大喊说：“你说的轻巧，儿子今天遭了多大的罪，你不是没看见，你不想管这个儿子吗？”
    “我管的了吗？你别忘了，咱们老两口都是土埋到脖子的人，靠咚咚才活下来的，老二不争气跟自家人变成仇人，现在连咱们老两口都恨上了，咱俩能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要帮谁？”
    “不怪老二，就怪他那个婆娘。”黄氏愤恨地说。
    “老二早就长大成人了，孩子都有五个，他不糊涂，可还由着媳妇这样对咱们，你再看咚咚，一个孩子管着咱们好几家的生活，你怎么不想想他容易吗？”
    “他有本事挣钱。”黄氏脱口而出。
    “穷得就有理，赚钱的就该被欺负吗？就应该处处让着他二叔二婶吗？就该把他好容易赚来的钱双手捧到他二叔身边，求他二叔对他好吗？他才是孩子，他才最需要照顾的人。”
    黄氏呆呆又迷茫地叹了口气，因为张卫东远远走来叫他们说：“爷、奶，咱们回去。”
    人们纷纷给他让路，对他打招呼，张秉忠说：“看见没有，大孙子才是你我真正的依靠，有本事心眼好，处处想着你我，你不要不知好歹。”
    张卫东走近两人，老汉说：“咚咚，你今天真厉害，说话大家都觉得有道理。”
    张老黑也扶着胡丽敏走过来，胡丽敏兴高采烈的数钱，她到今天才知道张卫东居然给他们在电热毯厂入了两股，直接分到了2666。
    至于村里盖房子，更是占了大便宜，他们才两口人，已经分户了，村里要补一千八给他们，里里外外四千多块，她什么都没干，全得到了。
    结婚的时候，虽然盖了有房子，可那房子哪有红砖到顶的大瓦房气派，嫁给张老黑真是嫁对了，回娘家的时候，娘家人都说她傻人有傻福。
    手里不断数着钱，张老黑说她：“别丢人了，大家都看你呢。”
    “谁都不要笑谁，你看谁家不都在数钱？”
    见张卫东笑嘻嘻看着自己，脸一红收起来说：“我是怕弄错了。”
    张卫东说：“四婶，钱当然要好好数数，再说数钱多高兴呀。”
    各怀心事回了家，胡丽敏和黄氏去准备晚饭。
    队长扛着个大包走进来说：“走这么快，钱还得我给你送过来，这是你的，拿着。”
    老汉吃惊地说：“良山，这不会是钱？”
    “叔，可不就是钱吗？”
    胡丽敏见了这么大一包钱吃惊极了，拉着张老黑到一边说：“天哪，咚咚发财了。”
    张老黑淡定地说：“这才多少，咚咚的厉害你才看见多少。”
    胡丽敏脸一红说：“刚才二千多块我还在咚咚面前数半天，真丢人。”
    “告诉你个秘密，其实咚咚也是个财迷，最爱偷偷数钱了。”
    胡丽敏呵呵笑说：“我不信。”
    “肥皂厂一成半的分红，四万五，你不盖房子，我全拿过来给你了，电热毯厂你占股446，就是五万九千四百五十一块八毛，一共十万零四千四百五十一块八，都给你放这里了，说起来你是电热毯厂的大股东，这样分法你最吃亏”
    “也不算吃亏，电热毯厂的投资今年没全收回来，还有明年呢，不过从明年开始，厂里就不能由村里说了算了，我是大股东，我要保护自己的利益。”
    队长接过张老黑递过来的热水说：“你也说了，咱们前期借用集体的名义办厂，不拿这些钱出来，上面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看着，现在咱们是花钱买平安，就当花钱买个好名声。”
    张秉忠听呆了，感情电热毯厂，自己的孙子要占大头。
    至此，张卫东前期投资全部收回还有了盈余，不过与其他地方的投资比起来，村里的投资不算成功，他在电热毯厂的投资还没有回本呢。
    这时候的十万块现金，可没有一百面值的钞票，全是十块的大团结，一百多沓钞票，怪不得队长刚才是用麻袋背过来的呢。
    张卫东说：“四叔，等会把这些钱全铺我床上，我要尝尝在钱上睡觉的滋味。”
    张秉忠笑说：“这孩子，都是什么奇怪的爱好，谁家把钱铺床上的。”
    胡丽敏说：“爹，我要有这么多，我也几天不出门，天天在家数钱玩。”
    队长羡慕地说：“咚咚，别人都在说你是我的种，要不咱们假戏真做算了，你就对别人说你是亲儿子。”
    黄氏说：“良山你说什么呢，咚咚家就他一个，你还要抢。”
    张秉忠看了孙子一眼心说：“他说得可不是你理解的意思。”
    打开袋子，冲击力还满大的，他一沓一沓的拿起来数，队长看不惯了说：“瞧你那钱迷样，看着真气人。”
    “大爷，你难道不知道，数钱的时候，人是最快乐的吗？别告诉我你回家不数钱。”
    队长嘿嘿笑了，他也没少分钱，肥皂厂他和张卫东分的数目一样，电热毯厂他投资小，可也占股167，这次一共分到了六万七千多。
    拿着钱的时候，他和大儿子面面相觑，去年还在担心下面三个儿子找媳妇没钱，现在一步到位，哪怕再有五个儿子，娶媳妇也够用了。
    分多少钱在村里不是秘密，队长今天送钱来，主要目的还是希望张卫东出主意，怎么用这么多钱。
    张卫东说：“大爷，你先回去，怎么做咱们过年以后再细说。”
    队长不信任的说：“你过年可不能丢下我自己跑了，我还等着跟你大干一场呢。”
    队长走后，黄氏问张卫东说：“咚咚，奶跟你商量个事，行不行？”
    一家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张卫东，因为他果然把钱一沓一沓摆在床上，铺上床单，躺上面吃饭都不愿意下来。
    “你说，奶。”
    “嗯”黄氏斟酌了一番言辞，不好意思地说：“咚咚，你看你有这么多钱，你家就你一个男孩，也用不了这么多，要不分一点给你二叔行不行？”
    不仅胡丽敏听不下去，就连张老黑都气愤地说：“娘，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第286章 托孤

    第289章托孤
    黄氏委屈地说：“我错了吗？”
    张卫东的脸淡了下来，坐起来说：“奶，你没错，大家都没错，错的是我挣钱太多了。”
    “咚咚，奶不是那个意思”黄氏慌忙说。
    不等黄氏说完，张卫东说：“奶奶，我不是在说气话，跟你换个说法，假如二叔家挣很多钱，你说二婶会愿意把他家的钱拿给你，拿给我，给三叔四叔五叔吗？”
    “可是，挣钱的人是你”
    “我也一样，钱再多我也不会给他一分。”张卫东的语气并不重，黄氏听了难过的眼泪不断往下掉。
    很多老人喜欢用眼泪绑架亲人，但是张卫东却直勾勾看着她哭，一句话都没劝，今天如果不把话说透，她会一直认为张卫东无情冷血。
    张老黑说：“娘，你知道二嫂是怎么对大嫂和咚咚他们的，再说二哥缺钱吗？肥皂厂他们家七口人能分三千五百块，扣掉盖房子的二千八，他们还有七百块呢，还有上一次的股金也一千块也还给他们了，你再想想，以前咱们一年才挣多少钱？”
    黄氏这才后知后觉地知道二儿子家的情况，真是这样的话，他家的日子并不是过不下去。
    张秉忠说：“你再闹，等到儿子孙子都不管你了，我看你怎么办？”
    黄氏说：“我老了。”
    胡丽敏见事说开了，才从外面端着菜走进来说：“爹，娘，吃饭了，咚咚，你快下来，钱再好也得吃饭。”
    张卫东笑吟吟走下来说：“四婶，做什么好吃的了，我饿死了。”
    胡丽敏说：“外面那么多鱼肉，我烧了个肉，又煮了条鱼，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黄氏吃了几口就说饱了，张秉忠走下餐桌对张卫东说：“咚咚，你做的对，我会劝你奶的，别担心她。”
    “爷爷，不行的话你们还是进城住，在家呆着太糟心了，村里的事也差不多都结束了，接下来就是过年了。”
    老汉说：“好。”
    胡丽敏说：“咚咚，今天四婶陪你在你屋里住好不好？”
    “那我四叔呢？”
    “谁管他呀，让他在屋里打地铺好了。”
    张老黑在一边苦笑说：“行，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卫东明白四叔担心这么多钱放家里不安全，他看似粗犷的外表，内心其实十分细腻。
    今天村里热闹极了，耳边不时听见远处传来大笑，北洼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景象。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卫东忽然觉得鼻子被什么刺挠到了，打了个喷嚏睁开眼。
    看见眼前一只狸花猫绿油油得眼睛在盯着自己，两条前腿不断对他拜，这画面够惊悚的，又不是自家的猫。
    他打开灯，张老黑在下面问他：“咚咚，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四叔，有只猫在我这，你晚上没关门吗？”
    “明明关了。”他说着爬起来，看了看外面说：“从窗户跑进来的，我怎么记得关上了呢？”
    那只猫用脑袋抵了抵他的手，轻声叫了几声，然后咬住他的衣袖往下拉。
    “你怎么一点不怕人？你想干什么？”
    胡丽敏昨晚被钱刺激到深夜都没睡，迷糊着睁开眼说：“哪来的猫？”
    那猫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嘴咬着张卫东的胳膊使劲往下拽。
    “你别咬我，哎呀，咬我干什么呢？”
    张老黑说：“它好像想要你下来。”
    “是吗？那我下来看看。”
    见张卫东下来了，那只猫叼着他的衣服跳下床，把衣服扔在他脚下。
    “死猫，天还早呢，就让我起来干嘛？”
    猫等他穿上衣裳，又跳过来咬住他的裤腿往外拽。
    张老黑说：“看，它找你好像有事儿，不然出去看看。”
    他也穿衣起来，看着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招呼胡丽敏好好看家，跟在张卫东身后走出家门，狸猫也松开了口，围着他转了一圈，张卫东说：“别转了，你要我跟你走是不是？”
    狸猫居然点头。
    “行，我跟你去。”
    狸猫带着他往村前走，在池塘停了下来，走几步就回头示意张卫东跟上，这才认出来，这不是养小九的那只猫吗？
    “行了，你是不是又抓到大鱼拿不动，找我帮忙来了？对不起啊，我才认出来你。”
    狸猫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他，然后再看向了池塘，天冷整个水面被冻得结结实实，张老黑扔了个石头下去，连个白点都没砸出来，这冰厚得估计能上人了。
    “冻得够硬的。”张老黑说。
    他的话音没落，那只狸猫却跳下池塘，水面居然有个大口子没冻住，不知道被谁砸出来的，那只猫照准洞口钻了进去。
    “快上来，钻进去你就出不来了。”
    可猫已经迅速钻进去，来不及阻拦。
    张老黑说：“这猫是找死？”
    张卫东说：“赶紧想办法救猫，这是小九的宝贝，上不来那孩子得疯了。”
    “没办法，冰那么厚，谁知道猫钻到水底下能去哪里？这样，我去找个东西，敲洞口这里，把猫引过来。”
    他话音才落，就看到一条大鱼的脑袋从洞口钻了出来，大鱼使劲挣扎着，身子却一点点上了岸，居然是一条很大青鱼。
    鱼上冰面后，蹦跶了几下就没力气了。
    狸猫也从水里一跃而出，浑身的毛湿透了，冻得不停哆嗦，把鱼朝张卫东的方向推了推。
    张卫东说：“行，我明白了，我这就给你把鱼送小九家去，你快上来，我给你擦擦。”
    狸猫却像个人似得摇了摇头，跳上岸又围着张卫东转了三个圈，大声惨叫几声，声音十分苍老，步履蹒跚地走向了前面的荒野。
    张卫东忽然有种看一位迟暮老人的悲凉。
    张老黑说：“是个老猫了，可能知道自己的时候到了。”
    跳下冰面捡起那条鱼，张老黑抱着鱼放在小九门口。
    回去的时候张老黑问说：“咚咚，这只狸猫临死前为什么来找你？”
    “它在托孤，希望我能在它走后照顾小九。”
    “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猫。”
    “是啊，比很多人都强。”
    “那小九的这只猫死了，要不要告诉他？”
    “不用说，小九自己知道。”

 第287章 年的银行

    第290章80年的银行
    还没从狸猫的感伤中走出来，回家看见黄氏佝正偻着腰烧火做饭，忙走过去说:奶奶，我来烧火。
    黄氏笑说：“你在边上看着就好了，别烧烂了衣裳。”
    都没提起昨天的事，可能是爷爷做了思想工作。
    老人们经常喜欢拿十指伸出来有长短，一家人就应该互相帮助来道德绑架亲人。
    处于弱势的子女不管人品如何，都会无原则的伸手，就是这样的胡乱插手，往往引得家里矛盾重重。
    看着老人在火光中忙碌的身影，希望她能放下执念，静静感受岁月静好的温暖。
    欲望是一切问题的根源。
    要过年了。
    从早上开门开始，就不断有人过来串门问他：“咚咚，你家什么什么时候蒸包子馒头，你妈没在家我来帮忙。”
    皖北当地过年有蒸馒头的习惯，从正月初一开始到初五不能动火蒸馒头，“蒸”与“争”谐音，是不吉利的。
    其实真正的原因可能是人们过节时都很忙，这几天要走亲戚串朋友，没时间弄这些。
    所以人们便习惯在年前做主食。
    蒸馒头，要发面，多蒸馒头，多发面，这预示着新一年里，生活蒸蒸日上，来年财运亨通，寄托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不用不用，我妈在城里也蒸了，我们晚点就进城，不在村里过年。”
    于是村民就惋惜地说：“怎么不回来呢，在家过年周围都是自己乡亲多热闹啊。”
    张卫东就会说：“好的呢，过年后我让我妈他们也都回来，好久不见你们了，她也经常想大家。”
    女人们就开始怀念当初和关月玲相处的情景。
    当你足够优秀的时候，你会得到社会温柔的对待，生活也会变得更加美好。
    吃饭的时候，家里又来了一群人，都在议论说小九从早上哭到现在，他的猫找不见了。
    张卫东见小九茫然地在池塘边叫：“猫，猫。”
    这猫到死就叫猫，没有名字，张卫东问他：“你妈妈呢？吃饭没有？”
    小九摇头：“妈去干活，我，找猫。”
    “别找了，快回去吃饭。”
    “猫走了，它不回来了。”他指着远方，那里正是狸猫去的方向。
    张卫东要带他回家，他也不反对，走进去院子虽小，但也打扫地干干净净，掀开锅，里面的饭还冒着热气，他妈是个细心的女人。
    他不用人照顾，自己开始吃起来。
    张秉忠说：“咱们都进城过年，这些东西怎么办？”
    “整理一下分一分，一条鱼、二斤肉、一只鸡做一份，村里家里有六十岁以上老人的，就照这个标准送上一份。”
    这个提议就连黄氏都说好，整理了一下，发现还缺几份，又去找沈奇宁开着他的土摩托去镇上买了配好，然后张老黑拉着，每到一家就递上一份。
    开始的时候，村民都推辞说不要。
    张卫东就会说：“又不是给你们的，是给村里的老人的，我这也是借花献佛，希望老人都能过个好年。”
    村民齐声夸他仁义。
    老人接受的很惶恐，开始的几家都费了不少口舌，后来大家也就接受了他的好意。
    张卫东的做法让村里人交口称赞，都夸他仁义。
    特地也给小九送了一份，小九妈妈还没回家，他一个人在门口玩，呆呆地看着张卫东把东西放在他家厨房里。
    下午队长又叫上货车，跟张卫东一家一起进城，张老黑夫妻俩留在村里过年说城里人太多了。
    皖北1980年的银行网点少的可怜，只看到中行，这时候的银行更像衙门，全县最气派的地方之一。
    踩着高高的台阶，走上银行的柜台，队长走到窗口说：“同志，我要存钱。”
    柜台里的柜员是个中年女人，没好气地说：“你眼瞎呀，没看见还我在聊天，等会。”
    张卫东十分惊奇，好家伙可够嚣张的，队长钱多人飘指着中年妇女生气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就是这样对待我们这些贫下中农的？”
    中年柜姐不屑地说：“泥腿子，笑死人了，你还存钱，存二毛还是五分？”
    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别的网点，真想拔腿就走，队长没傻到要去她领导面前投诉她，因为知道投诉也白投诉。
    啪地把装钱的蛇皮袋往柜台一扔，捏着蛇皮袋的下角把钱全倒在柜台上。
    这么多钱，把柜姐的嚣张也打下去不少。
    柜姐吃惊地说：“你这个土老帽哪来这么多钱，你是地主，主任，主任，你快来把地主老财抓起来送警局去。”
    张卫东：“”
    窗口服务意识在这种时候根本没有，这些工作人员还在老子天下第一的优越感之中。
    队长气得说：“叫，我看谁敢来抓我。”
    他虽然有钱了，可对上有正式工作的城里人还是会心虚。
    外面的争吵引把一个中年人引过来，他沉着脸批评女柜姐说：“干嘛呢，这里是银行，不是菜市场，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你这个同志来的正好，我来存钱，这位女同志说我是地主老财，你来评评理，我是咱县北洼村的生产队长，根红苗正上溯八代都是贫农的贫下中农，怎么到她嘴里就是地主老财了。”
    北洼村三个字引起了中年人注意，他立刻绽开了笑说：“你就是北洼村的？你是生产队长同志？”
    “我就是。”队长还在生气。
    中年人说：“我是这家储蓄所的主任，我姓高，叫高晓林，队长同志你别生气，我们的同志也是阶级意识强，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拿这么多钱过来，可不就会把你当成地主，别生气。”
    这个歉还不如不道，不过队长已经很满意了问说：“主任同志，我们能在这存钱吗？”
    “别人我们可能还要问问，北洼村的队长同志就不用了，刘姐你给队长同志办了。”
    虽然嘴上说话难听，但柜姐的专业素养还是不错的，数钱像飞起来一样。
    最后给了队长一个存折，张卫东看了看，虽然记名的，但没有密码，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候，不管是谁拿着这个存折，就能取钱。
    不管是什么行业，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慢慢规范起来。

 第288章 拜年

    第291章拜年
    张卫东的手续就比队长顺利多了，高主任见他的钱比队长还多，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几眼，既没有上来套近乎揽储，又没过问资金来源的问题。
    城里已经有不少人有钱了，他们虽然多了点，可北洼村三个字一亮出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直接就办好了手续。
    可能在高主任他们心中，队长他们再有钱也是泥腿子，没什么好羡慕的，不能跟他们这些郭嘉正式工作人员比。
    还没到钱本位的时候。
    走出银行，队长悻悻的说：“农村人怎么了，有钱犯法？”
    张卫东笑：“你忘了，搁去年私人要是敢拿这么多钱出来，马上就会被抓起来问你是不是地主。”
    队长叹息说：“去年还真是，有钱也不敢花，今年报纸上到处在说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风向都不一样了。”
    他是村领导，对这些感触最深。
    “以后会更宽松的，自己的钱想怎么用都没问题。”
    走出银行他还提醒张卫东说：“这东西可得收好，丢了钱就没有了。”
    张卫东的家在最繁华的街口，司机毫不客气地把大货车停在街中心路边，这种嚣张的做法让张卫东呲牙。
    警员不管吗？问了司机才知道还真没人管。
    不说司机就连队长都觉得这样停车十分正常，这么贵的东西，那还不是想停哪就停哪。
    交通法规意识淡薄，幸好这时候的车也够少的。
    一进家门，扑面而来的一股浓郁的生活气息，关月玲李秀兰和黄氏三人在厨房炸丸子、炸糖糕；
    张秉忠老汉怀抱着张浩康，正和姗姗说话，张琳带着丽丽和珍珍在院子里乱跑；彩霞和任可欣帮忙做家务。
    听见他进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看过来，老汉招呼队长说：“良山你来了，快坐下，彩霞给你大爷倒杯水来。”
    “不用忙活了，叔，我来看下你们马上就得走。”
    关月玲从厨房走出来说：“哥哎你急什么，吃了饭再回去。”
    “大过年的，村里家里净是事，过几天我再来，忙你的去。”
    关月玲说：“歇歇别急着走，我还有事想问你呢，先喝杯水。”
    招呼彩霞给队长和司机端了两杯水，队长说：“你想问什么？”
    她指着任可欣说：“我听说村里要分地了，像我们心心也应该有。”
    有，她户口早迁到咱们村了，有她的地。
    “心心你听见了，以后你也是有地的人了，以后吃的都是自己的，别整天乱想。”
    任可欣高兴地说：“谢谢大爷。”
    她开心极了，向彩霞和张卫东高兴地说自己也有地的人。
    原来村里分口粮都没有她的，虽然说家里不缺粮食，她总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在拖累全家。
    能分到土地了，她就不是一无所有的人，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
    关月玲问队长包产到户的事，队长说：“听公社的安排，估计也就过年后的事，你放心，村里这些人都翻不了天。”
    几人说了一会队长就告辞走了，关月玲担心地对张卫东说：“村里的事你还是少掺和，咱们人微言轻，队长当生产队长多少年，一旦下台了，多少人都想找他算账呢。”
    “我知道，妈，分钱以后暂时就不回村了。”
    不说有村里的两个厂，就是没有，队长的家族势力庞大，几个敢出头的也不一定就是对手。
    皖北过年的主餐是中午吃的，菜才上桌，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张卫东走出去一看，外面站着一大群人，一起拱手拜年说：“老板过年好。”
    这些人都是去特区干活的汉子，趁吃年饭之前给张卫东拜年的。
    张卫东感动地说：“谢谢，大家也都过年好，进来喝一杯，走了那么多路。”
    这些汉子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就是来拜个年，还得回去过年呢。”
    马家沟大队离城十几里，就为了拜个年，专门跑这么远，张卫东说：“不用这样的，谢谢你们。”
    “没几步路，再说我们都买自行车了，很快。”
    这群汉子说着进屋给张秉忠和关月玲他们拜了个年，又都骑着自行车走了。
    关月玲说：“这多不好意思，这么多人过来，水都没喝一口。”
    “咚咚对大家的好，大家都知道呢。”张秉忠说。
    “给他们一分的好，他们能还你十分，现在的人太淳朴了。”
    “不管是村里的厂里干活，还是去特区干活，挣得是救命钱，今年咱县里收成不好，交了公粮，分到社员手里的粮食根本不够吃，从你这挣的钱是救命钱，他们都懂礼。”
    张秉忠清楚这些人情世故。
    这时候的价值观和后世还不一样，人们挣钱的门路很少，刚从饥荒中走过来，还处在半温饱的状态，家家粮食不够吃，想出去挣钱没有门路。
    他提供了挣钱的平台，说他是救命恩人都不为过。
    况且张卫东在特区的建筑公司，挣到的钱在皖北，别说是乡下，就是放到城里，都是妥妥的高工资。四十块就能养活全家的时代，每月挣七十，说出去很多人不敢相信。
    这群人才走，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打开一看，居然是老马张良华两人结伴来了，老马挤进来说：“老板，大过年的，我来蹭喝一杯喝你不反对。”
    “不好好在家过年，跑来干什么。”张卫东没好气地说。
    老马说：“家里都吃着呢，婆娘和孩子不用我管，我只好来你家蹭饭了。”
    三人走进来，一起拱手说：“大家过年好呀。”
    张秉忠见又来了客人，开心得站起来招呼客人坐下。
    老马哪敢让他站着，忙说：“叔啊，你可折煞我了，快坐下，我们给您老拜年了。”
    张秉忠被他死死按在凳子上动不了只好招呼说：“有心了，谢谢你们想着我，快坐下喝一杯。”
    老马说：“你老不请我，我今天也不走。”
    不见外地坐在任可欣让出的凳子上，张良华说：“家里都安排好了，我就跟老马一起来了。”
    老马和张良华每人都拿出一叠钱，挨个发压岁钱，女孩子们都不敢要，看向了张卫东。
    张卫东说：“吃饭可以，再拿钱你们都回去。”

 第289章 见官

    第292章见官
    老马不听还是坚持每人给了二十说：“老板，在外面你是老板管着我，今天在咱自己家里，我说了算，都拿着。”
    他特别不见外。
    张良华也照葫芦画瓢，女孩子们不敢拿看向长辈和张卫东，张卫东无奈地说：“谢谢他们。”
    见大家都拿了钱，老马咧嘴笑了，厚着脸皮给张秉忠端了三杯，又叫关月玲婶子。
    关月玲忙说：“差辈了，咱俩是一辈的。”
    老马说：“你家姓张我姓马，你是大老板的妈，说起来我还占便宜了呢。”
    张良华说：“怎么，听你的意思想叫我弟妹奶奶？”
    老马毫不脸红地说：“叫也没什么错，是不是？”
    关月玲急忙拦住说：“别胡扯，你敢叫我还不敢答应呢。”
    张卫东说：“妈你别拦着，就让他叫呗。”
    关月玲和老马年纪没差几岁，听完瞪了张卫东一眼说：“净胡说，再说揍你。”
    两人喝了几杯酒就要告辞，送他们出来时，吃惊地发现汪启南正好走下了他一辆皇冠，往门口走来。
    老马他们都是认识汪启南的，见状大气也不敢出，路边垂手站着。
    “大叔，你怎么来了？”
    汪启南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位干部模样的人陪着。
    “怎么，你不欢迎啊，我一个人在特区呆着太闷，想想也没地方去，就来投奔你了。”
    说着，又对关月玲说：“嫂子，我来你不会嫌麻烦。”
    关月玲呆了一呆，她听张卫东说过汪启南的职务，忙说：“欢迎，欢迎还来不及。”
    汪启南抬腿就往里走，后面的中年人苦笑着正要跟上，张卫东拦住他说：“大叔你太没礼貌了，有客人也不先介绍一下。”
    汪启南笑说：“他算什么客人，又不是外人，跟我一样的孤家寡人游魂野鬼，听说我要来找你，非要来凑热闹的，你当他不存在就行了。”
    中年人笑了说：“你这是小人得志，在小朋友面前毁我，张卫东小朋友，我是久仰你的大名了，我叫沈祺国。就在咱皖省工作，皖省才是你的家乡，以后有什么好点子得先紧着咱自己的家乡，别人坏人给骗走了。”
    “啊呵呵呵”果然是本地的官员，两位大佬的玩笑，我还是不加入的。
    两人看起来真的很熟，说话能这样随便。
    汪启南说：“这回怎么傻了，平时精得像个猴，插上毛就能飞，谁能骗得到他。”
    皖省的官员，看车牌级别还不低，不过这时候官员的车牌还不像后世那么严格，他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职务。
    汪启南笑说：“这名字是不是很熟悉，仔细想想，当初你帮我寄的信，就是写给他的。”
    他这么一提醒，张卫东还真想起来了，当初的收信人确实是这个名字，忙走上去自我介绍说：“领导您好，我叫张卫东，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沈祺国说：“小朋友你好，今天来的冒昧，别见怪。”
    “不会不会，欢迎还来不及呢。”他心里暗暗猜测这个人的职务，把人往家里迎。
    张秉忠老汉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进来，张卫东对两人介绍说：“这是我爷爷。”
    汪启南热情地握手说：“老爷子身体看着很硬朗，过年好啊。”
    老汉局促地说：“好好好，进来坐。”一辈子的官迷看见大官，顿时失了分寸。
    没想到接下来会更加慌张，因为汪启南指着沈祺国向他介绍说：“老爷子，这个人可是你们皖省的父母官，在省里任副职，你们可得亲近亲近。”
    沈祺国客气地说：“老爷子过年好，我们来得冒昧，别见怪。”
    看惯世间万象的张老汉听到省里的领导驾到，级别还这么高，顿时连话都说不出来，握着手慌忙松开。
    喘息好像都变得很困难了。
    张卫东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说：“爷爷，你累了吗？不然先进屋歇歇。”
    老汉才被他解了围。
    老马和张良华也不走了，谄媚地小跑到他面前说：“老板，我们留下来，有什么跑腿的活就让我俩去。”
    张卫东点点头。
    汪启南看着一院子的孩子笑说：“女孩子真多啊，咚咚这朵小绿叶衬不起来这么多好看的鲜花。”
    “羡慕，我们家全是巾帼女英雄。”
    这两人的气场太强大了，张秉忠老汉虽然胆怯不敢靠近，可看着张卫东跟他们谈笑风生，站在远处看着高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关月玲说：“你现在看起来可年轻多了。”
    确实，在牛棚的时候，汪启南比现在起码老十几岁。
    “嫂子，让你见笑了。”
    关月玲说：“你们聊，我去收拾一下，给你们准备吃的，饿坏了。”
    汪启南随口说：“确实有点饿，嫂子你随便弄点，别麻烦。”
    “不麻烦，大过年的，家里什么都有。”
    张秉忠夫妻俩也跟着关月玲走到厨房，对正在忙活的老马说：“你们还不知道，另外一个是咱们省里的副职，真正的父母官，就在刚才跟我握手，夸我身体好呢。”
    可怜的老汉，一辈子希望家里出个当官的光宗耀祖。
    张良广虽然在当官，可惜在部队，他在老家除了每年公社吹吹打打送来的军属之家，光荣之家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荣誉，最大的一次一等功臣之家送匾额的时候，他又在外地。
    想不到今天在孙子家，竟然见到比他想象的还要高很多级别的领导跟自己握手，老头到现在头还晕乎乎地，激动得不行。
    老马两人听呆了，汪启南位高权重，可因为有张卫东在，他们偶尔能见到人，敬畏心少了不少。
    可当听说沈祺国是皖省的官员，那感觉顿时不一样了，问了老汉好几遍才终于确定下来，两人的反应没比张秉忠好多少。
    关月玲说：“也没见他们跟别人不一样呀。”
    老马说：“老板就是老板，在省里的领导面前，也跟平时一样，要是换成是我上去，怕是吓得腿都站不起来。”
    “别拿你和咚咚比，你还差的远呢。”张良华说话没留情。
    “还要你说啊，我自己又不知道，做梦也没想到，我能见着咱省里的领导，回马家沟能吹一年的牛。”

 第290章 生而知之

    第293章生而知之
    小小的厨房成了避风港，挤满了人，老马等人站在厨房门口，连踏足正厅的勇气都没有。
    汪启南夹起一筷子说：“咚咚，就是这个味，想了很久了。”
    呵呵，您都是吃惯了国宴的人，这么家常的东西也能吃得惯吗？
    “那怎么一样，家常菜才是人一辈子吃不厌的东西。”
    沈祺国笑看着两人，张卫东抱歉地说：“领导，不好意思啊，我习惯跟汪叔叔说话没大没小习惯了。”
    沈祺国说：“我还羡慕老汪能有你这样聊得来的小朋友呢，叫他汪叔叔，叫我领导，是不是太见外了。”
    汪启南说：“对啊，一个蹭饭的人，叫什么领导，叫一声叔叔就对得起他了。”
    张卫东从善如流立刻说：“沈叔叔，欢迎你来我家做客，我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
    沈祺国举杯碰了一下说：“谢谢张卫东小朋友的招待。”
    “汪叔叔，年前没听你说要来，怎么来的这么突然？”
    也不算突然，复职以后，一直没时间见他，这不就趁过年来你们皖省看他这个老光棍喽。
    沈祺国帮助汪启南脱困，两人的肯定交情非同一般，而他又与张卫东熟到这种程度，所以招呼都没打就来了。
    不过他们的身份太高了，还是吓坏了张秉忠老汉。
    “咱们谁都不要说谁，你不是也是一个人？”沈祺国喝了杯水，放下杯子：
    “我早就听他说起过你，不过也是他这次回来，我才知道居然你也去了特区，还在那里开创了不小的局面，年纪轻轻真了不起啊。”
    “家里人口多，不想办法，吃不上饭。”张卫东不好意思地说。
    “是啊，咱们省里多少贫困户，多少张嘴等着返销粮，需要多几个像你这样带动一方经济发展的人。”
    汪启南解释说：“老沈在皖省就是负责经济工作，不过内地省份和开放的特区不同，虽然你们省有个傻子瓜子，可他的路子对不对？收入是不是合法？一直是有争议的。”
    “你虽然和年广久走的路不同，但同样赚钱了，所以他就和我一起来了，跟你谈谈你对内陆省份的经济发展有没有什么看法。”
    “这帽子太大了，汪叔叔，我扛不住。”
    “小滑头，老沈是我最好的朋友，有话直说，我们还会害你。”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汪启南说：“还是在家好过年不停有人拜年，去看看是谁来了？”
    “我不知道。”
    张卫东心说:“我才不会告诉你，以前我家鬼影子都不上门。”
    老马出去开门，见门前停了好几辆车，一群明显是官员的人客气地问：“请问，这辆车上的人，是进了这家吗？”
    他指着沈祺国的轿车。
    “是啊，你们是？”
    听到老马回答是，边上一个年轻人说：“这位是咱县卫县长，能不能让我们进去向领导打个招呼？”
    “县长？”老马对今天的大人物已经麻木了，手忙脚乱地让开身子说：“请进。”
    一群人轻手轻脚地走进院子就停在外面。
    跟着老马往里走的只有二个人，老马走到正厅门口喊说：“咚咚，你出来一下，县里的同志来了。”
    张卫东走到门外，年轻人又介绍了一遍，张卫东说：“我得进去问问，你们等一下。”
    县长笑说：“那就麻烦你了。”
    进去一说，汪启南笑说：“你的手下来了。”
    沈祺国说：“鼻子够灵的，这么快就发现我，让他们进来。”
    县长走进去一看果然认识沈祺国，忙上前打招呼说：“沈领导好，我是皖北城的卫光荣，听说您到了，我就赶紧过来，看看您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沈祺国说：“大过年的，打扰你们这些地方的同志了，我这次来是走亲戚的，不办公事，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卫光荣擦了把汗，笔直地站着，他是军人出身，年纪不小了身体还是很挺拔。
    “领导，您能来皖北是我们的荣幸，我不回去，要在这为您做好服务，不知道您准备在这呆多久，我要不要为您安排下榻的宾馆？”
    “行，你给我们开三间房，住一晚。”
    “好，我这就去办。”
    他说着走到门口，交代了几声，又走回来，笔直地站在门口，
    沈祺国说：“别像个竹竿似得傻站着了，进来坐。”
    卫光荣走进去，张卫东请他坐下，他也不坐，还是沈祺国发话，他才敢坐下来，屁股只坐了一小半凳子。
    老马回去一说，县长居然大驾光临，厨房里的人听呆了。
    省里的领导虽然位高权重，可离他们太远了，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现在居然是皖北的县大老爷亲自登门，张秉忠老汉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恨不得马上写信告诉远在京城的儿子，然后立刻回村，在老伙计面前使劲吹嘘。
    老马说：“今天这一趟没白来，真是开了眼了。”
    屋里，沈祺国和张卫东谈了在特区建筑公司和彩电厂发展情况，建筑公司是传统型企业，全国都有，他没有很看重。
    但是彩电生产线从上马开始，就引起了无数争议，争议在全国的主流媒体上不断出现，体制内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卫光荣听说张卫东一个小小的孩子居然是风口浪尖上的、特区彩电厂的外商合作方代表，吃惊的不行。
    他已经知道了张卫东是谁，北洼村的两个厂子在县里名声在外，他在里面做了不少工作，早就听说了张卫东的大名，想不到今天才见到了正主。
    而且还是这么小的孩子。
    但是这个孩子的见识远远超过的他的认知。
    面对堂堂特区主要领导和皖省的主要领导，他都能侃侃而谈，而且还能把两位领导说得频频点头，各种专业的术语，听都没听过。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真有生而知之的人，他可能会嗤之以鼻，但是现在他信了。
    皖北居然藏着这么一位大神，我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对于北洼村的生产队长居然敢把集体的钱分给村民，他也是有所耳闻。
    已经不止一个人在他面前说过这个生产队长的做法是资本主义抬头的趋势，应该打击。
    可眼下无论是内参还是人民日报，都在鼓励各地发展经济，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带动周围的人摆脱贫困、发家致富。
    风向明显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北洼村并没有违法。

 第291章 人生的高光时刻

    第294章人生的高光时刻
    可能是因为过年，也可能是和张卫东聊的兴起，两位大佬在他家呆到了天黑，又吃了一顿饺子，才决定去宾馆休息。
    但是他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太长，县里各部门的领导都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于是张卫东家附近出现了一幕奇景，从他家到大街上，站满了人停满了车。
    过年大家本来就闲着，看见这么多人不知道在干什么，这下好了，都跑过来看热闹。
    张秉忠今天是最高兴的人，不管县里哪个部门的领导，都主动来打招呼，说他身体硬朗，有个好孙子。
    后来他也不知道是跟谁打招呼了，把自己当佛像了，看谁来了都笑。
    老马也是与有荣焉，领导上门，他就要客串门子负责引进来，不过大家都没敢进正厅，够级别的在院子里呆着，不够级别的就在大门外站着。
    走出门的时候，沈祺国无意说了一句：“怎么没有路灯，门口有点暗呀。”
    卫县长马上就说：“我们这就安排路灯。”当场吩咐手下推进。
    张卫东笑说：“沈叔叔，您别开口了，地方上的同志会紧张。”
    汪启南深谙此道，看着人群笑而不语，卫光荣见人太多，路口都挡住了，不悦地说：“都干什么，快让开路。”
    忽然间张卫东在人群中看见了朱永光父子，站在很靠后的地方，着急地对他招手。
    于是就对沈祺国说：“沈叔叔，那两个人帮过我，我想请他们过来聊几句。”
    “喔？”
    “那是我的贵人，当初不是他拉我一把，我还不知道现在什么样呢。”
    沈祺国笑说：“行，既然帮了你，也是间接帮了我，请他们过来。”
    体制内没有秘密，朱永光很快就听说了大领导驾临皖北的消息，跟他父亲一说，他父亲就催着他一起过来，等到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领导去的地方居然是张卫东的家，这可把他惊到了。
    朱父原以为自己认识张卫东想直接进去，但是他级别不够，远远地就被人拦下来了，虽然他说跟这家的主人认识，但是维持秩序的人根本不理。
    这理由今天听得耳朵里生老茧了。
    他父亲也是见过张卫东的，虽然当时觉得震惊，但对方毕竟只是一个乡下几岁的孩子，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后来张卫东居家搬进城，成了全城有名的神童，他也没在意，因为没有实质的利益联系。
    但是朱永光一直关注张卫东。
    后来遇到关月玲的时候，听说张卫东去了特区，慢慢地感情也就淡了，
    可没想到，今天再见张卫东，对方已经高高在上，他们父子却被甩下了。
    虽然进不去，他也不想走。
    没想到张卫东居然念旧情，这个关键的时候，还想着他，专门招呼他们过去。
    父子俩激动地越过人群，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站到了领导面前。
    张卫东做了介绍，着重说朱父当初帮自己的情形，朱父没想到他这么给力，一个劲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沈祺国说：“人在起步的时候最难，你们给咚咚这么多帮助，我要谢谢你。”
    他说的意思是张卫东当时赚钱不仅为了自己吃上饭，还要兼顾着牛棚里的汪启南，朱父帮他其实也是间接帮了汪启南。
    但是朱父被领导一句话说的脑子一片空白，头蒙蒙的不会说话。
    沈祺国指着朱父对卫光荣说：“这位同志做的不错，我今天才发现皖北像他这样的好干部真不少呀。”
    卫光荣连连点头。
    随后他们就去了宾馆，人群也想跟着，全被拦下了。
    他们一走，朱永光父子就被围住，今天简直就是朱父的高光时刻，不管是他的领导，还是更高级别的领导，都称赞他不错。
    沈祺国责怪汪启南说：“今天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带这辆车出门，大过年的给地方上的同志带来这么多麻烦。”
    卫光荣陪着笑脸说：“领导，您能来就是我们最大的荣幸，不麻烦不麻烦。”
    “行了，今天你也辛苦半天了，早点回去休息，接下来应该没什么事，明天我自己走，不要再麻烦同志们了，让大家安心过年。”
    “是是是，我这就回去通知。”他其实并没有走，而是在楼下也开了一间，领导说不要你再身边，你就走，那不是傻子吗？
    人群散了，沈祺国感慨说：“如果不是这么多人，真想在这多呆几天，老汪你发现没，跟咚咚聊天，不管聊到哪里都能开阔思路，想不通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这不是天才两个能概括的了。”
    “沈叔叔，你太抬举了。”
    汪启南说：“不错，，每次跟他聊天，我也有这种感觉，看问题的眼光总是高出我不少。”
    张卫东被夸的脸红说：“两位叔叔够了啊，再说下去我就走了。”
    沈祺国说：“走，今天你不能走，咱们三个来个秉烛夜谈。”
    汪启南说：“夜谈可以，别太久了，咚咚还是孩子，要长身体呢。”
    “”
    窗外，卫光荣和他的属下都没睡，而是看着楼上的灯光，三个房间，两个房间的灯是暗的，只有一个房间亮到深夜三点。
    而他们，就这样站在外面，身上落了霜。
    通讯员给他们披上了大衣，也陪着站在一边
    直到三个房间的灯光全关了，他才摆手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你永远不知道别人为你付出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是被汪启南叫醒的，他抱歉的说：“咚咚，这里我们不方便逗留了，我先去省城，过两天就去特区，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排生活，不管在哪你都能活的很好，我不担心你。”
    挥手告别以后，卫光荣凑了上来说：“那个，张卫东同学，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聊聊。”
    “卫县长你眼睛怎么了？这么红？”
    “没什么，没什么。”卫光荣尴尬，他总不能告诉张卫东，我一夜都没睡，就怕领导召见吗？
    昨天他也旁听了许久，知道接下来张卫东要留在皖北，于是，他就有了小心思

 第292章 祖宗在天有灵

    第295章祖宗在天有灵
    卫光荣没把张卫东当成普通的小朋友，旁听了一下午，张卫东的见识不仅折服了两位大领导，更让他叹为观止。
    所以断定这孩子将来会有更大的可能。
    他把当地警局的头还有自己的通讯员叫到面前。
    指着他们对张卫东说：“张卫东同学，以后你在皖北城遇到任何困难，就找他们，如果你需要我配合的，也可以直接来找我，保证不打折扣。”
    “谢谢卫县长。”
    卫光荣笑了笑，吩咐领命属下说：“以后张卫东同学的任何要求你们都要全力以赴，能办要办，办不到想办法也要去办，不然我拿你们是问。”
    两人连忙保证。
    “县长，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卫县长笑得很爽朗说：“我要保护好你，不然以后没脸去见领导。”
    张卫东和沈祺国的聊天他看在眼里，这种关系要是都不知道好好维持，他没资格坐上现在的位子。
    通讯员很年轻，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名叫卫明。
    一听名字就明白了来历。
    警局的头叫杨振，四十岁左右，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
    他并没有多亲近的举动，而是把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写给他，又交代说电话如果找不到，就去局里找他，话不多，但是给人很大的信任感。
    张卫东笑说：“杨局长，那就先谢谢您了。”
    杨振郑重地说：“别客气，有事尽管说话。”
    至于卫明，可能因为年轻，人很羞涩，看年纪是才参加工作不久，张卫东跟他点头，他也没理，好奇地看着他。
    卫县长恨铁不成钢，狠狠瞪了他一眼。
    交代完毕，二位领导又殷勤要送他回家，张卫东说：“卫县长，不用了。”
    “要，一定要。”
    人送到家，卫县长他们推辞有事就走了。
    张卫东推开门，院子里有好多人在聊天，老马和张良华都还在，他奇怪的问说：“昨天太忙了，也忘了你们，你们都没回家吗？”
    老马红光满面地说：“老板你就别操心我们了，快跟我们说说领导都还在咱县城吗？”
    “在不在跟你有啥关系，昨天都在的时候，也没见你出来说话。”
    老马笑说：“我哪敢呀，看见他们腿都哆嗦，就是想问问，晚点回村的时候好吹牛，省领导都跟我握手了，这手以后我都不洗了。”
    张卫东嫌弃地问关月玲：“妈，他今天没碰咱家的东西？”
    “没有啊，怎么了？”
    “太恶心了，要是碰了赶紧扔掉。”
    张秉忠从厅里走出来说：“咚咚，顾局长在等你。”
    张卫东这才看见教育局顾局长他们居然都在，坐在客厅远远看着他笑。
    一小校长，一中校长忽然都在。
    忙走进去对他们说：“对不住，刚没看见你们。”
    顾局长温和地说：“小张同学真是给了我们太多惊喜啊，成绩好，本领还强。”
    他实际想说的可能是交际能力还强。
    张卫东不好回答，只好干笑几声，心说：“这不像在夸人。”
    刘校长说：“我来找你多少次，次次都不在家，你学习成绩没落下，我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想到你不上学满世界跑，就担心地睡不着，恨不得把你抓回来在我眼前看书。”
    他要纯粹的多，单纯欣赏一个学习好的神童，害怕他分心影响成绩，那人生就毁了。
    郭嘉就失去了一个人才。
    “校长你放心，没事我就看书，学习没落下。”他毫不惭愧地说。
    老马咽了咽口水：“跟你在一起那么久，也没见你摸过书，说瞎话眼睛都不带眨的，难怪你能当大老板。”
    刘校长听完，对他的担心这才消失了，又交代几句一定要认真学习。
    关月玲说：“校长你放心，我以后天天看着他，不学就打。”
    刘校长吓坏了忙说：“还是别打了，你那个打法再聪明的脑子也打坏了，千万不能打，要以教育为主。”
    顾局长说：“小张同学，我今天来也和刘校长一样，你是咱们皖北城的骄傲，别的先放一边，成绩一定要保持啊。”
    他心中可能有不少想法，但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说出来。
    张卫东说：“谢谢顾局长关心。”
    人群都散了，张秉忠老汉凑到他面前说：“咚咚，跟汪启南一起的那人，真是咱们省里的领导吗？”
    “是啊，不是跟你说了吗？”
    “荷荷荷，省领导叫我叔，我这辈子都没白活，咚咚，爷爷我谢谢你，不然哪有这福气。”
    从昨天到今天，沈祺国和他说话总共不超过十句，就这还是把这个老头激动得一晚都没睡着，拉着黄氏掉了半夜的泪，感激了所有的祖宗，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发了力，老张家这是要发呀。
    要不是年后不兴上坟了，他非去祖坟禀告感谢列祖列宗了。
    张卫东理解他的心里，一辈子苦哈哈的农民，一辈子是官迷，昨天是他整个人生的巅峰，张良广升职怕是都比不上。
    门玩一些人探头探脑，关月玲说:像是咱们附近的邻居，我出去看看。
    出去一会就回来了，回来就说：“这都是什么人啊，上来就跟我说谁家孩子想找工作，谁家的亲戚被领导压得不能出头，想换个岗位，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我就是个农民，我有什么办法？”
    “妈你说的对，办不到早点告诉别人，先得罪人比答应别人再说办不到要强。”
    “我说了，他们都很不高兴。”
    张秉忠说：“其实，有些事也可以帮帮的。”
    “怎么帮，咱们是农民，帮的了吗？”
    老汉有点不高兴，但也不能说什么，他一辈子没被人求过，极其享受别人在他面前阿谀奉承的感觉。
    可惜，一直没得到这样的机会，现在有了，孙子却又不愿意掺和这些事，这让他有点失落。
    这就是求穷人办事和求富人办事的区别。
    穷人只要二句好话一说，就能为你赴汤蹈火，你什么都不用付出。
    富人呢，见多识广，所有的行动都会权衡利弊，对自己不利的事根本不会做。

 第293章 树大招风

    第296章树大招风
    张老黑两口子回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他那嘴坏的丈母娘，这次她完全换了个态度，见到黄氏在扫地就抢过扫帚说：“亲家，放着我来。”
    黄氏想去摘菜，她又拿过来说：“放着我来，你歇着。”
    黄氏：“”
    张卫东用眼神去问张老黑，他嘿嘿笑着不说话，那边黄氏说：“亲家，你走那么远过来，多累呀，走亲戚怎么能让你干活。”
    丈母娘说：“这点活能累着我？你是不知道，我一个人割完四亩地的麦子都不带喘气的。”
    老太太，吹牛也要有个限度。
    看看她的身材，一米五，白白净净的根本不像干活的人。
    胡丽敏说：“婆婆你就让我娘干，她在家干惯活的，闲着就难受。”
    张卫东心说：“四婶你可真是你妈的好闺女。”
    张老黑看出他的疑惑说：“老太太高兴，这次过年，送年礼给了她五十块，还把你给的鸡鱼肉糖给她送过去，一家子都乐得不行。”
    “真是挺实在的老太太。”
    “还有，你四婶答应生孩子的时候，接她去京城住几个月，请她去照顾月子。”
    这就解释的通了，怪不得那么积极。
    这个时代的人都向往京城，梦想着有一天能去天安门瞻仰伟大领袖，这是最单纯最质朴的心愿。
    张秉忠幽怨地看着孙子，这两天上门求帮忙的人数不胜数，张卫东嫌烦连门都没让他们进。
    老头除了抽烟喝点酒没有不良嗜好，最想要的就是身边有人奉承，在人群中被所有人捧着，好话听的人怪高兴的。
    可惜他一辈子都没有突出的地方。
    这个梦想是不能实现了。
    眼前倒是有不少现成的机会，可孙子根本不理解老人家的心思。
    年初三下午队长来了，进来就疲惫不堪，坐下来就问：“有什么吃的吗，我昨晚到现在都没吃。”
    关月玲忙给他拿了个馒头，就着咸菜他大口大口的吃。
    张卫东奇怪的说：“大爷，你干什么去了？”
    队长叹气说：“不是，昨晚村里招贼了，十几个人，把村子东边的三家都绑起来，粮食和吃的都被拿走了，我进城到警局问案子破了没有。”
    张卫东吃了一惊说：“进贼，不会？”他回来之后就努力挣钱改善了全家的生活，村里偶尔会有偷东西的，可从没听说进家硬抢的，这是入室抢劫啊。
    北洼村有钱的名声，在十里八乡传遍了，树大招风有利有弊。
    好处是村里人的婚事再不用担心。
    坏处就是容易被坏人惦记。
    1980年的春节，对很多农村人来说，过年就是过劫。
    不是所有的村子都像北洼村一样家家粮食足够，甚至还吃上了肉。
    饥荒年代，十个人九个贼，不偷不抢的除了饿死没第二条路。
    穷则思变，穷凶极恶。
    冬天的皖北，荒野除了小麦苗什么都没有，原本村里有民兵连晚上巡逻保护村子，可是过年嘛，日子好过了，气氛一片祥和大家都喝多了，村子就是个没有防守的空城。
    晚上就有十几个人摸进了村子。
    倒霉的人是兄弟三家，就是赌博赢了红玉的张良青一家，他和二个兄弟住在村边上，不幸成了这些人的目标。
    张良青筛糠般地求饶：“好汉饶命。”
    打头的人目光凶狠，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刀子在张良青的小儿子脖子上不停转悠。
    “我们不求财，不劫色，只要粮食，只要你们乖乖不出声，就没事，要是敢出一点响声，老子这条命可不值钱，给你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好汉，你想要什么都拿去，我们不吭声，你别动我儿子。”张良青又对儿子说：“小二乖，你不要叫啊，闭眼等一会什么都过去了。”
    他儿子才十几岁，惊恐地上下牙齿打颤。
    那几个人对他女人说：“你去粮食和馒头都扛出来。不要告诉别人啊，要是说了，我们大不了死，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命可就死得亏了。”
    “不说，我不说，你别杀我们。”
    她一趟一趟把粮食和吃的搬过来，几个汉子看见一笼白面馒头眼睛都红了，立刻抓起来就吃。
    二十几个馒头转眼就进了肚子，一个瘦小的汉子手里提着一块肉走进来，惊喜地说：“肉，有肉。”
    “拿上，都拿上。”
    转眼间张良青家被搜刮了个干净。
    几个贼说：“还不够，再换一家。”
    边上的人就说：“那这些人呢？”
    “留两个人，看着他们，敢出声，全部捅死。”
    领头的汉子狠狠说。
    他们说完就走出去，留下来的两个贼要年轻的多，翻了一遍东西，找到一个盐罐子，不停吃里面的盐。
    一边说还一边说：“真好吃。”
    一说话吐水，可还是不停嘴，另一个贼有点害怕说：“别吃了。”
    “我饿，这盐我多久没吃了啊。”
    他不停吃，吃着吃着，忽然大声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到后来已经咳出了血。
    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
    那群人每人身上扛着个袋子又走进来，看见这个情形忙问他怎么了。
    另一个贼哭着说：“他吃了很多东西还说饿，又吃盐，吃着吃着就这样了。”
    领头的人露出悲伤的神色，拿刀指着张良青说：“老东西，你背着他，跟我们走。”
    张良青不敢违抗，只好背着人跟着来到外面。“你们谁要是敢嚷嚷，他就得死，明白吗？”
    被一起训斥的，是他的两个兄弟，也被人胁迫着背着袋子，衣裳都没穿，光着身子在寒风中发抖。
    领头的贼汉子说：“走，谁要是敢出声，老子就捅死他。”
    十几个人每人身上背了个袋子，走进了黑暗之中。
    张良青的女人等了很久，才去看小儿子，他的嘴巴吓得合不上。忙把人放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家，大哭起来。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喊:有贼，抓贼呀。
    等到村里人追上来，这些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在三里外的麦田找到了张良青三兄弟，冻得瑟瑟发抖，正找方向准备回家，三人好在都没受伤。
    “报案了吗？”张卫东忙问。
    “报了，第二天一早警员就开始追踪，不过还没消息。”

 第294章 饿死

    第297章饿死
    饥荒时期走过来的人，对饥饿的恐惧是后来的年轻人无法理解的。
    就像祝兰芝遇到吃的就会撑着吃，吃到嗓子眼快要吐出来，还是不舍得外面的食物。
    她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变瘦，瘦就代表再遇到饥荒的时候，她会第一个饿死。
    “张良青家没事？”
    “人没事，那些人只要粮不害性命，咚咚，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村里的房先不盖了，从村外垒上一堵墙，把全村全部围在墙里，行不行？”队长的头伸到张卫东这边，急切的说。
    张卫东第一次看见他这个表情，不是害怕，只想尽可能保护村子里的人。
    马上就要包产到户，已经看见了摆脱饥饿的曙光，但是这时候的人不知道啊。
    附近这么多村子，能吃上一顿饱饭的只有北洼村和他们那个大队。
    周围的村子，冬闲的时候还是一天只有一顿稀饭。
    每个人都饿得满脸菜色，饿的受不了，就不停在四处乱走，田野里的野兔和老鼠都抓得干干净净。
    有下来走亲戚的城里人奇怪的问他们：“怎么你们这里的树都没有皮？”
    北洼村名声在外，俨然成了这些饿昏头的人动手的第一目标，常言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所以队长才起了心思要筑起一道墙保护大家。
    张卫东虽然知道包产到户以后，就不会再有饥荒和断粮的情况，但队长满脸的戚戚然，显然是村里人一起商量过的，他点点头说：“我没意见。”
    队长吃了几口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最近不要回村，过年后，很多地方缺粮，乱的很。”
    第一次感受这么沉重的话题，关月玲脸色苍白地说：“哥，我不会让他们回去的。”
    队长走后，张秉忠说：“万幸咱们没在村里过年。”
    “四叔，你送爷奶和四婶去京城，农村混乱，城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看着你们。”老头坚决地拒绝了。
    丈母娘面无人色抱着胡丽敏不愿意撒手说：“闺女，我不回家了，他们会杀了我的。”
    胡丽敏说：“娘，我也不会让你回去的。”
    黄氏说：“老头子，他们都不回去，我回去。”
    关月玲说：“娘，这种时候你回去干什么？”
    黄氏说：“老二一家还在村里，我不放心，我要回去守着他们。”
    “奶，你回去能帮他们什么？”张卫东问她。
    黄氏犹豫了一下说：“十指连心，不看见他没事，我这个当娘的不放心。”
    张秉忠说：“你想回去，我跟你一起走。”
    两人打定了主意，立刻就要走，张老黑说：“爹娘，你们等一下，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胡丽敏立刻捂着肚子大哭说：“我的肚子好疼，你别去。”
    正闹得不可开交，门打开了，李秀兰抱着张浩康从娘家回来。关月玲说：“谢天谢地，秀兰你回来就好。”
    李秀兰听他们一说，吓得面如土色说：“爹，娘，你我求求你们别回去了。”
    可两人铁了心要走，谁说也不听，张卫东说：“爷爷奶奶，你们不用急，等我去出去打听一下，要是没有消息，回来咱们全家都回去。”
    “不行。”所有人同时反对。
    张卫东说：“妈，爷爷奶奶，以前那么穷大家都村里都不怕，怎么现在就怕了，又不是天天都闹贼，城里没事的，我去去就回。”
    “我陪你去。”
    张老黑打开门就看见外面站着好几个警员，一个人问他：“张卫东在家吗？”
    听见有人找自己，走到门口一看，原来是杨振局长。
    “张卫东同学，北洼村遭到团伙入室抢劫的事，你听说了？”
    “我刚听说，家人都吓坏了。”
    “别担心，犯罪分子已经抓到了。”
    顿时笼罩在头顶的阴云散去，赶忙问说：“是什么人干的？”
    “是离你们十五里的小桥村的人，这件事说来话长，我进去慢慢告诉你。”
    “请进来。”
    “他们不用，就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杨振喝了杯茶说：“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小桥村的生产队长造的孽，他为了得到公社的表扬，谎报去年的收成，把产量提高了一倍，生产队去年的粮食全部交了公粮，村民的口粮勉强吃到过年就断粮了，没粮怎么办，只好想办法弄。”
    “附近都没比他们村好多少，哪里能有粮食，这些乡下人不敢进城，听到你们北洼村家家有粮，有白面，他们就决定来你们村干上一票，召集了村里一半的汉子连夜走了十五里，摸进村子，把你们村的张良青兄弟三人绑了，抢十几袋粮食和馒头。”
    “这些贼饿的太久见到吃的控制不住，吃得太多了，往回逃的时候担心有人追上来，就走得快了点，好几个人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躺在地上喘气，开始吃盐吐血的那个，早就被他们扔在路边，说他不中用了。”
    “领头的那个人叫叶树林，他身体好点，背着馒头粮食逃到家，就在门外就大声叫他娘，没听见他娘的声音，慌忙跑到进去一看，老人仰天躺在床上，拿手去摸的时候身体已经冰凉了，死去已经有点时间了，他娘没等他的馒头，被活活饿死了。”
    杨局长自顾说话，他一脸的严肃也掩盖不住对这些贼的同情，至于张卫东，听得浑身冰凉，他不知道皖北还发生过这一幕惨案。
    杨振又说：“那个贼抱着他娘就哭，听见床边上有响动，扭头看，一个小女孩的脑袋垂在床边上，他一动，床就动了，那个小女孩开始喘气，小女孩没死，我们到的时候，他正把馒头嚼碎了一点点喂给女孩吃。”
    “贼头杨树林被抓住后，那个女孩慢慢坐起来，杨树林回头对她说：包里还有三个馒头，你慢慢吃，别一下吃完了，冬天还很长。”
    小女孩问他：“哥，你去哪，你不管我了吗？”
    押着杨树林的警员都哭了，把身上仅有的钱掏出来，放在小女孩眼前，但是这么一点点大的孩子，根本还不懂钱是什么。
    ’

 第295章 羊毛还是分开来薅

    第298章羊毛还是分开来薅
    杨振局长临走的时候，张卫东问他：“那些人会重判吗？又不全是他们的错。”
    杨局长说：“国有国法，怎么判有法律规定。”
    “那个害了他们的生产队长呢？”
    “他”顿了顿杨局长说：“他没事，我们去调查的时候，他还在出来说他没管好村民，给我们工作带来了麻烦，向我道歉呢。”
    他说话和他这个人一样，让人恶心。
    也可能是世上最讽刺的惨剧，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受害人变成施暴者锒铛入狱。
    “那个小女孩呢？”他又问道。
    “村里人你家一口我家一口的给她点吃的，勉强活下来而已。”
    张卫东脸色苍白，没再说话，杨局长说：“你别难过，对那孩子，我比你大那么多也无能为力，本来打算把她送福利院，不说咱县福利院人满为患，他们村里的人也拦着不让，说只要有他们一口吃的，就不会让孩子饿死，他们抢走的粮食都给他们留下来了。”
    法外有情，这也是他能为小桥村人唯一能做的。
    他又交代张卫东不用担心，不管是北洼村还是皖北城都是安全的，不用害怕才走了。
    大人们叹息着，又各自忙自己的事去，危险解除，黄氏也不吵着要回去了，张琳开了院门要出去玩，被关月玲抓过来没头没脑打了一顿，委屈地在院子里哭。
    张老黑说：“咚咚，你要是想回村去看看，我陪你。”
    “不行，不能回去。”关月玲拦在门口。
    “妈，现在又不是解放前，抢劫犯也被抓了，没那么多坏人。”
    “就是不行。”
    队长又走进来，公社的薛领导居然也跟在他身后进来，看见张卫东就说：“他胡闹，你怎么还由着他胡闹，筑墙，亏你们想得出来，新社会又没有土匪。”
    队长垂头丧气的不说话。
    “村里人都害怕了，要是修一堵墙能安心点，就让他们修好了。”
    “我看你们就是钱多烧的，这些事不要你们操心，安心搞生产就行，过几天公社要和警局联合行动，发动各村的民兵打击坏分子，我告诉你们，皖北县还是劳动人民的天下，乱不了。”
    他估计气得不轻，说完还狠狠瞪了队长一眼。
    当然乱不了，农民的愿望其实很淳朴，能吃饱肚子就行，纵观历史上每次动乱，都是人民过不下去才愤而反抗压迫和剥削的。
    接下来皖北要全面展开包产到户工作，地分到农民个人手中，只要下力气就不愁饭吃，谁还有时间胡来。
    薛领导今天来其实还有别的事，开年以后，马家沟大队附近不少人要去特区开工，而北洼村的渠道灌溉要开始做起来，村里的人手显然是不够的，薛领导希望村里能雇佣一批公社的人一起修。
    看样子队长是同意的，但是这件事需要张卫东点头，毕竟要动用的是电热毯厂的资金。
    “我同意。”张卫东认真的说。
    薛领导的意思很明显，想给周边村子缺口粮的人赚点钱买粮食，这个时代的干部真是一心为民，大过年的就开始工作。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你比有些人可强多了。”
    队长嗒嗒抽烟，被说得没脸。
    两人连口水都没喝，说完就风风火火走了，这边同意，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动员村民、统计人数，干活的时候怎么解决伙食问题等等。
    队长临走的时候，幽怨地盯着张卫东。
    北洼村能做水田的大概三百多亩，水渠总长约八公里，每一块水田都要保证有水，还要修辅渠用来夏天排涝，按照原来的计划是村里人自己修渠，花两个月时间完成。公社这么一插手，估计水渠最多两周就行了。
    这个年代沙子水泥红砖想买都不容易，薛领导亲自协调，跑来了材料，准备年初五就开始动工。
    张卫东担心冰冻太厚挖不动，薛领导说：“只要能让他们吃饱饭，再苦再难也能给你克服了。”
    全家最后都没让张卫东回去，张秉忠和黄氏回去以后，再回城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关月玲说：“你关心别人，别人不稀罕，你二婶还是没让他们老两口进门。”
    这样一来，老两口对他们彻底死了心，很长时间都不再提这个人。
    过了十五，老马就带着一大帮人去特区干活，过来告别的时候，张良华说：“青苗等不及，自己先去特区了。”
    还真是情深义重，不过他从来没出过远门，到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找到李萍。
    青苗的父亲不在了，母亲年纪也不小了，不赞成要李萍这样不要脸的女人，说是家里又不是没钱，花钱再买一个也用不了多少，那个不消停的浪货，能死多远就死多远。
    青苗不愿意，他把家里的钱都交给母亲收好，自己就拿了个路费，准备找到李萍留在那里，哪怕是软磨硬泡也要把李萍找回来。
    这个单纯的愿望，张卫东表示很看好。
    几个姐姐天天去读书，关月玲嫌弃儿子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问他：“你没事不能看看书吗？大好的时间都被你浪费了。”
    于是张卫东只好苦着脸开始攻书。
    前世他是理科毕业生，靠自己考上的大学，重生以后他拿起书本发现，记忆虽然似是而非，却都还在，学到的是知识，悟到的才是智慧，人生重来在拿起来书本，学起来很快。
    初中的课本他只用了三个月时间，全部温习了一遍，给张琳买的练习题，他上手去做，很轻松。
    关月玲见他整天在屋里读书，很欣慰，她学得是私塾，不懂其他学科，指点不了只能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初中的知识掌握的差不多，他又开始翻姗姗的高中教材，学起来虽然有些吃力，不能像初中的那样，看到就懂。
    高中知识有时间慢慢学习，他放下书本。
    摊开了稿纸，写下了名字《一地鸡毛》，另外一叠稿纸码放地整整齐齐，上面也有个名字《活着》
    是的，一位着名作家的作品只抄一本，不逮住一位名家薅，给别人留碗饭吃。
    是不是很厚道？

 第296章 你不喜欢我，我就打烂你的头

    第299章你不喜欢我，我就打烂你的头
    余华的《活着》，九万字。93年发表。
    刘震云的《一地鸡毛》，三万字。91年发表。
    为什么能抄书？这两本书对他的影响太大了，虽然是理科院校，大学里还是会经常举办读书会，这两本作品经常被拿来做例子，剧情几乎清晰地印在脑子里。有一些措辞方面的小问题，影响不大。
    没有电脑，十几万字的两部作品，他用了一个多月才手写完成，现在他可以毫不羞愧地宣布，这是我的作品。
    活着是余华老师的成名作，获得无数的奖项。
    至于一地鸡毛，从一开始就充满了争议，当时正统文学界评论说：“怎么能这么写？”
    盯上这两本书的主要原因是影响力大，有争议话题，完稿以后，还是寄给原本发表的杂志，尽可能避免被退稿的可能，不然可就太尴尬了，他用本命为笔名，分别投给了收获和小说月报。
    然后静静地等消息，八十年代，作家的好处多了去了，成名以后，他以后想做什么都会方便很多。
    张琳的心思不在学习上，进城以后，她的形象迅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黄毛丫头，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很多女孩是在一夜之间长大的。
    她开始注意穿戴，来找她的城里同学也慢慢多了起来。
    女孩子来关月玲都很热情，可只要男孩子一来，她就抱着张浩康带着妹妹，班主任一样的站在窗口往屋里偷窥。
    男孩子在屋里呆的时间稍微久了点，她就在窗外喊：“张琳，出来去给妈买酱油。”
    张琳摔摔打打地出来，男孩子低着头跟出来对关月玲说：“阿姨，那我先走了。”
    “你要走啊，好，回去好好学习。”关月玲交代了几声，张琳拿着酱油瓶要出去，关月玲就说：“不用你，你给我进屋学习去。”
    关月玲在家的威望太高，张琳不高兴也不敢表现出来，进屋的时候，把门大力一关。
    “张琳，你干什么，甩脸子给我看吗？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学习学习一塌糊涂，老师都跟我说你好几回了，你真是让我丢尽了脸。”
    她真正生气，并不是这个原因。
    在窗外骂了几声，张琳也不敢吭声，气得躺床上睡觉。
    张琳不说话，关月玲还是生气说：“你大姐马上就要高考，你要是敢给我作妖，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张琳知道她要是不回答，关月玲的骂声就不会停，只好打开窗户垂头丧气地说：“妈，你别骂了，我好好学习还不行吗。”
    “家里那么多孩子，就你一个不省心的，真是气死我了。”
    见她认错，关月玲才放过她。
    五月了，天慢慢变热了，张琳穿上了从申城买来的碎花连衣裙，拿了个馒头背着黄书包急急往外走，关月玲横挑鼻子竖挑眼说：“女孩子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张琳站在门口说：“妈，这是张卫东给我买的，你骂他。”说完就快速往外跑，走慢了，关月玲很可能会动手。
    张卫东说：“二姐，你没良心，好心给你买东西，你还想害我。”
    看着她的背影，关月玲担心地说：“咚咚，你没发现吗。你二姐这阵子不对劲？”
    “哪不对了？”
    “回来的晚了，穿衣服讲究了，你看看她的几件衣服，都找街口的裁缝重新改过，穿得紧绷绷的，也不知道哪好看？以后胖了还怎么穿？”
    关月玲是朴素的人，看不惯张琳的做派，这是她经常挨骂的原因。
    张卫东说：“二姐大了，女孩子长大了爱美，又没很过分，随她去。”
    这话说得有点早，中午的时候，老师过来说：“张琳妈妈，你们家张琳在学校把男同学给打了。”
    关月玲一听急了说：“这个死丫头我就知道早晚出事，老师，她人在哪？我去打死她。”
    “在学校呢，你快去看看，我们说她她也不听。”
    张卫东说：“妈，等会我也跟你一起去。”
    老师抬头看见张卫东就问他说：“你就是张卫东同学，暑假过后开学你要读初中了，我正好还是初一的班主任，你要不要到我的班上来。”
    张卫东说：“我肯定愿意呀，不过到时候要看校长的安排。”
    老师失望地说：“校长偏心三班，你看，到时候肯定把你安排到三班。”
    学校离得不远，走七八分钟就到了，张卫东走进去看见张琳硬着脖子跟一对中年人对峙。
    中年人说：“你看她什么样子，家长来了吗，我倒要问问是怎么教出这样不省心的女儿。”
    男孩的妈妈捂着男孩的头问他：“疼不疼，不出血了，儿子你忍一会，妈妈给你出气。”
    关月玲走过去问她说：“你到底怎么了？”
    走近闻了闻，居然还有酒味，一股无名火顿时生出来，把她拉过来就要打说：“你才多大点，就学别人喝酒，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男孩的妈妈说：“你就是这丫头的娘吗，你过来看看，我儿子的头被她拿酒瓶子打了，你说怎么办。”
    那时候还不像后世的人，说话也没有很过分。
    张琳看着关月玲，嘿嘿傻笑，指着她的鼻子说：“你是我妈妈，你想打我啊，你别打我行不行？”
    挣脱了关月玲的手，一下去跑到一边。
    男孩父亲说：“这么小的孩子，在学校学大人喝酒，像什么样子？”
    张卫东说：“对不起叔叔，我家孩子多，我妈妈没空管她，你们放心，医药费我们出，不过叔叔，我能不能跟您儿子说句话？”
    见居然是张卫东一个孩子出面，男孩的父亲呆了一呆说：“你就是张琳的弟弟，听说明年开学以后，你就要读初中的那个？”
    “是的，叔叔。”
    中年男人立刻拉着他说：“早就听说你的名字，你真为咱皖北县争光。”
    张卫东尴尬地咳嗽一声说：“叔叔，对不起啊，我二姐太气人了。”
    中年男人说：“张卫东同学来了，那还有什么事？小强你过来，跟张卫东同学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男孩的头伤口不大，已经不流血了，他走过来说：
    “张琳今天穿着了新裙子，好像还喝了酒，走过来问我她好不好好看，我说好看，她又问我，我喜不喜欢她？我说不喜欢，她就拿酒瓶子打烂了我的头。”

 第297章 阳光照在你的脸上，你看着我笑了

    第300章阳光照在你的脸上，你看着我笑了
    张琳喝醉了，不然她绝对不敢在关月玲面前露出这副表情。
    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醒来后迎接她的会是什么，看着路过的师生就扬手跟别人打招呼说：“你们好啊”
    大家躲她远远的，学校是单纯的象牙塔，再漂亮的醉鬼也没人喜欢。
    男孩的妈妈还在愤恨不平。
    张卫东说：“阿姨，您别生气，您看我姐姐她喝醉了，也不是故意的，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我们一定带她登门道歉。”
    男孩的爸爸说：“不要紧，男孩子松松皮长得快，张卫东同学，你上初中以后，是不是还会像小学一样继续跳级，要是这样的话，我真想看看你能在什么时候考大学，阳阳，你以后多和张卫东这样的同学接触，爸爸也就放心了。”
    他对张卫东的兴趣比儿子的伤来得更大，一直在向他问问题，简直就像热情的粉丝遇到偶像。
    有这样的关系，双方的协商好做多了，男孩的妈妈虽然不情愿，男孩的爸爸直接当家做主了。
    见事情妥善解决，老师说：“张琳同学的学习成绩一直在下降，我知道你们家孩子多，不过再多也要关心一下孩子的学习。”
    关月玲连连点头，最后老师还是没放弃邀请张卫东做自己学生的打算，张卫东说：“老师，等我来读书的时候试试，也不知道行不行。”
    老师高兴地说：“只要你说了，我就有办法让你来我的班。”
    告辞以后，张琳见男孩要走了，她大声说：“苏景阳，你别走。”
    张卫东说：“二姐，你喝醉了，咱回家好不好？”
    后面关月玲的脸已经气得通红，眼看要发作。
    平时的张琳精的跟只猴似得，见了这样的亲妈，立刻就会逃得远远的。
    但今天没有。
    苏景阳一家三口扭头回来，张琳大声说：“苏景阳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你，可我不敢告诉你”
    她说着说着哭了，十二岁的女孩子，情窦初开，原本是世间最美好的事，可惜在传统的时代，她的行为注定会被唾弃。
    “姐，你别说了，回家。”
    “我不回去。”她奋力挣脱张卫东，又说道：“那天我到班上，第一眼就看见你，阳光正好照在你的脸上，你看着我笑的时候真好看。”
    “从那以后我就喜欢你，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听人说喝酒能壮胆，今天我就喝了半瓶酒，穿上我最爱的小裙子，走过来问你我好不好看，我只想听你说喜欢我，你要敢说不喜欢，我就拿酒瓶子砸烂你的头。”
    苏景阳厌恶地说：“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张琳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关月玲的脸红得厉害，女儿在人前撒酒疯，还是这样的酒疯，当妈的脸都被丢光了，女孩子这样一闹，以后还怎么见人。
    她大步走到张琳面前，啪啪打了两巴掌，黑着脸说：“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回家。”
    她扛着挣扎的张琳就走，远处站了不少学生围观，张卫东却停下来问他们说：“我姐姐很可爱是不是？”
    人群想不到他能说出这句话，都呆呆地看着他。
    回到家，关月玲噗通把张琳扔她床上，大声说道：“都不许给她吃的喝的，饿死她算了。”
    张琳却睡着了。
    关月玲气恼地说：“我怎么养出这么个东西，脸都丢光了，这要是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张琳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张卫东在床边坐着，没好气地问他：“你在我屋里做什么？”
    “没什么，我找几本书。”他拿着书走出去。
    张琳闻了闻身上，很难闻，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家里，走出来看关月玲正在摆桌子吃饭，跑过去帮忙，关月玲看了她一眼问：“头不疼了？”
    “有点晕。”张琳老实说。
    “吃饭了，喝点小米粥养胃。”
    喝了一碗粥，她站起来说：“我该去上学了。”
    “今天不上学了，你坐下。”关月玲的语气没有起伏。
    “妈，你怎么了？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关月玲没回答却反问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
    那？她想问怎么不让她去上学，但是看着母亲平静的脸，她心里莫名的害怕，生气的关月玲不可怕，平静的时候才最吓人。
    “今天你在家看妹妹和弟弟，哪都不许去。”
    “好。”
    张卫东和母亲一起走出去，来到小学刘校长的家，刘校长一见他就说：“哎呀，张卫东同学，真是稀客呀，快进来坐。”
    他的注意力都在张卫东身上，对关月玲只是点了个头。
    招呼他们坐好，刘校长问：“你今天找我来是学习上的事吗？”
    “不是，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和我妈今天来，是想请你帮我二姐张琳重新联系一个学校，我们想给她办转学。”
    “为什么，她不是在一中吗？想转去哪里？一中可是咱县最好的中学。”
    “嗯，有些原因，我不能说，校长请你一定帮忙。”
    刘校长沉吟了片刻说：“行，不然你跟我一起去二中看看？”
    张卫东说：“别，换个远点的学校，五中呢？”
    一中和二中距离太近，既然转学就不留后患。
    “五中，那个学校，可不太行。”
    刘校长说话很客气，事实上张卫东知道，五中的教学质量在全县几所中学里，是永远的垫底者。
    “没事儿，能让她接着读书就行了。”
    “那行，五中校长是我同学，我和他说一声，你后天就能直接带你姐姐去报道。”
    “谢谢你了，刘校长，一直这么帮我。”
    刘校长忙说：“这是什么话嘛，你是我的学生，我怎么能不帮你。”
    张琳听说要转学去五中，立刻跳了起来说：“张卫东你神经病啊，好好的一中不读，让我去那么差的学校。”
    张卫东眼睛也没抬说：“二姐，你昨天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没全忘了，咱妈说了，苏景阳那边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干什么了？”提到苏景阳，她的脸顿时变白了，看来模糊的记忆还是有的。
    “想起来了？我们还要带你去苏景阳家赔礼道歉，到时候你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第298章 善后

    第301章善后
    关月玲是个非常传统的女人，虽然她出生的时候，外祖家已经没落，可她母亲从小接受的就是是大家闺秀的教育，人的第一任老师就是自己的父母。
    外婆言传身教之下，她身上总有一种村里其他妇女没有的气质，虽然生活把她折磨的面目全非，可这些骨子里的知识沉淀是磨不掉的。
    所以张琳的行为在当时的人眼里，是不要脸，是年纪小小就想男人，是不可原谅的，但她没有，她选择了理解和引导。
    儿子的处理方式都落在她眼里，她没反对。
    所以走出刘校长家的时候，她说了一句：“你做的很好，你二姐这次要是没有你，除了死没别的路走。”
    这个年代，谈情说爱会被人唾弃，有一部从前的老电影，内容是一位厂里的小伙子，找不到对象，愁得不行，整天请假出去自己想办法找。
    后来闹到他在马路上，看见人家漂亮姑娘路过，就跳出来要跟别人交朋友，姑娘骂他流氓，把他扭送到警局，警局通报厂里，厂里全厂通报批评。
    张琳的行为比那个电影里的小伙子要严重多了，真要放任不管，她自己根本受不了流言蜚语。
    才九岁的儿子，俨然已经成了她们全家的依靠。
    张琳出事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
    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处理能力，棘手到她不知所措。
    但是她紧接着就看见了张卫东超强的行动力，跟受害者家长沟通，跟她商量为张琳转学，又马不停蹄到刘校长家去操办。
    从刘校长家出来，关月玲越想越后怕。
    张卫东说：“妈，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二姐年纪还小，自己不知道在做什么，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你回去也别骂她，最好别提这件事。”
    “嗯。”关月玲说着，牵着儿子的手说：“回家。”
    她是内敛的人，很少表达感情，见她伸出来的手，张卫东楞了楞，笑着抓起来。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地长长的，夜色中两人相互依靠。
    “我不去，我不去。”张琳羞得盖上了被子。
    关月玲说：“还由得了你。”
    张卫东把二斤糖，二条黑鱼，交给张琳让她提着，张琳不愿意。
    关月玲翻脸说：“你自己惹的事，咚咚给你解决，你知道黑鱼有多难买吗？他一早五点多就出去给你找，给我好好提着，敢不听打死你。”
    张琳只好提着东西，垂头丧气地跟在两人后面，张琳一天没出门，还不知道她的事已经几乎传遍了皖北城，那个时代这种新闻，能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人尽皆知。
    附近认识他们的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快看，就是她。”
    “就是这个丫头啊，可真够不要脸的。”
    “还有脸出门。”
    有心善的会说：“你们说什么呢，她只是个孩子”
    张琳慢慢领略到问题的严重性，眼泪在眼窝里打转，停下来不走。
    关月玲脸色难看，身体站得笔直，直直看着远方，没回头看张琳。
    张卫东说：“二姐，你没错，走。”
    张琳说：“咚咚，我不想去了，我想回家。”
    “二姐，你今天要是不走出来，以后更不敢出门，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你不要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混账话。”
    关月玲说：“咚咚说得对，走。”
    走出他们所在的街口，人慢慢地多了起来，外面人流如织。
    张卫东指着忙碌的人说：“二姐，你看，到这里是不是就没有人认识你了，你不是世界中心，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没有人在意你，时间久了，就不会有人再提这件事了。”
    张琳的心情这才好了点，三人走到了苏景阳的家。
    他的家不大，张卫东敲门，苏父走出来，一见张卫东就笑了说：“张卫东同学，你怎么来了？”
    张卫东说：“苏景阳的头破了，我妈过意不去，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去市场买到这两条黑鱼，吃了伤口好的快。”
    “不用客气的，小孩子的伤口长得快。”说着招呼他们进屋，见到张琳的时候，顿了一顿，也对她笑了笑。
    张琳的心像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直到看见苏父的善意，心情才略微放松了些。
    走进屋苏父就喊：“苏景阳，苏景阳，张卫东同学来了，你快出来。”
    苏母也从屋里走出来，一眼看见了灰溜溜的张琳，鼻子不由哼了一声，张琳吓得一哆嗦，躲在张卫东背后。
    苏父咳嗽一声对她使了个眼色，她才说：“来了，都坐。”
    苏景阳走出来，见张琳也在，捂着打着纱布的头后退两步说：“你来干什么，还想来我家打我？”
    苏父说：“这孩子，同学来家了，你是男孩子，就不能大气点？”
    人到齐了，张卫东拉了拉张琳的袖子，她只好走出来，对苏家三人说：“叔叔阿姨，对不起。”
    苏母说：“女孩子怎么能这样？瞧把我们孩子打的。”
    关月玲说：“都是我们不好，千万别生气。”
    张卫东不想看见母亲对别人低声下气，就站起来说：“叔叔，阿姨，你们看，我们全家都来了，我二姐是女孩子，你们就原谅她。”
    苏父爽朗地挥手：“哪有什么事？老实说不是儿子的头受伤，我还见不到咱皖北城传说中的神童呢，张卫东同学，这件事过去了，都别提了。”
    这次就连苏母都没说什么，他们是机关干部，对成绩好的孩子有天然的好感，更何况张卫东的成绩更是好的离谱那种。
    事情说开了，聊天的气氛就好多了，其实就是苏父和张卫东两人的聊天，关月玲都很少插嘴。
    张卫东看见二姐偷偷瞄了苏景阳几眼，被他妈妈发现了说：“苏景阳你进去，功课还没做完。”
    苏景阳慌乱地应了一声，走进去。
    今天来道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张卫东特地跟苏景阳的父母说了一句，张琳转学走了。
    苏父遗憾地说：“哎，俩孩子不是同学了，以后我不一定能见到张卫东小朋友了。”
    张卫东笑说：“没事没事，咱们住的不远，以后苏叔和阿姨没事的时候，也去我家走走，我家平时也没什么客人，很无聊的。”
    苏父高兴地说：“真的，那我可真不客气啊。”
    走出苏家，张琳扭头看了好几眼，因为刚才苏母又把事情复述了一遍，张琳的脸色苍白，面无人色，抓住张卫东的手微微颤抖。

 第299章 巴金老师的来信

    第302章巴金老师的来信
    张琳转学走得无声无息，因为张卫东的干预，她不用承担因为年轻种下的苦果。
    对当时的人来说虽然惊世骇俗，可没有目标了，想攻击也找不到对象。
    后来在苏景阳经常走的路上偷偷看过几次，懵懂的情感终究是慢慢淡了下来。
    姗姗的高考终于来了，张卫东如临大敌，后世送考生的所有套路，他都用上了。
    每年高考总会有那么几个傻瓜考生，忘带准考证，迟到，不带笔笔，忘写名字，紧张到上厕所等等。
    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在姗姗身上。
    以前高考，家长并没有后世那么重视，姗姗自己本来是很轻松的，可被张卫东这么一来，反而更紧张了，来到考场的时候，她还在埋怨又检查了一遍的弟弟。
    一个半小时，还真有家长跟张卫东一样在门口等着的，不过就二三位。
    张卫东看着电子表，计算着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从国营商店里买了一瓶雪菲力汽水，他这才知道，感情本地是有饮料厂的，而且在这个年代好像活的还不错的样子，每家供销社都有他们家的货。
    姗姗终于从人群中走出来，张卫东忙迎上去问：“大姐，怎么样?”
    “还行。”姗姗也不确定。
    “快回家，吃完歇会下午继续考。”
    姗姗说：“下午你不要来了，站外面这么久多热呀。”
    “没事，我要在大姐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咱家人。”
    回家关月玲果然已经做好了吃的，几个小的眼巴巴看着姗姗，姗姗说：“说了别等我，让你们先吃。”
    关月玲没问她成绩，而是问她说：“累了，快洗洗手吃饭。”
    妹妹习惯吃饭的时候要姗姗抱着，今天也不例外，张卫东说：“妹妹今天我抱你。”
    姗姗看着桌子上的菜说：“妈，这也太夸张了，做那么多菜，多热。”
    “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只管吃好喝好去考试，什么都别想。”
    “嗯。”
    张琳说：“大姐成绩那么好，这次一定能考上，你们别瞎操心。”
    高考，全城的中小学都放假了，教室被征用，她和彩霞三人都在家帮着干活。
    任可欣说：“我也觉得大姐那么努力，今年一定能考上的。”
    姗姗笑说：“还不知道呢，心心你好好学习，以后争取也考上大学。”
    任可欣为难地说：“我太笨了，不像三姐，一看就能学会。”
    彩霞说：“心心你才不笨呢，比我聪明。”
    确实，她和任可欣一个年纪，整天除了埋头学习，别的事都是任可欣出头为她办的。
    关月玲说：“快点吃饭，不要打搅大姐，她下午还要考试。”
    下午送姗姗高考的队伍又扩大了，张卫东和彩霞任可欣三人都去了，张琳现在轻易不出门，主动说要在家照顾妹妹和张浩康。
    姗姗进去后，关月玲从阴暗处走出来说：“那么热怎么都站在太阳下，快到树荫里去。”
    “妈，你怎么不早点来，大姐才进去。”彩霞奇怪的问。
    “我其实早就来了，一直站在边上看着你们呢，这么多人跟着，不好。”
    姗姗高考结束后，和关月玲母女俩聊天聊了一夜，张卫东没加入，这些年姗姗两人受了太多的委屈。
    母女俩说着说着一会哭一会笑，直到第二天醒来，眼睛还有些红肿。
    高中生活结束，姗姗就能帮关月玲做很多事了，关月玲一闲下来，就开始六神无主，在张卫东面前嘀咕说：“一家子整天坐吃山空，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行呀，不然我回村干活。”
    “妈，绝对不可能，地里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不会再让你回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大姐只有暑假有空，等开学她就得去上学，你就好好歇一阵子。”
    “可是这样整天闲着要不是办法。”
    母子正说着，门外有人喊道：“张卫东在吗，这里是不是张卫东的家？”
    打开门一看是邮递员，邮递员举着一张单子说：“张卫东是谁，让他来领。”
    “我就是张卫东，给我。”
    邮递员说：“不会，五百四十块的稿费，别闹，怎么可能是你的，快让你家大人出来。”
    关月玲应声走出来说：“同志，他确实就是张卫东。”
    可是，这怎么可能？
    张卫东说：“京城来的汇款单吗？是收获杂志还是小说月报？”
    见他说出了来源，邮递员这才确定没送错人，递给他说：“收获寄过来的，还有一份信，邀请你去京城参加一个研讨会。”
    张卫东说声谢谢，接过来，邮递员确认了好几遍地址，才确定没错。
    收获杂志在全国鼎鼎大名，可一个孩子接到他们的汇款单，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张卫东打开汇款单，上面果然写着让他参加半个月后的作品研讨会。
    关月玲和姗姗听说是张汇款单，就追问说：“这钱哪来的？怎么会寄给你？”
    张卫东坦然地说：“他们准备发表我的小说，就给我稿费，这不是很正常吗？”
    呵呵，很正常。
    母女俩都惊呆了。
    “小说发表了吗？在哪里，我看看？”
    没有样书，说明还没发表。
    小说还没正式发表，居然就寄来了稿费，这显然不寻常。
    张卫东在看信，信居然是巴金老先生自己亲手写的，先是盛赞了这部小说，接着又轻描淡写地说，我们有一些同志对这个故事有想法，所以邀请你来京城一行，定稿以后就能发表。
    他在这封不同寻常的信里发现了问题。
    一些同志，说的是什么人？
    收到稿费的好心情一下没有了，暗想抄书是不是抄太早了。现在国内的整个意识形态都没放开，真要拿出来，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活着》里面福贵这样一个人，他的一生，如果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除了苦难就是苦难，没有别的，描述就太沉重了，在当下不符合主旋律。
    记得余华老师当初说过，这个故事巴金老师通篇看过，坚持要发的，可发表的时间已经是九几年，那时候还有这么多争议，现在想发的话，巴老在里面不知道会承受多大的压力。

 第300章 插秧

    第303章插秧
    姗姗没看信，和关月玲母女俩看了汇款单，简直喜出望外，姗姗语无伦次地说：“咚咚，你简直大姐太佩服你了。”
    关月玲也看着儿子露出一脸的骄傲神色。
    这个安静的孩子，是自己的儿子，带给自己多少惊喜，数都数不清了。
    姗姗要看信，也就递了过去，看着看着她的神情越发凝重起来，手开始哆嗦说：“妈，是巴老的来信，巴老给咱咚咚写信了。”
    巴老在国内早就奠定了无上的地位，作为高中女生，她怎么可能没听过家、春、秋。
    两人都吃惊地望着张卫东说：“咚咚，这是不是真的？”
    张卫东笑说：“大姐，你正好放假了，巴老邀请我去京城参加作品研讨会，你跟我去京城散散心。”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在路上才是最好的学习状态。
    “家里太忙了，我放假应该帮妈妈干活的。”姗姗虽然想去，但想想关月玲一个人在家，就犹豫了。
    “你去，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远门，我也不是一个人在家，不是还有张琳彩霞他妈妈，怕什么，又不缺吃不缺喝的。”
    关月玲很支持姗姗出去增长见识。
    姗姗终于答应了，对去了京城就能看见自己的偶像，充满了幸福感。
    姐弟俩还没动身，队长却找过来了说：“咚咚，快回去看看，村里的水稻马上就要插秧，这里可有你不少功劳，一定要回去看看。”
    北洼村的地还没分出去？
    没错，这是公社的意思，北洼村的水稻有重要的意义。而且，各地把地分给农民也都不是一刀切，给了足够的时间准备。
    乘着大货车来到村子，队长说：“你们先回家看看，我等会去找你们。”
    下了车，张卫东就看见建军站在村口的路上忧郁地向远处眺望，六七岁了晒得像黑炭，全身一丝不挂，姗姗说：“村里不是有钱了吗？这么大了也不给他穿件衣裳？”
    张卫东心里泛起不好的感觉，在城里的日子太充实，他彻底忘记了青苗的事，就抓了把糖叫他说：“建军你过来，我问你件事。”
    建军居然还认得他叫他说：“哥。”
    “你在这干什么呢？”
    建军擦了擦鼻涕说：“我等我爸回来。”
    “你爸一直没回来？”
    “没有呢。”
    张卫东忙又给他一把糖，抓了太多，他拿不了掉了几颗，他蹲下来要抓，张卫东帮他捡起来递给他说：“太热了，别在路口晒了，回去把糖给妹妹吃。”
    “嗯，那我回去了。”
    姗姗说：“我记得你说过他爸过年就去了，还说马上回来，这都几个月了？”
    “我也不知道，回去问问大家。”
    姐弟俩慢慢往家里走，一路上都没见到有人，打开门，院子里长满了比人高的野草，姗姗难过的说：“这么好的房子，就荒了呀。”
    房子盖好她没住就进城了，现在看见花了大价钱盖的屋子成了这样，心中很难过，吵着要找工具清理。
    张卫东拦住她说：“别弄了，咱们今天晚上可能就要回去。这里什么都没有，不能住人。”
    队长走进来说：“走，大家都在看稻田栽水稻呢，快去。”
    “大爷，青苗叔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一直没回来？”
    队长说：“别提了，他自从过年走后到现在都么消息，在特区的人也都说没见过他，他可能没有了。”
    没有了，就是死了的意思，张卫东听呆了，后世各种人脸识别都还有人失踪，现在想找一个人，简直就是难上加难。
    “特区有咱村这么多爷们，他有事怎么不去找他们？”
    “作孽，可怜二个孩子。”
    三人说着就来到村北的稻田，从修灌溉水渠开始，张卫东就没再回来过，今天一见，后世种种记忆都想起来了。
    因为正在抽水，水渠里的水流得正欢，村后一群人坐在水渠的石阶上，脱了鞋把脚放在水里任由流水冲刷。
    见到张卫东姐弟过来，许多人打招呼说：“咚咚快来玩，可舒服了。”
    两人穿的都是凉鞋，也学着大家坐在渠沿上，姗姗高兴地说：“真好玩啊。”
    坐在这里玩的不是老人就是孩子，就有老人关心姗姗问她：“还上学呢？今年能考上。”
    姗姗说：“我也不知道呢，成绩还没出来。”
    一问一答之间，张卫东有点出戏，因为前世的姗姗可没有现在的待遇，她是好学生，学习学的有些木讷，不善于沟通，村里人看见她，除了冷嘲热讽，她没享受过多少在农村生活的快乐。
    而现在，她感觉到了温暖。
    队长说：“走，薛领导和农业技术员都在那边。”
    站起来跟老人们打好招呼，走到栽种的地方，一块水田里，十几个社员一字排开，正弯腰插秧。
    几人来到薛领导面前，薛领导正红光满面地给大家打气：“同志们，加油啊，今天要把五十亩水田栽好，大家千万不要泄气啊。”
    走道他身边，张卫东叫他：“薛领导好。”
    薛领导看见他高兴地说：“你来的正好，快看看，这水稻栽种地怎样养。”
    “我没种过地，没有发言权。”
    薛领导说：“你们村的水田能做成，这还得感谢你，要不是电热毯厂出钱，哪来的钱修啊，张卫东同学，你给村里做了件大好事啊。”
    “这都是我大爷的功劳，我什么都没做。”
    队长笑说：“你别光说好听的，这么久不回来，我看你把咱们北洼村都给忘了。”
    一块水田栽种好，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农业技术员看过后肯定地说：“没问题，应该能成活，以后只要不缺水，水稻一定能丰产。”
    薛领导得到技术员的肯定吩咐队长说：“大家都下地，早点栽好，早点成活，农时不等人啊。”
    社员们都挽起裤腿早就等着了，队长一声令下，都下地插秧。
    姗姗也跃跃欲试，张卫东说：“你去。”
    队长见姗姗下去了，一会弄了一身泥，就问张卫东说：“你怎么不去玩？”
    张卫东一本正经地说：“都下去了出了问题怎么办，我得时刻准备着，帮助大家。”
    队长笑骂：“你不想干活由没人逼你干，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理由。”

 第301章 向整个世界问好

    第304章向整个世界问好
    插秧看似好玩，实际上并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身体不好的一会儿就吃不消，姗姗干了一会见张卫东不愿意下地，也上来了，还兴致勃勃地说：“可好玩了。”
    “呵呵。”两辈子都没干过活的人表示，你们都别想骗我。
    薛领导说：“张卫东同学，你们村盖房子的事是我不让的，太扎眼了会有麻烦的。”
    “还是您考虑的周全，薛领导，过年村里进贼，现在想想还让人后怕，都是我们太想当然，给您工作添麻烦了。”
    薛领导不悦地说：“这是什么话，发展总会遇到各种问题，遇到问题我们就要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在原地停滞不前，你是不是听到谁说什么闲话了，是谁我去批评他。”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自责，薛领导您真是高瞻远瞩的好领导。”
    薛领导笑说：“看看，年纪轻轻还学会拍马屁了，你累不累呀，你为北洼村做了那么多，我都看在眼里，马家沟大队的日子变好，都是你的功劳。”
    “”
    队长说：“这孩子心事重，过年出事后，他一直在城里都没回来看过。”
    薛领导批评了队长几句，怪他不告诉自己，不然他就去城里给张卫东做思想工作。
    “那可不敢，北洼村是我自己家，不用请我也会回来的。”
    见他好像看开了，薛领导说：“我知道你将来一定会离开这里，走的更远，不过这里是你的家，也就是你的根，无论你走到哪里，都别忘了。”
    张卫东除了苦笑，不敢再随便说话。
    回村，老人见到张卫东，纷纷围过来说种水稻的好处，憧憬着秋天美好的收获，天天吃大米饭，以前谁敢想过。
    姗姗在边上看着被人群簇拥的弟弟，心中无比自豪。
    家里的条件变化，她感触最深，一开始她在村里只是个小透明，现在因为弟弟，村里人也都对她送上了善意，虽然搬进城考大学，但这里的生活一点点变好，她也十分高兴。
    回城后关月玲听说村里种植了水稻，无比羡慕，张卫东说：“妈，现在是暑假，你要是想回家看看，其实也完全可以回去，二姐三姐他们都在家，你不用因为我爸的事不回去。”
    关月玲瞬间变脸说：“不要再提他。”
    张良川失踪快一年，关月玲似乎真的忘了有这个人，真相是不是这样，那就不知道了。
    张琳最近因为苏景阳的事，性格变得安静不少，也懂事很多，每天很自觉帮着母亲做家务。
    以前她是咋咋呼呼的女孩子，现在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让关月玲很担心。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她每天乖乖的上学放学回家，并没有什么异常，便偷偷跟张卫东说，苏景阳那件事，也不见得全是坏事。
    巴老约他进京的时间是两周后，他提前进京特地写信给巴金巴老说了一声，让他们不用派人去接站，姐弟俩简单收拾，就出发了。
    关月玲脸上的不舍张卫东都看出来了。
    姗姗说：“妈，要不然我不去了？”
    “胡说，整天窝在家里怎么行，去，咚咚说京城也有咱们的家，你正好替妈去看看。”
    一直到上火车，姗姗都眼泪汪汪的，张卫东说：“大姐，咱们很快就会回来，别难过。”
    下了火车，姗姗有点失望，传说中的京城，看起来灰扑扑的，跟皖北的火车站比也没好到哪里。
    张卫东笑说：“这里是老东站，下次咱们从京城站和这里就不一样了。”
    姗姗一直在乡下，进城后一直在复习高考，虽然全家搬进城一段时间，她除了学习有提高，生活习惯和认知还都是农村的。
    出了火车站，她站在人群中手足无措，就连上了公交车，都胆怯地不敢去坐空着的座位，以为自己不配去坐。
    张卫东心中百感交集，上辈子他是大姐带出来的，是大姐带着懵懂的他认识了这个世界，而这一辈子，换他带大姐向整个世界问好。
    姗姗不知道他的心思，一直小声问着各种傻傻地问题，张卫东总是细心的解释，姗姗弄明白一个东西，就开始傻笑。
    走进张秉忠老夫妻居住的院子，黄氏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看见姗姗进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你怎么来了？”
    这话说的，要是多心的，又不知道要怎么想了。
    张卫东说：“奶奶，你不欢迎我们呀。”
    黄氏笑说：“自己家想来就来，还欢迎什么，你们昨晚上车的，累了没有，奶给你们做吃的。”
    “奶，不用了，我爷他们呢？”
    “还不是又去倒腾那些东西了。”
    她提着一个茶壶走出来，给两人倒了水，然后挨个问家人都好不好，张秉忠走进来见到张卫东高兴地说：“你总算舍得来了。”
    姗姗和老两口并不亲近，站起来叫声爷，张秉忠说：“才到的，快坐下歇歇，你三叔四叔要是看见你们，不知道得多高兴呢。”
    “五叔呢？”张卫东的问题好像不是很合适。
    “别提他，天天跑的没影，不到饿的时候不知道回来，咚咚，你五叔可愁死我了，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
    果然不是个好问题。
    “爷爷，最近文物商店上新多不多？”
    提到这个老汉就垂头丧气地说：“最近不知道从哪钻出一帮人，出来新的就跟咱们争，他们人多势众还有钱，我已经很久没在那淘到好东西了。”
    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记忆中好像没有什么人在这个时候在京城淘宝：“爷爷，你知道这些人的头是谁吗？”
    “陈丽华。”
    张卫东恍然大悟，说起陈丽华大家可能不清楚，但是说起西游记的唐僧扮演者迟重瑞，大家就应该知道了。
    九零年，他和四十九岁的陈丽华结婚，陈是再婚。
    八零年的陈丽华应该是三十九岁，这个时候就盯上古董家具了吗？
    “爷爷，不要和他们起冲突，京城这么大，够咱们活了。”
    对这些狠角色，他决定敬而远之。
    “其实我也正有事和你商量，京城的好东西逐渐不好收了，前阵子有几个人找我，说是找到一个秦代大墓的准确位置，想”
    “不行，不要去掺和这种事。”

 第302章 繁衍生息、生死轮回

    第305章繁衍生息、生死轮回
    为什么这么激动，因为我们郭嘉历次出土的大墓墓葬文物都会遭到疯狂偷盗，然后通过各种非法渠道流入国外。
    想要拿回来不仅仅是要耗费巨资的问题，很多根本无法追回。
    当我们的国人在国外的博物馆、展馆看到我们的文物堂而皇之的展出，却无能为力的时候，心中不免百感交集。
    老汉没想到孙子会是这个反应，惊讶的问：“为什么？”
    “爷，原因我以后在跟你说，你刚说的那个秦代大墓是不是甘南省？”
    老汉吃惊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也只知道在甘南省，具体地址对方没吐露，准备再拉一些人大家一起去开挖。”
    大规模公开盗挖，盗墓已经到了如此猖獗的地步了吗？
    很多古墓被郭嘉开始管控的时候，墓葬中的文物已经所剩无几，发掘结束考古专家看着空荡荡的墓葬难过的不行。
    秦公大墓墓主很有可能是秦仲、秦庄公、秦襄公、秦文公、秦宁公等五位秦国君主中的一位。
    央视《探索发现》栏目专门针对这个墓葬做过一挡叫做寻秦的节目。
    考古队后来做抢救性发掘，但是丢失的文物全都消失了，且无法追回，这对研究那个时代的历史是巨大的损失。
    看他们的意思是还没开始盗挖，既然这样，这辈子就不能再让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张卫东平静的生活忽然找到了真正的意义。
    “爷，听说你认识好几位考古专业的学者，等有机会你带我去见一见他们。”
    “呃，好，你见他们做什么？”
    “这个秦公大墓的位置我可能知道位置，我想跟相关文物单位联合起来，让这座大墓重见天日。”张卫东没隐瞒，直接说出了打算。
    “你怎么知道的？”老汉这句话终于没问出来，他身体不由又微微颤抖，恐怖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你刚才说起来的时候，忽然想起来的。”
    前世虽然是生活的失败者，张卫东的见识却并不少，对文物，对技术等等，不过都不专精。
    后世曾参与制作一档盘点被盗挖的大型古墓专题片，随摄制组全国跑了一年，墓葬的地址都在脑子里。
    听到孙子又是这种糊弄人的说辞，老汉不敢再问下去了。
    大孙子来了，黄氏今天也不小气，买了三斤肉，一大块排骨，这年头排骨比肉便宜，骨头上的肉被剃得不剩什么。
    不过这样的剔骨法很符合市场规律。
    家里人多，包饺子是个大工程，她马上开始丁零当啷地剁饺子馅，要给大孙子做他最喜欢的猪肉大葱馅饺子。
    姗姗要去帮忙，黄氏说：“不用，你看着点珍珍就好了，这丫头一看不住就去玩水，家里的自来水上个月交了十块钱，被她妈打几顿都不改。”
    珍珍一听争辩说：“不是我，是五叔开的。”
    “我都看见是你开的，还撒谎。”黄氏不信。
    珍珍的小眼睛顿时泪汪汪地说：“奶奶坏，冤枉我。”
    来京城这么久，她的口音还是皖北的方言，可见对孩子来说，语境是多么重要，开始的时候李秀兰还纠正她来着，后来索性放弃了，全家一起吃住，在家的时候，她也满嘴家乡话，怪不得人家孩子。
    张卫东说：“珍珍，下次再开别让奶奶看见就好了。”
    黄氏气笑了说：“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
    珍珍有人撑腰了，顿时眉开眼笑说：“好的呢。”
    黄氏生气了，乒乒乓乓剁馅。
    姗姗说：“咚咚，咱家在哪呢？”
    “吃完饭我带你去，大姐，你先参观一下五叔家。”
    老两口跟最小的孩子过是北洼村的传统。
    等到最小的结婚，就是分家的时候，老两口就开始了在几个儿子家轮流养老的过程，这个时候往往就是恩怨清算的时候。
    几乎没有一个过得像样的老人。
    儿子连自己家都顾不过来，哪管的了老人。
    这就是国人的繁衍生息、生死轮回。
    张暮秋过年都没回家，老汉原说要他看着家里，可回来的时候被气坏了，好好的院子，糟蹋的地不像话。
    “爷爷，四叔呢？”
    “陪你四婶去医院了，八个月了。”
    “四婶要生了，那可太好了。”
    “好什么好，我找雍和宫的上师看过，她肚子里是个丫头。”黄氏没好气地说。
    姗姗对张卫东撇了撇嘴，黄氏重男轻女不是一天两天，姗姗是全家的大姐，一开始并没有得到他们多少的疼爱。
    皖北有种冬天穿的鞋子，下面是木头做的底，上面是用芦花编的，叫做毛窝，像靴子似得，特别暖和，木根很高，即使冬天下雨下雪也能穿着走路不影响。
    黄氏会做这个东西，而且她的手艺村里是最好的，有一年她打了好几双。
    姗姗想要但是没敢张嘴，你想一个小孩子嘛，冬天走读，村里的路下雨下雪都不好走，可黄氏给了张凤英几双，给了李秀兰一双，就剩下一双了。
    姗姗想，最后一双要给我吗。
    可是并没有，有一天路过的一个磨剪刀的随便夸了毛窝几句，黄氏居然就送他了。
    这件事让姗姗记恨黄氏很多年。
    这可能也和关月玲的教育有关，她的观念是：“我想要，但我不说，你应该知道，主动给我。”
    谁都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现在想想，当初姗姗要是跟黄氏提一句，她真会不给吗？
    这一世重来，全家的生活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当然最大变化还是张老黑，他连老婆都换了，上辈子他第一胎是个男孩，也不知道这一次还能不能像原来一样。
    “奶奶，你这是老思想了，你看现在到处都说，新社会新郭嘉，生男生女都一样。”
    “生女孩是绝户头，生男孩能传宗接代，怎么能一样？”骨子里的观念是很难改的，这也是一开始计划生育工作难推行的原因。
    张秉忠说：“胡说什么，老四才多大，才是第一胎，即使这胎是女孩，以后再生不也一样。”
    黄氏嘟囔说：“哪有那么容易呀，老三生了个带把的，差点坏了前程。”
    “奶，四叔虽然户口迁来京城了，可他其实还是个没有工作的农民，真要生能怎么样？”
    80年计划生育政-策开始推行，但再好的方案实施起来都需要时间，只生一个，这是从灵魂深处改变国人的生育观念，真要被接受，还需要到时间。
    这项国策对有正式工作的人约束力很强，但是不在体制内的边缘人员，就有点鞭长莫及。
    真要完全管束起来，要到八五年以后。

 第303章 谁又会不喜欢呢

    第306章谁又会不喜欢呢
    晚上吃饭，一大家子都回来了，李秀兰带着丽丽回家，丽丽看见张卫东就伸手说：“哥哥，礼物。”
    张卫东说：“不应该是你们城里人给我这个乡下人礼吗？你怎么还朝我要呀？”
    丽丽噘着嘴说：“你是哥哥。”
    李秀兰说;你哥给你的好东西还少呀，没良心的臭丫头。
    “三婶，别骂她，我这次来虽然没给丽丽带礼物，不过我给大家带特产了，咱们的符离集烧鸡，丽丽，待会让你多吃几块肉，你能不能原谅我呢？”
    丽丽顿时笑了说：“我才没生气呢，我是不爱生气的好姑娘。”
    胡丽敏的肚子已经鼓起了老高，张卫东对看着自己笑的张老黑说：“四叔，恭喜啊，要做爸爸了。”
    张老黑说：“也恭喜你又做哥哥了。”
    这是什么对话？
    胡丽敏看着张卫东就一连串地说：“娘，嫂子，你们看咱们咚咚是不是长高了，也好看了？”
    这个表情可以给满分，表演的痕迹太重了。
    所以她的话张卫东是半点也不信的。
    没想到她的话却得到了全家人的认可，黄氏甚至说：“我的大孙子当然又高又好看。”
    然后胡丽敏又去夸了姗姗一句，不错，现在已经懂得照顾家人的情绪了。
    “四婶，你马上就快生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胡丽敏自信地说：“我喜欢女孩，但是，我肚子里的这个一定是男孩，天天在肚子里踢我，这么大劲，不是男孩难道还会是女孩？”
    黄氏的表情是不屑的。
    张良广非周末不回家，张老黑撕了两只烧鸡，张秉忠老汉喝了口酒说：“还是大孙子孝敬啊，一来就有好东西吃。你奶奶说要给你省钱，谁都不能乱花她孙子你的钱。”
    黄氏说：“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喝的？”
    张卫东说：“奶奶，我让你们二老到京城，不是让你们受罪的，现在买东西比以前容易，你就给我爷爷吃点好的。”
    “那怎么行，天天那样吃，得花多少钱呀，咱们这么多人就你和你三叔挣钱，开销太大了。”
    李秀兰也说：“我也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以前我和你三叔，月月的日子都要算计着过，现在只要交了伙食费，就什么都不用管，肚子能糊弄饱就行了。”
    虽然随军好几年了，李秀兰两口子为了两边的老的，没少吃苦。
    80年个体经济已经慢慢放开了，京城的物资比以前丰富多了，而且要票的越来越少，拿钱就能买，方便多了。
    摇头放弃了说服他们的打算，这阵子胡丽敏要生孩子，丽丽和珍珍在长身体，张秉忠老汉天天风里来雨里去，回头交代张老黑自己拿钱去买。
    吃了晚饭，张秉忠带着张老黑和张卫东姐弟去看他们家的大院子。
    自从修好以后，张卫东都还没看过，快走到的时候，心跳的很厉害。
    为了这个院子，可是差点连命都丢在这了。
    几个人走着走着，张老黑又捡到了个东西，拿在手里一看，是个黄灿灿的戒指。
    张秉忠拿在手里掂了掂说：“金戒指，得有三十克左右。”
    张卫东惊讶的问：“四叔，你还能经常捡到东西吗？”
    “能，不过没以前那么多了。”
    对张老黑的运气，已经无法用幸运来表达了，这简直就是天选之子。
    老汉说：“加上今天的这个，你四叔捡了得有七十多件老玩意了。”
    “都是真的吗？”
    “那可不，都是真的。”
    这要是都放到后世，就靠捡东西，四叔也是妥妥的亿万富豪。
    怎么回事？上辈子他没这好运气。
    走到门口，看着高大的门，姗姗的身体显得渺小了很多。
    老汉得意地说：“不错。门口的石阶本来被人撬走了不少，老和想用水泥补的，这些石头是我一块一块找回来的。”
    “爷爷，你辛苦了。”
    “什么话，你家的不就是我的，给自己家弄点东西有什么辛苦的。”
    姗姗说：“这门也太高了。”
    “高门大户嘛，说的就是这种人家。”
    张老黑拿钥匙开了门，一进去就打开了灯，古色古香的大宅映入眼帘，整个院子和开始的破败成了鲜明的对比，记忆和现实重叠定格在现代，张卫东笑说：“真不错啊。”
    老汉说：“你知道修这院子最后花了多少钱吗？”
    “一万六。”
    他心疼地说：“你当初买这里的时候，才花了一万二？”
    姗姗被老头嘴里的数字惊呆了，这院子，就连地面都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经常过来打扫的。
    两进院子和厢房，一共28间房子屋子。还有一座单独的绣楼。
    记得当初郁顺问起绣楼准备给谁住的时候，他当时答应给姗姗，现在姗姗正好来了。
    姗姗说：“咚咚，这么多屋子，咱们怎么住的过来？”
    “大姐，这些屋子可都有各自的作用，茶室、书房、画室、厨房、餐厅、禅室、棋牌室等等，咱家这么多人，还不一定够用呢。”
    老汉笑说：“还是我大孙子看得明白。”
    走进去，地面的地板也都没换，不过全都翻新了一遍，老师傅们手艺很好，修旧如旧，但又崭新的很，现在花了这点钱做，真要等以后，花多少钱也做不出这样的效果。
    看着屋里的摆设，张卫东忽然想起丽仙给他的效果图，后来也被他塞到了密室里。
    张卫东陪着姗姗上去了绣楼，心中莫名想起了丰琰，不由打了个冷战，那些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分辨不出，到底是真是幻。
    整个绣楼也恢复了人气，张卫东说：“大姐，我知道你想报考京城的大学，等以后来京城读书，就能住咱们自己家了，高兴。”
    姗姗说：“高兴是高兴，可就是觉得像做梦似得。”
    她进到绣楼，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的人笑嫣如花，这一刻，可能才彻底忘记了烦恼忧愁，开怀大笑。
    一直到走下绣楼，姗姗都还回头看了几眼。
    张卫东问她：“大姐，你喜欢这里吗？”
    姗姗说：“这里谁又会不喜欢呢？”

 第304章 人老成精

    第307章人老成精
    瞧着姗姗的意思，今天恨不得就住绣楼里，这里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她自己的房间。
    张卫东坚决拒绝，他心里有阴影，这房子看着不错，可留给他的恐怖回忆太多了，必须找专业人士来看一看没问题才放心。
    姗姗不知道他的想法，问他说：“咚咚，今晚真的不能住这里吗？没铺盖不要紧的，我在家以前睡地上枕石头都没问题。”
    “大姐，我跟你说，大户人家搬家可不像咱们在皖北，很有讲究的，想住进来要酬神拜佛，不然不吉利。”
    张卫东说的玄乎，目的就是想打消她的念头。
    姗姗没被他吓住，反而说：“新社会了，什么牛鬼蛇神都都消灭了，我不怕。”
    张卫东心说“我怕。”
    十年的变革，从根本让姗姗和张卫东他们这一代人，对信仰失去了敬畏。
    郁顺从阴影里走出来说：“哟，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吗？”
    张秉忠跟他打招呼说：“老哥哥，好久不见，找个地方喝一杯？”
    “好，今天我要喝好的，他买单。”手指一直戳到张卫东的脑门。
    张卫东连退几步说：“郁爷，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老得应该担待，尊老爱幼，我尊你老，你爱我幼，就是说咱俩的。”
    “老张，这小子你可得好好管管，小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张秉忠忙说：“老哥，他还是个孩子，凡事看我，看我。”
    “你小看他了，他可不是简单的孩子。”
    “郁爷，你就放过我，这么久不来是我的错，那这样，安老板那，我请，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你老随便点。”
    “就等你这句话呢，走。”他老大不客气地答应了。
    姗姗走在后面问张老黑这老爷爷是谁。
    “别管他，一个别扭的老头子。”
    郁顺回头称赞姗姗说：“这女孩子，好，有福气。”
    姗姗不知道怎么回答，张卫东说：“郁爷夸你呢。”
    姗姗心说：“呃，这老头可不像什么好人。”
    安存孝的小饭店生意并不好，几个人过去的时候，居然已经关门了。
    说起来也不奇怪，80年，人均工资三四十块，他这吃一顿就要十几块，生意肯定好不了。
    郁顺走到他家门口踢门说：“小子，起来伺候爷们几个了。”
    门一开安存孝说：“郁爷，您老不是过午不食吗？您这是？”
    “饭不吃，酒不能喝吗？”
    安存孝这才看见了张卫东，高兴地抱住他说：“好些日子不见，想死你了我。”
    像看见一堆钱那么热情。
    张卫东凑趣地捧他说：“在安老板这吃过以后，去别的不管哪里，吃什么都没味。”
    “真的呀。”安存孝当真了。
    “小子，他在京城说话，你得到特区去听，三句里有四句半是假的，别废话了，快给我们弄点下酒菜，我和老哥哥要喝一杯。”
    “郁爷，我今天才知道，你对我意见这么大。”
    安存孝的速度很快，几样卤菜就上桌了，很家常，猪耳朵猪嘴猪尾巴，还有一碟毛豆一碟花生米。
    原来他也在尝试改变，菜也越来越平民化。
    给两个老头端了一杯酒，张卫东说：“爷爷，郁爷，我先敬你们二老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郁顺说：“会说话了，长进了。”
    知道他的脾气，张卫东笑说：“郁爷，我就当你老是在夸我。”
    张秉忠老汉笑看着两人说：“老哥，我这个孙子多谢你帮忙了，他有做的不到的地方，一定要看在我的面子上别生他气。”
    “帮他，我没想帮，都是被他逼的。”郁顺是一位不爱好好说话的主。
    “你老要是不想帮，谁能逼你。”张卫东很不服气。
    郁顺端着酒杯看着姗姗说：“不想理你，我看这丫头好，今年想的事都能成。”
    “大姐，郁爷说你能考上大学了，还不快敬他一杯。”
    老一辈的文化人，或多或少都懂些易经八卦之类的玄学，年纪越大看东西越清楚。
    要不说人老成精呢。听说豫南九十岁的老太婆头上长角还能飞，这些民间传说怪异的很。
    姗姗却说：“我不信这些的。”
    几人聊着聊着又聊到了丰家大宅，郁顺说：“你还不知道，丰桥搬出来以后，开了个茶馆，生意好地不行，娶了个外地媳妇，已经怀孕了。”
    总感觉他再给自己添堵。
    “郁爷，那我要恭喜他。”张卫东不接茬，反而大气地送上了祝福。
    好，我替他收下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郁顺说：“那宅子没事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搬？”
    “不急，等我大姐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拿到就搬。”
    “咚咚，成绩还没公布呢，我不一定考得上。”姗姗着急地说。
    她上次落榜一次，虽然这次多了一点点把握，可成绩没公布出来，谁也不能保证。
    郁顺肯定地说：“考得上。”
    姗姗看着张卫东，心中莫名安定起来，慢慢把身子挪到他身边，紧紧挨着他坐着。
    张卫东不知道她的心事，问她说：“姐，你累了吗？”
    “没有呢，我很开心。”
    来京城的第一个夜晚，姗姗的心被惊喜填满。
    回到家的时候，黄氏和李秀兰在院子里乘凉，李秀兰说：“咚咚你过来，我跟你商量个事。”
    “怎么了三婶？”
    “我跟许师傅做甜点也很长时间，许师傅说我能出师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以后怎么办？”
    “三婶你是想问开店的事？”
    李秀兰不好意思地说：“要是不行就算了。”
    “也不是不行，不过做甜点不是轻松的活，四婶又快生了，你一个人行不行？”
    “活一点都不重，你还不知道，我以前在北洼村的时候，也去生产队干活的。”
    黄氏在边上点头作证，张卫东说：“我得出去打听打听，现在能不能开店再说，不过你想好要做什么东西了吗？”
    “啊”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什么都没想过。
    “咚咚，我什么都不懂，你三叔也让我先问你再开始干，我这不就先来问你的主意吗？”
    后世的蛋糕店，做的品种都不少，不过他们有专业的团队。
    刚起步的李秀兰显然不适合品类很多，想做就得做有特色的。
    因为李秀兰他们在学甜点，他特地留意过，京城还真没见过蛋糕店，当然，西餐厅还是提供蛋糕的。
    没人开不见得是好事，因为不一定让做。

 第305章 失败的理想主义者

    第308章失败的理想主义者
    京城确实没有专门的蛋糕店，这时候也没有生日蛋糕的概念，而且只有李秀兰一个人操作，太复杂的也不能做，张卫东决定让她在家附近开个小蛋糕流动摊。
    为啥不干脆开店，做小生意糊口，街道不会说什么，真要开个富丽堂皇的蛋糕店，那是找死。
    再者，开店就要投钱，一下给她弄个店，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做。
    八零年经济活动好像是放松了，客没记错的话，八一年全国又重强调打击投机倒把，这项工作可是持续到91年的。
    李秀兰的甜点师傅技艺很高超，尝过胡丽敏做的纸杯蛋糕，说是黄油蛋糕，不过这东西价钱不便宜，真要做出来怕是得卖二块钱一个，张卫东对市场不是很看好。
    李秀兰后来用了廉价的材料取代，白砂糖和蛋白，缺点是出来的奶油口味带着沙，口感不是很好。
    不过这东西便宜多了，五毛一个还有钱赚。
    试过口感，他很嫌弃，但姗姗丽丽他们不嫌弃，吃了好多还一直想继续吃。
    想想也是，勉强摆脱温饱而已，糖是多奢侈的东西。
    李秀兰决定暂时只做这两种，一种卖一块五，一种卖五毛。
    她们家附近正好有个小学校，很适合这种小食，蛋糕可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不知道市场的接受度高不高。
    张卫东最后还是问她说：“三婶，三叔是军官，你还出去做这种小生意，不怕没面子吗？”
    李秀兰说：“咚咚，咱们全家的日子一直是你帮衬的，我是长辈不能一直厚着脸皮装不知道，吃点苦怕什么，只要不再让你担心我们。”
    这可能才是真正的亲人，互相关心，互相为对方考虑。李秀兰的社会地位很高，在这个年代愿意放下身段，实在很难得。
    之所以坚持让他们先从小生意做起，是因为他知道一点一点起步，将来做大才能真正守得住。
    “真要做起来的话，你会很累的。”心中实在不忍，但不这样的话，不是帮她而是害她。
    “咱们都是乡下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累。”李秀兰笑说，浑身充满干劲，这个时代的人每个都在为活下去拼命。
    “行，既然你想好了，那就开始做。”
    李秀兰风风火火去准备，胡丽敏看得眼热，张卫东说：“四婶，等你生了弟弟以后再说。”
    第一次来京城，姗姗不断见到书本里的各种建筑，故宫，天安门，看升旗，八达岭，长城等等，连着玩了几天，虽然年轻也累得不行。
    这时候其实是有黄包车的，可她不舍得坐，说两条腿生来干什么的，不就是用来走路的。
    她怎么说，张卫东就怎么做，每每看着大姐欢呼雀跃的身影，他就想起前世大姐带自己的情形。
    时间空间都产生了错乱，无比感谢重来的机会，亲人都在身边，所有的遗憾都没发生，还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吗？
    这天两人在中关村附近，姗姗不知道这个地方，问他说：“这是哪里，破破的也没啥好玩的。”
    很旧，确实很旧。
    一个急匆匆的中年人快步走过来，他可能在想事情，擦肩而过的时候，张卫东被他重重踩了一脚，疼得叫了一声，中年人才清醒过来。
    姗姗气愤地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走路怎么不看着人？”
    中年人连声说：“小朋友对不住，我刚在想事情，脚怎么样，这样，我单位就在附近，你跟我进去休息一下，再疼的话我送你去医院？”
    脚确实很疼，但这个人却很不错，张卫东实在疼的不行，只好说：“好。”
    中年人见他行动不便，提出来要背他过去，张卫东连说不用。
    走了没一会，来到一个大院，门口赫然树立着一块牌子：科学院物理所。
    他不由大吃一惊，心说，怎么会来这里？
    姗姗见他来到这里就像变了个人，低声问他说：“咚咚疼吗？今天咱们不能饶了这个人。”
    不能饶了他？张卫东被这话吓一跳忙说：“大姐，我没事。”
    他说着神情却越来越紧张，就看见中年人直直朝着一个低矮的平房走去，门口也挂着块牌子：“京城等离子体学会先进技术发展服务部。”
    没错了，就是这里。
    张卫东用颤抖的声音问：“叔叔，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中年人说：“你还疼啊，你放心，我踩了你的，会对你负责到底的，我叫陈春先。”
    犹如被五雷轰顶一般。听到这个名字，他就呆住了。
    陈春先是谁？
    后世他被人称为“中关村之父。”
    他还是与陈景润、张广厚等人一起被破格提升为中科院教授级正研究员。
    陈景润当时44岁，而陈春先，比他还要年轻几个月。
    1980年，象征中国智库，科技摇篮的中关村已经诞生了。
    陈春先，留学苏俄的专家，回国后是国内的核聚变专家，参与创建郭嘉首个核聚变基地，在物理所个人建成郭嘉国第一个托卡马克装置，打破了西方对核聚变的技术垄断。
    但也就是这样一个人，后世提起的时候，总会冠以失败的理想主义者这个称号。
    知道眼前是这个人，张卫东的脑海中第一次升起高山仰止的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大佬。
    陈春先个子并不高，今年也才46岁，说话很和气。
    可偏偏看着他忙碌为自己忙碌的时候，张卫东激动地眼眶通红。
    陈春先扭过头来看见他在哭，忙问道：“还疼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姗姗说：“你那么大人，我弟弟还那么小，你重重踩他一脚，他能不疼吗？”
    “大姐，你别说了，我不疼。”
    他看着陈春先说：“陈老师，你别忙活了，我没事，不疼。”
    陈春先说：“那你怎么哭了，别骗人啊，真要伤到了，早点去医院才行。”
    张卫东差点脱口而出问他：“你有钱吗？”
    但是在这种扬升的灵魂面前，他连开玩笑的勇气都没有。
    “我没哭。”他只好一再强调说。
    “咚咚你真没事吗？”
    “我没事，大姐。”陈春先尴尬地说：“没水了，也没办法请你喝茶。”

 第306章 大墓的确切位置

    第309章大墓的确切位置
    这样的一位大佬怎么会走到民间？
    这与他三次访美有很大的关系。
    旧金山的硅谷和波士顿的128公路区，斯坦福、哈佛、麻省理工等多所着名学府所在地。
    在这些学府周边，诞生云集了大名鼎鼎的苹果、英特尔等上千家高新技术企业，科技成果被迅速转化为产品，每天都在创造着巨大的财富。
    走在这片高科技产业的发源地，陈春先心头的思绪无法平静，更坚定了他移植硅谷经验、搞技术扩散的想法。
    京城的中关村高校云集，他认为这里有不输于硅谷的人才储备，具有孕育高科技人才的有利条件。
    他的想法是好，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却并不是一位成功的创业者。
    他的创业不成功之处，就是因为他以为科学无疆界，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是他最艰难的至暗时刻。
    关系还挂在物理研究所，经常会使用各大科研单位的人才，这些都为他埋下了隐患。
    “陈老师，我没事，你不用忙了，你刚才是出去跑业务了吗？”
    没有错，一位科学家亲自去跑业务。
    陈春先楞了楞说：“你怎么知道？”
    见到大佬，张卫东的脑子不够用，他只好说：“我看你长得挺像推销员。”
    要是后世有人听到他居然这样评价陈春先，估计会有立刻怼过来：“你全家都像推销员。”
    陈春先却笑了说：“真的，那为什么我去的时候，大家都对我爱答不理？”
    那是他们有眼无珠。张卫东脱口而出。
    “小朋友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信心。”说着又问说：“你的脚真没事吗？”
    张卫东为了不让大佬操心，忍着疼蹦跶了几下说：“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嗷，那就好。”他松了口气。
    创业以后，陈春先的家庭条件并不好，真要有问题，他怕是连医药费都拿不出来。
    张卫东说：“陈老师，你出去跑业务，都是一些什么方向的？”
    他居然回答了说：“电子技术，电气电路等等。”
    他的经历真的和上辈子张卫东听说过的一样。
    “陈老师你不做专业的技术研究，去跑业务真是太浪费了。”
    他们聊着，姗姗听得不太懂，可看见张卫东和这个人谈兴很浓，就乖乖拿起一本书看。
    “没什么浪费的，都是为人民服务。”他说了一句广为传播的话。
    张卫东的论调他可能听太多了，并不在意。
    他好像一直在忙，张卫东的脚虽然好了，可不想走，想厚着脸皮继续聊下去，套个近乎。
    现在陈春先虽然出来创立服务部，可组织关系都还在物理研究所，还没开始创办公司，现在没有合作的可能。
    “陈老师，以后我可以来找你玩吗？”他不死心，临走的时候装孩子，天真的问。
    “你要是不嫌我这无聊，欢迎没事就来玩。”陈春先随口说。
    “好的，陈老师，那我们就先走了。”
    走出服务部，姗姗奇怪的问：“咚咚，你对这个人，怎么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要不说女孩子敏感呢。
    “大姐，陈老师是咱们国内真正的大科学教，跟他学点什么，就够普通人研究一辈子了，现在找到这样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
    科学家这个名头吓住了姗姗，这些人只在书本上见过，可刚才那个邻家大叔一样的男人居然也是科学家？一点都看不出来好不好。
    张卫东一路都在思索怎么跟陈春先搭上线。
    回家的时候，张秉忠老汉找到他严肃的说：“咚咚，那些人要开始行动了，咱们要怎么办？”
    他说的事准备盗挖秦公大墓的人呢。这些专业的盗墓贼，自己不是没有试图挖掘过，可皇帝的墓哪是几个人能挖的，所以才有来京城找人找资金一起发财的计划。
    “爷，确定日子了吗？你今天要是有时间，带我去找文物局的同志，一定要阻止他们。”
    “好，他离咱们不远，我带你去。”
    走了没多远，老汉直接走进了一个四合院，朝着一个方向喊说：“苗老哥，你在家吗？”
    应声从里面走出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一见张秉忠就奇怪地问：“老弟，你找我有事？”
    老头对孙子介绍说：“这是苗远志老师，老哥，这是我孙子，他叫张卫东，我们今天来，是想跟你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甘南省发现了可能是秦代皇公大墓，京城有人组织大家一起去盗挖，这事你可不能不管啊。”
    苗老吃惊的问：“秦代大墓，确定吗？在什么位置？”
    “甘南省，具体的位置我还不知道，刚才有人要我去开会，我先来知会你一声，千万别让这些人得逞。”
    “老哥，你说的这件事太重要了，我得像上面报告，你们在家等我一会。”
    他走到门外拨打另一个电话，说了几句有回来对张秉忠说：“真是多亏你了，这么重要的文物，要是被人提前发掘了，郭嘉的损失就太大了。”
    “你快去，别客气。”
    他出去一会又走了进来，见张秉忠站着不动，忙说：“不好意思，水都没给你们倒一杯，局里听到你们提供的消息，希望能一起过去，把是详情说一说。”
    “要见官啊”老汉不太乐意，张卫东说：“爷，早去早点阻止他们，别耽误了。”
    三人走出门，就有辆车在门口正好停下，苗老说：“事态紧急，单位派车来接我，咱们走。”
    文物局的会没开多久，苗老介绍了一下情况，主管领导就对张秉忠说：“感谢你们，老爷子请你把那些人的情况说一下。”
    老汉不想得罪人，有点为难，张卫东说：“这位领导，他们现在只是计划又没开始实施，你问了他们的资料没意义，又不能抓人，我倒是有个建议。”
    领导见他说话，有些不太高兴，但看在和张秉忠老汉一起来的，也不好明着说他，只好说：“你有什么建议？”
    “我觉得应该马上联系当地的同志，把大墓的完全控制起来，不让人进出，这才是最关键的。”
    领导说：“你说的简单，可咱们都不知道大墓的地址，怎么先去保护？”
    “没跟你们说吗？我们知道大墓的确切位置。”

 第307章 踢皮球

    第310章踢皮球
    这话一出来，会场气氛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光都往张卫东瞄，然后又往张秉忠看。
    很显然，不信任张卫东的话，那只是个孩子。
    “没错，我们知道大墓的位置。”老汉为孙子背书。
    这话一出，却引来会场上不少人的嘲笑。
    “我不知道你们在笑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具有重要研究历史价值的古墓马上要被盗挖，你们不去想办法解决，却来笑话举报者，很好笑吗？”
    张卫东说着踢开凳子走出来说：“既然你们不当回事，那我们就自己去甘南省，我就不信这事没人管。”
    “小朋友对不起，这是我们工作没做好，我向你道歉。”
    说话的是站主席台的那人。
    郭嘉文物局并没有轻信张卫东的话，而是做了多方的考证，确定他知道位置，这次决定派出两位专家，带上张卫东祖孙三人去甘南省去找大墓位置。
    张秉忠一直到火车上还不明白问孙子说：“你平时多喜欢古董，怎么现在有机会得到一手的东西，价钱肯定便宜到不行，这次为什么偏偏不要？”
    “爷，人活着应该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些深埋在底下的历史瑰宝，是不容破坏的，秦公大墓很可能是先秦时期的皇帝陵墓，墓葬的文物能很好的研究当时的历史和风俗民情，真要被那些人盗挖了，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损失的是一个文明。”
    “小朋友说的好，假如让盗墓者得手，这些民族瑰宝从此就会销声匿迹，藏在不知道何处的宝库中，那可就太可惜了。”
    说话的是专家中的一位，年纪不小了，得有六十多，他叫杜玉泉。
    “杜老。”
    杜玉泉说：“我和你爷爷差不多大，你也叫我爷爷。”
    他从善如流，立刻改了称呼:杜老。杜老摇头笑说：“这小子。”
    从京城到甘南，一千五百公里，要乘二天一夜多的火车，一路无话，到省城的时候，有人进站来接人。
    来人和杜玉泉认识，杜玉泉把大家介绍给他，原来是甘南省办公厅主任，这级别可真不低，毛主任说：“杜老，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永兴当地会全力配合你们的行动，今天请你们在省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动身。”
    杜玉泉说：“不用了，时间不等人，我们现在就走，接下来要怎么去？”
    毛主任为难地说：“我来的时候领导专门发话，一定邀请你们去省里走一走。”
    杜玉泉说：“那好，不过你们要马上告诉地方，让当地做好防范，别让人趁黑摸进去了。”
    “好，杜老请上车，回去我就联系他们。”
    姗姗这次纯粹是来开眼界的，问张卫东说：“杜老一路不是说不停留，直接去大墓遗址吗？”
    “做事之前先做人，杜老给别人面子，也是为了以后以后发掘工作的顺利进行，总之很多原因不能不去。”
    姗姗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原来也有这么多讲究。”
    “那大姐应该明白北洼村张老师整天说的‘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真正的意思了。”
    “我还是喜欢读书，和人打交道太难了。”
    姗姗现在回避，却根本不知道，人情世故这四个字，不论她将来做什么，都是避免不了的。
    对于姗姗拉说，现在的单纯和懵懂，其实才是一种简单的幸福。
    车子停的地方不是办公的地方，而是一个很低调的招待所。
    一个中年人站在门口看见杜老就说：“老杜，一路辛苦。”
    杜玉泉说：“老安，可不敢当，我只是个快退休的糟老头子，你这位封疆大吏等我，可折煞我了。”
    安领导笑说：“你这位大专家专程来帮我们，我自己难道没数吗？”
    杜玉泉先为安领导介绍了他的同事，接着又介绍张卫东祖孙三人。
    安领导的诧异眼神一闪而过，握着张卫东的手说：“辛苦了，等会多吃点。”
    “谢谢领导。”
    酒席上，安领导图穷匕现说：“老杜，我们难啊，如果真按照你说的规模，整个墓葬遗址群有二十几平方公里，地方财政不能支撑如此大的支出。”
    姗姗这才明白张卫东的意思，杜老在甘南省停留，果然有很多原因。
    弟弟比自己小那么多，他为什么好像都知道，跟他相比，我真的好笨啊。
    “老安，你也知道，郭嘉文物局只是个监管机构，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一方面的支出，这件事，只能是你们当地想办法。”
    安领导踢给他的难题，他原封不动踢了回去。
    不敢松这个口，占地二十平方公里的墓葬群发掘，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甚至有可能十几年才能结束，这么多人，这么多事，谁要是接了，都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压力。
    “老杜你也知道，我们这里土地贫瘠，全省有三十多个贫困县，大墓所在的永兴，更是贫困到三年没交财税，你让我们怎么办？”
    “老安，你只能自己想办法，至于费用支出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又不是一下子拿出来的，这个浩大的墓葬群想完全重见天日，至少需要六七年的时间，难道这么久的时间，你甘南省的财政都不能支持？”
    “行了，今天工作就谈到这里，具体工作到现场再谈，接下来让你好好领受一下我们西北边陲人民的热情。”
    可能是感觉实在从杜老身上套不出油水，安领导放弃了。
    他指着张卫东姐弟问说：“怎么还有两个孩子？”
    姗姗以前营养不良，身材不算高但也不矮了，至于张卫东，穿着绿军装，身高蹿到了一米四左右，
    可孩子就是孩子，这种正式的场合出现，还是很少见的。
    杜老说：“他们是这次行动的关键，那孩子知道秦公大墓的确切位置，这次他一起来，就是要带我们确认位置，我们再根据现场实际情况制定发掘计划。”
    “不会，他明明是个孩子。”安领导惊讶。
    “孩子和孩子可不一样，跟他谈过话的人，，没有一个不佩服他的。”
    “噢”

 第308章 探洞少年

    第311章探洞少年
    大堡子山绵延不绝，杜老和张秉忠年纪大了，上山的速度不快，这山不是什么景区，路上却不时有人走过。
    老汉低声对孙子说：“这些人都是盗墓的。”
    放眼望去，很多人赶路，吃这行饭的人还真不少。
    当地的做法引起了反弹，看来秦公大墓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各路牛鬼蛇神纷纷登场。
    杜老也凑过来说：“好像不对劲。”
    张卫东一行人有老有少，在人群中反而没那么扎眼，听越过他们的人说：“快走，晚了咱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明明已经封山了，为啥还有这么多人往山上走？
    一定是封山的消息刺激了这些人，想来浑水摸鱼。
    张卫东心里沉了下去，秦公大墓太大了，后世的电视栏目就说过，盗贼从多个盗洞进去的，面积太大不可能所有的路口都布控。
    这些人真是无孔不入。
    上山以后，杜老径自去山口跟当地人汇合，他让姗姗也一起过去，自己却跟张秉忠一起继续往边上走。
    封锁的路不能靠近，这些人就走向了旁边，路不好走，这些人的情绪却高涨起来。
    走着走着，忽然看见路边有两个小孩，一个躺着，一个焦急的叫他，所有的人都离他远远的，张卫东走到面前问他：“他怎么了？”
    男孩说了句什么，但口音有点难懂。
    “这孩子是饿的。”张秉忠说，他见识过太多这种情况，一眼就看出来了。
    地上的男孩身体抽搐，嘴里不停吐黄水。
    抱着他的男孩脸上露出凄惨的神色。
    张卫东身上正好带着几个包子，递给他说：“我有包子，他还能吃吗？”
    男孩飞快抢过一个，放在他嘴边，但那个男孩不知道吃。
    他咬了一口，咀嚼成糊掰开嘴巴，没想到那个男孩身体奇迹般停止抽搐，开始吞咽。
    一个包子很快吃完，躺着的男孩平静下来，肚子发出很响的响声。
    “你也吃啊，好几个呢。”
    他摇摇头，紧张的看着他的兄弟。
    终于，那个男孩睁开眼睛说：“饿啊。”
    他忙把包子递过去，男孩飞快做起来拿起来就吃。
    五个包子他一连吃了四个，张秉忠说：“不能再让他吃了，别撑坏了。”
    眼睁睁看着几个包子把垂死的人救下来，这感觉，粮食从来都没有这么珍贵过。
    两个男孩说了句什么，忽然一起朝俩人磕头，边上有人对张卫东说：“你们惹祸了，赶紧走，他爹来了，不会饶过你们的。”
    救人还有错？
    想问个清楚，可说话的时候说完就跑的远远的。
    “谢谢，你们走。”
    男孩清楚的说了一句普通话，随后就扶起他的兄弟，慢慢跟在人群后面。
    随着人群来到一个山谷里，不少人留在这里，却都不说话。
    两个男孩也来到人群中，一个五十多的男人激动的对他们说了句什么，男孩目无表情，那汉子一脚踹在他的胸口，飞出了很远。
    病着的那个麻木的看了看，也不去管。
    张卫东想说话，被老头捂住了嘴巴，又交代说：“别多事，你没看大家都不出声。”
    “可是…”
    “没有可是，江湖路不好走，一不小心就没命。”
    一句话提醒了张卫东，现在可不是后世秩序井然的年代，大山里杀个人扔了，比宰个鸡没严重多少。
    他在太平时期待得太久，经常会忘记世上还有危险。
    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好半天都不走。
    一群一群的人走来，有衣衫褴褛的乡下人，也有光鲜的城里人，这些人本该毫无牵扯，现在却都走到了一起，安静的等着。
    直到一个漂亮的女人走过来，人群才骚动了。
    她们一行五六个人，走到一处高台上说：“大家都到齐了。”
    “云姐，我们大伙都等着你呢。”
    叫云姐的女人笑了说：“谢谢大家看得起我，我看人群里有不少生面孔，先说一声对不起，无关的人等自己赶紧走，等我说了事，你们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也是那种看不出年纪的女人，这么漂亮的女人能镇住场子，不知道靠的是什么。
    见有几个人仓皇走了，云姐说：“来的都是同行，我也不浪费大家时间，就告诉大家一句话，这一次不管你们拿到了什么，我都包了。”
    她居然是土货的大买家，今天召集这么多人过来，不会现在就想干一票大的。
    果然，云姐等下面的情绪稳定下来，又说：“你们也看到了，封山了，咱们原来的计划得改，也更要抓紧了，等他们想起来查疑补缺的话，咱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把大家请过来，就是让大家一起动手，人多力量大，只要拿出来，我都收。”
    这个云姐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猖狂到封山还要干上一票。
    “云姐，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再没有进项，我们一家子都要饿死了。”
    “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我也和大家一样等钱救命，咱们现在就开始。”
    张秉忠一听，立刻想走，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群外面围上了一群横眉竖眼的汉子，叫苦说：“完了，想走也走不了。”
    “没事，咱们见机行事就行。”
    入口并没有多远，走过山口，就看到一个冒着阴风的洞口。
    云姐扔了一块石头下去，好半天才听见回响，有人问说：“云姐，没有别的路吗？”
    “这条最快。”
    他看了一下众人，有人说：“游老三，该你露一手了。”
    游老三就是踢孩子的那个，凶悍的说：“我探路，行，多一成。”
    “别坏规矩，最多半成。”云姐皱眉说，游老三答应了，对身体好的男孩说：“还等老子请吗？”
    “这孩子原来就是探洞的人，怪不得没人敢惹。”见张卫东不解，老汉解释说：“新坑都有陷阱，需要有人提前探路，干的是提头的买卖，所有人都怕他们。”
    男孩走出人群，手伸到洞口位置试了试说：“我去了。”
    他完全没有防护，就往洞里爬去，众人屏心静气，忽然间洞里的男孩传出凄厉的叫声，随后就听见重物掉下去的声音。
    游老三对着洞口大骂说：“没用的东西，死也不给老子探好路。”
    静悄悄的没有回音，过了一会云姐说：“再来。”
    生病的那个男孩被人推了出来。
    就在这时候洞口忽然伸出一只人手，竟然是开始的男孩又爬了上来。
    没等他站稳，游老三就说：“下面怎么样？”
    男孩却发出呵呵怪笑

 第309章 草菅人命

    第312章草菅人命
    可能是男孩的样子太吓人，以至于整天面对尸体的盗墓贼都纷纷惊叫说：“别让他上来，他不中用了。”
    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很难懂。
    但游老三接下来的动作让张卫东大吃一惊，他重重一脚把男孩踢进洞，隔了一会听见噗通摔落的声音。
    这么高摔下去，人肯定活不了，一股凉气弥漫全身。
    “你们说的对，他变成怪物了，留不得了。”游老三的样子很奇怪，不像是难过，反而更像是损失了一笔钱。
    这是他自己的孩子？这一定不是他自己的孩子。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人被同类残忍杀死，看着他们无所谓的样子，差点让张卫东以为自己不对，这些人为了钱已经失去了人性。
    这时候如果他站出来为男孩说话，这些人会毫不犹豫把枪口调转过来对准自己。
    云姐直接掠过悲惨的少年，看着众人说：“这里的钱看来不好拿，有没有哪位大师现在愿意进去的，我可以把收购价提高二成。”
    这更是不拿人命当回事的升级，张卫东的心很冷。
    可她的话音才落，真的有人动心往洞口走，立刻被同伴拉回来。
    等了一会不见有人愿意下去，云姐平静的说：“这样，今天大家都回去做准备，今晚咱们再探，时间不等人，我最多能拖住上面三天，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挣不到钱别怪我这个发起人。”
    这可能才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黑暗真实写照。
    爷孙俩随着人群慢慢往山下走，也有留在当地的，病着的那个男孩被游老三踢打着，也走了下去。
    走到山脚的时候，云姐忽然问张秉忠说：“两位很面生啊。”
    她的话似乎是无意中问的，但是有几个人已经慢慢靠了过来面色不善，张卫东说：“京城怀古轩是我们家的。”
    “怀古轩的，这么说老人家姓张了。”
    不愧是专业人士，云姐不仅知道怀古轩，连他们的姓氏都清楚。
    “没错。”
    老汉不让张卫东说话，自己接过来说。
    “你们来得挺快，京城的客人都是明天才到。”
    “心急啊，这年头好东西真不多了。”老汉笑说。
    云姐的疑惑这才散去，挥挥手，其他围过来的壮汉也都散了笑着说：“对于客人我是一直很欢迎的，老爷子，你这次来是想入股还是想随便什么好东西都买回去？”
    老汉说：“对墓里的东西我有兴趣，不过刚才看了你们的行动，我还是老老实实做个买家，入股就算了。”
    “老爷子英明，要不跟我去看一看货，看看有没有瞧得上的。”
    “我想等大墓里的东西出来一起再看。”
    云姐也答应了，把交易时间定在三天后，问他们现在的住址，张卫东随口说了酒店边上的那家。
    云姐怪异地看了看他们说：“挺会找地方。”
    走下山，爷孙俩心有余悸地看着他们，张卫东急忙去边上的酒店开了个房间，杜老他们都还没回来。
    “咚咚，怎么办？这里咱们掺和不起，早点走。”
    张卫东想了想说：“咱们现在走，不一定走的了，云姐不是吃素的说不定找人看着咱们，还是等杜老回来，把云姐他们的计划告诉杜老，这些人不拿人命当回事，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些人都有背景，咱们真要得罪他们？”
    ”咱们得罪不起，有人能。“老汉很担心，劝了半天他还在犹豫。
    脑子里总是闪现出男孩被踢下的的凄惨模样，就问说：“爷，那两个男孩是不是游老三的儿子？”
    “当然不是，哪个亲爹都不会对自己的儿子狠到这般田地，探路童子从小就会接受各种残忍的训练，喝尸水，闻尸气、把人封在坛子里三天三夜不给吃喝，让他习惯墓道里的种种毒素，开始要是知道他俩是探路童子，我也不会让你给他们吃的。”
    张秉忠很清楚其中的门道。
    “那个男孩真死了吗？”
    “即使当时没死，任由他在下面不管，很快也会死的。”
    “他们的爹娘都不管吗？”
    “这种孩子都是家里很穷的孩子，有可能是父母双亡，也有可能就是他们的亲生父母把他们卖给游老三这种人的，谁会管他们？”
    那时候北洼村的柱子，当初他的爹娘把他交给唱大鼓的瞎子的时候，是不是跟这对探路童子的爹娘一样的想法？
    贫穷，滋生了无数的恶，有时候活生生发生在面前，你都不知道。
    杜老没多久也回来了，姗姗见面就埋怨他们，接着又告诉他，她今天去爬山了，山上有很多好看的野花，这里的山好高啊，咱们家的山跟这一比就是小土堆。
    这稚嫩的对白让张卫东的意识重新回到了人间。
    杜老听到张卫东的话急的不行，立刻给老安打电话通报，电话里的意思，他们决定当晚开展行动，大堡子山面积不小，要调动驻军。
    放下电话，杜老气恼地说：“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
    何止无法无天，还杀人放火草菅人命。
    说明了情况，还是回了另一家旅馆住下，当晚他只觉得心神不宁，好几次似乎见到掉下去的男孩。
    第二天一整天杜老都没出现，到了晚上，服务台打电话说：“有人找。”
    “来了。”刚要下去，张秉忠说：“我一个人去，真有问题，你走还来得及。”
    没等回答，门外就传来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居然是云姐带着一个手下站在门口。
    “张老，明天下午有人带你去看货，别忘了，带够钱。”
    “得手了吗？”老汉装作惊喜地问。
    “你们一直在这里？”云姐狐疑地看着他们，反问道。
    “是啊，养足精神等着云姐给我们的惊喜。”
    云姐的脸色这才变好说：“不管有没有得手，反正都能让你满意，就怕你们带不够钱。”
    她的眼神一会凶狠一会疑惑，可能昨晚的行动坏了她的计划，今天来旅馆是想求证一下昨晚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老人祖孙俩太具有欺骗性了，老的老小的小，怎么看都是老的带小的做生意，长见识。

 第310章 再次淘宝

    第313章再次淘宝
    这一天他们没跟杜老联系，也不知道昨晚的行动结果到底怎么样，可只看云姐还是这么嚣张地上门兜揽生意，就知道行动对她的影响很小。
    等云姐一走，两人也跟着走出旅馆，立刻有两个壮汉冷笑着走过来问：“去哪里？”
    “呃，有朋友从京城来了，打听文物的行情，我要去接待一下。”
    壮汉这才让了路，却跟在两人身后，走进宾馆以后，他们就在门口死守。
    云姐一个女人在这个小城吃遍四方，使用的手段很粗糙，却直接有效。
    这趟来只想保护即将出土的国宝，顺便带姗姗增长见识，现在真的闹到可能危及生命安全的地步，就不能继续呆在这里。
    秦公大墓的位置也标注过了，此行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了，要想办法脱身才行。
    回到这边的房间，电话铃就响了起来，接起电话，云姐的声音传过来说：“张老，怎么换旅馆了？大墓里的宝贝暂时怕是拿不到了，不然提前一天看看现在的货。”
    “着急散货？还是影响到她了吗？”
    云姐有势力，但散货的能力好像不高，不然不可能抓到张秉忠这样陌生的客户不放。
    这也跟大环境有关，大部分人还没摆脱温饱线，哪有心思投资古董，她虽然有势力，可生意做得好像并不好。
    “好，来这就是想入手一些好东西的，大墓出问题，咱们就看看你的现货。”张秉忠轻松的说，好像没听懂她来这个电话真正的意思。
    “那好，张老你先休息休息，晚点我派人去请你。”
    老汉挂了电话闷闷地说：“这趟浑水真不好趟。”
    云姐能准确找到他们的房间，会不会已经知道他们和杜老一起来的，昨晚当地采取的行动，联想到自己？
    不过他又转念想了想觉得自己想多了，以她的嚣张，真要认定是他们搞的鬼，怕是一刻都不愿等，上门找来算账了。
    京城这两天也不断有人过来，他们虽然是生人有点显眼，并不是很突兀，既然不能走，索性就留在这里，看看云姐到底打什么算盘。
    杜老回来的时候，姗姗也跟在身后，杜老对张卫东说：“你姐姐太聪明了，她今年高考是？不知道考的什么学校，我想让她来我学校，给我当学生。”
    姗姗不知道，但是张卫东知道，杜老还在北大考古系任客座教授，真要能当上他的学生，对大姐的未来简直有数不尽的好处。
    但他不知道杜老的用意，不知道是不是随口说说客套话。
    于是故作遗憾地说：“杜老，还不知道我大姐的分数呢，皖北的考生想上北大，除非是尖子里的尖子，我大姐的成绩可能没那么好。”
    姗姗学习很努力，可与那些天才相比，还是差了不少，凭她的成绩想进北大，几乎不可能。
    “姗姗那么努力，成绩能差哪去，就这样，你们别管了，等咱们回京的时候，我给招生办的同志打个招呼，这种有天分的学生可遇不可求，我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不知道姗姗做了什么，让这个老专家惜才的心，居然愿意亲自去游说，80年大学招生也并不像后世那样纯粹靠成绩说话。
    这是甘南省一行，最大的收获了。
    姗姗估计还是第一次知道杜老的意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可是北大啊，全国高考学子的梦想，全县都没有人被录取过，不过转眼她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唯恐自己考的太差，最低门槛都达不到，别人想帮都帮不上。
    她在胡思乱想，没想到那边自己的弟弟已经在感谢杜老：“杜老，这可太谢谢你了，我大姐从小就对考古感兴趣，能做你的学生，她一定会非常努力的。”
    姗姗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不切实际的兴趣，学个财务考个师范，以后老老实实做会计或者老师才是跳出农门最有效的路？
    张秉忠听说孙女居然有机会去北大，老泪纵横，恨不得现在去就给祖宗上香说这件事。
    说完姗姗的事，张卫东就问说：“杜老，昨晚的行动怎么样，抓到人了吗？”
    “说起这件事，还要谢谢你告诉我，紧急布控，昨晚抓了三批人，一共三十五个，这些人拼命冲击封锁墙，全部都被控制住了。”
    三十五个，离昨天二百多人的规模，足足差了将近九成，这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云姐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谁也拿不准。
    她就像一个炸药桶，不知道在什么节点爆炸，可眼下真拿她没办法。
    下午二点半，两人的房间被敲响了，开门就见云姐站在门口说：“张老，可以走了吗？”
    “云姐，你这可太客气了。”
    云姐嫣然一笑说：“应该的。”
    上了车两人的眼睛就被蒙上了，云姐说：“不好意思张老，这是我们的规矩，您别见怪。”
    车子开了半小时左右，眼罩被打开，几人站在一个大院子前，云姐说：“就是这里，请进。”
    走进院子，就是一个高高的大棚，里面的各种带着土的古董就这样露天放着，张卫东说：“云姐，这些我们都能要吗？”
    “只要你们有足够的钱，都拿去也没问题。”
    张秉忠已经来不及说话了，他一件一件地开始看东西，云姐问张卫东说：“小孩你不去看看？”
    “看不懂，云姐，这么多好东西都是从哪来的？”
    没想到这句话引起云姐的敌意：“你问这干什么？”
    古董在盛世值钱，但在人们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年代，那就是一些没用的破烂货，不能吃不能喝，一件东西的价值回到本身材质的价值上。
    最有价值的还是黄金，虽然只能卖几块钱一克，可比古董要好多了。
    张秉忠看了很长时间，挑出了二十件古董瓷器等，跟云姐讨价还价半响，价格定在了一万二千块。
    老汉挑出来的东西件件精美绝伦，以他的眼光应该都是真的，这些东西现在花了一万块，将来番一百倍几百倍都不止，真是赚了，最夸张的是，居然能随便挑。
    一件夜光杯，云姐开价只要一百五十块。
    老汉却说：“云姐你这的东西价钱高了，上文物商店的话，是卖不到这个价钱的。”
    这么义正言辞的话差点让张卫东栽了个跟头。

 第311章 怪物

    第314章怪物
    银货两讫，云姐露出了微笑说：“张老，这么多好东西，带回去的时候可要小心啊，都那么贵，一定要保护好呀。”
    老汉说：“多谢云姐提醒，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我会加倍小心的。”
    两人说的话都能对得上，但意思显然不是一样的。
    云姐善解人意把东西送回了宾馆，告辞之后，手下问她：“云姐，就这样让他们把好东西全拿走了？”
    “怀古轩是京城唯一的大店，那老头你看着不起眼，手上精品的数量却是数一数二的，这么久只见他们收货，不见出货，有人估计，至少收了几十万的货，这是真正的有钱人，轻易别跟他翻脸。”
    “那么有钱，他们是资本家？那老头眼挺贼的，几件好东西都被挑出来了。”
    “挑出来又能怎么样，安然从永兴走出去这些东西才真正是他们的东西。”云姐毫不在意得说。
    手下高兴的说：“云姐，你刚才不是还说别翻脸吗？”
    “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云姐，还是你厉害。”手下夸张的说。
    云姐的人一走，张卫东就扑过去，一件一件把玩这些精美的古董，上辈子这些东西他只能去博物馆花钱参观，现在不仅能上手把玩，还都变成了自己的，这种成就感，简直难以言表。
    老汉坐在一边发愁说：“东西都是好东西，可我总觉得云姐没安好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爷你放心，进了咱家的东西，旁人谁都抢不走。”
    当天晚上，驻军又抓了二十名盗墓贼，这些人前仆后继，为钱不要命，甘南省也下了最大的决心，再次增加一千驻军，日夜巡逻严防死守，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老安也向杜老保证，驻军会一直保护，直到把整个大墓的所有入口全部找到并且控制起来，才会收队。
    秦公大墓根据张卫东的指点，很快就打开了唯一进出的正门，杜老对张卫东说：“墓门是早上打开的，已经有人进去察探过，没有盗挖的痕迹，陪葬的器物惊人的多，相信这座保存完好的大墓不久就能重见天日。”
    听到大墓暂时是安全，张卫东长出一口气，进过这么久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大墓的开挖还是引起了周围百姓的注意，周遭有不少当地的百姓跑来围观。
    只是这些围观的人中间，隐约有不少脸熟的人，原来并不全是当地人，还有这些别有用心的，想必是云姐还没死心。
    游老三赫然在人群中，而游老三也认出了站队完全不同的张卫东，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
    放在前几天，他可能还会担心，现在甚至还对游老三友好地笑了笑，很快就看见他消失在人群中。
    因为已经确认安全，杜老带着他们走进墓室之中，里面拉起了电灯，照得犹如白昼，看起来也没有多么恐怖，杜老不断介绍墓室的结构和感慨当时的工艺先进。
    张卫东感兴趣的却是殉葬的精美的物品。
    欣赏器物之美？不存在的。
    他一边看一边盘算的是，这东西要是放到2021年，大概能值多少钱？
    几百万？上千万？
    皇公贵族的殉葬品，低于百万说出去会没面子。
    杜老见他总是盯着器物不放，还以为他是爱学习呢，又开始在耳边喋喋不休给他讲解这件物品可能的来历。
    亲爷爷是知道孙子的心思的，见状不由暗笑，老杜你这是枉费心机了。
    大墓打开，并没找到墓主的墓室，也不奇怪打开入不过才两天，这么大的墓葬群，想要马上找到主墓室不是一时半刻的工作。
    墓室只开了很小一部分，再往后就不能进去了，张卫东看着远处黑暗的墙壁感慨，如果整座大墓的殉葬品都在，是多么大的一笔历史财富。
    忽然间墙壁处似乎有个人影一闪，他被吓得不行，回身就逃了几步再回头看。
    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想眼睛正好看见一个人影却从墙壁上走下来，嘴里发出啊啊得声响，指了指张卫东又指了指自己。
    似乎没有恶意，但是没有恶意也不行啊，你出现的方式太惊人了。
    人影慢慢来到光亮处，影子也随即出现，有影子的话那就不是鬼，张卫东狂跳得心慢慢安定下来，问他：“你是谁？你从哪进来的？”
    人影不高，好像真的没有恶意。
    来到亮光处，他的样子能看得很清楚，是个人，不高，应该是个孩子。
    但他的样子很惊悚，满脸青气，眼神呆滞，整个人湿哒哒地，身上的衣裳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不停往下滴水。
    他不回答张卫东的话，反而往他靠了靠，眼里流露处亲昵的神态，他的善意让张卫东呆了一呆，又问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阿呵呵呵”他张嘴发出这种无意义的字节。
    这下完全看不懂了，不知道这个奇怪的生物到底想做什么。
    那怪物见他不明白，反手亮出一件熠熠生辉的珠子，捧在手心朝张卫东伸过来。
    一直伸到他面前，然后直勾勾看着他，点头示意他拿起来。
    “你是要给我吗？”
    怪人点点头，但不说话。
    张卫东试探着拿了过来，在手里一种温润的感觉，应该是好东西。
    怪人见他收了东西，又对他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张老头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怪物立刻像是受到了惊吓，在张卫东惊讶的眼神中，他直直朝墙壁走去，到最后完全没入进去。
    张老头过来看见孙子呆呆看着墙说：“你怎么了？”
    “爷爷，你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啊，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他高高举起了夜明珠。
    “哪来的?”
    “刚才有人给我的？”
    张老头说：“这真是个好东西，哪谁给你的，这里面的东西咱们最好都别动？”
    “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的样子挺吓人的。我自己没拿，别人送的没问题？”
    他心里还在想那个人的样子，是人的话怎么做到从墙壁穿过？可不是人的话，他对自己的善意又从哪来的？
    脑海快速运转，忽然灵光一闪，他知道这个怪物是谁了。

 第312章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第315章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这个对自己心怀善意的怪物，想来应该就是被游老三踹下墓坑的探路童子。
    他没死？
    可没死怎么会变得如此诡异？
    要说死了，他怎么还会认识自己？
    如果他保留着记忆，身体变成现在的样子，究竟要承受多少痛苦？
    这样一个人居然还想着回报自己给与的一点点善意，他的内心一定是无比善良温暖的人。
    他在墓坑中等了好一会，叫了好几声，那个小怪物始终没有再出现。
    男孩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悲剧，现在变成这样，可能一辈子都不能走出去，这个埋葬了数千年的坟墓，可能是他全部的世界。
    惆怅地离开墓坑，张卫东把明珠交给了杜老，特地点名了珠子的来历，杜老沉思了片刻又把珠子交给他说：“既然是别人送你的，你就先收着，等到需要用到的时候，我们再找你拿。”
    离开永兴的时候，杜老和张卫东一行人，被荷枪实弹的卫兵保护着上了军车，他目无表情地从驾驶室看见了云姐，正气急败坏地从宾馆冲出来，狠狠看向车上的他。
    她的肺都快气炸了。
    张卫东打开车窗向她招手说：“不用送了，云姐。”
    云姐身边虽然围着不少壮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扬长而去。
    这场交易，一开始云姐心怀鬼胎，给出的价格并不高，原本就没想让他们带走，没想到看走眼了，他们居然能在当地搭上部队的关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杜老路上郑重向张卫东道谢，如果不是他事事安排周全，秦公大墓不可能保存完整，想着那些沉睡千年的瑰宝可能被毁，心中就暗暗庆幸。
    张卫东想：“为大家、为小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弥补可能发生的缺憾，可能才是我能重来一次真正的意义。”
    京城自家的密室，古董散发着各种神秘的色彩，这些历史久远的文物，呈现着迷人的时光沉淀之美。
    留给亲爷爷收购古董的二十几万，大概还剩下一半多，这让张卫东压力大增。
    老汉说：“其实不用什么东西都留着，怀古轩想要发展下去，不是要让这些东xc在密室，而是要让他们流动起来，你说的那些大国重器不能动，至于其他的，经常有人找我想购买或者交换，我都拒绝了，不如……”
    “爷爷，暂时不用，现在我有特区建筑公司和彩电厂，彩电厂已经投产，只要生产就不会愁钱，现在的古董流通的意义不大，还没到真正开始流通的时候，还是以收为主。”
    老人见他已经有了打算，也就不再劝了。
    不过他的话让张卫东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他又想起了文物商店的那些需要外汇才能购买的大批文物，现在似乎可以开始操作了。
    收获杂志在海城，走出海城火车站的时候，他往北广场眺望了许久，姗姗见状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回过神来，什么都没说。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姗姗快乐地说：“海城好大啊。”
    来到海城，第一件事当然是回自己的家，姗姗走到门口开始惊叹说：“我的天，这里也是咱家的吗？咚咚你可真能干啊。”
    “大姐，你要是再夸我，我会骄傲的。”
    海城的商业氛围远超京城，走进和平饭店姗姗就惊呼：“这里好香啊。”张卫东回头看她一眼，她红着脸说：“是真的香嘛。”
    一直以来，姗姗都是紧绷着神经的状态，这趟旅行让她逐渐绽放了自我。
    用后世的眼光看现在的外滩，当然要逊色多了，可姗姗觉得大开眼界，不管是京城还是甘南省，都和海城不同。
    每每看到大姐在露出小女生的表情之后，自己便飞快发觉，板起面孔装严肃想在弟弟面前维持威严形象时，张卫东的心就被温暖包裹。
    见弟弟怔怔看着自己，姗姗忙上下打量了自己问说：“我哪里不对吗？”
    姗姗今年正好十九岁，正是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纪，身材也比上辈子高出很多，她的身上也没有上辈子的那种沉重，充满快乐和轻松。
    “没有，好的不能再好了。”
    我还以为自己哪里不得体呢，这里的人都好漂亮啊。姗姗吐了吐舌头，学着边上的漂亮姑娘端正地坐着。
    “大姐，你不仅不比他们差，反而比他们更年轻漂亮，而且你马上就是北大的女大学生了。”
    “快别说了，让别人听见笑话死了。”姗姗害羞了。
    来海城吃的当然是海城的特色，熏鱼、大黄鱼、油爆虾、腌笃鲜、红烧肉，与京城和皖北相比，这里更精致。
    姗姗的好心情，在结账的时候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二个人居然吃了一百零八块。
    她不停唠叨说：“真不该听你的，来这种地方，咱们全家每月的伙食费才八十，今天一顿饭就吃了一百多，妈要是知道了，会埋怨我的”
    “大姐”张卫东打断她，郑重地说：“在我心里，大姐是最好的姐姐，我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她。”
    姗姗听了忽然蹲下来，捂着脸哭了，哭着哭着又站起来抱住张卫东。
    “咚咚，我每天都在害怕，害怕有一天你忽然不见了，害怕咱家的日子又回到二年前，害怕听见彩霞为了省口吃的，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肚子咕噜噜叫”
    原来藏在她心底的恐惧一直没有消失，她每天努力学习就是希望如果一切都是虚妄，她要从弟弟手上接过养家的担子。
    张卫东的眼圈发红，任由姗姗在他耳边哭诉，她是情绪很内敛的人，在大街上忘我的大哭，本身就意味着放下，彻底放下过去。
    姗姗哭了好一会才慢慢停了下来，埋怨他说：“都怪你。”
    “嗯”张卫东丝毫不反驳，坦然接受。
    “你怎么不说我，明明不是你的错？”
    “不用说，大姐永远都是对的。”
    繁华的南京路人流如织，姗姗牵着弟弟的手，不停说着什么，两人逐渐消失在人群中。

 第313章 别给自己加戏

    第316章别给自己加戏
    收获杂志社距离石库门的老房子不远，张卫东特地走得早了些，告诉姗姗自己要出去办点事，犹豫着来到了石库门老房子的远处。
    他的心砰砰跳得厉害，那扇门外面没上锁，但始终没开门。
    不少穿街过巷的农民叫卖大米、茶叶，时间忽然变得很难过。
    近在咫尺的房门，他的脚步却沉重得半点都迈不开。
    许久，房门并没有打开，他也终于没有踏出那一步，长长得出了口气，转身走向了姗姗。
    “你去哪了？和巴老约的时间快到了。”姗姗埋怨着，作为忠实粉丝，她比张卫东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那可是巴老啊。
    “我心里有数呢，离杂志没多远，走过去就到了。”
    “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到呢，让巴老等你真的好吗？你这样没有时间观念迟早会误事的。”
    “嗯，姐，你说的都对，我错了。”
    “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就要改，人应该知耻而后勇，发现错误马上改变”
    认错态度再好也不行，姗姗的大姐属性上线，教训着年幼的弟弟。
    杂志社在一栋独立的别墅里，走过去敲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姑娘问他们：“小朋友，你们找谁？”
    “啊，姐姐，我是张卫东，跟巴老约好的。”
    “你就是张卫东？写活着的那个张卫东？”年轻姑娘居然知道他，张卫东说：“是啊，我就是。”
    “可是，可是”
    “姐姐，我们可以进去了吗？和巴老约好的时间快到了。”张卫东提醒说。
    “呃，进去。”她好奇的打量着张卫东，终于忍不住问：“你真的是张卫东？”
    “是的，怎么称呼你？”张卫东被她的眼光弄得很不自在，主动出击。
    “啊，我叫李小林。”
    “你就是李小林？巴老的女儿？”
    李小林惊讶得说：“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出版社都没几个人知道？”
    张卫东心说：“我当然知道了，我可是后世来的人。”
    “我也是听人说的，巴老的身体好吗？”
    “他身体很好，谢谢关心。”两人说着，来到了一间办公室，打开门张卫东就看见一个带着眼镜的人正认真看着什么。
    李小林走进去说：“爸，那部活着的小说作者，张卫东来了。”
    “哦，快请他进来，我要看看能写出活着这种文字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家是不是京城没落贵族？”
    他抬头看见的却是一个男孩对他微笑，男孩的后面是个大一些的女孩，这两人都不应该是他印象中的作者。
    见不到人，他奇怪的问李小林：“人呢？”
    李小林忍住笑指着张卫东说：“他就是你说的没落贵族。”
    巴老可能开始已尽在怀疑，但是没想到作者却是一个孩子，这与他的预期差了很多很多，他今天的唯一工作就是接待作者，可是作者的年纪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倒是张卫东提前结束了尴尬的对视，激动得说：“巴老，我就是张卫东，我是您的忠实粉丝，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
    他这才想起来，现在不是2021，巴老不会明白他说什么，这样傻乎乎的说话，在偶像面前会大减分的。
    忙又说：“巴老，您身体还好。”
    80年巴老应该是74岁，现在看起来身体很好，不像余老师的传记上说，九几年看他稿子的时候，已经卧床不起，还要坚持看稿子。
    “哦，我很好，谢谢小朋友关心。”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迟疑着问：“你真的就是活着的作者？你就是张卫东？”
    “是的巴老，我就是张卫东。”
    身后的姗姗呆呆看着巴老，他的作品影响了几代人，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弟弟那样，在偶像面前谈笑风生。
    巴老反应得很快，几秒钟后就笑着说：“从皖北过来的？一路辛苦了，小林，给咱们的两位小朋友倒茶。”
    让收获未来的主编给自己倒茶，还是别了，他急忙说道：“不用不用，我们就在海城，走过来并不远。”
    “那好，张卫东，咱们来谈谈你这篇文章。”
    他感慨得说：“我和我得同事们都看了活着，不止我，所有人都很喜欢，这是一部伟大得作品。”
    虽然是抄袭得，但是亲耳得闻大师得教诲，还是让张卫东心情激荡，毕竟自己是最大的受益人。
    再次向余老师致敬。
    至于身后得姗姗，听到巴老对弟弟得作品评价居然这么高，不由为有这样得弟弟骄傲。
    “我请你来，是想看看写出这种作品的作者究竟是什么人？没想到，你的年龄更让我震撼，我真的老了。”
    “巴老，身体虽然可能会老迈，但您的精神永远年轻，您的作品也永远长青。”
    巴老笑说：“小同志，这部作品你是在什么条件下创作的？原以为作者有生活，但看到本人以后，显然是不可能的。”
    “巴老，很惭愧我没有生活，我出生在皖北乡下，家境贫寒，如果说有启发的话，那就是我们村的老地主，耳濡目染之下，才有了这部小说。”
    巴老赞叹说：“看来这部小说是应时而出，天生神授。”
    张卫东谦逊的说：“是的，我只是个记录者。”
    听着老人的表扬，张卫东在心里暗骂自己：“你就是个抄袭者，不要给自己加那么多戏。”
    巴老说了一会，神情有些疲倦，李小林忙说：“你身体不行了，快休息。”
    “巴老，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我真想跟你多聊一些啊，可是身体不允许。”巴老叹息着，看着张卫东被李小林带出去。
    走到外面李小林就苦笑着埋怨说：“张卫东，你这部小说真得花费了我们太多的心思了。”
    “李主编，老实说收到你们的回信，我就后悔了，我不该给巴老找麻烦的。”
    “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我爸坚持要发，谁都拦不住。”
    事情已经超出了控制。
    “决定定稿的时候，很多同志出来说这部小说的意识形态是错误的，不让这部小说发表，幸好，我爸是无党派人士，是统战对象，坚持说这样伟大的作品不应该被埋没，强行压制不同的声音，当然，你的这部活着也确实一部伟大的作品。”
    李小林语焉不详，但是张卫东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其中的刀光剑影。

 第314章 来认识一下我的小媳妇

    第317章来认识一下我的小媳妇
    再次向李小林感谢，李小林说：“不用了，以后争取写出更好的作品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感谢，不过千万别再是这种充满争议的题材了。”
    她是真的害怕了，活着这部作品好是真的好，吓人也是真吓人。
    要是再来几部同类的作品，她觉得收获杂志社都能被查封了。
    可是后来再看余老师的《许三观卖血记》，也并没好到哪去。
    虽然很想再抄袭篇名作，写了两部之后，张卫东就准备暂时收手，他想要的只是一个作家的名头。
    而且近代作家的作品，抄袭起来实在有点心里障碍，目的达到了再抄就是人品问题了。
    八十年代在国内，一个作家的名头，可以为他提供很多方便，以收获杂志的巨大影响力，小说发表以后，他回到皖北的话，去作协拿个名头，是妥妥的，这就够了。
    李小林还要招待他午饭，张卫东谢绝了，这趟来主要是致敬巴金巴老，目的已经达到了。
    走出杂志很久，姗姗还是不能相信久在刚才和偶像近距离接触，反复问他：
    “咚咚？那真是巴老吗？”
    “嗯。”
    “我真的见到巴老了，他老人家还跟我说话了？”
    “是啊，你那么快就忘了？”
    “可我总觉得不像真的啊。”她感慨着，头脑真的是晕的。
    “看看你手上的收获杂志，上面可是有巴老的亲笔签名的。”
    姗姗打开手里的杂志，看见扉页的签名，咧嘴笑了说：“哎呀，我真的见到巴老了呀？”
    如果张卫东一直回答，她能一路重复到家。
    刊定的时间就是下一期，海城的任务已经完成。
    这趟旅程与其说是张卫东的行程，不如说是姗姗的见世面之旅。
    无论是杜老的教导，还是京城、甘南省的风俗人情，以及海城跟巴老见面，都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路过石库门的老房子，张卫东给大姐在小吃店买了不少吃的，自己往老房子走去。
    门还是没有上锁，他狠了狠心，咬牙推开了房门，里面正有一个人弯腰打扫庭院。
    开门的声音惊动了这个人，他抬起头看时，原来是朱经济，帮他买房子修房子的那个人，朱经济呆了一呆说：“你来了。”
    “嗯，路过海城，特地过来看看。”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失望，语气很平静。
    朱经济说：“我每个月都会来打扫一次，洋房那边每周都去打扫一次。”
    “谢谢了，房子保持的很好。”
    “不用谢，应该的。”
    “最近，没有人来过这里吗？”他艰难得问说。
    “这里？没有啊，洋房那边也没有，你放心，我经常会过去看看的。”
    为了保护房子，张卫东以每月二十块的价钱，请了他来照顾房子，看来他照顾的很不错，特别是洋房那边，装修不久养护的很好。
    “谢谢，老朱，今晚我还在洋房那边住一夜，明天就走，一切照旧。”
    “好的呢。”老朱答应着，送张卫东出门。
    父亲张良川没回石库门，也没去洋房，他有哮喘病，也许已经死在外面了。
    如果说来之前，心里还有期待，但是现在，他强迫自己的心硬了下来，头也不回得走了。
    第二天，又踏上了去特区的旅程。
    一直在路上，姗姗总会下意识得照顾弟弟，可每次都是张卫东在她醒来的时候，给她递上热水，姗姗害羞得说：“再看我睡，你就叫我。”
    他笑着答应，却又总是不叫。
    姗姗有种自己是妹妹，是女儿的荒谬错觉，被宠溺的那个好像是自己，弟弟明明小她那么多，好奇怪啊。
    当然，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来到特区，第一个带姗姗来见的当然是吴天骄，今天是星期天，吴天骄正皱着眉头跟罗奶奶讲理：“奶奶，我作业不多，晚上一会就做完了，你就让我玩一会。”
    “不行。”罗奶奶坚决拒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玩，晚上肯定要写到很晚。”
    张卫东说：“罗奶奶，你说的对。”
    吴天骄这才看见张卫东，立刻跑过去拉着他的胳膊摇晃着埋怨说：“你说门前的茶树开花，你就会回来，现在茶花都快败光了你才来，你就是个骗子。”
    罗奶奶说：“快放手，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拉男孩子的手？”
    姗姗奇怪他们的关系，睁大眼镜看着他们，张卫东说：“你快放手，我姐姐来了。”
    吴天骄这才看见他身后的姗姗，立刻害羞了放开他的胳膊跑到罗奶奶身后，睁着大眼镜看着他们。
    “咚咚，你终于来了，你是不知道，这丫头天天玩疯了，我们管不好她了。”罗奶奶立刻告状。
    “我没有。”
    姗姗说：“咚咚，她是谁呀？”
    “她叫吴天骄，嗯，大学毕业以后就是我的小媳妇。”
    她大大方方的介绍，让吴天骄更加害羞，要不是张卫东抓着，估计她能跑了。
    “你你胡说什么呀”吴天娇羞涩地跑进了门卫室。
    姗姗震惊不已。
    罗老头也走出来说：“咚咚你回来就好，快去教训那个丫头，这次测验只考了四十五分。”
    “没有，你别听爷爷的，是题目太难了，班里成绩最好的学生才考了六十五分。”
    吴天娇立即跑出来，可怜巴巴的来到张卫东身边。。
    姗姗说：“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订婚了我们都不知道？”
    她的话让罗老头老夫妻俩神情紧张起来。
    张卫东笑说：“一个个来，先让吴天娇说话，我看她能找什么理由。”
    吴天娇垂头丧气地说：“咚咚，我是不是太笨了？”
    摸了摸她的头，张卫东说：“你不笨，你是个傻女孩。”
    吴天娇立刻不答应了，但因为姗姗在，只好好狠狠当瞪他一眼，跑到罗老头的身后。
    “罗爷罗奶奶，吴天娇的事我家里虽然不知道，不过只要是我喜欢的人，他们一定也会喜欢的。”
    “奥，好。”老两口的神色并没有好多少。
    又对姗姗说：“大姐，快来认识一下我的小媳妇，你的弟妹。”

 第315章 总有光明照不到的黑暗

    第318章总有光明照不到的黑暗
    用很久的时间，姗姗才终于接受了张卫东给自己弄了个小未婚妻的事实，不管是罗老头老夫妻还是吴天娇自己，居然都是赞同的。
    自己的这个弟弟，无论做什么大事，好像都是合理的。
    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这样做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
    看着吴天娇在他面前问这问那，张卫东极有耐心解释的样子，她不由想起了自己。
    弟弟也一直在把同样的耐心给自己，她开始羞恼，会不会也把我当吴天娇小女孩哄呢？
    她是大了弟弟不少的姐姐，看着他长大的，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在弟弟的眼里，会傻乎乎的没比吴天娇这样的小女孩好多少。
    走进建工公司的办公室，老刘管理的要比老马强多了，办公区域多了几个穿戴整齐的年轻人，都在埋头工作。
    他们都是工程技术人员。
    老刘正和张良华商量着什么，张卫东一进来，老刘就笑说：“老板你来了。”
    张卫东毫不客气地坐到主位上说：“这阵子辛苦你们了。”
    他的这幅样子却让姗姗很出戏，一直以来张卫东在家都是一副乖孩子的样子，没想到在他的公司，他能驾驭年纪这么大的手下，对方还甘心服从。
    老刘说：“我们也是挣钱拿工资的，谈不上辛苦，正好有件事我们拿不定主意，你来了正好看看该怎么办？”
    “什么事你们决定就行了，我以后会慢慢把股份放出去，这个公司不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咱们大家的。”
    他的话让姗姗着急起来，觉得弟弟变傻了，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随便交给别人。
    但是没想到他话音一落，老刘立刻苦笑说：“老板，这个公司你还是不能撒手，你不在很多事情我们玩不转。”
    张卫东说：“慢慢再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工业委员会已经取消，特区按照正常行政部门配置，人一多慢慢就有人不了解建工公司，他们总能吃到最大的肥肉，引起不少人的眼红，有人递话过来，要出资五十万，占股建工公司百分之六十。
    “对方什么来头，胃口还不小。”
    “听说是一位领导的小舅子，这位领导调到特区不久。”
    老刘觉得扛不住压力，去找了吴主任说和，他是做生意的，原则是以和为贵，但对方不答应，放话说：“一周之内不签股权转让书，就让建工公司从特区消失。”
    “吴主任的面子也不给？好大的口气，他的靠山是什么级别？”张卫东慢条斯理的样子让姗姗很着急。
    “听说是一位副局长，具体是谁我不清楚。”
    “让他们来，总有这种自以为是的傻瓜。”他连对手的名字都懒得打听。
    走出公司，姗姗担心地说：“真的没事吗？”
    张卫东笑说：“没关系的，大姐你别担心，”
    “担心也是白担心而已，什么忙都帮不上，咚咚，我是不是很没用？”
    “大姐，你现在的任务是安心上大学。”
    “可是……”
    “公司的事有老刘和老马，真要有人惹事，他们会有办法的，给了这么大的资源，这点事小都干不好的话，他们没资格得到公司的股份。”
    张卫东的话姗姗不懂，但她也明白了，弟弟没把这件事看在眼里。
    吴天娇许久不见张卫东，见面缠着他不放，所以去汪启南的家的时候，她像个小尾巴跟在后面。
    汪启南周末还在工作，一见张卫东就埋怨说：“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
    “我在家看书学习呢。”
    汪启南的气色不太好，说话的时候不停拿手去摸嘴角。
    “汪叔，你这是怎么了？”
    “上面一直要发展，却只空口说白话，不拿钱来，我怎么发展？市里的财政糟糕到什么程度你都不会想到，这个月的有多项大开支到期没钱付账，我急坏了。”
    发展，说到底还是钱，但是现在市里的发展处处受资金掣肘，汪启南精疲力尽。
    “汪叔，这个问题其实也不难解决。”
    汪启南眼前一亮说：“你有办法，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早该去找你了，可把我愁坏了。”
    张卫东却忽然问他：“赵正豪现在怎么样了？”
    汪启南的笑容立刻收敛了说：“都怪你做得好事。”
    怎么，听着这话里有不少意思？
    汪启南被张卫东的眼神气坏了说：“你的损招可真是害死人。”
    赵正豪在砖窑厂干了三个多月的活，整个人的性情变得让人难以置信，冷漠地看着来解救他的父亲，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啪啪给了砖窑厂的保安十几个耳光。
    两个保安凶相毕露，想要还手，被厂长一声大骂，乖乖站着任由他打。
    两人的脸被打肿了，嘴巴也肿得老高。
    赵正豪看着两人的样子哈哈大笑。
    打累了，他又把仇恨的眼神看向了一个穿着破烂面目丑陋的窑工，那个窑工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赵正豪一脚把他踢倒，随手拿起板砖就往他的脸上砸。
    汪启南大喊一声说：“拦住他。”
    赵正豪的板砖已经连续砸在窑工的脸上，他的五官像是都被砸扁了，立刻昏迷不醒。
    随后赵正豪挣脱警员的控制，对汪启南大吼地：“你知道这三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吗？”
    “对不起，我来晚了。”看着儿子近乎疯狂的模样，汪启南的心莫名难过起来，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他？”
    “你说。”
    “这个人，他该死……”
    汪启南大声说：“别让他说了，咱们走。”
    “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赵正豪拼命挣扎，大声咒骂，对汪启南的仇恨比之前更多了一万倍，他疯癫了一般，一路都在大骂。
    变形计彻底走偏了轨道，解救的画面本该是父慈子孝，现在变成了伤感的大型伦理剧。
    张卫东目瞪口呆道：“怎么会这样？赵正豪现在怎么样？”
    “他找了个工作，有空的时候就四处去找什么杰西卡，这么久以来，我们俩再没说过一句话。”
    “这”张卫东忘了人家拍电视节目的时候，跟拍的加上编导十几号人贴身保护。
    他把赵正豪一个城里人扔在最黑暗的地方，虽然也拜托了窑主的关照，可世上总有光明照不到的黑暗。

 第316章 魔音灌耳

    第319章魔音灌耳
    汪启南并没怪罪张卫东，他懊恼地自责说：“我应该早点去接他的。”
    这件事让张卫东很尴尬。
    玩脱了，很多事果然是不能随便放手的，这件事对赵正豪的伤害太大了。
    “那个我”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的。
    “也不全是坏事，他现在除了努力工作，就是疯狂找那个杰西卡，你告诉我，谁是杰西卡，是你的人吗？你快让她出现，不然我这个儿子真能疯。”
    这下更完蛋，要是汪启南知道玩弄他儿子感情的渣女杰西卡居然就是李萍的话，盛怒之下，会不会拿枪毙了自己和李萍？
    汪启南说：“你给我说实话，眼珠子转那么快是不是又想说假话骗我？”
    “没有没有，杰西卡是我当时随便在大街上雇的香江人，事情办好了，人早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去哪给你找她？”
    “你办的到底是什么事？”
    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得坐在沙发上直喘。
    “大叔，我能不能戴罪立功，请求你原谅我？”
    “算了，不提赵正豪了，你说。”
    “地方发展经济，需要雄厚的资金，钱从哪里来，这就要从当地拥有的东西考虑。”
    “我们这里有什么？不管从什么地方，都挖不出钱的。”
    “有，而且很多。”
    “是什么？”
    “土地。”张卫东的嘴里轻轻吐出了两个字，汪启南满怀期待想不到听来的是这个答案，不禁失望的说：“还以为是什么好主意，郭嘉的土地是禁止买卖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如果租呢？”
    “租？”汪启南不断回味这个字，失落地说：“租给谁，再说租又能有几个钱？”
    “短时间可能是没有多少钱，那如果是租五十年、七十年，在上面盖上房子呢？”
    汪启南的神情立刻变了，张卫东的办法，为他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五十年、七十年，似乎并不违反基本国-策。
    可租借土地在全国都没有先例，更别说上面盖上房子，他的心中直觉不可行，这个先例不好开。
    他慢慢消化张卫东的话，终于说：“这是在犯法的边缘试探，擦边球不是那么好打的。”
    “汪叔叔，我说假如我要是有足够的理论支持，能够说服上面？我们的总设计师说过：‘摸着石头过河。’他老人家还说过：‘不管黑猫还是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你不要再说了。”张卫东的话犹如魔音灌耳，虽然明知道有毒，却一字不差听进去了。
    让一个成年人立刻做决定是不可能的事，这种后世各地疯狂卖地的现象已经成了实现gdp增长重要途径，可是现在，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在汪启南的眼里就是找死。
    “香江今年的房价是八千元每平方，这个价钱可以作为特区土地的参考，怎么定价等等，都需要经过专业的论证。特区如果有价格便宜的房产，香江人会不会疯狂买入？人来了是不是就有了更多安居乐业的想法？”
    “你的这套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你怎么觉得我会接受你的建议，卖地，啊不，租地呢？”
    “《马列》说：‘消灭土地私有制，并不要求消灭地租，而是要求把地租转交给社会’。租同样也是盘活国有资产。”
    “你走，我要好好想一想。”
    走出门的时候，汪启南的保姆问他们：“怎么都走了？”
    “汪叔叔有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保姆三十多岁，张卫东走的时候，看了她好几眼。
    姗姗见他们走的不是回去的路，就问他说：“咱们要去哪？”
    “带你去见一个熟人。”
    “熟人？也是咱们村的吗？”
    “看了就知道了。”
    走到李萍的店，张卫东吃了一惊，这个店本来就不小，现在干脆大了二倍，里面的摆设也变得高级起来，偌大的店面居然没摆几件衣服，学着后世大牌的摆设，简单而又高级。
    一个画着淡妆的售货员迎上来说：“小姐，第一次来我们店吗？”
    这种揽客的手段是需要专业培训的，李萍从哪学会这些的，要是无师自通的话，那简直就是天才。
    “我们找人，你们老板杰西卡在不在？”
    以李萍的个性，她的本名显然是不会再用的。
    店员一听就说：“对不起，杰西卡不在，有什么事找她，我可以转告。”
    除了佩服还能有什么？
    带着一大一小两个美女起身要走，一个长发披肩的靓丽女人走了进来叫道：“咚咚，你什么时候来的。”
    “婶子，你什么变成良家妇女了？”张卫东口不择言地说。
    “说的什么话？谁是你婶子，说了让你叫我杰西卡。”李萍笑着埋怨，她又看到了姗姗，热情打招呼问：“姗姗，你也来玩了？”
    “您认识我？”姗姗惊讶极了。
    “大姐，她是青苗婶子，建军的妈。”
    “不会，你是李萍婶子？”
    李萍说：“走，别在门口了，去我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就在商店的最里面，装修得很不错，姗姗还在惊叹说：“婶子，你现在真漂亮。”
    李萍的脸皮跳了几跳，终于没让姗姗叫她杰西卡，倒了杯茶递过来说：“累了，先喝口水。”
    “杰西卡，你的店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做品牌了，只接待代理商，不用像以前三件衣服的也得陪笑脸。”
    李萍成长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张卫东跟不上她的节奏，看着她越来越好，真心为她高兴。
    李萍见姗姗在办公室无聊，就大声喊说：“小周你进来一下。”
    接待他们店员走进来，李萍随口吩咐说：“你带他们俩去外面挑件衣服，记我的账。”
    姗姗柔软而坚决的拒绝:“婶子，我不要。”
    “婶子，算了，我大姐不爱打扮，不用给她衣服。”
    “好。”李萍羡慕地说：“姗姗越来越漂亮了。”
    张卫东跟她不用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婶子，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见过青苗？他从过年后就来特区找你，到现在还没回去。”

 第317章 天下最贵的钱

    第320章天下最贵的钱
    李萍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不再装清纯高贵，嘴里冒出了一连串皖北土话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过年初二就出来了，听说他来的时候，身上的钱只够买火车票，他没找你能去哪里？前几天见到建军，一丝不挂天天在村口等你们回家，说他想你们。”
    说到建军，李萍更加受不了了，神情变得十分激动。
    “你不要再说了，这个该死的，年初二就扔下孩子出来，有他这样当爹的吗？”
    “不止你没看见他，村里人都没见过他。”他心里却在想：“也没你这样当娘的。”
    “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他来干什么，这里是特区，他走几步就能迷路的货，还扔下孩子不管来找我，找我干什么？我能吃吗？”李萍的高跟鞋不断走来走去，整个人变得十分焦躁。
    “估计还能啃。”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说。
    一开始的柔声细气全都不见了，她又变回了北洼村的泼妇，二个孩子的妈，整天端着饭碗站在路上把丈夫骂得灰溜溜抱头鼠窜的女人。
    “婶子你也不要急，他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钱，也许是想挣到钱了才来找你。”
    “挣钱有那么容易？他懂什么？我要不是有你帮我，现在还帮别人卖衣服呢，咚咚，帮帮我，你认识人多，求求你也帮我找他。”
    “你不说我也会找的，建军命不好亲娘跟别的男人跑了，亲爹再不见了，他就变成孤儿了。”
    李萍对他的讽刺无动于衷，一心想让青苗回去照看孩子，慌张得说：“咱们村很多人在你的工地干活，你能不能向大家打听一下，看看他到底在哪里？”
    “好，我这就去。”
    李萍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但她一直不让它流下来，仰起头走了出去。
    老马居然知道青苗的事，也知道他在哪，张卫东问：“他来找过你们吗？”
    “他，真造孽，算了，我带你去看看他。”
    上了老马的摩托车，直奔一片荒凉的地方而去。
    “他在那里做什么？为什么不去咱们的工地干活？”
    “三句两句说不清楚，你看看就知道了。”
    远远地，张卫东看见了青苗，他挥舞着大扫帚打扫卫生，这里是家衰败的小厂子，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来这的，可能这样的环境会给他安全感。
    跳下摩托车，张卫东叫他说：“叔，你怎么回事，来这就不回去了，建军在家里天天找你。”
    青苗说：“咚咚，你来了，我想挣点钱，风风光光地把你婶子带回家，她要面子，可我想不到，挣钱真难啊。”
    钱难挣，屎难吃，一直是颠扑不破的真理，青苗一个没出过远门的农村人，想在陌生的地方挣钱，真的很不容易。
    “想挣钱怎么不去我那边的工地？”
    老马看见张卫东飞过来的眼神就慌了：“我让他来工地干活了，是他自己不愿意。”
    “工地上太忙了，干完活就没时间去找她了。“青苗幽幽回答。
    “啊，难道你到现在都没找到李萍？我不是跟你说了地址了？”
    “我看见她了，可她太好了，我没资格出现在她面前，我想等挣到钱了，出现在她面前，哪怕是跪着求她跟我回去。”
    “我看你是疯了，专门来接人回去，见到人自己连面都不敢露，你图什么，来特区这么久了，挣多少钱了？”
    “没多少”
    “那你准备多长时间挣够钱，挣多少钱才有资格够面子在我婶子面前出现？”
    青苗不回答，这个问题估计他根本就没往深处想过，能看的出来他过得不好，人干瘦得不行，显然在特区，他的生活过得一言难尽。
    老马说：“你别骗人了，咚咚我跟你说，就没见过比他更窝囊的人，为了天天能见到李萍，担心李萍外面有别的男人，天天干点零活，晚上就在李萍家附近晃悠，一夜一夜地不睡觉，真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太丢咱们皖北爷们的脸了。”
    这人痴情地有点傻。
    青苗说：“她太好了，我”
    “你这么久在特区是怎么生活的，身上又没有钱？”
    “我”青苗挣扎了一下，有些不愿意开口，老马说：“跟咚咚你还客气什么，你只要开口了，他还能不管你？”
    “我也是过了很久才找到老马他们的，刚到特区的时候，身上没有钱，我就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了一个厂。”
    “二天没吃饭了，饿的不行，就求他们说，我想在这干活，你们也就收下我，他们就要我了。”
    “没日没夜干了二十天要发钱了，老板忽然跑了。我一分钱没拿着。这时候，我还没见到她。”
    他嘴里的这个她应该就是李萍。
    “厂子倒闭以后，因为我体格瘦小，上哪找活干人都不要，在这不远处有个做家具的，那里工钱高，活不重，但是不好进，我就天天给他们干活，打扫卫生，想到他们这个厂里干活。”
    见张卫东满脸不善看向自己，老马慌忙说：“老板，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来，也不知道他在这。”
    “不怪他。”青苗继续说。
    “厂里有个东北人，问我，苗，你吃饭没，我虽然没吃，可不好意思说没吃，就说吃了，那个东北人就说：你骗谁呢，从早到现在，就没见你吃一口东西，走，给你吃点饭。”
    “他从包子铺给我拿了三个大包子，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边吃一边掉眼泪，从那以后，只要到吃饭的点，他就喊我一起去食堂吃，直到我找到新的工作。”
    “什么工作，你帮着扫院子的家具厂？”
    “不是，扫了半个月，他们最后还是没要我，是那个东北人他爹干的活，分给我一半，他纯粹就是同情我，知道白给钱我不会要，就把一个六十多的老人干的活分我，干了一个月，我拿了钱，二十五块。我就去找她了。”
    “”你知道人家李萍每月挣多少钱，拿二十五块就想求她回心转意？不过这二十块五块，可能是天下最贵的钱。

 第318章 你是个好人 但是咱俩完了

    第321章你是个好人但是咱俩完了
    “我刚还问了她的，她说一直都没见过你。”
    青苗羞愧地说：“那天我带着二十五块，一路走到你说的那里，走了整整一天，走到的时候，她正好走出门，如果不是你告诉我她在那，我差点认不出来。”
    是什么时候，让一个男人意识到自己贫穷而自卑？
    恐怕就是现在的青苗，他手里攥着薄薄的被汗水几乎湿透的纸币，看着与印象中判若两人的妻子，一个美若天仙，一个是掉入尘埃里的微尘。
    隐约间李萍的眼神向他扫过来，他立刻把自己深深藏在黑暗中，心脏狂跳不已。
    李萍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抬脚跨上一辆女式木兰摩托车扬长而去。
    青苗这时候才敢从黑暗中走出来，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发呆。
    他摇了摇身体，像条狗似的，顺着木兰摩托追下去，走着走着，人已经没有了踪影，他抱头蹲在地上哭了，随后回到李萍的店门口，在门口猫了一夜。
    特区的四月本来已经不冷了，但他无论捂得多么严实，青苗的心里总觉得寒风彻骨。
    第二天他又看到李萍一个人骑着木兰过来，几个漂亮的女孩子纷纷叫她老板。
    这天他又没吃没喝，死狗一样藏在角落里，等到李萍走的时候，他立刻来了精神，追着跑了过去，离得并不远，李萍放好车拿钥匙打开门，门冰冷的关上了，可不知怎的，他的心却忽然快乐起来。
    走回工厂的时候，两只脚已经磨得稀烂，他产生了严峻的危机感，似乎二十五块就让李萍回心转意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得继续挣钱。
    听到这里张卫东问他：“你知道不知道人家李萍每月挣多少钱？”
    青苗茫然地说：“一百？”
    张卫东被气笑了：“她那店面，每月光房租，就要五百块，她穿的衣服，每件都超过一百块，她每个月至少挣四千，你都知道吗？”
    “啊”不说青苗，就连老马都被吓了一跳，他现在每月在公司不过拿着一百五十块工资，即使加上年终的股金分红，去年挣钱也不过和李萍这个婆娘差不多。
    “就靠你在这干和老头没人一半的工作，每月二十五块，你自己觉得她能看得上？她那女式小木兰摩托，就要五千多，你什么时候能买得起？”
    工业品的价格在这个时代一直是超前的。
    青苗的世界观被冲击，张卫东说：“走，靠你在这里挣的三瓜俩枣，连她的一件衣服都买不起。”
    老马说：“你这个肉头货，看着真急人，就为了个婆娘，家里老人孩子都不要了，我他娘的真看不下去了。”
    “我对不起我娘，对不起孩子。”青苗抱头痛哭起来。
    “知道对不起就行了，你听我的，现在就跟我去找她，什么话都当面说清楚，你就问她，愿不愿意跟你回去，不要像个情种似的在一边看着恶心人。”
    青苗的遭遇让人同情，做法也听的人感动，不过张卫东知道，他最想感动的人，却不会心动。
    “你还哭，咚咚说的不对吗？你窝窝囊囊在这哭有什么用，就像咚咚说的，你应该跑到她面前，告诉她你来了，愿意不愿意跟你回去。”
    “那她要是不愿意呢？”
    “不愿意你就转身就走，没有她李萍，有的是女人嫁给你，你们村去年分了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行，我的两个孩子离不开她。”青苗还是下不来决心。
    老马气得暴跳如雷说：“瞧你那窝囊样，跟别的男人跑了的女人，你还当个宝，不要拿孩子说事，我干脆踢死你算了，省的在这丢人现眼。”
    就这样，在张卫东好言相劝，老马不断的唾骂声中，青苗终于勉强答应去见李萍。
    一路上只有老马和张卫东对话，不然就是老马对青苗破口大骂，来到李萍店门口，他站在门前腿不停抖。
    老马见了他的样子又气得不行骂他有点出息，张卫东说：“让他缓缓，别逼他。”
    青苗往前只走了一步，却后退了三步，终于还是咬牙走了进去。
    一进门女店员就说：“先生，我们这是女装店，男装请去别处。”
    “哦，好。”他居然转身走了出来。
    老马扭身走了说：“咚咚我先走了，看着这样的男的让人蛋疼。”
    “叔，你怕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家的老人年纪大了，现在天天是建军给全家做饭，家里有老有小，你做人不能太自私。”
    “咚咚你不要说了，我进去。”
    他又走了进去，这次不等店员开口，张卫东就说：“周姐，我们是来找你老板的。”
    “哦，她在里面。”
    跟在青苗后面慢慢走向了李萍的办公室，张卫东抬手就要开门，青苗拦住他，长长出了口气，然后说：“好了。”
    打开门，李萍正好在里面，张卫东闪开身子，青苗瘦弱的身影显露出来。
    “你”可能是想骂他，可李萍看着丈夫凄惨的模样，又于心不忍。
    “你”青苗也喏喏地说，嘴巴动了几动，眼角带泪却说不出话来。
    “我来带你回去。”沉默了很久，青苗终于说出了一句清晰的话。
    “我这样的女人，你还愿意要我？”李萍的声音很冷。
    “要，要，要，我要。”
    “你要，你要我就跟你回去，你知不知道，我要是回去，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我不要脸，偷人养汉跟男人跑。吐沫星子能把你淹死，你受的了？”
    “我不在乎，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建军要妈，我也要离不开你。”
    他说着又想跪下哀求，被张卫东一脚踢飞了几步说：“你能不能像个男人？”
    李萍说：“我已经回不去了，你回去，回去好好照顾建军和我的女儿。”
    “为什么不愿意回去，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没有错，我有野男人了，是我自己不要脸，见到男人就想脱裤子，你回去，青苗你是个好人，但是咱俩完了。”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力把青苗推出去，啪地关上门。

 第319章 普利达彩电

    第322章普利达彩电
    门里的李萍不知道怎样，张卫东也被殃及池鱼也推了出来，看见门外的青苗趴在门上用力拍门苦苦哀求：“李萍，你出来，跟我回去。”
    里面静悄悄地。
    “大不了你跟我回村以后，每次给我吃安眠药，我真的吃下去，你不管什么时候回家，我一定都是睡着的，我不会再跟着你了。”
    三观碎了一地，原来李萍给他吃安眠药，他其实一直都是知道的。
    知道为什么还会吃？
    听话里的意思，那药他并没有吃，这么说来，李萍每次出去，他都是知道的？
    三个女店员尴尬地聚在一起，张卫东听到这里慌忙让他们下班回家，三人如释重负，逃也似地走了。
    知道了老板的秘密，以后前途未卜。
    黑暗中一个男人是怎么能容忍妻子的背叛？
    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不能忍，可没想到青苗居然忍了下来，现在还拿这个来劝出轨的媳妇跟自己回家继续绿自己。
    到底是什么让青苗这样做？
    是爱还是责任？
    里面经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不知道李萍听见丈夫的这句话，心中会是什么感受？
    “老马，你给我死过来，把他给我扛回去，别再这让人看不起。”
    老马走过来，抓起青苗扛起来就走。
    走了很远，张卫东回头，李萍一直都没露面。
    二人直接把青苗扛到了火车站，老马给他买票，张卫东说：“我知道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不过你要是有一点人性，今天就会听我的乖乖回家，建军没有了妈，你想让他再没有爸？”
    青苗眼泪一直没干，张卫东又想起亲生父亲张良川，北洼村的中年男人，有责任的很多，没有责任感的更多，赌博、懒惰，很多家庭是女人挑起来的。
    老马买了票回来，对青苗大骂说：“你知不知道多少女人想嫁进北洼村？你现在回去，想找什么样的没有？干嘛非要在给你戴绿帽的女人这棵歪脖树把自己吊死，你也是当爹的，为了这样的女人丢下孩子，我看不起你。”
    青苗停止了挣扎说：“咚咚，我饿了。”
    离开车还有两小时，张卫东给他买了不少吃的喝的，摊在广场的台子上说：“就在这凑合吃一口，叔，你是长辈，我不劝你，今天我给你买票送你回去，走不走都随你，你要是还想去找李萍，没人管你，家里的老的老小的小，能不能活命，谁也不知道，喝了这一杯，我们就走了，回不回随便你。”
    他把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呛地大声咳嗽起来，站起来啪地把杯子摔在地上，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说：“李萍出来的时候多不光彩你很清楚，她能回去吗？回去除了死，她还有什么活路？你说喜欢她，好，那就给她时间，她不是没有良心的坏女人。”
    青苗泛着死灰的眼神又重新有了神采：“咚咚，我知道了。”
    老马小跑着追上来说：“真不管了，他不一定愿意回家的。”
    “话说到了，咱们就尽心了，青苗是成年人，如果他一心想留在这里等李萍回头一起回去，谁都管不了。”
    张卫东不知道，李萍在办公室抽了一夜的烟。
    老马回去看着青苗时，他还在又哭又笑，终于站起来抖了抖身体，像条老狗夹着尾巴一样，走进了候车厅。
    回到公司，梳理公司的账目，五个多月的时间，公司账上趴着二百八十六万，他走的时候账上还剩九十五万，也就是说，五个月的毛利润就有一百九十万。
    看这些数据的时候，特地交给了姗姗，姗姗拿着账本吓得立刻还给弟弟。
    钱多到烧手。
    第一批三十万的贷款已经结清，因为第二次追加投资的时候，没有通过银行，银行希望他们能继续贷款，这次的额度给了二百万。
    今年的盈利速度明显高过去年很多。
    合上账本，老刘问说：“老板，这些钱怎么用？”
    “等我去过电视机厂，再做决定。”
    姗姗走出来还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她问张卫东说：“咚咚，有这么多钱，要不就收手别干了。”
    张卫东说：“那不行，我还要给姐姐妹妹们挣嫁妆呢。”
    姗姗立刻羞得不行说：“跟你说正经的，你胡说什么呢？”
    可怜的她被钱吓到了，觉得只有回到北洼村才是安全的。
    彩电厂占地五十亩，因为有汪启南的关系，地没花钱，投资二百多万的厂子，在当时是大厂子了，当时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是1：15。
    来到厂子门口，就被门前的货车震惊到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各地来拉彩电的。
    彩电厂投产一个半月，开始预计年产三十万台的规模，现在每月能出产一万五千台，机型分别是14寸、18寸、也已经少量投产22寸的，但是种种限制，这种机型的产能很低，不对外销售。
    品牌虽然是国内生产，但为了品牌的定位，取了个洋名字：“普利达。”
    在很久的未来，甚至2021年，洋品牌深入人心。
    14寸普利达彩电，售价1050，对不起，这还属于调控物资，还需要工业券，没有票的话，价钱至少要翻三倍，厂里没有销售权，八十年代走私猖獗，彩电就是最受欢迎的电子产品。
    三倍或者五倍的利润，足以让人铤而走险，2021年，还有很多人在议论某位家电大佬就是当时走私彩电起家的。
    18寸普利达彩电，售价1550元。
    工厂还是以14寸为主打产品，一旦面世，全国各地的供销部门都来抢夺货源。
    对比当时特区的工资，技术工人70元左右，就可以知道，这东西根本就不是给普通人的。
    普利达彩电厂也算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才艰难地走了出来，但是一旦开工，就产生了惊人的效益，生产饱和的话，每月大约有一千六百万的产值。
    1980年的一千六百万，那是什么概念？
    电子厂是劳动密集型产业这句话一点不错，现在整个彩电厂有员工三千五百名，带动了当地多项下游产业链的兴起。
    张卫东感慨着走进了彩电厂。
    汪启南说道：“形势一片大好啊，张老板，你要发财了。”
    张卫东开心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说：“汪叔叔，同喜同喜。”

 第320章 兆头不好

    第323章兆头不好
    普利达彩电的投产成功，让汪启南扬眉吐气，香江刘家同样上马彩电厂，可他们的项目到现在还没建成，中间产生了无数波折。
    投产至今看来仍是遥遥无期，还有比这更开心得事吗？
    这个厂子，是张卫东所有投资中，最成功的一个，而且，有汪启南在特区站着，谁敢伸手就能剁了他的爪子。
    没想到曲文光见了张卫东，却不停叫苦，配套设备不成熟，很多元器件需要进口，他这些日子简直忙得要飞起来。
    张卫东说：“曲处长，今天正好汪市长和我这个外商代表都在，我建议你把手头的工作分作两部分，管理和采购分开，找两个信得过的人交给他们，你看行吗？”
    曲文光苦笑说：“你这还是难为我，这种人哪是那么好找的？”
    “慢慢找，总是找得到的。”
    他说着甩手进了厂区。
    汪启南说：“我觉得咚咚说的很对。”
    看着两位大佬潇洒的身影，曲文光觉得自己掉进了泥潭之中不能脱身。
    走进办公室，汪启南的脸色就变了，愁眉苦脸地说：“我被你害死了，这几天哪怕是睡着了脑子里都在想着你那套谬论。”
    张卫东理解他的想法，特区本来就是新兴事物，所有的工作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在意识形态还不明朗的时候，第一个螃蟹不是那么好吃的。
    “汪叔，这件事你的主管领导支持吗？”
    汪启南摇摇头说：“没有人看好，都劝我谨慎。”
    “我没法劝你，也没有办法帮你走出困局。”
    汪启南幽怨地说：“今天的腔调可不是我知道的张卫东。”
    “这件事是无解的，对了大叔，我想和我姐姐去一趟香江，手续要请你办一下。”
    汪启南警惕地说：“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跟你说过的，想弄一些外汇，全国各地的文物商店好东西多到不行，我需要钱。”
    “好，明天你们就可以去，不过，就你们俩不行，我要派个人保护你们。”
    “谢谢汪叔。”
    “你妈不再身边，我就为你多想一点了。”汪启南真的把他当做了子侄，比亲生儿子还要亲。
    赵正豪跟他形同陌路，另外一个被赵琴教得话都不跟他说，虽然身居高位，可人生不止是工作。
    去香江让姗姗激动地睡不着觉，汪启南派的保镖居然是易搏。
    本来还以为派的可能是个特种兵呢。
    易搏笑说：“怎么，见到我是不是特别失望？”
    “怎么可能，我担心影响汪叔的工作就不好了。”
    “别人我不放心，易搏，你一定要看好他们俩。”
    “放心，领导。”
    身上带了一张三百五十万的银行本票，这趟行程，压上了他的全部身家。
    过了口岸，眼前的景象就变得不一样，张卫东指着边上的高楼大厦对姗姗说：“姐你看，这栋楼，每一套90平米的房子，差不多要70万左右，大姐，你说我的钱多，可买套房子，这些钱就没有了。”
    “那就别买了，反正咱们已经不少房子了。”
    易搏说：“咚咚你想在香江置业？”
    张卫东摇头说：“现在入场还不是时机，需要等待，但是从长远来看，还是国内置业更合适。”
    香江即将有一波延续十几年的炒房热潮，房价从八千块涨到惊人的22万一平，不过这种长时间的投资回报不符合他的本意。
    有句话他没说，以他现在的资金规模，在香江根本激不起半点浪花。
    同样，张卫东的行程也一样低调，他在汇丰银行兑现了支票，银行贴心的表示，如果想投资金融，他们可以提供适当的杠杆。
    然后带着姗姗和易搏往金融公司走去。
    姗姗对香江有种莫名的恐惧，一直像老鹰保护小鸡一样保护着弟弟，张卫东问她说：“大姐，来香江后你就疑神疑鬼的，你怎么了？”
    “我听人说香江经常有人在大街上发生枪战，很多人无辜中流弹死了。”
    “也不知道你哪听来的，香江的治安不仅不乱，反而很好，你放心。”
    走到中环的写字楼，他有种奇异的感觉，这里出入的人西装革履，个个都像精英，颇有后世海城陆家嘴的风范。
    随便找了个写字楼，三人正要上去，一个巨大的黑影忽然从天而降，张卫东反应很快，拉着姗姗退的远远的。
    黑影噗通摔下，是个男人，当时就死了。
    易搏说：“这个人跳楼了。”
    跳楼的人面朝地，身材有些胖，西装笔挺带着名表，看来又是金融的牺牲者，他抬头看了看楼顶，天色灰暗。
    几个人从里面跑出来，连声叫说：“金生，金生”
    但那个人的身下已经流了一大片血，显然是活不成了。
    姗姗看得脸色铁青，张卫东说；“姐，你扭头别看他。”
    从众人的议论声中，张卫东也听明白了姓金的死因，他用银行三倍杠杆，孤注一掷抄底一支股票，结果那个股票停牌。短短的半个小时，他从志得意满的商界精英，变成了喧嚣人群中的一抹游魂。
    姗姗拉着张卫东的胳膊哀求说：“咚咚，咱们不做行吗？”
    “大姐，不做不做，你放心。”
    姗姗明显不放心，张卫东走上楼，随便找了一家金融公司。
    见他这么随便，易搏提醒说：“咚咚，要不要谨慎一点？”
    “嗯，我会的。”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很干练的姑娘，她把眼光看向了易搏说：“先生贵姓，我叫何佳怡，有幸为您服务。”
    易搏说：“别找我，他才是正主。”
    他指向了张卫东，何佳怡呆了一呆，还是硬着头皮坐下来问：“先生贵姓？”
    “何佳怡小姐，我想在你们公司开个金融账户，这段时间我要练习一下实操。”
    “你？”
    何佳怡以为听错了，又追问了一句，听道肯定的回答后，又把眼神看向易搏和姗姗，两人居然都以张卫东为主。
    “先生，股市有风险，入场需谨慎。”
    “行了，你帮我办就行了。”

 第321章 小范围的笑话

    第324章小范围的笑话
    何佳怡很奇怪他们三人的关系，易搏这种明显是内地来的官员，带着两个孩子来金融公司，他应该是主事的，可没想到做主的却是一个孩子。
    三百多万人民币在当时的汇率大概是042。
    兑换成港币就是四百九十七万。
    这些钱在金融公司看来不算什么，但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不可能企及的高度。
    参考当前香江房价，已经能买好几套房了。
    居然全部让一个小孩子来操作，何佳怡暗想这一定是哪家北佬大户人家的孩子，仗着大人宠着，拿钱打水飘玩的。
    可恶的败家子。
    心里想着这些钱不知道多久会被败光，表面上还是很配合，指导张卫东操作。
    熟悉了操作，张卫东立刻花了20万买进了一支股票，随后就伸着懒腰说：“走，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何佳怡暗暗皱眉，张卫东操作的这只股票，业绩很差，一路走低，快变仙股了，他居然看上了这个，果真是个讨厌的败家子。
    他们走了，主管走过来问了一声，何佳怡把情况说了，主管笑了笑说：“随他去。”
    很早以前就有人说过食在香江，丰富的街头美食，什么东西都很好吃。
    姗姗一直在担心金融公司，没吃几口就饱了，看弟弟的时候充满了担心，但是她无力阻止。
    买了几份本地的报纸，花边新闻和金融信息，80年股市还是熊市，但是地产股的表现却都很不错，炒楼可能是本地人最热衷做的。
    放下报纸，几人回到了旅馆，这里的住宿费不便宜。
    来香江本来是件开心的事，可见张卫东花钱如流水，还是三份，让姗姗恨不得立刻带着他回北洼村，管着他再也不让出门好省点钱。
    易搏问：“咚咚，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易哥，不用急，你这几天就当是放假，好好休息一下。”
    第二天开市，张卫东就到了，他昨天买入的股票一泻千里，姗姗已经懂得看大盘，见状脸都绿了。
    “大姐，你担心了？”
    “废话，能不担心吗，不要多少时间，你的20万就没有了。”她没好气地说。
    “呵呵。”
    姗姗看着他的笑，气就不打一出来。
    看了一下时间，六月二十八号，暗想时间差不多到了。
    港股是个水很深的地方，几分钱的仙股套路多的很，当然也有很多专业做这个行当的人才，在后世人尽皆知，臭名昭着，但1980年，这些黑幕还没爆开，不少人被坑的倾家荡产，都不知道什么人做得。
    行情不好，换手率不高，在金融公司看了半天，他又说：“走。下午出去转转。”
    姗姗真不想听见这句话。
    因为他买的那只股票一路跌到了五万。
    就这样一直无所事事三天，第三天一早，他又来到了金融公司，确认他可以最高使用八倍杠杆，使用期限是三个月，到快收盘的一小时，全部购入一只横盘很多年的股票。
    他还问了一下易搏带了多少钱，易搏说带了一千块，张卫东说：这样，我给你凑够一万，你也买几手玩玩。“
    易搏不想要，但是张卫东已经去操作了。
    几千万的成交额，顿时让金融公司震动。
    这只股票横盘超过八年，在当地一直被叫做垃圾股，根本没有成交量。
    张卫东出手，用了一个小时收盘时，才完成了这笔交易。
    主管名叫苏立生，英文名艾伦，是个时髦的精英，喷着古龙水，穿着昂贵的西装，还拥有健身的痕迹，胸肌很明显。
    看着他张卫东想：“香江至少比国内先进三十年，二千年以后这种肌肉男在国内比比皆是。”
    “张先生，我能问你为什么看好这只股票？”嘴上说的客气，他心里怎么想谁也不知道。
    “看他顺眼，就想买来随便玩玩。”
    艾伦竖起的大拇指说：“你真是这个。”
    张卫东走后，公司顿时笑炸了锅：“这个小北佬，看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就想笑，我打赌不出一个月，这笔钱就能腰斩。”
    “腰斩，我看底裤都能赔掉。”
    又有人朝何佳怡笑说：“何小姐，你的佣金我看都悬。”
    何佳怡委屈极了说：“他自己操作，我又不能劝他。”
    姗姗直觉张卫东的做法不妥，但是木已成舟，她只好担心得问：“咚咚，这么多钱真没事？”
    她还不知道弟弟使用了高杠杆，撬动了三千八百多万的资金，真要输掉，他们就是逃回内地，也摆脱不了银行的追债。
    “没事，咱们去吃点东西。”
    姗姗对他的态度失望透顶，她觉得弟弟不知道这件事的轻重，不明白简单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我不吃，没胃口。”
    易搏回到酒店房间，就给汪启南打电话，把这件事做了汇报。
    汪启南一听就急得不行：“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任由他胡闹？完了完了，他一定没办法回来了。”
    拿着电话他焦躁得走来走去，好一会才说：“这样，明天我派人去香江接人，你一定要看着他不让他胡来。”
    “是，汪市长。”
    张卫东的作为，在金融这个小圈子里疯传开来，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至于何佳怡，回到家的时候还郁闷得不行，原来以为张卫东的资金能给她带来一些帮助，现在看来，一切都晚了，她也觉得，张卫东不死也要脱层皮。
    等汪启南挂了电话，易搏陷入了沉思，当下最重要的是，保护张卫东姐弟，这次就是拼死也要把他们安全带回特区，他们要是出事，他的政治生命也就跟着完了。
    一直以来的淡定也都没有了，他沉思了一会，拨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汪启南专门交代过，不到十万火急，绝对不要去打扰。
    事主张卫东却像没事人似的，他还特地去了一家有名的茶餐厅，给三人各自要了一杯丝袜奶茶，吃着猪排饭和起司蛋糕，感慨说：“真好啊，咦？姐，易哥，你们怎么不吃啊？”
    易搏强笑说：“呃，我不饿。”
    姗姗也把吃的都推在一边，端着奶茶喝了一口，好难喝的味道。
    这晚，易搏一夜没睡，接打了好几个电话。
    第二天张卫东一早醒来，发现易搏眼睛通红看着自己，奇怪的问：“你怎么了，前几天不是睡得还好吗？”
    “我失眠了。”易搏只说了这几个字，心里却在说：“祖宗，你今天这是要把大家都折腾一遍啊。”
    姗姗也敲门进来，她第一句话就说：“咚咚，咱们今天就把股票卖了，我想家了，想回家。”

 第322章 仙股

    第325章仙股
    易搏心说：“闹成这样还想回家，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三人来到金融公司的时候，整个公司的人都来跟打招呼，看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冷笑。
    张卫东好像看不见这些人的表情，坐下来对何佳怡说：“何小姐，今天你看我能挣多少钱？”
    艾伦走来毫不客气地冷笑说：“北佬，这里是香江，不是你家的穷山沟，还想挣钱，今天你能站着走出去，就算你厉害。”
    张卫东在他的眼里已经是必死之人，资本从来都血淋淋的，哪有人情。眼见这个孩子作死的操作，他还用的着客气？
    何佳怡说：“艾伦，你不能这样跟张先生说话。”
    “先生，他就是个作死的北佬而已，狗屁都不是。”
    艾伦大放厥词。
    张卫东正要说话，身后一个声音大声说：
    “住嘴，艾伦，你应该向张先生道歉。”
    那人说完就来到张卫东身边说：“你太冒失了。”
    “请问，你是？”真不认识，但是金融公司的人已经纷纷来打招呼说：“沈先生，您好。”
    易搏握住这人的手说：“沈先生，您怎么来了？”说着又跟张卫东介绍说：“咚咚，这位是香江沈氏船业的沈鸿沈先生，汪市长的朋友。”
    沈鸿说：“老汪让我来照看一下他的小朋友，我不能不来。”
    “谢谢沈先生。”
    沈鸿看着他叹了口气。
    那边金融公司的来了一群人，打头的中年人操着蹩脚的普通话说：“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沈鸿指着目瞪口呆的艾伦说：“老袁，你的手下可不太懂事啊，为你们赚钱的衣食父母都看不起，我觉得你们不够专业。”
    老袁冲着艾伦瞪眼说：“年轻人不懂事，还不快向沈先生道歉，你怎么惹到我们的沈先生了？”
    “他没惹我，他惹了我的小朋友。”
    沈鸿指向了张卫东，那边已经有人在老袁面前把艾伦和张卫东起冲突的原因说出来。
    老袁皮笑肉不笑得对沈鸿说：“他虽然不对，但是话说的不错，股票这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玩的，老沈，你今天来准备做什么？准备晚点捞人是。”
    沈鸿气的不行说：“老袁，你说的什么话？”
    “老沈，这里可不是你的船业公司，在我地盘，你最好尊重一下我的手下人。”
    也不知道艾伦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居然为了一个属下，得罪客户？两人的关系显然不一般。
    这个老袁今天认定张卫东必死无疑，站在了艾伦这边。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张卫东说：“沈叔叔，谢谢你过来，不过咱们是来赚钱的，不是来给人置气的，既然他们看不上我，等今天交割完毕，咱们就换个地方去玩。”
    “赚钱？哈哈哈哈”老袁和他的属下哈哈大笑起来。
    张卫东说：“沈叔叔，来坐，犯不着和这种人生气。”
    沈鸿冷哼一声，坐到了张卫东身边，埋怨说：“你是老汪的亲戚，按说我不该多说什么，可你看你怎么做的，那股票所有人都避之不及，你怎么还自己凑上去。”
    “沈叔叔，稍安勿躁，没到开牌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香江是个妖风阵阵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今天会刮什么风。”
    他的淡定让沈鸿的态度慢慢安定下来，几人坐在这里，待遇和前几天截然不同，何佳怡小心翼翼得给沈鸿端了杯水，张卫东说：“何小姐，你这样做，今天可能会失去这份工作。”
    “失去就失去，这样对待客户，我不觉得这家公司能有什么前途。”
    “那谢谢你了，为了我们受委屈。”
    开盘的时间到了，这只股票经过昨天的大手买入刺激，先是小涨了一波，易搏小声问他：“咚咚？能出手了吗？”
    “易哥，现在卖了，还不够银行利息。”
    “哎”
    经过短暂的小涨幅，接着就开始疯狂的跳水，同时有上千万的资金在抛售，股价立刻狂跌，接着就有更多的卖手挂出，成交的速度慢了下来，张卫东买的第一只股票却忽然上涨起来。
    没多少功夫，那只股票就涨了百分之五十，市值已经来到了三十万。
    张卫东对何佳怡说：“何小姐，麻烦你把这只股票卖掉，资金先放我的账户。”
    何佳怡慌忙去操作，卖掉后那只股票还在慢慢往上攀升，何佳怡说：“卖的太早了，可惜。”
    “没事，一点小钱，你给我把账上的钱继续买入我持有的这支。”
    “啊”
    沈鸿说：“谨慎点，香江股市一滩死水，别再买入了。”
    何佳怡看了看张卫东，他说：“你去办，我心里有数。”
    易搏已经在远处交待姗姗：“等会乱的时候，你一定要看好咚咚，我会想办法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你到时候赶紧带他走。”
    姗姗被他的郑重吓坏了，忙不迭得点头答应。
    何佳怡办好手续，张卫东和沈鸿继续聊天。
    而他们的那只股票，买卖胶着，换手率大增，张卫东看了看大盘对沈鸿笑说：“时间到了。”
    “他的话音才落，大盘就发生了改变，他们的那只股票买卖倒挂，只见买的，不见卖的。”
    金融公司一干人惊呆了，然后就看见那支股票开始一路上探，像一条大龙一样，扶摇直上。
    香江的股市没有限制，那只股票的涨势强劲，不到一小时上升了一倍。
    人群顿时哗然了，看着张卫东的眼神都不对，这种千年难得一遇的妖股都能让他遇到。
    沈鸿也惊呆了，站起来看着张卫东，发出哈哈大笑。
    姗姗见人群的态度变了，明白情势有了变化。
    那只股票继续攀升，金融公司的人拿着报纸冲进来说：“袁生，大消息，大消息。”
    头版赫然写着，大公司准备借壳仙股，重新包装上市。
    正是因为这个消息，让这只股票今天的涨势好像永远不会停止。
    不管是金融公司还是沈鸿，都不由站了起来。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张卫东，他显然不是瞎撞上的。
    （这个情节纯属故事需要，作者的金融知识浅薄，有不对的地方，请各位看官原谅）

 第323章 输赢还未定论

    第326章输赢还未定论
    艾伦看着疯狂上涨的股票惊呼：“这不可能。”
    老袁来到张卫东面前，低声下气地拍马屁：“张先生，你真是目光如炬，只操作两只股票，第一支获利百分之五十，现在这支，您觉得还有多少上涨空间？”
    一句话从你到您，无缝转换衔接，老袁自己可能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态度变化，让他低头的是钱，是资本，是张卫东可怕的神预测能力。
    他就像是在等待这波行情一样，一直到最低位买入，时机巧到妖异，买入以后行情立刻就来了。
    他心中有两个猜测，一是张卫东本人就是资本推出来的代言人，他是个傀儡，但是背后的势力惊人，有雄厚的资金支持，不怕香江的庄家，很有可能是内地派来的人。
    这一点在走势上看得不太明显，一直有大资金在伺机而动，他没查出是什么人的动向。
    二就是他本人具有预测的能力，猜到会有这一波行情，提前几天开始布局，现在是轻松收获的好时机。
    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个小孩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眼见着行情热到这个程度，他甚至想跟着赚点小钱。
    今天这波操作来的虽然突然，却也不算太突然，几千万的资金入仙股，远远超出了这支股票几天甚至一个月的总量，从昨晚开始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盯上了。
    一晚上的时间给了庄家很多的操作时间。
    张卫东早上看大盘的时候，心里十分紧张，他虽然事先预知了这支股票是什么人在操纵和目的，但是资本闻到血腥就会像苍蝇一样凑过来，不可预知的因素太多了。
    那些人真要放弃了，他连哭都没有眼泪。
    所以他仔细研究了早上的资金走向，验证了他的记忆，如果不是他事先预知，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没错，也没走偏。
    “哦”张卫东鼻子哼了一声，继续呆呆想事情。
    老袁碰了一鼻子灰，也不觉得尴尬，陪着笑脸站在他身后。
    艾伦的形象大变，对老袁尖声说道：“这消息是假的，是他联合媒体炮制出来圈钱的把戏，他在走钢丝，等下庄家进场，就有他好看。”
    老袁说：“闭嘴，这个人疯了，来俩人把他赶出去，以后不许再踏进我的公司。”
    处理完以后，他又讨好问张卫东：“张先生，我把这个讨厌的人赶走了，您别生气。”
    沈鸿看不下去嘲讽说：“我倒是没想到，老袁你还是学变脸的，脸变得比狗都快，你真把人赶走了，还是等着看下午行情有变，再来看我们的笑话？”
    老袁陪着笑脸说：“沈兄，我可不就是属狗的吗？我老袁对客人从来都是温暖像亲人的。”
    沈鸿说：“你还是走开点，看见你这张脸有点恶心，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你也不用把自己变成舔狗。”
    何佳怡看着仍然不断上涨的行情也惊呆了，忍不住对张卫东说：“张先生，现在卖出去获利二倍，是不是考虑出手一部分。”
    还有二十分钟要到12点半，午市收盘的时间就要到了，涨幅来到了可怕的二百点。
    她担心这波行情后劲乏力，张卫东的高杠杆她很清楚，股市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很有可能上一秒资产过亿，下一秒一无所有，还要背负巨额债务。
    这小孩虽然是内地来的败家子，可毕竟已经获利丰厚，用不着冒险，她不忍心看着他自取灭亡。
    张卫东却直直盯着大盘，一动不动，直到12点25分，才站起来说：“沈叔叔，谢谢你来看我，我想请你去吃个午饭，可以吗？
    沈鸿说：“今天太刺激了，只有五分钟休市还是不去了，我想看着这支股票下午到底能翻起多少风浪。”
    老袁眼珠子乱转，他在收盘十分钟前挂出五百万的买手，看着张卫东镇定的样子，跟他喝口汤应该不难，一旦看形式不对，立刻出手不就好了？
    没想到他挂出买入的价格，很快就被超出，价格丝毫不停留，还在一路飙升。
    有人颤抖着说：天哪，已经三倍的盈利了。
    随着他的话，股价开始了疯狂的表演，在收盘时，价格已经飙升了三百五十点。
    至于老袁挂的买入价格，早就被淹没，市场不知道怎么了，这支股像被仙人吹了气一样，飞速上升。
    张卫东一脸平静，原本对他轻视的香江人，都不敢在小瞧他，任何一个玩得转资本游戏的人，都不容小觑。
    一收盘，公司里就涌来了一大批人，一起恭喜老袁：“发财了，别忘了穷兄弟。”
    老袁还是第一次享受同行的恭喜，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张卫东赚钱，他也是大赢家。
    当这些人知道仙股的操盘手是张卫东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打招呼，反倒是张卫东站起来说：“大家好。”
    耳边立刻传来议论声：“真年轻，会挣钱还这么有礼貌，一定是书香门第出身。”
    接下来就是各种奉承。
    张卫东可能没听到，他的一颗心紧紧绷着不敢有片刻放松。
    最后还是沈鸿出面解围：“各位，我们要吃饭，请让一让。”
    姗姗很想告诉他们：“你们猜错了，我们家八辈贫下中农，根红苗正。”
    虽然股价在飙升，但姗姗已经下了决心，等这件事了掉，立刻就把弟弟押解回家。
    易搏同样没有放松，他对边上的几个站得笔直的人打招呼，这些人若无其事融入金融精英之中，不过他们的眼神看的却是周围的人。
    各种问候和探听消息的人都来了，有人问他说：“张先生，这波行情能持续多久，预计有多少百分点的上涨？”
    “这个，我也不知道，下午还要继续看大盘的行情。”
    他的回答干到无聊，可还是换来了一大片的马屁。
    休市一小时，张卫东没再说一句话，他严肃的样子，让姗姗很担忧，易搏交代她说：“记住我的话，千万别忘了。”
    姗姗看着弟弟小小的身体，却承担了如此大的压力，心疼地想抱着他放声痛哭。
    这场市面见得，足以让她终生难忘。
    沈鸿劝解说：“放松，你这样一直绷着会出事的。”
    张卫东笑了笑，还是没说话。
    他的样子让金融公司的人产生了无数的联想，对下午的行情并不看好。

 第324章 收割

    第327章收割
    张卫东的神经紧绷着，一旦身入局中，命运就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这种上了砧板任人宰割的感觉，实在是太揪心了。
    但是心中又有莫名的兴奋，或许是北洼村男人骨子里的赌性在作祟。
    买入时，这只股票的单价是2元，每五千股为一手，加上后期追加，张卫东持有总数三千八百多手。
    下午一开盘，重复了上午了神话，直奔五百点去了，他吩咐何佳怡在五百二十点，挂了五百手，迅速被市场消化。
    上升趋势丝毫不减，半小时后，又在六百点挂了一千五百手。
    他大手笔操作，顿时引起市场的反应，挂出去的资金被迅速吃掉。
    明白这一定是这次仙股的庄家出手护盘，盘面还没达到预期，也可能是收益还不够，不愿意松口。
    见张卫东开始操作，大家开始开始留意他的动向。
    时间来到了二点半，张卫东先是在六百八十点买入了八百手，随后股价直接冲到了七百八十点。
    上升后劲十足。
    这个涨幅让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张卫东迅速挂出了二千五百手。
    这次消化时间长了些，股价上涨趋势减缓，用了半个小时，才全部消化，而点位缓慢抬升到八百一十点，
    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脸，现在手上只有一百手，在八百一十点位挂了上去。
    市场还在上升，这一百手被市场快速消化。
    随后股价胶着在八百八十点，卖方和买方展开了疯狂的拉锯战。
    所有的买家都眼红了，等待它能越过九百这个大坎。
    三点十分，终于达到了最高点，九百零五点，所有人的热情都被激发起来，散户开始入场迎接这场狂欢。
    不知不觉市场上的卖单也越来越多，到收盘时，盘面横在八百五十二点。
    这支凭借大机构消息刺激的妖风飞起的妖股，将成为香江股市永远的传奇。
    第二天早上，它的涨势不减，虽然速度比昨天减缓，但是涨势依然喜人，各种消息乱飞。
    当散户开始狂欢时，离灾难就不远了，但是张卫东昨天已经离开。
    下午两点钟，股价断崖式下跌。七百点，六百点、四百五点、三百二十点、一百点、三十点、开始绿盘，离收盘几分钟的时候，这支股价赫然跌到五毛。
    从上天到跌落尘埃，只用了短短的二天。这场游戏，资本获得了最终胜利。
    这场风暴，不知道收割了多少韭菜。
    各个办公大楼上，待会不知道又会出现多少相约跳楼的身影。
    至于张卫东，这次狠狠在庄家身上啃了一口，因为知道对方的底细，也不怕他。
    回到前一天的金融公司，沈鸿和老袁被他时机拿捏精准的操作震惊了。
    沈鸿哑着嗓子问：“你是怎么把握出手时机的？”
    张卫东说了两个玄妙的字眼：“感觉。”
    这场战斗始终是张卫东一个人的，老袁原本还想参战来着，可这股妖风吹得太猛太快，后期他看着快速变化的数字，只觉得呼吸都不通畅。
    别说参加，就连在一边看着都压迫的不能呼吸。
    易搏身边走来一个器宇轩昂的年轻人，对他敬礼说：“首长，兄弟们在门口警戒，请指示。”
    “控制好大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易搏吩咐道。
    “是。”他转身走到门口，开始布防。
    易搏转向张卫东说：“这笔资金你准备怎么办？”
    “套现离场。”
    老袁听道张卫东居然只做一票就走，哭丧着脸说：“张先生，我们公司的抽成全香江最低，交割二天可到账，您放心，以后我会把艾伦解雇，不让他出现在您面前，希望您给我一个机会。”
    “抽成多少？”
    老袁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立刻打起精神说：“约定俗成的抽成是三个点，业内普遍是两个点，我想跟张先生学习，这次完全不赚钱，我只收一点五。”
    小金融公司不易，基本不可能拿到三个点，但是一点五个点，也是含血让利了。
    张卫东看了看何佳怡，何佳怡被挡在人群后面，根本不能过来。
    “留五百万，其他我还有别的用处。”
    老袁这次没做出任何不高兴地表情，留住张卫东，对他们公司来说本身就是最好的宣传。
    何佳怡和她的同事在快速为张卫东算账，这趟出手，以四百九十万撬动三千八百万的杠杆，扣除八百多万的抽成，共获利二亿八千五百万（大约数，算的太吃力不想仔细算了）。
    银行的三千四百万归还期限是三个月后，张卫东看时间已经快到七月下旬，姗姗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应该到了，决定再玩两天就打道回府。
    看着交割单上的数字，姗姗不敢相信他的弟弟用一天的时间，赚了几个亿，兑换成人民币也足足有一亿一千九百七十万。
    “咚咚，汪市长的朋友派人保护你来了，你不用害怕，把这边的事情办完咱们再回去。”
    “谢谢易哥。”
    老袁那边也表示，争取明天就把资金转到他的个人账户。
    易搏身后的那些人，腰里分明带着家伙，看样子还是正规军，这些东西是怎么堂而皇之出现在这里，让老袁不寒而栗，一再表示不会有问题。
    张卫东回去之后，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姗姗和易搏在床边守着，姗姗知道他今天耗费了无数的心神，心疼地不断掉泪，易搏见他总也不醒请了当地有名的医生过来检查，动静这么大，他还在呼呼大睡。
    医生说：“他是疲倦了，休息一下就应该没事。”
    张卫东并没睡，他又回到了那座山上，见到了总在山上的外婆，外婆说：“咚咚你来了。”
    这次没有模糊，他清晰记得自己人在香江，就说：“外婆，我怎么又来这里了？”
    “外婆住在这里，你来这里不奇怪？”
    但是张卫东这次没有恍惚，他很清醒。
    “外婆，”除了在你家和这里，在别的地方为什么从来都没见过你？”
    “你长大了，我也该走了，可怜，要是能亲眼看见你该有多开心呀。”
    外婆说话总是让人毛骨悚然，但是张卫东知道老人家对自己无害，便大着胆子说：“年前我不是还见过你和外公吗？”
    “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很可惜呀，我再也看不到你妈了，我最疼的是她，最对不起的也是她。”
    “外婆，我回去就带我妈我们全家都去看你。”
    外婆不接茬，自顾说：“好啊，又留了一年，今年重阳节一定要和你妈来看我，千万别忘了。”
    她说完拄着一根拐杖往山上走，张卫东大叫说：“外婆，外婆。”
    外婆头也不回念说：“离离其草，碧也夭夭，天意无常道，未尽尘缘了，早时雕弓晚，暮色连弩射，直到人间四十载，踏遍千山春已老。
    感谢人勤春来早风正好扬帆。

 第325章 奇幻的泡沫

    第328章奇幻的泡沫
    他眼睁睁看着外婆的身影和面前的山峦缓缓从眼前消失，没错，他的意识很清醒。
    外婆总给他一种云山雾罩的感觉，在家的时候关月玲也很少说起她。
    可是张卫东这次的感觉真实而又奇怪，坐起来就见姗姗在嘤嘤哭：“咚咚你醒了，都怪我不好，咱们回家”
    “大姐，我没事了，对不起。”
    “答应我，早点跟我回家行吗？”姗姗泪眼婆娑地哀求。
    “嗯，好。”
    扶他坐好然后问他说：“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姐，我不饿，你等下，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外婆怎么一直不去咱家？”
    “外婆？你怎么想起来问她？”她立刻问道。
    “就在刚才，我看见她了。”
    姗姗的脸色变得十分古怪，惊讶地说：“不可能，你怎么会见到她，外婆瘫痪在床没有意识已经好几年了。”
    这话让张卫东浑身冰凉，他立刻闭了嘴不再说。
    记忆中他跟姗姗一起去看过外婆的，可是现在说的怎么都对不上？
    “妈前阵子还去看过，回来哭着说，外婆快不中用了，撑不了多少日子，你怎么可能见到她。”
    “可能是我看错了。”他摇摇头。
    回想起几次见到外婆的时候，好像身边都没有别人，从京城送过一盏灯给她，她坐在牌桌上的霸气，那些各式各样的汽车，整个场景像是在一场梦，或者一个奇幻的泡沫
    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妄让他难以区分。
    门外有人敲门，打开门易搏走进来，一见张卫东醒了高兴的说：“你终于醒了，领导听说你睡着了，急的不行差点要来看你。”
    汪启南的地位特殊，现在的他是不能随便出境的，想想他听到自己沉睡的消息，心里会有多担心。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暖，这一次他不像上辈子是人生的失败者，是一个游魂野鬼独自在世上飘荡，生病动手术都是自己去医院，那时他是世界的旁观者，只在孤独的边缘游走。
    一直都没能真正加入生活中来。
    而现在，有需要他的人，有许多他愿意为之奋不顾身的亲人。
    “替我谢谢汪叔叔，告诉他我没事。”
    “好，我这就去打电话。”张卫东也要去打，被他拦住说：“等你休息过来自己打。”
    他走出去时小心的带上房门。姗姗说：“咚咚，够吃够用就可以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冒险？”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一定不让你为我操心。”
    很多事无法解释，姗姗也不会明白，他只好答应
    易搏又走过来关切地说：“幸好你没事，不然我真没办法向领导交代。”
    以他的情商说出这种话，显然是真情流露。
    “让你担心了，易哥。”
    确认了张卫东没事，他犹豫了一会说：“你这次动静闹得太大，很多人找过来，我都帮你挡掉不少，不过有个人我挡不住，他想邀请你去他家做客。”
    “是什么人？”
    “郑裕彤。”
    张卫东楞了楞说：“行，等我休息一下，就去见他。”
    “你知道他们？”
    “嗯。”
    当然知道，这次妖股就是郑裕彤的新世界发展与贸易发展局合作，在湾仔填海兴建香江会议展览中心，正因为知道他们势在必得，他才敢放心出手。
    这次工程项目投资太大，不论是郑家还是贸易发展局，哪怕是合作，这些钱还是拿不出来，于是港方就默许了他们在股市兴风作浪。
    光是准备工作就做布局了一个多月，用了多少关系才促成。
    张卫东却忽然凭空出现摘了桃子。
    以郑家的江湖地位，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肯定是背后汪启南的力量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不然他很难安稳地在酒店住着。
    “咚咚，你一定要去吗？”
    姗姗不想让他再冒险。
    “姐，这个是推辞不掉的。”
    易搏说：“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咱们不用给他面子。”
    他的身体居然爆发出一种军人睥睨的气势，张卫东不由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他居然是军人出身。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去，既然做了就要有面对的准备。”
    该说的说完，易搏感慨说：“我现在对你五体投地，时机抓的刚好，郑家根本无路可退，只能拿钱帮你填坑，外面都在传你是股神转世。”
    “哪来的什么股神。”他哭笑不得的说。
    “咚咚，越了解你越吃不透你，你给人的惊喜像是没有极限，你不在的时候领导天天说，只要你在的话，什么难题都能顺利解决。”
    “易哥，说的难为情了，我真没做什么。”
    易搏笑笑不再争辩。
    休息了一阵，精神已经恢复过来，为了这笔钱，他耗尽了精力。
    “走，出去吃点东西，顺便去收割咱们的财富。”
    易搏笑了说：“这才是我认识的咚咚，永远充满了干劲。”
    姗姗这才牵着他不愿意松开，张卫东任由她牵着，走出了酒店，门口站着好多长枪短炮的记者，七嘴八舌的问：“请问你是张卫东先生吗？你当时不怕死吗？”
    “请问你是专门玩老千股的骗子吗？”
    “你知道这此妖股害死多少人吗？你们这些无良的骗子会心疼吗？”
    总算是见识了香江的媒体，明明心怀叵测，偏偏还要把自己包装成圣母。
    易搏一发火，身边就围过来好几个壮汉，把他们保护起来。
    随便吃了份叉烧饭，他又来到了老袁的金融公司，老袁迎出来说：“张先生，资金已经打回您的账户。”
    张卫东停下脚步说：“谢谢你。”
    老袁慌忙说：“不敢当不敢当。”
    公司里挤满了人，听到张卫东过来，都站在边上热情招呼，他停下来一一回了招呼，来到老袁的办公室：“老袁，这次要发财了。”
    老袁笑容满面地说：“托您的福，他们还不都是冲着您来的，您真是我的衣食父母。”
    从前面的当面谩骂，到现在的小心翼翼，老袁活生生上演了一幕人脸万象。

 第326章 买下一条街

    第329章买下一条街
    张卫东不想跟这种人做戏，坐下就直接说：“行了，钱准备好了吗？”
    “就等您来，就可以转到您的户头。”
    “去办。”
    走出金融公司的时候，老袁带着他的所有手下对他殷殷相送，张卫东停下来，看着被挡在人群后面的何佳怡，对她招招手。
    何佳怡小跑着走过，身边同事都对她露出羡慕的眼光。
    “张先生。”她感激地喊道，没想到张卫东还能想的起她。
    “何小姐，谢谢你。”说完招呼边上的老袁说：“袁老板，我对何小姐的服务很满意，我个人给何小姐发放五千元奖励，今天就办。”
    老袁谄媚地保证：“张先生，您就放心，我也向您保证，这次何小姐的奖励我也加倍发放。”
    交代完毕对何佳怡说道：“我的资金账户以后由何小姐代管，何小姐，以后请多关照。”
    “我会的，我会的，谢谢张先生信任。”何佳怡兴奋的发抖，她原本只是个实习生，没想到张卫东的单子落在她身上，让她一下子走在同期几个实习生的前面。
    在金钱面前，年龄性别籍贯都变得微不足道。
    汇丰银行再见张卫东，接待的级别提高了许多，香江大行的总经理听到他来，亲自迎接到办公室。
    汤姆是个老外。
    张卫东没提还款的话题，汤姆说：“张先生事迹在整个香江都传遍了，佩服。”这个老外中文说的字正腔圆，很有京城的味道。
    “谢谢，汤姆先生您约我是？”
    “是这样的张先生，鉴于您良好的信誉，我们汇丰决定调整您的信誉，以后您可以享受汇丰10倍以上的杠杆。”
    张卫东笑说：“承蒙汇丰看得起我，先谢谢了。”
    客套一番之后，汤姆说：“事实上我们银行想向您提个要求。”
    “您说。”
    “如果张先生再有这次仙股类似的操作，希望能带上汇丰，您放心，作为汇报，我们会在您有需求的时候，提供适当的援助。”
    “谢谢汤姆先生和汇丰的好意，我记下了。”他明白这已经是很好的待遇，想要别人的看重，必须拿出自己的东西来。
    两人好像没说什么实质性的话，其实已经达到了各自的目的，资本不会孤单，从来都是结伴通行。
    现在，这些钱算是落袋为安了。
    张卫东发现，他走动的时候，身边又七八个汉子隐隐相随，姗姗不久也发现了，趴在他耳边小声说：“咚咚，有人跟着咱们。”
    易搏说：“别担心，这些是保护你们的人。”
    姗姗呆了一呆，看了看弟弟没说话，她从熟悉到陌生，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成长成为高高在上的存在。
    张卫东姐弟俩的打扮和时髦的香江格格不入，在中环看了好几家店铺，店员看见他们就往外赶，姗姗气得不行。
    张卫东说：“内地落后，香江繁华，香江被殖民太久，很多人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炎黄子孙，咱们从内地过来，外国人其实无所谓歧视，真正的歧视其实来自咱们的同胞，对咱们会更狠毒。”
    姗姗说：“他们太可恶了。”
    “所以他们需要教育，将来一定会慢慢把观念扭转过来的。”
    想给关月玲买块手表，姐弟俩走进一家钟表店，钟表店的老板看见他俩就驱赶说：“去去去，我店里的东西不卖北佬。”
    易搏说：“你也是黄皮肤黑头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同胞？”
    “去去去，我是英女王的忠实臣民，我恨自己的黄皮肤。”
    几名保镖想要出头，张卫东说：“算了，又不是只有他一家卖表的。”
    姗姗难过的说：“他怎么可以这样？”
    “落后就要挨打，以后等咱们的郭嘉强大了，这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
    易搏听得夸了好几句。
    几人来到了兰桂坊，这里自然是最繁华的地方。
    张卫东留意了几家地产公司的广告，发现好几家都在推相同的房源，很凑巧，就是兰桂坊这一条街的房子。
    见他又在留意房子，易搏笑说：“怎么，你不是说你不想在香江置业吗？还说什么不是时机？”
    “那不一样，我不想购入的是住宅，这里在售的是商铺。”
    姗姗说：“易大哥你别争了，咚咚是常有理。”
    张卫东才不管两人的笑话，迈步走进一家装修很旧的地产公司。
    这家地产公司里面就一个中年人，一见三人进来，就热情地招呼易搏说：“先生，想买房吗？”
    问完才发现他们的穿戴不同，不过这个人不介意，他失落地说：“你们进来干什么，我还以为有客人来了呢？”
    “老板？我们不是客人？”
    “内地人，你们那边还吃不饱饭，有钱买房子吗？”
    这个人倒不是歧视同胞，单纯以为买不起不想接待而已，张卫东说：“你介绍一下，我们再看买不买。”
    “浪费我的口水，好，我给你介绍，你想买哪里的房子？”
    张卫东指着门口的广告说：“兰桂坊这条街的。”
    “这里可不便宜，大陆人我劝你们还是现实一点的好。”
    “你这样做生意，能做得下去就怪了。”
    见张卫东听说价钱贵还在问东问西，他问站在一边不说话的易搏说：“你家孩子怎么不好好管管。”
    “他要买房，你就介绍，哪来那么多废话。”易搏没好奇地说。
    “好，我算是怕了你们了。”
    听他的介绍，这条街的业主是一户姓胡的人家，兄弟五人的儿女都去了国外，想接他们去国外享福。几兄弟决定举家搬去加州，所以才想把祖业卖掉，去加州帮儿女减轻负担。
    “这条街都要卖？想整体打包出去，不容易有人接盘。”
    “可不是吗，对方给了很高的佣金，所以我们这条街的地产公司都在卖他家的房子。”
    “这里的房子准备怎么出手？”
    经济鄙夷地说：“兰桂坊这条街的行价一万一港币每平米，胡家人的房子一共一万二千平米，总价一亿三千二百万，胡家人愿意给个折扣，一亿二千万，你买得起吗？”
    “如果能把价钱打下三千万，九千万的话，我买得起。”

 第327章 凡是跟着咚咚的，不久都发财了

    第330章凡是跟着咚咚的，不久都发财了
    见他说的像真的，老板无奈的说：“你还是走，别捣乱。”
    易搏说：“你没听见吗？他要买房子。”见易搏发火，几个壮汉从几个方向站出来，齐刷刷站在他身后。
    老板见了慌忙收了轻视，这些年轻人操着羊城口音，看着太像大圈仔，狠起来根本不要命，正经人家谁不怕。
    “对不起对不起，我带你们去屋主家，到时你们自己谈去。”
    关了店门往老宅走去，老胡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地产老板说：“老胡，他们是买家，你们自己谈。”
    这桩买卖他从头到尾都以为是张卫东在闹着玩，没想过能成。
    老胡说：“听口音你们也是内地的，我祖籍是胡建，大家都是同胞，你们真想要，价钱都好商量。”
    他的话让张卫东有了好感，香江定居多年还能说出祖国是同胞的人，没有忘记自己的根。
    “胡老板，我先问一下，产权是确定可以交易的，没有什么纠纷？”
    老胡虽然诧异是张卫东说话，却依旧回答说：“我有我兄弟的委托书，产权也是完整的，能直接过到你的户头。”
    “行，胡老板，价钱让地产公司的跟你谈，我的要求他知道。”
    地产老板说：“真要买啊。”他后知后觉的问。
    易搏说：“谁有空跟你开玩笑。”
    地产老板顿时来了精神，这可是上亿的房产，想不到这么简单就快谈成？看着张卫东的年纪实在不敢置信。
    “老板，不知道他们几位的要求是什么？”老胡一样不知道这个不配拥有姓名的龙套是谁。
    “他们希望价钱能再谈一谈。”
    “可以。”老胡一口答应下来，80年，上亿的资金，能拿得出来的寥寥无几。
    这世界并没有那么多有钱人，郑裕彤很有钱是，他投资18亿的市政项目都要去股市割韭菜捞钱。
    这时候的上亿资金，放到后世，那就是上百亿了，不过和人民币折算的话，要打四折。
    老胡几兄弟目标一开始就是最上层的那几个人，没想到消息放出去后这么多天人家都没有动静。
    其他几个等不及先走了。
    “买主希望价钱能降到八千五百万，如果老胡你同意的话，当场就能定合同。”
    老胡听完眉头皱在一起，这价格距离他的预期低了很多，想了一会说：“请问贵姓？”
    “老胡，我姓张，要不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这是大事，可以慢慢想。”张卫东贴心地说。
    地产老板听他们有要走的意思，担心他们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老胡你要想清楚了，这么多钱，能拿得出来的，看不上你的房子，看得上你的房子的人，拿不出钱，真让他们走了，你的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卖掉。”
    这句话击中了老胡的最深的隐忧。
    老胡说：“这价钱我要跟我兄弟商量商量。”
    “那你去。”
    地产老板带着他们跟在老胡后面，边走边介绍说：“这一万多平包括一整栋物业，和周边这条街七成以上的铺子，很合算。”
    合不合算张卫东当然知道，日后这些房子每年光租金，就能租到二亿多，拿下这里，才是真正一辈子躺着吃都不用发愁了。
    他打趣地产老板说：“合算你怎么不拿下来？”
    地产老板光棍的说：“要是我这身骨头砸烂了能值这么多，我就立刻让人把我砸了，给子孙留下这么多物业，我现在就死也值得。”
    “谁要你的烂肉，你真敢想。”
    老胡的家很大，不过现在就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处理房产，招呼他们坐下就去打电话。
    地产老板凑到张卫东面前问说：“透个底，到底多少价位你能接受？说一下我心里有数。”
    “你说的八千五百万最多再上浮二百万。”
    老板立刻叫苦说：“我那是为你杀价才随报价的，你前面不还说九千万吗？又说人家老胡是你同胞，你就是这样对同胞的？”
    “我从来都是把情和钱分的很清楚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跟钱过不去。”
    “活该你们有钱。”地产老板恨恨地说。
    易搏和几个壮汉守在姗姗和张卫东身边寸土不离，这下，没人敢再看不起他们。
    姗姗发担忧地看着张卫东，走上来拉了拉他的衣袖。
    张卫东扭头过来轻声说：“姐，太无聊了是不是，马上就快好了，好了咱们就走。”
    姗姗被气笑了，还真是把自己当作小孩子哄。
    可是为什么就是喜欢这样的弟弟呢？
    她不禁暗暗问自己，我们到底谁才是家里的老大。
    老胡打完电话回来说：“我兄弟他们同意了，八千五百万，不过要在一周内拿到房款。”
    张卫东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地产老板问他说：“一周没问题。”
    “没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咱们今天就能去办手续。”
    这话让两人吃惊地抬头，八千多万，怎么听意思，当场就能拿出来？
    现在是上午，下午确实还有时间，地产经济高兴得说：“那咱们去我哪里签合同付定金，下午就能去改户头。”
    真的是当场拿出上亿资金的人。
    下午过户就去银行办了转账，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像是只花了一块钱。
    收到钱后，老胡在老屋转了一圈，不顾张卫东的挽留，提着简单的行李就走了。
    地产老板拿到五十万佣金，简直乐开了花，兴奋地告诉张卫东说：“谢谢你，我明天就要去买楼，真没想到你看起来土兮兮的，却这么有钱。”
    张卫东的笑脸顿时凝固在脸上，地产老板忙道歉：“对不起，嘴太快了，一不小心把心里说出来。”
    这解释还不如没有。
    回到胡家老宅，张卫东问易搏说：“易哥，你的这些朋友都在香江是做什么的？”
    “他们都是退伍兵，偷渡来的，现在四处打零工挣钱，咚咚，要是能帮的话，你就帮帮他们。”
    张卫东说：“谈不上帮忙，最多是互相帮忙，他们一共多少人？”
    “二十八个棒小伙，以前都是我手下的兵，信得过。”
    “既然知根知底，那就最好不过了，你们二十八个人，我都雇佣了，你们谁是头？”
    走出一个跟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敬礼说：“报告，我叫李丰收，是年纪最大的。”
    “好，李丰收，你们以后暂时就住在这里，我在香江有个公司，到时候就让你领头做起来。”
    李丰收犹豫地说：“老板，我怕我不行，你做那些股票金融什么的我都不懂。”
    “你们的工作我另有安排，是你们做的了的。”
    易搏说：“丰收我挺羡慕你的，凡是跟着咚咚的，不久都发财了。”

 第328章 黑心房东

    第331章黑心房东
    现在的兰桂坊虽然很好，但还没到后世顶级的奢靡和浮华，就像一个豪华商场一样，好需要专业的运营和商业策划。
    留下这些退役军人，他们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只需要按照张卫东的想法去执行就行了。
    他们相当于保安，屋主强势能减少不少麻烦，这个时期的香江，各种黑帮势力盘根错节，需要有人撑场子。
    八千五百多万港币，折合人民币三千五百万。
    姗姗暗暗在心里换算过汇率，叹了口气不敢参与任何意见。
    在皖北全家每月生活费八十块，就已经是县城条件很好的人家，关月玲每次用钱还都小心翼翼。
    可现在呢？几亿的现金流，她的脑袋里根本没想过这么多钱要怎么用。
    为什么很多暴发户有钱了，就会做出很多外人看来傻乎乎的举动，撒钱、烧钱，跟人斗气的时候疯狂挥霍？
    钱是英雄胆，能让最懦弱的人变得无所畏惧，钱能让人迷失自我，来的太容易的钱财，同样也是守不住的。
    所以当钱多到一定程度，就变成了强大的武器，能伤人其实更伤己。
    易搏则去交代李丰收和他的兄弟们，以后要听张卫东的吩咐。
    至于张卫东，则笑得脸都抽筋了，像巡视自己领地的国王巡视他的新国土。
    现在的港币处于最低值，等到以后，逐渐到一比一，哪怕到2021年，还是一比零点八几，用港币买下兰桂坊一条街，可以说是当下最划算的买卖。
    等到以后港币升值，地产价格同样还会大幅上升，铜锣湾几个平米的小铺子，就能卖到几千万港币，注意，那时候的港币和人民币的汇率已经翻番。
    房价就会变成普通人不敢想象的奢侈品。
    到那时想入手这样的黄金地段，根本就不会有人出手。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先前的钟表店，店老板见他们又站在门口指指点点，气冲冲跑出来说：“北佬，滚回你的乡下去，别影响老子做生意。”
    他说着华语，同样是黄皮肤黑眼睛，却对同胞做着最大恶意的歧视。
    李丰收带着的壮汉见状狞笑着走出来说：“有胆子再说一次。”
    老板后退几步声色俱厉得说：“这里是香江，是法制社会，你们不要乱来。”
    张卫东看了看手里的产证文件，问地产老板说：“这里好像也是我的物业？”
    “可不就是你的吗？老胡转手的物业包括这家钟表店。”不配拥有姓名的那位看了看文件确定得说。
    “那你通知他，房租涨一倍，而且租金每年上涨百分之五十，想租就租不想租马上搬走。”
    地产老板把张卫东的意思一说，钟表店老板惊疑得打量他们，中环的商铺一铺难求，他能用这间还是因为已经租了好几年，老胡他们人厚道租金一直很公道。
    他刚才还看不起的乡下人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他的房东，他的脸瞬间白的没有血色。
    做钟表利润大，日子一直很好过，钱多了人就容易膨胀，每每看到北边来的同胞。
    不知处于什么样的心里看见他们心里来气，就像富人看见乡下穷亲戚，看不起还要破口大骂，特别是赚着他们的钱骂得他们不敢还嘴的时候。
    来香江的不一定是有钱人，更多的是偷渡者，在底层过着食不果腹得生活，每次骂完这些人后，他就会觉得神清气爽，幸福感满满。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是我的房东？”虽然隐约觉得张卫东不会乱说，可嘴上还是不饶人。
    地产老板说：“没功夫跟你这样的小人废话，给你三天的时间把租金补上，如果不答应，三天房主要看见你滚出去。”
    姗姗和易搏二人才这里受过气，看见老板如丧考妣得样子，开心的不行，这样的人，完全不值得同情。
    钟表店老板见他们说完就继续标记自己的物业，立刻跑到隔壁去追问，隔壁告诉他说：“屋主确实已经把兰桂坊的物业整体打包卖给了一个孩子，换房东了，不知道会不会涨价。”
    地产老板把张卫东的名下房子的店主都召集到胡家老宅说是新屋主要跟大家见一见。
    钟表店老板这时候开始胆寒，他根本想不到事情会在瞬间翻转，对方居然从一个可怜人，变成了他惹不起的存在，而且，他还把别人得罪死了。
    大大小小的老板满满凑了过来，七嘴八舌打听新屋主是谁。
    而我们的钟表店老板，已经被吓傻了，如果是其他地段的屋主也就罢了，最多换个地方一样能够重新再来，偏偏是寸土寸金的兰桂坊，这里能是别的商铺能比的？
    人到齐了，张卫东几人也迈步走了进来。
    老板们看着一个孩子隐约是领头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想看他等会说什么。
    张卫东说：“各位可能还不认识我，我叫张卫东，刚从老胡手里接下兰桂坊的物业，以后大家都在一条船上，今天请大家来，是想认识一下各位。”
    台下听到这里，不再关注屋主是个孩子的八卦，而是七嘴八舌得议论。
    有人大声说：“我们跟老胡这么多年，老胡一直对大家一直很关照，你今天召集大家来，不是想涨租金，我跟你说，做人不能黑良心。”
    台下的老板大部分人是华人，这个人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张卫东说：“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谢军民，不管我叫什么，道理都是一样的。”
    “祖籍哪里？”张卫东继续问。
    这人奇怪得说：“俺是黄岛人”不让他在说话，张卫东说：“既然说到你是黄岛人，那这就是我让大家来的原因。”
    “你想做什么？”
    “咱们来自同一个地方，都是炎黄子孙，龙的传人，用我的铺子，我只有一个最重要的条件，那就是不许歧视国内走出来的人，要是让我发现谁敢辱华，咱们的合同立即取消。”
    大部分的老板听到这里都安心了下来，即使以前做过，以后只要改了不就行了。
    张卫东说：“今天让大家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宣布，这个人”
    他指向了钟表店老板：“我与他的合同立即取消，房租哪怕是再涨三倍，我都不允许欺辱自己同胞的人，留在我的地方。”

 第329章 大佬

    第332章大佬
    “他是在找借口涨价，你们都别相信他。”钟表店老板气急败坏得站起来大喊：“你们都被他骗了，他是黑心房东，想把咱们全都赶走。”
    他以为会有人迎合他，结果所有人都冷漠的看着他，他像个可笑的猴子，上蹿下跳。
    “赶走大家，我干嘛跟钱过不去。”张卫东不屑地说，这句话引起了众人的认同。
    “我有合同，我要去告你。”
    “随便，顺便告诉你一声，我不会赔你一分钱，不管你去哪告我都奉陪，哪怕请全香江最好的律师，我都会跟你打这个官司。”
    钟表店老板找不到同盟，绝望得说：“他现在这样对我，接下来就会用同样的办法对付你们，我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各位。”
    张卫东说道：“各位请放心，合同期内，我会按照原合同执行，合同到期，我也会在合理的范畴涨租，每年百分之十涨租的业内规矩，我还是知道的。”
    他的话让老板们安心下来，钟表店老板顿时恼羞成怒说：“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冲了过来，李丰收站在张卫东身后，抬脚猛踹，他后退的速度比来还要快几倍。
    然后他坐在地上哭天抹泪，控诉黑心房东，自己装修花多少钱，货花多少钱。现在毁约他的损失有多大，他卖的是名表，只有这里的商铺才最合适，换到别的对付，别人根本不相信会是真品，卖不掉等等。
    “你现在也尝到被人欺负的滋味，很不舒服，但你刚才辱骂我们这些内地来的同胞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你的报应会来那么快？”
    他说着感慨得看着众人，所有人的眼光都不敢跟他对视。
    大家看明白了，今天屋主铁了心要搞钟表店，谁出来说话不是傻吗？就像新屋主说的，干嘛跟钱过不去。
    张卫东吩咐李丰收说：“把他拉出去，我很仁慈，给他三天时间搬家，这里是兰桂坊的同仁会，无关人等赶紧离开。”
    李丰收挥手过来两个年轻人，扭着钟表店老板，扔到门外，大声提醒他说：“三天，三天后我们过来收房，要是里面还有货，全部给我扔出去。”
    看着被壮汉强行架走的钟表店老板，所有的老板都沉默了，兔死狐悲，新屋主如此年轻，年轻就意味着狠，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至少目前来说，他除了对钟表店老板动手，对他们一直是客客气气的，想安安稳稳做生意的话，谁愿意得罪房东。
    不管钟表店老板在门外大声咒骂，张卫东笑说：“对不起，吓到各位了。”
    一个捧场的都没有，现场一片哑然。
    “看来大家对我有意见，其实我这个人很好说话，凡是在我的铺子里做生意的，只要能记得从北边过来的是你们的同胞，别忘记自己一样也是炎黄子孙，我就很好相处的。”
    可惜老板们对他的表演毫无兴趣，台下一片死寂，殖民太久，这些人从小接受的就是宗主国的教育，从小形成的观念，哪是轻易能改的。
    张卫东见无人附和自己，也觉得很无趣，摆手说：“好，相处的久了你们就知道我是什么人，耽误大家做生意了大家都请回去。”
    老板们步履沉重得走出去。
    易搏说：“咚咚，你是不是为了出气，花了八千五百万买下这里的？”
    “蛤？”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
    “呵呵。”易搏笑而不答。
    姗姗也说：“我觉得你就是这样想的。”
    再怎么解释，最熟悉的俩人还是坚定的这样认为。
    沈鸿开着他的奔驰出现在酒店，听易搏说张卫东下午在兰桂坊豪掷八千五百万买下大量物业，他羡慕得说：“有钱真好啊。”
    他是小有成就的商人，没有社会地位，听说张卫东受到郑裕彤的邀请，立刻表示也要出席。
    郑裕彤的晚宴就设在他的庄园，张卫东他们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通报了姓名以后，几个中老年人走了出来，围着张卫东转了二圈。
    居中的那位砸砸嘴说：“平平无奇啊，你们确定就是他吗？”
    张卫东不知道他的意思，问：“请问您老是？”
    “我是郑裕彤，就是我邀请你来的。”
    张卫东客气的说久闻大名，郑裕彤撇撇嘴说：“按你的年纪，久仰个屁呀。”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郑老先生想必是听说过这句话？”
    旁边的几个笑了说：“老郑，吃憋了。”
    这几人长相虽然比记忆中年轻，但是张卫东看的心中砰砰直跳，这几位后世个个都是一方大佬，平常见到一个都难，现在居然都在面前。
    “张卫东小朋友，你别见怪，这人被你截了胡，对你一肚子意见呢。”
    “谢谢李先生，我是内地人，初入贵宝地，押宝才不小心瞎猫碰上死耗子，有得罪之处，还请郑老先生海涵。”
    他这个道歉很正式，说完恭恭敬敬对郑裕彤行了个礼。
    郑裕彤冷着眼问：“你真是才来香江？”
    “没错。”
    “你是怎么发现这支股票的异动，并且在那么准的时机出手？”
    “我对数字很敏感，通过数据分析发现的。”
    “数据分析，哼哼”他说着说着脸色忽然变了说：“你知不知道，为了这次出手，我找了一百多人的金融团队，做了无数的推演，确认万无一失才出手的，你跟我说凑巧、数据分析？”
    郑裕彤的脸冷得像冰。
    “想必各位是调查过我的，我入境时间是可以调查的。”这本来就是事实，别人很容易查到资料。
    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说：“小朋友，你好像认识我？你从内地才来，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李先生，长江地产的大名鼎鼎，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你在国内有多有名。”
    李先生笑说：“真会说话，好，我不问你了。”
    边上又有一个人走出来说：“你知道他们不奇怪，我呢？”
    “我不仅知道你是包船王，还知道那位先生是新鸿基的郭先生。”
    李超人笑说：“老郑，别吓唬小朋友了，看样子，你吓不住他。”

 第330章 赌局

    第333章赌局
    新鸿基地产郭得胜说：“老郑，你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小朋友首次登门，你的年纪做他爷爷都嫌老，可不要让他看笑话了。”
    郑裕彤说：“我还没你老呢。”转过脸那张脸又是另一幅面孔：“走，还要我请你。”
    “郑先生，今天有没有好吃的，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就等您家这一顿了？”北洼村骨子里的农村小家子气发作了。
    “呃，也不怕饿坏了长不高。”
    郑裕彤没好气地说。
    以他们的地位，本不应该这样看重他的，可调查过后惊讶发现，出手截胡的人竟然不到十岁，香江历来是神秘学的摇篮，这种天纵神童，还是会玩金融的，谁都担心他将来会坏自己的事，必须叫过来提点一番。
    当然，这也是他身后的势力足够强，郑裕彤接到了警告，不然早被人丢海里喂鱼了。
    走进去里面觥筹交错，男男女女看见一个孩子走在前面，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郑裕彤的庄园，放到后世，论精致精巧和时尚不输任何大师的作品。
    郭得胜对他兴趣最大，拉着他走到食物面前说：“先吃饱，别饿坏了。”
    张卫东招呼身后的姗姗说：“大姐快来，这么多好吃的在咱们见都没见过，一定要多吃点，吃得饱饱的。”
    姗姗害羞了说：“多丢人啊，别说了。”
    “民以食为天，吃是最重要的事，有什么好丢人的。”
    手里拿着盘子，调挑选自己爱吃的，吃着还招呼易搏来品尝。
    易搏换忙摆手说：“别，你自己吃，我饱了。”大佬的饭局从来都不止吃饭的，张卫东是个例外。
    沈鸿却不嫌他丢人，一直跟在他身后嘱咐说：“咚咚，今晚千万要让我跟包船王说几句话，拜托了。”
    他拿着两盘堆得高高的食物，找到郑裕彤几个，坐在一旁大吃大喝。
    几人看了他一眼，继续说：“美利坚这次的盘面很大，听说有上千亿美金的盘口，可惜战线拉的有点长，优势又太明显，这场赌局胜了赢不了多少钱，输了的话有点亏。”
    “就是，那个男戏子乖乖演戏去就好了，非要竞选什么总统，现在四处演讲，呵呵，听说全美都没有多少支持者。”
    张卫东心里一动，1980年，是美利坚总统选举的年份，听他们的意思是有人开赌局？
    他不动声色，继续吃着东西，耳朵却竖起来，听他们讲话。
    “第一次竞选的笑话还没结束，他怎么敢参加第二次？”里根总统1976年第一次参加总统选举，大败，1980年才竞选成功。
    “听说是他的夫人为他奔走的。”
    “哈哈哈，女人。”这群老男人轻蔑的讥讽。
    封建迷信的残余在这些大男子主义的老男人灵魂深处深深扎根，在他们心里女人只是附庸，在家相夫教子就够了，至于参加政事，那不是笑话吗？
    国情的原因，他们对里根和他的夫人都充满了轻视。
    特别是里根已经69岁，还是明星出身，明星在有钱人眼里就是戏子，戏子在国内可是下九流，向来难登大雅之堂，何况69岁的高龄戏子还去参选总统，他已经参加过76年的选举落败，不嫌丢人吗？
    吃光了盘子里的食物，张卫东放下盘子问说：“郭老，选举的盘口在哪里？”
    这话一出，不说郭得胜，在场的人都把眼光投向他。
    “你想玩？准备押谁赢？”郭得胜直接问他，他对张卫东有莫名的好感。
    “郭先生，几位候选人的赔率各有多大？”
    “吉米卡特一赔一，安德森一赔二，至于里根，一赔十五。怎么，你有兴趣？”
    张卫东呵呵笑说：“我们村的男人都喜欢赌博，我虽然不喜欢玩纸牌麻将什么的，其实也喜欢堵，比如这次的总统大选就很有兴趣。”
    “你看好谁？”
    “当然是赔率最高的人。”
    “啊，啊哈哈哈哈哈，这可是真金白银的赌局，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可别辛辛苦苦偷鸡赚到的钱，全砸里面了。”郑裕彤还在记仇。
    “俗话说不怕输的苦，就怕没得赌，只要有赌就不算输，不是吗？”
    放下手里的盘子，他慢条斯礼的说。
    郭得胜说：“小朋友，玩那么大，真能全赔进去
    有人从外面走来说：“你们居然背着我说赌，这分明是不把我看在眼里。”一位老人缓缓走来。
    场上的众人都站起来招呼：“老哥，您来了？”
    身边年轻人说：“我爸听说各位叔叔都在这里，非要来转转，不打扰。”
    老人看见张卫东的站位愣了愣问：“他是谁？”
    “老哥，他是内地来的，这次老郑的暗亏，就是他干的。”
    张卫东已经猜到这人是谁了，立刻站起来恭恭敬敬叫了声：“何先生。”
    “咦，小朋友你认识我？”
    “认识。。”
    “好好好，小朋友，你说说看是怎么得手的？老郑做局向来不会给别人留机会。”他显然也是知道这次仙股事件的。
    “老哥，我们也都问了，他说是看数据分析出来的，谁信。”郑裕彤毫不掩饰这次栽在张卫东身上的尴尬。
    “我信。”中年人伸出手说：“就冲你刚才那句不怕输的苦，我就得谢谢你。”
    “嗬嗬。”
    你姓何，你当然希望大家都去赌博。
    郑裕彤又说：“老哥，他在问美利坚的竞选盘口在哪开呢，看来想要去投注，你接不接？”
    “这次的盘口我不是庄家，大庄家还是美利坚的大财阀，不过我这也有投注的窗口，小朋友，你真准备玩一？”
    “随便玩玩而已，没几个钱。”
    “那玩多大？”
    “一亿五千万港币。”
    听到这个数字，所有人都惊讶的看过来，上亿的现金赌资，哪怕是他们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
    “真是初生牛犊啊。”何先生赞叹说。
    “押谁赢？”
    “里根，赔率最高的那个。”他快速回答道。
    何先生也摇头说：“小朋友，慎重。”他也不看好这个人。
    “反正这些钱是大风刮过来的，输掉也不心疼，
    这话有人大笑，有人脸色难看。
    郑裕彤的脸又难看起来。
    张卫东又奇怪地说：“奇怪，何先生您老劝别人不赌，是不是在坏自家生意？”
    何先生笑说：“好好好，内地真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好久没看见像你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了。”

 第331章 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

    第334章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
    确定张卫东要参赌，何先生笑说：“好，我会让专人为你服务，猷启，你要为我的小朋友做好服务。”
    “是，爸爸。”中年人答道。
    随后他又向张卫东说：“你好，我叫何猷启，有问题请随时联系我。”
    他的招呼让张卫东很出戏，何家的子女以前只在各种媒体上见过，前世只活在媒体和电视屏幕里的人却跟自己说你好。
    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
    上辈子懵懂一生都不可能做到的东西，这次却在孩童时期就跟他们比肩而立，虽然现在跟大佬还不可同日而语，可是将来会怎样，谁又能知道。
    张卫东的表现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有几份运气的小孩子，赌博只赌赔率高的，就像一个想要更多玩具的孩子一样。
    如果真赌的话，他的钱势必会打水漂，这个人不足为虑。
    张卫东也不在意，不被关注反而更自在。
    里根的选举，谁也不看好。
    郭得胜走过来担忧得说：“小朋友，太冒险了。”
    面对有善意的人，张卫东也收起了嬉皮笑脸：“郭老，很多事看天意的，我觉得这次天意向我。”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劝了一句，他不好再说什么。
    张卫东说：“郭老，谢谢关心。”
    这时候，哪怕他告诉何老，里根必定笑到最后，他们也不会相信，更加不可能跟他一起押里根获胜。
    这场饭局最后都没再说什么，沈鸿如愿以偿得跟包船王说上了话，回到张卫东身边的时候，一直在笑。
    铁粉遇见了偶像。
    因为张卫东不成熟的表现，大佬们对张卫东的态度冷了下来，他们的态度就是风向标，原来对他感兴趣的人纷纷失去了兴趣。
    几人跟郑家的管家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出来。
    沈鸿说：“谢谢你，张卫东小朋友，包船王答应给我一个机会，这都是你给我的带来的好运。”
    虽然受了冷落，郑家的安排还是很贴心，管家亲自送他出来，并且抱歉说：“张先生，我们老爷太忙了，脱不开身，拜托我送你，并让我转告你，没事，事过去了。”
    “好，谢谢郑先生不怪罪我，我们该走了。”
    他们正走出门，何猷光跑出来说：“张先生，我父亲让我来跟您说一声，他走不开，以后欢迎去我家做客。”
    “谢谢何先生。”何老的礼遇，也仅仅是因为他的赌注。
    上了沈鸿的车，姗姗说：“这里的人好奇怪呀，开始很热情，后来怎么没人管咱们了。”
    “姐，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你就要有相应的实力。不用纠结，因为咱们的能力不够强，这才是咱们理该受到的接待。”
    “哦”十八岁的姗姗还不明白人性的复杂。
    沈鸿笑说：“两位太平绅士的邀请，张卫东，你的面子已经足够了。”
    “呵呵。”
    走出郑家，看着里面灯红酒绿的世界，他才让自己更清醒一点，虽然勉强踏入了，但是他离这里的世界，还太远了。
    回到了酒店，姗姗说：“咚咚，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咱们回家去。”
    “嗯，再等两天确定没问题才能走，我才接手兰桂坊的铺子，我走了，怕这里会出问题。”
    一夜无话，第二天临近中午，他们才走出酒店直奔兰桂坊，走到胡家老宅，看着自己的产业，也许这才是当下他最近简单的快乐。
    一直呆到晚上，华灯初上，兰桂坊的灯光闪迷离，浮华的生活开始了。
    特意让李丰收陪着，张卫东带着几个人浩浩荡荡走到一家酒门前。
    姗姗走到门口死活不愿意进去，怯生生地说：“我不去，这里是李萍这种不正经的女人去的地方。”
    为李萍默哀，北洼村的男女老少，哪怕是走到天涯海角，都记得她不正经。
    张卫东说：“姐，咱们也是这家酒的屋主，要是不进去看看，像李萍这样的坏女人要是在咱家做坏事怎么办？他们要是出事了，咱们也跑不掉。”
    姗姗眉头皱到了一起，来这种地方，确实很为难她。
    但是咚咚说得又很对呀，这是自己家的房子了，真有坏人做坏事可怎么办？
    易搏在边上听的嘴角抽筋，这小子，真是谁都要骗。
    姗姗为难的走了进去，一个彪形大汉挡在李丰收面前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李丰收眼一横说：“怎么，屋主都不能到自己家来？”
    七八十年代，香江经济腾飞，作为“亚洲四小龙”，本地繁荣的商业、夜场、和赌场成为帮派实现利益的肥水区。
    因为是一块自由性很大的殖民地，涉足很多灰色地带，除了老牌的14k、新义安等崛起外，大量的新兴组织每天都在上演兴衰灭忘记。
    总之现在的香江，是万帮齐放的局面。
    八十年代初，更是其最为混乱的时代。
    张卫东这个房东带人过来，很有挑战他们权威的感觉，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
    张卫东说：“稍安勿躁，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而已，你好，我们是来玩的，给我们弄个地方涨涨见识，看看就走不给大哥你惹麻烦。”
    “好，希望你们不是来惹麻烦的。”
    走进去，现在的酒当然没到后世那种奢靡的纸醉金迷，但就这个时代来看，也已经是顶级的场子。
    姗姗坐立不宁得说：“咚咚，这里好吓人。”
    “这里是人欲望最原始的地方，没什么吓人。”
    姗姗说：“这里的姑娘穿的好少，是为了省布吗？”
    顺着她的指点，张卫东看见一排穿着暴露的年轻姑娘，往一个包房里走。
    “嗯，是的，他们都是穷人家的女儿，为了省钱，只能穿这么少。”
    “她们可真可怜啊。”
    “嗯嗯，是的。”
    易搏觉得听不下去了。
    一个脖子带着大金链子，十指带着十个戒指的男人在他们面前走了好几次，好像是遇到了朋友，朋友问说：“带这么多金子，也不嫌坠得慌吗？”
    那男子说：“我也没办法，有钱不戴，谁知道呢。”
    坐了一会儿，张卫东也厌烦了，姗姗虽然穿着土气，但是十八岁的姑娘，别有一番淳朴的感觉，已经有好几个男人过来骚扰，看场子的标哥不客气得说：“你们还是走，我不是你们的保镖。”
    他不是恶意，标哥确实为他们挡了好几个麻烦。
    站起来想走时，二个醉醺醺的老外被人推推搡搡，老外说：“都是骗子，骗子”

 第332章 万艾可

    第335章万艾可
    这俩老外年纪都四十岁上下，按说这个年纪的不太会去酒，不过老外和我们国人不同，他们神奇的脑洞做出任何举动都不奇怪。
    推搡他们的人说：“这俩老外喝了我们五百块的酒没钱付账，在我们这耍赖，不要脸的东西，没钱两个都留下来，给老子洗马桶。”
    老外喝醉了，嘴里胡乱说着英语，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不能自拔。
    张卫东原本想擦肩而过，但没想到，却听这人说：“辉瑞真是让人太失望了，我的科研费用又被这些该死的大老爷官僚取消，那真是一个让人沮丧的地方。”
    听到这里，他的脚步又停了下来，标哥说：“不要给老子装糊涂，快拿钱，不然老子卸掉你俩的胳膊。”
    但是俩老外醉的很厉害，不仅不害怕，反而对着标哥呵呵傻笑，然后自顾说话。
    “穆沙德我亲爱的朋友，不如去拜耳或者杜邦，他们的实验室至少不会粗暴中断别人的研究成果。”
    听到这里对标哥说：“标哥，这两人的帐我来付，人我带走了。”
    标哥说：“便宜这俩鬼佬。”
    结了账，李丰收和他的兄弟推着俩老外出来。两人好半天都在胡乱说话，到后半夜才慢慢清醒过来。
    张卫东第一次用不太熟练的英语说：“两位先生，听到两位的遭遇我很同情。”
    姗姗呆了，不知道弟弟什么时候会说英语的。
    至于易搏在心里暗暗想道：“这孩子看来又想骗人了。”
    穆沙德的朋友警惕的说：“年轻人，我们认识吗？”
    “两位是辉瑞的科研人员，我家世代都是从事医药行业的，也许你们的困境，我可以帮忙。”
    “哦，中医吗？”穆沙德冷漠的说。
    “不不不，我的朋友，我家祖辈都是西医。”
    他们越说越快，姗姗已经完全听糊涂了，她的英文只停留在纸面上，真正沟通的时候，根本不会说。
    也幸好她听不懂，不然要是听到张卫东说他们家祖辈都是西医，能尴尬的要命。
    “虽然很开心你的慷慨，不过我的项目是心绞痛药物的研发，将来需要的研究费用惊人，所以，谢谢你的好意。”
    听到他的研究方向果然是心绞痛方向，张卫东脸上的笑就更灿烂了：“两位先生的名字是？”
    “我叫穆沙德，这位是我的研究伙伴亚伯拉罕，我们都是辉瑞公司的研究人员，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先生们，我的名字叫张卫东，我能知道您的项目到什么程度了吗？”
    “就要开始临床，但辉瑞高层不看好实验室的效果，决定停止这个项目。”
    “我很遗憾，两位接下来决定怎么办？”
    “但愿能找到新的投资人，哎”
    说着他露出为难的神色，显然进展不如人意。
    “这个项目前期的投入都是辉瑞公司的，如果你们找到新的投资人，投资人的利益怎么保证？”
    两人显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被问住了。
    “两位核算过没有，如果想要继续下面的研究，追加投资需要多少？”
    “一百万美元。”这下回答的很快，可能数字在心里已经很久。
    一百万美元，那就是一百五十万人民币，真要拿到这个在后世呼风唤雨的小药丸，那利润几乎会翻着跟头往上跑。
    “穆沙德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派出我的投资人员跟你们公司接洽，如果买下或者共同研发，我要付出的代价可能会不小。”
    穆沙德听前面的话心里一喜，但是听到后面，又开始为难，这件事确实绕不开辉瑞公司。
    他沉思了片刻说：“我可以向公司请求，归还所有前期研发费用，你能接受吗？”
    当然不可能随口就答应，张卫东想了想说：“有两个方案，一是独占科研成果，我本人支付辉瑞公司前期费用。另一个是和辉瑞公司合作研发，后期研发费用无论多少，都由我来承担。”
    两人想了想说：“可以去谈一谈。”
    为两人安排好酒店，张卫东回到自己的房间，姗姗正在房里等他问说：“谈好了？”
    “还没有，后面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
    姗姗沉默了，张卫东高兴夹着疲惫，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打开一看是穆沙德两人。
    他高兴的对张卫东说：“辉瑞公司同意了第一个方案，你只要付八十万美金，就能把这项成果拿下。”
    “那真是太好了。”
    穆沙德接着担忧的说：“后期的临床费费用开支很大，你的这项投资，不一定能得到满意的回报。”
    “没关系，我希望你们的这项研究，能给全世界的心绞痛患者带来福音。”
    他心里说的却是：“对不起，从一开始，我就没准备用在心绞痛的临床上，我会让它用到该去的地方。”
    何佳怡作为张卫东的代理人，与辉瑞沟通成果转让事宜，一周以后，给在特区的张卫东电话。
    “张先生，心绞痛药物研究成果以七十万美元，我们公司全版权购入，以后这项成果就是你的了，穆沙德先生让我问你，什么时候购进实验室设备，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张卫东说：“你告诉穆沙的先生，实验终止，这项药物另有用途，请直接开展临床实验。”
    穆沙德的电话立刻打过来，质问他说：“张，药物安全关系重大，你匆促开展活体实验，不符合国际惯例，更何况是用在人身上，心绞痛患者更不能随便用药。”
    张卫东笑说：“穆沙德先生，我本来就没准备把这项技术用于心绞痛患者。”
    “我不懂你说什么。”
    张卫东的回答让穆沙德目瞪口呆，握着电话的手不停哆嗦，不知道是气还是激动。
    这项技术本来就已经成熟了，三个月后张卫东拿到了穆沙德临床实验的数据，验证了他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
    穆沙德没想到自己亲手创造出这样的药物。
    至于何佳怡，早就开始接触制药企业，一年后生产他们唯一的生物医药产品。
    万艾可。

 第333章 要回家了

    第336章要回家了
    回特区的时候，张卫东带了两张银行本票。
    香江一行，加上银行借款和本金，共得二亿八千五百万港币，(求不要考证数字，文科僧算得头要炸开了）
    他并没有还款，购买兰桂坊那条街的物业用去八千五百万。
    购买万艾可专利，用去一百七十万港币。
    开销相对于利息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他的手上还有一亿九千八百三十万港币。
    结算的时候汇丰银行对他的态度更加友好。
    何佳怡聘请的律师团队，已经扩张到20名执业律师，这些人是他用来复制万艾可的老路，全球的主权郭嘉注册发明专利权。
    药物生产在每个郭嘉都需要严格的审批才允许生产上市，专利权期限基本是二十年，发明专利权有效期内，任何药企没有资格生产同类产品。
    这是保护发明者的利益。
    为此他付出了五百万美金预算。
    从汇丰开出了一张一千万美元的银行本票，这些钱要交给张秉忠老汉用来购买各地文物商店的古董。
    又开出了一张一千万五百万港币的本票，除归还建工公司的三百五十万借款，剩下的这些他又有别的用处。
    至于参与选举的豪赌，不用着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所以香江他的个人账户趴着一亿五千万的现金。
    没有购物的狂欢，甚至易搏，他也只送了块手表，国内对反腐倡廉抓的很紧。
    路上他告诉易搏说：“易哥，这次谢谢你，不是你帮我，我们姐弟能不能平安回来是个未知数，你的身份特殊，不能给你送什么，不过我建议你回去以后，像我一样盖个大房子，这是情理允许范围之内，我知道你和嫂子一直想搬出来住。”
    易搏没推辞，感谢说：“还是你想得周到。”
    “易哥，相对于你的付出，我知道给你的太少，但你身份注定不能张扬，你帮我的情分我只能以后慢慢补上。”
    “我更要谢谢你帮我的那些兄弟，真的。他们有安身立命的营生，就是你对我最大的感谢。”
    “这不一样，我雇佣他们，他们也是要帮我干活的。”
    两人说着都笑了。
    汪启南平静得听他说完，只说了几个字：“太冒险了。”
    短短的时间不见，他又老了很多。
    租地，其实还是变相的卖地，汪启南请来的专家经过多方论证，得出这样的结果。
    各国的土地政策，基本都是永久产权，卖地也不遮遮掩掩，租地是我们郭嘉特殊时代的产物，使用以后在后世一直延用。
    土地到期，上面的附属建筑物，不可能拆除，专家们已经预见到，后期这会牵扯到千家万户的权利，这个结果让特区的压力更大。
    汪启南和他的领导还是决定使用张卫东的办法，租地。
    不能固守着规矩，让资金成为发展的阻碍。
    说实话，做出这个决定，他怎么看都充满了悲壮的斗士，这个时代的人不会把个人的荣辱放在心上。
    看着他决绝的模样，虽然知道路子是对的，可还是知道这样的消息一出，汪启南的压力会有多大。
    建工公司的两张银行本票，在特区引起了几家银行的争夺，外汇是宝贵的，为他们贷款的银行得了先机，换回了对应的外汇券。
    不过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特区的汇兑损益大，已经引起了上面的注意，有人倡议发行本地货币对冲。
    现在上面对这件事举棋不定。
    八零年代以后，特区确实拟发货币，张卫东告诉汪启南，这是违反货币政-策的。
    张卫东马上拍电报给爷爷，把那些好东西全都拿下来。
    因为数额巨大，走了汪启南的关系，张老黑是京城直飞羊城的，他看起来人很壮实，没想到上飞机却吐的厉害。
    下了飞机脸色苍白，这个高大的汉子走路摇摇晃晃，很久才慢慢恢复过来。
    张卫东很同情他，因为他今天还要赶回京城去。
    张老黑掩盖不住内心的高兴，有气无力地告诉张卫东，胡丽敏生了，男孩。
    一个天的的喜讯被他用这种样子表达出来，感觉实在有点怪。
    这一辈子的四叔虽然换了老婆，却还和上辈子一样，第一胎都是儿子，他这只时空小蝴蝶不知不觉已经把全家的命运都做了很大的改变。
    张老黑休息过来后开口埋怨说：“怎么搞得，又黑又瘦？”
    张卫东捏了捏了脸说：“有吗？我没觉得。”
    张老黑笑说：“有，又黑又丑。”
    “”
    姗姗不乐意了说：“四叔，才没有呢。”
    “丑点怕什么，越来越像我。”
    他听张卫东说起外汇卷的数字，根本没有惊讶的表情，只是平静的接过来。
    可能在他的心中，侄子就是把金山搬回来，他都不带眨眼的。
    “四叔，回去让爷爷给我弟弟打个大金锁，一斤的那种。”
    “好，压坏这个烦人的小子。”
    外人听到的话，估计会误会张老黑不是孩子的亲爹。
    可能是很久不见，张老黑舍不得走，张卫东说：“四叔，我大姐的录取通知书应该到了，过一阵子我就跟她一起去京城，到时候就能经常见面了。”
    “好。”
    嘴上说的容易，他走的时候还是一个劲嘱咐姗姗照顾弟弟。
    当不善表达情感的男人，笨拙地开始表达关心，会让人格外感到温暖。
    张卫东说：“四叔你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
    张老黑听完笑了说：“我知道。”
    姗姗看着他又上了飞机，难过的说：“我想咱妈了。”
    “大姐，再等两天，咱们就一起回去。”
    姗姗开心得为大家买礼物，路上居然看见李萍和赵正豪在大街上争吵，不知道俩人是怎么遇上的，他不敢靠近，拉着姗姗躲在角落。
    赵正豪很激动，高声说着什么，李萍却作势要走，两人僵持了一会，居然挽着手情侣一样的走了。
    姗姗说：“咚咚你以后不许和这个女人见面，太不要脸了，会带坏你的。”
    她不认识赵正豪，以为李萍老毛病又犯了，当街和野男人勾勾搭搭。
    “她也是可怜人。”
    姗姗说：“哪里可怜了，你以后少见这种人。”
    传统的人接受不了这样的李萍，这可能才是李萍真正走出北洼村的原因。
    张卫东忙乱之下，忘了李萍的事，结果后来有了大麻烦。
    给家人买的东西其实都不贵，有的甚至只有几毛钱，但是姗姗挑得很用心，离家太久，她的一颗心早就飞回去了。

 第334章 一夜之间长大了

    第337章一夜之间长大了
    张卫东姐弟俩年少身怀重金，汪启南派了个退伍兵一路保护，这人一路坐的笔直不说话，把他们送到家门口就告辞走了，想留都留不住。
    谁不是个细心的人，不过细心的对象要看是什么人？
    姗姗来在门口情绪变得很激动，门外就大叫说：“妈，妈。”
    彩霞打开门，高兴的叫说：“大姐，咚咚，妈出去了没在家。”
    女孩子的长大好像是一夜之间，彩霞长高了，以前萦绕脸上的愁苦表情都不见了，扎着利索的马尾，就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城里小姑娘。
    她说着又朝里面喊说：“大姐和咚咚回来了。”
    立刻屋里面跑出好几个大的大小的小，七嘴八舌得喊着他们。
    妹妹走出来又扭头往屋里躲说：“快进屋，有拐子进家了。”
    姗姗呆了呆说：“小没良心的，天天抱你才几天就忘了大姐。”
    妹妹在屋里伸出小脑袋看着她说：“我不认识你，你走。”
    张卫东说：“那你认识我吗？”
    “我认识你，你给我买好吃的了吗？”
    姗姗哭笑不得，就记得吃。
    张浩康也慢吞吞走出来，这小子已经快一岁，已经能走路了，长得很壮实，抱起来说：“你怎么这么重。”
    张浩康还不会说话，不停朝张卫东吹泡泡。
    张琳走出来说：“大姐，咚咚，你们回来了，我来给你们提东西。”很自然地接过姗姗手上的箱子往里面走。
    她好像变成了大人，身高快赶上姗姗了，高挑、漂亮、给人的感觉是拒人千里。
    张卫东说：“二姐，我们给你买了好几件裙子，你一定会喜欢的。”
    张琳说：“等彩霞和心心长大再穿，我这样挺好的。”她的穿戴变得很朴素，不像以前总想穿好的。现在更像是在刻意让自己变得和大家一样。
    放好箱子她又走出来从张卫东手上抱过张浩康说：“咚咚，你才回来了，累了，我来抱他。”
    这样的二姐让张卫东很出戏。
    张浩康好像不喜欢她，在她身不停扭动，被张琳啪啪打了几下屁股老实了。
    痛苦和磨难让人成长，二姐的成长代价有点太大，这些日子她一定承受了不少闲言碎语，即使已经转了学。
    “妈呢？”
    “跟心心一起去买菜了。”放暑假了，大大小小的姑娘都放假了，家里热闹得不行。
    说话的功夫，关月玲走进来，看见张卫东姐弟俩高兴得笑说：“回来了，回来就好。”
    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姗姗看到她的样子，也开始难过起来，张卫东说：“妈，我们回来你不高兴啊，怎么还哭了。”
    关月玲笑说：“就你话多，嗯，高了黑了，像个小男子汉。”
    “大姐你也是的，你这样会让咱妈误会我欺负你了，被她打一顿你就高兴了，是不是？”
    姗姗说：“你是需要多打几顿，再不管你你就上天了。”被张卫东这么一说，她不难过了。
    任可欣对张卫东表功说：“咚咚，我今年期末考试考了全班第十五名。”
    关月玲说：“心心今年学习很努力。”
    “你那么努力，以后成绩会越来越好的。”张卫东表扬她。
    “可是，三姐又是全年级第一。”她苦着脸说。
    彩霞进城读书，还是保持着乡下的好成绩，她好像特别容易学进去，每次回家还帮着母亲干活，也没见怎么学习，偏偏学习成绩一直很好。
    “咱们不跟三姐比，只要自己一点点进步就行了，我给你带礼物了，等会拿给你。”
    “我不要礼物，你回来妈就高兴了。”
    任可欣得到张卫东的认可，蹦蹦跳跳找彩霞说话。
    她看起来像个快乐的小姑娘，忘记了那些遭受到的痛苦。
    姗姗有千言万语要和母亲说，但是她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弟弟给她带来的震撼太多，她亲自参与的哪一件不是惊心动魄。
    但是这些，似乎不能跟妈妈说，张卫东回到家的样子，和在外面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能很好把外面和家里完全割裂开来。
    在家就是个乖乖的男孩子，一个看起来和邻家男孩没什么两样的小朋友。
    可在外面呢，他的能力简直让人恐惧。
    这种情况，究竟是好还是坏？姗姗不能分辨出来。
    儿女回家，关月玲就会包饺子，饺子是她心中最好的东西，于是姗姗看见张卫东立刻迎合母亲说：“好啊，我最喜欢吃妈包的猪肉大葱饺子。”
    姗姗心说：“你喜欢吃饺子？别胡说了，你最喜欢吃的是牛排、猪排、鹅肝，是西式甜点，是茶餐厅的各式点心，你最爱喝奶茶。”
    如果不是和弟弟这趟外出，她完全想不到，弟弟在外面是这样的一面。
    关月玲得意的说：“那是，我是用猪五花剁碎，就加大葱调的馅，谁家现在能舍得光吃肉馅饺子。”
    她高兴得去准备了。姗姗看了弟弟几眼，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边张卫东已经打开了箱子，给姐姐妹妹们发礼物。
    给三姐和任可欣的是每人一双红皮鞋，给妹妹和张浩康的是一堆好吃的零食，给张琳带了好几条裙子，她接过来说：“留着等彩霞和心心长大穿。”
    给关月玲的礼物最贵，是一双大牌的小羊皮皮鞋，她不爱穿女装，穿衣服历来都是穿男装，所以不用买衣服，穿上试试说：“正好，走路很舒服，多少钱，很贵。”
    张卫东随口说：“可不是，这双鞋八块钱呢。”
    姗姗清楚的记得，这双鞋是弟弟从香江的大牌店买的，八百多块。
    关月玲听到价钱，不太满意说：“有点贵，下次别给我买了，我自己做布鞋就行了。”
    看到弟弟和妈妈的对话，姗姗一瞬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好的，妈，我也是碰到了，随手买的，以后不花那么多钱了。”
    关月玲对姗姗说：“不知道你高考成绩怎么样，回头去学校问问成绩，不管考上考不上都不许像去年了，知道吗？”
    姗姗说：“好的妈，我吃完饭就去学校问。”

 第335章 揭开这个谜团的时刻

    第338章揭开这个谜团的时刻
    坐在沙发上，妹妹和张浩康一会走过来一次，两人总是因为争夺什么小东西打架，张浩康打不过大他二岁的姐姐，被打哭了就跑过来告状。
    他还不会说话，咿咿呀呀指着小姐姐，表示他很生气。
    妹妹说：“你找谁告状我都不怕，哼。”
    这两个弟弟妹妹，妹妹长大嫁了个海城人，弟弟去了建业，两人的日子都过得很艰难。
    门外传来一阵鞭炮声，听声音就在门口，张卫东起身开门，只见门口站来一堆人问他说：“小朋友，这是是张姗姗同学的家吗？”
    姗姗也闻声走出来，招呼搭话的人说：“郝老师，您怎么来了？”
    郝老师满面红光说：“张姗姗同学，恭喜你啊，你被北大直接跨专业录取了，这是你的录取通知书。”
    他递过来一个信封，姗姗慌张地接过来。
    郝老师称赞她说：“没想你一直默默不响，给我们直接放了个大卫星，全省北大录取的学生都没几个，学校和老师脸上都有光，老师要谢谢你。”
    姗姗的手总是撕错信封，可见她紧张的心情，郝老师笑眯眯看着她，好容易才打开了，看见了醒目的录取通知书。
    郝老师失望了，张姗姗的脸上没有该有的兴奋，她拿到通知书后，第一个看过去的人却是边上的一个小男孩。
    “郝老师，请进来坐。”小男孩招呼他一行人进来。郝老师问他：“你几岁了，看着好成熟呀。”
    张卫东心说：“看你样子不过三十岁，我可比你大多了。”
    关月玲听说女儿考上了北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了好几次：“老师，是真的吗？”
    郝老师想：“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啊，张姗姗同学太冷静了。”
    “是真的，你看通知书不都在张姗姗同学手上吗，姗姗同学，快把通知书给你妈看看。”
    姗姗把通知书递给关月玲，关月玲接过来的手，神情十分激动。
    “你真的考上了吗？”虽然拿着通知书，她还是不敢相信。
    其实在关月玲的心中，只要考上大学就行了，不管是什么学校都行。
    郝老师今天带来了好几个师生，大家一起确定的替姗姗回答。
    姗姗也说：“妈，是的，我考上了。”
    关月玲高兴地不知道怎么好，大声叫张琳出来给郝老师倒水。张琳说：“大姐，恭喜你，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老二，你将来也一定能考上的。”
    郝老师临走的时候交代姗姗说：“后天学校要为你开个庆祝会，到时候请你和你家长一起出席，千万别忘了。”
    关月玲这时候才从狂喜中醒过来，感谢老师说：“郝老师，谢谢你，谢谢你，要不是你细心教导，我们家姗姗也不会取得这样的好成绩。”
    这句话让郝老师的脸更激动了，谦逊地表示：“这是姗姗同学自己努力的结果，我本人对她的关心还不够。”
    师生们走后，姗姗看着张卫东满眼泪光，她很清楚知道这是杜教授为自己做的，而这一切如果不是有弟弟，一切都不会发生，考上普通大学和考上北大，怎么会一样。
    张卫东说：“恭喜你，大姐。”
    姗姗说：“谢谢你，咚咚。”
    76年以前，还都是工农兵大学，是公社推荐的，以他们这样的家庭，想读大学，简直不可能，现在虽然不是靠推荐了，成绩也不是唯一衡量的目标。
    姗姗知道这件事的内幕，考上大学的兴奋淡了不少，她知道，但是别人不知道，邻居听说他家居然出了个北大的大学生，纷纷来沾喜气，羡慕溢于言表。
    这个时代的大学生是非常珍贵的，何况又是北大的。
    一一谢过大家的祝福，关月玲觉得今天是她惨淡的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刻。
    看着她喜不自胜的模样，姗姗不忍心告诉她，这件事里面还有别的故事。
    也许不知道内情，才会真正的感觉到幸福。
    张卫东向关月玲建议说：“妈，大姐考上大学，咱们去外婆家告诉外婆一声。”
    关月玲犹豫了一会说：“好，咱们去看你外公，不过咚咚你不能去。”
    张卫东呆了一呆，就是他想去弄清楚状况，不去怎么行，立即抗议说：“妈，为什么不让我去。”
    “每次去你外婆家，你就昏迷不醒，回来好几天才能醒过来，你不能去。”
    这个情况也是他不知道的，姗姗知道他想去，帮着劝母亲说：“妈，就让咚咚去，这次我看着他。”
    关月玲终于拗不过两人，只好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全家就上了一辆马车去外婆家。
    一路上妹妹和张浩康兴奋得不行，张琳安静得看着外面，关月玲好几次往前方眺望，能看出来她很心急。
    张卫东的心却更焦急，一直以来，外婆都像个梦幻的泡影，今天是要揭开这个谜团的时刻。
    外婆的家门到了，没错，跟他记忆中没什么不同。
    他跳下马车就往里走，大声叫道：“外公，我来了。”
    大姨走出来，高兴得说：“咚咚你来了，你妈呢？”
    “我妈在后面呢，马山就进来，大姨，外公去哪了？”
    “你外公去赶集了，进去，记住，小孩子别去你外婆的房间。”
    他走到堂屋，桌子上摆着个盛饼干的铁盒子，擦脸的雅霜雪花膏，一个塑料的镜子，翻开来背面是陈冲剧照，一把破蒲扇，扇柄被拿得油光发亮，小竹椅也旧得发亮。
    里面有个房间的门紧紧关着。
    这个房间是他从没看见过的，他犹豫着打开门，里面很昏暗，等到适应了光线，看见床头有个拉线开关，拉开开关，灯泡发出温和的黄色。这间房散发着霉烂的气味。
    里面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恍惚，老式的箱子，雕花大床，对面挂着一件褪色的长袍，窗前是一张老式书桌，上面放着几本线装书。
    往里看，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个面色枯黄的人。
    好半天，他不敢走过去看，这个人半天不见喘息，不知是死是活。
    “咚咚，这就是你外婆，你来过几次，次次都是到这就昏迷，一直没见过她老人家，现在去看看她，以后不知道还能见几次。”
    关月玲悠悠说道。

 第336章 生活真的变好了吗

    第339章生活真的变好了吗
    床上的人面目依稀是外婆的模样，不过模样更苍老。
    张卫东的心中无比伤感，原来这才是外婆真正的模样。
    “她瘫痪昏迷已经八年多了，你才生下来的时候，她抱着你说：“他是孽债，送去庙里，我恼她狠毒，一直没带你回来过，你生出来不久，她就昏迷了。”
    把从香江的奢侈品店买回来的洋装，放在床上，关月玲看着床上的外婆说：“你看见没有，你不想要的孩子给你的东西。”
    “我怎么都不知道外婆一直昏迷呢？”
    “你还小，加上每次只要来这里，就会昏倒，我从来不敢在你面前说她的事，也不带你过来。”
    重生充满着玄幻的味道，想来所有的缘由都是眼前瘫痪七年的老人引起。
    大姨说：“姐，你来的正好，这几天做梦好几次见到咱妈。”
    关月玲说：“别胡思乱想来，她昏迷这么多年，根本没有意识。”
    这个家亏得大姨照顾，除了照顾一家老小，还要照顾瘫痪的外婆，大姨夫在外地工作，她的担子很重。
    “可我觉得真是咱妈的时间到了，这几天饭都吃不进去。”
    床上的外婆忽然大声咳嗽起来，关月玲忙去照顾，外婆的眼睛忽然睁开了，看着关月玲说：“老大。”
    关月玲却站在原地没走过去说：“我在。”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
    “我快死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说着外婆的眼睛却又看向了张卫东，连声说：“你很好，不枉我多等一年。”
    她的手向张卫东伸过去，大姨却以为她在招呼自己，一把拉住哭天抹泪说：“妈，你终于活了呀，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外婆的眼神看向张卫东说：“好孩子，到时候你来送我上山。”
    “好。”
    外婆磕然长逝。
    关月玲探了探她的鼻息对哭成泪人的大姨说：“老二，她走了。”
    大姨说：“姐，你心真硬，咱妈死了你也不能为她掉一滴眼泪。”
    外婆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死讯一传开，就有不少来历不明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涌来，给她操办丧事。
    关月玲姐妹俩都不能靠近。
    尸体入殓，立刻被圈禁起来，要等到九月初九才能送她上山。
    一直以来的乩语，也都慢慢对上了。
    关月玲自始至终都冷冷的，没为她掉眼泪。
    一直没原谅她遗弃老三，后来又想让自己不要儿子，太可恶了。
    张卫东想，如果自己还是前世那样的混蛋，还不如早出家呢。
    对于母亲的死，关月玲没有眼泪，只有冷冷的注视。
    外婆走了，不向母亲说起自己的来历，也许才是最好的处理，毕竟人死了，活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国内的改革开放如火如荼，而张卫东的美好新生活，也开始了。
    一千五百万港币兑换成人民币，是六百三十万，归还了借建工公司的三百五十万，他手上还剩二百八十万。
    这些钱直接电汇到皖北的户头，如果说之前的去银行存几万块，这些银行工作人员无动于衷，这二百八十万汇到个人户头，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银行领导汇报到县里，卫光r县长听说这笔钱的主人是张卫东，让银行不要声张，在合适的时机，他亲自找张卫东谈一谈带这么多钱回皖北，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队长听说姗姗考上北大的消息，带车来接他们全家回村，推开家里的大门，张卫东发现里面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会计说：“我让人给你们打扫的。”
    关月玲说：“叔，多谢你了。”
    会计说：“这点小事算什么。”
    确实是下了功夫打扫的，屋里面也干净的很。
    今天张卫东一家耳朵里听见的都是祝福和羡慕，没有一个杂音。
    看看来的人张卫东就明白了，来得都是些厚道人，像麻子张英那几个爱凑热闹说闲话的都没来。
    为什么没来，可想而知。
    队长说：“姗姗是咱们北洼村走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考的又是最好的北大，全县都在传，现在我去公社开会，说我是北洼村的，脸上都有光。”
    姗姗在害羞了，躲在关月玲身后，关月玲拍拍她的手说：“我们家姗姗读出来不容易。”
    队长说：“是啊，今天让你们回来，一是给姗姗颁发奖励，再就是村里的水稻快要成熟了，让你们回家来看看。”
    北洼村的水稻长势不错，虽然才是第一年种，用庄稼人的话来说，这叫生地，可生地好像更适合水稻生长。据公社的农业专家估计，这茬亩产不会低于九百斤。
    这么高的亩产，各家各户一定能分到不少水稻，大米饭啊，再也不用挨饿了。
    队长说：“今年咱们村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真像他说的这样吗？并不见得。
    可能是很久不见，张卫东的小伙伴张浩吃完晚饭来找他玩，张卫东说：“我跟你没什么好玩的。”
    张浩说：“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他的表情十分猥琐。
    “你干嘛笑这么浪？”
    张浩说：“去了就知道了，真的好看。”
    来到池塘的边上，张浩说：“你等我一会，我先拉个野屎再走。”他说着就解开裤子蹲在岸上朝水里拉屎，噗通几声过后，迅速站起来左看右看，找了个土块在屁股上蹭了蹭，提起裤子说走。
    张卫东说：“你真恶心。”
    张浩说：“你以前不也一样，比我屙得还远呢。”
    他带着张卫东来到池塘边的藤条丛里藏好。
    他已经知道张浩要干嘛了，可是被他拽着走不了。
    没一会儿，就有一群女人过来脱衣服洗澡。
    月光下，这些女人的肉体清晰可见，张卫东听见旁边张浩不停咽口水。
    乡下孩子，性成熟真早。
    张浩看人看上瘾了松开了手，还问张卫东说：“你硬了没有？我硬得难受，你摸摸看。”
    张卫东说：“滚，你这个变态，我走了。”
    走远了觉得不甘心，压粗了嗓子高喊：“有人在南边偷看你们洗澡。”
    池塘里的女人顿时大骂着冲向了岸边，张浩慌忙逃走，他不敢出声，不然肯定会咒骂张卫东，那些女人在水里速度慢追不上他，气的大声咒骂。
    带着高兴的笑，他走到了村口，看见一个男人领着个孩子，边走边说：“别怪你爹狠心，你自己命苦活不了”

 第337章 人间地狱

    第340章人间地狱
    这个人他认识，就是张浩他爸，手里领着的就是张浩的弟弟。
    那对父子顺着一条小路，往地里面走，这么晚了，显然不正常。
    张卫东远远得辍在身后，不敢出声，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走了好几分钟，来到了村子前面的一个乱葬岗水塘，张浩他爸站在水塘边，把儿子抱在眼前看了一会。
    接着出现了惊悚的一幕：
    他把小儿子往水塘扔。
    小男孩在水里害怕边挣扎边哭着说：“爸，我怕。”
    “乖，你眼睛一闭上下去，少受点罪。”这个汉子说话的时候，嗓音颤抖，似乎也在做着思想斗争，但是见小男孩还在挣扎往岸上游，北洼村的孩子出声就会游泳。
    水塘很深，大人平时是严禁孩子来这里的，亲生父亲要把亲生儿子扔进去只有一个目的，淹死。
    张卫东更加不敢声张，藏在不远处看这幕人间惨剧。
    见男孩会游泳，张浩爸又扭头回来跳进水塘，原以为他良心发现想救孩子，没想到他抓住孩子以后，使劲把孩子往水里按。
    他好像还有点心软，按一会拿上来一会，孩子的哭声一直也时断时续。
    张卫东想回去叫人来救，却看见他忽然大哭着把男孩抱上岸。
    拽着孩子的腿把他倒立起来控水，男孩被他这么一折腾，开始大口大口吐水，死死抱住他大哭。
    “爸，你别杀我，我吃的少我以后多干活”他的话让人毛骨悚然，小孩子年纪小，但并不是不知道亲生父亲对自己做的什么。
    张浩他爸哽咽着说：“好，爸带你回家，爸再也不扔你了。”最后关头，他的良心发现，救了频死的小儿子。
    这对父子走远了，张卫东站出来腿在哆嗦。
    他等了好半天，才敢慢慢往家走，关月玲奇怪地问他怎么了。
    他把看到的事情一说，关月玲愤怒了。
    同样是男孩，张浩比他弟弟还大好几岁，为什么做父母的非要宠一个，另外的一个过的比野草都不如。
    要说以前没有钱，怕养不活，现在村里有钱了，不至于再缺粮，怎么还会对孩子下狠手？
    这就是队长嘴里说的日子越来越好了？做这种事的，还是他自己的亲兄弟。
    有些人是畜生、是禽兽，不配为人父母。
    张卫东当即就去找队长，队长一听这还得了，立刻把张浩他爸叫过来，臭骂了一顿。
    张浩他爸低头认错说：“兄弟，我以后都不会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扔掉甚至想淹死亲生儿子，大家都猜测是因为小儿子得了小感冒，他觉得小儿子生病看病要花钱，就起了黑心。
    队长说：“你别怪我，这是他的家事，我没办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中午时分，村里又出事了。
    出事的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
    两人才结婚一个月，女孩比男孩大四岁，男孩二十一，叫计划，女孩二十五，叫吴凤梅。
    小两口感情很不错，不过有一点，吴凤梅脾气爆，眼里不揉沙子。
    这天两人一起高高兴兴去赶集，街上的漂亮女孩子多，计划不自觉偷看了几眼，被吴凤梅看在眼里，问他说：“计划，她好看吗？”
    计划以为老婆跟自己开玩笑就说：“好看。”
    才回答完，他的脸就被吴凤梅接连扇了几巴掌。
    计划年轻气盛，当着这么多人被打，面子下不来，把吴凤梅拽过来，挥拳还击。
    吴凤梅的头上身上被打的不轻，随手抄起小摊上的菜刀去砍新婚对象。
    计划没躲开，被菜刀砍在肩膀上，顿时就见血了，他再想打吴凤梅，吴凤梅跑得比兔子还快，站在远处不停骂他。
    计划指着她说：“你给我滚，我不要你了。”
    骑上自行车，扔下吴凤梅自己回家了。
    他回家饭也没吃就上床睡了。
    吴凤梅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家，到家后气计划扔下她，让她被街上的人围观没面子，想开找对象算账，可计划在里面插得死死的，一时间她又气又恼，觉得都是计划的错，还不给她道歉。
    又骂了几声见计划还是没开门，一气之下拿出厨房的一瓶油，倒在自己的头上身上。
    她对屋里的计划说：“张计划，我让你看着老娘把自己烧死，你要是敢救我，你就是狗娘养的。”
    张计划听见外面不对，慌忙开门看，吴凤梅已经点燃了火柴，把自己给点了。
    火势一起，她就后悔了，不停喊疼，让计划救她。
    计划被吓坏了，抓着满身是火的吴凤梅，把她按倒在水缸里，但是油不容易灭，他又脱掉衣服包裹，才把火灭了。
    火是灭了，可是人就惨了，吴凤梅的脸上身上到处烧得不成样子，计划一碰她，她就疼得尖叫破口大骂。
    计划说：“走，我带你去医院。”
    吴凤梅说：“你先告诉我，你以后还会不会看别的女人？”
    计划慌忙说：“不会。”
    “你以后还听不听我的话？”
    计划又是一阵忙乱的点头。
    “我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你以后会不会嫌我丑？”
    计划说：“你先别问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咱们救命要紧。”
    吴凤梅坚持问：“你会不会跟我离婚？”
    计划忙保证说不会。
    吴凤梅这才答应他送自己去医院说：“狗日的，跟老娘结婚了，还敢看别的女人，这次我烧我自己，下次再看，老娘睡五更半夜也要剜掉你的眼珠子。”
    她说什么计划都不敢回嘴，一个劲认错，等到找好了平板车要扶她上去，一碰就是一顿哀嚎和痛骂。
    张老七简单处理了伤口说：“这伤口我看不了，你们得去县医院。”
    等到货车把人送到县医院，吴凤梅已经疼晕过去了。
    万幸脸上的烧伤不严重，但是身上到处起水泡，在医院养了三个月，把计划的家底全耗干了还不够。
    女人对自己都那么狠，更别说对别人了。
    这件事一出，打乱了队长的计划，他原本想在晚上开个村民会，鼓励大家像关月玲学习，养出姗姗这样全县露脸的大学生，现在好了，他只能仓促得给姗姗发了一千块奖励。
    然后把他们全家送回了城里。
    关月玲问张卫东说：“回来碰到的都是糟心的事，吓坏了？”
    张卫东说：“确实有点瘆人。”
    姗姗说：“北洼村的人都是神经病，妈，以后还是少让咚咚回来。”

 第338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第341章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收获杂志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皖北的发行比平时晚了十天，小说月报的稿费和样书倒是先寄过来了。
    三万字，千字给了8块，二百四十块稿费。
    这可能是给新人最大的诚意了。
    八月，两部小说同时发表，但是收获杂志到皖北已经是月末。这两部小说一经发表，就在社会上引起广泛的反响，报纸上有人口诛笔伐，有人大声说好。
    一部好的作品肯定是打动人心，让人有共鸣。
    这两部却都不是正能量的作品，却都以独特的魅力打动了人。
    李小琳特意给他来了封信，含糊得让他扛住压力，虽然已经有所预见，但是张卫东没想到风暴来得如此强烈。
    找不到作者，两本杂志的读者就把读者信寄给收获杂志和小说月报杂志，希望他们转交作者。
    两份杂志立刻把几麻袋来信一股脑寄给张卫东，张卫东原本以为只是几封而已，和姗姗一起去取，没想到邮局给了他们四麻袋。
    姗姗吃惊得问：“都是我们的吗？”
    “不是你们的还是谁的。”
    这么多信靠他们俩肯定是不能拿回去，只好叫了辆三轮车运回家。
    到家以后发现关月玲正陪着三位公务人员聊天，见他进来立刻如释重负说：“咚咚，这几位都是文化馆的同志，来找你的。”
    她是家庭妇女，跟这几个人聊天有些吃力。
    这几人见张卫东居然是个小孩都呆了一呆。
    领头的那位伸出手说：“你好，你就是一地鸡毛的作者张卫东吗？我是咱县文化馆馆长，我姓燕，燕茂才，他们是我的同事，盛文斌、左云。”
    “你好你好，燕馆长，今天你们过来是？”
    “你的《一地鸡毛》出版以后，文化局的同事告诉我，我才知道作者居然是咱皖北人，虽然是同乡，我还是觉得这部小说难登大雅之堂。毕竟只是一部影响不大的短篇小说，我建议你以后不要写了，停止对社会的危害，这样的文化毒瘤迟早会出问题的。”
    他趾高气昂得直接断了别人的写作路，还一副你得谢谢我的神态。
    张卫东诚恳得说：“燕馆长您说得太对了，我以后确实不准备写了，这一部短篇就头疼死了，看来我不是吃这行饭的人。”
    一地鸡毛先发行，讨论毁誉参半，这位燕馆长开口就打官腔，张卫东原本就没想跟他们打交道，自然是先送走拉倒。
    “好好，你这个小朋友不错，听得进去人劝。”燕馆准备走了，看到他们的麻袋，指着问：“这是？”
    “讨论一地鸡毛的读者来信。”
    燕馆长前面才说作品影响不大，不让别人写了，转眼就被打脸，难免尴尬得：“啊，真不少。”
    “也没多少。”
    他们这边说着，门外有人敲门，姗姗去开门，见是邮递员，他的嗓门很大，高声说：“你们才走，又来了一批信件，我就顺便给你们送过来了。”
    他的摩托车上又卸下三麻袋信，姗姗说：“谢谢你了。”
    “不客气，我走了。”
    燕馆长尴尬极了，左云说：“张卫东同学年纪还小，应该以学业为重，不要不务正业搞什么文学写作，这不是小朋友该做的事，将来长大了也不会有出息的。”
    她的论调和燕馆长一脉相承。
    盛文斌冷笑说：“张卫东小朋友的一篇文章，就有这么多读者来信，有的人活了大半辈子也写不出这样具有话题性的作品，写作讲究的是天分，不是年纪。”
    左云是说：“不过是一篇三万字的小文章，取巧才发表的，昙花一现的天才太多了，是没有未来的。”
    盛文斌说：“短篇更见功力。”
    燕馆长打断两人对张卫东说：“讨论多了也不见的就是好事，一篇短篇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
    盛文斌走过去看信，仔细看了几眼说：“咦，这些不是讨论一地鸡毛，是讨论收获杂志的活着？张卫东同学，你不是只写了一篇吗？”
    “不是，我写了两篇，另外一本是收获杂志发表的，当时我还去海城见了巴老，他老人家还鼓励我，以后多写作。”张卫东的表情很淡定。
    燕馆长的脸色一下白了起来，如果是小说月报只是普通的文学杂志，那么收获杂志就代表着国内文学作品的最高水平，很多着名作者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
    而巴老，是目前国内的文学泰斗，他称赞的作品被自己给否认了？他比巴老还厉害，说出去能被人笑死，
    盛文斌说：“你见过巴老了？”
    “见过，巴老邀请我去海城定稿，我和姐姐一起去的。”
    “我看看收获杂志是什么文章。”
    几人也不走了，翻开杂志找到作者是张卫东的小说，一下就被吸引住了。
    左云问：“收获发表也是短篇？”
    “不是，是中篇。”
    燕馆长本来想走，这些骑虎难下，看着几麻袋读者来信暗道：“草率了。”
    盛文斌看了一会放下书说：“这篇小说绝对称得上大师之作，必定是一篇能流传下去的名作。”
    这篇小说，不仅巴老亲自写了评论，还邀请了很多名家一起品评，大家都说这是一部伟大的作品。
    张卫东说：“不敢不敢，随便写写，随便写写。”
    “你这随便写写，可比很多干了一辈子文化工作的老同志还要强多了。”他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另有所指。
    他们三人的关系很奇怪，燕馆长明显和左云一伙，盛文斌像个愣头青，领导否认的人，他还跳出来持不同意见，这在职场是不成熟的表现。
    在单位估计也是被穿小鞋的小透明。
    燕馆长能屈能伸，伸手要过收获杂志，翻看了几眼，挤出笑脸说：“张卫东同学，你的作品能得到巴老等一众名家的认可，是很了不起的，将来一定要再接再厉，争取写出更好的作品来。”
    前面还让人不要写了，后来又飞快变脸，鼓励别人多写，前面还在装大头，后面直接弯下腰，这位燕馆长是位身经百战的斗士。

 第339章 县长的请求

    第342章县长的请求
    《小说月报》的一地鸡毛，燕馆长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严肃文学杂志《收获》，他就不能不掂量一下。
    更何况这篇小说还有巴老等代表当前文学顶流作家的背书，张卫东年纪虽小，他却不能再随便打压。
    于是下面就是虚伪的寒暄，两人都像是找到了知己一样。
    回过头来，两人都在心里暗骂：“虚伪。”
    不清楚这位燕馆长的敌意是从哪来的，即使知道他也无所谓，他又不是文化馆的工作人员，犯不着看他的脸色。
    至于盛文斌，张卫东把这一期收获杂志送给他了。
    燕馆长看着他们两人的寒暄，脸色铁青，左云说：“盛文斌，别聊了，回去还有工作。”
    盛文斌装没听见。
    燕馆长不能针对张卫东，但是对盛文斌就用不着客气了，他正准备训斥盛文斌不听从领导安排时，一辆车在张卫东身边停了下来。
    卫县长带着他的通讯员卫明笑吟吟下来叫说：“张卫东，又见面了。”
    张卫东居然毫不见外地跟卫县长握手说：“县长，好久不见，身体还好。”
    燕馆长不敢再出声，毕恭毕敬地站在路边，谄媚地望着卫县长。他不明白张卫东这么个孩子，为什么看起来h县长很熟悉？
    卫县长说：“还好还好，你们这是？”
    盛文斌举着手里的杂志说：“县长，我是文化馆的盛文斌，今天来是因为张卫东同学的两部作品同时上了《小说月报》和《收获》两本杂志。”
    “噢，还有这样的事？张卫东，你真是不断给我们制造惊喜啊。”
    张卫东谦虚地说：“没有没有，就是随便写写的，没想到能发表。”
    燕馆长心说：“真讨厌，年纪轻轻就像个老狐狸。”
    卫县长哈哈大笑说：“要是随便弄弄就能被《收获》杂志看上，我也非去随便弄弄不可。”
    “呵呵。”
    卫县长看着盛文斌说：“这位同志你们的事谈完了吗，我找这个小同学有事，不知道你能不能把他让给我？”
    盛文斌满面红光说：“我们没事了，县长您找他。”
    张卫东却说：“县长，请稍等一下，我还想找盛老师请教一个问题，行不行？”
    这句话更让盛文斌高兴地发抖，他在县长面前露脸了。
    卫县长说：“行，你们先聊，我进去跟你妈妈打个招呼。”他毫不见外地走了进去，这个动作更让燕馆长如坐针毡。
    张卫东问说：“盛老师，我和这位馆长没有利益冲突，他为什么上来就是这个态度？”
    盛文斌笑说：“他一直想向上再进一步，但是专业不行，也想学着别人向这几家杂志投稿，如果有一篇能刊登，他就有了出头的资格，可惜水平不行，次次投稿都被退稿了，这不就恨上你这个成功发表小说的人。”
    张卫东扭头看向乖乖等着盛文斌的燕馆长。
    燕馆长微笑着向他招了招手走过来说：“张卫东同学，你真是我们皖北的骄傲，回去我会向作协提要求，让他们邀请你加入，这么有才情的少年作家，不能遗落在民间。”
    “是吗，那谢谢燕馆长了。”
    仅仅一本一地鸡毛，短时间是没有资格加入作协的，需要长时间的口碑发酵。
    但是《收获》杂志的全篇刊登，就已经给了他入门证，原本燕馆长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的，但是现在张卫东的能力越来越超出他的想象，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挽回前面不好的影响。
    话题再回到之前，没有不细心的人，只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让他细心。
    燕馆长现在甚至不想走了，希望张卫东有眼色主动提出邀请他留下，他就能顺势跟县长建立起交际，如果有了县长的关照，自己想做什么不是顺风顺水。
    但是很可惜，张卫东没有，直接跟他们抱歉说：“燕馆长，盛老师，我就不留你们了，县长还在家找我有事。”
    燕馆长心中失望，却爽朗地笑说：“快去，别让县长等太久，咱们都在一个系统内，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很呢。”
    一个系统？他也不准备深想下去，有些人不值得多想。
    目送张卫东回家，燕馆长说：“向张卫东这样的作家，一定要尽快吸收进作协，协会里都是些老学究，需要年轻的新鲜血液。”
    盛文斌没搭话。
    进到屋里只见卫县长正和关月玲聊的起劲，大部分都是他在夸奖张卫东，哪有母亲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孩子的。
    “卫县长，您每天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我家？”
    关月玲说：“死孩子说什么话？没事就不能来了？”
    卫县长丝毫不尴尬的接茬说：“我今天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话变相承认：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县长您说。”
    卫光荣结果姗姗递过来的茶杯说：“这就是考上北大的那个，嫂子你真是好福气啊，孩子个个有本事。”
    关月玲就喜欢听这些，谦虚地说：“都是他们自己努力的，我什么都没帮上忙。”
    姗姗已经免疫了这些，也不害羞了。
    张卫东说：“那当然了，我大姐最厉害了。”这个马屁却吃了姐姐的一个白眼。
    寒暄完毕，卫县长说了此行真正的来意：“咚咚你的账户进来一大笔资金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我在香江赚了点钱，就想拿回来改善生活。”
    关月玲不知道这回事问姗姗怎么回事，姗姗说：“就是咚咚带回来的二百八十万，我也不知道他拿钱回来做什么的。”
    张卫东说：“这笔钱的用处我还没想好，接下来我要在家呆很长一段时间，家里有粮心里不慌。”
    卫县长说：“你这粮也太多了点。”
    “这笔钱我有两个去处，不过都还没想好。”
    “噢，你想做什么呢？”卫县长很感兴趣。
    张卫东却停住了不说：“县长，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卫县长老脸一红说：“还真有，不过我不能勉强你，我看你在北洼村做的两个小厂子都很不错，咱们县的老百姓还是穷啊，很多人家吃不上饭，你能不能帮帮大家？”

 第340章 问计

    第343章问计
    他吃不准卫县长真正的意图，全县现在土地大包干大部分公社都已经实行了，有了土地的农民只要人不懒，就不至于饿死。
    可能大家还记得当时的小品：懒汉相亲，懒在当时会要命。
    他没接茬，等着县长继续说下去。
    卫县长见他一副事不关己地模样恭恭敬敬地坐着恭听，也无可奈何。
    “县长，穷只是暂时的，今年全国都已经展开了土地承包责任制，今年秋收以后，你就会知道，农民缺吃少喝的时代逐渐过去了，如果只是这个理由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找我。”
    见他当场拒绝，卫县长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关月玲说：“你这孩子，好好听县长说。”又站起来说：“县长，今天不然在家吃饭，我这就去准备。”
    卫县长急忙阻拦说：“不用忙活了，我出来的急，单位里还有事，等下就要回去。”
    他见不说真话，打动不了张卫东，就说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当现在这个县长我不知道全县就像一整个大家庭，我就是这个大家庭的大家长，所有的人衣食住行，我都要操心。”
    “可是县财政底子薄，很多东西想做做不了，比如偏远乡村的教师工资，比如学校校舍普遍老化，br县城的道路千疮百孔，每天一睁眼都是向我伸手要钱的，我这个县长当的真难哪。”
    “卫县长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卫县长的一番煽情的表演，只换来了张卫东的这一句。
    卫县长尴尬地说：“我想改变全县的民生大计，咚咚，你有没有办法改善一下县里的财政情况。”
    如果不是有汪启南和省里领导的问计先例，他是绝不可能拿这种事来问一个孩子的，他很清楚张卫东的见识超前，这可是省领导都要来请教的高人。
    最重要的，他还很有钱。
    不过，这个孩子油滑得很，不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能上套的。
    姗姗和关月玲在边上听到这种层次的对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大事，一县之长居然来问十岁的张卫东。
    “县长，十年动乱到现在，咱们郭嘉的元气正在缓慢复苏，但是所有的工作都是一步一步做的，你说的缺钱的问题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问题，现在要做的不是一步登天，而是一点点打基础，为将来的发展做努力。”
    听到这里县长眼前一亮说：“你说的对，那咱们现在换个问题，我现在该怎么样打基础？”
    “发展离不开钱，这个话题好像又回到最初的时候，钱从哪里来，老实说以咱们县现有的情况，是没有任何捷径的，郭嘉在提倡经济先行，那咱们就大力发展经济。”
    见张卫东终于说出了干货，卫县长说：“你说的很对，但是经济怎么做，还是需要你指点的。”
    “想发展经济，就要依靠本地特色，咱们这里历来盛产酥梨、奇石、符离集烧鸡等等，这都是咱们的优势，当然想发展依靠这些还不够，还需要发展特色经济，比如一些工业材料，民生产品，鼓励乡镇企业发展，鼓励个人工厂开办等等，这些都是行之有效的手段。”
    卫县长扭头问卫明说：“都记下了吗？”
    卫明手足无措说：“啊”
    “你啊。”他很铁不成功地拿出一个工作笔记，开始在纸上记录，关月玲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要是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别给县长添麻烦。”
    卫县长说：“没有没有，嫂子，咚咚是个很好的老师，我得好好记下来。”
    记录完毕，他翻看记录说：“乡镇企业我还理解，可是个人开办工厂能行吗？郭嘉正在大力打击投机倒把，这不是在走资本主义的老路吗？”
    张卫东一本正经得说：“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听说，这叫有社会-主-义特色的发展道路。”
    合上笔记，卫县长说：“幸好今天来找咚咚，不然我眼前真是一头雾水，千头万绪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但愿我说的能帮上忙。”
    卫县长走时看看卫明又看看张卫东，叹了口气钻进了吉普里。
    他这一走，就有人拦住张卫东，一看居然是燕馆长，惊讶得问：“燕馆长，你还没走？”
    燕馆长看了看县长走远的吉普车说：“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必须马上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屋里说。”他邀请燕馆长进去喝杯水。
    燕馆长慌忙摆手说：“我就不打扰你们家人了，就在这里说。”
    “那好，委屈你了馆长。”
    听到称呼变了，燕馆长脸上的笑变得十分灿烂说：“没有没有，张卫东同学，我代表县文化局，邀请你加入皖北作协，作协经常会在全国举办研讨会，加入以后你就能跟同行交流，很好的学习机会。”
    张卫东的第一个感觉是：“好事来的这么快吗？”
    但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其实是扯上了卫县长的虎皮，一地鸡毛的篇幅问题，想加入的话级别明显不够，虽然后来有收获杂志的《活着》，级别上勉强够了，但他在本地毫无根基，这些传统文学的人有多傲慢，怎么能看得上才出版了两本通俗小说的人。
    但是，入了作协的好处真是显而易见的，起码坐火车软卧不用再找汪启南帮忙，哪怕是飞机，他都有资格坐了，这位善于钻营的文化馆长既然邀请自己，说明他在本地作协就有一定的关系，可以帮自己搞定麻烦，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入了。
    “燕馆长，我够资格吗？”他故意做出踌躇的表情，把一个青涩的孩子该有的反应生硬得演绎出来。
    “绝对够，《收获》这种级别的杂志刊登文章的少年作家，要是都没资格，还有谁有资格？”燕馆长义正词严得说。
    张卫东心说：“这可是你硬要请我加入的，等以后社会上对我的故事一片骂声的时候，希望你不要后悔。”
    “好，加入作协虽然让我有点惶恐，但是能向前辈学习这样的机会我是一定不能错过的，谢谢你，燕馆长。”
    燕馆长也流出激动的泪光说：“张卫东同学，你是天才中的天才，你这样的神童作家，将来一定会成为咱们皖北对外的文化明信片。”

 第341章 住家保姆

    第344章住家保姆
    一番做作的表演换来不用自己出头就能加入作协，这买卖不亏。
    至于燕馆长，这种人在世上太多了,每个都是被欲望支配的灵魂。
    关月玲点等他进来立刻抓过他问：“快说，二百八十万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你不和我说一声？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妈？”
    姗姗为弟弟出头解释完，关月玲的脸色稍微好了些，张卫东正想感激大姐呢，她却又说：“妈，我以为他跟你说了，他没说吗？”
    这话引得关月玲勃然大怒，抓过来又要打，张卫东说：“是你说的，男孩子长大了，要是什么都跟妈说，太没出息了。”
    “我后悔了行不行，这么多钱在你身上太不安全了，全部交出来，我存着你娶媳妇。”
    娶媳妇可能是每一个长辈最后的执念。
    “这才多点，我给爷爷二千多万用来买古董，在香江花了八千多万港币买了一条街，账户还有一亿港币趴着，特区的彩电工厂，每月的销售额是一千八百万左右，建工公司每月的利润是九十多万，好想还有别的，妈，要不你别带弟弟妹妹了，都交给你帮我看着？”
    “他说的都是真的？”关月玲被庞大的数字吓傻了，下意识去问姗姗。
    姗姗点点头，这些数字在经历的时候感觉还好，现在一说出来，简直庞大到难以呼吸。
    关月玲却忽然掉泪说：“都是我没用，让这么小的孩子为全家人挣钱，呜呜呜呜。”
    母亲考虑问题的角度总是很神奇。
    哭声把姐姐妹妹们都招来了，张琳说：“张咚咚，你怎么惹咱妈生气了。”
    关月玲抬头说：“你说他干什么，他为你们做那么多，你们没良心还整天欺负他。”
    得，马屁拍马蹄子上了。
    难过完后她也平静下来说：“我都不知道我儿子有这么大本事，就是让我出去干活，我也挣不了几个钱，想让你们吃饱都难，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样。”
    张卫东试探着说：“妈，要不把咱家的生活费提到每月一百五十块？我天天都想吃你烧的红烧肉，可你总舍不得买。”
    关月玲说：“每月二百，以后咱全家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省钱了。”
    如果真能像关月玲说的，每月两百块生活费，在皖北这样的地方，已经是上等的人家，水平不低了。
    张卫东高兴母亲终于接受了自己是有钱人的事实了。
    关月玲说：“这个傻孩子，花的都是你的钱，还这么高兴。”
    “我挣钱，本来就是给咱家人花的。”他想当然的说。
    没想到他无心的一句话，又让关月玲开始掉眼泪，哭着哭着又笑了说：“我真厉害，生了个这么有本事的儿子。”
    姗姗说：“妈，咚咚确实太有本事了，你该高兴才对。”
    张卫东说：“妈，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的，我想找个保姆过来照顾弟弟妹妹和咱们家里，想让你出去做点什么，这事想了很久了，怕你不同意，一直没敢跟你说。”
    “哎，我还不知道你是为了我？我也想通了，这几年不管做什么，你好像都没错过，真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不过现在到处在抓投机倒把，真的不会犯错误吗？”
    80年，禹作敏，鲁冠球等变种的集体企业已经展露头角，经常出现在媒体报道中，私营企业即将走向历史舞台，不用在遮遮掩掩。
    “不会有问题的。”他肯定地说。
    关月玲对保姆并不排斥，她从小就在丫鬟婆子伺候中长大，能接受身边有伺候的人，而且知道儿子挣的钱足以支持家里的开支，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说：“这么快就享儿子的福是挺好，就是可惜儿子还小，想抱孙子还不知道到哪辈子。”
    张卫东听完差点摔倒，你老人家可真敢想。
    既然接受现在的家境，关月玲也不停留，立刻展示了超强的行动力。
    第二天，屋里就多了个中年女人，胸脯丰满，看情形应该还在哺乳期。
    中年女人正低眉顺眼地对关月玲说：“太太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少爷和小姐们的。”
    “别叫我太太，像以前一样叫我月玲姐或者老关都行，这些孩子也不是什么少爷小姐，你们直接叫名字就行，周嫂，以后孩子们你多上点心。”
    看来还是她认识的，怪不得那么快找到人，估计觉得人品踏实才请来的。
    中年妇女慌张地说：“好的呢。”
    见张卫东回来，关月玲说：“你来的正好，从明天起，周嫂明天开始来咱家了，你弟弟妹妹年纪还小，还要在等几年，我再出去做事，现在不行。”
    她考虑的很周全，张卫东自然是不反对的。
    甚至还夸奖她说：“妈，还是你想的周到。”
    关月玲说：“我还用的着你夸。”又对有些不适应的周嫂说：“在家里随便一点，当自己家一样，让你来是我们家张浩康一直喝奶粉没吃过人奶，周嫂你还有奶，正好给他补补身子。”
    周嫂说：“好的，大家都说我的奶甜，好吃。”
    张卫东心说：“好想知道哪些人说你的奶甜的。”关月玲也听出了话里的歧义，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他只好反手去拨弄张浩康说：“你命真好，有甜奶喝。”
    周嫂可能也发现了不对，脸红的不行，关月玲让姗姗带她参观一下家里，每天要做些什么。
    随后认真的看着儿子说：“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你就不是有福的人，天生操心的命。”
    有住家保姆了，关月玲轻松很多，看着她每天有时间坐在躺椅上翻着书看，张卫东的心里无比满足。
    这画面一直是他梦想的场景。
    燕馆长敲门来了，见面就对张卫东说：“下午有时间，跟我去作协一趟，正好作协要举办你的小说《活着》研讨会，很多同行会来，你这个原作者要是出席，非让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吓尿不可。”
    你也是个文化人，说话都这么低俗的吗？
    “这么突然？作协做什么都不用准备的吗？”
    “准备什么，每次研讨会那么多好吃的好喝的，哪个不抢着跑过来。”
    原来这次是研讨会最大的吸引力。

 第342章 诗人和散文家

    第345章诗人和散文家
    第一次知道，皖北这样落后的城市，还有如此豪华的宴会厅，巨型水晶灯和舒适的大沙发，让他不免怀疑自己以前的小心谨慎是不是太过了。
    一侧是各种茶歇，品类发丰富到令人发指。
    他拿的是燕馆长给的请柬，持枪军人站岗检查后放行，这规格，只能用牛逼来形容。
    走进去后，他以为的以文会友高谈阔论都并没有，来的人已经不少了，甚至有两位农民打扮的老汉，穿着露脚趾的草鞋，都拿着蛋糕甜品培根之类的食物拼命往嘴里塞。
    他和姗姗两人是全场年纪最小的两个，没有人在意。
    也没有人来招呼他们，张卫东说：“姐，咱也去大吃大喝。”
    姗姗说：“这不好。”
    两人正聊着，有个红脸的中年人走过来斜眼看着他们说：“太不像话了，这又不是幼儿园，怎么什么人都往里面进，你们是跟谁来的？”
    张卫东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这个人却不愿意放过他们，指着姐弟俩大声问：“他们是谁带进来的，快带出去。”
    老农模样的人说：“老戴，他们还是孩子，你别大呼小叫的吓着人家。”
    张卫东轻蔑对老戴说：“你是哪根葱，说出来听听？”
    老戴顿时像是受到侮辱的妇女，指着他说：“你们看他，太不像话了，今天不管是谁带你来的，现在都给我滚出去。”
    老农说：“你这孩子，别火上浇油，老戴，老戴，你看我面子，别为难他们了。”
    老戴生气了，他气起来谁都会骂，指着老农冷笑说：“你别在这里人五人六得平事，写两句破诗就当自己是诗人了。”
    他是诗人？张卫东看着两腿黄泥巴的老农，怎么也不能把他和潇洒随性的自由得像风一样的诗人混在一起。
    老农被激怒了，气呼呼说道：“你又高明到哪去，写两句破散文，就厚颜无耻得说自己是散文家，真是太不要脸了。”
    一时间，张卫东这个引起争端的正主反倒被落在一边，他们俩大声吵起来。
    这一吵，各自的朋友就都来参战，两个老农是一条战线，老戴这边有几个明显是机关公务人员的人凑成一堆，互相揭短。
    “我早就看不起你了，就你写那破诗，云在天上走，我在地上走，满眼黄灿灿，玉米和大豆，什么狗屁玩意儿，黄灿灿你是看见屎了还是踩着屎了，恶不恶心？”
    老农的嘴皮子也很溜，马上回击说：“还有脸我说，你的什么狗屁散文，老奶奶的三寸金莲急急走，天上大雁排成人字，我骑着我的自行车去上班，路上碰见了一只狗。你他妈你想说什么？我看你就是条狗。”
    这对话太精彩，以至于张卫东都不吃了。
    老戴气愤不已说：“你懂什么，散文讲究形散神不散，你怎么能懂我的境界，快回去种你的地，别再这丢人现眼了。”
    老农说：“还形散神不散，这几件东西之间请问有什么联系？你的脑子里塞得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吗？又臭又长无病呻吟，什么狗玩意儿。”
    张卫东站出来说：“我觉得大叔的诗很好，贫下中农的诗不说庄稼说什么，你那散文确实狗屁不通，真是狗玩意。”
    老戴气的不轻说：“滚一边去，都是你惹的事。”
    老农说：“这位小朋友是我的知音，是我的诗友，他能看出来我对咱们皖北这篇土地深深的热爱，小朋友咱们去谈谈诗，不理他。”
    他一个人独战老戴几个不落下风，显然是在农村身经百战的。
    张卫东又说：“不对，老戴的思想充满了封建残余，你看他喜欢裹脚的女人，这是在鼓励社会残害妇女，旧社会亡我之心不死，放前两年应该拉出去当黑五类分子批斗。”
    老戴吓了一跳说：“我没有，你不要血口喷人，各位，我真没有那个意思啊，他这是在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你们千万要擦亮眼，别被别有用心的人骗了。”
    张卫东的一句话把他打的方寸大乱，十年动乱的恐惧并没有消失，这个说辞可大可小，真要追究起来真的有可能要把他抓起来批斗。
    老农对张卫东伸大拇指说：“小朋友，你真带劲。”
    张卫东笑说：“早就看这种人不顺眼了。”
    姗姗说：“咚咚，你老实点别惹事，不然我回去告诉咱妈。”
    老农说：“你这丫头是哪头的，我看这小子挺好，说话多解气。”
    老戴不敢恋战，悻悻地走到一边，他家里条件估计很好，什么都不吃，就是用仇恨的眼神看着张卫东。
    和老头的仇怨都忘记了。
    老农却拉着张卫东走到茶歇的地方，拿了个盘子给他说：“吃，吃，吃，今天咱们是沾了写活着的那煞笔作者的光，他那故事能看吗？字字封建腐朽思想，咱们贫下中农看不起这样的人。”
    张卫东心说：“我的亲大爷，你可别敌我不分，随便开炮啊，我被你老人家误伤了。”
    姗姗在边上听见老农的花，脸上一片纠结。
    “大爷您贵姓啊，您帮我这么多，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啊，我叫李幸福，我的诗和我的名字一样，都是歌颂当下幸福美好生活的。”
    很想说你的诗哪里是歌颂美好了。
    人来的越来越多，乌泱泱得得有上百人，张卫东问李幸福说：“李大爷，咱们皖北作协有这么多人吗？”
    李幸福的嘴里塞了根香肠，看着古古怪怪的说：“哪有那么多人，一个作协成员能带五个人过来，真正的成员就二十个，今天可能还都没到。”
    张卫东懊恼得说：“草率了，早知道我把我全家人都带过来，这么多好吃的，不吃不也浪费了吗？”
    老戴说：“你就吹，自己都是跟别人来的，你还要带别人进来。”
    “也是噢，哈哈，我忘了。”
    李幸福说：“别说了，人一多，吃的就供不上，咱们赶紧多吃点，在这吃一顿，回去能管两天不吃饭，给家里省点粮食多好。”
    张卫东说：“李大爷你真是个好爸爸。”

 第343章 作协呀

    第346章作协呀
    愿意付出懂得照顾家人的父亲，当然是值得尊敬的。
    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开会的意思还是没有，老戴一帮人和张卫东这边的人，形成了两个对立的团体。
    互看一眼之后，都会冷哼一声,简直是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李幸福继续评价《活着》：“福贵这样的人的故事有什么好看的，不事生产，无病呻吟，他的一生完全咎由自取，作协的人也是的，居然为这样的作品歌功颂德”
    张卫东不忍心批评自己只好含混得说：“我还没看呢，不好发表意见。”
    “这样的你不能看，会腐化你这样的小朋友纯洁的心灵。”
    蛤，?李大爷你说的是我知道的那本书吗？
    姗姗听着李幸福的评论，皱起了眉头，却看见弟弟这个原作者浑若无事，还拿起一根香肠问李大爷吃不吃。
    心真够大的。
    他不知道张卫东其实是想拿香肠塞进他的喉咙噎死他，这是替余华老师做得。
    终于，文化局的领导和一干大佬登场了，混乱的场面才安静下来，李幸福为他作着解释：“瞧见中间的那个了，那是王胜利局长，他边上的是文化馆燕馆长。”
    燕馆长看见了张卫东，远远得向他招手打招呼。
    李幸福说：“燕馆长真是太热情了，每次见了我都找我要签名，真没办法。”
    农民这么古老的时间都流行凡尔赛了吗？
    张卫东赞叹说：“还不是李大爷你太有名了。”
    李幸福坦然地说：“可不是吗。”
    王胜利局长致辞三十分钟，接下来是副局长，然后是作协领导。
    时间足足过去了二个小时，讲话还没结束。
    李幸福说：“这个作协主席狗屁都不懂，就仗着念了几天私塾，天天张口就是之乎者也，烦死人了，一说话嘴里像塞了根驴几把似的，从来不能好好说话。”
    对于诗人的随性，张卫东算是真的了解到了，他完全相信李大爷是个好诗人：“别说，还真像，李大爷你说话真是一针见血。”
    对于张卫东的捧哏，李幸福觉得找到了知音：“哼，我就是看不起这样的人，也没见他有什么作品，他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个位子上，整天对我们指手画脚。”
    张卫东说：“我觉得李大爷去做作协主席最合适，那首诗写得多接地气呀。玉米和大豆，一听就是好年景。”
    李幸福高兴地说：“你也这样觉得吗？和我想的一样，我当作协主席，肯定比他强，我来跟你说说创作这首诗的背景”
    有点后悔勾起了李大爷的谈兴，他根本就说不完。
    台上现在讲话的是作协副主席，他看着底下人头攒动说：“各位，天也不早了，人也不少了，鸡也上树了，狗也进窝了。今天阳光灿烂，今天风和日丽。”
    姗姗低头问张卫东说：“咚咚，他这样说话是正常的吗？”
    “也许他不仅觉得十分正常，甚至还十分有趣呢，李大爷，这位副主席以前是不是唱大鼓走江湖卖艺的？”
    李幸福说：“你怎么知道的，他以前就是唱大鼓书的。”
    “这还需要猜吗？在乡下听大鼓多了，每次开场不都是这一出。”
    “哼，他这是癞蛤蟆跳到公路上”
    “李大爷，这是啥意思？”
    “想装进口拖拉机呗。”
    这李幸福看似淳朴憨厚，丝毫不以自己的寒酸穿戴自卑，嘴毒得可以，不然也没本事凭一己之力战胜老戴那一帮人。
    再次确认这是一位活出自我的通透人，只管自己开心就好，哪管外面洪水滔天。
    作协副主席讲完，燕馆长站起来，四下看了看说：“各位，今天咱们齐聚于此，欢迎新加入皖北作协的着名作者张卫东，这位作家同时写出了《活着》和《一地鸡毛》两部优秀的作品，让我们为张卫东同学鼓掌。”
    老戴和李幸福同时惊讶地问；“加入作协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知道？”
    说完又互相嫌弃地看了一眼。
    燕馆长说：“组织上的工作安排，还要像你请示汇报吗？”他说完有继续演讲。
    李幸福说：“这个作者也是浑身恶心劲，还同学，不要脸装什么嫩。”
    张卫东想：“求你了，我的李大爷，你怎么骂活着的作者我不管，因为我是抄袭人家余华老师的，可你不能骂张卫东同学，因为人家本来就是个小同学。”
    李幸福不知道他的想法，朝台上狠狠啐了一口，贫下中农苦大仇深，用在现在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燕馆长继续说：“张卫东同学的这两本小说，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的关注，我亲眼所见，光是收获杂志转交的读者来信就有足足七麻袋，他的成就超过了咱们在座的所有人。”
    这话引起了众怒，台下一片咳嗽吐吐沫的声音。
    李幸福说：“这个张卫东不知道是哪个，逮住他我非揍他一顿不可，一本书有什么了不起，我写了几箩筐诗呢，我骄傲了吗。”
    老戴他们那边也有人高声说：“燕茂才，你收了那个张卫东多少好处，看你那德性恨不得跪下来舔他的勾子，你把我这个着名的散文家放在哪里？你把刘主席放在哪里？”
    有些人就是这样厚颜无耻，打击别人的时候都不能忘记宣传自己。
    张卫东也呆住了，这些文化人吵起架来，比泼妇还要毒。
    台上燕茂才馆长说：“那你不服，你也写一本这样作品出来，不说收获这样的杂志，就是咱们皖北城的拂晓报要是能用你的，我都算你有本事。”
    王胜利局长咳嗽一声，台下顿时寂静一片，他说：“像什么样子，这里是作协的聚会，不是菜市场大妈买菜，谁在敢乱说话，就给我滚出去。”
    燕馆长忙说：“局长，您别生气，别跟这些粗人一般见识。”
    王局长说：“继续。”
    粗人？没记错的话在座的都是作协成员，美好生活的记录者，你说这些人是粗人？
    会议继续，燕馆长继续说：“咱们皖北的同行多少年没在收获这样的主流文学媒体发表作品了，张卫东同学为咱们皖北作协争光了，让我们为他鼓掌。”
    因为王胜利局长态度暧昧，下面不再有别的声音。

 第344章 风向标

    第347章风向标
    燕馆长最后结语：“我的话讲完了”他已经弯下腰准备接受掌声。
    但和开始几位领导讲话结束完全不一样，底下一片死寂，燕馆长站直恨恨看着台下继续说：“下面是同志们的自由讨论时间，在座的同志，哪位对《活着》这部作品有兴趣的，请上台来谈一谈。”
    尴尬地三十秒过后，一个愿意上台的都没有。
    燕馆长骑虎难下，只好说：“忘了告诉大家一件重要的事，《活着》小说的作者，咱们皖北的骄傲，张卫东同学他今天也来到了现现场，张卫东同学请你上来，为大家讲一讲你是如何创造出这部伟大的作品的。”
    所有人都四处张望，想看看这个名叫张卫东的人是何方神圣，不过发表了一篇小说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张卫东想骂人，把自己捧这么高，不是把自己向所有人的对立面逼吗？可是燕馆长帮了不少忙，面子上不能过不去，只好放下手里的食物站起来准备上台，李幸福说：“你干嘛？”
    “不干嘛。”
    “不干嘛你站起来干嘛？”
    “我上去看看能干嘛。”
    李幸福说：“你可真绕人。”
    抬脚往台上走，走到台前对燕馆长说：“谢谢你。”
    燕馆长跟他握了手，很自然让出来地方，他站了上去。
    李幸福呆住了，老戴呆住了，刚才和他起矛盾的人都呆住了。
    李幸福再迟钝，也知道张卫东是谁了，他毫不羞愧地一拍大腿说：“哎呀，原来他就是张卫东呀，一定是被我的诗中的魅力深深吸引了，哎，我跟你们说，张卫东也是我的粉丝，什么你不信？刚才他还向我请教诗歌怎么写呢”
    姗姗被他的厚脸皮惊到了，不声不响地换了个座位，离他远远的。
    老戴说：“跟李幸福这样的人混在一起的，也不会是什么厉害的人。”
    李幸福一听不乐意了，捋袖子就要冲过去干，被身边的人拉住了。
    张卫东往李幸福和老戴看了看说：大家好，我是张卫东，也是《活着》这部小说的作者，感谢燕馆长邀请我来参加这么多名家的聚会。”
    王胜利局带头大声鼓掌，他是风向标，这一带头，会场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张卫东向王局长点了点头。
    王局长责怪燕馆长说：“燕茂才，作者是个孩子？”
    燕馆长说：“局长，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对不起是我工作没做到位，我向您道歉。”
    王局长坐起来认真的看着台上说：“有意思。”
    他这一动，所有的与会者都坐正了。
    张卫东说：“王局长好，各位领导好，作协的各位同行大家好。”
    王局长和与会者立刻有了热情的回应，不过很奇怪的是，大家都看着王局长，反而没人主意站在台上的张卫东。
    他也毫不在意毫无尴尬之感。
    “我是咱们皖北人，今天站在这里很惶恐，各位都是我的老前辈，站在各位面前我就是在班门弄斧，特别是李幸福这样的大诗人也来了，我真是太荣幸了。”
    李幸福矜持地说：“照顾新同志是我的责任，嗯，就是这样。”
    王局长微笑表扬说：“年纪轻轻就有大家风范，真不错。”
    左右顿时传来赞同的附和：“可不是，少年天才作家的作品能被严肃文学杂志收录，全国都没有。”
    张卫东继续说：“《活着》这本小说其实是我梦里得到的灵感，有完整的故事，甚至还有真正的作者，严格上来说我就像个抄袭者，其实只是个记录者，却有幸得到了巴老他老人家的小小的认可，并且请了他老人家的几位朋友，为这部小说做了序，我真的太惶恐了。”
    这样说至少能让他的良心不会太难过。
    王局长发出善意的大笑，于是大家都大笑起来。
    文人相轻，也要有个度，巴老这样的人称赞过的小说，他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王局长对这个叫张卫东的孩子的善意。
    来的人很多都没看过这部小说，今天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吃，这是作协最大的福利，以后还想再来的话，就不能踢翻今天的桌子。
    王局长就是这个盘子的主人，谁敢得罪他。
    台上一说完，王局长带头鼓掌，掌声也就越来越热烈。
    张卫东说：“这部小说写完我就没再看过，故事里说的什么我也都不知道，所以今天让我说这个故事，我是说不出来的，我来主要想认识一下各位前辈，以后再遇到写作难题，可以向这些前辈请教。”
    继续热列的掌声。
    他又朝王局长鞠躬，然后说：“我还年轻不会说话，今天我就说到这里。”
    王局长热情的招手夸奖他说：“说的真好。”
    台下一片夸奖他谦虚的声音。
    走到燕馆长面前说：“燕馆长，我的证件做好了，要不先给我。”
    燕馆长说：“差点忘记了。”伸手从台子上拿起一个信封，打开一看，是一个小本本，上面写一级作家证。
    张卫东如获至宝，拿着上下翻看。
    燕馆长说：“你是一级作家，每月补贴十五块钱，十斤粮票。以后每月我会派人送去你家，或者你自己来取都可以。”
    有了这个东西，虽然补贴不多，但想想如果一个普通家庭每个月能白白拿到十五块钱和十斤粮票，对家庭的帮助会有多大。
    张卫东看中的当然不是这点东西，他看中的是这件小东西带给他的社会地位，作家在80年代是清流，代表着高大上，说出去谁不高看一眼，而且不论是出行还是生活，都会给他很多的便利。
    这才是他想要加入作协真正的原因。
    这一刻，愿望达成了。
    随后想象中的研讨会没有讨论，大家都像来社交一样，各自在自己的小圈子聊天。
    不过，他和姗姗两人就像人群中的孤岛，连李幸福都离他们远远的，两人的交情瞬间消失。
    没想到王局长居然朝姐弟俩走过来说：“张卫东同学，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于是众人又都簇拥过来。

 第345章 年轻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第348章年轻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王胜利局长关心了张卫东的生活问题，并且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退场的时候还一再交代了几遍才走。
    他对新人的关照远超了常理，以至于作协的其他成员都远远地看着，眼神充满了嫉妒。
    事后张卫东才知道，作协以前并没有为某个人某部作品办过类似的活动，他只想安静地混个作家证方便生活，却不想一进来就得罪了皖北城几乎所有的文化人。
    不过有王局长旗帜鲜明的支持，这些人明着不敢说什么。
    安逸的生活让这些人远离外面的是非之外，内部已经像是体制内一样，充满了斗争，这样的地方，以后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王局长走了，燕馆长拉着他来到作协刘主席跟前，刘主席正端了杯清茶头也没抬。
    燕馆长可能习惯了他的态度，不以为忤说：“这位是咱们作协的刘文石主席，德高望重，古文功底深厚，更是红学专家，以后有这方面的问题，可以向刘主席请教。”
    不等张卫东说话，刘文石皮笑肉不笑地说：“岂敢岂敢，老朽年迈昏庸，不敢误人子弟。”
    张卫东心说：“谁要你教了，这些人都是属狗的吗？见人就咬，我又没得罪你，好心好意来拜山头，你这样子算什么？”
    想到这里，他跟这些人结交的意思就淡了下来，从他们刚才的反应能看出来，这些人拿得出手的东西不多，可钻营起来跟机关没什么分别，自己干干净净的，以后可别弄得跟这些人一个德性。
    燕茂才可能以为他是自谦，接过话头说：“刘主席，您可太谦虚了。”
    张卫东说：“燕馆长，咱们还是别打扰刘主席休息了。”说着他对刘文石点点头，就往姗姗身边走，这里的气氛让人不舒服，还是赶紧走。
    没想到他的举动引起了刘文石的怒火，他重重的的放下茶杯说：“小燕哪，这位小朋友可不领你的情啊。”
    他把‘小’字咬得很重，面无表情得看过来。
    在刘主席的观念中，他可以装矜持拒绝，但是张卫东来到跟前在他拒绝之后，居然没有苦苦哀求，这就是张卫东的错。
    不等燕茂才说话，张卫东说：“我见文石主席年纪大了，还担心你老精力不济怕打扰你清净，现在看来还挺不错的。”
    “你说我老？”体制内的人最忌讳别人说自己老，虽然老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张卫东笑了说：“对不住误会了，刘主席，我年纪轻不会说话，你老别在意。”
    他没道歉，还一次又一次说你老，刘文石七窍生烟。
    燕茂才好心想让两人认识，没想到转眼间就呛起来，很尴尬，张卫东走了，他左看右看，追着张卫东过去。
    李幸福凑过来对张卫东说：“你做得好，看那老东西，胡子都气掉了，真解气。”
    实在想不到作协居然这种泥潭深渊一样的存在，张卫东说：“李大爷，这里的水真深，惹不起，今天就这样，以后我再向你请教诗歌。”
    李幸福遗憾的得说：“我还想跟你说说他做的缺德事呢，真不听啊。”
    姗姗说：“这些人好奇怪。”
    “你说的不对，他们是有毒。”
    这些人都是细枝末节，最关键的是，他拿到作家证了。
    回家关月玲就把作家证拿过去，仔细看了很多遍说：“想不到你大学都还没上，就当上作家了，我得跟你爷爷他们拍个电报，告诉他们这件大喜事。”
    “随便你。”
    拿到证书以后，皖北的作协，打死他是都不会再去了。
    学校为姗姗举办的庆祝会是上午，一走进校门，就被喜庆的气氛惊到了，学校门口挂着巨大的条幅，最显眼的那个显然是姗姗的北大，不过这学校有点惨，除了姗姗一个的学校还行，其他甚至连中专都上了。
    数了数，今年全校的考上了十五名大学生。
    姗姗读的学校跟县一中不能比，虽然人数不行，但是质量高啊，一个张姗姗就压倒了全县所有的考生。
    郝老师见到她来，就兴奋得走过来说：“你来了，大家都等着你们呢。”
    姗姗一到就成了全场瞩目的明星，好几个女孩走来把她拉走了。
    关月玲看着姗姗的笑容难过的说：“咚咚，你大姐心思重，咱家以前日子穷，我除了拼命干活没时间关心过她，她的脸从里都是板着的，从来都没见她像今天这样开心过，这样高兴的笑才是年轻女孩子该有的样子，我要谢谢你为咱们这个家做的”
    “妈，不管过去怎样，大姐现在都是好样的，这就说明以前的苦难没打倒她。”
    “是啊，她性子要强，什么都放在心里，这都多亏了你，不然我真对不起你们几个孩子。”她说着说着又难过起来。
    “妈，今天可是高兴的日子，你是北大考生的妈妈，全场注意的焦点，你可不能给大姐掉面子。”
    这话让关月玲悲伤的情绪迅速化解，笑说：“你就你鬼精的很，我又不是不知道轻重。”
    姗姗在远处和同学们说着什么，她身上原本的不安、怯懦、躲避都不见了，夏日阳光下，她穿着得体得衣裙，精致的小皮鞋，浓密的秀发扎了清爽的马尾辫，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曾经家里穷的吃不上饭的姑娘。
    张卫东说：“大姐很厉害的，她以后会更厉害。”
    今天的这场聚会，关月玲受到最高规格的关注，有几个明显是机关干部的学生家长，都来拐弯抹角地找她做亲，关月玲统统委婉地回绝说：“孩子还小，我不想束缚她，婚事会在大学毕业以后再提，她是学生，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一直到回家以后，关月玲的脸上时不时就冒出笑容。
    生活真美好啊。
    庆祝会后，姗姗离家去京城的日子就不远了，关月玲心里明显舍不得，张卫东说：“妈，这有什么难的，正好咱们全家一起进京，送我大姐去读书，你也能看看咱们在京城的家。”
    这个提议让关月玲很心动，不过她为难地说：“两个小的怎么办？”
    “这不简单吗，让周嫂跟着一起去不就行了，正好二姐他们都没去过京城，去玩几天回来，也不耽误读书。”

 第346章 我在今年下第一场雪回家

    第349章我在今年下第一场雪回家
    最终他的提议没被采纳，带两个小孩子走远路，始终不放心，这让张卫东很遗憾，人好像都有炫耀的心里，可惜这么久了都秀不成。
    心里年纪即使已经四十多，做了关月玲两辈子的儿子，他还是希望看见关月玲的幸福表情，京城的大宅子这么久了，母亲都没去过，似乎没得到她的表扬，这件事就不圆满。
    苦笑一声心说：“终究还是个俗气的普通人，爱秀爱现的俗人。”
    刘校长和一中校长联袂登门，刘校长一见就恭喜张卫东说：“张卫东同学，你真是太厉害了，报纸我都看了，我这一看哪，皖北的少年作家张卫东，说的肯定就是你啊，你怎么做什么都这么厉害？”
    关于《活着》的讨论在全国掀起了热潮，这个时代的主流都是从福贵那个时代走过来的，对故事里描写的场景有很强的代入感，再加上十年动乱才结束，都是样板戏，电影也翻来覆去就那么几部，人们对新鲜出炉的《活着》热情高涨。
    当然，大部分的评论都是负面的，大部分的观点都说作者立身不正，替地主老财抱屈，应该抓起来，好在社会风气逐渐开放，能接受不同的声音。
    后来燕馆长拐弯抹角来表功说：“作协有些人建议把张卫东这样的人剔除出组织，说你的《活着》就是精神鸦片，是资本主义坏分子想重新抬头，是他和王胜利局长一起把他保下来的。”
    吃了张卫东的嘴上感谢之后，他满意地走了，走前还表示说：“作协那些人太不像话了，要不要向卫县长汇报一下情况”
    呃，文化人就是这么委婉。
    “两位校长，可别提了，我这些天都不敢看报纸，骂我的话太难听了。”
    骂，骂就是骂余华老师。
    刘校长是坚定的拥护者：“别管那些人，巴老和那么多名家为活着这部小说做序，他一个人就能让这些人闭嘴。”
    一中校长今天过来是担心他在文学圈出头了，不想去读书，语重心长地说：“张卫东同学，你还年轻，有更广阔的未来在等着你，千万别不读书呀。”
    “校长你就放心，我一定会去读的，将来还想像我姐姐一样考个好大学呢。”
    “你能分清轻重，那就好了。”
    说到姗姗一中校长就很遗憾，张姗姗进城读书比较早，一中的门槛高进不去，就随便找了个高中，可没想到人家居然考上了北大，这要是在一中的话，就不仅仅是锦上添花的事了。
    今年很多人就去了张姗姗读书的高中，她的班主任那个班，门槛都被挤破了，县城的圈子多小，一中的面子差点没弄没了。
    “好，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开学后，学校还是要给你做个小测验，看看你的水平到什么程度了。”
    天才神童几十年难得一遇，一中校长早就为他做了完全的学习计划，在张姗姗身上丢的分，一定要在张卫东身上夺回来。
    张卫东的保证让两位校长心安了。
    送走两位校长，关月玲说：“做梦也没想到，一中校长会来求着咱们去读书，我去买菜的时候，很多家长托关系都进不去。”
    “是啊，人生自古如此，资源和关系只会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
    彩霞不怎么爱出门，任可欣更是如此，两个小姑娘童年的伤害太大，都有些自卑，张卫东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带着他们出去走走看看，这天彩霞要去新华书店买书，几人就一起出门。
    走到一个小巷子前，看见李幸福李大爷坐在一个小摊子后面，摊子前有个招牌上写着写信。
    他还帮人写信。
    文化人爱面子，这年月还真没有几个能拉下脸当街摆摊的，李幸福在当地小有名气，看他在作协谁都不服的架势，怎么也想不到他还有这一面。
    他好像在这里时间很久的样子，主顾都认识他，面前有好几个人等着，他一边写一边跟人说闲话。
    现在主顾是个挑担子走街串巷的货郎，写信的对象好像是他老婆，就听李幸福问货郎说：“你媳妇来信上说寄去的钱她已经收到了，说你母亲的病已经去过医院治好了，让你别担心，问你什么时候能回家。”
    货郎说：“回去怎么挣钱呢，一家老小那么多张嘴，李老师你跟她说，今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才回家，多挣点钱回去过年。”
    现在才是八月底，下雪要到十二月以后，他要在外面流浪四五个月。
    这可能才是真正的人生。
    李幸福很专业，拿毛笔写的是工工整整的小楷，他的毛笔字基本功很扎实，字完全不像他这个人张扬。
    见到张卫东，笑了笑算打了招呼。
    写好后念给货郎听说：“孩子娘，知道家里都好，我就放心了，你在家好好照顾咱娘，让子俊子才他们好好念书，猪和鸡要是家里没有粮食就都卖了，我在今年下第一场雪回家，一切都好，勿念。”
    货郎沧桑的脸上露出感激说：“好哩，李老师写的都是我想说的呢。”
    边上的几个老人就说：“也找很多人写过，只有李老师写的最是我们心里想说的话。”
    李幸福说：“拿去贴张邮票寄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注意安全。”
    “谢谢你李老师。”
    货郎拿出一毛钱递给李幸福，李幸福也不客气说：“好，那就收钱了。”
    一毛钱在现在能吃碗面，已经不算少了。
    货郎写好挑着担子走了，他的担子上有孙悟空面具，有连环画，有针头线脑，有糖等等。
    这种充满时代特色的营生在以后会完全消失，商品流通渠道会慢慢多起来，人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等李幸福忙完货郎这个客户，张卫东说：“李大爷，摆摊呢。”
    李幸福毫无扭捏感说：“你来了张卫东，快来坐。”
    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边上的小凳子上问他：“生意怎么样李大爷？”
    “还行，混口饭吃。”
    张卫东说：“我在这是不是影响你做生意了？”
    边上的老人都笑了说：“没事，我们就喜欢听李老师说话。”

 第347章 嚣张的黑帮

    第350章嚣张的黑帮
    李幸福说：“你走后，刘文屎气坏了。”
    “刘文屎？”
    李幸福笑说：“不是屎吗？”
    两人哈哈大笑。
    “个个把自己当成官老爷，真是笑话。”
    在生活中的李幸福和作协中的李幸福判若两人。
    后面有好几个排队等他写信，打过招呼以后，张卫东就走了。
    新华书店今天居然很多人在排队，一问才知道都是来买最新一期《收获》杂志的，书店门口还厚颜无耻的印了个大广告：“皖北本地作家张卫东作品《活着》和《一地鸡毛》已到货，数量有限，售完为止。”
    彩霞和任可欣两人惊喜地指着招牌激动地说不出话。
    商家在任何时候都最聪明的，最擅长做营销，新华书店这么早就开始卖本土情怀。
    他当然不买这两本书，解释了好半天，新华书店员工才放他们进来，走进去一看，只见里面摆着高高的两摞杂志，好几名工作人员拆包装，拿票发书，忙的不亦乐乎。
    看见这情形，彩霞也不买书了，拉着张卫东就走说：“别给新华书店的同志添麻烦。”出来后眼神里闪着喜悦的光彩说：“咚咚呀”
    任可欣说：“咚咚真厉害。”
    张卫东说：“早知道不来了，让你们白跑一趟也买不成书。”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骄傲。”任可欣取笑他。
    “呵呵，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十月底关于里根选举的新闻国内的新闻已经开始报道，何佳怡拍了好几次电报催他去香江，无论是股市还是赌局，他需要他自己亲自去解决。
    叔侄俩从京城直飞香江，关于竞选的赌局已经到了白热化，马上见分晓的时间，盘子也越来越大。
    香江的公司就开在中环，一段日子没见，何佳怡的变化大到差点认不出来，穿戴变化不大，主要是气质。
    短短的时间，她从怯怯地金融实习生，成长到气场十八米的霸道女总裁。
    地位成就了气质，虽然公司在香江籍籍无名，可她本人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起出现的还有李丰收。
    他现在是香江最大的安保公司的负责人，手下已经有了五百多人的安保团队，全部都是退役军人组成，素质过硬，训练完全按照部队的方式。
    说起来虽然有张卫东成熟的理念，这家安保公司的发展还是很坎坷的，起初想直接走高端路线，但无论是张卫东还是李丰收，在香江都没什么人脉，无论是郑裕彤还是郭得胜，和他都不过一面之缘，他甚至可能被人家遗忘了，所以只能一步一步慢慢发展。
    好在他有兰桂坊的物业，整条街的治安都做的很不错，这才让公司逐渐在中环附近有了点小名气，愿意请他们的公司越来越多。
    公司不用赔钱运营，李丰收这才松了口气，他总以为张卫东是看在易博的面子才给他们工作的，被人可怜的感觉不太好，
    公司是个小公司，只有一百多平，这里是李丰收和何佳怡联合办公的地方，何佳怡本来的意思是用资金炒股，不过现在的股市不是牛市，即将到81年的股市风暴，入场不是时机，只是指示他们购买几大地产股，勉强赚个员工工资。
    何佳怡说：“按照你的吩咐在九月初把资金汇入何先生指定的账户，说实话，到现在我都不赞成你这样做，赌博不符合经济规律，虽然现在风向好像已经变了，里根的支持率有了变化，赔率也从当初的一赔十五到现在的一赔三，可他要是输了，一亿多赌资就会血本无归。”
    “不用管赌注了，反正马上就要揭晓答案，你说说万艾可专利全球注册的问题。”
    全球专利权注册完成之前，药物不能上市，为了保证收益最大化牺牲一点时间并不可惜。前世辉瑞这样的大公司有成熟的圈钱套路借鉴。
    “二个月的时间完成了十八个主权郭嘉的专利权保护注册，其他的可能会逐渐变慢，想要完成全球注册我估计需要八个月到十四个月的时间。”
    “好，穆沙德教授在香江注册药企结果怎样？”
    这件事他最上心，也不能不心，万艾可在日后年销售额二十亿左右，几乎是垄断的生意，躺赚的生意。
    80年的药企生产资格也不像后来那么难申请，穆沙德在美利坚注册了公司，生产基地暂时也不方便放在国内，其中的工作千头万绪，忙的何佳怡焦头烂额。
    他这次来香江无声无息，还有三天就要揭晓赌局答案，除了何猷光听说他来见了他一次，没有任何人注意。
    当然张卫东也不在意。
    眼看大选揭晓的时间越来越近，何佳怡很焦虑，她知道张卫东的计划需要大批的资金支持，这次赌局如果输了，在她心中就是丧失了所有的机会。
    而当事人却十分淡定，这让她又气又急。
    香江要比国内乱的多，黑帮堕入牛毛，这天三人饭后回到胡家老宅，才坐下就有一个女人快速跑进来说：“快关门。”
    这个女人虽然样子很狼狈，但是却十分漂亮，看起来有点面熟。
    李丰收起身去关上门，那女人也跟进去坐下，说是女人其实还是女孩，看样子20岁左右，坐下喘了好半天粗气才回过神来说：“谢谢你们。”
    “不客气，外面有人追你吗？”
    女孩眼珠子转了转说：“和几个朋友开玩笑，我躲一会等他们走了就没事了。”
    “噢，那好。”
    女孩对他们很好奇，院子里十几个壮汉正在对练，坐在面前的李丰收和张老黑又都五大三粗，一看就是武力值很高的人，这里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她心里惴惴不安心说等下马上就走。
    等了一会女孩见外面很平静，就跟他们告辞说：“应该没事了，谢谢你们帮我，我走了。”
    外面可怕，这个院子里的人也同样可怕。
    张卫东回答说：“好，小姐请便。”
    女孩才走出去，外面就传来一阵骚乱，张卫东也走到门口看，见那女孩仓皇往自己跑来，后面追来十几个黑衣大汉，手里都拿着刀，走在后面的那个还拿着把枪说：“你这个臭婊-子，给脸不要脸，今天演也要演，不演也要演，杨爷的话你都敢不听。”
    结合这个黑衣人的话，张卫东隐约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

 第348章 竹联社

    第351章竹联社
    女孩又冲进来，朝李丰收说：“求求你们，救救我。”
    “你刚才不是还说你跟朋友开玩笑吗？”
    “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一定会帮我的，求求你救救我。”女孩哀求道。
    虽然被人发了好人卡，还是闪身让她进来，这个年轻的女孩他已经猜到是谁，女孩快速跑进去，黑衣人也堵在了门口，李丰收一招手，院子里的壮汉也都站了出来，跟这些人对峙。
    拿枪的黑衣人枪口指着李丰收的头说：“把那个臭女人交出来，不然老子一枪打爆你的头。”
    李丰收稳稳地站着说：“枪不长眼，你最好拿稳点。”
    黑衣人说：“北佬，你很嚣张啊，竹联社的梁子你也敢接。”
    这话一出来，女孩的脸就白了几分，害怕这几个男人把她交出去。
    李丰收肯定也知道竹联社的招牌，回头朝张卫东看了一眼，张卫东摇头，他就说：“竹联社我们惹不起，不过这个姑娘犯了什么错，你们要抓她？”
    黑衣人冷笑说：“不知死活的大圈仔，知道竹联社还不赶紧让开，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们掺合不起，乖乖把人交过来也就罢了，不然非给你脑袋开个天窗。”
    院子里十几个壮汉的大刀片也纷纷指向黑衣人。
    黑衣人很暴躁，也可能是横行霸道惯了，作势就要开枪，李丰收身经百战，侧身闪开，手里的刀就飞出去了，正搭打在黑衣人的手腕，那把枪被打飞上天。
    他身边的队友配合默契，立刻把枪抢了过来。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女孩躲在张卫东身边颤抖着说：“这下完了，小朋友你还是把我交给他们，他们只是让我做事不会要我的命。”
    这句话让张卫东确定她不是有意害人便说：“没事，只要不出人命，什么就都可以谈。”
    他这边人多势众，把竹联社的人打得节节败退。
    黑帮退走了，但是女孩的脸上更惊慌了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他们现在走了，马上就会过来更多的人，你们赶紧逃，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关系，你趁他们走了赶紧回去。”
    女孩见他不知轻重，着急得说：“我叫红姑，开始是我没想清楚连累你们了，他们只是拿枪逼我去演戏而已，不会要我的命，你们这样一来把他们得罪死了，还是赶紧出去躲一躲，我先打个电话给我朋友，实在不行我自己回去找他们，求他们放过你们。”
    那边李丰收已经开始吩咐人去纠结集结自己的兄弟，黑帮的报复从不过夜，不能有差池。
    张老黑说：“咚咚，你不会看上这个女人了，为什么要冒险？”
    “四叔你真敢想，保安公司的业务一直没有起色，眼看就要亏本了，竹联社不是什么大帮会，咱们可以借这次机会打出点名气也好。”
    “这些黑帮手里是有枪的，谁都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李丰收他们做的就是刀口舔血的买卖，遇事就躲，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我把这件事交给他处理，就是看他怎么处理。”
    那边红姑已经打完了电话，忧心忡忡走过来说：“生哥马上过来，小朋友，等下你和你的朋友跟生哥一起走，等过了风头再回来，我对不起你。”
    竹联社的人来的很快，乌泱泱的人头攒动，把胡家老宅围个严严实实，一个金链子在开始的黑衣人陪同下走出人群，指着李丰收大骂说：“大圈仔，把人交出来，再给老子磕三百个响头，赔给老子一百万港币，今天这事才算完。”
    他的话才说完，又有一大队人过来。
    是李丰收的安保公司的人也来了，除了三百名出任务的，剩下的二百多人全来了，把竹联社的一干人团团围住。
    形式顿时来个大反转。
    李丰收来到张卫东面前问他：“张先生，兄弟们都来了，我们安全了。”
    “李丰收，今天我只有一个要求，尽量保证兄弟们的安全。”
    “好。”扭过头说：“大金牙，我红盾安保公司跟你竹联社无冤无仇，今天给我个面子带着你的人离开，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大金牙啐了一口说：“你算什么东西，想让我走容易，交出那个女人，不然今天就这样走了，我牙哥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混江湖的看似蛮横无理，其实个个招子都很亮，大金牙看见李丰收的人队列整齐，知道不是好惹的，立刻把条件放低了。
    虽然干的是亡命的买卖，可不是有直接的厉害关系，谁也不愿意凭空多个敌人。
    红姑在人群后面咬紧牙关，走出来说：“牙哥，我跟你走，你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这个女人毫无矫揉造作之态，不想连累张卫东就要站出来。
    大金牙说：“早知今日何必呢。”
    从人群后面走出一个高大的中年人，身边只跟着个带眼镜的年轻人，挤进人群说：“好热闹啊。”
    不管是大金牙还是红姑都叫了一声：“生哥。”
    生哥看向李丰收说：“这位英雄很面生啊，怎么称呼？”
    李丰收说：“我叫李丰收。”说着他就站在了张卫东的旁边，这站位让生哥很诧异。
    红姑说：“生哥，你终于来了，大金牙的人拿枪逼我去演戏，你管不管？”
    生哥看向大金牙，大金牙说：“生哥，这是杨先生的意思，我也是奉命办事。”
    这位生哥在前世并没有什么名气，但能让黑帮俯身认小，也不会是普通人。
    “老杨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我早告诉他过他做人要讲规矩，看来他都忘了。”
    生哥自言自语说，说完对大金牙摆手说：“带着你的人滚，钟小姐的事我自己会找老杨说清楚。”
    大金牙却不愿意走，指着李丰收说：“他收了我手下的家伙。”
    生哥扭头看向李丰收，李丰收的手下交过来一把枪，扔了过去。大金牙带着人退走。
    生哥说：“李丰收你很好，谢谢你给我这个面子。”

 第349章 赢了

    第352章赢了
    随着这位生哥走出门的时候，红姑停下来认真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你帮了我，我将来一定要报答你。”
    “我叫张卫东，报答就不必了，希望红姐以后平平安安。”
    红姑执拗地说：“你帮了我，我以后一定要回报你。”
    两人走后，张卫东问李丰收：“你好像认识这个生哥，他是谁？”
    “他叫李义生，新义安的老大。”
    这就怪不得了，新义安在香江黑道是绝对的老大，就看刚才他只身前来，震慑数百人，这份胆气实在让人佩服。
    能把新义安做到这个程度的人，怎么会简单。
    李丰收说：“看来这个叫红姑的明星和李义生私交很好，想不到还是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再好的朋友也不是亲人，真要撕破脸硬来，李义生事后会怎样？他不可能为了一个死人去破坏自己的大好基业。
    第二天晚上就是赌局答案揭晓的日子，何猷光一早就亲自来请他这位大豪客一起去等结果揭晓，虽然认识，但是两人的关系一直是公事公办，多一句话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他天生如此，还是根本看不起张卫东这个人。
    张老黑和李丰收陪同，一进门就看到了郭得胜老爷子，老爷子见他就笑说：“听说你来，一直等着你，怎么样紧张不紧张？”
    “郭老，不紧张，既然赌了就要有一去不回头的准备。”
    “我就看你现在嘴硬，到时候不要心疼。”郑裕彤的气还没消，走过来幸灾乐祸地说。
    何先生也闻声赶到说：“正主儿来了，快来，今天可是有不少人都在等着看你大赚一笔呢。”
    走进去所有人都对他指指点点，
    张卫东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坐不说话。
    郑裕彤笑说：“害怕了。”
    张卫东抬头笑说：“郑先生，你参赌了吗？”
    “当然，我赌了三百万港币。”
    “押谁赢。”
    “当然是吉米卡特”
    万一我要是赢了呢？”
    “怎么，到现在你还不死心？里根在全美的支持率都不足百分之三，他早就出局了，现在是另外两位竞争者的游戏。”
    “那咱们拭目以待。”
    几位老人围着他看了一会就走了，郭得胜说：“你还年轻，输赢别太看在心上。”临走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所有人都认为他一定会输。
    人们参观动物一样轮番过来，站在不远处指指点点，张卫东毫无自觉的对他们笑，这些人却像是看到瘟疫一样仓皇躲开。
    张卫东奇怪地说：“他们怎么了？”
    郭得胜的声音传来说：“香江人信运气，他们觉得跟你说话会触霉头，怕输了这场赌局，都不敢跟你说话。”
    “那正好让我清净一下。”
    于是今天的宴会出现了奇怪的一幕，只要张卫东出现的地方，必然鸡飞狗跳，没有人愿意靠近。
    张老黑根本不问结果，在他心里从没认为侄子会输，没心没肺地大吃大喝，在座的默默把他当归类成傻子。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电视里的气氛越来越激烈，何先生为了这次赌局做了不少宣传，加上张卫东近乎自杀的赌注，这次公盘的参与度，异乎寻常的高。
    戏台上开始表演节目，香江大戏，当红小生献唱狮子山下等，接着音乐一变，主持人声嘶力竭地吼说：“有请1979年代香江小姐红姑登场表演。”
    听到这个名字，张卫东抬了抬头也就释然了，今天的聚会是香江几乎所有的顶级豪门聚会，唱堂会不正是咱们郭嘉的人的习惯，红姑虽然在外面说是明星，但在这些人的眼里始终是个戏子。
    红姑出场，演唱了三首粤语老歌，她的嗓子很独特，唱歌别有韵味。
    忽然一个人凑到他身边说：“你怎么也在这里？”
    可不就是红姑。
    “我来凑个热闹。”他含混的说。
    没想到红姑忽然惊讶地指着他说：“你你不会是大家嘴里说的那个傻子，内地来的，一个靠运气赚了点钱的孩子，上亿的资金全砸下去押一个不可能赢的人赢，大家都说那个傻子是拿钱打水漂玩，想不到”
    “想不到大家说的那个傻子，就是我是。”
    “你”红姑本来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变了说：“没关系，我这里还有点钱，到时候全部给你，你还年轻，将来一定会有更广大的未来。”
    那个年代人确实很多带着侠气，红姑就是如此。
    “谢谢。”张卫东接受了她的善意。
    红姑为他拿食物，不停开导，李义生从人群里走了过来问红姑说：“怎么样，累吗？”
    他的语气宠溺，张卫东忽然问他说：“李先生，红姐的事解决了吗？”
    李义生认出是他傲然说道：“我既然知道了，谁还敢再打红红的主意。”
    有他罩着，想必以后黑社会拿枪逼着红姑演戏的事情会减少。
    张卫东说：“红姐有李先生这样的朋友，真是她的幸运。”
    李义生说：“你的口音是内地来的，又是这么年纪，原来你就是那个赢了老郑的钱不敢收回去，情愿拿去公盘散财的内地小子。”
    原来赌盘口还会被人这样解读，张卫东毫不在意地说：“李先生，嘴长别人身上，谁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又管不了，我押宝是因为我相信我能赢，不然谁也不可能拿钱去不当钱。”
    他的话听到红姑两人的耳朵里，是在强行给自己找台阶下，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赌注，他到现在还在妄想能赢？
    于是李义生也用怜悯的眼光看他，不再出言相劝。
    那边，电视上的气氛已经快到了顶点，何先生带着几位老伙计都过来在他身边，何先生安慰他说：“我听说你抽了一部分资金去内地，一部分用来购买了中环一条街，事情真要糟糕到那个程度，我会跟汇丰银行说说，让他们收购你的资产的时候不要太狠。”
    郑裕彤说：“收购那条街用了八千五百万，按银行的尿性，会拍卖他在香江名下的资产抵债，张卫东，你求求我，到时候我还能给你留点回去的路费。”
    张卫东笑说：“郑先生真是大气替我着想，先谢谢您了，不过不用了，因为，我已经赢了。”
    电视上，里根最后赢得了胜利的画面，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打在所有人的脸上。

 第350章 幸运的小子

    第353章幸运的小子
    里根赢得了最后的胜利？在香江这些人的脑子里简直不能想象，虽然做着跨国生意，可是这些传统的生意人从没真正了解过西方文化。
    他们是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社会过度的一代，不屑也不愿意了解蛮夷的习俗。
    这一点和崇洋媚外成为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却都真实存在。
    由于时代资讯不够发达，里根和他的夫人悄悄攻城略地，这对夫妻的动作他们可能连研究的兴趣都没有，因为一开始，他们就断定里根的第二次选举，势必失败。
    他们为傲慢付出了代价。
    不仅郑裕彤，几位大佬都投注了不少，可惜，片刻间化成了水。
    不过张卫东虽然胜利了，可在这些大佬的眼里，只是走了狗屎运的幸运小子而已。
    不过这个幸运小子真的太幸运了，在赔率是一比十五的时候入场，短短三个月的时间，给他带来了十几倍的利润。
    已经有人在给他算账，当二十二亿五千万这个数字公布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看着张卫东的眼神就像输红了眼的赌鬼看见了钱。
    这个时代浮财是不用纳税的，够神奇。
    实际到手就是这个数字。
    红姑热情地说：“恭喜你，张卫东。”
    “谢谢红姐。”红姑可能是唯二真心祝贺他的人，另外一个就是张老黑。
    不过现在的他正在笑吟吟对付面包，侄子的胜利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毫无意外的事，他见证了太多的奇迹。
    包船王、长江地产李先生、新鸿基郭得胜，甚至郑裕彤都来恭喜说：“恭喜你啊，小朋友。”
    “同喜同喜谢谢谢谢。”
    郑裕彤完全变了副神态说：“小朋友，跟你打个商量行不行？”
    张卫东摇头说：“不行。”
    “你还没听我说什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那种事不是我这副小身板能参与的，要不了多久能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郑裕彤还不甘心说：“你又不知道我想什么？”
    “咱们是因为什么认识的呢？”他反问一句，郑裕彤立刻明白他真的知道要说什么。
    何先生说：“小朋友，要等到明天才能把彩头转到你的户头。”
    “谢谢何先生。”
    “小朋友，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
    “您说。”
    何先生看着张卫东稚嫩的脸庞，想想他超人的智慧，还是说道：“我有意投资海外地产，成立了一家信德公司，邀请你加入，不知道你对海外地产有没有兴趣？”
    张卫东摇头说：“何先生名下的产业，我感兴趣的只有博彩控股、诚兴银行，其他的领域恕我不能加入。”
    郭得胜问他说：“你对地产不看好吗？”
    “郭老，我的家在国内，所以我的投资不求回报率，只求稳妥，地产我有兴趣，不过我的投资方向将来只会是国内和香江，至于其他地方，我暂时没有时间兼顾。”
    何先生苦笑说：“博彩公司有董事会，而且暂时没有吸收新血液的打算，至于诚兴银行，也只是做土澳本地业务，一样没有打算扩张。”
    郑裕彤同样持有博彩公司的股份，但是他同样没有放手让给张卫东的打算。
    眼看事情陷入了僵局，张卫东笑说：“各位，生意的事可以晚点谈，这些资金我暂时也不准备带回国内，预计会留在香江到81年底，只要有诚意，什么都可以谈。”
    听到他的这个保证，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钱谁不缺啊，哪怕是现在的长江地产和新鸿基，也都面临资金短缺的问题，张卫东现在就是小儿持金过闹市，看起来那么好欺负，谁不想趴上来咬一口。
    只是这个小儿真的那么好拿捏吗？
    李丰收被张卫东赚钱的数目吓到了，不由想起易博曾经跟他说过的话：“跟着咚咚混的，都发财了。”
    李义生本来对张卫东并不在意，虽然他有几百人的队伍，可是现在他拥有了这么多钱，有钱有人，这样的人物就是他这样的帮会老大也不不给面子。
    但是在几位顶级大佬的眼里，并没对他的钱有多少恐惧，人到了一定的程度，钱只是工具，最主要的是，张卫东的钱在他们的眼里，纯粹是靠狗屎运挣来的。
    不管是仙股还是这次的押宝，看起来都太随意了，全靠老天也眷顾，才赚了钱，谁知道他的好运气能有多久，下一次如果再这样冒险，岂不就是血本无归？
    张卫东的钱来的快，但是在他们的心中，去的会更快，也许下一秒，这个幸运的小子就会身无分文。
    何猷光也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说：“恭喜你了，小张先生。”
    “谢谢何少爷。”
    张卫东的回答让何猷光面色难看，他比张卫东要大太多，但是张卫东叫他少爷什么意思？
    几位大佬这次的聊天带上了张卫东，像是随意地提了几次入股合伙的建议，都被张卫东轻描淡写地拒绝了，几人都露出惊异的表情。
    这孩子，可能真的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这些狗屎运得来的钱，他似乎有自己的花钱节奏，而不是像他们想的那样，很快就会败光。
    接下来的聊天就随意多了，气氛也融洽极了。
    张卫东这次收到的礼遇远超上次去郑裕彤的家。
    回到胡家老宅以后，张卫东忽然自己在正厅哈哈大笑起来。
    这次赚钱的节奏把握的比较好，无惊无险。
    第二天一早何佳怡就找上门盯着他要加大金融公司的投资，张卫东毫不留情地拒绝说：“不可能，这些钱我有其他的用处。”
    何佳怡说：“香江股市现在一片繁荣，地产股领跑，一定会跑过一万点，这样的好时机你不重仓，还要到什么时候。”
    张卫东脸一扳说：“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话，我要为自己换一个基金经理。”
    何佳怡一呆说：“不是这样吗？”
    “当菜市场大妈都在商量把买菜的钱投向股市的时候，一定是你清仓的时候。”
    何佳怡太稚嫩，掌舵他的金融公司，全是依靠张卫东的指点勉强赚钱，但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一点。

 第351章 小娇妻养成计划

    第354章小娇妻养成计划
    赌局发财的消息在小圈子里流传开来，几天来有不少人拿着投资申请上门融资。
    何佳怡一一拒绝，这其中有不少她看中的项目，却都被张卫东拒之门外，心疼的不行。
    赌局完成，资金到账，张卫东的香江之行圆满，已经离开这里了，虽然现在有不少赚钱的机会，可毕竟钱是永远赚不完的，他还年轻，以后还有更多更大的机会，这里只是赚快钱的地方。
    汇丰银行赫然给他的贷款做了免息处理，洋鬼子总经理亲自出面接待张卫东，承诺以后他有资金缺口尽管提。
    回到特区以后他先去批发市场买个发卡，直接来到吴天骄的学校等她放学，罗奶奶埋怨说：“咚咚呀，娇娇越大越不好管了，你不在身边，她谁的话都不听。”
    张卫东呵呵笑，这恐怕才是真正的小娇妻养成计划。
    一段时间不见，吴天骄也长高了，她原本就比张卫东大一岁，女孩子发育早，赫然比他高出快一个头，看见张卫东板着脸问他：“你来干什么？”
    罗奶奶说：“这丫头，怎么说话的。”
    张卫东谄媚地说：“我买了个发卡，觉得你戴上一定很好看，专门从香江带回来的。”
    张老黑憋不住笑，明明就从不远处的市场买来了的，就花了三毛钱。
    从口袋掏出发卡递给她，吴天骄的脸终于板不住了说：“哼，快给我带上。”
    胡乱给她别在头上，吴天骄说：“奶奶，好看吗？”
    罗奶奶说：“这样的发卡你不是有”
    不等她说完吴天骄忽然嫌弃地说：“你怎么这么矮呀。”她抚摸着张卫东的头顶一副大姐姐爱抚小弟弟的模样。
    罗奶奶怕张卫东生气打开她的手说：“快放下，女孩子家家不作兴这样，像什么样子？”
    张老黑看着侄子的样子有些心酸：“不知不觉，年纪小小他已经成为这么多人的希望。”
    那边吴天骄又问他：“你这次来能呆多久呀？”
    “呆不了多久，我还要去京城看我姐姐，还要回家读书。”
    听他这样一说，吴天骄的脸上就露出难过的神色说：“这样啊。”
    “如果你明年考试能考八十分以上，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任何条件。”
    吴天骄这才高兴了说：“好啊，你自己可别忘了。”
    罗奶奶的身体养的不错，慈眉善目的，为了吴天骄，老人家也在努力学习普通话，一辈子的口音临老还要学习，吴天骄有这样的人疼，性格也慢慢开朗起来。
    她接过张卫东的书包，一不小心书包里的东西掉了下来，掉出一堆同样的发卡。
    张卫东惊呆了。
    张老黑替侄子脸红、尴尬。
    张卫东毫不羞愧地说：“看，款式虽然一样，可就是没我的这个好看。”
    吴天骄深以为然。
    罗老头见到张卫东跟吴天骄的反应是一样的，酸溜溜地问：“你是谁呀，还知道回来呀？”
    他的态度让吴天骄紧张，站出来为张卫东说话：“爷爷，咚咚忙呢，你别怪他。”
    罗老头说：“孙女还没长大心就偏人家那头去了，白养了。”
    吴天骄懂得他的意思，害羞地跑到里面去了。
    才聊了几句，老马他们就跑过来，罗老头说：“你们要谈事就去办公室，这里娇娇要做作业。”
    吴天骄从里头探出头来说：“奶奶做了好吃的，别忘了下来吃饭。”
    在建工公司，吴天骄的学习比什么都重要，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老刘说：“老板，要不要去看看帐？”
    “不用看了，等会你说说就行了，反正大家都是股东，一起来听听。”
    “好咧，谢谢老板信任。”
    公司有张良华这个出纳在，法人章也由张良华掌管，他虽然不在公司，但是公司的财务并不是一无所知。
    “老板，公司账户资金六百五十万，到年底的话，今年的盈利估计能超八百万，员工”
    不等他说完，张卫东就摆手说：“行了，咱们不是才开始共事，大家知根知底，我很放心，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来问问大家，特区土地租赁已经缓慢推行，你们怎么看？”
    老马说：“地有什么稀奇的，咱们马家沟大队到处都是，租来干什么？种红薯吗？又不挣钱。”
    “你来特区也两年了，我看你一点长进都没有，老刘你来说说看，市里都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老马被他骂了还笑呵呵说：“反正什么事都有你在，我只要干就完了，”
    老刘斟酌着说：“我也听说这件事了，听说也租出去一块，租下来后就放在哪里荒着，不知道他们准备干什么。”
    看来他虽然把方案提前了，但还是没有人来吃第一口蛋糕。
    沉吟了一会说：“建筑公司其实只是我在提前练兵，现在虽然还没达到我的预期，但是机会已经来了咱们要抓住，我给你们透个底，我真正的目的还是拿地盖楼，以后你们的工作都会重新调整，接下来要把公司一分为二，施工是一家公司，设计销售又是一家公司。”
    他这样一说，老马就急了说：“老板，这不行？”
    张良华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没有老板，你现在还在马家沟撒尿种地呢。”
    “华叔，话也不是这样说，老马为公司做了多少，都看在我的眼里”
    他淡淡地说话，老马心里又涌上一股被看重的激动，虽然张卫东是个十岁的孩子，可这样的孩子，谁能小看？
    “纯粹的施工公司确实也赚钱，但是我要带着大家赚的是大钱，是更好的生活，是不论走到哪里，所有人都会对你高看一眼，相信我，公司拆分以后，大家的收入只会更好，而且越来越好。”
    老刘说：“老板，你说，你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市长都要听你的意见，更别说咱们这些人了。”
    张良华也说道：“咚咚，别管老马，我们都听你的。”
    “不能不管老马，公司拆分以后，他以后就是施工公司的老大，这几年他的能力我也看在眼里，虽然有点毛躁，浑身小毛病，可是总体来说没什么大问题。”
    老马激动得说：“老板，你就放心，以后我会更努力的。”
    小小的公司里，一个小小的少年，正在一步一步地改变身边人的生活。

 第352章 急先锋

    第355章急先锋
    轰轰烈烈的房产红利时期就要开始了。
    这一次，他走在行业的最前沿，一定要把后世房地产行业的种种恶习一一从根源清除。
    一个行业从野蛮生长到逐渐规范化，需要太长的时间，到后来留下巨大烂摊子给郭嘉收拾，很多人说这叫发展的代价，既然他重来了，就不会这种情况发生。
    吃饭的时候，罗老头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这让张卫东很诧异问他：“罗爷爷，我开始都没发现，你怎么瘦这么多？吃饭也没吃几口？以前不是说过顿顿要吃三大碗饭，一定要看着娇娇长大吗？”
    罗老头说话的嗓子怪怪：“没胃口不行吗？”
    这话说出来，鬼都不相信。
    老两口流落江湖，以前过的什么日子？能三天不吃不喝，碰到吃的能一下吃掉三天的量，天长日久下来，身体早就坏了。
    罗奶奶忽然放下碗筷哭起来。
    罗老头恶狠狠说：“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吴天骄吓得手足无措，张卫东柔声说：“娇娇，你先出去玩，我跟爷爷奶奶说几句话。”
    吴天骄说：“我知道，爷爷要死了。”她大哭着跑出去。
    “罗爷，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老头子这样已经一个多月了，天天吃不进去饭,为了娇娇，他每天硬逼着自己咽”罗奶奶泪眼婆娑看着罗老头。
    “去过医院没有？”
    “那得要多少钱啊？”罗奶奶嘟囔道。
    张卫东愤恨不已，他对着楼上大喊：“马良才，你给我滚下来。”
    罗老头说：“你不要怪别人，是我自己没说的。”
    老马连滚带爬得跑下楼问：“怎么了，怎么了？”
    颤抖的手指指着罗老头对老马说：“马良才，你就是这么照顾他们的？”
    老马说：“老板，到底发生没什么事？我每天都来找罗大叔说话，没看出来他有什么不对劲。”
    知道这事确实怪不得老马，但是张卫东就是看着老马的样子不顺眼，大骂说：“你是猪吗？还不快带罗爷去医院检查？”
    老马擦了擦汗说：“那我去推摩托车来，现在就去。”
    “推什么摩托车，特区的医院设备不完善，带罗爷去羊城。”
    老马仓皇得出去办事，罗老头说：“咚咚，真不怪老马，是我自己没说的。”
    “罗爷，吴天骄需要你，你就是不为自己，也要为她想想。”
    说完走出去，有人带着他找到吴天骄，只见她蹲在小河边呆呆流眼泪，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张卫东问她：“你刚才吃饱了吗？”
    她含泪摇摇头说：“我不饿，咚咚，你能不能别让爷爷死？”
    想起她死去的母亲，遗弃她的父亲，她坎坷的童年遇到真正爱她的罗老头夫妻，想不到老头的身体又出了问题，老天好像一直在为难这个多灾多难的女孩子。
    “娇娇，我不会让罗爷爷死的，我这就让人送爷爷去医院，我会让人治好他。”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耳边又不断萦绕那句话，当时他们住在没有暖气的地下室，寒冷的冬天，两个漂泊的灵魂，张卫东的手冻得像胡萝卜。
    “张卫东，你的手好凉啊，放我的怀里暖一暖就不冷了。”
    言犹在耳，可是他已经重回了现在。
    “这一次，换我照顾你了。”他看着小小的吴天骄，暗暗告诉自己。
    吴天骄第一次扑进他的怀里说：“咚咚，我好怕啊，你们都别离开我。”
    拍着她瘦削的肩膀，张卫东说：“娇娇，我们都不会离开你的。”
    老马不知道从哪弄了辆吉普车，和张老黑一起把罗老头抱进车里，罗奶奶也要跟过去，张卫东说：“奶奶你就别去了，好好保重身体，我们去就行了。”
    罗奶奶答应一声也没坚持。
    车子启动，罗老头看着越来越远的一对老小说：“咚咚，我这次就是走了也放心了，娇娇和老婆子有你照顾，比谁都让人放心。”
    “罗爷，你可不能答应别人的事半途而废，你答应帮我照顾吴天骄长大的。”
    “我也想啊。”他叹息说。
    张老黑说：“咚咚你别太着急了，也许就是普通的小病，老爷子会没事的。”
    老马看着张卫东的冷脸，一句话也不敢说，他平时可是话篓子，不说话能急死的那种，今天只能活活憋着，一想说话张卫东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飘向他。
    检查结果当天出不来，张老黑开了三间房，回到房间的第一时间，他就给吴天骄打电话，电话是老刘接的，问了句情况就把吴天骄和罗奶奶请过来。
    吴天骄在电话里急促地说：“咚咚”
    叫了名字就说不下去。
    “娇娇，你晚上吃什么了？”他的话让电话那头的吴天骄莫名安心下来说：“奶奶做了粥呢。”
    “你乖乖在家听话，我会尽快带罗爷爷回去，知道吗？”几句话让小女孩的心放了下来，又安慰了罗奶奶几句，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结果出来了，甲状腺癌。
    好消息是发现的早，有治疗成功的可能。
    “甲状腺癌的成因不明，可能是基因病症，可以手术，术后存活时间也比较长。不过羊城的医院还不能进行这样的手术，想做的话要去京城。”
    病情没瞒着罗老头，他平静得说：“我的病我知道，能活到今天已经赚了。”
    把老头留在羊城的宾馆里，他们火速赶回了特区。
    他没回公司，而是直接来到了汪启南的家，汪启南听说罗老头的病后也说：“去京城，我帮你安排好。”
    谢过他之后，张卫东问说：“汪叔，市里的动作好像不大，土地租赁没见什么动静？”
    “就像你说的那样，一开始我以为只要消息放出去，就会有不少人来谈，但是并没有，咚咚，我现在压力很大，强行推出了这个方案，但是效果太糟糕了。”
    “如果汪叔相信我的话，我来操作一个项目做样板，见到利润，这些人的热情就会高了。”
    因为他提前把这件事弄了出来，原本的那人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出现，不论处于什么目的，张卫东都有责任为汪启南再做一次急先锋。

 第353章 回报

    第356章回报
    汪启南的困局在于暂时打不开局面，张卫东买地并且开工的话，他的困境就能立刻解决。
    哪怕是为了回报他的帮助，张卫东也要出手，何况真能赚钱。
    可操作房地产项目不能像建筑公司一样遥控，真要启动的话，需要他亲自监督才行。
    这样一来，答应关月玲在家做乖孩子的许诺又要落空了。
    现在买地当然不会像后世一样，拍卖举牌，场面火爆，把地炒到难以想象的地步，房价水涨船高，最后成本都加到了购房者的手中。
    而是摊开地图随便挑。
    规划局的同志来了以后，他挑了一块一万五千平的空地，这块地不大不小，适合练手，当然，以后世的眼光来看，一定又是中心的中心，没办法，现在的特区，处处都是中心。
    225亩，以每亩四万的价格拿下。
    汪启南担心的说：“咚咚，这么多钱你要赔钱？要不买少一点，赔也少赔点。”
    这，亲叔叔不过如此了。
    买地不打折扣，回去以后立刻吩咐老刘打款给市里，缓解汪启南的压力。
    至于项目启动，交代老刘联系设计院的袁弘博袁工，请他们设计院先来实地测量，至于设计等他来沟通。
    也没搞货比三家那一套，相对于设计院，张卫东的公司现在还是小不点，没资格挑肥拣瘦。
    市政设计院做的都是重点工程。
    交代完毕以后，他立刻带着罗老头去京城，关乎吴天娇的幸福，什么事都是大事。
    十一月的京城有了凉意，但温度适宜可以说是体感最舒服的时候。
    安顿好罗老头，这次带了个公司的文员照顾老头，他则回家去了。
    一进门他就看见张暮秋躺在躺椅上，一边是水果，一边是茶壶，丽丽在边上伺候他，小跑着忙得不亦乐乎。
    听到有人进来，他一骨碌爬起来，看到是张卫东时又躺下来说:“没良心的，这么久不来。”
    “说的像你想过我似的，五叔，爷爷不在家？”
    张老黑说：“在家他敢这样吗？”
    “爷爷出去很多天了。”丽丽证实了四叔的话。
    张老头开始了全国扫货之旅，每次来信，信里都是开心，人到老年焕发了事业的第二春，还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情吗？
    胡丽敏抱着个孩子走出来说：“咚咚，你来了。”
    “四婶，我还是第一次见小弟弟呢，他叫什么名字？”
    “你叫咚咚，你四叔取的小名叫小北，大名是你爷爷取得，叫张浩然。”
    张老黑说，“这小子，不随我。”
    胡丽敏大怒说：“放什么狗屁，你的儿子不随你随谁？”
    从身上摸出一沓钱出来，还是十块面值的，一沓一千，递给胡丽敏说：“第一次见面，得给见面礼。”
    胡丽敏说：“不行，这太多了。”
    张老黑说：“你傻呀，这钱是咚咚从特区弄好给咱儿子带回来的，有钱干嘛不要。”
    张暮秋说：“不要给我也行。”他伸出的手被张老黑打回去说：“要不要脸，侄子的钱都抢。”
    张暮秋不服气说：“咱们全家不都用咚咚的钱。”
    张老黑两口子十分尴尬。
    张卫东说，：“五叔你的嘴有毒，天天尿床就是因为嘴坏。”
    张暮秋气的又来追打说：“叫你胡说，我多久没尿床了。”
    黄氏从外面走来，扔下菜篮子抱住张卫东说：“乖孙子，奶奶终于见到你了，呜呜呜。”
    张卫东少不得安慰她好一会，黄氏才双手按住他的肩头打量半天说：“长高了，晒黑了。”
    为了身高张卫东很自觉，牛奶每天喝，不止他自己，家里的兄弟姐妹人人都要喝，在这年月牛奶可不容易买到，下了血本。
    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他家的孩子明显比同龄都要高。
    因为他来了，黄氏又和胡丽敏一起去市场买肉，要给孙子做饺子，走时还交代他说：“老五你去学校叫姗姗，这丫头跟家里人一直隔着一层，咚咚你劝劝她经常来家吃饭，外面哪有家里的饭好。”
    张卫东心说：“你老做的还真不一定有学校的好吃。”
    嘴上却答应着说：“好啊，我跟大姐说。”
    他也追着张暮秋一起出去，却看见张暮秋反没出去反而往里面走，奇怪问他：“五叔你不去吗？”
    张暮秋没理他却开门去了自己房间，张卫东也跟着走进去，见他拿起桌子上的一瓶油倒在手上往头上抹。
    原来在做发型，瓶子里是头油。
    趁他不注意，走到床边一下掀开了被子，一股难闻的骚气扑鼻，这被子都被尿透了。
    张暮秋气得脸通红说：“小东西你反天了，我非揍死你不可。”
    张卫东早有准备一下跑出去说：“五叔你的被子都不晒吗；”
    张暮秋气得不轻说：“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叫。”
    张老黑说：“别管他，他不去我跟你去。”
    “谁说我不去了。”他飞快梳了个大油头，皮靴也擦得锃亮，追了过来。
    张卫东鼻子吸了吸说：“四叔你闻着没？”
    “啥？”
    “一股尿骚味…”
    张暮秋却平静下来说：“你说什么我都不生气。”
    姗姗的学校离得很远，要坐一趟公共汽车，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三人直奔校门，北大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数一数二的名校，现在是对外开放的。
    他吃惊的看见张老黑熟练的上楼。
    女生宿舍居然能这样长驱直入吗，偏偏是的。
    张暮秋来到学校之后变得奇怪起来，再次梳理了发型，还掸了掸身上的土，眼神看着张老黑敲门神情变得很紧张。
    开门的一个人看年纪得有三十了，见是他们就高声笑说：“姗姗，你五叔又来了。”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年纪普遍比较大。
    张卫东奇怪她的反应，姗姗却走出来高兴的说：“咚咚你来了。”
    她不是很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上下打量一番说：“才到就来找我了。”
    张卫东嘿嘿笑着，老五却钻进屋里四下乱看，姗姗说：“五叔，李大美去图书馆了。”
    “李大美是谁？”
    姗姗正要回答，张暮秋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红的要命：“姗姗，你不要说。”
    这里面怎么像是有什么事？李大美是谁？
    怪不得张暮秋那么骚包，原来是发情了。

 第354章 十八少年春心动

    第357章十八少年春心动
    十八少年春心动，年轻男孩子做法经常会出格。
    张暮秋直接往女宿舍闯的行为，放后世就是臭流氓，现在的女孩们就大方得多了，只是看着他笑。
    张卫东对这个叫李大美的姑娘有了强烈的好奇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张暮秋铁树开花。
    姗姗下午正好没课，一起走出寝室楼后，张暮秋还恋恋不舍的往楼上抬头看。
    “五叔，要不我们几个先走，你留这里等她？”
    “胡说什么，再乱说我揍你。”那张脸平时连刺刀都扎不进去现在居然红了，红到脖子里。
    “五叔，北大的女大学生你都敢想，我佩服你。”
    “我看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想女人了，回北洼村的时候托媒婆给你找个乡下女人才是正经，你比癞蛤蟆还敢想。”
    可能是张老黑的话太毒了，张暮秋不服气的说：“革命同志的友情是纯粹的。”
    “可你也没工作，你不是革命同志，你是馋人家身子不算友情。”张老黑有毒舌的趋向。
    几人斗着嘴，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朴素的姑娘，年纪得有二十五六岁，比张暮秋大多了，姗姗说：“李大美，你回来了。”
    她就是李大美？可能是农村来的考生，不过也不一定，现在全国的生活条件都不太好。
    李大美一下看到张暮秋痴痴盯着自己，也不理姗姗，眼神也不回的走了。
    姗姗埋怨说：“五叔都怪你，李大美都不理我了。”
    张暮秋失落地看了很久，张卫东撺掇他说：“五叔，真喜欢的话你得告诉人家，不然人家怎么知道你喜欢她，也许人家还不知道你的想法呢？”
    “你别乱出主意。”姗姗慌忙阻止，
    张暮秋却像是被提醒了一样，大步跑过去喊说：“李大美，李大美。”
    他在乡下野惯了，嗓门几里路外都能听见，这下不止李大美听到了，方圆几里地的师生也都听见，一起往他们看。
    李大美恨得不行，快步往宿舍走，但是谁也挡不住张暮秋，他一连串得大声喊：“李大美，李大美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什么跟你说的。”李大美走得更快。
    姗姗说：“瞧瞧你做的好事，李大美以后非恨我不可。”
    张卫东嘿嘿笑。
    那边李大美甩不掉张暮秋，只好停下来冷冷看着走过来的他。
    张暮秋气喘吁吁得说：“李大美同学，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说了赶紧走。”
    “我我想和你处朋友”
    好直接，好干脆，好张暮秋。
    这句话可能用光他所有的勇气，紧张得看着李大美，等待她的回复就像在等待审判似的。
    “我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我吗？”李大美没回答，却先开口说。
    “答应，都答应，李大美，你就是要我的心，我也愿意自己挖出来给你。”张暮秋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我希望你离我远点，以后再也别在我面前出现，看见你的这副嘴脸我就讨厌。”李大美的话足够狠。
    张暮秋听完整个人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不甘心得问：“为什么？”
    “我不想处朋友，即使想也不是想和你处朋友，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李大美的话说得很快。
    张暮秋忽然捂着脸蹲在地上哭了，这个单纯的少年还没尝到爱情的苦就先失恋了。
    李大美说：“我以后都不希望从你嘴里听到的名字。”说完她马上走了。
    张卫东说：“五叔，别哭了，多丢人呀，一个大男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哭。”
    “你滚，我不想看见你。”他说着站起来，飘着两行眼泪跑走了。
    姗姗担心得说：“咱们要不要去追五叔，他不会出事？”
    张老黑却张卫东哈哈大笑说：“都别管他。”
    回到家里的时候，黄氏他们已经包好了饺子，就等着他们回来，不见张暮秋的身影就问了一声，张卫东说：“我五叔去干他的人生大事去了。”
    黄氏嘟囔说：“整天不着家，回来非好好打一顿不行。”
    张卫东问姗姗：“姐，你是住校还是到咱自己家住的？”
    “家里离学校太远了，住家里上课来不及。”
    吃饭的时候看电视，新闻说京城要开放一批电话号码，有工作需要的家庭可以去邮电局申请，他听的心里一动，真要有电话的话，就能随时跟爷爷联系。
    不过这时候的电话初装费不菲，新闻上说要五千多块。
    这时候的四合院才多少钱？
    要去看看李秀兰的生意怎样，就和姗姗一起走过去，走了二十多分钟，就看见了李秀兰的小摊子。
    还没到放学时间，摊子上的客人都是些中老年人，高兴得上去了叫了声三婶，李秀兰说：“咚咚你来了。”
    一段时间不见，李秀兰不见了往日的白净，京城的风沙粗粝，看起来吃了不少苦。
    不过当张卫东问起来生意的事，她没叫苦反而兴奋得说：“咚咚你真厉害，这个摊子看着不起眼，每天都能卖二百多块呢，净赚好几十一百多，比你三叔挣得都多，他昨天还说以后退伍不用干活了，要我养呢。”
    经济上独立，虽然身体吃苦，但是心里比以前安稳多了，皖北农村出嫁的姑娘基本是不过问娘家的，跟张良广结婚以后，张良广对她的爹娘一视同仁，虽然自家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可是拿钱的时候，从来没说过二话。
    就因为这样，她总觉得亏欠丈夫孩子太多，现在好了，小小的生意让她彻底翻了身。
    “三婶，你自己也做了几个月生意了，觉得习惯吗？”
    “没有什么不习惯的，丽丽和珍珍都是你奶帮忙看，就是干这个小摊子的活，我能行。”
    张卫东说：“做生意吃苦有吃苦的做法，不吃苦有不吃苦的做法，三婶撑过最难的时候，生意接下来就能再换一种法子做了。”
    李秀兰眼前一亮说：“咚咚，你又有主意了？”
    “开始的时候让你摆摊，就是怕你吃不了苦，就弄个小摊子，赔也赔不了多少钱，现在知道三婶是真的想做事，那我就不再让你受苦了。”
    帮助人讲究策略，一步一步让人进步，才是从根上帮助别人。

 第355章 私人捐助

    第358章私人捐助
    李秀兰是军婚，郭嘉对军嫂有一定的宽忍度，用她的名义开店已经可行了。
    这件事急不得，还是要慢慢来。
    汪启南安排的专家给罗老头做了会诊，结果是好消息，可以手术，而且成功率很高。
    罗老头坚决不答应在自己身上动刀子，执拗得说：“咚咚，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我就是死，也想留个全尸，我不同意开刀。”
    张卫东毫不客气地说：“你也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你死了自己倒是清净了，罗奶奶呢，娇娇呢？你让他们孤零零留在世上？”
    罗老头呆了一呆说：“他们不是还有你吗？我死了也很安心。”
    “明明开刀有治好的希望，可你怕死不治，我能代替你在娇娇他们心中的位置吗？”
    “我不怕死”
    手术费不便宜，一万四。
    这个数字哪怕是现在，也不是个小数字。
    罗老头之所以不愿意手术，一是怕动刀泄了元气回死得快，其实最担心的，还是手术费的问题。
    他在张卫东的公司看大门，很清楚张卫东是看在吴天骄的面子上，才近乎是给钱的方式雇了他，不然以他的腿的情况，哪家公司能要？
    本来已经够麻烦别人了，要是再花别人那么多钱，他已经是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以后这个人情怎么还？
    张卫东能看出他的担心就说：“罗爷爷，我这么做，并不单单是为了你，我是想让你们好好把吴天骄养大，她不能再失去亲人了。”
    “好。”执拗的罗老头终于低下了头。
    手术也很成功，手术后再检查，癌细胞基本消失了，这种情况只要不复发，就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老头躺在病床上握着张卫东的手说：“你不要一天到晚说我养大娇娇，要不是她，我们老两口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挨饿呢，是我们两个老的享了娇娇的福。”
    张卫东正色说：“不，娇娇要是没有你们，我不敢想她会遇到什么危险，你不用感谢她，她也不用感谢你，你们就是一家人，最亲的人，谁都不能离开谁。”
    老头闭上眼睛说：“我知道，我会好好养病，以后看着娇娇长大。”
    张秉忠老汉四天后终于风尘仆仆得赶回来了，带了一辆大货车，这次行动不是单独行动，他是和京城的文物商店合作，开着车一路南下扫货的。
    张卫东的一千万美元，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老汉赫然已经是京城古董行业协会的副会长了。
    问他扫货的情况，老头就说了两个字：“高兴。”
    老汉这次还给了孙子一个大大的惊喜，知道他喜欢买院子，有钱以后，短短的时间给他买了四个大院子，现在，他正带着孙子，挨个参观他的战利品。
    很奇妙的感觉，以前都是张卫东带着他看，这次换他了，高兴的不行。
    这些院子的位置都很不错，里面也没再重新整修，老头觉得暂时不住，不用花钱。
    看见孙子惊喜的表情，老汉的心里满意极了说：“你给的钱太多了，我还买了个大院子当仓库，等会带你去看看，你给了这么多，以后都不用再给了，以后我会把一些普通的慢慢换或者卖掉，再去买更好的。”
    “爷，你看着办，具体生意上的我没意见，我想在大姐学校附近再寻摸一个宅子给她住，你费心留意一下。”
    老汉说：“跟我还客气什么，花钱的事都不是什么难事。”
    确实，花钱太让人开心了，老汉完全不用担心钱没有了，缺钱了打个招呼马上就有了，还多到他以前根本不敢想。
    张卫东说：“爷爷，这次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知道有好几个大墓快要被盗挖了，回头把大概的方位跟你说说，你联系有关部门早点保护起来。”
    听到这里，老汉心里又开始发毛。这个孙子别的都好，就是太妖异了，他好像总能未卜先知，而且经验告诉他，张卫东的预见都很准。
    这种事又要开始了吗？
    对于亲爷爷，张卫东已经不再掩藏，他直接把几个要被盗挖的大墓位置直接标注出来。
    上辈子心疼这些宝贵的文化遗产被人破坏性的盗挖，等到文物单位听到消息再去保护性发掘时，挖出来的基本是空空如也的墓坑，专家看着这些墓坑捶胸顿足，盗挖的人得到的不过是一些蝇头小利，可当这些宝物流落到国外以后，再想拿回来，基本不可能。
    更多的宝物被私人收藏家藏在自家的宝库之中，这些具有重要文物价值的东西，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现在他有能力，就要力所能及地做一些有益于郭嘉的事。
    这一次张卫东直接说了五个墓坑的位置，虽然资料显示都是87年以后才被发现的，但是盗挖的时间就难以确定，提前几年的话，就能把所有的不确定全部消弭，确保这些文化的完好和安全。
    考古，是让一个民族认识一下自己的祖先和历史。
    墓葬文物在其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他这次说出的五个墓葬地址，第一个是后世被人成为最幸运的海昏侯墓葬，地址就在西江省，墓葬的主人是西汉的海昏侯刘贺。盗墓贼的挖掘痕迹距离真正的墓葬只有一层薄薄的木板，可谓是一线之差。
    可是他回来了，谁也说不准这样的幸运还会再次发生。
    第二个是位于长安的西周大墓，周公庙遗址这一大型墓葬群中规格最高大墓，很可能也是君主的大墓。
    第三个就是西山省的晋侯大墓，传说是晋文侯的墓葬，发现时，已经空空如也。
    第四个是郭庄楚墓群，位于荷兰省郭庄村，这座大墓据说经历了至少17次盗掘，从战国时期就开始被盗挖，现在发掘，应该还有不少文物。
    第五个是彭城狮子山汉墓，传说是楚王刘郢的墓葬，文物多不胜数，有金缕玉衣这样的文物，可惜被发现时，金丝已经全部被抽走。
    “咚咚，这么多墓葬同时发掘可能不太容易，上次杜玉亭教授就说不论是上面还是地方，都有压力。”跟文物单位相处久了，张秉忠很清楚这些单位的为难。
    张卫东平静地说：”爷爷，这次不会了，我决定私人捐助文物单位的保护性发掘。“

 第356章 做什么都不容易

    第359章做什么都不容易
    老汉呆了一呆说：“私人捐助，这需要很多钱的。”
    张老黑说：“爹，你可能还不知道，咚咚在香江一天赚了二十多亿。”
    “什么？”老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庄稼人挣钱，这时候还是以一毛、两毛为单位，十几块就能够一个人生活的很好，可现在张老黑说的单位是亿。
    以亿为单位，听起来遥远而又陌生。
    “祖宗保佑啊。”老头忽然跪在地上磕头。
    张卫东哭笑不得。
    “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你没事？”老汉站起来就拉着孙子上下打量。
    说完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孙子就在眼前，一定是没事的，可这么多钱，想想就让人腿软。
    于是张卫东开始说怎么赚钱的事，从第一次开始，老汉就在念阿弥陀佛，当然要把危险轻描淡写的略过，虽然这样，老头还是听的一脸冷汗。
    张良广也过来了说：“咚咚，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如果真需要做，一定要告诉我，我就是请假，也要去保护你。”
    老汉说：“不行，不能让你再乱跑了，以后你要不留在京城，要不就在皖北呆着哪里都不许去，我们这些当老的真不应该啊，安心花着你拿命挣来的钱。”
    张老黑说：“挣钱哪有容易的。”
    被老汉劈头盖脸骂了个狗血喷头。
    最后他死死拽着张卫东个的手说：“咚咚，咱以后不都不去了，赚多少钱都不去了，我和你奶奶死了以后，还等你给我们摔老盆呢，你要真出什么事，我们还能活吗？”
    张卫东只能答应下来。
    老汉原本还为自己的副会长身份和给孙子办了几座大宅子高兴，现在高兴劲全没了，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好像只要一个眨眼，张卫东就不见了似的。
    吃饭的时候，黄氏见他们都不说话，还奇怪地问说：“怎么了，以前见到咚咚说不完的话，今天都是怎么了？咚咚，你长身体，多吃点肉。”
    张暮秋说：“娘，你太偏心了，你孙子不来的时候，天天开水煮青菜，我都吃得眼前发绿，咚咚一来，你整天大鱼大肉。怎么不省钱了？”
    老汉把筷子重重放在桌上说：“你拿什么跟咚咚比？他这么小为了咱们这个家，做了多少事你知道吗？”
    张良广也说：“老五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进，为了个女人天天在家呆着，你这样的，谁能看的上你。”
    黄氏更是大怒说：“你还敢说话，敢再说一个字，老娘以后都不给你饭吃。”
    张暮秋被骂得缩了缩头说：“当我没说话行不行？”
    老汉看着十八岁的张暮秋，又看了看张卫东，叹了口气说：“老五我是管不了你了，要是你以后再这样，以后就回北洼村种地，正好家里的活也需要人干。”
    “我不。”张暮秋慌了，他已经十八岁了，生产队很多事都知道，夏天一早下地，晚上天黑回来，累得腰酸腿疼，稍微干的慢点就被队长骂，吃得比猪食好不到哪去，农忙下地，农闲挖河，多少人被弄掉了半条命。
    在城里整天什么都不用干，打死都不能回去。
    文物局来得很快，杜玉亭教授远远就跟张卫东打招呼说：“张卫东，好久不见了。”
    随行得还有三个文物局的工作人员，杜教授介绍说：“这位是寇建明局长，那两位一位是财务股长，一位是调度全国文物发掘工作的工作人员。”
    寇建明局长热情得说：“张卫东同学你好，我听你爷爷说你准备捐款保护文物的事，我代表全国人民谢谢你的大公无私。”
    张卫东向文物局定向捐款五百万，用于五座大墓的发掘，虽然对他的话有所怀疑，但是人家自己拿钱出来，还有什么话说？再说有杜玉亭教授作保。
    “寇局长，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只希望能早点动工，毕竟这些大墓都有很多年头了，有的过去就遭到过盗挖，现在咱们应该做的就是早点让他们重见天日。”
    “没问题，这次我来是感谢你的，如果有时间，等到大墓开启，我邀请你第一时间进去参观。”
    “谢谢。”
    因为张卫东的年纪太过惊悚，寇局长说完就走了，杜教授留了下来。
    “教授，我姐姐在学校怎么样？”
    说到姗姗，杜玉亭就开心起来说：“姗姗真是天生就做考古的，大胆假设小心求正，是个做学问的人，以后一定能做出不小的成绩。”
    “那是杜教授教的好。”听到有人表扬姐姐，张卫东也很开心。
    杜教授寒暄过后说：“你是不是太冒失了，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让老张去局里宣布捐款？”
    “咦？教授，听你的意思里面好像有什么问题？”
    文物局开始对张卫东捐款的事嗤之以鼻，觉得私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等到消息确定以后，很多人都起了心思，想把这笔钱挪作他用。
    杜教授当然看不下去，可他在文物局就是挂名的顾问，说不上话，他想按照张卫东的捐献意向，全部用作具体的发掘工作，但是局里有人阴阳怪气地说：“这些大墓未经考证，是不是真的存在天晓得，还不如把这些钱拿来”
    张卫东愕然，果然在任何时代，都是财帛动人心。
    转而对杜教授说：“教授你也不用担心，钱我还没捐出去，就有操作的可能，我可以指定一个人管理这笔钱，确保钱能用到我想用的地方。”
    杜教授眼前一亮说：“这个主意好。”
    “杜教授，那我就把这笔钱委托给你管理，我相信你能把这笔钱用好。”
    杜教授临走还向张卫东保证说：“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使用你的钱的。”
    张秉忠老汉看着杜教授走出去的身影说：“现在想做点什么可真难啊。”
    “爷爷，这是人性，见到白来的钱谁不想伸手沾一些，只要事先做好规矩，大家都按规矩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规矩”老汉摇头显然并不看好。
    张卫东说：“杜教授是传统的人，我相信他。”

 第357章 求合作

    第360章求合作
    请杜教授这样正直的学者监管资金，他在整个发掘工作中的话语权会提高很多，这符合张卫东的本意。
    杜教授不是官僚，今天他横插一杠子，一定会得罪很多人，看他的反应估计已经想到了，不过他更想做的是让这五座大墓重现人间，为了这个，得罪几个人怕什么。
    这时候的读书人，脖子都是很硬的，专家也是真正的专家。
    这些无声无息的纷争，张卫东这个捐款人是看不见的。
    但是捐款的消息却在京城火速传了开来，很多类似的机构都在找这个神秘的捐款人，希望他能给自己捐款，不过，知道他这个人的底细的不会找他，想找他的不会知道他的资料。
    这天晚上，一家人吃完饭，有人在外面敲门，打开门见是两个陌生人，张卫东问说：“你找谁？”
    女人大晚上还戴着墨镜，见人开门拿下墨镜说：“小朋友，这里是张秉忠张会长的家吗？”
    找爷爷的？
    “是的。”回答了她才对里面喊道：“爷爷，有人找。”
    老汉走出来说：“这么晚来谁找我？”走过来一看惊讶得说：“陈老板，你怎么来了？”
    女人一笑说：“怎么，不欢迎？”
    老汉忙说：“怎么会，请进请进。”
    见老汉似乎对这个女人面有惧色，很好奇她的身份，老汉说：“咚咚，她就是陈丽华。”
    陈丽华亲自登门？似乎张秉忠一直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她来干什么？
    陈丽华走进来说：“一直想来拜访老爷子，可家里事情实在太多了，所以到今天才来，别见怪。”
    “这是哪里话，太客气了。”
    主宾落座，张卫东也坐在了一边，陈丽华没在意他，四下看了看他们的院子说：“这里保护的不错，有不少老东西。”
    “年纪大了，就喜欢有年头的东西，陈老板，你今天来有什么事？”虽然隐约感觉她在说自己，不过人年纪大了，心胸真要开阔一些。
    陈丽华没回答，却端起茶喝了一口，看了看杯子说：“张老爷子真有雅兴，十二花神杯子也拿来喝茶，换我我肯定舍不得。”
    “东西本来就是给人用的，我这杯子是明路的东西，可以家用。”
    陈丽华对身后的人说：“看见了，这才是真正的高人，现在这种杯子，单价超过一百五十块，舍得拿出来喝茶的人可不多，真要打碎了，能心疼死人。”
    她很有耐心，一直东扯西扯，就是不进正题。
    老汉说：“别人这么说还没什么，陈老板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可是听说，你家的马桶都是黄金特制的，好想知道在金马桶上厕所是什么感觉。。”
    陈丽华摆手说：“这你也听说了？金子又不值什么钱，马桶用的金子也就是几十斤，贵的是人工，比不上张老爷子的一个瓶子。”
    老汉慌忙说：“陈老板太夸张了，我可没有值几十斤黄金的瓶子。”
    这时候私人收藏黄金其实是犯法的，但是黄金在民间还是可以见到。
    黄金白银管制从1950年一直到2003年，白银到1999年底才放开by市场，至于黄金，2001年才宣布取消黄金“统购统配”的计划管理体制，在海城组建第一家黄金交易所。
    真正能进行黄金交易的时间，要到2003年。
    张卫东饶有兴趣得看着陈丽华，这个后来娶了唐僧的女人。
    她很瘦，看起来甚至有点黑，不是漂亮的类型，不过任何一位手握重金的女人，身上都自然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魅力，暗想她今天来究竟想做什么。
    陈丽华忽然说：“张会长，你那么多好东西，都藏哪里的呢，怎么家里都看不见？”
    这句话不仅张秉忠浑身发毛，就连张卫东的脸都白了，但两人都马上掩饰住了说：“陈老板说笑了，我们就是点小本生意，哪有什么好东西。”
    陈丽华笑了说：“别紧张，我是怕你家大小，收的东西太多没地方放，不过现在看来，我就放心了，张会长不愧是张会长，家这么气派，我看有再多的宝贝，你家也能藏的下。”
    张秉忠被她吓得不轻，也没心思跟她周旋说：“陈老板，你今天来想做什么就直接说，能办的办，不能办得也不用勉强我。”
    陈丽华鼓掌说：“不愧是张会长，就是痛快，那我就说了。”
    她说着要说，却又开始抽烟，在张卫东看来，她分明是用气势在压张秉忠，等到他撑不住的时候，她再提要求，老汉就没有拒绝的勇气。
    陈丽华说：“京城革委会在动乱期间，收缴的东西，张老爷子，你猜都放在哪里？”
    破四旧的时候，红卫兵为了响应号召，不仅仅把自己家的老东西都破坏烧掉了，还有很多主动把这些上缴了，京城有一个专门的机构收购这些东西，全城甚至全国的东西都集中在一起，那数量得多惊人？
    现在陈丽华居然把注意打到这些东西上面，胃口可真够大的。
    张秉忠说：“我猜不着，这些东西就不是我这样的人敢想的。”
    人老了，会自然而然得趋利避害，老汉第一选择就是退让，这就不是他能掺合的事，陈丽华明显干得是掉脑袋的买卖，她手下不知道多少亡命之徒，跟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不过很多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了的，陈丽华说：“老爷子先别拒绝，听我说说我的打算，再做决定也不晚。”
    她好像吃透了老汉，一旦开口，就是咄咄逼人。
    张卫东好几次想说话，却都被张秉忠死死拉住不让，他是在保护孙子，千万别露出什么异常来，不让这样的女人伤害到他。
    “那你说，陈老板，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老了，没那么多远大志向，不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
    “没关系，好聚好散嘛。”
    安慰了他以后，陈丽华才说：“老爷子好像很怕我，不用担心，我陈丽华做生意，一向是最讲规矩的。”
    如果不是知道她干的买卖，可能就被这个女人的外表给骗过去。

 第358章 为将来打算

    第361章为将来打算
    张秉忠没心思接她的话，至于张卫东，继续缩在一边藏拙。
    陈丽华很满意这种全面压制的感觉，满意得说：“京城有人给我递了话，这批东西不拆不拣，一口价五百万美金，我一个人吃不下来，这不就来找京城的财神爷了。”
    听到这里张卫东才听出来。原来又是捐款引来的麻烦，陈丽华还是看自己的徒有金钱，没有势力，有钱无势，不吃你吃谁，陈丽华是第一个，后面不知道还会出来多少。
    无权无势可不就是一些人眼中的肥肉。
    老汉不用孙子指点，抽了口烟慢悠悠说：“五百万美金，以陈老板的本钱，这点算的了什么，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明白的事？”
    “老爷子，我怕亏呀，五百万美金不是小数目，我干了这么些年，都没赚那多呢，这不只好来找你老了。”
    老汉吐了口烟说：“让陈老板失望了，我也没有。”
    陈丽华笑道：“老爷子，我今天来也是先来探探路，事情不急，老爷子先想想，哪天真要改主意了，就告诉我一声。”
    说完她直接站起来，摇摇摆摆得走了，好像是吃定了他。
    陈丽华一走，张秉忠就紧张说道：“咚咚，怎么办？”
    张卫东薄薄的嘴唇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很早就往张良广家走去，走到门口时，看见了周首长从外面走来，见到张卫东还认识就说：“张卫东，你好啊。”
    张卫东说：“周首长，哪敢让您老人家跟我打招呼，我应该先给您请安的。”
    “那可不敢，真要让你请安，你还不得说我是官老爷，弯不下腰。”
    张卫东说：“您都还记得呢。”当初他就是拿这话让周首长亲自道歉的，现在还能想起来说，看来那天的一番话让首长记仇了。
    “这话现在是我的座右铭，提醒我什么时候不能忘本。”
    “首长，您就饶了我，锻炼累了，快回去休息，我找我三叔有点事，再见。”他可不想再纠结以前的事。
    周首长见他跑得飞快，笑说：“这小子。”
    走进去，张良广已经穿戴完毕，准备吃点东西就走，见面招呼他说：“咚咚，你来的正好，快坐下吃饭。”
    丽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说：“哥哥，你别喝我的牛奶，别吃我的鸡蛋。”
    张良广说：“你这丫头，太小气了。”他听张卫东说了陈丽华的事后，想了一想说：“不用怕这样的人，真敢怎样，我会给她长点记性。”
    地勤部队虽然不是作战部队，关键的时候拉出来也不是不行。
    跟张老黑一起把丽丽和珍珍送去幼儿园，他还在担心，一个陈丽华不要紧，打跑一个再来别的，会让人烦不胜烦说：“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都搬回皖北或者特区，皖北是咱家，特区是汪叔的地盘，都不会有事。”
    当然，这是气话，搬到哪里都会遇到危险，前世能够见了危险躲开，是因为穷，以他现在的身价，躲到哪里都躲不过去。
    一直没想到好主意，张老黑陪着他来到了自己的家，却看见饭店老板安存孝正拿着根棍子，追打一个年轻人，边上一群年轻人嘻嘻哈哈看着。
    年轻人嗷嗷叫说：“哥，咱爹把手艺传给你了，总要给我个活命的法子，现在一家子大的大，小的小，饭都吃不饱，我不找你能怎么办？”
    “你的裤腰稍微看紧一点，也弄不出这么些事。”
    张卫东叫了一声说：“安老板，你怎么了？”
    安存孝看见了是他，放下棍子叹气说：“还不是我兄弟，一个人出去，老婆孩子一大家人从外地回来，街道工作安排不上，整天跟一帮混子瞎混，可把我气坏了。”
    他兄弟争辩说：“我们不是混，是想办法挣钱。”
    “挣钱，挣钱有那么容易？”
    张卫东心里一动说：“安老板，不然，让我问问他？”
    “气死我了，他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安存孝的兄弟叫安存金，吊儿郎当的站着说：“你个小孩装的像大人似的，还问我，你想问我什么？”
    安存孝说：“你给我把嘴闭上，好好回答他的话。”
    “闭嘴还怎么回答他。”安存孝气得前仰后合。
    现在的京城人，还不是后世的京城人，现在的他们不干活照样吃不上饭，不像后来租房子就够过日子的，看这群年轻人的样子，好几个穿着带布丁的衣裳，日子过得也够凄惶的。
    “你回城多久了，街道能安排工作吗？”
    安存孝替他回答说：“回来几个月了，街道怎么安排，到处都是他这样的回城知青。”
    “安大哥，他们都有多少人？”
    “他们同一批的就有七八十个，外面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个个拖家带口，头疼的很。”
    安存金的朋友都不年轻了，得有二十六七，结婚也正常，张卫东想了想说：“我倒是有个能让他们养活自己的路子，就是怕他们吃不下苦。”
    安存金一听来了精神说：“什么路子，说来听听？”
    “拉黄包车。”
    听到这里安存金顿时泄气说：“还以为什么呢，原来就是这，我们还不知道拉车能挣钱，可车哪里来？我们可都没钱买车。”
    “我可以租车给你们。”
    安存孝一听忙说：“咚咚，你要是真能帮，就帮帮他们，这年头吃苦总比饿肚子强。”
    安存金嗤之以鼻说：“哥，他骗你你还没看出来，我们这么多人呢，每人一辆车，就他？”
    “想用我的车，就要按我的规矩来，车队要服从我的统一管理，只要能答应，我就租他一辆车。”
    安存金吃惊得说：“你说的是真是假？你家大人呢？哥，你就听这孩子胡吹大气？”
    “咚咚说能做到，就一定能做到，你别不服气，咚咚想办的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能。”
    张卫东回答的很肯定：“不过想用我的车，就要守我的规矩，你能做到咱们再继续说，做不到当我什么都没说。”
    现在的黄包车，将来的出租车，有很多行业是市场刚需，有人就有势，到时候看谁还敢乱伸手。
    求人不如求己，自己的安全还是自己来守护。

 第359章 黄包车服务社

    第362章黄包车服务社
    张暮秋又来到北大，他看着天上的流云忽然很想哭，十八岁的少年初尝爱情的苦，他以为的喜欢就是单纯的喜欢，从来没想过，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纯粹的，需要还要附带那么多条件。
    不止学历，两人之间最大的鸿沟更是认知上的差距。
    其实他已经在努力改变自己，李大美说普通话，他也开始说，不管在哪都说，黄氏听了骂他说：“再学这些洋腔怪调的，就打断你的腿。”
    他还学着北大的学生，秋天穿件蓝中山装，里面是件白的确良衬衣，皮鞋还买小了，穿着挤脚，走路疼得难受，可他咬着牙忍了，口袋还别着两只钢笔。
    可李大美就是不愿意看他一眼，开始还愿意骂他，后来见他就像是个透明人，直接无视。
    他才十八岁，哪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才小学三年级就退学不读了，哪怕现在想去学习，也不可能了，就这样永远失去李大美了吗？
    正胡思乱想间，李大美却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说：“张暮秋，你能不能别像个苍蝇似的盯着我不放？这个学校那么多女的，你随便祸害谁不行？我真后悔那天为什么要救你。”
    张暮秋的心像是被刀割了一样，呆呆看着李大美说不出话。
    他和李大美的相识很偶然，那天黄氏让他给姗姗送饺子，来到学校前面的红绿灯前，他不知道该怎么走，直愣愣要闯红灯，一个姑娘从身后拉住他提醒说：“呀，小心点路呀。”
    李大美是南方人，她的声音好听到像是唱歌，张暮秋的脑子就像遭遇了山崩海啸，久久不能平静，李大美被他看的满脸通红跺脚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别是个傻子。”
    他这才清醒过来，想跟她说话，但是心中莫名自卑起来，今天的嘴唇好像有点干，衣服也是随便穿的，裤子上有几个菜点点，穿着拖鞋连袜子都没穿。
    这些缺点都被李大美看见了，完蛋了。
    十八年来，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毛病，产生了强烈的自卑感。
    他舔了舔嘴唇，这样子引得李大美大笑，终于李大美知道了他是找张姗姗的，正好是一个寝室，就把他带过去，从此这个爽朗的女孩就深深印在了他的心中。
    但是刚才李大美说：“我真后悔那天救你。”
    这句话深深伤害了他。
    他站起来像个野狗一样，抖了抖身体说：“苍蝇只盯狗屎和烂肉。”
    说了这句话，他整个人好像解脱了一样，转身走了出去，这个学校，不出意外的话，他是再也不会踏进来了。
    李大美却被他气得发抖说：“你站住，给我把话说清楚。”
    张暮秋这才从卑微的喜欢中走了出来，对她已经没有了迷恋，大笑着对她做了个鬼脸，然后扭头又流着泪跑了。
    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情，就像流沙，被大风一吹，就不知道散落到何处。
    张卫东的脸贴在他面前说：“哟，失恋了。”
    张暮秋掀开被子就要来追打，被黄氏看见眉没头没脸骂了他一顿，他才气呼呼坐在院子里，张卫东却又说：“五叔，你想不想让李大美对你另眼相看？”
    “你有什么办法？”
    听到李大美这个名字，张暮秋的眼前就闪过她轻蔑的眼神，是男人就忍不了。
    “有本事的男人，女人才喜欢，五叔你自己研究一下自己，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李大美喜欢?”
    张暮秋呆了一呆，果然进了张卫东的语境之中，开始思索自己的优点，却吃惊地发现，他本人一无是处。
    偷懒，打呼、放屁、尿床、小学都没毕业
    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过他了解侄子，既然问了一定有办法帮到自己，于是也不急了，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张卫东一见心说：“一见李大美就糊涂，换人马上就聪明，这个五叔并不傻，一定是看出来自己要找他。”
    他也不瞒着了，就说：“五叔，我准备在京城弄个黄包车服务社，让你去里面当头，管着里面的一百多号人。”
    张暮秋眼前一亮却轻蔑地说：“才一百多号人，我不去。”
    “开始是一百多号，等到后来可能是一千多号，五叔你要是不想去，我只好让四叔去了。”
    晚上的家庭会议上，张良广担心的说：“咚咚，要不还是让你四叔去，你五叔性子还没定，不定给你捅什么篓子。”
    张暮秋满脸通红说：“三哥你小看人。”
    张秉忠也说：“老五不行，咚咚，现在古董暂时不收了，不然还是我去帮你看着摊。”
    全家都不看好张暮秋。
    张卫东说：“这次我想让五叔试试，他十八岁了，不能一直这样闲着没事做，这个黄包车服务社投资不算大，我想给五叔拿来练练手，以后就能做更重要的事。”
    投资不算大，呵呵，光黄包车投资就是十四万多。
    张秉忠还是不放心说：“开始还是我先带带他，等到上套了，我再出来。”
    上套是庄稼人的说法，小马和小牛开始不会干活，需要有经验的老农一点点带，给他套上辕子后，自己就会慢慢学着走了。
    张暮秋虽然不想答应，但是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他无力反驳。
    张卫东参照后世出租车司机的管理办法，花了两天的时间把租车协议做了出来，就没在去管，由于报名的人太多，设置了一些小小的门槛。
    原本还担心车租不出去，没想到一百五十辆车，却来了四五百人。
    有人说了，不就是一辆黄包车吗？干嘛不自己买一辆，为什么非租你的被你剥一道皮？
    黄包车的价钱是九百八十五块，这是批量采购的数目，零售的话每辆要一千三，想一想，京城很多的小院子才二三千块，就知道这一千多块是什么水平了。
    就和后来买出租车一样的道理。
    张卫东的管理办法规定的很仔细了，从租赁方法，到上路责任等等，只要按照他的法子来，不会出大乱子。
    不过，当这些黄包车上路以后，还是出了问题。

 第360章 为难的大科学家

    第363章为难的大科学家
    少量的车子不起眼，但是一多了，就被人有关部门注意到了，好在一开始打得旗号就是帮助返乡知青自谋出路，市里对愿意帮助郭嘉解决麻烦的人一开始就有善意。
    不论是交通部门，还是市里，都对黄包车服务社都提出了高度的赞扬，甚至报纸还做了他们的专题报道，服务社对承租人有一定的震慑作用，把服务质量放在第一位，这件事关乎老张家以后的稳固，张卫东花了很多心思。
    所以服务质量一对比，就看出差距来了。
    参加过市里的会议以后，张暮秋回来就像变了个人，稳重很多，慢条斯理地告诉家人说：“市领导亲自接见了我，表扬我方便了京城人民出行，让我再接再厉，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向市里提。”
    人的地位决定成长速度，张暮秋虽然还很青涩，可也能勉强担起服务社的担子。
    最让张卫东惊喜地是，市里居然主动给服务社发了代表合法的牌照。
    这在全国都是第一例。
    服务社好像是时事造就的产物，也可能是市场的空白，才一出现就展现了惊人的扩张态势。
    这其中，市里的推动占很大的比例，后来虽然也有同类的出现，但是暮秋服务社的名号已经提前得到了京城人们的信任。
    张卫东只在开始的时候，做出了管理章程和出资，但看到服务社慢慢步入轨道，就彻底放手不管，而张暮秋从此忙得不可开交。
    张暮秋的人生像是装了加速器，他的变化一天一个样，一个月后再见到他人，谁也不能把他和一个月前相比。
    男人最需要的可能还是事业，他逐渐忘记了让他心碎的李大美。
    罗老头的病养得差不多，张卫东去医院等结果，医生宣布说：“癌细胞被控制住了，回去注意休息和饮食，别让病情复发。”
    罗老头出院的时候说：“咚咚，我的这条命是你拿钱买回来的，这把老骨头就交给你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好娇娇，不让你担心。”
    张卫东忙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娇娇，你不用在意。”
    罗老头走后，他忽然看见一个中年人在医院的墙角坐着掉眼泪。
    还认识。
    陈春先，这位伟大的科学家，为郭嘉的核事业做过杰出贡献的大人物。
    可是现在，这位大人物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蹲在医院的墙角哭。
    这个尴尬的时候出现，好像不是很合适，可看他难过的样子，一定是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大麻烦，想了想，他终于走过去喊道：“陈老师，远远地看着就像你，真是你啊，你怎么在这？”
    他给陈春先留够了时间，陈春先果然擦了擦眼泪，似乎不记得他是谁了说：“小朋友，你认识我？”
    张卫东丝毫不觉得尴尬说：“陈老师，上次在中关村，你踩到我，还让我去你的服务社休息，你都忘了？”
    陈春先看了看他说：“好像真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个长辈今天出院，我来看他，陈老师，你怎么会在医院？”
    “这个”张卫东的热情让陈春先很不习惯，这个孩子为啥每次看自己的时候，眼神都那样？好像是高兴到不行？为什么？
    不过他还是回答说：“我爱人病了，在这家医院住院。”
    瞬间明白了，一定是钱的问题。
    没错，在张卫东的记忆中，这位伟大的理想主义者、核工业的先驱、最伟大的物理学家
    他
    缺钱。
    爱人生了场重病，住院的时候，掏不出手术费，这件事后来是怎么解决的，他已经忘记了，但是这一次却让他碰上了，既然碰上了就不能看着这样的人为钱发愁。
    这个时代的人要面子，怎么帮他需要一个策略，眼珠子一转他对张老黑说：“四叔你去边上给陈师母买点水果，我要去看看她。”
    陈春先说：“不用不用，素不相识的不能麻烦你们。”
    张卫东说：“又不是给你买的，是给陈师母准备的，陈老师你不用管。”
    陈春先不愿意跟他这样的小孩纠缠，就把眼神看向了张老黑，张老黑却转身就往边上的小摊子走去。
    “小朋友，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你叫什么？”
    “陈老师，我叫张卫东。”他很想马上追问陈春先的业务做得怎么样，可今天的场合显然不合适，就没话找话说：“陈老师，师母是什么病？”
    “劳累过度引起的心脏病。”（故事需要，不是真的。）
    “需要做手术。”
    “是的。”说到这里，可能是话题太沉重了，陈春先的脸上掠过难过的神色。
    张老黑那边也走了过来，两人像是挟持着陈春先一样，往病房里走。
    陈师母面如枯槁，坐在床上呆呆地，见到陈春先进来就说：“老陈，要不咱们就别治了。”
    不等陈春先说话，张卫东从他身后钻出来说：“陈师母你好。”
    陈师母呆了呆说：“老陈，这孩子是谁？”
    陈春先不知道怎么解释，张卫东说：“陈师母，是我叫张卫东，咱们还没见过呢，你身体怎么样？”
    他喧宾夺主地样子，让陈师母笑了说：“谢谢关心，我挺好的。”
    因为实在不熟，聊天很尴尬，聊了没几句，张卫东就借故告辞，陈春先感谢他送他出来时，张卫东说：“陈老师，我一直很仰慕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要客气，我家在故宫那边。”
    他把地址告诉了陈春先。
    陈春先诧异他的热情，却还是说：“好的，我记住了，真有事就去找你。”
    这话的潜台词是，你说，走过以后我就忘了。
    告别他来到护士那里，张卫东问一个面目和善点的护士说：“姐姐，八床的陈夫人的手术费交了吗？”
    护士说：“她啊，还没交呢，可怜，才四十岁，不手术的话很难活过三个月。”
    “如果现在给她交了，能尽快安排手术吗？”
    护士肯定得说：“可以的，陈夫人的病只要手术，治愈的可能非常大。”
    等到陈春先接到护士通知，说有人帮他交了八千块的手术费，追到收费处的时候，张卫东已经回到了家里。

 第361章 终于得偿所愿

    第364章终于得偿所愿
    陈春先找过来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敲门走进来的时候，张卫东故做惊讶地问：“陈老师，您怎么来了？”
    他把地址留下，等的不就是这个时候，偏偏还要装腔作势。
    “那么多钱，你让我怎么还你”不知道怎地，路上他想了很多感谢的话，说出来的却是这句尴尬的对白。
    把他邀请进来，张秉忠也来看热闹，陈春先比他小个十几岁，叫他老哥。
    张秉忠听说眼前的这位是科学家时，不觉肃然起敬，对于真正的大学问家，谁又能不高看一眼。
    80年，陈春先为了梦想，创办服务社的启动资金只有二百块。
    张卫东拿得却是八千，对他来说，是难以企及的数字，根本还不起，可惜交过的钱不能退，不然他真能从医院把钱要过来还给张卫东。
    张秉忠老汉虽然不知道孙子为什么会为一个陌生人花这么多钱，但是对于孙子的判断力从来是相信的：
    “陈老弟，我也听明白了，咚咚这钱是拿来治病救命的，你就不要客气了。”
    陈春先搓着手说：“可是这也太多了。”
    一个老农，一个最顶级的学者，两人的对话，在这时候如此自然而然。
    张秉忠老汉可能做梦都想不到，他能和陈春先这样的科学家对话，才是真正的祖坟冒青烟。
    “陈老师，我们从小读书的时候，老师就会问我们，同学们，你们的理想是什么？大部分的同学都会回答，我长大了想当科学家，科学家是什么，是民族进步的希望，我年纪小，但是对您的事迹却很了解，您这样的人，不应该被生活的琐碎击倒。”
    可能陈春先受到的打击太多，听到张卫东这番话，眼睛通红好半天说不出话，
    “陈老师，这钱您不用放在心上，我希望您能把注意力放在更有用的地方，咱们郭嘉的发展，离不开您这样的人。”
    张秉忠还是第一次见孙子对一个人如此推崇，哪怕是见到省里的领导，他都用平等的口气交流，不觉对陈春先更看重了。
    陈春先说：“咚咚，我以后也叫你咚咚，我的研究都是保密的，你怎么好像很清楚？”
    这话让张卫东有点问难，他想了想说：“我有一个长辈职位很高，我是从他那里知道你的事迹，今天正好碰见你在为难，正好为您尽一点微薄之力。”
    “咚咚你今年几岁？”
    张秉忠得意地说：“陈老弟，别看我孙子才十岁，现在已经从小学一年级直接跳级到初中一年级，前阵子还在《收获》那样的杂志上发表小说，拿到好几百块稿费呢。”
    这话让陈春先刮目相看问说：“收获杂志的哪一篇小说？”
    “《活着》”
    没想到陈春先居然看过，吃惊地说：“报纸上说的天才少年作家，原来就是你。”
    再次感谢余华老师，你可太伟大了。
    这下换陈春先是粉丝了，居然问他小说创作是从哪里得到的灵感。
    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了很多，压在陈春先脑海里的为难好像也消失了。
    两人聊的话题也从生活转向电子技术，陈春先惊讶发现张卫东对电子技术发展方向的判断，与他出走研究所所走的方向好像是共通的。
    他正是为了“新技术扩散理念”，才创办服务部，希望把科技转化为生产力。
    当时的国情是迫切解决物资紧缺问题，生产更多的大米和小麦，生产足够的棉布，开采更多的煤炭和石油，温饱和生存才是当下最重要的，至于硅谷、电脑，这些都超出了人们的认知。
    所以可以想见，陈春先会被人当作异类。
    但是在张卫东这里不会，他有种找到了知己的错觉。
    张卫东又给他分析了他为什么会有现在的处境，他才明白，如果不真正走出来，他永远会受到官方的制衡，说白一点，想要做事，就要把公和私分割明白。
    这其实也是个问题，研究所能允许他出来创办服务部，但不会允许他脱离研究所。
    “陈老师，其实我可以私人委托你帮我做几项技术的研究，你放心，我的研究方向将来都是用在民生方面，牵扯不到战略层次，你可以慢慢做，咱们也有足够的时间，你还有自己的时间，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陈春先眼前一亮说：“你想做哪一块的技术研发？”
    于是张卫东抛出了自己想了好几年的技术：“陈老师，我想做的都是个人家用产品，第一个是个人计算机，包括软件和硬件，我的要求是普通人开机就能使用，将来我的目的人手一台家用计算机。无论是绘图、设计、还是办公，都可以通过计算机实现。”
    人手一台？这个设想陈春先听了也咂舌。
    1980年，计算机技术其实已经有了重大突破，苹果公司和ib分别推出了各自的计算机，已经来到了286时代。
    再以后直到1993年，英特尔才推出64位的奔腾处理器，个人计算器才有了可能。
    个人计算机和计算机的发展是科技进步的一个巨大的分水岭。
    接下来就是蜂窝移动技术的发展，寻呼技术、小灵通，智能手机，这些技术又是一道分水岭。
    陈春先被张卫东预测的内容震惊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局外人对这些顶尖技术有如此清晰的认识。
    第二个研究方向就是寻呼机，这项技术国外现在已经开始使用，中文寻呼机是国内无线业务发展的，电信就是从寻呼起家的。
    第三项技术就是蜂窝移动通讯技术，模拟移动电话，摩托罗拉公司早就已经制造出来，不过张卫东知道，gs技术才是移动电话的正确研究方向，他也没提，因为还早得很。
    听完张卫东的要求，大佬的脸上并没有为难的神色，反而担心别的：“这些有据可考的技术想要研发，虽然有难度，可只要时间充足，一定能拿出来，不过，你要求的都是全球顶尖技术，无论是人才还是实验室，造价都很高”
    “陈老师，只要你愿意牵头，我可以直接给你五千万港币的研发预算，需要的设备可以在全球范围采购。”
    真正牛叉的大佬，怎能轻易放过？

 第362章 站在时代尖端

    第365章站在时代尖端
    昏沉沉走出张卫东的家时，被夜晚的风一吹，陈春先才清醒过来，刚才跟我聊天的是个十岁的孩子？
    只要听过张卫东说话的人，三句话之后就会情不自禁忘掉他的年纪。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天才，而且这位天才简直无所不能，他似乎能精准把握未来科技的动向，这项本领是多少科技从业者的梦想，多少大厂因为押宝押错掉队，遗憾地淹没在历史中，在他好像不存在这个问题。
    即使是赚钱的能力他就望尘莫及。
    那孩子的爷爷还告诉他说：“我家如果不是我孙子，全家还都在皖北乡下种地。”他一己之力，养活全家十几口人，看样子生活的还很好。
    这让老陈不免羞愧，家里人口没有老张家的多，日子过得一言难尽。
    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天才果然不能以常理猜度。”
    那边张秉忠老汉再次刷新了对孙子的认知，他居然在一位大科学家面前侃侃而谈，说得还都是他完全听不懂的话，看样子还把科学家说服了，居然愿意为他干活。
    “咚咚真是我亲孙子吗？”这个问题他可能想过无数次，可如果不是亲孙子，谁会愿意负担起全家生活的担子？
    下次清明回去上坟的时候，一定要给各位祖宗多送点纸钱，也不知道是哪位祖宗保佑把这么妖孽的孙子送过来的，一定要都拜拜。
    他装作很随意地笑道：“咚咚，你花这多钱，以后能挣回来吗？”
    几百甚至上万，他还能说说，但是现在开口就是上千万，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他做梦也没想过家里会有这么多钱。
    按照北洼村农民的朴素观念，有钱了应该马上回乡买地盖房子，给儿孙个个娶十个八个小老婆，生一堆孙子重孙子，都围在他身边叫爷爷，这才是正道呀。
    但是孙子的好像不是这样想的，他虽然看不懂，却隐约知道孙子做得才是能把家族更好传承下去的正确路子。
    五千万港币换算成人民币是二千一百万，美金就是一千四百万。
    加上通货膨胀，后世有人算过到2021年通货膨胀足足有一百多倍。
    “爷爷，这其实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占先机的问题，只要抢在西方把这些技术研发出来，咱们就会在这些方面掌握话语权”
    说多了也没用，老头听不懂，听不懂就是厉害。
    孙子厉害老头就会高兴：“我大孙子想的真周到。”
    把陈春先说动，是张卫东最开心的事，这位大佬应该不会向前世一样，遭遇各种官司，不仅中关村没做起来，以后也没做出什么重大科研成果，以至于后来提起他谁都无比惋惜。
    现在他能够潜心研究技术，一定会创新更多的技术，这才是真正利国利民的大事，至于经营商的问题，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
    一旦这些赚钱的技术，即将落在自己手里，想想就让人激动。
    接下来与陈春先的接触就需要专业的人员了，张卫东唯一能找的人就是汪启南。
    汪启南好像有心事，告诉他会安排人去他家接洽，就挂了电话。
    他安排的人赫然是司法部的一位领导，这让张卫东个受宠若惊，无论是陈春先还是这位官员，后世都是一方大佬，同时出现在面前时，让他心里十分感慨，上辈子默默无闻，烂在闹市无人问津，这次回来才短短的几年，已经走到这个程度了吗？
    带着四十年的见识重来一次，当然要站在时代尖端。
    双方签订了合作协议，陈春先安排好了妻子的手术，就开始在中关村招募人才，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需要他从头培养，这也符合了前世的夙愿，为了振兴电子科技，只要有空的时候，就向社会青年培训电子技术。
    自从张家的黄包车服务社开业以后，陈丽华很久没在出现过，隔了一阵子，却又来了，这次进来的，只有她一个人。
    张秉忠说：“陈老板，我说过了，我没有钱，也不准备跟你合伙。”
    陈丽华苦笑说：“老爷子，这么久还生我的气呢？我这不是向您老赔罪来了，以前来的鲁莽，让你误会了。”
    她的态度大变，老汉说：“也不用，陈老板请回，以后咱们还是互不来往的好。”
    陈丽华却不走，直接说：“老爷子且慢，让我说句话再走，上次跟你说的那批货，现在降价一百万美金，我退出，都是你一个人的。”
    老汉摇头说：“这批货我惹不起，陈老板另请高明。”
    陈丽华只好说：“市里不希望我插手这批货，没办法我才来找你的。”
    “这批东西本来就是郭嘉的，以后郭嘉自然会妥善处置，我看你我就别操心了。”
    见老头油盐不进，陈丽华悻悻走了。
    看着她的身影张卫东说：“爷，她变得太老实了，会不会有诈？”
    “这批货最近有几个人跟我说起过，上面意见不统一，有人主张处理掉，有人要留下来好好甄别一番，再交给文物商店处理，主要是货太扎眼了，多少人都在盯着，谁都不敢出手。”
    自从跟她发生了冲突，张卫东就让爷爷退让，在没有实力的时候，保住小命要紧，即使是现在，也不愿意跟这些混江湖的好汉有矛盾，大家相安无事就好。
    李秀兰和胡丽敏的蛋糕房也开起来了，至于开店的店铺，当然是买下来的，一个单独的小院子被完全推平，重新设计了二层的小楼，参照的后世的洋快餐装修风格，已经开工了。
    李秀兰还是坚持每天去摆摊，但被侄子劝了以后，把每天的工作量减少了一半，人轻松多了。
    一家人都忙得不行，张卫东见黄氏每天忙着去接丽丽姐妹，想和家里一样雇个保姆，被老人说了一顿，告诉他钱都要省下来给他娶媳妇。
    黄氏永远是亲奶奶。
    特区那边汪启南来了好几次电报让他回去，设计院的图纸已经出来了，等他回去拍板就能开工，但是张卫东暂时还去不了。
    恨不得有个分身，不管是京城还是特区起步阶段他都走不开。

 第363章 合作的对象

    第366章合作的对象
    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从80年开始大幅下跌，从1980年的1：149，到2002年的1：827，这其实是大国金融霸权作为军事霸权和经济霸权的延伸。
    强国能够随意按照自己的意志强制性地推行其政策，不断获取霸权利润，我们看似不断退让，其实是在战略性后退，为自身的发展争取时间，争取在将来不用遭受同样的经济掠夺。
    当然，国内的外汇黑市肯定不是这样的价格，那时候国内的汇率最高可能达到惊人的1：10，老实说这种汇率他不是没动心来国内捞一笔，七八倍的利润，足以让人拿命来搏了，可这是违法犯罪，他已经完成了原始积累，用不着再冒这个险。
    和陈春先的合作细节确定之后，他终于可以脱身，张卫东叔侄又是京城直飞香江，这次谁都没见，只去了一趟汇丰银行，把港币全部转换成美金，接下来，他没时间再过来这边，是漫长的货币战的敏感时期，他要保住自己的资金不受影响。
    汇丰银行的洋鬼子设宴请客想问兑换的理由，张卫东给出的理由是接下来有可能要做大宗国际采购，美金比较方便结算。
    洋鬼子当然不信，但也不能撬开别人的嘴巴，只好如实向上面汇报。
    1981年，香江中产的苦难就要开始，面对这样的大势，谁都无能为力。
    不止香江，内地也要遭到不小的冲击。
    特区特殊的位置，是货币对冲最大的地方，本地很多人去香江务工，比如每月能寄回来100块港币，现在还能兑换042元人民币，他们还不知道，汇率将来会慢慢掉到025，到那时候，是矛盾最尖锐的时候。
    发行特区币对冲汇率损失的呼声又高了起来，本地拿不定主意，已经汇报给上面，等待批示。
    “汪叔，我跟你说过，发行两种货币是违反经济规律的，这种情况只能是靠大家一起齐心协力一起扛过去。”
    汪启南叹息一声说：“损失太大了。”
    “只能等到有一天我们强大了，就不用再忍受外界的欺凌。”
    “经济战这也太憋屈了，还不如拿枪杆子直接上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来的爽快。”
    回到公司见罗老头坐在轮椅上指点罗奶奶打扫卫生，张卫东高声说：“罗爷，身体不错。”
    “那还不是托你的福。”
    罗老头经过手术看起来红光满面，罗奶奶放下扫把走过来感谢说：“咚咚，你为老头花了那么多钱，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说着就开始抹眼泪。
    “罗奶奶，你可别这样，罗爷是我公司的员工，员工生病，我是老板还能看着他病不管？”
    当然还是要分人的，他的公司现在有两千多工人，每个人都像罗老头花一万多，非赔死不可。
    问了二老吴天娇最近的状态很稳定，学习甚至还有点进步，看来罗老头的病给她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老马和老柳出来接他，看两人的样子，估计都不清楚张卫东接下来会怎么改制，对自己有什么样的影响，所以俩人看起来都忧心忡忡的，张卫东对老刘说：“你给袁工打个电话，请他们明天来公司阐述一下设计方案。”
    这次的楼盘他的目标客户不仅仅是本地人，还有香江人，短短的时间，那里的房价蹿升到了一万以上，全民都拿钱出来炒楼，市场看起来一片繁荣。
    内地的价格只有对岸不到一半，吸引力肯定是有的，到时候就要看怎么宣传了。
    袁宏博的项目阐述会，放在了现场，这里是一片空地，不存在拆迁的问题，工作难度要小很多，一群人来到这里正准备开工，却看到一群人浩荡走了过来。
    走到正中间的是一个道人，他居然和袁宏博认识，远远就打招呼说：“袁工，真是你呀，还以为看错了呢。”
    “风道长，你什么时候来内地的？这次过来有何贵干？”
    “香江的刘先生荣归桑梓，请我来给他定阴宅阳宅风水。”
    袁宏博说：“刘先生，欢迎回来。”
    刘福星矜持地点头，他五十多岁，人胖胖的，戴泽满手的祖母绿戒指，脖子上挂着个大大的翡翠项链，一看就很有钱。
    风道人抱歉地说：“袁工，有时间再聊，今天眼看日上正午，我要开坛做法了。”
    “好好，你忙。”
    他们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张卫东说：“咱们不用讲究时辰，先去参观一下这位风道人怎么做法，瞧瞧热闹。”
    原以为会像电影里一样花团锦簇，没想到风道人到了现场，拿出一个罗盘就开始定风水，为刘家的先人找了个风水宝地迁坟就算结束了。全程没用半个小时。
    刘福星感谢说：“道长，辛苦你走这一趟。”
    “袁工，这位风道人什么来头？”
    “咚咚，你这么小也信这些骗人的东西？”虽然认识风道人，袁宏博却并不相信这些玄学。
    “我不相信，我想问的是，这个风道人在香江真的很有名吗？”
    “当然了，传说他是长江地产李先生家的座上客，长江地产每次选址，都要经过他点头。”
    张卫东暗暗点了点头，等到风道人完事以后，袁宏博走上去低低说了几句，然后指向了张卫东，风道人用奇异的眼神看了看他，然后点头同意。
    风道人走后，袁宏博和他的同事开始阐述设计理念。
    不等他们开口，张卫东就打断说：“袁工，设计方案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宣传方案我要求重新做。”
    袁宏博呆了一呆说：“为什么，我们都是这么做得。”
    “我要是按照你的方案，这里的楼不知道能卖给谁。”
    因为是全国首例土地转让，没有任何前例可循，所以市里对土地的限制是一点都没有的，不过张卫东也不准备做得太黑心，容积率按照板楼的水平来。
    袁宏博的设计院给的方案也方方正正规规矩矩，甚至连绿化都没想起来提。
    张卫东把自己的要求说了一遍，然后对袁宏博说：“这里叫做金水滩，袁弘你们多费心，就从风水宝地这个角度宣传”

 第364章 此地与我有缘

    第367章此地与我有缘
    后世的房地产文案，个个都是天才。
    地处偏远路段，那就是远离闹市喧嚣，尽享静谧人生。
    如果是紧邻闹市，很好，坐拥城市繁华。
    边上挨着条臭水沟，呜呼，水岸鸣邸，上风上水。
    楼间距小了点？没事，这是邻里亲近，和谐温馨。
    要是边上有个居委会，必须是中心政务区核心地标呀。
    而现在，根本就没有宣传的概念，但是想要房子卖的好，好的宣传是必不可少的。
    而这次，张卫东就把目标对准了这位据说是长江地产座上客的风道人。
    设计院的设计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已经可开始操作。
    当晚，风道人赴约而来，特区天气正好，他留着飘逸的白胡子，穿着白色丝绸短打，手上像模像样拿着一个浮尘，从豪车上走下来时，张卫东几人已经站在酒店门口等他。
    袁宏博做了介绍，风道人夸张地说：“这么年轻的老板，真是天纵奇才呀。”
    这老道识时务，会说话。
    “不敢当，风道长鹤发童颜，一看就是修行有德的高人，大驾光临我们太荣幸了。”
    风道人的老鼠眼闪了几闪笑说：“张老板看来与我有缘，一定要好好聊几句。”
    “好好好，道长高寿？”
    风道人捋着白胡子谦虚地说：“不高，正好九十八。”
    张卫东凑趣地夸了几句，立刻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了。
    靠的近了，才看见，老道的白头发里很多黑色的头茬，就连白胡子的下面，也有很多黑的，估计是这位风道人的毛发旺盛，来了特区几天头发胡子长的很快，可能是忘记了染。
    九十八岁，我信你个鬼，你的脸一点皱纹都没有，握手的时候手根本也不像老人的手感。
    好想提醒他一下。
    心中暗暗有了计较，脸上的笑却更灿烂了，风道人听说了他的请求以后就说：“金水滩，一听就是聚宝的福地，张老板，做了这笔买卖，你一定会发财的。”
    张卫东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就说：“道长，这次楼盘，我准备在香江宣传，只要房子卖的顺利，一切都好说。”
    风道人见他上路，笑说：“这名字一听就跟我有缘，特区山好水好，金水滩这个地方不止方位好，还与我有缘，张老板是不是欢迎我做第一个客人。”
    张卫东心中暗骂：“这老东西哪蹦出来的，张口就想要房子，你真够贪的。”
    “好说好说，只要道长的名头好使，一切都不是问题。”
    反正都是逢场作戏，互相利用，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利用价值，我这边一定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风道人听到这里顿时来了劲，马上化身老师指点江山：“首先金水滩这个名字好，再加上贫道略有薄名，前途一定是不错的。”
    接下来袁宏博就惊讶的看见，张卫东和那个风道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没多久就把宣传方案弄了出来，其中的离奇巧合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他心中不免对张卫东担心起来，实在不忍心看他在这个生意上栽跟头。
    可没想到张卫东却扭头问袁宏博说：“袁工，设计师都有美术功底？”
    “当然？不然怎么画图？”
    “接下来我想请袁工跟进一下宣传文案，再做楼盘沙盘，时间很紧，袁工一定要帮忙。”
    袁宏博痛快地说：“这有什么，本来就应该做得。”
    于是袁宏博遭受了世上最痛苦的折磨，他根据张卫东的要求画图，张卫东却总能从一些刁钻的角度提出很多问题，他只能不断修改，没日没夜忙了七天七夜，方案才勉强让那孩子点头。
    袁宏博做完后立刻告辞，他再看张卫东的时候，就像看见魔鬼，薄薄地嘴唇张一下，自己就得忙活半天到一天，睡觉的时间都被大大压缩了。
    怕死了，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
    他还没见过后世离谱的修改方案要求呢，活活能把设计师逼得杀人。
    当方案拿到风道人面前时，他也大加赞赏说：“好好好，你准备好资料，到时候只要在香江多做两次推介会，一定能把房子清空。”
    张卫东笑说：“那咱们可就等着了。”
    地基才刚刚打好，楼盘沙盘和宣传文案都做出来了。
    二天后，老刘去香江开始了预热宣传。
    香江人的玄学文化没有断层，这套楼盘张卫东准备了两套宣传方案，一套应用在国内，另一套就是专门为香江客户准备的。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把客户瞄准他们，试想一下，即使是特区，工资普遍还在一百元以下，每平定价一千五的房子，有什么人能买得起？
    为什么这个定价？参照香江的房价来的，那边的房子均价一万每平米，汇率换算过来是四千二百块一平，这边一千五的价格，还是有很大的竞争力的。
    对这个价格，张卫东不是很有信心，因为在好几年以后，内地很多小地方的房价还是几百块。
    这次预热用了半个月，房子容积率做到了28，真正做到了邻里亲近，和谐温馨，探头就能隔着窗户跟对面楼说话。
    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还没有规矩，没有任何制约。
    按照张卫东的计算，这次的户型统统采用同一户型，全是八十五平的小三房共三百套，担心不好卖，对外宣布先销售一百套。
    经过一个月的广告轰炸，在香江广告费投放了五十万港币，线下推广了也花了巨资，可以说几乎所有的香江人都知道了内地的这个楼盘销售的时间。
    一个月后，工地的第一层还在施工，卖楼花就开始了。
    开盘这天，庞大的销售团队带着热情的购房者过来了，这些人一到现场心里就凉了，原来售楼处里已经坐满了客人，就一百套，来购房的好像有一千多，还没算上他们这些从香江过来的人。
    风道人也出现了，他站在了巨幅海报前面说：“金水滩，和我有缘，当初我和我师傅在香江游历时，遭遇了这条恶龙正在九龙作恶，我师傅不忍见同胞受苦，仗剑前往海边除龙，与它大战了七天七夜，不知道各位还记不记得八年前的夏天，连降七天大雨，那就是我师傅正在跟它作战。”
    下面就又很多托一起回答：“是有这么回事，雨真大呀。”
    风道人很满意继续说：
    “最后，这条恶龙终于敌不过我师傅的神威，被我师傅一剑削掉了半个脑袋，恶龙拖着残躯逃跑，可惜那时候我师傅也身受重伤，无力追它，没想到它居然死在了这里”
    “金水滩就是那条恶龙埋骨之地，对我们来说，就是聚福的龙宅，普通人住在在这里，百病不生，延年益寿，所以我一开始就跟老板说好，以后准备就在这里养老。”
    这位可敬的老道，头发胡子上的细节都已经弥补了，加上他的身份，张卫东心说：“道爷，就冲你的卖力表演，我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第365章 严酷的市场

    第368章严酷的市场
    为了这次活动，付出了总共一百万的宣传费，做出这个预算的时候，不止老马，就连张良华都想出来说两句，可惜他们几个在地产公司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
    除了老刘兼做地产公司的主办会计，他们都留在了工程公司，地产公司一开始打的就是无论是设计还是监理以及销售全部外包的念头。
    轻资产运营。
    老马他们无论是眼界还是学识都跟不上地产发展的需求，需要重新组建一个新团队。
    在工程还是一片白地的时候，就要开始卖房子，在这些淳朴的人看来就是在开玩笑呢，拿钱打水漂玩呢？
    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认为了，这一次持反对意见的是他最早最忠诚的一批拥趸。
    张良华说：“老四，你也劝劝咚咚，这件事弄不成。”
    张老黑说：“不要操那么多闲心，咚咚还需要你们管？”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对张卫东有绝对的信心，已经见证了太多不可能翻盘的情况下，逆风翻盘的奇迹。
    其实张卫东的压力也很大，这次营销不仅仅为自己，也是为汪启南打开局面，为了一炮打响，他也用上了后世所有的营销套路，千人排队取号、制造房子不好买的假象等等。
    而且还用上了后世烂俗的套路，买房送户口，这一点在当时的有很大的吸引力。
    城乡差别太大，拥有城里户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有了户口并不能解决工作，本地还是有不少人因此被吸引过来。
    风道人的宣传一说完，在场的香江人就疯了。
    真龙埋骨之地，养老百病不生等等噱头，如果是别人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并不高，但是风道人在香江知名度不低，他亲自来背书，并且表示准备在这里养老，他能看上的地方，能错的了？
    前面说过香江人有炒楼的习惯，但是香江本地的房价高不可攀，隔壁的特区价格少一大半，对他们的吸引力就提升了很多。
    香江人的房子很小，退休回内地养老，物价便宜，宜居指数更高，在这里养老好像更合算。
    很多原本只想过来看看的人，开始动摇，这次张卫东还请了香江汇丰银行的经理坐镇办理按揭，银行经理当场就能根据每个人的情况给出能否按揭的答复。
    不管什么都想的很周全，这给了香江人很好的购物体验。
    于是，销售人员成了全场的最受欢迎的人，往往没说几句，就有人下定金。
    他又做了每一个单元的巨幅销售统计表，一栋一栋的卖，每售出一套，就立刻贴掉表示这个单元没有了，人为的制造出销售火爆虚假的繁荣。
    其实就是没人买，他一样也会按照这个套路来，反正现场好几百个托，每个十五块一天雇来的，哪怕是没有人买，他也要这样做。
    真要有人看上被卖掉的怎么办？
    好办。
    买主就在现场嘛，只要找房托商量一下，或者给个百八块的好处费，对方就能把房让给你。
    总之，就是逼着你现场立刻冲动消费，不给你后悔的时间。
    而且只要你现场付定金，房价还能再原价基础上，打九五折。
    可能是准备的太充分，又可能是市场真的有这样的需求，到晚上送众人返回香江的时候，三百套房子销售一空。
    都是真实的销售数据，这些房子的买主最终全部被目标客户买走。
    有的人甚至买了三四套。
    老刘他们都在现场，等到晚上看数据的时候，都惊呆了。
    生意原来还可以这样做？
    买房子又不是买大白菜，死贵的东西，这些香江人那么有钱吗？
    汪启南也闻讯赶来，张卫东这次的营销，为特区房地产的兴起，起了启发性的作用。
    听张卫东说。这次的三百套房，除了送风道人一套之外，全被被对岸的人买走，他呆了一呆。
    老刘这边这边开始计算盈利。
    三百套单元房总造价七百六十五，单价三百块每平方米，已经很良心的质量。
    地价是九十万。
    宣传费一百万。
    营销费五十万。
    再加上送风道人的一套房，十二万七千五百。
    总费用一千零一百七十七万七千。
    而当日销售额是三千六百三十三万七千。
    当日净利润达到二千六百一十六万元整。
    他还准备拿出二十万交给市政的监理公司，监督接下来的工程质量，地产公司轻松套现离场。
    汪启南等人听到这个数目，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卫东说：“老马，这里的活我就交给你了，要是给我出什么篓子，不会饶了你。”
    “咚咚，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就能撤场？以后就把施工和监理都交给别人？”
    “不错。”
    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始终说不出哪里不对，张卫东的做法合理合规，于情于理都最合理不过。
    “可是，可是你还没把房子交到买主手里嘛？”
    “汪叔，施工我交给了老马的工程公司，老马给我的军令状是七个月完工，我给购房者的交房时间是十个月后，不管他是分包还是怎样，都得在规定的时间给我把活干完，要是做不到，我也毫不留情的按照合同约定的细节去告他，他就是倾家荡产都要给我把赔偿金交出来。”
    “这么狠？”老马吓得脸色发白，他跟张卫东做生意，一直顺风顺水，这时候才真正感受到施工的严酷，不是嘻嘻哈哈，而是严肃的公事公办。
    “而且，我还会派人每天按照工程进度检查，哪天的活做不完，哪怕是加班加到通宵也要给我把活干完，今日事今日毕，只要完全按照这个来，不论是工程质量还是工程进度，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真有的话，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来腾挪，也足够补上缺漏。”
    “可是，你这样不留一点余地，出事了怎么办？”
    “汪叔，这就是市场经济，不讲人情，不论是工程公司，还是监理公司都需要完善自身团队建设，苦练内功，将来才能打胜仗。”

 第366章 突如其来的寒冬

    第369章突如其来的寒冬
    这次神奇的房地产营销，在特区掀起了滔天的风浪，具体的成本，外人虽然不是很清楚，销售额却能算得出来，一天之内卖了三千多万，为人们打开了赚钱新世界的大门。
    钱还可以这样赚。
    特区办公室的门都被挤破了，都是来咨询他那场营销，听说他的操作合法合规，不少人动了心思。
    房地产是个新兴的行业，利润让人疯狂，即使正常交了税，赚得还是多到让人嫉妒，不过七天时间，就卖出去十块地，每天还有人源源不断从全国各地过来，挣钱比抢劫都快，抢劫犯法，这个还不犯法。
    地价也在张卫东的提醒下，涨到了七万块一亩。
    市里的财政压力顿时消失。
    土地不可复制，卖出去一块就少一块，而且这些卖出去的地也需要规范，张卫东这位狗头军师在关键的节点粉墨登场。
    后世房地产市场经过几十年的开发，被很多无良商人钻了无数空子，长江地产弄出来的公摊，现在提起来还让人恨得牙痒痒。
    资本运作地产项目，在全国四处囤地，直接使用银行的资金杠杆，以很少的本金就能得到数不清的土地。
    拿到土地以后捂盘不开发，等到行情起来以后卖楼花套现，给当地留下一屁股烂摊子。
    即使是数一数二的开发商也存在严重的工程质量问题，购房者买到以后维权都不知道该去找谁，开发商有钱有势，根本不怕小小的地方。
    所以在市场才起步的时候，他就决定，先把规矩做起来，不止在特区一个地方，确定房住不炒的理念，从根子上杜绝全民炒房时代的来临。
    更要杜绝地方把卖土地的钱纳入当地gdp当中。
    一切都还来得及，他小小的身板，要在一开始就把黑暗和罪恶扼杀。
    这些工作也不是一下就能完善的了，需要分步进行。
    汪启南尽管以为已经很了解张卫东了，但是听到他描述的宏大场面，再次升起北洼村生产队张和张秉忠老汉同样的想法：“他不是人。”
    易搏记录的很吃力，张卫东今天表达出来的东西，超乎他的想象，有很多观点他甚至不以为然，但领导看重的人，他可不敢马虎，原原本本地把所有事项都做了记录。
    这场谈话进行了五个小时，当张卫东离开以后，易搏拿着他记录了上百页的记事本对汪启南说：“我才知道，人的大脑原来能装这么多东西。”
    为了规范市场，来之前张卫东特地做了功课，他把每一条都做了详细的标注，问题看起来一目了然。
    汪启南说：“他第一次这么看重一件事，那么这件事就一定很重要，你先整理成文，我再过目。”
    于是汪启南这边很快出台了《特区土地租赁管理办法》，这套办法几年后被全国各地奉为圣经。
    这套办法一旦面世，就能避免房地产市场少走很多弯路，不过这时候张卫东自己也要努力了，如果这套办法在全国推行，他在全国各大城市有大批物业的梦想可能就要落空了。
    相对于个人的小小得失，他更看重的是将来房地产市场的良好有序发展，真正做到居者有其屋，房子都在真正需要的人手上。
    理想是好的，但他也明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项法律法规以后还需要不断的深化细节，才能适应不断变换的市场行为。
    但是乐极生悲树大招风这些词不是凭空出现的，1981年也没有那么简单，一开年就给了他沉重的打击。
    在离过年还有二十天的时候，张老黑被抓了，就在特区他自己的家。
    无论是建工公司还是彩电厂甚至地产公司，主人都是张老黑。
    汪启南沉着脸说：“太不像话了，我早说过不允许他们动你们。”
    “汪叔，你知道这件事？”
    汪启南点头说：“有人从我这回到京城以后，就四处哭诉，上面排派了调查组下来。”
    “抓我四叔的罪名是什么？”
    “投机倒把，扰乱市场秩序。”
    说着他拿出红头文件，内容是关于打击经济犯罪和投机倒把。
    1981年，美元的威力发作，从开始的1:14，升到了1:17，把我们三年改革的成果一下打落尘埃，国内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经济压力，上面要力保国企，对才冒头的个体经济大力打压。
    张老黑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踩在红线上，成为被控制的对象。
    “汪叔，我们一直正常交税，守法经营，从来没给郭嘉带来过麻烦，为什么，无论是彩电厂还是建工公司，都解决了大批人员就业问题，没有罪，反而应该是有贡献的。”
    “咚咚，有些人不这样想，你不要急，我一定会把你四叔救出来的，我和领导明天要去京城开会，你留在这里不要着急。”
    汪启南的样子好像更老了，这次上面的行动，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他急匆匆走了，张卫东说：“汪叔，注意身体，如果能在年前把我四叔放出来，我愿意把彩电厂的股份全部交出来。”
    汪启南顿了一顿，摆摆手走了。
    回到公司，老马老刘他们都担心得看着他，张卫东说：“没你们的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老板，很多管理岗辞职了”
    “有办法正常开工不影响进度吗？”
    “有”老马回答的时候有点犹豫。
    “没问题就忙自己的事去。”
    老刘说：“老板，真的不会有事吗？”
    “今年工程公司不再承接新工程，把手上的活干完，暂时会给大家放假，老刘，我今年可能不会再来特区，只在京城和香江活动，这里你多费心。”
    感觉到话里的沉重，老刘用力点了点头。

 第367章 我想回家了

    第370章我想回家了
    京城的电报已经来了，问他说是回皖北过年还是留在京城，想了想还是让他们留在京城，四叔的事就不提了，不让他们跟着操心，老人也好像习惯了他的无声无息，问都没问一声。
    张老黑的事很严重，汪启南走了几天都没消息。
    他被异地关押，现在也不知道关在什么地方，这让张卫东很焦躁。
    热热闹闹的建工公司今年的年终奖发放也是老刘代发的，老马临回家时保证说：“老板你放心，我老马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我都跟定你了。”
    “不需要，哪天我真出事的话，我希望你能离我远远的，你一家老小的，别为我犯傻，另外，回去别说我四叔的事。”
    老马说：“你不会出事的。”
    送走老马他们，他接到汪启南的通知，让他马上去市里一趟。
    见张卫东进来，汪启南把他介绍给旁边的一个中年人说：“荣先生，他就是张卫东。”
    “我是中信银行的老荣，张卫东，这些日子你的大名我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呀。”
    这位又是一位牛人，是民营资本家却有满腔爱国热情，不论走到哪里都在殚精竭虑为国打算，他和上层的关系走的很近。
    “荣先生，久仰大名。”
    荣先生说：“张卫东，我在香江时就听人说起你奇迹般的崛起，虽然就出手两次，但是每次都惊天动地，我真是佩服。”
    听话里的意思，他对香江的豪门很熟悉。
    香江回归，协议是1982年签署的，但是此前一定有人在前期的工作，张卫东虽然一直都在留心，但他级别太低，接触不到这些高层的东西，现在想来，前期的接洽人想必就是眼前这位了。
    “荣先生您太过奖了，我就是想赚点小钱过日子，没什么大出息。”
    不知道他的来意，张卫东说话很谨慎。
    荣先生当然看出来了说：“张卫东，我可是听说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到这里缩手缩脚的，这可不像我听过的你。”他的热情和好感来的太突兀，以至于不敢接。
    “咚咚，荣先生有事找你，你知道的话，就都告诉他。”汪启南出来解释。
    “好的。”
    不过荣先生并没说自己的事，而是继续说道：
    “你叔叔的事我听说了，我就跟办事的同志们说：抓违法乱纪、偷税漏税是正确的，但是张老黑同志一直正常交税守法经营，他和那些人还是有区别的，这些同志也给我面子，调查研究以后，发现事实真是如此，回头你就能见到他了。”
    这让张卫东惊喜不已，他在特区有汪启南看着，之前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一路绿灯，张老黑一出事，所有人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他。
    他以为张老黑不知道会被判多少年，想不到却有贵人凭空出现，解决了他的大麻烦。
    汪启南证实了荣先生的说法：“咚咚，我在京城遇到荣先生，他听说你的事，就出来帮忙，你要好好谢谢他。”
    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荣先生说：“不用谢我，这要谢张卫东自己，是他自己坚持依法纳税，不应该和其他人一样被对待。”
    张老黑要被释放了，压在张卫东头上的阴云顿时就消失了，他主动问说：“荣先生，汪叔说您有事问我？”
    “我听说你和香江认识何先生他们，我的身份敏感去接触过几次，效果都不好，我希望你过些日子能带我引荐一下他们几位，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荣先生，您办的都是大事，我虽然勉强说是认识他们，但是他们是不是把我当回事，我真不清楚，不过只要您有需要，我就试一试，成不成就不知道了。”
    “这就行了，我只需要在公开的场合跟他们见面，并不需要做什么。”
    他的话证实了张卫东的猜测，看来果然是香江回归有关。他有点后悔，当时只想在香江赚快钱，不怎么想跟本地的势力有太多的交集，现在过去了这么久，那些人还认不认识他都说不定，更谈不上影响力了，这次能帮荣先生的也很有限。
    聊了几句，荣先生就要走了，他要借道香江，去海外办事，这次是专门来见张卫东的。
    汪启南说：“荣先生是一位让人敬佩的人。”
    “是啊。”
    张老黑被抓，他本来已经准备大放血，把彩电厂交出去，现在看来又不必了。
    想了想他还是说：“汪叔，我叔叔的事给我敲了警钟，暂时来说，国内还是不适合私人创业，彩电厂的股份我准备完全退出来，建工公司把手里的活做完，我也准备停一阵子，过了风头再说。”
    “咚咚，汪叔对不起你，你处处为我打算，我在你叔叔这件事上却没帮上忙。”
    “汪叔，你别这样说，你帮我的还少吗？”
    “彩电厂的股份你不用退出，领导让我转告你，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他嘴里的领导应该是南粤省的那位。
    “好的汪叔，有机会你替我谢谢他老人家。”这位也是个硬骨头，能专门为自己说话，让张卫东很感动。
    “咚咚，这次打击投机倒把如果不是你四叔出事的话，你算是受影响最小的，我在京城见到鲁冠球，他急的要吃人了，多少订单都取消了。”
    鲁冠球、禹作敏两人今年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他们从事的产业与钢铁有关，而钢铁要保证国有经济的运行，他们只能放在后面。
    就连很多大型钢企都开始限产，他们根本拿不到原料，怎么生产？
    张老黑果然出来了，他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笑着说：“咚咚，我回来了。”
    没有埋怨，甚至没有一句别的，张卫东的眼睛湿润了说：“四叔，我以后一定不会在让你受委屈了。”
    “我没受委屈，他们把我叫过去，天天好吃好喝，什么都没问，没几天就让我回来了。”
    他越是这样，张卫东越是内疚说：“四叔，不论是京城还是特区都不是咱们应该呆的地方，我想回家了。”

 第368章 蛰伏

    第371章蛰伏
    放在后世，张老黑还是个二十三岁的小鲜肉，但他现在默默保护张卫东的时候，一直都有做长辈、做父亲的自觉，他好像永远都在身边，不管在哪里，只要叫一声，就会应声出现。
    张卫东是重生者，可上辈子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他人还小，长大以后就进入了自由的市场经济时代，没经历过这种覆雨翻云的大变革时期，个人能力再强，在大势面前依然是如此渺小，接下来的几年，他决定藏拙蛰伏。
    汪启南说：“咚咚，你先别走，我要请你参加我的家宴。”
    “家宴？”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时总感觉十分别扭。
    “你和赵琴和好了？”
    “胡说什么，去了就知道，老四你也一起来。”
    确实是家宴，就在家里，赵正豪系着围裙来开门，热情得说：“咚咚是，欢迎欢迎，快进来。”
    以前他可是看不上张卫东的，这份熟络到底是从哪来的？
    张老黑用眼神问他，张卫东摇头说不知道。
    带他们进来之后，赵正豪说：“我爸在书房里，你们自己去找他，厨房里还有几个菜，我做好喊你们。”
    不清楚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张卫东一头雾水走进书房，汪启南正在看资料，他一屁股坐下来说：“汪叔，你儿子疯了吗？”
    “还不都是你做的好事。”汪启南放下资料不满地瞪他。
    “他发疯跟我有什么关系？”
    汪启南却不愿意回答，张卫东问说：“汪叔，今年过年你准备怎么过？”
    “跟以前一样呗，还能怎么样？”
    “如果还是你一个人，不如跟我一起回皖北过年。”
    “今年怕是去不了了”他今天总是欲言又止。
    “因为赵正豪？”
    “别提他。”
    明明已经让儿子登堂入室，为什么还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两人聊了几句，赵正豪在外面喊说：“爸，咚咚，吃饭了。”
    听见他说话，张卫东分明看见汪启南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的表情，却还是放下资料平静地说：“走。”
    张老黑还在客厅坐着，等他们出来才自觉走在两人身后走进饭厅。
    赵正豪正把一个砂锅端上桌，招呼张卫东说：“咚咚，坐。”
    汪启南面无表情坐下说：“吃饭。”
    “汪叔，等等正豪。”
    他话音才落人就呆住了，他看见了谁？
    居然是李萍穿着家常的衣服红着脸端着盘菜过来，放在桌上然后局促地看着汪启南。
    什么情况？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李萍这个绝不可能出现在汪启南面前的人，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现。
    赵正豪见父亲像是看不见李萍这个人似的，脖子上的青筋直跳，拉着李萍坐在汪启南对面说：“杰西卡，你忙半天了，快坐下吃饭。”
    李萍却不敢坐，往他身后藏说：“我我我走了”
    “走什么走？你今天要是走，我也跟你一起走，以后再也不回这个家。”赵正豪坚决的说，说完直盯着汪启南，那情形，只要亲爹对李萍说半个不字，他就带着那个女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汪叔，正豪忙半天要是走了，我今天在这里可坐不住。”
    李萍向他投来复杂的眼神。
    这女人简直能把天捅个窟窿，赵正豪好骗，汪启南是好骗的吗？再说你的底细他清楚的很。
    回头非找找个女人问个清楚不可，不是早就让她离赵正豪远点？今天闹到这一步，以后可怎么收场？
    “坐下，今天谢谢你下厨。”
    汪启南终于说道。
    赵正豪忙拉着她坐在边上说：“我爸答应了，我就说，你是我喜欢的人，他不会为难你的。”
    汪启南平时喜怒不形于色，听完这句话，立刻满脸怒容。
    除了李萍，哪怕是北洼村的任何一个没出嫁的姑娘，恐怕汪启南都不会反对，但他清楚地知道李萍是谁，知道她是两个孩子的娘。
    大的那个，他甚至还记得样子。
    李萍的脸不知道是化妆了还是怎的，一片苍白色，她的喉咙蚊子似的说了一句说：“好。”
    就坐了下来，坐下来后菜发现她正好坐在汪启南的对面，汪启南的眼神时不时一片杀气地扫过来。
    赵正豪握住了她的手说：“杰西卡，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汪启南的筷子重重的放在桌上，吓得李萍眼皮子直跳，张卫东说：“汪叔，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我们来吃饭，正想夹菜呢，被你一弄不敢动筷子了。”
    老汪知道张卫东在调节紧张的气氛，哼了一声，脸还是很难看。
    “汪叔，马上就过年了，今天不然我敬你一杯？”
    中年保姆鬼魅一样出现，问汪启南说：“首长，要不我去拿酒？”
    “好，就拿那小子送过来的茅台。”
    赵正豪从保姆出现，眼神里就露出仇恨的光，张卫东冷眼看尽一切，真是一场豪门大戏。
    很多人有个错觉，以为只有北方人喝白酒，南方人都喝黄酒，米酒。
    其实不然，体制内的人不管南方北方，都是喝白酒的，而且个个身经百战，不管什么级别，都有不小的量，汪启南平时在家是从来不喝酒的，但张卫东知道他其实有酒瘾，给他弄了不少白酒过来。
    他不愧是做大官的人，生生克制了自己的欲望，自己在家的时候，从来都没喝过。
    女保姆拿了酒过来，然后又从边上的餐边柜拿出几个锃亮的玻璃杯说：“杯子是干净的。”她先给汪启南倒了一杯，又要给张老黑倒，张卫东说：“阿姨，你坐下，今天这桌我最小，我来倒。”
    汪启南说：“周昉，你就让他倒，谁让他最小的。”
    听到张卫东为保姆说话，赵正豪的脸色又不善起来，不过张卫东才不会管他的想法，先要给女保姆周昉倒酒，她惶恐地说：“我，我不喝酒的。”
    “今天高兴，你也喝一杯。”
    听到汪启南说话，周昉才松开了手。张卫东先给她倒了，又给张老黑倒了一杯说：“四叔，今天你也随意，在汪叔家跟咱自己家一样。”

 第369章 女人真正想要的

    第372章女人真正想要的
    今天这顿饭，吃的可谓各怀心事，赵正豪护着李萍，仇恨女保姆周昉。
    汪启南看李萍不顺眼，却因为赵正豪只能捏着鼻子忍了下来。
    可以说如果今天不是张卫东的话，这顿家宴是吃不成的，非把桌子给掀了不可。
    吃完饭后，汪启南拉着张卫东说了很久，张卫东才明白荣先生找自己的真正用意。
    国库1980年的财政赤字170亿，国库没钱了。
    治大国如烹小鲜，国也如同一个家。
    所以才开始收紧中小企业扶持力度，优先保证国企等支柱产业，荣先生这次要去美利坚和不列颠，寻找帮助郭嘉解决财政危机的办法。
    张卫东神奇的赚钱能力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了上层的视线。
    但不知道为什么荣先生见到张卫东，却放弃了原来的目的。
    “汪叔，他为什么放弃了？”
    “你对别人的事那么精明，一到自己这边怎么就糊涂了，你叔叔被抓了，他出手帮了你，真要在这个时候向你提要求，不就会让人以为他在携恩求报？他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回给人这样的口舌。”
    这个时代的人充满了正义感。荣先生不是政客，所以他做不出这样的事。
    想不到还有这么个牵连。
    想想也差不多，他为国库奔走，是多忙的人，如果不是有事，怎么有时间专门走上这一趟。
    张卫东呆了一呆说：“汪叔你知道荣先生准备怎么做吗？”
    “我不知道。”
    两人聊了很久，张卫东才走出来，见张老黑在外面的沙发上打盹，叫了一声四叔，张老黑站起来说：“好了？走。”
    他心中一暖说：“四叔你累了？”
    “没有。”
    走到大院门口，两个人影挡在了面前，一看不正是李萍和赵正豪。
    “杰西卡，恭喜你呀，这么快找到新男朋友。”张卫东的嘴毒起来，火力也很足。
    即使在黑夜里，李萍的脸也通红，伶牙俐齿的她现在居然也说不出话来。
    “你给我好好说话，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杰西卡是多单纯善良的女孩子，你怎么敢找他去做那种危险的事？”
    赵正豪握着拳头面色不善地走上来，张老黑悄无声息站在侄子面前，身高的差距让他不敢上前。
    “杰西卡，单纯？”张卫东阴阳怪气地看向李萍。
    李萍说：“正豪，你别这样，咱们说好的，你不说话的。”
    这称呼，甜的腻人，赵正豪果然很吃这一套，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李萍拉着张卫东往远处走了些说：“咚咚，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还不是看人家的爹是大官，不想放手了，我早就跟你说过，赵正豪是汪启南的儿子，你以为你搭上了他，汪启南就能让你进门？”
    “我也不想的”
    赵正豪从砖窑厂出来以后，没要汪启南的照顾，随便在饭店找个服务员的活，除了上班就是在全特区找李萍，虽然她是华侨，但是既然在这里出现过，想必以后还会再来。
    抱着这样朴素的想法，他开始了漫长的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到处找不到李萍，李萍却有一天神使鬼差地来到他打工的饭店吃饭。
    上菜的时候，赵正豪看见了李萍，手里的盘子不觉掉在地上，招来老板和老板娘的轮番谩骂。
    但是此刻的两人眼中只有彼此，外界一切的喧嚣好像都不见了。
    一段时间不见，赵正豪身上的公子哥习气荡然无存，他穿着破旧的衣裳，和很多才来特区务工的人一样，破破烂烂，鞋子甚至还露着脚趾。
    李萍无法把眼前这个人和记忆中的那个人连在一起，赵正豪对她却毫无怨言，好一会儿才微笑着说了一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老板娘轻蔑得骂说：“就你这砍脑壳的还认识这么漂亮有钱的姑娘，赶紧把盘子给我收了，我告诉你，菜钱从你工资里扣。”
    “闭嘴，盘子和菜我都赔你。”李萍大声对老板娘说。见他们居然真的认识，老板娘嘀咕说：“赔就赔呗，这么凶干嘛？”
    李萍在特区是有钱人，身边并不缺男人，但像赵正豪这样，为了找自己把自己弄得如此悲惨的人，还是第一个。
    “你”她说不出话，心中暗骂张卫东作孽，把一个好好得人糟蹋成什么样子。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我从窑厂出来以后没回家，一直在到处找你。”没有更多的倾诉，但是李萍偏偏从这平静的话里听出赵正豪为了自己付出了多少。
    她之所以愿意跟一个唱戏的私奔，不正是为了这种不顾一切的感情吗？
    “你这样，挺傻的，不值得。”她渴求的从来不是荣华富贵，只想简简单单，纯真的感情。
    “我觉得值得。”
    结账的时候，赵正豪死活不让她付钱，他大声跟饭店老板娘吵架，用他的工资抵掉了这顿饭钱，然后拉着李萍白皙的小手，堂堂正正走出了饭店。
    门外的阳光很大，温暖的光让他翻江倒海的大脑逐渐恢复了平静，看着衣着光鲜的李萍，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自己和李萍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尘埃里，他忽然很自卑。
    李萍说：“走，我先带你回家。”
    回家，这个最普通不过的词，从李萍嘴里说出来，赵正豪听了蹲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儿他才摇头说：“杰西卡，我配不上你，咱们分手。”
    李萍忽然莫名心疼起来，她想起了自己悲惨的身世，有很大的原因是她自己性格造成的，可是这样的男人，不正是她梦里见到的那个吗？
    张卫东冷笑说：“我看你是昏了头了，赵正豪再惨，他也有个汪启南的这样的爹，你一个抛夫弃子的有什么资格同情他？”
    “我也不想的，是他”
    不等她说完张卫东又说：“我看你就是想借着赵正豪攀上高枝，不过你别忘了，汪启南知道你的底细，你觉得他会同意他的儿子跟你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吗？”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婶子？我后来想让他走了，可怎么赶他他都不愿意走，我有什么办法？”李萍大声说。
    赵正豪见状要冲过来，张老黑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不让走。

 第370章 埋怨是另一种想念

    第373章埋怨是另一种想念
    李萍这个女人，平时很精明，可只要碰到男人就犯糊涂，也不知道她是性隐患者还是天生感情缺失，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现在她堂而皇之得进入了汪启南的家，还逼得汪启南有苦难言，可这对她真就好吗？
    “杰西卡，你好自为之，如果真心和赵正豪在一起，就好好对他。”事已至此，还能怎样，叫她杰西卡，本身就代表着疏远。
    “咚咚，我会的。”李萍听到他的称呼，眼中闪过黯然神色。
    对她的保证张卫东嗤之以鼻，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女人，你将来都不会知道自己遇到些什么。
    看着两人亲密的走进黑暗之中，张老黑说：“路是她自己选的，你管不了她一辈子。”
    “她不用别人管，这个女人原本还有点人性，还能想到孩子，可你看她今天，明明知道过年了咱们要回去，孩子的事连提都没提，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受伤的只会是男人。”
    其实对李萍来说，汪启南这一关只是个开始，赵正豪他妈那一家子人，才是真正的堡垒。
    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皖北家门，不想满院子都是人，大人在准备各种年货，小孩在开心玩耍，整个院子不是你哭就是我叫，好不热闹。
    张秉忠夫妻、胡丽敏母子，李秀兰带着俩孩子都回来了。
    这里有他们牵挂的人，是他们牵挂的故乡。
    “爷爷，你们不是不回来吗？”他惊喜的问，问完这句话，又有点后背发凉，张老黑这是被放出来了，要是还被关押着，自己这次独自回来，该怎么面对这些亲人？
    他对荣先生再次泛起强烈的感激之情，这位可敬的大人物，为了整个郭嘉操劳，这样的人，才是他应该学习的目标？
    欢笑声和招呼声打断了他的思索，他激动得笑出了眼泪。
    亲人都在身边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张老黑的事件也让他坚定了继续藏拙蛰伏的决定。
    “我说不回来，今年在京城陪跟老三一起过年，可你奶奶想家想的不行，你不让回来，她当时就急病了，索性大家都回来了。”张秉忠解释着。
    这么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回来一趟真不容易。
    “奶，你怎么了？”他慌忙问道。
    黄氏满手的面粉，看着紧张自己的孙子笑说：“能有什么事，回家来什么毛病都没有了，还是家里好。”
    “奶，你身体不好，家里的活让我妈做就行了，你好好养身体。”
    “没事呢，你妈做什么都慢，我手脚快，你喜最喜欢吃我炸的肉丸子，这不正准备给你炸了等你回来吃。”
    那边关月玲哼了一声，她做事确实没有黄氏快。
    张卫东的鼻子一酸说：“奶奶。”
    张秉忠也说：“咚咚，你别担心，你奶奶就是小感冒，她身体好得很呢。”
    李秀兰说：“这孩子从小就和奶奶亲，这么久不见，想奶奶了是？”
    这么多需要自己在意的人，以后做事，绝对不能再有任何差池。
    他又低声问陈丽华最近有没有作怪，老汉说没有，很久没见过她了。
    那边张老黑抱着他儿子张浩然说：“叫爹，快叫爹。”
    孩子太小了，睁大着眼珠子嘀哩咕噜看他，哪会叫人，又听他说：“爹都不会叫，要你有什么用，扔外面给狗吃。”
    他作势要扔到外面去，没想到张浩然忽然格格笑了。
    胡丽敏说：“你说的什么狗屁话，他才多小就叫你爹，你不是他爹。”一把夺过孩子不让他抱，珍珍却从边上跑过来张手说：“四叔，你扔我，我也要玩。”
    彩霞和任可欣也在边上笑吟吟看着她，妹妹说：“二姐三姐，他是谁呀？”
    张琳说：“我们也不知道呀。”
    四下看看，好像少了个人，他问关月玲说：“妈，大姐呢？”
    “她？她现在还记得有我这个娘吗？几辈子都不给我写信，我算是看透了，养闺女就是不如儿子。”
    这可能是来自亲娘的怨念？
    姗姗现在应该跟着杜教授在几座大墓随机走，大墓的位置肯定不会在城里，考古队的驻地一般也是附近搭帐篷什么的，写信也没法寄。
    不过他也不准备帮大姐解释，埋怨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想念。
    张秉忠叼着大眼袋坐在院子里，看见一家其乐融融，满脸高兴，老人图什么，不就是希望到老了儿孙绕膝吗？
    更何况，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了，不用发愁吃喝。
    “妈，你说错了，我天天都想你。”
    一个人走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抱着关月玲，可不就是姗姗，她只比张卫东晚到了一会。
    关月玲说：“今天真是好日子，念叨谁谁就到，早知道我就天天念叨了，你们就能早点回来。”她的眼角红了，进城以后，就和姗姗朝夕相处，她考上大学离开，可把她想坏了。
    姗姗走了，家里最大的就是张琳，这死丫头现在天天不做声，话都没人说。
    黄氏说：“这丫头，在京城的时候也是每次叫了才回家，我也经常见不到她。”
    李秀兰说：“姗姗是咱家的老大，又这么有出息，肯定很忙了，丽丽我跟你说，你以后要好好向大姐学习。”
    丽丽说：“我不，奶奶说了，女孩子长大嫁人，嫁人就是人家的人，不能浪费家里的钱供。”
    “妈”不止李秀兰，关月玲也投来不满的眼光，黄氏尴尬地说：“这臭丫头，就这话能记住。”
    张卫东说：“丽丽，奶逗你玩呢，你要是不好好读书，长大以后就得扫厕所。”
    丽丽被吓坏了，连声说不要。
    张卫东问姗姗说：“大姐，你从哪里回来的？”
    “长安，西周大墓的遗址已经确定了，开年之后，有三座大墓同时开始发掘，杜教授现在提起你还感谢呢。”
    杜教授是真正的学者，他很纯粹，如果不是过年，他恨不得24小时趴在现场。
    “咚咚，谢谢你，如果不是有你，我现在可能读个普通的师范，毕业以后当老师，我从来没想到，外面的世界会这么大。”

 第371章 张凤英登门

    第374章张凤英登门
    一家人其乐融融，门外却传来有人大声哭说：“爹呀，娘呀，你们都去哪了，是不是被人害死了？呜呜呜，你们死的好惨啊，我要给你们报仇。”
    哭声在门口停了下来，越来越响，越来越惨，听着很瘆人。
    张秉忠说：“谁在咱家门口哭，声音有点熟。”
    姗姗打开门，大家往外面看去，只见张凤英头上带着白孝帽子，穿着麻布白鞋蹲在门口大声哭。
    张老黑说：“姐，你胡闹什么？”
    张秉忠更是气的要翻白眼，张凤英的打扮在皖北农村是爹娘死了才穿的重孝，大过年了的，这是在咒他们死。
    张凤英见到二老，眼皮子又垂了下去继续大哭，还是念叨着前面的话：“爹啊娘啊，你们怎么死了呀”
    黄氏气的不行说：“凤英，娘不是在这里吗？你看不见？”
    “你不是我娘，我爹娘都被黑心女人害死了，爹呀，娘呀，你们死的好惨呀，呜呜呜呜。”
    关月玲和李秀兰说：“凤英，我们可没得罪你。”
    她这一哭，外面顿时来了很多人看热闹，过年嘛，大家都没事。
    “张凤英，你再发疯，我就把你扔出去。”张老黑见爹娘的脸色越来越差，站在她面前恐吓。
    张凤英根本不怕说：“爹啊，娘啊，我娘家人都死光了，你们睁开眼看看我啊，你们的闺女受委屈了啊。”
    张卫东想过去说话，张秉忠拦住他耐住性子对闺女说：“凤英，你闹成这样，到底想干什么？”
    北洼村出来的男女，个个战斗力惊人。
    “我婆婆死了，回去找娘家人给我撑面子，我二哥二嫂说他不管，家里没有一个人，爹，娘，要是你们不死，你们不会不管亲闺女的，你们死得好惨啊。”
    女人哭丧要多恐怖有多恐怖，那眼泪掉得哗啦啦得，不知道是在难过什么。
    这就是亲戚，平时老死不相往来，自己家出事了，就想起来还有亲人了，别人不理她，她就让大家没脸，真是好亲戚。
    “凤英，你也不要闹，我们出钱还不行吗？”张秉忠只好后退，大过年的被亲闺女这样堵门口，搁谁身上都闹心。
    “不行，你们都得去，给我婆婆披麻戴孝。”张凤英直接说条件。
    张老黑说：“姐，你那婆婆什么时候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我们凭什么要给她挣面子？”
    张凤英的婆婆是老师，有些老师的人品让人提不起来，她婆婆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从来都看不起张家人，老张家人去她家，从来一句招呼都没有过，更别说管饭。
    去过她家的人，个个回来一肚子气，都是被那老太婆气得。
    至于张凤英，被她压了半辈子，还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她婆婆死了，她立刻想到了娘家人，希望娘家出钱出人，给她撑起这个面子。
    如果是以前的老张家，遇到这样的事会很为难，家里饭都吃不上，估计就是去，也就是花个几块钱。
    现在虽然有钱了，但是要去给这个老太婆送葬，心里是不愿意的，可不说皖北就在全国来说也一直讲究死者为大，人死了不计较生前的事。
    “凤英，你婆婆死了，过来好好说不就行了，非要来咒我们，我看你就是大过年的，让我们不能好好过。”
    “我婆婆死了，她要是不能走得风风光光，谁都别想过好年。”张凤英不哭了，站起来毫不示弱得看着亲爹。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愿意？你婆婆哪天下地，我们们都去。”
    “后天下地，你们今天就得去烧纸，我告诉你们，每家都得拿五十块帛金，少一分别怪我不客气，老四老五也算一股，都要拿钱。”
    这就是狮子大开口了，皖北的收入水平并没有提高，这时候的丧事，很多只有一毛钱二毛钱，五毛钱就不少了。
    而且，张暮秋没结婚，不能单独算一股。
    张凤英狮子大开口让老汉脸色不好看说：“凤英，拿多拿少，哪有你这样伸手要的，像我们这样的亲戚，最多二块钱就了不得了，哪有出那么多的？”
    “爹啊，娘啊，你们死得好惨啊，我要给你们报仇啊。”
    张凤英并不愿意跟他们讨价还价，又大哭起来，围观的有老人看不过去了说：“闺女，哪有你这样逼自己爹娘的？”
    “他们住这么好的房子，还有一处房子情愿空着都不愿意给我，五十块还多？这里没你事，你一边去。”
    被她怼的老人气得不行说：“你得讲理呀。”
    张秉忠的脸色也难看起来说：“凤英，你闹，真这样闹随便你，到时候全家我一个人都不让去。”
    张凤英立刻擦干眼泪说：“今天晚上以前我要是看不见人，看不见钱，我就跟你们断绝关系。”
    她说着决绝得走了。
    黄氏擦着眼泪说：“凤英也为难啊。”
    老汉说：“自己为难，就来为难娘家人？哭着喊着咒我们老两口死？”
    被老头这么一说，黄氏委屈的哭。
    张秉忠说：“老四你马上回去叫你二哥，让他也来，咱们一起去凤英家烧纸。”
    张卫东一家冷眼看着老头的安排，这种事他们是小辈说不上话，但是知道张老黑这次回去叫二叔，一定不会顺利。
    果然，一个小时候，张老黑回来了，气呼呼说：“二哥说，他不认识什么张凤英，没有爹娘，也没有兄弟，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叫他。”
    虽然可能早就猜到了结果，老汉还是气得脸色铁青说：“咱们自己去。”
    张卫东说：“爷爷，我们就不去了，我爸不在，家里都是女的，不方便。”
    老汉说：“你不是男的？”
    张老黑说：“爹，咚咚还是孩子，那种地方让他去干什么？”
    见老头实在气得不轻，张卫东说：“爷，你不用生气，二叔不去我们不去，三叔五叔在京城也不能去，他们的礼钱我都一个人出了。”
    老头说：“这种钱哪有代出的，你就是垫上了，以后也要让他们还你。”
    关月玲和李秀兰说：“爹，娘，家里孩子都小不去就不去了，我们陪你去。”
    “好。”

 第372章 做个人吧

    第375章做个人
    时间太紧凑不到人，张卫东还是跟着去了，胡丽敏和姗姗在家看着几个小的，只有丽丽吵着也要跟着她妈，想着马上就回来，也就让她去了。
    按理说亲家死了，张秉忠老两口是不用去的，不过五房儿子只有一个张老四在，去他一个男的显得这个家男丁稀薄，就都一起去了。
    这边去的是老两口，加上关月玲李秀兰妯娌俩，张卫东和张老黑还有丽丽，大人小孩一共七个人。
    来到张凤英家，外面搭起了灵棚，但是并没有多少人在，城里人情淡没什么人来帮忙。
    包安康坐在灵柩前打盹，至于张凤英没在这里，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有人招呼包安康说：“来客了。”
    按照皖北的礼节，包安康要出来跪迎接进去，可没想到他一动不动，任由老张家人自己走到棺材前，蹲下烧了刀黄纸。
    老汉心中不喜，烧完就站起来问包安康说：“凤英呢？”
    包安康没回答，他边上的一个妇女冷笑说：“张凤英的娘家就来你们几个半死不活的人？”
    老两口被气得发抖。
    张老黑攥着拳头就要上去打人，被老头死死拉住说：“祖宗，你不要惹事。”
    关月玲却忍不住站出来，指着那个妇女的鼻子骂说：“你是个什么东西，在这说三道四。”
    那妇女不示弱站起来说：“我就看不惯，张凤英整天说娘家人强马壮，又多有钱，我看就是一群穷货，装什么有钱人。”
    关月玲毫不客气给她一个耳光打得那个女人一屁股坐下。
    “你娘不教你，我这个老娘教你做做人，给我好好说人话。”
    妇女不敢置信得说：“你敢打我？”
    “你要是再敢说一个字，今天我能当着你死去的娘，把你打下去跟她一起作伴，不知好歹的东西。”
    那妇女果然不敢再说话，只用仇恨的眼神看着关月玲。
    关月玲性子其实很强势，在北洼村的时候，麻子张英敢骂黄氏，敢骂祝兰芝，就是不敢骂关月玲。
    包安康想骂骂咧咧想站起来，张老黑也不管老汉的阻拦，大步站在他面前说：“我看你是忘了以前挨的打。”
    这边的吵闹引来了几个人过来，他们倒是没说对错，就是津津有味瞧热闹，张凤英从黑影里走出来说：“怎么了，怎么了？”
    她身后两个小子也穿着孝服，手里端着碗吃饭。
    妇女想说话，被关月玲一个眼神瞪回去，委屈得骂包安康。
    张凤英谄媚得走过去说：“姐，你别哭了，婆婆她老人家人知道你孝顺。”
    边上知道原因的人发出笑声，妇女不敢对付关月玲，对她就没那么客气了，骂她说：“臭女人，要你来假好心。”
    黄氏说：“你怎么骂人呢？”
    关月玲说：“爹，娘，这是别人自家的事，咱们管不了，纸也烧了，咱们都回去。”
    张凤英在那个女人面前却怂了，被骂也不敢说什么。
    操办丧事主事人走过来说：“是亲家，大老远过来不能走，说什么也要吃了饭再回去，凤英，去给你娘家人弄点吃的。”
    张秉忠不想留在这里，但是那个人说：“老哥，我们这边的规矩是这样的，烧头道纸的亲戚，一定要在这吃碗饭，不然不吉利。”
    他显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张卫东实在不想呆在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说：“爷爷，咱们还是走，别吃了。”
    老汉也想走，可刚才那人话说到不吉利的份上，他要是走了，会被人在背后说闲话，可是真要留下来，这家人个个都像仇人，也不省心。
    “老哥，入乡随俗，白事大家都讲个吉利，你就留下来吃顿饭。”
    说完招呼张凤英带着他们去厨房。
    老汉跟着去了，他们也只好一起过去，这一趟来得真熬人。
    走进厨房，张凤英直接在拿了个锅烧舀了几瓢水，用木柴烧火，张秉忠老汉说：“你自己忙吗，没找人帮忙？”
    张凤英也不理他，娘家人如果是仇人，为什么还哭着闹着非要他们来？来了这副模样，就是让别人心里不痛快？
    李秀兰说：“姐，爹跟你说话呢。”
    “有什么好说的，吃了都赶紧走。”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面还没好，张凤英的俩儿子就端着碗在门口等，说是招待客人，其实就是清水挂面，看张凤英拿了两斤面出来，也没下完。
    面好了，她先给俩儿子盛了满满两碗，锅里就没有多少了。
    然后几人的碗里就没几根面了。
    老汉本来就没有胃口，可能是隔锅饭香，丽丽吃光了碗里的面条，居然还想吃，把全家人的面都吃了还没吃饱。
    于是老汉就拿着筷子去锅里捞面想给孙女吃。
    张凤英把手里的扫帚重重的扔在地上说：“爹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碗都还吃不饱吗？”
    老汉早已经衣食无忧，这次纯粹就是见孙女喜欢吃，却没想到被亲闺女说到脸上，面子顿时就下不来了。
    这次就连一直偏袒她的黄氏都看不下去了说：“凤英，你爹一口没吃你看见吗？还不是给孩子吃的。”
    “钱没几个，倒是带来几个吃闲饭的，一家来一个还不行，来这么多没用的人干什么？”
    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张卫东忍了一晚上，再也忍不下去了，他端着碗走出来，来到操办丧事的人面前举给他看。
    “老师傅你看，我们说不吃，你非要我们留在这里吃，你来看看，这是张凤英给我们准备的晚饭，这么多人她下了一斤半面条，可是给她俩儿子盛了一斤四两去，我们七八个人，就一两面条，还是我妹妹觉得好吃，我爷爷就想看看锅里还有没有，张凤英直接甩脸子，骂她亲爹没出息。”
    这种事太丢人了，老汉想堵住张卫东的嘴都来不及。
    张凤英红着眼说：“我没有，他撒谎。”
    她话音才落，俩儿子就端着还剩高高一碗的面条走过来。
    操办丧事的人也尴尬得不行说：“包安康呢，你们家的事太难办了，能不能做个人？”

 第373章 阴阳怪气再登门

    第376章阴阳怪气再登门
    张卫东把碗狠狠摔得粉碎，从身上掏出二沓大团结来，这些钱他本来打算交给张秉忠，让他帮助一下张凤英，但是有些人根本不值得。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却见他随手抽出一张来，掰着手指头算说：“她张凤英不仁，我们不能不义，该有的礼我们不会少，我们家四房人，加上我爷爷五叔一共五份，每份二块钱，一共十块你收下，这个丧事我们是没法再来了，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那人茫然得接过来钱，
    张凤英尖叫说：“你有这么多钱都不愿意帮我吗？我家日子这么难？”
    张秉忠老汉失望得看着她说：“这钱本来就是准备给你的，可你呢，你把我们当亲人了吗？”
    “爹，凤英不懂事，你就原谅她。钱给我，我会劝她孝敬你们二老的。”
    关月玲和李秀兰冷笑。
    “凤英，你嫁到城里以前，我和你娘把你当眼珠子，可你自从嫁过来以后，你还把我们两个老得当过爹娘吗，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我们也不怪你，可你呢？闺女，做人要有良心，真看不上娘家，以后就不要再来往了。”
    今天有多失望，才让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说出如此决绝的话，说完他拉着恋恋不舍的黄氏就往回走。
    张卫东剩下厚厚两沓左右看看说：“这钱看着真让人恼火，丽丽你过来。”
    丽丽说：“哥，干什么？”
    “都给你拿去玩。”他随手塞给了丽丽，丽丽却嫌弃得说：“我不要。”
    李秀兰喜笑颜开得拿过来说：“丽丽，你哥哥给你的，干嘛不要，回去给你买糖吃。”
    他们也追着老两口回去了。
    包家这边面面相觑，包安康骂张凤英说：“你这个败家女人，二千块钱都被你弄没有了啊。”
    张凤英哭了说：“我也不知道啊。”
    边上那女人出主意说：“那是你亲爹妈，哪有父母不疼儿女的，你只要装可怜上门去求一求他们，这钱还不是就回到你们手里了。”
    按下这些恶心的算计不提，张卫东走到老夫妻跟前，老头说：“咚咚，爷爷谢谢你，要不是你，咱家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
    “爷爷，你不用难过，张凤英这样对咱们，是她眼瞎，以后她再求上门的时候，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她是怎么对你的。”
    黄氏说：“一家人应该团结啊，怎么能这样。”
    第三天，老两口神情一直不神思恍惚，知道他们还惦记着张凤英办丧事，但是大家都没再提。
    队长又来了，问张卫东说：“我听说你特区的公司出事了？”
    “已经没事了。”
    “哦，那就好，咚咚，今年两个厂子的钱我不想再给村里分红了。”
    队长说出了真正的来意。
    “大爷，出什么事了吗？”
    “别提了，有钱了应该是好事，可是人心太坏了，你还不知道，咱村被抓进去五个人了。”
    “啊，为什么抓的？”
    “赌博把家底输的一干二净，还倒欠一屁股债，就起了坏心。”
    北洼村有钱的消息传出去以后，附近就来了不少人开赌局，还有人蛊惑着带他们做生意挣钱，年轻人禁不住诱惑，赌局坑了一帮人，做生意亏了一帮人，亲戚有难借钱又借光了一帮人。
    现在的村子里，还有钱的人家，几乎已经没有了，所以大家的眼光都瞄向了今年的分红。
    穷人为什么穷？是内心穷，他们的父母是穷过来的，教育他们的方式也是穷人的思维，不会用钱，所以想要跨越阶级，最根本还是要从内心深处彻底改变。
    “大爷，你想怎么样就怎样。”
    农村不是善地，那些看似淳朴的老农，底子有几个是干净的？
    重男轻女、不孝敬老人、兄弟反目、小偷小摸、村里哪年没有几个喝药自杀的亡魂。
    没有一个光棍是无辜的。
    他不是普渡众生的菩萨，为北洼村所做的已经够多了。
    而且，村里已经把土地承包到个人，张卫东家的土地，全都给了二叔一家种，可是二叔不仅觉得理所当然，祝兰芝整天还在村里骂他们说，他们都在城里享福，就把他们留在村里干活受苦。
    有些人从来不会检讨自己，1981年啊，再熬两年，就不用像现在有钱也不敢用，遮遮掩掩得。
    队长本来打算带他回去看看，张卫东说：“大爷，还是算了。”
    现在想想，北洼村留给他的，没有什么好回忆，每次回去都是一肚子气回来，就连张秉忠老两口，他也准备让他们回。
    可是有些事，不是想多就能躲的了的。
    这不，事就来了。
    二叔带着他的五个孩子站在门外，个个衣衫褴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张老黑叫他说：“二哥。”
    张良明满脸愁苦得说：“老四，爹在家吗？”
    “在，进来。”
    几个孩子走进来，即使最大的石头也有些畏畏缩缩，他已经17岁了，比姗姗小两岁。
    听见有人进门，张秉忠他们也走出来说：“老二，你来了。”
    “爹，娘，嫂子。”
    看着他的样子，老汉又心疼起来，他完全忘了张老黑上次回去让他一起去烧纸，他说的什么话。
    几个孩子也挨个叫人，关月玲说：“都进屋，外面太冷了。”
    二叔说：“我们太脏了，孩子们身上还有虱子，就不进去了。”
    关月玲说：“这是什么话，孩子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还嫌弃他们？”
    “嫂子，我们太穷了，怕穷气传染你们。”
    他的阴阳怪气又发作起来，关月玲被噎得说不出话。
    “二叔既然不进去，那就在外面说，别真把虱子传染给我们了。”张卫东毫不客气得说。
    铁蛋横着眼说：“你说什么？”
    张老黑抬手给他一巴掌说：“说话就说话，不要给我横眉竖眼的，跟谁俩呢。”
    黄氏心疼几个大孙子说：“饿不饿？”
    唯一的女孩说：“奶，从早上我妈就没给饭吃，说是进城以后，有钱的奶奶会给我们好吃的。”
    黄氏气的胸口疼。
    张良明拿起了老烟袋卷起来说：“那就麻烦娘给几个孩子弄点好的，大肉白面什么的都不挑，孩子们命苦没人疼，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如果本书要评选最让张卫东讨厌的人，除了这个二叔没别人。

 第374章 双标

    第377章双标
    黄氏沉浸在见到四个大孙子的兴奋之中，根本不在意二儿子的态度，这两位老的也不知道怎么教得孩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当然，也有好的。
    老汉看着二儿子佝偻的背心生怜悯问他说：“地都给你种了，家里不缺粮了。”
    “爹，别提那些地了，我情愿不种，现在石头也不能出去干活了，一家子奔命才勉强种下来，种一季子庄稼全家能种掉半条命。”
    谁干活累谁，这是一定的，不过把地白白给了他们，还弄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除了二叔恐怕没谁了。
    张卫东看不惯他惺惺作态说：“爷爷，既然二叔种咱们的地觉得吃力，我看咱们就回村去找找看，谁家想种就给他种，别把二叔身体累坏了。”
    二叔一听急了说：“那怎么行呢？自家的地怎么能给别人？”
    “可是你刚才还说种地太累，丢掉半条命，我也是为你们的身体打算，是不是二叔？”
    张秉忠老汉听了果然问：“你行不行？老二，不然爹回村去问问别人？地总归有人想种的？”
    给别人至少能听一句感激地话，给自己家人的话不仅不落好，还可能得出钱给他治病，不惯他毛病。
    “爹，我不嫌累，我不埋怨了，都给我种，不要给别人。”前面的装腔作势一下子撕开了。
    都是庄稼人，谁都不要想着骗谁，种地虽然累，但是收了粮食除了公粮就是自己的，这么多地两季能有多少粮食？二叔家人口虽然多，种这么多地也是能挣不少钱的。
    这好事才刚刚开始，要是因为拿架子把地弄没有了，回去祝兰芝能剥了他的皮。
    他不敢拿乔，聊天的气氛就好多了，张老黑悄悄对张卫东说：“看，二哥今天打着什么坏主意，不然祝兰芝才不会好心把一家子宝贝儿子送过来给你爷爷奶奶看。”
    这话张卫东也深以为然，那两口子都是什么德性，孬得狗都不吃，现在这么做，事情一定不会简单。
    果然一番父子亲情之后，二叔重新取得了老汉的疼爱，老汉说：“老二啊，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爹，没事呢，孩子他妈听说你们回来，一直想让你们看看孩子，可就是啊，我们家太穷了，你也看见了爹，孩子们个个裤子露着腚，出去让人看不起，他们这样子我担心爹娘见了会心疼，于是开始就没让过来，可是后来我又想，孩子们也想爷爷奶奶呀，反正都是自己家人，穷点也又不丢人，我这个当爹的没用啊，呜呜呜呜”
    这个快四十的汉子，五个孩子的爹，居然委屈得大哭起来。
    奥斯卡如果不给二叔一个小金人，全世界都不能答应，他明明没读几天书，可演戏的技术炉火纯青毫无表演痕迹。
    但是老汉很吃这一套，心疼的说：“孩子多，你们太不容易了，等会让你娘带你去扯布给孩子们每人做身衣裳。”
    “爹，不要太好的，孬得就行了，还是你心疼我，养这么多孩子我难呀。”这话的意思是不要孬的。
    中老年年男人真是会演。
    张老黑说：“二哥，爹和娘你年纪都大了，你从来都没养过，是不是该你养养二位老人了？”
    老汉也期待地看着儿子说：“老二，我们在外面，一直地咚咚养着我们，咚咚心疼我们两个老的，但他是孙子不是儿子，我们老两口以后还是要靠你们几兄弟养的。”
    二叔立刻停止了哭泣看向张卫东说：“你爷爷奶奶一把年纪了，还得帮你干活，你可不能没有良心白使唤他们，你爷爷的工资呢？”
    可能是他太急切了，想得到老两口的钱，就忘记了掌握谈话的火候，引得老汉一听不乐意了说：“老二你说的什么话？咚咚是咱家的长子镝孙，我的亲孙子，是他不忍心我们两个老的在乡下受苦才让我们去京城的，给亲孙子干活要什么钱？”
    “而且，根本不用我们要，咚咚每月都会给我们零花钱。”
    “可是爹，干活拿钱天经地义，他有钱不给你们就是丧良心。”
    老四说：二哥，你到底想说什么，东扯葫芦西扯瓢，就是不想养爹娘是不是？
    老汉不想让二儿子为难，不让张老黑说话。
    黄氏那边做了吃的来招呼她的大孙子们说：“石头、铁蛋，饭好了，快来吃。”
    几个小的去吃东西，这边老汉他们的谈话继续。
    “爹，媒婆给石头说了个婆娘，就是咱村斜子老婆的妹妹，眼看要纳彩和日子了，女家要五百块彩礼，我哪有这么多啊，只能来求爹娘了。”
    二叔向来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怪不得祝兰芝好心让她的几个宝贝儿子来看爷爷奶奶，原来是要钱来了。
    老汉笑说：“那是好事，石头是咱家这一辈男孩子的老大，他都开始找媳妇了，咱家以后还不得一年进一个人。”
    “可是没有钱呢”二叔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传来。
    张老黑说：爹，不对呀，老五比石头还大一岁，他都还没结婚呢，怎么石头就先找了，这是把他五叔放哪里？
    听到这里，老汉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没成家的儿子，眼见良好的氛围被破坏，二叔说：“爹，老五都是京城人了，哪还用得着咱被北洼村的规矩，城里人跟乡下人不用比。”
    他的嘴可真是太厉害了，黑的白的随口都能翻过来。
    听他这么一说，老汉又觉得有道理。
    “二叔，爷爷是问你，五叔马上也要说亲，你们就这一个小兄弟还没成家，是不是该做他点呢？”
    二叔恨得不行，没好气地说：“老五管我什么事？”
    这是一记蠢招，顿时惹的老汉大怒说：“老二，你说的是人话吗？我跟你娘我俩都老了，你兄弟的婚事你不帮忙？”
    二叔立刻做出一副可怜的表情说：“爹呀，我也不容易呀，家里七八张嘴个个要吃饭，哪来的钱帮你？”
    但是老汉已经摆脱他的蛊惑，恢复了精明，听完冷笑说：“老二，我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兄弟的婚事你不管，但你儿子的婚事还要我们两个老的出钱。”

 第375章 决绝

    第378章决绝
    最小的张暮秋没结婚，在老汉来说就是还没完成任务，如果是在乡下，估计早已经开始着急张罗了，可进城以后，每个人都很忙，以至于经常忘了老五还没结婚这件事。
    环境改变人的思维。
    而且，老五在京城的黄包车行干得有声有色，热火朝天，他好像天生就擅长跟人打交道，才就业就找到正确的方向，对人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
    这样的老五想找个媳妇并不是什么难事，拉黄包车的车夫好几个要把家里的妹妹侄女介绍他认识，可老五在女人这方面简直不开窍，谁敢提就跟谁翻脸。
    除了这点让他有点烦恼，别的没问题，他还不知道老五其实已经为情所伤，不敢再爱了，这才是最危险的事，不过这个隐患他目前还不知道罢了。
    黄氏见家里的爷们前面还说得好好的，现在却吵得像屠宰场剥驴一样，就走过来问怎么了。
    老汉没理她，冲着二儿子说：“等孩子们吃完饭，你就给我滚。”
    老二失去了拿到钱的希望，也不愿意再奉承亲爹了：“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有钱不给亲儿子，死了还能带进棺材去？以后你们老了不要找我，我没你这样的爹。”
    老汉气得火冒三丈，抄起一根棍子没头没脸打。
    黄氏在一边拦着说：“老头子，儿子都快四十了，当着孙子给他留点脸面。”
    她又看向张良明说：“老二，你怎么说话的，我们是你的亲爹妈，你不管我，我们怎么办？”
    “愿意找谁找谁去，老大家的狗崽子不是有钱吗？老三不是当官的吗？你们就看我没钱，亲儿子都看不起，还想要我养老，想的真好。”
    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怨气终于爆发出来，以至于老汉听得半天呆呆的半天说不出话，忽然仰头往后呼通栽倒。
    他马上六十岁的人，张卫东还准备年前给他过六十大寿，现在却像是被活活气中风了。
    张老黑拿起老汉掉下的棍子去抽他二哥：“张良明，看你把咱爹气得，你还是不是人？”
    张良明喊道：“石头，铁蛋，你爹让人欺负了，快来给我打。”
    张老黑也被他气得不行，石头和铁蛋两个大的嗷嗷叫着跑出去，被他一脚一个踢翻在地：“二哥，你们想跟我动手，还差的远，滚，以后都别让我看见你们。”
    石头厚道点没说什么，铁蛋被踩着还大声说：“张老四，你这个没种的货，天天就舔张咚咚的勾子，你这个不正经的东西。”
    “张铁蛋，你要是再敢胡说一个字，我就打死你。”
    原来是关月玲不能忍受有人说儿子的坏话，忽然出现了，她是这个家里铁蛋最害怕的人，一句话说错真敢上巴掌抽他。
    张卫东说：“四叔别理他们，快送爷爷去医院，爷爷快不行了。”
    张良明说：“你们都看见了，他自己生病，死了跟我们没关系。”招呼他的孩子到身边，一溜烟跑了。
    黄氏气恼的说：“老二，你心真狠，把你爹气坏了你都不管。”
    “娘，是他不要我们，我也不要他了。”他跑了几步回头大声说，这话差点没把黄氏也跟着气过去。
    张老黑背着老汉，身后跟着哭哭啼啼地黄氏，李秀兰和胡丽敏也要过去，关月玲说：“你们留在家里照应一下，我去就行。”
    幸好张卫东有在家放现金的习惯，进屋拿了钱追着他们而去。
    这些所谓的亲人，有还不如没有，老汉准备好了攒了很久的钱，满心欢喜回来想照顾一下艰难的子女，想不到却落了这样的下场。
    暗暗祈祷老人别是中风，很多人中风以后后遗症言重，嘴歪眼斜，不能走路，或是只有半边身子能动，这样的老年生活哪还有什么幸福。
    万幸老人只是气昏了，不是中风，老汉悠悠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他整整昏迷了二天，睁眼看见全家关心的眼神，失落地说：“咚咚，我真后悔没听你的话，不应该回来的，一个两个的诚心想把我气死。”
    劝慰了几句，老汉心灰意冷，他牵挂家乡，其实就是牵挂家乡的亲人，可留在皖北的两个子女，个个都能要他的命，他对黄氏说：“老婆子，回去收拾一下咱们去京城，明天就走，等死了以后咚咚再把我们老两口送回来。”
    他对北洼村彻底失望，准备到死都不再回来了。
    黄氏哭着答应。
    张老黑说：“我饶不了他们。”
    “算了，就当没有老大老二两个儿子，老大媳妇，咚咚，爷爷对不起你们，养了老大这样的儿子拖累你们。”
    老汉一直以自己有五个儿子为荣，但是两个大的一个比一个不争气，还有比这更糟心的吗。
    “咚咚，跟你在一起久了，我把你对我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今天我才明白了，你原本不用对我们好的，是你心善想着我们，我们才有现在的好日子过，爷爷有你这样的一个孙子，这辈子，值了。”
    他说着大声咳嗽起来。
    老人能早点看开子女的真面目，不是什么坏事，张卫东说：“爷爷，你别说了，等你好了咱们就进京，今年大家都去京城过年。”
    “你不用劝我，都去怎么可能，就让我们两个老的自己走。”
    关月玲要在皖北照顾一屋子孩子，她怎么能走得开，经过二叔这么一闹，老人后悔自己忽视了张卫东一家为这个家默默做了这么多。
    人的惯性思维很可怕，好事做多了，就会以为是应该的。
    “爹，你先养病，养好想去哪就去哪，不想见得人以后就别见了，你也看见，老二现在不缺吃喝，他缺得是良心。”关月玲说话很直。
    养了二天，老汉就出院了，他们决绝地拒绝张老黑要跟他们一起去的要求，两人踏上了回京的路。
    看着老两口再寒风中互相搀扶着前行，张老黑也难过起来。
    关月玲忽然说：“爹娘年纪都大了，他们不年轻了。”

 第376章 前世的魔咒

    第379章前世的魔咒
    有钱真就能为所欲为吗？有时候可以，但是在脑子不清楚、总想算计你的亲戚这里有钱也没有用。
    张卫东对所谓的叔叔姑姑没什么亲情，但是他的爷爷奶奶不会这么想，再不是东西的孩子也是他们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这份亲情老人割舍不下。
    不见他们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钱，这次带回来想给孩子改善生活。
    可惜，张凤英和张良明两人亲手把老人的念想掐断了，看清楚了就放下了，虽然心里可能并没有，但是人会逼着自己放下。
    老两口这次回来，甚至都没来得及去北洼村看看，就带着满身的伤痕离开了这里。
    离过年没有几天了，今年过年张老黑一家也留了下来，加上李秀兰母女三人，本来应该热热闹闹，可是大家都提不起心思。
    有人在外面敲门问说：“张卫东在家吗？”
    他忙开门一看，见居然是卫县长，就问：“县长，您怎么来了？”
    一直跟他很熟络的卫县长现在却一脸郑重的神色说：“张卫东，我今天是陪咱省里邮电管理局局长盛怀民同志来的。”
    他身后走出一个穿着邮电制服的中年人热情说：“张卫东同志是，第一次见面，我是盛怀民，接省里的通知，专门给你们家装电话的。”
    张卫东自己咨询过装电话，第一是费用高，第二不是你有钱就能装的，他本来已经放弃了，可现在居然是省邮电系统的头亲自来给自己装电话，这就经是什么情况？
    “盛局长，我能问一下，是谁让你们来装的？”
    “这是上头的意思，我们也不知道原因，省领导怕下面人不重视，特地派我来现场监督，你放心，我们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活。”
    让省邮电系统的老大为一步电话专门跑到下面的县里，听起来简直不可思议，谁有这么大的面子？他也问了盛局长也回答了，得到的回答和没回答一样。
    为了这部电话，县里卫县长和他的办公室主任，以及县邮电局局长和他的而工作人员，具体施工的工作人员，足足来了二十几个人。
    “那真是太麻烦您了，盛局长，卫县长，还有各位领导，你们都太辛苦了，装好我能不能请大家吃饭谢谢你们？”
    盛局长一听就笑了说：“那怎么行？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条就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盛局长，让您专门跑一趟我太感动了。那边卫县长也惊疑地上下打量张卫东，他何德何能，能让一位省城的大佬亲自来督办小小的一部电话。
    他原以为自己杜张卫东足够重视了，没想到今天又刷新了认知。
    盛局长好像真是专门为了电话来的，仔细盯着电话装好，现场调试，打了个电话确定没问题，就一窝蜂走了。
    而且还告诉他，他的电话不用自己缴费。
    关月玲说：“咚咚，你不是说花钱都装不上电话吗？今天好像也没见你拿钱给人家，这个盛局长好像是很大的领导。”
    不仅不正常，反而处处透满了诡异，张卫东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你看，装了电话就是方便别人联系咱们的，一定会有电话打进来。”
    果然盛局长他们走了以后电话就响起来，汪启南的声音传过来说：“咚咚，电话装起来了？”
    汪启南第一时间知道，难道这件事应该是他办的，不过他一个外省的二线领导，是怎么指使得动别省的厅级干部？想来这里面也有他老同学的功劳。
    “咚咚，你在听吗？”
    “听着呢，汪叔，要过年了，你怎么样？”
    “我挺好的，家里都挺好？”汪启南问他。
    张卫东心说：“好什么好，一地鸡毛。”
    “挺好的汪叔。”
    两人寒暄了几句，果然汪启南听见他说省城的厅级干部为一步电话专门来了这一趟，丝毫不觉得意外说：“电话是荣先生安排的，没想到当地重视度挺高。”
    荣先生是国库的钱袋子，他不是官员，但在国内的地位很奇特，知道是他也就不奇怪了。
    默默想着荣先生的目的，沈奇宁的老婆翠环却大着肚子出现在门口，见到张卫东就大哭，张卫东忙问怎么回事？
    沈奇宁还是没能逃脱上辈子的命运，他被抓了，还是因为拖拉机，抓他的时候，他正在攒拖拉机，而且让人吃惊地是，已经卖出去三台了。
    外面的拖拉机是八千多一台，他卖五千。
    1981年，郭嘉正式出台了限制，拖拉机这种大型重工业机械属于被管控范畴，禁止私人买卖，何况他还是自己制造。
    “我不是不让他再碰那东西吗？缺钱就跟我说。”
    “不是缺钱，他像着了魔似的，马家沟马傻子说了几句好话，他就答应了。”翠环没说实话，是她见拖拉机的成本只有二千多点，卖一台能挣二千多，起了心思，没想到却害了丈夫。
    马上要过年了，丈夫却进去了，家里的天都要塌了。
    “姑你别急，我帮你打听一下他在哪里，去看看他现在怎么样。”
    翠环哭得像泪人似的说：“咚咚，你一定要帮帮我，都怪我，都怪我。”
    关月玲说：“别哭了，你有身子了，得好好养。”
    陪着翠环来的是是他爹，这个老头平时说话常有理，现在像是被霜打的茄子，看他的模样就知道沈奇宁的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张老黑陪着他来到警局，直奔杨振局长的办公室，才上楼就遇到一个中年女警不悦地说：“你们是谁啊，怎么直接就往里闯？”
    “阿姨，我是杨局长的亲戚，找他有事。”
    “谁都说是杨局长的亲戚，在那等着，杨局长正忙着呢，没空见你。”
    她指的位置是门口接待报案的地方，然后像铁金刚一样守在门口。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张卫东哪愿意等，冲她身后喊说：“杨局长。”
    女警一回头，他就趁机钻了进去，女警不高兴了说：“站住，你给我站住。”
    那边张卫东已经打开了杨振的办公室，杨局长一见就站起来笑了说：“张卫东，你怎么来了？”
    女警见他们热络的说话，悄悄退了出来。

 第377章 万艾可的厂长

    第380章万艾可的厂长
    杨振听完他的来意说：“这个人我知道，上面才下达打击投机倒把的文件，他是顶风作案，才被抓的。”
    “局长你看，沈奇宁造成的社会危害不大，我们愿意退出涉案金钱，能不能宽大处理？”
    涉案的拖拉机已经全部被充公，现在买了拖拉机的三家人天天上她家门去闹，翠环和她爹傻眼了，原来想挣钱的，现在弄的人进去了，钱也没有了，不仅钱没挣着，还要赔那么多钱。
    实在太倒霉了。
    “咚咚，这恐怕不行，他的犯罪事实在全国都少见，谁都不敢为开脱。”
    确实，全国能独自攒拖拉机的，也没几个人。
    “像他这样的情况，如果判刑的话，估计会判多久？”捞不出人，只能退而求其次。
    “三个月到十年，要看具体量刑的情况。”这跨度可够大的。
    这次来是抱着交罚款赎人的念头来的，可是看情况这一点是行不通了，张卫东说：“杨局长，沈奇宁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是爱摆弄那些东西，无意犯罪，能不能宽大处理？”
    “咚咚，这个我帮不上你。”沈奇宁的犯罪情况特殊，这种时候，谁敢替他说话。
    他的话让张卫东想花钱保人出来的念头彻底消失，想了想说：“杨局，他被关在哪里，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看他没问题，他就被关在拘留所，我替你打个招呼，你直接去就行了，告诉他安心服刑，争取早日出狱。”
    他现在是被拘留，还没送去劳改，在看守所见到他的时候，张卫东就埋怨说：“姑父，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碰那东西，你怎么就不听呢？”
    沈启宁苦笑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他满脸的胡茬，满脸疲惫问张卫东说：“咚咚，我被抓了，我老婆怎么样？”
    “能怎么样，大着肚子为你四处求人，见人就哭呗，你也真是的”
    沈奇宁难过地说：“都是我害了她，咚咚，我只是喜欢拖拉机，想动手弄几台玩，这也算犯罪吗？”
    张卫东苦笑心说：“你这样的在后世只能叫发烧友、爱好，但是放在现在，就是犯罪，就是顶风作案，这是时代的问题，不是你的错。”
    对沈奇宁肯定不会这么说，他只是实话实说：“姑父，你的事很严重，可能得做好劳改的准备。”
    他毫不奇怪得说：“我其实猜到会这样了，咚咚，家里你费心照顾一下。”
    “这不用你说，说起来我也后悔，要是不把你留在北洼村，你也不会进来。”
    “咚咚你别胡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在电热毯厂当厂长，你每月都会另外给工资，我家的日子要不是你，现在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是我自己没听你的，我是活该，就是苦了你姑姑了。”
    沈奇宁是有本事的人，最好的技术大拿，万艾可的工厂开工，他是最适合的厂长人选，但是现在，只能看上面怎么判了。
    上辈子他被判了十年，这一次有张卫东的介入，不知道情况会不会好点。
    回去以后常有理急切得问：“咚咚，你姑父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说一个人有面子，在农村就是看他捞人的能力，常有理觉得张卫东被村里很多人吹嘘有本事，现在就是看他本事的时候了。
    但是张卫东的话让他失望了：“姑父的事很严重，我找的人帮不上忙。”
    常有理脱口而出说：“没本事还揽什么事，浪费我们的时间，不找你找别人的话，现在人说不定早就出来了。”
    关月玲和张老黑一旁听的很愤怒，张卫东摆手送人说：“是的，都怪我没本事，你赶紧再去找找看。”
    翠环是知道丈夫和张卫东的关系的，哭道：“爹你说什么呢，咚咚尽力了。”
    “尽力有什么用，我早说过他就是一个孩子，别来找他别来找他，你非不听，现在看到了，没用，还得我出马去求人。”
    张卫东好心提醒他说：“你快点去，早点把姑父救出来还能回家过年。”
    常有理甩手走了，翠环抱歉得看了看张卫东，张卫东说：“姑姑你在我家等他，别伤着孩子，姑父最担心你们母子俩。”
    常有理出去了半天回来找翠环，两人在小屋里商量一会，翠环出来一脸喜色说：“咚咚我要回去了。”
    “跟他废什么话？走。”常有理走的飞快，回头说道。
    关月玲赌气说：“张卫东你给我回来。”然后把他们父女俩送走，回来告诉张卫东说：“常有理找了人，说是只要拿五百块就能马上放人，咚咚你也是的，帮不了别人就不要耽误别人时间。”
    张卫东说：“不管找谁，能救人出来就行了，不跟他一个老头子生气。”
    “他这样对你，你受得了，我这个当娘的受不了。”
    眼看要过年了，张卫东见他妈不舍得花钱，就和张老黑一起出去采购年货，这次带上了姗姗和彩霞他们几姐妹，鸡鱼肉蛋、糖酒糕点，瓜子花生等等，弄到后来人人手上都提满了东西。
    一群人正往家走，却看见前面人群围成了一对，现在张家的女孩子，个个性格都变安静了，老大姗姗稳重，老二张琳半天不说一句话，至于老三彩霞，除了学习和干活，也很少说话，只有任可欣挤进去一会儿又出来说：“咚咚，里面是翠环姑姑。”
    把东西交给姗姗看着，张老黑护着他挤进人群，见果然是翠环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哭。
    她爹常有理蹲在一边捂着头不说话。
    “爹，那是咱家所有的钱了，过年一块猪肉都没舍得买，你全拿给别人，现在沈奇宁没出来，那个人整天躲着不见你，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啊。”
    她边哭边埋怨，平时话多的不行的常有理，现在半个字都不说。
    张卫东说：“姑，你怎么在这里？”
    “咚咚，我该怎么办，这么多天都没见着你姑父，钱却都花完了。”
    两人没头苍蝇一样乱找了二天，连人都没见上，也不知道常有理找的谁。
    “姑姑，那你跟我走，先跟姑父见一面，让他放心。”
    常有理说：“你又在吹牛，我找了多少人都说不能见人。”
    张卫东没理他，看守所离得并不远，张卫东一到，负责人就把沈奇宁给带出来了。

 第378章 脑补专家

    第381章脑补专家
    常有理花了五百块，几天都没做到的事，张卫东一分钱没花，轻松就把人带出来，就连常有理自己都羞愧起来，翠环顾不上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扑上去抱着沈奇宁大哭。
    “他们有没有打你？你天天能不能吃饱饭？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想给你送牢饭都不知道往哪送”
    她都情绪太激动了，抚摸着丈夫的脸眼泪直流，沈奇宁不觉得厌烦，抱着她不停说话。
    这几天翠环天天担惊受怕，找人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白眼，还被人骗了钱，见到丈夫彻底放松下来，胡乱说着委屈。
    她断断续续说：“你被抓走了，咱们卖拖拉机的钱也都被充公，拖拉机和配件都被充公了，现在还欠着人家三台拖拉机的钱没给，你可能还不知道，爹收了人家五千块一台，这些钱都被收走了，他们几家天天来家里闹事，沈奇宁，我害怕。”
    沈奇宁吃惊得把眼神看向常有理问他：“爹，翠环，你们不是跟我说，每台只卖二千八吗？怎么是五千？”
    翠环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那边常有理的老脸涨得通红，平时骂人三天不带重样的嘴居然秃瓢了。
    沈奇宁攒拖拉机只是爱好，找他买拖拉机的也都是好朋友，没想过在里面赚钱，这下好了，老岳父背着自己收钱，还收了这么多，以后还怎么有脸见这些朋友？
    “我老了，反正你要想办法”常有理蹲在一边，拿出老烟袋闷声抽烟，这老头惹事有本事，出事没本事挡，把头往脖子里一缩，藏起来当缩头乌龟，分明要一股脑把麻烦都丢给女婿的意思。
    沈奇宁被抓，货款被当成赃款没收充公，拖拉机连同所有的配件也被收走，连本带利都干干净净，不仅如此，他们还倒欠了买拖拉机的三家人一万五千块。
    拖拉机被没收，买拖拉机的人家不干了，钱人家可是一份没少都交给常有理了，现在沈奇宁被抓，他常有理还在，这些人天天不止找翠环，还到处堵他，吓得老头天天不敢回家。
    沈奇宁终于弄清了始末，尴尬得看向张卫东，张卫东说：“钱的事不要发愁，三台拖拉机的钱我可以替你还给他们，你安心服刑，等出来以后我再找你做事。”
    “咚咚，我自己惹下的麻烦，却要你来给我们全家善后，对不起。”
    沈奇宁是个好人，这件事虽然常有理给他捅了不小的篓子，拉了这么大亏空，可他一句都没埋怨老岳父。
    “姑父，咱们的交情这点钱算什么，只要你人没事就好，早点出来。”
    “好。”
    常有理见他最担心的钱的事解决了，也不由松了口气说：“好女婿，翠环是我的闺女，我会照顾她的，你就放心。”
    因为翠环还有身孕，沈奇宁劝了几句，就让她和常有理安心回家，凡事都有咚咚顶着。
    常有理走的时候，神情复杂看着张卫东，想想前几天在他家的表现，现在想来简直像个老傻瓜一样，就觉得脸红心跳。
    沈奇宁听说自己可能要坐牢后，毫不奇怪，只是担忧得对张卫东：“坐牢没什么，我就怕翠环要生了，我不在身边。”
    “不用担心，我会让队长关照他们的。”
    走出拘留所，迎面碰上了杨振局长，杨局长说：“你来了，我正要找你，局里研究了沈奇宁的案情，考虑到农村家庭的具体困难，决定把查抄的拖拉机款子全部退还他们，你让他家人有时间去局里办手续把钱领了。”
    “谢谢杨局长，沈奇宁的家人正因为钱的事闹得要出人命呢。”
    “抓人的原因是他犯错了，不是让他们家破人亡的，我听说沈奇宁的老婆快生了，你告诉他以后可千万别再犯糊涂了，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回家。”
    “好好好。”张卫东答应着忙跑出去叫翠环，翠环有身子走不快，追上她们告诉她能退给他们的时候，翠环惊喜不已。
    常有理思忖了一下说：“咚咚，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那钱是你借给我们的，你就别说什么警局退的了，那根本就不可能。”
    他以为钱是张卫东不想让他担心，自己拿出来，却骗他是警局把钱还回来，他自己脑补了所有的情节。
    张卫东苦笑不得说：“你不信等回就去警局领领看就知道了。”
    翠环说：“咚咚，那可真是太好了，这些钱沉甸甸地压在我头上，警局还了，我就能还给他们了。”
    常有理说：“真的吗？咚咚，我可是听说警局也没有钱，真能还给我们？”他找好多人问过，都说这些钱没有还回来的可能，对这些钱他已经彻底死心了。
    所以当张卫东却告诉他这钱能还，他死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不管张卫东怎么说，他都固执的认为是那孩子好心自己拿出来的钱。
    没办法张卫东只好带着父女俩，亲自去了警局一说，办案的警员还认识他，直接带着他办了手续领了钱。
    拿到钱以后，常有理还是不敢相信。翠环说：“爹，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钱是警局领出来的你也看见了。”
    常有理说：“就算是警局退给咱们，也是人家咚咚这孩子帮咱们去说的，我以前真是太混蛋了，还怀疑人家孩子。”心里始终过不去，又一再感谢张卫东。
    张卫东说：“你谢我干什么，这钱是警局退你的，又不是我给的，本来就应该还给你的。”
    常有理心说：“应该，应该的事多了去了，前面找了那么多人都没用，你才动开始问，钱就自动回来了，不是你在里面使了劲就怪了。”
    再说了，他当初想去探望沈奇宁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没办法，张卫东呢，直接带他们去了，去了就把人带出来了，在他眼里，张卫东已经是神通广大的那种人。
    必须要搞好关系。
    沈奇宁最终判了三个月，张卫东专门去了一趟警局感谢，杨振局长说：“我也没帮上你什么。”
    于是张卫东便没再说什么，随便聊了几句就走出去。
    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心知肚明就好。

 第379章 百家宴

    第382章百家宴
    在这种敏感的时候，沈奇宁只判了三个月，张卫东断定这件事里杨振局长，甚至卫县长都在里面起了不小的作用。
    这可不是什么小人情，他的记着，因为这样做会冒着很大的风险，一不小心就能被人撸了乌纱帽。
    张卫东走后，卫县长从里面走出来，卫明奇怪地说：“叔叔，咱们帮了他，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不跟他说，他怎么领咱们的人情？”
    卫县长失望地说：“卫明，这就是你跟那孩子的区别，有些人根本不用说，人家也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不会，你不说他怎么知道？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不信你就等着看，三天之内，这孩子一定会来找我。”
    “那我就等着看。”
    但他很快就信了，张卫东第二天就两手空空出现在卫县长的办公室。
    卫明好奇得看着这个比他小了很多的孩子，就见他笑嘻嘻走到卫县长面前说：“卫县长，好久没见你了，今天正好走到这边，就来看看你。”
    卫县长瞄了下木然的侄子，暗暗叹口气，这样的卫明，再多的扶持也起不来，而有的人，天生玲珑剔透，这种聪明也许就是天生的。
    他也热情得说：“那可得谢谢你，你这个大忙人还能想着我。”
    “卫县长，你再这样说话，以后我就不敢再来了，你这衙门门槛太高，我们小老百姓进来腿就打哆嗦，谁敢没事就过来。”
    卫县长顺势说：“害怕啊，那以后就多来几趟，就不会再怕了。”
    “当然要来，卫县长可是我的父母官，以后没事我就来。”
    两人一样说着没营养的话，就这样打着哈哈，没多久张卫东就告辞走了。
    卫明不解得说：“叔叔，就这么走了？他什么都没说啊。”
    “他其实什么都说了，只是你没听懂，这孩子简直是妖孽，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出来的？”看着木呆呆地卫明，卫县长已经放弃了他出人头地的妄想，不聪明在体制内会要命，是害了他。
    人的机会其实不多，往往在你不经意间悄悄溜走，一直到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后，你才会明白过来。
    教，阅历这东西根本交不了，除了自己亲自经历过。
    终于过年了，一大早张卫东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就被关月玲唠叨着爬起来，要他贴春联，皖北的春联必须是年三十的早上起早贴起来才最吉利。
    贴之前放鞭炮，这天基本全村人都起得很早，虽然在城里，鞭炮声也是此起彼伏。
    贴完春联，李秀兰笑嘻嘻递给他一个红包说：“十一了，咚咚，快点长大。”
    “谢谢三婶，你给我多少钱呀？”
    才说完就被关月玲轻轻敲了敲脑袋说：“像什么样子，哪有当着人拿出来数钱的。”
    “又不是外人，还讲究什么，咚咚你的钱一定要收好，不然会全被你妈没收。”
    “小孩子拿钱干什么，我替他收着，全留着长大娶媳妇。”
    胡丽敏也交给他一个红包，指着边上做事的张老黑说：“你四叔给的。”
    接过来索性不看了，马上递给关月玲，关月玲满意得说：“这才对，懂事了。”
    然后就是互相派发红包的时候，等到长辈派完，张卫东也拿出了八个红包，从小到大挨个发了一遍，姗姗还不好意思，关月玲说：“拿着，自己兄弟还客气什么。”
    妹妹接了几个红包，就拽着任可欣要出去。
    大家奇怪的问任可欣，妹妹要做什么。
    任可欣说：“她知道这是钱，要我带她出去买好吃的。”
    大家一愣都笑起来，这一瞬间，张秉忠老夫妻离开的悲伤好像才被抹平了。
    过年不兴关门，队长和马傻子忽然几人鱼贯而入，每人手里都端着一盘菜，关月玲说：“你们这是？”
    队长说：“等会就知道了。”
    关月玲忙让张老黑搬来一张桌子，队长放了菜却还不走，接着老马和张良华也端着盘子走过来，放在桌子上后笑着站在队长他们边上，然后就看见一个接一个的人，都端着菜，走进院子放好，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
    张卫东说：“大爷，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大过年的不好好过年，都来我家干什么，我家也不缺菜呀？”
    关月玲激动得说：“傻孩子，你不知道，这是百家宴。”
    百家宴，还真没听说过。
    李秀兰解释说：“在解放前，只有对村里做过大贡献的人才有资格得到全村人的爱戴，每家出一道菜到这个人家陪着他们全家一起过年。”
    张卫东听完惶恐得说：“大爷，过了过了，我又没给大家做什么？”
    “你为咱们村，为咱们大队，做的还少吗？哪一桩单独拿起来，都足够办这场百家宴的，再说这百家宴的主意也不是我们这些大队干部的，而是全大队人一起的主意。”
    李秀兰说：“咚咚，以前老王家的大地主一辈子都希望能有这一天，可惜他一直到死，都没能如愿。”
    可能真的是全村都出动了，接下来来的是几位颤巍巍的老人，他们走路都费劲，可每人手里还都拿着馒头寿桃之类的面食。
    李秀兰说：“这是村里的最德高望重的老人，来给你送祝福的，祝你长命百岁，福寿绵长。”
    这些淳朴的老人，纷纷把手里的东西递在他手上，关月玲示意他逐一接过，放在盛馒头的笆斗里。
    他看见了单独立户的红玉，生活估计比以前好些了，脸色红润许多，他看见了抱着迷迷糊糊的小九，也长高了很多，看见了张斜子，脸上的愁苦也都消失了。
    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有一个人来到了他家，要和他一起过年，这可能是北洼村这边最高的规格。
    菜多桌子不够，队长就让关月玲拿几张卢席出来，把还在继续进来的饭菜都放在上面，然后招呼大家一起席地而坐，再来的人，卢席没位置，就坐在地上。
    这让关月玲很不好意思。
    不过村里人都不在意，人齐了，老人们围坐他旁边，像祝福，更像保护。
    一直以来，他对北洼村失望透顶，今天才明白，极品奇葩毕竟只是少数，善良淳朴才是大多数，村里很多人都把他做得看在眼里。

 第380章 奔波

    第383章奔波
    在农村生活，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邻里相处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农村不像城市能互相撇清得很干净，城市是个体生活，农村是集体生活，不能独立生活，一定要会与人有交集，养鸡养羊吃了邻居的庄家、你家的树长到我家了，怎么不砍掉等等。
    在乡下生活的人可能与全村的人都产生交集，你如果强势了，很好，没人敢当面说什么，可扭过头来个个都骂你。
    你要是性格软，这更完蛋了，各种让你气炸了肺的糟心事都摊会到你身上。
    农村不是净土。
    但是就在这一刻，张卫东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生活就像做人，不论是城里还是农村都一样，自己要努力，遇事不退缩，这才是人得以繁衍生息的真理。
    退缩，畏惧，不论你生活在哪里，都不会开心。
    想到这里他像是忽然通透了。
    这些人来得快去的更快，看着张卫东吃了一块代表全村的馒头，就开始退场。
    老人们一再叮嘱说：“咚咚，北洼村是你的家，不论走到哪里觉得累了，就回来。”
    没有更多的语言，只有淳朴的关心，这可能才是家乡最值得留恋的温情。
    大年三十的晚上，电话忽然响起来，张卫东接了听到接线员说：“张卫东是吗？荣先生电话你等一下。”
    等了三十秒左右，荣先生的声音传过来说：“张卫东小朋友，过年好。”
    寒暄以后，荣先生说：“事情紧急，我想请你现在进京一趟，有两件事需要你的意见。”
    “好。”张卫东什么都没问，直接答应，电话那头的荣先生顿了一下笑了说：“好，等下会有军车去你家接你，如果你家人不放心，可以派两个人陪你过来。”
    “不用两个，我叔叔一个人就行了。”
    “那好，我在京城等你，一路辛苦了。”
    感受到他话里的凝重，张卫东把全家召集起来说了刚才的事，胡丽敏说：“这不让人家过年啊。”
    关月玲说：“一定是有很为难的事，咚咚，你路上小心。”
    张老黑说：“嫂子你放心，我会看着咚咚的。”
    姗姗很舍不得弟弟，帮着母亲给他收拾东西，张卫东说：“妈，什么都不用拿，我带着钱呢。”
    果然没等多久，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走进来一位士官对他们说：“准备好了是，走。”
    张卫东站出来说：“好了。”
    回头跟关切地家人挥了挥手，张卫东上了车，吉普车上还有一个司机，士官上车后介绍自己说：“我叫江风，这次由我来护送你们进京，你们可以先睡一会，大概需要十二个小时到京城。”
    虽然是吉普车，可现在的路都很差，张卫东被颠得七荤八素，总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当车子来带鲁地以后，走了一段山路，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十一点半左右，四周都没有人，这段路稍微好了点，车子开得平稳了些，张卫东累的不行昏昏欲睡。
    忽然间车灯照见路上有个年轻女人对着车子就扑过来，司机慌忙踩刹车，但是车速很快，眼看来不及，那个女人却在关键的时候错身躲过吉普车，吉普车滑行了很远才慢慢停下来。
    车子一停就有一伙人从黑影里慢慢出来，江风说：“别管他们，走。”
    但是司机受到了惊吓，拼命发动车子，车子却动不了，就在这一点点的时间，这些人已经围了上来，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叫嚣说：“撞了人还想走，下车。”
    江风说：“快开车，”说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枪来，照着天空毫不犹豫开了一枪，大喊说：“谁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打死他。”
    “他有枪”
    又有人说：“他就一把枪，咱们这么多人，怕他个熊呀，冲呀。”
    江风眼上的狠厉一闪而过，放下手枪又从车上费力拿出一挺机枪，架在车头，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一连串的火光顿时震惊了这些人，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慢慢地隐入了黑暗之中。
    没包产到户以前，劫道的好汉被抓了一批又一批，屡禁不止，为什么，因为穷的吃不上饭。
    包产到户以后，这种情况得到了好转，但是还有很多不事生产地人，暗地里干这样的营生，这些黑暗的勾当现在是看不见了。
    张卫东问江风说：“江领导，要是他们真冲上来，你真敢朝人开枪吗？”
    “没什么不敢的，你是上面交待要请的客人，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不管是谁，只要有可能影响到你的安全，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哪怕是赔上我的命，我也会把你安全送到地方。”
    他的身上带有杀气，这种人张卫东上辈子是没接触过的，在香江的时候，李丰收的兄弟中也有这样的人，但他们都是张卫东的手下，今天直接面对江风，感觉又是不同。
    张卫东咂咂嘴，不说什么，司机见人都吓退了，也慢慢恢复了正常，车子再次发动，就见江风却又往后面开了一枪。
    可能是受了惊吓，路上的颠簸也能忍受了，一路都没停留，开到京城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直接把他们送到了一个清幽的所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下了车，这是一个很大的宅子，张卫东叔侄俩被人带进去，江风和司机却被挡在外面，见他们回头还对他招招手。
    一个中年女子说：“他们的任务完成了要去休息，一路还顺利。”
    “还好。”
    “那就好，荣先生正在下来，你先在这休息下喝杯水吃点东西，我去叫他。”
    她才说完就有一个人爽朗的声音传来说：“张卫东小朋友，一路辛苦了。”
    一见是荣先生，他马上站起来说：“荣先生好。”
    荣先生近乎抱着的一样把他按在沙发上说：“跟我还客气什么，快休息一下，咱们再聊。”
    张卫东无心吃东西，随便喝了口水就放下杯子问说：“不知道这次让我来时什么事？”
    荣先生笑说：“还真是急脾气”

 第381章 出谋划策

    第384章出谋划策
    他真正看重张卫东不是他狠狠赚了几笔快钱，而是赚钱之后的低调，八大王他们才挣多少，全国的媒体就都开始报道。再想想人家张卫东。
    赚了那么多钱，还是默默无闻，不论是捐款还是保护文物，这些举动都落在荣先生的眼里，而且，汪启南这位搞特区经济的掌舵人也对他推崇备至，他可能也是病急乱投医。
    看着眼前安静的少年，在脑海里逐渐把他和他做得事串联在一起。
    “荣先生，不知道您让来，是想让我做什么？”
    “在说正事之前，我想说一些闲话。”不知道这位大佬所谓的闲话是什么内容。
    “好，您说。”
    “比如说，咱们的郭嘉没钱了，想弄点钱出来继续发展经济，你觉得该怎么做？”
    果然，他面临的正是这个难题。
    在当时这项举措遭到很多非议，提出这项决议的荣先生更是遭受了空前的指责。
    现在正是国库券发行最艰难地时刻。
    “我也会参照先生的思路，在未来的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每年持续发行国债。”
    “哦，你这么看好国库券？现在很多人可都不这么认为。”
    “从资本的角度来说，国债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投资，而且投资回报率也足够高，如果先生允许的话，我可以私人购买一亿国债支持郭嘉建设。”
    口号肯定是要喊的，但荣先生以为他在无可奈何支持自己，就笑着说：“不用，我可不想让人在背后说我逼一个孩子。”
    “我是真心的，没有勉强。”
    虽然张卫东坚持，荣先生还是坚定的拒绝了。
    但是听到有人坚定支持自己，他还是很高兴，这件事就略过去，继续问说：“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有，不仅有，而且还不少。”
    他的回答让荣先生很惊异忙说：“快说来听听。”
    “现在的郭嘉百废待兴，基础设施不到位，想来荣先生是想改变这种状况的？”
    “你有办法？”荣先生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这些问题可能在他脑子里不知道转了多久，与多少人谈过都没办法解决一穷二白的现状。
    “有，不过现在提出来，只怕会惊世骇俗。”
    “领导告诉我们，我们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胆子要大、步子要稳，发现问题马上改正，不断总结经验教训，才能稳步向前。”
    想起来的路上，遭遇的劫道，张卫东说道：“要想富先修路，路通了，钱自然就来了，咱们的现状是交通状况太差，物资流通不畅，很多省级公路和国道都还一片泥泞。”
    听到这里荣先生叹息说：“这话领导确实说过，但是钱呢，修路可是最花钱的。”
    “这就是我说的办法，我们可以面向全社会募集资金，动用全社会的力量修路。”
    “你还是太年轻了，造桥修路虽然在民间来说是积功德，可谁愿意白白拿钱来修呢？”
    “白白修路当然不行，但是如果有相应的补偿办法呢？”
    这可能是今天谈话最大的重点，荣先生立刻来了兴趣说：“快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公路承包方，可以向过往车辆征收过路费。”
    荣先生呆了一呆说：“这法子真的可行？”
    张卫东笑说：“当然可先，咱们可以先算一笔账，修建一条一百公里的公路，需要的费用是多少钱，我们自己做到心里有数，然后可以大约算出这条公路每天的过路费有多少，这样算下来，就可以跟承建方谈收费年限，或者我们规定一个年限，因为路修好了，路过的车子是逐月逐年递增的。”
    不断消化张卫东的话，荣先生又提出一个难题：“你的办法很好，但是国内能拿出这笔钱的人可不多。”
    “承建方不一定就是个人。可以是很多人。”
    不是张卫东提的方法有多惊世骇俗，而是这件事的可操作性比较高，人们当时的观念是，修桥修路这种事一定是郭嘉的行为，说到底还是一个看问题角度的问题。
    这个问题说到这里就没再继续，荣先生说：“不愧是张卫东，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张卫东吓坏了忙说：“荣先生，我这只是小聪明，您才是有大智慧的人。”
    “你提的办法真的很好，我要好好想想怎么操作，今天叫你来真对来对了，帮我确定了国库券的发行是正确的，又给郭嘉发展指出了方向。”
    办法肯定没有问题，但是一个新事物开始会有很多细节要深化，不然会给后续发展带来很大的麻烦，张卫东当然不回容忍这些麻烦存在，一一指了出来。
    荣先生越听越心惊。
    这件事谈了足足二个多小时，他才提出了这次找他来真正的原因。
    即使国库券发行成功，募集的资金也不过是四十亿，这对一个超级大国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他想要问的是有没有办法，能帮郭嘉彻底解决更大的资金难题。
    张卫东想了想说：“彻底解决不可能，但是目前来说也不是没有办法。”
    “真的，快说来听听。”
    改革被叫停，现在提出全国卖地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还是要找更实际可行的办法。
    “咱们的很多华人在国外，身在国外心系祖国，这样的爱国商人散落在全世界很多地方，我建议还是沿用先生在国内发行国库券的思路，面向这些爱国商人发售国债，规定的期限，给稍高的回报率，按我的预期，估计至少能有二百亿的规模，远超国内的发行总量。”
    “好好好。”荣先生连说三个好，在屋里走来走去说：“你的数字是从哪得来的？”

 第382章 天意恐怖

    第385章天意恐怖
    数字从哪里来，当然不是从官方的渠道，后世有人专门分析过荣先生国外的这次融资，当时在扶桑举办的这次活动，无论是宣传还是人脉都没有用足，活动很仓促。
    不说香江的爱国豪门，东南亚美利坚也有不少，他们都没参加。
    但是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想了一下张卫东说：“数字没有问题，荣先生，如果你有意，我愿意为你牵马坠蹬，在香江活动一番。”
    “你准备怎么做？”
    “我的意见是把公路招标和发行国债两件事结合起来，用修路的名义吸引参与者，路政是国之根基，民间资本基本没资格参与，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机会。”
    任何工作都不容易做，荣先生听完想了很久才说道：“对外发行建设国债我看可行，但公路承包这件事现在提出来需要慎重，国内关于姓资还是姓社的争论正在风头上，你别误会，你的想法是好的，不过咱们郭嘉的国情不一样，我会找人论证此事实施的可行性，。”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张卫东说：“好好学习，我希望看见你将来能为国做更大的贡献，这件事，我代表郭嘉，谢谢你。”
    张卫东被他的感谢弄得热血沸腾，可到谈话结束才发现，公路建设这件事荣先生根本已经否掉了，站得角度不同看问题的角度就不同，荣先生要平衡很多方面的关系，不可能轻易在哪一件事上轻易点头。
    这次谈话基本结束，荣先生让人送他们叔侄俩回了京城家，上车后他告诉张卫东说：“先留京城几天，有些具体的细节我可能还需要你。”
    “好的。”
    张老头没被儿女的伤害打倒，见孙子出现，吃惊地站起来问他：“大孙子，你怎么来了？”
    他没回答，而是反问说：“爷爷，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老汉笑了，黄氏也闻声赶来，拉着张卫东说：“大孙子来了，等会正好吃饺子。”
    张卫东走进厨房，看见里面丰富的年货，满意地点头说：“奶，这就对了，又不是没钱，不用太节省。”
    “你爷爷回来以后人就变了，这些都是他和你三叔一起去买的，我也不管了。”
    “对了，三叔人呢？今天应该放假了，我怎么没看见他？”
    “有人找他，在屋里呢。”
    走出厨房，屋里正好走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个让张卫东浑身一震，脑子里嗡得一声，很多画面不停闪过，重生几年一直忙于生计，他差不多忘了这个人，但这个人却像做梦一样来到他身边。
    张老黑慌忙摇他的肩膀问：“你怎么了”
    他顺着张卫东的眼神看见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一个老汉和军营那个黝黑粗壮的小芳，另外一个是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孩，让侄子失态的应该就是这个男孩，他还没见过侄子看见一个人会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有恨，可能也有关切，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男孩不喜欢他看着自己的样子，狠狠瞪了一眼过来，张卫东被他的眼神惊扰才回过神来，没错，这性格是他没错了。
    张老黑还不知道，这个叫周志勇的年轻人，上辈子是张琳的丈夫，这个人，给张卫东的家，带来了多少苦难。
    小芳笑说：“老三，你侄子来了？你对他可真好，大过年的还让他过来。”
    张良川说：“来自己家还用得着我说？”
    老汉拽了一下小芳，小芳又看向张卫东说：“大侄子，怎么不叫姑姑。”
    “呵呵。”张卫东冷笑着往屋里走。
    周志勇愤恨看着张卫东的身影。
    张良广回来以后，张卫东问他说：“三叔，小芳来干什么的？”
    “叶祖名工作出错可能要坐牢，那老头就是他爹，找我帮忙来了。”
    “别帮他。”
    “我也帮不上他的，他的失误差点毁掉一架飞机，这是大错误，谁也救不了他。”
    前世的叶祖名官运亨通，没听说有一出，现在因为张卫东出现，张良广立功，没想到叶祖名自己出事。
    这让张卫东警惕，莫非这就是天意一饮一啄，报应不爽吗？
    世界总是以诡异的方式平衡着的，本来是张良广官场失意转业退伍的，现在他安然度过那一劫，现在就换叶祖名要付出代价，而且比张良广要大的多。
    天意恐怖如斯。
    前世他的父亲张良川也是在被侄子石头打断腿以后，没几年就郁郁而终，现在他却离开了家，在外面流浪，跟死了有什么不同吗？莫非这是不是又是另一种平衡？
    家人都被他的样子吓坏了纷纷问说：“咚咚，你怎么了？”
    他抬头看着这些最亲的人，莫名害怕起来，没记错的话黄氏是三年后在收麦子的时候，猝死在麦场边，张秉忠在老妻死后，身体迅速变差、瘫痪，缠绵病榻多年，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他死的时候身体都烂了。
    想到这些恐怖的情节，张卫东的浑身冰凉，他该怎么办？这辈子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生活，会不会引起其他的连锁反应？
    周志勇的出现，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内心最深的恐惧。
    张琳长大后，因为太漂亮被城里的小流氓看上了，拿着刀子逼着她处朋友，关月玲不同意，他在张卫东的家里又掏出刀子，指着张卫东对关月玲说：“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他捅死，反正我这条烂命不值钱。”
    关月玲寒着脸说：“你要是捅死我儿子，我就去你家门口吊死，你吓不了我。”
    在这种情况下，张琳被黝黑的小芳介绍给了侄子周志勇，张琳也被他带去了京城，在京城几年活不下去，又回到了皖北。
    因为张琳和小流氓谈过恋爱，在周志勇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为了巴结丈夫，她不断向家里索取，关月玲为了不让女儿受苦，几乎是有求必应，到九八年左右，加上姗姗和家里给的，她就拿走了家里的三十多万。
    农村家庭的三十多万，想想是什么概念。

 第383章 羁押

    第386章羁押
    儿女是爹娘的债，孽债。
    虽然心中对未来越发恐惧，张琳这个二姐，还是要抢救一下，让她避免走上辈子的老路，虽然前路不知道会发生不可预知的危险。
    在关月玲七十岁的时候，张琳曾对她戏说：“妈，要是你只有我和老三两个女儿，你恐怕活不到这个年纪。”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抬头对关心自己的亲人强笑说：“我没事啊，我很好。”
    他做了这么多，至少现在看起来，是好的，家人的生活都变了，变得比上辈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这就够了，虽然因为他的干预家人的未来变得扑朔迷离，可谁的生活不都是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不可能明知道事情朝不好的方向发展不管不问。
    叶祖名终于还是坐牢了，小芳带着她的两个子女重新回了皖北，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和张良广再无交集，但是周志勇这个危险还在，按照这辈子张琳的生活水平，想来是绝不可能再有机会跟他结婚了。
    荣先生过了两天又召见他一次，这一次见面，他的神情要放松多了，对张卫东说：“按照你的思路，我决定在全球发行二百亿国债，募集的资金全部用于郭嘉基本建设支出。”
    他果然完善了张卫东的说法，规避了很多风险，这办法可能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处理方式。
    “我要谢谢你，是你提供了成熟的思路，我们才能在你的基础上，做出这样的决定。”
    张卫东赞叹之后，又问了实施的细节问题，确定没有问题才松口气。
    这边一确定没事，张卫东就想回去，杜玉亭教授却找过来了，他现在看上去比以前要精神很多，见了张卫东却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杜教授，过年好啊，你什么时候回京城的？”
    杜教授是腊月二十九回到家的，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因为五个大墓同时开启，开始的经验不足，资金出现了短缺。
    张卫东没说什么，张秉忠老汉说：“教授，你是什么意思？”
    杜教授慌忙说：“老张别误会，我这次来只是感谢你们的，至于资金我会向上级申请”
    “教授，资金大约还有多少缺口？”张卫东忽然问说。
    老汉说：“乖孙子，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不要随便就往外拿钱，把人养成随时向你伸手的习惯，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杜教授被人说到脸上老脸更红了说：“老张，我不是那个意思。”
    “爷爷，杜教授，你们不要争了，这五个大墓既然是我提出来的，我就有义务全程帮忙，教授，资金大约还有多少缺口？”
    “那个，还有一百八十万左右的缺口。”
    “教授，这一百八十万我拿了，拿这些钱我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无论如何请保证大墓文物的安全，我不希望这些文物将来流入私人的家里。”
    “咚咚，你放心，大墓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军人把守，至于出土的文物，每件都有详细的记载，谁也拿不走。”
    有人说，防卫再森严，还是不能避免有人盗宝，但是也别忘了，世上就怕认真二字，真要认真起来，你就是拿走了也能追回来。
    杜教授走后，张秉忠埋怨说：“咚咚，你的钱我虽然不应该说什么，可你还小，不知道人心的可怕，我就怕你拿了钱，还会给自己惹麻烦。”
    “爷爷，你教训的对，我心里有数呢。”
    “好，你心里有数就行。”老汉并没多说，而是点到为止，人老了，懂得分寸和进退。
    人生在世，没有容易二字，杜教授做学者专业，可这么大笔资金的使用管理，他开始并没有经验，好早张卫东事先有过预算，这些本来就是准备再继续捐的。
    开年才上班，陈春先却出事了。
    这还是上门拜年才发现的，他的夫人还躺在病床上，已经手术过，一个年轻人正忙里忙外的收拾。
    事情还是以前的，他带着几个科研所的人研制了一批电子产品，赚了三万多块，这些钱他没有全部上交，而是给科研人员每月发十五块奖励。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举动给他带来了牢狱之灾，他的主管领导是位处长，他认为陈春先拿着郭嘉的钱给私人做人情，是严重的经济问题，陈春先春节的时候锒铛入狱。
    这些顶尖的科研人员，在处长看来是拿着郭嘉工资的，赚来的钱自然应该交到组织上，而不是私自分掉。
    陈夫人说到这里，眼泪不停往下流：“老陈被抓以后，他们逼着他承认这是经济犯罪，只要承认了，把发下去的钱追回来，就能放他出去，但是老陈说什么都不答应。”
    年轻人说：“妈，你别说了。”
    “张卫东安慰说：“阿姨，你不要急，我这就去找人，像陈老师这样的人，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陈夫人想来听丈夫说过张卫东的名字，听完脸上露出希望的神色说：“拜托了。”
    张卫东他们走出来后，年轻人问陈夫人说：“妈，你跟一个孩子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爸的研究所，资金就是这个孩子全资的，他可不是普通的孩子。”
    年轻人吃惊得说：“就是他吗？可他才多大？”
    “天才当然不能用普通人的标准去看，我上次手术费，也是这个年轻人出的，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按下母子俩的谈话不提，张老黑问侄子说：“咚咚，你想怎么办？”
    京城想找人，张卫东唯一能找的就是荣先生了，所以当荣先生听到他介绍陈春先的事迹时被惊呆了：“这个人我知道，只是，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陈春先已经被羁押起来十几天了，该怎么处理就抓紧处理，荣先生，他还是我的实验室负责人，我的五千万港币投资都在实验室，他要是入狱了，我的这些钱可就打水漂了。”
    五千万港币，荣先生再次认真看了看眼前小小的少年说：“好，我带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第384章 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

    第387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荣先生出面，当然是处处绿灯，张卫东很快看见了憔悴的陈春先，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颓废，反而拿了本外文资料在看，见到张卫东过来平静地说：“你来了。”
    “是的，听说陈老师出事了，我就过来看看。”
    两人像平时见面一样寒暄继续，张卫东指着他看的书问说：“陈老师，你看什么书呢？”
    “ib的计算机资料，同事好容易才拿到的。”
    荣先生赞叹说：“不愧是陈春先，这种时候还能安心做学问，佩服。”
    陈春先不认识他，眼神看向张卫东，张卫东说：“陈老师，这位是荣先生，听说你的事后，就说想来看看你。”
    “荣先生，谢谢你。”陈春先忙合上书打了个招呼，荣先生点了点头问旁边的人说：“老吴，陈老师的问题怎么说？”
    “荣先生，陈老师的事上面正在定性，说了很多天，都没有结论”
    “胡闹，陈老师是大科学家，是学者，你知道他被关在这里，郭嘉有多少重大损失吗？”
    荣先生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把一个大科学家先抓起来，罪名后研究，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
    负责人擦着头上的汗说：“荣先生，我也不知道会惊动到您”
    他的话引得荣先生更加愤怒。
    说这话，几位研究所的领导走进来，领头的一个人慌忙说：“荣先生，您怎么来了？”
    “来看我的朋友，他犯了什么罪？”他指着陈春先说。
    那人慌张的说：荣先生，陈春先是经济问题，不是犯罪。
    “正好你们几个研究所的领导都在，就开个现场会，我旁听，我想知道他这样的学者能犯什么了不得罪。”
    荣先生语气不重，研究所的领导却都惶恐不已，他们并不是学者，都是做政工工作的，荣先生旗帜鲜明地支持陈春先，这让他们心中暗说不好。
    张卫东看得解气，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扯后腿第一名，上辈子就是这样的人差点毁了陈春先，真是不值得。
    其中一个人说道：“既然荣先生说话了，不然，就把他放了？”
    他的话让荣先生勃然大怒说：“胡说，抓人放人必须有法可依有据可查，我来了就放人，这是什么混账话？”
    几人噤若寒蝉：“我今天先回去，晚上我希望听到这件事原原本本的来龙去脉。”
    他带着张卫东要走，张卫东跟陈春先告辞，陈春先说：“荣先生，麻烦您了。”
    并没有等到晚上，来到外面不过等了一会，几个研究所的主要领导都到了。
    这些人一起朝荣先生感谢说：“陈春先被抓，我们想尽了办法，都帮不上忙，他本人能有什么错，赚的钱也没有装自己口袋，反而都是给大家谋了福利。今天如果不是您仗义出手，他一定还会继续在里面吃苦。”
    荣先生感慨说：“我们有些同志，总是用吹毛求疵的眼光看问题，像陈春先这样的一心为国的大科学家，不应该被各种枷锁束缚，打击可贵的爱国积极性，真是不应该。”
    几位领导一连串点头，他们走了以后没多久陈春先就被送到了这里，荣先生起身握手说：“陈春先，你辛苦了。”
    陈春先连说没有没有。
    张卫东则和陈春先一起回到他的家，陈夫人大哭说：“老陈，我以为你再也出不来了。”
    陈春先安慰她几句，就让她好好休息养身体，带着张卫东来到自己的书房：“张卫东，今天谢谢你，是你把荣先生请过来，我才能出来的。”
    陈老师，荣先生也很佩服你的为人，你受苦了。
    陈春先叹息说：“前阵子你跟我说，用现在的合作方式跟各大实验室合作，迟早会出问题，我当时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还是你想的周到。”
    “陈老师，其实你只要安心把我说的几项技术早点拿出来，根本不用为这些事费心。”
    在这个时代，陈春先是唐吉坷德似的人物，他有伟大的抱负，可惜生在不对的时代，做事处处被掣肘，如果再晚十几年，他一定会做出更伟大的成就。
    张卫东知道这样劝说是没有用的，陈春先一心想把科技转化为生产力，很难沉下心好几年搞科研。不过这一次有荣先生出面，他很快摆脱牢狱之灾，也是一件好事。
    他特殊的身份，注定做事要遭受很多阻挠，张卫东在其中很难帮的上忙，只能祝他好运，以后不小心别踩红线。
    来到黄包车服务社想看看张暮秋干的怎么样，走进去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谁。
    张老黑说：“忘了，她是李大美。”
    北大的李大美？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而是在收拾办公室，张暮秋见到他们过来，老脸就红了，立刻就要关门，张卫东说：“五叔，你要是敢关门，我回去就告诉爷爷奶奶你找老婆了。”
    李大美听到，但是装作没事人似的。
    张暮秋恨恨得说：“你要是敢胡说，回头我就揍你。”
    李大美大大方方地说：“你们来了。”
    张卫东直愣愣地问：“李大美，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帮忙。”
    张卫东拿起桌上的资料，发现整理归档的很清楚，夸了一句然后继续问:“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里？”
    “春节的时候，我在火车站遇见了张暮秋，他就把我带回来在这里帮忙。”
    李大美回答得滴水不漏，但张卫东是谁啊，哪听不出话里藏着的东西：“哦，那你就好好干，我五叔不会亏待你的。”
    张暮秋说：“要你说什么便宜话。”
    张卫东说：“那我就不说了，还尿床的人都开始找媳妇了，还有天理吗？”
    如果不是李大美在场，张暮秋恐怕已经暴跳如雷，但是现在他却淡定地问：“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这么大了还尿床，真没出息。”
    他镇定的样子差点让张卫东怀疑，尿床是别人呢。
    看来黄包车服务社很锻炼人，愣头青张暮秋在短短的时间，磨练成长的让人刮目相看。

 第385章 他是个好人

    第388章他是个好人
    不论李大美出于什么目的来这的，暂时对黄包车服务社没有坏处，这个机构发展的太快，对管事人的要求不断提高，张暮秋在百十人的时候还勉强撑得住，人一多他就有心无力起来。
    李大美这位北大的学生，年纪又大了张暮秋几岁，本领要比他强多了。
    黄包车夫是高收入群体，京城这时候和全国其他地方一样，十六块五起薪，基本的收入在四五十块左右，但黄包车夫每月的收入都在一百二以上，听说拉车收入这么高，每天都有很多人来咨询。
    人多了难免良莠不齐，和客人的矛盾就多了起来，报纸上最近经常会出现投诉，张卫东提了一嘴，李大美说：“我们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正在组织大家学习，发现问题会要求立即整改，屡教不改者，一律开除。”
    她的理解力和执行力让人佩服，做管理的道理谁都懂，可真要拉下脸来管束，可不是谁都能干的了的。
    小企业以人管人，大企业以制度管人。
    李大美好像天生有领导者的潜质。
    而且，张卫东有个奇怪的感觉，李大美才是服务社真正的主人，边上的张暮秋除了是她的舔狗，就是跟班。
    他没有领导一个大机构的见识和能力。
    这不由让他警惕起来，服务社的员工已经超过五百人，已经不是开始的草台班子，关乎以后能不能在京城站稳，决不能掉以轻心。
    他不动声色地又说了几句，就跟张老黑出来说：“走，回家找我爷去。”
    张秉忠一听就来气了，大骂说：“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明天我就让他回来。”
    “别，服务社五叔的功劳的不小，不能一下子把他所有的功劳抹杀，等他回来问问他，这个李大美到底怎么回事？准备在这里呆多久？”
    张暮秋确实很忙，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他喝得醉醺醺得开门看见一家子整整齐齐看着自己，酒意顿时去了一半说：“吓死我了，怎么都不睡觉？”
    张良广说：“老五，你过来，我想问你件事。”
    张暮秋眼一瞪说：“张卫东，是不是你告密了？”
    “还要咚咚告密，我去看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你先说说，这个李大美到底怎么回事？”
    他开始还扭捏着不肯说，后来才老汉骂他说：“你要是不老实，明天起就不要再去服务社。”他这才慌了神说：“能有什么事，大美就是暂时在那住的。”
    说起来也巧，就在过节前，张暮秋去火车站处理一宗纠纷，看见李大美在火车站流眼泪，他犹豫了好半天，才终于走过去，一问才知道，李大美攒了一学期的助学金在火车站被人偷了。
    她的家境不是很好，这些钱是她准备拿回去给家人的，现在身无分文，家里还要靠她拿钱回去过年，却连她自己都回不去了。
    张暮秋拿了钱给她，她却又死硬着不要，让她回学校，宿舍已经锁门了，张暮秋只好把她带回服务社的办公室，这里正好有张小床，让她暂时住几天。
    李大美大大方方朝他借了两块钱，给家里拍了个电报说不回去了，然后就在服务社义务帮忙。
    “张卫东，你小小年纪满脑子龌龊的思想，我张老五是那样的人吗？人家李大美是那样的人吗？”
    “李大美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你张暮秋就是那样的，看见女人就走不动路，大街上需要帮助的大妈多了，怎么没见你带回来过”张卫东心里年纪是中年人，他不仅把姗姗当女儿看待，就连张暮秋也都如此，很喜欢逗他。
    他的话让张暮秋愤怒起来说：“我叫你胡说，李大美不是姗姗的同学吗？能是外人？”
    张良广说：“老五你不要叫，开学以后吗，这个李大美就会走是吗？”
    “人家可是北大的高材生，咱这小庙能留住人家？你问问咱家姗姗愿不愿意来。”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什么事了，你早点睡觉，以后少喝点酒，天这么冷，北洼村哪年不有几个酒鬼喝醉了倒在外面被冻硬的。”
    张秉忠抽着老烟袋说：“咚咚你放心，我这阵子会去盯着的，这服务社你说重要，我就帮你守住。”
    以老汉的阅历，处理起人际关系是比较简单的。
    “其实这个李大美不错，不过，人家本事太大，五叔不是人家的个。”
    老汉轻蔑的说：“还反了他，回头我就让人从家里带个好丫头过来，到时候把事情一办，还有他说话的份。”
    那个年代的结合，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年轻人在感情上是没有发言权的。
    张卫东摇头说：“爷，五叔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你要给他说亲，最好先跟他商量一下，新社会了别弄旧社会大家长那一套。”
    老汉自信地说：“我是他爹，他敢不听我就打死他。”
    老年人的观念很难扭转，但是张暮秋同样不是好相处的人，当初没有服务社之前，他天天把老头气得吐血，有了服务社以后，他有事做了，变得好相处了，可实际的秉性没改。
    张良广也说：“爹，咚咚说的对，咱们是为他好，别到时候还落埋怨。”
    李大美到了服务社的这些天，整个服务社的面貌焕然一新，这一点就连老头都不能不佩服，他是老派人，这天当着张暮秋问李大美说：“姑娘，你歇会，咱爷俩说说话。”
    张暮秋装作忙碌，其实却竖起了耳朵，听他爹问说：“你今年多大了？”
    “张伯伯，我今年25。”
    “嗷，那可比我家老五大七岁呢。不小了，许人家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张暮秋的呼吸都停了下来：“伯伯，我家穷，以前没人愿意娶我，现在我不愿意嫁那些人了。”
    “你是个好姑娘，是那些人眼瞎不知道你的好。”老汉毫不吝惜夸奖。
    李大美抿嘴笑了说：“伯伯，谢谢你替我说话了。”
    “你觉得我家老五怎么样？”
    李大美停了笑，正色说：“他是个好人。”

 第386章 全国经济会议

    第389章全国经济会议
    张暮秋不傻，隐约听出话里的拒绝，脸色立刻煞白，相处越久，他越喜欢这个爽朗的姑娘。
    老汉反而轻松起来说：“我家老五确实不错。”
    “嗯。”李大美表示认可。
    张暮秋铁青着脸把手里的东西重重扔在桌上说：“好个屁。”就跑出去了。
    张秉忠和李大美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提去追他的事。
    张暮秋扭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回到了服务社，开始做事，李大美从他身边走过，他也镇定自若。
    男人就是不长记性，被同一个女人短时间连续伤害两次，但看张暮秋的意思好像并没放弃，这可真是，打击让人迅速成长。
    正月十五一过，姗姗和胡丽敏李秀兰带着三个孩子回到了京城。
    这几个人一来到京城，就开始忙碌起来，姗姗被杜教授拉走去发掘古墓，李秀兰和胡丽敏都带着孩子，也不能做什么，李秀兰就带着张卫东四处看蛋糕设备。
    因为是自有物业，这家店建房装修加设备，投资预计得超六万以上。
    听张卫东说出这个预算，李秀兰被吓傻了说：“咚咚，这么多钱，什么时候才能挣回本钱，还是算了。”
    确实不算小。张暮秋的黄包车服务社，开始投资也不过十来万，但那是什么规模，这只是一家店而已，怎么能比。
    “三婶，你别害怕，咱开这样的店，卖的东西就不一样。不再做你开始那种一块、五毛的生意，咱们主打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这种生意，目前除了省会城市和直辖市以外，基本没有生存下来的可能，京城是全国的权贵汇聚的地方，这里的消费力从来都不差，所以张卫东对投资并不太担心，选在了最繁华的大街。
    这地方别说买下了，以后就是租都租不起。九三年时，肥城的三孝口附近的一个店铺，楼下楼下大概只有四百平米，一年租金妥妥的上百万。
    这里是京城，不会比肥城差。
    生日蛋糕在现在还是传说，可能很多人都听说过，但都没见过，可是这不妨碍人们对它的幻想，听张卫东要把它做主打产品，李秀兰担心地说：“这行吗？”
    “一定行的。”
    因为店铺做好还要一段时间，张卫东就和李秀兰一起研究起来，他的见识超前，李秀兰的老师教得好，用了不多的时间，就做的像模像样。
    生日蛋糕是创意产品，需要一定的审美，李秀兰的天分就比胡丽敏要高很多，她做出来的总是比胡丽敏做的好看，胡丽敏泄气说：“我怎么就不行？”
    不过胡丽敏也有一个长处，那就是她擅长做奶油，她做的羊角面包之类的就更松软可口。
    说白点，力气活她比较行。
    这也算是互补了，把后世生日蛋糕和寿糕的宣传手法做了培训，李秀兰赞叹说：“咚咚不管做什么，都像这么回事。”
    张卫东真话假说：“三婶，我就会吃会说，做事肯定不行。”
    李秀兰两人其实需要的只是点拨一下，这年头又是卖方市场，只要做出来就不愁卖，更何况李秀兰他们做的又不差，现在还有很长的时间练手，主要是培养他们的信心。
    坐地生意拼的是门市和产品，这些他都很有信心。
    荣先生这阵子一直往外跑，这天忽然派人来接张卫东，京城要举办全国级别的经济会议，这次与会的不仅有经济专家，智库智囊团，还有风头一时的企业家。这让张卫东很有兴趣。
    1981年的商界，民营企业还是一片荒芜，提的出名号的最响亮的就是鲁冠球和禹作敏等等，至于商界传奇牟其中，现在还没真正发迹。
    他很想见识一下当前的先锋经济人物。
    会议是在一个大会议厅举行，张卫东叔侄赶到的时候，大会已经开幕，好在荣先生给他准备了请柬，顺利进门。
    一进去就是黑压压的脑袋，估计得有好几百人，他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坐在一个胖子身边，不小心压到了胖子的衣服，胖子嫌弃地说：“小心点，我这件西装几千块，压坏了你赔得起吗？”
    这年头每一个胖子都不是普通人，何况是穿几千块西装的胖子。
    张卫东毫无道歉地意思说：“几千块，骗鬼呢，买的布都能把你压死。”
    胖子说：“你这孩子真讨厌。”
    “胖哥你也没比我好哪去。”但是张卫东又问他：“胖哥，现在台上讲话的是谁呀？”
    “你这孩子真没礼貌。”
    张老黑说：“咚咚别理他。”
    胖子也自恃身份，哼了一声目光专注看向了台上。
    现在台上讲话的人正在做工作报告，81年，郭嘉把投资重点转向电力、码头、远洋货运等等。甚至旅游业也有复苏。
    同时，因为资金的问题，停建、缓建了一批项目，用官方是说法是暂停不具备建设条件的建设项目。
    这次会议真正的目的可能是协调各方的关系。
    今天参加会议的更多的是国企老总，这些大佬的名字他都很陌生，经济气氛和后世完全不同，讨论的都是钢铁、汽车等重工物资。
    国内的很多设施一片空白，资金都往重点项目投，至于民生物资，暂时只能往后放。
    胖子居然也是一位燕北国企老总，还是煤炭企业，这让张卫东刮目相看，不过也不奇怪，这种级别的会议不是谁都能参加的。
    胖子看到张卫东惊讶的眼神，就原谅了他刚才的无礼，好心告诉他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这里的人个个都是大人物，你只要随便抱一个大腿叫干爹，以后就能想做啥就做啥。”
    “胖子你在煤矿当官就是这么来的吗？”
    胖子傲然说：“我还要抱别人大腿？真是笑话，我从小就有干爹了。”
    张卫东心说：“你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怎么活到这个年纪的，三十多了，还一点不稳重，你那干爹到底是干的还是湿得谁知道。”
    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问他说：“你是张卫东吗？荣先生叫你过去。”
    站在荣先生边上的是一位经常上新闻联播的大人物，笑着握住了张卫东的手，胖子顿时觉得自己干爹的基本不太够了。

 第387章 又跳级了

    第390章又跳级了
    今天的会议主要议题还是市场经济的问题。是彻底放开还是继续收紧。
    在今天看来可能是显而易见的问题，但在当时都是最大的难题，这种属于宏观调控的决定一旦做错，整个郭嘉的发展就会走很多弯路。
    张卫东当然是向荣先生郑重建议放开，让市场自己调整。
    可惜他人微言轻，今天的会议还是决定收紧市场，为热火朝天的改革开放降温。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可当结果真的来了，还是让人十分惋惜。
    胖子的建议随便抱大腿认干爹，他确实是这样理解而且真的这样做的，现在就在漫满场找人搭讪。
    胖子不明白的是，干爹只会自己抱团，很少带着一穷二白的人玩，张卫东和张老黑在国内平平无奇，他就是想认，也没人要，况且他根本也没这个打算，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即使领导人跟他握手也没用。
    当双方的层次相差太多，你无从理解他话语中的深层含义；当你没有能力时，对方如何给你铺路，你都无从下脚；当你蹰在圈子外时，对方无法跟你共享实用信息。
    流水的筵席总归要散场，只有同一个水准的人，才能长久对坐，所以我们的老祖宗很早就教育我们，有多少力气吃多少饭，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胖子显然不这么认为，他一次又一次的努力都失败了，依然斗志昂扬，似乎不认个爹就不回去。
    今天的会议对未来有深远的影响，张卫东虽然明知道未来走向，也只能无能为力，荣先生说：“面向海外的国债已经开始发行，据回报说，销售势头良好。”
    这是必然的，资本从来都是最敏感的，这次国债发行也不是扶桑，而是在香江，同时在扶桑、美利坚等四个郭嘉同步，引起了爱国华侨的关注，报效祖国还能赚钱，皆大欢喜。
    二百亿国债三天就销售了一百二十亿，融资的规模已经超过上辈子的一百亿，看销售的势头，过几天还会有一个高潮。
    “那太好了，能缓解国内的压力了。”
    “我代表郭嘉感谢你，是你为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办法。”
    “荣先生，我就是说说而已，真正操劳是你们，要感谢的应该是你们自己。”
    荣先生虽然习惯了他的成熟，听完还是笑说：“小朋友说话不要滴水不漏，像个老江湖似得。”
    会场上有两张格格不入的脸，一看有点面熟，张卫东就走了过去，胖子在身后说：“你这小孩不开眼，那就是俩要饭的，你凑上去干什么？”
    “我愿意要饭行不行，我觉得要饭也比追着叫别人干爹强。”
    “不识好歹，活该你穷一辈子。”胖子原本对他还有点期待，觉得他能和领导人握手，一定也有用处，这下完全失去了兴趣，又堆上了笑脸开始在会场找寻可以套近乎的干爹去了。
    有些人天生爱钻营。
    胖点的那个见张卫东在边上不断盯着他们看就说：“你这小孩真有意思，盯我俩干什么？”
    张卫东笑了说：“还以为你们有多惨呢，现在看起来还好啊，能撑过去。”
    瘦子的脾气不好呵斥他说：“一边去玩。”
    “大叔你的脾气要是不收着点，以后肯定会吃亏。”
    禹作敏性格强势，发家以后手下出过好几次人命，这种人能力强，但是起家以后内心很容易失去平衡，不容别人有一点点的冒犯。
    不过今天的场合可不是他的大邱庄，他没办事作威作福、
    胖子出来和稀泥说：“小孩你快走，再胡说八道他真揍你。”
    “两位今年还是夹紧尾巴做人的好，已经抓了好几个了。”
    他说着就走了，禹作敏气得发抖说：“你听听他说什么，我绕不了他。”
    胖子说：“何必跟孩子生气。”
    成年人的性格很难改，这两位还会按照上辈子的老路走下去，见识了这两位，今天来的目的就达到了。
    见面不如闻名。
    禹作敏两人也是在很久才知道张卫东是谁，但是他就是再厉害，也管不他到津门去。
    关月玲催他回去的电报来了，说是过年以后一中要他回去。
    去年的期末考试他没参加，估计是校长不放心，让他在开学前检查一下成绩的。
    现在京城的家人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居然没有什么离情别绪，张秉忠老汉认真说：“咚咚你放心回去，不管是服务社还是古董店，我都会帮你看好的。”
    “爷，服务社是咱们大家的，不是我一个人，以后五叔能在那站稳了，迟早是要交到他手上的，我哪有空管。”
    老汉毫不客气地说：“他得有那个命，是你就是你的，随便给他点工资就对得起他了。”
    他对张暮秋意见很大，十九岁了，跟他这个当爹的一说话就呛，搁在北洼村的时候，早就上拳头了，可惜进京以后，当爹的权威立刻消失，老汉现在还弄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呢。
    张老黑当然是要贴身保护的，胡丽敏毫不在意他的离开，反而说：“走，男人什么的太烦人，影响我干活。”
    老张家的每个人慢慢都有自己的事业，缓慢但是稳定地向前走着。
    这次的考试用了一整天，初中是打基础的时期，改完试卷以后，校长直接宣布说：“张卫东同学，恭喜你完成初二年级的学业，开学以后你就是初三毕业班的学生了。”
    校长事先并没有说是初二的试卷，没想到张卫东还是以几乎满分的成绩考完，当然可以直升初三，但是跳级初三学业一下立刻紧张不少，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就要中考。
    校长满脸慈祥地为他加油：“张卫东同学，一年读完初中课程，再用二年读完高中课程，争取十三岁读大学。”
    为什么这么赶？
    一中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天才，如果在他的任上有这么一位少年大学生，还有哪个学校能比得过？
    老实说他的期望太高了，但是张卫东准备挑战一下，哪怕不为自己，就为母亲关月玲。
    而且，今年的经济形势严峻，不适合有什么侗族，读书修身养性，也是一件好事。

 第388章 你们别再为我吵架了

    第391章你们别再为我吵架了
    这个时代比较流行发掘天才，所以中科大少年班，成了无数学校老师心中的执念，十一岁十二岁的孩子，读少年科技大的新闻屡见不鲜。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郭嘉人才紧缺，发现这种苗子，就会送去学习物理，但事实上，很多天才虽然早早完成学业，却因为种种原因泯然众人，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天才也可能因为这种拔苗助长般的教育给毁了。
    在校长的心中，张卫东天资是一等一的，足以与那些全国闻名的天才媲美，这样的人才被埋没，简直就是郭嘉的损失，民族的损失，他要是错过了这位天才，那他就是民族的罪人。
    所以当他看见张卫东做初二习题游刃有余，他心中立刻又有了别的心思。
    嘴上温和勉励张卫东一定要把学习放在首位。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学习，哎呀，想到这里就脑袋疼、
    张卫东哪知道他的想法，还关切地问他说：“校长，你是不是不舒服？”
    这句问候差点让校长热泪盈眶，是谁说天才都是孤僻、不通人情事故的？瞧瞧我们皖北的天才张卫东，简直就是暖心小王子呀。
    专门教授他了几天，校长又拿出几份试卷测试，测试结果下来，张卫东的中考分数又几乎满分，于是校长再也忍不住了，马上写了一封信寄出去，然后满心得失地等待回信。
    这些信息张卫东当然不知道，他正愁眉苦脸看着眼前的大姑娘小姑娘。两人像乌眼鸡一样互相仇视的瞪着，不知道该劝谁好。
    怎么回事？
    大姑娘是关月玲村里的远房侄女巧丫，今年17岁，长得浓眉大眼，留着粗黑的大辫子，脸也又黑又粗糙，穿的是对襟的花棉袄，衣服上到处都是补丁。
    小姑娘是任可欣。
    这两年在老张家养得亭亭玉立，性格也很火爆。
    张卫东说：“别吵了，你们别再为我吵架了”与其说是劝架，不如说是火上浇油。
    大姑娘的娘生了七个闺女，没有一个儿子，农村没有儿子，那是绝户，想方设法非生不可，这不她娘又怀上了第八胎，怀孕的消息不知怎地被公社知道了，准备连夜带人把她抓起来去引产。
    大姑娘的爹叫关算盘，头天晚上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就算到有人要来坏他的好事，提前把老婆和闺女送到城里堂妹家躲避计划生育。
    工作组的行动扑了个空，抓住关算盘狠狠批评教育，责问他老婆藏哪去了，关算盘嗯嗯啊啊，每到关键的时候就装聋作哑，工作组拿这样的人没办法。
    罚钱，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拿不出一分钱来，抓人，正好家里没吃的，你把我们都抓走，不过有一条，抓我们就得管牢饭。
    死猪不怕开水烫，神仙见到这样的人物也要流泪。
    关算盘的算计成功了，但是张卫东的家却弄得鸡飞狗跳。
    舅妈连名字都没有，是逃荒来皖北的，整天糊里糊涂的把原来的家忘得干干净净，好在村里人认识她是算盘媳妇就行，谁管她以前是谁。
    她肚子的月份其实还不大，但是天天懒得动，关算盘就让闺女巧丫一起来伺候她娘，顺便帮堂妹家做点家务。
    他们是空着手来的，关算盘没提粮食的事，关月玲为人仗义，即使最穷的时候，对娘家人也是没说的，现在当然更不会提了。
    没有男孩的痛苦，关月玲感同身受。
    她不提但是人家关算盘早有想好怎么感谢堂妹了，他让巧丫过来，可不只是来干活的。
    他想干什么？
    关月玲家的日子好他早就听说了，从来不缺钱的人家哪找去。
    俗话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
    家务是用不着巧丫的，有奶甜的那位周嫂，老张家的一家老小被照顾的很周到。
    巧丫也很清楚自己来的使命，似乎认命地接受了她爹的安排，每天最喜欢做的就是围着张卫东转，不时关心地问他：“饿不饿？渴了？”十七岁的女孩子还不会关心人，说话生硬但张卫东觉得很有趣。
    关月玲不可能不知道关算盘的想法，她什么都没说。
    现在巧丫和任可欣闹起来，就是因为任可欣看不惯巧丫围着张卫东的样子。
    “你回去穿条没补丁的裤子再来，咚咚可不喜欢露屁股的女人。”任可欣知道刀子往最疼的地方砍，穷就是巧丫最大的痛点。
    巧丫对她的攻击不屑一顾，轻蔑地说：“你就是姑姑收留的丫鬟，别人对你好点，你就以为自己小姐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狗屎端上台面还是狗屎。”她可能在全女生家庭呆惯了，嘴上功夫了得，战斗力一等一。
    “我跟张卫东好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插秧呢。”
    “插秧怎么了，插秧自食其力，比你这样吃白食的强多了。”
    “我才不吃白食呢，我是咚咚的童养媳。”
    两人还要往下吵的时候，关月玲和周嫂买菜回家，巧丫和任可欣同时迎上去接关月玲手里的菜说：“你回来了，快坐下歇歇。”
    说着两人又互相仇视对看一眼。
    “嗨，买个菜累什么。你们别管我，心心你去看书，巧丫，你娘又睡觉了吗？叫她起来马上吃饭了。”
    两人答应一声，就各自走开，关月玲看着两人的背影自言自语说：“这可怎么是好？”
    巧丫来后，家里的活她都抢着干，有意无意追着张卫东的身影，这些都落在关月玲的眼里，她心疼巧丫这个懂事的孩子，年纪好像比咚咚大了点，不过大了好啊，大了知道疼人。
    过门就能帮着干活，瞧巧丫的身板和大屁股，能干活能生养，真要嫁过来，年头结婚年尾她就能抱上孙子。
    但是任可欣是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那孩子性格虽然要强点，不过咚咚这死孩子需要有人管着才行，长大后嫁给咚咚，一定是个好媳妇，两边都好，真是难以取舍。
    她的教育都还给老师了，现在的想法和张英祝兰芝之类的农村女人毫无区别。

 第389章 压制

    第392章压制
    关月玲人很朴实，按说自己家忽然来了两个外人，而且一副常住的架势，放谁身上都会不舒服，但她没有，完全把他们当自家人，完全包容了这俩人的缺点，没有半点不耐烦。
    可能是女人的直觉，从一开始见面，任可欣就对巧丫有深深的敌意。
    巧丫家穷见了好吃的筷子就停不下来，专门奔着猪肉鱼之类的肉菜下手。
    其他人都觉得无所谓，但是任可欣看不下去，她问巧丫：“巧丫，你要不要把鞋脱了裤腿卷起来下盘子里去捞？”
    巧丫知道不是好话，就回答说：“用不着你操闲心，我够的着。”
    “我是看不惯，八辈子没吃过饭吗？”
    关月玲呵斥任可欣一声说：“心心。”她心疼任可欣，从没对她说过重话。
    算盘媳妇也在一旁说：“巧丫，你有点规矩，这是别人家你低着点头。”这话听着总觉得怪怪的。
    巧丫不服气问关月玲说：“姑，我来你家我妈不让我说话，人长嘴不就是拿来说话的，是不是来你家我就得把嘴缝上，不能说话不能吃菜？”
    “说得什么话，巧丫你多吃点。”
    “可你看那死丫头还有我娘，都不让我吃，看我的时候，眼珠子恨不得把我吃了，我还是别吃了。”
    换别的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估计会再也不敢伸筷子，吃完饭后自己躲起来流眼泪了。但她不会，她毫不顾忌地撕破脸，眼看着把任可欣逼到了死角。
    “哪有你这样吃饭的”任可欣不是她的对手，被说得眼泪往下掉。
    这时候巧丫已经赢了，但她得理不饶人，尖酸地说道：“哟，说一声就哭，真当自己是大小姐呢。这是我姑姑家，我姑姑都没说话呢，还轮不到你这个买来的丫头当家。”
    她娘不仅不说话，继续慢条斯理的吃饭。
    任可欣来的时候，她家确实收了钱，却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这件事，这几乎是她藏在内心深处最大的耻辱，这回伤口却被巧丫硬生生撕开。
    屈辱、羞愧，这时候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张卫东他们想说话，被关月玲狠狠一眼瞪得闭了嘴。
    上辈子，她总用这种强势的作风压制她的孩子，以至于她家的孩子个个都胆怯懦弱，遇事都喜欢找她来拿主意，孩子们长大后，个个挑不起生活的担子。
    任可欣红着眼狠狠说：“饿死鬼投胎的货，这么多人吃饭，你一个人把肉都吃了，别人还吃什么？”
    巧丫不服气张口就要说话，张卫东放下筷子说：“巧丫，你够了。”
    算盘媳妇没事人似得，就顾着自己吃。
    “姑姑，我跟我娘来走亲戚，看看你家孩子，一个两个的都在糟蹋我们娘俩，你就看着不管？”
    张琳抬眼看向巧丫说：“巧丫姐，心心不说话了，你差不多就行了。”
    关月玲规矩大，她在场的时候，家里的孩子一般没有说话的份。不然按张琳的脾气，肯定不会看着巧丫欺负任可欣不说话。
    关月玲却对算盘媳妇说：“弟妹，巧丫跟孩子们合不来，我看还是让她先回去。”
    巧丫把筷子往地上一扔说：“来亲姑家才住两天，亲姑就撵我走，娘，咱们走，咱家穷，人家看不起咱们。”
    算盘媳妇明显不想走，她支支吾吾地说：“走，能走去哪里呀。”
    是啊，去哪里也没有这里的日子好，天天好吃的好喝的，还不用干活，这简直就是神仙的日子，她活着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过这么好过。
    “你娘不走，你一个人回去，吃完饭就走。对娘家人，关月玲无限克制。
    巧丫说：“姑姑，你知道我来时我爹跟我说什么吗？”巧丫没爆发，反而认真问关月玲。
    “你爹？他能说什么？”
    “我爹让我嫁给你儿子，我才来的，姑姑，你家是有几个钱，原来我想，嫁谁不是嫁，凑合嫁给他算了，可你现在你要我回去？那我可就不嫁了。”
    张卫东说：“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呢，谢谢你凑合嫁给我，不过我还小，不想结婚。”
    “哼，你想娶我也不答应，现在再求我都晚了。”
    她拿起筷子，飞快把盘子里多有的肉都吃完，把筷子扔在地上说：“哼，有什么了不起，以后请我我也不来，你这个小鬼就别痴心妄想了。”
    张卫东被她的话震惊了，这是多强的心里素质，才有这样的好的自我感觉。
    她说着就跑出去了。她娘却在后面叮嘱她说：“回去告诉你爹，我很好。”
    张琳说：“妈，这都是什么人呀。”
    关月玲没好气地说：“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又对算盘媳妇说：“嫂子，你别往心里去，孩子还小，说话有口无心，闹闹就好了。”
    “我知道，他姑，孩子该管还是要好好管管，特别是男孩子，管不好以后都是蹲劳改的料。”她也放下了筷子，站起来说：“我吃好了，去睡会。”
    关月玲被她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却还要陪着笑脸说：“嫂子，你别生气，孩子说的是孩子话。”
    “我就是说说，你管不管随便你，又不是我儿子。”
    她把话说到张卫东身上，就连彩霞都生气了说：“妈。”
    “你们想造反？”关月玲还是强力镇压：“我以后还是要回娘家的，你们要是认我是你们的娘，就都不要给我多嘴。”
    很多人可能无法理解关月玲的做法，但在乡下，不管亲戚多不像话，在你家你要是撵人家走，就是你不厚道，娘家的所有亲人都远远离开你，回娘家也没人管饭。
    出嫁的女儿回去要是没有饭吃，会很没有面子。
    为了还没丢掉的面子，关月玲让自家的孩子被人说闲话。
    见孩子都沉默了，关月玲才对任可欣说：“心心，你别管巧丫，妈疼你。”
    “妈，我没事。”没事她的眼睛通红。
    张卫东说：“妈，你真想我娶巧丫？”
    “那是她爹自己自说自话，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了。”关月玲无力地争辩着。
    （这两天亲戚来我家，天天没心思更新，对不住。）

 第390章 洗衣机

    第393章洗衣机
    物资匮乏的时期，农村生活要抱团，谁都不能离开亲族独立生活，所以轻易不能跟亲戚翻脸，别人求到你头上你拒绝别人，以后你遇到事情就没人管你了。
    所以即使张凤英、算盘媳妇他们说话不好听，关月玲和张秉忠老两口还是选择要忍。
    这里不单单是溺爱和傻气，他们考虑更多的是可能的生存问题，谁都不知道将来自己会不会遇到困难需要他们的帮助。
    关月玲还没意识到，他们家的生活已经领先她的农村亲戚走到另一个阶段，不需要靠他们，也能活的很好，亲情在将来会变得淡漠甚至到没有，家家户户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谁都不依靠谁。
    任可欣的内心本来就十分自卑，这样一来她不知道多久才能走出来。
    走到她的房间，见她躺在床上掉眼泪，张卫东说：“掉金豆子呢。”
    任可欣马上擦掉眼泪说：“谁哭了，我没哭。”
    彩霞也走进来说：“心心”她不会劝人，坐在床前握着她的手。
    “我也觉得你不会哭，你可是任可欣啊，什么都不怕的任可欣。”
    又说了几句，任可欣的情绪好转过来，他才走到院子里见关月玲正在洗衣服，就说：“妈，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要是想让你舅妈走，就不要说了。”
    “家里太吵了，我学不进去。”
    关月玲立刻停下了干活问他：“他们吵到你了吗？巧丫不是也走了？还不行？”
    “舅妈在咱们这生孩子，得好几个月，这段时间我正好要中考才留在家里学习的，这么长的时间人来来去去的，不可能不影响。”
    关月玲也为难起来，张卫东的学习是家里的头等大事，虽然说他聪明，但是聪明不代表就不用学习。想到这里暗自后悔答应的太草率。
    “那怎么办？”
    “咱家不是还有一个屋子空着吗？反正舅妈家有人照顾她，索性让他们搬去那里，行不行？”
    “不行。”
    关月玲立刻反对，至于反对的理由，在她嘴里过了很多遍，还是说不出来。
    娘家哥太穷了，躲到这里，主要还不是能白吃白喝，但是这话在挣钱养家的儿子面前，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一边是担心儿子的学习，一边是真把娘家人丢在那边，会被人说闲话，说她关月玲有钱就不认穷亲戚。
    “其实你要是担心舅妈吃饭的问题，这不是什么大事，每天把饭做好给她送过去不就行了吗？”张卫东点破了她的担心，直接给她意见。
    “我得想想。”见儿子只是不想跟他们一起住，还是愿意管他们的嚼裹，心说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巧丫走后没多久，关算盘又带着一个小点的丫头走过来，见面就说：“妹子，你哥我要不是没有办法，也不会求到你头上来，你就可怜可怜我，给我留条活路。”
    他的态度让张卫东不喜，这是求人的样子？
    “舅舅，这年头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谁给我们活路？”
    “大人说话孩子一边去。”关算盘毫不客气地说。
    “哥，我家是咚咚挣钱养家的，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家里事他说了算。”
    “妹子，你把巧丫赶走，村里人都在说你的闲话，还是我站出来说，我妹子不是那种富了不要娘家的人。”他穿着可笑的破衣裳，说着正义凌然的话，好像他老婆能在这里住，对关月玲就是天大的恩赐一般。
    关算盘媳妇听见丈夫来了，也走出来，眼角嗪着泪花说：“孩子爹，咱们还是走。”她的表情也充分演绎了寄人篱下的无奈。
    张卫东母子俩对视一眼，这话说的也太气人了。
    “哥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跟你商量。”
    没让张卫东参加，说了很长一段时间，关算盘出来的时候，脸色又变好了，对她说：“还是你想得周到，就按你说的办。”
    于是关月玲就指挥着张琳和招娣，把舅妈的铺盖带上出去了。
    回来以后张卫东说：“妈，家里人口本来就多，几个姐姐还都要念书，以后别让人住咱家一住就是大半年。”
    关算盘这个亲戚，上辈子几十年都不知道有这个人，真是应了那句富在深山有远亲。
    “哎，但愿以后不成仇人就行了。”
    舅妈搬走了，任可欣的心病去了，人也就没事了。
    天冷，家里的衣服都是关月玲和彩霞手洗，她们又不舍得用热水，手冻得像胡萝卜，于是张卫东就去百货大楼想看看有没有洗衣机卖。
    一进百货大楼，就看见经理钱建业板着脸训斥一个售货员，见了张卫东，立刻走过来热情地说：“张老板你来了。”
    这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不过是个用完了就扔的工具人而已，现在他态度大变，也不知道脑子里抽了什么疯。
    “钱经理，你好呀，亲自视察工作呢。”两人没这么好的交情，事出反常即为妖。
    “今天来想买什么？很多东西放开了，可以不要票。”
    “我想要个洗衣机。”
    钱建业说：“还真有，我带你去看看。”
    “钱经理，我可不敢当，您日理万机的，别因为我耽误工作。”
    他越拒绝，钱建业越热情，带着他来到洗衣机的柜台说：“正好柜台里进了两台白兰牌双缸洗衣机，四百二十八块，没有工业券的话，也可以，但是要七百八十二块。”
    没有劵，价格翻了将近一倍。
    这价格，让人咂舌，双职工家庭，一年才能挣多少钱，但就是这么贵，还是供不应求。
    工业品的价格在国内，很长的一段时间都高到离谱，按照后期的通货膨胀换算，这洗衣机，怕不是得卖到一万多块。
    所以即使到现在，张卫东也没想过弄一台车子的想法，太奢侈太扎眼了。
    他手上是有工业券的，张秉忠老汉在京城，各种票证，券都收了不少，古董店能转下去，这些东西居功甚伟。
    钱建业最后终于说了他转变的原因：“张老板，你可太厉害了，省领导都亲自去你家见你，那天我在外面根本就挤不进去。”
    “真对不住，那次太匆忙了，没看见钱经理。”
    “没事，没事。”钱建业讪讪地笑，张卫东成长的太快，他不免有些后悔，要是当初搞好关系，现在也能沾沾光。
    洗衣机运到门口，被几个在门口晒太阳的老人看见了，听说居然是传说中的洗衣机，都挤过来看热闹，关月玲听说他买了洗衣机，埋怨了几句后，就在老人的怂恿下，开始洗衣服。
    这洗衣机动静可真不小，张卫东很嫌弃，但老人们却夸奖说：“不愧是这么贵的东西，动静就是大。”

 第391章 城里和乡下

    第394章城里和乡下
    这台洗衣机成了附近的稀罕物，天天有人来看热闹，家里的脏衣服都洗完了，没法展示，于是来的人就很失望。
    关月玲埋怨说：“你舅妈一个人在这，你说她吵到你学习，这几天那么多人来，也没见你说影响你。”
    这能一样吗？舅妈在这是心堵，洗衣机是在炫耀。
    一直好几天，洗衣机的热潮都没退下去，只要关月玲走出去，远处就又有人羡慕地指着她说：“她家有洗衣机呀。”
    每到这时候，边上就会有人说：“不止呢，她家还有电视机呢，我的天，这是啥家庭啊，怎么买得起？”
    特区的彩电厂的彩电他是不敢弄过来的，黑白电视机不扎眼，但是彩电就太夸张了，真要弄过来，怕是全城的人都能来他家看电视，还是低调一点。
    在结婚只需要三转一响的年代，电视机和洗衣机太高端了，普通人家想都不敢想。
    虽然关月玲不是爱张扬的性子，被人羡慕还是很开心的。
    日子缓慢而又坚定地向前，农村土地承包了，北洼村还有两个工厂，但是农村的生活并没有多好。
    队长有个傻儿子，十六岁，长得高高胖胖的，因为真的傻，大家都叫他傻胖。
    就在头一天晚上他跌进了村前的池塘，被发现后捞出来已经气息微弱，村医张老七束手无策，只能把他送到城里，张卫东听到消息赶过去时，人已经又抬出来。
    不中用了。
    队长的老婆哭得昏天黑地，队长脸色难看对张卫东说：“这是他的命。”
    傻子因为很高很胖，在村里横行霸道，村里人敢怒不敢言，但他对张卫东很好，每次见了都要把小鱼小虾什么的塞给他，这是他在池塘边上抓来的，他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抓鱼摸虾。
    傻子被埋在村后的河提上，下地的当天晚上，队长老婆从睡梦中醒来，使劲摇晃丈夫告诉他说：“儿子活了，他说在里面很害怕，你快去把救他，把他挖出来。”
    队长训斥她说“别胡说，你做噩梦了。”
    但是她一直在哭大闹，队长只好穿上衣服，叫上两个大儿子带着他们的娘，一起来到埋葬的地方，却气炸了肺，原来傻子的坟墓被人挖开，薄薄的棺材也被打开，尸体被扔在外面的地上。
    见到这情形，队长媳妇一下气上不来昏过去，两个儿子慌忙按人中救人，队长却围着坟墓转了几转，对醒过来大哭的媳妇说：“别哭了，这是有人冲我来的。”
    在农村挖人祖坟，是深仇大恨，队长并没有报警，而是和二儿子把尸体重新入殓，然后不动声色的在村里转悠。
    张卫东回村的时候，正好看见两帮人提着铁锹铁叉对峙。
    而队长这边，张瑞被五花大绑，嘴里还不停往外吐黄色的臭烘烘的东西。
    走的近了些，被臭气熏得连退好几步，队长老婆脾气在村里是出名的好，从来都与人为善的，现在却不停对张瑞吐吐沫，拿棍子往他头上砸。
    队长说：“咚咚你离远点，别弄你一身屎。”
    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张瑞嘴里被灌了屎，怪不得那么臭。
    张瑞的老婆说：“张良山，你现在不是队长了，还这么霸道，你说张瑞害死你儿子，还扒开他的坟，你看见了吗？”
    在土地改革以前，张瑞是队长的忠诚小弟，快要分地的时候，他还出来闹过，也不知道跟队长有什么大仇，害死傻子还不够，还要扒开他的坟泄愤。
    张老黑把张卫东保护起来，看着两家人互相指责，不过至始至终，张瑞都没承认害死傻子，还扒了他的坟。
    队长霸气地说：“我说是你这个畜生做的就是这个畜生做的，不服气就打，打死谁谁倒霉。”
    张瑞家人丁单薄，就一个叔叔还病歪歪的，而且不跟他一心，哪是人多势众而且有钱有势队长的对手。
    张瑞老婆听了就害怕地说：“张良山，你欺负人。”
    队长就要让人把张瑞打死给傻儿子赔命，村民都冷漠的旁观，似乎是想当然的事，张卫东说：“大爷，你不能这么做。”
    “你要拦我？”队长的眼睛红了，恶狠狠地说。
    “大爷，事情没弄清楚，你不能随便打死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怀疑是张瑞干的，那就应该把张瑞送到警员哪里，让他们去调查。你是干部，应该懂法。”
    队长终于给了他面子，把人送去了警局。
    张卫东以为傻胖是自己不小心掉进池塘淹死的，但是警局的手段凌厉，很快就弄清楚了状况，原来傻胖真是张瑞推下去淹死的，而且，扒开坟墓让他曝尸荒野的，也是张瑞。
    哪来的深仇大恨？
    几年前张瑞的老母亲前年生了重病，张瑞找队长借钱救老娘，但是队长当时说他也没有，还说他娘反正年纪都那么大了，也活够本了，救什么救，就把他打发走了。
    老人不久就死了。
    张瑞觉得自己这些年鞍前马后为他服务，他不应该这么绝情，就还说那么气人的话。
    但是当时队长势力太强，他只能把仇恨藏在心里，整天还对队长陪着笑脸，直到分地的消息传来，他觉得队长以后对自己再也没有威胁，就跳出来了，却又被队长给按了下去。
    人被按下去了，但是仇恨没消失。
    张瑞越想越恼，又等了一年，终于忍不住了，找机会把傻胖骗到池塘边，给他喝了一杯酒，傻胖沾酒就醉，推下池塘以后，张瑞眼睁睁看着傻胖在水里扑腾，直到有人听见动静跑过来看时，张瑞才悄悄溜走。
    傻胖已经死了，但是张瑞的恨还没消失，于是又在傻胖下地的当天，把傻胖薄薄的棺材挖开，尸体也挖出来扔在路上。
    张瑞以故意杀人罪和侮辱尸体罪，被判了无期徒刑。至于他老婆在北洼村待不下去，也带着孩子永远消失了。
    张卫东没多久又回来参加葬礼，死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他是癌症，发现的早，本来应该可以手术治好的，但他的老婆不愿意花钱哭说：“大的马上要结婚，小的还要读书，钱都花了，以后我们的日子还怎么过？”
    每次回家，张卫东的心都无比沉重，很多时候，生活的艰辛不一定就是钱造成的。

 第392章 狗鼻子闻到钱的味道就来了

    第395章狗鼻子闻到钱的味道就来了
    在生活艰难的时候，我们能做的只有不断提升自己，从而让自己走出泥潭，远离邪恶。
    张卫东给张琳和任可欣彩霞他们花钱请家庭教师上门补习，特别是张琳和彩霞，因为他在皖北的街头又遇见了彩霞上辈子的丈夫王建设。
    他现在还是单薄的少年，眼中还没有上辈子的桀骜，那时候长时间的失意，让他难以和别人沟通，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谁能想到他会是人生的失意者。
    周志勇和王建设两人交替出现以后，就经常出现他的噩梦中，他们或狞笑或怜悯：“小东西，你是逃不掉的，逃不掉的哈哈哈哈他从挣扎中醒来，愣了好一会，想要两个姐姐远离他们上辈子的婚姻，那就只有催促着他们加油学习。
    走的更远，站的更高，把层次和这样的人拉开距离。
    关月玲见他眼睛通红，问他怎么，他说：“没事，昨晚没睡好。”
    “看书看到很晚，别那么拼，把身体弄坏了。”
    “嗯，我知道。”
    儿子在家的日子，关月玲会特别安心。
    张琳打着哈欠走过来，吃了口东西就骑着自行车上学走了，她是走读生，每天早上去，晚上回来。
    关月玲看着儿子说：“要是能每天都这样在一起吃饭多好。”
    张卫东看了看日历，苦笑说：“可能不行，过几天我又要去一趟香江。”
    香江房地产市场的空前繁荣，孕育着巨大的危机，不管是银行还是个人，都抱着巨大的热情参与全民炒房的狂欢，银行利率从开始的106上升到不可思议的21，买到就能赚到，甚至不需要等待就能赚钱，楼市的价格眼看要高到天上去，其中的利润有多少。
    爬的越高摔得越狠。
    他和张老黑站在恒隆银行的门前，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挤提开始了。
    这样的情形在同样在很多小银行门前上演。他要见证香江这一幕惨痛的教训。
    何佳怡脸色苍白，此前张卫东命令她把手上所有的地产股全部清掉，她本来还不服气，但张卫东命令强硬，不做立刻走人。
    她才提前一个月把手上的股票清掉，没过多久，房地产市场犹如雪崩一般，全线崩溃从开始的一万三，降到了6300，一路走势强劲的地产股也一路跌到谷底。
    一时间多少人走投无路又开始跳楼，经济是个轮回，风光只是一时。
    手握重金的张卫东一出现在香江，就成了各大公司最受欢迎的人，汇丰银行的招待会上，张卫东见到了焦头烂额地郭德胜，嘉华银行、永安银行等银行和地产大老板也都对他献上了最灿烂的笑脸。
    “张卫东小朋友，对我的银行有没有兴趣？只要十亿港币，就能给你新鸿基财务35的股权。”
    他是新鸿基银行的创始人冯景禧。
    郭德胜说：“你原本不是有意入股何先生的银行吗？现在冯先生这里的机会不错。”
    这次房地产的雪崩影响五年以上，现在才只是开始，张卫东摇头说：“郭先生，冯先生，我这次来只是散心，没有投资的打算。”
    “你不看好香江能挺过去吗？”郑裕彤别有用心的靠过来问。
    这次的危机他受到的波及不大，甚至，香江的几家龙头企业都波及不大，所以他要比冯景禧轻松多了。
    “郑先生，你这就高看我了，我就是运气好才赚了点钱，不敢评论香江这种国际化的大都市。”
    汇丰银行的洋鬼子，一直盯着他的动作，见他并没有主动和谁攀谈，别人来找他，他也是几句话就把聊天结束，回头对身边的人说：“看不出来他要做什么。”
    那人说道：“盯着他的动作，他在这种时候来香江，一定不是来随便玩玩的。”
    今天的张卫东不时感觉到有人把火热的眼光抛向他，他就像是个金娃娃，谁都想抱回去一样。
    但他一直没对什么东西表现出兴趣。
    “这小子鼻子尖的很，这次来一定会有动作，看着他，他做什么咱们就立刻跟进。”
    不知道多少人下了这样的命令。
    但是张卫东像是没事人似得，带着张老黑和李丰收在香江的街头溜达，金融市场一片哀鸿，但市井生活还是缓慢而又正常，现在他要去的就是何佳怡的家。
    何小姐的家在豪华路段的豪华大宅，在香江的房子普遍以平方尺计算的时期，她家的房子张卫东估计有二百平方。
    这是豪宅中的豪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有没有贷款，估计没有贷款，不然这位何妈妈没那么淡定。
    看看员工家，再想想自己家，似乎有点对不起亲娘。
    何妈妈六十岁左右，穿金戴银，接过张卫东递过来的金项链夸张地说：“张先生，不行，这太贵重了，让您破费了。”
    “何妈妈，一点都不贵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一定要收下。”
    何佳怡说：“妈妈，你就收下，他前几天还骂我来着。”
    何妈妈说：“那一定是你做的不对，你要检讨。”喜滋滋放下盒子，继续跟张卫东聊天。
    两人客套了几句，何妈妈就起身离开说：“我厨房还炖了鲍鱼，张先生，你在家随意些。”
    何佳怡说：“我妈知道你要来，从昨天就开始准备，真难为她了。”
    她的话正好被何妈妈听见了说：“这孩子说什么话？”
    几人正聊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西装男子走进来，张卫东忙站起来，何妈妈介绍说：“老何，这位就是何佳怡的大老板，张先生，这是我先生何西来。”
    何西来笑说：“早就听女儿说起他的老板厉害，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卫东忙寒暄几句，两人坐下，听何西方做了自我介绍，原来他是一位买办，一直做进出口贸易，看着他张卫东心说，怪不得能住这么大房子，接受专业的教育，何佳怡的父亲生意做得很大。
    何西方笑说：“张先生，香江关于你有个传说，不知道你自己知道不知道？”
    “嗷，怎么说？”
    “有人说你是凤凰不落无宝之地”
    何佳怡说：“爹地你说话太委婉了，为什么不告诉他，大家都说他是属狗的，狗鼻子闻到钱的味道就来了。”

 第393章 你为什么就看不上我

    第396章你为什么就看不上我
    何西来的家庭风气很开明，虽然何佳怡说话莽撞，他也没去说女儿，反而笑吟吟看向张卫东说：“无聊的人说的无聊话，张先生不用在意。”
    这种宽松的家庭气氛，每个人都能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像他的家，关月玲只要一个不顺耳，就不允许孩子说话，家庭气氛对孩子的成长真是太重要了。
    张卫东对何西来的生意很感兴趣，何西来说他是做医药服装，张卫东就把眼光看向了何佳怡。
    “我对你的万艾可很有兴趣，不知道你准备在哪里设厂？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做欧洲的销售。”何西来立刻自我推荐。
    医药行业对张卫东是个陌生的行业，得到万艾可的配方纯属偶然，现在这个赚钱的项目还处于起步阶段，他还没想过销售的问题，现在何西来自己找上来，张卫东立刻把自己的担心问了出来。
    何西来对答如流，想必是事先做过功课的，张卫东听完也没发表意见，何西来的惊讶一闪而过，他本以为以张卫东的年纪，自己的一番言辞能说动他主动邀请自己，但他并没有。
    典型的过河拆桥。
    宾主的气氛融洽，张卫东在香江的三个公司，一个是张老黑的彩电母公司，这个基本是空壳子，一个是何佳怡掌管的金融公司，张卫东注资一个亿，这段时间的地产股已经为他赚了三千多万港币。
    还有一个就是李丰收名下的安保公司，业务现在还是半死不活，勉强生存，但是李丰收很满意了，每月他的兄弟们工资都能拿到二千块，这些钱在香江连一平米的房子都买不到，但要放到内地，就是不低的收入。
    很多人都是一开工资就立刻寄回家去，因为他们吃住都不花钱。
    香江白领的月收入基本在三千左右，81年的人民币汇率对港币的汇率已经掉到了30，也就是说收入在九百块左右。
    李丰收的安保员工收入要低于白领工资，但对他们这个阶层已经不少了。
    何西来不理解他的行业布局，问了几次张卫东也不愿意细说，告辞以后，何西来对何佳怡说“你这个老板，以后不知道会有多高的成就，千万不要跟丢了。”
    何妈妈也惊讶地说：“老何，你对他的评价这么高？”
    何西来说：“我本来以为他的一切都是偶然得来的，可今天聊过之后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好像能预判到经济的走向，而且非常精准，跟着这样的走人永远不会吃亏，佳怡你以后多邀请他来家里。”
    “预判走向？爹地你说的是真的吗？”
    “没错，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是算准时机的，在郑家下注以后他才入手仙股，那时候郑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吃哑巴亏，不敢撤资出来，至于第二次赚钱，给我的感觉是他根本就知道里根会当选一样，那么早就开始下注，还有去年他在港币最高值的时候，全部兑换成美金，现在资产至少又增值了二成，至于这一次，我虽然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这一次，他的图谋一定更大。”
    说着他的眼光兴奋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说：“这次咱们一定要跟进，他每次出现，都代表着最好的机会出现。”
    金融从来都不是普通人做的，何西来是做生意的，这一次他决定孤注一掷，跟这张卫东走，搏一搏，一辈子不用奋斗了。
    张老黑也在问侄子：“咚咚，你这次来香江和历次都不一样，你究竟想做什么？”
    张卫东伸了个懒腰说：“时间还早的很，先不能说，一说就不灵了。”
    郑裕彤他们对张卫东的关注没多久就松懈下来，他在香江除了吃就是玩，甚至还去何先生的赌场玩了几天，输了三百多万，然后又回到香江，继续咸鱼。
    在这种情况下，他在香江见到了荣先生。
    荣先生这次来是为香江归属和谈做前期工作的，听说张卫东也在这里，立刻找了过来。
    上次在全球发售的国债最终销售了二百一十五亿，成功完成了任务，还有带来了巨大的惊喜，缓解了国内的经济压力。
    荣先生笑说：“张卫东，老人家让我告诉你，他要谢谢你。”
    张卫东吓了一跳忙说：“不敢当不敢当。”
    荣先生好笑地说：“这有什么好怕的，老人家是感谢你。”他这次来，是想对工商界人士做一些工作，归属问题的谈判并不顺利，他想从别处借力。
    荣先生在香江有自己的关系，不过知道他的背景以后，资本都下意识远离了他们，工作陷入了停滞，听说张卫东也在香江，就想来听听的他的意见。
    “这件事我出面的分量不够，而且商界对洋鬼子的影响有多大，我也不清楚，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意义。”
    “这个我也想到了，我跟包船王私交不错，他也同意帮我，不过我们都想不出好主意。”
    香江回归问题的和谈不是第一次，从1919年开始，就开始在国际上接触，但当时国内的时局不稳，各自为战，虽然也做过不少工作，几乎都是无用功。直到解放后，这件事才被正式提出来。
    而且有专门的人在操办。
    作为宗主国，当然不想放弃主权，1995年首相梅杰曾公开表示，每年能从香江拿走一千亿港元。
    巨大的利益面前，谁愿意放弃。
    包船王用张卫东的名义发出请柬，邀请香江工商界人士参加酒会，这次他亮出了态度，对香江的住宅用地和银行有兴趣，希望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他的资金全香江的有人都清楚，大约三十亿港币，被房地产市场和股市拖累的工商界，都来了兴趣。
    这次酒会就在包船王的豪宅举行，作为东道主，他还是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待客。
    但是真正的主人还是两位大佬，以张卫东的小身板，参与这种政治的游戏，是不够格的。
    今天的来宾空前热情，郭德胜和郑裕彤一起过来，郑裕彤瞪着眼睛看他说：“你为什么就看不上我？”

 第394章 一切表象都是虚妄

    第397章一切表象都是虚妄
    郑先生，这话从何说起？在香江这个地界谁敢瞧不起你？
    “哼，我邀请你合作你每次都拒绝，这次弄那么大动静，分明是不给我面子。”郑裕彤半真半假地说。
    “郑先生，如果我邀请你在香江合开一家银行，你同意吗？”
    “就你呵呵呵”
    张卫东沉静地说：“你的态度同样也是我的态度。”
    郑裕彤的笑戛然而止，身边的郭德胜哈哈大笑。
    今天的聚会可谓大佬云集，别误会，是人家包船王的面子，荣先生并没有露面，这件事他们怎么操作，张卫东一点都不得知，他眼前一堆的麻烦。
    香江的楼市拖累股市，不知道割了多少中产的韭菜，也不知道每一栋摩天大楼上多了多少亡魂，大家纷纷在谈论这场劫难多久能过去。
    虽然都是为了钱来的，但大家还是很克制，对张卫东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亲热，他和张老黑在这场聚会中，像是异类，一直在被围观、指指点点。
    终于一个中年人率先走过去说：“张先生，我是锦隆地产的万达明，九龙有一宗土地马上挂牌上市，我想邀请你一起拿下它。”
    “四叔，留下万先生的名片，记下他的要求。”他又对万达明说：“万先生，今晚来不及答复你，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
    万达明没想到张卫东是这样回答他，慌忙又说：“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张先生多忙啊，你说两句就行了。”又走来一个满脸傲慢的年轻男人，他也拿出了名片说：“张先生，我是明泉地产的少东苏铭。”
    “苏少你好。”张卫东有礼貌的回答。
    苏铭咧嘴笑了说：“张先生真好说话，万达明说的那块地我也知道，只要张先生跟我联手，一定能拿到那块地，赚大钱。”
    “那块地挂牌什么价？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发，目标客户是谁？我加入的话利润有多少？”
    张卫东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苏铭目瞪口呆，讪讪好一会才说：“这些我也要知道吗？”
    “你是大少爷，你不用知道。”张卫东替他找了退路。
    “嗯，那可是呢。”
    没想到场上还会出现这种二世祖，苏铭还想纠缠，张卫东说：“苏先生，等你做好计划书，可以来我的金融公司来找我。”
    苏铭却说：“谁耐烦做什么计划书？愿意做不愿意做拉倒，一句话不行不就行了。”
    一晚上来聊天的，都是这种想要空手套白狼的，有些人想骗人还能做点功课，但是有的人干脆直接就想拿钱。张卫东对走过来的何先生说：“真是让我失望啊，今天来的居然都是这种货色。”
    何先生笑说：“他们为什么来，你还不明白吗？你惹了众怒了。”
    商人不参政，掺杂了别的东西就会变味，张卫东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今天会遇到这样的对待。原来都是被人指使过来的。
    他环顾了一下左右，大佬们在不远处闲聊，何先生说：“我很替你发愁，今天你该怎么收场？”
    “何先生放心，我早有打算。”
    他说话的功夫，两个老的不行的老头子颤巍巍走了过来，何先生介绍说：“张卫东，这两位都是香江的太平绅士，找你估计有话要说。”
    香江老一辈的太平绅士，不单单是豪门，很多帮会大佬息隐洗白也坐上了这个位置，但是张卫东对于这个称号并没有什么好感。
    这是殖民者的统治手段而已，用同种族的人控制同族，能有效减免矛盾转移到殖民者这里，弱化统治的痕迹，只要真正的好处。
    “你就是张卫东？”其中一位老者问说。
    “我是，老先生贵姓？”
    何先生介绍说：“这位是我的本家，何福爵士。”
    何福说：“香江最近有一宗土地挂牌，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拿下来，缓解本地民众的恐慌。”
    “何老先生，这块地在哪里，地价多少？是什么性质的土地？”
    “是商业和工业用地，地价每平米28万左右，位置很好就在中区。”但是张卫东听见这个价钱就摇头。
    地价高到这种程度，买到能亏到家，而且这块地已经流拍过了。
    何福爵士继续说道：“这宗土地占地八千平米，如果能成交的话，可以有效提升全香江人士的信心”
    何先生一边笑而不语，张卫东耐心等他说完，就说：“何爵士，您的提议我回去会好好想一想的。”
    何福还想继续游说，他边上的那位却抓住不让他继续说了，对张卫东含笑点点头，连名字都没通报就走了。
    有的人老了爱惜羽毛知进退，有的人老了却喜欢倚老卖老。
    看见两位地位尊崇的爵士走远，何先生笑说：“怎么样？”
    “有点压力，但是对我的影响不大。”
    “那就好。”他对张卫东的态度一直很模棱两可，没有太大的善意，但也没有恶意。
    郭德胜走来说：“张卫东，何福爵士刚才找你是说中区的那块地？”
    张卫东笑说：“是的。”
    然后郭德胜就没再说什么，跟何先生聊了几句，两人就被叫到了郑裕彤那群人的跟前，没一会儿，他们都走进了一间屋子，张卫东明白这是荣先生的活动开始了。
    何福爵士走后，张卫东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张卫东。”
    扭头一看，原来是红姑和李义生，红姑过来就埋怨说：“来香江怎么也不找我，不是在报纸上看见你的消息，都还不知道你来了。”
    张卫东只能傻笑，跟李义生打了个招呼，李义生说：“好样的，是个真爷们，一句话召集这么多人来。”
    “你还嫌不够乱吗？还夸他，多少人都在看他怎么办呢。”
    红姑可能是香江唯一关心他的人，张卫东忙说：“红姐，我心里有数呢。”
    李义生知道的显然要比红姑知道的多，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几眼说：“你这样做会得罪很多人的。”
    “没事，我和大家没有实际的利益冲突。”

 第395章 他是我们的上帝

    第398章他是我们的上帝
    参与这场聚会的人觉得，聚会来得莫名其妙，结束得同样摸不着头脑。他们还在等待结果的时候，大佬们已经开始散场。
    第二天许多家报纸报道了这件事，都不是什么正面的报道。
    荣先生说：“辛苦你了。”
    “您才辛苦，我不过做是做了一点点。”
    后来他才知道，以包船王为首的工商界人士联名上书，媒体关于这件事的消息没见报道，被完全压了下去。
    殖民教育很成功，很多香江人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华人血脉，恨不得自己也像洋鬼子一样金发碧眼，甚至仇视自己的血脉。
    回归对他们来说，痛彻心扉，工作不是容易做的。
    这和清朝统治时期差不多的道理，当初他们强迫汉人留辫子的时候，杀得一片腥风血雨，等到后来割辫子的时候，又有人嚷着不能剃啊，很多人被割辫子后恨不得去死。
    这种大事张卫东参与不了，他冷眼看着香江股市被房市拖累，大盘已经将跌了将近40。
    从宴会以后，他就每天就留在自己的公司，开始操作股票，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长江实业，从最高时期的66元，降到现在的15元。
    他分批次购入三千万到五千万，随后在第二天一开盘，就大手笔挂出卖单，他的操作引起了市场的恐慌，股民纷纷跟进，股价一泻千里，前几天略微上涨的长江实业，顿时跌幅超过百分之十。
    而且还在不断下降。
    几天前的小幅动作没引起长江实业的注意，但这样一来，目标就大了起来，于是张卫东就用一边打压一边购入的手段，以八元的均价入手二亿港币。
    这对长江实业来说是不伤筋骨的，但李超人坐不住了，亲自来到张卫东的小公司。
    “小朋友，如果你对我的长江实业有兴趣，可以提出来嘛，你的资金加入对我来说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并不是兴师问罪，而是善意的提醒。
    张卫东却说：“李先生，我听说过一篇小学生的作文，希望你能听一听。”他不等李超人回答，就自顾念了起来。
    “众所周知，香江是李家的城，他是我们的上帝，万物都是他所创造，传说中的三位一体，说的就是他的三个儿子，他们的力量远超人类。”
    李超人听完脸色苍白问他：“你对我的误会太深了，我是个穷小子出身，白手起家，我所做的不过是为香江的打工仔遮风避雨，免受风球的侵袭。”
    张卫东却忽然笑了，紧张的气氛立刻散去，张卫东说：“我听着好玩，才想着念给李先生听，要是不爱听，我以后就不说了。”
    李超人随后就没说什么，有人问他说：“李先生，为什么不继续谈了？”
    “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准备应战。”
    他造访小公司的新闻在小圈子里流传开来，汇丰银行的洋鬼子也随即亲自登门，告诉张卫东说，他们的支持不变，可以提供十二倍的经济杠杆。
    但他真正的意图还是要分一杯羹。
    汇丰和长江地产是朋友，在经济萧条时期，他们是仅有的几家保持盈利的银行，而且，在把和记黄埔的股票卖给长江实业的价钱也只有实际价值的四成，买下和记黄埔的钱还是汇丰银行提供的二成贷款，也就是说李先生实际上没拿一分钱，得到了和记黄埔。
    但是资本是逐利的，没有永远的朋友，张卫东的动作他们第一时间发现，立刻联系过来，表示愿意提供资金援助。
    这就是资本。
    何佳怡的父亲听说张卫东居然把目标盯上了长江实业，不觉吃了一惊，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放弃，告诉女儿说：“看来是命里注定上不了车。”
    何佳怡能看出来她的老板是在打压股价，准备在合适的机会入手，这就要看李家的决心，他们不是没钱，如果真要拿出钱来护盘，别人肯定是没有机会的。
    张卫东这一次很有耐心，一连试探了两个礼拜，长江实业的股价已经来到了四元，报纸上关于仙股的报道开始多起来，随着长江实业的领跌，地产股全线崩溃。
    大家都在等着李先生救市，可他每天云淡风轻，好像没把这件事当做威胁。
    第三周，长江实业的股价掉到了三元，张卫东却趁机吸纳了四亿，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继续把股票放出去，他却不再操作了，把目标调转枪头对准了另一只新世界。
    可他才动手，郑裕彤立刻上门兴师问罪：“小子，我就看看热闹，你想干什么?”
    “郑先生，我很看好新世界的发展。想跟你挣点小钱。”
    郑裕彤气得胡子都吹翻了说：“你骗谁呢，被你盯上了，谁不得被你咬下一块肉来。”
    “你放心，郑先生，我只是想挣钱而已，不是来和各位成仇人的。”
    “小子，别人也就罢了，你这乱拳谁都看不懂，可别乱拳打死了我这老师傅，那可就冤死了，你换个人，我老胳膊老腿的，禁不起折腾。”
    “你还不到五十岁，早得很呢。”
    最后他还是停止了新世界的动作，现在的李先生还不是后世资本雄厚的李先生，他不能不重视张卫东。
    最后在郭德胜的斡旋下，他溢价二亿收购了张卫东手上的长江实业，张卫东在这场生意中，赚钱一亿五千万，而长江实业也没吃亏，发表声明表明一切都在控制，并且和张卫东达成了合作，股价开始爬升。
    一个人的目标大了以后，就很难闷头发财。
    他在股市大跌以前来到这里，本来想打的主意是做空，可荣先生的到来，他放弃了这个打算，81年的香江房价跌了四成以上，但是地价企却没怎么跌，不见那几位太平绅士出的价钱。
    既然无利可图，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临走以前他和何西来谈了万艾可工厂的问题，最后的决定是购买一家有资质的药企，得到医药生产资格，然后继续外包。
    这次的香江之行，是不算成功的，他的几个目的都没达成。

 第396章 都不看好

    第399章都不看好
    这一次香江之行，最大的收获居然是安保公司，张卫东回特区没几天，大佬们主动开始接触李丰收，李丰收一天几个电话，言语之中的意思是严重缺人，想招揽一批兄弟过来。
    这些突如其来的示好，是什么意思，他拿不准。
    “安保公司的具体事务我不管，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亏本，不能冒进，如果发现有亏损的现象，我会立刻宣布破产，别怪我不留情面。”
    安保公司有何佳怡的人专门审计账目，李丰收想瞒住基本不可能。
    香江业界现在看张卫东，态度已经大变，没有人再单纯当他是狗屎运了，他与李先生的交锋，被改编成各个版本在坊间流传，不管如何李先生最后拿出二亿来摆平他，他赢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回到特区，他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吴天娇像是忽然开窍了一样，成绩突飞猛进，现在每次考试都在班级前三，但见了他骄傲的扭头。
    小朋友生气，一包小零食就搞定了，一会儿就和好了，这是在抱怨好朋友很久不来看她。
    怎么看都不像女朋友，而是养了个女儿。
    罗老头的手术很成功，后来去羊城做过检查，没有复发的迹象，有人照顾吴天娇，让张卫东放下心来。
    张卫东在特区停留没两天，他的合作伙伴风道长就找上门来。
    第一次跟张卫东合作，就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风道长回到香江以后，知名度也大幅提高，据说他出场的身价已经涨了二倍还不止。
    “道长有何贵干？”
    风道人满面春风地说：“香江有人找我做一场大法事，给的钱足够我立刻退休用，可是自从跟你合作以后，我就发现，我的想象力太贫瘠了，想请你来给我做一场策划。”
    香江的富豪？
    “谁找你的？”
    “一位大地产商，他在香江做了一个什么商业建筑和住宅，商业先行开盘，市口明明不错，但是他的商场就是没有客人，他就找我去帮他一把，许诺给我一大笔钱。张老板，我的底细你是知道的，这东西我哪懂，想到上次你神奇的营销，这不就想起你了。”
    张卫东立刻推脱说：“这哪有那么简单，营销讲究的是全局，每个细节的组合，你这样找我来，我没办法。”
    风道人见他也推辞立刻着急了说：“张老板，你一定要帮帮我，走了这么多地方，你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人，你不帮我，这笔钱可就飞了，而且，我可以答应你，这件事如果做成了，我只要名，至于报酬，全部给你。”
    “风道长，看来你还不了解我，你像是缺钱的人吗？”
    风道人砸砸嘴，张卫东有钱在香江都是传遍了，那钱说话好像真的不能吸引住他，以至于张卫东留他在公司吃饭，他都满怀心事食不下咽。
    几人正吃饭的时候，汪启南走了过来，他也满面愁容，走过来坐在餐桌前看见罗奶奶做得手擀面就说：“罗婶子，我也来一碗。”
    罗奶奶笑说：“好啊。”
    “汪叔，你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哎说也没用，你帮不上忙。”于是饭桌上出现了两个愁眉不展的人。
    “咚咚，这次是香江的一笔投资忽然出了问题，说好的来特区投资建厂，意向书都签了，他们却临时变卦不来了。”见领导不说话，易搏这个手下开口了。
    “谁，这么没品？”
    “宝能置业。”
    听到这个名字，风道人也立刻抬头问说：“你是说是香江的宝能置业吗？”
    易搏说是，风道人立刻说：“他们的资金都押在一个项目上，抽不出来，不是变卦，是拿不出钱。”
    汪启南见这个道人居然像是知道内情，马上问他。
    听到风道人的回答，他也觉得很为难，这简直是强人所难、难上加难，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么大的盘子，哪是短时间能救活的。
    风道人坚定地指着张卫东说：“张老板一定有办法，一定有。”
    “咚咚。”汪启南立刻把眼光投向了张卫东：“钟茂源投资的这个厂子是鞋厂，预计能解决当地二万人的工作，每年的利税不低于一千万，对特区发展，有重要的作用。”
    他的意思很明显，希望张卫东帮忙。
    风道人见有人帮腔，立刻也来了精神，怂恿张卫东说: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风道长，我自己都没有你这么强的信心，不过这件事我可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只能勉强试一试。”
    “只要你出马，一定能成功。”见张卫东终于同意了，他整个人都放下心来，笑嘻嘻不复刚才的满面愁容。
    于是张卫东拿到了钟茂源的商场资料，看了很久才放下来，还是暂时还没出现过的商业地产项目，钟茂源本来的意思是做一个大型社区，社区没启动商场先启动，但是很可惜，正好遇上了地产崩盘腰斩。
    花团锦族的商场，就是没人去。
    现在这个项目别说赚钱，想要保本都不容易，钟茂源无奈之下，才想到了风道人。
    这可能是他最后抓住的一根稻草。
    人流不行你也找我，风道人我看你真是疯了，无奈的放下资料，风道长见他看完了资料，立刻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办法？”
    这下就连罗老头都用责备的眼光看他，他不好意思地说：“张老板是无所不能的。”
    汪启南摇摇头看着说：“主意哪是说来就来的。”
    “上次你那一套，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先把风道人的幻想给灭了，风道人听完脸色都变了，他还真是想找张卫东重新策划一次金龙盘踞聚宝的念头。
    “这件事你这么办“
    想了很久，觉得想的周全了，才开始布置风道人开始工作。
    “咚咚，实在不行的话，不要勉强。”汪启南见他说说想想，好像很吃力的样子，便开口劝道。
    而风道人拿到他的办法，也有点不太相信能奏效，但是事已至此，他除了相信张卫东，也没有别的路走。脚步踌躇地走了。
    汪启南也觉得他的办法太过于简单，不看好能成功。

 第397章 套路太简单

    第400章套路太简单
    风道人回到香江，去见了钟茂源，让他斥资五十万在香江本地的电视台报纸连打三天广告。
    商场也开始重新整修，三天后开门迎客。
    他祭出了从没使用过的法宝，仙师遗留的三十米高的一对降妖伏魔符文。从商场的中央垂落下来，看起来居然有几分好看。
    至于钟茂源也忙得不可开交，天天都与入驻商家开会，谈分成比例，忙得不行。
    风道人则纠集了一干道人，在商场开坛做法三天，据说商场本来是一位即将化龙的锦鲤修行之地，他的道场被凡人占据，心生恼怒，在商场开业以后，施法不让人靠近。
    而伟大的风道人，舍己为人，用仙师遗留的仅有的两幅符文镇压锦鲤，又到现场跟它谈判，请他离开这里。
    虽然商场被封闭，但是外面的人不时还是能听见里面传来电闪雷鸣的声响。
    站在商场外的钟茂源和他的合伙人焦躁地看着里面的动静，有人就说：“风道长行不行？这么半天还不能降伏鱼妖吗？”
    边上就有人说：“那早就不是普通的鱼了，马上就要化龙的存在，哪是那么好对付的。”
    站在钟茂源身边的人问他说：“大哥，你信吗？”
    钟茂源冷笑说：“信，我信。”这时候他对风道人失望透顶，花了这么多的广告费，明天开业真要和之前一样，这个项目肯定彻底黄了。
    他的心中焦躁，又耐心等了很久，商场的门才打开，风道人率先走了出来，对钟茂源说：“钟老板，幸不辱命啊。”
    见他好像有把握的样子，钟茂源也升起了一线的希望问说：“风道长，怎么样？”
    “妖鱼最后被我感化，决定离开这里，从石澳入海，从此远离人间。”
    听他这么说，钟茂源最后的一丝希望泯灭，强笑说：麻烦道长了。
    “钟先生，明天我再来和你一起看我师傅符咒的威力。”
    “呃，好。”说着他就告辞了。
    风道人看着他冷漠地身影，心中一直怪自己，为什么就着了张卫东的魔，听他的话，把自己弄到了如此尴尬的地步，明天商场重新开业，真要像以前一样，他风道人在香江的金字招牌可就毁了。
    这一夜，好多人睡不着觉，第二天九点，是商场重新开门的日子。
    钟茂源一夜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今天早上反倒起晚了，等到商场的时候，却吃惊地发现，入口挤满了人，保安很尽责，安排客人排着长长的队，分批进场。
    风道人今天也换了身行头，飘逸的白色道袍，配合着三缕白色长须，手持浮尘随风而来，简直就是神仙中人。
    他外表虽然装得像模像样，其实内心慌得一批，心里不知道骂了张卫东多少次，又骂自己怎么就入了他的魔，可没想到一早来到商场一看，商场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
    看到这情形他不决也呆住了，什么情况？
    排队的人骂保安不公平，说自己昨晚四点就来排队了，没想到还排到这么远。
    九点一到，开始放人进去，开始没做好准备，直接让人进去，可没想到，偌大的商场，转眼就挤满了人，没办法保安只好限制人流，分批进入。
    钟茂源上下打量风道人，心中无比惊喜，从那道人开始做法开始，就觉得自己的钱可能是白花了，可是真想不到啊，这不是惊喜，简直是惊吓。
    钟茂源的朋友也相继出现，纷纷惊问这事什么情况？
    于是风道人立刻摆出一副高人的气派摆手说：“不可说，不可说。”
    第一天的销售额统计出来，当天的销售额居然达到了惊人三千五百万港币，换算一下通货膨胀的因素，就知道数字的惊人。
    很多人以为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可没想到，第二天第三天，销售额不降反升，这是口碑发酵的结果，更多的人来到这里购物。
    于是风道人重新站上香江风水界的头部，地位只怕再也没人能够撼动。
    鉴于人家拿出了师父的绝笔珍藏，钟茂源给他开出了五百万港币的支票。
    风道人嘴里念着无量寿佛，毫不惭愧地把钱装起来。钟茂源得到的利益更大，建这座商场本就不是目的，而是为了卖房子的，现在这里的商业火爆，房地产市场虽然在逆势，当天就开始销售火爆。
    不到一周的时间，所有的房子销售一空。
    风道人站在张卫东把支票双手献上，张卫东笑说：“以后可别再来这种事了。”
    风道人心有余悸地说：“一定不会一定不会，我这次被吓得够呛。”
    最终张卫东没要他的支票，风道人转头把这笔钱投在了特区，他有亲戚做磨具厂的，把事业重心转移到了这里，道士转产开工厂，为郭嘉拉到了第一笔投资。
    “张老板，你快告诉我，你告诉我这些连环计中，到底是什么起了作用？”
    大家都被这个问题吸引，等着看张卫东怎么回答。
    “说起来也简单，最关键就是这几个字。”
    “哪几个？”
    “买一百送一百。”
    促销手段千千万，经历过上辈子的双十一的人，所有的手段都变得不值一提。
    但是现在的人没见过呀，简单粗暴的买一百送一百，这几个字立刻救活了频死的商场。
    潮汕大佬的商业地产套路，被他提前拿了出来，至于效果嘛，大家都看见了。
    风道人本想学一招来着，听到见效的居然是这几个字，不觉十分失落。
    张卫东说：“道长，大道至简，这道理你要是不懂，将来是走不远的。”
    钟茂源的麻烦解决了，立刻联系特区，这边的工作可以照常进行，一场策划，各方满意，也是一件好事。
    至于风道人，再也不想见到张卫东了，虽然他的办法是有效的，但是如此重要的活动，他用这么简单的套路应付，简直就是胡来。
    想到自己用印刷的符咒冒充他师傅的亲笔手书，心中就暗自祷告说：“师傅，我是被骗的，被逼的，你要是想找人算账，就找张卫东。”

 第398章 车匪路霸

    第401章车匪路霸
    钟茂源的商场奇迹般的火了起来，有人预测这种火爆的销售场面肯定撑不过一周，但是两周过去了，这家商场的人气不降反升，销售额连创新高，很快就有人研究他的营销模式，才发现销售策略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看后让人不禁拍案叫绝。
    只要你有需求，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里，即使没有需求，你也会因为购物的积分和赠品忍不住剁手。
    外界都在为风道人叫好，行内人却对这种创新的营销方式惊为天人，张卫东还不知道他带坏了整个社会风气，日后的商家恐怕会更加没有底线。
    特区这边，市里很多项目停工，老马的感受最深，他的一些同行朋友，因为撑不下去转行或者干脆回老家了，往日的风光不再。
    只有他，建筑工人虽然少了，但是活一直都在做，还有张卫东自己的小区托底，他受到的影响最小。
    世道艰难，挣钱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是容易的事，因为知道未来的时局，张卫东提前做了准备，没让风暴影响到自己，可是又有几个人有高瞻远瞩的眼光。
    老马喜欢开车，以前赚钱的时候，提过多少次，今年公司活少了，他干脆不提了，没想到市里正好淘汰了两辆吉普车，张卫东花了一万块钱都买下来，修好以后给了他一辆，另外一辆让张老黑练手。
    正好赶上罗老头要去羊城复检，老马主动要求开车带老头去，张卫东和张老黑也一起随行。老马虽然没驾照，但他开车开得不少了，一路很平稳。
    驾照？别开玩笑，1984年以后才开始有驾照的。
    每个男人都喜欢车，驱车纵横驰骋的感觉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不过老马有个缺点，开车爱吹牛，一路都在教张老黑开车的要领。
    张老黑不是爱说话的性子，就嗯嗯啊啊的配合，这让他的谈兴小了不少。
    出了特区一个小时左右，就看见前面一群人披麻戴孝吹吹打打，一具棺材正横在路口，挡住了所有车辆来往的道路。
    棺材前面有一个瘦削的女人，趴在棺材上小声哭。
    老马按了几下喇叭，就有几个粗壮的男人拿着棍子走过来说：“按你娘的锤子，滚下来。”
    “别下去。”罗爷忽然说了一句。
    天色正值十一二点的样子，青天白日的敢用棺材拦路，惹不起。
    老马那边换上了笑脸说：“大哥，怎么回事？”
    “看见没有，那个女人？”他指着棺材上的孝服女人。
    “看见了，怎么了？”
    “看见了就行，棺材里的是她丈夫，我兄弟，就在这条路上不知道被哪个过路的畜生撞死了，可是撞了人的那个畜生跑了。”
    “好可怜啊，然后呢？”老马勉强同情地说了一句。
    “可怜你麻痹，凡是经过这条路的车，都有嫌疑，都得赔偿我兄弟。”
    这群人，足足有上百口子，披麻戴孝，一群妇女围着棺材呼天抢地，哭着棺材里的亲人，瞧这架势不拿钱是走不了的。
    而那些男人，都拿着棍棒，看见过往的车子就露出仇恨的眼光，不交钱这些家伙可就招呼你了。
    “大哥，我这车是才开上路的，不是我撞他的。”老马试着讲理。
    但是这群人根本不讲理，老马才说完又来了几个男人说：“大哥，这狗日的不上路，砸了他的破车。”
    张老黑从副驾驶露出头来说：“各位大哥，有话好说，要多少，我们有的话就给，没有这就回头。”
    “二十，不管你回不回头，只要见到棺材就得拿钱。”
    听起来不多，但想想当时的工资才多少，张老黑说：“我们给，大哥你的棍子拿远些。”
    这些人倒是讲义气，收了钱就往让人挪开，让他们的车子过去。
    靠近棺材的时候，张卫东闻到一股臭味，皱眉心说：“这是放多久了，尸体都臭了。”
    罗老头说：“江湖路不好走，别跟这样的人对着干，咱们是过路的，安全第一。”
    “罗爷，你走的多，这样的事见过吗？”
    “嘿嘿，老马，你觉得你开着车像个人了是不是？”罗爷毫不客气地问他。
    “罗爷，我没有，你怎么骂人呢。”
    “我骂你干什么，我只是告诉你，你这样的在这些人的眼里，就是行走的肉包子，是他们的钱包，你是给他们送钱花的，现在是白天他们只要钱，等到晚上劫完你的财，看你车上有女人，还得劫色，都弄完了，打死剁碎往山里一丢，你一点影都不会有。”
    老马被他的话说的脸色煞白：“罗爷，不会。”
    罗爷的冷笑有点吓人。
    “什么不会，你刚才闻见棺材里的臭味没有，那棺材里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什么亲人，估计就是随便杀了个你这样的人，放棺材里去的，不然你看小寡妇半天光哭不见淌眼泪。”
    老马吓得腿肚子抽筋发软，车差点都不会开了。
    罗老头说：“老马，平时看你像个人物，一遇到事真不行，你看人咚咚和老黑，眨眼了吗？”
    “我，罗爷，是我开车啊，他们先打的肯定是我。”
    “呵呵。“罗爷毫不客气的冷笑。
    提起八十年代，大多数人津津乐道改革开放，实际上八十年代的风气，人性在各个方面没有尺度，车匪路霸这个词现在的年轻人难以想象，当年这个词代表的是疯狂的杀人越货，甚至连火车都敢抢。
    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提起来还会胆战心惊，当年的大货车司机，十个里面能活四五个就算是万幸，真是拿命在挣钱的活计。
    感谢伟大的郭嘉，这些藏在民间的罪恶都被遏止，现在的人们才能随便的私家车自驾游，遇到一点不顺心还能发自媒体投诉，在当初，你想报警？
    别开玩笑了，你较真了，弄到最后你自己都会为自己的不懂事不好意思。
    老马一路上收敛多了，今天的见闻超出他的预知，现在这些人呢？到底在做什么？

 第399章 社会不一样了

    第402章社会不一样了
    罗爷说：“坐车和两条腿看世界，感觉真不一样。”
    “罗爷，那肯定不一样，坐车是享受生活，两条腿外出是为了生存，不在一个生命阶段上。”
    “你说的有道理。”
    罗老头的身体恢复的很好，检查完以后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对张卫东说：开车不开夜车，咚咚，咱们明天回去。
    老江湖的话得听。
    但是到晚上的时候，罗爷却又来到张卫东的房门前说：“我想去看看我的那些徒子徒孙，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
    “好，罗爷，我陪你。”
    罗爷对羊城的大街小巷很熟悉，指点他们来到一个破庙前，张卫东奇怪地说：“罗爷，这不对，咱们好像不是在这见面的。”
    不会错。罗爷站在庙门口，左右看了一看，脸上忽然露出悲伤的神色，大声叫道：“罗八。”
    他在建工公司的时候，一直很温和，这一嗓子大到让人猝不及防。
    庙里立刻跳出来几个男女，一见他就大声说：“祖爷爷来了。”
    他们行的礼也是三拜九叩的大礼，想必是长时间不见面的原因。
    罗老头说：“都起来，罗八你告诉我，老五怎么了？”
    “爷，老五是病死的。”
    “病死你为什么挂这样的白幡？你才几两道行，就来骗我？”
    张卫东顺着指点看见了一个被雨淋的小白幡，看起来十分不显眼，在懂得人眼里，原来还有别的意思。
    罗八呐呐说不出话，罗爷看向罗八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说：“小青，你来说。”
    “祖爷爷，五叔是被人活活打死的。”罗青不顾身后的女人阻止，还是说了实话。
    “我不是让你们走路溜边，与人为善吗？为什么还会出事？”
    罗八悲伤的说道：“爷你不走江湖了，才说出这种话，我们与人为善，别人就能放过我们吗？”
    “罗爷，你先别难过，让他们把事情的始末说一说，咱们再说怎么办。”
    几个江湖人见张卫东忽然插话，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罗爷没好气的说：“看什么看，罗青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罗老五是这群人的领头人，他们不止耍猴，还卖大力丸老鼠药兼杂耍，按说他们是边缘人，从来都是在人群的外围讨生活，没有人会在意他们。
    不过任何一行，都有竞争对手，他们的对手是一帮鲁南人，这些人不知道靠上谁的关系，在羊城闹市搭起帐篷，固定下来，每天吹吹打打，像模像样地弄了个马戏班子。
    罗老五听到这样的消息过来看，马戏班的班主见他就骂：“罗老五，你这个龟孙鬼鬼祟祟在我这干什么？”
    罗老五本来已经修炼到唾面自干的境界，但来自同行的侮辱不能忍。
    他也回骂说：“狗日的，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马戏班主却忽然笑了说：“你不来我也正要去找你，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
    罗老五警惕地说：“你找我干什么？”
    “我这个马戏班子，老实说每天的生意很好，但是呢，人手不够，我找你是想让你加入进来，你放心，只要来的人，一天三顿饱饭，我说到做到。”
    班主像做了什么大善事一样，等着罗老五的答复，罗老五冷笑说：“不会这么简单，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条件？”
    “还是你了解我，我这里，人都是全乎人，你想啊，马戏班都是全乎人，有什么看头，我这不就想到你了们了吗？”
    “我们那也没有残废。”
    “没有我们可以自己制造”马戏班主的声音莫名阴冷起来，罗老五一听大怒说：“放你娘的屁，想要残废，把你自己的人手脚打断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打我们的主意？”
    “因为，你们无依无靠无权无势啊，想把你们变成什么样子就变什么样子，都没人会在意啊。”
    罗老五见他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立刻心急起来，大家都是走江湖的，知根知底，这些人真要对自己这帮人下手，怕是没有人为自己鸣冤叫屈。
    他站起来就往外走，马戏班主并没有拦他而是阴森森说：“你可想清楚了。”
    罗老五回到破庙对大家一说，每个人都被气炸了肺，罗老八脾气最火爆说：“五哥，都是头上顶个脑袋，谁怕谁，真要硬来，咱们跟他拼了。”
    “老八，那个马戏班的底细咱们不清楚，他今天敢当面跟咱们挑明，一定有什么依仗，咱们还是赶紧走。”
    逃命虽然窝囊，但是小命要紧，这些人恓惶地连夜逃走，收拾了细软才走出庙门，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马戏班主从人群后面走出来说：“罗老五，我早就猜到你会来这一出，真是没出息的货。”
    “姓魏的，我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就盯上我们了？”
    “为什么？呵呵，这话问的好，因为你们好欺负啊。”
    这种侮辱让罗老八这样的汉子义愤填膺，纷纷吵着要跟这些人斗一斗。
    马戏班主说：“看着你们的样子，我已经在想怎么打造你们了，那个个子高的，我给你留一只手，以后你就专门用剩下的那只手拿大顶，就你体格，想来会有很多老妇女喜欢看。”
    他说的人正是罗老八。
    罗老五拦住狂躁的罗老八低声说：“我断后，你们走，逃得远远的。”
    他一个人站在破庙门口，罗老八他们慢慢退进了庙里。
    “罗老五，你就别硬撑了，今天你们就是长了翅膀飞上天，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罗老五悲壮地说：“那就来，今天打死一个够本，打俩一双老子就赚了。”
    于是罗老五就被活活打死了，马戏班主追进破庙，却发现那些人都逃了，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从哪里走的。
    听完罗八的叙说。罗老头冷冷说：“他们人在那里，带我去会会他。”
    罗老八还没说话，张卫东说：“罗爷，别用你们江湖人的办法了，现在是法制社会，一切有法律来说话，咱们报警。”
    “报警，我们这样的贱命，他们会舍得看我们一眼吗？”

 第400章 流浪的人

    第403章流浪的人
    办案警察随着罗老八的指点，来到罗老五下葬的地方，挖开来尸体被一筒芦席裹着草草下地，他的脑袋被重物击碎半边，下地已经好几天，尸体发出腐烂的臭味。
    罗老头的身体发抖，握着轮椅的手发出响声。
    “罗爷，冷静点，医生说你不能激动。”张卫东慌忙说。
    “我不激动。”他的眼泪无声无息往下掉，罗老五是他的亲孙子，他儿子同样是因为跟人起争执被人打死，现在孙子又遭遇同样的悲剧，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抓到凶手，给死者一个交代。”负责办案的警员认真地说。
    “谢谢官爷。”罗爷恭敬感谢，老辈人的语言习惯很难改掉，穿制服的人对他们来说就是官爷。
    “我们是人民卫士，不是什么官爷，老爷子。”警员纠正他的叫法。
    罗老五的尸体被拉走做详细的尸检，警员立刻要去马戏班调查，罗爷说：“咚咚，你和你叔叔先回去，这件事你别管了，跟你没关系。”
    “罗爷你说的什么话，我把你带出来，就要把你安全带回去，罗奶奶和吴天骄都在家等着你呢。”
    “去可以，但是你别出头，这是我的事。”
    罗老五这群人有老有少，人人身上背着行李，显然是准备随时跑路，默默在黑影里走路，走在人群中，张卫东心中一阵莫名的悲壮，有些人勉强活着已经很不容易，还要遭受无端的苦难和折磨。
    人在社会底层，想要安安稳稳好好活着，简直就是奢望。
    好在走江湖这种营生在各地农村土地承包责任制以后，逐渐消失了，耍猴卖大力丸已经不再是主要谋生的手段，这是社会的进步，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背井离乡。
    马戏团的规模还不小，灯火通明的招牌，播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警车已经提前开到，但是现场的气氛却十分激烈。
    马戏班里人乱跑乱窜。
    罗老八指着一个四十来岁看起来忠厚老是的男人说：“他就是马戏班班主。”
    他看着就是个普通不过，见到制服就害怕的普通男人，实在不能把他和那个邪恶的想要批量制造特殊残疾人的恶魔联系起来。
    但就是这样的人，在阴暗的角落就会换上一副面孔，指挥着手下，敲碎活生生的人的脑袋。
    马戏团的演出全部已经停了，人全被控制在一堆站好，警员直接进场进搜查，在最里面抓到了潜逃的两个马戏班的人，还搜到了三个残疾人。
    一个是砍掉了左手左脚，一个砍掉了右手右脚，还有一个双脚被砍掉，装上了两个一米多长的铁脚，估计想炮制奇形怪状的畸形人做赚钱工具，受害者个个神情恍恍惚惚，不能正常沟通。
    他们只被简单的上了药，能活下来算是福大命大，如果不幸死了，会被随便扔了，人命在这些人的眼里，和杀死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办案的警员又一次受到了震撼，当场就把马戏班的所有人都烤起来带走。
    这肯定又是轰动全国的大案要案，影响太坏了。
    这件事最后并没爆出来，马戏班主和他的马戏班，都得到了应有的处罚，身处罪恶之中，没有哪个是清白的，听他们互相指证的内容，简直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人间。
    张卫东看着空荡荡的马戏班忽然问罗老头说：“罗爷，你们是天生喜欢流浪，还是为了谋生只能流浪？”
    “谁又愿意四处流浪，做我们这行谋生哪有那么容易，在一个地方久了，拿手的手艺就被当地人看得差不多了，真要继续待下去，不会有看客，没有看客就就没有钱和粮食，我们要怎么活下去，只能继续流浪。”
    “如果我把这个马戏班拿下来，让罗老八他们多学一些新鲜的杂耍，是不是再也不用四处走了？”
    罗老头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沉思了一会说：“就怕原来的班主回来，会有麻烦。”
    “他们犯了这样的大罪，你以为他们还能出来？”
    “咚咚，你不用同情我可怜我的，我们自己有手有脚，靠自己一定能活下去。”
    “罗爷，那我换一种说法，我买下这个马戏团，请罗老八他们为我打工，不过这里我不会来，还是要罗老八帮忙打理，这样他们愿不愿意？”
    罗老头明白张卫东这是在变相得把马戏团交给罗老八，想了很久他诚恳得说：
    “咚咚，因为走江湖，我们离家几十年，已经没有自己的家，我们这样的人，只能不停的走，四处流浪，你让我们安定下来，我不能再不识好歹。”
    “罗爷，这话重了，你们都是吴天骄的家人，我为你们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
    罗老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扭头大吼一声说：“都傻了吗？咚咚给你们找了条活路，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罗老八惊喜得拜倒感谢，张卫东被几个汉子拜得人有点慌，罗老头说：“咚咚你受的住，让他们好好谢谢你。”
    第二天张卫东就去警局问马戏团能不能接手，回答说不能做主，张卫东直接来找毕良军局长的办公室，毕局长听完他的来意就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回头我让人给你去办了。”
    “那真是谢谢毕局长了。”
    毕良军说：“客气什么，领导前阵子还跟我说起你呢，你做的不错。”
    张卫东只能嘿嘿傻笑。
    两人交情泛泛，而且张卫东的年纪又小，毕局长说了几句，就叫了个人过来，让他带张卫东去办手续。
    这个马戏团地处闹市，占地二亩，地面的设备对普通人无用，反倒是地皮是签了租赁合同的，租赁五十年，每年三百块。
    这价钱简直良心了，而且合同上并没有反对在地面增加建筑物什么的，张卫东决定把这里完全交给罗老八，还上罗家救下吴天骄的情份。
    罗老八看完高兴得说：“爷，这里什么都不用添置，就能开张挣钱，大家还有住的地方，不用再四处流浪了。”

 第401章 社会毒瘤

    第404章社会毒瘤
    张卫东并没有圣母心，今天的帮忙纯属机缘巧合，买下这里，总共花了五千块钱，还包括了十年的地租，地面附着物几乎白送。
    五千块给二十口人找个安身立命的家，这买卖合算。
    临行前张卫东又交给罗老八五千块，让他请人保护好这里，罗老八手足无措不敢伸手。
    罗老头接过来递给他，然后说：“咚咚，罗八是有良心的人，这地方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罗八他们都是给你干活的人，你不在这里，也不会让你吃亏。”
    “罗爷，不用这样的。”
    “就这么说定了。”罗老头很坚定，罗老八也慌忙跟着点头。
    临走前，罗老头不放心又反复交代罗八几句，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这里。
    走了几步张卫东忽然说道：“罗爷，如果不放心，你可以带着吴天骄搬到这里来的。”
    罗老头想都没想就摇头说：“这不行，娇娇的学习好容易才上去，这一转学，不就耽误了，这里有罗八在，你别看他长得傻乎乎的，其实很聪明，不会吃亏的，再加上你又给了他钱，花钱都做不好事，死了也活该。”
    罗老头很清楚张卫东的重点是谁，吴天骄的一切才是关键，至于帮助罗老八，还不是因为吴天骄，他不糊涂，不可能为了罗老八放下最关键的吴天骄。
    再说吴天骄本来也是他的心头肉。
    关于这个马戏团怎么做，张卫东一句话没提，专业的事有专业的人做，罗老头没提，很明显罗老八能挑起这个担子。
    下午张卫东又想去看看马戏团的情况，就带着四叔和老马一起缓缓走去。
    晚上的马戏团和白天的景象又有些不同，老马和张卫东叔侄俩一前一后走的，他们只顾向前，没想到老马身后有个年轻人忽然冲上来，重重踩了老马一脚，随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骂：“老东西，瞎了你的狗眼，敢踩老子，赔钱。”
    路过的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老马，却没有一个人帮忙说话。
    老马奇怪的说：“明明是你踩我的，怎么还要我赔钱？”
    年轻人劈头给他一巴掌说：“还敢跟老子犟，再不拿钱老子还打你。”
    张老黑站出来一把推开年轻人说：“滚。”
    年轻人见老马不是一个人，跑了几步指着他们骂说：“外乡人，你们给我等着。”一溜烟得消失了。
    老马说：“羊城怎么这么乱，大街上就讹人。”
    正说着，后面又传来一阵喧闹声，他们还以为是年轻人带人来了呢，回头看时，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没命得在前面跑，后面跟着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不停说：“站住，你给我站住。”
    张老黑故意挡了一挡，男孩就被制服抓住，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不放。
    张卫东说：“你干什么，快放开他，会出人命的。”
    制服不回答，只是死死掐住男孩的脖子不放，张卫东不知道两人只见发生了什么，却看见男孩用力咳嗽，嘴里吐出了一对耳环。
    又从后面跑来一位胖阿姨，接过制服手中的耳环连声感谢，制服把男孩随手一丢对张卫东一行人说：“以后想做好事看清楚些。”
    “这”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话是一点都不错。
    来到马戏团，只见大门紧闭，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张卫东很为罗老八发愁，他们都不是好勇斗狠的人，想要在这样的羊城立足，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老马说：“老板，咱们还是赶紧回特区，羊城太吓人了，大白天都能没命，太吓人了。”
    回去的路上又出事了，那个收钱的丧葬队还死死拦着路，张老黑探出头来说：“早上才交过，回去还要交吗？”
    “你早上吃饭，中午就不吃了？我告诉你，单趟20，来回都一样，少一分都不行。”
    “四叔，给他。”
    犯不上为这样的事生气。
    张老黑交了钱，那些人却不愿意放他们过去了，非要张老黑打开车窗，看看里面做的都是什么人，老马想起罗老头说这些人喜欢在晚上劫色杀人的事，担心车里没有色可劫，这帮人会恼羞成怒。
    张老黑说：“里面都是老人和孩子，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我们就过分了你又能怎样？”
    罗老头说：“老四，打开让他们看，你越遮遮掩掩的，他们越怀疑。”
    张老黑打开了车窗，那帮人见里面果然是老人和孩子，狠狠朝里面吐了几口吐沫，有的落在张卫东身上，有的落在罗老头身上。
    罗老头镇定得很，不管身上的浓痰老练得说：“各位好汉，我们能走了吗？”
    “想走可以，把车上的东西全留下来，不然你们连人带车都给我留下来。”这帮人的目的也毫不掩饰。
    眼见这些人真由硬要变成了明抢，张老黑看了看左右，路被挡得死死的，根本过不去，而不论前面还是后面都是黑乎乎，没有人过来。
    怎么办？
    张卫东说：“保住人要紧，东西给他们。”
    老马下车把车上的东西全拿了下来，这帮人又检查了一遍，然后挥手说：“滚。”
    张卫东如释重负，老马哭丧着脸说：“里面有我在羊城百货大楼买的一套西装，花了我二百块，都便宜这些鬼东西了。”
    “谁要你烧包的，你就知足，这些人什么都做出来，能把咱们放了就是万幸。”
    罗老头说：“这种事，见多了就不奇怪了，我腿脚好的那会儿走江湖，每到一个地方都要被地痞流氓敲诈，只不过这里的路霸更夸张些，天还没黑，就开始胡搞了。”
    张老黑准备往张卫东的家开，张卫东却要车子开到了王启南的门前，已经晚上九点了，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家。
    汪启南果然在家，张卫东说：“汪叔，有人大肆破坏特区投资环境，你管不管？”
    “谁？”
    “一个村的人全是车匪路霸，我们回来的时候，把车上所有的东西都扔给他们，才勉强换了条命。”
    “那个村？”
    “我可以带路，这样的毒瘤一定要及早铲除。”

 第402章 被点名

    第405章被点名
    这个村子的问题不是一天二天，发生很长一段时间了，白天强行收过路费，晚上就更恐怖了，有十几宗命案线索都指向他们。
    全村除了老弱病残，成年人基本都被抓了。
    公审的时候，判了十几个死刑。
    这件事让汪启南的很沮丧，他把自己以前所有的成绩全否定了。
    张卫东说：“汪叔，国是家，特区也是一个小家。当一个家的家长还在为孩子们吃饱饭而努力的时候，孩子的思想问题、教育问题等等就不能兼顾，问题需要一步一步解决，这一切的违法犯罪都是暂时的，将来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控制，甚至预防，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对了我今天来是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香江的考察团要来，考察团全体团员点名要你出席，你准备一下，，明天跟我一起去羊城接待带他们。”
    “点我的名？谁啊？”
    “团长是包船王，至于其他人我没拿到名单。”
    “好，我没问题。”
    回到公司以后，他又接到了荣先生的电话，荣先生说的就很清楚了。
    他告诉张卫东说：“这次来南粤省的考察团，是他出面邀请的，但是这些人都很谨慎，没表现出要在祖国发展的意思，却异口同声希望你能在场，你来正好游说他们，他们的态度对香江民众有很大的影响力。”
    “谢谢荣先生的信任，我会尽力的。”
    来到现场，张卫东才知道郭嘉对这次活动有多重视，全国的主流媒体都来了，长枪短炮架起来，闪光灯不停，一些平时只能在新闻联播里见到的面孔也都出现。
    香江数得着的富商悉数到场，张卫东在里面看见很多熟悉的面孔，笑嘻嘻上前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卫东发现这些大富豪来到内地以后，对自己的态度好了很多。
    郑裕彤说：“张卫东，今天大家把你叫过来，是想问你一句话。”
    这个场合张卫东不敢开玩笑，严肃地说：“郑先生您请说。”
    “对于内地，你看好吗？先不要回答，我知道你最近想弄个药厂，为什么不在内地设厂，反而要在香江办厂，按照你的说法，那里的人工可内地要贵多了。这是不是说你认为香江比内地更有投资价值？”
    看来来之前调查的还听清楚。
    这个问题让荣先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要是放在以前，君王可能根本不由分说就把他人拿下砍头了，好在现在是新社会。
    “郑先生，我先来回答关于为什么要在香江设厂的原因，事实上，我的这种药物你应该了解过，很特殊，面向全球发售，选址首先考虑的事全球的转运问题，香江有优良的港口码头机场，适合我的工厂走货。”
    这个回答中规中矩，很多人已经猜到了，听到他自己的回答也不觉得意外。
    “至于郑先生问我，香江和内地的投资环境相比，哪里更有价值，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内地，综合下来我有三点理由，来证实这个说法。
    “第一，内地的人工便宜，这一点相信大家都知道，不用我多说。”
    “第二条内地人口基数大，仅仅是做内需，本地就有庞大的市场，而不像香江，弹丸之地，所有的产业全部依靠进出口，受外界经济大环境影响较大，换句话就是美利坚打个喷嚏，香江就跟着感冒。”这话得到了在场的人认可。
    “至于第三点，内地自从着手改革开放以来，取得的成效你们也看见了，发展日新月异，这里未开发的领域太多，我相信只要各位来到内地，多走多看，就会了解这里，喜欢这里，就会知道，这里有数不清的机会。”
    他话音才落，身后就传来几人大声说好，回头一看，是荣先生鼓掌走了过来。荣先生身边站着南粤省的那位，两人看向张卫东的眼光都火辣辣的。
    “荣先生好，领导好。”他连忙走过去打招呼。
    领导：“张卫东，这阵子耳朵里一直听人说起你名字，直到今天听了你的这番话，我才明白，实至名归，说的好。”
    他连忙谦虚几句，荣先生说：“各位，刚才我们张卫东小同志也说话了，怎么样，各位有什么疑问，可以当面问出来，要知道，就是我在内地想见他一面也不容易，每次都要大费周章。”
    张卫东慌忙谦虚。
    郑裕彤说:那我先来，张卫东，如果你是我，你觉得我该怎么进入内地？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郑裕彤的主业是珠宝，现在的内地，黄金都没放开，珠宝首饰这些东西流通极少。所以暂时这个是不能考虑的，那就只能是土地了，正好今天来的很多都是地产大佬，不见长江实业的李先生也来了。
    “郑先生，我国人口目前预计约10亿，咱们的国人习惯结婚有房，这10亿人口，在未来对房子的需求将会呈现爆发性的增长。”
    “特区已经领先全国实现了土地租赁制度，并且得到了上面的批准，我本人也操作过一个小楼盘金水滩，销售情况各位想必也听说过，现在香江楼价腰斩，想要市场重新复苏，预计需要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而这十年，却是国内房地产飞速增长的十年，如果因为个人决策的原因，浪费了这宝贵的十年发展机会，我想，到时候站在我面前的，可能就会换一批敢想敢干的人。”
    包船王也来了兴趣问说：“小朋友，你来说说我呢。”
    “包先生是世界船王，大船总数三百多艘，2100万吨，老实说每次想到您的经历，都像在看一部传奇小说，您和全球多个郭嘉的首脑有交情，电话可以直接打给美利坚总统，恕我太年轻，我不知道您的事业该怎么更进一步。”
    他的这段话让场面轻松起来，郑裕彤说：“开始被你指点，我还挺高兴，现在听你这么一说，瞬间不想理你了。”
    老郑不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可不知怎么，每次见了张卫东就想呛他几句。

 第403章 他是所有人的张卫东

    第406章他是所有人的张卫东
    接下来，张卫东就恢复了看客的身份。他看明白了，无论是郭嘉还是这批商人，都是各怀心事，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彼此重视。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接下来还发生了一件事，让他看见了真相。
    包船王不是第一次回国，他去过京城多次，见京城缺少高档饭店，跟荣先生他们说起，他有意在京城捐建一座五星级酒店，用于接待全球客人。
    这句话一出，会议顿时就冷场，张卫东分明听见部委中有人说：“京城是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怎么能接受一个资本家的捐款？他还希望用他父亲包兆龙的名字来命名这座酒店。”
    张卫东慌忙对荣先生说：“荣先生，我建议您立刻向老人家汇报，我相信，他很乐意接受爱国商人的馈赠，这是无偿捐建，对方不过要个虚名而已，可以满足他。”
    “你不用急，我会汇报的，我们不会伤害爱国商人的一腔爱国热情，这件事你不用管了。”荣先生的反应和张卫东想的差别也很大。
    参加晚宴以后，汪启南来到张卫东的房间说：“这件事你我都没资格插手，今天与会的有资格的人都没说话，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收紧改革的风头还没过去，你知道这一点就行了。”
    捐建酒店的事被搁置了。
    汪启南最后告诉他说：“咚咚，你和香江牵扯太深，留在特区没什么好处，我建议你还是回皖北或者京城，这个时代不是钱说话。”
    不用他提醒，张卫东也明白他太弱小了，稍微一个风吹草动对他来说就是要命的大事。
    于是他又回到了皖北安静的生活。
    1982年的夏天，一中校长带着三个中年人登门造访，他们是北大少年班负责招生的同志。
    张卫东这位神童入了北大的眼，这次来是给他做测试，如果成绩合格，就能在十二岁的年纪，成为目前国内最年轻的大学生。
    关月玲喜出望外，马上打电话到京城给张秉忠老汉报喜，张良广等人恨不得人在现场看着他的发挥。
    这场测试在张卫东看来平平无奇，成绩也是当场就出来的，招生办的同志看完成就便立刻邀请他去北大读书。
    在1978年以后，很多高校在中科大推出少年班以后，相继也做了这一类的尝试，就连北大这样的学府也有过招生。
    一中校长为他操碎了心，他想当然的以为张卫东会同意，没问过他的意见自己联系北大校方，见测试成功，立刻就开始宣扬起来。
    张卫东的神童之名在全县再一次响亮起来。
    一中甚至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开始宣传张卫东被北大少年班录取的消息。
    看到测试的题目，张卫东明白，这些大学少年班推行的是精英教育，就和前面说的一样，方向还是培养偏实践应用的物理学家，招收对象是理工科有专长的学生，整个郭嘉的教育，都希望以一个小而精的团体来弥补科技发展上的不足。
    虽然入选了，但是张卫东却很犹豫，他自己的天分自己知道，考个本科已经很勉强，理工科本就不是强项，将来也做不了科学家，去了也只能得到老师的和所有人的失望。
    关月玲见他自从测试以后就经常失魂落魄，就问他原因，张卫东说：“妈，要是我不想去读北大少年班，你会不会失望？”
    关月玲呆了一呆说：“什么？”
    “我觉得我做不成科学家，不想去读北大。”
    “你胡说什么，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临到你头上你竟然还不想要？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对于别的事，关月玲一直不怎么管，唯独对于张卫东的学习，她抓的很紧，虽然看不懂儿子学的什么，但每天只要张卫东在看书，她就不睡觉，不时给他送水送吃的，直到屋里的灯关了。她才会收拾一下睡觉，第二天却又起得很早，给他准备吃的。
    周嫂每次让她多睡一会她做就行，关月玲就说：“咚咚挑食，就爱吃我做的早饭。”
    “妈，你听我说，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去大学少年班对我来说不见得就是好事。”
    当妈的知道儿子的主意正，只能叹了口气说：“我是管不了你了，你给我等着，有人能管你。”
    张秉忠老汉电话里听到这个小时的时候，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恨不得现在就在身边拿棍子揍人。
    他考虑问题和关月玲不同，家里出了个十二岁的上北大的神童，这是何等光宗耀祖的大喜事，比挣多少钱更让人开心，他甚至已经准备回皖北祭祖谢恩呢。孙子来这一出，他就像被人捏了脖子一样窒息地喘不过气。
    张良广劝他说：“爹，咚咚是什么孩子你也知道，他定的主意谁也改不了，你就别着急了。”
    “这怎么行？”老汉一蹦三尺高：“还由得了他了，我这就回去找他算账”
    张卫东接受了轮番轰炸，来自村里的，来自外公家的，来自自己家姐姐妹妹的，来自一中学校的，更猛烈的来自亲爷爷的还没到，但是风暴已经不远了。
    张卫东乖乖认错，可就是死活不同意现在去读大学。
    一中校长甚至做了长期给张卫东做工作的准备，从早上八点到夜里十二点，他都不甘心走，自己不行又叫上了小学校长。
    不过有一个人坚定地站在了张卫东这边，那就是村里的张老师。
    张卫东不去读书的原因他知道以后，想了想就说：“如果真是这样，不去就不去。”
    他的这句话可得罪了村里人，队长说：“我看你读书读得老糊涂了，咱们老张家八辈子才能出这么一个状元，他胡来你还能任由他胡来？”
    张老师说：“良山，咚咚是咱北洼村的龙，不管他这次去不去读北大少年班，以后的成就都不会小，他给咱们村做的还少吗？你们为什么非要那个虚名，逼他去读大学？”
    他们又展开了争吵，张卫东这个当事人龟缩在角落一动也不敢动。
    被北大少年班录取以后，他张卫东就不是一个人的了，他是全村的张卫东，全大队的张卫东，全公社、全县的张卫东。
    大家都以他为荣，而他，在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最后这件事还闹到了卫县长那里。
    有人甚至出主意让卫县长来吓唬他。

 第404章 宾客云集

    第407章宾客云集
    张卫东被北大少年班录取，这消息才传出去没多久，却又传出他拒绝了北大的邀请，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恨不得抓住他的袄领子，使劲摇晃问他为什么。
    在这里要说一下当时的大环境，从1978年开始，中科大开始推行大学少年班，然后各大重点高校开始跟风，但是这种天才生源极其稀少，每一个都全国闻名，在民间对少年大学生的推崇更是堪比古代的科举。
    张卫东本来是皖北本地的神童，但是现在他经过了北大的选拔，就不一样了。
    轻松过了北大的选拔，一脚踏上状元的青云路，与那些新闻中的天才一起学习，于是别说全一中、全县了，就是全省都以他为荣，这是特殊时期的愿望，人有能力就要奉献自己，报效郭嘉。
    但是张卫东很为难，他知道自己的斤两，明知道将会遇到什么，怎么还愿意去碰钉子。
    而且天才不见得能一直熠熠生辉，中途夭折的不计其数。
    曾被誉为“第一天才少年”的宁铂，是中科大第一届少年班的明星，19岁就成为大学里最年轻的助教，但1998年他在《实话实说》节目中却猛烈抨击那时候的神童教育，四年后，38岁的宁铂突然宣布出家为僧。
    14岁考入大学的王思涵，毕业考试时却仅有一门英语及格，被学校责令退学；
    另一位神童魏永康在读硕士研究生时也遭到退学。这未必是他们“不行了”，而是“神童”的光环给了他们远远超出常人的压力，因为周围人常常都会忘了一个事实：“神童也是人”。
    何况张卫东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什么神童，他并没有那些神童超凡的头脑，倚仗的不过是两辈子的记忆。
    可即使算上上辈子，他文科生的知识对理科大学少年班也没有什么裨益。
    张卫东做梦也没想到，仅仅是一个不去读书，就引来了这么多责难。
    本地的《拂晓报》还专门做了民众对他不愿意去读少年班的民意调查，所有人的意见都是押也要押着他去，没有一个人愿意支持他。
    当时人们淳朴的观念，有能力报效郭嘉而你不去做，你就是不爱国，这份调查一出来，他家门口甚至出现了专门来谩骂他的人。
    不管是街道还是居委会，都乐见其成，要不是因为年纪大了，他们恨不得亲自下场骂醒张卫东呢。
    他可能是皖北第一个遭到网暴的人。
    张秉忠老汉连夜做火车回来，张卫东叫他他也不理，直冲进屋里坐下，关月玲说：“爹，你辛苦了，让你操心了。”
    “姗姗妈，看看你教的好儿子。”对儿媳妇，他一直是不怎么对话的，这还是极少数对儿媳妇发火。
    “爹，你回来就好，你劝劝他，我是拿他没办法了。”关月玲也是一肚子气，索性丢给公公不管了。
    我不想听你说话，今天我来只问你一句话，我还是不是你爷爷？老头因为激动，胸口直喘，逼视着张卫东问。
    “爷，这还要说吗，你肯定是我亲爷爷。”
    “哎”他憋了一路的气，在看到孙子以后，都消失了，失望地问：“到底为什么，你不愿意去？”
    张卫东把原因又说了一遍，然后着重点名，去了如果学不好，会被退学，这样一来不仅少年大学没读好，还把原本的学习耽误了，一生可能就毁了，当然了最后一句只是他的联想。
    听到要退学，老汉被吓了一跳，不敢置信地问：“不会。”
    终于他沉默了。
    张卫东这才松了口气。
    二位校长和教育局顾局长簇拥着卫县长来了，他们才坐下，作协和文化馆的一帮人又过来了，燕馆长看见卫县长在场，脱口而出说：“张卫东同志，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他的话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吓得他一缩头。
    李幸福大爷赫然也跟在作协刘主席身后，对张卫东挤眉弄眼。
    两队人并做了一队，寒暄过后矛头一致对准了张卫东,一中校长痛心疾首：“张卫东同学，你可知道你去少年班，将来能给郭嘉创造多少财富，你这样的人才要是不能利用起来，是郭嘉的损失，民族的损失。”
    这件事是他弄出来的，没想到他最担心的没出一点问题，问题居然出现他认为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方面。
    刘主席痛心疾首告诉他说：“张卫东，诗赋小道，壮夫不为，所谓修齐治平。方是大道，千万不要受到某些写诗的庸人蛊惑。”
    李幸福冷笑说：“老刘，别以为文绉绉的我听不懂，你是在说我是。”
    他一直不满老刘当作协主席，这次不管场合当即开喷。刘主席尴尬极了，这个李幸福简直是条疯狗，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给领导面子。
    卫县长咳嗽一声，下面各种声音顿时消失。
    “张卫东，我今天来不是要给你压力，只要听你怎么解释这件事，你是个有主见的人，想必有不去的理由。”
    张卫东又只好当着人把自己偏文科的毛病暴露出来，这个理由让在场的人都闭了嘴，他们又不是乡下人不懂，据说文科生和理科生的脑子结构都不相同，真要硬逼着他去了，很有可能过了一段时间灰溜溜被人赶回来。
    眼见着风向转眼要变，顾局长说：“张卫东同学，你不要偷换概念。刚才你也说了，那只是可能，又没真正去学过，试都不去试，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不行？”
    张卫东很想捂上顾局长的嘴巴，告诉他你才不行呢。
    张秉忠老汉见孙子被这么多人围攻，丝毫没有帮他出面解释的意思，相反他很感谢这些人，因为如果不是这些人，自己很可能就被孙子给骗了，一来就被孙子说服，偃旗息鼓，当时虽然答应了，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气还是不甘心啊。
    这小子，亲爷爷都骗。
    “卫县长，顾局长，还有各位，我之所以不去，是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第405章 抢人

    第408章抢人
    “张卫东，你不用说了，自由的灵魂，谁都不能阻止你，我理解你，你是不是想追随我的脚步，追寻自由的风”
    李幸福大爷继续说：“我看不下去了，你们这些人，妄图禁锢一个人的灵魂，思想是自由的”
    卫县长说：“把他给我赶出去。”
    李大爷走出小院还在大喊：“你是自由的，张卫东，你是自由的。”
    刘主席擦了擦汗说：“写诗的都是神经病。”说话急了，忘了之乎者也。
    燕馆长看着卫县长，暗自给自己捏了把汗，开始的时候他见县长和张卫东站一起，还以为他是支持的呢，万幸没像李幸福那么二，直接冲出来。
    皖北的首脑在张卫东的家开了个会，谈论的就是关于张卫东不去北大少年班读书的事。
    在场职位最高的是卫县长，他隐隐约约站在张卫东这边，为他挡掉了不少压力，众人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事主的决定谁也不能左右。
    张秉忠老汉虽然不高兴，但今天县长也在，那么多当官的都来家做思想工作。他觉得脸上有光，可见大家都走了他忽然又生气了说：“你真是气死人了，不然我现在就在咱家的祖坟祭祖呢。”
    “爹，你别生气。”
    知道他的气已经消了，就是因为不能去祖宗的坟前显摆郁闷了，忙拍了半天的马屁。
    张琳酸溜溜地说：“脑子怎么偏偏长他头上了，还不如给我呢，我不用人劝自己就抢着去。”她才上初三，成绩一直不好不坏。
    对几个姐姐的学习，张卫东抓的很紧，一定要让他们读书走出去，远离上辈子的悲剧。
    彩霞抱着张卫东的胳膊说：“咚咚，你不想去就不去。”
    “三姐，还是你最好了。”
    这件事的影响太坏，上面的工作做通了，民间的怨愤却难以消弭，关月玲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后来索性在家不敢出门，只要看见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好好的一件事变成这样的结果，让人不能接受。
    弄的大家的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招生办的同志听到张卫东的拒绝，请示以后又过来找他谈话。
    “张卫东同学，校领导听说你的事后，决定让你破例进文科学院学的一番好意，你这次千万别再有别再节外生枝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只能答应下来，两人为了张卫东专门走了这一趟，原本的行程只有三天，现在弄了七天，直到见他答应下来，两人的心才落到肚子里。
    一中校长见这件事终于尘埃落定，虽然经历了一些曲折，学校还是出了个少年班的大学生，不管文科还是立刻结果始终是以一样的，这次他一再确认过后，才正式向外发布消息。
    皖北城的人们对他们家人顿时变得友善起来，关月玲每次出门都红光满面的回来说：“咚咚，买菜的时候，售货员都能多给我几颗葱。”
    “你开心就好。”看着母亲满足的笑脸，这不就是他一直希望看到的吗？
    特殊招生不像普通招生需要统一时间开学，张卫东立刻就要跟二位招生办的同志进京。送别的时候，关月玲又眼泪汪汪的，母亲真是天下最奇怪的生物。
    一路无话，直接来到了学校，张卫东的情况太特殊，六十六岁的校长张龙翔带着一群人站在台阶上迎接他，张卫东慌忙走上去几步叫说：“张校长好，各位领导好。”
    张校长说：“好好好，张卫东同学，我可是盼了好久才把你盼来的。”
    张龙翔是分子生物专家，在学术界很有名，张卫东惶恐不已说：“张校长，您老折煞我了。”
    “年轻，有主见，很好，张卫东，你是很有意思有性格的年轻人，有什么要求，以后可以直接跟我说。”
    他身边站着好几个人，一起说：“校长，这个学生给我们小语种，他十二岁自学完成高中全部课程，很适合我们专业。”一个中年男人忍不住说。
    边上一个梳着短发的女老师说：“张卫东同学，别听他的，小语种学了难道以后做翻译，你比较适合我们专业，我是经济学院的系主任，我会亲自带你做我的学生。”
    “我还是觉得张卫东适合我们法学，日后咱们的郭嘉经济为主，法律将会逐步完善，来我们法学这边将来必定大有可为。”
    “你们都不要争了，你们看张卫东同学，年纪虽小，但是多稳重啊，我觉得来我们文史哲这边，更适合他，一看就是能坐下来的孩子。”
    张校长笑吟吟看着手下争论纷纷，也不阻住，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张卫东的反应，老实说张卫东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受欢迎。
    老师们争论不休，张校长最后才问说：“张卫东同学，对于你要学习的专业，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问题，所有的老师都停止了争吵，把期待的眼光看向了他。
    每一个神童都有过人之处，对于这个差点没来北大，最后来了还是来了文科学院的学生，所有的老师都想拉进自己的专业里来。
    他们对于这样的人开始是不敢有一点奢望的，理科实际应用都不够分，可没想到张卫东居然是这么有性格的学生，知道是理科居然直接不来，弄到后来还是校方让步，答应让他进文科院校。
    “张校长，各位领导，来的路上两位老师也向我介绍了咱们学校的专业，其实，我已经有点自己的想法了。”
    “奥，说来听听。”张校长对他很有兴趣。
    “我喜欢思考和参与社会实践，读书将来也是要走向社会，毕竟社会才是人生真正的大学，我想去社会学。”
    一个与世无争的中年女子本来站在外面，听到这句话，推开挤在面前的人说：“听见了吗，都别白费功夫了，我的学生。”
    张校长介绍说：“张卫东同学，她是赵君梅教授，是社会学系的主任。”
    “赵主任您好。”张卫东行礼。
    赵君梅笑说：“客气什么，你真有眼光，选我就选对了。”

 第406章 宝藏男孩

    第409章宝藏男孩
    几位领导惋惜地看着张卫东说：“你还是太年轻了。”
    赵君梅说：“别理他们，这些人就是嫉妒我。”
    张校长摆手说：“都散了，赵老师，你带张卫东同学来我办公室。”
    张卫东后退几步给他们鞠了个躬说：“各位老师，我走了。”
    “跟他们有什么好客气的？”赵君梅冷哼一声说：“年纪轻轻别学那些老的，滑不留手让人讨厌。”
    几位领导苦笑，看来这位赵老师也是个有性格的人。
    随着赵老师来到张校长的办公室，张校长说：“张卫东同学，对于你的学习，学校还没想好怎么安排，赵老师，他是你的学生，你有什么想法？”
    “呃，我”赵老师显然也没准备，但是有阅历的人应付这种状况就简单了：“校长，我是这样想的，这两天先让张卫东同学熟悉一下我们学院，我再为他量身制作学习方案。”
    校长猜到可能是这样的结局就说：“好，张卫东同学，你呢，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校长，赵老师，前期我先熟悉一下要学的教材，争取早点修完学分，再说别的。”
    “你想的很周到，不错，对了，你的事很多人在关注，赵老师，张卫东同学跟咱们北大可是有很深的渊源，他的姐姐在考古系读大二，是杜玉亭教授的学生。”
    “杜教授？听说他最近手握大笔资金，走到哪里都不用看别人脸色，真让人羡慕。”赵老师酸溜溜地说。
    “赵老师，你可能还不知道，杜教授的资金，就是张卫东同学资助的。”张校长点了一句。
    赵老师吃惊得说：“不是，那可是好几百万，张卫东同学，你家里很有钱吗？”
    这件事肯定是瞒不过校长的，张卫东坦然点头说：“算是，赵老师。”
    “你爸妈赚的？为了你们读书，全都拿出来了？”赵老师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他以为张卫东是靠爹娘的钱走后门的，果然是位性情中人。
    张校长呵止说：“赵老师。”
    赵老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过激，可是想想不管是谁听到这件事，都会这么想，张卫东才是十二岁的孩子，个子不高，瘦的像个小豆芽，谁能想到这么多钱是他赚的？
    “校长，赵老师，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笔钱是我自己去香江的时候，赚的浮财，交给杜教授用在有用的地方，最合适不过了。”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这话让两位北大教授呆住了。
    赵老师原本以为自己足够重视这个学生了，可没想到他还给自己带来了这么惊人的消息，将近七百万的资金，别说一个孩子，就是让北大拿出来，都不可能。
    “校长，咱们这些人，跟这孩子比起来，真应该羞愧。”冷静下来，赵老师没追问他是怎么赚的。
    张校长说：“张卫东同学的名字我早就听说了，正好这次皖北一中来信推荐他，我就让负责招生的同志去做了测试，证明了他的实力。”
    每一件事的背后都不会那么简单，这一次北大能去皖北特招，首先是他够优秀，但更重要的其实还是那七百万的资助，如果不是张卫东，换成其他人，北大要你了，你居然还想选专业，那基本不可能。
    渊源让北大愿意给他破例。
    张卫东听到这里忙站起来对张校长恭敬得鞠躬说：“校长，谢谢您的包容。”
    “不用，这一切其实都是你自己应得的，你的能力本来就超过了大部分人，甚至包括我。”张校长也满意地看着张卫东，这孩子，果然不一般，年纪轻轻，但处事老练，比很多成年人都强，难怪能赚那么多钱。
    “校长，这话可重了。”张校长听完笑了。
    校长让赵老师一起来，估计目的就是想让赵老师重视一下这个学生，现在目的达到了，就对赵老师说：“行了，该交待我的也都说了，赵老师，张卫东同学就交给你了。”
    “校长，您就放心，社会活动能力这么强的学生，千载难逢，我一定会好好带他的，他以后就是我的亲传弟子了。”
    “那就好，张卫东，赵老师是国内外着名的社会学家，你跟着她，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去。”
    赵老师告辞带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她的办公室很乱，走进来她就坐在自己的位置说：“随便坐，来这里就当是自己家。”
    张卫东笑说：“老师，我还是帮您收拾一下。”
    “用不着你，你老实坐着，真要收拾有人做。”
    张卫东规规矩矩正襟危坐，赵君梅老师却站起来围着他转了一圈说：“刚才在校长那里不让问，现在咱们是亲师徒了，你跟老师说说，你是怎么赚到那些钱的。”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张卫东就把仙股和参加赌注的事说了出来，赵老师感慨地说：“胆大心细，看准时机出手，张卫东，你远超我对你的预期。”
    “谢谢赵老师夸奖。”
    “咦，不对，你去香江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赵老师逻辑缜密，立刻发现了他没说的地方。
    “这个啊，是我在特区的公司赚的。”
    “什么，你在特区还有公司？”
    赵老师惊喜异常，张卫东简直是个宝藏男孩，越深挖越能发现他超强的能力，他才多大居然就有公司，听意思居然还经营的很好？
    “是的，赵老师，我在特区有个工程公司，高峰的时候，手下有二千六百对工人，现在郭嘉压缩基本建设，只有六百人左右了。”
    “那也很厉害了，六百人啊，你原来在皖北，现在来京城，你的公司怎么办？”
    “有人帮我打理的。”
    “张卫东，你还是年轻啊，你长期不在公司，外人搬空你的公司你都不知道。”赵君梅语重心长地说。
    “赵老师，这没关系，我的公司不需要我在场，财务有三个人互相监督，公司已经开了三年多，一直没出问题的。”
    赵老师听完呆了一呆：“张卫东，你真是天纵奇才。”

 第407章 及早融入集体生活

    第410章及早融入集体生活
    赵君梅直到这时候，才知道自己抓到了什么，她没想到的是，将来张卫东会带给她更多的惊喜。
    “你是皖北人，我让人给你安排宿舍，等你把自己安顿好，咱们再来说学习的事。”
    “不用安排赵老师，我家在附近有个院子，我可以住到那边去，爷爷奶奶他们也一起住。”
    为了姗姗读书，张卫东早就让张老汉给他在学校附近物色了个院子，也都收拾出来了，姗姗最近用不到，正好给张卫东了。
    “有钱真好。”赵君梅酸道：“老师还住筒子楼呢，你倒先住大房子了。”
    这话张卫东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赵君梅转眼就变了脸色说：“学生哪有住家里的道理，一定要住宿舍，我这就让人给你安排。”
    “啊，这”想象着自己以后要和一帮二十岁小伙过集体生活，生活顿时都灰暗起来。
    “这什么这，感受集体生活，及早融入集体生活懂不懂？”
    “好的，老师。”赵君梅硬要安排，现在顶她不是明智之举。
    赵君梅老师见他听话，满意地说：“嗯，这就对了嘛，听老师的话，老师还能害你？”说着她对门外说道；“小冯，带张卫东同学去办入学手续，顺便把他的宿舍也安排上。”
    走进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老师，见到张卫东呆了呆。
    赵君梅得意地说：“看见了，他就是张卫东，哼，听说他到了，一窝蜂地都去抢，你老师我是谁啊，跟那些人抢多跌份，这不他自己就过来了，真是有眼光的好孩子。”
    她看着张卫东的眼神异常慈祥。
    “他就是少年班的神童张卫东啊，到咱们这了？”女老师眼前一亮。
    张卫东忙说：“冯老师好。”
    “看看，多懂礼貌的孩子。”赵君梅老师怎么看张卫东都顺眼，谦逊还有能力，这样的学生谁不想要。
    “走，我带你去办手续。”
    冯老师很漂亮，走在校园里不少同学过来打招呼，她最多鼻子里哼一声，高冷范十足，对张卫东解释说：“这些人很烦，你要是给个好脸，下次不知道会怎样烦你。”
    这可能是所有漂亮女性共同的烦恼。
    至于张卫东被所有人无视了，毕竟只是个孩子。
    冯老师对他倒是很热情，问他说：“怎么样，习惯学校的氛围吗？”
    “冯老师，我以前来过这里的，很喜欢这里。”
    冯老师没再问他，因为到了，负责的老师听到他就是张卫东的时候，惊讶地说：“你就是张卫东啊，大家都来看，张卫东同学来报名了。”
    办公室里的老师哗啦围过来，而且呼朋引伴，一会儿围了满满一屋子人。
    “他就是张卫东啊？”
    “个子不高呀。”
    “看起来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
    这些老师当着本人的面开始议论起来，张卫东站在人群中笑吟吟说：“各位老师，我就是张卫东。”
    冯老师说：“你们都干什么，把我们的学生当猴子看吗？”
    老师们笑说：“冯老师，说的什么话，我们是来看咱们学校第一个来文科班的神童的。”
    听这话的意思，是学校里理科班的有和他一样的少年大学生。
    这些老师见他被这么多人围观，还能坦然自若的说话，都啧啧称奇。
    办手续的老师说：“张卫东同学，欢迎加入北大，我叫齐子平，就在后勤处，我现在就给你办手续。”
    张卫东忙说：“谢谢齐老师。”
    他是第一个文科班的神童，和普通的学生不一样，登记入册之后，冯老师就带着张卫东往宿舍走。
    这个时候读书不仅不收学费，连铺盖都是学校发的，每月还发18块助学金，说起来现在张卫东还有作协发的20块钱工资和三十斤粮票，两边加起来，足够他吃了。
    更何况，还有北洼村前面送来的一千块奖励，年纪轻轻实现了自食其力。
    冯老师人瘦抱着铺盖感觉有点吃力，张卫东说：“老师，我自己来。”
    冯老师说：“不行，让赵老师看见我让你干活，非说我不可。”
    走着走着，张卫东忽然看见了李大美和张暮秋，两人一前一后，李大美气呼呼的，张暮秋却嬉皮笑脸抱着什么跟在后面。
    这俩人居然还有交集？五叔真是狗屎上不了台面，管着黄包车服务部这么久，还跟个小混混似得，一点都不成熟。
    担心被发现，他躲在了冯老师的一边，见张暮秋手里抱着的居然是一个书包。李大美抓了几次都没抓到，气得直往前走。
    张暮秋笑了几声，又跟了上去。
    俗话说：“恶狗怕蛮棍，好女怕缠郎。”
    张暮秋难道脑子开窍了？准备在李大美这里打持久战？
    冯老师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然后问说:认识吗？怎么不打招呼？
    “不用，我跟他们不熟。”
    张卫东的宿舍在二楼，居然是男女同一栋楼，不过女生在楼上，男生在楼下。
    冯老师敲了敲206的门叫了一声，里面立刻传来各种声音，她站在外面并不急着进去，耐心等了一会，宿舍的门开了，一个长着青春痘胖胖的男生说：“冯老师，您怎么来了？”
    冯老师在别的男同学面前立刻恢复了高冷，理也没理他，就走了进去。
    宿舍里还有三个人，都是二十岁左右，个个用火辣辣的眼光看向冯老师。冯老师皱眉说：“都看什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那个下铺是谁的铺？”
    她指着窗边的上下铺问说。
    “报告冯老师，那是我的。”胖男生举手回答。
    “你，现在就收拾，搬上面去。”
    为什么？胖男生呆住了。
    “哪有什么为什么，这个铺，现在是他的了。”
    “他？”男生们这才看见张卫东，见是个小男孩不满地说：“冯老师，学校也太不像话了，教职工家属怎么能来学生宿舍住？”
    “都给我闭嘴，他叫张卫东，是我们社会学一年级的新生，他年纪还小，你们都要照顾他。”
    男生们异口同声地说：“他就是张卫东？那个来文科班的少年大学生？”
    张卫东说：“真荣幸，各位居然知道我。”

 第408章 团聚

    第411章团聚
    胖男生说：“你的大名咱们学校谁不知道，想不到居然跟我们一个宿舍。”
    冯老师打断他对张卫东说：“宿舍就在这里了，他要是不搬上去你回头跟我说，这里太臭，我得走了，你没什么问题了，没有的话明天去办公室找赵老师，她会给你安排。”
    一连串把话说完，她就逃也似地走了。
    胖男生说：“哪臭了，一点都不臭。”
    另外三个男生也走过来看稀奇，张卫东说：“以后都是一个宿舍了，大家都介绍下自己。”
    胖子说:“不愧是少年班的，说话就像领导。”
    “……”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说：“我叫靳磊，京城人，不是天天住宿舍的。”他穿戴讲究，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露出腕上的手表，好像国产的上海牌。
    边上一个壮壮的男生说：“别理他，整天就爱现，我叫郭纯钢，晋省人。”他人看起来很憨厚。
    另外一个哼了一声，就爬上了对面的上铺。
    郭纯钢说：“丁开朗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真不像个男人？”
    胖男生说：“别管他，张卫东，我叫段永明，这个宿舍都是社会学的，我这就给你腾地方。”
    “不用不用，我住上铺好了，这里我也不是天天住。”
    靳磊说：“张卫东，你还小，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能华而不实，你一个外地人，不住宿舍，难道还像我们京城人一样，住自己家？”
    这个优越感来的毫无征兆。
    “靳磊同学，我说错话了，段永明同学你不用搬，我比你瘦，还是我睡上铺。”
    段永明高兴地说：“那我就不搬了，不过你千万别忘了跟冯老师说一声，不然她会以为我欺负你呢。”
    “放心。”
    张卫东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个年龄段的男生，五叔张暮秋和这几个人差不多，但那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半文盲，和这些人肯定差别很大，而且张暮秋的性格，坏的狗都不吃。
    可眼前的靳磊似乎也没好哪去。
    还有丁开朗，名字叫开朗，人一点都不开朗，眉眼间透着一股愤世嫉俗。张卫东看他的床上放着各种小说杂志，看来还是个文艺宅男。
    郭纯钢和段永明的性格都还不错。
    校园宿舍生活，好遥远的回忆。两辈子算起来，快有三十年了。
    郭纯刚帮他铺好了床铺，见他没有别的行礼，就问说：“你的生活用品都没有吗？”
    “没有。”
    “先用我的凑合，回头再买。”
    “呃，谢谢。”他起身往外走，郭纯刚问他要去哪里。
    “去找我的家人，给我把生活用品送过来。”
    “京城有你的家人？”靳磊惊疑地问。
    “有。”他说完走下楼去。
    因为带着两辈子的记忆，宿舍里的几个人心思单纯，还不会隐藏真正的自己，差不多一眼就能看透，真要让他长期住在这里，肯定吃不消，所以他现在才不会管赵君梅老师的命令，以后也没准备听。
    临走出校门，身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张暮秋，居然像模像样地问他说：“咚咚你什么时候到的？手续都办好了吗？”
    “五叔你真是长大了。”他的回答让张暮秋火冒三丈，伸手去揪他的耳朵，张卫东闪身躲过说：“你有空怎么不去找你的李大美，跟着我干什么？”
    张暮秋听到李大美，老脸居然通红说：“胡说什么，我很久没见她了。”
    “下次你撒谎的时候，撒个别人不容易识破的，我刚才还看见你像个舔狗一样跟在人李大美后面，你想骗谁，还很久没见，满嘴瞎话。”
    张暮秋更加忙乱警告他说：“我告诉你，你回家可不要跟你爷爷奶奶说，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看你还是趁早对李大美死心，她能看上你，除非太阳能打西边出来。”
    “我和李大美没什么，你不要胡说。”
    被抓住小辫子了，张暮秋人老实多了，垂头丧气地说。
    两人逗着嘴来到了学校不远的一个院子，这里张卫东还没来过，不过有这里的地址。
    张暮秋推开门说：“你们的宝贝蛋子张卫东回来了。”
    一下从里面走出好多人，就连张良广都在家呢。
    黄氏当先搂着孙子就大哭说：“乖孙，奶想死你了，你想我没？”
    “想。”张卫东坚定地说。
    “呜呜呜，真是奶的好乖孙，快进屋，看看奶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胡丽敏和李秀兰也都在家，就连张良广都从部队过来，准备迎接老张家的功臣。
    他们住的地方在市中心，学校这里相对偏些，所以只有张秉忠老两口搬过来了。他们都还住原来的地方。
    很久没见，自然是一番亲近，李秀兰他们的蛋糕店，一开张生意就好的出奇，四五十块的生日蛋糕，几乎做不过来，张卫东的投资三个多月就全部收回。
    今天为了他放下生意，两人也是下了狠心。
    “三婶，四婶，都是自己人，那么客气干什么，蛋糕店这一关门，得损失多少钱。”
    李秀兰笑了说：“你把我们看扁了，店里有店员，我们不用自己守着。”
    “很好啊，你们终于舍得请人了。”
    胡丽敏笑说：“这不也是你说的，要是什么都是自己亲自来，以后再开新店怎么办？把咱们的人劈八瓣都不够用。”
    张良广这时候才有机会过来说：“咚咚，你给咱们这个家争光了。”
    张秉忠老汉恼恨地说：“这小子主意太正了，看见他就烦，老三你得好好管管。”
    “好的，爹。”
    老汉是提前回京的，直接就搬到了这里。嘴里埋怨，行动却在支持。
    张卫东最忧心的还是黄包车服务社，张良广笑说：“幸亏有李大美在，把服务社打理得井井有条，要是靠你五叔，不知道乱成样子。”
    张暮秋不满地说：“三哥你说归说别说我，我又怎么了我？”
    家人每个都在变好，前世的遗憾似乎已经弥补了不少。
    黄氏做了一桌子菜，张良广说:“咚咚快来，以后你留在京城，咱们有空就要一家团聚。”
    张卫东眼角湿了说:“好的，三叔。”
    ”

 第409章 失望又失落

    第412章失望又失落
    在开放之初，做什么都赚钱的时候，张卫东带领全家占了先机。
    饭后几人都说了各自的情况，李秀兰的蛋糕店，这一年多，已经赚了十万元，每次捏着存折她都开心得不行，张卫东过来，李秀兰毫不犹豫把存折交给他说：“咚咚，钱放我这里，一直不放心，还是交给你。”
    “这是你们赚的，给我干什么？”
    听到这里就连胡丽敏都笑了说：“真是咱们家的咚咚呀，开店的钱都是你的，赚的钱都是我们的，你能给我们也不能要，要了我们都是什么人？”
    “就是。”李秀兰也很认同。
    “店是我出钱不错，但活都是你们干的，而且你们不是把开店的本金还给爷爷了吗，这是你们自己赚的。”
    张秉忠说：“你对家人的好大家都知道，不过人情归人情，钱归钱，一家人不能因为钱闹得不好，不能你拿钱挣钱全是他们的，而且开店做生意不是容易的事，没有你看着，别说你三婶四婶就是我心里都没底，以后蛋糕店你还得继续操心，怎么做还是你说了算。”
    “三婶四婶你们也都这么想吗？拿钱出来给你们开店，是想让你们以后有个活命的营生，我更不能拿你们每天累死累活赚的钱。”
    “没有你的指点，想累死累活的机会都没有呢，反正钱是你的，给你我们也放心了。”
    张良广也说：“咚咚，不是谁都能拿住钱的，你拿着大家才放心。”
    “好，那我开始分钱了，爷爷，三叔，我这么办你们看行不行？”
    “你想怎么办？”
    “那我就用蛋糕店的店面和这十万块做本钱，继续开新店。”
    “开新店？”胡丽敏李秀兰的眼里都闪着奇异的光。
    张秉忠和张良广都有点退缩，当初开一个就够吓人的，现在还要继续开？还要继续遭受惊吓？
    “三婶四婶对店里事基本熟悉了，没必要都在一个店里，现在可以开始做第二家店了，不过我想同时开两家。”
    胡丽敏听完担忧地说：“这，太快了，我们行不行？”
    “三婶四婶，你们要学着怎么做老板，活可以找人干，你们看着就行了。”
    听到要开两家店，张秉忠也强烈反对，觉得冒进了，张卫东说：“爷爷，那这样，选店的规矩还是按照原来的来，你给找两个合适的地方，估计都要推倒翻盖，先开一个，另一个先动工，等到觉得没问题再开。”
    “这才是老成持重的做法，就这么办。”
    “爷爷同意了就行，咱们是一家人，那我就开始分钱了，我准备十万块把分成三份，三叔四叔家每家一份，我的这份给爷爷奶奶，全投在新店。”
    听到这里大家都笑了，张秉忠说：“这就对了嘛，都是你的。”
    “投资两家新店的资金缺口，我来补齐，爷爷，买店面盖房子还要辛苦你来操办。”
    老汉笑说：“这有什么辛苦的，每次我大孙子一来，我就觉得眼前都亮了，该怎么干清清楚楚的，真好。”
    张卫东没来之前，几人看着这么多钱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觉得这么多钱怎么花呀，但是经过张卫东这么一说，居然还不够用，偏偏他安排的又让人挑不出毛病，李秀兰说：“咱家幸好有咚咚啊，只要干活就行，什么都不用操心。”
    “是啊，咚咚真是咱们全家人的福星。”大家一起说。
    “你们再夸我可就不好意思了。”
    说完蛋糕店的事，就是黄包车服务部了，82年京城已经出现出租车了，但是国有的，只对外国人服务，乘车要付外汇券，没向普通人开放，而且今年收紧开放的步子，这一块还是不能碰的。
    张秉忠要说服务社的情况，张卫东打断他说：“爷爷，五叔也在服务社这么久了，不能什么事都让你说，五叔你来说说，服务社去年到现在做的怎么样了。”
    张暮秋想仗着长辈的劲头不回答，张秉忠怒骂说：“咚咚问什么你给我好好说，再不成器，你就给我滚，以后都不让你沾。”
    张暮秋顿时慌了神说：“好，我说还不行吗？”能让他紧张的估计也只有李大美了。
    “听你的话，服务社扩张到六百辆车就不再增加了，这些车没追加投资，用开始的一百五十辆车慢慢赚出来的，每月的开支是二千五百块，维修什么的基本够了，收入很稳定每月都是一万八，你开业投资的十四万，现在除了这六百辆车，账上还有八万二千块。”
    “李大美的工资开多少？”趁着他脑子空的间隙，张卫东迅速问。
    “八十五”说到这里他立刻闭了嘴。
    张秉忠的大烟袋已经狠狠敲了过来。
    “谁给你的胆子，我同意了吗？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拿家里的钱填活女人，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老汉暴怒起来，他一个看不到，就被张暮秋钻了空子，当着孙子面子下不来。
    “要不是人家李大美，服务社早就撑不下去”张暮秋跑得远远的说。
    “你还敢说”
    “爷爷，你别生气，让五叔说。”请一个职业经理人管理公司，耗费的是巨资，八十块就能把北大的能人请来帮忙，说起来还是赚了。
    但是老汉觉得不值，更恨儿子不争气，他还一直觉得张暮秋出息了呢，原来都是别人的本事，这让他很失落又失望。
    “爹你不知道，市里好几次来找麻烦，都是人家李大美帮忙摆平的，没有她服务社好几次差点倒了，我不跟你说还不是怕你担心。”张暮秋大声争辩。
    “你听听，他还知道为我着想呢。”
    “爷爷，你听我说，服务社和蛋糕店不同，牵扯的关系太多，也有太多的人盯着，一直风平浪静我以为是你在里面忙活，没想到是李大美，人家做了这么多，拿这点工资不算多。”
    “他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有事为什么要去找那个什么大美？我还是不是他爹？”
    老汉最难过的还是儿子不成器。
    “爷爷，我觉得五叔这件事不仅没做错，反而做的很不错，他能自己想办法解决困难，这比什么都来找你要强多了。”

 第410章 强势出头

    第413章强势出头
    张暮秋从来没像今天看侄子那么是顺眼过：“爹你听见了，你的宝贝孙子也说我做的好。”
    “你给我闭嘴。”
    “爹你消消火，咚咚说的对，老五这件事做的我也觉得很好，花了八十五块就解决了大麻烦，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张良广也替兄弟说话。
    三哥和侄子都帮他说话，张暮秋很得意。
    五叔，这样，你找个时间请李大美来家里一趟，我和爷爷跟她谈谈，看她自己是怎么想的，人家帮了咱们，我们要谢谢她。
    张暮秋偷眼去看他爹，老汉不发一言，明白张卫东说话了，老汉就不会反对，于是高兴地说：“行，咚咚我的好侄子，你说，哪天方便？我让她来。”
    “你拉倒，人家李大美还要上课，哪是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的，你先去问问她的时间，咱们就人家的时间。”
    “你听听，你做事要是有咚咚的一点点，我都放心了。”老汉又吼了一声。
    张暮秋说：“咚咚，怨不得大家都喜欢你，你太能替别人着想，现在连我都有点喜欢你呢。”
    “呵呵，我谢谢你。”
    “咚咚，服务社一年多都没收回投资，我有点担心。”老汉担忧地说。
    “爷爷，服务社的生意和三婶他们的蛋糕店不同，你说没收回投资，我觉得赚不少了，您老想想，咱们开始就投资了十四万，现在呢，六百辆黄包车值多少钱，将近六十万，即使算上折旧，也是大赚，而且账上还有八万多，这生意已经远远超过我的预想了。”
    “你这么说像是有道理，可赚的钱不是都压在车子上了吗？”
    “爷爷，你不用担心，接下来就让五叔继续这么转着，以后这个服务社我是要转型做别的，这些车子什么的，到时候都会打包卖掉。”
    这还是老汉第一次听见他的计划，反对说：“这太可惜了？”
    “黄包车迟早会被取代，咱们要做的是永远走在别人的前面，才不会被人超过去。”
    这句话瞬间让老汉顿时闭了嘴，张卫东诡异之处再次想起，这个孙子不是平常人，不知道是妖魔还是鬼怪，他好像总能看到未来。
    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发毛，但转而看见孙子关切的眼神问他：“爷，你怎么了？”
    心中顿时醒悟过来，这是自己的亲孙子，一直关心自己的亲孙子，怎么总是胡思乱想。
    “我没事，我没事。”
    古董店是张卫东一个人的，有老汉一直管着，也不用操心。
    老汉说：“老三，咚咚，想想咱家在京城买房子置地，我就浑身都是干劲。”
    买房子置地造大屋一直是农村人最朴素的欲望，张卫东的这一点做法最符合老汉的心意。他也知道张卫东在香江有一条街的门面，一直想着临死之前，一定要去看一看，老张家开枝散叶到香江是什么样子。
    日子越过越舒心了，皖北的那些烦心事都不知道抛到了哪里。
    老两口都搬到这边，李秀兰和胡丽敏的孩子就照顾不了，张卫东说：“请保姆带，三婶四婶要辛苦了多操点心。”
    这下所有人都没反对，黄氏说：“张浩然还是交给我带，丽丽和珍珍找个保姆看着，我大孙子以后来京城了，我得天天在家给他做好吃的。”
    老人这是准备过来照顾他了，张卫东心里感动却说：“奶奶，那我以后天天都要吃你做的饺子。”
    “好，只要我大孙子想吃，奶奶就天天给你做。”
    “那我呢？我又不能天天来这边吃饭？”张暮秋问。
    “你爱怎么就怎么，这么大了还离不开你娘，没出息。”黄氏毫不犹豫地说。
    “你们都太偏心了。”张暮秋嘴上叫，悬着的心却落了地，张卫东帮他解决了他最担心的麻烦，以后跟李大美的来往就能名正言顺了，这个侄子也不是一无是处。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在黄氏的床前陪她说了半天的话，哄得老人眉开眼笑。
    黄氏猝死的阴影一直在心里悬着，算时间的话，离她上辈子的死的时间已经没几年了，身体一定要注意起来，找两天要带她去做个全身体检。
    这个院子很大，这么多人也能住的下，第二天一早张良广就先走了，黄氏站在孙子窗前好几次都没叫他，倒是把张暮秋给骂了起来，让他早点去服务社。
    安静地坐在家里吃了早饭，走到学校里，这种读书的感觉，真的很好。
    来到赵君梅的办公室，冯老师说：“你来的太早了，赵教授早上没课可能不来。”
    她还特地问了张卫东昨晚在宿舍睡的怎么样，张卫东说很好。
    他这一来，昨天没见到他的老师又纷纷来围观，纷纷表扬他的选择做的对，为什么天才少年非要去读理科，这是赤裸裸的鄙视。文科教授们义愤填膺。
    正说的热闹，走来了两个跟张卫东差不多的男孩，人群立刻静了下来，男孩直接来到张卫东面前，用鼻孔看着他说：“你就是张卫东？”
    张卫东却像是没看见他们，扭头继续跟冯老师说话。
    男孩见他不理自己，大声说道：“你害怕了？不敢面对我？”
    “你是谁？”
    平常的一句问话，却让那男孩勃然大怒说：“你竟然敢不认识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
    “冯老师，我应该认识他吗？”张卫东转向冯老师问。
    冯老师噗嗤笑了说：“你才刚来，怎么会认识他。”
    “没有人告诉你，我是谁吗？”男孩还是觉得张卫东在装腔作势。
    “那你来告诉我，你是谁不就行了，你找我干什么？”
    张卫东的问题更加让男孩生气。
    “好好的天赋浪费在文科，张卫东，你不爱国，你不配跟我相提并论。”他的结论来的很快。
    这男孩没想到他的一句话，引得周围很多人生气说：“丁从龙，你很牛啊，看不起我们文科班？”
    责问他的人多了，这个名叫丁从龙的少年有些慌了说：“好，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去告诉我的老师，让他来找你们算账。”
    “丁从龙，赶紧给我走，以后要是让我看见你再骚扰的学生，不用你老师找我，我自己就会去找他算账。”
    赵君梅从人群后面走进来，训斥冯老师和一干老师说：“你们都眼瞎吗？看着他欺负咱们的人不吭声？”

 第411章 恰同学少年

    第414章恰同学少年
    北大的少年班学生并不多，只有五名，三个男孩二个女孩，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十一岁，没错，比张卫东还小一岁。
    丁从龙十五岁，是这五个孩子的班长。
    毫不意外，他们都是理科班，培养方向也是实际应用方面。
    他们是绝对的精英教育，全国知名的物理学家授课，倾斜了大量的资源，北大学子本来已经是天之骄子，而他们五人，则是天之骄子的佼佼者。
    而张卫东，本该是他们中的一员，却来了文科班，而且风头一时居然超过他们，外面都在说张卫东的事迹，隐约把他们压了下去。这让心高气傲的丁从龙坐不住了。
    他觉得这个叫张卫东的哗众取宠，诚心跟他别苗头来的。
    虽然是天才少年，但首先他们还是少年，性格并没有多成熟，被人轻轻几句话挑动，就气势汹汹地来找张卫东算账。
    而张卫东的表现更是让他气炸了肺。
    他竟然说不认识自己？
    最可气的还是那个女老师，不向着自己说话，反而向着那个张卫东，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赵君梅教授看着他的背影冷笑说：“教育，从来不是只传授知识，我觉得教他做人比学习知识更重要，我要向学校提提意见，省得年纪轻轻路走的太顺人就飘了。”
    张卫东叫她说：“赵老师。”
    赵君梅转向自己的学生时，脸上露出慈祥地笑：“做的好，张卫东，我敢肯定未来你的成就一定远在丁从龙之上。”
    张卫东苦笑说：“赵老师，你就别给我树敌了，丁从龙这样的天才，我怎么比得上，我就是因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物理方面不如他们，才来文科班的。”
    “胡说，我教了这么多学生，难道还会看错人，你比他们强十万八千里都不止。”赵君梅说完问周围的老师说：“你们觉得对不对？”
    这些老师都说：“张卫东同学确实不卑不亢，比那个丁从龙不知道高明多少倍。”
    赵君梅得意地说：“那是，我的学生，他们哪个比得上。”
    自己可不真的十二岁，跟一个孩子别苗头有什么意思，以后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这件事张卫东本来以为就过去了，没想到还有后续。
    赵老师今天来就比昨天要丛容的多了，她给张卫东一堆教材说：“这些书有空你就看看，考试的时候要是记不住，老师同意你考场上翻书找答案，你的实际经验远超这些书本的知识，我要和其他几位老师研究一下，怎么带你。”
    “赵老师，我就是普通的人，你就按照正常的教学进度教我就行，你这样说，我压力很大。”
    赵君梅问冯老师说：“小冯，你来说，张卫东同学的表现你给打多少分？”
    “老师，老实说，跟他说话的时候，我从来没觉得他是我的学生，不论是待人还是接物，都让人很舒服，我都做不到这一点，他可能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天才。”
    这个评价就太高了。
    其他几位老师也说：“刚才丁从龙来惹事的时候，张卫东确实要比他高明不知道多少倍。”
    听到这些老师都夸自己的学生，赵君梅露出得意的笑说：“我也这么觉得。”
    张卫东觉得自己再待下去的话，会被这些赞美，弄得昏头转向。
    又说了一会，赵老师的课到了，带着张卫东来到阶梯教室，巨大的教室，正在上课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赵君梅毫不客气地带着张卫东走进去。
    那位老教授停止了授课，张君梅说：“张卫东，这位是着名社会学家雷教授，他教授的科目是人类学导论，雷教授，他就是张卫东，正好你今天讲的是这门功课的基础，让他好好学习。”
    雷教授本来不高兴，听到他的名字又高兴起来说：“好，人交给我就行了，赵老师你出去。”
    张卫东觉得很有趣，社会学的这些教授个个都很有性格。
    台下的学生也纷纷看他，张卫东自从来到北大以后，处处享受的都是万众瞩目的待遇，他厚着脸皮只能自己适应，给雷教授鞠了个躬说：“雷教授，麻烦您了。”
    “张卫东，咱们学院不用客气，随便找个地方坐，我们开始上课了。”
    他抬脚想往后走，大学时大家不都是这样吗？但雷教授叫住他说：“你就在第一排找个位子，去后面我都看不见你了。”
    第一排有个女生往里面坐了坐对他招手说：“来，坐我这里。”
    这女生人很漂亮，张卫东在男生的注目礼中硬着头皮坐过去说谢谢。
    女生说：“不客气，等下课咱们再说话。”
    雷教授的课讲得由浅入深，通俗易懂，张卫东听的很认真。
    老教授好几次看他时，见他都专注得认真听讲，也在内心里暗自点头。
    人类学课程试图回答有关人类生存与延续的问题：“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如何变化的，我们是如何变化的。”
    这种研究人类进化历史的学科，充满了探索和推理性，很适合张卫东的胃口。
    课程结束后，雷教授问他听课后的感觉，他如实回答后，雷教授高兴得说：“你果然是最有天分的一批人，听了一堂课就有了这么多感悟。”
    这让张卫东汗颜，真要一问三不知，上辈子几十年岂不是白活了。
    教授一走，学生们就好奇得围过来攀谈，坐他旁边的女生也好奇问他说：“张卫东同学，你真能听懂教授的课吗？我听着都头晕。”
    张卫东说：“不是很明白，也有点晕。”
    这个班级的学习氛围很好，没有对他有什么质疑，最多的是对他的好奇，张卫东的年纪比他们小十几岁，却跟他们并排坐在国内最好的大学教室。
    对于这些从小接受赞美的天之骄子来说，简直就是当头一棒，让他们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赵君梅教授走的时候没交代他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也不急，就坐在这里等着听下节课。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吵吵嚷嚷地说：“谁是张卫东，让他给我出来。”

 第412章 不一样的大学

    第415章不一样的大学
    女生皱眉说：“张卫东，好像有人找你麻烦？你在学校有敌人？”
    张卫东也很茫然：“我才来第二天，都不认识什么人，哪来的敌人，我出去看看。”
    他说着走出来，就看见一个年轻人站在教室门前，正冲着里面大喊：“出来，你给我出来。”
    “我是张卫东，你是谁？”年轻人见了他的样子，就是一呆，随即看向了边上，顺着他的眼光，就看见了丁从龙，眼睛红肿，像是哭过了一样。
    年轻人说：“从龙，就是他欺负你？”
    丁从龙说：“就是他。”
    “张卫东，跟我师弟道歉。”
    “你神经病，好好的我为什么要道歉？”这个年轻人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看样子是应该是大一大二的学生，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别人道歉，还做出一副你快感恩戴德地表情。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惹了我师弟，道个歉就过去了，这点小事都不懂？”丁从龙认识的人说话风格都是一样的，上来就问别人认不认识自己。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我就知道我没做错什么，没有向谁认错的必要。”
    那个女生告诉他说：“别跟他斗，他是王思雨，他爸爸是京城高官，得罪了他，没你的好处，道个歉，道了就没事了。”
    张卫东冷笑说：“真是好笑，当官就能颠倒黑白了，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道歉。”
    丁从龙指着他尖叫说：“思雨师兄，你看看他的态度，他看不起你。”
    “丁从龙，我看你的脑子是坏掉了，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抖威风的地方。”
    “王思雨面前还敢这么狂的，你是第一个，今天不让你滚蛋，我就不姓王。”
    张卫东心说：“完蛋，今天看来要吃亏，动嘴咱不怵谁，动手可就不行了。”
    王思雨话音才落，人群后面就有人说：“你要是能让张卫东滚蛋，我就佩服你。”
    冯老师和雷教授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雷教授说：“张卫东，好样的，我刚在后面听见你说话了，真不愧是我们社会人。”
    张卫东严重怀疑雷教授不知道社会人真正的含义。
    冯老师看向了王思雨说：“王思雨，赵老师的学生你都敢惹，我佩服你。”她又看向丁从龙说：“丁从龙，不管是做人还是做事，我建议你向我们的张卫东同学好好学习，不是去了理工科就一定很强。”
    王思雨在雷教授出现以后，神色就慌张起来，但是雷教授像是没看见他，只顾去夸奖张卫东，他忽然甩开丁从龙匆匆跑了。
    他一走，丁从龙看着围观的人群，顿时觉得势单力孤，差点哭了出来。
    雷教授看着他的身影摇头说：“理科那边的天才苗子，前途未卜啊。”
    “别担心，在北大没有人敢惹赵教授的学生，张卫东，以后在遇到这种人，你不用理他。”冯老师安慰道。
    “这个王思雨是越来越没出息了。”雷教授叹息一声就拉着张卫东继续讨论专业问题，虽然没系统学过这个专业，但经过上辈子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各种碎片式的信息，张卫东还是能记起来不少，说出来的观点总能让雷教授很惊艳。
    下面的课，冯老师干脆不让张卫东上了，带着他回到了赵君梅老师的办公室，赵老师说：“课上的怎么样？”
    “还行。”
    冯老师却把刚才的事做了汇报，赵君梅的火爆脾气一听就要去找人算账。
    “赵老师，不用了，丁从龙和王思雨都不成熟，不用跟小朋友生气。”
    赵君梅听完笑了问他：“你真是这么想的？”
    张卫东点头，赵君梅说：“真不愧是我的学生，这境界，快赶上我了。”
    聊了几句，赵老师就让他回宿舍去了，张卫东走到宿舍楼门口，看见郭纯钢正拿着拖把打扫宿舍楼的卫生，叫了一声然后问他说：“你怎么不上课？”
    “我早上没课，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在这打扫卫生？”
    真没好意思问，这个时代的人自尊心都特别重，哪怕是你一个眼神不对，他都能怀恨在心，郭纯钢虽然看起来敦敦实实，实际上性格是怎样的，他真不清楚。
    但是郭纯钢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多了，毫不避讳地说：“家里穷，帮着学校打扫卫生，能赚个饭钱。”
    他的坦率让张卫东很有好感，开始他还以为郭纯钢家条件很好呢。
    “要不要我帮忙？”
    “还是算了，你那么瘦别累坏了，我自己来，一会就好。”
    “呃，好，那我就在这里陪你说话，等你回。”
    等了一会他就干完了，两人一起回了宿舍，丁开朗还躺在被窝里看书，郭纯钢说：“丁开朗，你几天不去上课，老师点名你再不到，考试一定会挂科。”
    丁开朗说：“烦死了，别管我。”
    门桄榔被踢开，段永明回来了，听到他的声音丁开朗一下子爬起来说：“拿来。”
    段永明递了个面包过去，他接过去用被子盖住头，很快听到被子里面的咀嚼声。
    段永明说：“张卫东，你在哪个班？今天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班，今天就上了一堂课。”
    “你可真够糊涂的，别上了几天课，自己是哪个班的都不知道。对了你吃饭了吗？要不一起去食堂？”
    “好，郭哥，你一起去吗？”
    郭纯钢不自然地说：“我就不去了，你们去。”
    走出寝室门口，段胖子说：“他吃住家饭，不去食堂，以后说话注意点，别犯忌讳了。”
    这是个新奇的词汇，张卫东很好奇。
    “住家饭就是咱们学校边上有人家里做饭，每月把饭钱交到那，到点去吃就行了。”
    “这不是很好吗？省得自己天天想着该吃什么了。”
    段胖子说：“你还是年轻啊，哪有那么简单，你是不知道他吃的什么。”
    “咱们不是有助学金吗？18块省一点，也够吃一个月了？”
    “18块，郭纯钢每月只能吃八块钱的饭菜。助学金一到手，他一分不敢花马上就得交过去。”
    “那不是还有十块吗？不吃饭留着干什么？”
    “今天就是发助学金的日子，你下午就能看见了。”

 第413章 奇葩室友

    第416章奇葩室友
    食堂的饭票是塑料的，充满了时代感，而且分的很清楚，粮、米、面、钱，他一共买了一百块的，胖子说：“不用买这么多。”
    “反正要吃的。”姗姗好像也快回来了，到时候两个人就能一起吃饭了。
    胖子听完用意味深长得眼神看了看他，没再多说话。他对食堂十分熟悉，告诉张卫东哪个窗口的师傅好说话，打饭打菜的时候，能多给一勺子，不单单是对女生，所有人都是如此等等。
    学校里这种有趣的景象一直延续了很久，据说北大的食堂，漂亮女生最喜欢去大叔打菜的窗口，到时候只要撒个娇说一声：“大叔，我喜欢吃那个“大叔就会多来一大勺子。
    这个时代可没有减肥的说法，女生一样吃的不少。
    饭菜的味道都不错，张卫东吃饱，还剩了俩肉包子，他起身要走，胖子拿起来说：“带回去。”
    以为他回去当零食，张卫东有些不好意思，他重生以后，渐渐忘了饥荒菜刚刚过去的事，习惯的以为大家都和后世一样不缺吃喝呢，这个胖子给他上了一课。
    以后绝对要注意。
    胖子回到宿舍以后，把包子递给郭纯钢说：“张卫东第一次吃包子买多了，你帮着解决一下。”
    郭纯钢也不矫情，接过来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他吃的很快，三口两口就吃完了。
    寝室外走来一个和郭纯钢长得有些像的男孩，直朝他走过来说：“发钱了吗？给我。”
    郭纯钢默默从衣兜掏出十块钱递给他，年轻人接过钱就往外走。
    靳磊不满地说：“你哥每月就那么点生活费，你拿走一大半，给他剩的那点根本不够吃，他天天饿肚子你知不知道？”
    年轻人扭头说：“要你多管闲事？”
    郭纯钢说：“纯孝，你先走。”又对靳磊说：“我没事的，兄弟。”
    靳磊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下一扔说：“我看不惯，你家月月都给他生活费，又不给你一分钱，凭什么你还要勒紧裤腰带，省下钱给他出去装逼？”
    郭纯孝站住说：“姓靳的，你想找事？”
    胖子出来圆场说：“纯孝，靳磊，大家都别说了，纯孝你先走。”
    郭纯孝骂骂咧咧地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郭纯钢都不吭声，你算什么东西，也来管我家的闲事。”
    靳磊气得不行，要上去扇他，郭纯钢抱住他说：“老靳你看我面子。”
    郭纯孝走了，靳磊指着他大骂说：“窝囊废，以后再管你的闲事，我就是狗。”
    胖子小声跟张卫东解释说：“看见了，只要一发钱，他兄弟就来了，只给自己留八块钱，那十块都得给他兄弟，钱拿到手他一分钱都不能花，马上就得送住家饭那边，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现在的京城物价再便宜，8块钱想吃一个月，吃得东西也能想的出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刚才靳磊说郭纯钢家每月都会给他兄弟生活费，怎么不给他？
    这沉重的气氛让张卫东不知道该怎么说。
    郭纯钢已经进入了北大的大门，毕业以后一定会有很高的成就，按说他的父母就是再苦再难也会想把法供他，可现在的情况居然是不仅不管，弟弟还要来拽后腿。
    丁开朗下床了，他对着镜子开始喷头油，穿戴得也人模狗样的。
    靳磊说：“又出去打球吗？”
    “今天秦军他们一定要我去，却不过他们的面子，只能去了。”
    张卫东这才看清了丁开朗的样子，他梳着三七分，嘴唇薄薄的，人很瘦，穿的虽然不是很时髦，但也干干净净。
    胖子说：“秦军他们又要打大学生联赛了，丁开朗你努力点，到时候说不定他能让你上场呢。”
    丁开朗冷笑说：“凭我和秦军的交情，还说不定，到时候一定会让我上场的。”
    他一阵风似的跑了。
    胖子说：“你别理他，他就那样，眼里只有秦军他们，看不上其他人。”
    张卫东心说，大学真是很精彩，个个都是好故事。
    郭纯钢开始看书，他学习很用功的样子，胖子说：“走，我带你出去转转。”
    靳磊说：“一起，周末了我下午回家。”
    张卫东对他的观感好了很多，除了有点臭显摆，人还是不错的。
    出了寝室门，靳磊就说：“真看不惯老郭那窝囊相，明摆着他兄弟欺负他，一个屁都不敢放，气人。”
    胖子说：“那是他自己家的事，咱们都是外人，没法管。”
    走出宿舍大楼，胖子就丢下他们跑出去了，目标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靳磊破口大骂说：“老郭是窝囊废，这个胖货就是个死舔狗，早就跟他说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怎么都骂不醒。”
    想不到靳磊倒是个正直好青年。
    就见胖子一会儿又快步跑回来，对他们抱歉得说：“对不起啊，左晓梅约我去百货商场看擦脸油，我得去。”
    “去归去，你要是给她花钱买东西，到月底没钱，别怪我到时候不借钱给你。”
    也不知道胖子听没听进去，谄媚得笑着往女孩那边去了。
    ”死舔狗，别说我认识你，丢死人了。“
    靳磊骂了一声问张卫东说：“你怎么办？我得回家。”
    “你回去，我正好在学校转转。”
    “那行，我走了。”
    张卫东来到操场边，看见丁开朗跟在两个个子很高的年轻人后面，一会儿跑前一会儿跑后，脸上洋溢着他在宿舍里没见过的快乐笑容。
    他正准备接着逛逛，却看见那边的情势起了变化，丁开朗不知道为啥抓住一个年轻人挥拳就打，那俩高个站在一边笑着指指点点。丁开朗的拳头很重，年轻人脸上很快就流血，身体歪歪得栽倒。
    丁开朗临走还狠狠踢了他一脚，然后小跑着追上前面的两个高个说：“怎么样，我的拳头硬吗？”
    年轻人对他伸了个大拇指，然后就和另一个自顾聊天往前走，没再看他。
    事情好像和丁开朗说的情况不太一样，那俩年轻人似乎并没有把他当真朋友。

 第414章 专门开始设小班

    第417章专门开始设小班
    学习成绩好，不代表各方面都优秀，前有丁从龙，后有丁开朗。
    丁从龙刚愎自用，看不得别人比他受瞩目。
    丁开朗在宿舍谁都看不上，对这个秦军却不一样的好，看起来甚至是讨好，刚才他冲在前面打人，秦军的一句话，就让他开心了好半天。
    三人走的远了，被打的那个人，还在大声骂人，丁开朗又古怪笑着走回去使劲踢了几脚，才谄媚地笑着去追秦军走了。
    大家来到被打的人面前问他：“要不要去医务室？”
    “不用。”他有些勉强的站起来。
    “要不要去找学校告他们？”
    被打的人却不再说话，步履蹒跚朝学校里面走，有人对张卫东说：“你别管闲事，他们都是篮球队的，有仇。”
    回到宿舍他才发现，沈老师又来了，见他回来告诉他说：“下午二点去赵老师办公室，赵老师给你安排了专门的小班，你去见一下班里的其他同学。”
    “小班？”
    “雷教授也觉得你比其他同学学的快，赵老师为你制定了和理科班一样的教学方案，省的耽误你的天赋。”
    “天赋，完蛋了，我哪来的什么天赋？”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个有天赋的人。
    但事已至此，他根本没资格站出来说什么，只能见招拆超，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的，冯老师。”
    冯老师情不自禁摸了摸他的头说：“真乖，赵老师对你越来越满意了。”
    年轻女老师的这个亲昵动作让他红了脸，冯老师打趣说：“小屁孩，老师摸一下都不行吗？”
    她语气听着似乎很镇定，心中却泛起古怪地感觉，这个张卫东明明是个小孩子，可为啥总有一种面对成年男人的感觉，刚才下意识的动作现在想来好尴尬。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郭纯刚羡慕地说：“北大专门为你开了个小班，天才少年的待遇真让人羡慕。”
    “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呢。”张卫东想了一下心中也就放下了，他早已经过了会畏惧的年纪，这次来这读书，心态很平。
    “肯定是好事，你不用担心。”郭纯钢安慰他。
    到赵教授的办公室时，里面已经站满了人。
    一共十个人，想来应该就是他的同学了，赵君梅说：“你来了，快来见见你的同学。”
    这十个学生，五男五女，估计是精心挑选的，看起来都不错超过二十岁，都是从大一年级选出来的。显然是听过张卫东的名字，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注目礼见得太多，张卫东的脸皮厚到无所畏惧。
    “他是你们的小师弟，你们这个班的进度也和普通的学生不同，我会把咱们学院最精锐的老师为你们授课，而且授课的课堂不一定就是在教室，你们都做好心理准备。”
    学生们都露出兴奋的表情，待遇明显的提升，能感觉的出来。
    冯老师给他介绍了同学们，并且指定了一个男同学朱凤年做他们的班长。
    这规格，已经是学院最高了？估计和理科班的那几个天才少年不差多少。
    这位赵老师看起来强势无礼，实际上却是在认真办事，而且这个班很可能也是因为张卫东才临时拉起来的。
    这在后世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交待完了，赵教授就赶人说：“朱凤年，你带着他们到外面先认识一下，今天下午自由活动，周一十点先来我办公室，到时候我把课程表发给你。”
    这个安排背后，她巨大的工作量只字未提。
    你想，协调教授，教材，安排课程，不说全年，就是一个学期的，就要和多少人开多少会，协调各方面的关系，这个时代的人一心为了工作，很少想到自己。
    张卫东很感动。
    来北大以后，不知道为啥，张卫东有种玄幻小说里主角进大宗门学习高深武功的感觉，他们所在的小团体是内门弟子，学院里的其他同学是外门弟子。
    朱凤年带着他们来到外面说：“今天咱们大家互相介绍一下，有个认识。”
    大家都做了介绍，朱凤年说：“张卫东，你年纪最小，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
    “好的，谢谢朱同学。”
    雷教授课上的那位女同学也在这里，她叫乌菁菁，听到这名字大家都在笑，乌菁菁毫不在乎的说：“我还算好的呢，我有两个堂妹，一个叫乌青，一个叫乌紫。”
    朱凤年是文艺青年，说着说着忽然聊起了张卫东的两篇小说《活着》和《一地鸡毛》，他的评价纯粹从小说本身的角度出发，说的很中肯。
    乌菁菁说：“也不知道这个作者是什么样的人，人常说有生活才能写出来好作品，这两本小说是截然不同类型的小说，不知道他是怎么写出来的。”
    “我觉得他是没落大地主的后人，福贵可能就是他父亲那一辈人，从小听得多了，至于一地鸡毛就是他自己的经历。”
    张卫东有些尴尬，他难道使劲夸自己吗？
    朱凤年接下来就看见他了问他说：“张卫东，看过这两本小说吗？”说完他才惊讶地说：“咦，作者叫张卫东，你也叫张卫东，不会就是你写的。”
    张卫东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干脆承认算了。
    “那怎么可能，《活着》那样的作品需要一定的阅历才能写的出来，张卫东再聪明，他也没有那样的生活。”
    乌菁菁替他翻盘，他就不好意思承认了：“不是，不是我。”
    另一位女同学说：“他可能都没看过小说呢。他成绩那么好，一定天天看学习资料。”
    这话让张卫东很羞愧，看学习资料，除了在皖北的这段时间，其他时间好像并没有怎么看过书，真要自己硬考，估计很难考上，那次测试是偏应用方面的，没考他的文化课。
    乌菁菁说：“我以后嫁人，绝对不能嫁小林这样的男人，能力平庸，连小小的家庭都担不起。”
    朱凤年说：“小林开始也是个踌躇满志的青年，结婚以后才变成那样的，很可能你的丈夫开始不是，以后还是会变成小林。”
    “班长，你可不能咒我。小林只是张卫东写的狗屁小说失败的主角，生活里这样的人又不会很多。”

 第415章 出头

    第418章出头
    这可真是当着和尚骂秃子，更不好意思承认了。
    这十个人，在当今，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好几个保送来的，即使不是保送的，成绩也是各地的状元，而且，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想象，没有一个农村的。
    除了他。
    严格来说，他也不算是农村人了，他是特区人，
    四叔张老黑还在特区给他迁户口，现在还没过来。
    城市里长大的年轻人，见识比普通人要高太多了，个个至少掌握一门熟练的外语，有一个叫谢莹莹的女同学，更是懂得英、法、德三种语言，听她的意思，都能熟练的交流、阅读。
    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的。
    回到宿舍，胖子段永明还没回来，估计和漂亮女生在一起乐不思蜀，郭纯钢还在对付课本，丁开朗倒是回来了，寂寂无声在床上躺着，在外面和在宿舍，他就像是个两个人。
    郭纯钢说：“你回来了，快说说，你们班是个什么样的？”
    简单介绍了下班级的情况，郭纯钢羡慕地说：“好厉害，天才班的学生毕业快，可惜我选不上，估计你最多两年就能毕业了，毕业就能赚钱。”
    生活对他来说是目前最大的难题，迫切想要出来赚钱。
    “我压力也很大，其他同学都很厉害。”
    郭纯钢笑说：“怕什么，你才是他们中间最厉害的那个，谁不知道咱们学院的这个班就是因为你才有的。”
    两人正说着，从外面走进来几个穿着制服的安保人员问说：“谁是丁开朗？”
    两人指着丁开朗的床铺，安保站在床下厉声说：“丁开朗，下来，跟我们走一趟。”
    丁开朗掀起被子说：“找我干什么，我又没犯什么事。”
    “你干没干，跟我们去一样就知道了，走。”
    丁开朗的脸色惨白，大声申辩说：“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干，我哪都不去。”能听出来他在虚张声势，肯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少废话，再不下来，我就强制带你走了，到时候更难看。”安保负责人威胁说。
    张卫东说：“同志，丁开朗怎么了？”
    “把人打伤了。”
    原来就是刚才那件事，丁开朗听了脸色更白了，不再拧巴，而是乖乖配合着下来，立刻被带出去。
    郭纯钢说：“丁开朗打人？开玩笑，他平时话都懒得说。”
    “咱们要不要跟着去看看？”他问张卫东。
    “跟着去看看，到时候需要人的话，咱们也能帮点忙。”
    “好。”
    郭纯钢不是个有主见的人，听了张卫东的建议，一路跟着他们过去，就看见丁开朗一路被学生围观和指指点点，垂头丧气地像个犯人。
    这架势可不是什么脸上有光的事。
    来到了保卫科，就看见一对中年夫妻气冲冲地说：“太不像话了，我们的孩子是来受教育的，不是来挨打的，你们学校也太不像话了，这件事要是不给我们一个满意地交待，我们就去市里告你们。”
    一位学校领导模样的人说：“两位家长请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待。”
    中年妇女说；“还要调查什么？我儿子被打了，打他的一定是个小流氓，这样的害群之马必须开除，不然以后还不知道多少孩子会受害。”
    她估计是名干部，一下子上纲上线嘴皮子很溜，见到丁开朗被押进来，她气冲冲来到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质问：“你就是丁开朗？你为什么打我儿子？”
    “他敢骂秦军，我就打他。”来到保卫科，丁开朗估计彻底放开了自己，毫不犹豫的说。
    “你听听，你听听，他承认了，太嚣张了，这像话吗？”
    秦军和一个男生也走进来，保卫科的人说：“余震同学的妈妈你不要急，我们会把这件事弄清楚，现在人来齐了，咱们开始说。”
    中年妇女冷哼一声，坐到余震的身边低声问他：“还疼吗？”
    “疼。”余震的话，让中年妇女的怒容更甚，那样子恨不得把打人的丁开朗给撕碎了。
    “秦军，丁开朗说，他打人是因为余震骂了你，怎么回事，你先来说说。”干部模样的人问秦军两人。
    “这事跟我没关系，余震说了我几句，丁开朗听了就像疯了一样，上去就打，拦都拦不住。”
    秦军的话让丁开朗吃惊得睁开了眼睛，他打人还不是为了秦军，可没想到，现在他居然这么说。
    “丁开朗，你还有什么话说？”保卫科的干部问道。
    “秦军，你？”丁开朗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他以为的好朋友秦军，轻描淡写地把自己置身事外，而他像个小丑一样，要来承担整件事的后果。
    “老师，要是没我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回去了，还要回去学习呢。”秦军一副无辜地表情对保卫科的领导说。
    余震恨恨看着秦军，但是他的母亲捏了捏他，他立刻收回了目光，垂下眼帘。
    保卫科的领导叹了口气说：“好。”
    这简直是太不像话了，张卫东走进来说：“秦军你不能走，老师，我是这件事的目击者，这件事不能全怪丁开朗。”
    保卫科的领导说：“小朋友不要捣乱，出去玩。”
    “我不是小朋友，我叫张卫东，是咱们学校一年级的学生，领导，我希望你能听我说一句。”
    “张卫东？你是社会学院的张卫东？”
    “是我。”
    “你真的看见了？那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听到他的名字，保卫科的领导表情温和的问他。
    “余震和秦军两人有矛盾，余震来找秦军的麻烦，丁开朗确实不对，但是这件事的是秦军造成的，不能只处罚丁开朗一个人，看见这件事的人很多，不信你们可以调查。”
    秦军走出去的脚步硬生生被叫住了，保卫科的领导问他说：“张卫东同学说的是事实？”
    丁开朗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中年妇女两夫妻呆呆看着张卫东。
    秦军说：“好像，是这样的。”
    “什么是好像，是什么就是什么。”

 第416章 逆子

    第419章逆子
    “是我自己要打他的，他该打，跟别人没关系。”丁开朗打断秦军，忽然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张卫东听呆了，这个人不知好歹还是怎么？不懂别人在帮他说话？
    保卫科的领导严厉问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但是丁开朗又闭上嘴不说话了。
    秦军说：“他自己都承认了，我可以走了吗？”
    “你走，以后不要惹事。”领导挥手让他走了，中年妇女张牙舞爪得说：“你们也听见了，他自己承认了，这个坏东西，他爹是谁？我要当面问问他，他是怎么养出这样的畜生？”
    郭纯钢拉了拉张卫东低声说：“咱们管不了，要不咱们走。”
    张卫东失望得看着丁开朗，他是怎么想的？
    秦军死死盯了他几眼，然后迈步走了出去。
    保卫科的领导估计也看出了什么，温和对张卫东说；“张卫东，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也回去学习。”
    郭纯钢又拽了拽他，张卫东不走，执拗得对领导说：“我亲眼看见得，这件事的起因就是秦军，丁开朗有错，秦军也脱不了干系，我觉得保卫科应该调查一下。”
    中年妇女想说话，领导说：“这位女同志你先别说话，我来跟小同学说说。”
    他带着张卫东来到外面小声训斥说：“你怎么回事？当事人都承认了，怎么你还揪住不放？”
    “领导，我说的都是我亲眼所见，我不关心丁开朗，也不关心秦军是谁，我就是觉得做事应该公平。”
    听到这里，领导的脸色也缓和下来说：“我心里有数，你回去。”
    “好。”
    回到屋里，那个中年妇女问他说：“领导，他这么小，也是北大的学生？”
    “没错，他是新招生的学生。”并没有多做解释，但是中年妇女很识趣不提他。
    郭纯钢埋怨说：“你怎么这么拗，领导刚才都生气了。”
    “生气也得讲理。”
    郭纯钢忽然觉得，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男生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下意识地离他远了点，张卫东正想事情也没在意。
    走了一会，就看见秦军站在路口，郭纯钢的腿肚子发软说：“张卫东，咱们换条路。”
    “躲是躲不了的，他走过来了。”
    秦军站在张卫东面前，居高临下地说：“小屁孩，管你什么事，你要出头？”
    “秦军，他不知道你，以后都不会了”郭纯钢抢在张卫东前面，卑躬屈膝地说。
    “我告诉你，话不要乱说，会出人命的。”秦军毫不客气地说。
    张卫东笑了说：“我就这样，看见什么就说什么。”眼睛毫不回避，照着他走过去。
    秦军闪身躲过，看着他的背影，英俊的眼睛变得阴森森的。
    回到宿舍，张卫东还在生气，郭纯钢也不敢说什么了，张卫东在他心里变成了危险人物，虽然年纪很小。
    胖子段永明推门进来，见张卫东也在就说：“马上吃晚饭了，张卫东，咱们呆回去食堂。”
    郭纯钢说：“怎么了，这才月中你就没钱了？”
    胖子尴尬地说：“食堂也很好吃嘛，咱们北大的食堂校外多少人喜欢来这吃。”
    张卫东问郭纯钢说：“哎，你说，丁开朗这件事会怎么处理？”
    胖子忙问怎么回事，郭纯钢就把事情又说了一遍，胖子说：“这个傻-逼脑子里都是狗屎吗？活该他倒霉，你们都别管他。”
    说完见张卫东还在生气就抱住他的肩膀说：“别生气了，咱们去吃饭，吃完就不气了。”
    每一个胖子果然都是靠自己的实力胖起了的。
    张卫东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和家人以外的人这么亲近，他没胖子的力气大，被他半拉半抱出了房门，临出门还不忘对郭纯钢说：“你也早点去，去晚了就剩刷锅水给你喝。”
    “你们去，别管我了。”
    出来以后，胖子说：“秦军家是高干，咱们都惹不起，你也别给自己找麻烦。丁开朗这个傻-逼自作自受，你别管他。”
    “胖子你说学校这次会怎么处理？”
    胖子毫不在意地说：“能怎么处理，还不就是罚点钱，处理一下丁开朗了事，最多档案背个处分，没事的。”
    在这个年代档案背个处分，相当于断送了一个人在体制内的前程，已经是很严厉的处罚了，胖子明明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怎么好像不是很在意？
    胖子问他：“怎么，还不明白？”
    张卫东摇摇头。
    “丁开朗为秦军背锅，学校这边是知道的，处理的时候，会酌情从轻的。”
    张卫东这才明白过来，表扬胖子说：“胖子，还是你看的明白，我想半天都不明白。”
    “你是不明白他们的关系而已，时间长了你比我还清楚。”
    两人说着就去了食堂，这次张卫东要谨慎多了，就要了一两米饭，两个菜，吃得干干净净，胖子说：“这就对了，能吃多少要多少，浪费是可耻的。”
    回到宿舍后宿舍还没有人，张卫东坐了一会想着是周末，准备回家，寝室门被推开了，丁开朗一脸漠然地走了进来，他依旧没看张卫东一眼，这时候，从外面又进来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年人，看年纪得有六十往上了，满脸愁苦。
    丁开朗不耐烦的回头说：“你还进来干什么，快回去，把医药费准备好送过来。”
    老年男人说：“开朗，家里那还有钱呢？”
    丁开朗忽然激动起来说：“没钱，没钱你给我去借，去偷，去抢，人家秦军家里住的是十几个房间的大房子，我呢，不幸成了你儿子，那个破家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跟你来往的不是厨子就是裁缝，我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老年男人忽然小声哭起来，胖子骂道：“丁开朗，你要是个人，就说不出这种活该天打雷劈的话，你这么大人了，伸手向家里要钱，你要不要脸？”
    丁开朗不理胖子，脱了鞋又上床，蒙住头半天没说话，老年男人才张口，他掀开被子吼说：“你怎么还不走，钱不送来我就退学。”

 第417章 绿茶

    第420章绿茶
    张卫东的肺都要气炸了，随手抓起一个什么就往丁开朗砸。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动作吓住了，丁开朗幸亏躲得快，搪瓷杯砸在墙上又撞了回来，他大叫说：“快来人呀，杀人啦。”
    老人最快反应过来说：“别打伤了，治伤还要花钱。”
    胖子抱住张卫东说：“你不要冲动。”他力气很大，张卫东根本挣不开大骂说：“死胖子你放开我，我要打死他。”
    胖子哪敢放手，抱着他对老人说：“丁开朗疯了，你也走。”随后抱着张卫东来到了楼下说：“我放开你，你不要再管了好不好？”
    “你放开。”
    胖子还不放心，松开了还死死盯着他，见他平静下来就说：“你太冲动了，咱们宿舍的谁不气他，可是气有什么用？”
    张卫东忽然觉得人生索然无味问胖子说：“刚才那老头是丁开朗什么人？”
    “那是丁开朗他爸。你气什么，开始的时候丁开朗嫌他丢人，一直告诉我们，他爸是他家佣人呢。”
    三观再次受到了冲击，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老头辛辛苦苦供出个上北大的儿子，没想到这个儿子却从来都看起过自己的出身，自己的家，自己的亲爹。
    胖子说：“受不了是吗？”
    “神经病，叫谁能受得了？”
    “他爹能受得了，在儿子这边受点委屈，但是回去能在街坊邻居、老友亲朋里吹牛说：“我养了个好儿子，争气考上了北大，以后一定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胖子的话让张卫东犹如醍醐灌顶，人一辈子太累了，总要有点希望，即使是这样性情的丁开朗，依然是老头的希望。
    “胖子，你真是个哲学家。”
    胖子说：“想通了？还气吗？”
    “不气了。”
    “你真不愧是咱们的天才，这么短的时间就想通了，不想看见那一家子是，走，我带你在学校走走。”
    走在北大的校园，看着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每个人的性情形成都有自己的成因，丁开朗爱慕虚荣，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是来自家庭的言传身教。
    逼着自己这样一想，心中就释然了，你无法强行要求别人怎么样，唯一能做的就是马上改变自己的想法。
    走了几步，前面几个男女正在说话，胖子的眼神却忽然变了，顺着他的眼睛，张卫东看见了之前约他一切逛街的那个叫左晓梅的女孩子。
    有个男的正抓着她的手不停抚摸，胖子的脸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大喝一声说：“你们在干什么？”
    左晓梅飞快抽回了手，与那个男人保持了一段距离说：“没干什么呀，他在帮我看手相。”
    张卫东扑哧乐了，这解释绝了。
    那男的见势不妙说：“你手相很好，我看完了。”说完马上溜之大吉。
    胖子居然相信了她的鬼话说：“你们这样，我还以为在做什么呢，对不起啊。”
    左晓梅说：“原谅你了，傻子。”用刚被男人摸过的那只手点着他的额头说：“我能做什么呀，我就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什么都不懂。”
    胖子的反应让人猝不及防，他刚才训斥丁开朗的时候，多么的思路清晰，条理分明，怎么轮到自己这里，转眼智商就掉到了0？
    胖子说：“那你要注意点呀，外面的男人都多坏呀，他们都想占你便宜。”
    “只要有你保护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胖子的大手去抓左晓梅的手，左晓梅不让抓，笑嘻嘻说：“不给抓，你也是坏男人。”
    “我不是坏男人，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不管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招呼我一声，我什么都给你。”
    两人的聊天内容让人作呕，胖子被这杯绿茶拿捏得死死的。
    左晓梅指着张卫东问说：“他是谁呀，你弟弟吗？”
    胖子毫不犹豫地说：“不熟。”
    张卫东：“”前面他还以为和胖子是朋友呢。
    “那正好，我想吃李长征饭店的肋条肉、三鲜馅饺子，咱们现在去？”
    看看时间，应该是刚刚吃过饭的，这个左晓梅是饿死鬼投胎吗？才吃完还要吃？
    胖子听了脸色忽然涨得通红说：“今天啊”
    左晓梅没想到手拿把攥的胖子忽然脱出了掌控，眼角忽然红了说：“人家看你最近有点瘦了，心疼你来着，想让你吃点好的补一补，你还误会我。”
    她低俗的演技，外人看来假的不行，但是偏偏就对精明的胖子有用，胖子支支吾吾得说：“晓梅你别误会呀，下午去百货大楼，我的钱都花光了，其他的都在宿舍没装身上”
    张卫东看出他肯定是没钱了，在找借口，宿舍有一分钱，算他有本事。
    左晓梅听完就说：“那咱们就去宿舍拿，也没几步路，我正好给你整理下床铺。”她一副贤惠的表情，让张卫东怀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好人了。
    但是逼着胖子去宿舍拿钱，又暴露了本来面目。
    胖子支支吾吾地说：“这，宿舍都是男人，太臭了，不然就别去了。”
    左晓梅嘤嘤嘤地说：“那我正好帮你收拾呀，男孩子就是不爱收拾耶。”她的口音驳杂，完全听不出是哪里的，偏偏还很好听。
    张卫东也明白了，胖子下午和左晓梅一起出去，肯定是把所有的钱都花光了，回来才跟自己去吃食堂的，估计还是用在了这个左晓梅身上。
    “这”
    左晓梅说：“原来你到现在还不想把我介绍给你的同学朋友，我就是个外人，我走。”
    她的演技越发纯熟起来，渐入佳境，看的人眼花缭乱。
    胖子只能把哀求的眼光看向了张卫东，张卫东装没看见不与他的眼神交集，胖子只好对左晓梅说：“晓梅你等一下，我跟那小朋友说几句话。”
    左晓梅估计也猜到了胖子的窘境，善解人意地说：“嗯，去，我等你。”
    胖子跑到张卫东身边叫他，张卫东不等他开口就堵死他说：“我没钱。”
    胖子急了说：“饭票也行啊，咱们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了，你的饭票都在身上呢，借我十块就行，我周一就还你。”

 第418章 理解上下文

    第421章理解上下文
    “你看错了。”
    胖子要急哭了，靠近他哀求说：“求你了，求你了，给个面子，左晓梅在边上看着呢，别让我太难看。”
    张卫东不想让他一头栽进绿茶的陷阱出不来，眼下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再不借他，就太难看了。
    左晓梅明知道胖子在借钱，却若无其事地把头转向一边去不看他俩。眼睛没看耳朵却竖起来听。
    胖子眼巴巴地看着他，张卫东好笑地从身上掏出了一把钱和一把粮票在手上拍了拍，看起来得有不少，左晓梅看见了，一副恨不得都拿在自己手上的感觉。
    张卫东很奇怪她的来历，按说北大的学生，眼界不会那么窄，得找机会问问。
    胖子惊讶地说：“你带这么多钱在身上干什么，也不怕丢了？”
    张卫东也有个怪癖，无论什么时候，身上都习惯装钱，这时候又不像上辈子，手机支付带个手机就能走了，身上没钱真遇到事，就很尴尬，所以他的哪件衣兜里都装钱。
    从缺钱的时代走过来的人，只要有钱了，身上都习惯装着钱。
    黄氏每次给他洗衣服的时候，都要唠叨钱怎么扔得到处这是，其实这也是一种恐惧，对没钱的恐惧。
    “你丢了我的钱都不会丢。”没好气地打趣他，从厚厚一叠中抽出薄薄一张递给他。
    胖子伸手去接的时候，
    左晓梅忽然说：“哎呀，吃完饭时间还早，不然咱们去看电影，我听说河边有露天电影。”
    盘子一听谄媚地哀求说：“再借十块，就十块。”
    张卫东却不再惯他的毛病，八块钱郭纯钢就够吃一个月，借他十块了还不满意，吃什么也用不了这么多，慢条斯理收起钱说：“没有。”
    胖子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想再借到是不可能了，装好走到左晓梅面前说：“走。”
    还在掩耳盗铃，当左晓梅不知道他刚在求人借钱。
    左晓梅却甩开他，笑吟吟来到张卫东面前说：“小弟弟，你知道吗?长得真像我中学的时候第一个喜欢的人，越说越像。”
    胖子不知道她的用意，还傻乎乎地捧哏：“真的吗，这么巧？”
    张卫东却说：“你一定是眼花了。”这个女人没有底线，居然当着胖子勾搭自己，也不去照照镜子，以为我是胖子那样的色鬼好骗。
    再待下去估计能被愚蠢的胖子气死。
    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原来也跟普通人差不多，再聪明的人性格上也有弱点，美色向来就是男人的刮骨毒药。
    左晓梅估计没想到她亲自出马会在孩子面前碰钉子，眼睛里闪出奇异的光彩。
    胖子说：“别理他，就是个别扭的死小孩。”
    呵呵，前面借钱的时候还苦苦哀求，转眼用不着了，就是死小孩。
    两人又继续了甜的发腻的对白，张卫东分明看见胖子的大肉手，试探了几次去碰左晓梅的腰肢，左晓梅笑着推开他，没让他沾手，茶艺要诀：“绝不让男人轻易得手。”
    这个死胖子被吃的死死的，以后有的苦头吃。
    回到宿舍，丁开朗的父亲已经走了，他问丁开朗说；“学校怎么处理你的事？”
    丁开朗在被窝里说：“不关你的事。”
    “懒得管你的烂事。”
    郭纯钢走进来抓起一杯水猛灌，张卫东说：“吃什么了，渴成这样？”
    郭纯钢嘟囔着也不知道回答了什么，就看见了上面的丁开朗，问他说：“你回来了，你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丁开朗没理人，他也不在意，拿了本书躺床上看。
    张卫东呆的憋气，转身走出了寝室回家。
    周末全家都来了，张秉忠老汉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他说：“渴了，快喝口水，你奶奶给你做好吃的了。”
    仰头喝了一口说：“爷，我去厨房看看奶奶做得什么好吃的。”
    黄氏在厨房里说：“不要来，男人是办大事的，怎么能进厨房。”
    老汉说：“你奶奶说的对，在这歇会，马上要吃饭了。”
    “爷爷，我干不了什么大事，在家围着锅台转也挺好的。”
    老汉不答应了说：“什么话，你可是北大的少年大学生，将来咱家光宗耀祖还要靠你呢。”
    呃，这个老头一直念念不忘光宗耀祖。
    老汉又问他说：“在学校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
    老汉不满意他的回答，埋怨说：“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我想知道你在学校里的事，怎么问一句你说两字，问一句你说俩字，就不能好好说句话？”
    张良广走过来说：“爹，你怎么了？有点气不顺？”
    确实气不顺，原来是杜玉亭教授快要回来了，在古玩圈子里到处发请柬，请大家参观秦公大墓的文物，最关键的是，张秉忠老汉认识的人里面，个个都拿到了，只有他还没拿到。
    “咚咚，这座秦公大墓本来就是咱们家出钱发掘的，你说他们邀请这个邀请那个，就是不给咱家下帖子，他是不是看不起咱们家？这钱咱们白出了，还教授呢，我看就是个白眼狼。”
    张卫东却听得信息却是：“姗姗就要回来了，以后就能和姐姐一起生活了。”
    张良广说：“杜教授不是那样的人，爹，你再等等。”
    老汉说：“你看，到时候就是给我下帖子我也不去了。”
    话音才落，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丽丽打开门，姗姗回头邀请说：“杜教授，我们家搬到这里来了，我爷爷奶奶应该也搬过来了。”
    杜教授走进来说：“这里好，离学校近。”
    张卫东迎出来，姗姗激动地说：“咚咚，听到你也来北大的消息，我真高兴啊”说着说着她开始掉眼泪。
    老汉听见杜教授来了，刚才还在生气，现在却笑呵呵迎上来说：“老哥，你回来了，一直都顺利。”
    “杜教授说：“好好好，老哥，多亏你们家啊，一直都很顺利，很好，很好。”
    说着他从身上拿出两张请柬，严肃地弯腰递过来说：“老哥，你和咚咚是咱们郭嘉的大功臣，我这次要是亲自邀请你参加七天以后的文物展，你和咚咚不管多忙都要到场。”
    老汉装作不知情说：“老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忙还专门跑一趟，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他说的无比认真，好像真不知道杜教授在京城一样。
    咱们的国人说话，从来都不是字面上的意思，真要想完全理解，需要联系上下文。

 第419章 不出风头

    第422章不出风头
    姗姗的大学生活比普通的学生要精彩很多，她可以经常去外地实地学习，杜教授也说她的学习进步飞快。
    老汉考过她鉴定过家里的宝物，说姗姗的本事学得很快。
    招待教授进屋休息，姗姗就上下打量弟弟说：“真没想到，照这个架势，差不多能跟我一起毕业。”张卫东笑嘻嘻不说话，李秀兰羡慕地说：“一家出俩北大的大学生，嫂子真有福气，以后丽丽和珍珍要是有这本事，我做梦都能笑醒。”
    那边张秉忠老汉仔细问了教授大墓发掘的细节，两人虽然学历相差很大，但从事的职业却是相近的，很有话题聊。
    吃饭的时候，张秉忠老汉看着宽大得餐桌，豪华得水晶灯，扎实得硬菜，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杜教授，看了看姗姗和张卫东姐弟，又看了看穿着军服的张良广，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好像下一秒一切都会消失一样。
    放下筷子对杜教授感慨说：“教授，我老头子做梦都想不到，能有这么的好日子，能有一天和您这样的北大教授一桌吃饭，老哥你人坐在这里，可我总觉得不是真的。”
    “老哥，这是你的福气，谁不羡慕你。”
    “福气，我可没有，这一切都是我大孙子给我们的，咚咚今年才十二岁，从七岁就担起了全家的担子，我这个做爷爷的没用，让这么小的孩子为全家操心，四年前孩子刚挣了一点钱，就想着我们两个老的，我都不知道哪辈子做了好事，老天爷才能把他送到我身边来。”
    他这样说着，黄氏在一边小声哭起来。
    李秀兰和胡丽敏忙上前劝说。
    “爷爷，来京城以后，不管是你还是三叔，大家都在一起出力，一家人本来不就该这样吗？你为咱们这个家也做了很多。”
    杜教授说：“老哥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有的人天生就身负重任，咚咚就是这样的人，不仅仅是为你们这个小家，为咱们郭嘉这个大家也是如此，这次五座大墓能完整保护起来，没有他的支持，同样也做不到，就连我们领导和上面都经常感激他，你应该为有这样的孙子高兴才对。”
    五座大墓，发掘的只有两座，其他的几座都发掘以后又就地保护起来，这是宝贵的文化遗产，时间越久发挥的作用就越大，全国无数的文物专家纷纷赶到，这种良好的学术研究氛围，都是张卫东的资金带来的效果。
    “对，老哥说的对，我应该高兴，我以后要等着看我孙子究竟能做出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
    张卫东放下筷子说：“爷爷，杜教授还在呢，你再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夹菜了。”
    气氛才慢慢恢复了正常，杜教授一再确认说：“张卫东，大会到时候要你上台讲话，你可千万上心。”
    “教授，千万不要，下面坐的都是专家学者和领导，我上去算怎么回事，我又不懂文物。”他坚决推辞。
    “这件事已经定了，是文物局的领导定的，你为了咱们郭嘉做了这么多，一定要让全国人民都知道。”
    “教授，我不是推辞，而是不能这样做，个人出这么多钱，传出去会出事的”
    说到这里，教授才恍然大悟拍着自己的头说：“就想着感谢你了，没想到这些，你别担心回去我就跟领导说，不让你讲话了。”
    张秉忠老汉有点遗憾，出钱了还不能风光，但是想想张卫东的话，又十分有道理，人还是低调一点安全。
    杜教授走后，张良广说：“爹，咚咚这事做得对，咱们无权无势，真要被人盯上了，以后会有麻烦的。”
    八二年还不是钱在说话，以前人说过，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在京城毫无根基的他们，经不起别人的一根手指头。
    第二天张卫东从睡梦中醒来，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走出来丽丽正苦着脸坐在凳子上读书，李秀兰说：“给我好好读，这次数学测验你才给我考了五十九分，都是老张家的孩子，你怎么就这么笨？”
    丽丽说：“妈，我长大了去掏大粪，别让我学习。”
    李秀兰听了气得不行说：“你听听，你听听，你想气死我。”
    珍珍刷着牙走出来说：“姐，以后你掏大粪我拉车，咱们一起去干活。”
    她已经七岁了，这是在故意气他妈。
    张良广说：“我闺女不用像她姐她哥那样，安安稳稳的长大就行了，人怎么都是一辈子。”
    丽丽和珍珍一起扑过去抱他说：“还是我爸好。”
    张卫东说：“三婶，我三叔说的对，让丽丽和珍珍快快乐乐的长大就足够了。”
    “那怎么行，他们以后肯定是要嫁人的，嫁到人家又不是自己家里，受委屈怎么办？”
    “没事，那三婶就好好挣钱，等他们长大以后给他们多多的钱，就不会受气了。”
    李秀兰说：“我挣钱还得给儿子娶媳妇呢，哪有他们的份。”
    黄氏说：“可是呢，丫头长大了要嫁人，嫁人就是人家的人，又不姓张了。”
    老辈人的观念是很难扭转的，养得再亲的女儿，嫁出去就不是一家人。
    正说着，张老黑风尘仆仆地走进来说：大家都在呢。
    张秉忠和黄氏说：“老四你回来了？”
    张老黑交给张卫东一个小包说：“汪市长给你的，祝贺你上了北大，他还说最近要来京城看你。”
    “那我得谢谢汪叔。”打开一看，是一只万宝龙的钢笔，不是便宜货。
    说话间一个小小子走了出来，仰起头看着张老黑问他：“黑大个，你是谁，怎么来我家？”
    张老黑踢了踢他说：“我想来就来，管你小屁孩什么事？”
    张浩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张老黑忙又抱起来，张浩然立刻不哭了。
    “咚咚，汪市长让我告诉你，赵正豪在京城，李萍最近也来京城找他了，让你有空照顾一下。”
    李萍这个女人，张卫东一直生她的气，怪她狠心不管孩子，很久不愿意没见她，她的事却总在人们的嘴里隐约听到，汪启南虽然捏着鼻子承认了她，赵正豪的亲妈赵琴不是善茬，听说以后跑到特区大闹了一场，强行把赵正豪带回了京。
    张卫东奇怪得说：“赵正豪不是离不开李萍吗？怎么愿意分开的？

 第420章 朋友

    第423章朋友
    张老黑说：“不知道，我听说他们在一起天天闹意见，还打过几次。”
    爱消失的这么快吗？他们在一起才多少时间？
    这种事外人是管不了的，汪启南估计也是随口提一提，再说，李萍也是咎由自取，这个女人离了男人不能活。
    张老黑这次去南方，是陪沈奇宁的，出狱以后张卫东就请他出山去了特区和香江，他全面负责张卫东在南方的业务，这是真正的自己人，最放心不过。
    听到沈奇宁顺利接手，张卫东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就在学校门口看见了丁开朗的父亲，他双手插在衣袖里，眼巴巴地看着人来人来的校门，却不进去，便走过去问说：“你怎么不去进去？”
    老人局促地搓手说：“开朗让我在这里等他。”
    “他惹事拖累你，还嫌弃你？凭什么？走，我带你找他去。”拉着老人的手就要往里走，老人慌忙说：“不去不去。我是伺候人的，给他丢人了。”
    深埋在骨子里的自卑，有的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更别说别人了，可来自亲儿子的鄙视，老人的心里还是会难过的？
    他年纪看起来得有六十岁了，这个年纪才做二十岁的丁开朗的爹，结婚一定很晚，看人的时候，眼里总是闪过慌乱和紧张，就算是跟张卫东的眼神对视，他的眼神也像小兔子一样闪避。
    “叔叔你今天来是作什么？”
    “好容易才凑够了医药费来交给学校，担心拖的时间太长，学校不高兴会影响我儿子的前程。”
    “学校让你们赔多少？”
    “一百二十块。”
    余震被打的不知道怎么样，但是一百二十块医药费，真是不算少，看着老人头上的破瓜皮帽，身上的对襟大褂都是油，穿戴也不是很齐整，为了凑够这些钱，一定很吃力。
    于是张卫东就陪着他说话，老人说话不设防，什么都往外说，果然这些钱全是借的，他费了这么大工夫，却被儿子命令在门外等，最可怕的是老人接受了这种身份，习惯了儿子的命令和索取。
    等了一会儿，丁开朗摇摇晃晃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张卫东也在他爹身边，楞了一下还是走过来，远远地就伸手说：“拿来。”
    老人伸手就要递钱过去，张卫东扯过老人的胳膊问丁开朗说：“你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吗？”
    “要你来多管闲事？”
    “这是你爸从好几个人那借来的，你连句感谢都没有，还对他这个态度，他欠你的？”
    “谁要他生了我，生了我就要养我，我真倒霉，成了他这样的人的儿子，他为什么要生我，我情愿世界上没有我这个人。”
    丁开朗大声吼道，他的世界观总是很奇特，以至于看着悲伤的他，张卫东觉得似乎难以指责他。
    老人捂着脸蹲在地上哭说：“开朗，做我的儿子，让你受委屈了，我对不起你。”
    一个愿虐，一个愿意受虐，这是什么人间惨剧，丁开朗做老人的儿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爹呢，为他所有的付出都是理所当然，简直就是世界上组合最奇特的一对父子了。
    可就是这样的家庭也和谐又自然地存在。
    “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抛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了，他没有资格横加指责别人，你看不惯的亲子关系，不一定就是不合理的。
    也可能就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没去宿舍，而是直接去了赵君梅的办公室，进去一看，他来的居然是最晚的，是个同学都已经到齐了，朱凤年打招呼说：“早啊。”
    强笑着打了个招呼，他迫切想找到胖子段永明，问他丁开朗的事。
    赵君梅安排的课程简单粗暴，直接把教材发下来让他们自己学习，等学完以后，老师才来讲解，特地把张卫东留下来教训他说：“年纪轻轻的，怎么能贪图享受住在家里，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必须住在宿舍。”
    “是，老师。”一个字都没敢多说，他老老实实的答应。
    赵君梅很满意他的态度说：“这就对了，你这学生还有救。”
    朱凤年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说：“咱俩的宿舍就在隔壁，以后一起学习。”
    赵君梅安排好，就把他们赶出去，随着大家走出来，朱凤年说：“学校以后经常会有活动，咱们的上课时间和普通的班不同，所以赵老师才让你住宿舍。”
    原来如此。
    学霸的世界只有学习不交朋友，这个班的同学出来以后，飞快消失了，就连朱凤年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张卫东只好抱着教材回了宿舍。
    宿舍里胖子和靳磊两人居然也在，靳磊正指着胖子的鼻子大骂，听了一会，原来还是在骂他被左晓梅那个女人勾了魂。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骂了一会见胖子毫不反抗，靳磊伸手说：“还钱。”
    胖子心虚地看了看张卫东，见他没提那天借钱的事，长长松了口气，从身上拿出几张钱来，捡了张五块的还给靳磊，靳磊又从他手上拿了十块出来说：“这十块给你买饭票，省的都被那女人骗过去饿死你。”
    这可能才是真朋友，一边骂的你狗血喷头，一边又真的在关心你，胖子的家庭条件应该还不错，每月能有八十块的生活费，这些钱足够一家人生活了。
    可是看胖子的架势，被左晓梅弄走不少。
    胖子见张卫东似笑非笑看着他剩下的五块钱，便用哀求的眼光看着他，张卫东被他看得心软，轻轻点头意思是不要他的五块钱，他才高兴地装起来。
    靳磊说：“死胖子，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那个左晓梅哪里好了？大学都考不上，就是个社会青年，怎么你就这么喜欢她？”
    胖子立刻来了兴致说：她的腰好软。
    这个话题让靳磊来了兴趣：“你摸过？什么时候？在哪里摸的？她怎么同意的？”
    很显然，作为新时代的好青年，靳磊还是个处男，所以对这一类男女两性神秘的话题充满了好奇。

 第421章 方便面

    第424章方便面
    丁开朗的父亲以前是大户人家的花匠，三十九岁才结婚，四十多才有了丁开朗。母亲在他二岁的时候就死了，老来得子，加上丁开朗学习成绩好，父亲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才养成了现在的性格。
    一边看不起亲爹，一边还要亲爹伸手拿钱。
    胖子说：“他性格孤僻，在学校也只跟在秦军后面玩，看不起别的同学。”
    “我看秦军也未必把他当朋友。”想起自己看见的他和秦军相处的情形，也不像是什么好朋友。
    “那就不知道了，他们是一起玩的。”
    说完丁开朗的事，继续和靳磊凑在一起，继续说前面的淫词浪语，两人不时发出猥琐的笑声。张卫东停了这才明白，胖子不是没发现左晓梅的伎俩，只是他也心怀鬼胎不去揭破而已。
    左晓梅图他的钱，他图左晓梅的身子，两人各取所需都不吃亏，都是坏东西。
    果然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一直到下午，丁开朗都没再回来，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郭纯钢下午没课，和他在宿舍看书，外面有人抱着一箱方便面过来问他们：“要方便面吗？才到的货，比小卖部便宜二分钱一个饼。”
    卖东西的也是学生，他还认识张卫东：“你住这个宿舍呢。”
    “嗯，是的，你这方便面怎么卖？”不知道为啥，在学校的时候好像特别容易饿，四点肚子就咕噜噜叫。
    他站起来看，见包装上写着大红门面粉厂，红油方便面的字样，除了这几个字别的什么都没有，看起来满满的廉价感，打开来一看，里面的面饼都堆在一起的，没有单独包装，怪不得要论饼卖。
    “一块面饼二两，一毛八一块，你要的多的话，还能便宜点，男生最多吃两个就饱了。”来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个，说话条理分明。
    郭纯钢说：“你太黑了，批发才一毛钱一块饼，你一下涨这么多，四毛钱都能吃食堂的两份肉菜了，谁要你的方便面。”
    卖东西的那位叫屈说：“那能一样吗？食堂的肉菜又不能饿了就吃，再说了我去批发的那地得四十多里，自行车链条都蹬断了，就是挣个辛苦钱。”
    “不要，你卖的太贵了。”
    瞧这个架势，方便面生意的利润大家都是知道。
    卖东西的那位说：“真不贵了，老郭你自己不要，别耽误我做生意，张卫东，要一点？”
    “行，我要一箱的话，多少钱？”
    那人立刻来了精神说：“真巧，我第一个就来你们宿舍，这里正好是一箱，二十四块面饼，一毛六一块，总共三块八毛四，你给三块八就成。”
    “行，来一箱。”
    郭纯钢说：“等等，什么一毛六，别人整箱买都是一毛五，你不要欺负新同学，张卫东，给他三块六举行了。”
    那个人显然是做惯生意的，听完也不生气，而是笑嘻嘻说：“小本生意啊，就别砍价了。”
    张卫东说：“就三块六，你要卖就卖，不卖就拿走。”郭纯钢帮着砍价，他得认这个人情。
    “卖。”
    点出了四块钱递过去，那个人准备充分，随身带着零钱，找了四毛，郭纯钢说：“你这生意挺挣钱的，转眼就挣了一块二。”
    那人泼天叫屈说：“你不知道我蹬自行车蹬得腿都断了，挣钱哪有容易的事，你看腚都磨烂了，现在还疼呢。”他说着就要解裤子把磨烂的屁股展示给两人看的意思。
    张卫东忙说：“别脱，看你的烂腚我们得长针眼。”
    那人遗憾地说：“不会的，咱们都是无产阶级，苦大仇深，百毒不侵，真不要看吗？”做这个生意牺牲蛮大的，要磨嘴皮子，还要给别人看自己的肉体。
    郭纯钢说：“快走，别提你的烂腚了。”
    那个人还要继续做生意说着就走了。
    “郭纯钢，宿舍里向他这样推销，学校不管？”
    “管什么？”郭纯钢茫然地问？
    也难怪，这时候的推销还都是学生内部的行为，社会上的人进不来，而且社会的整体大环境是看不起个体户和做生意的，没有几个人愿意做，用不着管。
    他给自己泡了一包问说：“老郭你怎么不吃？”
    分明听见郭纯钢重重咽了口水却说：“我还不饿呢。”说完肚子咕噜噜叫，他脸红地说：“我真不饿。”
    张卫东硬塞二包给他说：“再说不饿，肚子要打仗了，瞧你这架势一包肯定不够，两包，不够再拿。”
    拿着方便面，郭纯钢的脸发红，但是吃的时候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吃了一大口发出满意地叹息说：“真好吃啊。”
    又看着他放在桌上的箱子说：“你的方便面要收起来，放在这里，胖子和靳磊一天能给你吃完。”
    “吃呗，买这么多我一个人又吃不完，就是让大家一起吃的。”
    郭纯钢说：“这不好，你还是收起来。”
    “都是一个宿舍的，没有什么不好的。”
    两人说着，胖子和靳磊就走进来了，胖子说：“呵，正说饿的慌呢，张卫东你的我就不客气了。”很显然，大家都知道郭纯钢没有钱买的。
    “吃呗，说什么废话。”
    于是靳磊也加入了，两人都泡了两个面饼，寝室里顿时弥漫着方便面的香气，说也奇怪，虽然包装简陋，料包都没有，味道却十分不错。
    胖子吃完夸奖张卫东说：“张卫东颇有古人遗风，食物不分彼此。”
    靳磊说：“咱们这么造，这一箱能撑两天就不错了。”
    “吃呗，只要你们愿意吃，一天吃完也没事。”
    “真的，你要是不心疼，我们今天可就放开了吃了。”
    “心疼什么，一箱方便面而已。”
    宿舍里没有开水，胖子说：“你等下我去借个电炉子来。”靳磊说：“他们宿舍有个大锅也拿过来，今天我要吃个痛快。”
    胖子一会儿就走回来，一手拿着电炉子，一手拿着锅，靳磊拿了锅就去外面打水。
    胖子这边把电炉子弄好，才放上锅插上电，宿舍里顿时就暗了下来，外面立刻传来有人大骂说：“谁这么缺德，又偷用电炉子。”

 第422章 住家饭

    第425章住家饭
    宿舍在二楼光线不好，四点多里面就黑漆漆的，看书需要开灯。
    胖子使用电炉子，功率太大保险丝立刻就爆了，外面马上就炸了锅，胖子马上让靳磊拿着锅出去，他把电炉子用衣服包起来藏在被窝里。
    胖子的这一波操作迅雷不及掩耳。做完这一切，门被人在外面打开。
    “胖子，是不是你偷用电炉子？”开门的人年纪大概在二十八岁，后面还跟着几个校工，几人一起往里挤。
    胖子头站在门口不退让，头摇得像拨浪鼓说：“辅导员，你不要冤枉我，没有。”
    辅导员却冷笑着看向了桌上的方便面说：“还敢说没有，今天我要是搜出来，一定要你好看。”
    胖子还在嘴硬，那边靳磊从外面空着手走进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愣愣地说：“辅导员，你怎么来了？”他看起来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校工几人推开胖子就往里找，可已经被毁尸灭迹了，哪能找得到。
    这里搜不到，辅导员狐疑着马上又去别的宿舍检查去了，胖子掀开被子，把电炉子拿出来放在床底下藏好。
    丁开朗垂头丧气地走进来，胖子问他：“怎么样了？”
    “没事了。”他给人的感觉总是充满负能量，全然没有当代大学生阳光积极的样子。
    “以后别冲动了。”胖子说了一句，丁开朗说：“不要操闲心。”
    后来大家也在宿舍楼看见校方对他的处理通知，记大过一次，留校察看。
    意思很明显了，再有下次开除。
    想着那个卑微的老人，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丁开朗真要被开除的话，他估计能疯掉。
    秦军带着两个人走进来，丁开朗一见就跳下床，喜笑颜开地说：“秦军，你没事？来找我的吗?”
    秦军却寒着脸说：“你是傻逼吗，好好的打那么重干什么，回家我被老头子骂得狗血喷头，都是你害的。”
    丁开朗愣住了，呆了一会他低声说：“对不起。”
    张卫东想要站起来，胖子却拦在前面说：“秦军，你差不多就行了，丁开朗还不是为你出头？”
    “我用得着他？没有脑子的货，他惹了事我却被家里数落，老头子罚了我一个星期的零花钱。”
    张卫东已经不再愤怒了，他不过被罚了点零花钱，而为他出头的丁开朗，却是父亲四处求人才借到的医药费，也不知道这么多钱，老人要多长时间才能还清。
    丁开朗被学校处罚都没有被秦军骂了来的失落，像是被抽掉了脊椎的癞皮狗，呆呆看着秦军，秦军骂了一顿出去的时候，死死盯了张卫东几眼，不知道为什么，没找他的麻烦。
    “看什么看？”张卫东不客气地说。
    秦军冷笑说：“咱们走着瞧。”
    张卫东有个错觉，秦军刚才来骂丁开朗只是顺带，就是专门来警告自己的。
    郭纯钢走出去吃饭，胖子和靳磊也要去食堂，张卫东说：“你们一直说住家饭，住家饭，咱们也去看看老郭在住家饭都吃了什么行不行？”
    “行，我也只是听说没去看过，咱们都去看看。”
    几人跟在郭纯钢后面，一直走到一片低矮的平房，郭纯钢走进去，有人对他说：“老郭你要是来的再晚点，就什么都没有了，幸亏我给你留了个窝头。”
    “那你先给我拿着，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走进去一会儿端着碗黑乎乎的东西出来。
    那人把窝头递给他，他就着碗里的东西准备吃。
    胖子说：“老郭，给我留一口。”
    “你们怎么来了？他有些局促的想把吃的藏起来，胖子却抢过来说：“藏什么，我看看是什么好吃的。”
    吃了一口窝头，马上吐了，又喝了一口碗里的东西，怪叫说：“什么味？”
    张卫东也接过窝头吃了一口，口感很粗糙，咽下去的时候，还拉嗓子，这种粗糙的食物他两辈子都没见过，嗓子里那种粗粝的残渣黏在嗓子里下不去，那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怪不得胖子吃不下去。
    “老郭，这是什么做得？怎么那么粗？还有你碗里是什么？就有点盐味。”
    边上一个男生笑说：“窝头是用麦麸和红薯干磨的粉揉在一起蒸熟的，没吃过的人吃不惯，我们吃惯了觉得没什么？碗里的是菜汤，老郭来晚了，早来的话还能吃点菜，菜没那么难吃。”
    郭纯钢说：“我能吃饱。”
    难怪胖子前面说过，来晚了刷锅水都没有。
    这菜汤可能就是刷锅水。
    靳磊说：“我得去找学校，八块钱顿顿就给人吃这样的东西，太黑心了。”
    他才说完，一个穿着灰扑扑衣裳的妇女说：“你们这些大少爷看不惯，就别来这里，住家饭家家都是一样的，来我这充什么大头。”
    郭纯钢忙说：“蔡阿姨，我同学说着玩的，你别在意。”
    说着他把几人都推出来埋怨说：“你们快走，真想让我以后都吃不上饭？”
    张卫东说：“老郭，你受苦了，我们这就走。”
    靳磊还不想走。
    “你把这伙人惹恼了，老郭以后吃饭怎么办，你能养他？”听到这里靳磊才不情愿的走出来说：“一直说住家饭不好吃，今天我才知道，这哪是不好吃，给狗都不吃。”
    “生气没有用，真要想帮他，咱们回去想想办法。”
    “我每月家里给四十块生活费，以后我每月省十块给他。”
    胖子也说：“我有八十块，我给他二十。”
    “你们愿意给，他会愿意要吗？”
    听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郭纯钢的日子过得不容易他们都知道，也提出过要接济他，都被拒绝了，老郭平时阳光积极，还兼职打扫宿舍卫生，都知道他日子过的不容易，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不容易。
    “真要想帮他，不是简单的给钱，而是帮助他把困难度过去。”
    靳磊说：“我们都还是学生啊，能有什么办法？挣钱的路子咱们也没有。”
    胖子说：“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真有几个想法，不过这还要问问老郭自己的意见才行。”

 第423章 黄牛

    第426章黄牛
    郭纯钢回来以后，胖子问他：“老郭，我们没给你惹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以后你们别去就行了。”
    靳磊心直口快说：“老郭，对不起，我以前还经常说你，今天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什么话。没事。”
    一阵沉默以后，胖子说：“老郭，张卫东好像有事要跟找你。”
    张卫东白了胖子一样，见丁开朗也在宿舍不方便说，就拉着他走了出来，胖子和靳磊也关心着这件事，一起走出来听，张卫东说：“老郭，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过可能有点危险。”
    听到这里，别说郭纯钢，就连胖子和靳磊也来了兴趣问说：“是什么事？”
    “原来我也不好意思说，不过今天见老郭的日子过这么难，我就想，这既能帮到我，也能解决老郭生活的麻烦，就不管了，我得先问一下老郭，你跑的快不快？”
    郭纯钢惊疑地问：“干什么还要跑得快？”
    “跑得不快可能会被抓。”
    靳磊说：“好你个张卫东，你这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有人抓的，一定是不是什么好事，老郭咱们回去，别听了。”
    胖子说：“来都来了，听听呗，真要能帮到老郭，也是好事。”
    大家都来了兴趣，张卫东说的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事？
    “老郭，我有三百块美金，想换成人民币，我也知道外汇商店门口就有人在换，不过这是违法的，被发现了困难会被抓，就一直没敢去，不然你帮我个忙去换？”
    听到这里，郭纯钢反应不大，靳磊和胖子反而来了兴趣说：“嗨，原来是这个啊，还以为什么事呢，我去给你换。”
    张卫东翻了个白眼说：“有你们什么事？”
    郭纯钢傻乎乎地说：“你就让他们换呗，我也不懂。”
    胖子这才反应过来忙说：“我们都没你跑的快，还是你去换，张卫东，你让老郭换多少？”
    “先换一百美金，市场汇率是1：2，黑市差不多能换8块，我只要二百，多的就当老郭的辛苦费。”
    听到这里，靳磊对张卫东竖起了大拇指，黑市美金的汇率最多能换十块了，一百美金能换至少八百块，真要给他六百块，剩下的八百块差不多够老郭几年的生活费了。
    郭纯钢的见识不如胖子，听完这个汇率还不相信问说：“真能换这么多吗？”
    “那还有假，老郭，跑一趟，跑一趟至少能挣六百以上，干了。”
    京城的孩子见多识广，胖子和靳磊开始给他上外汇课，郭纯钢见事情确实可行，慢慢也高兴起来，谁想天天吃那种食物，不都是被逼得。
    靳磊酸溜溜地说：“开始的时候张卫东说他家有亲戚住京城我还不信，现在才信了，竟然有三百块美金，你才是真正的有钱人。”
    张卫东说：“这是我亲戚给的压岁钱，一直花不掉，我也愁着呢。”
    胖子说：“我怎么没有这样的亲戚，也好想有这样的烦恼。”
    外汇商店离北大挺远，坐公交过去也要半个多小时，美金就在他身上带着，拿了一百给郭纯钢，胖子抢过来仔细研究了一番感慨说：“都是钱，他怎么就比咱们的人民币值钱呢？”
    四个人是一起去的，来到外汇商店边上，就看见周围有不少鬼鬼祟祟的人，这些人都是最早的黄牛，专门倒腾外汇的，见了几个孩子也没在意。
    张卫东故意当着人把一百美金交给郭纯钢，然后示意他站到角落，黄牛的眼多尖，看见了他手上的美金，立刻围了上去，胖子和靳磊也不识趣地要凑过去，被张卫东拉住问：“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怕老郭吃亏，帮他看着。”
    “你们帮他一次，能帮他一辈子吗？这件事让他自己去做。”
    确实前面他们也已经培训过简单的外汇知识了，郭纯钢可是北大的学生，这点小事不可能干不好。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张卫东的用意，靳磊说：“还是你想的周到。”
    那边郭纯钢已经开始点钱，外汇商店门口的黑市还是很安全的，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拿着八百块钱小跑着来到张卫东面前，就要当众给他。
    张卫东慌忙挡住他说：别急，找个僻静的地方再说。
    郭纯钢紧张地满脸通红，大口的喘着气，三人跑到一个小巷子看着才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八百块全递给了张卫东。
    张卫东拿了两百块后，其他的都塞回给他说：“这些都是你的。”
    郭纯钢吃惊得说：“真的都给我？”
    靳磊说：“还能煮的？见了你的住家饭以后，张卫东就一直想帮你，我们都没有办法，不仅办法是他想到的，美金也是他的，老郭，这才是真正的好同学。”
    “张卫东，这钱也太多了，我不能要。”说着又要把钱塞回去。
    胖子说：“老郭你还不明白吗？人家张卫东就是见你生活困难，想帮你的，你快拿着。”
    郭纯钢局促的说：“可是这也太多了。”
    “没有什么多不多的，这是你自己靠劳动换来的，快拿着，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想让你再去吃什么住家饭了，行不行？”
    郭纯钢的眼睛红了说：“行，行。”
    靳磊对张卫东心服口服说：“张卫东，你不愧是咱北大的少年班的天才，我也一直想帮老郭来着，可是一点眉目都没有，你一下子就想到这么好的主意，真厉害。”
    “我要是有一百块美金，我也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胖子不甘心地说。
    “就你，呵呵。”靳磊嘲讽完胖子又问郭纯钢说：“老郭，六百块说起来不算少，但是真要用起来也快，这钱用完了你怎么办？总不能是人家张卫东再拿一百块美金给你去换？”
    靳磊的思想相对来说比胖子和郭纯钢都要成熟很多，一下看到了未来的难题。
    张卫东心说：“我本来还真是这么想的。”
    郭纯钢也从兴奋中清醒过来说：“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让一个专心读书的人赚钱，堪比吃屎，要不俗话说：“钱难挣屎难吃。”
    张卫东心说：“看来我的任务还是没结束。“

 第424章 帮人

    第427章帮人
    升米恩，斗米仇，帮人是门学问，见多了世上的蝇营狗苟，他不可能让自己犯错，至少现在郭纯钢的燃眉之急是解决了，也就不用着急了。
    六百块钱在这个时代不是小数目，对一个家庭能起不小的作用，钱是照妖镜，最能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正好验证一下这个人帮的值不值得。
    “老郭，不用急，你慢慢想，咱们还是先回去。”好朋友考虑到严肃的生存问题，这让他很高兴。
    有人可能要说了，张卫东明明有办法，为什么不彻底解决郭纯钢的困难，说这句话的人一定很年轻。
    一步到位解决同学的困难，只能说想多了，老郭背后一大家子人，他又不是圣人，没义务普照天下。
    胖子神秘兮兮地靠近他问：“你家是做什么的，谁能一下子给你三百块美金的压岁钱？”
    “呵呵。”
    靳磊对张卫东的观感完全改变了，他佩服的是不是他有三百美金，不是大气的不要几百块的兑换差价全给了老郭，佩服的是他轻描淡写解决问题的能力。
    这个钱给的很妙，充分考虑了同学的自尊心，而且看起来张卫东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损失。
    但其实，他完全可以自己来外汇商店兑换，根本不用再过老郭这一次手，六百块的差价就能全部进他自己的口袋。
    至于郭纯钢像做梦似的，手放在装钱的兜里一直不敢松手，好像一松手钱就不见了一样。
    给真金白银真的就能帮到别人？不见得。
    第二天胖子和靳磊发现他还是去住家饭那里吃饭，当着张卫东的面非常生气的问他：“老郭，你怎么回事？不是不让你去那了吗？”
    郭纯钢尴尬地看着张卫东说：“以后都不去了，不去了。”
    张卫东笑说：“看看你们，老郭平时节省惯了，你们要给他一点时间适应，他又不是你们俩，狗窝存不住剩馒头。”
    “老郭，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咱们宿舍的小兄弟心疼你，你可不能让他的好心白费。”
    “不会的。”郭纯钢没说什么，就是一个劲的说不会。
    避开他，靳磊也说：“张卫东说的对，胖子咱们都不要逼他，老郭过惯了苦日子，才交过的饭钱又不能退，他一定是舍不得才去的。”
    胖子说：“我觉得不是，你看他看咱们的眼睛，躲躲闪闪的。”
    “你想多了。”
    他们两人开始注意郭纯钢，在一天下午胖子气呼呼告诉张卫东说：“那些钱老郭一分没花，亲眼看见他那兄弟又来了，给了他兄弟一百，剩下的五百全寄回家了。”
    张卫东见惯了人间奇葩，听到这个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胖子气得不轻，又把靳磊叫来，一起说了这件事，靳磊是急脾气，一气之下把郭纯钢找过来，指着他的鼻子想骂人，气到浑身发抖最后还是愤然放下了手指。
    “老郭，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郭纯钢低着头不发一言，靳磊气得大喊说：“说话。”
    “张卫东，靳磊，胖子，这件事我对不起你们。”他慢慢给三人鞠了个躬。
    “老郭，你这件事做得真是”靳磊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总有个原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老郭死活不开口。
    张卫东说：“靳磊，胖子，钱给了老郭就是他的，他想怎么处理就处理，咱们都管不着。”
    这话听着没什么毛病，却让靳磊火冒三丈：“老郭，你不要装死，今天一定要给我说清楚。”
    “我妈病了，很重，需要钱，我把钱寄给家里了。”
    结果是什么隐约能猜得到，张卫东看重的是过程，郭纯钢不打一声招呼就把关照他的钱寄给家人，这在根本上就是没把他和胖子他们的好意当回事。
    真要是家里有困难，只要说一声，他们难道还会拦着，说不定还会添一些。
    人是最复杂的，谁都不知道一个人的内心真正想的是什么，就像老郭，他是北大的学生，人情世故不会不懂，知道偏偏不愿意做，最后做出来的事，让所有想帮他的人心里不舒服，在做之前，他其实很可能已经猜到后果，但还是做了。
    心里不舒服，脸上却不会表现出来，他反而劝胖子和靳磊说：“这些钱也算是用到了刀刃上，老人生病，大家都没办法。”
    这件事到此为此，他帮郭纯钢的六百块，三天都没过，就全散了出去。
    你能指责老郭吗？
    他有什么错？情愿自己吃苦，也要孝敬老人。不仅不该指责，反而应该表扬他孝顺。
    靳磊和胖子却看不开，这件事就像吃了个苍蝇一样让人恶心得不行。
    至于郭纯钢，以后再见到三人，总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心虚地很。
    明面上张卫东还剩下两百美元，为了不再节外生枝，有一天他带着靳磊和胖子，又去了一趟外汇商店，兑换了一千七百块，给自己买了块欧米茄手表，又请两人大吃了一顿。
    这件事通过胖子的嘴说给了郭纯钢听，老郭听完脸色苍白，张卫东叹了口气，自己以后可能真的丧失了这个朋友。
    不管是什么事都需要沟通，交朋友一样如此，你不尊重对方，就会很快失去对方。
    胖子和靳磊从此对张卫东心服口服，二十多岁的人，整天谄媚地叫十二岁的张卫东老大，至于张卫东也没把事情做绝，这个宿舍里的方便面他包了，每周一箱雷打不动。
    至于再多的，那就不会再有了。
    有好几次，他看见郭纯钢吃面的时候，泪流满面。
    至于丁开朗，从那件事以后和宿舍的关系更加冷淡，他以为的好朋友秦军再也没有来往过，他的学习成绩却突飞猛进，这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需要的是沉下心来学习，不适合交朋友。
    张卫东的大学要比普通学生精彩，他来学校不过一个月时间，就发生了一件盛事，他的名声在整个大学圈传了出去。

 第425章 赛事前奏

    第428章赛事前奏
    重点大学少年班，一直是全国都在炒作的话题，不管是最先的中科大，还是后来紧跟其后的其他重点大学，都开始了这样的尝试。
    班一多了，就有人开始质疑，有没有必要在全国推行早期精英教育。
    然后就有人提议说不如来个全国的少年大学生来个大比赛，这个提议才拿出来，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做了这么多工作，是该检验一下子了。
    于是这个比赛就拉到了京城。
    张卫东这个文科班的异类按说是没有资格参赛的，但是赵君梅老师是谁啊，着名的社会活动家，听听这个头衔就知道真正的厉害了。
    赵老师说：“世界是多姿多彩的，既然是大学少年班的竞赛，我敢断定我的学生张卫东不仅不比其他的理科学生差，相反能力更超群。”
    有人噗嗤笑了说：“怎么，难打让他活动活动，就能赢？老赵，这是理科班的盛会，你就不要自取其辱了。”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们郭嘉的教育，这句话虽然没大鸣大放地推行过，但私下里，全社会对理科的重视远超文科。
    赵君梅说：“这是学校之间比拼，考的是团体的能力，我相信有我学生的能力，我们北大有他的加入一定能取得最好的成绩。”
    “你怎么不说一定能拿第一？”有人毫不客气的质问她。
    赵君梅差点脱口而出：“拿就拿。”关键时候，有人掐了她一把，才让她冷静下来。
    后来还是决定，北大的少年班，张卫东也要去参加。
    至比试的题目，暂时还没拿出来。
    赵君梅回到学校就把张卫东拽过来，气势汹汹地说：“张卫东，你一定要替老师把这口气出了，敢看不起我们文科班。谁给他们的胆子。”
    张卫东苦笑说：“老师，我都不知道要比什么，怎么能帮你撑面子，到时候真要考物理化学，我会给你丢脸的。”
    “别担心，理科自然有人上，我要你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争取拿到前三名。”还好，她最后收敛了一下，没强硬要求拿第一。
    她杀气腾腾的样子，让张卫东讨价还价的话都咽下去，顺着她说：“好，老师，我会全力以赴的。”
    “哼，这才是我的好学生，张卫东，我看好你。”
    带着很大的压力，他走出了赵君梅的办公室，冯老师说：“老师，这事真有点为难他，理科竞赛，他去能帮上什么忙？”
    赵君梅泄气的说：“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就是气不过。”
    竞赛就在三天后，发生过争执以后，张卫东还是第一次见到丁从龙，他穿着一样的队服，看到张卫东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十五岁的少年，胜负心很强。
    他对张卫东一直耿耿于怀。
    今天参赛的加上张卫东一共六名，也就是说北大全部的少年班学生都参加，其他的几个好奇地看着他，他们的面孔稚嫩，看完交头接耳议论他，这些天才很好奇他为什么会选择去立刻读书。
    领队老师是理科班吴明起教授，没有重视也没有轻视张卫东，对他和大家都一样。
    比赛的场地，在隔壁校的青华，这个学校同样派出了少年站队。
    丁从龙说：“我希望你不要拖我们的后腿。”
    这话虽然有点噎人，也算是为了集体荣誉感，张卫东说：“管好你自己。”
    来到场地一看，是个不太大的体育馆，各个学校的牌子都已经挂上了，看招牌都是全国的名校，这样的机会可真是不容易。
    从1978年开始，少年班开始招生，也就是说第一批学生可能还没毕业。
    想到可能见到传说中的天才，张卫东就十分激动。
    其实今天的比赛，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但是他却能猜得到，所有的少年班学生都是通过各种竞赛有了一定的知名度，然后学校推荐，再通过高考测试，才有资格入学。
    每一个能入学的少年，智力超群那是一定的。
    张卫东虽然选读了文科，但是他的高考测试却是做不了假的，他有资格参加这场测试。
    他首先看向了中科大那边，出场的果然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以他的年纪来说，想必就是号称国内第一天才的少年宁铂。
    丁从龙也把眼光投向了宁铂。
    宁铂想来也发现了，对他们笑了笑，张卫东报以微笑，丁从龙的口型对他说两个字：“叛徒。”
    张卫东不以为意。
    坐下来等着比赛。
    他边上做了个小姑娘，问他说：“张卫东，你怎么去了文科？多浪费呀。”
    张卫东笑说：“你知道我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告诉我，我才能告诉你原因。”
    小姑娘说：“我叫傅紫莹，你现在可以说了。”
    “我去文科，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不擅长数学物理。”他老老实实地说。
    两人的聊天很快被打破，台上部里和市里的领导纷纷上台讲话，台下开始鼓掌。时间眼看过去了一上午都还没讲完。领导们高度赞扬了这场盛事，并且预祝赛事圆满成功。
    还有的领导上来讲了好长一段，关于少年班设立的重要意义。
    这是咱们的国情，特别是这种重要的会，漏掉哪一个领导，主办单位的所有的努力都会成泡影，所以这种组织工作做得很细。
    傅紫莹打了个哈欠说：“好烦啊，讲不完了，张卫东，你怎么好像听得津津有味？”
    张卫东说：“你要是困就眯一会，我到时候叫你，这种看似枯燥乏味的领导讲话，其实比赛事本身还重要，你长大以后就会懂了。”
    听到这句话，吴明起教授惊疑地看他一眼。
    丁从龙说：“装得像是你能听懂似的。”
    张卫东没理他，接下来领导讲话结束，主办方开始讲解比赛规则，和他设想的差不多，以奥数竞赛开始，还有各种实际的应用测试。
    赵君梅老师的眼光投过来，张卫东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她就呆坐在人群中，不理任何人，就等着看自己亲传弟子的表现。这样子，让张卫东觉得压力山大。

 第426章 第一轮胜利

    第429章第一轮胜利
    赛事分三个阶段，一是奥数竞赛。
    第二阶段是物理竞赛。
    第三阶段是实际应用竞赛。
    跟预想的差不多，今天的比试要更全面一些，而且这么多的题目，考试时间也只有今天一天。
    试想一下高中生的各种竞赛，而大学生的难度系数更高，今天是团体赛，是学校与学校之间的较量，不单单是考验个人的能力。
    因此试卷是大家一起完成的，考验的还有共同协作的能力。
    一百二十道题，完成时间一个半小时。
    考试以前，张卫东把几人召集起来，大约询问了各自擅长的领域，等到发下题目以后，他马上开始分工，丁从龙表示不服，张卫东个说：“这是最快做完题目的方法，而且做完以后还可以大家一起讨论对错，有足够的时间纠错。”
    这时候，其他的学生都同意张卫东的办法，丁从龙见自己孤立了，真要反对的话可能一个人就是孤家寡人，也只好看题做题。
    张卫东用最少的时间控制了全场，他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场上的人看的清清楚楚，北大这边有条不紊，其他的学校都还在争执。
    而且个个心高气傲，各自为战，谁也不服谁。
    赵君梅的脸上露出了笑，北大这边看着占了先，立刻开始笑嘻嘻看着其他学校小天才们的争执。
    中科大那边宁铂还和其他的队友在争执，他虽然年纪比同队的大一些，但是显然没有让人信服的能力，每个擅长的方向不同，不可能什么都精通。
    少年天才的通病就是不通人情世故。
    虽然说不允许场外操控，但是有各自的老师在场上虎视眈眈的示意，混乱的场面还是慢慢平静下来，但是关于怎么做题又引起了争论，少年们干脆各自为战，自己解题。
    这样以来，时间就浪费了不少，当然他们解题肯定是没有问题，但说起组织能力，那就要差远了。
    赵君梅对张校长说：“这个学生真是不会让人失望，做什么都能给人带来惊喜。”
    理科班的几个老师也一起说：“他的确让人另眼相看。”
    老师这边也拿到了试题，都觉得难度很高，很多题目他们都觉得吃力，当看到当看到最后一道题的时候，一名教授说：“胡闹，这道题怎么也拿出来了？”
    大家一起看向试题，认识，而且在做的都知道，甚至可能是七大世界数学难题之中最广为传播的一个：“哥德巴赫猜想”。
    几乎每个人都知道的数学难题应该是哥德巴赫猜想，即使到互联网时代，还经常有人在数学和科学板块宣布自己解开了世界难题。
    这些人被成为民间科学爱好者。大多学历低，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也无意接受科学训练，但是他们却对科学狂热无比，希望一举破解某一重大科学难题，或者建立某个庞大的科学体系。
    为什么哥德巴赫猜想在民间知名度最高，首先它符合重大科学难题这个条件；再者就是这个命题只要你具备小学数学水平，就能看懂。
    表述也浅显易懂：“任何一个大于2的偶数，都可以表示称两个素数之和。”
    关于这个难题，陈景润取得的成就最高，1978年，很多人的口袋里都有人民日报关于他的这篇报道，他被称为离皇冠明珠最近的人。
    现在拿这道题出来，谁都知道，不管这群少年如何优秀，也不可能超越陈景润的成就。
    张校长说：“可能只是想要一个思路而已。”
    这个说法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张卫东看到这道题的时候，也愣了一愣，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可以说没有人不知道它，他也清楚不可能解的出来，那我就取巧找以为名家的解题思路好了。
    想到这里，他提笔开始解题。
    赵君梅见他也开始解题，有点不敢相信，但是场上很清楚，他就在解题。
    那边丁从龙他们的试题已经做了大半，也看见了他选的题目，冷笑一声也不去管了，最后这道题就按照张卫东说的，交给他来解，他们做完前面题目以后就开始检查。
    也可能是最后一道题引起了参赛者的注意，场上有些混乱。
    场上时间很快到了，收走了考卷，现场打分。
    北大在奥数竞赛中的成绩是149分，第一名。
    赵君梅看见这个成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张卫东做最后一题，肯定完蛋了呢。可没想到不仅没完蛋，反而给他们带来了意外的惊喜。
    张校长也笑说：“这次真是亏了他。”
    这个成绩一拿出来，场上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对了，有人嚷着要公布试卷。
    为什么，因为第二名的成绩是130分，19分的误差，让其他学校的老师无法接受。
    主办方早有准备，把前三名的试卷都拿了出来，中场休息时间，一群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认真看着各个学校的卷子。
    北大的是重点关注对象。
    张卫东则回到了老师这边，赵君梅嬉笑着给他递过来一杯水。
    看到茶杯，张卫东心中想起一个重要的生意来，准备等到环境宽松以后，马上开始操作。
    “你真是老师的好学生。”
    知识女性表达喜好的时候，和农村妇女的方式差别不大，我们的赵君梅老师就是这么直接的表达好恶。
    张卫东咧嘴笑了，张校长忽然问他说：“最后一道题你是怎么解的？能拿到那么高分？”
    “不是我解的，我只是个搬运者。”
    当然不可能这么说了，张卫东就把后世那人的解题思路拿出来一说，听的张校长满面笑容说：“好好。”
    而那边，北大的试卷也让大部分人闭了嘴，当然这种有争议的题目，没有权威，谁都能在里面发表自己的看法，但是主办单位的几位专家表示：“这次的打分是主办方所有的专家教授一起同意的，所有的质疑都不接受。”
    所以，北大取得了第一轮的胜利。第二名是中科大，第三名就是青华。

 第427章 黑洞理论

    第430章黑洞理论
    物理竞赛的题目简直刁钻，虽然是天才少年，身经百战，看到这些题也只能耐着性子审题破题解题，学习没有办法取巧。
    有了上次的成功，这一次张卫东组织的难度就小了很多。
    物理竞赛题目和普通考试题目类型差不多，选择题填空题计算题和附加题。
    他这次的办法有点不一样，分成两个组解题。
    二个人的解题思路要快很多。
    但是物理竞赛题目的难度要高了很多，总分一百四，比如计算题就说：计划发射一颗距离地面高度为地球半径的圆形轨道地球卫星，卫星平面与赤道片面重合，已知地球表面重力加速度，求卫星绕地心运动周期。
    这道题有两个问答，还有一个问说：该卫星绕地球旋转方向与地球自转方向相同，则站在赤道空旷地域的人能连续看到该卫星的时间多长？
    看到这道题，张卫东的第一反应是：“我怎么知道？”
    还有一道题问：“当一个人被吸入黑洞，他会看见什么？”
    这些题目让张卫东这个文科生目瞪口呆，物理学科包含的知识太多了，力学、光学、电磁学、热学等等考题中甚至还有宇宙大毁灭，黑洞之类的知识。
    他不禁庆幸自己没选择理科，不然光是学这么知识，就能让他疯掉。
    物理学院的教授交头接耳说：“看，可以取巧的东西他没问题，真遇到需要真才实学的题目，他就抓瞎了。”
    这话让赵君梅老师听见了，怒冲冲瞪着他们。
    吸入黑洞这道题却是一道辩论题，张卫东当仁不让的要来。
    论口才，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次同样的时间，完成的要快些，北大因为是第一轮的第一名，辩论题被放到了最后，所以当张卫东站上讲台回答专家们的问题时，下面议论纷纷。
    张校长问几位理科教授说：“怎么回事？怎么让他去回答？以前不都是丁从龙？”
    理科老师闷闷不乐的回答：“我们也不清楚，就看到要人上场的时候，他和丁从龙说了几句话，丁从龙就让他去了。”
    事实上，这次是他是靠真本事说服丁从龙的。
    “难道物理他也行？”这个问题是问赵君梅教授的，老赵心里也着急起来：“张卫东啊张卫东，出风头也要看看时候，这时候真要回答不好，你老师会被人笑话的。”
    心里打鼓，赵君梅却坚定得支持她的弟子说：“张卫东既然上去，一定有获胜的把握，他不是没有轻重只想出风头的孩子，他能说服几个理科班的孩子，本身就说明了实力。”
    “但愿，别出丑就行。”
    那边已经开始了，打头的主考官说：“北大的张卫东同学，你来说一说，人被吸进黑洞可能遇到的状况。”
    “首先，人不可能是偶然掉进黑洞之中。”他说着看了看众人，赵君梅见他神情淡定，似乎有恃无恐的样子，也觉得好奇，他哪来的自信。
    “在被吸进黑洞前的三十分钟，你已经感受到你的身体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的拉扯，来到了黑洞边缘，随后你会看见一层光子正沿着黑洞表面缓缓移动。并在外围形成了一个球状层。”
    从来没有人这样清晰地用这种方式说过，大家的兴趣都被调动起来。
    张卫东逐渐进入了状态，开始缓缓诉说，赵君梅担心他说出问题，会被专家喝止，但是没有，就连北大的张校长，都频频点头。
    “在穿过刺眼的黑洞光层以后，你将完全置身于黑暗之中，你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切想要逃离黑洞的引力，却发现为时已晚，你已经到达了连光都无法逃离的分界点，这里被称作事件视界。”
    他逐渐进入了状态，专家和学者都进入了他设置的景象之中，没有人喊停。
    “进入这里以后，你将与原来的宇宙不再有任何的联系。接下来你多经历的每一件事，黑洞外的人都不会知道。而你的内心开始从未有过的绝望。”
    人们感觉到了沉重。
    “你的移动速度开始加快，受到重力加速度的影响，你的头和脚会被引力朝相反的方向拉伸，在极短的时间，你将遭受巨大的痛苦，进入黑洞以后，你在瞬间被黑洞撕成碎片，也可能在被吸入黑洞的瞬间，你就早已经失去了意识。”
    专家对他微笑，这说明他的假设得到了认可。
    “你的身体虽然没有了，但是并没有消失，你会被挤压到黑洞中心的奇点，成为黑洞中熵的一部分。黑洞是一块具有巨大引力的空间区域，表现出强烈的引力效应，任何离子和电子辐射，甚至光子都无法从黑洞内部逃离出来。”
    “足够致密的质量能够时空弯曲，形成一个不可逃脱的区域边界，这就是前面我们说的事件视界，这里是信息的终点，也可能是另一个视界的，”
    他越来越进入状态，所讲述的内容也引起了专家的强烈兴趣，张校长说：“这套设想如果是他临时想出来的，那就可怕了，我们答应他来文科班，可能是咱们郭嘉的巨大损失。”
    赵君梅惊讶得说：“不会。”
    那边张卫东还在继续：“在未来的某一天，黑洞也将在宇宙中彻底消失，在消失前以辐射的形式，向外界散发，到那时，组成你身体的每一个原子，又将均匀得散布在宇宙之中。”
    他的描述讲完了，专家好奇的问他说：“既然你好像十分熟悉黑洞，那你就来说一说，黑洞的本质是什么？”
    “当一个巨大的恒星死亡时，他会留下一个较小的核心残骸，一旦残骸质量超过太阳质量的上限，就会坍塌成黑洞，黑洞从本质上来说，是聚集在一起的物质，由于无法对抗自身引力，而形成的致密天体。”
    “也许在黑洞之内还隐藏我们未知的世界，需要我们的科技不断的进步，才能将其中的秘密一一揭开。”
    这番话讲完，无论是专家还是参赛者，都站起来对他微笑鼓掌。
    他的这番话被完整记录下来。
    （黑洞见闻来自科学旅行号）

 第428章 李大美上门

    第431章李大美上门
    虽然关于黑洞理论的设想听起来很精彩，北大的物理竞赛还是与中科大他们拉大了距离，作为最早的先行者，宁铂他们的知识更扎实更全面。
    物理竞赛得了109分，在这一环节排第四。
    除了中科大，前面还有青华、复旦。
    这个成绩其实已经让赵君梅满足了，张龙翔校长觉得自己学校的潜力还能再挖一挖，跟物理学院的几位老师商量，他们为难地说：“接下来的考试应用我们帮不上忙，只能看他们临场发挥。”
    休息了十分钟，张卫东和丁从龙被老师们抓过来耳提面命，赵君梅对他的徒弟说：“做得不错，没给你老师丢脸，至少在现在看来，咱们学校不会是最后一名了。”
    张卫东嘿嘿笑了，赵君梅又说：“最后一项也不用太耗费脑子，你又不是物理学院的，就是输了丢的也不是咱们的人，而且有了前面的表现，你已经超额完成我的任务了。”
    这后腿拖的，真是亲老师。
    又到上场的时间，这次的应用是要求各个学校将物理知识应用到现实生活中，做一个小发明，用时同样是一个半小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七点。
    长时间的脑力活动，参赛的少年都很疲惫。
    “丁从龙，这一题你有什么想法？”
    丁从龙翻白眼说：“不都是你拿主意吗？”
    “你知道我是文科的，实际应用当然要你来牵头做。”
    傅紫莹好奇问他说：“这不像你，你怎么退缩了？”
    “我没做过，不会行不行？”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缺点，丁从龙说：“行，那就按照我的想法来。”
    不出所料，今天的的实际应用，有人做了永动机，有人做发电机，都没有什么创新，丁从龙做的是简易发电机，场上放眼过去，有一半是做发电机的，另一半，当然是永动机。
    丁从龙的理论水品显然要高过实际动手的水平，很多活都是张卫东实操的。
    最终，北大在这次的竞赛中，夺得了第二名的成绩，仅次于中科大，为什么能有这样的成绩，张卫东的在最后一项中虽然没出头，但相比起十几岁的孩子，他的动手能力要高过他们太多。
    （为免尴尬，作者改了开始的设定，这一节删掉了，突兀之处，见谅。）
    好几个学校的学生都和丁从龙一样，理论知识丰富，动手能力差，手无法把脑子里的东西表现出来。
    九点钟宣布名次，北大这边败给中科大取得了总分第二名的成绩，可以说虽败犹荣。
    会后，很多人走向张卫东，询问他关于哥德巴赫猜想证明的想法，至于黑洞的说法就太新奇了，黑洞理论是霍金1976年提出来的，张卫东后来的说法霍金要晚很多年才会提出来。
    他关于黑洞物质的描述，让物理学家们很感兴趣。
    丁从龙见文科班的张卫东成了全场最受欢迎的人，闷闷地坐在凳子上，他的老师说：“你不用沮丧，你也看见了，他的基础没你来的扎实，将来你才是有可能在物理上做出成绩的人，他自己走错路，掉队了。”
    这场竞赛，北大虽然是第二，但是张卫东的名字却在整个大学圈传了出去。
    青年报全文刊登了他关于掉入黑洞的假设。
    全国掀起了学习物理的热潮。
    赵君梅坐在校长的办公室，拿着报纸不住的看，笑得嘴都合不拢
    张龙翔校长说：“赵老师，这一次我也看到了咱们和中科大那样专门的少年学府的差距，物理学院那边要加油，你也要加油。”
    赵君梅说：“放心，校长，张卫东同学的学习都按照计划走呢。”
    这件事带来了的后果是只要他出现在校园，好像所有人都认识他，拦住他问他关于竞赛的事情，足足两个星期，热潮才逐渐散去。
    周末回到家，全家都到得整整齐齐，就连张暮秋都穿着新皮鞋和中山装，头发梳得锃亮，规规矩矩坐在院子里眼睛总往外瞟。
    “五叔你穿得像要结婚似的。”
    张暮秋一本正经得说：“今天你说什么我都不跟你生气。”
    姗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说：“大美，都到门口了，你怎么变卦了？”
    话音才落，李大美就扭捏着走进来。
    张暮秋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大美，你来了。”
    李大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那边张秉忠和黄氏还有张良广走出来，姗姗说：“不用我介绍，你都见过，他们是我爷爷奶奶和三叔。”
    黄氏笑得眼睛眯起来说：“闺女，走累了，快进来喝杯水。”她用的是看儿媳妇的眼神。
    这姑娘她肩宽腰细屁股大，最符合黄氏的审美，觉得她肯定是一个干农活的好手，屁股大能生养。
    张暮秋在背后傻笑，李秀兰和胡丽敏也从厨房走出来，姗姗说：“这两位是我三婶四婶。”
    李秀兰说：“你就是李大美呀，真漂亮。”
    “三婶四婶你们别开玩笑了。”李大美跟着姗姗叫人。
    胡丽敏说：“别差辈了，你是老五这辈的人。”
    听到这话，张暮秋的脸红了，李大美却说：“四婶你说笑了，我是姗姗的同学，你们是长辈。”
    丽丽说：“小婶子，你会跟我五叔一起睡觉吗？”
    李大美的脸通红说：“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不是你的小婶子，你叫我姐姐。”
    丽丽说：“我不叫，我就姗姗姐一个好姐姐。”
    坐下来黄氏就问：“闺女，你家是哪里的，几口人，爹娘多大年纪，有兄弟姐妹吗”
    来的是女宾，不到吃饭的时候，张秉忠是不能到跟前的，他满意地对张良广和张卫东说：“这姑娘，我看行，一点都不娇气。”
    张卫东心说：“别说您老看着行，我五叔更行，可人家李大美干吗？”
    张良广也说：“爹，我觉得也不错，很淳朴的大姑娘，关键还有本事。”
    老张家的老一辈，都把李大美的第一次上门当新媳妇第一次上门了，而且对她都很满意，话说回来就张暮秋那样的，如果不是有个服务社，人家李大美能看他一眼，就算他上辈子烧高香了。
    可现在他们居然错误地以为，李大美能瞧得上张暮秋，怎么说呢，这是钱给他们的勇气。
    李大美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不让姗姗离开自己，跟张秉忠直视问他说：“伯伯，您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第429章 能力不足

    第432章能力不足
    黄氏说：“还是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李大美受不了张暮秋火辣辣得目光，站起来说：“我不饿，有什么事还是先说,我得早点回学校呢。”
    张卫东说：“不急在这一回，先吃饭，是我找你有事。”
    “呃，好。”姗姗在那边摇着她，李大美也就答应下来。
    李秀兰在餐厅喊他们说：“爹娘，招呼客人吃饭了。”
    走进餐厅，李大美顿时感觉到压力扑面而来，全家都围坐在一个大餐桌前，对她虎视眈眈，她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姗姗推了推她，才从紧张中反应过来，听姗姗说：“奶奶，今天做这么多好吃的？”
    “不是来客人来吗？大美，快坐，别客气。”李大美今天来，她报以了最大的热情。
    李大美局促得说：“我算什么客人啊，你们太客气了。”
    张卫东说：“没客气，你可是我们家最重要的客人，听我五叔说，黄包车服务社很多麻烦都多亏你解决了，我们全家今天要谢谢你。”
    听到这个原因，李大美镇定多了说：“你们太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她也不再推辞，挨着姗姗坐了下来。
    饭吃得差不多了，张秉忠示意李秀兰他们都出去，张卫东说：“服务社一直风平浪静，我也是这阵子才知道原来还发生了很多事，都是你帮忙处理的，谢谢你一直默默帮我们，我五叔什么都没说，今天请你过来是想听你说说，服务社都发生了哪些事？”
    “也没什么，有两个脾气爆的车夫，天天跟客人吵架，还有的车夫绕路骗人钱，被客人投诉到报纸上了，你也不太担心，人多了，难免遇到这样的事。”
    “你是怎么处理的？”这些都能想得到，张卫东想知道李大美的处理方式。
    “脾气爆的，停他的车七天，学习市里的文明礼貌，至于绕路骗钱的，那是人品有问题，我直接开除了。”
    这个情况就连张秉忠老汉都是第一次听说，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张卫东问说：“开除？不会有麻烦？”
    李大美的手段强硬，这样做有利有弊，好处是能杀鸡给猴看，坏处就是不管是她自己还是服务社，可能都会有麻烦。
    “一点小麻烦，当时就解决了。”李大美轻描淡写的说。
    “什么小麻烦，咚咚你是不知道，当时可吓人了，那个人带了二十几口子来咱们服务社里闹事。”张暮秋激动得站起来指手画脚，他估计想帮李大美表功，没想到听到张卫东和他老子的耳朵里却变了味。
    “这些事你都没跟家人说？”李大美惊讶得问他。
    “你不是都解决了吗？还告诉他们干什么。”张暮秋大大咧咧得说。
    “李大美，你是怎么解决这个麻烦的？”强按住心里的怒火，张卫东又继续问。
    “做生意什么人都会遇到，他们来闹事，我就让咱们的车夫来了一百多人，把他们的人吓回去了。”
    李大美还是说的很轻松，她处理问题颇有女中豪杰的果敢，而且很懂得使用仅有的资源，虽然还在读书，能力比张暮秋强十万八千里。张秉忠那边气的发抖，被张卫东用眼神劝了，也都压了回去。
    “当时有没有人受伤？处理完以后，他们没再来找过麻烦？”
    “都没有。”
    “还有别的事？”
    “有，京城交通局的一个处长让人给服务社带话，他要参股服务社。”
    李大美今天说的，别说张卫东就连张秉忠都不知情，老汉的眼神狠狠瞪向儿子，张暮秋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等你被人吃干榨净，再赶出服务社，才算大事吗？”张卫东毫不客气地说。
    “这，不可能。”张暮秋单纯的小脑袋瓜里装不下这些复杂的东西，用无辜地眼神看着张卫东个。
    老汉终于忍不住了说：“老五啊老五，我还说你长进了，原来还是没用的货。”虽然李大美就在面前，老汉气得不愿意再给他面子。
    “李大美做不是也一样嘛，麻烦解决就行了。”张暮秋无辜又茫然。
    “爷爷，我觉得五叔没有能力掌管这么大的服务社，现在有李大美帮忙没出事是万幸，真要出事就晚了，咱们要早点想办法换个人管。”
    张暮秋一听不干了说：“凭什么，我干的好好的，你说不让我干就不让了，张卫东，这个服务社是我一点点干出来的。”
    张良广说：“老五你闭嘴，你一点点干起来的，也好意思说，我听着都想抽你。”他一开口，张暮秋不服气也不敢吭声了，三哥是真能下手打他。
    张秉忠说：“是要早点想办法，不然好好的服务社以后就不是咱家的。”
    以张暮秋的能力，没有李大美帮忙，这个服务社早就被人吃干抹净，想想以前的完全放手，张卫东觉得后怕，服务社事关他以后的产业布局，是最重要的环节，没想到一开始就有这么多麻烦。
    李大美说：“这些小麻烦其实都还好，我听说京城明年要开出租汽车公司，像服务社这样的人力三轮车，以后可能要统一管理，只能在景区做观光车，作为很多地方不能去了，以后能不能撑下去都不知道。”
    这个消息让张卫东惊讶，1983年，出租车公司，听着怎么这么早呢，但是李大美一直关注这些，一定不是随口说说的。
    “这些事，我五叔都知道吗？”
    “我跟他说过，让他回家跟你们商量，怎么，你们都不知道？”李大美也觉得事态严重。
    张暮秋见侄子转过身冷冷看着自己，明显感觉到了危险，慌忙站起来走得远远的。
    张秉忠老汉说：“咚咚，怎么办？不能上路的话咱们的黄包车不就成废铁了吗？”
    “爷爷你不用担心，还没到那种时候。”他看向李大美说：“你已经大三了，接下来是实习时间，我想邀请你帮我管理黄包车服务社一年，行不行？”
    这个邀请来得有点突兀，李大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我不行？”
    “你行，如果你同意，这个服务社我想完全委托你管理。”

 第430章 又一波风口来到面前

    第433章又一波风口来到面前
    服务社的规模不小，加上轮岗的，已经有八百多人，这么大的体量，靠张暮秋这种没有文化的毛头小子管理，没出大问题真要千恩万谢。
    甚至李大美，也要考察一番，才能完全交给她，想要她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去执行，也需要时间磨合。
    李大美很好奇他们家的情况，张卫东明明是个小孩，却有资格做这种决策性决定，看他们家人的反应，习以为常，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似乎特别自然。
    老实说，张卫东的邀请让李大美很心动，她家的经济条件不好，虽然有助学金，18块只够自己吃饭，亏得今年一直在服务社帮忙有工资，家里的日子才慢慢好起来，就像张卫东说的，大三了要实习，去服务社是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
    “行，不过，你说了算吗？”
    “算。”全家听完都笑了，替张卫东回答。
    “我还有一个要求，服务社以后你当家，要带一带我五叔，当然了要是你能一直留在那里，带不带他也无所谓。”
    老汉在边上听得眉头一跳，孙子这是什么意思，把老五完全撇开，卸磨杀驴？他气儿子不争气，却不想真的放弃啊。
    张暮秋早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之所以能留在服务社，还不是因为李大美，今天家人却当着李大美的面，一点面子不给他留，他以后怎么在喜欢的人面前抬起头。
    “张暮秋人不坏。”李大美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冒出这句话，说完看见张卫东惊讶的表情，脸开始发烧，听张卫东说：“那就麻烦你多带带他。”
    “好。”
    李大美是做了功课的，市民出行对出租车的要求提高了，人力三轮车慢、不能载物，已经逐渐跟不上时代的要求。可出租车还是有钱人才能专享的，几十万的车，距离普通人还太遥远。
    这个时代，这种出租车司机还是尊贵的行当，不过市里既然决定动手了，他就必须抓紧动手把这些即将淘汰的资产变现，迅速转产跟上发展的节奏。
    这么说来，人力三轮车要在一年内全部转手。
    “你好像说过有人想入股咱们的服务社？”
    李大美不习惯他的思维跳跃说：“别理他，他在做梦呢。”
    “不是，我想见见这个人，你说他是交通局的？”
    李大美很着急：他打你主意，你还自己送上门吗？“”
    “见见没有损失，我想知道他凭什么会打我们的主意，想怎么入股。”
    见他很坚持，李大美只好说：“行，我帮你找他。”
    京城现在的出租车为外宾服务，清一色的丰田、奥迪之类的高档进口车，车子贵车费当然就贵，每公里一块二，加上起步费十块，普通人不仅享用不起，更没资格坐。
    他不由想起了即将迎来井喷的一家汽车厂，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经营状况怎么样，看来有必要上门考察一趟，抓住这个风口又能飞一波。
    柯永旺来到这家小饭店，见服务社的女大学生站在门口等自己，嫌弃地说：“怎么找了这么个破地方。”
    他这句话被一个带着高帽子的厨子看见了，狠狠瞪了他一眼，
    边上一个小男孩忽然站出来说：“柯处长，别看这里不起眼，这的大厨祖上是宫里的御厨，手艺不一般。”
    柯永旺好奇地说：“李姑娘，这小孩是谁？”
    “我是黄包车服务社的老板。”
    听到这个说法，柯永旺笑了说：“原来你就是老板失敬失敬。”嘴里说着，脸上的表情却憋不住笑，现在的小孩挺会说大话。
    李大美也没多说，招呼他说：“柯处长，都准备好了，请进。”
    走进去一看，小店看着简陋，桌上的菜却很精致，前面那个高帽子厨师端着菜进来，不看他这个主客，却对那个小孩说：“咚咚，这是我家的拿手菜，你尝尝等会给点意见。”
    那个小男孩说：“安大哥，我就会吃，尝不出好坏。”
    厨师说：“你就是美食家。”他对小孩客气，却总寒着脸对柯永旺，直直走了。
    李大美说：“这的厨师有性格，柯处长别在意。”
    三人落坐，李大美起身拿了瓶茅台想打开，却不会开，柯永旺就见那小孩说：“真没用这都不会，我来。”
    李大美居然乖乖地说：“好的。”
    柯永旺好笑地想，这小孩估计是服务社那家人的孩子，装得像大人似的说话，看着挺有意思的。
    三人开始没说别的，李大美端起酒杯说：“柯处长感谢你跑一趟，我敬一杯。”
    柯永旺说：“女大学生端酒我得喝，不过喝之前，我有个请求。”
    “柯处长，我年轻做的不对的地方，请你原谅，您说。”
    “干喝酒有什么意思，一直听说你是北大的高材生，能和北大的高材生一起吃饭哥哥很高兴，跟哥哥来个交杯酒怎么样？”
    李大美的脸难看起来，小男孩说：“柯处长，新社会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不兴这一套，今天请你来也不是求你办事，请你尊重一下妇女。”
    他这一说话，柯永旺就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说：“怎么，不给面子？”
    那个小男孩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柯永旺被他说得怒火攻心，冷冷说：“惹了我，我让你们的狗屁服务社开不下去，信不信？”
    那小男孩面无表情地夹了口菜放在嘴里慢慢咀嚼一会说：“我不信。”
    “李大美女，看来今天有人不给面子啊，我看咱们还是别聊了。”柯永旺盯着李大美，站起来说。
    没想到那个李大美毫不在意地说：“既然这样，那就不远送了。”
    柯永旺准备等李大美给自己说个软话，顺势就能坐下来，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他脸上的怒容翻滚，却终于又自己坐下来说：“你们还年轻，还不知道社会的险恶，今天除非是我，换了是别人，非找你麻烦不可。”
    小男孩说：”能有什么麻烦，不就是个服务社吗？大不了不要了，想侮辱人，不可能。“

 第431章 裹挟民意

    第434章裹挟民意
    柯永旺不知道张卫东是谁，但是李大美知道，她见张卫东为了自己跟别人杠上，心里莫名感动起来。柯永旺真想转身就走，可他今天其实是带着任务来的，完不成回去不好交代，虽然被小男孩说到脸上，也只好坐了下来。
    张卫东心中有数，这个人不知道代表了谁的利益，轻易是不会走的。
    气氛只是尴尬了一会，见柯永旺坐下，他就举起了酒杯说：“柯处长，我年轻说话直，你别介意。”
    柯永旺现在也不敢再提跟李大美喝交杯酒了，也端起酒杯说：“没事，我也不对。”
    气氛慢慢融洽起来，柯永旺本来以为李大美今天请自己，会主动说原因，一直到现在却都没说，他忍不住了说：“李老板，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李大美却奇怪地问他说：“什么事啊，柯处长？”
    柯永旺心头火起提醒说：“入股你们的服务社的事，今年你找我来不是说这个吗？”
    张卫东说：“不是，我听李大美说柯处长帮了我们不少忙，今天就是专门感谢你来的。”
    “帮忙？我帮他们忙了吗？”柯永旺仔细回忆了一番，好像除了想找他们的麻烦没找到机会以外，没帮他们什么忙。
    “应该的，应该的。”不管怎么样，别人感谢了，自己总要表示一下。
    然后那个李大美和那个孩子就没再说起别的，不时点评着这家店的菜，他们不急，柯永旺急，来之前有人已经给他布置了任务。
    “李老板，我上次跟你说的入股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柯永旺终于忍不住问他
    “柯处长，是谁想入股的？”
    “这？”柯永旺不想说，但是张卫东接着说：“既然要合伙做生意，合作伙伴是谁总要知道。”
    “行，对方叫谢青松。”话还是说一点点，没有细说下去，这个谢青松一定有来头。
    “他想怎么入股？”
    “二万块，占股百分之五十一。”
    听到这个数字，张卫东站起来说：“李大美，把账结了，咱们走。”
    柯永旺导瞪眼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出去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你不要走，给我把话说清楚。”
    “柯处长，土匪都没你们狠，二万块想拿走服务社，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李大美恨恨得说。
    “李大美，走出这个门，你我就没有回头的余地。”柯永旺威胁说。
    “那就没有。”
    安存孝问说：“怎么就走了？”
    “事情说完了，安大哥。以后有空再来找你吃饭。”
    柯永旺见威胁没用，李大美真毫不犹豫地走了，没有再谈的意思，冷笑说：“好，得罪了他，还想好好做生意，做梦。”
    李大美能感觉到柯永旺仇恨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背影，便担忧地问：“咱们就这样走了，真没事吗？”
    张卫东站住脚说：“李大美，我做生意有个原则，咱们以后不管在哪里都不会受别人的窝囊气，姓柯的这种人不配，谁都不配。”
    他已经完成了原始积累，只要过了82年，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想入股服务社的人其实不少，不然，我再继续找人？”
    “行，这件事你多上心，准备一下，下星期咱们去趟津门。”
    “去那干什么？京城里那么多事？”李大美不解地问。
    “人既要埋头苦干，也要抬头看路。”
    “你整天说话一套一套的，还是姗姗好，一点也不像你。”李大美觉得他年纪轻轻的，说话却比很多成年人都老成，怎么都感觉字装深沉。
    “各有各的好处。”
    再说柯永旺，他来到一座小楼前敲门，点头哈腰地对开门的中年妇女说：“嫂子，刁局长在家？”
    “在，进来。”
    走进去，两个人正在下围棋，见他进来两人都没说话，柯永旺乖乖站在一边看他们下棋，那个年轻人心急一直想做条大龙，却被中年人一点点吃掉。
    “不下了不下了。”年轻人把棋盘弄乱说：“今天运气太差了。”
    “不是运气差，是你太心急了。”
    柯永旺说：“刁局长棋下得稳。”
    年轻人瞪着他说：“马屁精。”
    刁局长慢条斯理收了围棋，才问柯永旺说：“见了,怎么样？”
    “不识抬举，话都没让我说完就走了。”
    “年轻人没吃过苦，需要给点教训，教训以后就老实了。”刁局长还是稳如泰山。
    “姐夫，你们说的是黄包车服务社吗？怎么，他们不识抬举？”
    柯永旺就把见李大美的事仔细说了一遍，年轻人谢青松听见对方不买自己的账，马上就要去找他们麻烦，刁局长说：“站住，你去算什么，这事得这么来”
    刁局长的报复来的很快，他安排了稽查人员只要看见服务社的车就上前查处，这年头做生意，规矩不完善，想找你麻烦，总能找得到，不到三天的功夫，就查封了黄包车服务社的四十多辆车。
    李大美心急火燎，走出交通局对张卫东说：“交通局说咱们的车没交路费，还说以后只要看到没交费的车子，直接扣押。”
    张卫东说：“这是等着咱们低头呢，随他扣。”
    他不急，手下的车夫们急，停一天就是一天的钱，他们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一不能挣钱，困难马上就来了，纷纷来到服务社找李大美。
    李大美说：“这件事是交通局的人干的，我正在想办法解决，以后只能是大家机灵点，看见他们躲远点。”
    车夫说：“交通局不让我们活命，咱们都去交通局找他们算账。”
    他们纠结了上百人，来到交通局抗议，那边很快就有记者开始采访原因，车夫们把自己的困难一摆说：“以前从来听说有这个收费项目，服务社现在想交都没地方收，他们就是想断了我们的活路。”
    京城日报的社会新闻版块，这份新闻一刊登，就把交通局逼上了风口浪尖。
    当人的基数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形成强大的力量，裹挟民意博同情，这种新兴事物的威力，是刁局长一开始没想到的。

 第432章 低头

    第435章低头
    这件事以刁局长不敢想象的速度在京城扩散开来，不论是街头巷尾，还是茶馆酒肆，到处都在谈论这件事，交通局的工作社会地位很高，但这几天，全局的人都感觉到来自社会深深的恶意。
    似乎一夜之间，他们全都变成了顶风臭十里的臭狗屎。
    局里一把手把一叠报纸扔在他桌子上说：“老刁啊老刁，你想干什么，你看看报纸上都说了些什么？”
    刁局长不用看也知道，这些报纸他早上就看过了，看完了只想骂人，这些记者难道都是黄包车夫那头的，都在质问交通局，说他们自己内部制度不完善的问题，为什么要小小的黄包车服务社来承担。
    还有的报纸拍摄了包车夫家里的贫困情况说：“拉车的收入是车夫全家唯一活命的生活来源，查扣了他们的车，就是想要这些贫困人家的命，这是在杀人。”
    图上，几个年迈的老年人在声泪控诉。
    “老刁，你到底惹了谁？现在还只是些小报报道，到时候真要捅到郭嘉级媒体，我都保不住你。”
    刁局长说：“局长，这件事我问心无愧，一心做好工作，却受到这样的待遇，我想不通。”他一副受了委屈得表情。
    “一心做好工作，你看看这个是怎么说的。”局长的表情不善。
    拿给刁局长一张小报，刁局长感觉不好，问：“这是份小报，上面说什么？”
    “你自己看。”
    拿起报纸一看，刁局长气炸了肺，报纸上清楚写了他的名字，并且把他的小舅子谢青松想要霸占黄包车服务社的细节都披露了出来，并且附上了评论说：“这到底是在新社会还是在旧社会，新社会怎么会容许这种南霸天一样的蛀虫存在。”
    如果说开始乱糟糟的报道他没看明白，小报的内容让他一下明白了真相。
    居然是那个看着毫不起眼的黄包车服务社跟自己掰腕子，还摆了自己一道，不明白他们哪来这么大的能量。
    这份小报的报道要是被京城的民众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想到这里，不觉打了个寒战。
    开战以来，他还一直美滋滋等着服务社上门服软呢，这下好了，两方的隔空对战，失败的一方居然是自己，兵败如山倒，而且马上就要收尾才行。
    局长说：“老刁，这份报纸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没有的事，都不是真的。”
    局长忽然冷笑说：“不管是不是真的，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我建议你现在立刻去低头认错，不然真要僵下去，吃亏不会是黄包车服务社，咱们交通局也不会替谁背这个锅。”
    刁局长失神地走出办公室，迎面碰到了柯永旺，他着急地说：“刁局长，大事不好了，外面有很多记者要进来采访你。”
    “怎么来的这么快？”刁局长惊呆了。
    “这件事太诡异了，后面像是有人在推动一样，怎么办？”
    “你让人给我挡着他们，你跟我出去一趟。”
    柯永旺惶恐地叫人，刁局长等了一会，他才又走过来，上了院子里的吉普车。
    车子开出来以后，柯处长问他说：“局长，咱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黄包车服务社。”刁局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柯永旺听到这里吃惊地说：“局长，你可不能去啊，不能让那些人小人得志。”
    要不说体制内的都是精英呢，刁局长的一句话，他就联想了七七八八
    “去，咱们的本意是想解决问题，不是给谁惹麻烦，扣押他们的车也是为了营造更好的社会氛围，不是为了对付谁，不能让这些为人民服务的服务社误会。”
    他说的义正言辞，柯永旺的心里却是一沉，他混了多年怎么能不明白，刁局长这是认怂了。
    想着李大美和那个小孩的样子，柯永旺本来觉着这些人的生死都捏在自己的手心里，还幻想着他们低头认错呢，可没想到事情转眼超出了掌控，被害人翻脸变成不能惹的庞然大物，要狠狠把自己拉下深渊。
    黄包车服务部的门前，所有的车子都停在门前，看上去黄灿灿一片，这些人都没出车，就在早上刁局长还在得意，自己轻松的出招就把他们打的不能招架，可没想到转眼间风云突变，差点被人压到尘埃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有人认出了柯永旺，指着他大喊说：“就是他，他就是交通局的那个害咱们的人。”
    人群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几百人围着两个人，刁局长的腿肚子哆嗦。
    ”你们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不要乱来啊。“柯永旺心虚不已，接着大声喊道：“李老板，李老板，我们局长来给你们解决问题了，你快出来让他们别乱来。”
    李大美的身影很快出现，黄包车夫给她让了条路，她一直走到两人面前，淡淡问说：“柯处长，有什么吩咐？”
    这个态度差点让柯永旺气得跳起来，不就是个私营小老板吗，敢跟自己叫板，谁给她的勇气？
    但是刁局长还在边上站着，他没资格发脾气：李老板，我们局长看你们来了，你看快让他们散开。
    刁局长堆上最温和的笑说：“你就是黄包车服务社的李大美，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我今天才知道老柯做了糊涂事，狠狠批评他了，接着就来给你们解决困难来了。”
    李大美说：“谢谢局长的关心。”她对黄包车夫说：“都干什么，还反天了，都散开都散开，交通局的领导都来了，你们还怕问题解决不了？”
    刁局长说：“对对对，我今天来就是给大家解决问题的，你们大家都放心，一定会妥善解决的。”
    人群这才骂骂咧咧散开，李大美作势请他们进去，刁局长坐下打量了一下办公室说：“真不错，李大美同志，你为首都得交通做了贡献，我要谢谢你们呀。”
    李大美说：“局长，你们没来之前，我还想着，被扣的那三十辆车索性不要了，这里我就关张，不然以后随便是谁伸手，我们都遭不住。”
    刁局长慌忙说：”不行“

 第433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436章小丑竟是我自己
    刁局长很清楚，李大美这是在以退为进，如果是其他人，他刁局长会嗤之以鼻，威胁我，凭你也配。
    但是现在他明知道对方在逼自己，也不能不低声下气求过来：“李老板，你千万不要冲动，来之前我已经调查过了，我们的有些同志工作作风粗暴，伤害了你们，不过你放心，回去以后我立刻纠正他们的错误，还你们一个公道。”
    李大美像是很为他着想说：“局长，这会不会太麻烦？”
    “不麻烦，当人民群众遇到困难，我们这些当干部的不能坐视不理，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一管到底，保证让他们怎么扣押你么的车，怎么还给你们。”刁局长正义凌然，浑身上下都闪耀着正义的光。
    刁局长的心其实在滴血，这些车都是他派人扣押的，是想给李大美他们一个教训，让她乖乖把服务社双手奉上，可现在呢，不仅要无条件退回来，现在还被一个小丫头骑在头上拉屎，真是让人又气又心疼自己。
    想把别人当小丑，现在小丑竟是我自己。
    但是他又能怎样呢，形式比人强，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别说局长这个宝座，他甚至不敢想将来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噩梦。
    “那就谢谢刁局长了，请进来喝杯水。”
    开始一直都没提喝茶的事，刁局长这一答应，立刻就要带他们的进去。
    刁局长也明白勉强过去第一个难关了，他义正言辞地拒绝说：“我这就回去帮你们处理问题，不让你们影响生产，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是头等大事。”
    “谢谢，谢谢。”李大美一个劲的感谢，看着他上了车匆忙回去。
    对站在外面的车夫们一摆手，车夫们凑过来说：“怎么样，怎么样了？”
    李大美心中佩服那个设计了整套计划的人说：“刁局长回去还咱们的车了，先别走，等车到了，你们取了车再回去，都别担心今天的车份子，免了。”
    车夫们喜笑颜开。
    回到了办公室，李大美看见张卫东站在窗前往外看。
    “刁局长走了。”她小心翼翼地说。
    张卫东转过头来说：“他刚说什么？”
    “他说他们被人蒙蔽了，咱们受委屈了，现在就回去帮咱们处理车子了。”
    “那就好，还了咱们的车，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帮咱们的这些车子找到新买主，另外你打听一下，现在学车是什么情况，二天后咱们去津门。”
    这家伙，要求太多了，李大美恨不得说：“你说慢点，我记不过来。”
    听到张卫东还是要把车子连人一起打包出手，心中有种古怪地感觉，怎么像是旧社会在卖人呢？但是再不合理的事经过张卫东的嘴巴，似乎就再合理不过了。
    “总觉得自己是个人贩子，而且卖的还是几百个精壮的男人，这种感觉太古怪了。”
    但是她又不能不佩服张卫东，从一开始他就不急不躁，联系被扣押车辆的车夫，挑动他们的怒火去闹，然后联系媒体，给媒体记者塞车马费，总是在最恰当的时机，给记者们最好的素材，一直到后来找到一家敢直接实名刊登郭嘉干部名字的小报，把这件事爆了出来。
    整件事情的发酵到结束，只用了五天时间，这五天也是李大美见证他各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操作，然后就有了眼前的成果，他完全用自己的力量达到了目的。
    想到达到目的李大美后怕的想，如果这个刁局长最后的反应不能让他满意，这个人估计还有后手把他套进去，这个孩子还能算是个孩子吗？
    这件事最后花费的公关费，李大美看过数字，一共是三千块。
    她更没想到的是，黄包车服务社因为这件事，在市里的名声扶摇直上，简直成了正义的化身，如果有同样的选择，市民首先就会选择穿着他们家黄背心的黄包车。
    这种无形增值的品牌增值，让李大美以后的工作变得十分容易。
    刁局长回去就给扣押的车子开了放行手续，不管是局里还是市里的压力都让他如坐针毡，然后又亲自把手续送过来，请李大美派人去取车。
    这件事他纯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惹了一身骚，解决了这件事后，心中有种莫名的如释重负感。
    至于张卫东功成身退，又回到了学校，这个时代的老师太敬业了，他就是想象后世一样摸鱼都不行，赵老师的填鸭教育，野蛮而又不容抵抗。
    皱着眉翻开了书，胖子身后带着个姑娘走了进来，指着张卫东对那姑娘说：“喏，这就是张卫东，我说他和我一个寝室你还不信，我胖哥还能骗人？”
    姑娘说：“你就是张卫东啊。”
    “我就是，你好。”
    张卫东的招呼让姑娘很开心说：“你很有礼貌啊，我们班的同学都以为你不爱说话呢。”
    胖子说：“那是因为你是跟我来的，我们的张卫东平时是不爱说话的。”
    姑娘羡慕的说：“真好，你竟然能有张卫东这样的朋友。”
    “你认识我，你也是张卫东的朋友了，张卫东，你说是不是？”
    “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三头六臂。”说着狠狠瞪了胖子一眼，胖子立刻识趣地带姑娘出去说：“他是书呆子，天天就是抱着书本看，最闷了，咱们走。”
    过了一会儿，胖子又回来了，张卫东说：“死胖子，你不是才换了新目标吗，怎么今天又换人了？”
    “这不是趁着你有点热度，我多撒几网吗，多找几个备着，有备无患。”胖子无耻的说。
    “你真不要脸。”
    “我是在追求真正的爱情，你不懂。”
    胖子这样的男人，在这个时代的农村，会被浸猪笼淹死。
    郭纯钢灰溜溜地回到寝室打招呼说：“你回来了。”
    张卫东指着身后的饭说：“今天又买多了吃不完，你帮我解决一下。”
    郭纯钢又回到了原本的生活轨迹，不过不一样的是，张卫东经常会以各种理由带回来给他改善伙食，毕竟都是一个宿舍的，不能看着他在新社会挨饿。

 第434章 漂亮女孩

    第437章漂亮女孩
    这个年代的大学，是禁止谈情说爱的，可对于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来说，越是不许越是向往，不过就算是胖子这样的异类，也只敢私下里来点小动作，真正敢放肆上手的，是左晓梅那样的社会青年。
    学校的女同学，他是不敢的。
    而且最让人无语的是，胖子居然订婚了，据说是对将来要结婚的对象不满，才变成花痴的。
    当初他爷爷在乡下被一户乡下人救了，后来见这家的女孩子和胖子年纪相近就提出定亲，胖子听说以后又哭又闹强烈反对，但老头子铁了心说：“你敢悔婚，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你那个定亲对象你见过吗？”
    有什么好见得，肯定是个丑村姑，找不到人要，硬塞给我了。胖子十分不屑。
    “你以后要是再四处撩骚不用你爷爷把你剁碎，会有很多女生家长把你剁碎的。”
    靳磊说：“女人有什么好的，和男人在一起玩才是最开心的。”
    听到这话，胖子下意识地离他远远的。
    学校西边有一片热闹的商铺，张卫东喜欢来这边吃东西，他看见赵老师和后勤处的齐子平站在一个铺子前就走过去打招呼：“老师。齐老师”
    赵君梅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继续看着前面关着的门。
    “老师，你看这干什么？”
    “哎”她叹了口气说：“这间铺子是学校给咱们社会学院用的，交给好几个学生都撑不下去，学校要把这里收回去给别的学院，真没办法。”
    “赵老师，你们利用不上，我们后勤处收回来，也省得你烦心了。”
    “齐子平，拿着钥匙滚，看你就心烦。”
    张卫东忙说：“赵老师，不然让我来试试？”
    齐子平说：“张卫东同学，你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这种小事就别参与了。”
    赵君梅说：“行，反正咱们也是要做社会实践的，这间小铺子就给你，权当提前实习了。”
    齐子平不甘心的说：“赵老师，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怎么又变卦了？”
    “谁跟你说好了，我怎么不记得？”
    这位赵老师也是和皖北的李幸福大爷一样，活出了自我的人，只管自己心里舒服不管别人死活。
    齐子平悻悻走后，赵君梅说：“这个该死的齐子平，一直看我的笑话，我就不交，就拖时间，看他能怎么样。”
    把铺子交给张卫东，原来还是为了争一口气。
    这件铺子30平米，在学校周边位置毋庸置疑，而且这里是学生习惯来逛的地方，以前都是拿来做什么的？他把这个疑问一说，赵君梅茫然的说：“这里做过读书社，做过书画社，还有同学弄过乐器社，可惜都撑不下去。”
    读书、书画真是好项目，纯粹是烧钱不赚钱的项目。
    现在缺得是吃喝，精神生活反而很充裕，不管是读书还是学琴，都是最风雅的事，风雅的事肯定要远离铜臭，这个时代的人缺钱但不屑于提钱，估计这才是他们撑不下去的原因。
    “老师，我慢慢想想要在这里做什么，一定不给你丢脸。”
    后勤处为什么要急着收回去，因为这个铺子有规定，新店开张，前三个月是不收租金的，不仅不收，学校反而还会贴补实践费用。
    社会学院拿了这间铺子以后，换了四个行当，学校也贴补了四次，这下后勤处怎么也坐不住了，如果不是赵君梅强势，这次说什么都会被收回去。
    “你也不用急，还是以学习为主，这里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放着。”
    “我知道了，老师。”
    具体要做什么，需要好好斟酌一下，张卫东缺得是人，不是项目，可短时间内，找不到合适的人，也没有办法。
    赵老师听说他又要请假，也没说什么，就是告诉他别耽误学习。
    走到学校门口，看见了靳磊，他身边居然带着一个长得异常漂亮的姑娘，张卫东心说：“开窍了吗？”
    靳磊见张卫东的眼神盯着姑娘，下意识地离她远了些说：“她是我在外面遇到的，被几个小流氓吓着，问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傻的。”
    说出这种傻话的男孩子，证明他并没有开窍。
    张卫东问那姑娘说：“你好，你是哪人？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那姑对他笑笑，并没说话，张卫东又说：“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那姑娘居然点了点头。
    靳磊嫌弃的说：“交给你，连句话都不会说，可能是哑巴。”
    他说着要走，没想到那姑娘忽然对他鞠了个躬。
    靳磊脚步一趔趄说：“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那姑娘却说话了：“谢谢你。”
    只有这三个字，她说完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会说话啊，前面怎么不说？”
    “我结巴”
    张卫东说：“你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别紧张，不紧张说话就不结巴了。”
    “好。”
    “女人真麻烦。”靳磊这样一说，那姑娘的脸忽然变得通红，张卫东说：“你还是走，总嫌弃人家干什么。”
    “你家在哪里，自己知道怎么回家吗？”
    姑娘的情绪平静下来，说话也慢慢连贯起来：“我叫田菲菲，家在汉中，我爷爷在临死前让我来京城，说我的丈夫就在京城，我就进城找他来了。”
    千里寻夫，多么老套的桥段，想不到居然亲眼见到了。
    她一说话，人变得自然很多，张卫东这才发现她比刚看的时候还要漂亮，这么好看柔弱的女孩，独自出门一定遇到不少的麻烦。
    她目前说话太吃力了，于是张卫东就说：“你先别说话，我给你地方吃饭，然后再慢慢说怎么找你要找的人，行不行？”
    田菲菲脸红得不行说：“我没有钱。”和张卫东在一起，她变得轻松起来。
    “没事，你饿坏了。”带着这姑娘来到李长征饭店，给她叫了好几份吃的，田菲菲说：“不用的，我吃窝头就行了。”
    饭店老板正好走过来说：“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能就吃窝头。”
    看到成年男人，田菲菲又紧张起来，面红耳赤。
    这样单纯的姑娘，也不知道她来京城路上受了多少苦。

 第435章 寻人不遇

    第438章寻人不遇
    田菲菲估计饿坏了，看着她人斯斯文文地，一连吃了五个大馒头还吃了三个菜，这时候的馒头可都是手工馒头，扎实的很。
    吃完看见张卫东惊讶的眼神，不好意思的说：“我饿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天生有种让人想亲近的特质，田菲菲就是如此。
    “吃饱了，你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吗？”
    田菲菲习惯用肢体动作回答问题，听完使劲摇头，张卫东说：“你以后要多说话，多说就不会结巴了，而且你摇头别人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他叫朱子健，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和张卫东独处的时候，她说话不会结巴。
    “我们学校的？那就容易找了，你知道他是哪个系的？”
    田菲菲本想摇头，可看到张卫东的眼神，才又开口说：不知道。说完又是满脸愁容。
    “没事，知道在我们学校，又知道名字，一定能找到人的，不然这样，我带你去教务处问一问，这个朱子健在哪里，问到了，就带你去找他。”
    “好，谢谢你。”张卫东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古代，田菲菲像是从前戏文里唱的迷途少女寻亲不遇。
    九几年以后，移动电话普及，这种寻亲不遇的悲剧，已经不会再发生了。
    来到齐子平的办公室，齐子平说：“你怎么来了，想把那个铺子还给我？我就说嘛，学生别搞那些歪门邪道，提高成绩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他伸手要钥匙，张卫东却说：“齐老师，我是请你帮忙找个人的。”
    “你要找谁？”
    “咱们学校有没有一个叫朱子健的学生，他的家人来找他了。”
    齐子平看见他身后的女孩呆了一呆说：“就是她吗？”这个女孩漂亮到让人一见就挪不开眼睛。
    “是的。”
    “好，我帮你看花名册。”除了名字，没有一点线索，能找的只有学校后勤处的花名册了，但齐子平用了二个多小时的时间找遍了现有的学生，都没找到这个人。
    “你是不是弄错名字了？”
    田菲菲一急，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张卫东说：“齐老师，应该没弄错，再麻烦你找找。”又对田菲菲说：“你别急，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叫这个名字？”
    还是没找到人，看着时间已经不早，只好带她走出来，齐子平又追出来交待说：“张卫东同学，那个铺子你还是早点还给学校，给你们社会学院后，学校一直往里贴钱，很多人说闲话。”
    “齐老师，这件事我说了不算，你要真想收回去，还是要去找我老师。”
    齐子平叹了口气，赵君梅要是好惹，还用的着找你。
    走出来，田菲菲看着快要天黑的学校愁眉不展，张卫东说：“别发愁，先给你找个住的地方，明天再出来找。”
    他能去的，只能是姗姗的宿舍，女孩子们听完她的遭遇都很同情，李大美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田菲菲住下，姗姗就准备回家，对张卫东说：“最近还有一座大墓已经准备对外开放，杜教授想让我一起看看，可能又要出去半个月。”
    五座大墓的工作量超乎张卫东的预料，杜教授忙得不可开交。
    “大姐，你去可以，一定要注意安全第一。”
    “我知道了。”
    送姗姗到家门口，他才又回到宿舍，靳磊就问他说：“找到人了吗？”
    “没有，咱们学校没有叫朱子健的人。”听到这个名字，胖子的表情变了几变，但是一会儿就正常了。
    靳磊说：“真可怜，一个结巴乡下丫头，要是找不到人怎么办？”
    这位少年只注意到田菲菲的缺点。
    “结巴的乡下丫头。”胖子轻蔑地说。
    “乡下丫头怎么了，你的未婚妻不也是乡下丫头？”
    这老底揭得，胖子马上要跟他翻脸。
    “只要在咱们学校，总会找到的。”说着转向了胖子问他说：“胖子你认识人多，听说过朱子健这个人吗？”
    胖子头摇得像拨浪鼓说：没有，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胖子就起床往外走，郭纯钢好奇地问他：“你干什么去？”
    “今天我亲戚家有事，我得去帮忙。”说着他就跑了。
    张卫东来到女生宿舍，田菲菲正满头大汗地拖地，李大美见张卫东投来不善的眼神忙说：“我不让她干活，她非要做。”
    田菲菲抬起头说：“我睡不着，就起来干点活。”姗姗的床铺也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干活让她平静了不少。
    “行，别拖地了，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咱们再继续找人，也许是你记错了也说不定，这个朱子健不一定就是我们学校的。”
    “他就是这个学校的。”田菲菲急了。
    “好，既然你说在这里，那我就继续帮你找。”
    李大美说：“明天咱们什么时候去津门？”
    “六点半在学校门口见。”
    又在齐子平那里，把教职工的名字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张卫东问齐子平说：“老师，咱们全校的人都在这里吗？”
    “都在这了。”
    几乎是把整个学校都翻遍了，就连毕业生的名单里，还是没有这个人，田菲菲的神情越来越焦虑。
    张卫东觉得一定是田菲菲弄错了，那个叫朱子健的人一定不在北大，可如果是别的学校，想找到难度就太大了，京城的高校那么多，别的学校又没有在北大这样方便的关系，真想找人是不容易的。
    “田菲菲，找不到人你怎么办？”
    田菲菲的眼睛立刻变得通红，漂亮女孩子的杀伤力，真是太大了。
    “好好好，你别急，我继续帮你想办法。”
    她在姗姗这里住也只能使权宜之计，找人的事情已经陷入了死胡同，再找不到就要给她弄个临时住的地方才行。
    又来到了小铺子这里，张卫东眼睛忽然亮了，这里暂时又没有人，里面好像还有一些生活用品，给她弄个铺盖不就能住了？
    开门进去一看，里面生活用品齐全，以前有人在这住过，买了铺盖又添置了一些厨房之类的食物，就交代她先临时住一住，找到人再搬走。

 第436章 又见禹作敏

    第439章又见禹作敏
    田菲菲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让她一个人住在这里，真是有点不放心，他想了想，是不是让李大美有时间来陪她，他正想着，回身却看见她单手把一张桌子举了起来，轻轻放在一边，然后去扫下面的灰。
    不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田菲菲脸一红小声说：我的力气有点大。
    这哪是有点大，这个桌子是实木的，张卫东试过重量，至少需要两个人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咽了咽口水说：“怎么这么大力气？”
    “我从小就练功夫。”她好像不太乐意说这个话题，也是，一个漂亮女孩子，在这个年代力气太大，传出去会被人说闲话的。
    张卫东算是明白了她自己能只身来到京城找人的原因说：“好好，这样的话你住这里我就放心了。”
    来津门之前，张卫东做过功课，津门汽车厂建厂已经很多年，是国内仅有的三家汽车制造厂之一，开始仿制丰田勉强为继很多年，直到最近生产轻卡汽车才算翻身，津门汽车厂比起一汽和上汽，还是不在一个级别上。
    80年代初，国内的汽车保有量比现在的埃塞俄比亚都不如，千人05辆，非洲郭嘉至少还有千人13辆。
    而这个时候，丰田、皇冠等高档车，已经通过各种正规和非法渠道进入国内，动辄几十万的价格，普通人工资才几十块，根本不敢想，国产红旗汽车的产能也很小直供部委高层，华沙轿车和伏尔加成了地级领导和军级以上领导的标配。
    国内近三年进口汽车耗用的外汇，已经是郭嘉整体三十年来对汽车产业投资综合的二倍。
    花了这么多钱，但国内的商用轿车还是一片空白。
    这一状况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造车或者是继续买车，已经上升到民族自尊心的高度，在这种情况下，有行业管理职能的经济实体，汽车工业公司成立了。
    第一任领导肩负着改变国内轿车空白的使命开始在国内考察如何改变这种现状的问题。
    张卫东这次去，就是汪启南为他牵线，在津门实地商谈，他不清楚这次去，能谈出什么结果，国内对这种重工产品是严格控制的，更别提什么个人或者外商注资了。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走这一趟？
    大家往下看就知道了。
    津门火车站，张卫东看见一个年轻人举着个大牌子，看着出站的人，牌子上写着他的名字，就走过去说：“你好，我就是张卫东。”
    那人说：“别胡闹，我接的是张卫东。”
    李大美说：“是汽车工业公司的同志吗？他就是张卫东。”
    年轻听到这句话，又问了一句说：“你真是我要接的人吗？”张老黑也为他做了证明，那人这才将信将疑。
    一直到上车，他还一直往后看后视镜。
    张卫东的年纪可能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地方的时候，一群人站在路口等着接他，车子一到这些人就凑了过来，领头的一个中年人对张老黑说：“张卫东同志，欢迎你。”
    张老黑闪开身体，张卫东的小身板才显露在大家面前，说：“这多不好意思，让大家在久等了。”
    领头那人说：“小朋友你让让，我们和张卫东同志说话。”
    张老黑见他的眼神对着自己，知道对方误会了就说：“同志，他才是张卫东，我是张卫东的叔叔。”
    于是人群都被尴尬起来，但是毕竟是见过世面的，领头那人停顿了不过三十秒的时间，就又热情地握手说：“领导在会议室等你，请跟我来。”
    张卫东一走，身后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说：“张卫东是个孩子？我的天，这可真是”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走进会议室，一位中年人正认真看着资料，见张卫东他们进来就说：“你们先等一会，我看完这个。”
    一落坐就有人送上了茶水，端起来喝了一口，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好一会他才放下手里的资料说：“张卫东小同志，你的事我听说了不少，真是年少有为啊。”
    他居然是知道张卫东的底细。
    “谢谢领导表扬。”
    听他这样说，中年人笑了说：“快喝口水，老汪跟我说过遇到不能决断的事只要问你，就能找到最正确的答案，谢谢你今天来这一趟。”
    “那是汪叔开玩笑的，我哪知道什么国家大事呀。”
    “你就别客气了，我姓姚，我叫姚承乾，现在是咱们汽车工业公司负责人。”
    “姚领导好。”
    姚承乾板着脸说：“叫什么领导，就跟叫老汪一样，叫姚叔。”
    “姚叔。”张卫东从善如流。
    姚承乾笑说：“这就对了。”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骚乱，接着一个人闯了进来，外面鸡飞狗跳地进来很多人拉着他说：“老禹，你快出去，领导在开会。”
    看见是他，张卫东站起来说：“禹厂长，又见面了。”
    “怎么是你？你来这什么？”
    “你来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不要跟我打哑谜，我有事要问领导。“
    禹作敏主要做汽车配件，津门汽车厂一直是他最大的客户，现在郭嘉调控，他拿不到钢铁，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工厂停工，今天来到这里不知道要打什么主意。
    “禹作敏，你要干什么，一切都是领导的决定，你闯进来有什么用？”
    禹作敏了冷笑说：“我的厂子马上都活不下去了，我还管的了那么多？今天就是来找领导可怜可怜我们的。”
    姚承乾不说话，面无表情看着大吵大闹的禹作敏。
    禹作敏对姚承乾说：“领导，您今天来津门，可得给我们做主，我门村的厂子，上千号人，就等着汽车厂的订单活命，您这一断了钢铁供应，我们活不下去。”
    来之前他是做了功课的，知道这位是真正的大人物，只要他念头，以后他想拿到钢材就容易多了。
    但是他还是错了，错误地摆放了自己的位置，领导来视察工作，最忌讳的，就是禹作敏这种。

 第437章 汽车工业的难题

    第440章汽车工业的难题
    禹作敏在津门顺风顺水，所过之处，所有的部门都对他笑脸相迎，以至于他自大了，以为自己手下上千号工人，手里握着上千人的饭碗，有资格跟所有人叫板。
    汽车厂的领导见姚承乾脸色越来越难看，立刻大声叫人说：“来几个人，把他给我带出去。”
    立刻进来四五个壮汉，架起来就走。
    他只来得及说了一句：“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就被捂住了嘴巴，不让说话。
    “领导，对不起，他来得太快”汽车厂的领导慌忙解释。
    姚承乾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直接赶人说：“你们出去，我要继续和张卫东谈话。”
    见汽车厂的人都走了出去，张卫东说：“禹作敏真是有性格。”这句话说的很克制，不过他知道，姚承乾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有性格，呵呵。”姚承乾不予置评。
    “我接手的汽车工业公司，说白了，就是个空壳子，三大汽车厂也各自有生产任务，想做出成绩，不是容易的事。”这个新型的部门，完全没有前例可循，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他很头疼。
    “姚叔既然第一站就来津门汽车厂，心里应该有想法？”
    姚承乾立刻笑说：“这你也看出来了？你说说看，我可能做什么？”
    这是第一个考题，张卫东必须好好回答，他们的谈话才能继续下去。
    “汽车工业公司的使命是填补郭嘉空白，生产咱们自己的国产轿车，一汽和上汽目前产品成熟，产能还不能满足市场的需求，不能动，津门汽车厂的轻卡虽然慢慢打开了局面，可是产品已经和其他厂子重合，现在有机会转产的，就只有津门汽车厂。”
    这句话让姚承乾对他刮目相看说：“原来你也看出来了，那你说，如果你是我，接下来的工作该怎么开展？”
    “这要看姚叔你在这件事上的决心，转产需要新车型，需要巨额设备投入，而且，转产的动作太大，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一旦上马就要全力以赴，没出成绩以前，你遭受的责难和非议会让很多人对你产生怀疑”
    这计划让姚承乾坐不住了，凑过来问道：“老汪说过，你对未来的把握精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李大美没见过张卫东和别人谈事，姚承乾身居高位，在她心中原来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可没想到这样的大人物，不大的功夫就对十二岁的张卫东态度大变，这种不是简单的赏识，而是诚心的问计，她不禁问自己，我有这样的能力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的，可张卫东却在短短的时间就做到了。
    “姚叔，您这样说我可不敢当，我只能说出来，让您自己选。”
    “好，你说。”
    “每一款轿车车型，都需要至少四年的研发时间，而且，一辆汽车差不多1700多个零部件，绝对不是一家企业自己就可以完成，这属于闭门造车，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一个完善的研发流程同样涵盖了所有汽车供应企业之间的配合。”
    听到这里姚承乾皱起了眉头，他虽然勉强是做技术出身，但是后来转做政工工作，这么庞大的工作量，需要联系全球的供应商，在国内，是没有人能做得到的，这项工作难他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但是难到这种程度，几乎不是人力能完成，就出乎了预料。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在这个小小的少年面前，他变成了小学生，情不自禁地发问。
    “说难很难，也有取巧的办法。”
    “咦，你快说说看。”
    “引进国外成熟的车型，这样全套技术方案都能交到咱们手上，设备加上技术指导，我估计最多两年，就能开始量产。”
    这个说法让姚承乾泄气：“你知道购进这种技术的费用吗？那是天文数字，郭嘉不可能有这笔预算的。”
    “那就在全球召集爱国汽车设计师，请他们回国来共同设计新车型，我估计即使是抄袭出来一个车型，研发周期也不会低于六年，等到量产，估计需要十年的时间。”
    姚承乾越听越受不了，第一个办法不错，但是没钱，第二办法省钱，但是周期过长，而且这还是在人员立刻到位的情况下，顶尖的汽车设计师，有那么好找？
    这工作的难度，又增加了无数的上限。
    “有没有既省钱又快的办法？”他急切的问。
    “有。”
    这个答应莫名让姚承乾轻松起来，等着张卫东继续说。
    “我觉得，咱们郭嘉的轻型汽车，直接上马昂贵的轿车，不太现实，姚叔你想，一辆轿车至少二十万以上，以咱们的人均收入六十块来算，一个家庭多久才能买得起？”
    姚承乾的任务是生产民用汽车，当然明白张卫东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的丰田、皇冠等车型，动辄几十万，真要生产出来，国人确实买不起，眼前这孩子难题摆出来，好像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这让他心中好奇，他接下来能说出什么。
    “我觉得，咱们生产出来的轻型汽车，售价向应该向轻卡看齐，以三万到五万的零售价这个区间最合适，轻卡的销量您也看见了，是不是？”
    这个结论姚承乾一个正确的发展思路，但是难题又回到了最初，即使是这种车型，全套技术资料也不会便宜，郭嘉同样不会批预算。
    他觉得简直是有人把自己架火上烤，太难熬了，动不动就是钱，就是人，不管哪一边，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张卫东看着他的为难，觉得今天的话说到这里，就不能再说下去了，端着杯子喝了一口，等着姚承乾消化自己给出的信息。
    那边李大美已经开始用看神的眼神去看张卫东了，这些东西学校肯定教不来，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张卫东这次来分明是有什么目的，怎么也不见他说，心中疑问重重。
    至于张老黑已经在昏昏欲睡，他习惯了张卫东出现的场合不发一言。
    姚承乾为难地说：“你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第438章 达成目的

    第441章达成目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购买一个成熟的车型，无论是生产线还是供应商，都是成熟的，同时也是最快的。”
    姚承乾沉默了，等了好一会，他才问张卫东说：“你今天来，听说找我有事，是什么事？”
    “我想在京城做个出租车公司，需要购买一批轿车。”
    “这是小事，你要多少？”
    “姚叔，我想用三万五到五万的价格，购买三十辆进口轿车，只要能上牌上路，不问来路。”
    听到这里，姚承乾笑了说：“你知道一辆丰田轿车在国内的价格是多少？”
    “二十到三十万。”
    “那你为什么还以为五万块能买到进口汽车？”
    “别人当然不行，但是姚叔你可以，而且，我相信只要听到我的建议，你一定会同意。”
    “这么自信，说来听听？”
    “汽车工业公司，现在就是个空壳子，想要发展国产轿车，拿什么发展？仅仅是一块牌子还不够。”
    “听你的意思，你好像有办法？”说到他最关心的问题，姚承乾立即问道。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好办法，真要实施你要承担不小的风险，所以我说可以，做不做，怎么做，对你来说都是很困难的。”
    “你真会卖关子，急死我了快说。”说到关键的地方走偏，让人很焦虑。
    见姚承乾急着追问张卫东，李大美心说：“别问了，再问你就掉他圈套里去了，真让他说了，你肯定只能照他意思做。”这时候的张卫东在她的心里变成了耐心的捕猎者，织好了大网就等着姚承乾这条大鱼落网。
    可偏偏的，姚承乾是心甘情愿地跳下去的。
    “这笔卖车的资金，你可以拿来发展轿车，而且我已经做过相应的调查，有一款扶桑的车型，很适合现在的津门汽车厂，我的这笔购车款足够购买他们的技术和设备。”
    这句话一出，果然让姚承乾怦然心动，他入职以来工作没有进展，身边已经听了不少闲话，一直没有进展的话，他就被动了。张卫东抓住了他的软肋，除了配合他，果然没有别的办法。
    他的神情，让李大美看来，果然又是如此。
    “而且，我有一个条件，等到你引进的汽车上线，我要第一批优先购买权。”
    这对姚承乾来说几乎不算是条件，但张卫东却知道，这件事很重要，津门汽车厂推出这款汽车以后，全国提货的人坐镇不走，只要拿到提货单，当场就能加价两倍卖出去。
    最关键的，这件事就算姚承乾不答应，他也没有任何损失。
    “你说的是哪款车型？”
    他这样一问，张卫东就不回答了，姚承乾问完才反应过来，见他捂着不说就笑说：“你啊，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四万五块一辆车，给你上牌上路，不过，你要购买四十辆，我得让自己的手上宽裕点。”这个要求对张卫东来说没有难度，他缺的不是钱，而是权力。
    “成。”这已经是很大的惊喜了，一辆国内将近三十万的车，四万五到手，关键是手续合法，这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你可以说是哪款车型了？”
    “扶桑大发面包车。”
    这款车型，姚承乾甚至还不知道，张卫东从身上拿出了大发的资料给他：“呵，准备很充分嘛，你怎么断定这款车型能经过国内专家论证？”
    “大发面包车在扶桑是厢式货车，尽管有很多设计缺陷。但是这种车型油耗低，经济适用，价格低。进入国内以后以民用为主，加装座位后，既可以送货又可以坐人，是国内轿车最好的替代品。”
    说到这里，张卫东手上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姚承乾真要掀桌子他也没有办法，就见姚承乾拿着资料看了好半天问他：“你确定这个车型，一定能入选？”
    “我对比了当前全球的车型，大发面包车无论是造价还是实际使用效果，都是最适合的。”
    大发在那个时代，确实是适合的，但是后来夏利之类的轿车开始进入市场，立刻成了受欢迎的车型，他也很快地被抛弃，这只能说在某个特定的时期，它是适合那个时期的发展。
    上辈子大发是84年开始生产，现在他把这项工作提前了很多，顺利的话，83年就能正式投产。
    好，就按咱们说的办，那四十辆轿车，你有什么要求？
    “省油，扶桑产的就行。”
    现在的出租车公司，京城不是没有，郭嘉还没发过正式的拍照，不过敢干的，都是有倚仗的，不怕上面的打压，但是张卫东这边不行，他除了汪启南以外，在京城并没有靠山，所以他要拿到正式的手续。
    找谁拿，眼前不是现成的人选？
    “行。”
    “至于购车款，回京城以后我就能打到汽车工业公司的账上，姚叔，我还有件事要你帮忙。”
    “还有什么事？”
    操作四十辆进口汽车，肯定是违规的，如果是后世法律完善，姚承乾也不敢这么干，但这个时代的人，爱国热情高于一切，姚承乾在这件事上没有私心，不怕有人在里面说三道四。
    “这四十辆车，我是要在京城开出租车公司，为首都的交通出一份力，所以，我需要一份正式的手续，表示我的出租车公司是合法的。”
    “真麻烦，我回去以后帮你协调。”提出主动协调，姚承乾也是没办法，张卫东这个小子看似年纪小，可不管什么问题，都想得很周到，提出来的理由也让人不能拒绝。
    “姚叔，作为感谢，这次的货款，我可以付美金。”
    听到这里，姚承乾眼前一亮，郭嘉建设之初，每一分外汇都是宝贵的，他真要能拿出一笔外汇出来说话，能把困难减小到没有。
    “好，手续的事包在我身上。”这次的回答没有半点勉强。
    答应这个要求，安定不是张卫东，而是他姚承乾，今天别人不仅帮他解决了工作上的麻烦，还解决了资金问题，自己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他没想到，这件事有个很大的隐患，一旦爆起来，还要去求张卫东出来解决。

 第439章 天要使人疯狂

    第442章天要使人疯狂
    任何新的职能部门，一开始想要做出成绩，都不容易，因为没有前例可循，没有成熟的方案可以借鉴。
    姚承乾本来是做政工工作的，来津门之前还是两眼一抹黑，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与张卫东的见面其实也是看汪启南的面子。
    没想到无意中见了张卫东一面，这个小孩犹如指路明灯一样，他立刻看到了未来清晰的工作方向，张卫东的要求对别人来说是很难的事，对他来说并不难，就是一个合不合规矩的事。
    四十辆走私汽车，在他并不是多大的事，既然坐到这个职位，他的一切行为就戴上了合理的帽子，而且这笔钱没有用在自己身上，全部用来发展汽车产业，有据可查他甚至根本就没想过害怕。
    但是，这种安全只是相对的，如果不是因为差价太大，张卫东身价亿万，不会让自己因为这点小钱成为日后被人攻击的目标。
    为什么在国内做大的人，都容易被人抓住小辫子，就是因为类似的情形，在违规和不违规之间，就看你的选择，人们肯定会选有利于工作开展的方向，但是这样的选择在以后往往是犯错误的前奏。
    当然了，这种追责很多都是在好多年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你都安全的，但是等到问题暴露出来，你就是想补救都没有办法。
    我们的郭嘉总说凡事就怕认真二字，当初规矩不完善，人们的选择会走偏，追责时往往一抓一个准，所以真要认真跟你清算，没有人一个有钱人能跑得掉。
    几人出来以后，就看见禹作敏和汽车厂的领导蹲在一棵大树下抽烟，场面看起来居然很融洽。
    姚承乾的眉头不觉一皱，但是转眼就放松下来，对张卫东说：事情谈完，你别急着走，等会我让人
    没等他说完，禹作敏就快步走了过来，抱拳作揖说：“领导，求求你给我们一条活路。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限制钢材使用方向，是咱们的基本国——策，物资也是统一调拨的，我没这个权利在这件事上说话。”
    “领导，您也不要打官腔，什么事还不是你们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怎么就这么难？你们就是想看着我们饿死。”
    “老禹，你说什么呢？”汽车厂领导吓了一跳，在姚承乾这种级别的领导面前大放厥词，禹作敏真当自己是津门的土皇帝了。
    在这个时代，其实对禹作敏这样的人很宽容了
    说个例子，禹作敏的堂弟禹作相听他的女儿说大邱庄家具厂厂长刘金会曾经欺侮过她。禹作相大为恼怒，在纠集一伙人把刘金会一顿暴打之后，又要求禹作敏为他们“作主”——“教训教训”刘金会的父亲刘玉田。
    禹作敏的回答是：“把他弄到大街上，啐一啐，寒碜寒碜他。”
    禹作相等人把刘玉田叫到大街上，围起来便大动拳脚。刘玉田讲理不行，下跪求饶也不行，当场被活活打死。
    案发后，尽管禹作敏一直在幕后策划，企图使一些犯罪分子逃脱法律的制裁，但7名打人凶手还是全部落入法网，都被判了刑。
    停止刘家7人在大邱庄所属企业的工作，对刘家亲属的住宅进行监视，限制他们与外人接触，不许他们出村。在这种情况下，刘玉田的3个儿子先后被迫设法逃离祖祖辈辈生活的大邱庄，而刘玉田的女儿刘金云则被非法管制近3年之久。
    天要让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样的命案，在他身上发生好几起。
    但一开始，因为他的能力强，地方上有很多人为他遮掩，觉得瑕不掩瑜，这在一定程度上，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张卫东从一开始，就担心北洼村也发生同样的惨剧，所以对队长也有一定的防备，担心他在北洼村会变成土皇帝一样的存在，好在北洼村的发展一直是张卫东在做策划，队长张良山充其量是个土豪，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所以他永远成不了禹作敏第二。
    姚承乾是什么人，京城机关里混出来的高层，什么没见过，禹作敏的小把戏怎么会在他眼里。
    等到汽车厂的领导把人弄走以后，他轻声说一句：“不愧是禹作敏，来到国营大厂也能平趟。”
    厂长听完立刻浑身冰凉，本想喊冤叫屈，转眼清醒起来说：“这个人很狂，我们以后会郑重对待他。”他很聪敏的顺着姚承乾的话说，姚承乾于是就不再提这个人，他才暗自擦了把汗心说：“狗日的，差点被你害死。”
    跟这样的人的交情，在自己的前程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姚承乾陪着他们参观了进门汽车厂，厂子很大，人们脸上也充满了干劲，这时候的津门汽车厂，还是最鼎盛的时候，工资开始并不好，但转产轻卡货车以后，员工的工资涨了，在当地都是最高的，年轻工人找媳妇，听说是津门汽车厂的，都比其他人容易。
    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厂，算下来，他们还有大概十八年的好日子，珍惜。
    姚承乾不知道他的想法，还以为他被汽车厂的规模震惊了得意地说：“转产以后，轻卡货车供不应求，如果不是郭嘉需要，津门汽车厂其实这样就很好。”
    张卫东心说：“拉倒，真要不转产，津门汽车厂能撑五年，算他有本事，只怕到时候郭嘉第一批下岗工人，就是你津门汽车厂。”
    心里这样说，他嘴上却说：“是啊，为了郭嘉建设，津门汽车厂做了很大的牺牲。”
    人经常要讲违心的话，就比如前面这一句。

 第440章 红颜

    第443章红颜
    津门汽车厂后，姚承乾回京也不愿意放过张卫东，虽然知道他是北大的少年天才，可张卫东说的那一百八十万，关乎能否盘活整个汽车工业公司，这是不能出一点问题的大事。
    所以直到他拿到94万美金，一颗心才放在了肚子里。美金的实际价值他很清楚，虽然不至于去黑市兑换，但是一比四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这笔钱是从张秉忠老汉那里拿的，在全国的文物商店后来扫货已经可以不使用外汇。
    拿到钱以后，他保证在三个月内交车。
    这样以来，留给张卫东的时间就很紧张了，一是处理即将过时的黄包车，第二就是培养司机，这个时候虽然没有驾照的概念，可你想要上路开车必须要会，但是找遍了京城，都没找到驾校。
    想学车必须有单位挂靠才行，虽然没有驾校，但是也需要考试，货车司机考试，相当于b照，报名费3元，很可惜，黄包车服务社不具备这样的资格。
    既然如此，索性一事不烦二主，他又找上了姚承乾，老姚嘟囔几句，还是让张卫东的第一批九十名司机，挂靠在汽车工业公司的名下，参加考试，关于驾驶技术，张卫东很重视，交代李大美在这件事绝对不能放水，他可不希望自己培养出一批马路杀手。
    刚回到学校，他就被齐子平叫住说：“你啊，又给我惹了大麻烦。”
    什么麻烦？
    田菲菲打人了。
    田菲菲人太漂亮，看起来柔柔弱弱，见人说话就结巴，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加上她一个人住在商铺里面，被周围的几个小流氓盯上了。
    小流氓晚上带了人撬开门锁，迎接他们的是钵大的拳头，四个人没打过一个小姑娘，而且田菲菲看着好欺负，下手不轻，来的四个人，不是断手就是断腿，张卫东赶到的时候，这几个人倒在门口，哎哟有乱叫。
    小铺子门口，正围着几波人，好几个妇女正指着站在门口的田菲菲破口大骂。
    “狠心的女人，我家就二个儿子，你下这么重的手，你还是不是人？”
    “赔钱，陪医药费。”
    “就是，今天不赔钱，你哪都别想去。”
    有个受伤的流氓还说：“不赔钱也行，我瘸了，她要嫁给我当老婆。”
    中年妇女居然还嫌弃说：“不行，她是外地户口，配不上你。”
    张卫东听得火冒三丈，走到几人面前，狠狠踩在他们的伤口上，几个人顿时大声哭嚎起来。
    中年男人见状走上来捋袖子要打人，张卫东说：“四叔，给我打，谁敢过来打谁。”
    张老黑挡在他面前，那些男人不敢上前，女人却都像炸了锅一样，胡乱谩骂。
    张卫东理也不理，看向倔强还站着的田菲菲，田菲菲难过的说：“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
    “你人没事就好，打得好。”
    田菲菲见他丝毫不怪罪自己，神情也放松下来。
    他寒着脸转向齐子平问：“齐老师，这个商铺是不是咱们北大的？咱们北大的人被人欺负了你在一边看着不管？”
    齐子平楞了楞说：“她又不是北大的”
    “这里不是北大的商铺？她站得不是北大的地方？”
    “这我不是在找你吗？”
    “你找我干什么，在北大的铺子里就是北大的人，北大的人被欺负了，你不帮忙，还任由坏人再来欺负受害者？”
    齐子平语塞。
    妇女的骂声更高更响，张卫东说：“四叔你去警局报案，就说有人意图侮辱妇女，人被控制住了，让他们马上来。”
    张老黑听完就往外走，他这一走，站在边上的几个男人忙说：“慢着，慢着？”
    “今天谁都别想走，我倒要看看，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张老黑不停留往外走，齐子平说：“不至于闹到这样。”
    张卫东寒着脸说：“齐老师，如果有人想要强奸你老婆，你能这样淡定？”
    齐子平被他说得心头火起，有你这样打比方的？但是不敢再开口了，现在的张卫东就像条狗，谁说话咬谁。
    几个男人吓了一跳说：“小朋友，大家只是开玩笑，你不能乱说。”
    “这种玩笑让他们回家跟你老婆开去，不要脸的狗东西，几个人想欺负一个女孩子，被打了还敢来闹，今天来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给老子走。”他破口大骂。
    那几个女人慌了说：“我们不闹了，我们走，我们走行不行？”
    “田菲菲，你给我守着这几个畜生，谁敢来带人，你就打谁，不要客气。”
    田菲菲不声不响站在了几个人的前面，这下子，那群中年人都后退了几步。
    边上几家小店的店主都站在门口，但都不敢随便说话，他们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不敢得罪这些在街上混的二愣子。
    这些人有的可能还是学校的子弟，怪不得齐子平拉偏手。
    警员来到的时候，看见的是这样的画面，一个小男孩站在前面，恶狠狠瞪着眼前的一群男女，一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女孩子，攥着拳头站在以各种怪状倒在地上的人前面。
    张卫东见他们过来就说：“警员同志，我报的案。”
    “那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他这次的说法更狠，说那几个流氓意图入室强奸，被打以后，还纠集一群人来找受害者的麻烦。
    这话一出，几个中年男人都站不住了走到跟前说:警员同志，别听他胡说，男孩子年轻爱玩，想开玩笑的。
    警员说：“还没到你，先让受害者说。”
    几个流氓最后被带到警局说服教育，原来都还没到十八岁，张卫东不满意这个处理，田菲菲说：“我没事，让他们走。”
    人群散去张卫东走进小铺子说：“以后还是给你换个地方，你在这里迟早出事。”
    田菲菲说：“不麻烦你了，再说这里挺好的。”说着她还拿出了一块手工馍递给他说：“你饿了，我做的。”
    接过来一看，居然是肉夹馍，尝了一口满嘴流油，太香了，三口两口吃完，田菲菲又给张老黑也做了一个，张老黑赞不绝口。

 第441章 相认

    第444章相认
    骚扰田菲菲的小流氓情节太恶劣了，虽然如此，几位家长还拼命四处托关系，有老师还找到了张卫东，希望他能放那几个孩子一码。
    张卫东只有一句话：“老师，如果是您自己的女儿被人这样对待了，您会同意放过那些畜生吗？”
    来说情的老师转身就走，这事后来让赵君梅教授知道了发话说：“谁以后要是再因为这样的事去骚扰我的学生，我知道了会一个个找你们算账。”
    这句话堵死了所有想做和事佬的人。
    田菲菲事件很快就在学校引起了关注，她人太漂亮了，学生们听说有漂亮的姑娘差点被侮辱，来小铺子看过以后，怒火彻底被点燃。纷纷到警局要求严惩几个小流氓。
    后来加入的学生越来越多，事情逐渐脱离了控制，闹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学生加入进来，外校的也开始关注。
    原来美貌真的能够成为无形的武器。田菲菲一句话没说，就凭长相，就收获了一大批同情者热血为她奔走讨公道。
    警局最后扛不住压力，几个未满十八岁的小流氓，等到他们伤势痊愈，会被送去少管所。
    长得漂亮在这个年代是原罪，判决下来以后，他们的母亲天天上门来骂，骂田菲菲是狐狸精勾引他们的儿子，对罪魁祸首，可以用法律武器去制裁，可对于市井泼妇，就连张卫东都只能让田菲菲换个住的地方躲开他们了事。
    能安排到哪里，他自己的家，黄氏听说她的遭遇后，越发心疼这个姑娘。
    田菲菲要找的人，也通过各种渠道散发了出去，没让她自己再出去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找，一是她出去容易出事，再者这么多人帮她找人，比她自己找强多了，如果那个朱子健听到，自己会找过来的。
    呆的时间久了，田菲菲闲不住，就说要出去找活干。
    现在京城的就业环境，可谓一言难尽，除非做保姆，可听说要去做保姆，就连黄氏都不同意。
    “你再等几天，到时候实在找不到朱子健，再帮你找个活干。”
    “你帮我太多了，我不能一直麻烦你。”越是知进退的人，越是让人同情：“你别胡思乱想，这都是暂时的，等你找到朱子健就好了。”
    嘴上这样说，但是消息散出去好多天了，他都没找过来，这个朱子健到底在不在京城都不一定。
    回到宿舍，胖子在里面，急切地问他：“田菲菲怎么样？”
    听他这么问，张卫东忽然很奇怪地说：“这几天就连丁开朗都去看过她，怎么就你一直没见过？”
    “我，我亲戚家有事”
    “死胖子，我也觉得你不对劲，你这几天一直呆在宿舍，根本没去你亲戚家。”
    “额，我头疼不舒服，哎哟哟，又疼了，我要躺会。”胖子说着真就上床躺着。
    “古古怪怪的。”
    郭纯刚说：“田菲菲太漂亮了，这个朱子健到底怎么回事？”
    靳磊忽然说：“哎，你们说，这个朱子健会不会已经死了？田菲菲才找不到人？”
    胖子听了咕噜坐起来冲他怒道：“你死了他都不会死。”
    宿舍的几个都被他的反应惊到了，问他：“胖子，你怎么了？”
    “我就是不能听你们胡乱议论人。”说完他又躺下了说：“漂亮，能有多漂亮？”
    胖子这样的人，脑回路和普通人不同，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宿舍外面有人敲门，起来开门一看，居然是李秀兰和田菲菲站在门外，惊喜的说：“三婶，你怎么来了？”
    “菲菲说你不喜欢吃学校的饭，我今天没事，就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还麻烦你跑一趟，三婶，快进来坐。”
    李秀兰进来看着宿舍说：“麻烦什么，我一直想来看看你住的地方，这就是北大的宿舍吗，不太好。”
    “三婶，读书又不是来享受的，太舒服了还有心思读书吗？”
    “也是，你说的对。”她从袋子里拿出很多面包招呼众人说：“都来尝尝，要是喜欢，我以后经常给你们送。”
    靳磊说：“还是舒芙蕾的蛋糕，这家的面包可不便宜。”
    蛋糕店取洋名是张卫东的主意，从室友的嘴里说出来，感觉还是有点意外，他奇怪的问说：“你也知道舒芙蕾？”
    “京城有谁不知道，这家的蛋糕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贵了，听说他家的生日蛋糕更好吃，可惜提了几次，我妈都不舍得买。”
    在这个年头，四五十块的生日蛋糕，根本就不是给普通人享用的。
    李秀兰毫不在意地说：“同学你喜欢吃啊，那我以后给你送两个过来。”
    “阿姨，还是不要了，太贵了。”
    李秀兰被人夸了高兴得说：“贵什么，自己家的东西，不值什么钱。”
    张卫东想拦都拦不住了，靳磊呆住了，立刻去摇晃张卫东说：“舒芙蕾是你家的？你怎么不早说？”
    “说那干什么，你又买不起。”这句话可谓人间真实，靳磊说：“还真是。”
    他们这边开着玩笑，那边田菲菲把蛋糕拿出来分给大家，拿到胖子床前的时候，叫他：“同学，你也起来吃点。”
    但是胖子拿被子紧紧捂着头说：“我不吃。”
    “胖子你有病吗？以前见了吃的就没命，今天怎么了？”靳磊很奇怪。
    “我没病。”
    靳磊一把扯掉了胖子的被子，胖子涨红了脸坐起来，田菲菲只是看了一眼，就恬静地看着张卫东笑。
    这一眼，胖子却如遭雷击，眼睛不眨地盯着田菲菲不放。
    “胖子，胖子？”靳磊叫了好句，他都像是没看见问张卫东说：“她就是田菲菲嘛？”
    “全学校都知道，怎么胖子你反而不认识？”
    田菲菲不习惯被关注，胖子富有侵略性的眼神让她扭过头去，张卫东没好气地说：“死胖子，你有点出息。”
    胖子却看向了田菲菲，忸怩着从脖子上拿出一个东西来，直愣愣地递到她面前，靳磊说：“不要脸，不许耍流氓。”
    田菲菲见了那东西，身体开始哆嗦，颤抖着拿出一个差不多的东西，递了过去，胖子接过来，把两件东西对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龙凤玉佩。

 第442章 现代陈世美

    第445章现代陈世美
    胖子的操作让所有人惊掉下巴，什么意思？田菲菲找人的信物对上了，难道要找的人就是这个死胖子？
    这怎么可能？
    田菲菲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了胖子。激动得说：“你”
    “没错，我就是朱子建。”胖子故作深情地看着她，把手里的龙凤玉佩拿给她看，田菲菲下意识接过来，仔细看了确实是一对，合起来天衣无缝。
    她握着龙凤玉佩的手莫名颤抖起来，眼睛盯着胖子，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找什么，为了找这个人她一路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
    “你真是朱子健？”靳磊和张卫东失声问道。
    发动那么多人全京城的高校找人，没想到，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种戏剧般的巧合，原以为都是戏文的安排，普通人生活中也会发生。
    “不错，我以前确实叫朱子健，十年前我妈走了，我爸就让我改我妈的姓纪念她，朱子健这个名字很多年都没用了，只有我家人知道。”
    看来不会有错了，田菲菲的定亲对象就是胖子。
    可是这么说来又不对了，胖子这个色鬼在田菲菲的事情上态度一直很暧昧，也就是说他一直躲着不见田菲菲，既然一开始就知道田菲菲是谁，又知道所有人都帮着田菲菲找他，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出现？
    胖子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握田菲菲的手。
    田菲菲茫然地看向了张卫东，任由他的爪子抓着自己。
    张卫东一把推开他说：“也就是说一开始你就知道田菲菲要找的人就是你？”
    胖子连连点头。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愿意承认你就是朱子健，让她出了这么多事，事情平息了，你却跳出来说你就是朱子健，你在耍什么花样？”
    “我”胖子的眼珠子叽哩咕噜说：“我怕弄错了”
    田菲菲还在红着脸上下打量胖子，胖子说：“菲菲，我就是朱子健，我爷爷叫朱藻，我爸叫朱维民，就是我，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听到这些名字，田菲菲果然说：“不错，他就是朱子健。”
    靳磊奇怪地说：“胖子，你一开始不认她说是怕认错，后来她出事以后，你怎么也古古怪怪的，她是你的定亲对象，你怎么能放任不管？你知道她有可能是来找你的，你为什么一直躲着不见他？”
    “我”
    张卫东忽然冷笑起来说：“胖子，我来替你说，你从来没见过田菲菲，只知道有这个人，觉得乡下人配不上你，所以听说她来找你以后，你不愿意露面藏起来，至于今天为什么又承认了，就是因为你看见了田菲菲的长相，觉得你又可以了是不是？”
    听到这里靳磊气愤地说：“胖子，是不是这样？”
    “不是”胖子躲躲闪闪不敢正面回答。
    “朱子健，是不是这样？”田菲菲不结巴了，张卫东说的很有可能就是真相，愤怒和委屈让她战胜了自卑，用平静地语气质问。
    “不是，田菲菲你别听他的，我朱子健不是那样的人。”
    他说着又要来牵手，田菲菲下意识一摆手，他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床上，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我的腰，我的腰断了。”
    她的大力没有几个人知道，情急之下忘了藏了，宿舍里的人都惊讶的看着。
    田菲菲要去看他，张卫东挡住她说：“别管他，死胖子死不了，这种见色起意的坏东西你管他的死活干什么。”
    田菲菲说：“朱子健，你真不想承认咱们的这桩亲事？”
    “承认，承认，田菲菲，毕业以后我马上就跟你结婚，你别听其他人的。他们都是外人，我才是你的订婚对象。”
    胖子忍着疼，大声叫起来。
    “呵呵，从一开始你就不想承认，觉得我是乡下人，配不上你，朱子健，我田菲菲有手有脚，不用靠男人过日子，你觉得委屈，我可以跟你去一趟你家里，告诉你爷爷这门亲事不作数。”
    “没有，没有，田菲菲，我害羞啊，听说你来了，我不好意思见你。”一急之下这种蹩脚的理由都说出来了。
    “那你现在怎么好意思出来承认了？”靳磊忍不住问说。
    “我想通了，我不能再让田菲菲一个弱女子受委屈了，我这就去请假，带她去我家见我爷爷和我爸，我们这就结婚。”
    胖子说得动情之极，甚至把自己感动了，说完站起来，眼圈微红。
    “田菲菲，你别信他，这个死胖子一张嘴就是谎话，即使他是朱子健，他也不配跟你在一起。”想想以前胖子在左晓梅面前扮猪骗人的丑态，就让人恶心。
    胖子听完急了说：“张卫东，咱们是不是好兄弟，你就这么毁我。”
    “你还要我毁，你做的烂事，我都不好意思提。”
    李秀兰听了一会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对田菲菲说：“菲菲，这个人我看着不太行，既然找到了，你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咱们回去，别理他。”
    田菲菲说；“三婶，你等我一下，我跟他把话说清楚。”
    她走到胖子身边，胖子下意识的后退好几步，田菲菲说：“你放心，我不打你。”田菲菲从来不是什么柔弱的姑娘。
    胖子讪讪地说：“不是”不是什么，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我觉得张卫东说的对，你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是乡下人，你是北大的大学生，是天上的凤凰，我只是个乡下人，咱们的亲事，就算了。”
    胖子哭丧着脸，一张爱骗人的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顿了顿她看着胖子手里的龙凤玉佩说：“这件定亲信物也是你爷爷的，今天正好还给你了，从今以后婚事就算了。”
    胖子听了哭丧着脸，虽然他矢口否认张卫东的推测，但是做出来的事，事后一想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秀兰说：“可怜的孩子，跟婶子走，这样的人配不上你。”
    两人慢慢走了出去，胖子要出去追，靳磊拦在门口说：“胖子，今天你要是敢出去，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你就是八十年代的陈世美。”
    胖子一屁股坐在床上哭丧着脸说：“完了，全完了。”
    靳磊说：“陈世美你完了，我现在就想拿狗头铡，铡了你的狗头”

 第443章 追妻火葬场

    第446章追妻火葬场
    老实说胖子如果不是表现的这么刻意，可能大家都不会怪他，正因为他一直躲着袖手旁观，给出的理由也让人无语，才让别人隐约猜出了真相，才更让人生气，虽然这个真相胖子死活都不承认。
    “张卫东，你家在哪里，你带我去找跟她解释。”
    “早干什么去了？别烦我，我还要看书呢。”接下来的几天，胖子都谄媚的很，每天给他带饭打水，胖子以前大部分的生活费都肮脏猥琐的用在了社会女青年身上，老实说张卫东也不希望单纯美丽的田菲菲跟这样的男人弄在一起。
    田菲菲是个很有个性的人，拒绝了李秀兰邀请她去蛋糕店的邀请，拒绝了去黄包车服务社，这天满面愁苦得对张卫东说：“咚咚，我想回家了。”
    有什么比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找人，找到的人却是个人渣更伤人？京城对她来说是个伤人的伤心地。
    “回去？你家什么人都没有，你回去干什么？”
    田菲菲说：“可那里才是我的家，我的亲人都埋在那。”
    “你的亲人不希望你一个女孩子留在那里，才让你来京城找朱子健。”
    “这”
    “你一个单身女孩子，哪怕就是力气很大，想在乡下生活有多难，为什么不愿意去我三婶那里帮忙呢？”
    沉默。
    暗暗猜测着她的想法，张卫东试探着说：“这样行不行，学校门前的铺子一直没开，你有做肉夹馍的手艺，不如去那里开个店，自己养活自己？”
    “行。”
    田菲菲答应的速度很快，似乎没加思索。她不愿意去蛋糕店，不愿意去服务社，可刚说到北大的小铺子，立刻同意，张卫东不由看了她几眼，她立刻满脸通红。
    可能她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也就是说她虽然没原谅、其实心里已经接受了胖子，这个时代的传统女性，对于感情从来都是被动接受的，一旦接受了这种安排，一辈子都不会变心。
    张卫东叹了口气，真是便宜那个猥琐的死胖子了。
    但是站在田菲菲的角度想一想，胖子也不是一无是处，他是北大的高材生，凭他的机灵劲毕业以后一定能有不错的成就，田菲菲如果不接受他，再找别的男人，也不一定就能真正幸福。
    只要说到做生意，哪怕是个不大的小铺子，张卫东都会全力以赴地对待，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上辈子的小吃连锁店模式被他拿了出来，从装修到设备都是他一手操办，设备只能自己找人定制，花了十多天的时间，这家小店终于面世了。
    虽然比不上上辈子的连锁店精美，可放到这个时代的学校周边，已经很能让人眼前一亮。
    小店开张只用了一天，在门口站柜台的田菲菲就成了这家小店的活招牌，飞快在学校出名了。
    五毛钱一个肉夹馍，好吃到让人吃一口就停不下来。
    田菲菲还会做一种类似豫南的小吃胡辣汤，盛在包着厚厚几层布的不锈钢桶里，保温性能很好，放上半天都不会凉。
    桶的造型像个大茶壶，也不用盛，只要把桶倾斜像倒水一样倒出来就行。
    这种汤很厚，一碗一毛钱，一个肉夹馍加上一碗汤，基本就能吃饱了。
    这种简餐有个特点是出餐快，一下子就吸引了周边的学生，而且只需要她一个人就能完成。
    第一天开张，很多学生边买东西边问她要找的朱子健怎么样了？
    每到这时候，田菲菲就会说：“找到了呢，谢谢关心。”
    于是学生们就很高兴，觉得帮到这个漂亮女孩子了。
    肉夹馍小店有田菲菲的颜值加持，有张卫东先进的商业模式，第一天就在学校打出了名气。
    胖子听说后急匆匆赶来，见她一个人忙得团团转，立刻提出帮忙，田菲菲没理他，但是也没拒绝，于是胖子就乐颠颠跑进去干活。
    胖子是个挺有眼力见的人，打扫卫生，刷洗，很快就找到了怎么融入这里的办法。
    但是不管胖子怎么找她说话，自始至终，田菲菲都没说一个字。
    下午张卫东走过来了，见胖子也在里面，立刻让他滚。
    “菲菲都让我留下来了。你凭什么让我走？”
    “凭什么，就凭这个店是我的，我不喜欢一个油腻的胖子在我店里。”
    田菲菲面无表情得收拾，今天准备的不多，只有一百五十个肉夹馍，没到晚上就卖完了。
    账目其实很好算，第一天的肉夹馍和胡辣汤，一共卖了八十五块。
    前几个月是不用交房租的，毛利润大概是百分之五十，如果能一直是这个势头，每月能赚一千多。
    胖子支棱起耳朵听完吃惊的说：“乖乖，这么挣钱？”
    对比月收入几十块的时代，这个收入很惊人了。
    但是也别忘了，做这种东西是纯体力活，田菲菲几乎要全力以赴，才能忙的过来，换成别人，肯定吃不消。
    收拾好了，张卫东让她坐下来说：“今天看来，这个店能开的下去。”
    “嗯。”
    “以后这个店就交给你，等几个月后要开始交房租，你要是有困难告诉我一声，我会帮你。”
    田菲菲抬起头说：“这是你的店，我只是帮忙的，再说我不知道会留在京城多久”
    “这个店全靠你撑起来的”
    不等他说完，田菲菲就说：“不是你收留我，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流浪。”
    “那这样，这个店能赚钱了，我给你租个住处，女孩子住在店里不好。”
    这次她没拒绝，张卫东说：“你对胖子到底怎么想的？”
    说到这个问题，她又沉默了。
    找到她的朱子健，虽然这个朱子健的做法让人失望，但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谁也不清楚。
    “行，不说这个人，回头我让那个胖子给你去找房子。”
    住处才安排好没几天，小店那边又忙不过来。
    这家小店的生意太好了，眼见着每天要做四百多个馍坯还不够卖，田菲菲忙得飞起，就连胖子都抬起头可怜巴巴得看他。
    张卫东说：“这样不行，找人来帮忙。”
    胖子马上说：“就等你这句话呢，人我都找好了。”
    老实说着几天如果不是胖子在张罗，靠田菲菲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第444章 武力值暴露

    第447章武力值暴露
    小吃店后来找了个中年妇女梅姐帮忙，她和田菲菲相处的很好，也就把她留了下来，胖子又经常泡在这里，小店慢慢步入了正规，张卫东的注意力慢慢就松懈下来。
    颜值在任何时候都能转变成生产力，田菲菲坐镇，这个小店的名气越来越响亮，开店半个月的功夫，只要到饭点就会排起长长的队，慢慢地已经有人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吃。
    这可把赵君梅高兴坏了，来到小店门前感慨说：“张卫东，你真给老师争脸了，这下学校没有人敢再拿这里说事了。”
    老师，我还得谢谢你呢，这个店虽然小，也没少挣钱呢。
    赵君梅笑说：“挣钱也是靠本事，我以前给过多少人，谁有你干的好，老师看了多少人的脸色，这下好了，我看以后谁还敢说我们社会学院的社会活动能力不行。”
    她现在怎么看张卫东怎么顺眼，不管做什么，只要交给他就能放心等结果，感觉太舒心了。
    而且他开店自己根本就不动手，全是别人在做，仔细问过才弄明白学生的操作，不觉啧啧称奇，能够在一开始就完全放手的小店，生意还很好，其中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这种发生在身边的实际案例，比别的什么教育效果都要好。
    她甚至打算让学院里的学生来现场听张卫东来一次现场课。
    胖子最近一直很苦恼，虽然一直努力表现，但田菲菲从来都没正眼看过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田菲菲对他的感觉是什么。
    靳磊说：“活该。”
    他在田菲菲这里，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学校附近的人流是固定的，田菲菲的小店生意一好，原本的几家店生意就被挤掉了不少，边上有对中年人开了个小饭店，小店没开张之前，他们家的生意勉强说的过去。
    但小店一开张，他们顿时感觉到了客流少了很多，店里生意快要撑不下去了。
    于是女店主经常站在门口，对着田菲菲骂：“狐狸精，不要脸，长着一张勾引男人的脸，赶紧滚，看你就恶心。”
    她在外面骂得很大声，而且越骂越难听，梅姐气得要出来跟她对骂，田菲菲说：“算了，嘴长她身上，让她骂。”
    小店被骂了还无声无息，这种息事宁人的态度在女店主看来是软弱可欺，跳得更欢，骂的更狠。
    胖子说：“这个泼妇，我受不了了。”走出来跟她讲理，没想到那女的冷笑说：“你算什么东西，毛都没长齐就跟我叽叽歪歪，就你这样的，老娘随手就能捏爆你的卵子。”
    胖子哪是身经百战的市井泼妇的对手，被骂得灰溜溜地说：“好男不跟女斗。”就逃了回来，秀才遇到泼妇，毫无招架之力。
    胖子这一退，女店主的气焰更嚣张了，对来买肉夹馍的学生说：“我告诉你们，他家的馍和肉不干净，好多人吃坏肚子了，你们赶紧走。”
    这话果然吓走了不明真相的人。
    田菲菲安静地站在门口，冷冷看着她说：“骂够了没有？”
    女店主被她的冷静吓得退了几步，被她男人在后面扶住才站稳，有男人在身边，她立刻来了依仗，站稳了马上开始骂脏话。
    田菲菲脚步直直走到女店主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单手举了起来，女店主在空中吓尿了说：“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放开我。”
    她丈夫原本在一边看热闹，估计也想着老婆能把他们骂走，可没想到田菲菲不按常理出牌，武力值惊人，出来就制住了她老婆，举在半空中，过了好一会儿了，似乎还不会累，一直能举下去。
    女店主在空中拼命挣扎，可惜田菲菲的手就像铁钳子，力气大到她无法逃脱。
    男人冲过来要解救老婆，来到田菲菲面前，伸手要来抢人，田菲菲另一只手照着他轻轻挥了出去，男店主就像一个破布袋一样飞出去，被打飞出去十几米远。
    重重地掉在地上，旁边的人听着都觉得疼得不行。
    那女人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惊慌地叫说：“孩子爸，孩子爸你没事？”
    男人估计被摔得不轻，倒在地上好半天才勉强爬起来，田菲菲还威风凛凛举着那个女人。
    好几分钟了，她也不累，也围了不少学生在一边看热闹，对田菲菲敬佩不已。
    这画面胖子怕是此生难忘，每每想到她可怖的战斗力就会口干舌燥，屁股夹紧。
    女店主求饶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骂你，我都是胡说的，以后都不敢了，你就放了我。”
    “记着你说的，下次再敢惹我，我不会这么客气。”田菲菲的语气平静，然后把女店主扔在她男人脚下，两口子可怜巴巴地相拥着，用恐惧地眼神看着田菲菲，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这次立威，田菲菲和街坊邻居的关系变得融洽起来，就连那对店主夫妻态度也和蔼了，大家见面都是尴尬的笑。
    世上从没有真正的和平，只有打出来的短暂安宁。
    能屈能伸的都是好汉，开始女店主骂人的时候，肯定没想过，田菲菲有这么高的武力值，简直就是非人类，她也是倒了血霉惹了煞星。
    今天的事迹也在学校里流传来了开来，小吃店的生意比开始还好了很多，有很多学生专门来看田菲菲，男孩子觉得不可思议，女孩子都和佩服她，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哪来那么大力气，田菲菲居然交了不少好朋友，没事就来帮忙。
    暴露了武力值的田菲菲，小店从此没有了麻烦。
    靳磊听说这件事后，立刻找过来缠着田菲菲要拜她为师学功夫，田菲菲爽快的答应了，但是很显然，这位公子哥吃不了苦，撑了二天就不愿意来了。
    黄包车服务社的司机本来以为这些人会抢着要去学，可没想到的是，三天过去了，报名的就四十人。
    李大美说：“学车要学一个多月，不拉车就没有钱，他们都不愿意参加，而且，大家都觉得开车容易出事，家人不想让学。”
    说到底还是钱。

 第445章 选择的问题

    第448章选择的问题
    大部分的人习惯于安逸的现状，不愿意改变，被动接受命运的摆弄，其实哪有什么命运，大部分的时候只是人们选择的不同。
    学车，在服务社感觉是发福利的好事，在车夫们看来是逼他们做不想做的事，很多人反感。
    车夫们不知道黄包车很快就会退出历史舞台，不学习就会被淘汰，而且速度很快，要不了多久就得重新找工作。
    他们不会铁饭碗，遣散在现在也不会有什么遣散费。
    确定没有人报名，学车的也就安排了这四十人，他们普遍很年轻，大部分还没结婚，男人爱车是天性，不是被家庭牵绊，估计很多人都想开车。
    姚承乾出现在他面前，满嘴血泡，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跟他以前的形象大相径庭。
    “姚叔，你怎么了？”他惊讶地问。
    还是那九十四万美金惹的祸，如果是通过正规的渠道，这些钱只能兑换一百八十万人民币，姚承乾想要做出成绩，这点钱不够看，他就想通过特殊渠道按一比四兑换。
    这件事他也是交给自己放心的人，只要按照他的要求做，也不会出事。
    但是前面说过钱是照妖镜，经办的人起了贪心，他带着大笔的钱来到黑市想高价兑换，可惜金额太大，当场就被抓了。
    “姚叔，你想我怎么帮你？”
    “上面在追问这笔钱的来历，只能请你去一趟做个说明。”
    “好，什么时候姚叔说一声就行。”这件事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推辞，那九十四万美金交了，车还没影，这一切都离不开姚承乾，他不能出事。
    “咱们这就去。”
    被抓的人是姚承乾的秘书，他的身份敏感，姚承乾的处境立刻变得很被动。
    两人来到了一个小院，门口有警卫把守，也不知道是什么机构，走进去，荣先生居然也在，荣先生好奇地问姚承乾说：“老姚，这笔钱就是他的？”
    这话让张卫东对姚承乾高看了很多，自己满身的麻烦，却一直没吐露自己的名字。
    姚承乾苦笑说：“老荣，不是麻烦太大，我实在不想麻烦这孩子，他帮了我那么多。”
    荣先生却说：“你要早说是他，麻烦也会小很多。”说着对张卫东说：“张卫东小朋友，好久不见了。”
    “荣先生你好。”
    姚承乾激动得看着张卫东，没想到他居然认识荣先生这样的大人物，看起来还很熟，合作伙伴强大，自己的麻烦就会小很多事不是？
    荣先生虽然看着很热情，但是张卫东对他的感觉很复杂，这位是一心为国的大人物，却不一定就是好朋友，上次用他的名义在香江办了那一场聚会，目的后来才想明白。
    他在试图拉拢一批爱国商人，想说服他们在香江问题上站队。
    但是结果呢，后来这批商人来京城，张卫东再次被叫来做陪客，可现场包船王想捐建一个自己以自己父亲的名字命名的酒店，一直到现在，这件事都没有消息。
    站得角度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像包船王那样的爱国热情在张卫东看来难能可贵，不应该被打击，何况人家是真金白银拿出来的，可事实呢，被打击到不行。
    “小朋友，咱们先来把老姚的麻烦解决一下，你来说说这笔钱是怎么回事？”
    这种级别的问话，不能有一点隐瞒，他原原本本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荣先生听完说：“原来是这样，老姚，手底下人要好好教，不然会连累你的。”
    “都怪我识人不明，给你工作添麻烦了，荣先生，对不起。”姚承乾的一颗心才落到了肚子里，麻烦过去了。
    “老姚，你的那个秘书，估计要判刑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那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话虽然听着无情，但是这个秘书的一时贪欲差点连累自己，根本不值得原谅。
    这件事荣先生参与了让张卫东很奇怪，其实也不奇怪，荣先生也认真解释了，他具体负责全国的宏观经济管理工作，外汇管理是他的地盘。
    姚承乾的事说完，荣先生就让他出去了，对张卫东说：“小朋友，好久不见，以后遇到麻烦也可以来找我。”
    “谢谢荣先生，我知道了。”
    荣先生看着他恭谨的表情说：“张卫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你不要对我有怨言。”
    “不会不会，荣先生您要操心郭嘉大事，千万别为我费神。”
    两人说完了，气氛又冷了下来，荣先生摆手说：“你走。”
    看着张卫东的背影，他轻叹一声说：“对不起。”至于为什么说对不起，对不起是什么意思，谁也不知道。
    走出来姚承乾还在门口等他，脚下已经扔了好几个烟头，他的烟瘾不小，张卫东说：“姚叔，注意身体。”
    “张卫东，不好意思，我给你添麻烦了。”如果是见荣先生之前的姚承乾是不会说这句话的，但是张卫东展现了强大的能量，他就不能再自恃身份了。
    今天很明显是荣先生看在张卫东的份上，提前放了自己一码。
    “姚叔，这是什么话，就是你不来找我，听说你有麻烦后，我也会自己出来帮你的。”
    “好好好，日久见人心，张卫东，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看了太多的嘴脸。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让自己身陷险地的。”
    “姚叔，其实也不要紧，只要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就什么都不用怕。”
    “你说的对。”姚承乾脖子上的枷锁松掉，他的人也轻松多了，对张卫东说：“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只要我帮得上忙，就说话。”
    “好的。”
    听从了张卫东的建议以后，他的工作也正式展开了，论证会也通过，与扶桑大发的接洽人也派过去了，却在资金的时候遇到了麻烦，现在麻烦解决了，无比感激这个小小的少年。
    姚承乾的事件，也改变了张卫东以前的想法，他以前的想法只是赚钱，但是当钱与权发生碰撞，钱就会落败。
    我是不是应该走仕途？

 第446章 骗子横行

    第449章骗子横行
    李大美的工作难度增加了好多倍，出租车公司需要协调的关系要复杂多了，而且场地也是问题，她在京城没有根基，根本不知道从哪着手。
    难题回到了张卫东和张秉忠爷孙俩手中，老汉说：“我倒是知道郊区好几个地方，这件事我去跑。”
    张卫东说：“爷爷，今天周末我和你一起去。”
    老汉很久没和孙子一起出去过，听见孙子愿意陪他心里很高兴。
    场地在广渠门外，属于一个村子的自留地，爷孙俩走过去的时候，这个村子好像在办什么活动，一个人站在台上大声讲着什么。
    走过去一听，就听他再说：“同志们，我们是津门毛纺厂的，来京城支援京城的公路建设，来的路上不慎将支援建设的三千块钱弄丢了，现在我们不仅不能帮助京城的路政建设，自己回去都成问题，你们看看这块料子，是我们厂最新的产品，价值五千块，请大家发扬一下革命精神，帮帮我们，不胜感激。”
    一个抽着烟的中年人用狐疑的眼光看着周处长，周科长拿出了一个红皮工作证，在他眼前一晃说：“这是我的工作证，这是介绍信你看看。”
    中年人并没有看清楚证件的内容，他只看见了大红公章和介绍信，内容也写得和周科长说的一样。
    这个时代，公章代表着权威，一见公章顿时肃然起敬说：“周同志，你先别急，一路辛苦了，等下去家里我给你弄碗羊汤暖暖身子。”
    周科长威严地说：“怎么能麻烦地方上的老乡呢，大家的生活都不富裕，不用了，大家能帮我把眼前的困难渡过就行了。”
    他拿出了那匹布说：“这是我们厂的最新产品，价值五千元，我先放在咱们村这里，三天以后我会回来把钱还给大家。”
    村民们一听，有了介绍信，又有工作证，关键还有等值的抵押品，举手之劳而已，帮就帮了，听完很多村民就回家筹钱去了。
    遇到骗子了，骗钱骗到乡下来，虽然82年大家的生活都有了好转，可大部分还都是苦哈哈，真被骗走那么多钱，这个村子的一年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既然遇见了，就不能不管。
    老汉说：“咚咚，这个人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
    老汉等气氛冷下来，才走进中年人说：“叶村长，你们在干什么呢？”
    叶队长说：“老张你来了。”
    张卫东走向了骗子，骗子没在意，虽然这孩子穿得要比村子里人的光鲜些，但是想做骗子，第一条就是心理素质要强。
    “小孩你家大人呢？”
    骗子居然有闲暇跟他聊天。
    “那不是？”他指着老汉那边，骗子见也是个乡下老头子的打扮，顿时没有了说话的兴趣，他在这个村子行骗，打的是支援郭嘉建设的口号，肯定不能随随便便在村民面前让外人也参加，会引起村民怀疑的。
    张卫东见他不说话了，就说：“你真是津门毛纺厂的吗？”
    骗子说：“一边玩去，我还忙着呢。”
    “你不是号召大家支援郭嘉建设吗？我爷爷有钱，很多很多的钱，他也爱国。”
    骗子立刻来了兴趣说：“有多少？”
    “好几沓呢。”
    贪心让骗子的警惕性放松了不少，对张卫东低声说：“等会带我去找你爷爷。”
    “好的。”
    时间不大，就有村民从家里出来，手里拿着的是一毛两毛，一块二块的钱，骗子心安理得地接着，还给村民鞠躬说：“谢谢你，将来这条公路的建成，有你的一份功劳。”
    张卫东气得不轻，这个死骗子真能下得去手，一毛二毛的血汗钱也能拿。
    一会儿的功夫就骗到了三百多，而其他的村民源源不断的从村里出走来，有人手里还拿着存折。
    张卫东走到骗子放布的地方，用手捏了捏，村民还说：“小孩一边去，别把名贵布弄坏了，你赔不起。”
    张卫东心说，我要是不帮忙，你们就被骗光了。
    他也不没着急，骗子现在正是收获的时候，不会那么快走，等到最后破坏他的计划，才最是大快人心的。
    一会儿村民家里的钱拿完了，全村不过凑了七百块，骗子的一番爱国胡说八道，骗走了这个村子几乎所有的钱。
    他这还不满足，因为有人拿来了几本存折，骗子就说：前面有个农业银行，去那里把钱取出来就行，我代表津门人民，谢谢京城人民的无私帮助。”
    于是他让两个年轻村民抬着那匹布，老汉和队长也跟着进来，进到银行的大厅，张卫东忽然从村民手上扯下那匹布，用手轻轻一戳，就戳透个窟窿。
    骗子见事情有些不对，声色俱厉地说：小孩，你破坏郭嘉财务，我要让人把你抓起来。
    “死骗子，你来这里还能走的了吗？同志，他是骗子你们先控制好他，别让他跑了，听我说。”
    村民听说自己帮助的人是骗子，虽然半信半疑，但也不敢怠慢，马上控制了银行的出口。
    骗子狠狠看着张卫东，这下他想逃也逃不了了。
    拿起骗子带来的布，依法炮制，轻易就把布戳烂说：“你们看，真要是什么高级布料，怎么会一碰就破，你们都被他骗了，这布是假的，根本不值钱，介绍信工作证都是假的，他今天要是走了，永远也不会回来还钱。”
    叶队长恍然大悟，走到骗子面前抬手给他一巴掌说：“这孩子说得是不是真的？”
    骗子说：“我这是津门毛纺厂的，没骗你们。”
    张卫东说：“队长你让人去警局报警，他们一来事情不就清楚了？”
    骗子说：我不是骗子，你们别听他的。
    “你是不是骗子等警员过来一查就知道。”
    骗子绝望地被村民控制起来，警员很快来到，问明了当时的情况，就教训队长说：“老叶，这是骗子的小把戏，你一把年纪了怎么也看不出来？”
    叶队长拿出了介绍信和工作证，警员哑口无言。
    骗子一见警员，立刻竹筒倒豆子，原原本本交待了，他也不是什么津门毛纺厂的，而是津门乡下人，这样行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骗子被押走后，叶队长羞愧地握着张秉忠的手说：“老哥，我真是惭愧啊，不是你家这孩子，全村的血汗钱都被他骗走了。”

 第447章 偶遇

    第450章偶遇
    八十年代，真是牛鬼蛇神迭出的时代。
    有了这个渊源，再说租地的事就简单多了，耕地肯定是不能租的，那是犯法，他们租的是荒地，一共二百三十二亩，这是个小土丘，真要想用的话，还要平整地面。
    租地费用相对于整修来说，就便宜多了，村里做主把荒地租给他们五十年，盖了生产队的公章，这项交易就完成了。
    荒地每个村都会有一些，不属于郭嘉，属于村集体，荒地村里就能做主，只要你不在上面大兴土木，没人来管你。
    至于地租，每年每亩地三块钱，老汉答应一次性付十年的地租。
    叶队长听了喜笑颜开，这下好了，村民的钱没被骗走，还落了六千多块。
    村民们听说张卫东要走，主动站在路口感谢他，张卫东说：“以后我也会经常来这里，也是咱们村的村民，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
    这些是救命的血汗钱，特别是最后几个拿存折的人，每家都准备取几百块的，这些钱真要被骗走，他们即使没离家破人亡也好不到哪去。
    那孩子简直就是全村的救命恩人。
    而且，人家还让全村的劳力都去干活，每天出一块钱工资，还说人来的越多越好，人多活干的快。
    这活和河工不同，河工是无偿的，这是有钱拿的，主动性也要高很多。
    叶队长拍着胸脯保证，他会看着村民的，张卫东说：“叶队长，我们也会有人来监工的，你做好群众工作不出事就行。”
    叶队长犹如被打了一记闷棍，所有的小心思都被这一句话挡了回去，工程量不小，价钱就不低，这么多钱谁不想捏在自己手上。可惜见惯了蝇营狗苟的张卫东不会允许发生这种事。
    等到第一批四十辆高级轿车到位，出租车公司就能再京城挂上名号，到时候社会地位更高，再想对他动心思就要多琢磨琢磨。
    就是不知道花钱买来的地位，有多少含金量。
    一路想着美好的未来，跟张秉忠开心的聊着，但是乐极生悲这句古话从来都是有道理的。
    他在路上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不应该这种地方的人。
    李萍。
    穿戴没比叫花子好多少，甚至比在北洼村的时候都不如，正茫然地坐在地上看着来往的行人。
    “李萍。”他叫了一声。
    李萍闻声看来，见到是他，爬起来就跑，张卫东跑过去拉住他说：“原来还知道要脸，你跑什么跑，做什么亏心事了?”
    李萍捂着脸不敢看他，也不说话。
    “你以为不说话就行了，你的赵正豪呢，你在特区的服装店呢，怎么落到现在的地步？”
    “别提他，提起他我就杀了他。”提起赵正豪，李萍终于说话了。
    这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和赵正豪在一起后，如果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人，可能会幸福，但谈朋友和结婚不同，结婚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族。
    赵琴不动声色地收集了李萍的黑料，准备充分以后来到两人面前要带赵正豪走。
    两人在一起不到一年，赵正豪不愿意，赵琴就把她在北洼村的作为当场说给儿子听，当赵正豪听说李萍结过婚有两个孩子，还跟不少男人勾勾搭搭以后，顿时就哭了，说他妈骗人。
    赵琴拿出青苗父子三人的照片，又说了村里几个男人的事，就连唱戏的那个，她都知道。
    赵正豪哭着说：“杰西卡，你骗我，你骗我你是华侨，你骗我你没结过婚，这些都是什么？”他哭着把照片和资料扔在李萍脸上。
    李萍低头流泪小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值几个钱？妈，咱们走。”
    赵琴临走对她说：“你应该要点脸，以后都不许来找儿子。”
    男人可以容忍女人的一切，关于贞节是每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李萍在北洼村是出名的，赵琴下手狠又准，就像一记大锤，狠狠敲在他的头上。
    于是赵正豪立刻跟他的母亲走了。
    他们走后，李萍惆怅地坐在床上，她喜欢赵正豪，真的喜欢，她觉得赵正豪有其他男人身上没有的，对她的温柔，对他的真情。这种温柔，让她迷恋沉醉。
    于是这个女人做了一个疯狂的举动，她把特区如日中天的产业全部变卖，带着来到了京城，她要找到赵正豪，跟他说对不起，祈求他的原谅。
    来到京城以后，她费尽周折，找到了赵正豪，见他胡子拉碴满脸憔悴，整天端着酒杯买醉。
    李萍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他先是一喜，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这一刻，李萍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但没想到紧接着他就一把把她推倒在地，大声骂她，骗子。
    李萍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他。
    赵正豪含着眼泪把钱拿走，然后告诉她：“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李萍失魂落魄走出来，茫然在京城走了两天两夜，大彻大悟想要做点什么，却已经身无分文。
    张卫东在京城她是知道的，但是不敢见他，只好找了个小饭店打零工，饭店老板觊觎她，放在以前她也就从了，可现在觉得男人无比恶心，她拒绝了，事情还是被老板娘发现，大骂她一顿，把她赶出来。
    李萍这才回味过来，她一无所有，沦为叫花子一样的存在。
    靠一个人的努力，想要活下去，太艰难了。这时候才想到，当初她在特区的一切来的太容易，所以她不珍惜，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张卫东为他做了多少。
    这个女人身处低潮时，能把自己藏在尘埃里，比微尘都不如。
    “李萍，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我知道，咚咚，你别管我了，就让我饿死。”
    张秉忠说：“什么话，都是一个村的，我们能看着你不管。”
    “爷”
    “你心不要那么狠，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面来了。”小饭店老板送上了一碗面，李萍拿起筷子眼泪直流说：“面原来都这么香，我二天都没吃饭了。”
    她的悲剧不值得同情，张卫东说：“呵呵，原来你还会饿啊，吃了继续找你的赵正豪去。”

 第448章 拐点

    第451章拐点
    “你什么都没有了，以后准备怎么办？”
    “我”李萍泪眼婆娑，可惜她现在的惨状已经不能引起张卫东的同情，她在特区有很好的生活，有蒸蒸日上的事业，为了所谓的感情放弃那些以后，就应该承担自己决定的后果。
    张秉忠说：“李萍，吃完饭，我给你拿点路费早点回北洼村去，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就是不看青苗，也该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回去看着他们长大，孩子还小，不能没有娘。”
    张卫东没说话，李萍吃完了面抬头说：“我知道，谢谢叔。”
    老汉给了她五十块说：“知道就好，这些拿着，路上买点东西吃，回家好好过日子。”
    “叔，我以后会还你的。”
    “还什么还，你人回去比什么都强。”都是一个村的，老汉还是希望她能回去。
    交代完了，就带着张卫东站起来说：“现在去火车站还来得及，晚上正好还有一班车，我们走了。”
    张卫东走出去，还能感觉李萍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背影，他一直硬着心肠没回头，李萍也许还在希望他能像在特区一样，主动把她留下来，给她弄好谋生的营生，她就能留在京城，继续等待赵正豪回心转意。
    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老汉叹息说：“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回去。”
    “爷，咱们作为一个村的，为她做的足够了，不管回去不回去，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对李萍这样的人，能良心发现回北洼村做一个安分守己的村妇的可能，不抱什么希望，为她做的这些只能让自己心里过得去就好。
    回家以后老汉跟家人说了遇见李萍的事，李秀兰说：“这个女人，活该。”
    胡丽敏更夸张：“确实活该，离了男人她就活不下去了吗，不要脸。”一不小心真相了。
    社会上到处在提倡妇女能顶半边天，胡丽敏是坚定的支持者，来京城以后，她变得坚强又独立，这让张卫东刮目相看，一个人只有找到正确的事业方向，才会有这样的自信。
    张老黑很清楚侄子在特区为她做了不少，听完看了看侄子没多说话。
    黄氏说：“夫妻啊，还得是原配的，她当初跟人跑了，青苗还那样找她，现在男人不要她了，是不是报应？”
    是不是报应不知道，她把自己作得挺惨的，李萍的事很快被扔到脑后。
    家里每个人都忙得不行，李秀兰和胡丽敏的蛋糕店在京城的知名度越来越高，第二家店眼看快要盖好要装修要添设备，两个人有过第一家店的经验，甚至不要张卫东帮忙，说是不能影响他的学习。
    老张家彻底脱离了贫穷，不用在为衣食担忧，就连黄氏现在出去买菜，都愿意花钱买好的，全家只要坐一起聊天，她就会念阿弥陀佛说：“咱们都沾我大孙子的光了。”
    张良广的生活没有后顾之忧，在部队的表现越来越好，年前又升了一级。
    张秉忠老汉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每天晚上吃饭都要喝一杯茅台。
    关月玲打电话来说家里也都好，让儿子不要担心家里，安心读大学，不过后来张卫东才听说，打电话过来的原因，是因为张凤英和张良明兄妹俩都去找过她，张秉忠老两口不在，他们想闹都没有人闹。
    听说两人都是哭着走的，说爹娘不要他们了。
    他们的三观相符，是亲兄妹。
    快要放寒假过年，张卫东今年不准备回去，等寒假开始，就让张老黑回去把关月玲他们接到京城过年。
    张琳他们都没来过京城，听说以后都很高兴。
    小县城的女孩如果八十年代能去一趟京城，再天安门前拍几张照片，回去可以在小伙伴那里炫耀一整年呢，何况京城还有他们的家。
    张卫东在天才班的成绩并不突出，临近考试的这些天，他被赵君梅按住头留在教室填鸭学习，她的原话说：“我可丢不起那个人，你今年的考试要是挂科了，可能教育部都会来找我算账，说我毁了一个天才，你要给我争气点。”
    他们这个班的集体荣誉感几乎没有，十一位学生分别自己学习，见一面都很少，赵君梅琢磨着组织一场活动，提升班级的凝聚力，可是现在不是时候，马上期末考试了。
    埋头突击半个月，就是考试的时间，可能是因为年轻够专注，死记硬背的东西他基本都能记住，至于社会学专业知识，他的成绩就更突出，虽然比别的同学晚到一个多月。
    汪启南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张卫东惊喜万分，扑上去抱着他说：“汪叔，你怎么来了？”
    “我早就想来看咱们的北大天才了，快让我看看，变了没有。”
    “长高了。”看了好一会儿，他只激动得说了这三个字。
    13岁了，张卫东自己很注意身高，已经长到了一米六，在同龄人当中不算矮，上辈子只有一米七五，穿鞋要加增高垫，重来一次当然不能让悲剧重演。
    “汪叔，你脸色不好，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咚咚，我听姚承乾说了，你帮了他大忙，他让我感谢你。”
    “汪叔，咱们还用得着客气，幸好你当初换掉了那个秘书，不然可能比姚承乾还要惨。”听到这里汪启南哈哈笑了，第一任秘书就是朵奇葩，怎么也不可能留到现在的。
    这次进京述职，汪启南得到的重要领导人的嘉奖，特区的工作得到了上面一致肯定。
    1982年，1983年，是郭嘉经济发展的重要拐点，民营企业不断冒头，义乌的小商品被很多人狠批，但是当地县长顶住上面的压力，不仅不阻止，反而拿出五十万建了小商品集散市场，在关键的时间，掌握了先机。
    后世的大佬都在这两年展开了原始积累，万科的老王开始帮人运玉米，山城的老牟拿了三百块出来创业，开启了属于他的传奇人生。
    而且，1983年开始，民营企业和计划经济体系产生碰撞，改革开放也会重新提速。

 第449章 人的天性就是装

    第452章人的天性就是装
    张卫东的脚步虽然走在了国内大佬的前面，他本人却没有一点名气，藏拙，才是特殊时代的立身之道。
    这和他选择的行业也有关系，和郭嘉的重点项目没有冲突。
    他本人寂寂无名，但在特区的工程公司、北洼村的两个厂、黄包车服务社，偶尔能在媒体上看见，亲自操刀的金水滩小区，更是房地产业的开山之作，鼻祖一样的耀眼存在，后世提起来便会称赞说，是金水滩启发了整个房地产行业的腾飞。
    但是，所有的报道都完全避开了他。
    从一开始，他就有意不让自己出现在媒体的视线范围之内。
    所以他才能平平安安地在北大做个平平无奇的天才少年。
    汪启南事业顺心，家庭一言难尽，他今天来，他告诉张卫东金水滩顺利交房，见开发效果，特区有意再对外出让一批土地，甚至想让张卫东再去操作一个楼盘提振特区土地的士气。
    他慌忙阻止：“汪叔，千万不要冲动，最早明年下半年，这件事才能开始操作。”
    汪启南又听见了他说清晰的时间线，马上接纳意见说：“好的。”
    说完了正事，他又说起了他的家庭。
    这次进京，他还专程去赵琴家，想见见孩子，人家赵琴没让进门，他二话没说扭头就走。
    赵琴却立刻从屋里冲出来对他骂说：“王八蛋，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以后都不要来我家，儿子是我的，跟你没关系。”
    清官难断家务事，张卫东只能说：“赵正豪他们长大以后，会明白的你的难处的。”
    汪启南苦笑说：“最近去了几次医院检查，医生说我肝不太好，可能是老了，我现在特别害怕回家，总害怕进去家里没有人。”
    “你不是有保姆吗？”他吐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她，我不需要保姆，已经让她回去了。”
    张卫东听到这里忽然很悲伤说：“汪叔，你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的肝是不是有什么事？”
    “小毛病，你别担心。”
    当一个人开始感伤的时候，说明他老了，人老了，就会想要家人的陪伴，汪启南已经快六十岁，虽然身居高位，工作忙碌，按说不应该有这种感觉。
    可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很多想法都会改变。
    他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这件事估计只能去问易搏。
    “汪叔，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想办法，让你的二个儿子回到你身边。”
    汪启南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但转眼光彩就藏了起来说：“赵琴恨透我，她不会同意的。”
    “汪叔，人活在世，不是只有工作，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她恨你，不见得你的二个儿子也恨你。”
    “这是我的命，这几年我一直在反思，我这样对赵琴，做错了吗？答案是即使让我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我不后悔。”
    不后悔的汪启南走了，他满头白发步履缓慢，管得好偌大的特区，但却管不好自己的小家。
    又看见了丁从龙他们，两班会和，丁从龙耿直地说：“我听说你的考试成绩很一般，我是满分。”
    张卫东说：“哦，那你很棒哟。”
    这个回答顿时让丁从龙没有和他说话的欲望，没法聊天，朱凤年说：“听说丁从龙同学已经修完了大半的专业课程，我老师说你最多再要一年就能毕业，真厉害。”
    丁从龙摆手说：“郭嘉第一批博士已经毕业了，我已经晚了一步，不过我的教授决定让我硕博连读，争取用最快的时间拿到博士学位。我们班的几位同学都是这样。”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这句话立刻把张卫东他们班档次打落。
    张卫东说：“我就不一样了，大学混完我就毕业，再也不想读书了。”
    这句话被赵君梅教授听见了，抬手敲了他的脑袋一记说：“胡说什么，还由得了你。”
    到地方才知道，目的地是工业部，赵君梅在边上解释说：“工业部是今年才成立的部门，咱们郭嘉决定制造自己的轿车，今天让你们来，是工业部下属的汽车工业司召集的，具体让你们来做什么，学校也不知道。”
    汽车工业司？跟姚承乾有什么关系吗？
    今天的现场很有排面，最新款的红旗轿车，大货车等等，几乎国产所有的车型都被运来现场参观。
    张卫东抬腿往红旗走去，这辆车的诞生可不容易，几乎是倾注了全国精英的心血，才拿出来的，展出的就是第一辆车，有特殊的意义。前前后后看了好几圈，可惜不让上手去摸。
    他老练的样子让丁从龙很看不惯，大家都是十几岁的少年，我比你还大两岁，凭什么你非要做出这么一副装逼相，不就是诚心想给我看吗？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不着痕迹说硕博连读呢。
    然后张卫东又看见了红旗轿车所有的配件，这里看的人不多，他就走过去，一件件拿起配件来看，可能是准备工作做的不够好，这些配件都没做标注，大部分的人看不懂。
    张卫东上辈子自己也有辆车，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
    他正看的专注，身后一个声音讥讽说：“装的像那么回事似的，你看得懂吗？”
    回头一看，隐约认识，是隔壁青华少年班的，叫什么记不起来，就像文人相轻一样，估计他们天才相妒，那次比赛的时候，他好像没有什么抢眼的表现。
    放下配件，他懒得跟一个孩子较真，只是笑了笑就想过去，没想到他想过去，别人不放过他，大声说：“文科班的废物还在这不懂装懂，你刚才拿的是什么，你要是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我才佩服你。”
    这句话得罪了不少人，赵君梅气冲冲指着他说：“青华都是这样教学生吗？文科班怎么惹你了，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就不能走。”
    青华那边的老师走过来维护自己的学生，双方开始大吵起来，引起这件事的张卫东却被挤在了门外。
    就在这时候，台上有人开始讲话，讲话的赫然是姚承乾，他先是宣布了部委关于津门汽车厂转产轿车的决定，接着忽然指向张卫东说：”让我们有请张卫东同学，请他来给大家说说，为什么咱们的津门车厂，要转产扶桑大发这样的车型。“
    这句话一出，不止青华的师生，就连丁从龙都愣住了。

 第450章 麻烦解决了

    第453章麻烦解决了
    其实看到汽车工业司，就明白这个机构肯定和新成立的汽车工业公司有关。
    引进大发的事已经定了下来，让他们这些少年天才过来，是想让他们提前了解汽车的工艺，汽车需要很多物理知识，他们有天然的优势。
    赵君梅催促他说：“还愣着干嘛，领导在上面等着你呢。”
    姚承乾的话才说完，台下就爆发了掌声，有很多人疑惑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孩，能被叫上去。
    等他上台的间隙，姚承乾说：“各位稍安勿躁，等他讲完我再向大家介绍他。”
    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在身上，张卫东坦然走上台看着台下说：“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师长，让我上来说压力有点大，说错了大家别笑话我。”
    他嘴上说着压力大，神情却淡淡的，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只要是说话，他其实就没什么好怕的，人们捧场得笑。
    青华的那个学生嫉妒得眼睛都绿了。
    “为什么要选扶桑大发，说到这个问题，可能我的同学中还有人不知道什么是扶桑大发。”他的眼睛盯着青华的那个学生，人们顺着他的眼神看过来，都哦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那学生后悔死了，大家看自己和看张卫东是完全不同的眼神，太让人生气了。
    “扶桑大发原本是厢式车，经过重新设计，添加座位，变成了面包车，大家看，青华的几位同学听说是面包车，就满脸不屑，别急，我来告诉你，首先，轿车的完整技术，在发达郭嘉也是新技术，技术费就不低，对生产线的要求也很高。要求高生产线就贵，说白了，是钱的问题。”
    有懂行的点头同意他的观点，青华的学生后悔死了，惹他干什么，现在他一直盯着自己，不少人都顺着他的眼光看过来，简直如坐针毡。
    那边张卫东已经把视线收了回去，杀人不过头点地嘛：“说到钱，其实更要考虑到国内的居民收入水平。轿车限于成本的原因，每辆车的出厂价可能就有十几万，加上销售成本，卖到二十几万，三十几万，很正常，这种价格的车子，相信没有几个人能买得起。”
    “我们要生产的是老百姓用得起的，用来改善生产生活实用性的产品，不是华而不实得豪华车。”
    听到这里，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姚承乾边上有人问他说：“老姚，这孩子是谁，说的真好，你怎么知道他能说的？”
    姚承乾苦涩得说：“他不止说的好，做得更漂亮，这次汽车工业公司能启动，多亏了他。”
    那人吃惊得不行：“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和孩子怎么能一样。”
    “大发能载人能拉货，油耗低，总价低，节约能源，是当下最适合的民用轿车。我的话完了。”
    说完他对台下鞠躬，然后走到姚承乾面前。
    姚承乾拍着他的肩膀说：“不错不错。”
    边上那人也说：“老姚，小朋友说的很清楚，你解释了几次我都不明白，但是这位小朋友短短几句话我就明白了。”
    他下台以后，姚承乾走上去，告诉大家就是张卫东倡议引进这种实用汽车技术的，大家把他好一顿夸。
    回到北大这边的时候，赵君梅说：“你今天真给老师争脸了。”
    看着他被人群包围，所有人都对他微笑，不论是青华的少年，还是北大这边的，都被挤在人群外面，互相看了挤眼，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的老师都到了那个张卫东身边，追问他技术方面的问题，又问他关于大发的知识从哪来，张卫东当然是心口胡说，说自己跑图书馆，去书店翻阅到的资料。
    哪个老师不喜欢这样好学的学生，夸奖完了张卫东，又用惆怅的眼神看来看自己的学生，眼神中充满着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人就怕比较，本来还觉得自己的学生挺好，可是跟他一比，自己的学生这边，就好像缺少了点灵气。
    接下来，汽车工业司果然开始对两个学校的学生提了要求，希望有些不太重要的零件可以实现国产，但是需要很多的数据论证，这些问题希望两个学校的物理学院能解决一下。
    他们的求助对象其实是两个学校的专家学者，提要求的时候，却说是希望学生来攻克难题。
    两个学校于是答应下来，能帮助郭嘉节省外汇，当然要全力以赴。
    于是现场开始热烈的讨论，按道理这种时候，张卫东是插不上话的，他的物理知识可比不上丁从龙他们。
    但是他不需要讨论，因为他被姚承乾拉着到一边去了。
    姚承乾还是求助来了，外汇管理处虽然把钱返还他们了，可这些钱要采购车辆，再用来引进技术和设备就不太够了，他不好意思得问张卫东说：“能不能多采购一批车辆？”
    张卫东惊讶得看向他，他也不隐瞒，把自己的难处说出来。
    说完见张卫东面色迟疑，就说：“我难啊，到处都要钱，没想到做点实事那么难。”
    他既然提要求，想来是知道张卫东的真实身价了，但是再买一批车虽然很合算，人员就有点跟不上了，难道都放在那里风吹日晒？
    听到张卫东的这个难处，姚承乾笑了说：“嗨，原来你担心这个，你知道部队上每年退伍的汽车兵有多少吗？光京城每年就五百多人。”
    “这些人退伍都是郭嘉安置正式工作的，我这小庙容不下大神。”
    “三年义务兵，很多是没法安置的，你能收留他们，不管是对郭嘉还是他们自己，都是解决了大麻烦，再说你需要的最多也就一百多名司机罢了，这是小事。”
    要不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呢，张卫东头疼到不行的问题，在他这里完全不是问题，按照每辆车配备两名司机来说，需要一百八十名司机，他已经有了四十个在学，只需要增加一百四十名就够了。
    听到这个数字，姚承乾甚至有些遗憾，觉得他用人用的有点少，到时候会争起来，安排起来不容易。

 第451章 朱门大户

    第454章朱门大户
    听到张卫东能解决一百四十个工作岗位，他的身边立刻就挤满了人，都是领导
    这年头家家差不多，都不好过，豪车司机是妥妥的高收入人群，普通人工资六十块，而出租车司机，每月能赚四百块。
    是平常人六七倍的工资，这时候大多数的人家还在贫困线上挣扎，一名司机就能让全家人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是稳定的收入，谁不动心。
    姚承乾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为啥在现场要把这件事嚷嚷出来，这下好了，好处只能这么多人分，狼多肉少。
    张卫东这边人头攒动，北大青华那边的天才少年却都看着眼前的零件开始计算，丁从龙看着他被热情的人们包围，而自己呢，绞尽脑汁得研究零件力学原理。
    真是同人不同命，这个世界还有道理可讲吗？
    太不公平了，好气。
    最可气的还是他们的老师，也羡慕得说：“张卫东同学不管在哪里，都是最亮眼的那个，等会人散了，我也要去问他几个问题。”
    太气人了，张卫东刚在台上说的什么狗屎，换自己上去一定说得不比他要好。
    赵君梅这个老师欣慰得看着自己的学生。
    会议结束后，是有会餐的，张卫东被叫到了主桌那边，张卫东为难得说：“老师都不在这里，我坐这里不合适。”
    于是赵君梅也被叫了过来，坐在一众领导身边，虽然人群都是向张卫东问问题，她被当成了背景板，赵老师一旁看着还是很开心。
    最终他在姚承乾这里又定了五十台车，这些车拿下来，哪怕是立即转手，也能狠狠挣一大笔，现在要看的就是津门大发的生产速度了，如果能在半年投产的话，他准备毫不犹豫得把这批车全部卖掉，四倍以上的利润，出租车多久才能挣上来？
    姚承乾幸好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会后悔给车给多了。
    这场聚会以后，这个学期结束了。
    姗姗和张卫东在火车站等人，好一会儿看见张老黑和关月玲的身影从车站里走了出来，两人开心得跑过去叫妈，关月玲好久没见两人，神色激动得说：“都长大了，好好。”
    姗姗陪着母亲说话，张卫东看向了有些陌生姐妹们。
    全家都来了，张老黑抱着张浩康，彩霞领着妹妹，小丫头已经六岁了，见他害羞得躲在三姐身后，彩霞说：“妹妹，你刚才不是还说想大姐和哥哥吗，怎么见了哥哥害羞了。”
    十五岁的彩霞身形高挑，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少女气息，眼角笑成了月牙儿高兴得叫他说：“咚咚呀。”
    看着与上辈子完全不同的三姐，张卫东的眼角湿润说：“三姐，路上累了？”
    “有位子坐，不累呢。”
    任可欣长成了大高个，故意来到张卫东面前说：“哎呀，你怎么还这么矮呀。”
    “长再高还不是个傻大个。”任可欣听完不依。
    张琳已经变成了十七岁的大姑娘，她在这个家的相貌是最出众的，笑眯眯看着高兴的家人。
    姗姗对母亲说：“妈，大家变化都好大。”
    “变什么变，天天在家气我。”她嘴上埋怨，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
    上辈子姐姐们最好的年纪时，张卫东年纪还小，已经淡忘了他们的样子，现在的姐姐们没有前世的愁苦，样子比起京城的姑娘也不差什么。
    现在的他们才是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看着围在身边的亲人，张卫东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这辈子，他们不用再遭受上辈子的苦难了。
    彩霞最敏感说：“咚咚，你怎么了？”
    关月玲说：“我儿子一定是想咱们了。”
    张卫东却忽然笑了说：“我很高兴啊，妈，咱们回家。”
    人多北大附近的小院是住不下的，当然要安排在最好的大宅子里，去的是装修最好的丰家大宅里。
    关月玲早就听说过京城的家，可是要在家照顾孩子们，一直都没来过，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迟疑下来说：“咚咚，这就是咱家吗？”
    高门大户，朱门石狮子，太好，
    一切在她来说都像是做梦似的，她摸着门口的石狮子说：“小时候，你太姥姥那边的宅子，也不过如此了，真想不到，有一天咱们也能置办的起这样齐整的院子。”
    可能是听见了外面的说话声，大门打开，张暮秋迎出来说：“嫂子，你来了。”
    “老五，你长大成人了。”张暮秋是她奶大的，在心里和自己的孩子差不多，张暮秋说：“嫂子，我都二十一了，不是小孩了。”
    张卫东马上报告说：“妈，我五叔现在半个月才尿一回床，是大人了。”
    张暮秋当着一群侄女的面，听完面子下不来，又来追打侄子。
    说着话，李秀兰从里面含着眼泪冲出来，她的眼睛先是看向了张浩康，却没过去，而是对关月玲说：“嫂子，路上辛苦了。”
    “有吃有喝有座位，哪有什么辛苦的，快来看看张浩康，可怜的孩子，三岁多了，都没怎么见过亲娘。”
    听到这里李秀兰又哭了起来，张良广说：“快进屋说，别让人听见。”
    一家人走进去，张秉忠老汉抽着老烟袋，黄氏也满脸泪光得看着张浩康。她的关注点一直是男孩子。
    张琳他们走过去叫爷爷奶奶，黄氏抹着眼泪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老汉不耐烦得说：“大过年的说什么话，孩子们好好的能有什么事。”
    院门一关上，李秀兰就哭着抱住张浩康亲他，张浩康哇地一声哭了，对关月玲无助的伸手叫：“妈，妈呀。”
    李秀兰更难过了说：“孩子都不认我了。”
    关月玲说：“秀兰，你别急，孩子认生，自己的孩子有骨血的，一回就好了。”
    张良广说：“嫂子，真是辛苦你了，带这么多孩子。”
    “都是咱自家的孩子，还客气什么，你劝劝秀兰别难过了。”
    计划生育越来越紧张了，张浩康短时间内还是不能回到他亲爹妈的身边。
    家里的女孩子们都来了，姗姗带着张琳彩霞他们去到绣楼那边，听说以后姐妹几个都住在这里，张琳高兴极了说：“妈，要不咱们也搬到京城来，一家人都在一起。”

 第452章 起范儿

    第455章起范儿
    张琳的提议，张卫东也很心动，用希望的眼神看向了母亲。
    关月玲说：“说什么昏话，张浩康来京城，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这话让张良广很难为情说：“嫂子，你们都是为了我”
    关月玲打断他说：“老三，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说了，咱家男孩子少，我也很喜欢张浩康，不舍得离开他。”
    张秉忠老汉也说：“老大媳妇，咱这个家，多亏你和咚咚撑起来，你是咱们家的大功臣。”
    关月玲不好意思得说：“爹，我也没做什么，主要都是咚咚。”
    黄氏又说：“咱们可不都是享我大孙子的福了。”
    第一次过来的关月玲，姗姗陪着她走遍了全家的每一个角落，摸摸哪里都那么好。
    坐在饭厅里，她总有一种莫名的不真实感，感慨地说：“咚咚，我真高兴啊。”
    她满足的笑容，对张卫东来说，就是世上最好的奖赏。
    快要过年了京城也不断响起鞭炮，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一大家子一起出去逛，京城的商业环境相对开放，大栅栏附近看见不少装修挺像样的服装店。
    这里他不大来，好奇地看着与时俱进地商店，门口已经摆放了模特，打上了灯光，男模特地打扮是中山装，充满了时代地气息，女模特地衣服却能让人眼前一亮，米色地风衣，小皮鞋锃亮，这打扮哪怕是放到四十年后，都不算落伍。
    张卫东拉着关月玲就往里走。
    关月玲不愿意进去说：“不去，这里一看就贵，咱们买不起。”
    “妈，我敢说句大话，在京城没有咱们家买不起地东西，走，进去给你们每人都买几件衣服，逛街就要高高兴兴的。”
    实在拗不过儿子，姗姗说：“妈，去，咚咚想给你买点东西，你就让他买。”
    他们这一行人，进去以后，待遇可不怎么好，为了配合母亲，张卫东和姗姗两人说得都是皖北土话。
    里面地售货员眉头皱了皱，看了看他们，看出他们地穿戴都不便宜，这才没恶言相向。不管什么时候，柜姐的眼光都是很毒的。
    姗姗拿起一件大衣问售货员说：“同志，这件衣服能试吗？”
    一个上了点年纪地女营业员不客气地说：“姑娘，这件衣服你们买不起，还是看看别的，或者往里面看看，里面有便宜的衣服。”
    姗姗听了有点生气，关月玲也说：“这里不是咱们来的地方，太贵了，还是走。”
    张卫东说：“能有多贵，比香江铜锣湾的商场贵吗？那个老大妈，你给我妈我姐他们每人配几套衣服，好容易来京城一趟，得让他们高兴。”
    另外一个女营业员听到这，才走过来说：“不好意思，她不会说话，我来帮你们搭配。”
    这家店是成熟风，但是张卫东不想家人受气，让女营业员给关月玲和姗姗张琳每人搭配了好几套。
    女营业员这才知道来了大客户，开始卖力的拍马屁，关月玲小时候在大户人家长大，很快就适应了，试了几套，那边张琳也试了三套，最后张卫东让营业员把他们试过的衣服全部打包。
    最后结账的时候，二千多块。
    就连李秀兰和胡丽敏，他都每人买了一套。
    果然不是给普通人消费的场所，怪不得一开始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关月玲心疼，但不动声色，张琳更是没心没肺穿着就不愿意脱下来了，姗姗偷偷对他说：“咚咚，这里好贵啊。”
    “贵确实贵，大姐，他们搭配的衣服好看吗？”
    姗姗立刻点头，张卫东笑说：“那不就行了，大姐，咱家又不缺钱，为什么要有钱要捂着不花，还要看这些没有钱的人的脸色？”
    这套理论姗姗无法辩驳。
    服装店的服务很贴心，现在居然还有送货上门服务了，听到张卫东留的地址，营业员的脸色更热情了说：“我们店每隔半个月就会上一次新货，到时候欢迎各位来看看，如果没有时间，我们的售货员还能送到您家去试穿。”
    “好的，那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
    虽然是京城，不缺有钱的大客户，但稳定的坐地户并不太多，张卫东立刻成为这家店最尊贵的客人。
    走出服装店，姗姗说：“真贵啊。”
    “大姐，在京城做事，不是在咱们北洼村，大家都知根知底，就像你们走进服装店就问价钱，服装店马上就知道，咱们这样的客人不是他们家的目标客户，所以他们才会对咱们不客气。”
    “那我们该怎么办？”
    “很简单，大大方方的走进去，走进去看见自己喜欢的东西，一件件地指过去，告诉他们你要试穿这些，衣服拿到试衣间，你想怎么看标价就怎么看，到时候如果觉得贵，你出来以后完全可以说，这些衣服都不适合你，是不是不会掉自己的面子。”
    姗姗说：“原来是这样。”
    张琳说：“咚咚你真狡猾。”
    “二姐，这不是狡猾，这是世故。”
    关月玲说：“旧社会的时候，我和你外婆去城里的绸缎店，那些店里和咚咚说的一样，你外婆提什么要求，他们都像供祖宗一样供着我们。”
    “外婆是从小在富贵人家长大，她不用装，自然就有让人低头的本钱，但新社会以后呢，咱们全家来到陌生的京城，别人不认识咱们，该怎么办呢？那咱们自己就要拿出范儿来，不卑不亢，大大方方。”
    姗姗说：“每次和咚咚说话，都感觉他像是大人，我像小孩，真奇怪，他好像什么都懂。”
    关月玲说：“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咱家的一切都是他拼来的，他要是不懂早就让人吃完了。”
    张琳一旁听着，若有所思，张卫东笑说：“你们都买了，三姐任可欣还有妹妹都没有呢，咱们继续往里走，也给他们买一些。”
    有了张卫东前面的一番话，再进商店的时候，关月玲他们自然多了，也没再受过刁难，出来的时候，张琳说：“说了半天，其实还要有钱才行。”

 第453章 紫檀木家具换电视机

    第456章紫檀木家具换电视机
    母亲这一来，张卫东自然是全程陪同，他留在这边街坊邻居天天都来走动，别扭的郁顺居然也在一天早上登门，张卫东慌忙说：“郁爷，您这可是贵脚踏贱地，委屈您了。”
    郁顺翻着白眼说：“又不是找你的，你哪来那么多话？”
    关月玲闻声走出来，郁顺说：“是大侄女，我就住前面不远，听说您来了，就来看看。”关月玲四十多点，他七十了，叫大侄女原来也没什么，可语气太欠了，让人觉得怪怪的。
    关月玲看了看儿子，张卫东介绍说：“妈，这位是郁顺郁爷，一直比着我爷爷叫的，帮我不少忙。”
    郁顺毫不客气地说：“我可没想帮你，都是你逼我的。”
    关月玲尴尬地笑说：“老叔，那可谢谢您了。”
    郁顺对她很客气说：“我今天也是想来看看，能养出两个北大的大学生的人，是什么样子，大侄女，你就是在京城，也是这个。”
    他伸出了大拇指，当母亲的最爱听人夸自己的孩子，这比啥都要强，还是谦虚地说“那是他们自己争气。”
    几人正聊着，门外忽然传来厮打声，郁顺叹气说：“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大侄女你先坐着，我出去劝劝。”
    张卫东也跟着走出来，看见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在厮打，郁顺大喊一声说：“够了，像什么样子，今天是为什么又打了？”
    那男的说：“这死娘们整天就跟我闹，眼睛不能看别人家里有什么，这两天看胡同口的杨小二家买了个彩电，不得了了，她天天吵着要，那么贵的东西，你老说说，不说哪来的钱买，工业券又去哪弄？”
    以前说过，彩电贵的离谱，特区的彩电厂至今供不应求，全国的客商等在彩电厂门口拉货，出来就拉走出来就拉走。
    京城现在的主流尺寸是17寸的彩色电视机，要工业券，还得1550块一台。
    没有票买不到电视机。
    那女人说：“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杨小二都买了，你们是一年进的厂，他能买你怎么就不能买，我的命好苦啊，跟了你这种没用的男人，吃糠咽菜啊，还天天做老妈子”
    接下来好一通痛骂。
    郁顺说：“杨小二家不是有了吗，你去他家看不就行了？”
    “郁爷你说的什么话，我一个漂亮女人，能去男人家吗？这要是碰到什么不该看得，我可哪有脸见人哪。”
    关月玲听着吵闹声，心里很感慨，他们现在虽然用的还是黑白电视机，但对这玩意真没有吵闹的女人欲望强烈，张卫东把全家的生活水平提上去以后，这些都不再是问题。
    可今天在京城，她又见到了这一幕说：“咚咚，原来京城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妈，其实全国人民的日子都差不多，京城人已经比其他地方的人好多了。”
    郁顺那边说：“电视机票难弄，有票还是要那么多钱，你就不能忍一忍，等以后再买？”
    “就是他没用，他就是个窝囊废。”男人被她骂得手足无措。
    “你闹又闹不出钱来，还是赶紧回去，回去孩子还要上学。”
    一个小孩在边上笑说：“郁爷，我们放假了，让他们打，真能打出一个彩色电视才好呢。”
    “你这个小王八蛋，再胡说我揍你。”他爹气孩子在边上添乱。
    小孩跐溜跑远了说：“打不着，打不着。”
    那对夫妻还在争吵，忽然问张卫东说：“你爷爷在家吗？”
    “你找我爷爷干什么？他没在这。”
    男人无奈得说：“这死女人老闹，家宅不宁的，你爷爷不是也收旧家具吗，我就想着让他老人家去看看，我家的旧家具他能不能看得上，要是能看上，就帮我收了。”
    郁顺说：“败家的东西，那些家具是你祖上传下来的，几辈子的老东西，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反正都那么旧了，卖了正好腾点地方，又能凑点电视机的钱，说不定就能买了。”
    张卫东说：“我觉得你还是想清楚点，真要卖了，我爷爷收了可不一定就留着，说不定很快就出手了，到时候你想赎回都来不及了。”
    坐在地上的女人说：“那些破东西早拿走早省心。整天看着那些，让人心里发毛。”
    正说着，张秉忠老夫妻走了过来，男人立刻迎了上去，把来意一说，老汉果然说：“老东西还是别卖了，祖传下来的应该留个念想。”
    那对夫妻还是坚持要卖，郁顺无奈得说：“老哥，一起去看看，咱们能做的，就是多给点钱，不让街坊邻居吃亏。”
    关月玲说：“你姐姐以后要是变成这样，我就打死她。”
    张卫东跟在老哥俩身后，慢吞吞往那对夫妻家走，他们家儿子又走过来了，来到张卫东面前说：“你就是那个上北大的天才吗？”
    “我是上北大的，但我不是天才，你知道我？”
    “新鲜，你是我们这片最烦的人了，我爸妈每次打我，都拿你说事，我们都说了，以后不管是谁看见你，就揍你。”他走上来踢了张卫东一脚转身就跑。
    几人来到夫妻俩的家，是个看起来有点旧的小院子，肯定不是独门独院，里面估计住了好几家。男人打开了一扇房门，估计很多年没开过了，灰尘扑面而来。
    他指着里面说：“老叔，东西就在里面，等灰散了你们就去看看。”
    老汉进去了一回，对郁顺嘀咕了几句，郁顺无奈得摇头，老汉才走向孙子压低了声音说：“东西是好东西，一整趟紫檀木家具，就是大家都是街坊邻居，这样收了会不会不好？”
    张卫东说：“收，他们自己找上咱们的，又不是咱们骗他。”
    这套家具老汉厚道的按照当时的物价，给了三百五十块。
    等到东西都抬出来，张卫东才看出来这套东西不少，如果是后世，一件小桌子至少几十万。
    可现在这套在后世可能价值上千万的家具，被女人拿来换电视机了，最可怕的是，这些东西卖的钱还远远不够，
    张卫东很想知道，几十年后这对夫妻每每想起这套家具的时候，会不会锤胸顿足。

 第454章 偷窥让我快乐

    第457章偷窥让我快乐
    郁顺对于这种事看得很开，在京城败家子见的太多了，卖了买电视机还算好的，以前卖田卖屋捧戏子抽大烟一晚上花几千上万大洋的主多了去了。
    住在这附近的人家，在以前至少是小富之家，新社会以后这种事才慢慢绝迹。
    张卫东邀请他说：“郁爷，过年这阵子我们都住这，你老就别开火了，来家吃。”
    郁顺说：“我可没钱。”
    老汉笑说：“老哥，这是什么话。”
    张卫东又问起和乐在哪，郁顺说：“他不用担心，现在是故宫的古建筑修复专家，常驻那里也不出来了。”
    听到这里很为他高兴，和乐一辈子没成亲，无儿无女，一心扑在古建筑上，也算是求仁得仁。
    郁顺见他们家都是女孩子，笑他说：“好家伙，一屋子姐妹，以后你可不就是个贾宝玉。”
    “我可没有人家贾宝玉的好命，我的姐姐妹妹将来一定也会比红楼梦里的女孩过的好。”
    “有你这样的兄弟，是这些女孩子有福。”郁顺很赞成，他招手要姗姗和张琳他们过来，打量了一番忽然指着彩霞对老汉说：“老哥，你家这么多女孩子，最有福的就是她了。”
    这个结论让张卫东爷孙俩很差异，彩霞在家不争不抢，性情温和，怎么会是最有福的？
    他指着姗姗问说：“郁爷，我大姐呢，她是北大的大学生，将来毕业以后，一定能分到不错的单位，她难道不应该是最好的？”
    “人的福气不是这样的说法，你大姐的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去挣，但是你三姐不用，她想要的一切，时间都会给她。”
    张卫东不信这些玄妙的玄学就说：“不说了，我姐姐们的命一定都会好的。”
    郁顺却又盯着他看了一回说：“哦，我说他们原本都是福薄的人，原来最大的变故就是你。”
    老汉说：“老哥，你喝醉了。”
    张卫东的诡异，老汉心里最清楚，但他更清楚的是，家里的好日子都是张卫东挣过来的，他不能让有人破坏眼前大好的局面。
    张卫东页不想再听他说下去，心说：“郁爷，装深沉可以，倚老卖老不行，我的姐姐谁都没资格评价。”
    张琳对李秀兰的蛋糕店很有兴趣，吃完了饭就带着彩霞一起看。张卫东鬼鬼祟祟出现在她的房间门口，姗姗看见了问他说：“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大姐你去忙。”
    姗姗说：“不知道你搞什么鬼。”说着也就走了。
    张卫东打开张琳的包，从里面拿出一本带锁的笔记本。
    那个年代的少女，好像都喜欢写日记，怕被偷看还得上锁，关月玲说张琳的成绩一直不好，他要看看张琳平时干了什么，所以目标就是张琳的日记。
    看到日记本，张卫东嘿嘿笑了，拿出来一把钥匙，这是他偷偷用泥膜按好拿去钥匙匠那里偷偷配的，张琳估计怎么也没想到，为了偷看她的日子，亲弟弟能下这么多功夫。
    又出来确定张琳不会回来，他才翻开了日记。
    张琳的字惨不忍睹，但是日记里的文字还是能认得出来的，十七岁的少女日记，能让人酸掉牙。
    他随手翻开一页，上面记录着张琳当时的心情：“最近总是很惶恐，总觉得生命所剩无几。时间好快，还有几个多月我就十八岁了。不知不觉间，成人的压力已经落在了我的肩上。不能再用小孩子的语气说话，不能再用小孩子的身份处事，甚至不能用小孩子的方式思考！！！！！！！！！！！”
    后面一大串的感叹号，让张卫东严重怀疑，张琳在凑字数，而不是什么抒发心情。
    十八岁就觉得生命没有所剩无几，你可真够矫情的，话说回来也能理解，谁又没从那时候过来呢。
    这段没什么问题，他又继续翻了一页：“我真的很孤独，在我的精神世界是一片沙漠，没有人与我共鸣，聊写此语，以解寂寞。”
    看到这段，张卫东很想笑，很想问她：“你睡着了吗？做梦的时候走了一片荒漠，腿走肿了，起来的时候腰疼吗？”
    又翻了一页，上面写着：“周嫂今天做了一大碗把子肉，应该每人吃两块的，但是我妈让任可欣吃了三块，我就吃一块她都没看见，我妈一点都不关心我，我觉得这个家只有我不是我妈亲生的，我的亲妈不是符离炸油条的，可能是京城那个卖豆腐脑的，他们两口子每次看见我，都笑得让我心慌。”
    不知道这句话，关月玲看见了会不会暴跳如雷，一块肉没让你吃你就讨厌我，我要你这样的闺女干什么，滚去找你卖豆腐脑的妈。
    日记里没有张卫东担心的情爱部分，张琳在日记里，就是个伤感、脆弱、娇滴滴的病恹恹的女孩子，大部分的日记记录的都是吃的。
    实际的她，因为一中男孩的事，性格从开朗活泼一下变得沉默，她可能一直在克制自己。
    姗姗听他在屋里面怪笑，走进来见他正在偷看张琳的日记就说：“你二姐要看见了，非找你拼命不可。”
    “她看不见，我就趁她不在家的时候才偷看的。你瞧瞧这些，笑死人。”
    姗姗看了几篇要笑的不行，张琳平时装得稳重到不行，想不到内心竟然是这么傻，偷看别人的秘密原来那么快乐。
    两人取笑了通篇的日记，然后张卫东又把日记复原放回去，告诉关月玲说：“妈，以后多给二姐弄点好吃的，她就喜欢你了。”
    关月玲莫名其妙说：“吃什么吃，馋死她。”
    张琳回家以后，直奔她的房间，张卫东装作不经意路过的她的窗前，见她又把日记放了回去，一脸平静心说：“没被发现，我过关了。”
    他故意在外面问张琳说：“二姐，三婶给你蛋糕吃了吗？”
    张琳说：“吃了，三婶做的蛋糕真好吃，哎呀，以后回皖北吃不上可怎么办呀？”
    “那你就努力考上京城的大学不就行了。”嘴里回答心里却在想：“果然是个吃货。”
    张琳的成绩平平，在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时代，她的希望渺茫。

 第455章 人心隔肚皮

    第458章人心隔肚皮
    外地人来京城，着名的景点肯定是都要走一遍，张卫东早有准备，给姗姗一部单反，和十几卷胶卷，让她带一群姐妹出去逛，不拍照的旅游是不完整的，等于没来。
    这种错，张卫东肯定不会犯。果然看到相机和胶卷，就连最小的妹妹都高兴地不行。
    为防止意外，还要张老黑这个保镖跟着这群大大小小的姑娘一起去的，自己则带着关月玲巡视自家的领地。
    天下可能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足足两天才把京城的六个院子、藏宝库还有家具仓库看完，关月玲直到看完回家，才对他说了一句：“儿子，我真高兴啊，我虽然就生了一个儿子，比得上别人的十个八个。”
    就这一句话，让张卫东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这辈子的母亲也不用和上辈子一样在农村累死累活的种地，她很早就走出了北洼村，没吃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
    他做的这一切不就是希望家人能过得好吗？
    关月玲犹豫了好几天，才告诉张卫东一个消息，北洼村二叔一下盖了六间大瓦房，正在四处托给石头和铁蛋说媳妇。
    张凤英也在城里盖起了房子，她问张卫东知不知道这些事。
    就凭张良明和张凤英两个人，肯定是盖不起房子的，钱打哪来很明显。
    “妈，这事你知道就行了，以后都别说了，我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我相信爷爷不会拿咱家的钱给他们。”
    关月玲说：“我气不过，我得问你三叔知不知道这件事。”
    “妈，还是那句话，问可以，别伤感情。”
    可能她很快就找到机会问了，张良广专门来找他说：“咚咚，你爷奶给你二叔和姑姑钱的事我也不知道，马上过年了，过年以后我就问你爷爷，这事先别说行吗？”
    他几乎是哀求说。
    “好，三叔。”
    关月玲说：“我不是气给他们钱，是气你爷奶拿你的钱给他们。”
    子女多了，很难一碗水端平，张凤英和张亮明几乎把老两口气死，可老两口还是暗地里塞钱给他们，虽然气人，可张卫东能怎么办？责怪两位老人吗？
    他们在京城虽然是自己出钱养的，但是老汉给他做了多少事？他才来京城，老两口就毅然搬到他么附近照顾他们，想到这里，张卫东就挠头，家务事，真是太让人心烦了。
    李大美今年又没回家，她太忙了，不管是服务社还是新场地的整理，都要她去管，眼看快过年了，张卫东就去服务社看她，进去就看见田菲菲也在那里，于是就笑说：
    “不开店了怎么不去找我呢？”
    “你家里有事，我没什么事就不找你了。”
    “我家里人多热闹，你和李大美等会都跟我回家，咱们今年一起过年。”
    田菲菲回答说好，胖子鬼头鬼脑的出现在门口说：“我也要去。”
    放假以后这还是张卫东第一次看见胖子问他：“你怎么没回家？”
    “田菲菲在哪，我就在哪。”他像是在表忠心，但是胖子的鬼话，张卫东连标点符号都不信，前面有太多的劣迹了，很难重新取信别人。
    至于田菲菲，听完也无动于衷，胖子将来要走的路还是很遥远的。
    李大美正在忙着什么，张暮秋拿着一束花专注趴在对面看她，李大美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只顾做自己的事。
    明明还是冬天，怎么反倒像是春天一样，好几个男人发情。他没好气地说：
    “五叔，你没事吗？没事回家去帮忙，不要骚扰李大美。”
    张暮秋说：“要你管我。”
    李大美说：“账目马上就整理出来了，你别急着走，等会看看。”
    “不用看，整理出来你给我个数字就行了，过年以后最多一个月，九十辆汽车就来了，这阵子抓紧点，把场地弄好，盖上几间办公室。”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胖子羡慕地说：“张卫东，你家真有钱，咱们要是亲兄弟就好了。”
    一群人经过热闹的大街，忽然围过来一群年轻人，对着田菲菲不停吹口哨，七嘴八舌的说：“美女，交个朋友，来哥哥这里，哥哥给你吃好吃的。”
    李大美骂说：“臭流氓，赶紧滚，不然我叫警员了。”
    从后面走过来一个歪歪斜斜的年轻人叔：“你吃过吗？怎么就知道我臭？我才闻过呀，一点都不臭。”边上的小流氓哄笑。
    张暮秋说：“咚咚，不好了，他叫秦翰祥，听说是大院子弟，这一片的小流氓都是他的手下。”
    李大美气得不行，张卫东走出来说：“秦翰祥，带着你的人，马上滚，不然今天要你好看。”
    “就你？小孩，说大话也不怕噎死你。想走可以，把她给我留下，你们爱滚哪滚哪。”他指着田菲菲。
    “你他妈再说一遍，我老婆的主意你也敢打。”是男人都不能容忍男人窥伺自己的老婆。
    “死胖子，就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你一个胖子，配吗？”胖子见对方一下窜出来许多人，吓得躲在了后面。
    这些人作死不会找地方，居然敢惹田菲菲。
    田菲菲走出来说:“你们找我什么事？”
    “下手留点情，别打残废了。”张卫东好心交待一声，秦翰翔说：“你这小孩识趣，等会我们下手轻点。”
    他才说完，就被田菲菲一巴掌拍在脸上，滴溜溜转了好几个圈才倒在地上，田菲菲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他被打倒了他还不敢相信，看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说：“不识抬举的臭女人，给我打。”
    小流氓顿时涌了过来，胖子想表现英雄气概，才站出来，就被两根棍子打翻在地，至于田菲菲那边，她一巴掌拍倒一个，看起来轻松容易。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十几个小流氓就全被打得躺在地上嗷嗷叫，田菲菲一脚踩在秦翰祥的胸口说：“我不认识你，谁让你找我麻烦的？”
    她的力气太大，秦翰翔被踩得一动也不能动，却猥亵得说：“真带劲，你越打我我越兴奋是怎么回事呢？”

 第456章 绝对的主角

    第459章绝对的主角
    秦翰翔像条癞皮狗，你打他骂他，他反而更兴奋，打他让人有种踩了鼻涕的恶心感。
    其他的小流氓可没有他的境界高，见田菲菲又走过来打人，忍着疼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李大美嫌弃的说：“怎么还有这么恶心的人呢？”
    张卫东心说：“要是告诉你，还有人专门花钱请人打他骂他，你能听傻。”
    胖子呆呆看着大发神威的田菲菲，不知道他看见田菲菲一巴掌把男人打得连转十八个圈，内心是什么反应。
    那边田菲菲又抓到一个小流氓，小流氓不等问话就说：“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除非我老大让我说。”
    秦翰祥说：“你就告诉他们。”
    小流氓说：“好，你们问。这一问一答，简直不能太中二，但是那小流氓看来，却是十分严肃的事。
    “是什么人让你们找麻烦的？”
    “不认识，是一个年轻人。”回答了等于没回答。
    回答完了，那个小流氓还很义气地问说：“我能带我大哥走吗？”
    “不能。”小流氓气愤得说：”你们不讲义气。“
    张卫东问秦翰翔说：“没看出来，你还是什么大院出来的，说，你一定知道是谁，到底谁让你来找我麻烦的。”
    “你得告诉我以后去哪找这姑娘，我才告诉你。”他居然还有心思讨价还价，是色胆包天，更是有恃无恐，觉得在京城这个地界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
    胖子见他说得猥琐，气不打一处来说：“狗东西，我老婆你也敢打注意，不想活了。”
    秦翰翔死死盯着他说：“打，今天只要你不打死我，我以后就弄死你。”胖子听到这里，顿时不敢动了。
    张卫东抬手给他一巴掌说：“被打这样还说大话，快说。”
    “王思雨。”秦翰祥被打以后，立刻老老实实回答，他好像只要被被控制了，就很听话。
    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悉？
    胖子惊讶地说：“王思雨，你可真阴险，大家都是同学呢。”
    张卫东这才想起来，王思雨不就是当初跟丁从龙一起的那个人吗？过了这么久还记仇，现在就连丁从龙都和自己化敌为友了，他这边还过不去。
    弄明白了是谁，张卫东说：“开始好好说不就行了，真是贱，被打了才说。”
    秦翰祥说：“出来混讲义气，我不能说。”
    “王思雨人在哪?”
    他早不知道躲哪去了，我也非找他算账不可，漂亮姑娘会功夫他也不告诉我一声。
    踢了他几脚才带着一群人走了，张暮秋说：“咚咚，你惹麻烦了，秦翰翔可不好惹。”
    他的话让张卫东很惊愕，五叔张暮秋在他的心中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愣子，怎么进京来就怂了，会怕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混混？
    转念一想，可能明白了，张暮秋骨子里还是北洼村的农民，秦翰翔这种大院里出来的子弟，有权有势，他觉得惹不起。
    李大美看不上他的样子说：“怕，你就不要跟我们在一起。”
    张暮秋忙解释说：“我不是怕，我是怕大家出事。”他一直努力想在李大美面前留个好印象，可没想到，今天的一句话把几个月的努力全浪费了。
    其实知道怕不见得就是什么坏事，张暮秋这个时代的人，正在慢慢对世界失去敬畏心。
    他们才走了几步，又有一个挎着相机的人冲过来对田菲菲说：“同志，你刚才可真威风。”
    田菲菲的拳头又伸出来，那人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才说：“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别误会。”
    “你想干什么？”
    “我是香江无线电视台的星探，为新电影寻找合适的演员，我觉得你的形象很适合这部新电影。”
    张卫东咧嘴笑了心说，这年头人漂亮真招事啊，还什么香江无线电视台现在就来内地选角，真是什么骗子都来了。
    田菲菲当然不感兴趣说：“我管你是谁，别烦我。”
    “拍电影挣大钱，你这么漂亮不演戏，太可惜了。”
    张卫东配合他的表演，立刻问说：“拍电影能挣多少钱？”
    “一部电影几千块啊，你这么年轻，一年都挣不了这么多。”
    “才几千块呀，她一个月勤快点，挣得也比这多。”故意装作看不上，看这个人怎么说。
    那个人显然也没想到田菲菲还是个小富婆，眼睛一转说：“演戏能全世界出名呀，小孩，当演员的好处，多到说不完。”
    “也对，我还没见过演员呢，菲菲，不然你去演戏，她要怎么做才能当上演员呢？”故意做出一副想一出是一出的样子，看这个男人怎么说。
    “你晚上一个人去这个地址，导演会给你试镜，试镜成功了，就能当演员了。”他给了田菲菲一张纸片，明显是酒店的宣传卡。
    果然是肮脏的套路满满，张卫东捏起他的纸片说：
    “好的，晚上她一定去。”
    男人在后面高声说：“千万别忘了，别让导演等太久。”
    张卫东说：“放心，错不了。”等，等到天荒地老。
    田菲菲太漂亮了，几乎走到哪里，都是绝对的主角，都有自我感觉不错的男人上来搭讪，胖子明显感觉到紧张了，而且他有深深的无力感，来搭讪的很多男人明显都比他强。
    李大美作为闺蜜，紧张地劝说：“菲菲我跟你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千万不要上当。”
    “是啊，菲菲，咱俩是定过亲的，你千万别忘了。”胖子马上提醒她。
    “胖子你滚一边去，菲菲不想理你看不见吗？”
    张卫东带着这群人回到家，胖子惊讶地说：“我的天哪，你家真大呀。”
    关月玲迎出来，胖子那边自己已经把关月玲哄得眉开眼笑，所有的家长可能都喜欢成绩好的孩子。
    李大美和田菲菲虽然还没见过人，但是两人的名字已经不知道在她耳朵里出现了多少次，高兴得说：“早就听说过你们俩了，咚咚说你们俩都不回家，今年跟我们一起过年。”
    胖子说：“阿姨，我也不回家。”

 第457章 春晚录播现场

    第460章春晚录播现场
    离过年还有十天，黄包车服务社被人接手了，新买家是京城旅游局，实际出资的是一个商人，叫刘永好，操着一口流利的京片子，不断朝李大美问东问西。
    陪他一起来的还有旅游局以及交通局的人。
    交通局刁局长估计是不想再看见他们了，这次没来。
    刘永好以旅游局三产的名义买下了这批黄包车，用来做京城旅游，和张卫东一样，他打的是擦边球，用集体的名义办下的自负盈亏的实体。
    这样一来服务社算是被招安了，五百多名黄包车夫摇身一变，变成了工人身份，从此变成吃皇粮的，对他们来说是意外惊喜。
    原本担心的他们因为被卖掉会心生不满，现在也完全不会了。
    最终每辆车的价格定在了六百一，连人带车打包，只谈了二次就把事情定了下来。
    然后就更急了，合同签订三天后就办好了交接。
    这件事报纸上只是提了一提，服务社从此就与老张家没有关系。
    看着空空荡荡的场地，他以为家人会舍不得。
    没想到张秉忠老汉却说：“哎，今晚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每天晚上想起咱家这么多车在外面跑，我就担心，害怕出事。”
    这年头出事就是要命的事，老头原来一直在担心，张卫东抱歉的说：“对不起，爷，再撑一年咱们就不用担心了。”
    老汉说：“什么话，这是咱自己家的生意，我操点心不是应该的。”
    这句话一出，张卫东立刻原谅了爷爷偷偷塞钱的行为，他作为那两个奇葩子女的亲生父亲，偷偷塞钱的时候一定也做过心里斗争。
    而且，大家以后几乎不会再回北洼村，见不到这些人。
    姚承乾专门送来了两张1983年春晚的票，说这是电视台第一届春晚，他们单位人多不好分，干脆送他了。
    第一届春晚？原来是83年开始的，上辈子过年的时候家家吃年夜饭看春晚，是每年春节必做的事。
    现在第一届春晚已经来了，我与原来的世界又近了一步。
    皖北倒是没有什么守岁的说法，可能是张卫东不知道，也可能是他们太穷了，饭都吃不饱，哪有心思守岁。
    即使过年也是很早就睡觉。
    家人那么多，门票就两张，难题又来了，家里这么多女孩子谁去？
    最后还是关月玲说：“他们去什么去？你自己去。”
    最后，是武力值高强的田菲菲做保镖，一起去的。
    可能是第一次举办这样的活动，进场的时候就感觉很混乱，有贵妇站在他们身后埋怨说：“这活动是谁组织的，不懂得关注人民群众得身体，回头我一定让我家老头子好好批评他们。”
    马上就有人打招呼说：“呀，李姐，您也亲自来了？”
    李姐矜持的说：“我家老罗今天忙死了说不能陪我，给了我几张票让我来玩，早知道这么累我就不来了。”
    “就是，我说不来，我家那口子非让我来。”
    耳边不时响起各种凡尔赛，听着这些人聊天，感觉比节目还要好看。
    田菲菲问说：“你累了？”
    “没事，慢慢等。”
    两人站在人群中，慢慢的跟着人群进场。
    前后左右看了看，没有熟悉的面孔，看来观众和演员出入的不是同一个入口。
    第一届春晚离他太远，不知道有哪些节目，今天能来现场，可比他上辈子混了几十年，都要强多了。
    忽然一个讨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说：“张卫东，你来这干甚什么？这是你来的地方吗？”
    扭头一看是秦军，他今天很帅，蓝西装黑皮鞋，里面是件白衬衫，人模狗样，不说话的话，还是一个不错的小鲜肉。
    但是一说话就太欠了。
    张卫东懒得理他，秦军又说：“说你呢，装听不见？”
    “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秦军被噎住了说：“卖肉夹馍的都来了，我看这个什么春晚没什么了不起的，什么人都来了，你有票吗？，没票我让人抓你。”
    田菲菲因为结巴的原因，在这种场合说不出话。
    他才说完后面就也一个人说：“军军，遇见熟人了？”
    走过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见了田菲菲楞了楞说：“军军，他们是你同学吗？”
    “妈，我跟你说，你看见那个女的没有，她不过是我们学校开店卖肉夹馍的，吴叔叔是怎么做事的，这样了人也让来现场？”
    没想秦妈妈也不理亲儿子，而是挽住田菲菲问:“这姑娘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有对象了吗？”
    她异乎寻常的关心超出了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张卫东慌忙站起来“阿姨你好。”
    “我站着也没事儿，不如多说几句。”她从看见田菲菲开始，就变得十分主动。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秦军不高兴他妈跟张卫东走得太近说：“妈，马上到咱们了。”
    “你去，等到咱们你叫我一声不就行了；”
    她又走过来问说：“姑娘你多大了，哪里人？”
    张卫东说：“阿姨，她叫田菲菲，21，没有婆家。”
    秦军妈妈笑了说：“好好，真好，菲菲姑娘等会咱们俩坐一起，咱好好聊会。”她走后又一再交代了几声，才往前走。
    田菲菲说：“这个阿姨好吓人。”
    进场以后。张卫东的位子在靠后的位置，秦军母子俩在第二排，秦军走到后面啧啧两声。
    第一届春晚是录播的，现场居然还有几部电话，说是可以点歌。
    真够时髦的，不过这年头能在家里装电话的都不含糊。
    进场没多久，就响起了音乐，音乐过后，赵老师出现在面前。
    前面立刻有几位阿姨失态的叫：“赵老师，找老师。”
    场记走过来告诉大家不能出声，他们这才闭嘴。
    赵老师一说话，张卫东就出戏。
    开场就是一个歌舞，现场看歌舞和看电视不同，现场更有观赏性。
    没多久张卫东忽然感觉到有人总往他这里瞟，顺着眼睛看过去，是一个得有三十七八的男同志。

 第458章 低调

    第461章低调
    这个人眼睛像长了钉子，死死地盯着田菲菲，似乎看不见在场的这么多人，只能看见她一个人，张卫东见状立刻回瞪过去，不想那个男人却忽然对他笑了，随后跟着一个年轻人走进了后面。
    男人消失的地方也不像是看节目的地方，不知道这个人是做什么的，又看了好几眼，那个男人始终没再出来，他也就慢慢忘记这件事，专心看节目。
    录制场面可以说是乱的一塌糊涂，不是话筒出问题，就是灯光出问题，音乐居然是伴奏乐团现场演奏，说是录播，感觉是把彩排和录制都弄一起了，每个节目都要排练三次以后，然后再直接录，照这个架势，不知道多久才能录完。
    到时候呈现在电视机观众面前的画面，是处理过的，现场的观众，每一个节目至少要看三遍以上，等晚会排练结束，估计很多人都能把节目背出来了。
    也幸亏这个年代的人专业知识深厚，不管是唱念做打，还是各种乐器，这都没出什么大乱子。
    参加春晚原来并不是什么好差事，要参加连续彩排三天，天天都要到场，并且还要配合鼓掌调动现场气氛，听说还有的单位过来的时候，专门有人传授怎么做表情给镜头看，就是行走的气氛组。
    场下观众的座位都是一样的凳子，要说分别，那就只有坐在第几排之分，第一排也不是后世那种圆桌，就像剧院看戏似的，前后排差距也并没有那么大。
    现场录制需要一个强大的全局控制力，好多天的彩排，在年三十晚上八点对全国播出的时候，要营造一种晚会当天直播的假象，导演的时间和空间感特别重要。
    秦军好几次回头，想在他面前找优越感，可惜现场的管控很严，不能随便走动，不然一定会来他们面前炫耀一番。
    一会儿，从外面走进来个中年人，直直往秦军母子走去，秦母见了他很高兴，中年人坐在旁边继续看着台上，秦军对中年说了几句什么，中年人回头看了张卫东一眼，抬手叫了个人过来，交待他几句，那人就走了出来。
    过了一会是晚会中场休息时间，有人来到张卫东面前说：“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我们的座位。”
    张卫东奇怪地说：“主办方安排我们坐这里的，怎么会是你的？”
    那人蛮横地说：“说是我的就是我的，赶紧滚，再不走我叫人了。”
    他们这一争吵，秦军扭头回来得意地笑了。
    那个人咄咄逼人，张卫东不想尴尬，站起来说：“好，让你了，我换个地方。”
    那人毫不客气地坐在他们让开的位子上，张卫东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哪里还有空座，这下可就尴尬了。
    秦军走过来阴阳怪气地说：“我就说有人是混进来的，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都能进来？赶紧滚出去，别在这丢人了。”
    他们这边起了笑争执，有个人在不远处站起来，向着两人走过来对张卫东说：“真是你，还以为看错了，张卫东同学，你们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张卫东一看，有点面熟，但是不知道对方是谁，那人也知道他的尴尬，笑说：“我是文物局的，咱们见过，不过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不好意思。”
    秦军的父亲本来神神在在看着张卫东出丑，这个人一出现，他就立刻跳起来说：“王局长，你也亲自来看节目了？”
    那位王局长看了看秦父说：“是啊，老秦，你也来了。”
    秦父说：“是，是，王局长你从单位调走以后，我们很多人都说新来的领导跟你比差太远了”他抓着王局长激动不已，想一直聊下去。
    王局长说：“等会聊，我的小朋友遇到点麻烦，我得问问怎么回事。”
    秦父立刻不好意思地说道：“王局长认识这小孩？是我和他开玩笑的，这位子是他的，是他的。”
    王局长不悦地说：“老秦，这种场合能开玩笑嘛？春晚座次真要出问题，你我都吃罪不起明白吗？”
    秦父一个劲的道歉：“王局长，对不起，对不起。”
    “跟我道歉干什么，你们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王局长说着指向了张卫东。
    秦父立刻说：“小朋友，你是我儿子的同学，叔叔跟你开玩笑的，千万别在意呀。”
    张卫东也气得不轻，但大庭广众之下，生气只会让自己难堪，气哼哼走过去准备入座。一个惊喜的声音忽然说：“张卫东，你怎么也来这里？”
    说着话，几个人影从阴影里站了起来，张卫东一看，赫然是香江的几位大佬，包船王领头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后面赫然有李超人，郑裕彤，还有邵六叔。
    几人身份特殊，不能出现在媒体上，所以刚才不知道躲在哪里，有人看见张卫东了，他们就走了出来打招呼。
    张卫东惊喜地上前一一握手招呼，包船王说：“谢谢你上次帮我说话，领导人才能当面收下我的捐献，以我父亲名字命名的五星级酒店已经开始动工了。”
    “这件事我没帮什么忙，包船王，时您的一片爱国热情真让我敬佩。”
    他们这一聊天，秦军和他的父亲都惊呆了，吃惊地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几个人。
    这几个人藏在贵宾室看节目，和外面看的当然更加不同，就连报道的媒体，都不允许出现他们的身影，
    那地方就连文物局的头都没资格坐。
    可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全都走出来，一起迎接这个年少的小子，他究竟是什么来头？在场的人都四下问了起来。
    秦父脸都变了，瞪着眼问秦军说：“你不说他们是农村人？你给老子惹祸了，你知道不知道？”
    秦军哭丧着脸说：“我也不知道。”
    那边郑裕彤嫌弃说：“怎么哪里都有你呢？”说着看向了边上的田菲菲说：“又从来骗的这么漂亮的姑娘。”

 第459章 你要听话

    第462章你要听话
    张卫东被这群富豪招呼进去，留下风中凌乱的秦父，王局长意味深长看他一眼，也回到自己的位置。
    秦军看着脸色铁青的父亲，想找他妈躲一躲，没想到他妈居然不知道去哪了，只好苦着脸坐在父亲身边，如坐针毡，他爹浑身散发着凉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
    这几位是邵六爷邀请过来的，六爷旗下的艺人有一位要在春晚表演节目。还有一位岛城的明星也将登台，两岸关系敏感，这位明星还是借道香江，通过邵六爷的安排，才能有这一次的演出，意义重大。
    田菲菲扮演着称职的保镖，跟在张卫东身后走进来，她虽然漂亮，但在富豪眼中都像是隐形人，除了郑裕彤一开始打趣张卫东，进去以后大家都没再关注她。
    两位艺人也在这里，他们出道时间估计太早，在张卫东的记忆中没有印象，不知道他们是谁，两位明星在大老板面前，也没有大明星的架子，含笑对张卫东点头，张卫东也点头示意。
    看着这两位艺人，他的脑中暗暗想历年春节晚会出场的明星，好像并没有这两位，可惜他的记忆中没有83年晚会的节目单，不知道上辈子他们有没有来。
    83年，关于香江归属问题要开始正式谈判，他们作为爱国工商界人士，来京帮着做一些商业上的工作。
    这次过来遭遇要高多了，在很多部门都是最高礼遇。
    富豪们对他在荣先生面前为包船王说话，纷纷表示感谢，郑裕彤说：“那小子大部分的财产都在香江，他其实也是咱们中的一员，不用谢他。”
    “我没做什么，不敢让个人为谢我。”
    富豪们到底是真爱国还是假爱国，张卫东来自后世，当然清楚的很。
    有的人是真心实意，有的人却是为了以后的商业布局，但是不管怎么样，目前郭嘉正是困难的时候，只要有意来内地发展的，肯定要持欢迎的态度，但对他们这样的人，同样也做相应的限制。
    不可能再让他们像上辈子一样，空手套白狼，从国内圈一波钱再回自己的主子那边效忠，有此可见殖民教育的可怕，从根本上让几代人终于殖民者。
    聊了一会，郑裕彤说：“你还是留在内地，你不去香江，大家都很安心，只要你去香江，我们都很担心，不知道你又会盯上谁。”
    张卫东：“”
    他第一次去香江，从郑裕彤身上咬下一块肉，这是他起家的本钱。
    再去香江，跟李超人较量了一番，最后李超人拿钱了事。因为确实有这样的前科，郑裕彤这样说，还真像这么回事，不禁挠头。
    郑裕彤洒脱，能当众提起这件事不觉得不好意思，但是李超人不行，听完脸色不渝，包船王圆场说：都过去了，这件事就别提了。
    邵六爷和张卫东没有来往，大部分的时间看着他们聊天，两位艺人问六爷这个孩子是谁？为什么大家好像都熟悉？
    “他在香江白手起家，还是红姑的朋友，身价不菲，起家可以用神奇来形容，以后有机会，你们跟他搞好关系。”
    见大老板对着少年推崇，两位大明星对他更客气了。
    富豪们肯定不会留在这里，说了一会儿，就被叫走了。张卫东也就走出来，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两位明星送他出来再回去，还是引起了人群的注意。
    他们的座位还空在那里，秦父找来的恶心他的人已经走了，甚至秦军他们都不见了。
    两人坐了一会，看到秦军妈妈带着个老太太，笑容满面地走过来说：“菲菲姑娘，你的好事来了？”
    那个老太太居然还穿着带着补丁的衣服，眼睛想把锥子，整张脸都写着不善良，看田菲菲的眼神似乎想把她撕开来仔细看一遍的样子。
    田菲菲被老太太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低下眼帘看着台上，不想招惹这种人，张卫东说：“她能有什么好事？”
    “刘秘书长看上她了，想跟她结婚，这还不是天大的好事？”她想当然的说。
    “看着也不是个有福的女人，不过谁让我儿子看上你了呢，我就勉强接受你，回头定个日子，你就过门，我告诉你，想进我家门，以后就得夹起尾巴做人。”
    不等张卫东说话，老太太随口吩咐，她用的是命令的语气，好像能跟他儿子结婚，就是田菲菲天大的造化一样，肯定会千恩万谢的接受。
    “蛤？你说什么？”张卫东也惊呆了，世界还有自我感觉如此良好的人？你儿子是皇帝吗？嫁到你家就是做皇后?
    老太太却对他的反应非常不满意说：“怎么，你们还想说话？我跟你说，这件事你们没有说话的份，想进我家门，就要听我的，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
    “老太太，你听谁说她要嫁到你家的？我们也没有尾巴，不用夹。”事出必定有因，老太太的话肯定不是凭空来的。
    老太太听完立刻看向了秦军他妈，那女人笑着说：“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男未婚女未嫁，刘秘书长也相看上菲菲姑娘了，还用得着说吗？”
    原来根子在这里：“阿姨，我们好像没求你帮菲菲做媒？”
    老太太那边听了立刻怒道：“怎么，我儿子还配不上你？我都开口了，你竟然敢不答应？”
    跟这样因为儿子有了点小职位、家里老太太就膨胀到没边的人，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她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不出来，我们可是要走向世界出去见人的。
    张卫东对秦军他妈说：“你怎么就知道菲菲觉得愿意嫁什么秘书长，菲菲已经定亲了，不会嫁也不想嫁什么领导？”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一开始的那个男人，眼神和这个老太太一脉相承。
    “什么，你前面不是还说她没成家？”
    “订婚不可以吗？”
    老太太又插嘴说：“订婚了？那好办？你们把婚事退了不就行了？”
    秦军妈也帮腔说：“是啊，你们看阿姨都不介意他订婚了，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460章 拿枪杆子的文艺工作者

    第463章拿枪杆子的文艺工作者
    那位刘秘书长可能一直在边上偷窥，见他老娘出马不成功，自己立刻亲自出马走过来。
    老太太卖弄的拉着自己的儿子来带田菲菲面前骄傲地说：“你自己看，我儿子要长相有长相，要地位有地位，多少女人哭着喊着想嫁给他，他都不答应，就看上你了，你居然还不马上答应。”
    刘秘书长年纪估计得有小四十，长得实在算不上齐整，和年纪才十九岁的田菲菲站一起，哪哪都不配，但是没办法，他的亲娘觉得自己的儿子哪里都好。
    他娘甚至觉得田菲菲和她儿子结婚，是高攀了。
    张卫东出其不意地说：“老太太，你是个寡妇？”
    老太太的听见寡妇这个词，眼睛像毒蛇一样斜成了一条线说：“你说什么？”
    刘秘书长听到这俩字，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当着寡妇叫寡妇，是个寡妇就会恼。
    张卫东也没办法，这几个人都不识趣，实在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才出此下策，不然他们总也不走，夹缠不清让人心烦。
    “新社会新国家，不兴抢亲那一套了，你一个寡妇失业的女人养出刘秘书长这样的大官不容易，去找能配得上他的姑娘，田菲菲小门小户配不上他。”
    夹枪带棒这么一说，刘秘书长面子上过不去了，拉着他娘就走，秦军妈说：阿姨，刘秘书长，你们先别走啊，再谈谈嘛。
    刘秘书长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听完对她吼说：“滚开，都是你做的好事。”
    得罪这样的人，不是什么好选择，刘秘书长相貌阴沉，记仇估计能记几十年。
    秦军妈看见田菲菲第一眼，就想起了还没结婚的刘秘书长，心想真要把这个漂亮姑娘介绍成了，以后再想找刘秘书长办事，那还不容易，在她的想象中，根本不用经过田菲菲同意，一说能嫁大官，姑娘还不高兴坏了。
    以己度人，这才不经过事主的同意，就去和刘秘书长说，没想到弄巧成拙，两边都落了埋怨。
    被刘秘书长大骂一壶，她回头就骂张卫东说：“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刘秘书长能看上她，是她天大的福气，居然还挑三拣四，就她那样卖肉夹馍的，能找什么样的？”
    她才骂完，秦父就出现了，立即捂住她的嘴对张卫东说：“对不起，对不起，她不知好歹得罪你了，我替她说对不起，我这就带他走。”
    说完拉着使劲挣扎的秦军妈就往外走。
    这和张卫东心中，秩序井然的春晚录制现场，简直千差万别，比菜市场还热闹。
    整个春晚的录制现场，居然被这一出好戏逼停了半个小时，张卫东和田菲菲两个人就像人群中的孤岛，被各种眼光不时审视。
    又等了一会，彩排才重新开始，这下弄的，想好好看个节目都不行，心说要不然走了算了，可是现在的现场可不是后世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告知，所有人都必须等到录制结束才能出去。
    只能回来硬着头皮继续待下去。
    忽然两位大明星又走过来找他说：“张先生，邵六爷他们都不在，我只能跟你商量了，我们的节目被砍掉了，节目组让我们回去。”
    “啊？”消息太突然了。
    第一届春晚，对节目的把控不像后世那么严，但是已经定下来的节目在录制现场被拿掉，还是不可思议的。
    两位明星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对张卫东说：“小同志，我是春晚导演黄一鹤，上面因为他们两位的身份都吵起来了，他们二位恐怕不能参加后面的节目录制，你回去以后帮我向邵六爷解释解释。”
    他就是春晚的第一任导演黄一鹤，虽然是文艺工作者，身上却有一种铁血的气质，他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手上是见过血的，身上儒雅和铁血两种风格、矛盾而又统一的人，张卫东还是第一次看到。
    可能这也是时代的特色，重要的领导干部都是拿过枪杆子的人。
    两位明星来录制现场，确实引起了轩然大波。
    国内虽然已经慢慢接受了香江的资本家，但1983年的意识形态，还是封闭的，就像包船王的捐款，还是主要领导人听说这件事以后，主动说：“用他一个名字，也没有关系嘛，为什么不可以？人家有贡献也可以纪念啊！别人不同意，我来替他题字。”
    他亲自发话，这件事才能促成，张卫东后来被包船王感谢，还是因为这件事是荣先生后来专门在领导面前提起这件事，领导接见他的时候，告诉他，是一个叫张卫东的小朋友提醒他，他才知道这件事。
    第一次面向全国直播的春节晚会，更是意识形态的重要战场，八十年代初除了军歌和样板戏，文艺还处于一片荒芜，对来自西方和对岸的音乐，一直当靡靡之音抵触。
    在两位对岸明星参加春晚这件事上，所有的领导的意见几乎是少见的一致，香江的明星唱的是什么呀，那是靡靡之音，怎么能让这样的人毒害我们的老百姓？
    黄一鹤虽然个性强硬，但也不敢和全社会叫板。
    “黄导演，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向邵先生当面解释你的为难之处。”
    听到这里，黄一鹤松了口气，又对两位明星说对不起，两人忙说不敢，就留在了张卫东这边，没往演员化妆间去，准备等录制结束，跟他们一起走。
    黄一鹤陪了他们一回，忽然叹息说：“节目的时长都是定好的，现在一下少了两个节目，也不知道要拿什么节目顶上。”
    张卫东说：“应该有很多备选的节目，找两个来救场不就行了？”
    黄一鹤说：“哪有那么容易，上面提要求了，换掉的节目必须是爱国歌曲，还不能是大家听过的，你说着短短的时间，我去哪找合适的歌？”
    军歌是不少的，大家都已经耳熟能详，可是想在短短的时间拿出两首全新的，质量还不能差，这就有点难为人了。
    张卫东心里一动，但是终于没说出来，交浅言深，很多话不适合说。
    春晚的节目录制现场，一直录到晚上三点，才宣布休息，估计来参加晚会的人都住的不远，不然明天早上十点还要继续开始录制，不可能来得及。

 第461章 新歌入选春晚

    第464章新歌入选春晚
    散场以后，两位明星跟在他身后去找邵六爷他们，富豪们下榻的是京城新开的建国饭店。
    邵六爷听说了这件事，轻松地说：“一桩小事，还专门让你跑一趟。”
    张卫东想向他们解释一下当前的大环境，但才开口，就觉得很多余，这些人都身经百战，看问题可能比自己还清楚。
    今天没找到机会打听那个什么刘秘书长的来历，明天一定要弄清楚，不然以后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是谁。
    想起今天黄一鹤导演的为难，他不觉想起了一首军歌，轻声哼了起来，哼完就听到旁边的田菲菲居然像模像样的唱了出来，而且比他唱的悦耳了无数倍。
    “菲菲，你会唱歌？”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汉中人，个个天生就会唱歌，在山里放羊干活的时候，嗓子能传到好几个山头。”
    听到山歌，他一下子想起来汉中那些骚情的山歌，忘了田菲菲也是那边的人。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也挺厉害的，我就唱了一遍，你就会了。”
    “不难啊，节奏简单，比我们那边的秦腔好唱多了。”
    “你真厉害。”他夸奖着田菲菲，心里默默起了一个念头，不然等明天再问问看。
    年轻身体好，第二天一早，张卫东又和田菲菲出去，走进演播厅，他们的位置居然靠前了好几排，来到了第三排。
    远远地他就看见满脸愁容的黄一鹤导演，看来他的麻烦还没解决，今天的演员也换了一批人，又是不一样的新鲜感，张卫东他们昨天回家前被要求不能换衣服，估计是追求统一的风格，免得剪辑后露馅。
    节目基本与后面的春晚流程差不多，相声、歌舞、戏曲、小品，猜谜等等。
    很多后世耳熟能详的老演员，纷纷上场，张卫东作为过来人，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他们有很多已经过世，再看见心中感慨万千，他有机会重来一次，这些人却都不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现场最活跃的演员只怕就是刘姐姐，这位姐姐在几十年以后，已然在活跃在舞台上，而且一直很坚持的爱演少女，没想到在这时候，她的咖位就已经高到这个程度了。
    而且，现在她完全不用扮嫩，本人就很嫩。
    今年她有两首歌，还不时主动帮别的演员伴舞，文艺积极分子这个名号着不是盖的。
    现场有人指挥鼓掌叫好等等，文艺演出市场原来这么早就很成熟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张卫东走到导演面前问他说：“黄老师，换歌的事怎么样了？”
    黄一鹤苦恼的说：“不怎么样，还差一首，没有合适的，听了很多都不够好。”
    张卫东指着田菲菲说：“黄老师，我写了一首革命歌曲，觉得她唱得还行，不然您听听行不行？”
    “好。”黄一鹤可能听得太多了，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人就在现场，听听也无所谓。
    田菲菲看着周围的人，有些脸红，这个场合显然不适合试歌，可黄导演时间不多，没有这个机会的话，以后再想凭空上春晚，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菲菲，你不用紧张，就按你平时唱的就行了。”
    田菲菲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了，她的嗓音有很强的穿透力，一开口就压倒了场上的杂音，不愧是在山里唱歌的强人，所有人的眼神立刻投射过来，她被眼神看得有些紧张。
    张卫东说：“菲菲，闭着眼唱。”
    田菲菲立刻闭上眼睛，这一放松下来，歌声立刻就稳定了，这首歌本来就是伤感，最能打动人心，现场泪点低的大姐阿姨，甚至小声哭了起来。
    所有的演员都惊疑地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唱歌好听的姑娘，纷纷打听她是谁。
    一曲结束，黄导演激动地说：“好好好，这是什么歌？谁写的？”
    “《血染的风采》，我自己写的。”他毫不客气地指着自己，心中暗说：“绝对是最后一次了，我以后一定不抄袭你们了，对不起苏越老师。”
    “真好，真好，就是这首，就是这首。”
    黄一鹤是春晚总导演，他有决策权，张卫东的这首歌，又红又专，歌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他话音才落，就有一个人娇滴滴地人使劲摇着黄一鹤的胳膊说：“导演，这首歌适合我，我来唱行吗？”
    张卫东一看心说：“果然是你。”他不动声色，等着看黄一鹤怎么处理。
    黄一鹤振臂振开她说：“像什么样子，说话就说话，不要拉拉扯扯的。”
    那个女人委屈得说：“黄导演，我也是想给你解决麻烦呀，这首歌适合我的声线。”
    “不用，这姑娘唱的就很好，不用换人了。”
    黄一鹤甚至没看张卫东，就拒绝了她的要求，那女人在导演那里不成，立刻又来到田菲菲面前说：“妹妹，你不是演艺圈的，唱也唱不好，不然就给我唱。我一定能唱好这首歌。”
    田菲菲不擅长处理这些事，没说话往张卫东这边靠了靠。
    那边黄一鹤不耐烦的说：“行了，就是这姑娘唱了，她的嗓音条件更适合这首歌。”
    那女人气得一跺脚走了。
    张卫东说：“导演，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要是谁都像她一样，看见好东西就过来抢，这世界还不乱了？”黄一鹤正直得说。
    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都是正直的，没有功利心，最关键的，这时候的演员也不像上辈子，随便唱首歌就是几百万的收入，演员只是一个职业。
    黄一鹤确定了曲目，立刻带着张卫东和田菲菲来到一间办公室，向领导推荐了田菲菲，现场又试唱了一遍，那位领导就拍板了。
    这流程让张卫东目瞪口呆，得来的太容易了，记得上辈子有个节目叫《我要上春晚》，提前很久出来为春晚选节目，多少人为了挤上来，使尽了浑身解数，却可能在选上后，临上场的时候被毙掉。
    比起他们来，田菲菲得到这个机会简直太容易了。
    黄一鹤说：“还不走，别影响领导工作，主要还是你写的这首歌好，不然也没那么容易定下来。”
    他听了呵呵笑起来，黄一鹤说：“你这个小同志，昨天就听说我的难处，有这样的好歌，也不拿出来。害我昨天一夜没睡。”

 第462章 女强人

    第465章女强人
    《血染的风采》本身的时代魅力，加上张卫东机会拿捏得刚刚好，田菲菲可以说轻松抓住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抓住的机会，从此跨越了阶层，彻底改变了自己和下一代的命运。
    黄一鹤高兴之余，想当然地对张卫东说：“你现在快把曲谱写出来，拿给乐队的老师熟悉一下，争取下午开始彩排这个节目，今天晚上以前录制完成。”
    “啊，还要曲谱啊”感觉好羞愧，混了两辈子的人，都是乐盲，虽然会很多流行歌，可哪懂得什么曲谱啊。
    黄一鹤一看就明白了，羡慕的说：“你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不会曲谱也能做出这么精彩的曲子，苏越，苏越，叫你呢，愣着干什么，快过来，”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那人立刻跑过来说：“导演，什么事？”
    这特么就是小偷遇见了苦主啊，张卫东尴尬的能用脚指头扣出一幅世界地图来，苏越老师现在还不到三十岁，人看着很英俊。
    而且《血染的风采》这首歌可是人家的成名曲啊，我偷走了，不会毁掉一位未来的音乐大家？
    他默默对自己说：“不行，无论如何也要让他重新写歌，不然国内的流行乐坛怎么百花齐放？文虎产业如果没有他，也要晚发育五年以上。”
    嗯，似乎可以给他一些补偿，或者鼓励他现在就开始创作？不错的主意。
    “小苏，你帮这个姑娘把她唱的歌写出来，你说你有事？你现在什么都别干，就干这个，写出来以后马上交给乐队老师一起排练。”
    苏越说：“就是这姑娘刚才唱的那首歌吗？真不错，简直唱到我的心里了，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黄一鹤立刻用眼神去问张卫东：“苏老师，这首歌叫《血染的风采》。”
    苏越一拍大腿说：“千万别叫老师，我可写不出这么好的歌，这首歌名字取得好，就应该叫这个名字，真好。”
    他越夸张，张卫东就越内疚，和原作者一起谈论他未来的作品，稍微有点脸皮的人，都做不出这种葬良心的事。
    “苏老师，你也这么认为呀？”没办法，硬着头皮尬聊。
    “那可不，这首歌就像是能看见我的心里一样。听说就是你写的？你可真厉害。”
    “呃，算是。”他心里却在想：”求你了，苏老师，您就别再夸我啦。“
    他也不知道苏越的经历，实在没办法把这首歌往他身上套，只能厚着脸皮承认是自己写的。
    “那我以后可要向你多学习。”然后他开始请教这首歌的创作历程
    好在这首歌的任务很重，他没有多少闲工夫聊天，田菲菲清唱了一遍，他就基本把曲子记录好，然后又仔细检查了几遍细节，确认无误交给乐队老师。
    乐队老师就让田菲菲在一边唱，他们慢慢的跟，这个过程需要不少时间磨合，苏越做完了工作，就又拉着张卫东继续讨论音乐上的事。
    张卫东懊恼刚才为啥不走远点，现在让自己的尴尬加倍，他懂什么音乐啊，不过是脑子里记着上千首流行歌曲而已。
    他心里抱着回报苏越的想法，跟他谈了内地音乐将来百花齐放的局面，大佬不愧是大佬，听完兴奋不已。
    好容易苏越被人叫走了，他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看演出，现在台上演出的刘姐姐，她很忙，不仅唱歌，还是今年晚会的主持之一，张卫东一直很佩服她的本领。
    你想，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还能屡屡在电视剧中演少女一号，投资方是傻子吗？显然不是。
    这说明什么问题？她在这部剧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有可能这部剧就是她弄起来的，才能在暮年当仁不让的演十六岁少女一号，各种小鲜肉男星跟她演亲热戏，背后需要多少资本的运作。
    她正在唱的歌是《盼红军》。
    不愧是刘姐姐，她的表演一下过。
    然后继续活跃在主持和各个节目里面，有的人天生就是干这个的。
    张卫东觉得应该认识一下刘姐姐，这样的人只要给一点点机会，就能给你无尽的可能。
    今天可能是相声专场，很多相声大师都来了，看着这些人，想着以后想见他们只能是看模糊的时代视频，这种感觉真实让人有种空间交错的不真实感。
    他忽然看见了要娶田菲菲的刘秘书长，陪着一位很有派头的人来到现场，刘秘书长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见了田菲菲，接着又看见了张卫东，眼神里闪过阴毒的神色。
    这个人，真是不能得罪。
    他问坐在边上的王局长爱人白大姐说：“阿姨，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白大姐看了看说：“他啊，市秘书处的，暂代秘书长。”
    原来是暂代的，暂时代理的职务，就有秦军妈这样的人捧臭脚，可见权力真是个好东西。
    代理职务的话，现在这个人应该战战兢兢适应职务，也就没有时间对自己起坏心了，等到春晚结束，自己就和这个人再无交集的可能，不用管他。
    想到这里他也放下了心，继续看表演。
    忽然他听见了不一样的旋律，类似后世的流行歌曲，抬眼看去，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演员在唱歌，虽然看不出年纪，但是相貌却依稀认识。
    他不知道是谁，就走到边上问说：“同志，台上唱歌的人是谁？”
    他问的是个女人，这个女人不屑地说：“问她干什么，唱的什么东西，软绵绵的，我看就是靡靡之音。”
    边上又有一个人说：“这个节目是导演硬要上的，你们看，到时候肯定拿掉。”
    女演员唱的歌叫《乡愁》，她的唱法也不同于当时的主流的美声音乐，听起来朗朗上口，而且这首歌并不是新歌，张卫东是听过的，学校里很多人喜欢。
    又是意识形态的问题，当时的社会对浅唱低吟的唱法是非常抵制的。
    这台晚会，同样带着时代的缩影，只要过了1983年，咱们的郭嘉从此就会拉开一个新时代的开端。

 第463章 血染的风采

    第466章血染的风采
    后世某逼乎用户是这样评价83年春晚的：“不可替代，纯朴得像个农家小姑娘。”
    当然也有人批评说：整场晚会节奏松散，活像天桥底下的草台班子，节目类型也比例严重失调，有人一场晚会唱了七首歌，最令人发指的是，摄像机竟然还经常失焦
    但是不管怎么说，83年春晚一开局就成了经典，后面哪怕再有无数的推陈出新，也难出其窠臼。
    节目上表现已经如此，现场的混乱可以想见，张卫东就喜欢出状况的桥段，看着这些成名成家的大艺术家出丑，简直千年难遇，亏得这时候包容性高，不然这些演员工作人员在后世都会被开除。
    三天录制结束，就开始过年了，入乡随俗，他们家也像京城人一样吃年夜饭守岁，晚上过年。
    重生以来，每次过年，都有不同的体验，他们虽然在城里，年年都有很多人过来庆祝，去年更是全村的老少都去他家吃百家宴，想起淳朴的狡猾的有各种小毛病的村民，不知道今年的北洼村，过年又什么情形？
    全家都来了京城，加上李大美田菲菲还有郁顺老爷子他们，人口还是不少，大大小小的二十几口子，开了两桌。
    吃晚饭以前，张卫东分别给了李大美和田菲菲五百块，李大美是年终奖，至于田菲菲，给钱是没有名目的，为啥给，张卫东总能在她身上看见孤苦无依的前世的自己，想象着如果那时候有人能像自己对待田菲菲一样，也许境遇就不会如此惨烈。
    田菲菲居然还不想要，张卫东硬逼着她收下。
    至于李大美是不是当面不说，背后嫉妒，他不会考虑，世界从来都不是公平的，有的人天生就受到人间的钟爱。
    当着她的面给田菲菲钱，对她更是一个考验，目前来说，她是合格的。
    人多准备的就快，关月玲看着一家人坐在豪华的吊灯下，几个女孩子眼巴巴得看着自己，就连六岁的妹妹都有单独的座位，她不太乐意坐，不停扭动着身体试图往彩霞身边凑，想让三姐抱。
    张浩康有位子不坐，在两个桌子前面胡乱的跑，张老黑给侄子找了条小巴狗，不大，只有六七斤重，张浩康来到这里就喜欢的不行，一直追着它跑。
    小巴狗怕了他，不断躲着，他吐字不清说：“别跑，别跑。”
    小狗不停和他玩捉迷藏，男孩子和女孩子就是不一样，活泼的不像关月玲养大的孩子。
    李秀兰害怕他碰着，跟在他后面跑的气喘吁吁说：“小祖宗，你别跑了，再跑你妈腿都断了。”
    张两广说：“你老追他干什么，男孩子松松皮长得快。”
    李秀兰说：“不行，那是我亲儿子。”
    张良广说：“难道不是我的？”
    他开玩笑的话，让黄氏不高兴地说：“当着孩子呢，胡说什么？”
    张老黑说：“张浩康，等张浩然长大了，跟你一起跑，我不怕他摔。”
    小巴狗最喜欢张卫东，跑了一会来到他腿边蹭着他的腿，于是张卫东就把它抱起来，张浩康就跑到他身边要。
    妹妹说：“哥呀，把狗给他，太脏了。”
    郁顺羡慕地对抽着烟笑咪咪看着一群儿孙的张秉忠说：“老哥，我真羡慕你，子孙满堂，儿孙绕膝，人一辈子，这是最幸福的事了。”
    老汉说：“老哥哥，如果不是咚咚，我做梦也不敢想能有这一天，我家其他的孽障，你是没看见呢，我被他们气得差点丢了半天命。”
    张卫东厚着脸皮说：“郁爷，我能干？”
    郁顺跟老汉他们碰了杯酒说：“能干是能干，就是太滑头了。”
    “郁爷，这话我觉得你老是在夸我。”
    说着话，春晚开始了，大家立刻被这新奇的形式给吸引了。
    要说春节联欢晚会，以前其他电视台也办过，这台春晚是集大成的杂拌，但是黄一鹤的水平太高了，开始的小猪动画就让人眼前一亮。
    这个动画开场张卫东没看见过，这才知道原来83年是猪年，动画的制作水平哪怕是放到几十年后都是极高的水准。
    八十年代，咱们的动画就有世界的水平，可惜经济的原因，没能继续发扬下去。
    这个时代，咱们的郭嘉有太多落后世界的方面，张卫东能做的是，只是尽可能弥补一些郭嘉的缺憾，动画这种文化上的缺憾，只能放任不管，没有人是完人，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带动全国的经济文化和科学技术腾飞。
    晚会的开场，就连郁顺这个别扭人，都放下筷子说：“真好。”
    因为节目的顺序是经过剪辑的，田菲菲的节目不知道安排在什么时候，这台晚会的主持人，好像只有赵老师是专业的主持人，但他出场的时间不多，大部分的主持是刘姐姐和两位相声演员。
    可能是有直播的需要，需要好口条这才选上他们。
    电话点歌也遇到很尴尬的事，女歌手唱的乡愁，点播的纸条，已经有五大包，这种歌真要拿出来，会出问题的，画面上能看出黄一鹤的焦虑。
    张卫东因为自己参加了录制，再看这些曲目，感觉和自己在现场看的完全不一样，更具有观赏性。
    等到田菲菲上场时，节目已经来到了中间。
    《血染的风采》。
    当时咱们郭嘉的边境并不平静，有很多家庭有人在战场，这种悲伤的军歌和以前的都不相同，立刻打动了全国人民。
    她唱完以后，节目显示，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大家看看电视，又看看眼前的田菲菲，怎么也不能把她和电视里那个光芒万丈的女歌手放在一起。
    郁顺惊讶的说：“你家看真是藏龙卧虎呀，上春晚的女歌手跟我一起吃年夜饭，我是不是做梦？”
    姗姗他们也都用不敢相认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羞涩的说不出话的女孩，关月玲说：“歌好，菲菲唱的也好。”
    田菲菲害羞地说不出话。
    现场就收获了二十名粉丝，就连张浩康都指着电视里的她说：“姐姐，姐姐。”
    女孩们立刻聚在田菲菲身边，问东问西。
    女桌已经吃完散场，张秉忠他们那桌还在推杯换盏，张卫东今天高兴，也开始喝酒，他十三岁了，北洼村喝酒向来是从娃娃开始抓起。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远门忽然响起了响亮的敲门声，门外有人急促得喊：“爹，爹，快开门，出大事了”

 第464章 自家孩子，随便花

    第467章自家孩子，随便花
    这个声音
    所有人听得心里一怔，他不应该出现在这？
    张暮秋打开院门，大家都涌了出来，只见队长和张良明架着个人站在门口，那个人虽然低着头，但是所有至亲都认出了他。
    二叔说：“老五，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大哥扶进去。”
    关月玲一个健步来到人前抓起了那人的头，张良川的眼睛半睁半闭，虚弱得叫了声：“姗姗妈”
    “你回来干什么？怎么不死外面？”她大声骂说。
    张良川始终静静得垂着头。
    “老大呀。”黄氏惊叫着跑过去，摸着大儿子的脸说：“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家了。”她惊喜地看向张秉忠说：“老头子你快看，是老大回来了。”
    张秉忠却看向了张卫东，见从来都是神色定的孙子此时却脸色煞白，嘴巴不停哆嗦，说不出话来。
    孙子惶恐的样子让老汉心头火起，寒着脸看向大儿子说：“你还有脸回来？”
    “爹，娘”张良川终于又抬起了头，他的脸颊凹陷，人瘦得像骷髅，似乎站不住，一直需要人扶着。
    张良广说：“嫂子，先让大哥进来，外面太冷，他身体不好。”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好。”
    “就在这里说，不用进去了。”张卫东站在门口，阻挡着慌忙要进门的二叔。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这是你爹，你凭什么不让你爹进门？这个家是你说了算？”二叔激动得大声呵斥，他此时又站在了道德制高点，整个人都威风凛凛。
    “你说的没错，咱们整个家都是他说了算。”老汉说。
    “爹，你糊涂啊，怎么让一个小东西当家，他知道什么？”二叔不满地说。
    张卫东却不理他看向了队长，脸上扬起了笑说：“大爷，大过年的，又折腾你了。”
    “什么话，每年过年不看见你，我这里就没底，所以说什么我都要来看看我的大侄子。”
    “还是亲大爷才惦记我，快进来坐。”招呼完队长，他就对关月玲说：“妈，有的人说过死也不回来的，这是我的家，不欢迎他。”
    他带着队长走进去。
    关月玲也跟着走了进去。
    那边张秉忠老汉看着他们的背影，咬了咬牙说：“抬走，去老五的宅子。”
    那里是老两口原来住的地方，后来去北大边上照顾张卫东，那边也就空了下来。
    二叔说：“老四、老五，还楞着干什么，没听见爹说话吗？快来扶着大哥，哎呀，一路上可累死我了。”
    张暮秋跑过去扶他，但是张老黑却站着不动，看着张良川说：“大哥，咚咚说的没错，他上次在海城那么求你，你都不愿意回家，现在还回来干什么？”
    “老四，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大哥身子弱，外面那么冷，你想冻死他？”
    “冻不死，在海城的时候，住漏风的窝棚都冻不死。”张老黑冷冷得说。
    老汉说：“老二，你和老五扶着你大哥去，老五，今天你留在那照顾他们。”他说着居然也往院子里走，走了几步回头招呼黄氏说：“哭什么哭？给我进来。”
    黄氏不愿意，还是张良广说：“爹，我和娘带大哥去。”
    二叔见张卫东发话不让张良川进门，全家人居然都听他的，便说道：“进了城良心就黑了吗？亲爹都不让进门？老三，你们就由着那孩子胡闹？”
    “二哥，你差不多得了，再说的话，你现在就回皖北去。”张良广说话也不留情。
    “老四，你的心也黑了，大哥小时候那么疼你，我看不如疼条狗。”他不敢说老三，逮着张老四一通骂。
    张良广说：“二哥，你也别吵了，今天大家都在气头上，咱们先过去，等回头再说。”
    二叔这才闭了嘴，拿出老烟袋点上说：“你们都是城里人，只有我是乡下人，我不配进你们家的大屋。”原来他还在耿耿于怀，亲爹不让他进门。
    张暮秋和张良广搀扶着大哥，回到那边不提。
    进屋以后，张卫东就变了脸，热情地把队长介绍给郁顺说：“郁爷，这是我大爷，在村子里，最照顾我们了。”
    郁顺抬了抬眼说：“你家真热闹，像唱戏似的。”他站起来招呼队长坐下，队长说：“这是正在吃饭呢。”
    关月玲说：“是的，哥你先做，我去给你下碗饺子，吃点热乎的再喝酒。”
    队长说：“好的，让孩子们去，我给你把今年的分红也带来了。”
    他从随身的大包里，拿出两个存折分别交给张卫东说：“你的你自己收好，这些是我的，留在手上也不知道做什么，这次也拿过来，让你帮我花掉。”
    今年的分红跟上年基本持平，不过今年没截留，全部分了。
    队长给他拿来的是二十三万，队长的存折上居然也有十八万多。
    这是他二年积攒下来的。
    张卫东捏过钱说：“你不怕我都给你乱花了？”
    队长大气地说：“花了再挣，这些钱差不多就是你送给我的。”
    “这可不是白来的，都是你辛辛苦苦忙活两年挣的。”
    他把自己家的存折交给关月玲说：“妈，这是咱家的钱，都给你收着。”关月玲接过来说：“好，留着给你娶媳妇。”
    又把队长的存折交给张秉忠说：“爷爷，这些钱你全给我大爷买成院子，越是靠近故宫附近的越好，别怕贵。”
    郁顺说：“你还真是花别人的钱不心疼呀，还别怕贵。”
    “郁爷，你问问我大爷，他是不是让我随便我花他的钱？”
    队长笑了说：“老叔，自家孩子，随便花。”
    郁顺说：“你这小子，真是个人精，大家都信任你，怪不得能干大事。”
    几人都有意不提张良川的事，张卫东问队长今年村里的生活怎么样？
    队长说：“还不是老样子，包产到户，又有钱分，家家的日子都比原来好了，今年你没回来，大家提起你都说没有往年过年那么热闹，以后过年还是回家的好。”
    郁顺说：“说到这些，这小子确实是人物，走哪都是人尖子，就是放在京城，都没见过比他更精彩的小孩。”

 第465章 成名太快了

    第468章成名太快了
    闲话说了很多，队长看时机差不多了，这才说出张良川的事来。
    他是在过年前几天回到村里的，回来就倒在村前面的池塘边，满身酒气，被起早拾粪的老头看见，立刻去找队长汇报。
    虽然北洼村也包产到户了，但是队长的权威并没受到影响，手握两个厂，有钱有势，谁敢得罪他。
    队长就让人把他抬进他们自己家，问他从哪里来？
    没想到张良川醒来以后就放声大哭起来说：“我家里人都没了，都死完了。”
    队长抬手给他一巴掌说：“再胡说我打死你，你死他们都不会死，给我好好说话。”
    被打了，他立刻老实了，他在海城流浪好几年，一直找不到蔡花的下落，常年的艰苦生活，身体几乎油尽灯枯，倒在路上的时候被人发现后，送到了福利机构，福利机构送他去医院检查发现，他得了肝癌。
    这种病可治不好，医院只能简单的处理了，联系相关单位，把他遣送回原籍。
    送到地方以后，福利机构给他留了点生活费让他回家，他全部拿来喝酒了，喝完酒才想起要回家，就醉醺醺地往家走，醉倒以后的事他就不记得了。
    “咚咚，我是觉得他始终你是亲爹，有骨血的，这才想办法送他来的。”
    “大爷，谢谢你想的周到，我想问一下，我二叔怎么会突然发善心愿意送他过来？”
    队长苦笑说：“我说我出路费，他才来的。”
    张卫东马上站起来郑重给队长鞠了个躬说：“谢谢你，大爷。”
    队长忙说：“这是什么话，咱们还用得着分那么清楚，你为我操心了多少，我说过谢谢你吗？”
    那就不说这个。
    队长听了满意地说：“这就对了。”
    张卫东的眼神在爷爷母亲和队长的身上转了几转，却对郁顺说：“郁爷，换成京城人，遇到这种抛家舍业找别的女人的男人，外面混不下去身体坏了，他就回家装可怜，都是怎么做的？”
    郁顺喝了口水说：“不管，这种人没有心。”
    老汉听完脸色难看。
    姗姗几姐妹忧心忡忡地看着大人说话，张卫东忽然问彩霞说：“三姐，要是让你来管这件事，你会怎么做？”
    “我”她认真地想了一会，随后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张卫东想问二姐张琳，但是左顾右盼不见他人，便问说：“咦，二姐呢？”
    任可欣回答说：“刚才我看见二姐跟着三叔他们去了。”
    关月玲说：“老二跟她爸感情最深，肯定是去看他了。”
    张卫东说：“妈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来管，四叔，等会你去跟三叔说，我可以拿钱给他治病，但是不许他踏进咱们几家的门，治成什么样都看他的命，不管治好治不好，他都得走。”
    老汉听完，神情放松很多说：“好，就这么办，咚咚对他爹仁至义尽了。”
    张卫东看着身边的亲人一字一句说：“咱们好容易才在京城站住脚，这时候家里绝对不能乱，不管是我亲爹还是什么人，谁敢扯后腿，我都不答应。”
    关月玲说：“儿子，我不会心软的，你放心。”
    老汉抽着烟也说了声好。
    张良川这样的病情，换到普通老百姓家，除了死没有别的活路，谁不知道癌症是治不好的，需要大量的钱往里填，普通人家碰到这样的病，就是认下了他也没钱给他治病。
    所以为了钱，大部分的人不敢生病，不敢去医院，这才是人间真实。
    张良川命好，有张卫东这样的儿子，虽然不愿意认他，但还是愿意拿钱治病。
    癌症并不是钱多就能治好的小毛病，目前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老汉在这件事上也没有什么话说，他吃了一辈子苦，儿子那么混蛋，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要千恩万谢了。
    交代完这件事，他就招呼队长郁顺他们喝酒，过年家里的菜多，但是看着好吃的饭菜，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
    张良川的事交代完了，他就不管了，相信老汉能做好这件事。
    电视里春晚已经快要结束了，从田菲菲出厂以后，几部热线电话就没停过，都是要求田菲菲再唱几首歌，可惜田菲菲没有事先做准备，只录了一首，节目组也没办法。
    这变相抢了唱乡恋那女歌手的风头。
    田菲菲一曲成名，从此踏入了顶流女歌手的行列，虽然张卫东事先已经有了预期，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能红到这种程度。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队长过来，他肯定要陪着转转，队长摆手说：“你不用管我，有老四他们就行了，忙你自己的事去。”
    田菲菲因为有强大的战斗力，这次出门还是以保镖的身份保护他。
    但是两人没走到公交站，就被人群弄得走不了路，纷纷围着田菲菲要求签名，田菲菲才红，哪见过这种架势，求助去看张卫东，两人只好狼狈得逃回了家。
    田菲菲是别想出门了。
    这次又换了张老黑做保镖，才能顺顺利利。
    张卫东先去的是赵君梅教授家，一进门赵君梅正横眉竖眼得教训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见他来了立刻说：“你自己看看，人家比你还小一岁，都念大学了，你呢，你读书笨得像个猪，不对，哪像我赵君梅的闺女。”
    那女孩居然不怕她，顶嘴说：“猪比我臭，我比猪强。”
    赵君梅火冒三丈，抄起边上的鸡毛掸子就要打人，女孩立刻跑到一边的男人身后撒娇说：“爸呀，我妈打我。”
    他爸看起来是位领导干部，抬头说：“大过年的，你就放过孩子，等过了年你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
    赵君梅放下鸡毛掸子气呼呼说：“慈父多败儿，你看看她都被你惯坏了。”
    然后她开口就问张卫东说：“田菲菲呢，怎么没让她跟你一起来转转，昨天的春晚，她唱的真好，对了她唱的歌以前没听过。”
    张卫东早已经猜到要应付这样的场面，镇定自若地说：“是的老师，那首歌就是我写的。”
    听到这句话，那父女俩都吃惊地看过来问：“田菲菲，是昨晚电视上唱歌的那女孩吗？”
    赵君梅说：“我昨天就跟你们说了，那女孩就在我们学校卖肉夹馍，怎么就不信呢。”

 第466章 抢先机

    第469章抢先机
    这说法可能谁都不会信，卖肉夹馍的能登春晚的舞台，但是张卫东偏偏就操作成功了。
    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似乎也不是很合适。
    赵老师的爱人来了兴趣，变得十分热情，张卫东这才知道，他也是部委的一位司长，叫许兴学，看着赵老师简朴的家，感受两人安贫乐道的生活态度，很欣赏。
    赵老师的女儿叫许诺，听到田菲菲的消息，就说：“你认识田菲菲？能不能帮我找她要个签名？”
    张卫东毫不在意地说：“行啊，你要是有空，晚点带你去我家，她就住我家。”
    “啊啊啊，真的啊，那太好啦，我这就去准备笔记本。”
    赵君梅瞪眼要阻止，张卫东说：“赵老师，学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是过年呢，要劳逸结合，就让她出去玩，晚上我一定会送她回家。”
    许兴学说：“老赵，就让她出去走走。”
    “谢谢爸爸，爸爸真好。”说完她就飞快地收拾了一番说走。
    张卫东惊愕地说：“我才来，还没打算走呢。”
    “人也都看过了，话平时说那么多，有什么好说的，快走。”
    “你还是急脾气，不过我现在就是走，也不能回家，还要去给一个长辈拜年呢。”
    许诺不太乐意，但是为了见到田菲菲，还是飞快跟上了。
    第二站是陈春先的家，给他的礼物不是别的，是关于电子元件的资料，这些东西是沈奇宁在国外花重金采购的。
    走进去就见他们家气氛有点沉重，一家人坐在客厅脸色都不太好，张卫东说：“陈老师，出什么事了？”
    陈春先的爱人生重病，还是张卫东出钱做手术，今天见了她，气色好多了，热情的打招呼说：“你来了。”
    张卫东把资料递过去，陈春先一见立刻翻开来看，话都没再说。
    “真不好意思啊，老陈就是个这个脾气，只要看到这些东西就是房子塌了他都不管。”
    “陈师母，陈老师正是因为有这股劲，才能做出这么大的贡献。”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张卫东把话题转到他们家的事上，陈师母苦笑说：“还能是什么事，老陈和设计院合伙研发了一个产品，拿了几万块钱，到分钱的时候，老陈又想把钱分给个人，上面有人说他自由主义泛滥，老陈气得不行。”
    “陈师母，这件事不能做，原本已经吃过这样的亏了，这才多久就忘了？”
    “谁也劝不动他。”
    陈春先看了一会说：“这资料真好，对了我原本还想过几天告诉你，你今天来了，正好说一下，你说的那个寻呼机，实验室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我估计再有半年的时间，技术就能成熟了。”
    陈春先的实验室，肩负着几项重要的使命，第一就是无限寻呼技术，第二是模拟电话和数字电话，摩托罗拉在这项技术上已经走在前面，第三就是芯片技术和个人计算机技术。
    个人计算机方面，前面又有ib和苹果。
    实验室要抢占的方向不止这些，还有微软的操作系统。
    海城83年就有一家寻呼台，寻呼机和手机的发展很相像，开始也是模拟信号，只知道有人呼自己，需要打电话到寻呼台，才能知道寻呼号码，因为技术不成熟，开始发展的很慢，84年，羊城才有了第一家数字寻呼台。
    当时的bp机都是洋品牌，价格昂贵，而且人们的生活水平还达不到消费这么贵的东西的时候，移动通讯技术80年代发展很慢。
    在这些基础上，陈春先的研究所直接研究的是数字寻呼技术，要求也是要用汉显机，能够实现全国产。
    这是在和国际大厂抢发展的时间，现在看来如果84年技术就能成型，85年国产汉显寻呼机就能面世。直接就能把洋品牌挤出去。
    时间还是有点紧。
    不过无限寻呼技术只是过渡产品，手机才是未来最重要的战场，陈春先有明确的研究方向，技术研发速度进展很快。
    陈春先每次见到张卫东，就会拉住他讨论科技未来发展方向的问题，张卫东就会把上辈子主流的科技产品说出来，两人见面就忘了还有别人，谈了很久才停下来。
    陈春先说：“你以后留在京城了，要经常过来，我在做研究的时候，有时候会有很多方向上的疑惑，需要你来指点。”
    他听完吓坏了说：“陈老师，我就是靠张嘴随便说说，指点您这样的大科学家，说出去有人能杀了我。”
    陈春先的生活一直有他关照，不用操心生计的问题，不管是他的儿子还是夫人，都不像之前满面愁容。
    临出门的时候，张卫东对他儿子说：“陈老师很忙，照顾不到家里，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就去找我。”
    走出陈家，许诺奇怪地问：“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你还小，听不懂是正常的。”
    “说什么大话，你也就跟我差不多大。”许诺不服气，不过不服气也没办法，她可不像张卫东，是人家北大的少年天才。
    一进家，许诺就看见田菲菲正在帮着关月玲洗菜准备晚饭，惊讶地说：“你让田菲菲给你干活？你怎么敢？”
    “干点活怎么了？”
    “田菲菲可是大明星，不行，我生气了，不许让她干活。”
    “她不干，你就得干。”
    田菲菲在边上笑得不行。
    两人斗着嘴，忽然闻见了一股奇异的香味，接着就看见二叔端着一个大碗走进来，关月玲说：“老二你来了？”
    二叔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中午过来饭都没人做，我还得自己动手。”
    “家里太忙了，没人招呼你，回头我给你拿点钱，想吃什么你自己出去买。”
    二叔说：“不用了，我自己又不是没有手。”
    张卫东心里一动，大声喊小巴狗的名字，叫了半天都不见它出来，二叔举着手里的碗说：“别叫了，它在这里面呢。”
    原来他中午过来见没有人在，就把小巴狗抱到张暮秋的住处剥皮炖了，现在端着狗肉来示威。

 第467章 颠倒黑白 舌战全家

    第470章颠倒黑白舌战全家
    是人都做不出这种事来，这也真的很张良明。
    关月玲气得不行说：“老二，那是孩子们的宝贝，孩子们都把它当家人的，你怎么能这样？”
    “嫂子，你们拿狗当家人，却不拿我当人，饭都不给我吃，这狗是被你害死的，托你的福，它能早死早超生了。”
    二叔的三观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扭曲，不管做出什么奇葩的事来，他还都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能说出一大堆道理来。
    他剥了狗还是一副都是你们害死狗的表情。
    张浩康听说狗变成了狗肉，哇地大哭起来，跑过来要打他二大爷，张良明把他一拨弄，张浩康身小力弱顿时摔了个仰八叉，这情形正好被李秀兰看到，立刻跑过来扶住大哭的张浩康质问说：“二哥，他还是个孩子，怎么得罪你了，你对一个孩子下手？”
    张良明冷笑说：“你还知道我是二哥，个个都不把我当回事，连吃屎的孩子都想欺负我，城里人了不起？”
    李秀兰是弟媳妇，原本是不方便和大伯哥吵架的，听到这里气得发抖说：“三岁孩子欺负你，二哥你也好意思说。”
    张浩康委屈极了，指着张良明说：“狗，狗”
    张良明火冒三丈，把他抓过来啪啪打了几巴掌说：“小小年纪不学好，谁教你骂大人的。”
    张卫东冷眼看到这里说：“二叔真是威风，拳打三岁孩子，脚踢三个月大小狗，是不是还想把我们老的老小的小，都拉过来打一顿？”
    张秉忠老两口也买菜慢悠悠回来，来到门口见个个吹胡子瞪眼忙问怎么回事。
    “我的好二叔，说咱不给他吃饭，把咱家小巴狗给剥皮炖了，张浩康听说狗没有了找他二大爷说理，被他二爷没头没脸一顿打，二叔真是好本事。”
    李秀兰掀开张浩康的屁帘，露出泛着五指印的嫩屁股气冲冲说：“爹，娘，对孩子下这么狠的手，我和嫂子我们养这么大，都没舍得打过。”她说着疼得眼圈发红。
    张浩康没养在身边，她平时疼还疼不过来，哪舍得动一下子。
    张秉忠听到这里顿时吹胡子瞪眼，挥舞着老烟袋往张良明头上打说：“你个死东西，一天好日子不想让我们两个老的过是，现在就给我滚，马上滚回去。”
    张良明不躲不闪，任由烟杆打在身上冷笑说：“我这个儿子没用是，老大的种能挣钱，老三是大官，就我是个废物老农民，亲爹都看不上我，来，你打死我，省得丢人现眼。”
    老头气到仰八叉说：“我养了个什么东西没良心的东西啊，上次回去过年被你气得年都没过就回了京城，我大孙子心疼我们，塞给我们的养老钱，我们老两口不舍得用，担心你孩子多负担重，都寄回去给你，你就是这样回报你爹的。”
    “那还不是因为老大老三没本事生儿子，就一个种能花这么多钱？你们的钱都多得溢出来用不完才施舍给我们的，我不会承你的情。”
    老汉听的一口气上不来，关月玲忙走去过去给他捶后背，好半天，他的喘息才平静下来。黄氏说：老头子，咱们都错了，老二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吃饱喝足还要咬死咱们。
    张老黑带着队长才进门，就听到了争吵，张秉忠立刻指着张良明对他说：“老四，你给打，使劲打，今天我要打死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我去给他偿命。”
    张老黑说：“二哥，你又怎么了？”
    张秉忠说：“老四，谁要你跟他说话的，你今天要是不打死他，你就不是我儿子。”
    队长立刻说：“叔，别气别气，气坏了身子。”又去问张卫东，张卫东拧着头皮看着没事人一样的张良明，气得数不出话。
    老汉泪流满面说：“良山，你是不知道，老二疯了，他不是我儿子。”
    李秀兰那边把事情说了一遍，队长惊呆了说：“老二啊老二，我说你这次来干什么来了，原来是诚心恶心人来了。”
    张良明说：“我恶心人，我觉得他们这群人才是最没良心的人。自己在京城住大房子享福，我大哥在外面像个要饭的也不管，那个狗崽子不是有本事赚钱吗？不该管他爹吗？还有我爹，我大哥不是你的亲儿子，我不是你的亲儿子，凤英不是你们的亲闺女，你们管过我们吗？”
    队长冷笑说：“张良明，你还真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不是知道你的底细，我都能被你骗了，你们老大是别人不管吗？是他自己不要脸不要一家老小，一心想着别的女人，老头没管你和张凤英，你盖房子的钱是哪来的？你们做一件人事没有？我今天好后悔啊，怎么能会出钱让你来恶心人。”
    队长的权威无敌，张良明不敢回怼，小声说：“反正是他们对不起我。”
    张卫东说：“二叔也在我这耍够威风了，爷爷奶奶也快被你气死了，你要是稍微有点良心就赶紧走，让我爷奶多活两天。”
    张浩康那边还没哄好，听到他二大爷要走，立刻大声说：“你不能走，你还我的狗。”
    张良广也回来了，站在门口听了一会，走过来对众人说：“嫂子，秀兰，你们带着孩子进屋去，我来和二哥说。”
    张卫东再次恨自己年纪太小，被人欺负了只能忍着，他不愿意进屋说：“三叔，我不进去，就在看着你们怎么说，这个人我以后都不想看见他，让他赶紧滚。”
    张良明抬眼又要说话，队长恶狠狠的眼神扫了过来，张良明也说：“二哥，你还是趁早回去，家里被你霍霍得不像样子，你再留这里，咱爹活不了。”
    “我不走，我这次来是要钱的，石头马上要结婚，你们都别回去了，把礼钱给我带回去，就等着这钱回去下礼摆酒席呢。”
    要钱都能这么理直气壮，这脸皮真是让人佩服，老汉听完难过的说：“石头结婚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准备跟我说？他还是不是我孙子？”
    张卫东说：”你不把我们当回事，你儿子结婚管什么事，我们凭什么给你拿钱？“

 第468章 田菲菲的职业生涯

    第471章田菲菲的职业生涯
    “咚咚，他是我招过来的，我现在就把他送走，你们都别管了。”队长站出来，拽着张良明的袄领子就往外走，黄氏本来还在生儿子的气，见到这个情形却又开始心疼起来，张口想拦说：“良山”
    老汉说：“要是想让我死，你就拦着。”
    黄氏顿时不敢吭声，张良广走过来要找二哥说理，队长摆手说：“你们都不用过来，看他狂的，还没人治得了了。”
    二叔被他硬生生拖出去。
    张秉忠看了一眼他们消失的门口说：“咚咚，等明天我就去给你买条小巴狗。”
    “不用，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养狗了。”
    关月玲说：“这孩子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是你二叔闹的，你别不知道好歹，不许别惹他老人家生气。”
    “爹，娘，如果没有咚咚和我三哥，你们只有我大哥二哥和我们这样的儿子，你们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张老黑在边上幽幽说道。
    老夫妻俩一听，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说：“可能我们老两口早就死了。”
    张良广说：“爹，娘，咱们不让二哥上门，你别多心。”
    “不是多心，老四提醒的对，我们老两口享着我孙子的福，不能再让他受委屈。”他抱歉得看着张卫东说：“大孙子，爷爷以后都不糊涂了。”
    “爷，这样的亲人有还不如没有，你对他太总纵容了，以后别再偷偷塞钱给这样的人了”
    老汉尴尬地说：“以后都不会了。”
    一场风波过去，但是张浩然那边过不去，一直哭闹着要他的狗，关月玲和李秀兰哄了很久，他一直还在哭，谁都劝不好。
    队长过了很久才回来，对大家说：“我把他送上车，看着他回去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张卫东知道肯定是动用了暴力，二叔就不是个好好沟通的人，也就是队长这样的狠人，才能治住他。
    女孩们簇拥着田菲菲走进家门，她带着大墨镜和帽子，藏了个严严实实，这一招还是张卫东教的，后世的明星出门不都这样，田菲菲这么快就用上了。
    张卫东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田菲菲以后的职业怎么走，她走出了这一步，显然是不适合再卖肉夹馍了。
    她可能会被社会推着走向娱乐业，身不由己，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能不事先做准备。
    姗姗举着手里的一沓报纸说：“你们快看，报纸上都是在说菲菲的。”
    说完见大家的兴趣都不很高，就问张卫东说：“怎么了？”
    “姐，你别问了，等下你做饭。”
    田菲菲说：“还是我来，大家都今天都累了。”她很爱做饭，做饭也很好吃。
    打开报纸，上面都是田菲菲的演出照，她虽然没像人家刘姐姐，为了参加春晚，还时髦地到香江定制时装，她不过是随便拿了件演出服上场的，可偏偏舞台效果好的出奇。
    报纸清一色的都是夸，因为主流媒体人民日报定了调子，表扬了她唱的这首歌有深度。
    同时有很多人对这首歌的作词作曲人产生了兴趣，没隐藏，就是用的张卫东的真名。
    于是有的报纸果然把作词作曲人张卫东和作家张卫东联系到了一起，有人表示不可能，虽然都是文艺工作者，但是两者的差别，就像是两条永远不可能交织的两条平行直线。
    反正，这一次，不止田菲菲火了，就连他这个抄袭者，也大火特火。
    看着报纸，心情好了一些，姗姗趴在他的面前看了很久说：“还会写歌了，写的第一首歌就这么厉害，咚咚，咱们虽然经常在一起，可你还是经常做出一鸣惊人的大事，你到底是不是我弟弟，我弟弟怎么可能这么能干？”
    坏心情被她的这句话赶走了不少。
    田菲菲说：“他做什么都厉害，随便开个店也能挣那么多钱。”
    李大美说：“这有什么，你们是没看见他和那些大官谈判，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李秀兰又抱着张浩康参加进来，说因为有他，蛋糕店的生意才那么好。
    张卫东被夸得不好意思说：“你们再夸，我就上天了。”
    那边队长和两个老的说了几句，就朝张卫东走来说：“把他赶走了，告诉他以后再敢来，我对他不客气。”
    “大爷，我是不是太软弱了？”
    “这样做很好，他有家有小的，你能怎么样？让人把他打一顿？真要打出个好歹来，村里吐沫星子就能淹死你，他那一家子还不得赖上你。”
    “他的日子太好过了，所以才这么烦人。”
    “你别乱来。”队长叮嘱说。
    “算了，不提这个人了，大爷，这次来了就别急着回去，好好转转看看，买院子的事不能急，大过年的让人家卖房子，非让人把咱们打出来不可，过一阵在看。”
    “咚咚，你为什么一直让我买院子，买这么多房子干什么？京城的屋子再好，不能吃又不能喝，我们的家在北洼村，又不会拿来住。”
    三十年后，队长每次想到自己当初这样问张卫东时就会好笑，一二万买的院子，价格都涨到几千万，这还是他没等到四十年后，不然还会更高。
    “大爷，你要是相信我，就听我的。”
    “好，我就知道，反正不管干什么，听你的就对了。”
    好好地一个年，被二叔和他的亲爹搅合的天翻地覆，二叔这个阴阳怪气的虽然被赶走了，可剩下的亲爹更不是个省油的灯，等他出院了，又不知道会出什么妖蛾子来，想到这看不由看向了关月玲，就见她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很明显，关月玲也在想着这件事，要找时间跟她说说看，对于父亲，她准备怎么办？
    李大美说：“你家里的事真是一团糟，你呀，处理别的事都干脆利索，只要一牵扯到家人，就开始瞻前顾后，要换成我，他们敢吗？”
    “换你，你会怎么做？”
    “打蛇打七寸，挖树先挖根；他越怕什么，就越往那里戳。”

 第469章 采访对象变了

    第472章采访对象变了
    对内窝里横，仗着老人家对子女心软，肆无忌惮地愚弄他们的善良。
    对外，张良明却是很胆小的人，在村子里，他经常被张英和队长的兄弟家欺负，一家子都死缩着头不敢出声。
    李大美说：“你也是农村人，在农村想对付这种人，太容易了。”
    “咦，你有办法？”
    “有是有，关键还是要看你能不能下这个狠心。”
    “快说说看。”
    李大美指着队长说：“这件事还要靠他帮忙，你不是说他在村里很强势嘛，你这么办”
    张卫东听后想了一会说：“嗯，就这么办，我等下就跟我大爷说。”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就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老汉起得早开门一看，外面来了一群拿着长枪短炮的人，礼貌地问他说：“老爷子，田菲菲在这住？”
    “嗷，你们找她，她在厨房做早饭。”
    大明星做饭？这么接地气的吗？
    把人放进来后，张卫东也起来了，没办法。关月玲和老汉在家，全家没有一个人能睡懒觉，他们自己起的早，然后就会把所有人都喊起来，不起就骂。
    骂得还狠，懒婆娘，这些词汇在八十年代特别流行，虽然没骂过张卫东，但是人要自觉，是不是？
    田菲菲走出厨房，这些七嘴八舌的自我介绍，问她能不能做个采访。
    听这些人的来头，赫然大部分都是郭嘉级媒体，京城本地的反而乖乖站在后面，论资排辈的时候，这些人根本不敢跟这些大社争。
    果然做媒体要去京城。
    田菲菲生性羞涩，人一多，就害羞起来，呆呆看着人群说不出话来，她的结巴老毛病又犯了，把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张卫东。
    张卫东只好走出来说：“各位老师，菲菲人一多久紧张，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我陪她去的电视台，陪她录制节目，差不多所有的事我都知道。”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问了一些问题，一一回答以后，采访快结束的时候，终于有人问道：“这首歌的作者叫张卫东，你也认识吗？他是什么样的人？”
    这要怎么回答？
    终于，他还是说了实话：“我就是这首歌的作者。”
    记者们看着单薄的少年都呆住了，不是开玩笑。
    等了一会儿，大家才反应过来，这孩子思路清晰，似乎不是胡说八道，而且原主田菲菲在旁边也没反对，边上的一些人也都觉得是想当然的事。
    确认以后，记者们不由高兴起来，作者是个小朋友，本身话题性太大了。
    “请问你是怎么想起来创作这首歌呢？”
    “我的叔叔是一位军人，我小时候在村子里有很多人去当兵上前线，有不少落下残疾回来，但是事后当有人问他，是不是后悔当兵时，所有人都摇头说不后悔当兵，如果老天爷给他们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们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当兵，保家卫国，正是这种精神鼓舞了我，才有了这么一首歌。”
    这话情真意切，充满了正能量。记者们觉得今天又挖掘到了一个宝藏。
    然后就有记者说：“你真是个天才，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岁。”
    记者算了算说：“十三岁，应该在读中学。”
    边上队长插嘴说：“他可不是中学，他去年已经是上了北大少年班，他可是大学生。”
    前面说过，少年天才的新闻，在这个时代经常看到，但是真正看过天才的人却并不多，没想到张卫东这个血染的风采词曲作者，居然是北大的少年台天才，这话题性，可就更高了。
    一个活生生的天才，就在面前站着。
    前面还准备收工的记者，立刻把采访目标转向了他。
    于是他又开始把自己在学校的情况做了汇报，记者们纷纷感慨这次的采访惊喜太大了。
    等到该问的话题问完，忽然有人说：“张卫东同学，你叫张卫东，文学圈还有个作家也叫张卫东，甚至有人说，两个人可能就是一个人，请问你知道这个人吗？”
    这个问题让他莫名想起了上辈子的一段话：“你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吗，没有用的，像你这么出众的男人，无论躲到哪里都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亮的星明，亮的耀目”
    他实在不好意思再说是自己，但是身边有队长的这样把他当做北洼村的骄傲的男人，立刻骄傲地说：“你说写小说吗？我们咚咚也写了两篇，还上了收获杂志呢。”
    “收获杂志？”
    《活着》这本书，不就是在收获发表的吗？
    于是张卫东只好说：“好，就是我，你们说的那个作家张卫东，写《活着》的张卫东，就是我。”
    记者们顿时疯癫了，冷场的几分顿时又热闹起来，这年头的文化几乎是一片荒漠，张卫东的两篇小说，影响力远远超乎了他自己的想象。
    最关键的，还没有人采访过他。
    于是，他们本来的采访马上换了，田菲菲这颗明亮的星星，都在现场充当了端茶倒水的角色，而且丝毫不违和，记者们从她手上接过水的时候，只是随口说一声，谢谢。
    队长放完了卫星，微笑着在一边抽着烟看着张卫东被人海包围，羡慕地对关月玲说：“老关，咚咚要是我儿子，我就是现在就死，也值得了。”
    关月玲说：“哥，在咚咚心里，不也一直把你当最亲的人。”
    队长不满足地说：“再亲有什么用，还不是外人，他照顾的还不是他亲爷爷奶奶还有你们这一家子，这家子还不知道好歹气他，要是我儿子的话，我能把他当小祖宗供起来，你家祖上不知道做了很么好事，才能有咚咚这样的孩子。”
    “没有那么好，这孩子主意正的很，我也经常被他气着。”
    “干大事的人，哪个主意不正，再说了，我到哪都说咱家咚咚厚道，你看没分地的时候，家家吃不上饭，孩子还那么小就开始为全村着想，要不是他，咱们村饿死人虽然不至于，不少人出去要饭是肯定的，可你看呢，后来一个都没有。”

 第470章 狠心

    第473章狠心
    1983年的春节，火爆的田菲菲强势抢走了原本属于刘姐姐和那位乡恋女歌手的大部分光环，不过也不用太在意，反正这辈子他们也不会知道有这种事。
    而张卫东的名字，同时在娱乐圈和文学圈一起火了起来。
    过年这几天，他们俨然两人成了全国人民议论的话题。
    如果当时有网络，他们是绝对的头版头条，田菲菲的音乐天赋优秀，张卫东的身上充满了话题，越深挖越多。
    田菲菲要走明星路线也就罢了，张卫东的风头盖过了包括宁铂在内所有天才，又不知不觉给自己树立一些黑暗中的敌人。
    成绩好也就算了，偏偏还有那么好的天赋，写小说，能写成月月拿补贴的作家，写歌，能上春晚，还捧红了演唱者，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世上真有这种老天爷的宠儿？
    就连汪启南都打来电话祝贺他，还特地提醒说，不要被眼前的荣誉迷惑了双眼，以后还是要努力学习才有美好的未来。
    这可能才是真正的亲人才会说出来的话
    他们家这些天门槛都被人踏破了，来的人还都不含糊，你想，能拿到他家地址的人，都是有点关系的人。
    来了以后就要全程陪同。
    街坊邻居也都知道他家住了位大明星，成群结队来看热闹，有不少大爷大妈居然上门来给张卫东做媒，条件好得不行，关月玲听了居然动心了。
    这时候姗姗才把吴天娇的事当笑话说出来，关月玲顿时来了兴趣，嚷着要去看看自己的儿媳妇。
    她的话让任可欣咬碎了牙齿说：“她有我好吗？”
    张卫东受不了了，索性躲了起来，才让自己的耳朵清静下来。
    他去见了苏越，苏越一见他就恭恭敬敬地拿出一首歌来说：“张同学，请你帮我看看，这首曲子怎么样？”
    一看到上面的曲谱，张卫东就头疼不已，但是这首歌他很熟悉，苏越的很多歌曲在国内的传唱度都很高。
    歌名叫《黄土高坡》，（剧情需要把这首歌给提前了）
    这首歌的词，已经写出来一段时间，苏越找词作者商量说自己再写一版，到时候看谁写得好，就用谁的。
    血染的风采被人偷走，他的战斗力丝毫不减，真是天生就吃这碗饭的未来大佬，黄土高坡是他上辈子的另一首成名作。
    拿出曲子以后，苏越知道他不识曲谱，主动当着他哼唱起来，他的嗓子不是那么好，但是这首歌的旋律可太熟悉了，这首歌在八十年代，怕是没有人不会唱。
    所以听完苏越的演绎，便随口也唱了一遍，基本就是歌手演唱的版本，苏越自己都觉得好。
    却又拿出一版来问他：“跟这个相比呢？”
    又是曲谱，我恨曲谱。
    苏越却并没有卖弄的意思，拿出来以后，主动哼唱了一遍，两版一对比，差别还是不小的，他就指着苏越的那版说苏越做的好。
    苏越还有点不自信说：“会不会听错了，不然你再听一遍？”
    “不用怀疑，苏老师，我觉得你这是吃这行饭的人，这么快就写出这么好的曲子，将来一定会大火的。”
    苏越得到了他的夸奖，信心逐渐强了起来。
    苏越自己的歌曲风格，是情情爱爱地流行歌曲，在这个时代，并不是很适合拿出来，所以他替别人作曲，也可能是因为有丰富的积累，才有了后来那么多歌。
    为什么谁都不见，单单见苏越一个人，就是因为他偷走别人的成名作，唯恐这位大佬以后都不写歌了，那不就是歌坛的损失。
    在张卫东这里得到了对自身能力的肯定，苏越走的时候，满面红光。
    看着他的背影，张卫东不由松了口气，终于让一个人回归了正确的位置，以后还是要当心，他不是神，不能随便动别人的东西，改变别人的命运。
    许诺看着苏越的背影，对田菲菲说：“菲菲姐，我觉得张卫东就是个大忽悠，最爱骗人了。”
    没有错，这几天许诺成了田菲菲忠诚的小跟班，根本不回家了，天天跟田菲菲黏在一起，赵君梅过来看了看，见女儿真的和大明星田菲菲在一起，便嘱咐了几句主意安全，也就回家了。
    田菲菲却说：“他不是骗子，他是有大本事的人。”
    许诺不太高兴，自己的偶像居然粉别人，简直让人失望。
    寒假的时间不长，关月玲年初五就准备回去，张琳他们的学校都是正月十六开学，离家这么久，家里的一切都让他牵挂。
    张琳这个春节，就像是隐形人一样，不时消失几天，几天后又回来。听到现在就要回去，心里还不乐意。
    她不满地对关月玲说：“妈，我爸在医院住几天了，你们一个人都不去看他，我爸是不是咱家人？”
    张卫东听得在边上眯起了眼睛，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自己的家，绝对不允许出现，二叔和张凤英那样的人。
    “臭丫头，我的事你也想管，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二姐，你要是真想管咱爹，你就自己去管，不要拉着我们。”
    “他是爹，你怎么能跟他计较？”
    张卫东冷笑说：“真想管他也行，等你以后自己赚钱了再说这句话，现在你要是愿意走，就跟咱妈一起回皖北读书，不愿意走，你就留下来照顾他，没有人勉强你，不过我先跟你打个招呼，跟他在一起以后，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张卫东的话太狠了，张琳楞了楞要来打他，关月玲说：“今天你要是敢动咚咚一下，你就给我滚，你还真像你们家的人，不识好歹的东西，走不走随便你。”
    张琳哇地一声哭出来，姗姗跟了过去。
    不久走回来告诉他们母子俩说：“我把咚咚去找我爸的事跟她说了，妈，咚咚，以后这些事不要瞒着他们，免得他们埋怨咱们。”
    “她怎么想我都不管，真要看不惯可以跟咱爸一起走，没有人拦她。”
    听着如此绝情的话，姗姗像是不认识他似的。
    可能是受打击了，一直到上车，张琳都垂头丧气的，张卫东的话太狠，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来说，有点不能接受，一直都心虚地不敢看母亲和弟弟。
    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也没有人在意。
    这一次还是要张老黑护送他们，队长因为事情交给了张卫东，放心的很，也跟着他们一起回了皖北。

 第471章 闹剧

    第474章闹剧
    张良明是被队长连打带骂打回来的。
    上车以后，他狠狠抽了一口烟，边上的女同志皱眉离他远远的。
    不一会儿，一名乘务人员走过来说：“同志，抽烟去车厢两侧，这里不许抽烟，罚款五块。”
    说着不由分说撕下一张罚款单递给他说：“交钱。”
    “老天爷哩，要了老命，抽袋烟还要钱。”他惊叫起来。
    “快拿钱，别废话，”乘务人员根本不跟他搭话，他只好从口袋里掏出钱来，见边上的人都朝他的钱包看，立刻紧紧攥紧说：“看什么看？”
    不情愿地拿出五块钱来递给乘务人员，他接过来说：“下次不许再在车厢里抽烟，看见还要罚款。”
    张良明瓮声瓮气地说：“城里人，都是坏东西。”然后朝着乘务人员的脚下吐了口痰，那人要走的脚步硬生生转过来说：“随地吐痰，罚款五块。”
    不由分说又撕下一张罚单。
    他惊呆了叫屈说：“抢钱呢，吐口吐沫还要钱？”
    “谁让你吐得不是地方，交钱。”
    一下去掉了十块钱，这要是买白面，都能买几十斤了，张良明的心疼得要揪起来，但是那人就在面前，冷笑着看着他。
    他再不情愿，也不敢不拿钱。
    又从包里拿出了五块钱，没好气地说：“拿去。”
    乘务人员接过来钱说：“不许再吐了啊，也不许抽烟了，再干罚款加倍。”
    于是一路上，张良明都不敢抽烟也不敢像在村里一样随地吐痰了。
    到家以后，祝兰芝二话不说就伸手说：“钱呢，拿过来。”
    他乖乖地把钱递了过去，祝兰芝一见就骂了起来：“没用的东西，我不是让你去要钱了吗？怎么就拿来这么点，这点怎么够？老头子他们不是发财了吗？你怎么不多要点？”
    确实不多，就这还是队长给的，一共三十块钱，路上还被罚了十块，只有二十。
    “他们都不愿意给。”他只能把矛盾往爹娘那边引了，果然祝兰芝听了大怒说：“两个老不死的老梆子，留着那么多钱买棺材吗？孙子要结婚都不出钱，以后见到他们，我非骂死他们不可。”
    随后就是一连串的咒骂，也不管张良明饿着肚子从京城回到村里，这么久水都没舍得喝一口。
    但是他的噩梦并没有结束，在队长回来以后，他的麻烦莫名其妙的增加了。
    前面说过，农村的家庭不是独立存在的，你的房子，你的土地，都有邻居，有邻居就不可避免的有矛盾，加上他为两个大点的儿子石头和铁蛋盖屋，又添了几个邻居。
    矛盾就从这几个邻居这里出来了。
    祝兰芝心气高，盖房子的时候没打招呼就比邻居高出了不少，原本张英没说什么，但是这天，张英忽然来到他家门口，坐在门口的石头上，把他们骂的狗血喷头。
    张英的嘴是久经考验的嘴，祝兰芝虽然凶悍，但却心里害怕这位。
    张英骂说：“你在上风口，就显你行，盖那么高压我们一头，不要脸的狗东西，你不知道白虎探头，家破人亡吗？今天你要是不把屋子给我拆了，老娘天天在这骂你。”
    祝兰芝一听要拆屋，再怂也要出头了，以前家里有关月玲在，有老头子和老四老五，真要出事，一家人马上团结在一起，也没有人敢欺负，现在他们都走了，只剩下他们家，哪还是外面这些如狼似虎的人的对手。
    她嘴里骂着抛弃他们跑去享福的张秉忠，来到门外双手叉腰骂说：“张英你个臭女人，当老娘好欺负吗？我盖上都盖上了，就看你们谁有胆子给我扒。”
    张英家也是强势的人家，家里的四个儿子可比祝兰芝家的强势多了，纷纷举着铁叉子什么的，冲到祝兰芝面前，指着她骂说：“臭女人你敢骂我娘，我打死你。”
    祝兰芝看似强势，本人却很怂，马上冲屋里喊说：“你们都是死人啊，看着我被人欺负。”
    铁蛋举着一根铁棍首先冲出来说：“那个不怕死的，上来让我打死他。”
    张英的儿子已经二十多了，拿着叉子就往他打，铁蛋哪是对手，转眼就被踩在了脚下，寒意森森的铁叉子对准了他的喉咙。
    张良明慌忙说：“嫂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张英轻蔑的朝他吐了口吐沫说：“呸，窝囊废，没本事还想学人占上风，今天我看没人帮你了，你还怎么逞能。”
    队长分开人群走过来说：“都干什么，都干什么，家伙都收起来，出了人命，一个都跑不了。”
    张英的儿子很听话，立刻收起了铁叉子，铁蛋这才站起来，指着张英说：“臭女人，有本事你打死我。”
    队长抬手给他一巴掌说：“狗东西，有你说话的份，今天要不是看咚咚的面子上，我管你去死。”
    他看向张英说：“嫂子你看，他家的屋也盖起来了，你让他拆也不可能，你说，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补偿你一下。”
    他一出来就定了调子，是张良明不对，必须要赔偿，至于赔多少，怎么赔，这就是可以商量的了。
    张英说：“她不是整天嘚瑟说有钱吗，我也不要多，就赔我三百就行了，少一分不行，多了我也不要。”
    祝兰芝一听就恼了说：“队长，张英，你不带你们这么欺负人的，我现在盖的高，以后你盖了，不也一样要抬高，我没钱，一分钱都没有。”
    他这话一出来，张英哪愿意，两人又大声吵起来，争吵的内容不堪入耳，张良明在他爹娘面前能言善辩，但是在张英面前，一句话都不敢说。
    垂头丧气地站在当口，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在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全身上下不着丝缕的男人，不知从哪钻出来。手里拿着一包东西说：“我们被欺负了，活不了，我以后就住他家了。”
    他说着就往张良明家里钻，大家惊叫说：“三盛哥，你想干什么？”
    这个人就是张英的丈夫，比张良明年纪大，他光着身子，晃悠着精光的身体进屋就直奔祝兰芝的床。
    妇女们都不好意思的捂住眼，在手指缝里往外看，这个赤条条的男人。

 第472章 闹剧二

    第475章闹剧二
    张英的家，人强马壮，儿子也都大了，战斗力在村子里是数的着的。
    张英两口子，也经常在村子里跟别人战斗，一言不合就跟自己家人打，跟外人打，一打架就拼刺刀那种，他们家还有打猎的猎枪，曾经他们跟村东头的另一家大户干仗，没干过人家，张三盛回屋拿起猎枪就往那家人轰。
    不知道是那人躲得快还是张三盛枪法准头不足，一下放空打偏到没有人的地方，那子弹的穿透力太强，一下打穿了边上的一棵小树。
    东头那户人家，马上低头认错，他们打胜了，也落了个村里人人不敢惹的名声。
    张三盛自己，简直就是无赖，不管什么奇葩的事都能在做出来。
    在北洼村，老大伯哥是不能在兄弟媳妇面前裸露身体的，兄弟在嫂子面前脱光倒是关系不大，张三盛这个同辈的大哥，脱光了衣服大庭广众之下上祝兰芝的床，这里面包含着许多难以解释的意思。
    大约的解释就是，他和上这家床的女人有过一腿，这是对男人的看不起，对女人名节的最大侮辱。
    祝兰芝尖叫说：“张三盛，你干什么，快滚出去。”
    祝兰芝家虽说也有四个儿子，可他家最小的还在吃奶，其他三个也都不大，张英家最大的儿子已经三十多了，两家战斗力没有可比性。
    最关键的，这家人都是窝里横，只敢对自己家人耍狠，在外人面前乖得像孙子。
    所以他们在北洼村的存在感极差。
    没想到，正在队长准备为两家调解矛盾的时候，张三盛光着身子上床，这还不算完，他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上到床上以后又下来，打开了随手的报纸包，里面顿时发出一阵恶臭。
    围观的人们马上捂住了鼻子，七嘴八舌的议论说：“那包里是人屎？”
    “一定是，还冒着热气呢，我看可能就是张三盛自己才拉的。”
    “他拿屎干什么？”
    “那谁知道，你要不要去拦他？”
    “我不去，要去你去。”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张三盛躺在床上举着屎，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拉他。
    煞笔才愿意去拉他，去拉他沾一身屎，能恶心一整年，以后还能再看张三盛吗？看见他就想起沾过他拉的屎，那味道可够上头的。
    张三盛义愤填膺地说：“你们欺负人，欺负我家没人是不是，我张三盛跟你们拼了，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们好受。”
    然后他随手拿起床上的一把梳子。
    “他要干什么？”
    “哎呀，臭死了，他拿梳子沾屎干什么？”
    “我的乖乖，快往后退，臭死个人。”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张三盛拿梳子沾着屎，然后在屋里胡乱的甩。
    顿时墙上地上，顶上床上到处都是散发着恶臭得屎点子。
    祝兰芝披头散发，尖叫说：“狗日的张三盛，你欺负人到家了。我跟你拼了。”
    张英骂说：“祝兰芝你个满嘴屎的臭女人，敢骂我男人，要不是你欺负我家，我男人能被你逼疯吗？”
    所有的看客都惊呆了，这简直，这简直，三观都毁掉了呀。
    两个女人骂着骂着又开始在门口厮打，拽头发打脸扯衣服，幸亏这个年代的女人保守，裤腰带绑的紧，裤子掉不下来才没露丑。
    女人打架，两家的孩子对视着都不敢动，都拿着家伙真要一个不小心挨一下子，可真够受的。
    那边张三盛也嫌臭走了出来。
    一见他老婆打架吃亏了，他居然走到祝兰芝面前，把手上的屎包，伸手沾了沾，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飞快抹在祝兰芝的嘴上。
    祝兰芝大哭着坐在地上。
    张三盛得意地说：“味道怎么样，我才拉的，还热乎着呢。”
    观众被这种杀敌一千，自损三百的招数吓傻了，嗷嗷叫着往远处躲，唯恐张三盛摸屎的手，再飞出几点子来。
    张良明这时候就是再软弱，也被欺负得受不了了，大声骂说：“你们这些人就看着他欺负我，我跟你们拼了。”
    他拿头狠狠往张三盛撞来，张三盛闪身躲开说：“便宜你了，我今天拉得不多，不然非让你也尝尝。”
    把拿屎的手在他们家的毛巾上擦了擦又给挂上然后说：“我有点冷，先回去洗洗穿衣裳，你们继续给我闹，今天不拿钱，谁都别想好过。”
    走出来，他所过之处众人避之不及。
    那边祝兰芝拼命哕，苦胆都吐出来了，还是觉得满嘴臭烘烘。
    吐了一会儿，又到水缸里舀水冲，但是他家闺女说：“妈，你别使咱家水瓢，沾着屎以后不能使了。”
    听到这里，观众不知道是笑还是同情。
    祝兰芝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唱着说：“我的天哪，我的地哪，我不能活了呀，我被人欺负死了。”
    你没看错，就是唱，农村妇女哪怕是吵架都是唱，不管做什么都是唱，这规矩也不知道是从哪传过来的。
    张英也跳着唱这跟她对骂：我也不想活了呀，懒女人骑我们家头上拉屎，把屋盖这么高呀，压得我们家不能活了呀，今天不赔钱就不行呀。
    那边队长见吵得差不多了，走出来说：“都别哭了，也不嫌丢人现眼。你们两家都过来听我说。”
    祝兰芝和张英马上停止了哭泣，走了过来，队长嫌弃的闪开了些说：“祝兰芝你离我远点，你太臭了。”
    祝兰芝哇地又大哭起来。
    队长说：“张良明，你也看见了，今天不拿钱这事没完，我三嫂子要三百，我在里面做个和事佬。大家反正都是一个村的，不能要这么多，我给你们两家做主，你就给他二百就行了。”
    祝兰芝听见还是要出钱，立刻不愿意了说：“不行，张良山，张英跟你们是一家，你们这是合着伙欺负我们家。等我家老三回来，我看你怎么跟他交待。”
    队长冷笑说：“交待什么？我也是从京城来的，你们家早和老三咚咚他们闹翻了，老三以后都不一定回来了，就是欺负你又怎么样？我看还有谁给你出头，今天就是说破大天你都得拿钱。”
    以前只要吵架，就有人出来做和事佬，为打架的两家讲和，但是今天却一个都没有。

 第473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第476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种因为屋檐滴水之类的争吵，自古以来在乡下很常见，虽然有队长在硬压，祝兰芝还是死撑着不愿意拿钱，张英后来偃旗息鼓地时候，还指着祝兰芝骂说：“臭女人，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一天不拿钱我就一天出来骂你。”
    今天这件事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十里八乡。
    一家人坐在老屋里愁眉不展，张良明说：“怎么办，石头妈？”
    祝兰芝听了勃然大怒说：“怎么办，怎么办，你还是个男人嘛？让人家欺负到家里来，你问我怎么办，我知道怎么办？你这个废物，我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个二婚的废物”
    老实说，他们家的男人除了二儿子铁蛋会惹事，其他的几个男人性格都很绵软，家里的麻烦大部分都是祝兰芝召回来的，但是你听听她说的话，此刻她变成了世界上最无辜的可怜女人。
    张卫东起家以后，村里人虽然看不惯她，但是觉得他们始终是一家人，做事的时候总是会给他们留几分面子，很多事能过去就过去了，这给了她错误的感觉，我很行，没人敢招惹我。
    想不到今天一出事，真相就被暴露了。
    二叔闷着头不说话。
    铁蛋说：“谁再敢惹我妈，我拿刀捅死他们。”
    祝兰芝听了立刻夸奖说:“还是我儿子心疼我。”
    但是这还只是开始，第二天一早，就有人过来说：“快去看看，张良青在割你家的麦苗，说是你们种地缺德，占了他的地。”
    祝兰芝一听火冒三丈，纠集一家人，拿着家伙往地里走。
    走到地里一看，肺都要气炸了，怎么了。
    张良青割掉了至少五垄小麦，眼看着八百多米的小麦已经割了一半还多，这么多小麦，收成至少能有两百斤，在农村，不是有深仇大恨，轻易不会动谁家的青苗。
    家家都有是不是，你做初一别人就做十五。
    祝兰芝气道：“张良青，你给我住手，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张良青站起来冷笑说：“你没找我我还准备去找你们呢，有没有你们这样种地的，睁大你们的狗眼自己看，耕地单往我家歪，再歪点就占我家半拉地了，我今天不止给你割了，你还得赔我家的麦子。”
    张良明有占小便宜的习惯，以前两家的地中间有条很宽的地垄，人可以走的，但是这个地垄被张良明两年的时间全部耕掉了，还故意往张良青家那边的田里耕。
    田边地头的矛盾，在农村是很常见的，摊着好邻居是福，大家互相让着种，摊着张良明这样的邻居，那就倒了八辈子血霉，不占小便宜他心里就不舒服。
    很清楚的能看见，张良明的小麦一溜斜歪，伸到了人家的田里。
    跟着看热闹的人纷纷说：“太不像话了，多种这点能发财吗？”
    祝兰芝揣着明白装糊涂骂说：“哪里歪了，哪里歪了，明明就是直的，张良青，今天你今天要是不赔我的麦子，我跟没完。”
    张良青说：“我呸，还哪里歪了，你看看都歪你娘的脚那边了，队长你也来了，今天你要给我做主，他张良明霸道欺负人，天下还有没有道理。”
    没错，队长第一时间又赶到了，以前他可能从来都没这么勤快过。
    边上有人说：“这还不容易，地头有灰撅，两头一拉线，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分地的时候，为了减少以后的冲突，在两家的界限上，会埋很深的石头或者木桩，皖北人叫灰撅。两头一拉线界限一目了然。
    这种有可能得罪两家人的事，出力不讨好，不是得罪他就是得罪他，在以前也没有人愿意做，但是今天居然准备的很充分，这些东西都带来了。
    队长说：“走，先去南头，再去北头找找两家的界限，拉线，今天要是查到是谁家多耕人家的地，必须赔钱。”
    张良明立刻说：“哥啊，算了，他割就割了，大家都是邻居，以后不割不就行了？”
    “你给我一边去，我看你就坏得很，占小便宜没够，走，过去量。”
    找到两头灰撅，再一拉线，赫然是张良明多种了别人八十公分，八百多米，虽然是一路歪斜，这也确实不少了。
    这结果一出来，张良青立刻冷笑说：“队长哥，你今天要给我做主，我也不多要，就让他张良明陪我两年的产量，夏秋两季，一年陪我二百斤小麦，两年赔四百斤，这事就算完了。”
    村里人听说他的要求，都一头说：“就应该这样，还要让这个张良明把地给人家耕回去，再把地垄培上，就没见过这么种地的，真缺德。”
    队长说：“张良明，你也听见了，大家都这样说，你要是回去乖乖把粮食给了，夏收以后把地给人家耕回来，这事就算完，要是不这么做，你看，队里给你把小麦垫上。”
    祝兰芝脱口而出说：“那就队里给垫上呗。”
    队长冷笑说：“有这么便宜的事？给你垫上，队里过年就拿肥皂厂给你家的分红，过年利息涨一倍，把这个窟窿填上。”
    农村工作复杂，是包产到户以后，家家日子都是自家过，平常像今天这种田间地头的事，是惊动不了这么多人的，而且没有人给你出头，被欺负的人家只能缩着头认了。
    这种憋屈是最让人难受的，被人欺负了，还打不过别人，只能打落了门牙往肚子里咽，心眼小的因此喝农药自杀，也掀不起什么浪花，家里还得花钱办丧事。
    像今天全村出动，队长出头，完全不可能，谁家没有活干，谁有空管这些闲事。
    最关键的，如果没有村里的两个厂子，队长的威信，也不够像今天力压全场，没有一个人敢出言反对。
    说到这里，大家可能就明白了队长为什么看张卫东这么顺眼。
    祝兰芝一听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说：“我不活了，我被人欺负死了，老张家的男人都死光了吗？看着我被人欺负？”
    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就连最公正的三奶奶都说：“老二家的太不像话了，老老实实赔钱。”
    看着村民鄙夷的眼神，张良明一家站在人群的对岸，感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无助。

 第474章 第一次集团会议

    第477章第一次集团会议
    被欺负了怎么办，张良明立刻想起了他家老三，当大官的老三。
    他立刻找到村里的张老师，请张老师帮忙写封信过去。
    他夸张地告诉张良广：“老三，我被全村人欺负死了，你要是不管，我们全家都活不了。”
    张老师听完停下笔说：“老二，这我得说说你，种地的事全是你不好，盖房子前，你为什么不跟人张三盛说说，你先打了招呼再盖，他现在能说什么？做人不要光想着自己。”
    这话张良明可不爱听，不耐烦地说：“让你写个信，哪有那么多话，不想写就算了。”
    张老师果然停笔说：“我不写，你愿意找谁写找谁写去。”
    最后还是在邮电局前，找一个摆摊的老师写了的，为此花了一毛钱，寄完信开始咒骂张老师害他花钱。
    信寄给了京城，然后焦急地等待张良广的回音。
    再以后，他们在村里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哪怕就是踩倒别人的一棵小麦，都能被人找上门要赔钱。
    一家人就像战斗机一样，随时随地都要在村里保持战斗状态。
    张良广把信拿出来给大家看，张秉忠看完不发一言，黄氏听他念完以后，马上急着说：“老三，不然你请个假，回去帮帮你哥？”
    所有人都没搭话，黄氏气愤的说：“村里人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趁着咱家没有人欺负老二。”
    张卫东还是沉默不语。
    张秉忠老汉缓缓说：“老三你不要管，人做了不该做的事，就该承担后果。”
    黄氏立刻说道：“老头子，老二也是咱们的儿子，老三，他是你二哥。”
    张老黑说：“他过年的时候来，可没把咱们当一家人，就连送大哥的来回路费，还是人家队长给的。”
    黄氏哑口无言。
    张秉忠说：“老婆子，咱们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儿孙自有儿孙福，多活两天以后看我大孙子能干出多少大事多好，你不要掺和这件事了。”
    不知道经历了这些社会的毒打，张良明一家能不能长点心。
    张良明的等待，注定是徒劳的。
    张卫东没有心思管他们，因为他在京城召开了旗下所有产业第一次会议。
    沈奇宁和李丰收还有何佳怡从香江飞来，老刘和老马从特区坐火车也过来了，这次的会议，他让李大美张秉忠都参加了，至于李秀兰和胡丽敏的，那是自家的家族产业，不在这次的会议之内。
    沈奇宁的变化最大，就似乎他昨天还是一个年轻人，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气度不凡的老年人，两鬓斑白，走进来的时候，张秉忠老汉居然没认出来。
    老马还是那样，进门就埋怨说：“过年也不让来。”
    老刘只是在边上微笑，李大美仔细看了几眼何佳怡，然后就把眼神看向了张卫东。
    张卫东说：“大家都来了，一路辛苦了。”
    沈奇宁过年也没回家，队长过来的时候还说：“常有理到他家唠叨，这个上门女婿越来越不把他这个老岳父放眼里了，过年就寄来二千块钱，二千块钱。”
    队长没理他，总觉得他在炫耀那两千块。
    沈奇宁说：“咚咚，你真是刮目相看，能赚钱也就算了，现在还能保送北大少年班，你总能给大家无数的惊喜。”
    老汉捋着胡子再一旁得意地看着孙子，太能干了。
    “姑父，这没什么，你千万要注意身体，我看你今年可老了不少，身体没什么事？”
    沈奇宁的压力不是来自家里，而是来自工作，他虽然是知青，但只是个高中生，在国内勉强过得去，可一出国，就遇到各种难题，语言不通，不懂金融，跟老外打交道，经常会闹笑话，甚至要经常出国，都需要他不断学习，他是累的。
    他老老实实地说实话：“咚咚，出去以后才知道自己无知，幸亏大事上有你拿主意，要是真让我独自操办这么大的事，以我现在的水平，肯定会干砸。”
    “你不用担心，只要盯着进度就行了，学习的事慢慢来，不急，以后我在海外还有很多事要做，都要靠你掌舵呢。”
    “好的。”沈奇宁在慢慢摸索怎么掌控局面，
    张卫东把大家都介绍了一下，然后让沈奇宁说说他的工作进度。
    “万艾可的全球专利权已经注册完成，代工厂也签好了，原料和生产基本没什么问题，我今天是来是想问你宣传怎么做？”
    很多国家是不允许春-药广告的：“姑父，你可以先招募一批全球销售人员，最好是挖一名厉害的销售总监来，这个药物，不止能做壮阳药，还是很好的心血管药物，至少二十到三十年的专利权期限内，我要拿到最多的利润。”
    何佳怡的金融公司，也因为香江的房地产风暴，盈利比不上去年，张卫东问说：“今年香江的地价怎样了？”
    “还是去年的水平。”
    “回去以后，你就开始囤地，记住，全部使用银行的经济杠杆，咱们不出钱，能拿多少是多少。”
    听到这里何佳怡为难地说：“金融圈都说香江的房产风暴至少要持续十年，现在就拿地，岂不是要亏本？”
    张卫东说：“你照做就行了，香江的地拿到以后，我有用处。”
    “那股票呢？”何佳怡对张卫东在股市翻云覆雨的能力非常有信心，一直希望他能再去香江，重现曾经的辉煌。
    “股票暂时不是时机，不参与。”
    接下来就是李丰收的汇报：“安保公司现在成了香江富豪的首选，人员扩张到了一千五百人，而且资金状况良好。每月的盈利在一百万左右。”
    一千五百人，竹联社的黑帮，也就是这个水平？想了想张卫东说：“暂时就别扩张，先稳住现在的地盘，等到年底再说。”
    在香江，拥有一千多人的私人武装，肯定会刺激某些人的神经，如果再继续扩张，各种打击可能就要开始了，他没有争霸香江的心，没必要让别人误会。
    老刘汇报了建筑公司和房地产公司的财务状况，都很不错，房地产公司的盈利一直留在公司账户，张卫东没抽走，不用多少时间了，国内的市场就开始完全放开，他就能够大展拳脚。
    只需要再蛰伏到年底，就不需要再顾忌了。

 第475章 移动寻呼机

    第478章移动寻呼机
    最亮眼的居然是工程公司，去年特区的工程公司倒闭了一批，但到年中的时候，被压抑的需求释放出来，施工单位减少，老马的工程公司得到了巨大的发展机会。
    他收编了一批工人，又外包出去一批工程，去年的月净利润，来到了壹佰陆拾万。
    老马终于能够自己独当一面，被张卫东当众夸得心里美滋滋的。
    跟着张卫东干以后，他迅速跟他认识的人拉开了巨大的差距，这次过年他回到马家沟后，看到他的那些一起长大的人，个个都变成了老头。
    还在为衣食和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发愁，而他呢，每个月赚到钱，差不多就是这些同龄人好几年才能挣到的，感触最强烈。
    李大美汇报说：“姚承乾的车一个月后全部到位，场地基本平整好了，办公的地方要等到年后才能开工，过年以后，司机也陆续上岗，还是要先做一段时间的培训，才能让他们正式上路。”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有些心虚，刚才确实被那几个人的话吓着了。
    就算是老马的公司，每月都能有一百六十万的净利润，至于沈奇宁，他手上的医药项目是张卫东最看重的，将来赚钱的能力一定更高，何佳怡的金融公司，说不行不行，去年的也盈利三千多万，这简直颠覆了三观。
    “这些产业都是他的？都不会是真的？”想到这里，她就立刻否定了自己，怎么可能是假的。
    本来已经觉得很高看张卫东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早早就来到，自己拍马也追赶不上的地步。
    “出租车的章程我这两天拿给你，管理方法和黄包车夫差不多，但是要注意的地方，比黄包车要多的多，开年开工以后，先给他们做上岗培训，千万注意，要带他们到医院做传染病的检查，保证不能出事。”
    张秉忠看着众人恭恭敬敬听张卫东吩咐，心中的骄傲感油然而生。
    这个孙子真是太能干了，年纪这么小就做这么多大事，长大后还得了。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国内去年收紧了改革开放的速度，他的这个孙子，能做出更多的成绩。
    听完所有的汇报，张卫东又说了一件事：“姑父，药厂的事你弄完以后，要回到国内筹备一家电子厂，落地就在特区，到时候我会先和汪叔说好，地，咱们自己买，占地要大，不用太靠市中心，只要是交通方便的地方就可以。”
    这项工作要再十月份以后动作，到那时候，收紧的改革重新放开，郭嘉的发展也从此进入了快车道。
    听到他居然要有大动作，众人惊奇不已问说：“这家电子厂是做什么的？”
    “移动寻呼机。”他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一个模型机。
    说是模型机，基本的功能演示是可以的，沈奇宁是科技狂人，马上拿过去仔细看。
    张卫东笑说：“姑父，现在这项技术还不成熟，不过，到年中的时候，基本就差不多了，它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是一个很大很赚钱的产业，以后我慢慢说给你听，药厂的事搞定以后，这家电子厂就是你将来的工作重心。”
    寻呼机从投产到使用，估计需要至少二年半的筹备时间，现在还不存在电信执照的问题，而且凭他和汪启南的关系，想在国内一片空白的时候，拿到执照也不是什么难事。
    为什么这么急着推出来，是因为海城将在今年推出模拟寻呼台，他要跟这些先行者争夺市场，而且还要凭借技术的优势，把这些人一棒子打死。
    人们对电子产品的热爱，是天生的，这些产品能给人的生活带来那么多的便利，更何况，张卫东直接把这项不成熟的技术，直接跨越了一个档次，变成了成熟的科技产品。
    至少领先国外同类产品五年以上，这项产品拿出来，也能提振国内的科技发展士气。
    陈春先的志向一直是学以致用，他对张卫东向他描绘的传呼机庞大的市场充满了无限的期待，真要从国内拿出国际最先进的科技，怎么不让人激动。
    事情谈完，请他们去家里吃了顿饭，就让大家各自散去。
    老汉后来和张良广说起今天的事，感慨说：“老三，他们说的我在旁边根本就听不懂，在国外建药厂，在特区建电子厂，在香江买卖股票，还有什么房地产公司，你说，咚咚是怎么明白这些东西的？而且一做就能挣钱？挣得还都是大钱。”
    “爹，咱们什么都不用问，就按照他的要求做就行了，那些东西，他就是说给咱们听，咱们也听不明白。”张良广觉得不用在这种事上费脑子。
    老头忽然靠近张良广，担忧地说：“你说，他真是咱家的咚咚吗？”
    “爹，你糊涂了，不是咱自己家的孩自，能处处都为咱们考虑？”
    “咱老张家，上推到八辈子，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为什么到咚咚这里，他就像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一样，做什么都厉害，我真怀疑，到底是不是他。”
    “爹，他就是咱们家的咚咚，你好好想一想，这孩子，做过一件伤害咱们的事没有？他做所有的决定，不都是为了咱们家好？”
    “可是，他太能干了，我心里总没底。”
    老头见识了张卫东好几次清晰的预测未来，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他最害怕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害怕如果有哪一天醒来，这个孙子忽然变成普通人，他们家这些产业，谁能拢的住。
    “爹，咚咚能干，就是咱们全家人的福气，你根本不用担心的。”
    张卫东不知道那爷俩在背地里的谈论，看见两人就打招呼：“爷爷，三叔，今天晚上奶奶做了很多好吃的，你们晚上好好喝一杯。”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眉开眼笑地说：“好的呢。”
    李秀兰忽然从外面闯进来嚷道：“爹，快出去看看，二哥带着石头跪在门口，说是来请求你的原谅，你让他起来，他才敢起来。”

 第476章 二叔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第479章二叔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听到二儿子这次不一样的出场方式，老汉慌忙来到外面，张卫东只好跟了出来，就见张良明和石头，跪在石阶下面，石头不停磕头，脑门血流如注，还在不停地磕。
    张良明高声喊：“爹，爹，你快救救儿子，儿子被人欺负得活不下去了。”周围已经有不少人窃窃私语，他也毫不在意。
    张良广说：“二哥，你干什么，石头快别磕了，站起来。”
    他边说边跑过去制止石头，石头满头的血都抹在他身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说：“三叔，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这孩子，快跟我去医院包一下。”他招呼张秉忠后，就带着石头走了。
    张良明根本不看那边，他的眼睛盯着老汉悲伤地说：“爹，儿子不孝，儿子不是人，儿子这次来，是专门请求你的原谅。”
    “老二啊，你要是想我早点死，你就早点说，天天这样一出一出的，我受不了。”老汉说着一屁股坐在石阶上，老泪纵横。
    李秀兰拉着张卫东，不让他靠近。
    张良明说：“爹，我这次真是知道错了，以前都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千万不能不管儿子，儿子就是八十岁，也是你老的儿子，以后还要好好孝敬你呢。”
    “二叔，你别拐弯抹角了，这次来想干什么直说。”实在忍受不了张良明，这个年纪还不到四十，却已经苍老得像个老头子的男人那么爱演，他身上总有一种让人厌恶的气质，不论做什么都那么讨厌。
    老汉却很吃他的演技，听完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老二啊，你有事就说。”
    同样都是老人的儿子，为什么老三张良广的性格和老大老二两个完全不同，他有老张家的男人没有的责任感和担当。
    至于张老黑，更是从根子上和他们不一样。
    如果说有点像的，那就是张暮秋，脾气像个驴似的，谁说踢谁，但现在他也被李大美教育过来，性格好了很多，天天乐颠颠地跑去看工地。
    张良明讨好地说：“大侄子，二叔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只是后悔我以前太混了，在家被人欺负得憋屈，才想起来你爷和你们对我的好，带着石头过来请求你们的原谅，爹，你就原谅我。”
    “这”开始迂回了，花样翻新？
    老头听完欣慰的说：“老二，你有心就行了，爹知道你的本性不坏，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怪你呢。”
    看着眼前父慈子孝的可笑画面，老人还真是容易满足，对他的二儿子的各种小花样，完全没有抵抗力，看样子二叔这是先要把老人搞定，再接着提要求，让老人无法拒绝。
    “让爹为我操心了，我真不应该，爹，石头岁数不小了，我想反正结婚家里也没有钱，就不让他结了，等我这次回去就把亲退了，石头以后留在爹你得身边替我尽孝。”
    张良明今天话语古怪，性格却一点没有变，说半天的废话，就是不进主题。
    在村子里被人欺负成那样子，还有心思耍花样？
    老汉一听大孙子结婚没有钱，立刻就要张口，张卫东咳嗽一声说：“没钱就等等，反正石头年纪不大，我五叔都还没结婚呢，他急什么？”
    张良明听完也没生气，也没瞪眼，反而讨好的地张卫东说：“咚咚哟，叔的好大侄，你说的对，叔这次来，就是想把石头交给你爷，他是咱家最大的男孩，以后要顶咱老张家的家业的人，你以后要多帮助他。”
    求助只是顺带，夺家产才是真的，这奇特的三观，任谁听了都想流泪。
    老汉的眼睛瞪了起来，质问说：“老二，你什么意思？咱家早就分家另过，哪还有什么家业给他顶？”
    二叔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爹，瞧我这嘴就是不会说话，你千万别怪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京城有咱家好几座院子，总该也有我家一份，你老可不能偏心。”
    老汉听了大怒说：“什么就有你的，这院子都是咚咚挣的，我看你还是老实回去种地，别整天想不该妄想的东西。”
    之所以马上拒绝，是因为老汉知道，二儿子想也是白想，张卫东的东西，谁能拿走？
    张良明嚎啕大哭说：“爹，你就可怜可怜我，给我一个院子，还种什么地，你二儿子在村里让人欺负得活不下去，没办法只能带着大儿子上门求我爹，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儿子？”
    “院子你就别想了，你写信说的不清不楚，快说村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儿子现在在村里，都不能出门了，哪怕出门踩了谁家的一根柴火，他们都能过来骂半天，你要为我做主啊。”
    “老二，我们以前回家的时候，大家都好好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才惹得大家不高兴了？”
    张良明马上把村里人欺负他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摆了出来。
    老头听得眼都红了说：“老二，你受委屈了。”
    “爹，你答应给石头一个院子了？”
    老汉没好气的说:“别做梦了，好好回家种地才是正经。”
    “可是，我们在村里待不下去了……”
    老汉激动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他从村里出来，怎么会不知道村里的事，他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头子，回去谁拿他当回事，张三盛和张良青会乖乖听他的话？
    别搞笑了。
    可是不帮忙，老二就想要京城的院子，张卫东饶得了他？还是要让他回去安心种地才行。
    能帮上老二的人，只有张良广和张卫东。
    张良广专门为他回去一趟，纪律不允许。
    那就只有孙子张卫东了，他不由看向了孙子，却见张卫东眯着眼也看过来，心中不由一寒，这个孙子，可不好拿捏的主。
    怎么办，怎么办？他灵机一动想起了张卫东认识皖北的县长就犹豫着说：“咚咚，你能不能跟县长打个电话，让县里为你二叔出头？”
    听亲爹说到县长，二叔立刻停止了表演，满怀期待地看向侄子，却听见张卫东说：“爷，你糊涂了，我只是个学生，一个电话吩咐县长替我出头，你想什么呢？”
    张良明立刻说道：“咚咚，你别为难了，二叔大不了不种地了，也跟你爷爷一起进京讨生活。”
    “二叔，京城不是我开的，你想来就来好了，爷爷，等二叔一家来了，你就搬去跟他们一起住，正好让他孝敬你。”

 第477章 你以后别来烦我

    第480章你以后别来烦我
    张秉忠一直跟着张卫东生活，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好，冷不丁听到他把自己往外推，不觉呆住了，他很清楚张卫东这句话里的绝情。
    如果他选择跟老二，那孩子真会毫不犹豫把自己往外推。
    心中不由暗说：“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东西。”
    但是张良明不明所以，听完立刻说：“好啊，爹，咱们有宅子，有落脚的地方，等我们全家都搬过来，你就跟我们一起过。”
    孝敬自己是假，想要院子是真，老汉一下清醒过来，二儿子可不是什么孝顺的人，再说自己哪来的什么院子给他。
    “老二，我老了，自己有今天没明天，等老三回来，你自己跟他商量。”他快速变脸，接着甚至没招呼他进门，自己就走了进去。
    张卫东也跟着走进去，张良明惊疑的叫：“爹，爹？”
    李秀兰说：“二哥，我带你去吃口饭，等张良广回来。”张良明身不由己地跟着李秀兰走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张良广带着石头也刚好回来，张良广说：“二哥，石头说你们在家里被人欺负？怎么回事？”他不知道前面的经过。
    张良明希骥地看向屋里，老汉一直没出来。
    他添油加醋把事情又说了一遍，接着又含蓄地说想要个院子全家搬来进城生活。
    张良广立刻明白了为什么亲爹和侄子都不愿意搭理他，没好气地说：“二哥，你真敢想，你知道一个院子多少钱，再说那也不是咱爹的，都是侄子的，你真想在村里老老实实种地，好好过日子，就不要想一出是一出，真是痴心妄想。”
    “老三，我这也是没办法，在村里被人欺负得不行了。”
    “你被人欺负了，就想白拿咚咚的东西？我跟你说，村里的事我的话都没有咚咚的话好使，我看你根本没想明白该怎么求人，你早点回去，我帮不了你。”
    张良明一听老三也说绝情的话，这才慌神起来说：“不要了，不要了，老三，你要是不帮我，二哥回去就没有活路了。”
    “二哥，想想你上回来，谁说跟谁吵，把咱爹气得差点去医院，这次自己遇到麻烦，上门求家人帮忙，求着求着又出幺蛾子，你自己想，谁愿意帮你？”
    “我不敢了，老三，你一定要帮二哥。”
    “跟我说没用，村里的事只有咚咚的话最好使，自己去求他。”
    “求他，一个胎毛都没褪的孩子？”
    “二哥，你还是走。”张良明见话说不清楚，立刻站起来赶人。
    “老三，我说错话了吗？你怎么这么对亲二哥？”
    “你是亲二哥不假，可你自己想想自己做过的狗屁事，像亲兄弟吗，秀兰在村里住的时候，被你们欺负的整天跟我写信，真要跟你计较，咱们早就不是兄弟，我们要不是有咚咚，现在的日子不知道过成什么样，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说他坏话，别怪我不认你。”
    张良明立刻慌神了，亲爹已经对他变脸，要是老三再变脸，还有谁能帮他，想想回去要面对那些可怕的邻居，不由打了个寒战：“老三，你说我该怎么做，我这就去求咚咚原谅我，你别生我气。”
    “去不去随便你，反正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他说着走到张卫东的房间，就看见他在拿着书看就说：“你二叔这次来，在村里肯定是被人逼到不行了。”
    放下书本冷笑说：“他不是也要进京来住吗，正好不用再和村里人在一起了。”
    张良明还是拉不下脸来找侄子，还是去找了老汉，老汉过了很久才扭捏着过来说：“咚咚，我老糊涂了，差点上了你二叔的当。”
    “他四五十了，不知道自己说话恶心人？这次是求人还是逼咱们来了，没有谁欠他的，让他走，你们想怎么帮就怎么帮，我不想看见他。”
    老汉又一次见识了孙子的绝情，脚步蹒跚着走了出去，看着他老迈的背影，张卫东也很难过，不过他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心软的时候，心软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老汉估计也想明白了，一会儿客厅传来他的大骂，接着就赶人滚，最后还是张良广带着两人走了出去，一会儿李秀兰过来说：“你爷爷不让他们留在这里，你三叔带他们去外面了。”
    黄氏幸好在张老黑那里照顾几个孩子，不然见到她的二儿子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可能是张良广不想家里再闹得鸡犬不宁，把话点明了，才又带着张良明来到张卫东面前说：“二哥，你不是有话对咚咚说吗？说。”
    “大侄，你帮帮二叔，二叔在家被人欺负的没有活路了。”张良明这次终于低下了头。
    “你不是想搬京城来吗？搬，搬到这里谁都不认识谁，不会有人欺负你。”他毫不客气地说。
    “不搬了，不搬了，北洼村有地有房子，那里才是我的家。”
    “你爱搬不搬，说完了，说完了走。”
    张良明听完脸上露出恼怒的神色，但不论是他爹还是张良广，都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他才明白，今天如果得不到张卫东的原谅，没有人会帮他，为了以后的安稳日子，一点脸面丢了怕什么。
    再说还都是自己家人。
    他在村里被人骂的狗血喷头，也不敢还嘴，但是偏偏要在张卫东面前趾高气昂，凭的是什么，不就是觉得家人不会拿他怎么样，今天被迫低头，心里窝囊极了。
    “咚咚哎，二叔对不起你，你看在你爸的面子上，就原谅我，我以后保证老老实实在北洼村，再也不来京城麻烦你。”
    “我爸，呵呵，他有什么面子？”
    “你”听到如此大不敬的话，张良明差点要跳起来打他，但接着他就看见了面无表情的张秉忠和老三，便又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说：“二叔知道错了，你别生二叔的气。”
    “行了，你不要说话了，听你说话就生气，回去以后老老实实做人，不要一天到晚想着在村里占上风，要不是队长替你拦着，你都不知道吃多少亏了，回去。”
    “那村里的事?”
    ”只要你以后别来烦我，这次我帮你了。“

 第478章 忠旺出租

    第481章忠旺出租
    话说的很不悦耳，老汉看着在侄子面前垂头丧气的儿子，眼里泛出不忍的神色，张良广看在眼里并没说话。
    直到把那父子俩送走，他找到机会对老汉说：“爹，你是不是觉得咚咚没有人情味？”
    “那是他亲叔，他不应该”
    “爹，你有没有想过，二哥还是你的亲儿子呢，上次来不还是把你气个半死？”
    “那怎么一样？”
    “爹，你说有什么不一样？”
    老汉语塞。
    “咚咚是不是给咱家挣了太多的脸面？爹，靠二哥和我们，能吗？他不是普通的孩子，前面对二哥已经足够容忍了，他有钱有势，为什么要受二哥这样的农民的气？你想过没有？以前二哥那么闹，还不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不跟他计较？”
    老汉狠狠抽了口烟，被呛得大声咳嗽起来。
    “他那样对二哥，归根结底还是为你出气，爹，你自己得知道。”
    终于老汉说道：“老三你不用说了，咚咚是好孩子，我知道。”
    张良广点到为止，听到这里说：“那行，爹，你放宽心，咚咚心里有咱们，咱家的日子全靠他才能越过越好。”
    生活就是这样，再亲密的关系，都有很多藏在心底的龌龊，藏的太多，终于有一天就会爆发。
    二叔父子再回去，队长特地把他和张良青以及张三盛家召集在一起，吩咐说：“以前的事都算了，以后都不许再找对方的麻烦，要是让我知道了，对他不客气。”
    他发话了，难缠的张三盛和张良青马上点头保证说：“不会，不会。”
    队长说：“不听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治得你们老老实实听话。”就是这么自信而又霸道。
    那两人走后，队长说：“老二，这次是咚咚托我帮你解决麻烦，我跟你说，你但凡稍微有一点良心，以后都得记着点他的好，以前的事就算了，以后不管是种地还是处邻居，再像以前那样，我才不管你的死活。”
    “谢谢哥哎。”
    队长嫌弃的说：“谢我干什么，不是看咚咚的面子，我管你去死，走。”人走了，他也用不着再给面子。
    虽然队长说话不好听，二叔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被压迫的久了人会习惯忍受，而且，队长当生产队长的时候，张口就骂人，抬手就打人，比现在强势多了，现在虽然包产到户，可他照样有钱有势，谁敢再背后说他半个不字。
    在农村能当村干部的，大都是表面笑嘻嘻，扭头就能翻脸的狠角色，想管住人，没有点这样的本事，是混不下去的。
    回到家，祝兰芝像只鹅一样看着门口，见丈夫进来立刻问：“怎么样，怎么样？”
    “没事了。”
    祝兰芝马上得意地说：“我就说，你家人都是贱，不骂不逼他们不听话，你一去京城，他们就马上给咱家办事，要我看以后就是要多骂他们。”
    张良明想起队长的话，又看了看他的老婆劝说：“石头妈，队长这次愿意帮咱，是看咱爹和老三的面子，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他一定不愿意再帮忙了，以后咱们还是夹着尾巴做人。”
    “窝囊废，我可没尾巴，要夹你夹。”
    祝兰芝立刻拿着她的小镜子来到门口照照，看自己受这么多天委屈，是不是瘦了，张英正好路过，她有意咳嗽一声，就听张英张口骂说：“祝兰芝你屎还没吃够？看见老娘过来，咳你妈的头。”
    祝兰芝跳着脚回骂，张三盛阴森森走出来说：“要是觉得屋里的屎不够臭，我就给你加点，再骂一个字，再给你点屎尝尝，别以为有人替你说话，我就不敢对付你。”
    祝兰芝立刻代入了那天的情形，虚张声势地说：“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然后跑进屋里关上门。就听见张英在外面继续骂说：“臭女人，有胆子你出来。”
    张三盛的声音传过来说：“行了，别骂了，我兄弟说话了，给他点面子今天不骂她。”
    再以后，果然不再有人找他们麻烦，事情也慢慢地过去了。
    张良明嘴上不说，心里知道是张卫东在里面使劲了，靠他爹和老三，哪有这么快的效果，这要继续闹下去，那孩子可不会一直管自己，只好慢慢找机会说给自己爱惹事的老婆听，那孩子可不是老头子，能无条件帮他。
    按下北洼村不提，再说张卫东这边，过年没多久，九十辆丰田就到位了，一开始上路运转，忠旺出租车，就引起了社会广泛的关注。
    这批进口车辆，不再只面向外国人了，京城人民都可以扬招，但是价钱贵到了没谱，八块的起步费，三公里外每公里一块八的价钱，吓退了京城九成以上的居民。
    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能坐几次？
    报纸上有人质问说：“这么贵的车费，谁坐得起？”
    就有报纸给他分析一辆车的成本价，几十万的车辆，想要收回成本，至少十年的时间，这样算下来，又开始沉默了，忠旺出租车的名声却越来越响。
    从一开始张卫东就做的很规范，投诉电话地址都贴在车后座，只要发现有人绕路，或者服务态度不好，投诉一投一个准，先取消上车资格再彻查。
    咱们前面说过，出租车司机的每月的收入，是四百块，相比普通人的六十块，已经是天价，而且开进口出租车的人，社会地位也相对很高，他们很珍惜现在的工作，珍惜就会遵守规范，这样下来，居民的乘车体验就不错。
    一开年运营，忠旺出租就站稳了脚跟。
    老汉也很高兴，街坊邻居自从知道忠旺出租车公司就是他们家的以后，经常在他们面前露出羡慕的表情，他开心之余，又有些遗憾。
    感慨人无完人，想起张卫东的绝情，只能叹口气说：“要是能不那么狠就好了。”
    这个春节，变化最大的人，其实是田菲菲，胖子一回学校，就满脸愁容找到张卫东说：“怎么办？我爷爷要我马上结婚。”
    理由不用说，胖子全家都担心夜长梦多。

 第479章 入局就遇到难题

    第482章入局就遇到难题
    田菲菲历尽坎坷，才找到胖子，这个渣男以为别人是村姑，明知道她来找自己，却连面都不露，等到后来发现她漂亮到不像话，再想挽回时，可田菲菲的心已经被他伤透了，始终没原谅他。
    开始也仅仅是觉得田菲菲够漂亮，勉强配得上他，可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田菲菲在春节神奇般地登上春晚的舞台，报纸电视上，经常能看到她的身影，她变得遥不可及，两人的身份转眼来了巨大的翻转。
    其实想马上办喜事结婚的，不是他家人，而是胖子自己，他能感觉，如果再不主动出击，田菲菲就会像一阵轻飘飘的风，从他的指缝轻轻飘走。
    男人都是这个德行，得到时不珍惜，失去了才想挽回。
    看着他担心的样子，张卫东说：“活该，自找的。”
    开学以后，田菲菲的肉夹馍店，生意火爆到极点，不光是学生，周边的人听说这里有她的店，都来看她。
    店里生意太好，田菲菲又不方便过来，梅姐只有一个人忙不过来，张卫东又招了两个店员才勉强撑下来，年前的每天四百多个馍已经够惊人了，开学以后，每天都要九百多个馍。
    三个人从进店忙到晚上休息，还是忙不过来，张卫东主动给他们每人涨了十块钱工资，才安抚了他们的情绪。
    肉夹馍生意好，是因为现在是田菲菲的热度最高点，如果匆匆招人，将来生意回落下来，难道要赶人走吗，没办法只能多出点工资了，好在这个年代的人也能吃苦，换成后世的人，给钱也不干。
    肉夹馍店田菲菲是想来的，但她只来了一会就匆匆走了，整个店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各个学校的学生听到消息，来参观大明星的。
    从那以后，她是再也不敢去了。
    她的身份变得尴尬起来，去店里被人围观，做明星的话，现在的明星基本是文工团出身，有正规的组织关系，也没有人组织演出什么的，节目都是各自的单位排的。
    她空有极高的知名度，却不能找到合适的事干，当然还是有很多人居心叵测地人找她，都被张卫东推掉了。
    何佳怡香江拿地遇到了麻烦，张卫东决定亲自前去解决，考虑再三，决定带田菲菲去香江，80现代，香江娱乐圈的黄金年代，也许是她的好机会。
    胖子注定在很长一段时间，只能仰望。
    京城直飞香江，还是张老黑做保镖。
    出了机场就看见李丰收戴着大蛤蟆镜，穿着黑西装，看着他们笑，张老黑夸他说：“李丰收，你狗日的今天人模狗样。”
    “黑哥，经常要见大老板，以前的土鳖样子，看着也不像样，我这也是入乡随俗。”李丰收很满意自己的造型，转着身子展示给他们看。
    何佳怡说：“老板你总算来了，咱们拿的一块地，有个黑帮也看上了，扬言咱们要是不识趣趁早放手，不会有安稳日子过。”
    “黑帮？尽量不要跟这些人有牵扯，能让就让。”
    何佳怡苦笑说：“要是这样，哪还需要你跑这一趟，对方出价只有咱们拿地的十分之一，哪有人愿意做赔钱买卖的，他们根本就是欺负咱们，我咽不下这口气。”
    “走，上车再说。”
    让一个漂亮女孩露出凶狠的表情，这肯定是被欺负的不行了。
    来香江张卫东一直住兰桂坊的老宅，走进去里面装修过了，不仅看起来现代时尚，生活也方便多了，张卫东看了看表扬说：“丰收，有心了。”
    李丰收一直派人定期打扫，虽然没有人住，看起来也一尘不染，身处全世界最繁华的大街，走进去却是另一片幽静的天地，这种成就感，可惜眼前的人，都不能体会，无法与他们分享自己的欢喜。
    在客厅坐下，张卫东让田菲菲先去休息，田菲菲说：“不用，我要帮你。”
    “说说，对方什么来头，敢来中环的办公楼闹事，一定不含糊。”
    还真不含糊，赫然是香江的新帮会和合图，老大赖明忠派人传话过来，让他们把铜锣湾的那块地交出来，李丰收带着何佳怡去拜码头，开明宗义说我们只是求财，不敢得罪大佬，但是赖明忠冷笑说：“你是什么东西，让主事人跟我说话。”
    和合图在83年，其实还没立字号，手下也不过千把人而已，李丰收当然不服气，当场气得要拉人过来，跟和合图一决高下。
    何佳怡说：“李老板，别忘了，你也只是个打工的。”
    一句话提醒了他，拿地关乎张张卫东以后再香江的布局，他不能破坏，这才向他求助，张卫东亲自过来处理。
    沈奇宁说：“黑帮这两年才更猖獗，坊间到处传香江要交回内地，洋鬼子只要钱，不愿意管香江的生死，所以这些黑帮才能肆无忌惮的行事，咚咚，这里环境复杂，咱们真要在这样的地方发展吗？”
    “姑父，不管在哪里，只要是做生意，就得跟各方面的人打交道，要是碰到一个咱们就退，碰到一个就退，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要是在国内，这些狗东西早被抓进去了。好好的香江，被洋鬼子祸害成这样。”
    沈奇宁说的有道理，这些黑帮的前身，很多都是军阀的下属，都是有来历的，他们能在九十年代初，发展到二三十万帮众，垄断了毒品、娱乐业、地下赌场种种见不的光的产业，有一定的历史原因，很多势力之间的博弈。
    “感慨这些没用，我既然来了，就会一会这些人，李丰收，你马上联系赖明忠，就说后天早上十点，我登门拜访。”
    张老黑从来不参加意见的，听完这句话却立刻说：“咚咚，你不能去。”
    “四叔，咱们求财，他们也是求财，只要是求财，就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没事的。”
    何佳怡说：“老板，他们没有人性的，经常毫无理由地杀人。”
    张卫东没回答他们，却问李丰收说：“和合图现在多少人？”
    “不到一千。”
    “咱们呢？”
    “一千五。”
    “那就行了，干了。”

 第480章 豪门大家长的冷酷不可挑战

    第483章豪门大家长的冷酷不可挑战
    郭德胜从屋里迎出来，远远地就对张卫东说：“小祖宗，你来的正好，我正愁着有件事拿不定主意呢。”
    “郭老，这称呼我可不敢当，你都拿不定主意的事，我怎么敢随便说话？”
    “你就别贫嘴了，快进屋。”
    “到底什么事，你现在就说，我最怕就是你这样的说一半留一半，急死人。”
    “三句两句说不完，先进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郭家，不管哪个时代的富豪，住的一定都是最奢侈的，郭家是香江的顶级豪门，住的肯定是最好的地方，进门一个看起来很慈祥的老太太站在门口问说：“你就是张卫东吗？真是年轻有为。”
    郭德胜介绍说：“她就是拙荆，听说你来，特地出来见你。”
    “郭老，二老这可是折煞晚辈了。”他恭恭敬敬的给郭夫人行了个大礼，郭夫人笑说：“真是有礼貌的好孩子，今天别急着走，一定在家吃顿便饭。”
    看着这位慈祥的老妇人，张卫东不由想起后世关于她的传说，郭德胜过世以后，她虽然从未插手公司管理，却一直是公司的精神领袖，虽然有郭德胜的帮助，她本人手腕也是够的。
    为了“鸿基永固”，她先是命令其他儿子一切迁就长子，后来突然执意换帅驱逐长子，更多年来强硬地介入儿子的婚姻。
    后来人们说起这件事就说她是，不可挑战的豪门大家长的冷酷权威，说的就是眼前这个笑眯眯的老太太。
    郭夫人走后，郭德胜急急忙忙的说：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正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来了正好帮我参详一番。
    可能是真的很着急，他马上就说了起来。
    原来他发愁的是一块即将上拍的土地，位于最繁华的中环，张卫东听他的描述，眼睛都要亮了，因为那个位置赫然是后世鼎鼎大名的世界十大地标之一：中环广场。
    中环广场高374米，共78层，这栋大楼是郭德胜传奇人生中最亮眼的一笔，当然，投资也是巨大的。
    因为这件建筑，他的夫人被人称为世上最富包租婆。
    这块地现在还是一片空白，将在三个月后土拍，老郭说香江虽然还处在房地产的低潮期，但是这块地的消息一放出来，就有很多人对它感兴趣。
    大大小小的地产商都磨拳霍霍，准备一举拿下，说实话，张卫东都有点动心，但是他盘算了一下手里的资金，就打消了这个主意，没记错的话，这块地最终的土拍价是335亿，建设成本也很惊人，而且建设周期长，不符合重生人士的投资收益预期。
    老郭现在对这块地十分心动，但是这次土拍，肯定是天价，新鸿基现在的现金流并不充沛，这让他很为难。
    “郭老，这块地单靠一家，我觉得很难，哪怕是长实地产之流，也很难独立拿下，即使银行愿意贷款，土地价格肯定会高到离谱，设计，建设，整体装修等等，投资回报周期过长，单靠一家去承担这样的压力，太吃力了，我建议，你找一家实力强合作伙伴。”
    郭德胜说：“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找谁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你是最合适的合作者。”老郭忽然语出惊人。
    “郭老，我细胳膊细腿，可不敢在香江趟浑水，你再找别人。”他不是没动心，但是，投资大，周期长，这两点就把他劝退，重生人士花十几年时间，和大价钱，去等一个地标建筑？
    而且，他不是没有可以建高楼的地方，兰桂坊那一条街可都是他的。
    郭德胜咂咂嘴说：反正还有时间，我再找。
    然后他又追问道：“这块地，真能操作吗？我知道你的手下如今正在香江到处拿地，你对香江应该很了解。”
    “当然，这块地的物业，拿下以后我建议你只租不卖，就靠那栋楼，足以保证你的后辈衣食无忧。”
    郭德胜惊异得看着他问：“这么看好？”
    “是的，不惜重金也值得拿下。”
    “好。”
    说到这里，他才回味过来说：“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郭老，我今天来，是想问一问，黑道的赖明忠，什么来头？”
    听到这个名字，郭德胜不屑的说：“你问这些烂仔做什么？”
    听见这个回答，张卫东基本知道富豪对他的态度了，香江的这些地产大佬，就像一起走夜路的同伴，虽然有竞争关系，但是夜路走得多，难免遇到鬼，有同伴才能互相保护。
    “我好像挡了他们的路，我才拿的一块地，不知道他也看中了，传话让我们用一成的拿地价卖给他，我今天是想探探他的底，是谁给他的勇气，来敲诈一个正当的商人。”
    郭德胜一愣说：“这些东西简直可恶，我想我知道你说的是那块地了，我不能说太多，只能告诉你，那块地，也有人看上了，那个人姓陈。”
    张卫东不由眯起了眼睛，姓陈的，做地产的，大佬也就那么几位，只是想不到，他居然是站在赖明忠身后的人。
    既然敌人不再是站在黑暗里，那就有办法对付他。
    吃饭的时候，郭夫人热情地给他布菜，香江人的饮美绝伦，郭家的厨房更是如此。
    看着笑吟吟慈祥邻家老奶奶的郭夫人，怎么也不能把她和那个手腕铁血，为了家族延续，不惜断绝亲情的冷酷豪门大家长联系在一起。
    回到兰桂坊，就看到红姑在客厅急躁地走来走去，见他进来立刻说：“张卫东，你听我的，这边就放手，快回内地去。”
    “红姐，你怎么了，快坐下喝杯茶，把话说清楚。”
    红姑不悦地说：“哪还有时间，你再慢点，别人就打上门来了。”
    一旁的李义生说：“红姑，不用太担心啦，只要有我在，你的小朋友，保证不会出事。”
    “谢谢生哥。”
    李义生摆手说：“不用客气。”
    红姑有李义生这样的朋友，真是她的造化，想想香江富豪玩弄女明星花样百出的传说，张卫东忽然不想让田菲菲闯荡香江娱乐圈了。

 第481章 田菲菲不被看好

    第484章田菲菲不被看好
    李义生的产业和大多数的灰色组织一样，主要是地下赌场和娱乐业，他是独立的，没有依附权贵。
    他还有一个规矩，在他的地界，不允许白粉和任何性质的毒品出现，很多人恨他断人财路，恨得牙根痒痒，却不敢对他怎么样？
    他自己也很清楚，黑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虎视眈眈。
    他的位置虽然是他父亲传下来的，但是十八岁上就是双花红棍，靠一双手打出来的名气，新义安在他接手以后，依然是香江数一数二的组织。
    他是带头人，但不是莽撞的带头人，一直想要洗白上岸，以前也接触过不少大佬，但是很快就会发现，对方不过是想把他当成手里的一把刀，这是性格骄傲的他不能允许的。
    洋鬼子对香江本地的发展并不会如国内一般重视，更看重的是它为国内输送的经济利益。这是他们的政策根本，只要灰色组织不影响到国内的经济利益，他们是不太理会殖民地人民的生活的，所以每次清剿的力度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执-法并不彻底。
    这里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是无序的，靠拳头说话。
    红姑是他的红颜知己，与神奇的张卫东交好，他也有意无意靠过来，张卫东自然明白其中的善意。
    红姑见说不动他，气的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张卫东对李义生转换了话题说：“生哥，她叫田菲菲，你看菲菲这样有天赋的女孩，想借香江娱乐圈的资源做个纯粹的歌手，有没有可能？”
    红姑立刻拒绝说：“你疯了，哪有人自己往火坑里跳的？”
    李义生却打量了一番田菲菲说：“香江娱乐圈从来不缺顶级美女，她虽然也是，真想靠本领出头还是不容易。”
    香江的娱乐业很成熟，渠道基本被大公司把持，小公司想自己推新人，可不是容易的事，市场早已经被瓜分了，没有多少汤汤水水在外面。
    “生哥，我还是想试试，菲菲的天赋好，我觉得不应该浪费。”
    他越这样说，李义生越是觉得他不成熟。谈话间开始敷衍起来。
    张卫东接着说：“我想，先让菲菲在香江学习白话，学习舞蹈和艺人出道的基本功，为了减少事端，尽量让她少出头，至于她的歌，我自己会为她准备，她也不签任何经纪公司，做一个自由纯粹的歌手，有没有可能？”
    “你真是异想天开。”李义生随口说道。
    红姑却忽然说道：“怎么没有，只要她自己不被纸醉金迷的生活吸引，就可以，但是年轻漂亮女孩子要面对的诱惑太多”红姑说着也摇头。
    娱乐圈是个肮脏的泥潭，但是只要能出头，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多少单纯的男孩女孩还是义无反顾往里扎，李义生今天来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见张卫东为了一个田菲菲，就如此失态，他顿时把要说的话都收了回去。
    “不行，还是太年轻了。”看着张卫东坐在红姑旁边，虽然努力装成成年人，可年纪还是太小了，他遗憾地想。
    田菲菲被他们这样看着，有点不好意思。
    说完了田菲菲的事，张卫东又说：“红姐，今天谢谢你专门为我跑一趟，不过我已经约了对方，不能走，这两年我的重心都在香江，这件事必须解决，才方便以后的行动。”
    红姐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什么都想好了，我就不说了，一定要注意安全。”说着顿了一顿，她又说：“年纪虽然大了一点，但看得出是个好女孩，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
    姐，你的脑筋转的是不是太快了，我才十三岁，有心无力。
    红姐主动请缨给田菲菲找老师，张卫东谢过她，就听见李义生忽然又问说：“既然想做纯粹的歌手，在香江发展，要唱粤语歌，要学粤剧，这都不是短时间能学成的，她愿意沉下心学吗？”
    “生哥，我愿意。”
    田菲菲来到香江以后，她的结巴好像不药而愈，似乎天生就适合这里。
    “捧红一个女歌手，不是拿钱就行的，好的词曲人，都被大公司瓜分走了，基本功就是学得再好，我也不是很看好内地来的女生能在香江出头。”
    “生哥，凡事尽力而为就行了，菲菲有这个天赋，我觉得不应该浪费。”
    不管怎么说，李义生都不看好田菲菲能靠一己之力在香江打出一片天地，而且对张卫东的所有期待都消失了，临出门时他看着张卫东站在门口不由想：“人还是要靠自己。”
    张卫东不知道他复杂的内心，还一个劲得邀请他有时间多聚聚。
    “我聚你个肺。”
    虽然心里已经把张卫东从名单里剔除，但他还是红姑的朋友，还仔细把赖明忠的来历交代了一遍，这才带着田菲菲走了。
    田菲菲很敏感，能感觉到红姐对她不看好，李义生对她的轻视，便说道：“咚咚，不然就算了，香江这么复杂，不行就回内地，继续开肉夹馍店好了。”
    张卫东笑了说：“回内地，你可能也不能再开店了，不用担心，你先安心在这学习，凡事我来操作。”
    赖明忠的人向他汇报说：“忠哥，那个小孩第一个见的郭得胜，郭得胜亲自出迎，在他家呆了四个小时，郭得胜夫妻俩送她出门。”
    “李义生和他的红颜知己，是主动去兰桂坊胡家老宅等他的，在那里他们聊的时间并不长。第二天他只见郑裕彤，呆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就回去了，回到胡家老宅后，就没见他再出来。”
    赖明忠沉思片刻说：“不要轻视，该准备的还是要照常准备，他的手下有很多持枪安保，不能多加小心，千万别在这条小阴沟里翻船。”
    “忠哥，他们不是软柿子，咱们一定要这样做？”手下说完却没走，迟疑着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赖明忠一脚把他踢翻，绰起一把刀捅穿他的大腿说：“什么时候轮到你在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手下脸色苍白求饶说：“对不起忠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第482章 反复无常

    第485章反复无常
    灰色组织的每一位大佬，都是嬉笑无常的神经病，前一秒还好好得跟你说说笑笑，下一秒就能当面开枪毙了你。
    赖明忠身经百战，踩着血海尸山上位，性情乖张难以琢磨。
    身边人战战兢兢，任由那个属下的大腿一直流血，终于他发了善心说：“拖下去包扎。”
    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
    他看着窗外的牛杂摊喃喃说：“开山第一炮。”
    出门前，张卫东只带了李丰收张老黑和谁都想不到的田菲菲。
    所有人以为他会浩浩荡荡得带着大批的人赴会，但是并没有。
    看他上了豪车，李义生对红姑说：“我看他是作死。”
    “生哥，我求你一定要帮他。”
    “盲忠可是条疯狗，一言不合就动刀，他太大意了。”
    “他救了我的命，你要是不管，我自己过去。大不了陪他一起死，把这条命还他。”
    红姑说着就往往外冲，李义生一把拉住他说：“你去有什么用，行了行了，咱们也跟过去，你要答应我，能救我才出手，要是他真变成了尸体，咱们要做的只能是给他收尸，你不许冲动。”
    红姑听完脸色苍白。
    再说张卫东，一会儿，李丰收汇报说：“咚咚，好几辆车一直跟着咱们，看不出是谁的。”
    “不用管他们。”
    他说不用管，李丰收怎么能不管，一路上他不停东张西望，反倒是田菲菲和张老黑，坐在两侧把张卫东保护在中间。
    开车的司机心惊胆战，车开得歪歪斜斜，李丰收骂到道：“狗日的，拿钱的时候你你每次都嫌拿的少，办事胆小得像老鼠，你真是丢光老子的脸了。”
    张卫东却一直闭目养神。
    赖明忠为什么能和他起冲突，因为大家都在中环讨生活，早晚都要碰上，这一次不过是来的早了点而已。
    车子开出没多远就来到一个旧楼前，几人下了车，见楼前面站着好多混混，用各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们。
    张卫东走下车，抬头看了看天说：“今天天气不错。”
    没有一个人理他。
    李丰收心惊胆战，田菲菲和张老黑都没理他，就见他直接往门口走，问守在门口的混混说：“请问，忠哥在家吗？”
    一个中年人从楼上伸出头来说：“让他们上来。”
    张卫东笑吟吟说：“听见了吗，让路。”
    门口混混让开了路，走到二楼，那个中年人走上来说：“家伙留下，人再进去。”
    张老黑说：“什么家伙，生意人带什么家伙。”
    里面有声音说：“让他们进来，别让一个孩子小看咱们。”
    中年人立刻让路说：“请进。”
    张卫东走进去，走到中年人面前时笑笑说：“谢谢。”
    走进去，屋里又不少人，里面有个人正背对着门坐在餐桌前，悠然得举着筷子吃早餐。
    张卫东走进去一屁股坐在那人的同一条条凳上说：“正好今天起晚了没吃早餐，我也饿了。”
    “不怕毒死，你就是吃。”那个人不停筷子。
    见张卫东毫不犹豫拿起筷子也开始吃起来，那人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也快速得吃东西。
    吃了一回放下筷子说：“小时候家里穷，有一天我爹带我上街，路上看见有人买潮州粉果，水晶虾饺，一看就觉得，怎么这么好看？一定也很好吃，可是没钱怎么办？”
    他扭头问张卫东说：“换你，你怎么办？”
    张卫东停下筷子老老实实回答：“忍着，你呢？”
    他露出笑说：“我拿起一把刀，指着老板吩咐他，让他每样给我装三笼。”
    “老板答应了？”
    “答应了，而且老板娘马上就开始给我装。”
    “这么好说话？”
    “开始也没有怎么好说话的，是我爹，我爹拿凳子打烂了老板的头。老板娘马上就答应了，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好？”
    “嗯，是不错。”
    “所以，从那以后，我就知道，自己想要的，就要自己去争取，我的争取方式，就是我的刀。”
    “也是一种生活方式，不过我觉得，你选的这条路可能不太好走。”
    那人很认同说：“确实，有很多时候，我也打不过，瞧见我的眼睛没有，就是抢东西的时候，被人打的。”
    他的一只眼睛泛着死鱼白，看起来有些狰狞，想来这就是外号的由来了。
    “当时一定很疼？”
    “疼，疼得我三天三夜睡不着觉，然后我就看见，医生拿了把勺子，把我的眼睛整个给挖了出来，我拿着自己的眼睛，看见它还在眨眼，像是给我抛媚眼似的，别说，挖出来以后，眼睛就不疼了。”
    “你是个真男人，换成别人早疼死过去了。”
    两人说了半天的家常，那人边上也站了好几个人，都面无表情得看着他们。
    那人嘿嘿笑说：“我当然是男人，你要不要检查一下？”他说着站起来就要解裤子亮家伙给人看。
    “不用了，今天有年轻女孩在，不是很方便。”
    他遗憾得看了看田菲菲说：“哦，那算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放下了筷子，那人又说到：“我想要的东西，习惯自己拿，拿不到想办法也要拿，只要不死就一定能拿到是？”
    “有些东西不一定是你自己想要的，就没必要下那么大功夫。”
    赖明忠眯起了他那唯一的眼睛说：“怎么，你不想给？”
    这句话一说完，他身后的一群手下，顿时亮出了各种刀，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李丰收像是被刺激到的猫，马上跳到张卫东的前面，张卫东眼睛没抬说：“忠哥，来之前，我也打听过，你是个讲规矩的人，出来混讲规矩，才会交到不少好朋友，你说是不是？”
    “你就是不想给了？”赖明忠步步紧逼，坚持着前面的问话。
    空气里开始流动着血腥的气息，李丰收的腿有些打颤，他看了看张老黑和田菲菲，几人还是面不改色，就在最紧张的时候，赖明忠的手下太紧张，手里的刀不受控制直朝张卫东飞来。
    就见田菲菲抬手打断了那把刀，又一闪来到那人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左右开弓连扇了几个耳光把他扔了出去。
    赖明忠的人顿时愤怒了，举着武器围向田菲菲。
    张卫东站起来说：“忠哥，你的手下不太听招呼，你还没发话，他就敢动手，我们替你教训他了，不用感谢。”

 第483章 交朋友

    第486章交朋友
    赖明忠的手下举刀冲来，赖明忠后退一步说：“我的人只有我能打，别人谁敢碰他们一根头发，我就会把他们撕碎。”
    田菲菲和李丰收马上冲在了前面，张老黑把张卫东保护在身后，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赖明忠的一名手下忽然冲进来大声说：“忠哥，陈惠敏来了，让你先别动手。”
    “他算哪根葱？”赖明忠虽然嘴上不屑，却还是摆了摆手，手下不情愿地散开，陈惠敏他不可能不放在心上，14k的狠角色，以一当百的狠人，香江数一数二的大组织，拥有碾压他的能力。
    接着却看见两个人走进来，一个居然是李义生，另一个瘦瘦的中年人，想必就是陈惠敏了，这两位在香江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联袂登场。
    赖明忠面色郑重，这两人，来的时机这么巧？难道是为这个小孩出头？
    张卫东也很好奇，不管是李义生还是陈惠敏，都不可能平白为他出头，特别是李义生，虽然他算是红姑的朋友，以混江湖的人来说，是不可能为一个女人，豁上那么多弟兄的命。
    至于陈惠敏，他们根本就没有交集，他的出现，不知道又代表了谁。
    事情好像失去了他的控制。
    “盲忠，在做什么，好大的阵势？”陈惠敏高声问说。
    “没，没什么，朋友再开玩笑。”如果换个人叫他盲忠，他能把那个人的舌头割下来，可在这两人面前，他只能强压自己的脾气。
    李义生说：“不愧是盲忠，开玩笑都动刀子，真要命，我们都不敢这么玩。”
    赖明忠问：“敏哥生哥，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陈惠敏说：“我有个朋友，有重要的事要找这位小朋友谈，他十二点到。”他看了看时间说：“还有一小时二十分钟，盲忠，这个面子你得给？”
    “给。“赖明忠确定得说，然后又问：“生哥你呢，你来我这有何贵干？”
    “我，听说盲忠要干大生意，我来看看能不能跟着赚点小钱。”老实说，李义生没想到陈惠敏会来，也没见张卫东跟这个人有什么联系，今天来的这么巧，难道是什么人说动他来为张卫东说项。
    陈惠敏两人说完等着赖明忠开口。
    赖明忠咬牙说：“好，那我就给敏哥一个面子，再等一个半小时。”
    陈惠敏笑嘻嘻看向张卫东说：“小朋友，只有一个半小时哟。”
    “谢谢敏哥。”
    两位大佬忽然强势加入，赖明忠不能不斟酌他们的来意，却见他们俩说完以后，都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好像真的只是看热闹似的。
    赖明忠的火气未消，狠狠对张卫东说：“暂时让你多活一个半小时。”
    张卫东打蛇随跟上说：“既然还有时间，忠哥不介意我说两句。”
    “反正你活不了多久，就让你说，看你能说出什么来？”赖明忠不屑得说。
    “忠哥，咱们都在中环讨生活，本来应该是最亲密的邻居，可惜我一直在内地，很少来香江，不知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惹恼了你？”
    “哼。”
    赖明忠只说了一个字。
    “忠哥，咱们的生意完全没有冲突，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这件事就算完了。”
    没等他说话，李义生忽然说：“你先且慢，我来说两句。”他站起来走到张卫东面前说：“盲忠，你和这位小朋友，因为什么弄得剑拔弩张？”
    赖明忠见他有意提起这件事就说：“生哥，我敬你是前辈，但是我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
    “盲忠，你要地做什么？”李义生没顺着他的话，反而从另一个角度奇怪的问。
    “这”赖明忠可能事先没做功课，一时间竟然不知怎么回答。
    “地这个东西，敏哥和我都玩不动，盲忠，你本事大，以后发财了，别忘了兄弟。”
    陈惠敏也忽然说：“盲忠，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是李超人他们手里的地，你也敢这么硬来吗？”
    赖明忠没想到因为地的事惹了众怒，就说道：“这”
    张卫东说：“忠哥要以我地价的十分之一转让给他，我今天来，也是想来问问忠哥，如果缺钱，可以直接开口，用不着在这块地上做文章。”
    他本来不会这样说，但是事情的发展有点奇怪。
    几人正聊着，忽然又有一个人气急败坏得闯进来，一见张卫东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说：“谢天谢地，盲忠，我听说你要找张卫东小朋友的麻烦，是谁给你的胆子？”
    赖明忠见到这个人，桀骜的神情顿时收起来说：“陈先生，怎么惊动您了？”
    这个人张卫东不认识，但是看赖明忠的意思，这个人来头不小，反而是陈惠敏和李义生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却都没向他打招呼。
    “把家伙都收起来，像什么样子，张卫东小朋友是我请都请不来的客人。”
    虽然不太情愿，赖明忠还是挥手让他的手下都散去，张卫东说：“不好意思，恕我眼拙，请问您是？”
    “不好意思，忘了介绍，我是信合地产的陈司南。”
    “南爷，久仰久仰，今天您来这是？”张卫东故意问道。
    “我和盲忠是很好的朋友，但我也很想交你张卫东这个朋友，今天不如让我来做个中人，为两位揭开疙瘩可好？”
    他虽然嘴里说是盲忠的朋友，但是自说自话根本不和他商量，显然是能替他做主的人。
    赖明忠脸上怒出愤怒的神色，却没有出言反驳。张卫东说：“那可太好了，我正在为和忠哥有点小误会担心呢，谢谢南爷仗义出手。”
    “好好好，既然这样，我想请你带我去你的公司，咱们再好好详谈一番。”
    张卫东故作为难得说：“这，忠哥和我的误会还没解除？”
    陈司南说：“这好办，我和张卫东先走，盲忠你也一起过去，咱们边走边说。”
    不论是陈惠敏还是李义生，都露出了然的神色来。

 第484章 周密安排

    第487章周密安排
    正要上车，张卫东站在一边的陈惠敏说：“敏哥，对不住，今天南爷好像有急事，你的朋友可能暂时是不能见面了。”
    “没事，先忙你的去，他会去找你。”陈惠敏不在意的说。
    香江这是错综复杂的地方，陈惠敏这种级别的大佬，谁能指使的动？张卫东的心中有数，他虽然在香江的时间很短，但是顶流权贵的关系是必须要做的功课。
    张卫东的金融公司并不远，一下车陈司南便焦急得说：“快，快上去。”
    走进公司，里面正是一派繁忙的景象，何佳怡过来招呼说：“老板，你来了。”
    “让人给陈老板送杯白水过来。”
    何佳怡听完笑了笑说好。
    走进办公室，陈司南便换了面孔抓着张卫东的手苦苦哀求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张老板大人大量，千万要帮我一把？”
    “南爷，这话从何说起？”
    “来不及了，张老板，请你立刻打这个电话，告诉他你平安，咱们在谈。”
    一张白纸，上面只写了一个电话，张卫东说：“这是谁的电话？”
    “张老板一切都等你打完电话，我再解释，拜托了。”
    在外面和来到办公室，陈司南就像变色龙似的，他在赖明忠面前都能气势汹汹，却在张卫东面前却变得低声下气。
    “南爷，我打完这个电话，你的麻烦解决了，赖明忠是不是还会继续找我麻烦？”
    陈司南苦笑说：“张老板，我知道厉害了。”
    张卫东拨了个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
    “你好，我是张卫东，我从赖明忠家出来，现在回到自己的公司。”
    “知道了。”电话那头的人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陈司南急切得看着他的脸色问：“怎么样？”
    “都跟他说了。”
    陈司南立刻放松下来，瘫在沙发上，嗓子顿时沙哑说：“谢谢。”
    张卫东故作懵懂得说：“南爷，咱们是第一次见面，无冤无仇是？”
    陈司南苦笑说：“张老板，都怪我吃猪油蒙了心，你今天的人情，我会一直记着，赖明忠那里你不用担心，他以后不敢再找你的麻烦。”
    张卫东说：“太谢谢南爷了。”
    陈司南说：“张老板，求你不要再作弄我，得罪之处，还请千万要海涵，以后只要有用得着我信合地产的地方，只管说话，今天我家里还有事处理，就先走一步。”
    说着他火急火燎得走了。
    他才走不久，就有两个人走了过来，是红姑和李义生，红姑一见他就埋怨说：“吓死我了，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啥傻事。”
    “红姐，让你为我担心了，对不起。”
    红姑说：“你没事就好，只要来香江你就会出事，你以后能不能别来这里了？”
    这话让张卫东愕然，然后才想起来，那次为了她，被黑衣人在胡家老宅被围攻的事来，明明都是别人来找麻烦，现在却被人说他是招祸体质？
    她的情绪慢慢平稳下来，李义生说：“今天什么情况，陈惠敏居然愿意帮你争取时间，陈司南为什么会出头？”
    张卫东反而说道：“生哥，今天谢谢你仗义出头。”李义生的脸上露出扭捏的神情说：“你都知道了？”
    就连他身边的李丰收也竖起了耳朵，今天的情况转变的太快，他看不懂。
    “生哥，正主马上就到，一回就能见分晓。”
    李义生感慨说：“我今天真没想到你能活着离开赖明忠的老窝，看不懂，看不懂。”
    张老黑说：“咚咚，以后不许你这么蛮干，赖明忠那样的人，就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四叔，我心里有数。”
    又等了一回，就看见包船王、郭得胜二人联袂而来，郭得胜说：“快让我看看有没有事？这次要不是包先生仗义出手，你的麻烦可就大了，还不快谢谢包先生。”
    张卫东慌忙感谢，包先生说：“小事一桩，不要放在心上。”
    “包先生，对您来说是小事，对我却是要命的大事，多谢了。”
    郭得胜还在继续埋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这次太冒失了。”
    “相比于危险，咱们的收获应该很不错？”
    这件事的根源就在陈司南身上，看上的这块地被张卫东的公司抢走，这对于在香江一直顺风顺水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如果是大公司也就罢了，偏偏张卫东的公司，而是以李丰收的名字注册的。
    好死不死得是，李丰收还有个安保公司，一千五百名安保人员，拉出去十分威武，一山不容二虎，两家公司的业务几乎完全与赖明忠和他身后的陈司南完全重叠。
    中环这么小的地方，显然没有两个大势力的生存空间，必须要干掉一个，陈司南决定先下手为强，要赖明忠直接上门碾压。
    在陈司南想来，李丰收虽然也有一千五百人的队伍，可安保和不要命的烂仔混混相比，是没有胜算的。
    他本来稳坐钓鱼台，想等赖明忠的好消息，却没想到从昨天开始，他的信合地产，就不断出问题，公司股票被巨大的资金恶意打压，昨天的大跌他还没在意，可没想到，早上一开盘，就直接大跌了百分之四十，雪上加霜的是，银行监控到资金的动向，认为他们的贷款有巨大的风险，立刻决定收回贷款。
    这还没完，有一栋马上要交的楼出现严重的事故，从上到下，出现了一条很粗的裂痕，这件事迅速被媒体报道出去。
    一直以为江山永固的陈司南这才慌了手脚，这几件事，哪一件单独发生，都能让信合地产遭受致命的打击，一股脑闹起来，立刻就能毁了他们整个家族上百年的心血。
    他这才后知后觉得想起张卫东来，想到了就急忙去找赖明忠，灰色组织想要快速壮大，必须找到金主，陈司南就是赖明忠的金主，所以才能毫不客气得命令他。
    陈司南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公司居然能邀集这么多的资本，他的一个错误决定，要为之付出沉重的代价。

 第485章 出道

    第488章出道
    这件事的结局是陈司南卖掉了位于中环的一栋楼用来还债，他明面上的直接损失大约在15个亿左右，暗地里的损失谁也不清楚，信合地产在这件事中彻底沦为笑柄。
    至于赖明忠的和合图，想要打出名号来，还要再等几年了。
    这次入局的人大部分身不由己，是一场瓜分信合地产的盛宴。
    李义生对张卫东的态度从此大变，张卫东的操作，他一直在边上，却看的稀里糊涂一直不明白，怎么能够将这么多人拉下场的，而且有如此显着的成效。
    三个月后，郭德胜和信合地产共同拍下了中环那块地，宣布将在这里建设香江地标中环广场，人们这才恍然大悟，陈家最大的损失只怕还是在这里。
    汇丰银行的洋鬼子在张卫东专门请他的晚宴上，拍着胸脯表示，只要是在香江拿地，银行就会为他提供资金。
    房地产风暴以后，香江的土地前所未见得遇冷，至今还不断听说小开发商倒闭的消息，他出来逆市拿地，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跟风的却没几个。
    张卫东不管别人怎么想，因为他清楚知道未来的走向。
    香江归属谈判成功以后，内地为了香江的未来良好有序发展，签署条约时，对洋鬼子制定了很多限制，这些限制的出发点本意是好的，为了避免洋鬼子把一个烂摊子扔给内地，没想到限制却更刺激了香江土地市场的空前繁荣。
    最多两年，这些地价就会翻着跟头往上走，哪怕不开发直接土地转让，赚到的钱也是多到不可想象，而且，85年，内地更有一个巨大的机会，现在的也是为两年后做资金储备。
    郑裕彤出席六叔的宴会，居然看见张卫东带着田菲菲赫然也在座，哼了一声坐在他的对面，眼睛也不眨地看着他，张卫东说：“郑先生，你这是？”
    “就是看你不顺眼，你来干什么？”
    “其实我今天是来找你的。”
    “找我不去我那，怎么，你看不起我？”
    邵六叔说：“老郑，注意风度，怎么和一个孩子见面就掐？”
    “你不知道，他有多讨厌，有赚钱的机会，我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张卫东说：“现在就有一个赚钱的机会，我第一个就想到郑先生你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郑裕彤马上捂住耳朵说：“不听，谁知道是不是你的圈套。”
    “郑先生，你可就为难我了，不跟你说，你怪我不通知你，第一个跟你说，你说是我的圈套，好人太难做了。”
    邵六叔说：“老郑，他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要不你先听听？
    这两人现在还不是竞争关系，亚视和无线电视台的竞争，初现端倪，郑裕彤虽然还没入主亚视，但他已经是亚视的股东，身处位置的不同，注定两人在某些问题上，不能坐下来谈。
    “郑先生，六叔，我有个建议，电视台是个烧钱的项目，郑先生现在的会展中心，资金缺口恐怕还不小？”
    “你想做什么？”
    “我有个不错的建议，两位看成不成？”
    邵六叔说：“好。”
    “郑先生手上有无线45的股权，我想拿下来，一呢，郑先生的会展中心资金缺口能减小很多，二来，股权在我手上，六叔也能安心是不是？”
    郑裕彤冷笑说：“不怎么样？你想要我的股份，就是因为她？”他指着田菲菲继续说：“小小年纪就如此好色，你要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色还是刮骨毒药。”
    田菲菲面不改色，张卫东不理睬郑裕彤的挑战说：“我的提议，郑先生可以好考虑下，我留在香江的时间不长，还有二天时间。”
    邵六叔说：“在老郑身上，在你身上，我都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些股权不管是在老郑身上，还是你这里都没问题，大家知根知底。”
    这件事最终没有谈成。他走后，郑裕彤奇怪地说：“今天是怎么了，他想要的东西，基本会先出手，逼得你不能不交给他，怎么这次只是说了说？”
    六叔说：“这是你的偏见，我觉得这孩子很有礼貌，做事也很有底线。”
    “你看，他肯定还有后招，我手上的股份肯定是保不住了，对了，他今天找你做什么？”
    “跟他来的这个女孩子，要发行第一张专辑，他希望能用我的资源和渠道宣传铺货。”
    “原来他也有弱点，这么小就是个色鬼。”
    “举手之劳罢了，再说他也出了钱的。”
    “他连白话都不会说，还想在香江发行专辑，我看就是钱多烧的。”
    “这是小事，他的建议你真的不考虑吗？”
    “我的资金压力已经过去了，用不着变卖资产。”两人又聊了几句，就散场了。
    为什么要急着给田菲菲发专辑？一是因为张卫东在香江没有多少时间停留，他要听到田菲菲完美复刻才行，再者田菲菲及早成名，也有利于他将来在内地的发展。
    红姑对张卫东拿出来的六首歌赞不绝口，83年的专辑还是卡带和黑胶唱片，乐队老师和音以后，觉得每一首都足够惊艳，其实香江八十年代的歌，很多都是扶桑的一个歌手叫中岛美雪创作的，有人说她凭一己之力养活了香江的半个娱乐圈。
    这些歌甚至成了大明星们的代表作，很奇妙。
    张卫东选的这六首，分别是《春光美》《千千阙歌》《飘雪》《一个人有一个梦想》《明月千里寄相思》《水中花》。
    这几首歌有翻唱扶桑歌手，也有香江词曲人原唱，但是现在，词曲作者统统都是我们的张卫东了，而田菲菲也可以在这个时代不用背负翻唱歌手的身份，可以都能作为她真正意义上的代表作。
    感觉田菲菲这边没有什么问题了，他就准备返京，这次出来快十天了，估计赵君梅老师非跳脚不可。
    送别的时候，田菲菲很担心，担心自己唱不好，张卫东说：“你放心，唱好你就留在香江发展歌唱事业，唱不好你就回去继续卖肉夹馍，怎么都行。”

 第486章 歧视一直存在

    第489章歧视一直存在
    田菲菲是天生吃这行饭的人，她开始不懂也不会说粤语，但是教音乐的老师往往只要教一遍，很快她就唱得像模像样，张卫东劝她不用着急，也没有很急着让她出道。
    快速融入新环境很重要。
    任何外人到一个新地方都会受歧视，咱们的国人在外国会受到歧视一样，首先人种就不同，在别人的地方，本地人会觉得是他们抢走原本属于他们的资源，落后的内地人在香江一样是受歧视的，虽然都是黑头发黄皮肤，可只要一开口，本地人马上就能知道你来自内地。
    歧视立刻随之而来，这是整体的大环境大趋势，不排除有不歧视的，但是普通人歧视的居多，看看香江早期的影视作品就知道，内地人出镜一定土又丑，歧视是从灵魂深处迸发的，靠个人力量，不能改变这种状况。
    更可怕的是，香江人歧视同胞的情况，哪怕是2019年，都还在发生，香江和内地明星之间这种歧视也一直存在，内地明星很长时间都是歧视链的底端。
    我们能做的，只有不断苦练内功，当郭嘉强大了，我们才能昂首阔步走向全世界，所有的歧视才都会自然消失。
    张卫东希望能把这个过程提前，他也在一直努力着。
    为了田菲菲的星途坦荡，一开始就要做很多准备，张卫东请了好几位粤语老师，要求他们在授课的时候，全部讲粤语，给田菲菲人为创造一个学习的语境，希望她能用最快的时间学会白话，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时候，就能说流利的白话，出道才会更容易被香江人接受。
    田菲菲的学习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张卫东回到学校，就看见靳磊愁眉苦脸站在寝室楼门前，就问他怎么了？
    “胡松华老师要在咱们学校开个小型见面会，我也好想去要个签名，可是，这次活动由学生会操办，入场居然要门票，太可恶了，我跟学生会一点关系都没有，去哪弄什么门票？”
    “想不到你还喜欢胡老师的歌，我还以为你只喜欢邓丽君呢？”
    靳磊说：“我当然更喜欢邓丽君了，但是她又不可能来咱们学校开见面会，够不着。”
    “学生会这样搞，会引起大家不满，他们是以什么标准送门票的？”
    “说起来我就生气，这件事本来是学生会主席办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换成了学生会干事秦军，他一见我就说我不符合条件，不愿意给我票，拿着鸡毛当令箭，可气死我了。”
    “别急，我帮你打听打听。”秦军操办这件事的，那就不奇怪了，他看他们寝室的人，只怕个个都是仇人。
    “你，估计也没戏。”靳磊并不看好，他刚才一直站在门口，就是等着看有没有同学拿到票不想去，他就要来，结果拿到票的没有一个愿意让给他的。
    “胡老师的见面会什么时候开？”
    “还有三天，三天后下午三点，见面会要开二个小时，我听说胡老师可能要唱三首歌呢，真想听听现场。”
    “别想了，先回去。”
    回到寝室，胖子一见到到，就抓住他不放问说：“你把我老婆藏哪去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说个所以然来，我可跟你没完。”
    张卫东甩开他的手鄙视说：“你老婆丢了你来问我，你这样的男人活该一辈子光棍。”
    胖子嚷着要他赔老婆，张卫东看了看桌上的方便面，已经吃完了，就问说：“胖子，什么时候吃完的，老郭这几天又该挨饿了？”
    胖子甩手说：“我有什么办法，快月底了，我也没钱了，就只能吃方便面。”
    靳磊扔过来一个枕头说：“死胖子，你的钱又弄哪去了？”
    张卫东慌忙拿出钱递给靳磊说：“你快去买两箱方便面，再买点猪头肉花生米，再买几瓶二锅头，晚上咱们喝一杯，胖子，你让老郭晚上别去吃住家饭了。”
    胖子拿过钱说：“要说你自己说，别想用你的臭钱腐蚀我，回来一样找你算账。”嘴上拒绝手里快速接过钱，一溜烟跑了。
    丁开朗自从出事以后，变得特别勤奋，只有晚上睡觉才回来，平时不是图书馆，就是教室自习，也可能是他自己觉得留在寝室看着张卫东不自在。
    郭纯钢没多久也回来了，嗓子眼里轻轻招呼了一声，张卫东白了一眼，没理他，靳磊说：“你瞧瞧你，明明关心老郭，在他面前非要做出这副样子做什么？”
    说完张卫东，他又对郭纯钢说：“今天张卫东回来，要咱们一起喝酒，你晚上不要去吃住家饭了。”
    “好。”他说着希冀地看着张卫东，张卫东还是没理他。
    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张卫东站起来说：“靳磊，走，咱们去看看胡老师见面会是怎么回事。”
    靳磊马上爬起来说：“走。”
    两人来到门口，就看见了朱凤年正要敲门，张卫东说：“班长，你找我吗？”
    “听说你回来了，学生会那边三天后，胡松华老师来咱们学校开见面会，我来给你送几张票，你们也一起去看看。”
    靳磊一把抢过来说：“蛤?我千辛万苦想要得不到，他才回来就有人专门送票，真是太不公平了。”说着打开手里的票一看，有十一张，就说：“老朱，也给我老一张。”
    朱凤年说：“不好意思啊，这是我们班所有同学的，我不能给你。”靳磊拿着顿时有点尴尬。
    张卫东说：“靳磊，你想去你就拿去，我就不去了。”
    靳磊气得全部塞还给朱凤年说：“哼，还不给我，我也不稀罕。”
    朱凤年说：“确实不是我一个人的，不过你要是真想参加，我可以把我的这张给你。”
    “拿走拿走，不看也不会死。”
    “靳磊，您别逮谁咬谁，我们班长没招你惹你，你怼他干什么，班长，他就那狗脾气，你别介意。”
    朱凤年的修养很好，一直笑着说：“没事，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再见哈张卫东同学。”
    “有什么了不起？哼。”
    靳磊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张卫东说：“别急，等会你跟我走，我保证他们双手奉上见面会的门票给你。”
    ”你就吹，秦军恨你比恨我们更多。“

 第487章 年纪小不是理由

    第490章年纪小不是理由
    两人走到学生会，就看见一群女孩子围在门前，走进去，发现被围在中间的正是秦军，就听见一个女孩子问他说：“秦军，听说学校让你接待胡老师，不是还要一个女孩子吗？我觉得我可以，你看，胡老师的每一首歌我都会唱，我最合适了。”
    其他女孩子发出嘘声。
    秦军严肃地说：“这个，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组织上会认真考察各位的情况，选到最合适的女孩子。”
    靳磊说：“这狗日的，看他打官腔的样子，真想打他。”
    “打官腔有人愿意听，就是他的本事，你不要不服。”
    靳磊真不服：“这算什么本事？恶心人的本事？”
    女孩子又说：“学生会主席明年就退了，到时候不就是你来补上，秦主席，选哪个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你就答应选我嘛？”说着她紧紧贴在秦军胳膊上使劲摇晃着。
    秦军笑得花枝乱颤说：“你这个女同志，话不能乱说，学生会主席是大家投票选出来的，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的很呢。”
    这腔调，估计是跟他爹学得，很多学生会把大学里，给学生服务的组织，变成了大学里的官僚机构，瞧秦军这架势，深谙其中三味。
    张卫东实在受不了这种还没出校门，就变得如此官僚的聊天，拨开挡在前面女人，径直走到秦军面前说：“秦主席，胡老师的票给我几张。”
    女孩子们见他无礼，七嘴八舌地说：“你这小孩真没礼貌，你想要就给你呀，秦军同学要考虑学院各院系的师生，都像你这样要，不就乱了套？”
    “就是，你这小孩是哪个老师家的孩子？”
    一个女孩是五百只鸭子，这里怎么着也得有二十个女生，那就是一万只鸭子呱呱叫。
    没想到秦军一看见他，立刻就从椅子上站得笔直，毫不犹豫地从桌上抓了一把票递给他说：“给你。”
    张卫东接过来说：“谢了。”接过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女孩子们还问说：“秦军，这小孩是谁？他要你怎么就给他了？”
    秦军的声音传过来说：“哎，很多事，我身不由己的。”一句话道尽人间沧桑。
    女孩们义愤填膺，纷纷安慰说：“秦军，你别难过。”
    靳磊目瞪口呆地问：“你对他使了什么妖法？他怎么那么听话？就这么心甘情愿把票给你了？”
    “我觉得秦军同学是个很好相处的同学，很好说话，咱们都误会他了。”
    “切。”
    不管怎么说，张卫东帮着他拿到了票，靳磊喜笑颜开地说：“给了八九张，这下好了，咱们寝室的几个，还有我几个一起玩的哥们大家一起去。”
    张卫东惊讶地问他说：“不准备邀请几个女孩子跟你一起去吗？”
    “谁要跟他们玩，出去烦死了。”
    “磊哥，你还是处男？”
    他冷不丁的问题，靳磊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说：“你怎么什么都问？”
    “看来你就是处男，你跟我说，你喜欢过女孩子吗？”
    靳磊摇头说：“没有，他们都不好玩，我还是喜欢玩枪，射箭，啪，正中目标，别提多带劲了。”
    “你真是个好汉。”你的枪估计能射穿月亮。
    回到寝室，胖子已经回来了，吃的喝的已经摆上了，胖子说：“张卫东，你还没回答我，我老婆到底去哪了？”
    “胖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还想人家田菲菲，人家是大歌星，你是什么，你就是个淫荡的死胖子，你有哪点能配上别人？”靳磊不屑。
    胖子哪怒道：“我差哪里了？张卫东，你今天要是不说个明白，我跟你没完，你是不是把我老婆卖了？”
    张卫东不屑，坐在桌子前说：“卖了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靳磊招呼郭纯钢过来，郭纯钢扭捏着看着张卫东的脸色，张卫东说：“看什么看，吃。”
    随手递了一杯酒给他，杯子不小，一瓶几乎去了一半，本意是让他拿着慢慢喝。
    可是郭纯钢接过来一饮而尽，张卫东吓了一跳说：“你干什么，这是高度酒，喝这么急会醉的。”
    靳磊也说：“老郭，你做什么？”
    那可是五十六度的牛二，这年头的粮食酒，就俩字，够劲。
    郭纯钢几句话的功夫，人就醉了，说话声音也响亮起来：“卫东，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老实说，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说着话他的眼泪开始往下掉。
    胖子说：“老郭，你别说了，去睡。”
    郭纯钢一把甩开他说：“你让我说，过了今晚，我可能就没有勇气再说这句话了，张卫东，从你搬来寝室的那天，就一直照顾我”
    “胖子，你让他说，哎，早知道让他先吃点垫垫肚子，空着肚子喝醉，可要老命了。”
    “你家里有钱，不知道我们乡下的苦，我爸一个人上班，养活我们一家七口，我是老大，我得照顾家里”
    “你带我赚得那六百块钱，治好了我妈的病，你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我得谢谢你，我知道你怨我把钱都给家里，可是我爸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去治病了，郭纯孝在京城读书都没钱吃饭，我是家里的老大，我能怎么办？你不该怨我，不该怨我。”
    说着说着，他一头栽在桌上，呼呼睡去。
    靳磊听完估计开始同情他说：“张卫东，老郭也不容易。”
    张卫东冷笑说：“这年头谁家容易，你们都以为我家就住京城是？我告诉你们，我家就在皖北的一个小村子，我家里五个女孩子，最大的十七，最小的只有三岁，我爸是个混蛋酒鬼，全家就靠我妈一个农村妇女累死累活挣命才能养活我们，老郭说他爸还有工资是，我爸不仅不挣钱，还要常年吃药，谁家容易？”
    这还是张卫东第一次说起家里的事，靳磊和胖子都是幸福人家的孩子，哪见过这么悲伤的身世，一时间都惊讶地说：“真的假的？那你的过得怎么看起来，比咱们谁都好？”
    “因为从七岁的时候，我就知道，年纪小不是张嘴等饭吃的理由，只要是男人，就应该担起家庭的责任，老郭已经二十多岁，他应该挣钱养家了。”

 第488章 婆婆太多

    第491章婆婆太多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卫东其实是心虚的，上辈子他又何尝不是另一个郭纯钢，而且比人家老郭差多了，空怀着满腔的悲伤，和浑身的力气，不知道劲往哪使。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改变贫穷的命运。
    想到这里，他忽然开始理解郭纯钢，但是，也仅仅是理解，有很多机会，过去了就过去了。
    胖子说：“你也不用担心，老郭吃苦也就是几年的事，等他毕业工作了，日子就能好起来了。”
    张卫东莫名想起郭纯钢的弟弟郭纯孝，人的性情是不会变的，吸血会成为一种习惯，付出同样也是一种习惯，郭纯钢将来除非身居高位，才能彻底改变整个家庭的生活，他的肩上挑着全家的生活。
    胖子听说田菲菲去了香江，半响没再说话，张卫东说：“你也不用担心，田菲菲是个好女孩，她不会胡来的，她有老天爷赏赐的好嗓子，既然有这个机会，就应该给她机会让她出去试试。”
    “你做的对，我特么的就是个混蛋，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一直是你在帮她，我有什么资格说话。”
    可能是借着酒劲，他说完趴在张卫东的肩上大哭起来。
    靳磊说：“胖子，别像个娘们，女人什么的，没了就没了，你还有我们这些兄弟。”
    张卫东不动声色离他远远的，这位未开窍的钢铁直男，说话太吓人了。
    胖子，我也不对，让她去之前应该跟你说一声的。
    胖子夹起一块肉说：“怎么能怪你，我又不傻，一直都是你在帮她，我这个未婚夫自己都养不活，能为她做过什么，要不是你帮她，我养的起吗？她现在可能连饭吃不饱，更别说什么去香江发展了。”
    他好像看开了，跟靳磊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年轻人喝的快，酒量好，两个人喝了两瓶半白酒，已经吐过好几次，但意志一直是清醒的。
    晚上的时候，宿舍里的三个醉鬼呼呼大睡，张卫东打开窗户，开始收拾残羹冷炙，收拾完了，他看着窗外，门开了，丁开朗推门进来，马上捂起鼻子说：“什么味？”
    接着他就看见窗口的张卫东，张卫东指着一个盒子说:这是给你留的，吃。
    “谢谢。”他也没拒绝，打开来慢慢吃起来，经过那件事以后，他变得成熟起来，他爹后来专门谢过张卫东。
    第二天醒来，郭纯钢酒醒了人就恢复了以前的谨小慎微，胖子和靳磊死活不愿意起来，张卫东走出宿舍楼，就看见好多男学生聚在告示墙上看着什么。
    走过去一看，上面写的是：“男厕所和女厕所只隔着一面墙，但是男厕所墙外潮乎乎骚乎乎的，女厕所墙外很干净，厕所卫生，男生以后要学习女生，保持墙面干燥！不然又黄又骚，影响我们学校的形象。
    男生们纷纷说：“学校这个要求很不合理，男生学习女生上厕所，这有违我们的生理结构，我们拒绝蹲着撒尿，我们要去找校长。”
    后勤处的这个合理的建议，最后在学校变成了笑话，学生们说他们是管天管地，管不到人拉屎放屁。
    门口等了一会，就看见李大美从里面走出来，两人约好今天要去出租公司那里见姚承乾。”
    两人就在门口等了一会，等了辆忠旺的出租车，上车直奔办公地点，刚下车，张暮秋就走过来端着个保温桶递给李大美说：“快吃，还热呢。”
    张卫东惊疑地看着他那狗都不吃的五叔，居然学会关心人了？
    李大美面红耳赤地说：“谁要吃了，以后不要再这种无聊的事。”
    张卫东说：“五叔，李大美不吃，正好给我吃，我没吃早饭。”
    张暮秋立刻收回了保温桶说：“要吃自己买去，没你的份。”
    李大美说：“我不吃，你拿走。”
    张暮秋讨好地说：“大美，你昨天没吃早饭，还说胃疼呢，今天我特意早起了回，在我们家前面的小摊子上买的，可好吃了，快吃点。”
    李大美说：“说了不要，不要，你真烦人，以后别烦我。”
    说着特地给张卫东解释说：“我不知道他买啊，我没让他买。”
    张卫东说：“我不管你们的私事，我就一个要求，谈恋爱不能影响工作。”
    李大美害羞说：“你胡说什么呢，谁看得上他呀。”
    张暮秋听了顿时露出幽怨的神色，但是张卫东默默给五叔竖了个大拇指，好女怕缠郎，死缠拦打下来，说不定就有机会呢，再说了，不还有句俗话说：“好妻无好汉嘛？”
    北大的李大美，嫁给文盲张暮秋，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合理。
    走到办公室，张卫东问说：“姚承乾说什么事了没有？”
    “没说，他听说你回来了，就让我把你带到这边来，他要亲自跟你说。”
    说着她就走进办公室处理一天的工作，现在的办公室还是简易的，没造好，张卫东这才了解她每天的事情确实不少。
    张暮秋走到他身边碰了碰说：“哎，李大美最近几天好像对我有意思了。”
    “我不信？”
    “不信我给你说个事，你帮我从香江带回来的手表，我送她了，她收了。这还不是对我有意思？”
    “真收了？”
    “那还有假，她今天好像就带着呢，你找机会问问她，看她怎么说。”
    姚承乾的车停在了门前，以前就张卫东就急切的说：“大发的配件又出问题了。”
    津门汽车厂，可不是只有汽车工业公司一个管理机构，上面能说话的婆婆可真不少。
    汽车实现国产是全国人们都在盯着的一件事，上面有人就把很多不太重要的配件，交到了国营的配套工厂，但是呢，一个新的工业产品，哪怕是有详细的参数，想用咱们国内相对落后的生产线生产，还是会出现各种问题。
    这次出问题的，就是一位领导做主交给一家军工厂生产的轴承。
    轴承这些东西其实相对于外饰面，轮胎什么更重要，需要经过无数次的测试才能使用，这个东西只是生产出来，就拿出来用了，测试安装的时候，才发现，它不堪重压。

 第489章 送上门的便宜

    第492章送上门的便宜
    “姚叔，你找我想怎么办？”
    姚承乾不好意思地说：“大发的供应商报价是国内配件商的一倍甚至几倍，上面原本说这些不重要的配件全部国产，但是你也看到质量了，显然不行，全国上下都等着津门汽车厂的车下线，时间紧任务重，配件全部国产不现实，我们决定把相对重要的配件还是向国外采购，只是这样一来，津门汽车厂的资金又开始出现问题了”
    明白了，还是资金的问题。
    姚承乾又准备求着再卖一批车走私车给他？
    郭嘉送上门来求着给你送钱？张卫东瞬间觉得自己牛逼坏了。
    走私车的价格便宜到令人发指，价值将近三十万的进口轿车，主动给打了骨折价，只要四万多，转手的话就有七八倍的利润，说出去谁敢信。
    但是现在机会就活生生出现在眼前，张卫东心中发狠，心中暗想要不要趁火打劫，趁机弄他个几百辆，囤在手里慢慢卖？
    这念头立刻被他打消了。
    做人不能太过分，市场真要出现大批的走私车，社会上肯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姚承乾再一心为公，也躲不过去麻烦。
    张卫东的心里高兴地要飞起来，脸上却是沉重的表情，好一会儿没说话。
    被姚承乾却以为他提的要求提的很过分，让眼前的孩子因此为难了，他可不知道张卫东在斟酌要不要对他下手更狠心一点。
    姚承乾心里很过意不去地说道：“对不起啊张卫东，如果能有一点点办法，我都不应该再来麻烦你的，只是除了你，我也不敢再找别人。”
    张卫东的心里在狂喊说：“麻烦我，必须麻烦我，不麻烦我我跟你急。”
    这种差价巨大的车子，真要拿到市场上，马上就能脱手狠狠赚一笔，姚承乾为什么非要硬逮着张卫东一个人给？
    第一是安全，上次因为车子，他被外汇管理局请去喝茶，这可怕的记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是不可能忘记的。
    张卫东有很深的关系，和荣先生的关系别人虽然看不明白，但是却知道，荣先生很看重他，把车子给这样的人，就不怕别人查，也就不怕有人再说闲话。
    第二，他虽然有走私的渠道，却没有销货渠道，几十辆车子弄来容易，靠他一个人跑，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卖掉，津门汽车厂的压力却迫在眉睫，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人们总是很害怕自己未知的东西，他觉得推销走私车是一件很难的事，其实这么大的差价，只要出去几趟，基本就能摸清市场，不过没做过心里就没底呀，他走不出第一步。
    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他没有钱，是的，虽然有渠道，可是想从渠道拿车是要付现金的，他身边，就没有比张卫东更有钱的人，能一下拿出那么多外汇的，可以说一个都没有。
    综上所述，他唯一能找的人，就是张卫东了。
    但是看着张卫东好半天没说话，心里忐忑不安，像是等待着这个孩子审判自己似得。
    “姚叔，你有多少资金缺口？”再抻着就过分了，张卫东反应快来，立刻问道。
    姚承乾露出感激的神色说：“五十万，啊不，四十万差不多了。”
    他以为前面张卫东不说话，是在为难呢，就是眼前这孩子，为了郭嘉的汽车事业，虽然很为难，最后还是毅然决定出手相助，这次可能是掏空了他所有的钱，真对不起呀。
    这想法就是他真实的想法，只能说人有时候真的很淳朴。
    说完他觉得不好意思又补充说：“钱太多了，是不是，要是有困难，不然二十万也是可以的，抵款的车子，我可以做主给到四万一辆。”
    得，一辆车又给便宜了五千块，张卫东心说：“姚叔，你真是我的亲人呀。”
    不管在什么时候想挣钱，说难很难，但要说容易，也就这么容易，这五十万出去，转头张卫东就有三百多万的利润进来，在工资还是十位数的八十年代初，三百多万，大部分人做梦都不敢想。
    只是可惜，这种机会稍纵即逝，是可遇不可求的。
    只要再过几年，郭嘉法律健逐渐全了，张卫东就是再想找门路弄这种车，也绝对不可能再有了，这种便宜也只能在改革开放之初才会有。
    法律健全以后，很多东西不能操作，实际上，即使是现在，这种才做也是违法的，姚承乾的工作压力太大，才不惜铤而走险。
    “姚叔，这样，我再出一百万，不，二百万，再要五十辆，省得你资金以后还有麻烦。”
    说着他脸上还一副替别人打算的表情，其实是知道，这种便宜，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当然要来个大的。
    而且，他手上的美元，还是在最低位的时候兑换的，经过很多次的操作，基本与国内的人民币是等值的。在外汇支付上，他一下又赚了上百万。又是个谁都不知道的大便宜。
    “那太好了。张卫东，太麻烦你了，感谢你为郭嘉建设所做的贡献。”姚承乾真诚的感谢说。
    如果换成别人说这句话，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是姚承乾说出来，就是真心的感谢。
    “姚叔，别别别，我也要好好感谢你，感谢你为郭嘉的汽车产业所做的工作。”
    实在不敢再让他说下去，因为他要是再继续感谢下去，张卫东很担心天上会忽然打雷，天打雷劈那些得便宜还卖乖的。
    事情谈完，姚承乾立刻就期待的等着张卫东。
    他也是闻弦歌知雅意，主动说：“姚叔，咱们现在就去银行，让银行开一张银行本票给你。”
    姚承乾听到这里，心里的一颗石头才落了地，感激地说：“好，我就不说感谢的话了，张卫东，你帮我真是太多了。”
    张卫东面不改色地说：“姚叔，为了咱们郭嘉的轿车梦，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真正的工作还是您这样的人做的，你才是最值得敬佩的。”
    这句话说的姚承乾眼圈红了。
    确实，他也只是在这里面赚了不少钱而已，工作真的没做什么。

 第490章 被动变成焦点

    第493章被动变成焦点
    临走的时候，他特地朝李大美的手腕看去，果然看见她手腕上带着块表。
    李大美扬起手说：“好看吗？谢谢你送我的表。”
    张暮秋这个二百五，送表的时候，不知道对人李大美说什么了，怎么会说是我送的？
    姚承乾还在外面等着自己，他也来不及问了。
    胡松华老师的见面会安排下午，这时候的胡老师，已经是德高望重的歌唱艺术家，今年已经52岁。
    演员经常上台，会不由自主的保养，所以他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很年轻。
    秦军给张卫东的位子居然也是很好的，就在第三排，小礼堂只能容纳四百五十名观众，一下挤进来一千多人，到处挤满了人。
    会场主持就是秦军，和一个稍微有点胖的女孩。
    秦军相貌出众，估计是很多重要场合的主持人，照稿子念了一遍热情洋溢的欢迎词，把市领导，学校领导，歌舞团领导，学生会领导，都读了一遍，接着又邀请各级领导讲话。
    这种情况学生们也习惯了，不管谁上台，都热情鼓掌，就这么个见面会，讲话的领导就有三位，每人讲话二十分钟。
    光领导讲话就用去了一小时，好在同学们为了要见胡老师，再多不满都只能咽下去。
    这可以说是我们的国情了，学生们保持了足够的克制，这些领导讲完以后，秦军两个主持人组织学生们开始大合唱胡老师的成名作《赞歌》，等到歌曲快要唱完的时候，胡老师出现了。
    场上的气氛顿时达到了顶点。
    胡老师夸了刚才的大合唱，然后问刚才唱歌的都有谁，气氛被挑动起来。
    他接下来并没有直接唱歌，而是演讲，没错，讲了二十分钟。
    “我发现，北大的男孩比女孩多，女孩在北大应该都是香饽饽。
    ”这话引得少男少女都笑了起来，接着两个主持人拿出写好的台本，开始与他谈起他的那几首成名作来。
    说了一会儿，胡老师忽然说：“说到唱歌，我在北大可不敢随便说话，大家都知道，北大出了个天才的词曲人张卫东，还出了个大明星，田菲菲。”
    张卫东没想到他会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人群已经把眼光投向了他，他只好站起来说：“胡老师，我就是随便写的，登不上大雅之堂。”
    胡松华说：“随便写写都能这出这种情真意切的好歌，那要是真的写好好写，是不是就能写出震铄古今的千古名篇了。”
    秦军今天本来以为自己拿到了主持人这个任务，现场除了胡松华，第二受瞩目的人应该就是他了，没想到，又是那个该死的张卫东，为什么哪里都有他，为什么？
    心里恨得不行，眼里还要带着谦和的笑，不时跟着大家鼓掌。
    张卫东说：“胡老师，您的歌大气豪迈，这才是名家该唱的歌，我没法跟你相比。”
    秦军心说：“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胡松华说：“今天来之前，我特地做了功课，知道天才词曲作者张卫东居然就是咱们北大的学生，我就想了，今天一定要跟他见上一面，有件事我想拜托他。”
    不光学生，就连学校领导都来了兴趣。大歌唱家请托北大的学生，传出去就是一段佳话呀。
    校领导那边于是就说：“胡老师，您有什么事要找我校的学生？”
    “五月份我有一个演出，是电视台的晚会，到时候各国政要都会参加，希望能唱一首爱国的新歌，但是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合适的，我这就想起来咱们北大有张卫东这位词曲作者，准备请他帮忙来了。”
    听到大歌唱家对北大的一个学生如此推崇，整个学校顿时与有荣焉，赵君梅老师立刻说:张卫东，叫你呢，没听见吗？别躲在后面享清闲了，胡老师都点名了，你怎么还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嘴上这么骂，她这心里高兴啊，胡松华的级别可不低，在全国知名度太高了，今天也是有媒体跟随报道的，传出去多有面子啊，就连校领导都笑起来，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张卫东只好走上台，秦军看着他不情愿的样子，心里在呐喊：“不想来你就别来啊。来了还弄出这么一副讨厌的样子，年纪小小的，怎么就这么烦人呢？”
    胡老师主动跟他握手，张卫东说：“胡老师，今天我要是做不好。您也千万别怪我。”
    胡松华说：“不用急的，想要写出一首好歌，哪有那么容易，需要搜集资料，需要四处采风”
    听到采风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词语，张卫东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了皖北的李幸福大爷，经常借着采风的名义吃吃喝喝，似乎也是一种很玄妙的生活态度。
    胡老师继续说：“这件事不用急，现在才三月，到五月还有二个月呢，你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琢磨。”
    “胡老师，对于这首歌，你有什么要求吗？”
    整个舞台变成了胡松华和张卫东交流的平台，台下的师生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都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两人，恨不得张卫东现场就拿出胡老师满意的作品来。
    秦军心里在骂：“真是装模作样，好像问了你就能写出来一样，哼，最好不要写出来，千万不要写出来。”
    张卫东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成了秦军的眼中钉肉中刺。
    张校长问赵君梅说：“赵老师，张卫东同学有作词做曲的才华，以前你知道吗？”
    赵君梅说：“校长，咱们又不是艺术院校，只管学习成绩，谁管艺术特长啊，我可是没想到，张卫东这个学生，不管做什么都这么行，一出手就给咱们学校放了个大卫星，现在谁不知道血染的风采，就是咱们北大的学生张卫东做的呢？”
    张校长听完笑说：“这可真是，咱们学校都沾他的光呢。”
    那边胡松华继续说道：“这首歌是对建国的献礼，应该有咱们郭嘉独特的风格，能展现出咱们的人民不畏强权，勇于斗争的精神。”
    众人听说，都觉得很为难，看着个子小小的张卫东，还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都替他捏了把汗。
    这种定制的歌曲，最难写，要足够好，还要能写进演唱者的心里，这种任务，真的太难了。
    等了一会，张卫东笑着睁开了眼睛说：“胡老师，您听听这个行不行”

 第491章 精忠报国

    第494章精忠报国
    其实哪有什么创作，他不过是现场搜索记忆中的歌库十几分钟而已，实在不好意思让一千多师生和大歌唱家胡老师现场等自己。
    他觉得全校师生的眼神都对自己虎视眈眈，很快找了个感觉差不多的，就想快点拿出来交差。
    赵君梅说：“你不用那么急，大家能等。”
    张校长也说：“张卫东同学，好作品需要时间打磨，你谨慎些。”
    老师们的想法很传统，希望张卫东能认真对待，而不是匆忙弄出来个不像样子的，惹人笑话。
    现场的学生们想法就什么都有了，有人希望他快点拿出来，有人希望他能拿出来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还有人希望他拿出来的东西丢人现眼。
    当然，最后一条肯定是秦军同学的。
    今天胡老师的见面会，是他准备走向学生会的重要一步，却都被这个讨厌的张卫东给破坏了，好气。
    虽然不喜欢张卫东随便的创作态度，北大的同学作为同一个学校的，还是不会希望他出丑，更多的是希望能为学校争光。
    听完老师和校长的讲话，于是纷纷说：“张卫东加油。”
    那边靳磊和胖子不停对身边的人说：“瞧，他是我们寝室的。”
    可惜姗姗又跟杜教授去外地了，不然看见弟弟在学校变成焦点，心里不知道会多高兴。
    她寝室里认识张卫东的几个女生都说：“这么厉害的弟弟，我怎么就没有？”
    还有的说：“我也有弟弟，可是那就是个惹祸精，真想打死他。”
    丁从龙不屑地对女同学说：“哗众取宠。”
    他们自己班的同学纷纷问朱凤年：“班长，张卫东行吗？”
    朱凤年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胡老师面色不变说：“哦，说出来听听。”
    “各位老师，胡老师，我不懂曲谱，只能现场唱出来，哪位老师能不能帮忙记录下谱子？”
    这话一出，现场就炸了锅，不懂曲谱你跟我说创作？血染的风采是你的作品？你是假的？
    七嘴八舌的议论说他徒有虚名。
    胡松华说：“我倒是听过这个传说，想不到竟然是真的，我记录的速度不快，还是请北大的音乐老师来帮忙记录。”
    赵君梅老师捂着自己的胸口说：“哎呦我这颗心脏哟。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这个学生太不让我省心了。”
    张校长说：“不用担心，盛名之下无虚士，有的人天赋异禀，张卫东同学可能就是这样的人也说不定。”
    “校长，你这话可不是什么安慰人的话，我回头一定看好他，不放他出来吓唬人了。”
    二位音乐老师站出来，都很年轻，不过不用担心，能在北大任教的老师，手底下没有真功夫是混不下去的，能混进北大的，可能只有张卫东一个人而已。
    胡松华又劝说：“要不要再好好想一想，想透了咱们再开始，今天我的时间很充足，我相信北大的师生一定也很乐意给你足够的时间。”
    师生们恨不得替他答应，胡老师都给你台阶下了，你赶紧给我接着，然后慢慢想。
    但是张卫东没有。
    “胡老师，不用了，我已经想好了，两位老师，咱们可以开始了吗？”
    完蛋了，完蛋了，这么敷衍的东西，一定很糟糕。
    全体师生的心情都不好了。
    胡老师也对带来的乐队老师说：“几位老师你们等下也跟一跟旋律。”
    乐队老师点头说好。
    那边张卫东已经开始了，他的嗓音稚嫩，但是歌里的大气磅礴是藏不住的。
    老实说胡松华开始也对他不报什么希望了，不过在人家的地头，总要给人几分面子，心说等会他唱完，不管好不好，我都说好，不让学校过不去就好了，大不了以后不用就好了。
    但是张卫东一开口，他的眼睛就亮了。
    狼烟起，江山北望。
    开头就让人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胡老师匆忙招呼乐队老师跟上节奏。
    赵君梅老师和张校长吃惊地说：“这是他只用了十几分钟现场写出来的？北大到处是天才，但是能做到这种的，只怕是古代七步成诗的曹植也做不到。”
    乐队逐渐跟上了节奏，有音乐的加入，就更有感觉了。
    那边，张卫东已经唱到了副歌部分：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他唱的虽然不好，但是歌里的意境符合当时的爱国潮流，唱法虽然不是当时的美声主流唱法，但是流行歌曲为什么能能取代美声在民间快速传播，就是因为曲调朗朗上口，即使没学习过声乐的普通人都能很快学会，并且唱得像模像样。
    全场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歌曲进入第二遍的时候，胡松华老师也情不自禁地跟唱，他的嗓子哪是张卫东能比的，很快就盖过了他。
    两人的合唱，让整个会场的气氛达到了顶点，一曲终了，胡松华老师激动地问：“张卫东同学，这是什么歌？”
    “胡老师，这首歌叫精忠报国。”
    “好好。”
    他扭头问台下说：“同学们，张卫东同学的这首歌怎么样？”
    台下齐刷刷地说：“好。”
    胡松华老师扭头对张校长和赵君梅他们鞠躬说：“北大真是人才辈出的地方，谢谢你们，培养出张卫东这样优秀的学生。”
    张校长说：“胡老师言重了。”
    赵君梅看着台上的张卫东，鬼头鬼脑地看着自己便说：“下次千万准备周全点，你老师心脏不太好。”
    张卫东听了，对她咧嘴笑了。
    胡松华又问张卫东说：“这首歌，是你现场创作的，还是早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创作好，今天听到我的要求，你才拿出来的。”
    “胡老师，这是今天现场创作的，我听了胡老师的要求，觉得这样的歌曲，应该是您想要的。”
    “好，好，好，不止是我想要的，也是咱们的郭嘉想要的，咱们的人民需要听到这样的歌声。”
    那边两位音乐老师已经把曲谱谱好，递给胡松华，胡松华看了看，交给了乐队老师然后说：“北大的老师同学们，我准备一下，等会就在咱们学校，演唱这首歌，各位同学，愿意听吗？”

 第492章 唱法之争

    第495章唱法之争
    这个时代，音乐圈还存在一个鄙视链，唱美声和歌剧的，鄙视流行歌手。
    80年代初，我们听的歌都是黄河大合唱，长江之歌等充满了力量的正能量、能激发人的斗志的歌，这才是主流的歌曲。
    对于年轻人喜欢的邓丽君，一直是称作靡靡之音，被抵制的，认为常听她的歌会腐蚀我们的钢铁斗志。
    所以唱难忘今宵的那位，有个外号叫黄色歌女，不是很被待见，但是83年春晚以后，她就走上了事业的巅峰，唱法也逐渐被人民群众接受。
    国内流行歌曲，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还是不被主流世界接受。
    这也是张卫东把田菲菲送去香江的原因。
    将来她成名回国，又可以不用忍受对岸的鄙视。
    胡松华老师是唱美声的大家，按说是不会喜欢这种唱法的，但是这首歌词写的太好了，唱法也是大气磅礴，让人一下子就能听进去，并且记住。
    有历史证明，张卫东的歌，是符合市场需求的。
    胡老师拿到歌词，就开始跟乐队老师在全校师生面前现场排练。
    张校长把张卫东叫过去说：“张卫东同学，这首歌好，充满了爱国情怀，很好体现了咱们北大人奋斗拼搏的精神。”
    “谢谢校长。”
    赵君梅也想交代点什么，但是又一想，这个学生根本不需要人教，最后瞪着眼交代说：“不要耽误学习。”
    在这么多人面前，这名能力很强的同学，对自己低眉顺眼，赵老师也很满意。
    认识张卫东的纷纷向他打招呼。
    他在春晚虽然牛，但是哪有今天这样的现场来的震撼。
    然后胡老师就和张卫东讨论了一番关于唱法的问题，这半个小时，张卫东成了全场最瞩目的焦点。
    很快，彩排就完成了，胡老师一再邀请张卫东上台，张卫东说：“胡老师，我唱歌不行。”
    胡松华说：“你这个词曲作者要是能站在我身边，我演唱的时候才更有底气。”
    张校长说：“张卫东同学，你就别推辞了，上台去。”
    站上台，音乐就响了起来，胡松华的嗓音一亮出来，就让人从灵魂深处战栗，这就是专业歌唱家和普通人的区别。
    张卫东崇拜地看着他，随着音乐的起承转合，场上的气氛也逐渐变得热烈起来，等到结束的时候，台下传来经久不息的掌声，胡老师站在台上，很久才说话：“真过瘾。”
    接下来就是胡老师和大家的互动时间，又唱了几首他的成名作，这场见面在晚上的时候，终于结束。
    临走时，他拉着张卫东的手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的说谢谢了事。
    这时候的歌唱家甚至走穴演出赚钱都没有呢，歌虽然是他唱的，但是他就是个拿固定工资的，没有这个意识也没有钱来支付什么版权费。
    胡老师走后，张卫东在北大的知名度再次达到新高度，参与那场见面会的同学，哪个不以有他这样的同学自豪。
    赵君梅专门把他叫到办公室，交代说：诗词歌赋只是小道，掌握学校教的知识才对你的未来有帮助，你可千万不要本末倒置，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张卫东老老实实地点头说是。
    但是转眼间，赵君梅就变了张脸说：“你今天真给你老师我挣脸。”
    去年期末考试，张卫东的成绩不是很突出，但也都是及格了，赵君梅很担心他要是成绩下降，自己以后没办法对学校交代，对他的学习抓的很紧。
    这可能就是带有知名度的学生的坏处了，出了成绩很快全校就都知道了，但是要出事了，那名声就能臭遍京城，说她误人子弟，活生生教废了一个天才，她赵君梅丢不起这个人。
    “赵老师，我这学期一定好好学习，争取把成绩再往上提一提。”
    听到张卫东的保证，赵君梅说：“不是老师逼你，是因为你的身份特殊，可能全国人民都盯着呢，我不能小心。”
    “我知道的，老师，我一定不给你丢脸。”
    回到宿舍，胖子就把他按在床上，谄媚地给他捶背捏腿，张卫东奇怪地问：“胖子，你想干什么？”
    “张卫东同学，你能不能也为我写几首歌，送我去香江娱乐圈发展？”
    “你？你打什么主意？”
    “我要是也成明星了，不就可以离田菲菲近了吗？”
    “滚，瞧瞧你那么胖样，还想出道当歌星，我跟你说，你就没那个命。”
    胖子一听不愿意了说：“你都没听我唱过歌呢，我老婆要是没有了，咱们以后就不是兄弟。”
    胡松华本来准备留给五月的歌，却在没几天的时候，就在电视上唱出来了，这首歌一亮相，立刻大火特火。
    比春节时候，好歌扎堆的春晚，热度还要高。
    不出所料，有很多人对唱法质疑，甚至有人甚至说胡松华老师晚节不保，居然跟风去唱流行歌曲。
    他们觉得这样的唱法不应该提倡，胡老师应该用美声唱法重新演绎一遍。
    支持的人就从歌曲本身入手，说这样的歌，是爱国歌曲，虽然唱法略有瑕疵，但也不失为一首好歌。
    注意没，唱法有瑕疵。
    风口浪尖的胡松华老师一直没站出来说点什么，他选择了沉默，他的沉默换来了那些人跳的更欢。
    有人就在媒体上发表文章攻击这首歌的作者，说他不应该写出这样的歌来。
    一时间，胡松华和张卫东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但是在这件事上，学校和全体师生都站在了张卫东这边，认为这是一首好歌。
    就在这时候，新闻联播忽然播出了这首歌，从根本上给这首歌定了调子，说这是一首充满了爱国主义热情的歌曲，领导人点名表扬，鼓励人们以后多创作这种群众喜闻乐见的好歌。
    舆论立刻调转了枪头。
    胡松华后来见到张卫东的时候，抱歉地说：“张卫东同学，对不起了，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胡老师，您千万别客气，这件事也不一定全是坏事，现在很多人都要找我邀歌呢。

 第493章 亲情的绑架

    第496章亲情的绑架
    写歌当然是绝不可能再写的，没见给胡松华老师写的歌，就是白写，又不是真的热血少年，被人三句话一说，就会血气上头，虚名他已经足够多了，不需要了。
    况且早就过了原始积累的时期，用不着抢别人未来的饭吃。
    当然，如果是为了田菲菲可以除外，人的缘分很奇妙，换做李大美，他绝对公事公办，虽然李大美对他来说作用更大。
    他不用上课，准备去门口看自己的肉夹馍店怎么样了，结果却在门口看见李大美正和一对面目愁苦的老年人说着什么，他以为是李大美家的亲戚，正准备上前打招呼。
    走了几步却听见老年男子说：“你哥已经二十六了，家里向他那么大的后生，娃都满地跑了，因为你要上大学，他一直不能结婚，你上这个学有甚用，咱们老李家要绝后了。”
    听到这里他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好像不是很适合去打招呼。
    于是便躲起来等着他们说完。
    李大美说：“爹，娘，我已经攒了不少钱，够我哥娶媳妇了，等会我都拿给你们。”
    “女子，钱，他们不要你的钱，他们只要人哩。”她娘不满地说。
    这话让张卫东不解，什么意思？她哥娶亲不要她的钱，只要她的人？到底是谁结婚？
    李大美争辩说：“娘，我难道不是你们的闺女，你怎么就不能替我想想？”
    那男人一听冷笑说：“早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上了个大学，把良心坏掉了，你忘了那时候你哥为了你，摔坏了腿，你当时怎么是怎么说的。”
    这对夫妻言辞并不激烈，却在寒冬时分，把李大美说得满头是汗争辩说：“爹，娘，我哥对我的好我永远会记得，但是你们不能不管我以后的幸福啊，我不想嫁给一个傻子。”
    李大美他爹说：“不愧是念了书的，心眼子就是多，一步一步算计着家里，算计着你哥，你几年不回家，是不是忘了你还有家呢？大美，今天我们老两口人就在这里，你哥瘸着腿在家里打光棍，你说怎么办。”
    李大美他妈说：“闺女，你哥多疼你，你不能都忘了，为了给你读书，他去捉青蛙、编篮子半年才还完借来的路费，他的腿也是因为你摔断的，娘当时逼你了吗？都是你自己答应的，你现在想反悔，真是妄想。”
    这老两口说话越来越咄咄逼人。
    平时能言善道的李大美却词穷了，眼泪不停的掉，泪眼婆娑看着她的爹娘，与处事坚强果决的李大美就像是另一个人。
    “你怎么不说话，你以为不说话就行了，今天你给我个准话，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去成亲？我们老了，没几年好活，要是见不到你哥娶媳妇生孙子，死也不合眼。”
    她的家情况似乎很复杂，爹妈把听起来十分不合理的话，说得义正严辞，错处好像都在李大美这里一样。
    见李大美正被她爹娘责骂，张卫东有心出来给她解决麻烦，但是他知道李大美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会不会不想别人知道她的事，会不会同意他帮忙，如果不同意，自己出去，李大美会更难堪。
    还是继续听听，他只好继续藏着听他们说话。
    “你说话，别在这哭，让人看到，还以为我们逼你呢。”
    “爹，娘，我这两年，寄回去也有块两千块了，难道就不能再给我哥重新找个人家？”
    李大美的收入不算低，她拿着高工资还有年终奖，却还是一直保持着以前朴素的样子，根子原来在这里。
    她爹听到这里顿时暴怒起来说：“你听听你听听，终于这样说了，你这样做，你爹的脸以后还往哪放？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出来读书，老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真是有道理，读了几本书，把你的良心读黑了，只会想着自己，从来不会替别人着想。”
    他越说越气，扬手就要来打人。
    李大美伸着头过来说：“爹，你打，今天不管你怎么打我都不躲，只要你能消消气，只要你不让我马上回去结婚。”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有一句叫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一家人的对白听得张卫东有些迷糊，按说以李大美现在的能力，她可以摆脱家庭的羁绊，为什么还甘心被亲爹妈骂在脸上。
    她娘说：“大美，你这是拿刀往你娘心窝子上捅，我们不打你也不骂你，你的臭钱我们也不敢，你知道村里人是怎么说你的，咱们老李家的脸都让你丢完了，说你不要脸，说你钱来的不干净。”
    李大美呆住了说：“娘。”
    张卫东实在听不下去了，拿脏水往亲闺女身上泼，这对夫妻如果真的关心亲闺女的话，是不会拿这种话说的。
    他装作才到，走出来大声说：“李大美，原来你在这里，我正找你呢。”
    李大美的爹娘听见有人叫她，两人的眼神都瞬间变得低眉顺眼，看起来十分朴实，李大美见是张卫东，脸上立刻露出不自在的表情说：“你找我什么事？你先走，当我有空了再去找你说。”
    她说着，用眼神示意张卫东离开。
    但是张卫东就是出来帮她的，怎么会愿意走，朝她爹娘走过去说：“大爷大娘是，我是李大美的同学，你们来了，怎么不进去，站在门口多累。”
    李大美的爹娘顿时变成了怯懦地农村老人说：“可不敢麻烦你们，我们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在门口说几句话。”
    李大美也说：“你快走。”
    张卫东不理她却笑道：“看来你们一家人是许久没见了，李大美见到你们二老，眼睛都哭红了。大爷大娘，你们还不知道，李大美在为我家干活，今天正好看到你们二老，我请二老吃饭，把她在京城做得事说给二老听，她一个女孩子，真不容易啊。”
    李大美的娘说她被村里人说闲话，李大美不争辩，因为知道不管怎么说，她的亲爹妈都不会信的，那就让他来告诉他们老两口。
    果然老两口听到这里，惊疑地问：“给你家干活？”

 第494章 农民的狡猾

    第497章农民的狡猾
    “可不是吗，看来李大美什么都没跟二老说，对了李大美，二老来了，住哪里？你怎么不带他们去休息？”
    “我们才来，马上就要回去，不住了，不住了。”他爹慌忙说。
    “那怎么行，二老大老远地来了，一定要多玩几天，在京城四处走走看看。”
    他对两位老人笑着说完，不由分说吩咐李大美：“田菲菲走了，她的屋子还空着，你带二老跟我走，他们走那么远的路，一定累坏了，得好好休息下。”
    李大美明白张卫东想给自己解围，说实话她的内心是拒绝的，不想自家的事让外人知道，特别是张卫东，犹豫了一会最后说：“还是算了。”
    张卫东不耐烦地说：“怎么了？我说的话你不听了？”
    “真不用麻烦你？我们等会就回去？”李爹的年纪估计和队长差不多，应该不到五十，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但是两人的精气神可差远了。
    他不了解张卫东，见他前面还好好的，却说翻脸就翻脸，就想出来打圆场。
    队长财大气粗，哪怕是在京城，都不怵任何人，但李爹张口就是卑微的善解人意。
    同样的年纪，完全不同的性格，生活磨掉了男人的棱角。
    “大爷你别误会，李大美我们很熟，还跟我见我我肯定生气了，跟我客气什么，又不麻烦，我说的地方不远，走过去就行。”
    可能是因为说李大美在为他家干活，两位老人变得更局促，穷人见到有钱人，哪怕是孩子，也会情不自禁地矮上一头，遭遇过生活的毒打的人，早就没有了自尊。
    他们更像是被裹挟着身不由己一样，来到田菲菲的住处，走进去一看，里面有不少灰，张卫东说：“好多天没住人了，有点脏，委屈二老了。”
    李大美说：“没关系，我擦擦就好了。”
    说着她就出去打水，张卫东招呼两人坐下来说：“大爷大娘，你们这次来能呆几天？”
    “家里还有活计呢，哪能呆，明天就得回去。”
    “来都来了，二老别急着回去，先收拾一下，等会我请二老吃点东西，我刚才在外面其实听见不少了，有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大爷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别误会，李大美不是她自己想走就能走的，我家离不开她。”
    “她在你家干什么活？”李爹终于被他成功带上路。
    “我家有个出租车公司，一百多辆车，光车子就是二千多万，都是她在替我打理的，她可不能走，想走就得赔钱才行。”
    虽然没拿出那么多钱，但是车子的实际价值就是如此，这样说也没错。
    李爹被这巨大的数字吓坏了，自己的闺女原来管着这么多钱，想带她回去就要赔钱啊，也不知道要赔多少？看来这次想带她回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假装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张卫东说：“大爷大娘，你们也不用担心，只要她不走就没事，李大美本事大，将来肯定能挣很多很多的钱，好好孝敬你们的。”
    听到这里，两位老人面上的愁容更多了，他们想听的可不是这些。
    “好，我知道，我知道。”李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心乱如麻，看向了老妻。
    李妈更不堪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李大美端着盆走进来，擦拭着屋里的灰，张卫东说：“李大美，我跟大爷大娘说了，你走不开，暂时回不去了。”
    “啊？”李大美惊讶地看向了爹妈，两位老人无奈地看着她，心说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大爷大娘都是通情达理的人，我就告诉他们，我们家价值几千万的出租车公司，都是你在管，离了你，我们公司就转不下去了，你不能走。”
    李大美一听就明白了，张卫东在拿钱压自己的爹娘，但是见二老并没有发对，心里莫名泛起一种恶人还需恶人磨的快感。
    她也很清楚，张卫东不算说大话，那些车的市场价确实有这么多，虽然他并没有拿出这么多来。
    张卫东这样一说，爹娘不敢再提带我回去结婚的事了？她想。
    “可是，家里等着她回去结婚。”李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张卫东抬起头惊讶地说：“大爷大娘，你们还不知道，在校大学生不能结婚，这是郭嘉规定的，你们要跟法律对抗？”
    这大帽子一压下来，李爹被压得沉重得说不出话来。
    李妈说：“实在不行，就不念了，女孩子迟早要嫁人，不用读那么多书，我们村像她这么大的，孩子都不小了。”
    “大娘，这话你跟我说说可以，要是跟学校说，会被人当封建思想批斗的，李大美是郭嘉花了重金培养的大学生，不可能她想怎么样就怎样。”
    对付李爹李妈这样的人，就是要简单粗暴硬往下压，要是你想跟他们讲道理，他们能难缠到让你崩溃，张卫东今天先发制人，眼看着效果不错。
    “那可怎么办？家里都在等着她回去呢？”李妈愁容满面。
    “大爷大娘，你们跟我说说，为什么现在非要李大美回去不可？她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到时候郭嘉就能分配工作，她还年轻，不会耽误结婚的，城里人本来就结婚晚。”
    “这”两位老人互相看了一眼，显然是不想说。
    “大爷大娘，这里反正也没外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咱们都好商量是不是？”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告诉你，说了也不怕你笑话，我们老两口就大美和她哥两个孩子，家里日子穷，为了供大美读书，我们老早就不让他哥念书，全家挣钱供大美一个人读书，想把她供出来。”
    “爹，你能不能说实话？我哥老早不上学是真的，但他不上学，是因为他自己学不进去，自己不愿意去的。”李大美忽然插嘴说。
    “你闭嘴，没良心的，你哥还不是都为了你？”李爹骂完闺女，不好意思地看着张卫东说：“在家里说话说惯了，你别在意。”
    “没事的，大爷，你继续说。”
    “大美她哥年纪一天天长大了，身上还有点残疾，好容易寻了个媳妇，就等着大美回去结婚呢”
    “大爷，这话我有点听不听白，大哥结婚，为什么你们非要逼着李大美也回去？”

 第495章 换亲

    第498章换亲
    “因为，大美的婚事，也要跟她哥一起办。”李爹随口说道。
    “大爷，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到底是李大美的婚事，还是她哥的婚事？”
    “他俩的婚事，既然你问了，这事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她哥娶亲，她嫁人，他俩的婚事必须在同一天办才行。”可能是觉得既然都说开了，就没什么好隐瞒的，李爹痛快说出来。
    从听到李大美不愿意嫁给一个傻子，就知道这件事不会如此简单，李大美家是农村的，落后的农村有多少丑陋的恶习，张卫东最清楚。
    “大爷，为什么非要一起办？你老应该也听说过，李大美在读大学，在校大学生是不能结婚的，不然先让李大哥先结婚，等李大美毕业再说这件事？”
    “你是城里人，你不会了解的。”李妈幽幽说了一句。
    这里面不知道藏着什么猫腻，现在好像离真相不远了。
    “既然你是大美的朋友，那我就把事说给你听，你正好来给我们评评理，我们这当爹娘的，做得对不对？”
    李大美想拦，他爹说：“脸都快让你给丢光了，反正在京城，也没人认识咱们，说出来也不用害怕没脸。”
    “当初，他哥刚好摔断了腿，家里非常困难，可是她又考上了大学，要给她哥治病，又要给她准备路费，可是家里哪有钱啊，正在为难的时候，县里富户找上门来，说他能帮助我们。”
    “只怕这个帮助不是那么简单？”
    李爹满脸愁苦地说：“当时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谁会好心白白送你钱呢，富户送钱的时候，提了个要求，我一听，反正也不算吃亏，就答应了。”
    “要求，是什么要求？”早就知道不会如此简单，富户家的钱果然不是好拿的。
    “富户要跟我们家换亲。”
    “换亲？”真相虽然已经隐约猜出来了，但是李爹真的说出来时，张卫东还是打了个寒颤。
    换亲，可能是农村对女性最大的惨剧之一。
    李爹点了点头：“是的，换亲。”
    “为什么，换亲的一方基本都是身体有点问题的人，这个富户为什么会找上你们？心甘情愿地把闺女嫁给一个断腿治不好的人？还愿意出钱帮助李大美出来读书？”
    “富户的儿子，这里有点傻，但是他家闺女是个机灵的。”李爹指着自己的头快速的说。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反正不吃亏，瘸腿儿子娶健全的富家女儿，女儿嫁给一个脑子不好的傻子，合着只是牺牲了一个李大美，换来了两家的皆大欢喜，真是打的好算盘。
    再看到李爹有些木讷的脸，张卫东忽然心灰意冷话都不想再跟他说。
    牺牲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他这么多年，有没有一丝丝的内疚？可能没有，甚至还可能觉得自己占便宜了，女孩长大了要嫁人，嫁了就是人家的人，黄氏经常说的话，又无端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
    他自己的家，如果不是他站出来，他的姐姐妹妹们，要受多少苦？他看向坚强的李大美，如果她自己不坚强，能被人这些所谓的亲人吃得骨头不剩一根。
    李爹还在那边得意地说：
    “富户听说我们家大美考上大学，觉得她脑子聪明，只要跟他儿子结婚，将来生下来的孩子一定是聪明的，我儿子虽然是残疾，但是人不笨，这桩亲事，他们虽然出了点钱，但也不吃亏是不是？”
    他的心中总以哪边吃亏不吃亏，作为衡量一桩交易的标准。
    婚姻在农村，很多时候就是一场交易，这个富户上来就没安什么好心，可同样的，李爹又何尝不是。
    他同情地看向了李大美。
    李爹说：“你不要看她，她当时是自己点了头的。”说着他问李大美说：“当时爹逼过你没有？”
    李大美痛苦地摇头。可以想象当时一个年轻女孩子，遇到这种事，心里是多么的茫然和恐惧，所谓的亲人都来游说，她如果不答应，就是罪大恶极的罪人，就是不关心受伤的哥哥，要被全家唾弃。
    一个年轻女孩，除了答应还能怎么办？
    “可是你呢，你上了大学以后，就不愿意回家，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反悔了，你知道你爹娘在村里过的什么日子吗？富户怕你反悔，经常去村里去咱家闹，我们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哥不能娶媳妇，天天在家跟我们老两口生气，大美，自己说过的话的认是不是？你是不是后悔了？”
    张卫东心说：“从你答应换亲，拿到别人的钱的那一天，你还有什么脸？李大美为什么不能后悔？”
    李大美听到这里，眼泪哗啦啦地掉说：“爹，娘，你说我自己愿意的，当时我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家里没有钱，我没有路费怎么来上学？”
    这可能就是李爹前面说的，不愧是念了书的，心眼子就是多，一步一步算计着家里，算计着你哥。这句话的出处了，也幸好她聪明给自己想了这个办法，拖了几年，现在眼看要毕业了，两家都开始着急起来。
    “闺女，做人不能没有良心，你拿了人家的钱，就得回报别人，今天你给个痛快话，到底什么时候结婚，我可等不及了。”
    “爹，钱人家是给了，可是你们呢，你们给我了吗？拿到钱你们就给我哥看病，看病没用完，你们就存着说要留给我哥将来办婚事用，你们自己说，我是怎么进京读书的？”
    李爹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快速说：“你不是拿到县里的奖学金了吗？这些钱你可没给家里。”
    果然每一个农村家庭都是充满了狗血的。李大美为了读书，把自己卖了，卖的钱却被她的家人收起来，如果没有县里的奖励，她很有可能还是读不成书。
    可你听听她爹说什么？
    纵使是坚强的李大美，一样摆脱不了原生家庭的束缚，她虽然已经出来好几年了，每次面对这些亲人的责难，还是如此无力。
    ”李大爷，李大美的哥哥，办婚礼要多少钱，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张卫东忽然问道？
    听到这里，李大美也惊异地看着他，心说：”他要做什么？

 第496章 鱼肉和刀俎

    第499章鱼肉和刀俎
    “哦，大美这两年寄给家里不少，多亏了她，她哥的婚事已经够了，够了。”李爹慌忙说。
    “这些钱，够李大美给自己赎身了？”张卫东冷不丁地问。
    “你说什么？”李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一直笑嘻嘻的孩子，怎么忽然冒出这句话来？但是转念他又释然了，这是有钱人的家孩子，不懂人间疾苦，他一定要解释一下，
    “都是一家人，哪用得着分那么清楚，大美是我的孩子，分什么她的我的？她挣的钱，都是我们家的。”他继续说道，整段话都试图用孝道、伦理来说服这个孩子。
    但是张卫东根本不为所动，继续逼问说：“大爷，如果，李大美后悔了，不想卖自己了，想给自己赎身，您老给开个价，多少钱您老人家能放过她？不让她嫁给那个傻子？”
    “这是什么话，不行，老李家的人不能做这种没良心的事。”李爹老夫妻俩都惊叫起来。
    “有什么不行，有买有卖，就可以赎回，就许你们卖女儿，不需她为自己赎身？”他步步紧逼。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大美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是她的亲爹娘，还能把她往火坑里推？走，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他根本什么都不懂。”李爹站起来招呼老妻，想往外走，招呼李大美的时候，李大美却稳稳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闺女居然敢不听招呼，大家长的权威受到挑战，他顿时暴怒起来。
    老夫妻俩要李大美嫁给傻子，只是因为他需要傻子的妹妹嫁给自己的儿子，不换亲，她的儿子就得打光棍，老李家就会绝种。
    理由也很简单，他哥虽然读书不行，但是早早出来挣钱了，早年要是没有她哥挣钱，她哪来的钱读书考大学？在她哥摔断腿的时候，是她应该回报的时候。
    李大美在那时候的选择，是顺从，是牺牲自己，含泪同意了家里的安排，既然同意了，就不容你反悔。
    我们的教育、我们的家庭教出来的现代女性，只是为整个家庭牺牲。
    只要面对家庭粗暴一面的时候，亲人就会试图去用孝义道德来让一切解释的和谐完美。
    而很多受过良好教育的现代女性，面对来自家人的侵害时，除了哭泣和犹豫，无能为力，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面对家庭的狗血，很多人只能选择任命。
    张卫东觉得，这样的李大美，应该去认识李萍。
    李萍的生活态度虽然不值得提倡，但是我们在生活的时候，需要你自己勇敢一点，争取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把生活的那杯苦酒一饮而尽，然后狠狠摔碎那个所谓亲人强加给你的盛满苦酒的杯子。
    如果没有勇气抵抗，你面对自己的狗血人生，唯一的结果，就是让自己变得连狗血都不如，被琐碎的生活，打击到麻木不仁。
    “大美，你跟不跟我走，我还是不是你爹？”李爹大声吼道，他像正义的化身，他的女儿如果这时候提出反对的意见，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李大美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摇头站在张卫东的身后说：“爹，娘，我不愿意，我不回去，我不愿意嫁给那个傻子。”她坚定地说。
    “你啊，你这么大人，竟然被一个孩子带坏了，我真是白养你了，老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一点不假，读书，我看你还是别读了，今天就跟我回去。”李爹大声骂道。
    “大爷，这事可由不得你，李大美自己如果不同意，任何人都不能强迫她，你们是她亲爹娘也不行。”
    李爹眼见着女儿要脱离掌控，急的不行，他哆嗦着指着李大美说不出话，李妈哭道：“你这个不孝的女子，瞧瞧你把你爹气成什么样子，他心脏不好，真要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跟我们回家，马上跟你丈夫成亲。”
    父母道德绑架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新花样，但却一直能奏效。
    “爹，娘，我这次真的不能跟你们一起回去，你们埋怨就埋怨，我的生活不应该是那样的。”
    这话顿时捅了马蜂窝，李爹气憋着上不来，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喘息，李妈大骂女儿说：“你爹要是有个三长二短，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李爹的气息好半天才慢慢回转过来，对李大美说：“女子，爹活了一把年纪，你不能让我在村里丢人，你要是这时候悔婚，回去爹的老脸往哪放？后脊梁骨能被人戳断。”
    “大爷，说句不好听的，你还能活多少年，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你女儿的未来幸福重要，李大美是北大的毕业生，她有美好广阔的未来，我觉得你们当父母的，这时候应该做的，不是指责，而是应该主动为她解除麻烦。”
    “混账话，你说什么混账话，你懂什么，你是城里人，你根本不知道农村要是不讲信用有多难。”李爹气急了口不择言。
    “大爷，我可以告诉你，我和李大美一样，都是北大的大学生，我也是农村来的，她的事我懂得很，以前你没办法犯了错，现在知道错了还不改，天下没有你们这样做爹娘的。”
    老头听完气得要吐血。
    李妈说着就要下跪说：“大美，娘求你了，给你跪下了，求你跟我们走，再待下去，你爹非被这个死孩子气死不可。”
    她说着，果然对李大美跪了下去，李大美慌忙去扶她说：“娘，你这是干什么？”
    “你跟我们回去，你哥要是结不成婚，我和你爹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咱家的列祖列宗。”
    “爹，娘，对不起，这次说什么我都不回去。”
    “你”
    眼见着李爹真气得要吐血，张卫东说：“退亲很难吗？不就是钱吗？你们当初收人家多少钱，李大美双倍退给他们，这总可以了？少人不过头点地，还钱赎身都不行吗？”
    老头瞪眼说：“你这个死女子，挣钱不给家里，你还自己留着，我不该让你出来念书啊，念书念的良心都黑了。”

 第497章 决定退亲

    第500章决定退亲
    在他身上，张卫东感觉到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有些父母总喜欢用严苛的标准要求孩子，对自己却总能找到理由、原谅自己的无能和一辈子一事无成。
    李大美还在读书，就赚了这么多钱补贴给家里，给了他们全家一年都赚不到的钱，而她的亲爸妈却还因为她没有全部交给家里而勃然大怒。
    甚至就在刚才，她的爹娘还当着她的面告诉她，外人说她闲话，觉得她钱挣得不干净，觉得她的钱脏，给全家丢人了，但是他们还能一边坦然拿了钱，一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女儿谩骂和责难。
    不知道一直生活在这种家庭的李大美，究竟要遭受过多少痛苦。
    “大美呀，你说，家里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你为什么还要自己存私房钱？你哥要结婚家里还紧紧巴巴的，差了不少，你手上有多少，都给爹娘带回去，他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得给他办得体面点。”李妈也在泪眼婆娑的控诉，然后毫不客气的命令着。
    按照她的说法，李大美也是要在同一天结婚的，他们甚至没想过，女儿出嫁要不要风光？
    张卫东说：“大爷大娘，你们是不是只要听到钱，就不会再管别的事，李大美她哥是你们的孩子，李大美是不是你们在垃圾堆捡来的，这样遭践她？”
    “你胡说什么，我们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最好，那你们回答我，我刚才是在问你们，如果李大美愿意双倍退还当初的彩礼，当初你们逼她定下的亲事能不能退掉，不要说乱七八糟别的事，我不是让你们指责李大美存钱的。”
    “等会再找你算账。”李爹又骂了一声李大美，马上变得愁眉苦脸说：“那怎么行呢，陶家有钱有势，在县里有头有脸，所有人都知道他儿子要娶大美了，真要想退婚，陶家脸面上过不去，这死女子躲在外面没事，我们在家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李大美的傻子对象估计给他带来不少阴影，以至于他完全没想过女儿，这对父母对女儿，没有丝毫担当，女儿必须为这个家牺牲。
    “大爷，当爹当成你这样的，天下都不多见，你有没有想过，大美要是嫁给傻子那样的人，她一辈子不是就完了？她过得会不会不幸福？”了解他们的为人，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李爹呆了呆说：“嫁过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什么就有什么，这样还会不幸福？大美，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你变心了，不想嫁给傻子，我跟你说，咱老李家不能做这种缺德事？”
    他贫瘠的想象里，以为衣食无忧的生活，就是人生圆满了，嫁个傻子怎么了？不缺吃喝不缺钱花，甚至还能偷偷把婆家的钱用来补贴娘家，多完美。
    张卫东放弃了跟这对自私愚昧的父母沟通的欲望，对李大美说：“退亲这件事，你愿意不愿意，你要是想退亲，我一定会帮你办，只要你现在说一句话。”
    李爹忽然说：“大美，你作孽啊，你二十多了，不要傻子却跟一个小孩混在一起，你想干什么，你想给他当妈还是想给他当老婆，你不怕和他走一起的时候，将来会被人说闲话？”
    张卫东失去了沟通的想法，再留下来，非把自己活活气死不可。李爹的奇葩和自私，足以比拟他家的二叔张良明和他的亲爹张良川。
    气冲冲转身走了出去，对追上来道歉的李大美说：“苦了你了，生在这样的家，背着这么大的麻烦事也不跟我说，你真想嫁给傻子不成？”
    “那是我爹娘，说了又有什么用呢？”李大美悲伤地说。
    她去年春节就没回去，当时说是钱包被偷回不去，现在想想疑点很多，以她谨慎的性子，怎么可能被偷？她根本就是不想家，不想回到那个让人绝望的家。
    作为全国数一数二大学走出来的大学生，将来却要嫁给一个傻子，换谁，谁能接受？而且她不敢轻易提出退亲，说出去肯定会被人说她读了大学就变心，是女陈世美。
    “怎么没有用，只要你有要求，我就一定帮你办。”
    “谢谢，但是，这种事，你帮不上忙。”
    “那可不一定，你回去早点送他们回去，咱们再从长计议，看看该怎么帮你退亲。”
    退亲这种事，也要看所站的角度，如果是自己提出的，那就是努力抗争命运强加的枷锁，全世界的妇女解放起来；如果是自己被退亲的一方，那就是女方嫌贫爱富，想攀高枝。
    人嘴两张皮，谁都不能阻止薄薄的嘴唇说话。
    但是，不管别人怎么说，最终的目的还是让自己未来的生活过的更好。
    在门口又站了一会，他看见李大美快步走了出来说：“我爹娘走以前你别来这里，你走以后他们骂了你半天。”
    “早就想到了，老实说我也不想再跟你爹娘说话，以后再有这样的麻烦就说一声，我敢说一句大话，只要你不愿意，全国都没有谁有资格命令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你不知道，陶家很难缠的，他可不是轻易就放弃的人。”
    “这你就别管了，如果真想退亲，你这几天准备一下，到时候，我帮你办。”
    “只要你能帮我退掉，我毕业以前，就一直帮你打理你的出租车公司。”
    好。
    根本不敢提让李大美毕业去他的出租公司这件事，因为他知道，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全国人们要是听说一位北大毕业生，去了一家小私企，到时候，他的出租车公司能让愤怒的全国人民给砸了。
    老夫妻只在这里呆了一晚，第二天就回去了，临走时还交待李大美不要跟张卫东这个小孩掰扯不清。
    李大美说：“住在这的一晚上，整晚都在逼问我钱放哪里去了，有多少？让我全部给他们带回去，给我哥结婚。”
    “呵呵，我已经想到了，你不会给了？”
    李大美惨笑道：“还有钱那话是你说的，我的钱全都给他们了，哪还拿得出？”

 第498章 少年的喜欢

    第501章少年的喜欢
    “你准备一下，咱们后天去你家，彻底解决你的事。”
    “啊？”李大美很吃惊：“这么快？”
    “怎么，你还想着傻子，不想退亲？”
    “你胡说什么？”这件事压在她心里很多年，心中早已经绝望了，也彻底认命了，跟傻子退亲，别说傻子家不答应，就是自己的爹娘知道了，也不会答应。
    他们不答应，是因为知道，这样做了真的会要命。
    但听说张卫东决定接下这件事，她心中莫名有种感觉，这事，能成。
    陶建宏是傻子的爹，在县运输公司当经理，丧偶再娶，做运输的手上有人有钱有势，在当地是土霸王一样的存在，八十年代，地方有滋生这种土皇帝的土壤，传说陶建宏手底下是有过人命的，跟这样的人翻脸，张卫东再强，能扛得住吗？
    他即使算是强龙，在京城有钱有人，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跟这样的人在他的地盘撕破脸，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既然决定给李大美撑门面，肯定要做一番周全的准备。
    胖子的家和李大美是一个地方的，听到张卫东的要求，他毫不犹豫地说：“你去，我给我爹打个电话，到时候让他帮你忙，他在家有点面子，你别担心。”
    “谢了，胖子。”
    “不用谢，只要你别让田菲菲真的飞了就行了。”
    李大美家离京二百公里，要是放在后世，这点距离，二个多小时就差不多了，但这个年代的路，没那么好走。
    这件事，他特意避开了爷爷张秉忠，把张暮秋叫过来跟他说要去李大美的家。
    “去干什么？”要说张暮秋一直明恋李大美，在全公司都是公开的事，可是他对李大美的了解，一直很表面，这里面有李大美的抗拒，但是更多的，是他不够用心。
    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会想方设法了解她，可是张暮秋认识她这么久，却对她的家一无所知。
    中二少年的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从来不知道喜欢还要承担责任。
    “帮你向他爹娘提亲。”
    “你整天就知道胡说骗我。”张暮秋居然脸红了,可能是真的对李大美动心了，他又期待地问说：“真的？
    “骗你干嘛，人和车我都准备好了，四辆大货车，六辆轿车，去三十个人，都是退役能打的人。”
    “你可真是我的好侄子，终于想通了是不是，打算帮我去她家抢亲吗？”
    “是的，你敢不敢去？”
    “你专门为我去的，我怎么能躲在后面，当然要冲在最前面。”
    “不错，我五叔是铁血真男人。”
    张暮秋热血翻涌，虽然知道侄子说话没几句真的，可要去李大美家这事是真的，想着要去心爱的姑娘的故乡，少年的喜欢就会很开心。
    看着他兴冲冲跑出去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张卫东咂咂嘴，什么事都要为他操心，到底谁才是长辈。
    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了，几十名司机很少见到张卫东，听说他才是出租公司真正的老板时，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张卫东说：“这次出差可能要三天左右，大家家里都安排好了？”
    他们很多人退役不久，部队的好习惯都还留着，一头说安排好了。
    “这次出差，每天三倍工资，食宿全包，看大家的表现还会有奖金。”
    李大美在边上听得眼皮子直跳，怎么感觉张卫东这次去，有大杀四方的感觉，当初跟傻子定亲，才花了多少钱，今天张卫东为了自己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关键还有危险，心里感动又担心。
    张暮秋又拿凑过来，把手里的早饭拿给她说：“大美，你早饭还没吃，快吃一点。”
    “我不吃，你拿走。”李大美看着明明是小孩，却为自己筹划未来的张卫东，又看了看早已成年，心性还不成熟的张暮秋，谁都知道他喜欢自己，但他从来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叹了口气想：“人，真是不一样。”
    张暮秋那边不知道她的想法，还在劝说：“你的胃不好，吃一点，吃一点。”
    按捺住把早饭扔在他头上的冲动，李大美说：“别烦我，我吃过了。”、
    张暮秋的眼神顿时幽怨起来。
    为什么李大美就是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喜欢一个女人可真难啊。
    嗯，我以后要加油。
    他可能根本都没意识到，如果他不是张卫东的叔叔，现在根本就见不到人家李大美。
    喜欢一个人，其实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走进她的心里。
    这些司机听了都很高兴，白拿三倍工资，还不用开车。
    咱们前面说过，现在的路上不太平，不过这是几十个人的车队，一路敢惹的还是不多。
    就算是这样，车子开到漾泉，还是过了中午。
    李大美问：“到地方了，咱们要怎么办？”
    “找个地方住下，吃饭，再看怎么安排。”
    吩咐司机们自己去住下，张卫东带着李大美张老黑兄弟俩和一个以前是侦查的退役司机，来到了陶建宏的运输公司门口。
    对门就是小饭店，几人走进去，要了几个菜和面吃起来。
    虽然漾泉也是吃面食的，可是说实话，张卫东还是吃不惯，这里的人吃的咸，饸烙面不知道掺了什么，吃一口子就吃不下去了，推开碗，李大美忽然指着门口说：“那就是陶建宏。”
    陶建宏四十多岁，人很粗壮，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手上带着好几个大金戒指，离的很远都觉得有钱贵气。
    他正对几个人大骂，离得远听不太清楚，那几个人的女性亲戚，都在他的问候之内，骂着骂着，他忽然一脚踢在那人的肚子上，踢翻以后还不罢休，穿着大头皮鞋的脚，毫不客气地往头上踹。
    张暮秋一边看得冷汗直冒，他看了看张卫东，又看了看李大美，发现他们都没受影响，也只好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如坐针毡。
    边上有人开始拉陶建宏，他的脚才没落在那人的头上，又指着他大骂了几句，才摇摇摆摆地走进了运输公司。
    这哪是什么运输公司经理，分明就是个流氓。
    李大美面露愁容。
    张老黑说：“咚咚，这个陶建宏看着不好惹，你准备怎么办？”

 第499章 算后账来了

    第502章算后账来了
    先看看，刘康，你留在这里帮我盯着他，帮我看看他都在干什么？刘康就是那个侦查退役。
    刘康说：“好。”
    张老黑从包里拿出一百块给他说：“先用着。”
    张暮秋一路上都在沉默，他看李大美的眼神很复杂，来之前他根本没想过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没想到来到就看到这一幕，这个人，我真能惹得起吗？
    他在心里得到否定的答案，然后又看向了侄子，李大美一直对他视若无睹，却对侄子俯首帖耳，他不服气，但是又无力改变现状。
    喜欢一个人真的让人很痛苦啊。
    可惜并没有人在意他的感受，短短的时间，人们都跟着他的侄子走开了，张老黑走了几步见他不跟上，回头叫了一声说：“老五，走了。”
    “嗷，来了四哥。”
    陶建宏给他们的感觉太吓人了，李大美说：“张卫东，不然咱们就回去？”
    “怎么？”
    “我是怕你出事，为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是什么样的人？”张卫东停下来，直视着她的眼睛。
    张老黑说：“大美，你是我们全家的朋友。”
    张暮秋觉得这时候自己应该站出来为李大美说话的，但是想了想，他站出来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想到最后他沉默了，他发现了自己和李大美，甚至张卫东之间的巨大差距，碰到这种局面，他束手无策，而侄子呢，似乎总是胸有成竹。
    就是再迟钝，现在也知道，自己和李大美之间，有巨大的鸿沟，这条鸿沟阻断了他和李大美所有的可能。
    喜欢一个人也会成长，虽然成长的过程有些残酷。
    “谢谢。”李大美最后只说了两个字。
    “不用谢。”张卫东随口地回答，然后招呼众人一起走，见被人群簇拥着的张卫东，张暮秋只觉得无比忧伤，他为什么就不能像侄子一样？
    来到住宿的招待所，一层都让他们给包下了，现在的人们还都很节约，普通人出门根本不舍得住旅馆。
    司机们很开心，虽然路上开车累人，可是大家都是司机，不停轮换开，也并没有多累，来到这里就有吃有喝，还有钱拿，很开心。
    给他们叫了两桌饭菜，张卫东就带着李大美和张老黑出去了。
    胖子家在这个县城的大院，按照地址，张老黑上前敲门，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奇怪的问：“你们找谁？”
    “阿姨，这是段永明的家吗？”
    “是的，你门就是子健的同学，他打电话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中年妇女听说是他们，立刻变得热情起来，招呼他们进去，张卫东说：“阿姨，您是？”
    “我就是子健的妈，早就听他说起过你们了，别客气啊，随便坐，我去叫子健的爷爷出来。”
    “阿姨，不用了，我们马上就走，不耽误段爷爷休息了。”这位可能就是胖子的后妈了，看样子与胖子也相处的不错。
    “那可不行，老爷子听说你要来，要找你赔他的孙媳妇呢，我可不敢不叫他。”中年妇女笑着走了进去。
    李大美说：“咱们是在自投罗网。”
    “那可不一定，你看，等会他家老爷子说不定还要感谢我呢。”、
    说着就听见里面一声大喊说：“他真敢来呀，张卫东在哪里，在哪里，过来咱们的帐要好好算一算。”
    说话的声音可不是很友善啊，张老黑都露出紧张的神色来。
    说话间走出来一位老人，扫了众人几眼，就把眼睛放在张卫东身上说：“你就是张卫东吗？你还敢上我的门。”
    “朱爷爷，我为什么不敢来，我是来向你报喜的。”
    老头瞪着眼说：“报什么喜，我告诉你，我可不像子健那么好哄，快赔我的孙媳妇来。”
    中年妇女说：“爸，你悠着点，别吓着小朋友。”
    “他可吓不着，敢弄出这么大阵仗的人，没那么胆小。”老头嗓门洪亮，可以想象，在这个家，他有绝对的权威。
    “朱爷爷，你家田菲菲马上要成香江大明星了，以后永明有个大明星媳妇，你家还不得让整个漾泉县羡慕，你应该感谢我的。”
    老头却没什么高兴的样子说：“就怕成了大明星就飞走了，当初我一看见她就觉得这丫头是个有福的人，一定要弄到家里来，没想到，好事都被你破坏了。”越说越气，说完狠狠瞪着张卫东。
    中年妇女说：“爹，你平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人家孩子第一次进门，你就开始算账了？”
    “哼，我就是这么说的。”
    虽然是重组家庭，但胖子家的氛围很温暖，张卫东看得很羡慕，也许这样的家庭，才是所有人最想要的，只是可惜这辈子，他的家都不会有这种气氛。
    老头子并不是真的生气，接着就感谢张卫东说：“多谢你了，不是你帮忙，菲菲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她是个苦命的孩子，我孙子没有长性，她幸好遇见了你。”
    老头详细问了田菲菲在香江的安排，赞叹说：“原来以为就很好了，没想到你能为她想那么周全，菲菲能遇到你，是她的命好，她的福气没想到居然应在你这个外人身上。”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还是有些悻悻。
    中年妇女笑说：“张卫东同学，你是不知道，老爷子在春晚上看见他孙媳妇的时候，那个开心哟，不断指着电视问我们，他的眼光好不好？”
    寒暄了一会，张卫东问起胖子的父亲，老头说：“他马上就回来了，子健也把你的事跟我们说了，你真是个热心肠，谁有你这样的朋友，就是谁的福气，以后和我孙子好好处，他人厚道，实在。”
    张卫东心说：“老爷子你说他实在，我可不服。”
    说话间，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人抱着一堆东西进来说：“大姐，领导让我买了点吃的，你看放哪里。”
    中年妇女立刻带着他走进里面，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瘦削高大的中年人，一看就是领导干部，看着张卫东说：“你就是张卫东，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第500章 各怀鬼胎

    第503章各怀鬼胎
    应该就是胖子的老子了，不过他和胖子真是完全不像，张卫东心里嘀咕脸上堆满了笑说：“朱叔叔，打扰你们了。”
    胖子的父亲长相正直，在电影里出场，是不用说话就会被认定为是好人的那种，相比起他来，胖子怎么看怎么猥琐。
    寒暄完毕，张卫东汇报了田菲菲在香江的发展计划又说了胖子在学校的情况，中年妇女开始准备饭菜招待他们。
    胖子的父亲叫朱震宇，居然是负责政法的领导，主动向张卫东介绍起来陶建宏。
    “陶建宏在漾泉是大能人，在县里很吃的开，他的女儿我也认识，才23岁，确实可惜了。”说着看向了李大美，忙解释说：“李大美同学，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朱叔叔没事，你继续说。”李大美笑了笑。
    每一个成功的人都不是平白来的，小事可见一个人的心性，朱震宇是不小的领导，还能照顾到所有人的情绪。
    “但是，这件事不好办。”他话锋忽然一转。
    “陶建宏只有一个儿子陶禹，从小精神就有问题，今年已经25岁，看着和正常人差不多，还有点楞，听说他的智商只有六岁，陶建宏背地里有不少女人，不是没想过生一个，但是很可惜，据说那些女人给他生的都是女儿，漾泉县里都说是他的报应。”
    “他做主换亲这件事，他老婆越闹了很多年，吵着要离婚带孩子走，可陶建宏就陶禹这么一个儿子，当然不会同意，既然生不出儿子，他的心思就慢慢淡了下来，专心对陶禹好。”
    “当初你考上北大，家里穷上不起学，他动了心思出钱还赔上女儿，他老婆知道这件事后，跟他拼命，他把那女人打断了一条腿，把那女人赶走了，现在那个女人的腿还是瘸的。”
    李大美听的心里一沉，为了这桩亲事，闹出这么多事来，看来真的不好办。
    朱震宇见了安慰说：“你也别担心，我就在等你们来呢，我相信只要我去说，他会给我点面子，大家好好把话说开。”
    “朱叔叔，这件事您先当不知道别管，我自己先去处理，到时候要是谈不好，再请您出面，您就在本地生活，得罪这些人不好。”张卫东立刻阻止。
    老头听到这里说：“这孩子不愧是干大事的人，想的很周到，先别冲动好好谈。”
    晚上临出门的时候，朱震宇送他们出来嘱咐说：“你们千万不要冲动，陶建宏在漾泉有钱有人，跟他谈的时候，别触怒他，谈不成也别掀桌子，到时候你们来找我，我会帮你们找县里的领导帮你们说话的。”
    “谢谢朱叔叔。”
    捏着朱震宇给他的办公室电话，张卫东回到了招待所，张暮秋讪讪地走过来问：“怎么说？”
    “五叔，都谈好了，你到时候千万别冲动，少说话。”
    张暮秋被张卫东的几句话说的又提振了士气，觉得侄子还是看重自己的。
    李大美说：“陶建宏这么大势力，我看他是不会答应的，怎么办？”
    张卫东说：“别担心，等刘康回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刘康回来的很晚，已经二点多了，但是他满脸通红，没有半点睡意。
    “刘康，你们退伍的体力都这么好吗？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兴奋呢？”
    “我不是兴奋，我是震惊，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家，真是让我开了眼。”
    这话让张卫东来了兴趣，问说：“你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不是。”刘康不好意思地看向了李大美说：“李经理不然你回避一下，有些话，不太适合在女人面前说。”
    “快说，卖什么关子，我有什么不能听的？”
    “是你让我说的啊，不怪我。”刘康露出诡异的笑，看到这个笑容，张卫东直觉不好，也让李大美回避，李大美生气的说：“有什么好回避的，刘康你再不好好说话，回去你看我怎么治你。”
    刘康只好说：“那我说了，你受不了别怪我。”
    陶建宏的家占地很大，每个人住的屋子都离得很远，像个小园林似得，刘康好容易才找到陶建宏的住处，开始陶建宏没在家，是他的后老婆跟另外一个女人说话。
    刘康在窗边偷听了一会，两人原来是朋友，就听见了一些生活琐事，很晚了陶建宏才回来。
    他老婆问说：“怎么现在才回来？我给你煮了碗醒酒汤，你喝。”
    陶建宏好像要有什么心事，喝完了那碗汤就说：“行了，明天我还要早起，去睡了。”他说着就走进卧室。
    卧室在里面，刘康在现在的位置看不见，于是猫着腰摸了半天，才找到卧室的窗户，看到里面的情形他大吃一惊，原来陶建宏脱了个精光坐在床上，他老婆把那个女人也拉进了卧室，两人都穿着真丝睡衣。
    陶建宏见状笑说：“今天又换新人了，我才吃了药，可不怕你们。”
    就听见他老婆说：“真的，今天谁要是说要腰疼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的找借口，就不是男人。”
    那个女人有些羞涩，还是他老婆扯烂了她的衣服说：“来都来了，就别客气了。”
    陶建宏一听，立刻扑向他们说：“很好，今天就让我好好招呼你们。”
    刘康没想到自己能看到这么火爆的画面。
    陶建宏的身体好像真的一般，三人胡天海地地折腾了一个小时，陶建宏喝了杯水，才相拥着睡着了。
    刘康本来想走了，可是没想到接下来事情还有反转，他老婆试探着去推他，轻声叫他的名字，都不见他的回音，于是两个女人就蹑手蹑脚来到外面。
    老婆对那女人说：“放心，我给他喝的水里下了药，这个男人一时半会是不会醒的。”
    那个女人担心地说：“他到底行不行啊，你找了这么多人来，都没怀孕，我觉得我也不行。”
    老婆劝那女人说：“挣钱哪有那么容易，你就当被狗日了一回，真要命好怀孕了，这个家里以后你做大我做小，我一定好好伺候你，要是没有点依靠，等姓陶的哪天腿一伸眼一闭，这个家的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了”

 第501章 成年人没有偶像

    第504章成年人没有偶像
    这对坚强的姐妹，都在为了美好的生活在努力奋斗，精神是值得表扬的，可她俩做出来的事就不值得提倡了，谈话更是让人天雷滚滚。
    刘康本来以为今天的内容结束，他也准备离开了。没想到，陶建宏的老婆又问那女的说：“好姐妹，你休息的怎么样了？”
    那女的说：“王姐，你再等会，老东西可真能折腾，我这腰间盘被弄得又犯了，疼得不行，让我歇会。”
    陶建宏老婆说：“那你躺会我去给你拿热毛巾敷敷，好的快。”
    一会儿果然拿了热毛巾敷上，等了一会陶建宏老婆说：“好点了，走。”
    那女的说：“好了，咱们去。”披上了衣裳两人却走向了另外的一栋屋子。
    刘康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也蹑手蹑脚跟了上去，不小心踩断了一段树枝，那女的停下脚步四下看了看问：“王姐，你听见了吗？好像有人？”
    “你别疑神疑鬼，老东西吃药睡着了，地震他都不带醒的，你别多心。”
    刘康一动也不敢动，看着他们俩开门走进屋里，等了一会，他才敢往屋子里看。
    这一看更是不由大吃一惊，屋里的画面太少儿不宜了，就看见陶建宏老婆两人正合力脱一个年轻男孩的衣裳，那男孩表情狰狞，身体不断扭曲不愿意配合，与两个女的较劲。
    不过，人多力量大，两个女的一会儿还是把男孩剥了个精光，两人看向了那里，翘得高高的，陶建宏老婆催促那女的说：“机会不多，我今天给他吃了两份药，药劲可能有点大，你千万要撑住。”
    那女的说：“王姐，他的眼睛有点怕人，等会开始的时候，你再边上扶着我，老腰可别给弄断了。”
    那男孩被弄得出来了好几次，药劲还没过去，陶建宏老婆说：“药劲没过，我也来一次，要是我能怀上，那可就谢天谢地了。”也上去用了男孩一次，然后才哄着男孩说：“傻子快早点睡，不然有老妖怪来抓你。”
    这两人把一桩十分扭曲的事做得非常自然。
    帮男孩收拾了一下，然后带着那女的走了出来，走半路还问说：“这次觉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年轻小伙就是劲大，不看他的傻子脸，还是挺舒服的。”
    陶建宏老婆说：“我让你来可不是给你找男人让你舒服的，等会回去你马上给我把中药喝了，我就不信了，爷俩都不能生了。”
    刘康觉得今天听不下去了，甚至有点佩服陶建宏老婆，好家伙，够励志的，为了以后的生活，用尽了手段。
    听他这么说完，李大美秀羞红了脸骂说：“刘康你不是个好东西，都说了些什么东西，你看我回去你不告诉你老婆。”
    张卫东说：“别埋怨了，让你不要听你自己非要听的，咱们想想能不能把这些东西都利用起来，这次退亲我最多有三天的时间，没用的都别说。”
    几人商量了几次，还是没有什么好主意，张卫东说：“今晚先这样，明天早上咱们再想办法。”
    第二天一早，李大美就来敲门，打开门，李大美就说：“我一夜没睡也想到什么主意，张卫东，你说今天咱们怎么办？”
    张暮秋说：“怕什么，我去买几把刀，到时候咱们直接上门去谈判，要是答应便罢，不答应我的大刀片不认人。”
    李大美说：“你还是一边去，不动脑子。”
    张暮秋被心爱的人说得没脸，扭头走了出去。
    张卫东说：“我想了一下，我觉得咱们来的堂堂正正，也用不着躲躲闪闪的，今天我想兵分两路”
    来到这里，张卫东才发现，带的这些人，在陶建宏这种的地头蛇面前，并不占优势，不过人多心安些罢了。
    他先去朱震宇的办公室找他商量了一番，朱震宇说：“你们走后，我也想了想，觉得你们直接上门，陶建宏会觉得你们在示威，我有个同学是交通局的领导，跟他的关系越不错，不如我让他出面帮着打个圆场，你看行不行？”
    这就是小地方的好处了，互相的关系网都知根知底，因为有所敬畏，所以才能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好，那谢谢朱叔叔。”
    朱震宇打了个电话，然后说：“他听说你来了，非要先来见见你这个名人”
    张卫东挠挠头说：“朱叔，我算什么名人，别让人笑话。”
    “怎么不算，你货真价实。”
    没多久那位领导就过来了，一见传说中的作家和词曲作者，立刻激动地跑过来说：“我认得你，在报纸上看过你的照片，你就是张卫东，天下第一神童。”
    “您这样说，咱俩可没法好好聊天。”
    朱震宇笑道：“老白你吓着人了。”
    白局长居然带着出版《活着》的那几期收获杂志来的，非让张卫东在上面签名，张卫东无奈的签了，这位白局长怕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粉丝。
    他珍重的收起了杂志，然后问张卫东说：“张作家，你怎么会来我这个小地方的？”
    张卫东脸皮再厚，也有些发红说：“白局长你能不能叫我名字，你这样喊，我都不会说话了。”
    听到他的要求，白局长这才注意到边上的李大美说：“原来你就是那个女孩，前几天老陶还跟我说你们的事呢，这事不太好办。”
    “好办就不找你了，老白，这事办成，救的是两个可怜的女孩子。”看来他还认识陶建宏的闺女，估计印象还不错。
    “这样行不行？我跟老陶约好，但是你们来的事我不能瞒着他，我把你们的来意跟他说清楚，他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我也不没办法，只能不好意思了。”
    成年人的世界果然没有偶像，白局长先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然后才愿意出手，没有热血和奋不顾身，这可能才是成熟的人生。
    张卫东并没有失望，而是说：“这样最好了，我也不想连累你们两位落埋怨。”
    挂了电话，白局长说：“他答应来了。”

 第502章 江湖路不好走

    第505章江湖路不好走
    李大美平时很坚强，可当听到陶建宏真的要来，整个人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这是她许多年来内心最担心和绝望的事，想到今天终于要正式解决了，关乎一辈子的生活，谁又能镇定。
    她被父母逼迫用乡间最屈辱的方式交换了自己，但是对方同样他也做了牺牲。
    “待会不要怕。”交代一声，李大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既然请人上门，就要认真对待，李大美和张卫东两人下楼在门口等，张老黑和刘康站在远处守着，准备到时候有意外马上援手。
    陶建宏从吉普车上下来，就带着一个司机，他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李大美，立刻黑着脸走过来说：“看来翅膀硬了要飞了，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你也不在漾泉县打听打听，我陶建宏是好欺负的人？”
    这就是他对这件事的态度，老流氓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时候很多人有江湖气，运输公司跟方方面面的牛鬼蛇神打交道，他作为领头人，不是那么容易。
    李大美的脸色苍白，陶建宏给她的压力太大了，却坚定地说：“陶叔叔，对不起。”
    “你现在要是不闹，不再提这件事，你还是我的儿媳妇，我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阵子风风光光给你们办喜事。”陶建宏逼视过来。
    李大美在他面前虽然很心虚，却还是固执地说：“对不起，我不想嫁去你家，不想嫁给你儿子。”
    “还反了你了。”陶建宏的眼睛立刻要吃人。
    张卫东说：“陶经理，有话好说，大家到上面说。”
    陶建宏的眼光扫来说：“小东西，老子跟我儿媳妇说话，你毛还没长齐，有你说话的份？”
    张卫东被小看却忽然笑了说：“结婚这种事你情我愿，陶经理也是不缺钱的人，真要想给儿子娶媳妇，放话出去不知道多少人想进你家门，何必非要一个不情愿的李大美。”
    可我只想要北大的女大学生，给我儿子当媳妇，你小子要是有本事给我找一个来，我就放过她，李大美，我看你也没有什么长进，京城读书几年，我还以为你会带着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回来，原来就是这么个小东西，你爹娘那对老东西呢，他们怎么不来？
    一上来他的气势控制了全场，巨大的压力让李大美透不过气，让张卫东插不上话。
    那边刘康和张老黑在远处见到火药味吗，要走过来，张卫东摆手不让，现在他们过来，是火上浇油，冲突马上开始。
    可能是见他们一直不上去，白局长走下来远远地说：“老陶，给我个面子，大家上去再谈。”
    “姓白的，你的面子值几个钱？当个小官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陶建宏火力全开，虽然是对着主管单位的领导，也一点都不含糊。
    白局长苦笑说：“老陶，我知道我面子不值钱，你别发火，事情出来了，总要解决的是不是。”
    今天他和朱震宇为张卫东出头，其实这个中人做的很为难，朱震宇是在回报张卫东对田菲菲的帮助，而他白局长就纯粹是看在朱震宇的面子上了，张卫东的身份并不足以让他得罪陶建宏这样的地头蛇。
    前面要签名什么的，你要真是当真了，那就是笑话了。
    陶建宏抬头看了看楼上，玻璃窗上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却冷笑说：“我陶建宏算是白活了，在漾泉县的地界，一个两个都想在我头上拉屎。”
    白局长打着哈哈说：“老陶，息怒息怒，上去。”
    陶建宏说着当先往楼上走去，江湖规矩，输人不输阵，他今天要是甩头就走，回头就会有人说他认怂，不敢上朱震宇的门，这话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混，朱震宇今天敢为李大美出头，该心虚的不是应该他陶建宏。
    白局长无奈地看了看张卫东，也跟着走了上去，张卫东问李大美说：“怎么样？”
    “没事，咱们也上去。”
    朱震宇的办公室在三楼，陶建宏轻车熟路，径自来到门前，看见朱震宇站在门口等自己，还是沉着脸阴冷不说话，朱震宇说：“老陶，你来了，快进来坐。”
    陶建宏有种被朱震宇和白局长联手欺压上门的感觉：“朱领导，咱们平时无冤无仇，你帮着外人撬我儿媳妇，是几个意思？”
    朱震宇的职位在漾泉县，能排在前四位，陶建宏虽然强势，面子上却不能不给他。
    “老陶，我给你透个底，这是上面交代的，你不要怨我。”朱震宇忽然说出这句话来。
    张卫东听了，以为他是在打太极推卸责任，想把自己摘出来。
    陶建宏一听，果然神色缓和许多说：“谁说都没用。”他不问是谁，今天是铁了心不给任何人面子。
    朱震宇和白局长一听心说：“今天这事真不好办。”
    流氓要的是面子，李大美自己上门也就罢了，她无权无势的不用担心，可是想不到居然把朱震宇招来，这事就有点难了。
    人到齐了，但是气氛却有点沉重，陶建宏不说话，拿眼一直看着李大美。
    “陶经理，各位领导，今天我们确实来得太突然，打扰各位工作了，不好意思”
    不等他说完，陶建宏立刻指着他问：“他到底是哪根葱？一直在我耳边像个苍蝇一样的嗡嗡叫，崽子，你要是敢再说一个字，老子捏死你，就像捏一只蚂蚁。”
    白局长慌忙圆场说：“老陶，他可不是简单的人，他是北大少年班的大学生，血染的风采和精忠报国的作者，上面挂了号的，你敢动他上面不会放过你。”
    陶建宏冷笑说：“他再能干管我屁事，敢管我家的事，老子就敢剁了他。”嘴上说的嚣张，语气却松动了。
    “陶经理，你也不用吓唬我，我今天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走，开个条件，怎么样才能退亲？”
    “真想充这个大头，我今天砍断你一条腿，就行了。”陶建宏杀气腾腾。
    朱震宇被吓了一跳说：“老陶，用不着这样，大家好商量。”

 第503章 改良人种

    第506章改良人种
    陶建宏的流氓气质爆发，根本不谈退亲的事，只说谁要是敢提退亲就对付谁。
    “陶叔，你也有女儿，你的女儿今年也才21岁，你就逼她嫁给我哥，你想过你女儿的感受吗？她同意吗？”李大美站出来质问他。
    “她？她吃我的喝我的，我把她养这么大，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得乖乖做什么，敢不听话我就敢打死她。”陶建宏霸气十足地说。
    朱震宇说：“老陶，你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放在眼里？杀人是犯法的。”
    陶建宏举起双手到他面前说：“朱领导，那你就把我抓起来好了，哼哼，你就算是把我抓进去关起来，这件事只要我不开口，我看谁敢替我做主退亲。”
    眼看事情进入了死胡同，根本没法谈。
    张卫东觉得事情超乎寻常的难，这件事说起来，陶建宏的付出似乎比李大美的父母还要大，他不仅赔上了钱财，还赔上了女儿。
    站在他的角度，给人一种他做事很公平的感觉来。
    既然不行，那就只能继续出招了。
    一个女孩忽然跑了进来跪在他的面前说：“爸，求求你，我不要嫁给那个乡下的瘸子，你就可怜可怜我，我哥是你的孩子，我也是，我不想嫁人，我以后我会好好孝顺你，照顾我哥，你不要让我嫁给那个乡下瘸子。”
    李大美因为自己的悲惨，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大的受害者，从没想过别人在这件事中的处境，今天听到陶建宏的女儿当着自己说她哥哥是个瘸子，不觉有些刺耳，但也立刻恍然大悟过来，在这门换亲的亲事中，不是只有她一个受害者，还有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孩。
    从封建社会流传下来的余毒，家庭中的牺牲者，往往是女孩子。
    在场的人表情不一，这个女孩朱震宇白局长他们都认识她，这次换亲事件中的另一名受害者，陶乐乐。
    这还是李大美第一次见到她本人，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个人，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跟她碰面。
    她也是一个美好单纯的女孩子，没有有钱人家孩子的嚣张跋扈，反而乖巧的很，虽然已经21岁，娃娃脸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而她哥哥25了，瘸腿以后自暴自弃，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要嫁给我哥？我哥能配得上她？”人处在不同的角度看问题，总是习惯朝对自己有利的一面，但是真正面对当事者的时候，感触是不一样的。
    看到这个女孩，李大美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
    “谁让你过来的？”陶建宏不回答却质问道，
    问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不由盯向了朱震宇。
    朱震宇不由苦笑。
    “爸，是我自己来的，听说那个乡下女孩也过来，求求你发发善心吗，可怜可怜我。”
    “我告诉你，你不要妄想了，赶紧给我滚回去，不滚我就打断你的腿。”
    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儿，陶建宏的心有没有软过谁也不知道，他更像是一个权威受到挑战的大家长一样，暴怒得像个狮子。
    “我不走，今天你要么答应我退亲，要么就打死我。”陶乐乐倔强地说。
    “老陶，不然你先想想，乐乐也是个大姑娘了，你自己养大的孩子，她以后过得不好你不心疼？”白局长劝了一句。
    “你给我滚一边去，这时候充什么好人，回头我会找你算账。”
    基层工作最怕的就是陶建宏这种混不吝，他这一发火，白局长顿时哑火，不敢在说话。
    陶建宏又看向了李大美，冷笑着说道：“这就是你耍的小花招？我告诉你，今天神仙来了，都没用，你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明天就跟我儿子成亲入洞房，我会把我闺女也给你家送过去，看看你家那俩老东西敢不敢说一个不字。”
    “爸，你非要逼我去死？为什么非要我哥娶这个女人？你又不是没有钱，想花钱买什么样的女人买不着？为什么非要赔上我？”陶乐乐豁出去了，站起来大声质问。
    陶建宏啪地打她一个耳光，陶乐乐被打的转了二个圈摔倒。
    打完以后他的眼神看向了李大美，李大美觉得这个火辣辣的耳光像是打在自己的脸上。
    “你敢这么对我说话？好，我今天就告诉你到对什么原因非要你哥娶这个女人不可。”整个场面都被他控制，他在人群中的惊愕中，心中升起一种病态的满足感。
    “你哥是傻了，但是咱老陶家不能绝后，确实很有很多女人主动想嫁到咱家，我都不要，你问我为什么？”
    “”呵呵，他们这些人怎么配给咱老陶家生后代，这些蠢笨的货色，生出来的也是蠢货，我陶建宏看不上这样的人给我生的孙子。”
    “我就看上了这个考上了北大的李大美脑子聪明，她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是最聪明的，为了她我不惜送钱送人换亲，图的就是改良咱家的人种，我陶建宏的孙子，必须是最聪明的，为了咱家的千秋万代，你牺牲一下都不行？”
    在场的人都被他的想法惊呆了，多么伟大的构想，千秋万代，改良人种。
    说到这里，朱震宇和白局长反而开始同情这个男人起来，他们居然产生了共情，不仅抿心自问，如果是临到自己身上，如果有这样的条件，会不会像陶建宏个一样？
    这个人疯了，眼看着陶乐乐靠不上了，我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张卫东做事一直求稳求周全，陶乐乐就是他的一个棋子，可惜陶乐乐在她亲爹的心里，没有老陶家的未来重要。
    他对着不远处的张老黑点了点头，张老黑扭头走了出去，来到一个不断探头往里看的男孩面前说：“你是不是真心喜欢陶乐乐的？”
    男孩慌忙点头，张老黑说：“陶乐乐在里面被她爹打得半死，你要不要救她？”
    男孩一听就要冲进去，张老黑一把拉住他说：“你去有什么用？陶乐乐她爹疯了，你去他连你一起打。”
    “那怎么办？”

 第504章 仓促的婚礼

    第507章仓促的婚礼
    李大美听说陶建宏的天才设想以后，更绝望了。
    陶建宏跟他父母有什么区别，为了传宗接代费劲了心思，不，有区别，他懂得优化人种，而且他更有能力，更有钱，最重要的是他更狠。
    现在看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陶建宏问他女儿。
    陶乐乐木然点了点头。
    “那你还听不听话？你被人利用了，以后不要这么傻，快回去。”他这时候像个真正的慈父，对女儿谆谆教导，场面却让人毛骨悚然。
    陶乐乐果然站起来缓缓走了。
    陶建宏然后才看向李大美说：“我这个公公跟你这个儿媳妇没什么好谈的，你既然来了就不要想着走了，给你一天的时间准备，明天你们就结婚。”
    冷笑两声，他才对朱震宇和白局长说：“两位，我就不给你们下帖子了，明天去喝喜酒。”
    完美控场以后，他迈步走出去，走到门口又停下来说：“李大美，不要想着走，不过你也可以走一个试试，有什么小花招我都接着，绝对能让你安安心心嫁给我儿子。”
    张卫东一直都看着他霸气控场，感受着与这种人的差距，这个时代法律不健全，小地方的人只要凭着一股狠劲就能打出头，而且他习惯用这股狠劲解决问题，看来还是很有效的，
    朱震宇苦笑说：“他是不会跟人好好说话的。”
    “早已经猜到了，朱叔叔，白局长，很对不起把你搅进来，对不起了。”
    朱震宇笑说：“没事，我们大家都在漾泉县混，他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的，别担心。倒是你们，要小心点。”
    “我会的，谢谢你们。”
    走出办公室，李大美一直是沉默的，张卫东对刘康说：“赶紧回去看看都有什么消息。”
    走了几步，他们发现身边果然有人远远跟着，刘康说：“姓陶的玩的真大。”
    “本来想把话说开的，既然不能，那就各凭手段。”
    酒店门被人敲开，一看居然是李大美的父母，两人都穿着崭新的衣裳，满脸喜气，边上有个拄着拐杖的年轻人，同样也穿着新衣服。
    李爹说：“亲家说你在这里，我还不信，原来真在这，你终于想通了？这可太好了。”
    他一脸开心得说。
    “爹，娘，大哥，你们怎么都来了？”李大美疑惑地问？
    “你这孩子，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能不来，亲家派人把我们接过来的，说两家婚事就在城里办，这个亲家真不错啊，咱家不用出一分钱，都是他一个人拿了，听说了办了二百多桌，县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说话的时候，李爹很得意，陶建宏做的一切让他很有面子，他觉得被人看重了。
    娶媳妇还不用花一分钱，这个牛回家能吹一辈子。
    陶建宏真的不是随便说说，而是要动真格的，这么短的时间把他们接来，做了这么多事，看来是铁了心要把婚事办了，把李大美留下来。
    “什么？”李大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这孩子也是，既然想通了，就先告诉我们呀，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你哥今年年头结婚，年尾就能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李妈憧憬的更多。
    “大美，辛苦你了。”李明也是一脸喜气。
    李妈说：“看看你哥，听说今天结婚娶媳妇可高兴坏了，脾气都变好了，大美你看，你哥几年都没笑过，今天一过来，笑就没停过。”
    这一家的笑，都是因为李大美的付出，但是所有人似乎都有意忽略，把注意力往婚礼上引。
    “大爷大娘，你们好啊。”张卫东的脑袋从屋里探了出来打招呼。
    李爹一见脸色就拉下来，问李大美说：“他怎么也在这？”
    “看来李大爷不欢迎我。”张卫东毫无心机地对李大美说。
    “这里你没你什么事，少掺和，你早点回去。”李爹毫不客气地赶人，。
    就是，大美，马上就有人来给你上妆，换嫁衣，让他赶紧走，别耽误你的大事。
    李大美寒着脸说：“这是他的房间，要走也是咱们走。”
    她带着家人走了出去。
    新社会了，到处都在宣传妇女能顶半边天，而在这个小县城，却还在上演着逼婚的戏码。
    张暮秋着急地说：“看看你办的好事，李大美要是不来这里，还不会这么快跳进火坑，都是你害她的，还等着干什么，咱们这么多人，你还不赶紧带李大美走？”
    “李大美是你喜欢的人，你真要在乎她，你就带她走呗。”
    “哼，走就走，我就知道靠你没用。”他起身去了李大美的房间，但过了一会儿，又颓然地走了回来。
    “怎么了？你不是要英雄救美吗？怎么回来了？”
    “李大美的爹娘骂我，让我滚。”他闷声闷气地说。
    “那你就走了？”
    “那能怎么办？你不是也没办法？”张暮秋心急火燎，在房间里不断走来走去。
    陶建宏虽然一直没出面，但是这个旅馆操办喜事的人不时进进出出，热闹的很，张老黑说：“他们有人把守着这一层的路口，不管是谁想进来，都要经过他们的同意。”
    张卫东躺在床上说：“急也没用，咱们就等着。”
    张老黑说：“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咱们是来退亲的，不是打打杀杀，等着。”
    李大美她娘不停拿着对在边上的不料，衣裳在身上比划说：“大美，这件我穿着好看，亲家可真大方，什么好东西都往这边送。”
    李爹抽着烟说：“这是人家看重咱家大美，这次小明结婚的钱也都省了，可惜咱们来的匆忙，没来得及通知家里的亲戚，看来只能等这里的酒席办好以后，咱在回家操办一次了。”
    “那多花钱啊，不然跟亲家说说，让他把咱家的亲戚都请过来？咱们不就可以只收礼，一分钱酒席钱都不用花了吗？两全其美。”李妈高兴坏了。她沉浸在儿子娶媳妇的兴奋之中，却没想到闺女真要嫁给一个傻子，将来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李大美看着这样的父母，心中越发冷了下来。

 第505章 感觉不对劲

    第508章感觉不对劲
    见到张卫东在场，李大美的爹娘很不放心，但又看着闺女完全不抵抗任由操办喜事的人在她身上涂来抹去，甚至还派了六个年轻女孩过来，说是给她当伴娘的，就又觉得亲家还是重视他们的。
    李大美虽然是这场婚礼的主角，可更像个与已无关的木偶。
    “老头子，这下好了，看来咱家女子是认命了？”
    “认命就对了，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几十年，怎么不都是过？她怎么一点都想不开？”话虽然这样说，李爹还是不太相信李大美会这么听话。
    “这种事不就是这样，开始都是又哭又闹，等到嫁过去，看到人家的日子，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还什么都不用干，她就会感激咱们这些做爹娘的，嫁谁不是嫁，嫁个有钱的，比啥都强。”李妈觉得自己为女儿操碎了心，死丫头还不领情。
    “哎，她以后会明白咱们做爹娘的一片苦心的，”李爹感慨地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李妈忽然看着在边上不时发出微笑的儿子说：“他爹，咱们俩高兴都忘了，儿子今天结婚，是不是也该给儿子弄身结婚的衣裳？”
    “说的是呢，正好裁缝给大美量尺寸，你去问问，让他们也给咱儿子弄身像样的衣裳，来都来了，多做一件亲家也不会说什么。”李爹毫不客气地说。
    李妈果然走到正在给李大美量尺寸的裁缝面前说：“大妹子，跟你商量个事，”
    裁缝停下来说：“什么事？”
    “别光给我闺女做衣裳了，我儿子明天也要结婚，也给他做一身。”
    裁缝露出讥讽地笑说：“我做的衣裳很贵的，你们买得起吗？”
    “贵好，不怕贵，我亲家有钱。”
    “你可真有脸，我来的时候，只说给新娘做，可没有人跟我说要给你儿子做衣裳，想穿好的自己买去。”裁缝像是吃了枪药，嘴像机关枪突噜过来。
    李妈被她莫名的骂惊着了，她指着裁缝的鼻子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我该怎么说？我就没见过儿子结婚，要亲家出钱做衣裳的，真丢人。”她说完拿起家伙继续量。
    李妈气得冲着李大美骂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没看见你亲娘被人骂？你就任由你婆家糟践你娘？”
    李大美嘴唇紧闭，一句话不说。
    “两个卖女儿的老货，我的衣裳就是扔水沟里，也不给你儿子穿。”裁缝满肚子的怨气，不知道是打哪来的，说完就走了出去，骂声听到李爹李妈耳朵里，异常刺耳，追出来骂说：“你不要走，我要告诉我亲家。让他教训你。”
    “你爱去哪去哪，就你儿子这样的，还想娶乐乐，你们活该天打雷破。”说着她就走了。
    李妈回到李爹身边，还不相信刚才发生的，对李爹说：“你看见没有，她敢骂咱们，她为什么骂咱们？”
    “这些人肯定是眼红，亲家只要愿意跟咱家做亲家。”李爹的头脑也是很精奇的。
    “可是，咱儿子明天要结婚，不能没有件喜服，不然这样，老头子你给我拿点钱，我带儿子出去买一件。”穷人总是会自我麻痹，被别人骂了无力挣回面子，只能让自己选择忘记。
    李爹说：“好，”从身上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有很厚一叠钱，抽出五张来说：“不用买太好的，省着点花。”
    “还用得着你说。”她接过钱，招呼李明往外走，走到楼道口，就看见楼道站着几个人，个个摇头摆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李妈心里害怕，带着李明两人想绕过去，却被那几个人拦住说：“此路不通，今天这里面的人都不能出去。”
    李妈惊讶地说：“为什么？我儿子明天结婚，我还要给他买件衣裳呢。”
    混混说：“死老太婆，哪来那么多废话，不能出去就是不能出去，滚回去。”
    李妈大着胆子说：“我亲家是陶建宏？”李明却在背后扯了扯她的衣裳，让她不要说话，别惹恼了这些人。
    混混哈哈笑了说：“天王老子来了不行，回去。”
    两人只好走了回来，李爹吃惊的问：“怎么回来了？”
    李妈把刚才的事一说，两人都傻眼了，李爹说：“这事咱亲家知道吗？”
    一个伴娘说：“怎么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陶经理就说了，这个门只能进不能出，谁都不能出去？”
    “这是为什么？”李爹立刻追问。
    “为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伴娘的语气也不是很好，李妈敏锐的发现，今天来的这些人，除了对闺女李大美说话客气之外，眼里根本就没有他们这些人。
    怎么和自己来的时候感觉不一样呢？
    她把疑惑跟李爹一说，李爹说：“别多想，亲家不是那样的人。”至于不是哪种人，他根本不知道。
    吃饭的时候，这些人就更过分了，只给闺女李大美送来了饭菜，至于他们三个，连口茶水都没有。
    见李大美慢条斯理地吃，李妈只能拿她出气骂她说：“你爹娘都没吃呢，你自己倒是吃上了，我们怎么办？”
    李大美还是不说话，眼里像是没有她这个人，李妈气得不行，今天是怎么了，办喜事不是应该大家都痛痛快快的吗？她一点都不痛快，怎么都没有人管？
    李明咽了咽口水对李大美说：“妹妹，你的饭多，给哥点吃。”
    李爹忙说：“是啊是啊，你哥身体不好，别让他饿着。”
    李大美还是没说话，李明看着她冷漠的样子，一股无名火忽然爆发，冲过去掀翻李大美的桌子，汤汤水水洒了一屋，
    伴娘大喊说：“都进来，有人搞闹事。”
    门被猛地打开，冲进来好几个混混，伴娘指向了被吓呆的李明，这几个人立刻把他按在地上，连踢带打。
    “不能打啊，他明天要结婚，别打坏了。”李爹李妈声竭力嘶地喊，可惜没有人理他们，李爹走到李大美面前抬手打了她一个耳光说：“还没出嫁呢，就丧了良心，你婆家人欺负你哥，你也不管？”
    李大美的鼻子流血，她也不在意，幽幽说：“打死，死了大家干净。”

 第506章 我不同意

    第509章我不同意
    李爹李妈被闺女无所谓的态度气炸了，却来不及找她算账。
    李明被那几个人打得满地翻滚，老两口去拉这个劝那个，没有一个人理他们，两人无能为力，李爹忽然跪在了李大美面前说：“女子，你说句话，你哥马上就要被人打死了，爹给你跪下，给你磕头了，你救救他。”
    不只是说说，他真的跪下来咚咚咚磕头。
    李大美的眼泪直往下掉，站起来说：“够了，差不多行了。”
    那些人立刻就停了手说：“我们也是想给你出气。”说着就放下李明，又走了出去。
    李爹说：“女子，爹谢谢你。”
    这句话一出，李大美只觉得她与全家人虽然近在咫尺，心中却有一种千里万里之感。
    几个伴娘嘻嘻哈哈在一旁看着，李大美的眼睛扫过去，他们立刻停了嘴。
    李妈慌得去看他们的儿子，李明本来就残疾，抬起头来满脸是血，样子看起来十分狰狞，对李妈说：“娘，我没有这样的妹妹。”
    李妈慌忙捂住他的嘴说：“别胡说，明天就是你的好日子，有什么话办完事再说。”
    李爹站得笔直，一直狠狠盯着李大美，他目无表情地说：“女子，爹谢谢你饶你哥一命。”
    李大美说：“不客气。”
    这群人接着就把李家人的三个人拉到另外一个房间说：“你们不许再打扰她。”
    而李大美也是冷漠地看着他们对付自己的家人。
    李妈来到房间说：“大哥，我们都还没吃饭呢。”
    混混说：“一顿不吃饿不死。”嘭地关上门。
    李妈气得发抖说：“看看你养的好闺女。”
    “过了明天她就不是咱家的闺女，她是陶家的儿媳妇，跟咱们就没关系了。”李爹绝情地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三点多，李大美就被人拽起来，木然地穿上大红的嫁衣，盖上了红盖头，任由别人的摆布。
    然后她被人拉上了车，盖着头也不知道来到什么地方，搀着她的人也不提醒她，任由她一路走的磕磕绊绊，鞭炮声中她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大厅，被人按着坐了下来。
    边上有人说：“就是她吗？换亲的北大大学生？”
    “考上大学真好，能嫁到这么好的人家。”
    “我听说她还不乐意呢，哎你看，那是不是她娘家人？”听到爹娘来了，她的心再硬也忍不住了，想拽了盖头看看他们，才动手就被人攥住说：“新人可不能自己拿掉盖头，不吉利的。”
    李大美反手打掉她的手，掀开了盖头，只见她的爹娘嚷着什么，但是音乐声太大，听不见说什么。
    三人被驱赶着到了一个角上。
    她不知道爹娘现在是什么心思，想来，不会太舒心。李爹的眼神又往她扫来，这次与她的眼睛对上，李妈满脸眼泪哭着向她招手。
    两个老人满头斑白的头发，瘦削的身材，被一群身强力壮的混混推推搡搡，无力而又凄凉，在他们的一双儿女的结婚典礼上。
    陶建宏这个亲家，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李大美站起来举起凳子往音箱砸说：“够了。”音箱的音乐建然而止，人群立刻都看过来。
    身后有人拉她，李大美扭头厉声说：“今天谁敢动我，我就跟他拼了。”
    长时间当领导，她说话之间自然带着威势，那些人竟然不敢碰她，她这才不慌不忙走向了李爹李妈，但是还离得很远，她就停了下来，李妈哭道：“大美，我们被人欺负死了，他们不把我们当人。”
    “你们自找的，应该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的，高枝儿不是那么好攀。”
    嘴上狠心骂着却招呼主事模样的人说：“没看见我爹娘饿了，给他们弄点吃的过来。”
    主事想说什么，还是挥手让人去办了。
    李爹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亲女儿，又看了看像条死狗一样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外面鞭炮声响，陶建宏迈步走了进来，扫视了一遍会场，直奔李大美一家过来说：“亲家，你们也到了？”
    李爹噢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李爹李妈昨天到今天受了不少委屈，两人看起来十分狼狈，但陶建宏似乎没注意到。
    李妈马上控诉说：“我们是什么亲家，昨天到现在都不给饭吃。”
    他可能听到了，也可能没听到，反正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却看着满身礼服的李大美满意地说：“这就对了，只要你不闹，咱们就什么都好说。”
    李大美斜过头去不愿意看他，喜娘小跑着来到陶建宏面前告状说：“陶经理，她不听话”
    陶建宏嗓子眼嗯了一声？喜娘立刻不敢说话。
    “时间差不多了，别在这里了，去那边等着。”
    李大美顺从站起来，走向了对面，李妈在身后叫了一声：“大美呀。”
    李大美没回头。
    喜娘要给她盖上盖头，李大美狠狠瞪了过去，她顿时不敢再提。
    李大美这才来得及打量会场，占地很大，已经来了不少人，她看到不少人从各个方向对她指指点点。
    但是同时，她也看见了陶乐乐，和她一样木呆呆坐在她的对面，两人目光在空中碰了一碰，就都垂下了眼帘。
    外面放了巨大的炮声，连响了十八声，司仪迅速就位，陶建宏邀请了好几位干部模样的人上台，听职位都是不弱于朱震宇的一方大佬，这些人对恭喜以后，有人就把他的一双儿女请上了台。
    陶建宏红光满面说今天自己的一对儿女的好日子，请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之类。
    陶乐乐虽然画着浓妆，却一脸漠然，他的儿子陶禹头一直摇着，一看就是弱智。
    周围还有不少人夸奖说：“今天陶禹真帅啊。”
    “陶经理真有福。”
    陶建宏有福？如果今天不是陶禹的好日子，他估计能把说这话的人脑袋拧下来。
    李大美被喜娘带上了台，陶建宏在她耳边说：“你今天给我老实点，要是让我不痛快，你全家都要给我去死。”
    这杀气腾腾的话只有李大美一个人听见。
    司仪说：“时辰到了，新郎新娘请入场。”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有人大声说：“我不同意。”

 第507章 得偿所愿

    第510章得偿所愿
    “你总算来了。”李大美扭头一看，就看见张卫东笑吟吟推开门走进来。
    每次看到这个表情，她就知道，这是事情已经办妥，心中莫名安心起来。
    众人看见一个孩子走进来，顿时哄堂大笑，他们笑陶建宏却没有，他寒着脸说：“又是你，真是阴魂不散，你要是现在坐下观礼，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要是不识抬举，坏我家的好事，别怪我这就让人把你打碎了喂狗。”
    “老陶，我不同意是为你好，你等会可能没有空操心这些了。”一直以来在陶建宏面前都憋屈的很，现在终于扬眉吐气。
    “你说什么？”陶建宏逼上前。
    张老黑和刘康站在了张卫东的前面。
    “老陶，我说你的麻烦来了。”张卫东一扫前面的谨慎，大声笑着让开了身体。
    他的话才说完，门就被大力撞开，一群人冲了进来，都穿着制服拿着武器指向了陶建宏和他的手下，如临大敌。
    现场顿时混乱起来，领头的制服男子说：“大家都不要动，我们只是来找陶建宏和他的手下，跟你们没有关系，都坐下，还敢站着的我们全会当成陶建宏的同伙带走。”
    人群顿时坐了下来。
    陶建宏招手一群混混围了过去，领头的警员说：“陶建宏，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与本县几宗命案的嫌疑，现在传唤你配合调查。”
    陶建宏一听，脖子上的青筋直冒，指着那人阴森说：“姓黄的，你什么意思？”
    黄领导说：“没什么意思，你的事犯了，跟我们走。”
    他一扬手，身后就窜出来几个人，把陶建宏按倒带上手铐，他的那些手下叫嚣着，黄警员说：“这些人都是帮凶，一个都不要放过，全部给我抓起来。”
    可能是担心陶建宏势力太大，今天来的武装人员确实不少，混混有一个算一个，都被烤起来。
    随后推推搡搡把他们推了出去。
    陶建宏临走还对他老婆说：“王春梅，你给我好好办这场喜事，等我回来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要你全家的命。”他又杀气腾腾看向李大美说：“今天你要是敢给老子出什么幺蛾子，一定砍死你全家。”
    客人们等他走后，就像炸了锅一样，议论纷纷，陶建宏当运输公司经历多年，可以说是漾泉县最大的混混，虽然有很多人对他不满，但是他依然安安稳稳地在运输公司呆着。
    谁也不敢惹。
    想不到今天居然在儿子的婚礼上被人带走，顺带还带走了他几乎所有的手下，下面立刻就有了不少不同的声音。
    王春梅吼道：“都坐好，老陶去去就能回来，你们还想造反吗？回头小心他找你们算账。”
    听到这句话，很多人又坐了下来，是啊，陶建宏在漾泉县手眼通天，今天也许只是走个形式，回头就会放出来，好端端地谁愿意得罪这样的人。
    见人群稳定下来，王春梅亲自到台上，抓着陶禹和李大美的事说：“时间差不多了，结婚仪式可以开始了。”
    张卫东看着台上假模假式慈母一样的王春梅，想着她那晚做的龌龊事，不觉笑了出来，人啊，在黑暗中不知道有多丑陋。
    李大美一甩手挣脱了她的手，把盖头扯下来随手扔在地上大声说：“结什么婚，我和陶禹的婚事作废了。”
    说完她当着全场的人，脱下了身上的喜服，王春梅大声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别给家里招祸。”
    “别跟我说话，我嫌你脏。”厌恶地离开王春梅，李爹匆匆跑过来骂：“死女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想害死我们全家？”
    李大美笑说：“你不是不认我这个闺女吗。现在又是了？”
    “老李头，好好管管你闺女。”王春梅威胁李爹说。
    李大美冷笑对王春梅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今天既然大家都在场，我就把话说明白，当初陶建宏硬逼我换亲，给了我家八百块的财力，现在，我把彩礼双倍返还，这里是一千六，钱你拿着，我知道你做不了住，以后见到陶建宏你就说是我自己不愿意好了。”
    她接过张卫东递过来的一千六，装在了陶禹的口袋，拍拍他的头说：“你很好，可惜我不能嫁给你，以后自求多福。”
    陶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拿着钱冲她嘿嘿笑，李大美说：“今天这么多人在场，大家都给我做个见证，退亲以后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一扫先前的死气沉沉，她又变回在京城管着几百号人的经理人李大美，说到最后她看了看边上的陶乐乐说：“我希望你以后也能追求自己的幸福，女孩子不是生下来只能做家庭的牺牲品的。”
    她说着跳下台来，迎面李爹又在对她磕头如捣蒜说：“女子，你这是想要咱们全家的命，你拔腿走了，给家里留下这样的烂摊子，亲家出来了，能要了你爹娘和你哥的命啊，爹求求你了，今天老老实实跟你丈夫把事办了，行不行，只要你今天听话，以后不管你说什么都是什么。”
    “爹，今天退亲的一千六就当是我买断了咱们的父女关系，我李大美以后和你没有关系。”她绝情地说。
    随后走向了张卫东轻松地说：“担心死我了，你要是再不来，我真得死。”
    张卫东说：“既然要帮你，当然就要帮你把事办得没有麻烦才行。”
    “谢谢你。”
    她又看向了围在张卫东身边的人说：“谢谢大家。”
    人群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几十个精壮陌生的精壮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想来就是这个李大美带过来的人了，真想不到啊，上了北大的人会这么厉害。
    事情交代的差不多，张卫东说：“现在放心了，你是要回家还是说咱们直接回京城？”
    李大美回头看了看满脸惊恐的李爹李妈，和一滩烂泥一样的李明，不由叹了口气说：“我以后还有家吗？走，回学校。”
    王春梅看着这群人走了出去，神什么话都不敢说。
    反倒是陶禹，居然还认得李大美指着她嘟囔说：“姐姐，姐姐。”

 第508章 人情世故

    第511章人情世故
    陶建宏这次进去，就没能出来，这次动手的是省里，调查发现他的涉案案情特别恶劣，直接的人命有四条，这些苦主原本四处控告无门，张卫东和他的手下这几天做了不少的工作，当然也花了不少钱。
    但是效果就更显着了，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拿下了漾泉县的地头蛇。
    至于其他的犯罪情节，就更多了，陶建宏被判无期徒刑的消息一出，整个漾泉县到处放鞭炮庆祝。
    他的一双明面上的儿女，顿时从天上跌落尘埃，陶建宏的前妻被他打断了腿，他狠毒从没过问，这一出事，儿女就只能投靠母亲，可怜母亲瘸了一条腿，陶乐乐从漾泉县的公主，一下变成街边小贩的女儿。
    不过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跟李明的婚约解除了。
    最让人无语的是王春梅叫过去陪陶宏康和陶禹的那个女人，当时想方设法的想怀孕都不能，可是这次不久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跑到王春梅家大闹了一场，王春梅最后花钱让她打了胎。
    世人总是机关算计太聪明，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张卫东临走前又去了朱震宇家，这次受到了更隆重的接待，朱震宇对他的能量惊奇不已，整个漾泉官场都在传陶建宏这个地头蛇被过江龙干掉的传奇。
    陶建宏被抓，朱震宇的工作压力大减，他负是负责政法这一块的领导，趁机办理了很多和陶建宏有关的案子。
    他走后，朱老头说：“这孩子手腕高、本领强，能隐忍，咱家子健要是有他一分的本事，我就放心了。”
    朱震宇说：“真不知道是什么人教出来的，想想他笑嘻嘻的样子，谁能想到他背后能有这么手段，让人后脊梁骨发冷。”
    “这就是老天爷给的本事，勉强不来，他不是咱家子健的朋友吗？又帮了田菲菲那么多，让子健以后多多贴近他。”
    说到田菲菲，朱震宇也很挠头说：“可惜没来得及问他，田菲菲对咱家子健是什么意思，她一飞冲天，将来只会越来越高，子健能配得上人家吗？”
    “你放心，老田的孙女，错不了。”
    按下这父子俩不提，再说张卫东，漾泉这边事情基本办完，他问李大美说：“你爹娘那边，真不见了吗？”
    李大美摇摇头一会儿却又点头，张卫东说：“还是去看看，你哥他们这次也受不小的惊吓。”
    这次回家，张卫东直接把所有的车子和人都纠集了过去，这么多的车队一路停在了李爹家门口，顿时惊动了全村的人，漾泉不是什么经济发达的地方，这车队很扎眼。
    听到鸣笛，李妈从屋里走了出来，几天没见，她老了更多，然后她看见了从轿车上走下来的李大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身后大喊：“他爹，他爹，咱女子回来了。”
    李老头没出来，李明反倒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他惊奇地看着车队，又看见了妹妹，吃惊不已。
    村里人七嘴八舌地说：“李婶子，你家大美发了，恭喜啊。”
    李妈的脸色变了几变，忽然热情地招呼李大美说：“女子，你回来了，快进家来。”
    她热情的语气来得很仓促和突兀，但是张卫东大概能猜明白她的心理活动，果然她招呼完李大美后又招呼村里几个有头有脸的人说：“大美今天好容易回来，大家也都进来坐坐。”
    李明走向大货车，羡慕地摸了摸说：“这得多少钱。”
    司机随口说了个价钱，听得李明和村里的年轻人咂舌，有年轻人就起哄说：“李明，你小子可抖起来了，大美发了，以后还不得想着你。”
    李明红光满面地说：“那是，我妹妹我们从小就亲。”
    然后就有人问李大美在在做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车。
    再说屋里的李大美和张卫东，李妈也是满脸通红，给他们倒上水期待地问李大美说：“女子，今天不急着走，在家吃饭？”
    李大美估计没想到会受感受到来自母亲的亲情，为难地看向了张卫东，张卫东说：“看我干什么，我也想尝尝大娘的手艺。”
    村里一听都露出笑容来，李妈觉得这话给她在村里人面前挣足了面子，现在看张卫东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
    就要吩咐李明出去买菜，张卫东说；“刘康，你跟李明哥一起去城里。”
    这话又让李明有了面子，刘康答应着，然后推搡着李明说：“明哥，走，我不认得路，麻烦你给我指指。”李明兴高采烈的出去了。
    李爹本来在地里干活，听到消息赶回来，见村里很多小孩在摸车子，就吼了一声说：“都小心些，别摸坏了。”
    那些孩子和半大后生都说：“大爷，我们小心着呢。”
    走进屋，他就看见了被村里人围在中间的闺女，迟疑着走过来，村里人看见都笑说：“老叔，大美有出息了，你以后的日子可有奔头了。”
    李爹矜持地说：“女孩子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不容易，大美在外面吃了不少苦，才有现在的局面。”
    然后他看向了李大美动情地喊：“大美。”
    张卫东推了推她，李大美才嗪着泪水说：“爹，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
    李爹说：“庄稼人，受什么苦。”接着又大声问李妈准备饭菜没有，今天要招待村里人和大美的朋友。
    村里人纷纷说：“老叔真像个老太爷，以后过上好日子可别忘了我们啊。”
    李爹被人们奉承地红光满面，一直到下午走的时候，他还大声嘱咐李大美，没事多回家看看，家里的事不用担心。
    临走的时候，张卫东又给了李大美二千块，让他塞给李妈，李妈捏过了钱，又哭了起来说：“女子呀，娘做了错事，差点让你跳进火坑啊，爹娘对不起你。”
    李爹说：“自家的孩子不记仇，老话不说吗，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车子走了，李大美忽然说道：“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今天被你结结实实上了一课，我做了他们这么多年的女儿，我还没有你真正了解他们。”

 第509章 你走吧

    第512章你走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当活着的张良川又神奇的出现在面前时，张卫东和姗姗都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姗姗喊道：“爸。”
    张良川应了一声。
    “爸，你还不知道，咚咚也考上北大了，13岁上北大，他真厉害啊。”
    说到张卫东，他没再说话。
    姗姗能跟他坦然对话，张卫东却说不出，父亲的在他的记忆中很混乱，后世他去世几十年，而重生以后，他为了别的女人离开家，情愿不过家里的好日子，而选择在外流浪，这个人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一直在生死之间交换，以至于他经常自然地以为他死了。
    现在他又活生生出现在面前，瘦削，浓密的头发，络腮胡刮得脸色铁青，穿着单薄的棉布衣服，中山装的兜里还插着根钢笔，那张脸熟悉而又陌生，以至于父子俩相视着，都在互相打量对方。
    他是个要面子的人，喜欢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但想到他流浪的时候，他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在家的时候，他是药罐子，在外面，肯定没有人天天伺候他。
    但是，他也能活下来了。
    他没出现的时候，张卫东和全家，都有意不提这个人，他活着，但是也死了。
    黄氏心疼大儿子，先开口说：“老大呀，这次你身体好了，就不要再出去，回皖北守着家里的几个孩子跟你媳妇好好过日子行吗？”
    张良川说：“娘，你别管了。”
    张秉忠看不惯他的样子瞪眼骂说：“让我们别管，你为什么不死在外面还非要回来，你回来干什么，你自己看看你的孩子看见你是什么样子，他们像见了鬼。”
    张卫东觉得自己没法面对这个人，迈步走了进去。
    姗姗也跟他进来，摸着他的头说：“咚咚，你别难过啊。”
    “大姐，咱们没什么难过的。”他摇头说。
    他能看透李大美的父母，他能看透张秉忠老夫妻俩，甚至能看透关月玲，可就是看不透这位父亲神奇的脑回路。
    他告诉李大美，对亲人也要像同学、同事一样张弛有度，不能惯着也不能太狠，可唯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父亲。
    身在局中，跳不出来。
    侧耳听见外面，老汉还在继续骂人，奶奶黄氏的哭声不断传来。
    张卫东又走了出来，叫他说：“爸，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张良川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儿子，眼中或许是闪过一丝亲情，但都被他很好的藏了起来，他毫不在意地说：“没什么打算。”
    听到这句话，黄氏又开始大骂起来。
    老汉说：“那你现在就走，走了永远不要再回来。”
    张良川跪在地上给他们磕头，然后告诉张卫东说：“替我向你爷爷奶奶尽孝。”
    用不着你说。张卫东冷冷回答。
    这个男人扫视了一遍全家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大”黄氏在身后哭着叫他。
    张良川的脚步迟疑了一下，但是始终没转身。
    张卫东给张老黑使了个眼色，张老黑进了屋里，很快又走了出来，朝着张良川的方向追了下去。
    再也不见面，也许就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一家人都有意不提他，张良川就像个笼罩在全家头上的鬼影，看不见但一直存在。
    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关月玲说：“今天怎么想起来打电话了？”
    张卫东一说话，鼻子就有些抽搐，对面立刻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妈，家里都还好。”
    “当然好了，不愁吃不愁喝，哎，最让人不省心的就是你二姐了，初三了，这次测验成绩又太差了。”
    “那就打几顿好了，反正她现在还小，打了又不敢反抗，她就跟我爸一样，欠收拾。”
    关月玲立刻问道：“你见到你爸了？他回家了吗？不要哄我，跟我说实话。”
    “见到了，他的病看起来越好了。”避重就轻，捡不重要的说了一遍。
    但是知子莫如母，关月玲不受他影响，继续追问：“是不是又有什么事？你快点给我说实话。”
    “我爸出院了，但是他又走了。”
    电话那头好半天没说话，只能听见急促的喘息声。
    “妈，你没事？”
    都别管他，就当他死了。说出这句话，她像是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说话又利索起来。
    两人又说了一些家常才挂了电话，张卫东不知道的是，关月玲放下电话就开始掉泪。
    一直以为父母两人是没有感情的，关月玲之所以对父亲好，只是因为在乡下，有这个人比没有这个人要好很多。
    可真要没感情，关月玲也不可能不顾家里年幼的孩子，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他。
    成年人的感情复杂难以理解。
    出了屋子，家人都投过来关切的神色，张卫东笑说：“奶奶，今天咱们吃饺子。”
    黄氏忙说：“好啊，我大孙子想吃饺子，奶这就去割肉，割猪五花肉给你包纯肉馅饺子。”
    李秀兰笑说：“咚咚，我们今天可是沾了你的光了，你奶平时可舍不得做肉馅饺子。”他们婆媳俩一起走了出去。
    老汉说：“咚咚，今年出租车公司有李大美再管，我不用操心，还想做我的老本行，开个古董典当铺，你看行不行？”
    张卫东被吓了一跳说：“绝对不行，当铺这个招牌十年内都不能打出来，想做的话还是开个古董店。”想了想又说：“爷爷，我是不想让你再做什么了，在家种种花养养鸟，陪陪奶奶，看看我们不好吗？”
    “你这孩子，爷爷才六十一，身体还好的很呢，干了一辈子活，不干点什么心里难受，你的大事我也帮不上，就是古董这些我还算熟悉，还是帮你守着这一摊子。”
    “好，爷爷，不过接下来，我还是想让你继续买院子，只要是能过户到咱家的，都买下来，不要怕多。”
    老汉说：“我也不知道你这爱买宅子的性子都随谁了，已经买了七八个院子了，怎么还想要？”
    “买呗，这么多钱放着干什么？”
    他恨不得告诉老汉：“将来这些院子，个个至少价值几千万，二十多年，上千倍的利润，还有什么比做这个更赚钱更稳当的投资吗？”

 第510章 红遍亚洲

    第513章红遍亚洲
    这年，他看到推出了最新的电脑，是世界首台图形界面计算机，以创始人长女lisa命名。这款电脑不仅首次采用图形用户界面，还首次配备了鼠标。具有16位cpu，768kb内存。
    这是划时代的产品，但是售价同样划时代，将近1万美元，以官方汇率折算，将近要二万元人民币。
    这价钱在当时能买到京城两套四合院了。
    于此同时，公司搭载最新处理器的电脑也已经面世，他们是当时全世界的科技最强公司。
    公司更厉害，不仅生产军火，很多科技已经应用在军事方面。
    陈春先看到新闻很焦虑，拿了张卫东那么多钱，个人计算机进展却不大，两人眼前摆着两个品牌的最新电脑，和实验室自己拿出来的产品，三者一对比，差距太明显。
    前两者都是成熟的工业产品，能够实现量产，而他们的产品还只是实验室的产品，而且技术落后，做工粗糙，不像样子。
    陈春先很沮丧，张卫东打开自己的产品，实际操作时只觉得眼前一亮，无论是操作的便捷性还是使用上，都要远超他们。
    他惊喜得指着操作系统问：“陈老师，这套系统已经做出来了吗？”
    “你说这个啊，还没完全做好，根据你的要求这只是为了方便使用电脑，才仓促把咱们自己的系统安装上去的，虽然很方便，但是硬件跟不上，有什么用？”他随意地说。
    “陈老师，我觉得未来个人计算机，软件可能和硬件一样重要，甚至简单易操作的操作系统，才是一部计算机好不好用的重要衡量标准，这套系统在我看来可能才会有更广阔的未来。”
    想想视窗95系统之后，那家公司就成了全球数一数二的大厂，陈春先的这套系统很多想法都是出自他后世亲自使用的想法，这套系统陈春先经常使用，可能已经感觉不到其中蕴藏的极大商业价值。
    陈春先叹了口气说：“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拿出真正国际领先的科技产品。”
    “陈老师，你是咱们郭嘉的电子科技先行者，我觉得无论是这套电脑系统还是无线传呼技术，以及将来的无线通讯技术，你做出来的产品都有成为国际领先科技的可能，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未来会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陈春先叹了口气说：“你不用安慰我，是我觉得愧对你。”
    在他的心里，无线传呼技术，只是一个很小的应用，实际的价值张卫东无法去描述，他便以为只是张卫东为了安慰他，说出来骗他安心的。
    至于无线通讯技术，摩托公司早已经推出了最早的手提电话，陈春先的实验室，要研究的gs蜂窝移动技术，还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攻克这个难题。
    实际上，他是在和国际大厂抢时间。
    今天其实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中文传呼机技术完全成熟，可以正式开工生产，国内的传呼产业可以开始布局，摸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小东西，张卫东能感觉到，自己离上一辈子又进了很多。
    不过转眼他又为难起来，没有可以放心的人，沈奇宁在香江和国外为万艾可的生产和推广做准备，腾不出手来操办这件张卫东认为是最重要的事，也不是没想过挖人帮忙，但在这个人时代，有能力的人都有正式的工作，想说服他们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决定如果真的没人手，他就亲自出手。
    老陈这边还在苦苦钻研技术，香江田菲菲却已经传来了好消息。
    由百代代为发行的个人专辑千千阙歌，才推出来，就开始霸榜，香江乐坛83年的霸主是谭和梅，张在1983年才开始发力，逐渐追上两人，还有无数的明星熠熠生辉，港娱的黄金时代正式来临，也是今年，《射雕英雄传》开始在香江播出。
    田菲菲和射雕英雄传，一时间成了香江最亮眼的存在。
    香江由于人少，一向以来唱片的标准是25万算金唱片，5万算白金唱片，10万算双白金，以此类推。
    田菲菲的专辑展现出了强大的竞争力，专辑销量一路走高，七天在香江本土战绩就销售了五万张，达到了白金唱片的水准。
    就是当时的两位老霸主，和今年新晋的霸主，成绩都达不到这种水平，田菲菲被媒体称为巨星。
    主要的原因还是歌曲本身足够好，宣发不计成本，而且还是原创作品。
    千千阙歌在香江有无数的版本，前生本来是扶桑歌手的作品，现在张卫东来了，抄了他的后路，让这首歌直接变成了本土原创，田菲菲在翻唱成风的香江来说，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当一个人成绩足够好，全部的资源都会自动帮你推，无论是无线还是亚视，香江的纸媒都把田菲菲当做凭空出现的本土明星，当成香江的骄傲。
    百代趁势在亚洲全面发行，短短时间，田菲菲红遍了东南亚。
    而这股风，也吹到了国内，张卫东经常能在大街上听见她的歌声。
    成名是非多，不过田菲菲早有准备，她在香江参加了所有宣发会以后，就悄无声息回到了国内。
    大家都知道，歌手出唱片不赚钱，能赚钱的是演唱会，港娱的歌手收入大约是每张唱片的百分之十，像田菲菲这种，会高很多，因为张卫东自己支付了高昂的营销费用，所以销售收入大约有五成以上的利润。
    之所以愿意出钱，同样这个时代是港娱的至暗时刻，娱乐圈有数不清的办法分分钟教你做人，所以他不计成本，全部花钱趟路，这才能让田菲菲免受那些无谓的饭局酒局。
    田菲菲在短短的几个月，成了亚洲最当红的女明星。
    不过现在，这位女明星正坐在黄氏对面，洗菜做饭。
    这情形要是传出去，能惊掉人的大牙。
    张卫东走回来说：“今天又吃什么呀？”
    黄氏说：“今天菲菲要给你做汉中面食，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别提了，今天胖子又来烦我，问我田菲菲的消息，没等他下课我就急着回来了。”
    田菲菲像是没听见这个名字似得，手都没停。

 第511章 我就是张卫东

    第514章我就是张卫东
    田菲菲从乡村走出来，曾经以为她未来的丈夫，就是她全部的天，所以她千里寻夫，找到之后，现实却给她上了沉重的一课。
    在最绝望的时候认识了张卫东，借着偶然的机会一飞冲天，把看不起她的人都重重踩在了脚下。
    现在的胖子对她来说，只是长辈的一个承诺，婚姻变得不是那么重要，独立的职业女性，一个人就能生活的很好。
    胖子的婚姻之路，未来必然是充满了坎坷。
    她的这张专辑，在海外也很能打，在香江本土10万就算双白金，但是她的专辑，却仅仅用了二个多月，香江销量就达到了十五万张，全球达到惊人的二百万张，上涨的势头还一直没减。
    这个数字，别说香江本土，就是放在世界，都是妥妥的双白金唱片，虽然是唱片的黄金年代，这个数字还是很少新人明星能做到的，这是实打实的战绩。
    几个月前去香江，她还只是一个内地的小透明，几个月后从香江回来，她就是红遍全球的巨星，人的际遇真是让人感慨。
    张卫东这个词曲作者，本来名不见经传，现在一下成了华语世界的顶级音乐人。
    田菲菲笑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打听你的消息，可惜最后都只能不了了之。”
    当然是不了了之，张卫东不缺钱，而且他拿出来的每首歌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不可能随便给别人。
    最重要的，张卫东在香江上层有很深的关系，那些顶层大佬谁不知道田菲菲的专辑是他操刀的。
    所以，想找他的人找不到他，能找到他的人不需要找他。
    “这一张专辑够你吃今年一年，前三年，你每年都发行一张专辑，保持曝光度，三年后你减少专辑发行，就靠着这些老本，就足够你养老了。”
    听到这句话黄氏说：“说什么胡话，菲菲才多大就养老。”
    “奶奶，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
    田菲菲噗嗤笑了。
    黄氏虽然知道田菲菲在香江做明星，可她的想象中，以为不过是份工作，年轻女孩子每月撑死了能赚一百块钱，孙子说退休是玩笑话。
    亲亲热热地说着话，门外传来有人喊说：“张卫东的挂号信，张卫东，张卫东。”
    张卫东走出来，见是穿着绿制服的邮递员，就说：“给我。”
    邮递员见他是个孩子，就问：“张卫东本人不在家吗？你认识他吗？”
    这里他不常住，走街串巷的邮递员不认识他，也已经因为年纪被人误会无数次了，他已经习惯了，点头说：“认识。”
    “那你别忘了交给他本人。”交代一声，邮递员骑着自行车走了。
    看了看信封，原来是一封京城电台来的，信上说要把他的小说《活着》改编成广播剧，电台别出心裁，邀请他这个作者去录一段节目，谈谈他创作这部小说的历程。
    80年代初，很多小说被改编成了广播剧，他倒是没想到83年社会风气那么不开放，却已经可以把这种充满争议题材的小说，搬上主流媒体平台了，不过，信上对有声改编版费只字未提，可能不给钱在当时也是惯例。
    文人清贫，安贫乐道才是他们的气节，整个社会都是羞于谈钱的，一直到很久以后，说起钱还是充满了铜臭，不过铜臭这个词，这几年似乎不见提起了。
    信的末尾还特地提出，节目录制完成，会请张卫东这位作者吃顿饭。
    张卫东想也不想，随手就想往炉子上一丢，张秉忠老汉见了问说：“谁给你的信？”
    “京城广播电台，说是要把我的小说改编成广播剧，邀请我去一趟。”
    老汉一听高兴到不行说：“你干嘛烧了它，不想去啊，不行，你必须去，多给咱老张家长脸呀，我大孙子都能上广播电台了。”
    “额，你老还是真是什么都能往光宗耀祖扯啊。”
    信上的时间一看就是明天下午，吃饭的地点也就在广播电台边上，他对田菲菲说：“这样，你回来也别老在家呆着，晚点你先在那等我，我给你庆功。”
    第二天张老黑开车先送张卫东去了广播电台，他自己则带着田菲菲先在京城转转，广播节目的录制时间应该不会很长，。
    信上有地址，电台就在建国门外大街，这个时代的单位都没有保安什么的，他直接按照地址走上四楼，走进去就看见里面已经有好多人在，张卫东说：“老师，广播剧”
    不等他说完，就走过来一个年轻人递给他一个扫把说：“去，先把地扫了。”
    结果扫把，张卫东楞了楞，那人不耐烦的说：“怎么，还不去？我还指使不动你？”
    他只好把地扫了，扫地的功夫，来了很多人，有几个女的见了还捂住了鼻子说：“怎么现在才扫地呀，真讨厌。”
    张卫东说：“不好意思，马上就好了。”
    几个女的坐下后说：“不知道张卫东老师是什么样的人，帅不帅？听说他还会作词作曲呢。”
    作家圈张卫东并没有出圈，反倒知道他是词曲作者的人，知道他是作家。
    “人家还是大学生呢，年纪肯定不大，我觉得，他一定帅呆了。”
    “哎，你们说，一个大学生是怎么能写出像活着这样的书的？他年纪应该不大呀。”
    “那也不一定，有很多工农兵大学生，已经三十多了。”
    几个女生说着，见张卫东在一旁听着脸上露出了笑，不耐烦地说：“还不快扫地。等会赵老师就来了，看你扫不完怎么办。”
    一会儿，一个嗓音浑厚的中年人来了，他一进来，那些女青年就凑上去叫说：“赵老师，时间都快到了，张卫东老师怎么还没来？”
    赵老师说：“他就是不来也没什么，反正这次改编跟他没什么关系，还有五分钟，到时候不管他来不来，咱们都开始。”
    听他这么说，一个中年人说：“赵老师，这样不好，张卫东可不是什么不知名的小作者，还是等等。”
    “等什么？不就是写了一本破故事吗，要咱们这么多人等他？好大的架子。”
    张卫东觉得自己不能无辜躺枪，放下扫把，走到那位赵老师面前说：“我就是张卫东，我早来了，都已经打扫完卫生了。”

 第512章 无缘无故的冷遇

    第515章无缘无故的冷遇
    可能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事了？
    那群专门来看张老师的文艺女青年惊呆了，张老师和他们心目中的形象相差太多，偶像形象轰塌。
    那个让他打扫的年轻人惊呆了，他居然让节目嘉宾扫地？
    中年人说：“张老师，你怎么在打扫卫生？”
    张卫东指着边上的年轻人说：“他让我干的，正好我喜欢干活。”
    年轻人说：“李主任，你看他自己也说了”年纪是个硬伤，走到哪里都因为年纪被人轻视。
    “你给我闭嘴，去外面站着去。”李主任不给面子，训斥年轻人说。
    年轻人悻悻走了出去。
    赵老师没有尴尬，坦然地说：“哦，你就是张卫东啊，你的书写的不错，你来了。”
    三句话说得毫不做作。
    张卫东有个错觉，前面当着他的面说他的书是破书的人，好像是别人。
    “哦，赵老师你好。”
    李主任慌忙走过来说：“真不好意思，张老师你没看这”
    “真没事，李主任，还是快开始，别影响赵老师工作。”
    赵老师说：“好，大家都准备一下，准备录音。”
    他当先走到话筒前坐下，张卫东却对李主任说：“我要去个厕所，厕所在哪里。”
    李主任忙说：“张老师，我带你去，厕所有点远。”
    赵老师听了脸色立刻变得通红，一拍桌子说：“什么意思？我让你坐，你就说要上厕所，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张卫东指着他问李主任说：“这个人是谁啊，这么牛，上厕所都不让？”
    赵老师一拍桌子说：“你是在羞辱我吗？”
    “干嘛羞辱你，我又不认识你。”
    可能没有比这句话更有杀伤力了，赵老师立刻愤怒地站起来说：“老李，你也看见了，这样的人，配让我做他的书吗？”
    他站起来就往外走，李主任着急地说：“老赵，你干什么，现在走不是要给节目开天窗？”
    赵老师说：“开就开，我本来就不想做他的破书。”也不知道他怎么和张卫东结了怨。
    他才走到门外，就看到一个年轻人走过来，赵老师和李主任都忙问道：“刘秘书，你怎么来了？”
    “张卫东老师来了，台长让我来跟他说声抱歉，他在开会等会才能过来，请张老师先录节目，他开完会就过来。”
    赵老师惊疑地看着刘秘书，又看了看张卫东。
    张卫东说：“刘秘书是，节目就不录了，赵老师看不上我，我走了。”
    赵老师听到这里，恨不得杀了他，这是当着领导的面给他上眼药。
    李主任见到这个情形，心中痛快，刘秘书一听脸色就板了下来说：“李主任，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赵老师一上来好像就对张老师有意见，各种找他麻烦。”
    按说同事之间，是不可能这样说的，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才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把矛盾暴露在人前。
    刘秘书冷着眼看向赵老师：“赵纯，张老师的书是台长指名要做的，今天听说张老师要来，他说无论如何也要跟张老师见一面，要个签名，谁给你的胆子自作主张不录的？”
    张卫东说：“刘秘书，还是算了，今天和赵老师闹的不愉快，我的书你们也不要做了。我走了。”
    他说着真要转身往外走。
    刘秘书慌忙说：“张老师你先别走，今天这件事台长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李主任，我看节目就先别录了，我先带张老师去台长办公室。”
    说完他邀请张卫东跟他一起走了出去。
    张卫东走到门口还扭头看向里面说：“刘秘书，这多不好意思，别因为我影响你们台里的工作。”
    刘秘书说：“张老师，你就别管了，咱们走。”
    说着他又对李主任说：“今天你们谁都不要走，等台长的召唤。”
    走到门口那年轻人还忐忑地站在门口，刘秘书说：“小贾，你站外面干什么。”
    小贾脸红得像块红布，张卫东没给他开口解围。
    刘秘书边走边说：“这个栏目组真是太不像话了。”
    来到台长办公室，其实也很简朴，刘秘书给他倒了杯水说：“张老师，你先坐坐，我去看看台长好了没有。”
    他走出去不久，就有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说：“张老师，不好意思啊，你今天受委屈了。”看来刘秘书已经把事情说了。
    “没什么，没什么。”
    台长听他这么说，心里苦笑，心说这位也是个记仇的人。
    两人说了会话，台长就让刘秘书把那个节目组的人都叫到办公室来。
    不一会儿，就连开始的那个小贾都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台长看着李主任说：“老李啊，我把这个节目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这句话很好诠释了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李主任说：“对不起台长，我没管好下属，让张老师受委屈了。”
    他说着对张卫东鞠躬说：“张老师，对不求了。”
    张卫东说：“台长，李主任是个很不错的同志，他很好。”
    台长立把严厉的眼神看向了赵纯，问他说：“老赵，你也是老主持了，张老师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他？”
    “台长，我不知道你认识他，对不起。”
    台长听完更加生气说：“你听听，你听听，这说的什么话，我要是不认识，你是不是对谁都没有好脸？”
    赵纯死活不说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张卫东，就说自己今天中午吃了辣椒，火气大。
    台长说：“既然这样，以后这个节目你先停一停，老李，今天让小张上。”
    然后他站起来说：“张老师，给你换个主持人，你看行吗？”
    张卫东笑嘻嘻点头说：“我觉得可以。”
    台长见他终于松口，不觉笑道：“张老师，今天其实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想当面跟你说，你千万要给我个面子。”
    “台长您别客气，有什么话就说，只要我能办到。”
    “您给香江巨星田菲菲亲手打造了一个大卖的专辑，我们京城广播电台有个新的音乐节目要上线，想请让你做第一个嘉宾。”

 第513章 人生如戏

    第516章人生如戏
    听了台长的介绍，这个节目类似后世的打歌节目，新歌上线，邀请有分量的嘉宾点评，张卫东不由看了看台长心说：“看你其貌不扬的，倒是很有热点敏锐，这么快就发现这里面有利可图。”
    欣赏归欣赏，来就算了，这位台长打得是空手套白狼的准备，嘉宾是轮换的，也就是说是没有钱给的。
    而且节目的主动权完全在电台手上，嘉宾和电台是一种极其不对等的关系，要完全听电台的安排。
    张卫东不置可否说：“台长，这件事以后再说，我是学生要以学业为主。”
    台长没想到他年纪轻轻能拒绝这个诱惑，惊讶地看了看就说：“好，今天我也先跟你提一提，咱们先去录节目。”
    送张卫东和李主任出了门，台长吩咐说：“老李，小张老师我就交给你了，不要再出现赵纯那样的事。”
    走了几步，就听见办公室里传来台长的咆哮，这个年头的领导，大多是打过仗的人，说话不留情面。
    李主任说：“张老师，新换的主持人也姓张，年轻也很听话，我保证不会有刚才的事。”
    张卫东说：“李主任，欧文打听个事，你知道这位赵纯为什么要针对我？”
    李主任趴在他耳边说：“你认识他，但是认识他老婆，赵纯的老婆是个歌唱演员，上过春晚的，我听他说起过，当时她想唱血染的风采，你没给她，她就恨上你了，老赵这是在给他老婆找场子呢。”
    说到这里他不由笑了说：“这下好了，台里停了他的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安排上了。”
    天下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就说这个赵纯的恨来的毫无来由，张卫东甚至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但经李主任一提，他就想起这个人来，忙问道：“李主任，他老婆叫什么，这我可得记住了，以后不能不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李主任心说：“你还是真是个记仇的人。”心里腹诽还是立刻把名字说了出来。
    再次回到演播室，张卫东受到了文艺女青年的热烈欢迎，至于那个小贾，蜷缩在角落的沙发里像个鸵鸟一样，恨不得张卫东发现不了自己。
    新主持小张是个年轻姑娘，说了几句以后就说：“张老师，我真佩服你，写小说已经那么厉害了，还能写出来那么好听的歌，真想要田菲菲也能上我的节目，到时候节目一定能大爆的。”
    张卫东听完心说：“真不愧是做媒体的人，真敢想啊，田菲菲在香江连无线和亚视的节目都不参加，那可是面向全亚洲的电视节目，你让她参加你的广播节目，虽然佩服你的事业心，但我不会给你递梯子。”
    他笑眯眯地说：“好啊，有机会我一定让田菲菲过来。”
    小张一听更热情了，边上的文艺女青年本来因为张卫东的年纪，对他失去了敬畏心，现在一说起田菲菲，顿时又觉得张卫东高不可攀起来。
    这次访谈是有台本的，小张按照台本走完流程，李主任拽着小贾迎了过来说：“张老师，小贾给你道歉来了。”
    “不用不用，不知者不为过。”
    小贾估计遭受了不少轰炸，眼睛通红，带着哭腔鞠躬说：“张老师，对不起。”
    张卫东闪身让过说：“李主任，节目已经录好了，我走了。”
    小贾鞠着躬等着张卫东说没事让他起来呢，张卫东这一闪开，他站起来不是，继续鞠着也不是，脸涨得通红。
    但是张卫东已经走了。
    不要怪他小气，做媒体的这些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看人下菜，踩低捧高，原本都是八面玲珑的角色，只不过这一次看走眼罢了，这就是教训。
    李主任说：“张老师，今天节目录得很顺利，早结束了半个小时，您能不能等我们一会，我还有点事处理，半个小时候咱们再去吃饭？”
    “李主任，吃饭就不用了，我不饿。你们忙。”
    李主任没有办法，只好一直送他到楼下，一路都在试图说服他当节目嘉宾的事，张卫东这次直接拒绝，广播电台已经被电视台取代，他们现在还躺在过去的荣光里走不出来，这地方以后不来也罢。
    他转身来到了那家小店。
    却没想到，整个小店都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他根本挤不进去，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是饭店老板认出了田菲菲，在门口喊了一嗓子，就是这一嗓子惹了事了，附近的人都涌了过来。
    有不少年轻人拿着笔记本来要签名，还有很多人并不知道田菲菲是谁，只是看着人多里面有什么好事，也凑过来瞧热闹，就成了现在的局面，张卫东只好大声喊道：“四叔，四叔，不吃了，咱们走。”
    张老黑听到了他的声音，在里面回答说：“好，你等我一会，这就出来。”
    这一会是很久，一直等了十几分钟，张老黑才保护着田菲菲挤出来，田菲菲露出苦笑，她力大无穷，如果不是张卫东限制她使用武力，想出来的话容易的很，不过今天这么多人，她如果展现出来，就太违和了。
    他们汇合以后，人群又追了过来，几人慌忙往停车的地方跑，迎面碰上了台长带着李主任和赵纯说说笑笑走出来，张卫东含笑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走，台长尴尬地招呼说：“你们这是？”
    “田菲菲被人发现了，台长有机会再聊。”
    台长前面当着张卫东的面训斥这个赵纯，原来只是做戏给他看而已，没想到都落到张卫东的耳朵里。
    他们快速走了，李主任跟着跑过来说：“张老师，台长说既然田菲菲也在，明天能不能请他来录个节目。”
    张卫东理也不愿意理了，转眼走开了。
    李主任无奈地回来说：“台长，他没答应。”
    台长看了看赵纯说：“他什么都看到了，以后都不会答应再上咱们的节目了。”
    赵纯说：“我就说这个人不行，心眼小的很。”
    “心眼小不要紧，总会听人招呼的。”

 第514章 钱在追人

    第517章钱在追人
    京城广播电台后来邀请了张卫东几次，他都以没空拒绝了，这个台给他的感觉太不好了，水太深了，从上到下，个个都虚伪地不行，反倒是那个叫赵纯的主持是真性情，他的顶替者小张还以为自己能坐稳这个节目呢，没想到第二天就被换了回来。
    也不知道这个可怜的姑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台长那天答应的换掉赵纯，不过是做了场戏给张卫东看的而已。
    赵纯的老婆有上春晚的本事，那就是在整个京城体系内都有一定的关系，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张卫东得罪这样的人。
    田菲菲的肉夹馍店几乎成了京城最火爆的小店。
    她虽然去了香江，但是更响亮的名号很快就从香江传回了内地，她的成功让内地的人民有种为之骄傲的自豪感，北大门口的肉夹馍的生意比以前还要大火特火，这时候的明星出头机会太少，每一位都能称得上是国民级的，真正的家喻户晓。
    所以三人来到店里的时候，又看到了长长的排队队伍，吃客们没想到今天居然真能看见大明星田菲菲，立刻骚动起来，好在张卫东见势不妙，马上叫上梅姐，跟食客一个劲的道歉，借机一溜烟跑了。
    大明星田菲菲过处，交通堵塞，鸡犬不宁。
    梅姐见到她就抱住大哭说：“菲菲，你总算是熬出来了，姐恭喜你。”
    梅姐是个离婚的女人，自己带着十岁的儿子在京城艰难的生存，开始来店里的时候她整个人看起来愁苦不堪，店里工资给了六十五块，足够养活她和儿子了，她人就变的乐观起来，后来张卫东让她做了店长，工资给她涨到了九十五。
    这下她的生活压力顿时没有了，也对这个小店倾注了全部的热情。
    今天见到田菲菲，她心中既有感激又有感情，两人含着热泪聊了好半天。
    张卫东说：“梅姐，菲菲，现在很多学校都邀请咱们去他们那里开店，我想开始开分店了。”
    田菲菲高兴地说：“开分店吗？那太好了，我正好没事，能去顶一阵子。”
    “祖宗，你还是老实在家呆着，你出去咱们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这几个月，肉夹馍店的利润已经有了一万三，这个数字，双职工家庭不吃不喝也需要二年才能赚到，所以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肯干，老天爷一定会回报你的。
    张菲菲听说不能参与新店的开发，心里很失落，她很喜欢在店里干活时候的状态，忙碌充实，不像现在做明星，见到谁都要赔上笑脸，她的性格不适应，不是说矫情的话，相比起做明星，她更喜欢在店里干活。
    张卫东说：“其实只要你以后没事来几趟，就比你当初在这干一年都有用，借你的名气，让这个店被京城人认可，所以这个店以后算是咱俩合伙的生意，赚钱对半分，梅姐，你现在开始招人，培训，这些事我以后都不管，全部交给你去做。”
    梅姐被他说的才能心潮澎湃，浑身充满了干劲。
    田菲菲却说：“我要那多钱干什么，缺什么都是你给准备的，我不要。”
    “你这话可千万别给胖子听到了，不然他非找我拼命不可，咱们是朋友，不过亲兄弟明算账，丑话说在前面最好。”
    田菲菲说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我跟你客气了吗？就这么说定了，这个店是你的就是你的。”
    梅姐说：“咚咚，你就听菲菲的，她看着好说话，可是只要她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对她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老实说就是亲姐弟也不过如此，我真为菲菲有你这样的朋友高兴。”
    田菲菲听听了，眼圈不觉蒙上一层白雾。
    张卫东慌忙说：“行了行了，好好的怎么都难过起来了，咱们以后一起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梅姐，以后店里的事就靠你多操心了。”
    梅姐爽快的说：“这还用说，这个店让我活得像个人，你和菲菲也都没把我当外人，我会认真看着的。”
    张卫东给梅姐培训一些管人的技巧，讲了足足一个小时，梅姐听了大开眼界。
    其实像肉夹馍这种饱腹的家常食物，味道只需要稍加钻研，货真价实，味道基本就能做的差不多，能形成连锁就是一个品牌占先的问题，品牌深入人心，这个店也就活了。
    他在春节晚会的无心之举，成就了田菲菲一位大明星，明星效应带动品牌，可以想象肉夹馍店在以后一定会插上腾飞的翅膀，用不可思议地速度发展。
    张卫东决定开了六七家店以后，就开始品牌加盟模式，把后世明星圈钱的办法全部用上，似乎又是一个很赚钱的生意。
    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规律，上辈子他做什么亏什么，而现在几乎是做什么都会赚钱，这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不是他在追着钱走，而是钱在追着他一样。
    这算不算是兵法上的天时地利人和？
    或者是传说中的吸引力法则在起作用。
    田菲菲在广播电台露面的消息，迅速在京城媒体圈传了出来，找不到田菲菲，无数媒体就通过各种渠道找上了张卫东，希望她能上一次节目。
    就连赵君梅也被人请托，找他来了，张卫东为难地说：“老师，田菲菲从香江回到京城，就是为了避免上节目、参加各种乱七八糟的酒局，她的性格安静，只适合安静的唱歌，暂时不准备参加任何节目，您跟他们说声对不起。”
    “没事，我开始以为是好事才答应他的，你既然这样说，那我就这样告诉他。”她毫无芥蒂地说：对了，我听说你的肉夹馍店要一下开两个分店？”
    得到学生确切的答复，她高兴地说：“这下好了，我看以后谁还敢说我社会学院的活动能力不行，开个肉夹馍店都能开分店，我的学生天生就是干大事的人。”
    老天爷似乎永远不会让人消停，回到宿舍就看见李大美满脸凝重地等他：“报纸和广播风向忽然变了，说咱们的公司是资本主义死灰复燃”

 第515章 追根究底

    第518章追根究底
    出租车公司在京城一出现，立刻引起了不少话题，好的少骂声多，很多人诟病太贵坐不起，不是给劳动人民坐的。
    姚承乾安慰他说：“你放心，你有正规手续，明码标价，谁也不能拿你怎么样，而且，出租车公司，真的缓解了京城的交通难题，上面开会的时候对你提出过表扬。”
    贡献、表扬
    这些虚的东西是不足以在关键时刻救命的，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同时有四份报纸把矛头指向了它。
    至于广播，张卫东认真看了李大美的资料，发现也不是京城广播电台，那就是说不是赵纯他们了？
    从一开始出现，他就拿到了执照，也不怕有人歪嘴，现在已经正常运作了很久了，怎么又有人出来兴风作浪？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在里面捣鬼。
    谁呢？
    出租车的目标太大，得罪谁也不会马上知道，李大美也说最近司机没和客人发生过纠纷。
    “新闻最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李大美知道他的习惯，很快拿出一份报纸说，就是这份，一看居然是津门的地方报纸，后来京城日报转载。
    两份内容一模一样，这绝对不是偶然，这篇报道在带节奏，把出租车公司往人民的对立面引，很毒。
    看看作者，署名是万家乐。
    他指着名字问李大美：“这个人是谁？”
    “我调查过，他好像不是京城的记者，时间太短了，没找到这个人。”
    “你先别管了，我出去找找人问问。”
    他拿着报纸来找姚承乾，姚承乾说：“我也看到了，这件事上面肯定也看到了，但是到现在还没说话，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姚承乾是主管汽车的，他没听到风声，想必是上面还没准备动他。
    “姚叔，谢谢你了，津门汽车厂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姚承乾就高兴起来：“第一辆汽车已经快要下线了，多亏你帮忙。”
    老姚为津门做出的牺牲真是不小了。
    在老姚这里，让他稍微安心了些，出了门张老黑问他：“咱们先去哪里？”
    “京城日报。”
    报纸上就有地址，就在建国门内大街，看到地址，张卫东皱了皱眉头，这里和京城广播电台很近。
    不过他又不是皇帝，又不可能就因为距离近，就认定是人家搞的鬼。
    走进报社，就看到一派清闲的景象，这样子还真是和他记忆中的报社差不多，一位大妈好奇地问：“小朋友你找谁？”
    张老黑也停好车走了进来。
    “我想来看看报纸是怎么印出来的。”
    他的话让大妈笑起来说：“这里又不印报纸，想看要去印刷厂才行。”
    借着几句话，他和大妈搭上了话，中年大妈是爱意最浓的人，觉得他和自家的孩子差不多大，但是比自己的孩子懂事多了，两人一会儿就聊的像熟人似得。
    大妈问张卫东说：“你家大人不管你吗？今天不上学跑出来玩，小心老师找家长。”
    张卫东不在意地说：“那怕啥，最多打一顿。”
    大妈说：“干嘛找打啊，多亏。”
    聊了一会儿他忽然大妈说：“阿姨，我想登个寻人启事，咱们报纸给登吗？”
    “你要找谁呀？登是给登的，可也是要钱的，一定要登吗？”
    张卫东的谎话随口就来说：“我找我爹，他失踪好几年，也不知道死没死。”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你爸怎么了？什么时候走的？”
    “我从小就没见过他，就听我妈说他爱喝酒，经常喝得醉醺醺的不回家。”
    这句话引起了大妈的共情，心疼地说：“为什么男人都要喝酒，真是太讨厌了。”
    她说了几句就带着张卫东来到了里面，叫一个中年人说：“老赵，你出来一下，这孩子想问问寻人启事怎么登。”
    老赵人有点胖，看人眼珠子叽里咕噜转，挺着大肚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老赵说：“王姐，怎么回事，你认识这孩子？”
    大妈王姐说：“你就帮帮他，这是个可怜的孩子。”她没说认识也没说不认识。说完就对张卫东说：“你先跟老赵谈，我外面毛衣就差几针了，老赵会帮你的，放心。”
    走出去的时候她还说：“老赵，人就交给你了，等会说好，让他再回来找我。”
    等大妈一走，张卫东立刻换了副样子，问他说：“赵编辑，你们报纸能做广告吗？”
    “广告？你不是要登寻人启事吗？”老赵奇怪的问。
    “我想了想，找不找无所谓，还是广告要紧。”
    老赵不悦地说“你这小孩怎么满嘴跑火车，这不是你玩的地方，快出去。”
    感觉到张卫东的不靠谱，他立刻赶人。
    张卫东说：“也不算广告，是一篇感谢信，我想花钱登在你们的报纸上，行不行？”
    “什么感谢信？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他抬头问张老黑说。
    “我丢了个钱包，是咱市里忠旺出租车公司的司机捡到交到公司里，他们又还给我了，我觉得这是好人好事，应该表扬一下。”
    这句话倒是靠谱了一些，老赵说：“这样啊，也行。”
    张卫东见他对忠旺出租车公司毫无芥蒂，心中开始犯嘀咕，走到老赵的桌子对面坐下来说：“能登就行，要钱吗？”
    “当然要钱了，报纸排版也是要钱的，还得看你要多大的版面，版面不同价钱不同。”
    老赵烦死这个孩子了，老实说如果前面没有那个王姐带他进来，老赵理都懒得理他，这个时候广告又没有任务，他这三瓜两枣的，有没有都无所谓。
    张卫东随手指着头版头条的位置说：“就这个呢？”
    老赵说：“你可真敢想，这个位置怎么能给你发什么感谢信？”
    “那我要是给钱呢？”
    “给钱也不行，这就不是钱的事，你到底要不要登？要登的话，只能登在这里。”
    他指的是夹缝广告。
    张卫东看不上说：“我不想登在这里。”他找到登着万家乐文章的那个位置说：“这里呢？”
    老赵立刻看见了文章的标题，他的眼睛眯了起来，这孩子是偶然的还是有意？

 第516章 老狐狸

    第519章老狐狸
    老赵不动声色的说：“这里啊，得三百块，你舍得吗？”
    “三百不贵。”然后张卫东装模作样拿起报纸看了一会说：“这人写的挺好，能让他给我写这封感谢信吗？”
    老赵本来以为他是个孩子没多想，可见他抓住了那份报道，又提出了这个要求，立刻就警觉起来说：“他是社里的自由撰稿人，要他写的话需要专门去找他。”
    张卫东似乎毫无心机地说：“那就找呗。”
    “他在顺义，可不近。”
    见老赵果然认识这个万家乐，而且万家乐本人就在京城，张卫东立刻明白这里面事情不简单。
    “就要他写。”
    “可以，专门找他供稿，需要另外再给三十块，三百块照样还得给。”老赵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毫不为难，毫无压力。
    张卫东从身上掏出三百三，当场递给老赵说：“行，就这。”
    老赵见了钱，警惕心立刻去了一大半说：“其实没必要找他的，三百块可以在社里随便找个谁写一下就行。”
    两人正说着，王姐走了进来，见他们在掏钱，转身就往外走，老赵慌忙叫住她说：“王姐你别误会，这是感谢信的版面费，给社里的。”
    王姐立刻站住说：“早说啊。”她还以为两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呢，下意识地要躲开。
    她走进来问张卫东说：“怎么样，都说好了吗？”
    “好了，阿姨。”他不想让热心的王姐知道自己真正的目的，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老赵说：“你先别走，我让财务给你开个收据。”
    王姐说：“是的，要拿着收据。”
    收据开好，老赵立刻把他叫到一边问他：“你真要登感谢信吗？”
    “钱不都给你了吗？”
    老赵呵呵笑说：“在我面前耍心眼，你还嫩了点，现在不说，以后再想问什么，我可就什么都不说了。”
    “赵编辑，你说的我不懂。”
    “行，那我现在就联系他，让他写。”老赵是个人精，有意无意地说。
    张卫东立刻停下来说：“好啊，我正好跟他说一下我要写的内容。”
    老赵立刻冷笑起来说：“今天你一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你不是来登什么感谢信的是？”
    要不说做媒体的都是人精呢，老赵看起来胖的猥琐，但是脑子一点都不笨，虽然不知道张卫东真正的用意，但却直觉不对劲，这孩子来的目的似乎就和万家乐的报道有关，要不怎么会那么巧？
    万家乐发文抨击忠旺出租车公司，这个孩子要非要这个万家乐亲手来写他感谢忠旺出租车公司的感谢信。
    再说是巧合已经骗不过他了。
    张卫东嘿嘿笑了两声说：“赵编辑，你就去找他写就行了，大不了我把要求说给你听你转达也行。”
    “你拉倒，年纪不大心眼不少，我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万家乐是不会替你这封感谢信的。”
    “不一定非要他写，你们写也行，印上他的名字就行。”
    老赵被气笑了，指着他的鼻子说：“就显得你聪明是不是，署他的名字，不就代表就是他写的，你老实告诉我，你今天到底来干什么的？不说我就把钱退给你，我可不给你当枪使。”
    张卫东心里骂了一句：“死胖子那么精干什么？”扬起笑脸说：“明人不说暗话，我说实话还不行吗，我就看不惯这个万家乐胡乱说话，就想要他替我写这个感谢信。”
    “你和忠旺出租车有什么关系，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要登什么感谢信的，我发现了，你这孩子说话满嘴跑火车，一句实话都没有。只怕十句里面只有一句是实话。”
    “赵编辑你对我有偏见。”张卫东夸张地叫屈说：“你怎么就不相信呢？”胖子说的并不对，十句里面其实一句实话都没有。
    “要我相信你也可以，你老老实实把今天来的目的说出来，我告诉你，你交到社里的钱我可不退了。”
    “不用退。”张卫东毫不在意地说：“赵编辑，我还是前面的话，我就要这个万家乐来给我写感谢信，行不行？”
    老赵狡猾的说：“那我得去找他商量商量，不过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毕竟前面说话，后面摆手，你这是让人家把拉出去的屎再舔回来，谁都不会答应的。”
    跟这么精明的胖子放对，张卫东只能把全部的精神就集中起来，免得一不小心就着了死胖子的道，弄得前功尽弃。
    “他也在京城吗？不然我跟你一起去找他，我有车。”张卫东一幅为胖子打算的模样，胖子说：“他家还真有点远，不过我今天还没吃饭，有点饿了，想喝酒。”
    “好，正好我也没吃饭，不过赵编辑，你们不是在上班吗？能喝酒？”
    “没事，下午我不用坐班，正好要去印刷厂。”
    王姐见胖子带着他们走出去，就问说：“事情都办好了，有什么事的你跟我说，可怜的孩子，有那样的爹。”她对张卫东十分同情，多好的孩子啊，可惜有那种不负责任的爹。
    胖子见他们聊的热络，顿时又看不懂两人的关系了，陪着他们走出来，然后看见了进口丰田轿车，吃惊地停下脚步说：“这车是你开来的？”
    “你说这个啊，是我爸单位的，我让他的司机偷偷开出来的。”
    胖子看了看张老黑，又看了看张卫东，别说，还真像是司机和大领导家的孩子这种关系。
    “哎，不对，王姐刚才的意思分明再说你爹不是什么好人，怎么还是个当官的？”
    不过他又看不懂了，张卫东的身份再次变得像个谜。
    “当官也不一定就是好人。”张卫东随口说，这话胖子十分认同，也就不问了，幸好他不知道张卫东告诉王姐他爹失踪十几年的事。
    让胖子坐了副驾驶，胖子四处乱摸说：“进口车啊，我不知道哪辈子能有一辆开开，死了也甘心了。”
    “赵编辑你会开吗，我可以让你开一开，不过你别死我车上。”
    胖子不满地说：“你这孩子怎么听不出好赖话，我就是说说而已，又不会真去死。”
    说完他们找了一家国营饭店，照着木牌牌的菜单，叫了四五个菜，又给胖子要了个二锅头，胖子是个酒鬼，到了满满一碗，估计得有半斤，他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放下碗掂起筷子夹了块肉说：“想把我灌醉，套我话？”

 第517章 酒鬼

    第520章酒鬼
    赵胖子的酒量惊人，要知道那可是五十六度的二锅头，足足半斤他给一口闷了，喝完还淡定地吃菜。
    见到张卫东目瞪口呆的样子，胖子十分得意地说：“傻了，今天你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了。”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立刻露了馅，好好的谁会说自己是狗，不过现在的胖子还不知道呢。
    张卫东立刻做出一副心服口服的样子，又恭恭敬敬给他倒了一杯说：“今天我可是见到高人了，失敬失敬，我再给你端一个。”
    胖子说：“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你是想灌醉我，我告诉你，我是千杯不倒，就我这酒量，再来多少也不怕。”
    他不推辞，接过酒杯又一下去了一大半，眼见着张卫东的眼里像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酒意上头的胖子觉得不能服输，又把剩下的那些给灌了下去。
    张卫东立刻翘起了大拇指说：“赵编辑，我今天算是见到真神了，你是真的神，太厉害了，能不能再喝两杯？让我开开眼？”、
    胖子居然是酒鬼，见了酒走不动路，两杯酒下肚，前面的精明顿时荡然无存，开始拉着张卫东倾诉自己的失意和怀才不遇，他原来和社长是同学，社长当了社长以后，就忘记了当初同学的情分，忘记了读书的时候，他见社长可怜，还给他过两个馒头的事来。
    又给他要了一瓶酒，这次可不敢像开始那样一下全给倒了，拿了个小杯子给他，胖子拿着小杯子不太满意地说：“男人嘛，就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你给我这么小的杯子干什么？看不起我的量，来来来，我再给你表演一个一斤一口干。”
    “赵编辑，你看菜都还没吃呢，酒咱们慢慢喝，菜你多吃点，喝多了胃不舒服。”可不是真的关心，就怕一下灌趴下了，还怎么套话。
    胖子觉得他在关心自己，结结巴巴的跟他交心说：“你真是个好朋友，不如咱俩磕头拜把子，我一直想要你这么个兄弟，想不到今天遇上了。”
    “好。”张卫东随口答应下来，胖子不顾他们还在饭店，立刻拽着他跪下来，在凳子上把酒瓶子放好，又把那碗米饭放在凳子上说：“好，今天咱们撮土为香，歃血为盟，我说一句你跟我说一句啊。”
    张老黑拽了拽侄子，指着边上看呆了的食客说：“你跟他一起闹？这么多人看着呢？”
    “怕什么，丢人的又不是我。”他毫不在意地说。
    餐厅服务员说：“别打坏了我们的碗。”
    “别担心，打坏了我会照价赔偿，我没喝酒，说的不是醉话。”
    服务员嘀嘀咕咕地说：“跟着个酒鬼胡闹，你这个孩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那边胖子要歃血为盟，四处找不着刀，敲着凳子大声喊：“刀呢，给我刀，我要切掉我的手指。”
    张卫东说：“服务员，拿把刀给他呀。”
    服务员这下说什么都不干了说：“不行，真要切掉手指，等他醒了非找我们麻烦不可，你自己想办法。”
    赵胖子找不到刀，又在大声骂人，张卫东说：“大哥，心意到了就行了，咱们结拜不用讲究那个形式。”
    “兄弟你说的对，咱们现在就开始。”
    他还不忘在米饭碗里插了三根筷子说：“来。”张卫东觉得自己像个猴被看客围观，胖子的力气很大，他也只好跪下来，胖子说：“皇天在上，厚土为证，今天我赵权和”
    说到这里他才想起自己不知道张卫东的名字，扭过头问他：“兄弟，你叫什么？”
    看客哄堂大笑。
    “张卫东。”
    “我赵权和张卫东今天在此义结金兰，歃血为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乱箭攒心，不得好死。”
    张卫东被他恶毒的语言吓了一跳想：“妈的，吃亏了，谁要跟你同年同月死，我多大你才多大。”
    果然边上的看客大声叫好说：“好，说的真好。”
    张卫东抬头看看那人，见他二十出头，就伸手对他说：“来来来，你要和他一起死，你过来拜。”
    那人嘿嘿一笑说：“我干嘛说呀，我又不认识他。”
    赵胖子说完不见张卫东的回应，不满地说：“兄弟，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跟你说，今天你要是不说，就是不给我老赵面子，我一定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给自己戳个透明窟窿。”
    张卫东只好也说：“好，你别急，我说。”
    他说名字的时候，故意把自己的名字说错，糊弄了过去，胖子这才满意，又结结实实在瓷砖上磕了个头然后站起来。
    拉着张卫东说：“好兄弟，从此咱们就是自家人了，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你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有我的份，咱兄弟以后不分彼此，互帮互助，如果有违这个誓言，天打雷劈。”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这个胖子喝了那么多酒，张卫东真的会以为这个死胖子在趁机将自己的军。
    胖子说完，又看向了张卫东，见等了半天他还不说，马上一副失望的神色，张卫东说：“好，我也说。”
    他照葫芦画瓢说了一遍，胖子这才满意了，拉着他回到了座位。
    整个小饭店的食客都用怜悯的眼光看着他，好在他被李幸福大爷熏陶，脸皮已经厚到了极致，并不觉得有什么。
    胖子说：“兄弟，咱们从此就是一家人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也是你的事，你不是想在找那个万家乐吗？我等会就带你去找他。”
    这话不由让人怀疑胖子到底醉没醉，他斟酌了一会说：“权哥，你没事。”
    赵权说：“我能有什么事，来来来，咱们再喝一碗酒，什么都不说了，都在酒里，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兄弟，咱们才处，哥哥我可看着你呢。”
    他哆哆嗦嗦给自己斟了一碗酒，又给张卫东斟上一碗举起来说：“干了。”
    张卫东迅雷不及掩耳把那碗酒倒了，然后假装一饮而尽，赵胖子满意地说：“真是我的好兄弟，这就对了嘛。”

 第518章 抓到正主

    第521章抓到正主
    新结拜的老兄弟赵胖子接下来开始说胡话，火候看来是差不多了，他的意识一点点模糊了，什么话都往外说，现在已经说到他老婆嫌他不中用，好几次把他踢下床，还不允许他盖被子，第二天差点得了肺炎，向新结拜的小兄弟疯狂吐槽。
    现在的赵权满脸憨厚，和先前的精明样子成了两个鲜明的对比。
    张卫东问他说：“权哥，写那个报道的万家乐是谁，家住哪里？”
    胖子说：“他啊，他叫万盛，家住在朝阳路一直向北的小狮子村。”
    怕张卫东找不到地方，他还特地交代说：“那条路往北一直走就行了，走到乡下小路也不用转弯直接走，就能找到。”还是醉酒的赵胖子比较可爱，有问必答。甚至还担心别找不到，又详细介绍了一遍去找他的路线。
    张老黑说：“喝酒果然误事呀。”
    那时候还没有朝阳北路，往下走就是乡间小路。
    这个地址来的可很是费了点功夫。
    “这个万家乐为什么要写忠旺出租公司的报道，你知道吗，老哥？”
    胖子夹了几口菜慢条斯理地吃着说：“这事你问我还真问对人了。”
    “咦，怎么说？”
    “得罪人了呗？人家要搞他，开这么大的买卖不拜码头，真当京城是他们家的？”
    这个答案虽然没出预料，但又出乎了预料，出租车公司这个行当，怕是除了水泥黄沙土方之类之外，最容易被把持的行当。
    不过京城可没有大流氓生存的温床，想来赵胖子说的不是流氓而是别的。
    “是谁啊，哥？”一激动连权哥都省略了，变成了亲哥。
    “不能不能说。”不料到关键的时候赵胖子居然卖起了关子，张卫东瞬间觉得他不那么可爱了。
    但是胖子又接着说：“这才是开始呢，接下来有呢，有他们受的。”
    听起来居然不是一股势力，张卫东顿时觉得难办起来。
    赵胖子不愿意吐口，他想起村里老人常说酒鬼怕激，不如拿话刺两句试试。
    “权哥，其实你也不知道，在我面前故弄玄虚。”
    赵胖子一听果然急了，急切地说：“谁说我不知道，哼，我怎么不知道，我现在就跟你说，不过你可不能先说出去。”
    “好，我不说。”张卫东郑重的保证。
    京城不是只有张卫东一家私营出租车公司，除了接待外宾的那些轿车是公有的之外，还有七八家小公司，不过他们的财力跟张卫东就差的远了，都是一些不像样的面包车，快报废的吉普车、轿车之类。
    没办手续就跑黑车，这年头是个车就能挣钱。
    能做出租车，只有一个特殊的点，那就是有势力。
    背靠着大树，弄个十几台车，就把摊子支起来了，虽然也勉强能挣钱，可是呢，车子旧了毛病就多，经常修车半路抛锚，小公司活的都不容易，看着挣钱，实际钱都不知道填什么窟窿了。
    本来呢，这几家都差不多，老大不说老二，大家都是一样的破落，都是一样的勉强为继。
    但是张卫东家的忠旺出租车公司横空出世了，一水崭新的进口车，司机同样的制服，车子也都用上了标识，甚至价钱，也不比他们贵多少，几家聚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别的事，就是咒骂忠旺出租，咒骂他们用那么贵的车，永远不能回本。
    这个出租车公司以老汉的名字命名的，老头本来还很开心，他怎么都没想到过，居然会因为太好了，被人咒骂
    这家公司的老板是谁？什么来头，这些人调查了很久，得到的消息很凌乱，不过也都知道，就是原来的黄包车服务社进化来的。
    妈的，好好的玩你的黄包车不就好了，非要来出租车这个新行业里当搅屎棍，搅得他们吃不上饭，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关键还没把他们当回事，大家都是同行也不说请前辈吃饭拜码头。
    这是没把大家放在眼里呀。
    他们开始打起了主意，居然查到这批车子的来历有问题，这下他们可高兴坏了，马上开始动手要弄他们。
    结果动手的时候，立刻被上面的人警告，车子的来历不能查。
    这条路堵死了，这些人消停了几天又开始活动，想把这家公司拿下，车子他们分掉，于是就先抛出了万家乐的文章。
    接下来还有混合打，找人碰瓷，泼脏水一连串的动作，非把这个眼中钉弄倒不可。
    张卫东听完浑身冷汗。
    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领头做这件事的是个叫毛文革。
    既然找到了正主，张卫东笑嘻嘻向已经不胜酒力昏昏欲睡的胖子说：“权哥，谢谢你了，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赵胖子昏睡中居然还能说话，说：“兄弟，你有事就先走，我自己能回家。”
    怎么回事？这话听得莫名让张卫东感动了一下，要走的脚步稍微迟疑，但是也只是一下，这样的兄弟他可不敢消受。
    服务员见他要走，走上来拦住说：“你不能走，他醉成这样，怎么办？”
    张老黑拿出了十块钱说：“这样，麻烦你把他送回单位。”
    “单位？不回家吗？”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他家，只知道他的单位。”
    接了钱服务员的脸色就好了些。
    走出小饭店，张卫东回头看了看，听四叔问他说：“你要去找那个万盛吗？”
    “当然，不过先去公司叫几个人，晚点再去他家蹲守，成年人做了错事就得改，我们要给他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刘康现在已经是李大美的得力助手，不用自己出车了，听了张卫东的话拍着胸脯说：“你不用自己去，我带几个人把他带过来就行。”
    李大美担忧地说：“你不跟着去看看行吗？这些人别给咱们惹什么麻烦。”
    “没事儿，刘康不是个冲动的人。”
    有钱有势有人，很多事就不用自己亲自出手了。
    刘康把人绑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才拿掉嘴里的袜子，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一下子跳起来激动地说：“你们这是犯法的，知道吗？你知不知道？”

 第519章 打自己耳光

    第522章打自己耳光
    他咋咋呼呼地，居然丝毫不怕，问了几句见大家都用揶揄的眼神看他，也慢慢平静下来问：“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不跳了？”一个小孩走到面前平静地问他。
    “我没钱什么都没有，你们抓我干什么？”见到小孩，他莫名安心起来，有孩子在，想来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事。
    “你叫什么名字？”小孩根本不理他，而是直愣愣地问。
    一股屈辱感涌了上来，他想拒绝回答，边上一个精瘦的男青年撸袖子要上来，他立刻说：“我叫万佳明。”
    “打。”那男孩听了他的回答，上来就是这个字。
    他慌忙说：“你问我叫什么，我说了，你为什么还要打我？”男青年一看就是练家子，他的小细胳膊小细腿可禁不住锤。
    那男孩根本不讲理，横眉对男青年说：“让你停了吗？给我使劲打。”
    男青年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他立刻被来了个倒栽葱摔，正疼得难受，男孩又来到他面前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张口就想撒谎，男孩站起来冷笑说：“想清楚再回答，这次不会对你客气了。”
    “上次你也没客气。”
    “我叫万盛。”
    男孩把他的脸拍得啪啪响说：“老实说不就完了吗，非要自己找罪受，真是贱脾气。”
    看人下菜，万盛吃硬不吃软，换句话，就是欠打，男青年的拳脚让他变乖了，也不敢再随便说话了。
    男孩说完见他不说话，又说：“我让你停了吗，你继续说。”
    万盛茫然地说：“我该说什么？”
    男青年的巴掌又拍在他脸上，火辣辣地：“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就说。”
    缺德事？万盛想：“完了，今天不知道是得罪谁了，被人找上门来。”他想了想说：“隔壁王大嫂的丈夫不在家，我晚上翻墙头去她家，这件事吗？”
    男青年听完不等小孩说话，就气冲冲上来照着他不停地踢。
    男孩不劝阻，而是等男青年打累了，才说道：“不是这件。”
    万盛想说：“不是这件事你早说啊，我白挨打了。”但是他可不敢表现出来，又说：“冬天我们村的傻子被我骗进水塘里差点冻死这件事吗？”
    男孩说：“先什么都别问了，狠狠打一顿准没错。”
    万盛又被打了一顿，眼神看向了边上的两个大人说：“你们就看着他打人，都不管？”
    那两人沉默不语。
    他浑身疼得不行，能感觉到嘴肿得老高，鼻子还在流血，似乎生命在一点点离开他:今天我要死这里了，这些人都是疯子。他难过地想。
    边上一个高大的男子说：“算了，看起来也怪可怜的，提醒他一下，别耽误咱们的事。”
    “你这几天写了什么报道？”
    “报道？”
    这个男人的耐心就要好的多了，居然真的解释说：“就是忠旺出租车公司的那篇报道。”
    万盛听完居然松了一口气说：“嗷，原来是这件事啊，吓死我了，我跟你们道歉，我什么都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忽然不想听了，你告诉他我的意思，要是不照办，就拉出去喂狗。男孩转身走了出去。
    高大男人走过来说：“你马上写一篇稿子，内容是表扬忠旺出租车公司，看你写的好不好，再决定是不是放你回去。”
    “好好好，我现在就能写，写完你们自己看，要是不满意，我今天晚上写一夜都行。”他低声下气地说。
    “好好好，这就对了。”
    那个男青年拿来了纸笔，万盛提笔感觉以前写作的时候，身上种种想偷奸耍滑的坏毛病都不见了，简直就是下笔如有神，不过一个半小时的功夫，就写了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
    男青年拿出去，万盛心里惴惴不安，心中已经做好了要修改的打算，不想过了一会那个男青年居然给他拿了个面包过来说：“快点吃，吃完了再带你去个地方。”
    听说还要走，万盛有些腿软，但是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这次居然来到了京城日报，大晚上的还有人值班，就见那个男青年把手里的收据和自己写的稿子交到万盛手里说：“就发这篇稿子，署名就是你万家乐，你可以试着逃跑，不过以后你要是再落我手里，有你好受的。”
    然后万盛被他拽出来，蹒跚着走进报社，他凄惨的模样，让对面的编辑脸色发白问他说：“啊，你是万老师？万老师，你怎么了？”
    万盛很想告诉他，自己被人胁迫了，但他不敢，前有因后有果，那些人也不是无缘无故找他算账，而且有钱有势，可比要他写第一篇报道的人要阔多了，得罪这样的人，能有他什么好果子吃，心一横说实话？可是说实话的结果是什么？他在京城再也待不下去。
    他是写文章的，离开了京城，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
    一时间他的内心经过了无数的争斗，终于说：“我没事，这是摔的，这篇感谢信也是我真心真意发的。”
    做媒体的人，见惯了这些勾当，同情地接过来说：“好，万老师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请你帮忙尽量帮着早点发出来。”
    “好，明天的版面我给你排上。”
    万盛走出来，只觉得无比懊恼，不该接那个活，现在碰上硬茬子，他就像是个等待审判的罪人，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男青年走过来说：“还有事要问你，跟我走。”
    万盛的两条腿似乎要打结，软的像面条一样，不知道这件事怎么才能过去。
    第三天，刊登万盛文章的京城日报被主管领导叫过去，狠狠把两份报纸仍在他面前问。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咱们新闻媒体是严肃的，讲究公平客观，这个人前两天一篇批评，引起了社会的广泛讨论，热潮还没过去，今天又来一篇表扬，让整个京城炸开了锅。做媒体是你这样做的，负责审稿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主管说：“领导，这件事我是这样想的，同一个人在同一个媒体上抛出完全不同的观点，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强的新闻性，我想”

 第520章 败得一塌糊涂

    第523章败得一塌糊涂
    京城一处小院里毛小军愤怒地把报纸扔在地上：“万盛这个该死的东西，他究竟在做什么？”
    另外一人捡起报纸说：“对报纸发火有什么用，咱们的第一枪就被人撅回来了，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狗东西给我等着，拿了我的钱，回头就咬我一口，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老毛，你说这一切会不会是那个忠旺出租车公司做的？”
    “别多想，咱们才开始，他们都不一定能知道这篇报道呢。”他到现在还觉得一切都是巧合，那个忠旺出租是走了狗屎运。
    那人自言自语：“我觉得一切都太巧”
    但是没等他们有动作，市里忽然发布了一条关于黑车拉人的禁令。
    禁令上说：“近期接到很多群众反应，有许多车辆私自载客的现象时有发生，此举引发了很多严重危害社会安全的事件，有鉴于此，京城决定全面禁止无证车辆非法载客，希望广大人民群众监督，发现一起严惩一起，还京城一个安定团结的局面。”
    这项禁令简直就是掐断了毛小军他们的脖子，那还顾得上算计忠旺出租车公司，他们的车子只好由明转暗，偷偷在火车站汽车站之类的地方拉客。
    但是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只要他们拉上客人，很快就会有警员目标精确地追上他们的车当场扣下，他们本来就不多的车子，不出三天，就去掉了一大半，几个人又聚在一起面面相觑，剩下的车子没有司机敢再出车。
    前面还想给人家忠旺出租车上眼药，没想到后院失火，狼狈不堪。
    张卫东站在姚承乾的办公室说：“姚叔，谢谢你了。”
    “谢我干什么，这些人本来就是京城的毒瘤，我们还要谢谢你提供了解决问题的思路。”
    汽车工业公司是一个管理机构，当时职权划分不是很清楚，理论上所有与车辆相关的事务，他们都能参与意见，他出面提出黑车的危险，京城地方很重视马上配合发出了禁令，这从根本上给毛小军他们判了死刑。
    李大美说：“咱们大获全胜，是不是不用再管那些人了？”
    “哪有那么便宜，你这几天再让刘康派人盯着他们，只要他们出车，咱们的人就分头行动，有人上车，有人去举报，既然已经战斗了，咱们就没有退路，一定要彻底赶尽杀绝，让他们再也没机会动咱们的心思。”
    钓鱼执法这一招都用上了。
    毛小军的组合拳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张卫东一记闷棍打回去，他的同盟自动解散。
    张老黑开着车子来到他的停车场，只见停车场里空空如也，走下来来到门口往里探头，毛小军正好走出来，一脸不耐烦的说：“走走走，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他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八九多岁，这段时间不顺看起来满脸戾气，张老黑走下车来，毛小军的眼睛顿时凌厉地落在他们的车上。
    忠旺出租车公司都是同样的车型，上面悬挂着出租的标识，这种车子他毛小军再熟悉不过了，也最恨这种车子了，眼前的车子虽然没悬挂标识，但是车型是完全一样的，出现在他的停车场，一定不是无意的。
    张卫东笑说：“认出来了？”
    “你是忠旺出租的人？”他问张老黑。
    张老黑点头说：“不错。”
    “你来这干什么？”毛小军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很稳，做了亏心事的人总是会有些心虚，现在受害者找上门来，心里素质再强也会犯嘀咕。
    张老黑说：“你就是毛小军？咱们还是同行呢，既然大家都是同行，想跟你认识一下，以后遇到什么事，大家一起商量，哎，你的车呢？都出车了吗，看来生意不错。”
    这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毛小军的脸上顿时露出愤怒的神色问：“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毛小军，这话怎么说？”
    虽然眼前只有两个人，但是莫名的，毛小军觉得他们很危险：“我不认识你们，走走走。”他心烦气躁地说。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是觉得大家都是同行，才想认识一下，怎么你说话莫名其妙的让人听不懂，咱们还是走。”张卫东故意说着气呼呼上了车，张老黑临走深深看了毛小军几眼，才转身也上车走了。
    毛小军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这两人来的莫名其妙，话也莫名其妙，来的时机正好是他最倒霉的时候，怎么看都像是在看他笑话似得，让人怎么不生气。
    上了车张卫东就哈哈大笑，张老黑说：“他的车被扣光了，差不多了，不用再管这些人了。”
    无论是万盛还是市里突然发出的禁令，都在短短的时间发生了。
    万盛突然反口，毛小军都还没来得及去找他算账，紧接着市里几乎是针对他的禁令又来了，他只觉得是自己在走霉运，喝口凉水都塞牙。让这个对手安然渡过了麻烦，他现在不仅没有能力再去找人家的麻烦，自己身后还一堆糟心事，当天晚上就去亲叔叔家想要他帮忙拿回车。
    没想到一直心疼他的叔叔这次不愿意帮忙，说什么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帮他想办法。
    走出叔叔的家，毛小军只觉得迎面吹来的风，都是苦涩的。
    他还不明白，他跟想战斗的对手，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他想战斗的不是什么忠旺出租车公司，而是钱，跟钱斗，那是在自寻死路。
    毛小军的很多车其实都破得不行了，这时候虽然没有报废这个说法，可车况本身问题百出，市里下了狠心，决定把那些车全部就地销毁，减少可能会给社会带来的麻烦。
    毛小军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改革开放的路上，大家都在黑暗中摸着黑试探着往前走，毛小军在错误的时间用了错误的办法，招惹了不该惹的人，以至于他败得一塌糊涂，还不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

 第521章 裂痕

    第524章裂痕
    自从二叔的事以后，张秉忠老汉和他最自豪的孙子，感情似乎出现了裂痕，虽然张卫东一直在努力弥补，但是破了就是破了，老汉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腰也佝偻起来，经常举着老烟袋不抽，看着家的方向发呆。
    看着他的样子，他的大孙子心中有些后悔，但又想到当时要是做孝子贤孙顺从老人的意思，后面会给自己带来无数的麻烦，家庭矛盾真是永远也解不开的结，不管你当时做什么选择，事后都是一地鸡毛。
    没后悔当时的选择，全家也都认为他做的没什么不对，但是老人的身体就是很明显的出现了问题。
    六个儿女，三个差点要了他的老命，但他最近还是明显表现出想家的念头。
    黄氏抹着眼泪说：“你爷老了。”
    “没有，我爷还得帮我干活，还得替我看家，他不能老。”
    “傻孩子，人都要老的。”
    晚上大家都回来的时候，张卫东说：“三叔，四叔，我爷和我奶今年的检查早点做。”
    张良广说：“好，等我休息，我带他们去，你不用担心了。”
    老汉放下碗说：“花那个钱干啥，我身体好的很。”
    “反正年年都要做，爹，今年你们就早点做。”
    老汉终于点了点头。
    张暮秋忽然放下筷子说：“我今天看见李萍了。”
    张卫东没惊讶，李萍没回家他是知道的：“她怎么样？”
    “挺好的，她在大红门那边弄了个饺子铺卖饺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李秀兰说：“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活着就离不开男人，你看这个女人跟了多少男人了，不要脸。”
    再听到李萍的消息，张卫东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感觉，生活是自己选的，李萍落到现在的田地，都是她自己所做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老两口体检那天，张卫东非要跟着张良广一起去医院看爷爷奶奶检查。检查后，老两口的身体都很好，并没有什么问题，是人的老器官老化，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无可奈何，身体弱是心病，他是想家，想家里不孝的儿孙。
    走出医院张卫东说：“爷爷，你也出来一年多了，要是想家就回去看看？”
    “那怎么行，我走了古董店怎么办？”
    这个时候的人身体都不好，年轻时的高强度劳作，早就毁掉了他们的身体，虽然这几年一直在补，效果也并不好。
    “古董店就关着好了，你就回去看看，也别多呆，让四叔开车带你回去。”
    “不用不用，真要回去我自己坐火车就行了，你四叔要看着你，他不能走。”
    正说着，他们迎面遇上了李萍，肚子已经明显隆起，她确实怀孕了，来医院估计是检查的。
    身边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那男人对她很看重，不停提醒她小心，李萍也看见了他们，立刻停了下来，她并没有以前的光鲜，现在的她看起来至少老了十几岁，低声叫说：“咚咚。”
    男人说：“遇到了老乡了是，你们先聊会，我烟瘾来了，去边上抽根烟。”
    他说着就走开了，张卫东觉得他要抽烟只是借口，是给李萍和老乡说话的让出空间来，这个男人好像还不错。
    “看来你是铁了心不愿意回北洼村了。”
    “咚咚，你别怨我，我也是没办法，从走出北洼村的那一天，我就回不去了。”李萍说着眼圈又红了，黄氏为李萍解围说：“又有了是，是这个男人的吗？几个月了？”
    “是的，婶子，已经三个月了。”
    “既然怀孕了，就好好养着，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说一声。”他随口说着，转身就要走，李萍却叫住他说：“咚咚，你先别走，我有话跟你单独说。”
    “爷，奶你们先去那边坐会，我说说就过来。”
    中年男人搀着李萍问她累不累，李萍苍白的脸笑道：“没事。”
    “他就是你经常说的咚咚吗？”见李萍点头，中年人说：“谢谢你，一直帮她。”
    张卫东好奇地打量他，满嘴的京片子，应该是本地人，年纪也像张暮秋说得那样，脸是是古铜色，得有五十岁往上了：“不用谢，我们都是一个村的。”
    李萍说：“你先走远点，我说话你不能听。”
    中年男人笑说：“好，我不走远，你要是累了就叫我。”
    见他走开了，李萍脸上的笑也慢慢收了起来，张卫东说：“这个老头好像跟赵正豪不一样，年纪大了会疼人。”
    李萍低声说：“老唐是个好人。”
    张卫东摇摇头，想赶紧结束与李萍尴尬的对话，李萍也看出他的意思，神色变得很难过，她忽然说道：“咚咚，我见到你爸了。”
    听到张良川的消息，他的腰杆立刻站得直直地，神情也是拒于人千里之外：“提他干什么，要是没有别的事，我要走了。”
    “他本来不让我告诉你的，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你不应该怨他。”
    “你是不是想说他是我爸，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张卫东讥讽地说：“我不吃这一套，他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
    “不是，你爸不敢留在家里，是有原因的，他一直不敢告诉家里。”
    “你别替他编故事了，说破大天我也不信，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他说着头也不回得走了，李萍在身后大声说：“咚咚，信不信由你，这件事你要是真想知道，就到大红门那边找我，我在那边有个饺子铺。”
    张卫东捂着耳朵走开了。
    中年男人走过来说：“这件事太离奇了。别说他了，就是我到现在都还不信呢。”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会倒在咱们的门口，跟我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又不见了，我只是觉得应该跟咚咚说一声。”
    “说了没好处，你也说了他们的日子过的好好的，这个人，有他比没有他强多了。哎，我没拦住你，还是让你说了。”
    “咚咚是个好人，我不想看他年纪小小的就挑那么重的担子，因为他那个爹，他受了太多的委屈。”

 第522章 老了

    第525章老了
    虽然离开李萍好几天了，但是她的声音就像是魔音灌耳，一直在耳边盘旋不走。
    “你爸不敢留在家里，是有原因的，他一直不敢告诉家里；你爸不敢留在家里，是有原因的，他一直不敢告诉家里。”
    如果张卫东只是十几岁，肯定会对她的话有兴趣，但是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四十多年来，他对自己的父亲都充满了怨憎和厌恶。
    懒、馋、自私、赌博、酗酒，家暴所有成年男人的毒点他沾全了。
    现在你说他居然是为家庭考虑才不得已离开家，别故弄玄虚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两辈子都经历了什么。
    强迫自己甩开父亲这个词，他拿起了书看，但是脑子始终乱糟糟的，精神无法集中，就像那天他告诉李萍的，说破大天来，他都不会原谅这个人，现在，不要再为自己自寻烦恼。
    走到院子里又听见老汉对张良广说他昨晚做梦梦见小时候的事：“你爷爷赶集卖粮食换盐，就卖了五十文钱，给我买了两个肉包子，走了十几里路，包子还是热的，我一口咬下去，包子的香味现在还在嘴边。”
    “爹，爷爷死了二十多年，我都快忘记他的样子了。”张良广自责地说。
    老汉说：“你那时候还小，不怪你不记得，当初你爷爷是被人活活打死的，那年我记得很清楚，一整年都没下雨，地里的庄稼都晒死了，你爷爷发现村后干涸的河底下面还有泥鳅，他去挖的时候被村里的恶霸看见了，恶霸说那条河都是他家的，带人把他活活打死的。”
    他说着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爹，你别难过，那个恶霸后来不是在土改的时候清算，被枪毙了吗？我爷爷的仇也报了。”
    “可是，你爷爷的仇，始终不是我自己报的，我是个不孝子。”当一个人开始缅怀过去的时候，说明他已经变老了，六十三岁的张秉忠要是放到后世，其实还算年轻，身体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现在的他看起来，说是八十都不奇怪。
    年轻时的重体力活，早早就毁掉了这一代人的身体。
    “爹，你是想家了。”张良广难过的说。
    老汉摇头说：“想家干什么，回去那些孽障能要了我的老命。”他嘴硬地说。
    “爷爷，想家了就回去看看，咱们不用再像以前为了生活奔命，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人老是一夜之间的事，老汉的精气神似乎一夜之间被抽走了大半，看起来像个茫然的孩子。
    老汉摸了摸他的头说：“我知道，这都是我大孙子能干，我们全家托了你的福。”
    “爹，咚咚说的对，这几天你一直觉得闷闷不乐的，是想家了，想家就回去看看，家里又不是需要等你挣钱养家，你该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了。”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你们都在我身边，我就是放不下那些孽障啊。”嘴硬的老汉终于说了实话。
    “爷爷，想家咱就回去，回去正好也能看看张浩康，四叔，你开车带爷爷奶奶回去，家里的亲戚都走一遍，有车也方便，爷爷奶奶是想家里的老人了。”
    老汉这次没拒绝，张老黑说：“我会尽快回来的。”
    “不用，让爷爷高高兴兴地回去，高高兴兴地回来，愿意呆多久呆多久，不要勉强他。”
    两位老人对于能回家都很高兴，况且他们也算是衣锦还乡。
    黄氏已经在计算着要带些什么东西回去，为了让老人高兴，他要张老黑去街上来了一次大采购，采购京城的特产和布料等等，后备箱都快塞不下了。
    老汉阻拦说：“不用买那么多。”嘴上这么说，脸上的笑却掩饰不住。
    黄氏对老汉说：“你整天说大孙子无情无义，心硬，你自己看他为你准备的多齐全。”
    “我没说，我大孙子一直都是最贴心的。”
    老两口这次回去，张卫东给他拿了一万多块，没说用途，但是老汉见了钱，心里就明白了说：“不用这么多。”
    “爷爷，家里亲戚那么多，都看着照顾一下，我舅老爷他身体也不知道怎么样呢。”
    老两口上了车，张老黑说：“你放心，我会把他们平安带回来的，不让他们在家受气。”
    “四叔，这次让你开车回去，就是不想让爷爷在北洼村过夜，我二叔一家能把他们的命给磋磨没了，还是去城里住我家。”
    “好的，我知道了。”张老黑看着粗犷，其实心思很细腻，武力值又高，有他在两个老的也不会吃亏。
    看着车子逐渐消失在路上，张暮秋对张良广抱怨说：“回去能有什么好，个个都能气死人，整天对他们多好都没用，就想着他二儿子家的几个大孙子。”
    “老人的心思你不明白的，老五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大了也不找个媳妇，人家李大美看不上你整天往人眼前凑什么，赶紧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才是正经，别一天到晚就想一步登天。”
    张良广有变成老爹的趋势，不管说什么事，都能说到张暮秋的亲事上，他把老人不开心全部归罪与张暮秋不听话，不愿意找媳妇结婚。
    张暮秋一缩脖子说：“三哥你怎么对我来了，我的事你不要管，我这辈子非李大美不娶。”他说完害怕张良广继续说教，立刻跑远了。
    两位老人年纪大了以后，骂他的任务就被张良广接了过去，每次见他都是一通说教，张暮秋见他就头疼。
    “五叔还真是敢想，也不照照镜子你哪点配得上人家北大的大学生。”
    张良广板着脸说：“我说以后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回头我就托人给他找个普通人家的姑娘拴住他，省得他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说完了张暮秋，他又开始担心两个老的：“你知道，你爷爷奶奶这次为什么非要回去，他们是怕再不回去看看，以后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他们老了，觉得自己有今天没明天。”
    这个答案让人难过。
    张良广又说：“你也不用担心，你给了那么多钱，老两口回去不会受什么罪，你做的已经够好了。”

 第523章 大工程

    第526章大工程
    老马和老刘忽然来到京城找到他，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京城兆龙饭店开建，邀请他们来竞标，这次来他们想拿下这个工程，打响建工公司在京城的第一炮，进而占据京城的建筑市场。
    这让张卫东诧异，老马是小富即安的性子，老刘的见识要比他强点，但他不是做技术的，想不到他们居然能有危机意识，开始在全国拿大工程了。
    可建工公司在特区有很多工程，真要拿下来了，两地开花，能忙的过来？
    老刘解释说：“特区的项目基本进入了正规，小问题我就可以处理，我不能解决的，可以让老马出头解决，老马不用留在一个地方看着，你以后可能会留在京城，我们想先拿这个项目练手，以后公司能正式进入京城，大家以后还是能经常在一起。”
    这句话让张卫东有些感动，老马大大咧咧地说：“你不在身边，总觉得不论做什么都没劲，想想当初你在特区的时候，咱们发展的多快，现在就躺在你打下的江山上吃老本，太浪费咱们的实力了。”
    没解释郭嘉当前在收紧全国的基础建设，等到83年底，改革开放全部放开，到时候建工公司在特区并不会缺大工程和机会。
    “好好好。既然你不怕吃苦，你们就来，不过京城的水更深，特别是这样的大工程，不知道多少家都盯着呢，想拿到可不容易。”
    听到这里，两人都笑了说：“你这是小看自己的公司了，我们这次来，就是被京城邀请过来的，咱们的工程安全，在全国都是出了名的，他们不选咱们选谁。”
    不忍心打击他们的积极性，老马可能都还不知道，大工程需要竞标的事，他们来不过有参与竞标的资格而已。
    “好，既然你们都想好了，那我就支持你们，投标是哪一天，到时候我也去看看。”建工公司能被京城的大工程邀请过来，这本身就说明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和实力，还是值得表扬的，虽然建工公司这一次过来，更大的可能是陪标。
    让他们来可能只是工程方，为了让事情看起来很公平，现在的工程竞标制度还不完善，评选的标准都还没出来，参加竞标要看的并不是什么你的实力，而是参加投标的人的地位。
    张卫东心中忽然泛起了野望，好像也不是全没有机会，这其中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也不一定就不能操作。
    刚好也让老马参与这样的大项目练手，建工公司他从一开始就准备完全放手的，以后他的事情更多更忙，具体的实体经济，实在不行可以请专业的经理人。
    老马自己接的都是小项目，公司做的大项目都是市里直接指定下来，或者张卫东去谈的，这种大型项目他没操作过，他不知道越大的项目盯着的人越多，可不是那么好拿到的。
    京城又不是特区，汪启南的影响力足够，来到京城想拿到大项目，没有人能帮忙，只能实打实靠自己的本事。
    八十年代想要公平，是不容易的，这种项目的黑幕更多，不是张卫东悲观，是因为他一直身处黑暗之中，最明白黑暗的真相，这个工程，只能说事尽力而为。
    老马提前了一礼拜过来，也就是说竞标就在一个礼拜以后，张卫东砸砸嘴，你这应该给我点时间我去打听打听情况的。
    老刘说：“不用，今晚市里会设宴招待我们这些承建商，我们来是要你一起去。”
    听到这里，张卫东心说更完蛋，别人什么都准备好了，请你吃个饭告诉你们，麻烦你们来一趟，我们已经内定了人选，你们吃完饭就滚蛋。
    宴会的规格还不低，就在建国饭店，门童检验了请柬放他们进去，一进去就发现眼前一片开阔，估计得有二千平米多自由的自助餐会，来到京城这么久，张卫东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公务性质的聚会。
    看起来已经和后世区别不大了。
    签到的时候，一个中年人不屑得说：“原来你们就是特区的建工公司，你们来干什么，这里又不是你们的老巢。”
    “我们是来学习学的，请问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我是中建工程处的负责人，连我都不知道，还想淌京城的浑水，我告诉你，可别不小心把自己淹死了。”
    其实今天能来与会的，都不含糊，但是张卫东没想到上来就遇到个神经病，他没好气得说：“别咸吃萝卜淡操心，工程处的负责人，不过就是个包工头，瞧你说话的意思，我还以为你是中建的头呢，报个名号上来，你是几局的，让我们开开眼。”
    这人骂别人，却被张卫东说得气愤到不行说：“你给我等着。”
    老马也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说：“他怎么这么说话？”
    “这算什么，开始说几句又不会死人，真想害人，在你施工以后不给你结账，让你没钱给工人，只能倒闭都不奇怪。”
    老马吃惊得说：“不会，他怎么能这样做？”
    老刘说：“去年特区好几家做的还不错的建筑公司倒闭的事你都忘了？还不是着了别人的暗算。”
    老马听完紧紧得闭了嘴，不由想起后来再见那几家公司的负责人的样子，才多久没见，原来他需要仰望的大老板，就只能自己亲自上工，听说他们还欠了一屁股债，不知道哪辈子才能还清呢。
    抬头再看张卫东的时候，他的心里充满了感激，虽然这两年张卫东不在，但是回款拿工程之类的事，他从来都没操过心，工程款到时候就会自动打到公司账户，别人遇到的危机，他一件都没遇到过。
    张卫东看向了来人，今天来的中字头的大机构就有好几家，这几家围坐在一起，像他们这样私企性质的建筑公司，在场上似乎只有他们一家。
    对比下来，老马只觉得细思极恐。
    张卫东一直想找个人来打听打听内里的情况，但是看遍了四周，也不见认识的人，他在京城建筑圈是个完完全全的新人，没有一点路子。
    那些中字头的，都是部队就地转产的，在本地经营多年，彼此都很熟悉，这些人说话的功夫，还不时对他们指指点点，

 第524章 也许不是黑幕

    第527章也许不是黑幕
    老马受到邀请进京，还以为项目已经稳稳交给他呢，没想到一来就看到这一出，他绝望了。
    听张卫东的介绍，更觉得这些人的来头个个都比他大得多，而且人家做过的项目也更厉害，哪一个提起来名声都是响当当的。
    建工公司在特区的安全明星之名，似乎在这里不够看，并没有什么优势。
    见到他的反应，张卫东不觉哑然，心说让他见见世面也好，省得以后做井底之蛙，他们三人代表的特区建工，赫然变成了全场唯一的外来者，其他都是京城的大公司，张卫东浑若无事，但是老马觉得如坐针毡。
    “大不了不做这个项目，别这么没出息，找个地方坐下听别人说话就行。”老马听到交代，只好找了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坐下。
    老刘说：“老板，这”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不用奇怪。”
    正说着走过来一个年轻人说：“你们就是特区建工的人？”
    老刘点头问他：“你是哪位？”
    年轻人说：“我是中建三局的，我跟你们说，这次咱们都没戏，瞧见没有？”他指着刚才怼他们的那个人说：“那个人？”
    “怎么了？”
    “不出意外的话，兆龙酒店的工程，就是承包给他的。”
    那个人好像跟所有人都很熟悉。
    “这不是黑幕吗？他又是谁？凭什么让大家陪他陪他做戏？我们大老远的从特区过来的。”老刘气愤得说。
    年轻鄙夷说：“让你们来是看得起你们，在上面留个名号以后说不定能漏个小工程给你们做，别不服气。”
    “那个人叫什么，是什么来头？”
    “他叫徐坤，是总包，他拿下来再看谁顺眼就承包给谁，瞧见没有，大家都在拍他马屁。”
    张卫东听完心里就是一寒，百废俱兴同时代表着无序，不讲规矩，只讲关系，这样的结果是会诞生无数藏在黑暗中的罪恶。
    总包，这个说法大家可能都很熟悉，总包拿下工程分包下去，一层一层分包下去剥皮，有的工程甚至能倒十几手，等到实际施工的人手上，工程款已经盘剥得不剩几个。
    想做下来，施工方甚至还要拿钱去补窟窿，当然，谁也不愿意赔本赚吆喝，做不下来怎么办？只能偷工减料，出来的都是豆腐渣工程，造出来的房子安全问题随处可见。
    这个年轻人估计是和那个徐坤不和，才走过来找他们说的。
    “你的意思是，这次的工程找咱们来，就是想做戏给人看，评标的时候，咱们都不会中标？”
    年轻人冷笑说：“评标，评什么标，不过上面领导一句话的事，你们真是外地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不去上供反倒在这想什么竞标，我看你是想吃屁。”
    可能是觉得张卫东几人根本不懂人情世故，年轻人再也没有兴趣理他，转身走向来徐坤对面的位置坐下。
    老刘惊讶得说：“这怎么行，这不是犯法吗？”
    “犯法？再烂的工程撑几年肯定没事，主管领导任期一过拍屁股走人，上一任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出事你说去他？谁敢去找，谁能管得了？”老刘听完惊呆。
    “你也不用太悲观，也说不定没那么黑呢。”
    老刘指着被人群围着的徐坤说：“没那么黑，为什么大家都要去拍那个徐坤的马屁，你看看那个人，就差跪下叫爹了。”
    既然知道情况可能是这样，张卫东就失去了和这些人认识的打算，他消停了，那几家中字头的反倒走到老马面前说：“你就是特区建工公司的，你好你好。”
    他们的热情来的很突然，老马慌忙说：“各位领导好。”
    这些人都笑了说：“大家都是同行，没什么领导，我们今天是想问问，你的公司事故率是怎么控制下去的，我们想尽了办法，都没用。”这才是真正愿意做事的人该做的事。
    老马看了看张卫东，张卫东对他点点头，他一直想把现场安全生产规范推广出去，不为别的，就是希望大型基建项目能减少流血和伤亡。
    老马见他答应了，就开始说起公司的操作规范，这些人都是行里人，听完都是眼前一亮说：“老马，这法子好。”
    正说着，工程甲方走过来，领头的人他居然认识，张卫东在京城打交道最多的是文物局，和后来的汽车工业公司，旅游局这边的联系不多，但是因为文物的事，也很是认识几个人。
    这位领导叫司博文，见到张卫东热情的打招呼说：“你也来了？”
    张卫东慌忙上去说：“司局长你好。”
    司局长停下脚步对身边的人说：“不简单哪，你们知道不知道，特区建工的领导其实是这个孩子？”
    这话一出，张卫东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所有人都用探寻的眼神看过来。
    张卫东只好对着四周鞠躬说：“大家好，我叫张卫东，是特区建工的人。”
    中字头的几个领导没想到刚才在老马身边不起眼的孩子居然认识司局长，低声问老马后得到了确切的答案，然后都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向他。
    司局长又说：“这次特区建工是局里统一决定邀请过来竞标的，我们希望兆龙酒店能安全生产警钟长鸣。”
    大家一起鼓掌，徐坤恶狠狠的眼神瞪了过来，司局长说：“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的大会要开始了，设计方京城设计院的同志也过来了，等会大家好好讨论一下。”
    至少现在看来，这次竞标是认真的，但是张卫东知道，凡事都不能看表面，像徐坤这样的人出现在现场，一定不是偶然的。
    设计院负责讲解设计的人是个中年妇女，看介绍说她是留学归国的高级人才，在国际上享有很高的名声。
    这位设计师名叫曹新蓝，她现场讲解了一下工程预算，并且把所有的资料也发到了参与竞标单位的手上。
    张卫东这才知道，旅游局这是让大家拿着设计方案回去做报价和项目阐述，真个流程看起来像模像样。

 第525章 大家都怪怪的

    第528章大家都怪怪的
    看着像样实际不一定是真的，京城是什么地方，天下精英荟萃的地方，只要你来到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不论你在当地有多牛。
    看看今天与会的，哪一个拎出来不是响当当的名号。
    但就是这些牛人，就算是那些中字头的，对这个徐坤也得笑脸相迎。
    这些糟心事张卫东不准备过问，他对兆龙酒店这个工程并没有太大的期望，没有希望就没有期待，即使不成功也没什么。
    但是你不惹人，别人会来惹你，大红人徐坤在几人的簇拥下来到他身边，高昂着头用眼角斜视说：“别以为认识了司局长，你就有机会，我劝你赶紧哪来地回哪去，省得费钱搭功夫，我不开口你在京城是拿不到活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杠上了特区的建工公司，以张卫东的猜测，可能是他觉得自己不懂规矩，从外地来还不自量力要抢他坐地虎的担子，这就是看不起他徐坤，这下怎么忍不了。
    “能说说你又认识谁吗，建工公司是受旅游局邀请来的，你算哪根葱，要我们走我们就走？”他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
    徐坤估计没想到有人敢怼自己，惊讶地指着张卫东对边上的人说：“你们瞧，这几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人，敢跟我叫板？”
    他像是看到什么稀奇的事物一样，指给身边的人看。
    几大中字头的单位一旁冷眼看着。
    “外地人，你们还是赶紧给徐坤道歉，不然没你们好果子吃。”
    “是啊是啊，敢惹徐坤，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看他们不知者无畏，等以后知道坤哥是谁，以后能吓尿裤子。”
    徐坤身边的人七嘴八舌地说。
    还有人别有用心地劝他说：“快给坤哥道个歉，坤哥脾气好，说不定就放你们过去了。”
    张卫东喊了一声说：“说了半天的废话，就没说一句有用的，这位徐坤到底是什么来头，报个字号出来，我们也好乖乖让路。”
    他的声音不小，引起了坐在台上的司局长的注意，他居然走过来问说：“张卫东同学，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一出头，立刻引得所有人侧目，纷纷猜测张卫东的来历。
    “司局，就是我不知道怎么得罪这位坤哥了，他们这些人刚在逼我们走，我觉得我们是旅游局请来的，要走的话也应该跟你打个招呼，司局长，这个人我们惹不起，不然我们还是走。”
    这招以退为进，话里把旅游局扣在里面，司局长不出头不行。
    司局长一听眼睛竖了起来说：“徐坤，你又来捣乱？”
    听他的意思，也是认识这个徐坤的，而且很熟的样子，徐坤说：“博文叔，我什么都没做啊，你不要冤枉我。”
    司博文说：“再看你捣乱，我就跟你舅说。”
    说完他安慰张卫东说：“别管他，就是个混小子，他舅舅和我们以前都是同事，没事的。”
    呵呵，没事的，刚才他和他的手下能吃人。
    “司局长，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他毫不客气地说，徐坤听了脸色气得发红，但是司博文说：“怎么，还想惹事？再敢惹事我这就给你舅舅打电话，让他好好管管你。”
    “别、别、别，我走还不行吗？”
    徐坤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临走还用恶狠狠的眼神警告他们。
    张卫东还是第一次参加京城的竞标会，也是第一次见到徐坤这个人，按说两边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不明白一上来这个徐坤就处处针对自己？为什么？
    司局长这里显然是得不到答案的，那就只有自己慢慢寻找答案了。
    人群散开了，他们三个像是瘟疫似得，所有人都离他们远远的，唯恐沾上了会倒霉。
    老刘说：“京城果然不是善地，这种档次的会，也会有人当着这么多人威胁参与竞标的单位，老板，你以前在特区拿活的时候真不容易。”
    “咱们在特区的时候，虽然不容易，不过上上下下都看汪叔的面子而已，你现在知道他对咱们的帮助有多少了？”
    老马感慨说：“你不提我真是不知道，太吓人了。”
    司局长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话里透露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这个徐坤好像是什么高官的外甥，打着他的旗号拿工程转包赚钱，方方面面的领导还都不得不吃这一套，怪不得他一出现，中字头的大公司都要退避三舍，看来他的靠山档次真不低。
    不然做不到平趟全京城，能做那么多工程的总包。
    接下来就是聚餐时间，张卫东那桌上就他们三个人，没有一个人走过来跟他们坐在一起，三人也觉得省心，没有人在眼前絮絮叨叨还挺清静。
    司局长走来的时候，假装没看到他们的窘境，温言安慰说：“你们工作该怎么就怎么做，这次竞标大家准备时间都不充足，对所有参与竞标的单位都是一样公平的，回去好好准备资料，咱们七天后开竞标会。”
    这么大的工程，用这么短的时间竞标，听起来很儿戏，但这就是在无序时代的常情，大家都没有经验，都需要慢慢成长。
    张卫东说：“谢谢司局长。”
    司局长说：“别客气。”
    两人的聊天落在在场的人眼里，很多人脸上都流露出讥讽的笑，这个特区建工的人还真是没见过世面啊。
    老马不明白这些人眼神的意思，走出会场的时候还奇怪的说：“怎么回事，这些人看咱们的眼神怪怪的。”
    张卫东认真的说：“可能是他们以为这次投标他们的希望都不大，咱们一定能中标呢，都在嫉妒你。”
    老马信以为真，高兴地说：“真的吗？我就说吗，不可能白白把咱们从那么大老远的地方叫过来耍咱们的猴。”
    都四十岁的人了，老马你还能这么单纯，真是让人不忍心骗你呢。
    老刘和张卫东对视一眼，噗嗤笑了，老马又说：“我觉得你们俩今天也怪怪的。”

 第526章 水深到没底

    第529章水深到没底
    三人走出来，老马已经失去了信心，反倒是老刘回头看了一眼说：“老板，咱们要不要今天就开始准备标书，就6天的时间确实太紧了，不过我觉得加点油，还是可以做出来的。”
    他干劲十足。
    “不用那么急，这两天天你们俩该玩玩该吃吃，每天保证晚上在旅馆就行了，有事的话，我晚上会去找你们，别的不用管。”
    老刘听了很惊讶。
    “咱们是外来者，来京城是抢人家的饭碗，没那么容易的，这里面肯定藏着不少事，不弄清楚做再多都是白做，就连标书什么的，可以拿到工程以后再补。”
    “不会。”老刘觉得三观受到冲击。
    可以断定，今天来的这些大佬，估计没有一家会老老实实弄什么标书。建工公司要是拿出来，纯粹是徒增人笑话。
    张卫东来到了文物局，他在文物局几乎是最受欢迎的人，拿出那么多钱来用在文物发掘的保护，文物局因为这几项举措，屡次得到上面的点名表扬，上上下下都对他心存感激，有钱人在什么时候都会受到优待是不是？
    几位领导一起把他带到会议室张口埋怨说：“以前怎么邀请你你都不来，文物局就是你的家，以后可不能再那么见外了。”
    他很不好意思地说：“好，今天确实是遇到点事了，没办法才来麻烦各位领导。”
    “说说，是什么事？”
    于是他把兆龙饭店的事说了一遍，领导们这才知道他在特区还有生意，居然还做的很大，以至于都能被京城的项目注意到，被邀请到京城来投标。
    “张卫东同学，你可真是太让我们惊讶了。”领导感慨地说。
    另一位领导笑说：“老黄，跑题了，小张同学还没说来咱们这里什么事呢。”
    “兆龙饭店是旅游局在负责的，旅游局把我们叫来竞标，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可我觉得这个工程好像已经内定过了，我不想被人当傻子，就来向各位领导求援来了，想弄清楚里面有什么门道。”
    “想弄清楚也容易，我可以帮你把旅游局的一把手约过来，你自己当面问他。”
    张卫东说：“太感谢各位领导了，不如这样，今天你直接把人约到建国饭店，咱们到时候边吃边谈，也显得郑重点。”
    “行。”
    其中一位领导走出去打电话，其他几人问他说：“你不来我们也正准备去找你，听杜教授说你姐姐张姗姗明年就要毕业了？”
    “是的，领导，我大姐今年大三在实习，明天就该毕业分配工作了。”
    领导笑了说：“到时候来我们文物局怎么样？她是科班出身，听教授说专业也很过硬，来我们这里正好专业对口。”
    “领导，这个我怕是不能替她做主，我姐姐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不过我觉得挺合适的。”
    从当初的默默无闻，到现在人还没毕业，就已经有郭嘉级单位要人，姗姗的境遇和上辈子千差万别。
    虽然北大的毕业生，在很长的时间都是稀缺的资源，但是像文物局这种级别的单位，想进还是很不容易的，而姗姗却唾手可得。
    “行，你先跟她通个气，要是她也同意，我觉得这是好事。”文物局的领导没得到准确的答案，态度还是一样的好。
    说话间，打电话的那位走过来说：“行了，我约了旅游局的两位局长，咱们到时候一起去。”
    这就是认识人多的好处了，在人情社会，认识人多办事的难度要低多了。
    司博文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中间的张卫东，立刻就明白了文物局今天攒局的用意，他热情打招呼说：“张卫东张老板，你也来了。”
    说着把他介绍给了另外一个人，又给张卫东介绍说：“这位是我领导，旅游局的工作就是他在全面负责的。”
    “领导好。”张卫东忙站起来打招呼。
    那人脸上也浮出了笑说：“特区建工的老板居然是你，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文物局的江局长说：“老韩你还不知道，他可是我们文物局的贵人呢。”
    “哦，说来听听。”韩局长顿时来了兴趣，于是江局长就把他捐助七八百万用来保护发掘几座大墓的事说了出来。
    韩局长听完脸上泛出异样的神采说：“你真让我们这些人汗颜。”
    张卫东连说不敢当，韩局长说：“老司刚跟我说了特区建工来竞标的事，你是不是不明白为什么会邀请你们过来？”
    不愧是当官的，果然玲珑剔透，也可能是文物局几位领导的面子，反正韩局长直接就把话说开了。
    “我们旅游局对造高楼，老实说没有经验，郭嘉把这项任务交给我们时，同时就把建筑设计交给了京城设计院，方案出来，设计院也给了相应的造价单，按说我们随便在京城的几大中字头大公司里选一家就行，但是，有人递过来了”
    他说着露出尴尬的笑来，江局长问：“说什么，想让你把工程指定给谁吗？”
    “他们想要我把工程指给徐坤所在的中建。”
    “那你就给他好了，给谁不都一样，干嘛还要费尽心思把建工公司牵扯进来？”江局长不解地问。
    司博文接过来说：“我们后来打听过，这个徐坤拿到项目层层分包，他就是个分钱的，这样下来，做出来的工程能有什么好？这么高的楼真要出事了，我们真个领导班子都落不了好。”
    这个回答让张卫东对他们高看了一眼，这个时代原来更多的还是为国为民的好官。
    “大不了不给他，给别的单位不行吗，我记得京城有四个比较大的建筑单位。”
    “给谁都不接，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都是不敢接。”韩局长语出惊人。
    “啊”不说张卫东，就连文物局的几个领导都惊得说不出话。
    这里的水还真是深啊，韩局长看向他，脸上露出尴尬的笑：“这时候有人告诉我们，特区有一家公司，能量很大，我们就想着，干脆把他们也请过来，把水搅浑了到时候大家浑水摸鱼。”
    你们想浑水摸鱼，我却被迫当了你们的急先锋。

 第527章 大反转

    第530章大反转
    韩局长最后还说了一句：“没想到都是老熟人，这可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是说说而已，这个年纪的中年男人，脸皮才没那么薄。
    看到张卫东在文物局受欢迎的程度，他放弃了驱虎吞狼的想法，准备把工程交给徐坤。
    “老韩，这事你可做的不地道，你这不是把我们的好朋友放火上烤吗？徐坤在京城就是个小霸王，我们张卫东才多大。”这话得是知心的人才能说，不然张卫东会多心。
    韩局长说：“我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世界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欣赏，和无缘无故的恨，那天的招待会，徐坤一见到他们就像是看到了杀父仇人，原来根子在这里，建工公司进京，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送到嘴边的肥肉被人截胡，谁也受不了。
    枉老马和老刘还以为特区建工的名声已经响亮到了京城，没想到，他在别人的眼中，就是别人手里的一根棍子，用来搅屎的那种，压抑着心里的恶心。张卫东问说：“韩局长，这个工程真要交给徐坤这样的人？”
    韩局长为难地说：“时间紧工期紧，我们没有时间再等了，再找别人他也会在里面使坏，索性就给他。”
    张卫东很想问问，那个徐坤的舅舅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
    不过现在可不是好时机，还是等等看再说。
    然后大家就不再说这个话题，韩局长听说张卫东居然是北大的大学生之后，又是一番惊讶，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少年，身上好像藏着无数的秘密。
    吃饭的间隙，张卫东去结账，才被告知刚才韩局长已经亲自结了账，他走进进来不好意思地说：“韩局长，怎么能让你破费，今天这局是我攒的。”
    韩局长说：“这事是我想的不周到，让你们白跑了一趟，这顿饭权当是我向你赔罪。”在张卫东的上辈子，他永远都不可能听到韩局长这种级别的人跟他说对不起，他们之间的差距是天和地的差距，永远不可能有交集。
    “韩局长，如果我说，我想拿到这个工程呢？”
    这话一说出来，文物局的几个领导都慌忙劝阻说：“小张同学，老韩刚才不是说了吗？这里面水太深，你还是别掺和了。”
    张卫东看向韩局长说：“我想拿下这个工程，不是为了建工公司，也不是为了跟谁置气，我只是不想这么重要的工程交给徐坤这样的人，韩局长你想过没有，徐坤过手的话，这个工程不知道要转多少手，到时候盖出来的楼是什么样子，虽然你任期一满就该换届，但是这个工程是在你手上起来的，以后真要出了事，你能脱得了干系？”
    韩局长听完冷汗直流。
    “这幢大楼是包先生捐建的，用他父亲的名字命名的大楼，在重要领导人的促成下才有的这个工程，大楼动工以后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栋大楼出事，影响力怕是会超乎咱们的想象。”
    “小张同学，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韩局长真被吓着了。
    “如果没有大公司接，我来接，韩局长，我做的工程你可以放心，保证不会转包，也不会给你添麻烦，建工公司会把这项工程我们在京城的样板工程，打响在京城的第一炮。”
    听他这样说，文物局的人都沉默了，怎么劝，他主意正的很，肯定是权衡了利弊之后，才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他们不能阻止，只能用担忧的眼神看着韩局长两人。
    “你真想接？”韩局长反问了一句。
    “是的，我的建工公司想进京，这是最好的好机会。”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韩局长这个主事人反倒犹豫起来，用游移不定的眼神看了他好几眼，他很想把这件事甩给张卫东算了，但是又担心他小小的身躯能不能扛得住压力。
    江局长说：“张卫东，你千万不要冲动，也不要跟别人置气，更不要自己往泥坑里踩。”
    “谢谢局长，不过，我说什么自己心里有数，只要是我拿下了工程，我确定我能顶住方方面面的压力，不给旅游局添麻烦。”
    可能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韩局长，他沉吟了一会说：“交给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想好了吗？真要接下这个活，可就是跟徐坤硬杠上了。”
    他话里的意思松动了，张卫东说：“这您尽管放心，接下这个活，我就把徐坤这个人也接下来了。”
    “那行，你回去以后认真做个预算，旅游局那边我自己去做工作，相我相信大家都会乐意我把这个活交给你的。”
    听到张卫东毫不推诿，把整个因果接了下来，强有力的合作伙伴谁不想要，韩局长的精神也为之一震，又说了些闲话，才散了场。
    看来这个活是十拿九稳了，这件事唯一的阻碍就是徐坤这个大麻烦，建工公司接到兆龙饭店项目的消息想必很快就发布出来，到时候麻烦就会不断前来，他必须要提前想好办法才行。
    走到老马二人住的酒店，两人居然都没出去，见他来了慌忙站起来问：“你来了。”
    “我今天来是告诉你们，兆龙饭店这个项目，是咱们的了。”
    老马和老刘本来已经打算明天就走呢，没想到张卫东出去一趟，就公布了这么个惊人的消息。
    “老板，你不是开玩笑的？”老刘颤抖着说，建工公司进京，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第一炮打不响，将来一切都是虚的，他已经做好折戬沉沙的准备，没想到转眼就来了个大反转。
    “没开玩笑，我今天来就是告诉老刘一声，这次的标书做的认真些，这几天你们辛苦一点，时间太紧了。”
    老刘高兴地说：“我就说嘛，不管多难的事，只要咱们的老板出马，一定能马到成功。”
    老马和老刘早已经见识过张卫东许多次神奇的翻转，但是今天的惊喜来得有点大，两人高兴得不行，准备着要大干一场。
    看着两人的样子，张卫东也笑了，但是他知道，接下这个工程，将来要面对得肯定不是和风雨露，而是暴风骤雨。

 第528章 愿赌服输

    第531章愿赌服输
    转眼到了竞标的日子，张卫东一到到场的时候，便享受到了全场隆重的注目礼，他像伟人一样对大家招手说：“大家好呀。”
    人们顿时收回了眼光。
    徐坤气势汹汹走过来说：“怎么是你？你怎么还敢来？”
    张卫东笑说：“今天是评标的日子，我为什么不能来？大家不是都来了？”
    徐坤嚣张地说：“别人能来，就你来也白来，等下宣布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京城可不是你的特区，轮不到你说话。”
    “轮到轮不到都跟你没关系，旅游局请我们来竞标，我们当然要竭尽全力争一争，不然白跑一趟可不是我们特区建工的风格，徐坤，不然咱们打个赌，你敢不敢接？”
    “打赌，你配和我赌吗？”
    “今天假如要是你徐坤中标，我特区建工以后都不会踏进京城一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徐坤的眼前一亮。
    “你呢，万一今天我中标了，你怎么办？你有什么输给我的？”
    徐坤哈哈大笑道：“你中标？别做梦了。”旁边的人也跟着他一起哈哈大笑
    “我说万一，万一我要是中标呢？”他紧紧盯着徐坤的眼睛。
    徐坤的跟班说：“就你”
    “徐坤制止了他说：“你要是中标，以后只要是你特区建工的工地，我徐坤就绕着走。”
    “好，那就说定了，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你可千万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徐坤冷笑说：“行，你也记住你说的话。”
    张卫东说完甩下愤怒地徐坤，走向几大中建局的人那里，几人打着哈哈说：“怎么样？”
    “挺好的，几位领导，这次的项目有把握吗？”
    几人摇头都没说话，他们深知其中的内幕，旅游局亲自上门邀请都不愿意掺和，今天过来不过是应个景而已。
    张卫东扭头看见了前面和他们说话的那个愤怒的年轻人，准备上去打招呼，没想到那人却像见了鬼，转身就走，张卫东对老马说：“看见没有，在京城这些人眼中，咱们就是瘟神。”
    耳边不时传来有人故意大声说：“土包子，真是不自量力。”
    “早知道不可能拿到项目还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干什么，我要是他们，早就没脸来这了，连夜逃回我的特区去了。”
    歧视古今中外无所不在，大家常说的香江人歧视内地人，外国人歧视咱们郭嘉的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除非你甘愿在底层默默忍受，不然一定会因为歧视而愤怒。
    外地人抢占本地人资源，本地人对外来人一般没好脸，哪怕是撇开徐坤这样的人，京城建筑圈的人照样歧视特区建工，大老远的跑来跟他们抢饭吃，市场就这么大，多一个人就少吃一口饭，可以说京城建筑圈的人没人欢迎他们。
    特区虽然和京城一样虽然都是咱们郭嘉的，但是从特区来到京城，本地的人还是很容易抱团对付他，这是一种本能的地方自我保护。
    好在大家都是黄种人，张卫东要做的是让自己足够强，消灭歧视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打败他们，然后融入他们，才能迅速站稳脚跟。
    现在两边主要的矛盾是在徐坤和张卫东这边，徐坤跳出来，别的同行就乐于看到他们打得血头血脸，肯定会有一方会失败，不管谁输谁赢，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老马受不了人们异样的眼光，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的公司为什么一上来就要遭受这种待遇。
    今天是现场竞标，张卫东的竞标文件也是现场给到旅游局的，在场的各大公司都面露冷笑，这么仓促把文件交上去，即使是真的评标，你也没戏。
    为啥，那么多内容，评审怎么看得过来。
    等着开标的时间，张卫东想跟京城的几大中字头单位套套近乎，可惜别人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话说不了两句就卡壳了。
    于是大家各自在自己的小圈子闲谈，但是张卫东三人所有的圈子都不接纳。
    一直等了一个半小时，评标的房门才打开，旅游局长和京城设计院的院长一起走出来。
    韩局长满面笑容地看着大家，张卫东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了轻松，至于设计院的院长，还是第一次见，听说也是一位留学国外海龟，能担任这种重要职位的人，简历都不简单。
    徐坤马上迎上去说：“韩叔叔，讨论好了，是我们的？”
    韩局长的脸拉了下来说：“像什么样子，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他的脸色不好看，语气还是很轻松，像是在训斥自家的子侄一样，徐坤嬉皮笑脸地说：“好好好，我知道，我让开。”
    所有人看着他的表情，反应不一，有的愤怒，有的麻木。
    设计院院长说：“韩局长，该做的我都做了，还是你来宣布。”
    韩局长说：“好。”
    他打开了一张纸，看着焦急的人群，脸上露出了笑容说：“大家都等急了”
    “今天中标的单位是”顿了顿，他看向了下面，在张卫东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钟，徐坤高兴地说：“还用得着说吗，一定是我，在京城这个地界，谁家的活干得能比我好？”
    他的声音还没结束，韩局长的话就出来了：“特区建工。”
    众人本来准备鼓掌，听到这里，鼓掌的冲动硬生生压了下去。
    徐坤也已经准备接受大家的祝贺了，没想到韩局长的嘴里说出这四个字来，他不由大声问道：“韩叔叔，是不是弄错了，我不是特区建工的。”
    张卫东不由松了口气，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只要没宣布结果，就不知道会生出多少变故，他扭头看见了几个中字头单位投来的异样的目光，对他们笑了笑；
    走到了韩局长面前说：“韩局长，谢谢您和旅游局对特区建工的信任，我们一定会严把质量关，愿意接受来自社会各界的检查。”
    韩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那我们就等着特区建工的表现了。”
    那边徐坤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身边人说：“我是不是听错了，不是那个什么特区建工中标。”
    大家用同情的眼光看向了他，张卫东说：“徐坤，愿赌服输，我赢了。”

 第529章 富贵好还乡

    第532章富贵好还乡
    一直到现在徐坤都还相信十拿九稳的工程旁落别家，一再确认后才恶狠狠盯着张卫东说：“好，你很好。”
    “我当然好，记住你说的话，以后离我的工地远着点。”
    徐坤听完气得满脸通红。
    他在中建其实只是挂了个名，用中建的名义接单，然后私自层层转包捞钱，做得就是这么明目张胆，为什么？
    因为他有靠山，83年的国内基建没有规矩，竞标什么的不过是做个样子，大工程其实都是几家大单位坐下来自己刮分的，这次建工公司能入局，纯粹是个意外。
    其实参与竞标几家都是京城顶尖的大国营单位，代表着建筑届的最高水平，哪一家做都没问题，但是工程被徐坤盯上了他要拿，竞标单位却不过面子主动退让，旅游局不想得罪人，只好引进了外人进京。
    张卫东那边准备签合同，大家纷纷退场，临走的时候，看他们的眼神居然是同情，他明白这些人在想什么，觉得自己虽然拿到了项目，但是项目周期那么长，有徐坤在里面阻挠，早晚会出事。
    世界复杂，根本的原因还是人复杂。
    韩局长见人走的差不多了，对张卫东说：“工程交给你后，我这眼皮子直跳，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放心，韩局长，特区建工保证如期、安全完成任务。”
    见他答应的干脆利索，老韩的心情才稍微好了点，一千万美元的大工程只要稍微出一点事，就不是什么小事。
    老刘说：“来之前一心想拿下这个项目，还满怀信心能做好，可是拿到以后才觉得，咱们到手的，是个烫手的山芋，京城里的同行，好像都在看咱们的笑话。”
    “不用管别人的想法，咱们想进入京城的市场，这一关是早晚都要过的，做好咱们自己的事就好，老马，咱们回去以后好好合计一下，这个项目咱们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安全，不要让别人抓到把柄。”
    老马郑重地说：“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会管好这个工地的。”
    老马老刘有管项目的经验，张卫东要做的只是交代一下现场管理的问题，这个工地他准备用完全封闭的管理办法，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甚至还准备让老马弄两条大狗晚上帮着巡逻。
    人在异地，一切小心为上。
    回到家的时候，见黄氏和老汉都呆呆地坐在桌边等他吃饭，就说：“爷，奶，都回来二天了，家里的事就别想了。”
    老汉强笑说：“不想，不想。”
    黄氏叹了口气说：“早知道就不回去了，回去一肚子糟心的事。”
    不出所料，两人回家，并不是很愉快。
    一家三口兴冲冲直接开车到家，见老屋一片衰败，老汉心里有些不高兴，他有拿钱给二儿子让他帮着照看一下家里，这就是他照看的样子？
    村民见他们开着车回来，都凑过来说话，纷纷摸着车羡慕得问他：“老叔，这车是？”
    “这是咚咚的，我们要回来，他就让他四叔送我们了。”
    “咚咚可真厉害，去哪都行，这小汽车一定要不少钱，得上千块。”
    “呃老汉也不好意思说这车真要上路得几十万的话，他在京城还不觉得，现在回来才发现，他的日子和村里人拉开的局距离太大了。
    “那可是咚咚啊，十三岁就能上北大的，买个小汽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北洼村的两个厂子年年有分红，家家日子其实都不错。
    在整个皖北，如果说你是北洼村的，所有人立刻就会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就是娶媳妇嫁女儿，北洼村的姑娘小子都让人高看一眼，很多家都起了大房子，这样的村子在全县都是独一份。
    老汉见孙子被大家惦记，心里很高兴，孙子有出息，他比什么都高兴。
    村民聊了一会，纷纷邀请他去家里吃饭，他谢过大家说：“不了，我先去二儿子家看看。”
    张英说：“叔，我劝你还是别去的好。”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张三盛捂住了嘴。
    张老黑把车子开到张良明的家门口，祝兰芝站在门口白着眼看着他们，张老黑不高兴了说：“二嫂，你没看见爹娘来了？”
    祝兰芝冷笑说：“我爹是瘸子哪都去不了，我娘早死了，还哪来的什么爹娘。”
    “你”他虽然知道来二儿子家不会有什么好事，可这么久没见的儿媳妇上来就给他个下马威。
    一起走过来的村民看不下去说：“祝兰芝，你太不像话了。”
    祝兰芝却忽然放下了小镜子，打开车门冲进车里，见到那么多东西，马上招呼他的孩子说：“都出来，有钱人给咱们送东西来了。”
    她家的几个孩子立刻冲出来，就往车里冲。
    张老黑一巴掌打在最前面的铁蛋屁股上说：“没规矩的东西，见到爷爷奶奶都不叫，就知道抢东西。”
    铁蛋被打，几个孩子立刻老实了，祝兰芝尖叫说：“张老四，你凭什么打我的孩子。”
    张老黑生气了说：“张良明，张良明，你给我出来，别在里面当缩头乌龟。”
    黄氏见自己回来是这个情形，开始掉眼泪说：“怎么能这样。”
    老汉拿着大烟袋的手不停哆嗦。
    老两口省吃俭用攒的钱都给了他们，开车奔波好几百里，魂牵梦绕的家，一回来就是这样对他们的。
    张老黑躲开祝兰芝的爪子，就看见张良明叼着眼袋慢吞吞从里面走了出来，低眉顺眼张口却说：“爹，娘，你们一把年纪了，怎么回来就欺负我的孩子。”
    老两口一听心要碎了。
    祝兰芝却还不满意尖叫骂说：“张良明，你这个窝囊废，你嘴里天天念叨的爹娘回来，不把你老婆孩子当回事，你兄弟下死手打我的孩子，你家谁把你当人了，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讨回来，我就不跟你过了。”
    队长听到消息走过来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糟心事，他骂了一声说：“老二，你能不能做个人。”
    村民也七嘴八舌地说这夫妻俩，那边铁蛋被打还不服气地看着张老黑说：“等我再长大点，就打死你。”

 第530章 儿大不由娘

    第533章儿大不由娘
    铁蛋完全不像老张家的孩子忠厚，他从小不管对什么都充满了愤怒，这一点和他妈祝兰芝一模一样。
    张老黑也被他气得不轻说：“你别让我抓住你。”
    在二儿子家门口的一幕，让老汉心如死灰，呆呆坐在地上，村民同情地看着他，队长招呼他到自己家说：“老叔，别想着哪个儿子能让你顺心，你有老三老四和咚咚他们，就够了，人老了就得看开点，不然活不下去。”
    这个劝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用，黄氏一直委屈得在哭。
    村里老人听说张秉忠回来了，纷纷来队长家探望他，安慰他说：“儿大不由娘，你家老二长大了，有他自己的家，你随他去。”
    张秉忠老汉心里堵得要命，开着小汽车风风光光的回家，最想见的人迎头给了他最大的伤害。
    又有老人说：“要我说，你的命已经够好了，村里像咱们这么大的，谁有你的命好，儿孙不要你干活把你弄京城养老，人不能想要太多，咚咚一个孙子就能抵上别人十几个儿子，咱们年纪大了，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养好身体看着儿孙长大，等到以后再来个四世同堂，你的福气还长着呢。”
    张卫东对老人的好，才回到村里，他就有了更深的体会。
    老汉这次回来本来的心思就是想看看石头的婚事怎样了，想着儿子要是困难，他就出钱给石头办婚事，人老了要的不多，只想来个四世同堂，及早抱上重孙子，不想就因为这个小心思，回来就弄得一肚子气。
    队长说：“老叔，你家老二要我说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以后千万别到他门前去，也省得自己生气，你想家了想回来看看，在村里住两天跟老伙计聊聊天，走走老亲戚，就别管他了。”
    老人说：“良山说的是呢，你一把年纪了再把自己气着，气坏了罪只能自己受着”
    黄氏擦着眼泪二儿子争辩说：“良山，我家老二不坏，都是他那不贤惠的婆娘挑唆的。”
    众人听了，都撇了撇嘴，都是一个村的，谁不知道谁。
    队长吩咐儿子出去买菜烧饭，准备招待他们。
    张老黑忽然说：“各位叔叔大爷，我爹娘这次回来其实带了不少钱的，本来想着我二哥要是孝顺，这些钱就给石头娶媳妇，现在他们自己不要，爹，我看这些钱回去还是还给咚咚，不便宜他。”
    村里的老人都很赞同说：“是的，不孝顺就没有钱。”
    虽然大家都在劝，老汉一直不搭茬，张老黑心里知道他们俩并没死心，还是想关照这个二儿子，再坏再不是东西，也是他们的儿子。
    饭后队长说：“叔，你今天准备在家住吗？要是想在家住，我就让孩子妈给你准备有点铺盖。”
    老汉说：“不用了良山，就不麻烦你了，我们晚上进城去大媳妇家，她都给准备好了。”
    这次回来，他们甚至都没进城，小孙子张浩康都没看，就回村来了。
    “也是，你们来之前咚咚肯定什么都帮你们想好了，你要是想回来看看尽管回来，别怕没地方吃饭。”
    “良山，这次回来麻烦你了。”
    “叔，这是什么话，咚咚帮我那么多，我跟他客气了吗？”
    听到队长又是看在张卫东的面子帮自己，老汉不由有些心堵。
    老两口想在村里四处走走看看，张老黑怕二哥出幺蛾子，一直跟着，老人看到整齐的稻田里的冬小麦已经长得很高，又去看了自家的地，这些地他们虽然没种过，但是哪一块是自己的，都清楚的很。
    张良明不孝顺，种地却是个好手，看着地里的小麦涨势都很好，老汉的心情逐渐好了些。
    又到两个厂里转了转，里面已经大变样，感慨着说：“真好。”不管见到谁，都会问他们张卫东的情况，然后又恭喜他们有这么能干的孙子，真有福气。
    走出厂子门口，迎面就碰上了张良明，他噙着眼泪叫说：“爹，娘。”
    张老黑冷冷问：“你来干什么？”
    张良明含着眼泪说：“老四，你们一个二个的都只知道怪我，我也难啊，我的难处你们谁知道。”
    “你又耍什么花样？”
    “看自己的爹娘还要耍什么花样？”他义正言辞地说着，呼通跪在地上对二老赔罪说：“爹娘，你们就原谅我，儿子一时糊涂，伤了你们的心，儿子给你们磕头了。”
    他不顾地上是水泥地，直接跪在地上砰砰磕头，脑门马上见了血，这种事也亏他能做出来。
    张老黑说：“爹，他不知道又想搞什么鬼，咱们别理他，还是走。”
    老汉说：“他是你亲二哥，你不能这么对他。”说完对张良明说：“老二啊，你到底怎么了？”
    二叔泪流满面地说：“爹，娘，儿子过的难啊，村里的电热毯厂，你孙子不让生产队给我们分红，全村就我们家日子过的最不好，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老黑一听，果然还是钱，以他的脾气本来想跳出来说话，可又想到张卫东交待过，钱没了就没了，让老人看清楚他最关心的儿子是什么嘴脸，才最重要，就没说话。
    他估计当着村里人说钱的事，就是在这等着张老二的。
    黄氏一见他的惨状顿时又心软了说：“老二啊，你可真要了我们的老命啊，快起来，你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难处了？”
    “听说你们带了不少钱想给我们，爹，娘，我们正好到处都需要用钱，快把钱都给儿子，兄弟姐妹这么多，就我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奔命干活，你们可不能一直偏心。”
    黄氏听完居然说：“老头子你看，老二也这么大人了，咱们带来的钱就都给老二。”
    张良明大哭说：“还是亲娘疼我，我这日子过的太难了。”
    张老黑强迫自己沉住气，等着看老汉的反应，他哭了半响也不见老汉说话，黄氏埋怨说：“老头子，老二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吭声？”
    老汉把烟袋在鞋底磕了磕，慢条斯理地说：“老二，要是我们这次不带钱回来，你就不认我了是？”

 第531章 误会

    第534章误会
    张良明呆了一呆说：“爹，可是你们有钱，我都听说了，你们带回来很多钱，不都是给我的吗？”
    “要是没有呢？”
    “没有？爹，你在骗我是？”张良明不敢相信地说。
    老汉忽然心灰意冷地说：“老二，我听明白的你的意思了，没钱你就不认爹娘是？”
    张良明本来俯下的身姿，一点点站得笔直说：“我就知道，你有什么好的都不会想着给我，爹，你们都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我呢，我在家里过的什么日子，你究竟能不能替我想想。”
    听到老汉说没钱，他立刻换了张脸。
    黄氏也觉得不对劲起来说：“老二，你来找我们，就是为了钱吗？”
    “不为钱我找你们做什么？”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前恭后倨，就是因为一个钱字。
    黄氏看着他的背影说：“老二，我们是你的爹娘，你真不管我们，就这样走了？”
    张良明头也不回地说：“没有钱就没有爹娘。”
    张老黑不敢说话，一直等了很久才小声说：“爹，不早了，咱们回去。”
    “走。”他不是不知道回来可能会遇到什么，可就是想家，就是想回来看看，明知道回来就是这样的结果。
    老汉没回家，先去了他的仅有的堂兄弟家，他兄弟比他小着七八岁，见他进来忙招呼说：“哥。快进来坐。”
    堂兄弟已经起了亮亮堂堂的三间新瓦房，修了整齐的院子，老汉感慨地说：“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
    “咱们全村还不都是托咚咚的福，去年过年分钱，我就起了屋，孙子去年也成了亲，肚子已经有了，几件大事都办了，一点钱没借，我现在就等着孙媳妇给我生个重孙子了，哥，你有个好孙子啊。”
    老汉羡慕地说：“你比我还小好几岁呢，想不到就快抱重孙子了，哥不如你。”
    “哥，你也快了。”
    老兄弟俩边说边换着烟丝抽：“哥，你这烟丝不错，抽着带劲还不咳嗽。”
    “这都是咚咚给我买来的，我觉得不错，来的时候，想着你呢，给你带了不少，回头我让老四拿给你。”
    “那感情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老汉说：“天不早了，我马上得去老大家，以后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重孙子出生的好日子，今天就提前把见面礼给他。”说着掏出二百块来递给老兄弟。
    这时候乡下的礼一般都是一块二块，五块钱撑破天，二百块是很重的礼了，不过都是本家，家里条件又好，这就没什么了。
    老兄弟一见推辞说：“哥哎，家里不缺钱，不像你在外面，我听说上厕所拉屎都要钱，还是你自己拿着。”
    两人推推搡搡来到门外，被很多人看见老头塞钱给堂兄弟。
    老兄弟要留老汉吃晚饭。老汉说：“我这几天还不走，还要再来，不急在一时。”说完他们就走了。
    邻居就好奇地问他老兄弟：“你哥给你多少钱？”
    他这兄弟是炫耀的性子，伸出了两根手指，村民吃惊地说：“二千，这么多啊，你哥真是发财了。”
    老兄弟骑虎难下，只哈点头说：“我们是一个奶奶的堂兄弟，这一辈男的就我们俩了，当然亲。”
    于是老汉给了老兄弟二千块钱的消息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祝兰芝的耳朵里。
    “真的？”
    “这还有假，我亲耳听见老叔说的，二千块，没错。”
    祝兰芝嗷地一声叫说：“拿我的钱做人情，他哪来的脸，老头子呢，死哪去了，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不愧是夫妻俩，两人的脑回路惊人的一致。
    张良明听他一说不太相信说：“胡说的，我问过了，他们没钱。”
    “老东西就是骗你的，前面跟你说没钱，回头就给了张炳清二千块，他根本没拿你当儿子，就你一天到晚想着他们。”
    推搡着张良明去找老头算账。
    张良明气势汹汹来找老头，见老汉和村里打着招呼正准备上车，立刻拦在车前说：“爹，没你这么做事的。”
    老头不想理他怒斥说：“你给我让开。”
    “我不让，爹，我们日子那么难过，你怎么就一点都不为我们着想？那么多钱塞给别人也不给亲儿子，你要是心里没有我们，你还回来干什么，让村里人看我们笑话吗？”
    “你这个混账。”老头只觉得气血上头，张老黑说：“你刚才还说没钱就没儿子，咱爹没钱，认不起那你这样的儿子。”
    “老四你给我闭嘴，爹老糊涂了你怎么也跟着糊涂，分不清里外。张炳清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谁远谁近你都不知道？”张良明觉得道理全在自己这边，他翻云覆雨的本事，张卫东也是怕的不行。
    老汉说：“老二，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
    “爹，你前面不是说你没有钱吗？你说没钱我跟你说的话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老汉听了简直吐血三升。
    爹呀，你给我交个底，你到底没有有钱，给张炳清多少？
    老汉猛然从大棉袄里拿出一个包，打开了正是张卫东给他的那一万块钱，他掂着钱说：“看见没有，我有，还有不少，但是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张良明立刻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磕头说：“爹呀，我错了，你一定得原谅我。”
    “老二啊，有钱就是你爹是？”
    如果说前面他磕头，老汉夫妻俩还会觉得心疼，现在看着就像个陌生人。
    就连黄氏都说：“老二啊老二，这些钱本来就是打算给你的，可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
    说着她对张老黑说：“老四，咱们走。”
    张良明一听又是放声大哭，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村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知道的就说了一遍，顿时大家都对他鄙视不已。
    发动了车子，张良明还不愿意走，张老黑说：“麻烦你们帮我把他抬一边去，省得看着心烦。”
    果然有村民夹起了他等汽车一溜烟开走。
    张良明被放开了，正想发火骂人，却见那几个人不怀好意地眼神扫过来，立刻闭了嘴，慢吞吞挪回家去。、
    祝兰芝听说老汉真的拿出了钱，立刻骂他说：“还愣着干什么，你现在就给我进城，把钱都给我拿回来。”

 第532章 人不能忘本

    第535章人不能忘本
    老汉进家就听见张浩康亲热地叫他爷爷，心中不觉自责起来，这次来小孙子面都没见，就跑回去看二儿子一家，换来的什么结果，也不知道图什么？
    人就是这么矛盾，容易得到的永远不会珍惜。
    抱起张浩康亲了一口，张浩康高兴地直笑说：“爷爷，爷爷，我想你了，这么久不来看我。”
    老汉叹了口气说：“爷爷以前老糊涂了，以后不会再糊涂了，以后保证经常来看你好不好？”
    “爷爷真好。”
    关月玲准备了饭菜，全家都眼巴巴地等着，老汉看着一家子女人，不觉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张卫东这个大孙子，这一家子和张浩康他们家不敢想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张浩康说：“爷，你再不来，我就饿死了。”
    黄氏忙问：“老大家的，没给孩子们饭吃吗？”
    关月玲笑：“你就听他乱说，做饭的时候他就吃的差不多了，还能饿着他。”
    妹妹怯生生地靠在彩霞身上，老汉说：“丫头，我是爷爷，叫爷爷。”
    妹妹怕生钻进三姐的怀里，老汉的心情这才好了点，周嫂问：“老爷子今天来了，要不要喝一杯？”
    张老黑说：“周嫂，把家里的茅台弄一瓶出来，我晚上不去哪了，陪我爹喝几杯。”
    老汉端了酒杯，连喝了三杯，吓得黄氏连忙劝阻说：“老头子，不能再喝了，心情不好别喝闷酒。”
    老头喝了几杯酒就要去睡觉，关月玲要彩霞带老夫妻俩去他们的房间，等两人走远了问张老黑说：“爹回家受气了？”
    张老黑把老二两口子怎么对他们说了，关月玲说：“钱不给他们，老二两口子肯定还会接着闹，这都是什么事。”
    张老黑说：“反正也不准备在家多呆，惹不起躲得起。”
    他俩话才结束，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力捶门，任可欣去开门，回来的时候，张良明就在她身后跟着。
    “心心，你们都进屋。”关月玲马上交代说。
    张良明说：“买来的丫头还当成小姐，我看她没有那个命。”
    任可欣听见了，紧咬牙关走进了屋，她对这个最敏感，听完眼泪在眼眶直打转。
    “老二，管好你自家的事，心心就是我亲闺女，不要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关月玲恼了。
    “说都不能说了，看她娇气的。”每次来老大家，张良明都心生不满，城里的盖的大楼，弄的像皇宫，他们呢，虽然盖了几间屋子，可那跟这里怎么比，而且是给两个儿子娶媳妇用的，不能住人。
    张老黑没给他好脸色说：“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爹娘呢？”
    “老二，你今天要是再敢提爹娘，我对你不客气。”张老黑火冒三丈。
    “呵呵，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小时候我抱你给你吃的你都忘了，爹娘带那么多钱在身上多不安全，早点给我也省得操心，反正早晚都要给我是不是？”今天在场的没有一个他怕的人，说话也就不用客气。
    他正说着，老汉从屋里提着擀面杖冲出来，没头没脸打了下来说：“我今天打死你干净。”
    张良明捂住头，擀面杖毫不留情落在他身上，他大声说：“爹，你晚点给我也行，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他抱头鼠窜，老汉把擀面杖往地上一扔说：“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养了这么个畜生。”
    关月玲没劝他，抱着害怕的张浩康和妹妹上床睡觉。
    老汉一夜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第二天一早，他就敲张老黑的门说：“老四，别睡了，今天带我去走几个老亲戚，都走一遍咱们马上就回去。”
    关月玲说：“爹，在家吃了饭再走。”
    “在家吃省钱干什么，我孙子孝顺孝敬我的，凭什么便宜别人，你们也别做饭，今天都跟我去外面吃。”
    黄氏说：“老大家的，听你爹的，把孩子们都叫起来，一起去吃饭。”
    张琳叔：“爷爷，奶奶，我得走了，你们去。”
    老汉随手拿了一叠一千块地给她说：“这些钱是爷爷给你的，拿着以后想吃什么就买，都是你兄弟的钱，给你们用也没便宜别人。”
    张琳不敢拿，关月玲说：“爹，还在还小，别惯她。”
    老汉说：“惯什么，我厚着脸皮受着咚咚的孝顺，心思却从来都没在你和你这一群孩子身上，我这个爷爷当的，真不配这些孩子叫我爷。”
    他说着眼泪开始往下掉。
    黄氏慌了说：“老头子，老头子，你是不是傻了？”
    老头一瞪眼说：“傻，我从来都么像今天这么清醒过，儿孙再多有什么用，有咚咚这样的一个就够了，老大家的，爹对不起你们，以前从没把你们一家放在心上过。”
    关月玲只好接过钱说：“爹，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就不提了，你看家里不缺钱，咚咚给的还多着呢。”
    “那是你们自己的，这是我这个不称职的爷爷给的，拿着。”说完吩咐张老黑说：“走。”
    “老四，看好咱爹娘。”关月玲不放心老人的状态，可她要带两个小的，走不开。
    “放心，我心里有数。”
    老汉先走了他的亲戚，二个妹妹一个姐姐，人都还健在，见了都是一通感慨，这些人生活水平以前都比他家要好得多，但是现在去他们家，老汉只能感觉到他们的贫穷和苍老。
    他这次没小气，每家给了五百块。让姐妹们自己收着防身，省得处处要钱看孩子的脸色。
    第二天又去了黄氏的娘家人，黄氏的瘸腿兄弟病得不轻，家穷看不起病，老汉给了他一千块，让他好好看病，养好身体，有困难就去邮电局给他打电话。
    这次黄氏的侄媳妇那，以前去北洼村闹过的那个，就没有去，虽然没去，也让人给了他二百块。
    亲戚走了一遍回到城里老汉对全家说：“人啊，容易忘本，怪不得以前忆苦思甜大会要经常开，就是要时刻提醒着人，别忘了过去，我在京城住了几年，这么快就把家里狗屁倒灶的事都快忘光了。”
    放开了对老二的牵挂，他整个人都开朗很多。
    张老黑嘀咕说：”说起来真奇怪啊，二哥两口子怎么这么消停？一直没来闹呢？“

 第533章 鸡被毒死了

    第536章鸡被毒死了
    在城里老大家，老汉有个伤心的发现，老大的几个闺女都对他保持着敬而远之地态度，虽然处处都对老两口很客气，但是客气到近乎陌生人。
    这种感觉太压抑了。
    黄氏也说：“老头子，我每次要去做饭做家务，老大媳妇都不让我做，说是让我歇歇，一直歇着我觉得不自在。”
    “老大不在家，一直是老大媳妇管着这个家，家里的活有保姆做，不让你做你就别做了，她也是好心怕你累着。”
    “可是在京城的时候，不管是跟咚咚住一起还是住老五那，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一直是我想怎样就怎样，怎么回到皖北了反而不一样了？”黄氏很不解。
    老汉摇摇头，也不是很明白，老大媳妇对他们怎么样？确实不错，嘘寒问暖，吃的喝的都准备的很上心。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这种客套就是当他们是客人，就是没有在京城自在。
    这次回来，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和他一辈的老人个个穷困撩倒，病了儿女也不愿意花钱给治，他曾经想过，如果不是张卫东带他们走出了北洼村，境遇估计还没别人好；
    回北洼村，被老二气到吐血，弄得现在北洼村这个住了几十年的地方，像龙潭虎穴一样，想想那里就觉得害怕；
    现在来到城里老大家，气氛却压抑得让人难受，虽然老大全家都很尊敬他们两个老的，可他们总感觉在寄人篱下。
    恍然发现，虽然离家不久，但是家已经没有半点温暖，已经不算是他们的家了，老两口开始怀念京城的生活，那里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地方。
    奇怪吗，确实奇怪，没住几年的地方，反倒成了温暖的避风港。
    回来虽然没几天，张卫东对他们的好，让他们体会更深。
    黄氏说：“老头子，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咚咚吃不上我做的饭，一定不习惯。”
    老汉自然明白她不自在了，就说：“好，咱们这两天就回去。”
    队长来看他们的时候，张老黑这才知道二哥为什么一直没再来骚扰，原来他家这几天不断出事，自顾不暇。
    张良明一家是村里的底层，被欺负的那种，祝兰芝对家人又那么狠，家里人没少受她气，却是个窝里横，到外面就怂得不行，虽然也有四个儿子，可惜都还小，不能给她撑腰。
    老大石头不过十八九岁，人很老实，老二铁蛋年纪还小翻不起风浪。
    遇到被人欺负，他一向是低头退让的，可这几天事情一股脑的又来了，他忙的焦头烂额，哪还顾得上骚扰老两口。
    铁蛋这个他最满意的孩子，忽然和村里的孩子打架，被人把脸打得像猪头，不好意思整天躲在家里不愿意出来，就算是这样，跟他打架的孩子家长还是找过来，要他们赔医药费。
    对方也是大家族，人多势众，张良明赔尽了小心，对方才接了钱放过他们，吃了这个亏被全村人当笑话看着，张良明心里堵的要命。
    不过倒霉事好像一件接着一件，这件事还没了掉，结果又出事了。
    他家的鸡一直是在村里散养的。
    农村的鸡其实家家都是这样，早上放出去晚上自己回来，晚上鸡该回家的时候，如果不回家村里人就都会出来找，临黑前经常有人找鸡找鸭，骂声此起彼伏。
    张良明家的鸡惹麻烦，被人找上门来。
    找上门的这家人叫张守财，是张良明的晚辈，老老实实在村口种菜，靠卖菜换零花钱，这天下午去挖菠菜，发现菠菜被鸡吃了很大一片。
    张守财手里抓着张良明家的鸡找上门，认定是他家的鸡吃了他家的菠菜，找上门来要赔偿，祝兰芝一听火冒三丈，马上跟他们对骂，说他家的鸡都关在家里，还让对方马上放了他家的鸡。
    张守财是小字辈，平时也和他们一样在村里是小透明，祝兰芝并不怕他家，见对方敢欺负上门她也不客气。
    两家势均力敌，不过张守财没有证据，最后只好放了张良明家的鸡了事。
    祝兰芝赢了一场，心情好了一些。
    有胜利者就有失败者，张守财回了家越想越气，吵，吵不过，骂，骂不过，当天晚上就给他家菠菜地里撒上泡了农药的小麦。
    第二天中午，张守财就在地里骂人说：“大家都过来看，昨天那个不要脸的硬说不是他家的鸡吃我家的菜，今天还敢把鸡放出来祸害我，现在好了吃药都毒死了，谁家的鸡谁快过来看，再晚点我就都给埋了。”
    村里人一听他下了药，家里有鸡的都跑过来看，别人都没事，偏偏就是祝兰芝的鸡死了七八只。
    乡下下药一般有个讲究，要是觉得家禽祸害庄稼，是可以撒药保护庄稼的，在自家的地里谁也管不着，不过得有一点，撒完药要在村里喊一遍：“你们谁家的鸡鸭都看好，我家地里撒药了，你们自己不管好毒死倒霉，”
    这样的喊声要喊到周边养鸡的人家都知道才行，约定俗成的观念是，通知你们了，出事自己负责。
    张守财不讲规矩，偷偷下药，这就有点犯了忌讳，不过奇怪的是，毒死的只有祝兰芝的鸡，祝兰芝哪受得了。
    张守财说：“我昨天跟你说你家鸡吃我的菠菜，你赌咒发誓说不是你家的，要是你家的，你家的鸡都死完，我把药撒自家地里，凭什么跟你说，你的鸡死了倒霉。”
    祝兰芝一听不干了说：“你怎么这么毒，下药不打招呼，要是人吃了你的菠菜，毒死你你要被拉去枪毙。”
    “人吃我的菠菜毒不死，我撒的药是1605泡的小麦，撒在地里专门给那些不要脸的乱放的鸡吃。”
    1605是一种剧毒的农药，后来被禁掉了。
    八只下蛋的母鸡，是祝兰芝的命，每过几天她就能得意地挎着小篮子去街上卖了换钱，这一下来了个断根，她可接受不了，跟张守财两口子又对骂起来。
    不过这一次，没有一个人说祝兰芝的理，昨天人家去找你了，你说不是你的，人家晚上下药毒死你的鸡活该。

 第534章 出招

    第537章出招
    如果是还没回北洼村的时候，老汉听说儿子一家被人欺负，估计会急到不行，想方设法都要帮他，但是这次，他只是哦了一声说：“知道了。”
    现在正是气头上，不想管二儿子家的一摊子烂事，不过他的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一点点磨灭，时间一久，记忆里就只记得他们的好，不记得他们能气死人。
    因为伤透心了，两人这次走的很决绝，只要一想到家里的糟心事，恨不得马上逃离。本来打算在家呆一周，结果第四天就回去了。
    等到张良明处理了家里的麻烦再进城来找老两口要钱时，关月玲告诉他人已经走几天了。
    张良明呆住了，听完眼里阴晴不定，似乎想在这里发火，但是关月玲可不是善茬，更不是他爹娘，在北洼村敢惹她的人就不多，不可能由着他闹。
    关月玲本来还想跟他说几句话，但是见他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二老回到京城气还没消，张卫东原本还在担心老人会难过，但是老人的抗压能力太强了，只过了一天，他们外表看起来就平静多了，像以前一样又开始去打理古董店的生意，老两口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
    这是心里的坎，他们必须自己跨过去，谁也帮不上忙。张卫东来不及安慰他们，因为兆龙饭店的工地，工人才开始进场，就被人打了，第一天来的三个管理人员，被打得头破血流，去医院缝了七八针。
    老马气愤地说：“老板，这一定是那个徐坤派人干的，我找他算账去。”
    “你歇会，去也是自找难看。”
    “那怎么办？不然报警？”
    “报警可以，但是别抱太大希望，真想解决这件事，还得是靠咱们自己。”
    事情果然和张卫东猜想的一样，警员来到现场做了笔录后就说：“这种打架斗殴的案子，我劝你们自认倒霉，黑灯瞎火的我们所里就这么几个人去哪找凶手，想想你们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以后在京城做人小心些。”
    话里的偏袒已经不愿意掩饰了，而且，直接就把事情给定了性，打架斗殴，一旦你也认了，他们就有理由放手不管，甚至可以把伤者抓起来，罚款了事、
    张卫东当然不愿意吃这个亏，指着后面的工地说：“同志，你知道被打的人是做什么？”
    那人冷笑说：“不管你是做什么的，都要遵纪守法。”
    “被打的人，是后面兆龙饭店工程的管理人员，你要是不知道兆龙饭店我给你科普一下，兆龙饭店是83年郭嘉重点工程，重要领导人持续关注的，现在为郭嘉献身的工作人员莫名挨了打，你说是打架斗殴？我希望你认真调查以后再做结论。”
    他话里话外举郭嘉重点工程的大旗，领头的警员听了果然面色凝重：“不好意思，我的同事性子急乱说的，我们这就立案，回去一定多派人手，早日为你们讨还公道。”
    “那谢谢领导了。”
    这样说，纯粹是让自己舒心而已，他甚至能想得到，这些人回去就会把案子扔在一边，你要是去问，他就以警力不足为理由，一句话就能堵住你的嘴。
    警员走后，张卫东看着被打的工作人员安慰说：“好好养伤，不用急着去工作。”
    他在特区很少露面，后来来的人们都还没见过真正的大老板，都知道他年轻，今天一见却比想象中更年轻，不过他们在公司听过张卫东无数的事迹，根本就不敢有什么别的想法。
    “谢谢老板。”
    走出病房，老马担忧地说：“怎么办？才开始他们就下黑手，咱们以后根本防不住。”
    “老马，这件事交给我，你就管好工地和京城设计院的老师保持随时沟通，这种大型工程有严格的验收标准，尽量不要返工。”
    “老板，你就放心。”老马拍着胸脯说，他看着张卫东瘦弱的肩膀心里很感动，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总是把最难的工作留给了自己。
    张卫东说：“工人到位以后，现在整个工地用围墙拦起来，只留一个进出口，设两班门卫守着出口，所有人想进场，必须有咱们的工牌，如果要出去的话，至少五个人一起。”
    这是要把公司整个圈起来禁止人们随意进出，现在还只是打人，如果不事先做好预防，后面对方的黑招会更多，他只能自己提前想在前面，规避可能的风险。
    老马送他回去的路上，被一群年轻人围住，老马以为又是黑手，挡住张卫东厉声喝问：“你们想做什么？”
    人群中走出一个吊儿郎当地年轻人说：“又见面了。”
    “你？你是？”
    对面那人走近了些说：“再认真看看。”
    “面熟，你想干什么？”
    “没劲，我是秦翰翔，跟你在一起的田菲菲呢？”
    听他自报家门，这才想起来，他原来就是被田菲菲揍得像猪头的那个小混混。
    “没空理你。”他说着转身要走。
    没想到秦翰翔在身后说：“徐坤可是放话要搞你呢，也没有兴趣听？”
    张卫东立刻扭头换上了笑脸说：“秦翰翔是，你长这么帅，原来还知道这么多，你还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秦翰翔嫌弃地说：“你离我远点，刚才不是牛吗？你怎么不牛了？”
    前面还笑嘻嘻的张卫东，转眼变脸说：“出来混那么墨迹，爱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秦翰翔本来想拿个劲，不想张卫东不按套路出牌而且真要走了，他立刻跑上去拉住他说：“你只要答应介绍田菲菲给我认识，我就说。”
    “这是小事，等下次田菲菲回京城，我就马上告诉你。”
    京城是个小圈子，有干各种活的人，秦翰翔恰好认识几个干脏活的，偶然听他们说起要对付张卫东，不想今天就在路上见到他了，立刻想起大明星田菲菲来，想着要是通过张卫东认识她，说出去多有面子。
    秦翰翔接下来一说，徐坤后面各种准备对付自己的肮脏手段，张卫东不禁骂了一声：“这个畜生。”

 第535章 盛况

    第539章盛况
    这一天，老马如临大敌，但是案场一片平静，几人空守了一夜，困得睁不开眼，有人想说怪话被老马骂了一顿不敢再吭声。
    第二天下午秦翰翔鬼鬼祟祟出现在附近对他招手，来到他面前说了几句，张卫东谢过他，秦翰翔却赖着不愿意走，张卫东随口敷衍说：“田菲菲这阵子快要回来，回来我就通知你。”
    “通不通知无所谓，主要是，我主要是想和田菲菲做朋友。”
    看着他二十郎当岁的样子，很想个告诉他：“你没戏，就别想了。”但是这样做会显得不太厚道。
    于是几句话哄走秦翰翔，他才走过来交代老马一番。
    老马惊讶地说：“他们晚上真会那么疯？”
    报上对这件事的报道越来越多，本来以为对方会收敛，听秦翰翔说完才明白，他们根本就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准备变本加厉。
    这不禁让张卫东觉得摸不着头脑，身居高位的人，难道说就不再有敬畏了吗，敢放任徐坤这样的人。
    好，既然你不在乎，那就让事情闹大好了。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四月的京城还是很冷，张老黑说：“其实你不用自己在这的。”
    “反正在家我也睡不着，索性跟你一起过来。”
    两人胡乱聊着，时间越来越晚，眼看着已经到了一点半。
    这个年代没有夜生活，又没有手机，电视最晚十二点就结束，再说有电视的也没几个台，天黑就上床，生育率居高不下跟夜生活的贫乏也有很大的关系。
    等了一会，黑夜里居然传来车子开过来的声音，老马惊讶地说：“不会。”
    没多会就见两辆进口挖掘机嚣张地开过来，车上站着许多人，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顾忌，好几个人从车上跳下来，手里都拿着家伙，警惕地看着四周。
    为啥知道是进口，因为当时国内生产的挖掘机少的可怜。
    其中两个还拎着油桶，走到垒到一半的墙头说：“操，这些人简直不知死活，推到就垒推倒就垒，幸好开挖掘机过来，不然兄弟们肯定又要累个半死，该死的特区建工，怎么不主动滚回去。”
    大着他们跨进了工地，在里面对着建筑材料倒汽油。
    挖掘机则发动起来分头开始拆墙。
    就在这时候，几盏雪亮的灯忽然对他们直射，镁光灯对着他们一通乱拍，老马带着上百人冲过来。
    其中一人骂说：“怎么回事，哪来的这么多人？”
    几人边骂边扔了汽油桶就跑。
    两台挖掘机见势不妙也想跑，不过它的速度是不可能快的了，被人群拦得结结实实。
    见挖掘机停下来，立刻就有许多人顺着驾驶室爬上去，举着铁棍逼着司机下车。
    司机害怕，慌忙说：“别砸我的车，挺贵的，我只是跟着来的，这事跟我没关系。”
    可惜他说晚了，驾驶室已经被人几棒子砸得粉碎、
    至于那些抓起来的人都退挤在了一堆，建筑工人们气愤地抓住他们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老马这边控制住了人，那边一群年轻人气势汹汹地跑过来说：“快放了我们的车和人，不然要你们好看。”
    徐坤赫然就是领头的。嚣张地看向张卫东说：“不知死活的小东西，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抢我的车。”
    到现在他还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旧很嚣张。
    张卫东对一个扛着摄像机的人说：“都录上了，今天我要让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为了一举拿下徐坤，他花了不少钱，不止有电视台的记者，纸媒也请来了很多记者，共同见证今天的盛况。
    “把人带上来。”
    放火的人和徐坤他们都被毫不客气地推了过来，放火的人还好点，徐坤他们这帮人咋咋呼呼地说：“狗东西，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抓我？我让我爸把你们都抓起来。”
    听意思，个个来历都不含糊。
    “嘴里不干净，先打一顿再说。”张卫东话音才落，工地的工人就冲上来，没头没脸地朝他们打，徐坤这群人都很年轻，估计是跟他一起来瞧热闹的，公子哥哪吃过这种苦，开始还嘴硬，打了几下就开始求饶，喊疼。
    摄像师全程开着录像，他可能认出了谁。镜头有意无意避开了。
    “停。”打了一会见这些人都老实了不敢再骂人，叫停以后凑过来说：“想清楚没有？能好好说话了吗？”
    徐坤张口吐了一口血沫在他脸上，张卫东后退两步说：“看来还挨够，继续往死里打。”
    有了这句话，工人想下手明显重了很多，这群人被打得鬼哭狼嚎地哀求说：“不敢了，你问。”
    “你们带着挖掘机和汽油来兆龙饭店的工地做什么？”他张口问道。
    那几人被打乖了，有问必答：“是徐坤要我们来的，他说今天不仅要放火烧了你们的工地，还要挖掘机把你们这两天干的活全部推倒，碾碎。”
    “徐坤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一个公子哥说：“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问我们，你抢了他的工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掉他的面子，欺负到他头上，他就要把你打服为止。”
    张卫东心说：“我确实知道，但是摄像机和全国人民群众不知道，就要用你们的嘴巴都说出来。”
    徐坤说：“不要再打了，我认栽，你划个道出来，我都接着。”
    “你特么以为你是谁，你说停就停，我们那么多损失怎么办？”
    “我赔。”
    徐坤估计没想到他准备周全，还是被人一网打尽，而且看着周围到处都是闪光灯，心中莫名觉得不好，见他们已经低头了，张卫东还是不依不饶，不觉又气恼起来说：
    “姓张的，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都认输了，你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张老黑抬手给他一巴掌，打得徐坤眼前金星直冒，就听张卫东说：“生活不是过家家，我也不是你爹，不会惯着你，你说话像放屁谁会信你，当初投标会上打赌，你就说以后见了我的工地就会绕着走，这几天欺负起我来没够了是不是？”

 第536章 谁是受害者

    第540章谁是受害者
    “你敢动我，我舅舅不会饶了你，我舅舅是”徐坤脱口而出。
    不知道他是不是只有七岁，自己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还想拿他传说中那个人人害怕的舅舅出来辟邪。
    回答他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根本不给他说名字的机会，一起来的几个年轻人都吃惊地看着张卫东，想来，这么多年是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你敢打我。”徐坤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卫东看向了摄像机，张老黑表示还在录着，一开始他就走近摄像机，显然是防备摄影师做手脚，徐坤在京城虽然不是家喻户晓，但知道他的人确实不少。
    张老黑在一边虎视眈眈，摄像师就是想做手脚也不敢。
    “你只能老实回答我的话，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打成猪头。”
    徐坤果然马上闭了嘴，他只是不成熟，又不是真的傻。
    “你怎么在这里?”
    听说这个问题，他不由抬头看了张卫东一眼，傻子都知道自己来做什么，他为什么要问？
    这时代手机不普及，大家还不知道张卫东其实是在搜集证据。
    沉默了几秒钟他就想起眼前这孩子是真敢打自己，伤害性不大，但当着这么多人和他手下的面，侮辱性太强。
    “我带人来要砸了烧了这个工地。”说到这里他似乎又来了勇气，但遇上张卫东讥笑地眼神，立刻又变乖了。
    “你为什么来这又砸又烧？你和这个工地有仇？”他又问道。
    徐坤见他问的时候表情是严肃的，心说我为什么要砸你比谁都清楚，但他落入别人手中只能老老实实回答问题说：“这个项目本来是我的，被人抢了，我气不过。”
    “你今天带人又带挖掘机，不怕闹出人命？这些人和挖掘机都是从哪来的？”
    人群里有几个年轻人无端紧张起来，虽然不知道这个孩子真正的用意，但知道只要交待出去，就会发生他们不可控的局面。
    徐坤却毫无保留地把人和挖掘机的来历交待了一遍，一起来的人心中暗骂：“妈的，蠢货。”
    张卫东随即对老马说：“该说的都说了，你给他们找几件重家伙，给我把挖掘机砸了。”
    老马迟疑了一下，挥手要人过来，人群中有个中年人说：“老马你个怂货，老板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里还由得你当家？”
    老马其实是担心张卫东和人做意气之争会吃亏，想不到被手下看扁了，不由自主瞄了张卫东一眼说：“马广福你少废话，给我上。”
    张卫东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老马忙说：“这个人也是我们村的，比我晚一辈。”
    “老马，这世上聪明人不少，咱们的工人里看来还是有不少人想要进步的。”
    “是的。”老马胆颤心惊地回答，心里暗骂这个马广福，这个人更狠，真要入了张卫东的眼，以后自己往哪放。
    张卫东不管他的小心思，说完又把眼神看向了找工具准备动手的工人。
    徐坤见他们的工人真的拿着各种东西朝两台挖掘机去了，顿时慌了手脚说：“张卫东，你住手，挖掘机是中建一局和二局的，你要是敢破坏公物，回头就有人来抓你。”
    “要人砸挖掘机的是你不是我。”说着他逼着徐坤说：“你给我对着镜头说一遍，给我把挖掘机给砸了。”
    “你想干什么？”徐坤不明白他用意，回答他的是重重的一棍子。
    他只好大声说：“给我把挖掘机给砸了。”
    工人们举着各种东西把驾驶室砸了个稀巴烂，又有工人抬着大石头砸机械臂。
    徐坤只觉得眼皮子直跳，这个张卫东古里古怪的，做事也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虽然有个坐镇后方的大神舅舅护着自己，可看情形，眼前这孩子没把他舅舅当回事，不由后悔为什么要亲自来这里。
    不大的功夫，好好的挖掘机被毁得不像样子，开挖掘机两个驾驶员敢怒不敢言，他俩被人拿着棍子逼着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只要稍微动了，马上就会挨上一棍子。
    等到现场破坏的差不多，张卫东才吩咐人说：“去报警。”
    他挥了挥手，老马拿着红包挨个送到到场的记者手中，新闻有车马费是惯例，记者们摸着红包感觉今天的有点厚，都感觉不虚此行。
    老马说：“今天麻烦各位了，请大家再等一等，看看警方怎么处理。”
    “好的，我们媒体也要监督办案的公正性。”
    记者们听说有中字头的大单位的名字，其实就已经知道，这报道他们就是写了，想发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跟张卫东合作了，次次都是这么舒心。
    国际惯例，办案人员来得总是慢几拍，虽然这里离最近的警局就两个街口，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这些办案人员上来就看见了发生纠纷的黑压压的人脑袋，脑子嗡地一声差点要炸开了，祖宗啊，要闹事为什么在我们的辖区？
    走得近了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断肢血肉，虽然有一些人被控制着，伤势看起来也都不重，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一个小孩站在人群中间，所有人都看着他的眼色。
    “谁报的警？”
    “我。”张卫东举起了手。
    警员走到他身边，又看向被控制的一群人严厉地问：“你们是什么人，在干什么？”张卫东上次对他们客客气气，他还以为自己有猛张飞吓退十万曹军的能力，一嗓子能吓到这孩子腿肚子转筋。
    他想多了，张卫东说：“我的工地被人攻击，我们的工人被人打了，报警是请你们来主持公道。”
    办案警员冷笑说：“为什么我看见他们的伤势更重？”
    “那是你的错觉，我们的人都是内伤。”
    徐坤正想喊救命，张卫东狠狠抽了他一棒子，他的大声惨叫引得办案人员厉声说：“你太嚣张了，在我眼皮子底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不许动用私刑，你给我把人放了。”
    张卫东的棍子又抵在徐坤脸上说：“给我告诉他们，让你的舅舅过来，不然今天你哪也去不了。”

 第537章 交锋

    第541章交锋
    办案人员举着警棍要来救人，张卫东说：“站住，再来我对他不客气，你们了解真相再说别的，这些人就是上次打我们工人的凶手，你们破不了案，我们帮你破了案，今天这些人又来破坏郭嘉重点工程建设，我们是施工方，我们才是受害者，如果再来就是试图包庇坏分子，就是犯罪。”
    旁边不停闪烁的镁光灯已经告诉办案人员，旁边这些围观者都是做媒体的，他们也不敢像平时简单粗暴：“好，既然这样，把人交给我们，私自扣押公民是犯法的，你们都跟我去所里去一趟，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他们当然不是吃素的，不可能被几句话拿住，但是张卫东的话也让他们明白，这个人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粗暴对待。
    “不用那么麻烦，今天就在这里查，反正人证物证都在，我要你们现场给我个说法。”
    一走就被动，以徐坤家翻云覆雨的能力，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数，虽然他手上握着证据，这么多媒体也都现场拍了照，不过同样是没用的，权力能让所有人闭嘴，今天必须要把这件事定性。
    “我们办案有自己的程序，不用你来指指点点，你给我把人放了。”见说不通，他的语气又开始严厉起来，徐坤在京城是所有人都认识的小霸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想着赶紧把人救下来，说不定能给自己博一个机会。
    两方正僵持不下，一辆小汽车从黑影里开出来，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威严的中年人，行动之间带着身居高位的强大气场，身边一个精干的司机和一个拎包的秘书，这么仓促的出行，人员配备还是这么整齐，级别肯定不低。
    警员都叫说：“领导好。”
    这人点了点头没理他们，一眼看见了凄惨的被人控制的徐坤。领头的办案人员说：“领导，我们正在做工作，行凶的人不愿意放人，正考虑准备采取措施。”
    张卫东一听就不乐意了说：“你这个同志怎么信口开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拍马屁也不怕让人恶心，我报的案，我是受害者，怎么在你嘴里我变成了行凶的人，我看你这个人的屁股有问题，不适合执法。”
    办案人员听了面子上下不来说：“你这人”
    领导摆手制止了办案人员。
    看到了被控制着的徐坤，眉头不觉皱了一下，徐坤撕心裂肺地喊：“舅舅，你快救我，他们把我往死里打，疼死了。”
    “那是因为你是坏分子，你这样的人，就该是被人民群众专政的对象。”
    领导身边的秘书越众而出，生气的说：“谁干的？给我站出来。”
    张卫东讥笑说；“收起你那一套，你眼瞎还是耳朵聋？”
    “你？”秘书惊讶他的年纪，回头看了一眼，见领头面无表情，看来意思还是让自己出面处理，他在京城处处平趟，所过之处都是笑脸，今天这个孩子居然不给面子，他有点受不了。
    指着张卫东问办案人员说：“他是怎么回事？”
    办案人员小声解释，徐坤得意地说：“你趁早把我放了，再乖乖给我磕三个头，我说不定能饶你一码。”
    张卫东呵呵笑着，当着他的大官舅舅拍得他的脸啪啪响，这下那位领导也顾不上矜持了，威严地喊：“够了。”
    “领导，你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只是路过呢，你真认识他？”他故作惊奇的问，领导估计很久没受过这种气了，多年的涵养和收敛也收不住了。
    “你知道不知道，我们的工地自从开工，这个人就不断来惹事，打我们的工人，烧我们的材料，损失至少十几万，到今天才抓到破坏的人，这样的坏分子好像是你家的人，你是大领导，今天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说法？”
    他又不客气地把损失提高了五倍。
    领导听完还没说话，张卫东只是个孩子，在他眼里微不足道，他的表情像是准备马上带人走。
    秘书又说：“你说是就是吗？我还说是你扰乱京城治安，无故伤害京城市民，你这样的人，应该被抓起来。”
    领导还是没说话，张卫东讥笑说：“不愧是当官的，黑得能说成白的，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泼妇骂街？凡事讲证据，我说的都有证据，你有吗？”
    “你要证据，可以，会有人给你证据看的，你快把人放开。”
    秘书不甘示弱。
    “想要人可以，今天必须把我们的损失补上，领导你今天来了正好，你是领导干部，正好以身作则，不能郭嘉和个人财产受损失。”
    他话音才落，被张卫东的人押着的挖掘机驾驶员立刻跳起来说：“你还砸了我们的两台挖掘机，你得赔我们。”
    领导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你好好说一说。”
    那边工人根本不让司机在说话。
    张卫东说：“挖掘机是徐坤自己让人砸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引起了众怒，就连徐坤都愤然说：“这么多人看着呢，就是你让人砸的，你还敢抵赖。”
    领导说：“这么多人作证，你破坏郭嘉财物这个罪名是跑不了，我劝你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的好。”
    “红口白牙说白话有什么用，我有证据，能证明是他徐坤做的，人再多有什么用。”
    领导想不到他到现在还能如此冷静，不由对他说的证据有了怀疑，然后他就看见了人群里的摄像机。
    秘书尖声说：“你给我关了，领导你也敢录，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摄像师一缩头说：“领导来后我就关了摄像机，没录。”
    “也就是说你开始录了？带子呢，交给我。”秘书马上走过来伸手。
    摄像师看了张老黑一眼说：“被人拿走了。”
    秘书气势汹汹地说：“谁拿走了，交出来。”
    领导忽然说：“这位小同志，你是什么人？”他的语气忽然变的轻松起来。
    “这个公司的施工公司是我的，领导，我们大老远的来京城可不容易，牛鬼蛇神都想跳出来欺负我们，您可要给我们做主。”
    两人聊天的画风转换的太快，以至于在场的人都木呆呆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538章 让步了

    第542章让步了
    转眼间，两人的气氛变得十分融洽，像是叙家常似的。
    领导用关心的语气亲切地说：“真不容易啊，你放心，京城欢迎你们这样有实力的单位参与郭嘉基本建设，至于你说的损失，这些都是小事，我们不会伤害你们这些建设者的爱国热情。”
    “领导，谢谢您的理解和大义灭亲，正是因为有您这样英明的领导，给大家创造了安定团结的局面，我们这些人才能安心做事。”
    听他这样说，领导眼里闪过奇异的光芒又说：“你很好，把他交给我，这孩子他妈走的早，一直跟着我长大，一个没看到，他就惹出这么大的事，回去我一定会严加管教，不让他出来给同志们的工作添麻烦。”
    “谢谢领导。”张卫东恭恭敬敬地回答，但是却不提要放徐坤走，领导一见就明白了，知道今天不交待点什么，眼前这孩子就不会给自己面子，他脸上居然莫名带上了笑说：“小丁，你跟这位小同志好好谈谈，我先带人回去了。”
    让秘书留下，就是商议赔偿问题的，从他看见摄像机后，又知道带子在张卫东手上，就明白今天他要让步。
    说完他又看向了那群媒体记者说：“同志们辛苦了，都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记者们纷纷说：“领导辛苦了。”
    领导说：“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不过，咱们的工作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工作的时候大家不能光是埋头苦干，更要抬头看路，不然要犯错误的。”
    记者们自然是闻弦歌知雅意，纷纷做了保证。
    交待完了领导很满意大家的反应，随后定定看着张卫东，张卫东一拍脑袋说：“您瞧我这记性，领导，徐坤还在我这里，我就让他回去，他以后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
    徐坤的性格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被张卫东当着这么多人弄得脸掉在狗屎堆里，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要个保证今天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张卫东问话的时候，是一副天真烂漫的少年模样，说话也像是很随意，但是领导知道凡事都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今天自己要是不表态，他就不愿意放人。
    “哎，这孩子的妈为我死了，我平时一看见他就想起他妈妈，难免会惯着他，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他以后都不会再来烦你。”
    张卫东毫不客气地说：”要是他再来找我的麻烦，领导，我可能会去您办公室找您，您一定会接见我。“
    领导笑着说：”基层的同志找我，我很高兴，这样才能更清楚了解基层的情况，你有事尽管来。“说着他的脸快速换成难过的神色，对徐坤说：“你这个孩子，我以后一定要多抽时间好好管管你，不许再干傻事了。”
    徐坤被松开了，马上跑到他舅舅那里告状说：“舅舅，你别听他的，这个人太毒了，你瞧他把我打的，他在说谎，是骗你的。”
    领导根本就不接他的话，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啊，以后都不要贪玩了，这里是人家工作的地方，不是给你玩的，以后都别来了。”
    即使徐坤惹了这么大麻烦，他也不愿意说重话，徐坤这么嚣张的性子估计就是从他这里来的。
    徐坤被领导教训着带上了车就走了，他不管满地的狼藉，和现场很多人带着伤，就这么自然地扔下一堆烂摊子走了。
    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场死死压着不敢说话，一直到他走了，有工人奇怪地说：怎么这就走了，什么都没说呢？
    老马批头一巴掌说：“领导的事要你操什么心，把那些人都带过来。”
    秘书指着那群年轻人问说：“他们也是一起来的？”
    张卫东点头，这群人七嘴八舌地说：“我们就是跟徐坤来玩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快让我们走。”
    秘书问张卫东说：“不然，就让这些人都走？”
    “不走干什么，我又不管饭。”
    秘书见领导才走，张卫东说话态度就不一样了，有些郁闷地摆手说：“都快走。”
    那些办案人员在领导走后，也不跟他们打招呼，就直接收队走了。
    别人都走了，但是两个挖掘机司机不敢走，哭丧着脸来到秘书跟前说：“同志，你要给我们做主啊，挖掘机被砸，我们回去怎么交代？”
    秘书厌恶地说：“你们怎么一点眼色没有，没见着我还在忙，赶紧走。”
    司机一见他的态度，就更惊慌了，拽着秘书的手说：“我们回去没法交代啊，同志，我们不敢走。”
    “你们给我滚一边去，别影响我工作。”秘书不愿意接这个活，两台挖掘机被砸成那样，肯定是报废了，领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怎么不明白领导的意思，这个工地的损失可以赔，至于别的，想都不要想。
    张卫东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看着几人，今天在他面前上演着人间百态，受伤害的永远是底层百姓，所以说做人一定要擦亮眼睛跟对人，不然出了事没人救自己。
    他回头热情地看向收拾家伙的媒体记者们说：“各位老师，今天辛苦各位了，这样，今天回去大家肯定都累了，后天是周末，咱们后天晚上在建国饭店，好好喝一杯，谢谢你们今天仗义出手帮忙，有家属的都带上，没家属的也赶紧找个家属一起来。”
    记者们一听嘻嘻哈哈地答应了，张卫东目送他们离开，这边秘书还没搞定两个司机，张卫东说：“丁秘书是。用不用我帮忙？”
    两个司机一听顿时不敢再纠缠跑到一旁，丁秘书整理着自己说：“这些人可真讨厌，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摆明了态度，两个司机一听更是满心愁苦。
    老马疏散着自己这边的人，答应今晚来的人都给多算一个工，工人们也高高兴兴地散开了。
    张卫东说：“丁秘书，人都走完了，咱们现在可以谈了。”
    丁秘书迅速说道：“领导的好意我希望你明白，不要给我来个狮子大开口，弄得大家都难做。”
    他这副打开门说话的态度让张卫东很高兴，只要你认账就行，再说我也不怕你不认账。

 第539章 大获全胜

    第543章大获全胜
    “丁秘书，你说话爽快我也爽快，这样一口价，十万，我可以帮你把现场的垃圾都清理掉。”他快速说，意思是两台挖掘机和留下。
    “我看你是做梦。丁秘书不客气地说，他没看出张卫东真正的用意，还以为是那些被烧掉的垃圾，可能那两台砸烂的挖掘机根本没放在他眼里。
    “十万块你怎么不去抢？整个兆龙饭店的费用是二百零八万，你不过才开工三天，烧掉多少材料就要这么多，不可能，再说现场的垃圾，你反正都是要清理的，这还要算钱？”
    一说到谈判，丁秘书就变得精明无比，他说着看向了被烧成一片废墟的空地，语气又松动了说：“这样，九万。”
    张卫东心中听完就接受了，却哭丧着脸说：“丁秘书，大家都不容易，你看我们今晚一百多人的工钱，就是几千块，记者的车马费，又是大几千块，围墙被破坏几次，建筑材料被烧的干干净净，九万真的太少了。”
    拿好处的时候叫穷不丢人。
    丁秘书见他叫苦不迭，便说道：“就是这九万，也不是给你现金，领导哪来这么多钱给你，你这样，你给我列个单子，别太过分，我可以做主，给你十二万的货，我跟你说，这也不是什么赔偿，这是领导关心重点工程建设，从别的地方挪过来支援郭嘉建设的。”
    老马在一旁听得有些呆了，真不愧是当官的，还只是个秘书，上嘴皮下嘴皮子这么一碰，轻飘飘地说出来他做梦都想不到的解决方案，偏偏还是真实可行的。
    居然就有这么灵活变通的操作？他开始还以为，领导真的自己掏腰包呢，原来还是慷他人之慨，自己不用出一分钱。
    官字两张口，果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谢谢领导关心，丁秘书也谢谢你，就这么办。”张卫东自然是满心欢喜的接受，反正这些材料是能折算成钱的，这么说来自己也并没有吃亏。
    丁秘书也满意，让他去弄现金真不容易，这样腾挪一下，问题完美解决，对方也识趣得满意。
    像水泥红砖钢筋之类的东西，当时都是被管控的物资，由郭嘉统一调度，即使像兆龙饭店这样的工程，也只能根据京城设计院提交的计划，特区建工也要做相应的材料计划单，经过层层审批才能到手。
    所有材料是经过严格的计算的，一下子多出这么多来，特区建工的帐就平不了，正好给他拿来在京城再盖两座四合院。
    怎么算都不赔本。
    丁秘书答应之后就想走，张卫东说：“丁秘书，不是我信不过你，你不能就这么走了，麻烦你给我留个条子，条子上注明各种物资的数量，还要说明这些物资什么时候能到位，不然你这一走，我以后想找你可不容易。”
    丁秘书听完被气笑了说：“说的什么话，我们领导说话你都不信了？”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特区建工出了这么多事，赔偿真要拿不回来，这个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没法向其他股东交待。”
    老马在一边心说：“你们这些人真不愧是当官、做大老板的，瞎话那是张口就来，你需要向谁交待，这公司还不是你说了算。”
    丁秘书是官场中来的，张卫东虽然说的惨兮兮的，但他一个字都不会信的，官场不相信眼泪。
    虽然不相信，可对面这个小孩要求了，他不照办也不行，只好气呼呼地说：“行，我给你写，三天之内，我给你把这些物资全部到位。”
    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笔迹落到有心人手上，到时候真有人拿这做文章，说也说不清，丁秘书决定材料到位以后亲自来拿自己的条子。
    “谢谢丁秘书。”说着他把纸笔递过去，丁秘书见老马的手下短短的时间就把数字弄出来，心说今天只能乖乖被宰，没好气地接了纸笔，刷刷刷写完递过去说：“这样行了吗？”
    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的居然是批条说：“郭嘉城市建设总局感念外商一片爱国热情，拟支援兆龙饭店建筑材料若干，于1983年4月24日全部交付与兆龙饭店承建商特区建工处。”下面落款是郭嘉城市建设总局和丁秘书的名字。
    丁秘书见他看的认真，讥讽地说；行了吗？
    “谢谢丁秘书，今天你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饭感谢你。”
    丁秘书断然拒绝说：“不用了，你别出幺蛾子就行了，我回去还要向领导交差。”
    张卫东露出感激的神色说：“丁秘书，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丁秘书冷笑说：“少来这一套，怕麻烦我还敢提这要那的。”
    他说完不甘心地走了。
    领导原来是郭嘉城市建设总局的人，这就怪不得徐坤能在这一行平趟，只要想在这一行混，谁敢不给这个机构面子，想想刚去竞标的时候，所有人听说徐坤要来，甚至都不参加了，这也就解释得通了。
    老马看着他的身影问说：“老板，这就让他走了？”
    “那不然呢？想请人家吃饭？弄成这样子？别人还会给我面子？”其实看到这个单位，张卫东就对特区建工以后能不能在京城站稳脚跟，就不敢再有奢望了，好好的留在南方发展，也没什么不好。
    “吃不吃饭无所谓，老板，咱们发财了，总共花费不到一万，弄来十五万左右的建筑材料，还是白来的，咱们这下赚了。”
    “这些材料进场以后，你给我单独记账，工程上该咱们的材料一点都不能少，多的等我找几块地，再弄俩四合院出来。”
    老马自然对他的话不敢打折扣说：“好，我会分开入账的。”
    等到人都走完了，老马问说：“以后，那个徐坤应该不会再来找咱们麻烦了？”
    “走了一个徐坤，后面还不知道遇到什么人，只要你想做事，麻烦就不会少，人活着就是要解决一个又一个麻烦，不然，整天躺平有什么意义？”
    老马嘟囔说：“为什么咱们再特区的时候感觉没这么难呢？”
    “老马，你觉得兆龙饭店如果是徐坤拿到的，或者是几家中建单位拿到的，有人敢来找麻烦吗？”
    “那怎么可能？”老马立刻摇头。
    “为什么有人敢来找咱们的麻烦？是因为咱们不够强，弱是原罪，活该被人欺负。”
    老马说：“那不是欺负人吗？”
    “欺负你又能怎样？”

 第540章 第一次登门

    第544章第一次登门
    特区建工变成京城建工以后，来到京城就像水土不服，整个工地开工后一直磕磕绊绊，就没顺利过。
    迷信地老马有天在大街上偶遇了一位高人，回来就对他说：“老板，京城不利于你发展，想发展的更好，还是要去南方或者海外。”
    “老马，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前几年属于被打击的对象。”
    虽然是重生者，也亲自见识过神奇的外婆和真假难辨的狐狸精一家，意识中对这种人却是敬而远之的，就连香江赫赫有名的风水大师风道人，都是骗子，更别提国内的这些人了，才打倒牛鬼蛇神这些人就又开始蠢蠢欲动。
    生命力真是顽强，不过说到底，还是社会上有他们生存的土壤。
    “你别不信，每次你去香江的时候都赚很多钱，这还不是适合南方。”
    香江赚钱，那是他靠前世的记忆赚的，跟风水有什么关系，之所以不敢在国内做，还不是担心树大招风，出头的几个不都被按下去了，后后世的大佬们也都在苟着。
    老马本来还打算介绍这位大师给他认识呢，见说了个由头，老板不感兴趣甚至是反感，也就不敢再说了。
    腹诽着老板是个狗脾气，一言不合就翻脸。
    他不相信，但是有人相信，张卫东每天放学就回家的，但是这天他被朱凤年叫住说：“你千万别忘了，明天下午青华有一个大型学术讨论会，邀请咱们学校的少年班和咱们一起学习，咱们和丁从龙他们都要过去。”
    听到是学术讨论会，他也没多想就说：“好，我明天中午来找你集合，班长，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他就急匆匆走了。
    来到教室门口张老黑已经在等着了说：“快点，时间可能有点紧。”
    两人驱车直奔机场，到机场门口的时候，就看见老刘推着轮椅，边上还站着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姑娘。
    他走上去叫了声罗奶奶，然后问说:罗爷怎么样了？
    罗奶奶抹眼泪说：“有时候糊涂有时候清醒，怎么办？”
    蹲下来对着罗老头叫说：“罗爷爷，罗爷爷你还好吗？”
    罗老头居然睁开了眼睛，嘴里清晰叫了一声：“咚咚，是你啊。”
    罗奶奶和吴天娇都惊喜地凑上来，七嘴八舌的叫，可罗老头没能再说话。
    老刘说：“罗爷这次发病很突然，觉得不太好，我马上就送过来了。”
    “先别说了，上车送罗爷去医院，都已经联系好了。”
    老刘和张老黑抬着老头上车，张卫东看向一边眼睛红肿的吴天娇，快两年没见了，她除了面孔还有些稚嫩，已经就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娇娇，你别担心，罗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心疼这个命运多舛的善良女孩，上辈子你一直默默帮我，这辈子，我一定会让你快快乐乐。
    “嗯。”吴天娇答应一声，久别重逢的喜悦，和少女的羞涩，都被罗爷的病情冲淡了不少。
    罗爷还有意识，嘴巴嘟囔着说了几句，罗奶奶听完泪流满面地说：“老头子说，他的时辰到了，就是放心不下娇娇。”
    张卫东忙保证说：“罗爷你别胡思乱想安心治病，再说了我会照顾好娇娇还有你们的，别担心。”
    罗老头努力挤出笑，他可能很累了，做了这个动作以后又闭上了眼睛，吴天娇的眼泪又不断掉下来，罗奶奶说：“死老头子，你吓坏咱们娇娇了。”
    “娇娇你别急，我已经联系好医院了，到那就能治，这一次罗爷爷一定能挺过去的。”
    到医院安顿好罗老头，几人在治疗室门外焦急的等，吴天娇长大懂事，坐在罗奶奶面前小声安慰，张卫东坐过去问说：“娇娇，你这阵子怎么没给我打电话了？”
    “爷爷生病了，奶奶不让我跟你说。”
    罗奶奶说：“你念大学了，老头子不让我们打扰你学习。”
    吴天娇长大以后，性格有些害羞，以前只要见他就会主动和他凑在一起，两人总有说不完的话，现在却一直紧紧地抓着罗奶奶，像是害怕他似得，这让他很委屈，老刘见了觉得好笑。
    似乎只有在吴天娇面前的张卫东，才像是真正的孩子，平时的他成熟冷静地让人觉得可怕。
    罗奶奶见状安慰他说：“没事的，娇娇有点认生，过会就好了，在家的时候天天都会提你。”
    罗老头的检查结果不乐观，癌细胞扩散了，医院只能采用保守疗法，争取延长他的寿命，其实已经宣布他的死刑了。
    医生走后，罗奶奶和吴天娇眼巴巴地看着他，张卫东笑说：“医生说没事，不过罗爷爷以后要长期住院，娇娇读书也不能耽误，罗奶奶，你和娇娇都住到京城来，让娇娇以后在京城读书。”
    罗奶奶立刻拒绝说：“不行，我们在特区还能帮你做点事，来京城什么都做不了，等你罗爷爷病稳定，我们就回特区。”
    老刘说：“罗婶子，你就听我老板的，罗叔的身体随时需要检查，以后总是这样跑来跑去也不是办法。”
    罗奶奶还是摇头，张卫东想开口，老刘说：“老板，让我和罗婶子到外面说几句，我劝劝她。”老刘一直照顾老两口，他最清楚两人的想法。
    他们走出去，张卫东问吴天娇：“娇娇，你想不想留在京城读书？”
    “爷爷奶奶在哪，我就在哪。”她坚决的说。
    老刘过了好一会才带着罗奶奶回到病房，罗奶奶用他从没见过的眼神看着他，张卫东觉得很奇怪就问：“罗奶奶，老刘跟你说什么了？”
    “老板，罗婶子已经答应留在京城了，可以给吴天娇办转学是手续了。”
    吴天娇读初一，中学转学普通人是不容易的，不过这对张卫东来说不是什大事，赵君梅老师在整个北大片区都是平趟的。
    罗奶奶要留在医院照顾罗老头，张卫东就把吴天娇带回了家。
    吴天娇的大名在老张家是人人都知道的，听说她今天要来，全家都过来了，一推开门，吴天娇就被院子里的人群给吓傻了。

 第541章 悲天悯人的大师

    第545章悲天悯人的大师
    老张家的人虽然进京多年，却有个低俗的习惯一直未脱去，那就是喜欢瞧新人，越是害羞的姑娘，他们看得越开心。
    北洼村的男女老少都有这个坏习惯，第一次来村里的姑娘很少有能坦然面对全村注视的勇气。
    李大美第一次进门的时候就享受过类似的待遇，不过她毕竟不是正式的准张家人。张暮秋在这个家的地位也比张卫东差远了，张卫东有个养在特区的小媳妇，这件事全家人都知道，她这一进门，不止他们全家，就连一些有来往的比如郁顺之流都被请来了。
    为啥请他，因为张秉忠老汉觉得，郁爷能看相看人准，老张家最有出息的长子嫡孙的亲事，是一点都不能马虎的。
    所以一进门院子里得有二十多个人对她虎视眈眈，就连张卫东都差点被热切的眼神吓了个趔趄，就别提吴天娇了。
    女孩子成熟早，吴天娇很是清楚这些人来看什么，红着脸手想夺门而逃，手却被张卫东紧紧抓着安慰她说：“没事，没事。”
    小吴同学瞪了他一眼，羞涩地顺着她的指点叫爷爷奶奶，至于其他人就用不着享受这种待遇了。
    老两口对这个高挑的小姑娘似乎都很满意。
    黄氏说：“孩子，路上辛苦了，快进来歇歇。”她已经从上到下把小姑娘透视了一遍。
    吴天娇觉得进来就迷糊了，昏昏沉沉被带进了屋，郁顺抬着眉毛说：“不错，沉稳大气，有母仪天下的气质。”
    这话要是放在古代，郁顺能被拉出去砍头。
    吴天娇在这个家呆的太压抑了，吃了顿饭就跑了，张卫东陪她来到医院，就看到一群人围在罗老头的病床前像是在会诊。
    “医生，今天那么晚查房？”他不过随口问了一句，这群人都扭头用责怪的眼神看着他，罗奶奶一见忙说：“咚咚，这是张大师在帮老头子看病，你别乱说话。”
    他这才看清，原来并不全是医生，还有很多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也在其中，浩浩荡荡地好大一群人。
    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罗老头被这群人围得水泄不通，罗奶奶这个正主都被挤在外面，但她一直焦虑的脸上此刻却充满了喜气。
    人群中一个四十来岁，穿着白大褂的人应该是为首的，坐在床头像模像样地为罗老头搭脉，他在看病的时候，整个病房里除了急切地呼吸声，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
    难怪张卫东说话，被这些人埋怨。
    “这是哪位名医，架子这么大？”人群里赫然医院院长和主任都在其中。
    那人看了一会对老头说：“不用太担心，这病能治。”
    他话音才落，就是一片响亮的掌声，昏昏沉沉的罗老头都被吵得睁眼。
    “大师真神了，病人被他一搭手就醒。”这话让张卫东想翻白眼，明明是被你们吵醒地好不好。
    “我就知道张大师有办法。”
    “那是，张大师是谁啊。这种小病还不是手到病除。”
    没听错吗，小病？手到病除？癌症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很严重，还是能治的小病？
    这些人说干什么的？是骗子吗？应该不是，医院院长就在人群中，此刻他和主任都变成了那位张大师的支持者，和众人一起不停夸奖大师。
    可是，如果不是骗子，谁敢大言不惭地说能治癌症？
    罗奶奶听完老泪纵横说：“老头子，你有救了啊。”
    这是个癌症病房，里面还有两个患者，听说罗老头的病能治，立刻凑过来问：“医生，能不能帮我们看看？”
    张大师像是陷入了某种境界之中，没回答他们，立刻有两个年轻白大褂挡在面前说：“等等大师。”
    这位大师很快睁开眼，医院院长说：“张大师，像罗红烈老人这样的病情，需要几个疗程能治好？他不能用药，身体不能承受猛药的药力。”
    张大师怜悯地说：“可怜，既然如此，他的病我就不给他用药了，等合适的时间，我给他发功治病，牺牲我一点功力救一个人，还是值得的，何况这些功力在几年内还能再练回来的。”
    人群被大师高尚的情怀所感染，赞叹声不听响起，张大师双手压下激动地众人说：“大家轻一点，这个病房的都是重症癌症病人，抵抗力低，别影响他们休息。”
    又是一片妙手仁心的赞美声，后世的明星才能有他这牌面。
    人群外的张卫东听完发功这个词，又开始糊涂起来，但是这个人走进了殿堂，被无数专业人士朝拜，也许不是骗子。
    气功大师一般在民间，这个人穿着白大褂，堂而皇之出现在肿瘤医院，被医院院长还有无数的患者簇拥着。
    但是这也同样很危险，越是包装的好，说明大师要的更多，越是更大的骗子，八十年代万物复苏，同时复苏地还有牛鬼蛇神，气功就是这些人换了个马甲，重新骗钱割韭菜的好项目。
    癌症病人饱受疾病的困扰，药物反应也厉害的很，这位大师悲天悯人说能帮助病人不用吃药就能治病，这么多人都相信他，他现在要是跳出来说是骗子，非被这些人撕碎不可。
    还是等等看。
    张大师见罗老头昏迷了，就问说：“病人家属在哪，我想跟他们谈谈治疗方案。”
    罗老头的主治医生马上指着罗奶奶说：“大师，她就是病人的妻子，跟她说。”
    罗奶奶却在人群中把张卫东拽出来说：“医生，你们有事就和这孩子说。我家的事都是他做主的。”
    张卫东站出来就遇上了张大师失望的眼神，立刻说道：“大师，你尽管治，只要能治好，多少钱都没问题。”
    他的话立刻遭到了人群的攻击：“你以为你是谁？张大师难道是为了钱的人？”
    “就是，他还不是看你们可怜，才决定出手的，多少人想找他，他都没时间。”
    张卫东被人群训斥地灰溜溜地说：“对不起大师，我说错话了。”
    但是那位大师却很温和地说：“大家静一静，这孩子也是担心亲人的病，大家不要怪他。”
    于是人群又换了个论调说：“大师真是得道高人，你还不快谢谢大师。”

 第542章 妖异的科学机构

    第546章妖异的科学机构
    “这是个高手。”张卫东莫名想起了某短视频的背景音乐，张大师的神态庄严而又神圣，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张大师的目光看向了院长说：“院长，这位病人你们医院的诊断书怎么说？”
    主治医生站出来说：“张大师，罗红烈老人癌细胞扩散很严重，以我们医院的估计，最多还有三个月的寿命。”
    罗奶奶一听，就用吃惊的眼神看向了张卫东，吴天娇也露出悲伤的神色，一开始就告诉他们，罗老头只要经过治疗就会治好，为什么医生要这么说？
    他们两人并不知道老人真正的病情，顿时觉得天快要塌了。
    张卫东恨不得拿抹布塞住医生的破嘴，这种话怎么能胡乱就说出来。
    院长一见就明白了说：“没事的，赵医生也是因为张大师决定出手了才说的，只要张大师出手，病人一定能手到病除。”
    张大师说：“病人家属你们不用担心，这件事既然我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管，等我先给他输送一道功力先保住他的性命，回去修炼七七四十九天，状态达到大圆满境界，就能开始医治了，你们放心，有我的功力保护他的心脉，这段时间我保他没事。”
    他的话虽然听起来悲天悯人，却让人嗅到了浓浓的套路的味道。
    边上立刻有个年轻人说：“大师，你不能这么做，为他们这些陌生人浪费自己宝贵的功力，不值得。”
    大师立刻训斥他说：“胡说，既然老天爷让他遇上了我，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我怎么能坐视不管，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要拦我。”
    说话的功夫，众人似乎看到一股巨大的光环从大师的背后升起，已经有人痛哭流涕地跪拜下去说：“大师，你真是万家生佛的圣人啊。”
    这些人就像相声演员，这么多捧哏的，装疯卖傻，嬉笑怒骂，虽然看起来话无常势，但为张大师造势的感觉还是明显的。
    如果不是这位大师身边跟随着肿瘤医院的院长，如果不是院长亲自介绍说，谁都会以为这位大师是骗子。这位大师不仅来自正规的郭嘉医学权威机构，身边围绕的都是一方权威人物。
    听人介绍，这位张大师居然还是医学研究院的研究员，边上那几位老人都是医学院的教授，跟他都是同事，今天一起过来就是想见识大师神奇的气功，
    张卫东虽然他从一开始觉得这个人是骗子，但是了解的越多，越是自己驳斥自己的想法，骗子怎么可能站到这么高的位置。
    这位本家张大师背负的光环太多，以至于重生者张卫东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大师，你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罗奶奶膝盖一软要跪下去，边上有人拉住她批评说：“老太太不要这样，大师是严肃的科学工作者，不搞封建迷信这一套。”
    他们越是说的义正辞严，张卫东越是觉得可疑，这位大师使用的套路和说话的口吻，都是满满地疑点。
    疑惑之中，但是他心中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希望：“不管他是真的大师还是假的大师，能被这么多人追捧，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试试又不要紧，万一治好了呢？”
    当气功摇身一变披上科学的外衣，科学也会变得妖里妖气，催化了一系列妖异的变化。
    院长说：“大师，您身体现在怎么样？能不能现在出手？”他话里的意思是问大师能不能出手。
    张大师摆了个运气的姿势，边上立刻有人解释说：“别说话，大师准备出手了，今天你们都有眼福了。”
    人群顿时激动起来，看来这位大师平时动手的次数并不多，这些人并不是都亲眼见过大师出手救人的盛况。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莫名其妙，随着大师摆开了架势，好像在打太极一样，顺着他手的方向，有人惊恐地说：“大师今天动真格的了，气太强了，我扛不住了。”
    说着他那一片人个个夸张的摇摆，像是真的被强大的力量推动。
    他的手过处，就有人会这样，说也奇怪，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动。
    这
    然后就有人解释说：“你们没练气，感觉不到张大师力量的强大，我们已经有了气感，大师在我们的眼里就像通天彻地得巨人。”好，这个解释让人想反驳都找不到办法，你感觉不到，就是你还没入门。
    那边张大师好像准备好了，猛地张开了眼睛，手掌向床上的罗老头虚压下来。
    气氛一下变得特别凝重，所有人都屛心静气，张大师的手离罗老头还有二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他的脸莫名变得通红，紧接着就收势站了起来，好长时间才吐了一口气说：“好了。”
    边上立刻有人拿出手绢给他擦汗说：“大师辛苦了。”
    罗奶奶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这就行了？”
    立刻就有人大声呵斥说：“你真是不知好歹，你知道大师的功力有多珍贵吗？多少人想求大师出手都找不到大师，你们有幸得到大师的可怜，别不知足。”
    张卫东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大师为我们浪费功力，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我们给钱，大师您出手一次，得多少钱？”他故意做出一副肥羊的自觉，主动要拿钱供奉。
    帮闲又想说话，张大师凑巧地休息过来了，温柔但坚定地制止他说：我治病看缘分，不用花钱。他说话总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充满了慈悲的力量。
    “那怎么好意思呢，大师的功力出去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练回来，我们不能不懂事。”
    大师闻言安慰说：“没事没事，我只要回去再练七七四十九天，就回来了，不要紧。”
    大师品行高洁当着所有人告诉他治病不要钱，但是又告诉他为了救人他耗费了巨大的功力，需要修炼那么久。
    虽然大师的套路充满了层层迷雾，可他最终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张大师，就是个骗子，还是个高明的骗子，他不主动要钱，但是他让你主动拿钱供奉。
    的历来都是最贵的。
    为什么会选中罗老头？
    因为罗老头住在最贵的病房，用的药也都是最好的，每天的花费是很大一笔。

 第543章 旁门左道

    第547章旁门左道
    张大师的这番做作，忽悠他的信众一片癫狂，可忽然间，前面一直迷惑着的罗奶奶忽然站直了身体，清晰地用普通话说：“张大师，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张大师惊奇地说：“咦？”
    就连张卫东也诧异不已，罗奶奶的说话一直带豫中口音，虽然在特区好几年可从来都没变过，他从来没想过这老太太的普通话也说挺好。
    帮闲不屑地说：“老太婆，张大师身份尊贵，哪有空跟你这种农村老太太聊天。”
    罗奶奶不理这些人走近大师轻声说了句什么，张大师果然屏退了人，又看向张卫东和吴天娇。
    “这两个孩子是我们的后人，听听没关系。
    ”罗奶奶平时给张卫东的感觉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老太太，跟在罗老头身边像个藤蔓，今天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既然轻易支开张大师的随从，果然每一个走江湖的老人都不能小觑。
    确定人都走远了，罗奶奶一字一句说：“张大师请回，我家老头子生死有天命，阎王要他三更死，没人敢留到五更，他的命就不劳你费心了，我特地让你支开你的人，就是给大家留个后路。”
    张大师一听露出郑重的神色，一拱手说：“不知道老嫂子从哪里来？”
    “豫中到岭南，游字十三道。”
    张大师摇头说：“好，天下果然大得很，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江湖人，老嫂子你也看到了，今天事已至此，我不能收手。”
    张卫东惊疑地看向罗奶奶，就听罗奶奶说：“江湖上八百旁门三千左道，大家各行各的道，张大师，我们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也知道搅了你的好事，我可以答应你，日后可以配合你再演一场戏，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些可怜人。”
    “好。”
    两人谈话内容让人摸不着的头脑，但是似乎罗奶奶居然真的说动张大师放手了。
    既然话说开了，张大师就对远处的人招招手，那些人来到面前，张大师继续改用富有磁性的嗓音说：“可怜啊，你们的困难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继续帮你丈夫治疗的。”
    罗奶奶这次没说话，而是低下头行了个礼。
    大师见状，一改刚才的云淡风轻，带着众人快速走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张卫东问：“罗奶奶，这个人有问题？”
    罗奶奶说：“江湖上果然变了，赚钱的旁门左道，他们这一帮子人，算是天下第一，咚咚，这个人你不要惹，会捅马蜂窝的。”
    “他到底是什么人？”
    “江湖上旁门左道，他就是其中的一门，今天能找到咱们，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他们才能准确找到你罗爷爷这样的肥羊，不过还好，这个人还算讲规矩，把话说清楚就好了。”
    旁门左道，牛鬼蛇神，这个时代还真是群魔乱舞的时代啊，披上气功的外衣，摇身一变，变成了达官贵人的座上客，前些日子张卫东还看见报道大科学家钱先生为这些人站台，这就有些恐怖了，难怪人们常说，科学的劲头就是玄学。
    罗奶奶，他们就这样走了吗？这位张大师，费了这么大功夫找到一个目标，不相信他会轻易放弃。
    “江湖规矩，话说开了，他就得放手，不然以后大家见到了，面子不太好看。”罗奶奶自信地说。
    张卫东却不相信这些骗子的操守，时代在进步，骗子的花样在翻新，这位旁门左道的大师，堂而皇之的混上专业医学研究院的郭嘉级科研人员，本事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这些人无关紧要，当务之急还是要给罗老头看病。
    这些人走后，罗奶奶又恢复了普通老太太的模样，苦着脸去照顾昏迷不醒的罗老头。
    医院门口走来两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张卫东不认识，让开门路，没想到其中一人忽然站住叫他说：“是张卫东张老板？”
    “你认识我？”
    那人苦笑说：“您不认识我，我是罗老八，罗红烈是我爷爷。”
    “你是罗老八？”
    不说还真认不出，以前的罗老八像个灰老鼠，腮帮子凹陷，瘦得不行，现在皮光水滑，像个成功人士，中山装大皮鞋都穿上了，头发乌黑浓密，长相看起来与罗老头有二分相似，以前的样子彻底不见了。
    “就是我，老板，你把马戏团扔给我，好几年都不来看看，你也不怕我把马戏班搬空了。”
    “不，那是你的马戏班，跟我没关系。”他慌忙撇清，马戏班本来就是他为了感谢罗老头夫妻俩照顾吴天娇，给老夫妻弄的。
    罗老八说：“感激的话就不说了，谢谢你一直照顾我爷爷，我先进去看看，回头再向你汇报马戏班的事。”
    “噢，那你先去看看罗爷爷，他好像在睡觉。”争辩没用，他干脆放弃了。
    罗老四进去一会，罗奶奶也跟着他走了出来说：“咚咚，走江湖的人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帮老八他们弄了个安身立命的营生，他们不能忘了你的大恩，羊城马戏班一直都是你的，老八只是你手下的管事人。”
    张卫东苦笑说：“罗奶奶，弄马戏班我也没做什么，不用那么客气。”
    罗老八坚决地说：“那不行，马戏班的场地，还有那一套家伙事，靠我们几辈子也置办不起，你可能不当回事，但是我们不行，这两年也培养了几个人，每次演出的时候，都是爆满，马戏班赚了不少钱了，我一直存着，准备见到你就给你。”
    他说着拿出一张存折，打开到最后一页递给他说：“每月的票钱我都存起来了，今天见到你正好，都拿给你。”
    张卫东打开一看，之间里面赫然已经有六万多了，他当初盘下这个马戏班的时候，好像花费整体不到二万块。
    想不到马戏班的赚钱速度也是可以的。
    “你有心了，这钱我也看见了，我现在转交给你，不管是用来继续扩大马戏班，还是想做什么都随你。”、
    罗奶奶说：“老八，咚咚这个老板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只要记住一点，张卫东才是马戏班和这些钱的主人就行。”
    几人正说着，忽然冲过来几个人，手里拿着什么就往里面扔，罗老八惊叫一声打开病房的门，发现里面浓烟滚滚

 第544章 科学探索与骗子

    第548章科学探索与骗子
    罗老八和那个同伴，每人一脚把乱抛杂物的人踢进房里，随后嗖得窜进去关上门，罗奶奶交代一声说：“小心别伤着。”
    罗老八没回答，事情发生的太快，完全让人摸不清这是什么情况？
    张卫东也想往里闯，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情况，被罗奶奶拽住他说：“你进去也帮不上忙，别伤着你，就在外面等着。”
    老江湖就是镇定。
    很快烟雾中传来一阵拳脚声，和此起彼伏的惊叫声。没一会儿罗老八拖出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年纪都不大，罗奶奶交待说：“别再这里，带出去问清楚。”罗老八答应一声，提着人走出医院，那两人身高都不低，被人拖着走也没声音，路过的人们无不侧目，但没人敢上前问话。
    病房里面的烟雾逐渐散去，不管是陪床的还是病人，都在床上地上昏迷不醒。
    罗奶奶慌忙来到罗老头的床前，大声叫他说：“老头子，老头子。”
    罗老头一直不回答，罗奶奶掰开他的眼皮，瞳孔并没有扩散，又摸了摸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对张卫东说：“咚咚，去叫医生。”
    “好的，我这就去。”今天的事发生的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罗老八两人现在都没回来，张卫东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疑问，去找医生，来到走廊门口，却看见那位张大师带着一群人又走过来，他心里嘀咕说：“这个大师真有空。”
    站在路边给大师让道，没想到大师看见他就笑了说：“巧了，正要去你那里，就遇到你了。”
    “大师，我要去找医生，罗爷爷昏迷了。”
    人群后面主治医生走出来说：“不用去了，今天电视台采访大师，大师正好要出手救人，你的罗爷爷有福了。”
    这群人比上次来阵势还要大的多，不仅有长枪短炮，电视台的记者主持人也纷纷披挂上阵。这位张大师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的炒作自己。
    不过别人把自己炒到全国的第一电视台为他专门开一期节目，这就是个大本事。他看见了设备上电视台的名字才知道来的居然是鼎鼎大名的这一家。
    主治医生也在人群中，他只能选择加入这个队伍，好几次他想跟主治医生说罗老头的病情，但是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张大师身上，他说话没人听得见。
    这群人直接来到了罗爷爷的病房，张大师站在门口，鼻息微微闻了闻，然后说：“病人怎么样？”
    罗奶奶在房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主治医生检查一遍说：“大师，病人昏迷了，必须马上抢救。”
    张大师轻松地说：“没事，有我在，我保他没事。”
    电视台和纸媒的记者纷纷夹起了摄像机和镁光灯，张卫东这才看出来，话筒上的节目居然是一档讲述科学的节目，主持人赫然是鼎鼎大名的某某。
    气功大师，走近科学？老天爷。
    张大师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他不疾不徐身边有人开始给他细致地上妆，别人化妆都是往年轻好看里弄，他上妆也有个讲究，就是看起来脸上的皱纹如刀刻一般，头发胡子都有些花白，居然是往老里画的。
    罗老头昏迷不醒，救人的主治医生不救人反而化身迷弟要等大佬出手。张卫东心中焦急，罗奶奶反而安静下来说：“咚咚，不用急，你罗爷爷会没事的，是不是张大师？”
    张大师大包大揽地说：“没错，一定会没事的。”
    今天怎么个个都透着诡异呢，最关心罗老头的罗奶奶，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自己的老伴昏迷不醒？反而去问一个她明知道是骗子的人？
    他们这边进展缓慢，罗老八却提着人又回来了，回来就看见浩大的人群，不觉呆了一呆，罗奶奶说：“老八你站边上去，别碍事。”
    张卫东对罗老八招招手，等他走过来问说：“怎么回事？”
    罗老八说：他们是奉命给我爷爷下药的，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里，张卫东的心里像是抓住了什么，但是信息又太琐碎，实在不知道没法揉在一起，那边，电视节目已经开始录了。
    主持人先上场说：“观众朋友们，欢迎来到科学探索节目，今天我们节目请到的是国宝级专家张宝成张大师。”
    张宝成踩着鲜花和掌声走进镜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演员还是气功大师还是骗子，镜头感十足，对摄像机招手说：“大家好，我是张宝成。”
    主持人开始介绍：“众所周知，张宝成大师是我国最神奇的奇人，精通气功和人类自然科学，在医学领域，有极高的建树，他是军方医学研究所的高级研究人员，享受国宝级待遇。”
    一阵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张宝成大师在摄像机里宝相庄严。
    主持人继续说：“张大师独创的非眼视觉功能，能不用眼睛，看见藏在信封里的字，并能进行隔空取物，从密闭的瓶子里取出或者放入物品，现在，大师准备将这些神奇的本领使用在医学领域，张大师，可以说是我们整个郭嘉的骄傲。”
    张大师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主持人的赞美说：“谢谢主持人的介绍，我做的还不够，我的能力还需要继续修炼，以后希望能帮助更多的人。”
    张卫东在后世可以说见识了各种各样的诈骗，高级的金融骗子，低级的街头骗子，还有北洼村的花大婶骗人的抓鬼办法，但是都没有张大师骗的大气，他今天一定要见识一下，这个伪大师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做手脚。
    虽然不觉得主持人说的非眼视觉和隔空取物真的有什么用，但是人家能凭这些手活混到国宝级专家待遇，只要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只是他这么忙的人，为什么非要对罗老头这么感兴趣？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张卫东继续看张大师这个本家的表演。
    主持人已经走到罗老头的病床前，让主治医生介绍罗老头的病情，主治医生把老头的病情介绍一遍，又说：“病人目前陷入休克状态，凭现在的医疗手段，这种病人很难救得回来。”
    张大师说：“我的气功与传统的医学不同“

 第545章 人救醒了

    第549章人救醒了
    “像这位病人，传统的医疗手段是治不好的，但是气功不一样，我的气只要发动，就能在短时间内杀死气息过处的癌细胞，而且无任何毒副作用，病人治疗后不需要疗养，治疗结束就能出院，还能能变得比平时更健康”
    张大师语出惊人，他的话张卫东大脑宕机。
    这种离谱的话也有人信？你以为你是龟仙人？可现场除了他不信，其他人看起来不仅信，而且信的还很彻底，听完恨不得立刻五体投地。
    凤凰不落无宝之地，张宝成大师也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罗老头身患癌症受尽病疼的折磨，都已经休克了，栏目组这些人不仅不马上救人，反而还在继续为节目效果做铺垫，或者说在为这个什么狗屁骗子铺设亮相的金光大道。
    这简直就是在踩着别人的性命上位，真正的吃人血馒头。
    不想让张宝成继续表演，张卫东说：“大师，既然这样，请你赶紧出手，昏迷久了对病人不好。”
    主持人说：“导播，晚点把这一段掐掉。”他又愤怒地指着张卫东说：“你给我到一边去，别影响我们做节目”说完才发现暴露了内心真正的想法，立刻补救说：“大师有自己的节奏。”
    “你做人不要太自私，罗爷的病要是因为你们耽误了治疗，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跑不掉。”他愤怒地指着主持人说。
    主持人被他气得不行，张宝成大师伸手要拍张卫东的肩膀，罗奶奶一把把他拉过来说：“张大师，我看还是先救人，真要出了什么事，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张卫东说：“罗奶奶你拉我干什么？怕张大师对我下毒手？这么多人看着，我要是出事了，就是这位张大师做的。”
    他的话让很多人生气了。
    当时正在播一部国产电视剧，有个情节就是一个孩子被人在肩头轻轻拍了两下，当时没有什么，没想到当天晚上在家七窍流血而亡，他的家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时候的娱乐太少，他这一说人们顿时醒悟过来，仇恨地看着胡说八道的张卫东。
    张宝成说：“小朋友别怕，我不会害人，反而只会救人，可惜我功力受损，今天只能把人救醒，却没法为他运气治疗，上次为叶将军治病，耗干我的功力，现在想救人也是有心无力，只能等四十八天以后，我才能动手。”
    听他提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肃然起敬，主持人说：“大师你真是仁心妙手。”
    享受了一番众人的吹捧，张宝成大师才说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相比于将军为国的丰功伟绩，我做得只是一点点罢了。”
    支持人说：“张大师，您不要谦虚了，时间已经不短了，这位病人，你要怎么救醒呢？”
    张宝成看向了张卫东说：“既然这位小朋友这么急，那我就把治病的方法说出来，大家听听有没有道理。”
    张卫东心中暗骂：“妈的，知道别人想心急，还不赶紧动手，反而在这里说三道四。”
    转而一想，这个环节同样还是张宝成在为节目制造话题。虽然身在八十年代，但他相信，哪怕这位张大师到2022年，照样能混的出来，走到哪里都能吃得开，深谙炒作之道。
    放在几十年以后，要是环境允许的话，他照样是全民顶流网红。
    主持人说：“既然这样，如果可以的话，就请大师简单说一下治疗原理，尽量通俗易懂些，让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都能听懂。”
    “这位病人的病在头部，形势比较凶险，现在他的整个脑袋，就是个癌细胞汇聚的病原体，想要彻底杀死这些病原体，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的治疗，我的功力如果是全盛的时期，能一直稳定地输出，但是现在，我只能把所剩不多的功力，集中在关键的几个点，杀死盘踞在这些关键位置的病毒，这位老人家就能立刻醒来。”
    他的话音才落，周围就响起了响亮的掌声。
    主治医生的声音比其他人还要更大，郭嘉花这么多钱把他培养出来，这钱是打水漂了。
    支持人赞叹说：“病人能遇上您，真是几辈子的福报。”
    张大师说：“可惜，我的能力还是太小了，只能帮助很小的一部分人，咱们的郭嘉还有更多的人在受苦，我却无能为力。”
    求你了，请你不要随时随地给自己打广告，树高大人设行不行？
    然后张宝成墨迹了一小多小时，终于决定出手了。
    罗奶奶一直冷眼旁观，到了这个阶段她的担心再也藏不住了。
    就见张大师开始跺脚运气，嘴里还不断发着荷荷的声音，这表演，给他一分不能再多了，天桥卖艺的都比他强一百倍。
    他这样子做了二分钟左右，然后问主持人说：“够了？”
    主持人点头说够了，别人不明白，张卫东看明白了，张宝成这是再问节目素材够不够。
    听说够了以后，张宝成立刻来到罗老头的床头，二指按在老头的额头，随即闭眼很快他就变得面红耳赤，额头出汗，边上有人说：“张大师气灌顶门，这是到了最好的状态了。”
    张卫东看到的却是，大师憋气憋得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汗都逼下来了，这年头果然做什么都不容易。
    主持人画外音说：“张大师师从海灯大师，以气功运转二指禅，看啊，大师的气已经到病人的身体里了，病人有反应了。”
    张卫东却敏锐的发现，大师的袖子里掉出了一块手绢，正好掉到罗老头的脸上，人虽然很多，他还是能闻到很浓的酒味，那块手绢停了一下，罗老头就猛然睁开了眼睛。
    人群立刻欢呼起来：“真的救醒了，大师真是入世的高人啊。”
    那边张大师收功做势等了一会儿，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说：“总算是不辱使命，小朋友，这下不担心了。”
    张卫东抬手要去拿掉在罗老头脸上的手绢，张宝成迅速拿起来不动声色地说：“我用过了，拿回去洗洗。”

 第546章 妖孽横行

    第550章妖孽横行
    从他拿出一个那个手绢开始，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变得很清晰了。
    张宝成大师要参加第一电视台的科学探索节目，需要真实案例现场演示，罗老头身患癌症，是最好的炒作对象，一开始被罗老八抓的两个人，就是被这位道貌岸然的张大师指使过来下药的。
    烟雾是为了掩人耳目，下药才是真正的目的，虽然下药的两人被抓住了，但只要完成了下药，他们就变得无足轻重。
    罗老头被人下药昏迷不醒，在重症病人极度危险的关头，张宝成大师像救世主一样出现，轻而易举地救醒癌症病人，之前所有的铺垫都是迷惑人的，为了做效果，真正救醒罗老头的，就是那个有刺激气味的手绢，酒味应该是解药发出来的。
    手法不高明，但是素材选的好，癌症病人，肿瘤医院，立竿见影的治疗效果，都是很好的噱头。
    至于罗老头这个病人会受罪，这就无所谓了。
    相信只要这节目一播出，他张宝成的名声会更加响亮。
    当时人们对出版物和媒体是十分迷信的，何况又是全国第一的大电视台，相信只是第一步，只要相信张大师，张大师就有本事让他的信众对他俯首帖耳，心甘情愿甚至倾家荡产地供奉他。
    是的，他不用主动要钱，但是他能让人们心甘情愿奉上最宝贵的东西。
    很多邪教都是用治病的手段来收割信众，像张宝成这样的人，其实是很危险的，一直走在作死的边缘，日后国内没有这种人生存的土壤。
    罗奶奶估计也已经猜到了真相，所以才能那么坦然，知道罗老头肯定没事。
    节目录完，电视台和媒体记者们收拾自己的家伙准备回去，张大师和罗奶奶对视了一眼，罗奶奶面无表情走到张宝成面前说：“大师，好手段。”
    “好说，好说。”张大师知道自己这一套骗不过她。
    “罗奶奶，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说完又对张宝成说：“答应你的，我们也做到了，至于罗爷爷，以后就不再麻烦张大师操心了。请张大师放过我们。”
    他俩的谈话，听着就是普通的谈话，但是张卫东说话的内容在有些人的耳朵里，分明就是不知好歹，就是过河拆桥，怎么？才救活你家的老头子，你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几个帮闲听完就怒了说：“你这小孩子讲可真讨厌”
    张宝成制止了他的人对张卫东笑道：“治病看缘分，既然你们不需要，谁也不能勉强。”
    他说话的时候表情云淡风轻，无惊无喜，大师风范十足，
    其实张宝成也清楚他的大师底细早已经被这对老小看破了，他们选择不做声之前拍节目时已经做了让步，真要闹起来，吃亏的是他这样的名人，所以才能保持克制。
    他明白一切所以能保持克制，但是他的帮闲为他愤恨不平，被张大师几句话劝地转怒为喜。
    这些人走后，留下了满屋子的狼藉，同病房的两个病人一个小时后，也醒了过来，问说：“我怎么睡着了？”
    罗奶奶看着他们的背影说：“是我见识太浅了，江湖原来还可以这样走。”
    “罗奶奶，他们这样的事都是在拿自己的命走钢丝、火中取栗，一个不小心栽下去，就会尸骨无存，这行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老太太说：“他们以后不来烦咱们，别管他们了，咚咚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家老头子，既然只有三个月性命，再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最后一段日子，别让他受罪了，咱们早点给他办出院手续。”
    罗奶奶对生死看得很淡。估计在这里也是怕了，出院也有不想再让人打扰的意思。
    “罗奶奶，您老还是考虑一下，别这么快做决定。”
    “我们能活到现在，已经够本了，老头子走了，我还有娇娇，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等娇娇长大跟你结婚，我就去陪他，不过让他先走十年，我们到时候还会见面。”
    家里的主心骨罗老头倒下，罗奶奶立刻站出来拿主意，不是所有的老人都怕死，这老两口走江湖多年看惯了生死离别。
    罗爷虽然不能说话，但是眼神表明，他是同意罗奶奶的做法的。
    “好，再住一天，明天就让罗爷出院。”
    主治医生听说这个消息，吃惊地说：“你疯了？大师已经答应再要四十八天，就为罗洪烈老人治病，多少人想求这样的机会都没有，送到你手上，你怎么还往外推。”
    主治医生已经俨然有张宝成信徒的趋势，他所受的专业教育，在张宝成神秘力量面前，毫无抵抗力。
    “医生，我们决定了，你就帮我办。”
    “不行，我要为病人负责，不能由着你的性子回来，我这就去找病人自己去谈谈。”
    他打开门就冲了出去，老实说这位医生很负责，为病人考虑也很难得，但是他选错了路，选错了人，所以他的负责没法让人感动。
    病房里罗老头已经醒了，罗奶奶正跟他说着什么，医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们啊，自己的命都不当回事，我不同意你出院。”
    罗奶奶说：“医生，你同意不同意，我都要走了。”
    医生气得不行说：“愚昧，真不想管你。”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罗老头最后还是出院了。
    把罗老头安排在北大附近的一个小院子里，将来吴天娇读书会很近。
    张宝成这样的人，身上带着无数人的利益，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出院就能避开这些人，也是可以的。
    但是张卫东怎么都没想到，避开了张宝成，还有另外的大师，而且这位大师站到的位置比张宝成也没差多少，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他和丁从龙他们去青华参加的学术会，居然又是另一位气功大师，而且，这位大师选择走学院派道路，堂而皇之地与青华大学合作，今天的学术会，居然是这位大师要远距离施法，全方位“改变青华大学分子结构。”

 第547章 换汤不换药

    第552章换汤不换药
    这位老师随即把检测报告亮了出来说：“水里的物质并没有变化。”
    参加研讨会的人一听简直炸了锅，严新大师不像张宝成充满了江湖气，不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一群跟班，他一个都没有，说话也斯斯文文，确实更像一位老师。
    不少人向大师投去质疑的眼光，也有人开始为大师解释，总之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张卫东看向了严新，他居然还保持着微笑看向在场的人，不说别的，单说他的心理素质，就让人佩服。
    等到人群的质疑声减小，严新才站起来说：“我的信息水本来就不是自然界中已知的所有物质，科学手段查不出来也不稀奇，大家争论是没有意义的，今天来之前知道可能遇到这位问题，所以，并不是没有准备。”
    这些大师都有让人们的关注点只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本事。
    “赵老师，你不觉得这位大师是个骗子？”赵君梅是社会学家，她阅历丰富，她难道看不出严新的蹊跷？
    赵君梅疑惑地说：“严大师是全国着名的专家，在权威科学杂志发表那么多学术论文，怎么会是骗子？学术研究本来就要争议，你千万别乱说话。”
    张卫东刚才为青华校长解围，他的机智为北大争了光，对这个学生，她有很大的耐心。
    “老师你不觉得离奇？”
    “气功和中医本来就是咱们的国粹，很多做法科学是不能解释的，别说话了，听严大师说。”
    那边严新接着说：“把人带上来。”
    从幕后走出了几个壮汉抬着个人来到台上放在一张桌子上。
    严新来到这个人跟前问他：“老周，现在觉得怎么样？”
    老周的肚子肿得老高，有气无力地说：“大师，我好难受，求求你救命啊。”
    “别急，我马上就给你治。”他说着站起来说：“各位，你们一定很好奇，老周是谁？”
    老周估计是个做苦力的，他的脸瘦得像骷髅，但是肚子却涨的呃比怀孕的妇女还要高，满头的汗看着
    学术研讨会，又用上了治病这一招，这让才见识过张宝成套路的张卫东觉得有些失落，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哄人，学院派的严新也逃不脱张宝成的套路。
    但是很可惜，在场的人可没有张卫东的丰富经历，纷纷昂起头看严大师表演。
    “老周是胃胀气患者，大家都看到了，他人很瘦，肚子是长年累月劳累造成的疾病，在京城的很多大医院看过查不出病因，也治不好，这才找到了我。”
    说着他掀开了老周肚子上的衣服，确实没作弊，老周的肚子鼓起很高很高。如果是妇女的肚子，至少怀孕7个月以上，老周的肚子暴露在人前，人有些羞涩，似乎不是严新的托。
    “老周，你别害羞，我很快的。”安慰老周一句，严新又把眼睛看向了众人，然后举起手中的试管说：“这一只试管没离开过大家的眼睛，想来大家都还记得，这里面就是我发过功的信息水。”
    “大家都看看，这水刚才经过拉曼光谱仪检测，就是普通的水，没错？”
    “现在，我把这水给老周喝下去，不管机器多贵，检查的结果多权威，但是实用才是硬道理，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气氛铺垫的渲染得差不多了，严新又把试管递给了现场的科研人员。
    “你去给他喂下去。”工作人员去喂水，严新才解释说：“如果是我去给他水喝，他的肚子下去了，大家可能会说不是水的功劳，是我偷偷给他用了气，现在我离他远点再远点，背对着他，也不运动，大家来看看信息水是不是真的有用。”
    那边工作人员已经喂好了水，严新告诉大家说：“马上起效了，大家一定要睁大眼睛。”
    老周喝下了水，肚子里咕噜噜叫，然后在众人的惊叫声中，他的肚子一点点往下去。
    没说错，他也没上厕所，没放屁拉屎之类，肚子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减小了三分之二。
    这下就连张卫东都睁大了嘴巴，严新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到了简直称得上是奇迹的壮举，他十分迷惑地看向了赵君梅，赵君梅摆手说：“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严新本来背对着老周，听到众人的惊叹才慢慢转了回来，一见老周的肚子虽然小了很多，但还是挺大，于是皱眉说：“看来剂量不对，再给拿一管来。”
    这一次只给老周喝了半管就停了下来，随后老周的肚子又开始咕噜起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肚子又开始往下落，几分钟的时间，他的肚子居然变得和正常一样平坦。
    严新随后鼓励老周说：“站起来试试。”
    老周摇头说：“严大师，我很久不能走路，一走路天旋地转，会摔跟头。”
    “不然你站起来走路试试，也许不会呢。”
    老周在他的鼓励下，终于鼓足了勇气站起来，试探着走了一步，吃惊地说：“大师，不晕了，我能走了。”他甚至还跑了几步，确定自己脑子不晕，接着就给严新跪下来说：“大师，你救了我们全家的命啊，你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张卫东都惊讶地站起来，这一幕不说没见过，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难不成，严新的信息水，真的是能治百病的圣水？
    严新说：“不用客气，快回去好好过日子。”
    老周站起来又鞠了个躬才开心得往外面走。
    赵君梅说：“现在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严新不是骗子。”
    这件事后，以为严新会趁势宣传自己一波，但是他没有，他安静地坐了下来，开始说这次要远距离改变青华大学分子结构的事。
    老周的事起了作用，质疑声全部消失。
    随后开始了今天的主题，几位青华的教授站出来请严新大师为青华出手。
    严新丝毫不扭捏的答应了。
    接着，台下就来了一群穿着白色唐装的老年男女，来到台下对他恭恭敬敬地说：“大师，我们来了。”
    严新说：“各位，今天来的这些都是我的徒弟，因为距离比较远，我怕功力到时候不足影响效果，这次活动把他们带来，关键的时候气场与我融合，就能一举达到改变整个青华大学分子结构的目的，成功后这所学校的所有师生，都会百病不生，思路更清晰，能更好的为郭嘉的科研技术做贡献。”

 第548章 戏法

    第554章戏法
    赵君梅叹息说：“别看他们个个乐呵呵的，日子其实都过得不容易，学校虽然想帮助他们，可学校的日子也不好过，能帮的也有限，可怜这些同学了。”
    虽然读大学郭嘉有补贴，可这种时候大多数家里的日子都不好过，人口多，粮食都不够吃的，郭纯钢和李大美那种情况的在学校的不在少数，不过领了补贴还要寄回家的倒是不多。
    赵君梅说完这些又说道：“我今天叫你来是跟你说一声，严新的异常很多人都知道，一直都有人在说他们是骗子，可上面迟迟不对他们动手，你知道为什么？”
    “老师，这里面还有内情？”
    “严新在国内创立了“人体生命科学研究所”，这件事是一位将军和钱先生鼎力促成的，这个研究所在做一些人体能力开发试验，已经花费了不少钱，所以哪怕立刻能证明他是骗子，也不能动他。”
    这位严大师是艺高人胆大，火中取栗，还是傻只知道傻乎乎的拿钱，谁也看不透，但是提起他来就会下意识避开。
    严新发展壮大到现在的规模，是很多因素促成的，听到赵君梅这么说，感觉更大的可能现在他是骑虎难下，才有种种看起来离奇不合常理的言论。
    他更像是有恃无恐，不怕别人怀疑。
    说完她又解释了一遍难度，就怕这个学生一冲动，那就是给学校惹麻烦。
    “老师，严新的事我只是提个建议，他这种级别的人，想要对付他，至少要咱们学校出面，我明白的。”
    “你明白这一点就好，我就怕你脑子一热，赤膊上阵，到时候吃亏的一定是你。”
    “你放心，不会的。”
    等到张卫东出来，门外李行舟他们已经干完了活走了，他就走回家，来到家门口时，看到门口有一群人，正敲锣打鼓地卖艺，张暮秋和张老黑两兄弟带着三个孩子看热闹。
    见到张卫东过来，张老黑立刻叫他说：“咚咚，你快来，你看看那个人。”
    顺着张老黑的手指，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如果不是年轻多了，他差点要叫妈。这个女人长得和关月玲几乎一模一样，就是年轻十几岁的关月玲。
    吃惊地问：“四叔，她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准备等他们表演完，去问一下。”
    这个女人无论神态还是走路姿势，都和关月玲有八分神似，看着她的年纪，不由想起关月玲一直遗憾的小妹妹，当初神婆花大婶还拿她骗过关月玲，难道说，这个人就是？
    场上正在表演的是一个模样很忠厚的中年人，锣鼓声一停，他就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的活各位看官大老爷也看的差不多了，到饭点了，我今天请大家吃饭。”
    看客讥笑他说：“拉倒，你要是有钱请我们吃饭，还用得着出来走江湖卖艺?”
    这人嘿嘿一笑说：“我这个人就喜欢交朋友，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只要下力气去挣，就一定能挣来，但是朋友不一样，朋友要是没有，可就真没有了。”
    可能是张卫东的眼神太热热列了，他注视的那个女人感觉到了，也扭过头来看，一看见他整个神情就呆住了。
    目不转睛地盯着张卫东不放。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边上有人和中年男人搭话说：“你可别光说不做，正好现在是中午了该吃饭，我们大家伙可就等着你请客了。”
    中年人说：“没问题，我说请就请，各位看官，等我去拿。”
    他说着拿出一个笆斗，展示给大家看，就是一个普通的筐子，走了一圈，让大家都摸摸，轮到丽丽和珍珍的时候，两个小丫头也像模像样地摸了摸说：“骗人，里面啥都没有。”
    中年人这时候才注意到张卫东和那个女人的表情，但他没有时间管别的，继续下面的表演说：“小丫头别急呀，等下少不了你吃的。”
    他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块青布盖在笆斗上，对着自己的手吹了口气说：“一二三，三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管他三七二十七。”念完把手往笆斗上面一拍说：“来。”
    随后问看客说：“各位看官，你们猜猜看，里面现在有没有东西？”
    他问的是丽丽，丽丽清脆地说：“别骗人了，里面啥都没有。”
    中年人说：“那可不一样，你就说你想不想吃。”
    他的话音才落，丽丽的肚子就发出咕噜噜叫，别说表演的，就连看客都哈哈大笑起来，丽丽害羞地说：“被你说饿了。”
    “饿了？行，你等着哈。”
    他的手伸进青布里面，摸了一会说：“咦，在哪呢，你在哪呢？我怎么找不到呢？”
    丽丽善解人意地说：“没有就算了，我家就在后面，马上吃饭了。”
    中年男人说：“那不行，我怎么能让小孩子饿着。”他说着又伸手往里摸了一下，下一刻他的手拿出来，手里居然多了一个还在冒着热气的馒头。
    随手把递给丽丽说：“别饿坏了，快尝尝有没有你家的馒头好吃。”
    丽丽毕竟十二岁了懂事了，掰成两半一半给了珍珍。
    看客一见不由呆住了，是真馒头，那个女孩子拿在手里的时候还差点被烫着了。
    两个小女孩吃了一口同时说：“跟我家的馒头一样。”
    中年男人说：“各位，你们想不想吃？”
    这？是戏法还是魔术？变出来的东西能吃？
    看客们说：“还有吗？我来一个尝尝。”
    中年男人说：“有，说了我请客，一定就有。”他说着猛地掀开了盖在笆斗上的青布，一筐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赫然出现在面前。
    真的还是假的？
    不少人伸手要去拿，不想拿个人却又猛然收回了笆斗说：“不行哩，这是有主的东西，我借来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他的话音没落，黄氏从院子里走出来惊讶地说：“老四，你快回来看，咱家才蒸得馒头不见了。”
    那个中年男人随手盖上了笆斗说了一声：“回去。”
    再掀开来，那个笆斗里面又是空空如也，他对黄氏说：“大娘你可能看错了，馒头在锅里，又不能长腿自己跑了，怎么会没有？”
    张暮秋马上跑回去，过了一会又大呼小叫地回来说：“娘，馒头都在锅里呢，就是少了一个。”

 第549章 离家出走

    第555章离家出走
    所有的看客都被中年人神奇的戏法镇住了，刚才肯定是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黄氏才蒸好的馒头弄到盖着布的笆斗里，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还了回去。
    戏法人人会变，玄妙各有不同，这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黄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马上跑进去说：“有鬼吗？我才过来怎么没有。”
    静了好一会儿大家才疯狂鼓掌，那个长相酷似关月玲的女人拿着帽子里收钱，有人说：“今天我算是见到真佛了。”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钱就往场上扔，他这一带头，其他人也学着他往里面扔钱。
    中年男人笑眯眯说：“谢谢，谢谢。”
    张卫东摸了摸口袋，里面差不多还有七八十块，那女人本来打算绕着他走，被他叫住然后都放进帽子里，这女人呆了呆说：“太多了。”
    她的声音赫然也和关月玲一模一样。
    张卫东说：“你等一下，我有话想和你说。”
    那女人说：“好，你在边上等我一会别走，收了摊子就过来。”她一点都没迟疑地回答。
    丽丽有口无心地说：“哥，她跟大娘好像。”那女人估计也听到了，脚步绊了一下。
    看客们见表演结束还意犹未尽，有人提议再演个节目，中年人说：“哟，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戏法只能变一次，再多就不灵了，各位看官大老爷对不住了。”
    人群没办法只好不情愿地散去，院里传来黄氏叫他们吃饭的声音，那个女人也收拾好了，张卫东邀请说：“阿姨，我家就在这里，正好吃饭，进去一起吃。”
    那女人听完立刻拒绝说：“算了，我跟京城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我是皖北人，我妈姓关。”张卫东立刻说。
    那女人本来打算转身，听完猛然来到他面前问：“你妈姓关？”
    他先说了外公家的村子，那女人一听大哭起来说：“你妈叫什么？”
    “我妈叫关月玲。”
    “那个村子前面是不是有一个池塘，一到夏天，池塘里就长满了红色的荷花？”
    得到肯定的答案，那女人抱着他大哭说：“关月玲就是我姐姐啊，你可能是我姐姐的孩子。”女人的情绪上来的快。
    中年男人说：“找到亲人是大好事，怎么还哭起来了。”
    张卫东说：小姨你既然知道家在哪，怎么不回去找我妈？
    小姨摇头说：“我不记得了家是哪里的，只记得我姐的名字，和村子前面的荷花塘。”
    关月玲整天念叨的妹妹，她丢的时候才四五岁，走了这么多年，不太可能记得家，不过这么小的年纪，记住了对她最好的姐姐的名字，已经很不容易了，
    张老黑说：咚咚，别在外面了，快把你小姨请家里去。
    小姨惊讶地说：“你不是说你家在皖北，怎么这里又是你的家？”
    “说来话长了，小姨，咱们还是进去说。”
    走进了院子，黄氏听说她居然是关月玲丢失的妹妹，直念阿弥陀佛说：“老天爷有眼。”
    落坐以后张卫东慌忙问说：“小姨，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要是我妈知道我找到你了，她不知道会多高兴。”
    根本不用做什么检查，这个女人和关月玲的长相有八九分想象，天下这么像的人除了亲姐妹还能是谁？
    不过想想她小时候，被父母硬生生扔在外面住草垛，一个几岁的小女孩，心中会有多少害怕？
    两人感慨着，小姨这才开始介绍自己：“咚咚，我现在不姓关了，我姓陶叫小红，他是我男人，也是你小姨夫，叫刘欢乐。我们靠四处走江湖变戏法为生，快跟我说说，你妈过的怎么样？”
    “我妈很好，小姨，不然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让你们说说话？”
    “你家还有电话呀？”陶小红惊讶地说。83年能装电话的人家，可真没有多少。
    要张老黑照顾刘欢乐，又吩咐张暮秋去买菜，张卫东这才带着陶小红走进里面打电话，陶小红看着他们干净的地面和沙发，又看了看自己，迟疑着不敢进来。
    还是张卫东把她拉进来，这才小心地走进来，她脚上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留下两行脚印，坐下地时候满脸通红。
    张卫东说：“没事小姨，擦擦就好了。”说着他要陶小红坐沙发，陶小红更局促了，拍打着身上的土讪讪地说：“还是不坐，给你家坐脏了。”
    没等张卫东打电话，外面忽然传来张老黑的声音大声喊他说：“咚咚，别打电话了，你妈来了。”
    他听完呆了一呆说：“小姨，咱们也出去看看。”
    出去就看见关月玲抱着张浩康满脸愁容地站在院子里，她很快看见了跟在后面的陶小红，不由呆了一呆说：“咚咚，她是谁？”
    “妈，她是我小姨。”
    关月玲听完呆住了说：“你说什么？”
    那边陶小红已经哽咽着唱道：“月姥姥八丈高，骑白马带洋刀，洋刀快切白菜，白菜老切红枣，切紫铃，紫铃紫，切麻籽，麻籽麻姐，小时候是你天天抱着我教我唱这个，可我太笨了，后面都忘了。”
    关月玲抱住她大哭说：“老三，你是老三。”
    “你是我姐，小时候我姐就是这样叫我。”
    两人抱在一起哭做一团，张卫东说：“妈，别难过了，一家团聚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关月玲泪眼婆娑看着满脸风尘的陶小红悲伤地说：“都怪我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陶小红笑说：“姐，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记得我有个姐，我姐最疼我。”她可能忘记了童年的伤害，忘记了亲娘抛弃她的事实，就记住了姐姐。
    又指着边上的那个男人说：“姐，他叫刘欢喜，是我那口子，当年我就是被他爹娘救下带走的。”
    刘欢喜恭恭敬敬叫了声姐，关月玲又哭着说：“老三，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两人说了一会的话，张卫东这才想起来问说：“妈，你怎么忽然来了？”
    关月玲没好气地拿出一封信说：“你二姐离家出走了，说是要来京城找她爹。”

 第550章 都是狗脾气

    第556章都是狗脾气
    老张家阴盛阳衰，皖北四个姑娘加上保姆周嫂和关月玲自己，整个就是女儿国，这个家因为关月玲的强势，还因为不缺钱了，生活一直安安稳稳。
    要说家里的孩子，老三彩霞和任可欣都听话，妹妹还小也很乖，至于张浩康太小了什么都不懂，最让关月玲头疼的就是老二张琳。
    “你不知道，过年让她回家她就不乐意，回去后谁都不理，家里的钱都是放在抽屉里的，我原来没注意，后来才发现天天都少一张两张的，一猜就知道是她干的，那天亲眼见她拿了钱去上学，我就想家里从来不少她吃不少她喝，她还偷钱干什么？”
    “我就跟在她后面去学校，到学校门口我就气炸了肺，她买了一堆吃的也不去上课，就坐在路边上跟两个男的喝酒吃肉。”
    关月玲可没什么好脾气，走上去打了张琳几巴掌，又把吃的喝的都扔得满地都是，抓着她的袄领子就往学校去，那俩男青年见势不妙都吓跑了，张琳被抓了个现行还不服气，大声跟她吵架说：“你不是我妈，你凭什么管我？”
    老母亲被气得七窍生烟。
    张琳毕竟年轻灵活，找了个空子就跑了，关月玲到学校里问了才知道，她不上课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老师因为她成绩不好，也懒得管她死活，她也乐得逍遥。
    别说老师不负责任，那时候的老师对好学生还是春天般的关怀，想想张琳的学校，县城的五中，被称为混子集中营，她在这样的地方能学什么好。
    从学校出来，关月玲觉得有些恍惚，她的亲闺女，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回家以后她开始检讨字迹，是不是对她管的太多了，让她有了逆反心理，准备着跟她好好谈谈，不想等了一天一夜张琳都没回家，后来还是彩霞见天色很晚了，才给了她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我不想在这个家过了，不想当你的闺女，你不在乎我爸，我去找我爸了。”
    关月玲扔下纸条问彩霞说：“她在哪把纸条给你的，她要去哪找她爸，她哪来的去钱出去？”
    彩霞低下了头说：“二姐找我要钱，我的零花钱都存着没用，她要就都拿给她了。”
    听完关月玲气得高高抬起手，看到彩霞乖巧的模样，才颓然把手放下，然后跑去了火车站四处去问人见没见过那个姑娘，最后还是检票员告诉她，是有你说的姑娘上了去京城的车。
    担心张琳出事，关月玲也赶紧买了张票，一看好几个小时才能发车，她坐在候车室从巨大的玻璃上看着自己的样子，不觉悲从中来，原来有钱也不是万能。
    本来不想打扰张卫东的学习，可她在京城举目无亲，除了来这里还能去哪。
    陶小红听完姐姐家的糟心事，心疼地说：“姐，你别担心，我和刘欢喜也能出去帮你找人。”
    关月玲说：“不找了，让她死外面好了。”
    姐妹俩重聚的欢喜，被张琳的失踪弄得意兴索然，张卫东说：“妈，你别担心，我们这就出去找人。”
    “找到她给我把他带回来，我非亲手打死她不可，我倒要问问，我这个当妈的哪点对不起她，她要这么恨我。”
    “妈，二姐是狗脾气翻脸不认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和小姨你们好好聊聊，我们出去找。”
    刘欢喜说：“找人我有点办法，我跟你们一起去。”
    张卫东拿着张琳的照片先去了他熟悉的报社，花了好几百快登了个寻人启事，表示只要找到人，重金奖励一千块。
    随后又来到出租车公司，让李大美把张琳的照片发到每个出租车司机的手上，只要看到人，就把人给弄回来。
    刘欢喜被他花钱的架势吓住了，哪见过这样花钱找人的，拿钱不当钱，张卫东却觉得只要能赶快找到人，再多花十倍也愿意。
    陌生的小姨夫要过张琳的照片，用两只手搓了好一会儿，然后指着一个方向说：“往那边找找看。”
    张卫东奇怪的问：“小姨夫，你是怎么知道要往那边走的？”
    “先过去再说。”
    顺着他的指点，张老黑开车来到了一个包子铺门口，他奇怪地问：“小姨夫，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感觉让我来的。”
    “你这对了，小姨夫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一直很忙没来得及问你，你那时候在门口的时候，变得那个洗戏法，是真的吗？你是怎么办到的？”
    刘欢喜随意地说：“障眼法而已，不是真的，不要当真。”
    “还说不是真的，你给我妹妹的馒头她可都吃了，那么多人看着，怎么可能是假的？”
    刘欢喜还是不愿意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知道呢，你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一说到这些，他就不愿意说实话，两人毕竟不熟，张卫东也不好意思逼着他告诉自己答案。
    一个大着肚子的妇女忽然从包子铺里走出来，长相好熟悉，再一看不是李萍又是谁。
    现在的她肚子隆起更高，走路也很困难，可还是端着满满一盆水来到外面，倒掉就往里走，张卫东叫了一声说：“李萍。”
    李萍慢慢回身看见是他，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婶子，你上次跟我说，我爸离开我们有难言之隐，现在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了吗？”
    李萍说：“时间过去这么久，你现在还问什么，你爸早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你少给我卖关子，对了，你是不是见过我二姐？”
    “琳琳？她不是在家念书吗？我怎么会见。”李萍的话不出所料，张卫东回头看了一眼刘欢喜，刘欢喜摊手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被那张照片指引过来的，你还是问仔细点，别错过线索。”
    走进李萍的包子铺，明暗两间，外面一见是操作室，里面一间想来就是李萍的住所了，见他四下打量，李萍说：“条件不好，你别笑话。”
    “没什么笑话的，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很好。”两人说完又是一片死寂，还是张卫东抬起头说：“我爸的事你好好跟我说说。”

 第551章 没找到人

    第557章没找到人
    “现在想想好像他也没说太多，那天他正巧坐在我家门口，饿得昏头转向，我给他几个包子，吃完他随口说的。”李萍笨拙的回想那天的情形，好像记不清楚，恼恨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张卫东很有耐心地等着，一孕傻三年看来这话很有道理，放在以前的她，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看起来傻乎乎举动。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说，他得走，他不能留在家里，留在家里会害死你。”好半天终于想起来了，李萍有些紧张的看着张卫东，每次见了他，总觉得理亏心虚。
    “这是他说的？他为什么会这么说？”看着她的样子，张卫东莫名心软起来，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李萍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了，说话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是他说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会这么说。”
    这么凑巧来到李萍门前，又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怎么听着都那么可疑，对于这个亲爹，张卫东从来都是最大的恶意揣测的，他在李萍门前这一幕，太巧了，更像是有意为之。
    “哦，那我知道了。”刘欢喜听着张卫东冷漠地说着父亲的事，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怪。
    “以后要是看见我二姐，麻烦去我家跟我说一声，或者打这个电话给我？”
    他说着递过去一张纸条，李萍郑重地收好，张卫东站起来说：“行，我还要出去找人，这就要走了，等你生了以后告诉我一声，你在京城没有亲人。”
    李萍听了眼眶顿时变红，泪水止不住，说这句话的意思她明白了，这是愿意原谅她了，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嗷，你要走了呀。”
    陪他走到门外，张卫东临上车的时候忽然扭头问她：“你后悔来京城吗？”
    怀孕以后，她胖了很多，以前昂贵的化妆品堆起来的精致，就像是另外一个人，她从时髦漂亮的杰西卡，变成了现在的京城大婶李萍，短短的几年时间，两种不同的人生。
    楞了楞，然后摇头说：“路是自己选的，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她的话莫名让张卫东又恼恨起来，你说得潇洒，可你家里两个没娘的孩子怎么办？
    所以走的时候，他的脸又拉下来了，他的反复无常让李萍脚步一怔，不明白哪里又犯了他的忌讳。
    上了车后，刘欢喜忽然问：“你多大了？”
    “啊？”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问，张卫东楞了楞说：“14。”
    刘欢喜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张卫东跟李萍的谈话，让他明白这孩子不能用孩子正常的年纪去对待。
    过了一会儿听那孩子又问说：“小姨夫，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怎么指点我到李萍这里来的？”
    刘欢喜说：“这个问题太复杂了，我没法回答你。”
    “行，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找？”
    刘欢喜表示没有头绪。
    “四叔，咱们也不用有目的，你就开着车四处转转，看能不能遇到她。”他已经登报重金找人了，想来张琳只要在京城，迟早都会被人发现，而且他们几个人，也没有京城那么多人一起找来的更快。
    张老黑答应一声，随即绕着明亮的大街转悠。
    开了一会，他听张卫东又说：“四叔，你这样不行，我二姐多精，知道咱们肯定会到处找她，一定会藏起来的，咱们要找的地方得是偏僻一点的地方。”
    刘欢喜忍不住说：“这样漫无目的找，不容易找到，你试着用你二姐的角度想，一个单身的女孩子，她进京来是什么目的，进京以后她应该怎么做。”
    这话有道理，张老黑说：“不然，咱们先去火车站，到火车站再好好想？”
    “行。”
    皖北到京城的火车就是那么几趟，按照关月玲的说法，她坐的是当天晚上的火车，到京城正好天亮，停留的火车站就是京城南站，几人来到出站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想象着十八岁的张琳进京的情形。
    刘欢喜却看了看地形，指着人最多的那个小广场说：“那里应该是你姐第一次停留的地方。”
    来到了小广场，张老黑拿着张琳的照片四处问人见过他没有，这里是旅客停留的地方，都摇头说没有。直到来到一个卖大碗茶的摊位上，卖茶的大爷看了看说：“好像见过。”
    “大爷，你记得她去哪里了吗？”张老黑立刻追问。
    茶摊大爷摇头说：“这里每天那么多人，我怎么会记得。”线索又断了。
    “你们先不要着急，慢慢想一下，她来京城是什么目的，再想她可能去哪里。”刘欢喜是旁观者清，出言提醒。
    “你二姐是京城是要来找你爸的，想想她可能去哪里找人？”
    刘欢喜忽然说：“她会不会知道你爸在哪？”
    “应该不会，我爸走了很久了，她不可能知道我爸的地址。”张卫东立刻摇头。
    “要是他们之间有通信呢？不然你二姐怎么就知道他还在京城？”
    这句话提醒了他。
    张卫东眯起了眼睛，不是没有可能这个可能，张琳和张良川最亲，两人很可能会通信，不过转眼他又否定了这个说法，家里都是小孩，小孩子之间不会有秘密，张琳如果偷偷和张良川通信，家里的孩子一定知道。
    彩霞他们要是知道，关月玲肯定就会知道，可这次来她什么都说，估计就没有这回事，张琳不是个能藏住心事的人，如果跟张良川有通信，瞒不过人。
    又找到很晚，还是见不到人，张卫东说：“先不找了，先回家去看看有没有消息。”
    回到家，李秀兰抱着张浩康正和关月玲姐妹闲聊，关月玲说：“不要找了，随他去，我就当没生这个闺女。”
    “姐，你别说气话，张琳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子，真要出了点什么事，你一辈子都会后悔，不仅要找，还得赶紧去找才行。”
    关月玲本来就是在说气话，听陶小红这么一说，神色立刻变得急切起来，张卫东说：“妈，你别急，很多人都在帮着咱们找人了，很快就会找到人的。”
    他们这边一说，陶小红和刘欢喜却站起来告辞说：“姐，我们俩还有事要出去办，路上我们也会帮着找找张琳的，出去两天尽快回来”

 第552章 太乱了没人管

    第558章太乱了没人管
    关月玲对于这个妹妹丢了二十多年的妹妹，心中几乎形成了执念，一直想着要是能和妹妹见面，就再也不分开，现在张琳离家出走不见人，才找到的妹妹却又要走，不由心里一酸，又难过起来。
    在这短短的时间，好像全世界都要抛弃她似得，性格再强的人，也有软弱的一面。
    陶小红说：“姐，等我办完事，就跟去皖北陪你。”
    “你一直说要走，又不说什么事，小红，你是不是还在怨家里，怨爹娘怨我？你不会走了以后再也不来找我？”当人开始有期待，就会变得患得患失。
    陶小红苦笑说：“姐，我怎么会怨你，这么多年，我做梦见到的人都只有你。”
    听到这里，关月玲强忍住的眼泪像开了闸一样再也收不住。
    不过，她的眼泪留不住妹妹，陶小红夫妻俩似乎有什么要紧事要办，顾不上她的苦苦挽留，还是坚持要走。
    那边张卫东还在问刘欢喜说：“小姨夫，你来京城要办什么事？不然你说出来，我看能不能帮上忙？”
    “不用了咚咚，我们自己去办就行，你快去找你二姐，别不放心你小姨，我会照顾好她的。”
    刘欢喜也是一口拒绝，陶小红虽然和关月玲聊了很久，但是张卫东吃惊地发现，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妹妹，关月玲居然一点底细都不知道。
    家在哪里，她是做什么的，她为什么要来京城，来京城要办什么事，这些都一无所知。
    张卫东又说：“小姨夫你们现在要去哪里，我让我四叔送你们一程。”
    “我们走惯了，就不用麻烦你叔了。”还是坚决的拒绝。
    随后看着两人身上都背着很重的行李，慢慢消失在大街，关月玲哭着说：“咚咚，我的家人命怎么都这么苦。”
    安慰她几句，张卫东又叫上张老黑，往出租车公司那边打听消息。
    虽然有那么多车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穿行，张琳的消息还是没有一点点，好几次提供的消息都是错的，等到张暮秋赶过去时，就会发现人不对。
    “老板，你不用急，也不用跑过来，我会催着咱们的驾驶员找人的，你放心一有你姐姐的消息，我马上就会给你打电话。”李大美处理出租车公司的事越来越得心应手，她完全掌控了公司。
    公司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也能马上知道，其实打工的我们也一样，往往觉得自己做的事很隐秘，其实根本瞒不过老板的耳朵，只要他想知道，什么都很清楚。
    有时候张卫东甚至会想，要是李大美一直留在公司就好了，公司的发展速度差不多能提升二倍，这不过是在痴心妄想，李大美这样的人，哪怕以后去从政，也是能主政一方的人物，郭嘉培养这么多年，不可能愿意让你随心所欲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个时代讲究组织性纪律性。
    老实说如果张琳不是女孩子，张卫东甚至不想找她，重生几年一来，前世的记忆虽然越来越模糊，剩下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但是张琳对家里所做的那些事，却越发的清晰，只有自私和恶。
    所以他对张琳的感情没有姗姗彩霞他们来的多。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辈子张琳还是个小姑娘，上辈子发生的事都还没发生，不应该把上辈子的错算到她身上来。
    想到这里，他又打起了精神，决定追加悬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像陶小红说的，她是个十八岁的姑娘，走错一步一辈子就都完了。
    虽然花了这么多功夫，眼看已经过去了三四天，张琳的消息却还是半点都没有，他不禁怀疑，二姐到底有没有在京城，不然忠旺出租车公司的几百名司机差不多能把京城之翻了个底朝天，都还没见到人，这不合常理，
    至于报上的寻人启事，很多人看到这么高的悬赏，公司的电话都要被打爆了，张老黑他们跑去发现，又都是假的。
    为了一个张琳，所有人都被折腾的筋疲力尽。
    关月玲已经绝望了，她的嗓音哑得说不出话，一张口就流眼泪，她觉得张琳已经遭遇了不好的事。
    孩子虽然多，可每个都是爹娘的心头肉，就像张琳平时多讨厌的一个人，关月玲提起来能恨得牙根痒痒，真不见了她比谁都着急。
    她这个状态，张卫东可不敢让她出门，好言安慰了一番，又和张老黑一起出去找人。
    开车路过了天桥百货商场门前，他心中一动让张老黑停下来，这里曾经是三教九流混居的地方，也号称最乱的地方，张老黑停了车说：“进去看看。”
    百货商场h县城的百货大楼布局很类似，不过正中搭了个台子，台上又有人再说气功什么的。
    这次的气功大师是个女的，她用的方法也和别人不一样，坐在高台上，头上的带着个锅，嘴里还解释说：“这是信息锅，戴在头上能接受来自宇宙中的神秘消息，能最快的感应到神秘的力量。”
    看到这里他转身就想走，真是操蛋，大师满地走，用各种千奇百怪的办法吸引信众，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就这位大师的头上的锅，她介绍了半天，各种玄妙的应用，最后告诉大家说：“这口锅只要799元一个，经过大师亲自发功后，带上就能与宇宙沟通。”
    与其说是修炼气功的，不如说是卖锅的，抢劫都没有她挣钱快。
    边上堆着一堆的锅，好多人在排队等着交钱买锅。
    两人凑到一个带着锅的老头子面前仔细打量，那老头和台上的大师一样，把锅卡在头上闭着眼虔诚的感应着气功，张卫东好奇地敲了敲，就是个普通的铝锅，像是浇筑一体成型的。
    老头被打搅地睁开眼不耐烦地说：“去去去，想要自己买，别动我的信息锅，不是你打搅，说不定我就与宇宙联系上了呢。”
    “对不住，老大爷你继续，我就是好奇。”
    “走，碰上我是你运气好，碰上个暴脾气的，饶不了你。”
    张老黑忽然指着一个方向对张卫东说：“咚咚，你看那边那个人是谁？”

 第553章 纷纷出场

    第559章纷纷出场
    那个人虽然头上也戴着信息锅，背还对着他，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心猛然开始狂跳起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张良川。
    现在他正帮着收钱递锅，不知道他怎么和这些人混在一起的，钱居然是他在收着。
    钱不少，他似乎很专注，儿子和兄弟一直在他身后，很久了，他都没有感觉。
    张老黑问他：“你要是不想过去就别过去，等我去问他。”
    “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一起去。”
    嘴上说的雄壮，真正走过去的时候，才觉得腿像灌了铅一样，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张老黑走到身后高声叫了一声：“大哥。”
    张良川的背影一颤，慢慢转过头来，见是他们立刻丢掉手里的活，抬脚就往外走。
    张老黑追出门才拉住他的胳膊说：“大哥，见了亲儿子和亲兄弟你怎么像是见了鬼？你跑什么？”
    张良川这才回头装作很惊讶地说：“老四，怎么是你？”
    张卫东冷笑说：“爸，跑那么快，是不是发财了，给家里点生活费。”
    “我哪来的钱呢？”轻声嘟囔一声。
    “大哥，没钱你为什么还要在外面流浪，算了，你的事我也不想管，我问你，你见到张琳没有？”
    “没有。”张良川回答的很快，但是语气让人怀疑。
    张卫东说：“我二姐是个女孩子，还已经大了，你让她跟你四处流浪吗，要是你真是她亲爹的话？就快点让她回家，她从家里跑出来，就是出来找你的，就是觉得我们大家都对你不好，为你抱不平，你说你没见她，谁信。”
    “是的，大哥，家里都急疯了，张琳是不是在你那里？大哥你现在住哪里的？”
    “我没看见她，也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张良川推开兄弟就往后退，直到被一堵墙挡着动不了。
    常年的流浪，他变得极度不自信，放在以前他已经伸手出来打人了，可现在他只能抱着头整个身体顺着墙像一摊泥一样摔坐在地上。
    这副样子陌生又熟悉，张卫东这个做子女的无法接受自己有这样的一个父亲，谁的童年不想要一个能为整个家遮风挡雨的宽阔背影，可现在父亲像个受惊的小老鼠，需要别人的保护。
    “不知道就不知道，大哥，看看你现在过得什么日子，跟我们回家，别在外面受罪了。”张老黑心疼大哥，苦苦哀求他说。
    “你快走，我不回去。”张良川惊恐地推开想要靠近的张老黑。
    “四叔你别管他，他不愿意就让他死外面好了。”话说得有多狠，心就有多疼，虽然从没对父亲有过幻想，可当父亲变成了烂泥里最卑微的蜉蝣，别人轻轻一捻就能轻易捻死他，他的心猛然揪起来，好疼。
    张老黑见侄子忽然满头是汗捂着胸口，马上抱住他说：“咚咚，你怎么了？”
    “四叔，咱们走，现在就走。”他抬头叫道。
    张老黑急切地说：“好，我这就带你去医院。”他抱起张卫东匆匆往停车的地方赶。
    张良川又在身后说：“老四，琳琳地事，哥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把她早点找回来。”
    “大哥，琳琳离家出走你不管，咚咚也是你儿子，他病了你不心疼？你配当他们的爹吗？”张老黑抱着侄子不满地质问。
    “他不会有事的。”张良川的声音在张老黑的耳朵里变得如此刺耳，他再也忍不住了，讥讽说：“是啊，除了你自己，你会管谁。”
    张良川没回答。
    赌气带着张卫东转头就走，身后却传来张良川的声音说：“老四，不管张琳能不能找到，以后都别来找我了好吗？”
    张老黑气得不行，这是当爹的说的话吗？他不明白从小他最尊敬的大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没有人想找你，我们都当你死了。”张老黑再也忍不住满肚子的气，怼了他一句。
    直到走出这个天桥百货大楼，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张良川总会以奇怪的样子出现在家人面前，一次又一次伤害着家人。
    “咚咚，你没事？”张老黑急切的问说。
    “我没事了，四叔别担心。”闭上眼就看不见他那副烂泥的样子，心里也就不会再难过。
    “咱们赶快走，离开这里。”
    “不，有人来找他，看看怎么回事再走。”
    从天桥百货走出来一个老妇，朝墙角的张良川走去，远远地就问：“你怎么了，我找你半天了，原来你在这呢。”
    她的语气亲昵，走到张良川面前，伸手去拉他的手，张良川像是被马蜂蛰了一样，快速地收回，那老妇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说：“你还看不上老娘，要不是老娘，你能人五人六地站在我面前？别不识好歹。”
    张良川被打了捂着脸半天没抬头，张老黑气得要上去找那个老太太算账，张卫东一把拉住他说：“这是他自找的。”
    那老太太不屑地说：“给我说话，老娘供你吃供你喝，不想找个哑巴。”
    张良川也看见了张卫东叔侄俩就站在一边看着，一骨碌爬起来就往里走。
    那老太太说：“这才乖。”
    张老黑见大哥受罪，不太想走，想要进去看看情况。
    “四叔，我心口疼，咱们快回家。”
    见到张卫东又露出难受的表情，张老黑再也顾不上他的大哥被一个女人欺负，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还不放心地问：“你真没事吗？不去医院行不行？”
    “我没事。”
    二人停车的时候，却看见一个人头探头探脑往院子里看，张卫东一见惊喜地叫她说：“二姐，你来了。”
    四处找不到，张琳却自己出现了，平时很爱干净的她，现在却抹得像个鬼，穿的也破破烂烂，要饭的啥样她就啥样。
    不愧是张良川的小棉袄，风格都跟他爹一模一样。
    也怪不得大家找不到她人，这幅样子和照片上差太多了。
    张琳扭头看到是他，顿时拔腿就跑，张老黑不用招呼就追了上去，张琳哪是他的对手，被他死死抓着手腕拽回来说：“死丫头，你给我老实回家。”

 第554章 积怨已久

    第560章积怨已久
    孩子多了，父母很难一碗水端平，张琳与母亲的积怨由来已久，当初张良川带蔡花回北洼村的时候，她是站在父亲这一边的，甚至觉得关月玲应该主动让位离开，后来事件发展的太快，她没办法只能不情愿地跟着母亲过日子。
    当对一个人有怨恨的时候，就连她的呼吸都是错的，张琳嘴上不说，行动上经常软抵抗，关月玲人又强势见不得她犯错，张琳认为他妈偏心，一直就渴望离开这个家。
    所以在她年纪小小的时候就想谈恋爱结婚，父母婚姻不幸的家庭，子女的性格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加上姗姗和年纪小那么多的弟弟都考上了北大，她的成绩经常会被人拿来和那俩天才做比较。
    不可避免地她被人所有人说不争气。
    这让她有了逆反心理，你越让我学习我越不学习，就是不给你学。
    关月玲没意识到张琳的心里，觉得孩子错了就打就骂很正常，只要不饿着你，挨打受骂你就得忍着。
    被关月玲当着同学打了一顿后，张琳的委屈极了，哭了很久决定去找亲爸。
    关月玲从来没想过养了这么大的女儿，居然是这么想离开自己，怔怔看着张琳，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想说话，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父亲确实和张琳有单方面的通信，她下意识地瞒住家里的姐妹，信本来就不多，所以才能瞒住人。
    她也无数次想去找最疼她的亲生父亲。
    不过，通信只是单方面的，每次张良川没留过地址，张琳知道父亲在哪，还是留意到邮戳上的地址，这次来京城，她把其他的信都烧了，拿着最后的那封信，照着邮戳上的地址找来的。
    可是京城不是皖北小县城，太大了，下了火车就茫然了，人们常说火车站除了火车是真的，没有一样是真的，这话一点都不错。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关心地问她：“闺女，你要去哪儿呢。”
    老太太暖心的话让她心中温暖。
    听完地址，老太太就说，我带你坐车去邮戳上的地址，两人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窜出来二个凶恶的妇女，硬是抢走了她带着的所有的钱和行李，最后还是她苦苦哀求，老太太才给她扔了五块钱。
    老太太还威胁她说：“今天算你运气好，要是那些男人在，不仅要钱还得要色。”
    虽然十八岁了，可她没经过生活的捶打，张琳被吓得瑟瑟发抖，那些人走了很久，她才能勉强站起来，腿软的像面条。
    才到京城，她就被人来个下马威，被吓个半死，她想起村里的妇女躲小鬼子的办法，脸上抹锅底灰、身体滚地弄得满身泥，好好的衣裳也撕得破破烂烂。
    把自己弄成一个要饭花子，这个样子她还不敢白天上路，担心再遇到老太太那样的坏人，所以两天才找到邮戳上的地址，一到地方就惊呆了，这么大的地方，父亲能在哪里？
    五块钱在外面吃喝，可禁不住花，第三天的时候她的钱就花光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们家里已经是有钱人，这些年哪吃过这些苦，而且京城的人个个都不是好人，见了她不是打就是骂，没有一个人给个好脸，她白天藏在角落里，到晚上才敢出来。
    白天危险晚上更不安全，一到深夜，藏在角落的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张琳为了活下去，心力交瘁。
    也正因为这样，才成功躲开张卫东拿钱布下的天罗地网。
    这次愿意回家，实在是因为她饿得受不了了。
    一家人听完又生气又心疼，李秀兰说：“可怜的孩子，慢点吃，吃完我带你去洗澡换件衣裳。”
    关月玲一拍桌子说：“哪都不许去。”
    黄氏听完说：“作孽，你老子娘为了你，扔下一家子的孩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老汉是男性长辈，嗒着烟不说话，张良广劝说：“嫂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你就这么恨我？那你还回来干什么，这个家容不下你，去找你爹。”关月玲气过头了，反而安静下来。
    张琳低着头，这次什么话都不敢说，京城太吓人了，她实在没有勇气再经历一次。
    “妈，你别生气，二姐才回来，大家都在气头上，等火消了，大家再慢慢把话说开行不行？”
    关月玲嘴上生气，心里其实松了口气，18岁的姑娘，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不能安心。虽然把自己气了个半死，但是人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这比啥都强。
    李秀兰马上自告奋勇说：“嫂子，那就让琳琳去我那住，你放心，我来照顾她。”
    一直到最后，张琳都没跟亲妈说话。
    “妈，我二姐你以后准备拿她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过两天就带她回家。”关月玲随口说道。
    “我觉得还是问问她的意见，回家再跟你闹心，她真要是不想待在皖北，我觉得可以让她来京城读书，跟你离得远了，矛盾自然就没有了。”
    “我不看着，她能好好读？”
    “我二姐已经十八岁了，这个年纪，能为自己负责，愿不愿意读书都随她。”
    “你想干什么？”关月玲警惕的问。
    “尊重她的意见，如果她想读书，我支持，如果她不想读书，我也支持，人怎么都是过一辈子，不一定非要读书。”
    关月玲惊讶地说：“那怎么行？”
    “怎么就不行，咱们村里像他这么大的姑娘，大部分都嫁人了，凭什么她就一定要读书。”
    “你？”
    能感觉到张卫东真能在听到张琳说一声不读了，马上不让她读书的决心，心中莫名泛出一股寒意，可是转念一想，整个家都是靠他养着，张琳还是姐姐，凭什么能随心所欲。
    “妈，二姐长大了，应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你不能跟着她，这样为她好还不是成了仇人？”
    当母亲听完儿子的话，不觉心乱如麻。
    “这事不急，妈，二姐找到了，你安心在这里住些日子，这几天被吓坏了好好休息两天，至于二姐，不管她想做什么，都随她。”

 第555章 大场面

    第561章大场面
    在关月玲心中，张卫东虽然能赚钱，可总觉得自家的儿子是个温顺乖巧的孩子，但是刚才听了儿子的话，她才明白，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
    再强势的人遇到难题，总会下意识想找依靠，可惜嫁到老张家以后，关月玲习惯了没有人可以依靠，习惯遇到问题自己扛，一家老小的生活担子都压在她的肩上。
    张琳这次忽然离家出走，她在皖北看看身边，满眼都是孩子惊恐的眼神，以为能解决这件事的到最后肯定还是只有她孤身一人。
    没想到到了京城以后，儿子把一切都接了过去，做得比自己还要好。找张琳这件事她并不需要再操心，不知不觉，那个十几岁的孩子，成了全家的依靠。
    可还没等她高兴，张卫东就展现了冷酷的一面，张琳上不上学随她的便。十八岁了自己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这种态度和腔调让她不能接受。
    在他心中，张琳还是个孩子。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将来一定会为现在的选择后悔，她是母亲，有责任把走入歧途的孩子拽回来。
    家里自从姗姗和张卫东上了北大，所有人都对接下来的张琳充满了期待，虽然她成绩不好，但是老张家的孩子总是能创造奇迹，也许张琳也能呢？
    所以她一直想着，只要找到张琳，哪怕是打着骂着，都要逼她读书考大学，读书才能有出息。
    但是她儿子替她做了一个她不能接受的决定，而且已经决定了，她在这件事上失去了发言权。
    有错愕，有愤怒，有不满，但是所有的情绪最后都被揉捏在了捏着鼻子认下来。
    张卫东不知道母亲复杂的心里活动，因为汪启南来了，带着他来到一个重要部委的门口，看着对自己笑的那位，不觉也笑了说：“领导，恭喜高升啊。”
    原来是皖省的领导沈祺国，去过他家的那位，赫然高升了。
    汪启南笑说：“看见大官你就谄媚，嫌我官小是，要不我走？”
    沈祺国说：“行，你走。”
    打趣了一会，汪启南正色说：“咚咚，今天让你过来，是想问你，你对那些气功大师都是怎么看的？”
    张卫东立刻说：“这些大师个个都是骗子，社会的毒瘤，对他们一定要一杆子打死，不然，以后给社会带来的危害会更大。”
    沈祺国想不到他提起这些人会是这样的反应，便问道：“你好像对这些人有成见？他们个个身怀绝技，你不觉得对咱们的郭嘉有帮助吗？”
    “帮助？您真的觉得，他们有真本事？您亲眼看见了？”
    “虽然没亲眼看见，但是报纸电视整天都在报道他们神奇的事迹，这些总不会是假的？”
    “全国人们都跟你是一样的想法。”
    汪启南说：“老沈，我信咚咚的判断，大事上他的判断从没错过。”
    沈祺国沉吟了一会说：“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不过现在看来也不用问了，你的意见已经很清楚。”
    “老沈你别不好意思说，咚咚，老沈的手下提议要把严新的人体生命科学研究院纳入他们的编制之中，想请他帮忙培养一批超级战士，以后用来执行特殊任务，这件事虽然上面很多人都是赞成的，但是也有很多人觉得不靠谱，就把官司打到老沈这里来了，老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是天才的想象力啊，出发点虽然是好的，但是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做得越多将来的笑话就会闹得越大。
    “沈叔叔，你不会是想批准？”
    沈祺国说道：“我觉得实情不太对，但又怕他们如果是真的，我的决定将来就是历史罪人。”
    不管上面还是下面，所有人都抱着一个淳朴的思想，如果这些大师都是真的呢？
    正式因为大多数人都有这样的思想，他们选择性地忽视大师行为和言语上的匪夷所思，和逻辑的不合理性。
    “一位老首长现在还是严新的病人，他的身体医学上已经判断，撑不过半年，这时候谁要是动严新，就是跟这位老首长过不去，牵一发动全身，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严新不愧是学院派的代表，关系网编织地密不透风，更擅长拉大旗作虎皮。
    “沈叔叔，汪叔，世上最怕的就是认真二个字，这件事其实也不难，很多事都是可以解释清楚的。”
    两人一听来了兴趣说：“快说来听听。”
    “咱们只要这样这样做，到时候，不管这些大师是真是假一试便知，如果是假的，也就没有人能他挑咱们的理了。”
    沈祺国说：“这倒是个好办法，这件事就放在你们北大办，我来出面促成这件事。”
    三天后，报纸电视，各个高校、研究所纷纷赶赴北大，能容纳几千人的礼堂，涌进了上万人。
    秦军和王思雨好容易挤进来，看着台上愤恨不平地说：“他哪里有我好，不让我上让他上。”
    王思雨酸溜溜地说：“有什么办法，上面点名要他主持，他配吗，一个乡下人，放平时给我提鞋都不配。”
    与吐酸水的两人不同，张龙翔校长担心地说：“今天这么多人，不会出事？”
    赵君梅却十分自信地说：“校长你就放心，我这个学生不管做什么事都有十足的把握，再说，今天也没有什么胜负对错，只要一个结果，只不过是这个结果，有的人想要，有的人不想要而已。”
    “学术上的事不应该冒险，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咱们北大的名声千万不能有影响，可惜这件事上面发起的，咱们只能硬着头皮上。”
    “能有什么影响，你刚才也说了，学术上的事不能有一天马虎，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是咱们一惯的态度，道理经过证明只会更珍贵。”
    “你啊，被你的学生给洗脑了。”

 第556章 物品穿壁表演

    第562章物品穿壁表演
    北大的这场研讨会比起前阵子青华那次举办的级别要高很多，好几位耄耋老人在警卫员和保姆的服侍下颤颤巍巍走进会场，全场都会站起来向他们行礼。
    老人们挥了挥手，坐到各自的位子上。
    气功与人体科学研讨会，就是这次活动的名字，看起来跟上次也没有什么不同。
    场下人纷纷说：“听说今天严新大师在快结束的时候，还要做一次带功报告会，我正好腰疼，等下我要找个最靠近的地方接受大师的功力。”
    “张宝成大师也会过来，看见没有，那些人都是得了疑难杂症的重病病人，都是希望大师能救命的。”
    “可惜知道消息的时间太紧了，不然我家也有老人生病，能来现场就好了。”
    两位大师先声夺人，人还没上场就已经是全场的焦点。
    时间一到，张卫东拿着话筒走上台，他上台先做了自我介绍，不等他说完，台下有位列宁装阿姨忽然站起来问：“张卫东同学，你定亲没有？”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题外话打乱了节奏，眨了眨眼睛迷茫地说：“阿姨，我还没定亲。”
    那位阿姨眉开眼笑地说：“那不正好吗，我女儿今年七岁，年纪跟你刚刚好，你要是愿意和我闺女处处看，等下散会，咱娘俩好好谈谈。”
    台下顿时哄笑起来。阿姨不高兴了说：“笑什么笑，你们懂得什么？这孩子前程远大，现在不下手将来就来不及了。”
    看架势她居然是认真的。
    张卫东忙说：“阿姨，那可能不行，虽然没定亲，但是我自己已经找好未婚妻了，再说，我比你女儿大六七岁呢，我们年纪不合适。”
    阿姨遗憾地说：“男人大点才知道疼人，大点怕什么，倒是你年纪小小的就知道找对象，你们这些孩子啊，可不能耽误学习。”听她说话的意思，跟她闺女结亲，就不会耽误似得。
    奇怪吗，不奇怪，古时候大户人家榜下捉婿，现在的官宦人家，从好大学找女婿，道理都是一样的，这位阿姨的气质不俗，一看就来自有权有势的人家。有这种觉悟不奇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北大的师生都微笑着看着张卫东，觉得脸上有光。
    插曲过后，张卫东又说：“今天是两位大师的汇报表演会，参会都是各个重要部门的领导，为了保证汇报表演的公正性，我们今天所有使用的道具，都是经过两位大师同意，由科研所的高级技工特制二成。”
    “张大师和严大师在国内四处奔走，治病救人，却总有些人，对大师的能力表示怀疑，为了堵住这些人的嘴，我我们北大今天不仅请来了电视台实况录像，还请了各位领导，现场观摩大师的表演，希望所有质疑的人从此闭嘴。”
    这话一说出来，现场就有点乱，七嘴八舌的议论。
    怎么大会一开始就有剑拔弩张的意味？大师救了那么多人，报纸电视都报道了的，这还用得着怀疑？
    媒体对热点的敏感度是与生俱来的，本来懒洋洋的，听完立刻举起了镁光灯，对着张卫东歘歘歘得拍。
    台下虽然有很多人对北大不满，但却不敢随便说话，看看今天来人的级别，都是一方大佬，靠着这些人的虎威，他勉强算是控制了场面。
    沈祺国不知道动用了多少力量，才逼得严新两人明知道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还不得不来。
    前因后果交代了一下，接下来他便直奔今天的主题。
    “今天，我们先请张宝成大师出场。”
    张宝成上场后掌声一片，来到台上见到张卫东不觉一呆说：“是你？”
    “大师，又见面了。”张卫东恭敬地行礼。
    “想不到你竟然是北大少年班的学生，果然英雄出少年。”张宝成夸了他一句。
    张卫东慌忙说不敢，然后他看着台下说：“今天的流程我们大会已经与张大师商量过，接下来，大师要表演的是他的拿手绝活：‘物品穿壁’，各位千万要睁大你的眼睛，因为你一闭眼，整个表演可能就结束了。”
    正说着话，从台下又走上来几个人，坐在表演的四面八方，张卫东解释说：“这几位来自各行各业，相互不认识，由他们代替大家监督表演的公正性，大家可以放心了。”
    张宝成表演的时候，是能够随意进出表演场地的，但是有一点，他不能带走表演的道具。
    张卫东拿出五个玻璃瓶展示给大家看说：“大家看着五个瓶子，按照张大师的要求，留有细微的气孔，方便大师的气进入瓶子，从而把瓶子里的药片带出来，当然大家也可以放心，药片要比气孔大多了，接下来的表演只要大师在半个小时内，拿出里面的药片，就证明大师的能力是真实的。”
    说着他把药片装在瓶子里，放在表演的桌子上，那几位上台的人，其实是各大文工团的魔术师，为了不影响张宝成的情绪，并没有对他说明身份。
    同时表演的，还有张宝成的两个徒弟，他们的能力据说只比张宝成差一点点，使用的道具也是他们自己准备的。
    两边的表演正式开始了。
    张宝成闭眼端坐在桌子前，像是在运功，又像是什么都没做，时间眼看着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药瓶里的药片纹丝未动，就在这时候，那两人的台子前忽然传来一阵笑声说：“药片出来了。”
    张卫东大喊说：“各位老师，注意张大师的表演，这次表演只以张大师眼前的五个瓶子里的药片为准。”
    说完他才看向那两人的表演，只见他们面前瓶子里的药片，果然弄出来三粒，这两人怒冲冲说：“我们明明把药片弄出来了。为什么不能作数？”
    张卫东摆手说：“警卫，注意控制场上的表演。”
    两个徒弟的吵闹声他们这边无人理睬，时间眼看过去了四十五分钟，张卫东说：“大师今天的状态可能不好，物品穿壁表演失败。”
    张宝成站起来，他的脸已经没有看刚开始的云淡风轻。

 第557章 向大师开枪

    第563章向大师开枪
    张宝成最拿手的穿壁表演失败，台下的几位老人都露出要疑惑的表情，张宝成在人们的心中是无所不能的，不会犯错，今天是怎么了？
    “大师，是不是累了？不然休息一下，咱们再继续下面的表演？”张卫东善意地提醒。
    “好。”台下已经因为这次失败，变得鸦雀无声。
    张大师两个徒弟已经带下去了，不允许再上场，原因是他们作弊被现场抓到，他到现在能如此坦然，不说别的，单说他的心理素质，就绝对够强悍。
    他那俩徒弟从瓶子里弄出来的药片，其中一片有丝线连着，还有一粒药卡在气孔中间没出来。
    魔术师后来看过，瓶子是特制的，留出来的气孔比药片还要大，这个结果证明哪怕他们没作弊，真把药片弄出来，结果也是无效的。
    这个结果虽然没宣布，但是北大这边和台上坐着的几位领导，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虽然听到这么多不好的消息，张宝成还是不停和张卫东聊天，家长里短地说了好一会才站起来说：“开始下面的表演。”
    “大师，要不多休息一会？”
    “不用了，我很忙以后可能没有时间参加这样的汇报表演了。”
    张卫东宣布开始，第二轮测试开始。
    这一次的内容是‘透视识字’，道具还是准备药瓶的研究所拿出来的，信封和写字的纸都是特制的。
    张卫东请赵君梅一起上台，两人商量了一会，又张卫东在信纸上写了一长串物理化学方面的公式，然后张卫东又写了一句话，你的高兴烧开了水，赵君梅又拿过这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串赵字。
    两个人把信纸装进信封，封了起来，放在表演的台子上，几位魔术师马上就位死死盯着他表演。
    这一次的时间更长了，张宝成拿着信封来回走动，不断摩挲，搓揉，桌上桌下的拿，就是迟迟不能认出来，台下的人不敢做声，但是台上领导不耐烦了，有人问说：“张大师，怎么回事？”
    张宝成对张卫东笑说：“小同学，我能不能先做别的表演，然后再回来透视识字的表演呢？”
    张卫东表示可以，就看见张宝成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举给大家看说：“大家看到这个名片没有，这次的表演是我先把它嚼碎，再把碎屑吐出来，伸手一拍就能把它还原。”
    台上一位领导忽然说：“张大师请等一下，能不能用我这张名片？”
    他递给张卫东一张名片，张卫东说：“领导，这张名片麻烦你在上面签个名，咱们再交给张大师。”
    虽然张宝成两次测试都出状况，他的威望却似乎没有一点减少，只能说世界是奇妙的，人是十分复杂的。
    领导果然在名片上签了字，张卫东接过来对折之后准备放进嘴里嚼碎，张宝成却提出终止表演说：“今天我的气受损害严重，张卫东同学，你是不是也是特异功能者，在现场阻止了我的气？”
    他的话让张卫东十分愕然，还有这种骚气的操作，立刻摇头说：“大师，我是普通人，没有特异功能。”
    赵君梅和张龙翔校长立刻都站出来说：“我们可以作证，我们的学生张卫东就是个普通人，他在学校从来没听过他有什么特异功能，没有能力破坏你的气功。”
    这个结果一宣布，台下有人很突然地走上来说：“今天的汇报表演结束，你们北大对张大师充满恶意，我们拒绝配合表演。”
    他赫然是研究所的领导，他是体制中人，为什么在这时候站出来，虽然顶着无数凌厉的眼神，这位研究所领导却不愿意退让，不过今天可不是他研究的主场，坐在台上的一位老人站起来说：“再敢说一个字老子毙了你。”
    研究所领导见他发了话，一缩脖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脸色难看。
    那位老人说话了，代表着给这件事定了性，没有人敢对着干。
    张宝成虽然几个表演都失败了，但是失败的好像是别人，他自己反倒像个旁观者。
    张卫东说：“张大师，你状态不好，表演今天就到这，大师请下去休息，咱们现在有请另一位大师。”
    气功狂热到这种程度，虽然严酷的事实证明张宝成没有超凡的能力，他下台时还是有很多人来安慰，甚至还有人嘀咕应该再办一次表演会，不应该一棒子把有道高士打死。
    严新走上台来，看向了张卫东说：“各位领导好，主持人好。”
    张卫东忽然问了句题外话：“严大师，你现在是青华客座教授了吗？”
    这个梗很多是知道，严新淡淡地说：“虚名不过入浮云而已。”
    张卫东听到这里只好放弃，要是再追问下去，台下的人就会以为北大对严大师有成见，今天的测试可能会白做。
    他看着台上的领导继续说：“严大师的神奇本领，相信大家都是听说过的，他是科班出身，后来才学习了神奇的气功，拥有了超强的能力，很多疑难杂症病人手到病除，大师救了无数的家庭。”
    严新只是微笑，张卫东又说：“今天因为时间的原因，不能再用咱们前面定好的表演了，治病什么的，哪怕就是严大师，治好一个人都需要不少时间，所以，我提议用一个简单的办法来做个小测试？”
    台上的领导没说话，这是默许了他的建议。
    台上有领导问：“主持人，你想用什么办法请严大师表演？”
    “大家都知道，严大师曾经说过，他的气功能拦截导弹。”
    许多报纸广播提到严新就是他亲口说过他的气功拦截导弹，也是严新的成名的众多因素之一，大家都好奇地张卫东接下来怎么说。
    “这次的测试我想请严大师现场拦截一下。”
    立刻有领导说：“你是异想天开，现场哪给你弄导弹来测试，真要爆炸了，咱们大家都跑不了。”
    张卫东立刻摇头说：“当然不是导弹，各位领导，今天现场来的战士，想来是有带枪的。”
    领导立刻说：“有。”
    “我想请一位战士，站在打靶的距离向严大师开上一枪，严大师既然能拦截导弹，想必小小的子弹不再话下。”
    全场听完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严新听完脸上的镇定和从容顿时消失。
    导弹轰人用气功拦截，好像是可以接受的，因为那离人们他太远了，不太可能发生，但是让一个人当面朝另外一个人开枪，完全有可能，不过这太刺激了，场上的人都不能接受。

 第558章 抄作业

    第564章抄作业
    空手接子弹，在很多电影和故事里，是常见的梗，可是生湖中，谁见过。
    台上的几位领导欣然点头说：“好。”
    除了严新自己的人，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台下却愤然站起来好几个人说：“抗议，主持人不按表演流程来，严大师，你可以拒绝。”跳出来的当然是严新的自己人。
    严新站在张卫东的对面，他的表情也不复先前的淡定，张宝成败北以后，他就知道今天自己可能也会遭到刁难，可是对方却提了一个他无法拒绝无法回避的测试办法。
    气功拦截导弹是他自己说出来的话，空手接子弹，两者听起来至少不矛盾，而且对方好像还把难度降低了，一副为他考虑的样子。
    今天在场的，是各个部门的高官，还有那老几位，他当然不能像台下的人说的那样直接拒绝表演，如果他敢拒绝了，代表他所前面做的一切都会失去，人体生命科学研究所、他的音像制品、他的万人带功报告会。
    虽然事态可能没有那么严重，但是是上层的路肯定是被断掉了。
    没有上层的支持，他和街头那些气功大师有什么区别？
    这些也就罢了，他很可能会被坐实骗子的名号，一旦身败名裂，全国都会声讨他。
    从高高在上的大师，到人人喊打的骗子，这个后果他不能承受。
    张卫东的这个提议，可以说摁住了他的要害。
    本来一直站在严新后面，等待他治病的老人忽然说：“严大师，你在犹豫什么？”
    说话的这位老人只有几个月的寿命，严新几乎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的稻草，现场场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严新是骗子，这让一辈子南征北战的他异常气恼，他被江湖骗子给骗了。
    张卫东向老人含笑点头，严新更是被逼到了马上要做决定的地步。
    北大那边，赵君梅和张龙翔校长讨论着严新会不会答应，不过他们都不是严新，这种人走到这个高度，本来就不能以常理揣测。
    台上的领导也在低声交谈，不管场上场下，目光都投在严新身上，张卫东也不着急，他在人群中一扫，却看见了两个人，两个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才找到的小姨两口子，陶小红和刘欢喜，两人都换了身行头，街头卖艺的痕迹一点都没有，看起来像是干部模样。
    如果不是这两人的眼神太炽热，他甚至认不出来，认出来后对陶小红点点头，刘欢喜也向他招手。
    他们来这干什么？来不及想那么多，对付一个严新，就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严新终于做了决定，他接受这个测试。
    他的决定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欣赏。
    严新的信徒却疯狂了，大声喊说：“严大师，你真是好样的，做给那些质疑的人好好看看。”
    严新微笑点头，做完决定以后，他立刻又找到被万众瞩目的感觉，一切好像都又回来了一样。
    既然说定了，这件事马上开始推动起来。
    严新站在台上，靶子在他身后竖了起来，一名面容坚毅的战士站到了一百米后他的正对面，面前的人都被肃清，形成一个奇异的真空直线。
    战士举起了枪眯眼瞄准，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似乎一个刺激，就能从嘴里跳出去，张卫东站在一侧，之所以提出这个方案来，就是希望严新能拒绝，或者终止表演。
    可这个人像是失心疯一样，居然同意了。
    是不怕死？还是疯了？
    对于人能接住子弹这个说法，可能是有的，但是眼前的严新，有九成的把握赌他接不住。
    小战士持枪的手很稳定，枪口指向的方向，正是严新的脑袋，众目睽睽之下，严新的头上开始冒汗，小战士的枪口却又往下压了压，来到严新的心脏部位。
    随即，他扣动了扳机。
    枪声一响，严新猛然就趴在地上，子弹呼啸着从他的透顶飞过，正打在身后的靶子上。
    张卫东示意小战士收起了枪，才敢来到严新身边，他可没有勇气向严新一样，被枪口指着。
    “严大师，你怎么样？”
    严新被他扶着慢慢站了起来，心有余悸地说：“这一枪差点要了我的命。”
    他的话让场上的人愣住了，一位领导说：“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师，当然不敢接。”
    严新摇头说：“不是，当枪声响起来的时候，我的气已经布满了全身，能够承受这一枪，可是不知从来涌来一股强大的气干扰了我，提聚的气功一下子散掉，这个状态下的我，是接不了子弹的。”
    显然，他的狡辩又拉回了一些粉丝，严新说完又看着四周拱手说：“不知道今天是哪位大师到场了，我严某人有什么做得不周的地方，还请明示。”
    他这是在抄人家张宝成的作业，把问题怪到子虚乌有的人身上。
    几位老人站起来，他们的通讯员说：“你们自己看着办，老首长身体不舒服，我们回去了。”
    他们的退场，代表着严新和张宝成的机会没有了。
    张卫东看向了周围，也学着严新的口吻说：“各位，今天的表演很重要，请你们千万不要出手破坏。”
    两位大师的失手，让场下的气氛发生了改变，不少人发出嘘声说：“拉不出来屎怪茅坑，严大师，你做不到就直接说出来。”
    一开始的时候，场上对北大和张卫东，是充满了敌意的，测试进行到现在，人们的思想在一点点改变，对于北大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用承担面对全社会的压力。
    严大师的粉丝比后世明星粉丝能量要强大的多了。
    张卫东那边又问严新：“大师，你还好吗？”
    严新长出一口气说：“再调息片刻就可以了。”
    他的样子让张卫东有个错觉，他是坏人，严新反而是无辜的受害者。接着看向了严肃的小战士，问说：“同志，你怎么样？枪里还有子弹？”
    小战士点头，张卫东说：“大师，接下来你一定要让质疑声全部消失。”
    严新还在调整状态，测试到了这个阶段，人们其实都已经猜到，严新无论经过什么调整，都是不敢空手接子弹的。

 第559章 动摇根基

    第565章动摇根基
    第二次测试开始了，小战士又举起了枪，严新这一次却开始不停走动，他就像是瘟疫一样，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小战士的枪稳稳举着，随着他的活动不断调整方向。
    张卫东提醒说：“大师，如果你没准备好的话，我们可以稍等一下再开始。”
    严新摇头说：“我准备好了。”他话音才落，一声巨响吓得他立刻趴在地上，不少人哈哈大笑起来，后面一个怯生生的人说：“对不起，椅子倒了。”
    小战士的手依然很稳，乌黑的枪口泛着金属的光泽。
    严新被这一下弄得失去了方寸，研究所的领导可没有张宝成那边来的给力，冷冷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他就像看着一个小丑。
    “等一下。”严新叫停后，张卫东也赶紧示意，小战士的枪也收了起来，场上的众人好像都不由松了口气，手枪给大家的压力太大了。
    “严大师，是不是再修整一下，你的状态好像不太好？”
    “领导，今天场上有高人逼我出丑，我不接受测试。”严新直接拒绝，向着台上的领导嚷嚷。
    虽然摆明了是他不敢空手接子弹，却还是坚持说是有人捣乱破坏，试图挽回面子。
    “够了，你的闹剧可以结束了。”正中间的一位领导第一次开口，所有质疑不公平的声音一下消失得干干净净。
    主角走了，场面顿时冷清起来，张卫东说：“两位大师的测试结束了，祝贺今天的研讨会圆满成功。”
    说完他带头鼓掌，今天虽然是北大的主场，给他面子的人还是不多。
    张卫东丝毫不觉得尴尬继续说：“严大师，请你先去边上休息，各位领导，张校长，今天的汇报表演结束，请各位领导就大师的表演发表一下看法”
    张龙翔站起来说：“北大对二位气功大师的真伪存疑，所以关于加入人体自然科学研究所，我们学校要重新研究再决定。”
    台上的领导耳语了一会，站起来一位，他们几位身居高位，百忙之中参加这场测试，却是这样的结果，几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今天的测试，电视台全程有录像，等我们的通知，再决定是不是向大众公开，至于严大师，暂时不允许在公开场合组织带功报告会，所有的音像功法磁带制品禁止销售，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大家可以退场了。”
    台下的严新像是被抽掉了脊椎骨，一下子瘫倒砸地上，虽然还没一下打死，但是一下子拿掉了他的经济基础，比杀了他还难受。
    张卫东说：“谢谢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同学来今天的报告会，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请大家陆续退场不要急。”
    严新被几个战士控制着不让他行动，一群人站在小战士面前气势汹汹地质问说：“你们干什么，大师又没犯错，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战士们不为所动，只是警惕地警告试图靠近的人。
    见退场的秩序井然，张卫东忽然想起小姨夫妻俩，想起四下寻找时，整个会场乱糟糟的，已经看不见人，找了一会他就放弃了。
    这么多人想找到两个人，简直大海捞针。
    赵君梅就走过来夸奖说：“做得好。”
    “老师，其实我心里捏着一把汗呢，原来想着主持很容易，谁知道这么难。”
    “你已经做得不错了。”夸奖之后赵君梅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会非要你来主持，这些大师的手下都是疯子，会不会给你惹麻烦，这些日子你消停在学校呆着，不许私自外出。”
    听到这里张卫东很内疚，多好的老师，可他又不能把沈琪国说出来：“老师，我没事的，这里是京城，谁敢乱来。”
    赵君梅叹息说：“真想不到，名气这么大的气功大师居然是骗子，这件事主要还是要看上面的意思，今天的实况录像如果上面让发，就代表认可咱们的测试，如果不让发，咱们的测试结果只有咱们自己承认。这些大师照样没事。”
    “老师，这些其实都是小事，像严新和张宝成这样的人，危害其实远远不止于此，如果放任他们不管，将来给社会带来的危害只会更大，几位领导还在学校是，我想当面向他们把其中的利害详细说一遍。”
    赵君梅一直是无条件信任学生的，带着他走进了一间办公室，台上的几位领导和张龙翔校长以及青华的校长赫然都在场。
    “校长，各位领导，关于那些大师，张卫东同学还有情况向你们汇报，领导们有没有时间能听一听。”
    几位领导对张卫东的印象很好，明明年纪很小，面对严新和张宝成的时候，表现的可圈可点，机智过人。
    “张卫东同学，你说。”
    “打扰几位领导休息了，这些所谓的大师，目前借着气功的名义敛财；又宣扬气功能治百病，不少病人因为他们不去医院，贻误治疗的时机；可能很多人都会觉得大师的危害不过就是这些，但是真要这么想，那就小看他们了。”
    几位领导一听用惊奇的眼神看着他问：“你的意思，他们还能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张卫东又说：“不错，他们其实还有最可怕的一种能力，只是现在还没展露出来，但我相信用不着多久，这些人羽翼丰满，一定会这么做得。”
    “不过是小小的气功师，除了骗人骗钱，还有什么？”
    “各位领导，不管是严新还是张宝成，都是重要科研单位的研究员，可不是小小的气功师。“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各位，每一位气功大师都像一位邪教教主，他们的发展也和解放前的邪教一样，控制信徒的心智，做各种疯狂的举动，那时候就不简单的是用来骗钱的。”
    虽然没细说，但是这几句话还是让所有的领导面色突变，解放才多少年，国内一直警惕的是西方的和平演变，想不到国内居然开始滋生这种危害根基的毒瘤。
    而且就发生在大家身边，所有人都没注意。
    领导们按捺不住紧张问说：“那怎么办？”
    “不给邪教任何发展的机会，既然知道这些所谓的气功师都是骗子，郭嘉就应该大力打击，让他们在国内没有生存的土壤。”
    想想被蛊惑着在各地地标前自焚的可怜人，虽然不是他们做的，但谁能说那些人不是被严新这样的先行者启智的，张卫东要从根子上把这些人挖掉。

 第560章 一辈子很长

    第566章一辈子很长
    今天张卫东也算是直达天听，上面坐的这几位，都是各重要单位的领导，加上沈琪国的影响力，这些人只要一起发力，上辈子肆虐郭嘉十四五年的气功大师，想必这一次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领导们开了个现场会，马上就把严新控制起来带走，严新的信徒在校外聚集了四五百人，嚷嚷着要北大把严新大师交出来，不然就要冲进去救人。
    这些事超出了他的能力，能解决的只能是还在里面的那些大佬，他上了车说：“这里的事了了，咱们先去看娇娇。”
    罗老头住离学校不远，走进去吴天娇正蹲在院子中间一棵针叶松下面，走近了才见她不是在看，而是在捡针叶松树下的叶子。
    一连捡了好几根放在掌心叹了口气说：“你们都不听话呀，说好一天只掉一个叶子的。”
    “娇娇，你在做什么？”
    吴天娇指着这棵松树说：“爷爷说，这树上的每一个叶子，就是他留在世上的一天，我们都说好了，等到这棵树的叶子掉完，爷爷才能走，可是今天它作弊了，一下掉了好多啊。”
    十五岁的姑娘，不该这么幼稚，但是一个无助的小女孩，又能怎么办呢？
    这棵树虽然不很大，树上的针叶还是不少的，不知道怎么的，树叶最近有点发黄，树叶掉得比平时快多了。
    这让吴天娇很悲伤。
    “娇娇，这是玩笑不能当真的。”
    吴天娇执拗地说：“不是玩笑，我们都说好了的。”
    “这棵树我很久都没管过了，娇娇，要是给它施肥的话，它的叶子一直都不会掉。”
    吴天娇听完眼前一亮说：“真的吗？”
    “那咱们就去给松树弄点废料。”
    说话间，罗奶奶在里面问说：“是咚咚来了吗？马上吃饭了，先别出去。”说话间她推着罗老头走出来又说：“今天做了几个下酒菜，你们陪老头子好好喝两杯，老四，你也来。”
    “罗爷的身体还能喝酒？”张卫东十分惊讶。
    罗老头瞪眼说：“什么话？不能喝酒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吴天娇呆呆看着罗老头，眼泪不停往下掉，她问罗奶奶说：“爷爷奶奶，你们能不能不走？”
    罗奶奶怜惜地说：“娇娇乖，我们都不走。”
    “可是院子里的针叶松的叶子今天掉了好多好多，它说就是因为爷爷喝酒才掉的？”
    罗老头立刻把酒杯推在一边说：“爷爷以后再也不喝了，我要好好活着，看着娇娇长大。”
    两个老人虽然不是真正的亲人，却比很多亲人做得都要好，吴天娇缺失的爱，在两个老人这里得到了弥补。
    罗老头吃了几口就开始吐，罗奶奶的眼泪止不住地掉，她扭头擦掉才又转过来说：“老头子，你累了。”
    罗老头咳嗽了好一会才对张卫东说：“咚咚，我是等不到你们结婚的那一天了，只是有一件事放在我心里很久了，一直不知道怎么说，今天时机很合适，你们别嫌我倚老卖老，说话不中听。”
    “罗爷您说。”
    罗老头却看向老太太说：“这些话你们就别听了，我自己和咚咚说。”
    “老头子，你不要乱来。”罗奶奶不放心地说。老头挥了挥手，她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进正屋。
    “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是有时限的，我知道你对娇娇好，我们所有的一切，也都是你给的。”罗老头缓缓地说。
    “罗爷，你有什么话请直说，只要能办到，我一定不会推辞。”
    “人的一辈子很长，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简单的喜欢是远远不够的。”
    “罗爷，你不相信我会对娇娇一辈子都好？”
    罗老头看着他，摇了摇头说：“娇娇是个单纯的孩子，她弄不过你，你们结婚了，一句拌嘴，一个眼神，她就会想很多，甚至想要离开你，没有人能像我们包容她。”
    “罗爷，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想要怎么做，你才能放心。”
    罗老头喝了口水，叹气说：“你给的其实已经够多了，可是娇娇和你没经过三媒六礼真正下聘，我哪天一咽气走了，死都不能瞑目。”
    猜测着老头话里真正的意思：“罗爷，这个你不用担心，正好我妈也在京城，我回去就让她带媒人下三书六礼，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能办到。”
    罗老头板着的脸终于笑了，但转而又为难起来说：“娇娇没有片瓦遮身，现在住的地方，也是你的，我就怕将来她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一个姑娘家，难道像小时候一样，四处流浪？”
    张老黑不满地说：“老头，你差不多得了，咚咚这几年对你们怎么样，你心里有数。”
    “看看，女孩子嫁了人，夫家基本就是这种嘴脸，我怕娇娇以后受了委屈，想找人说都找不到，更怕她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张卫东笑说：“罗爷，我可能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可以跟你交个底，我在京城、海城还有特区都有好多房子，你挑，只要你开口，想要哪个城市的，我就把那个城市里所有属于我的房产都给娇娇。”
    罗老头一听笑容满面地说：“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空屋子干什么，现在这里就挺好。”
    “行，罗爷，明天我就让人给办手续，你还有别的条件吗？”
    “没有了，就是我没几天日子了，下聘要快点，我想热热闹闹地在家里办场喜事，让这京城的人看看，我们娇娇有多风光。”
    罗老八从外面走进来说：“老板，要办聘礼就把我这张存折拿去用，想来也应该够了。”
    “老八，那些钱你自己拿着，下聘的钱，我想我还有的。”
    老汉得到张卫东的保证，笑容满面地说：“我没看错人，咚咚，你是真心对我们家娇娇的，我可就等着你来下聘了。”
    走出这个院子，张老黑说：“这个老头想的真多。”
    “四叔，罗老头是娇娇的娘家人，他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会想办法给他弄来，这辈子，我都不会让娇娇受一点委屈。”
    说到这里，他默默告诉自己：“上辈子的遗憾，我不会让它发生”
    张老黑叹气说：“罗老头就是看在这一点，才拿住你的。”
    叔侄俩说着走到车前，发现陶小红夫妻俩站在他的车前，焦急地来回走动。

 第561章 道理谁都懂

    第567章道理谁都懂
    “小姨，你们怎么在这？今天在北大看见你们，想找你们的时候，你们已经走了，你是来找我的吗？”
    陶小红的表情有些奇怪说：“额，是的。”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咱们这就回去。”
    他们夫妻俩对视了一眼，还是同意了，车上张卫东问他们是不是有事，两人也摇头说没有。
    张老黑在没人的时候说：“你小姨两口子肯定有事。”
    关月玲看见妹妹回来很高兴，但是接着就听见张卫东要定亲，立刻翻脸，觉得他没把自己这个当妈的看在眼里，拿着扫帚疙瘩来揍人，怒气冲冲地问：“我要是不在京城，你是不是连说都不跟我说了？”
    眼见着亲娘发火，张卫东也觉得心虚，但是又觉得好笑，重生几年来，还是第一次把亲娘气成这样，等关月玲累了坐下来，他在站在旁边，一五一十把罗老头的病情说了。
    道理谁都明白，心里的气却还是不能消，关月玲很委屈，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她早就知道吴天娇这个人，在她心里一直觉得儿子还是孩子，说是小媳妇就是闹着玩的，没想到玩笑成了真的，她这个当娘的都还没过眼，你就敢答应。
    搁谁谁能忍？
    张卫东赔尽了小心，还是得不到亲娘的原谅。
    最后还是张秉忠发话说：“在咱们家，咚咚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他做哪件事不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咚咚，你回头带你妈去人家看看，别让人家说咱们的闲话。”
    关月玲听说对方不仅不登门，自己还要上杆子去看，心里有些不乐意，老汉一瞪眼说：“老大媳妇你在哪学的毛病，人家老的有病，孩子又小，也是才搬来京城，你是男方的娘，你不主动点还想要别人来看你，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大家都不说她的理，关月玲心里不舒服找妹妹倾诉，陶小红说：“姐，这件事咚咚也是迫不得已，就别生气了。”
    关月玲在她的开导下，才终于说了实话：“我是在气那两个老的，一把年纪了道理都不懂，吃我儿子的，穿我儿子的，我这个当妈的来京城，他们都不说看看，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生气。”
    “姐，这件事我不说你的理，那俩老的，生病的那个腿脚不好要坐轮椅，另一个要照顾老的照顾小的，哪有心思想那么多，再说你是男方，男方应该大方点。”
    陶小红两口子这次安心住了下来，张卫东的订婚仪式时间很仓促，全家人都被指使的团团转。
    虽然觉得委屈，关月玲当天还是跟着一大家子去了罗老头家，罗老头满脸病容，精神不太好，一看见关月玲还是马上道歉：“亲家，知道你来了，我们应该去看你，可是我这腿不行，身体也不争气，你别见怪。”
    家里人赔尽了小心，都得不到她的原谅，但是罗老头的这句话，让关月玲所有的委屈一扫而空说：“老叔，您身体不好好好在家歇着才对，我年轻应该我来看你们，这就是娇娇，真是个好姑娘。”
    吴天娇已经十五岁了，女孩子发育早，什么都懂了，见到关月玲脸红的像块布，还是走过来挨个叫人，然后害羞地躲进屋里不出来。
    黄氏对关月玲说：“看见没有，多好的丫头，我找人合过他俩的八字，天作之和，看八字的人还说，这丫头能旺夫，有宜男之相，以后嫁过来，给咱家多多生孙子。”
    关月玲的不满已经全部不见了，听完苦笑说：“娘，现在计划生育这么严，怎么能多生？”
    黄氏霸气的说：“我说能生就能生，不就是罚点钱吗？咱家又不是拿不起。”
    黄氏在别的方面扣的要命，张卫东每月给她很多生活费，她都不舍得用，可对于重孙子，她不惜一掷千金的。
    那边张秉忠和罗老头聊了几句，发现他精神头不好，就说：“亲家公，你身体不舒服，还是早点进屋歇歇，咱们老兄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罗老头强打精神说：“亲家，我对不住了，不能陪你，你们随意，晚上都留下来吃饭。”
    张卫东忙推着老头进屋，走了几步，老头就昏睡过去，吓得他慌忙叫罗奶奶，罗奶奶看了平静地说：“没事，他是睡着了。”
    吴天娇也走出屋子，帮着罗奶奶推老头进屋，关月玲看着老的小的因为罗老头的病，两人都是一脸惶恐，心中又莫名心疼起来。
    等到罗奶奶再次走出来，张秉忠老汉就站起来说：“亲家，老哥哥睡了，我们就不打搅了，定亲下聘的事我们紧急操办，就在这两天，就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办了。”
    罗奶奶见他们全家都来了，压在心底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吴天娇总算是过了老张家的眼。
    “亲家大哥，我是个妇道人家，老头子又经常要睡觉，这件事就靠你们操办了。”
    出来以后，张卫东发现关月玲的气好像消了，才敢走到她面前说：“妈，还生气呀。”
    “你现在倒是敢过来了，不怕我打你？”关月玲讥讽说。
    “妈你最疼我，不舍得打我。”关月玲拽着张卫东的手抚摸他的脸，张卫东手足无措地说：“妈，你怎么了，要是还生气，我不跑了，你打我一顿。”
    “儿子，我是心里高兴，我儿子长大了，心眼还好，帮助了这么多人，妈以你为荣。”
    张卫东笑说：“妈，你要是再夸，我可就骄傲了。”
    母子俩正式和好，关月玲一路上都在说：“都要订婚了，像做梦啊。”上大学订婚，张卫东那一件事都没让她操心，做母亲的欣慰又觉得遗憾。
    回家以后张卫东让四叔把郁顺请过来，他是遗老遗少，请他操办订婚仪式不会错，这老头花别人的钱不会心疼。
    相比于忙碌的张家人，陶小红两口子就显得心事重重，张卫东好几次看见两口子窃窃私语，他走过去的时候，却又什么都不说，他每天的事情太多顾不上这俩人。

 第562章 被盯上了

    第568章被盯上了
    北大的那次气功大师汇报表演，已经过去了好多天，关于那天的报道直到现在还没放出来。
    虽然严新和张宝成的名字没再出现，但是其他气功师的消息还是经常能见到。
    北大这边，赵君梅和张卫东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一脸不高兴。
    赵君梅说：“看见了，有的人就爱用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么明显的骗子，他们还想包庇。”
    “藏不住的，老师，咱们那天的测试并不是没有作用，京城的各大媒体都来了，他们看见了真相，就不会再报道这些大师的消息，这就是咱们的胜利，一下子想把观念扭转过来，不是那么容易。”
    “但愿，听说你要订婚了？”她很突然的转弯。
    “啊？”
    赵君梅以为他在装糊涂就说：“还瞒着老师，只要不是结婚，学校就不会管，我告诉你，千万不能影响学习。”
    莫名被老师教育，他只能点头哈腰答应。
    走出办公室，他还迷糊赵君梅是怎么知道的。
    丰家老宅披红挂彩，郁顺送了几个人走，就看见门前有两个小混混东张西望，没好气地赶他们说：“快滚，这是你们来的地方？”
    小混混却瞪眼骂道：“老东西，你说什么？”
    他话音才落，就从里面跑出来好几个年轻人问郁顺说：“郁爷，谁惹事？”
    二个混混见势不妙撒丫子就跑，郁顺说：“没事，走了。”
    小混混走到不远处的一个茶馆里，两个流里流气得中年人正推杯换盏得喝早酒，小混混说：“打听清楚了，这家子没权没势，就是有钱，他家那小子才十三四岁就定亲，妈的，老子都二十三了，还是光棍。”
    这两人都是大混混，带着一百多个无业青年就在附近混，一个叫大金牙，一个叫狗眼。
    大金牙的牙是被人抓住，用钳子一颗颗拔下来后，去镶得便宜牙，说话漏风吃饭没味，瘦的一阵风就能吹走。
    狗眼的眼珠子被人打爆了，据说是换了个狗眼，看谁都像翻白眼。
    大金牙听完呵呵笑了说：“好，就喜欢这种才进城的土财主，三句话一吓唬就能把他吓尿，到时候不管要什么都会乖乖奉上。”
    狗眼说：“牙哥，这送上门的肥羊，咱们可得合作一把，等到明天正日子，咱们带上各自的兄弟，上门讨个喜庆，你说怎么样？”
    “兄弟，就听你的，不过这时候可严打着呢，咱们小心点别把自己装进去。”
    “放心，咱们就是贺喜的客人。”
    两人开心得举杯喝酒，才来的小混混咽了咽口水，走出茶馆往地上啐一口说：“十四就有女人抱着睡，呸。”
    郁顺的安排张卫东是不知道的，第二天他来到丰家大院的时候，还以为走错了门，着眼处满目鲜红的喜气，他走上台阶郁顺说：“你这个小祖宗总算舍得过来？”
    “订个婚而已，不用这么大场面，郁爷。”
    郁顺教训他说：“你爷爷都没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快进去，你今天是主角，别松松垮垮得不像个样子。”
    走进去，他就看见了张秉忠老夫妻俩坐在院子中间的两把太师椅上，嬉笑着看着宅子，他走过去张口却说：“爷爷，郁爷要在这里办，你怎么也不拦着，咱家有那么多好宝贝，可别被人偷了。”
    老汉说：“别胡说，你娘怎么也没来？”
    关月玲在家打扫卫生，说是干完了活再过来，看来郁顺的所做的一切都是瞒着他们母子俩的。
    往里走了几步，迎面就遇见了张琳，只是现在她样子大变样，李秀兰从她身后走出来问说：“你二姐的这套一副怎么样，我选的。”
    几天没见，张琳又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十八岁姑娘，她随口说：“不要脸，这么小就订婚。”
    张秉忠听见了，不满得骂说：“死丫头你说什么呢，老三家的，今天看好他别让她惹篓子。”
    李秀兰忙回说：“我知道了，爹。”
    他们里面开始热闹，门口的小混混说：“跟狗哥说一声，人到了，问他什么时候能动手。”
    他们跑走了，一会儿，大金牙和狗眼带着几个人摇摇摆摆得来了，到地方就问说：“有没有什么扎手的人？”
    “狗哥，没有，都是他们家自己，还有几个帮忙的。”
    “别急，再等一会。”
    他们站在边上，很快胡同口走进来一群穿着大棉袄老棉裤，挎着篮子和破布鞋的农民在一个中年胖子的带领下，来到门口，来人走到门前，就看见那个胖子走到郁顺面前说了几句，郁顺一挥手，鼓乐班子就抄起了家伙吹吹打打。
    郁顺那个死老头高声喊说：“北洼村邻居贺喜。”
    张秉忠老汉闻声走了出来，一见这些老人吃惊的问：“老伙计，你们怎么来了？”
    老人们七嘴八舌得说：“咚咚订婚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能不来？老弟，你真有福气啊。”
    这群老农被迎了进去。
    大金牙啐了一口说：“呸，今天老子是吃定你们了，再没油水，也非给你们刮三两下来。”
    小混混说：“老大，咱们要不要现在就过去？”
    大金牙抬手给了他一下子说：“你傻呀，现在才几个人，去了能刮到什么油水，想要来个大的，就得等他们的客人都到了，咱们再上门，硬压着要，他们才不敢反抗。”
    被打的小混混吐了口吐沫说：“还是大哥想得周到。”
    不提他们，再说张卫东看到队长和会计还有张老师他们，惊喜得说：“叔叔大爷们，怎么好意思让你们跑这一趟。”
    队长说：“这有什么，听说你订婚，咱们村里的老老少少都想过来呢，被我按下了，都跑来了，厂里的活谁干。”
    他们这边才安排好，老马就带着特区建工的几个人开着车过来，大金牙愣了一愣，却听到老马一张口就是满嘴的皖北话。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狗日的吓我一跳，原来还是个老冒。”
    老马到了以后，主动接过了郁顺的活，站在门口当知客。狗眼自言自语说：“就今天这架势，不要个五千，我狗哥以后说出去都没面子。”

 第563章 态度逐渐谨慎

    第569章态度逐渐谨慎
    两个大混混搬了把椅子，拿着酒在边上吃吃喝喝，老马看见了走过来问：“请问你们是？”
    大金牙斜眼骂道：“这胡同都是你家的？老子不能来？”
    老马觉得老板大喜的日子应该以和气为主，走进去对郁顺一说，郁顺直直走出来，来到两人面前说：“你们在这干什么？”
    狗眼冷笑说：“郁爷，大清早亡了几百年了，再这么说话，会吃亏的。”他们这些人认识郁顺，对他没什么敬意。
    郁顺进门对张卫东说：“坏了，咱们被大金牙和狗眼俩坏种给盯上了，这俩人今天一定想捣乱。”
    张卫东说：“来者都是客，今天就当打发叫花子了，郁爷等会你拿五百块钱，打发他们走。”
    郁顺拿着钱又走出来说：“今天是人家的好日子，主人家也说了，这些钱给你们拿去喝酒，拿上钱带上你的人，走。”
    五沓钱说着举在了面前，大金牙头也不抬的说：“怎么，当我们叫花子？我告诉你，今天我们是来贺喜的客人，怎么也不会走的。”
    郁顺被他气到转身就走，张卫东说：“胃口还不小，别管他，愿意呆就在门口呆着。”
    大金牙原本以为自己不接钱，这家人会吓得屁滚尿流马上加码，可等了好一会都没见人来，心中顿时恼了说：“不长眼的东西。”
    小弟又说：“大哥，那怎么还等什么，这就上门找他去。”
    狗眼抬头看了看天说：“时间还早，没来几个人，等人来了，再他们一个好看的。”
    又一辆车开来，张良广穿着军装跳下来打开车门，关月玲和胡丽敏带着几个孩子来到门前，大金牙惊讶得说：“还有当兵的？”
    狗眼说：“怕他什么，他就一个，还拖家带口，咱们这么多人。”
    几人的信心又重新拾起来。
    关月玲皱着眉头看着大金牙一行人，大金牙被她的眼神看得火起说：“看什么看？眼珠子给你扣出来。”
    张良广说：“你再给我说一遍？”
    他已经官升三级，说话间自然带着一种气势，大金牙躲闪着说：“没说什么。”
    走进门里，关月玲还在生气，张卫东说：“一群混混罢了，别因为这些人生气。”说话间看到了北洼村的人，立刻惊喜得说：“你们都来了？”
    他乡遇故知，这些老派的人，很注重感情。
    张良广小声问他外面的混混是怎么回事。
    “三叔，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不用给他们脸。”
    门外又走来一群老人，老马不认识，郁顺一见笑说：“老伙计，你们怎么知道的。”
    和乐说：“这小子大喜的日子我怎么能不来？”
    大金牙听说是故宫的文物专家来了，小混混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说：“老大，咱们还等吗？”
    “一群死老头罢了，有什么好怕的，看他们那哆哆嗦嗦的样，我一个能打一百。”
    安存孝从厨房走出来招呼大家，张卫东这才知道郁顺把他这位御厨传人给弄过来掌勺。
    陶小红和刘欢喜走出屋子，看见了来了不少人，好奇得在一边看着。
    紧接着一群浩浩荡荡的车队，小混混吃惊得说，“这些人不是来喝喜酒得？”
    确实是来喝喜酒得，走在最前面得是个年轻女人，大金牙听老马喊说：“忠旺出租车公司经理李大美带公司二百三十名司机，一起来祝贺张卫东先生订婚大喜。”
    这个车队可真是不小，小混混跑过去看说：“老大，不好来，车子多得跑不到头，他们人太多了，咱们还怎么办？”
    狗眼说：“怕什么，这些人有家有口，咱们都是光棍，横得怕愣得，愣得怕不要命得，咱们就是那种不要命得。”
    虽然这样说，但是大金牙知道狗眼怂包了。
    张卫东迎出来说：“大家都来了，快进来坐。”
    李大美说：“他们就是来露个脸，等会还得走呢，车子挡路来，时间长了，肯定有人会来找麻烦。”
    二百多个司机一起说：“张老板订婚快乐。”陶小红夫妻俩看着这么多人对张卫东恭恭敬敬，都惊讶得不行，这个不熟悉得大外甥，怎么不管在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得？
    刘欢喜说：“你这个外甥，真不简单。”
    这场面张卫东虽然没少见：“大家都辛苦了。”
    李大美说：“行了，祝贺也祝贺了，大家都把车子开走。”
    司机们答应一声，整齐得走了，他们本来大多数是退伍兵，部队得习惯都还保留着，张良广和张秉忠父子看着整齐得人群，都感慨不已。
    “瞧你们得那些出息，这些人就是露个面，有什么好怕得，哼，再等一会，咱们就能上门了。”司机一走，狗眼觉得勇气又重新拾了起来。
    这些车子才开走，又开过来两辆车，都是锃亮得丰田，每辆车上下来了两个人，老马得声音都高兴的哑了说：“南粤省领导，特区市长汪启南、汽车工业总公司姚承乾姚经理祝贺张卫东订婚大喜。”
    这个头衔让狗眼和大金牙眼皮子直跳，本来想要上门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惊疑不定得互相看着。
    张卫东跑出来抱着那位市长说：“汪叔，你怎么来了？”
    汪启南板起脸说：“要不是有人跟我通风报信，我都不知道你今天订婚呢，现在先饶了你，等我回头再找你算账。”
    两人寒暄完毕，见姚承乾在一旁微笑，忙走过去招呼，姚承乾说：“谢谢你啊，津门汽车厂得车子快要下线了。”
    “那恭喜姚叔了，对了，你可答应我，让我先采购一批的。”
    姚承乾豪气得说：“这有什么，第一批车都给你，也没什么。”
    这两位被请进了屋里，好一会儿没有客人再过来，狗牙和大金牙商量说：“要不，咱们现在开始闹，估计也没什么人会来了。”
    “行，这家人太不给狗哥面子了，今天要是不让他们出个血，以后我走出去哪还有脸？”
    两人正要上门，却见到三辆吉普车打头，后面跟着七八辆奔驰缓缓开过来，大金牙慌忙收住脚说：“不会，这些人也是这群土包子的客人？”

 第564章 全村人的骄傲

    第570章全村人的骄傲
    八三年的大奔，是权力和身份的象征，这根本就不是有钱可以做到的事。
    从吉普车上走下来好几个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小跑着打开车门，就见从车上走下来好几位气度不凡的人，随着车队的到来，整个胡同都被戒备起来。
    一位基层警员远远跑过来，指着大金牙和狗眼二人说：“你们在这干什么？”
    狗眼点头哈腰地说：“领导，我们想看看热闹。”
    那人冷笑说：“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赶紧滚，也不看今天是什么场合，再不走把你们都抓起来。”
    大金牙说：“领导，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走了很远他才看见刚才呵斥自己的警员连靠近那群人的资格都没有，远远警惕地站着戒备。
    狗眼也说：“吓死了，这家人是谁打听的消息，不是说他家就是有点小钱，好拿捏吗？你看看多少人为他们站岗放哨？”
    年轻的小混混被推了出来，狗眼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说：“今天丢掉的脸都从你们俩这里找回来。”
    大金牙说：“现在怎么办？咱们就这么走了？真不甘心啊。”
    “你不走我走，再留下来，真能被抓进去蹲局子。”他逃也似的走了。
    大金牙留在原地，没想到那个警员举着枪走过来，他吓得嗷地一声跑了。
    张卫东带领全家迎出来说：“荣先生，包先生，郭先生你们怎么都来了？”
    荣先生笑说：“张卫东小朋友，听到你的喜讯，我们这些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你愿意接待吗？”
    “荣先生，你们各位都是我请都请不来的贵客，那是我爷爷奶奶，这是我妈，你们能来，我们全家都太荣幸了。”
    郑裕彤说：“你这臭小子，跟别人说话都客客气气，为什么一到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张卫东忙说：“郑先生，都是我的错，今天你要打要罚我都乖乖站着，眉头都不皱一下。”
    “小滑头，就今天吗？”
    郭德胜说：“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原本你已经占去了金榜题名这一喜，今天又占了二喜，四喜占了其三，年轻真好，我们这些人好羡慕呀。”
    众人一听，还真是。又是一番恭喜。
    张秉忠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他拉住张老黑去问，张老黑仔细说了一遍他们的来历，老汉一听又惊又喜，这个孙子让他惨淡的人生，拔高了无数个等级啊。
    今天北洼村那么多老伙计在，这个天有的聊了。
    这些人进来，里面的客人开始紧张，荣先生说：“各位请就坐，今天咱们大家都一样，都是来祝贺张卫东同学订婚大喜的，千万不要拘束。”
    说是不拘束，但是怎么能不拘束，汪启南和姚承乾上前拜见荣先生，荣先生说：“随便坐。”
    这些人气场太强大了，不论是北洼村的村民还是郁顺和乐他们，都能感觉到压力，郁顺说：“这些人不知道什么来历，看样子非富即贵，这小子在哪里认识这么多厉害的人？”
    和乐说：“听他们的口音就知道是南边的，不过为首的那位，有点看不透，我以前在故宫见他陪着外国领导人参观。”
    郁顺咋舌说：”那级别可低不了。“
    落坐之后，荣先生说：“张卫东，听说你这阵子动静不小。”
    “荣先生，我也没干什么，就在学校好好读书学习呢。”
    说着话，沈琪国大步走了进来，张卫东慌忙迎上去说：“沈叔叔，怎么敢劳您大驾？”
    沈琪国笑说:“你为我当先锋，我今天要是不来，将来老汪见了，非指着我的鼻子说我不可。”
    他话音才落汪启南就说：“不用担心，我不会说你的。”
    两人笑着握手，张卫东又说：“沈叔叔，荣先生也来了。”
    立刻把他引荐到荣先生那里，沈琪国激动地行了个礼说：“荣先生好。”
    荣先生说：“你也来了，坐，前几天气功大师那件事，你做得很好。”
    他这句话几乎是给整个事件定了性，沈琪国谦虚几句，被安排到汪启南那一桌。
    张秉忠看着孙子在一群大人物中间谈笑风生，捋着胡子偷乐，郁顺嫉妒地说：“老哥，你可真有福气啊，一个孙子这么小就做出这么多大事，等长大了，哪还得了？”
    老汉得意地说：“这都是他自己努力，我们全家都没帮上他什么忙。”
    郁顺来了一句：”你们是帮不上他的忙。“老头被气了一下，转眼又笑了说：”今天我高兴，不跟你一般见识。“
    至于关月玲，被李秀兰和胡丽敏簇拥着，看着男人这边，李秀兰说：“将来张浩康要是能有咚咚一脚的本事，我也能放心了。”
    胡丽敏也说：“可不是呢，张浩然笨死了，这么大了连个妈都不会叫，我都不好意思说他是张卫东的兄弟。”
    “你们胡说呢，张浩康张浩然两个孩子，我一见就喜欢的很，其实啊，当娘的不希望孩子能有多大的出息，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这就比啥都强。”
    至于北洼村的人，已经被客人强大的气场，吓得不敢抬头，但是心中又升起强烈的自豪感，这些人都是冲我们村的咚咚来的。
    文物局旅游局的领导又走了进来，荣先生这才听文物局说起张卫东无偿捐献七百万用来保护出土文物，不觉大加赞赏。
    有人捐款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我只是没想到就是咱们的张卫东同学，做了好事不留名，张卫东，你给我的惊喜，真是无穷无尽啊。
    一场订婚礼，把一些原本永远不可能交集的人聚在了一起，张卫东的订婚礼，想必北洼村的这村爷们回去以后，能说上一辈子。
    外面鼓乐声响起，有人大声喊说：“新娘子和她的家人到了。”
    荣先生说：“你们看，一说新娘子来了，他急成什么样，快去，不要让娘家人挑理。”
    一片哄笑声中，张卫东几乎是落荒而逃，迎面就看见吴天娇的脸通红，就连罗老头都红光满面，他接过轮椅把手，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说：“罗爷，人都到齐了，就等你来了。”
    罗老头说：“等我老头子干什么，你是想等娇娇，我跟你说，你可不能急，娇娇还小呢。”
    一阵哄堂大笑，罗奶奶拍了老头子一下说：“死老头，你乱说什么呢？”

 第565章 薄礼

    第571章薄礼
    吴天娇人到了，表示订婚仪式要开始，郁顺整了整衣冠，心中略微有些懊恼。
    失策啊，早知道有这么多大佬，就把自己清朝那会的官服穿出来了。那家伙这要是一亮相，还不得把整个场子都给震了。
    现在是新社会了，旧社会的那一套老规矩很多都不方便拿出来，这些让郁顺遗憾。
    女主角一到，门外就开始燃放了两挂一万响的鞭炮，鞭炮声中，吴天娇随着两位老人来到了场中。
    张秉忠和黄氏站起来把两个老的迎到上座，罗老头说：“老哥，恭喜啊。”
    老汉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说：“同喜同喜，今天是两个孩子的好日子，是咱两家的好日子。”
    做梦也想不到能有这一天，高朋满座，来往的不是官宦就是巨商，这些人平时高高在上，是他不可能接触到的存在，现在却都坐在自家的宴席前，为孙子小小的订婚礼庆贺。
    黄氏和罗奶奶也都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吴天娇，黄氏说：“嫂子你就放心，将来孩子到了我们家，我们一定会当成自己的闺女。”
    “咚咚是个好孩子，如果他能一直对娇娇好，我们就放心了。”罗奶奶很实在，她没奢望全家都能对吴天娇好，只要张卫东一个人有心就够了。
    黄氏听了这话，觉得有点刺耳，两人就没有再继续说。
    关月玲站在四个老人边上，看着人群中的儿子，更是眼角湿润，一切都太快了，好像昨天孩子还是个孩子，今天都要订婚了，不过孩子太能干了，真个订婚仪式她没有参与感，什么事都没让她插手，这让她心中遗憾。
    姗姗忽然灰扑扑地出现在她身边叫说：“妈。”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要几个月才能回来吗？”见到最贴心的大儿女，关月玲又惊又喜。
    “不止我，我老师也来了。听说咚咚订婚，我们从汉中特地赶回来的。”
    杜教授被老马引到了文物局那一桌，正和几位领导攀谈。
    母女俩见面有说不完的话，关月玲觉得见到闺女以后，自己才真正有了说话的人，这次来京城以后，其实没受什么委屈，可是看到女儿以后就是觉得莫名委屈。还是姗姗说：“妈，今天是咚咚大喜的日子，你别难过，他心里有你有咱们这个家，就是结婚了，也不会不管咱们的。”
    关月玲心说：“我哭也不是为了这个。”
    接着姗姗又看见了孤零零站在人群中的张琳，她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张琳，这两个最亲的人，站在人群中，站得远远的哪像母女。
    张琳的感觉其实更强烈，母亲对她有意见，弟弟也不怎么理她，订婚的虽然是自己最亲的人，仪式也是在自己家里，但是她却像个局外人，不管是这个家，还是弟弟，以及所有到场的客人，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直到姐姐姗姗来到身边，她才感觉到一丝丝温暖。
    郁顺说：“大家可能会说了，订婚怎么没见着千亩良田、十里红妆，我跟你们说，那早已经过时了，现在的土地是国有制禁止买卖，千亩良田是不要想了，不过，大家也不要急，虽然没有那些，但是今天咱们的主家准备的可一点都不比这少。”
    罗老头立刻打起了精神，他想要的不就是吴天娇将来有靠，接下来的聘礼就可以看出张卫东对她的重视程度。
    他拿起了礼单，念道：“大栅栏、王府井大街的商铺，各两个。”
    一铺养三代，有了这四个铺子，吴天娇这辈子也不用担心衣食了，罗老头心里满意极了，对张秉忠说：“咚咚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张秉忠却不高兴了，铺子张卫东没让他操办，谁帮他买下来的？那两个地方的铺子根本就是花钱都买不到，他不是没打过那的主意，这小子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一下弄了四个，商量都不跟家里商量就送人，真是太气人了。
    在他手上还是老张家的，可当聘礼送出去，就是别人的了，这一点他无法接受。
    罗老头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张卫东没和家里商量，心里不免有些嘀咕，不知道那些聘礼会不会有麻烦。
    张卫东定亲的事全部交给郁顺操办的，他自己没过问，听到有四个铺子，也不由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郁爷，一出手就是那么强。
    郁顺又念说：“北大和故宫附近的四合院各一座，商铺还是宅子都已经过到吴天娇的名下。”
    郁顺又拿起一张存折说：“哦，还有一张存折呢。”他说着打开来一看说：“具体的数目，就不告诉大家了。小姑娘，你自己看。”
    吴天娇对这些不感兴趣，接过来随手递给了罗奶奶，两个老的打开一看一脸惊容。
    老汉猜测着存折的数目，觉得孙子被人洗脑了，傻了吗？
    把这几件贵重的东西放好，郁顺又吃力地打开了脚下六个描金绣凤的精致箱子说：“黄金、宝石、翡翠头面各两套。”
    这时候黄金是属于管控的物资，在国内有价无市，虽然贵重，但是没有市场，每套首饰的价值基本和四合院持平。
    这些东西价值虽然不低，但是对老汉来说，却没有商铺重要，他做的就是黄金古董的生意，家里不缺这些。
    在结婚还是三大件多少条腿的时代，张卫东准备得可以说太有诚意了。
    接下来郁顺又说：“老亲家，你们家的小女婿准备的这些聘礼，你还满意？”
    罗老头还没说话，荣先生忽然说：“今天来，我也准备了一份薄礼。”他递过来一张纸，郁顺打开来一看惊讶地说：“不会犯错误，这是地契？”
    “相比于张卫东小朋友为国的贡献，这一点不算什么，我可听说了他最喜欢的就是四处盖房子，这十二亩地，其实我也是借花献佛而已。”
    张卫东又惊又喜，荣先生出手果然大气，二环内的十二亩地，我的天，订个婚就有了。冲到面前一个劲地感谢。
    郑裕彤说：“你们看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样。”
    郭德胜说：“我们几人也有一份薄礼，小朋友，这不是送你的，你可不能推辞。”

 第566章 再一次的人生高光时刻

    第572章再一次的人生高光时刻
    接过郭德胜递过来的盒子，打开来看，是一叠文件，还是他不认识的文字，应该是法文，举起手里的文件好奇地问：“郭先生，这是？”
    “这是高卢国的一个小酒庄，就在波尔多庄园旁边，占地总共48公顷，我们也都在附近有酒庄，以后大家可以一起去高卢国度假。”
    原来富豪们这么老早就会玩了。
    张卫东慌忙递回去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各位还是拿回去。”虽然是一个不知名的小酒庄，但是在一级酒庄波尔多庄园边上，价值怎么都不可能便宜。
    富豪们一见，明白他懂得庄园真正的价值，觉得这才是送对了人。
    包先生说：“给你你就收着，这是我们所有人的一点小意思，这家酒坊的老板经营不善被拍卖，交到你手上，我们也是希望你能让它起死回生，也能帮助不少人呢。”
    这个礼物太贵重了，张卫东十分惶恐地说：“这太贵重了。”
    荣先生意味深长地说：“张卫东，千万要记住，不论走到哪里，国内才是你的根。”
    听起来感觉有点不太对，他连忙保证说：“我知道呢，我的家人都在这里，我的根就在这里。”
    富豪们听完，都露出了笑。
    郁顺看着张卫东手里的小盒子，十分感慨，他本来已经很高看这小子了，没想到这些大人物更看好他。
    看看一副老农模样的张秉忠，又看了看张卫东亲生母亲，心中暗暗叹息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天才能解释的了，张卫东，这个年纪就已经站到了大多人一辈子都不能达到的高度，也不知道他的这些农民父母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姚承乾说：“我也有个小礼物要送给你。”
    说完亮出来，手上赫然是车钥匙，看商标，竟然是奔驰。
    张卫东慌忙摆手说：“姚叔叔，你怎么也来这一套，这个我不能收，你是公务人员，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是要犯错误的。”
    姚承乾说：“这辆车可不是我的，是海关查扣的走私汽车，转到我们汽车公司的，送你一辆是因为你对我们的帮助太大，这是大家一致的决定，我可买不起这东西。”
    荣先生果然说：“既然这样，你收下也没什么。”
    张卫东这才惶恐的收下，客人们都听得呆了一呆。送地、送车子，这都是真的吗？
    接过钥匙反手递给吴天娇，吴天娇嫌弃地递过来说：“我要这干什么，给你。”
    罗老头看的满脸笑容，张卫东重视吴天娇，这比什么贵重的东西，都要重要。
    仪式结束，荣先生就带着那群富豪告辞，张秉忠热情挽留，荣先生说：“今天回去还有公事，等哪天有时间，我一定专程来看老哥，老哥哥你养了一个好孙子啊。”
    得到这句话，老汉觉得脸上有光，三儿子张良广升官都没有这一句话来的光彩，连说：“那感情好，那感情好。”
    荣先生一走，文物局和旅游局的人都来告辞，送走这些客人，张秉忠老汉还是不敢相信有人会这么送东西，送地，送车，所以他看着张卫东身边的两个地契盒子恋恋不舍。
    张卫东把几个盒子推给他说：“爷爷，这些东西，还得你收着才行。”
    老汉笑容满面地抱在自己怀里不愿意放手说：“好好好，我给你收着，这是你的，都是你的。”
    北洼村的那些老人这时候才敢上来跟老汉打招呼，队长说：“咚咚，我们刚才被吓死了，都不敢说话。”
    老人们说：“真吓人哩，咚咚，他们都是什么大官？”
    张卫东只好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呢。”
    村里的张老师说：“咚咚本来就是咱们北洼村的龙，现在一飞冲天，今天能来什么大人物都不稀奇。”
    人们入座开席以后，张卫东看向了关月玲，只见她眼圈通红，和姗姗坐在角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忙走过去说：“妈，大姐，你们怎么做这里，今天我订婚，你们一定是要坐在主桌。”
    关月玲说：“我们坐哪都没关系，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你，就够了。”
    张卫东被她说的心里一酸说：“妈，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过，今天你们一定要去主桌才行。”
    主桌上坐着罗老头罗奶奶，张秉忠老妻，还有汪启南和姚承乾。
    汪启南笑说：“我刚才还说嫂子在哪呢，这么大日子不见人，你藏哪去了？”
    关月玲心说：“刚才那些大官就坐旁边，我要是坐这里能被吓死。”
    这边才安排好了母亲，那边又看见了姗姗，正在一旁笑吟吟看着他。
    忙走过去高兴得说：“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见姐姐指了指旁边，又看见了杜教授忙打招呼说：“教授，怎么好意思麻烦您跑这一趟？”
    杜教授正色说：“你的事才最重要，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说什么都要过来。”说着他也拿出了一个盒子说：“这是我和你姐姐一起给你挑的礼物，快打开来看看。”
    老汉说：“古董？”
    杜教授点头，张卫东打开盖子，见是一块白玉雕成的印章，随手拿起来说：“汉白玉还是羊脂白玉，材质入手感觉很舒服。”
    姗姗说：“你小心点，这可能就是一枚皇后之玺，而且很有可能是鼎鼎大名的吕后遗留的。”
    张卫东吓得慌忙将玉玺放进盒子递给老汉，老韩拿起来看了一会说：“这个，确定了吗？”
    杜教授得意地点头说：“说来也是缘分，这东西好像是撞到我们师徒面前的，那天我们从山上下来，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姗姗就说有个东西在发光，她上去以后就把这东西拿下来了，我一看就觉得这应该是有来历的东西，仔细看了才认出是一枚皇后的印章，这不是正好适合送给订婚的小姑娘吗？”
    皇后印章这个寓意真的太适合结婚订婚现场了，罗老头笑眯眯说：“那可真好兆头，像是再说我家娇娇有皇后的命。”
    “罗爷，你就别妄想了，咱们郭嘉以后都不可能有皇帝了。”

 第567章 见人不说话先矮三分

    第573章见人不说话先矮三分
    北洼村的老少爷们今天大开了眼界，内心充满了自豪感，张卫东是他们所有人看着长大的孩子，原来这个孩子不管在哪里都是那么耀眼。
    荣先生带着的那个富豪车队，虽然都不知道来历，但是后来来的人可都是报了名号的，那都是京城各大总局的头头，见了荣先生他们个个还不是毕恭毕敬，这样的人都是张卫东的座上客，那不就是我们北洼村人的座上客？
    至于前面那个浩浩荡荡的出租车队，队长说都是张卫东家的，我的天，谁敢想着才来京城多久，张卫东就弄出了这么大动静？
    更何况大领导还送给咚咚京城的十二亩地，你说土地不能买卖，咱们的咚咚根本不用买，架不住有人不要钱白送。
    至于后来的奔驰，队长也说市场价可能要上百万。
    老人七嘴八舌的说：“我从小就看这孩子有出息。”
    有人马上揭老底说：“拉倒，小时候你整天呲着牙说这孩子没用呢。”
    马上就是一顿争吵说：“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没有，你别冤枉我。”
    关月玲这一桌再听到这些争吵，不由会心一笑，但是关月玲低声说：“现在话都说的好听，当初谁能看得起我儿子呢。”
    姗姗马上不让她说了，大喜的日子别得罪人。
    当一个人站的高度普通人努力也有可能达到的高度时，人们只会羡慕妒忌恨，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抹黑你，但是当一个人站得足够高，所有人拼了命也做不到的时候，便只会选择臣服。
    这本来就是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臣服并没有什么不对，因为张卫东值得，他早已经远远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现在的北洼村人，哪怕走到皖北县城，也都高声说话，不像以前见人不说话先矮上三分，县城的人只要听说是他们是北洼村的人，立刻肃然起敬，然后热情地问张卫东的情况。
    现在的张卫东已经不是老汉一家的孩子，而是全村人的孩子，全村人的骄傲，他不仅带领全村走出了贫困，更给大家带来了数不清的荣誉，和富裕后带来的自信。
    农村人想要的是什么，不外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被人高看一眼，张卫东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做到了村里好多辈人都做不到的事。
    所以当他来到村里这一桌时，气氛变得十分热烈。
    这孩子可真好啊，一点架子都没有，还像在村里一样，挨个敬大家酒，还能准确的按照村里的辈分叫人，真是个好孩子啊。
    这一趟进京真是值了，不然怎么会知道村里出了这样的大人物。
    汪启南对关月玲母女说：“嫂子，我得敬你一杯，感谢你生出这么能干的儿子。”
    关月玲慌忙说：“汪大哥，你太客气了，他经常跟我说，你是他的贵人，一直都在帮他，我应该谢谢你。”
    姗姗说：“汪叔叔，咚咚还是小孩子，有时候会冲动犯错，还需要你们这些长辈时不时提点，别太夸他。”
    汪启南喝了一口酒说：“弟妹，我越来越羡慕你，培养了两个北大的大学生，你看看这上了北大的大学生，说话就是有水平，快毕业了，不然毕业后来特区？。”姗姗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关月玲高兴地说：“姗姗要是能跟着你，我最放心了，姗姗，快谢谢你汪叔。”
    “我是先打个招呼，还不知道咚咚是准备安排你呢，要是破坏了他的安排，那小子会找我算账的。”
    关月玲马上霸气地说：“他敢。”
    队长也带着村里人小心翼翼走过来：“汪领导，以前得罪了，千万不要见怪。”
    今天来的颇有当时的几个批斗积极分子，现在都藏在队长身后不敢露头，队长说完不见有人配合，立刻回头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人家汪领导那么大的官，还能跟你们计较？”
    听听，队长这说话的水平，不愧是当了多年基层干部。
    几人这才磨磨唧唧走出来，汪启南挨个看过去，虽然时间过去了不几年，还是能一眼人出他们，他一一指着村民叫他们的名字，有俩以为他要清算，吓得腿都软了。
    看着这些人，汪启南有种两世为人的感觉，摆手说：“老张，都过去了，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
    队长说：“领导您原谅我们，我们自己不能原谅自己，咚咚经常说犯了错就得认，您是大领导您不计较，我们心里不能没数。都过来，每人自罚三杯酒不许偷奸耍滑，喝完随汪领导处置。”
    汪启南慌忙说：“别。”但是村民们已经开始了。
    干了一杯，又马上倒上，主桌的气氛被很多人看在眼里，三杯酒下肚，好几个村民瘫在地上。
    汪启南站起来也连干了三杯酒说：“当时即使不去北洼村，也会去南洼村、西洼村，不怪你们，都是时代的错，今天这酒大家都喝了，事就过去了，以后谁都不提。”
    队长听完，一颗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今天他看见汪启南其实腿就有些软，好在当机立断，终于求得了汪启南的原谅，回去以后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几位大领导虽然退场了，订婚宴却更热闹了。
    罗老头看着张卫东闲下来就坐到吴天娇身边，不断逗她说话，两个小儿女一会笑一会闹，看向罗奶奶说：“老太婆，娇娇和你有他照顾，我就是死了也合眼了。”
    罗奶奶平静地说：“嗯，你先去，再等我几年，等我把娇娇嫁出去，就去找你，到时候咱们一起上路。”
    “好，不管几年我都等你。”两人对于生死毫无畏惧。
    罗老头的身体根本撑不了这么长时间，今天一直到现在，他都稳稳坐着，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
    但是今天的酒宴，不是所有人都开心，张暮秋和张琳叔侄俩，却有着迥然不同的心境，他好几次找李大美说话，李大美却总是寒着脸躲开。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今，14岁的侄子都订婚了，他都22了，还是光棍一条。正想的时候，亲爹警告的眼神已经多次投射过来，嫌弃的不行。

 第568章 人多是非多

    第574章人多是非多
    张琳看着关月玲独自享受所有来客的祝福，心底的怒火一点点被燃起，她想象着父亲张良川落寞流浪的样子，恨不得立刻摔门离开这个家去照顾父亲。
    但是她不敢，前几天的恐怖经历，让她明白京城对于穷人来说不是乐土，而且，她不知道父亲在什么地方，即使离开也得带着钱，她需要钱，很多很多钱，可怜的父亲可能更需要。
    当这个念头升起以后，立刻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可是该去哪里弄钱呢？眼前不就是嘛？今天的礼金她看过，一沓一沓的钱，估计得有一麻袋多，这个弟弟，对她这个姐姐不是冷朝就是热讽，对亲生父亲更是冷漠透顶，拿走他的不用有任何压力。
    当开始恨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渐渐变成恶魔，恨会让人失去了理智。
    所以张琳看着张卫东小小的年纪，和那些大人在一起故作豪爽的大笑时，心中是不屑的，可能是她的眼光一直在弟弟身上，张卫东忽然投来一个笑容，她立刻板起了脸，一点表情都没给他。
    在这个人人高高兴兴的日子，她是个例外。
    知道张琳是驴脾气，并没有多想，张琳才在外面受过苦，估计不会再敢跑出去，但没想到，她和父亲的个性如此相像。
    沈奇宁田菲菲他们赶到的时候，酒宴已经进行了大半，还没等张卫东打招呼，北洼村的村民先嚷起来说：“陈世美来了，陈世美来了，快去找他算账。”
    田菲菲这个大明星，都被愤怒的人群遮住了光彩。
    村民们激动得冲上去要给北洼村的姑娘讨个公道。
    队长狠狠拍桌子站起来说：“都给我站住，今天是咚咚大喜的日子，谁都不许坏他的好事，不管什么事，都等喜事办完再找他算账。”
    “咚咚，这个沈奇宁变心了，好几个月不回村，也没有信，他媳妇在家天天哭，你可不能饶了他。”村民七嘴八舌的告状，希望他能主持公道。
    农村的牵扯太多，很难把公和私完全分开，沈奇宁在他的计划中虽然很重要，但是如果他真是抛妻弃子的负心汉，这个人再能干都不是很适合再委以重任。
    沈奇宁一见张卫东的表情，心里就有些慌，慌忙要来解释。
    郁顺站起来说：“今天别的都不谈，来了就是一件事，祝贺张卫东和吴天骄订婚，不管什么恩怨，都等酒宴结束以后再说。”
    “姑父，先坐，晚点咱们再聊。”沈奇宁心里更局促，好几次解释说：“咚咚，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关月玲也说：“咚咚，你可别糊涂，你是北洼村的人，要是对不起村里，回去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妈，我心里有数，姑父，我知道你忙，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会替你向村里人解释的。”
    沈奇宁听出他话里的潜台词，他如果是那样的人，张卫东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何佳怡和李丰收这俩一起过来的人，都坐的离他远远的，那表情就是一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样子。
    田菲菲这个大明星很快被人认出来，但是大家只是远远看着，反而没有人上来要签名什么的。
    不过她的名气始终在哪里，有人问张卫东说：“田菲菲今天要唱歌吗？”
    “新社会了，不兴唱堂会，再说田菲菲是我朋友，不是来唱歌的。”他干脆利索的拒绝。
    田菲菲说：“其实我是可以唱几首的，没关系。”
    “不用。”戏子在解放前是下九流，唱堂会更是充满了各种阴暗的黑幕，所以八十年代初的人，对于明星并没有多少敬意，堂会更不是什么好话。
    田菲菲说：“好，我听你的。”她的结巴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居然好的七七八八，事业成功以后，对人的个性会改变很大。
    “你不是在亚洲宣传专辑吗，怎么也跑回来了？”
    “你订婚比什么都重要。”
    两人一直聊着，罗老头紧张得问吴天骄说：“娇娇，这个女人是什么人，怎么大家好像都认识她？”
    “她就是大明星田菲菲啊，全国的人都认识，真想找她要个签名。”
    罗老头说：“傻丫头，你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你看她一来，咚咚就不理你了，你不觉得危险？”
    “危险什么？”
    罗奶奶说：“老头子你别乱说，咚咚就不是那样的孩子，等会你看咚咚要是敢把她带过来，就说明他们没事，要是不带来，才是心里有鬼，稳住别急。”
    田菲菲两人果然走了过来，张卫东介绍说：“菲菲，这是罗爷爷罗奶奶，吴天骄的爷爷奶奶，这就是吴天骄，我今天订婚的未婚妻。”
    罗老头一听，紧皱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说：“姑娘，听说你从国外来，一路辛苦了。”
    田菲菲叫了声爷爷奶奶，然后叫吴天骄说：“真漂亮，我今天来的仓促，这块表送给你，千万别嫌弃。”
    张卫东一看笑说：“好几万块的表，谁敢嫌弃。”
    老头一听吓了一跳说：“这太贵重了。”
    张卫东说：“罗爷，又不是送你的，是送娇娇的，你瞎做什么主。”
    罗老头说：“臭小子，怎么说话呢？”嘴上骂着，心里却很开心，张卫东还是在乎娇娇的。
    吴天骄听话得伸手让田菲菲帮她带上，摇了摇问老夫妻说：“爷爷奶奶，好看吗？”
    “当然好看，几万块钱啊，怎么都好看。”
    关月玲见这边热闹，走过来想跟吴天骄说话，吴天骄见到她就吓得躲在张卫东身后，张卫东说：“妈，你可不能欺负你儿媳妇。”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关月玲气的要去追打儿子。
    罗老头欣慰得看着他们说：“老太婆，咱们娇娇命好，没找错人。”
    “老头子你说的对，咚咚年纪虽然比娇娇还小一岁，可是他有主见、有担当，是个能依靠的人。”
    罗老头手里捏着六张房契，和一张存折，又看了看热闹的订婚宴感慨说：“今天我真高兴啊。”
    说着一歪头，倒在桌子上。

 第569章 偷钱。

    第575章偷钱。
    罗老头这次病倒，虽然被抢救回来，但是医生说他情况很糟，很难再醒过来了，罗奶奶平静地说：“就让他在医院，我和娇娇回去了。”
    她说完立刻头也不回得离开病房，吴天娇好几次想回头看，她都不许，罗老头病倒，老太太的生活重心立刻转到吴天娇这里，这是她答应老头子的事，一定要照顾好孩子。
    至于罗老头，有张卫东在，只会比她照顾的更好，至于感谢，就更不必了，他们欠张卫东太多了，一辈子都还不完，这辈子先把吴天娇抚养长大，下辈子再来报答。
    所以，任何客气的话都不用说，她不说张卫东这孩子也会明白。
    回到丰家大宅，天色已经很晚了，进去发现里面的人个个面色都不好看，张秉忠关心了一句：“老罗怎么样？”
    “抢救过来了，但是人昏迷不醒，以后只能住院了。”
    老汉叹了口气说：“人老了，早晚都有这一天，只能慢慢熬着。”
    见大家都提不起精神，张卫东好奇地问：“大家都怎么了？我出去一会出什么事了？”
    有个老人想说话，被队长一眼瞪了回去。
    关月玲脸色不太好看说：“咚咚，你的定亲礼钱丢了不少。”
    “丢钱？”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刘不好意思说：“老板，都是我的错，少了三万块，回头我给补上。”
    “钱丢了是小事，补什么补，知道可能是谁拿了吗？”
    “我收好礼钱，就放你屋里去的，没见过有谁去过你那屋，今天乱哄哄的很多人，谁都有嫌疑，估计钱是找不回来了。”老刘很内疚，老板大喜的日子出这种乌龙事件，他还是专门做财务的呢，居然会让没入账的钱离开自己的视线，担心张卫东听说会不高兴。
    “今天来的都是亲戚朋友，钱丢了就丢了，别再声张了。”
    张卫东的话他心里并没有多好过。他是收钱的人，钱丢了，虽然他心里坦荡的很，可钱并没没有交到主人手里，只能是他认，虽说他能赔得起的，可毕竟是太窝囊了。
    关月玲气呼呼得说：“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非当面问问他不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哪点对不起他。”
    依着关月玲的主意，是要去报警，但是张秉忠觉得大喜的日子，见官糟心，就让她等到张卫东回来再决定。
    儿子回来后的意见，让她很生气，嚷着要去报警把人抓回来。
    安抚好家人的情绪，时间已经很晚了，今天北洼村的爷们都在家里打地铺，关月玲他们住进了后院的绣楼，这个大院子，买了几年了，总算是要迎来了正式的入住。
    要入睡的时候，姗姗忽然奇怪地说：“琳琳呢？怎么好久没看见他了？”
    关月玲已经上床休息了，听见女儿不见了，心里咯噔一下，走出来看见儿子女儿都在厅里大眼瞪小眼。
    “妈，你没看见她？”
    “我很长时间没看见她了，以为她在房间里睡觉。”
    张卫东说：“不用说了，我二姐又走了，那些丢掉的钱，也是她拿走的。”
    当母亲的下意识地就要反驳，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她前面还气得不行，没想到偷钱的很大的可能是自己的亲闺女，这种事，张琳绝对能干得多出来。
    张卫东吩咐说：“四叔，咱们出去找她。”
    “你们谁都不要去，这个闺女就当我没生。”
    “妈，你不要说气话，二姐拿着那么多钱别出事，四叔，咱们走。”
    陶小红看着大姐，对刘欢喜说：“你一起去。”
    看着儿子又匆匆走进了黑暗之中，关月玲跌坐在地上，白天还兴高采烈地为儿子操办订婚礼，晚上就发生了女儿偷钱的事，这让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疲惫的感觉，这个千疮百孔的家，一直都是儿子在撑着，不然单靠她一个人，早就把她压垮了。
    不用操心是她命好，可是儿子呢？儿子明明才十四岁，这么小就担起了全家的担子，还有这么多人都靠他吃饭，想必他每天都过得很累，想着儿子关月玲忽然很想哭。
    刘欢喜这次上车就肯定的指着一个方向走，他似乎掌握一种神秘的能量，可是张卫东今天对他的神秘提不起精神，从早忙到晚人实在太累了。
    车子来到一个矮墙前停了车，吩咐张老黑熄了火，三人都下了车，慢慢走进了矮墙后面，做了个手势，让张老黑从一个另方向包抄过去。
    里面是二间破屋子，三人走进屋，里面就传来一声哭声说：“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不是张琳又是哪个。
    张老黑走进去把她拎出来，张卫东的手电筒打在她的脸上，张琳捂住脸说：“别抓我，别抓我。”
    “钱呢？”
    刘欢喜从草堆里拿出一个黑提包打开一看，钱果然都在里面。
    “咚咚？”张琳听到熟悉的声音，试探着问。
    “二姐，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次又为什么走？”
    张琳尖酸地说：“这么急着找我，是为了这些钱？要不是我拿了点钱，你们是不是都懒得找我？”
    抬手给她一个巴掌，张琳被打蒙了，张卫东一字一句说：这一巴掌是替咱妈打的，从小你就自私从不替别人考虑，我们出来找你，是咱妈怕你拿这么多钱出事，不是咱妈，没有人愿意理你。”
    张琳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这么多年，你吃的喝的都是我的，不识好歹的东西。”张琳看着冷酷的弟弟，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平时总是笑嘻嘻的弟弟说出来的，又气又恼居然不知道怎么应对。
    “咚咚，别在这里说了，咱们把你姐带回家。”
    “你们都不管咱爸，我管，我拿了钱就去跟爸一起生活，你也是他儿子，这点钱都不舍得？”
    “这点钱？你知不知道，普通人想挣三万块钱，要花多长时间？”
    张琳对钱没有概念。
    刘欢喜说：“孩子，这么多钱，我一辈子都挣不到。”
    “张琳，你一直想离开咱妈，去找咱爹是，好，今天我就成全你。”
    让张琳上车，送到张良川住的地方，敲开门张良川看见张琳吃惊的问：“老二，你怎么来了？”
    张琳趴在父亲身上嚎啕大哭起来，黑暗里一个包丢在两人脚下。

 第570章 寄人篱下

    第576章寄人篱下
    张良川的住地是张卫东老早就让人打听到的，他也偷偷来看过好几次，父亲和那个老妇生活在这里，看样子他过的并不好。
    “是那个小狐狸精来找男人？”一个苍老的声音说着走出来，正是那个白发老妇，很多人年纪大，不代表就有德行。
    “奶奶，我是我爸的孩子，来找我爸的。”张琳很生气，但是这老太太和父亲住在一起，她觉得还是要有礼貌，没想到老妇一听就恼了说：“哪来的傻东西，这里没你爸，给我滚。”
    张琳被骂懵了，指着父亲说：“奶奶，他就是我爸。”
    老妇更恼了，嘴里不干不净地骂。
    张良川尴尬的说：“老二，她不是奶奶，她是阿姨。”
    “阿姨？”张琳看着老妇的白发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里可没地方给闲人住，赶紧让她走。”老妇不耐烦得的说着就进了屋。
    张良川尴尬极了，埋怨说：“招呼都不打就跑过来，你啊，就会给我找麻烦。”说完谄媚得跑进屋里，张琳在门口等了好半天，他才走出来说：“老二，进来，你阿姨同意你今天住这了。”
    张琳心中莫名想起了自己家的大屋子，但是转眼又坚定起来，她要跟着父亲，父亲才是最爱她的人。
    走进屋里，她发现里面逼仄的很，光线昏暗，进门就是一个到处都是油污的小厨房，张良川打开小厨房后面的门，里面堆满了黑乎乎的东西，发出难闻的味道，里面有一张行军床。
    “老二，你暂时住这里，哎，你阿姨嘴不好，心眼还是好的，她要是说什么，你别放在心上。”父亲的交代让张琳心中温暖，最疼自己的还是父亲。
    “死了吗，没死快滚过来。”一声大呼就像是在眼前，张琳被吓了一跳，她分明看见父亲也哆嗦了一下，快速地说：“你先睡，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张琳带了很多钱逃出来，晚上一直到现在都没吃饭，她很想说一句：“爸，我还没吃饭呢。”
    可是张良川已经像火急火燎地走出去，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装钱的包还背在身上，她站起来不小心踢到了什么，发出很大的响声，隔壁立刻传来咒骂声说：“半夜三更地不睡觉，想偷东西吗？”
    父亲的小声说了几句什么，那个声音才停了下来，张琳站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等到声音消失，才把包藏在床底下，上了床才发现，满嘴都是霉味，床下面也没有褥子，她只好把棉絮折了一半盖在身上，鼻子里立刻传来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被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太臭了，她身子动了动，床又发出咯吱咯吱地声响，隔壁立刻传来大声咒骂说：“小浪蹄子，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在床上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要脸的东西。”
    张琳委屈极了，耳边听到父亲低声又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又听见那个女人发出浪笑说：“你坏死了。”隔壁传来嘻嘻索索地声音一会又传来有规律的撞击声。
    张琳已经十八岁了，哪有什么不懂的，现在她不是害羞而是恐惧，不管是在皖北还是在京城，她生性个色，都是自己睡一个房间，房间里的被子也都清新怡人，今天来这里，不仅又潮又霉，屋里还有老鼠。
    而且这屋子里的老鼠并不怕人，天上地下的乱窜，隔壁的声音一直在继续，却还抽空骂她。
    肚子咕噜噜叫，她更饿了，但是隔壁的响声像是永远都不会停，她想捂住耳朵，可那被子又让人崩溃。
    躺在床上，她无声的流泪，撞击声好半天停了下来，她忽然很想上厕所，尿意越来越强，只好爬起来，但她不知道厕所在哪里，往外走又不敢，急躁地赤着脚在地上走。
    她忽然看到桌上有个壶，一着急轻轻打开，小解在里面。
    然后她才蹑手蹑脚回到床上，努力控制着床不发出一点声响，终于睡了过去。
    “起来，都几点了，起来做饭洗衣服。”
    睁开眼就看见那个老妇恶狠狠站在床头，手里拿着根棍子狠狠敲她，她慌忙站起来，老妇扔掉棍子拿起了那把壶走出去。
    张琳只觉得眼皮子直跳，想叫住那个老妇，但是她还没张口，老妇就冷冷瞪来一眼，于是不敢出声，快速穿好鞋子，张良川走过来说：“老二，你醒了。”
    “爸。”见到父亲，张琳满肚子的委屈，张良川说：“你怎么跑出来了？”
    张琳总算听到一句暖心的话，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掉下来说：“我妈对我不好。”
    张良川楞了楞问说：“她是你亲娘，怎么会对你不好？我找她去。”
    这句话让张琳所有的委屈都值了，趴在父亲的肩上大哭起来，父女俩正真情流露。
    老妇忽然气冲冲走来，把手里的茶壶往张琳脸上一扔说：“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让你来惩罚我，你这个千人骑的浪蹄子尿在茶壶里，老娘还以为是茶，对着就喝了一口，我今天不打死你，都不算完。”
    张琳躲得快，但是张良川来不及，装着尿的茶壶从头淋了下来。
    张琳申辩说：“阿姨，我不是故意的，我昨天找不到尿壶。”
    老妇指着张良川骂说：“你这个没用的窝囊废，诚心找个小妖精来糟践老娘是，今天她要是不滚，老娘就把你们一起撵走。”
    张良川说：“当家的，孩子也不是故意的，我让她给你赔个不是。”说着推着张琳来到老妇面前说：“快道歉啊，你阿姨心最好了，不会为难你的。”
    张琳只觉得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不管她有多错，母亲关月玲从来都没这样对过她。但还是听话的说：“阿姨，对不起我错了。”
    老妇说：“我受不起，你马上给我滚，再让你留这里，老娘能减寿十年。”
    张良川忙走过去猥琐地说了几句什么，老妇的脸变得潮红说：“你这个死鬼，就这点好处。”夸奖完了，随后奖励了他一哥响亮的耳光才扭着腰走了。
    张琳见父亲受这样的委屈，不觉大哭起来说：“爸，你过的这是什么日子，咱们走。”

 第571章 受委屈了

    第577章受委屈了
    无数次幻想过父亲的生活，她一直以为父亲逍遥快活还不带自己。
    现实让她清醒过来，父亲过得不仅不好，反而很糟糕。
    张良川叹气说：“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
    张琳脱口而出说：“爸，咱们回家，咱家有钱了，不用受这些人的气。”说完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离家出走了。
    “老二，你还是早点回去。”他说着就要走。
    张琳慌忙又说：“爸，我带了好多钱，我有钱，咱么不用在这里受委屈。”
    说着她带着父亲来到小屋里，打开了包。
    张良川一见惊呆了说：“哪来的这么多钱？”
    “张卫东跟一个小南蛮子订婚，这些钱是别人上礼的礼钱，爸，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可惜我只拿了这么些，太多了拿不动。”张琳得意地说。
    “咚咚订婚了啊。”张良川的关注点却是另外一个角度。
    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张良川立刻拉上拉链低声说：“藏好，不要让人看见，这些人看见钱能要你的命。”
    “啊。”张琳被吓得六神无主。
    门外传来老妇的骂声说：“什么时候了还不做早饭，你想饿死我吗？”
    张良川慌忙答应着说：“哦，这就来。”回头又叮嘱说：“千万别让人看见这钱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父亲下厨，在家的时候他是从来不不去厨房的，做起饭来居然有模有样，想必是练出来的，父亲做得是手擀面，就见他手脚麻利地活好了面，在一个肮脏的板子上擀，一会儿的功夫就做好了，还顺手又炒了个青菜肉丝。
    老妇说:谁让你炒菜的，那是留着中午吃的。
    “我看你昨天晚上讲课的时候，累坏了就想着早上给你补补，快吃。”他谄媚地说，这样的神情，也是张琳从来都没见到过的。
    老妇说：“算你有点良心，我还以为你是给你闺女炒的呢。”
    随后张琳看见父亲先给老妇盛了一碗，又拿起碗给张琳盛，老妇端着碗的眼睛射了下来，张琳端着碗如坐针毡，父亲夹着面条的筷子松开，只剩了几根，她的眼睛才不屑地收回去。
    张琳昨晚就没吃饭，觉得肚子饿的能吃下一头牛，可父亲给她的碗就几根面条和满满一碗汤
    张琳接过来，看了看碗里的几根面条，父亲又盛了一碗和她碗里一样稀的面汤说：“吃。”
    她是从贫穷走过来的，肯定不会傻乎乎地以为父亲和自己是在减肥，端着碗的手有些哆嗦。
    一筷子把碗里的面条吃了，张琳觉得肚子更饿了，伸筷子去夹菜里的肉，这个在家再平常不过的动作，老妇的眼睛却像毒蛇一样扫过来，直到张琳放下肉夹了根青菜，她才收回了眼睛，这情形让张良川看到了说：“老二，吃面，面好吃。”
    哪里好吃了，就是面条，以前在家的时候没有菜就着，张琳也是一口都不愿意吃的，没想到来到这里，连菜都不让吃。
    仰头喝了口面汤，却是从来没有过的香甜，她又忘记了老妇的眼神，快速夹了块肉往嘴里塞。
    老妇的眼神像是能吃人一样。张琳吃了口肉，就像犯了滔天大罪。
    面条太少了，张琳吃了饭觉得更饿了，她又忍不住伸筷子去夹菜。
    老妇把碗重重放在桌上说：“哪来的馋嘴女人，你不如脱鞋下去捞，几辈子没吃过饭了，那筷子伸得像飞剑？”
    张琳被骂得抬不起头，含着眼泪看向了父亲，张良川说：“老二，多喝汤。”
    张琳啪地把碗往桌上一扔，跑了出去。
    张良川一见也要出去，老妇却说：“她想走就让她走，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以后都不要再回来。”
    张琳在外面哭了一会，见父亲不出来，只好又走回来，老妇斜着眼睛说：“你有本事走啊，还回来干什么？”
    张琳看着唯唯诺诺地父亲，对老妇冷笑说：“走就走，有什么稀罕。”她又看向了张良川说：“爸，咱们走。”
    张良川好半天却没回答。
    老妇说:你那馋嘴闺女让你走呢，你怎么不走？
    张良川低声说：“我不走，我哪都不去。”
    张琳觉得自己听错了，吃惊的问：“爸，你在这里到底图什么？”
    “老二，你不会懂的，等会你就走，我送你回去。”
    “就她这样的货，你还当宝贝似得，要是我有这样的馋嘴闺女，早就打死喂狗了。”老妇讥讽说。
    张琳想还嘴，张良川大喊一声说：“老二，够了。”
    张琳的性格在家的时候是随心所欲，野蛮生长的，来到她最亲的父亲这里，却一直受委屈，父亲还压着不让她说话吗，这让她难以接受。
    “你有本事自己走，别连累别人。”老妇说。
    “我偏偏哪都不去，我就要跟我爸在一起。”张琳本来想转身就走，可是想着父亲每天要忍受这么多委屈便又坐下来说：“我哪都不去，我就在这里。”
    吃完饭老妇安排说:等会在公园有个现场会，你去现场帮忙。
    “知道了。”张良川答应一声，开始收拾碗筷，张琳看向锅里，吃的喝的像被狗舔了一样，什么都没剩下。
    老妇走后，张良川马上放下了碗筷说：“老二，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你赶紧走。”
    “爸，我不走，你在哪里我就去哪。”
    张良川关上了门，来到张琳住的小房间，拿起她的包藏在一堆棉絮里说：“跟谁都不要说这里有钱的事，记住了吗？”
    “爸，我不明白，咱们有这么多钱，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受气？”
    张良川叹息说：“有钱有什么用，住店、租房没有介绍信，都没有人敢租给咱们。老二，你别跟着我受苦了。”
    张琳说什么也不愿意走，跟着父亲来到了一个戏台前，开始的那个老妇换上了白色的唐装，头上顶着个锅，正闭目端坐在台上，如果不是那个锅的话，她还很有点太极高手的意思。
    会议开始张琳明白过来，原来今天是场气功报告会，白发老妇叫李香玉，人们都叫她李大师，随着白发老妇的发功，张良川那边的锅被人纷纷买走。

 第572章 大骗子和小骗子

    第578章大骗子和小骗子
    李香玉在外人面前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实际为人却小气又多疑，一场大会她能卖出一万多块的锅，抢劫都没有她挣得快。
    虽然已经这么有钱了，可她有个北洼村的农民都嫌弃的毛病，怕人吃。
    就连她自己顿顿也是粗茶淡饭，只要有时间，就是张良川下厨做饭。
    张良川在家的时候油瓶倒了都不带扶得，不知道怎么就中了她的邪，天天埋锅造饭，他的做饭水平可以想象，但李香玉却能吃的津津有味。
    吃饭在以前对张琳来说再平常不过了，心情不好的时候，不管关月玲怎么劝她，她都不带吃的，可是在李香玉这里，她能感受来自社会深深的恶意，菜摆在那里，她不敢动筷子。
    就连父亲，也从来不敢吃盘子里的肉。
    只要敢伸筷子，就是凌厉的眼神，和市井泼妇一样恶毒的语言。
    有人可能说了，张琳有那么多钱，自己花钱买不就行了？
    她不敢拿把钱拿出来，父亲对那个女人都唯唯诺诺，钱要是真被那女人看见，肯定会全部被拿走，所以她宁愿饿着，也不敢动关乎自己和父亲以后生活的本钱。
    受苦其实没什么，农村孩子本来都是苦出来的，她最难过的事父亲对她的遭遇视而不见，不配吃菜，夹了几次被老太婆的眼神扫的不敢再伸筷子，父亲张良川就在旁边看着，看到也只当作没看到。
    虽然才来了一天，就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父亲好像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爱她。
    一整天，张琳饿的肚子随时都在咕咕叫。
    记忆里的饥饿也都被想起来。
    小时候家里穷，经常吃红薯干子，杂和面窝头，即使是那时候，母亲也没让她饿成现在这样。
    她开始想念家里宽敞的房间、干净的床铺、家里的好吃的，母亲似乎对她也没有很差？
    她心里滋生一个可怕的念头：“不然回去？”但是她很快自我否定，不让自己这么想。
    晚上李香玉又在办气功会，所谓的信息锅已经卖掉了一百多个，她看着小山一样堆着的锅，摸着瘪瘪的肚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啊。
    她呆呆坐在角落里流泪，场上李香玉的讲解不时映入耳中，这个女人太虚伪了，她的气功估计也是骗人的，张琳愤恨地想。
    “哟，不是要死要活偷钱也要见亲爸吗？见到了？”
    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抬起头一看，就看见了弟弟戏虐的眼神。
    当然不放心一个十八岁的女生在外面过得太久，一直有人盯着她呢，张琳的悲惨遭遇他虽然不知道内情，却知道她过得一定不会好。
    今天过来，是想看能不能把她带回去。
    张琳认为他来看自己笑话。
    咬牙切齿地说：“你来干什么？”
    “我来学气功的，李大师的信息锅，我也要去买几个带回去。”他板着手指算说：“我妈一个，爷爷奶奶没人一个，三叔三婶买一个就行了。嗯，买四个就够了。”
    “你神经病，这个女人是骗子，这些锅都是她从批发市场送货的，你钱多烧的？”虽然不喜欢弟弟，但是家里的钱，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哦，你不让买，我偏要买。”
    他从怀里掏出好几沓钞票时候：“那个，锅给我来四个。”
    张琳拦不住，气呼呼说：“我懒得管你。”
    张良川听到有人要锅，回过头来满脸堆笑，紧接着就看见了儿子，他的反应比张琳还要夸张，摆手说：“你走，不卖给你。”
    李香玉虽然在台上讲授功法，其实一直在关注锅卖的情况，见张良川居然敢回绝一个大买主，立刻停止了讲课走过来说：“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给他信息锅？”
    张良川嗯嗯啊啊说不出原因，张琳脱口而出想说：“他是我弟弟。”但是父亲投来恳求的眼神，立刻收声站在一边。
    李香玉每天的信息锅能卖几十到一百个，张卫东一下要买四个，怎么都不是小数字。她不可能任由这门生意逃出自己的手掌心，冷着眼看着张良川准备晚点找他算账。
    再转向张卫东的时候，笑得很慈祥。
    小朋友，我一看你的长相，就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孩子，想马上学会气功是不是？
    张卫东故作向往地说：“李大师，是的，我非常想马上就学会气功，手一挥倒一大片，多厉害。”
    这种反应想来应该是孩子正常的反应，李香玉一听脸上的笑就更浓了说：“你真聪明，信息锅经过我发功加持，以你的天赋，我相信你不出三天，就能连通宇宙的信息，掌握最神秘的能量，气。”
    “真的，那可太好了，不过我家人多，我想多买几个行不行？”
    李香玉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信息锅讲究心诚则灵，不是谁都有你这样的天分，我怕拿过去以后，他们没有你这种天分”
    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这些江湖骗子拿捏人心熟练的很。夸得你头昏眼花，不怕你走出他们的手掌心。
    张卫东当然心知肚明，对方想要什么样的反应，立刻高兴地说：“练气功本来就是靠天分，他们没有我聪明，练不成能怪谁？”
    这句话算是正入了李香玉的套，她装作为难地说：“信息锅本来都是有数的，但是你又是我认为最有天赋的人，将来的功力可能比我还要高，今天不给你这个面子，怕你以后埋怨我，算了，你拿走。”
    张琳一听坏了，这小子平时看着精明，怎么被人几句话一说就进圈套？怎么办？我要不要告诉他？
    她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看向父亲张良川时，这时却无动于衷地坐着，对他又有了意见。
    张卫东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沓一沓的钱说：“咦，我记得带够钱了的？”张琳再也忍不住了说：“不要买，锅是骗人的。”
    李香玉的恶毒的眼睛立刻瞪过来，吓得张琳一缩头不敢说话，李香玉说：“她是个疯子，别理她，你买。”
    但是对面的张卫东掏了一会儿再也掏不出来遗憾地说：“哎呀，今天出来钱没带够，我回去拿钱再来买。”
    他转身要走，但是李香玉害怕夜长梦多劝说：“有多少钱先拿多少锅，回头再带钱来拿。”
    张卫东却呲溜窜了出去说：“不行，我一定要一下买四个”
    李香玉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二千多块钱就这样跑了，觉得揪心的疼。
    却又抱着十分的希望看着张卫东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说：“他家多远呀，要不要我今天讲的时间长点，等等他？”

 第573章 人前人后两张脸

    第579章人前人后两张脸
    张琳这才明白弟弟根本不会没被骗，反而是在耍着李香玉玩，见李香玉整晚都是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心中莫名产生了一股快意。
    这天晚上李香玉真的主动延长了报告会的时间，显然就是为了等张卫东过来，可惜她心中的那个人傻钱多的男孩居然没来，煮熟的鸭子飞了。
    张良川当然是心知肚明，催促着张琳跟自己回去，父女俩回到家，张良川主动开始做做家务。
    张琳生气把锅碗瓢盆扔得到处都是说：“爸，干干干，你干什么干？吃，吃不好，住，住的像狗窝，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你到底图什么？”
    张良川不回答，慢悠悠把那些都捡起来。
    张琳走去上乱踢乱踩，在家暴躁的张良川，现在像是个小绵羊一样柔顺软弱。
    李香玉回来正好看到这个画面，勃然大怒说：“好啊，正要找你算账，你自己还作死，今天你在会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小婊-子，耽误老娘挣钱，老娘把你卖到窑子里挣钱还我。”
    张琳本来就不是被欺负了不说话的人，被骂得心头火起，大声骂说：“你这个老不正经的老东西，凭什么让我爸留在这里，我爸不是你的佣人。”
    “看不惯？你们都给我滚，老娘不缺他这样的。”
    张琳听完呆了一呆，她一直以为父亲是被胁迫的，李香玉就像故事里的半夜鸡叫的周扒皮那样的黑心地主，可怎么听话里的意思，父亲居然是自愿的。
    “玉姐，她还是个孩子，你别跟她生气，明天我就让她走。”张良川收拾完了，居然半跪着来到李香玉面前哀求，他的样子让张琳心如刀绞，不满地说：“爸，你这是在干什么，不要求她。”
    张良川却回头说：“你给我闭嘴，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又转向李香玉哀求说：“小孩子不懂事，玉姐你千万不要生气。”
    李香玉冷笑说：“十八了，孩子都能生几个了，还孩子，今天不许给她饭吃。”
    张良川低眉顺眼地答应着，这天晚上果然没给张琳吃饭，隔壁又传来暧昧地声响，张琳不管不顾了，把床摇得咯吱响抗议。
    “你再敢作人，信不信。老娘这就把你扔叫花子堆里，让十八个叫花子伺候你？”李香玉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恶毒地说。
    张琳被她的阴毒吓到不敢说话，张良川的声音传来说：“琳琳听你李阿姨的话，乖乖睡。”
    说完他又开始卖力的干活，李香玉边享受边说：“明天就让她滚，再留在这里，老娘非折寿三年不可，真要留下来也行，明天老娘就让她去接客。”
    张琳可不是城里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在北洼村长大，什么恶毒的话不懂，她还能感觉到李香玉这个女人不是说说玩得，而是说到就能做到，被吓得哪敢再还嘴，呼吸都不敢大声。
    饿着肚子的夜好长啊，她数着隔壁李香玉和父亲的呼吸，父亲身体不好，半夜总爱咳嗽，只要一咳嗽，就能听见李香玉愤怒的锤击和谩骂，父亲却一声不吭，张琳能感从他的呼吸感觉到他在强忍着不咳嗽，父亲高大的形象，在她的心中彻底轰塌。
    害怕，饥饿、无助、委屈，各种情绪在她的心头闪过，几只老鼠嘻嘻索索一夜，最后根本不怕人了，有一只甚至还爬上了她的脸。
    屋里好像还有小老鼠唧唧的声音。
    一夜都睡不着，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却被人一把揪住了耳朵拽起来说：“起来给我扫地洗衣服，我不是你娘，你吃我的，喝我的，别想吃闲饭。”
    张琳被她拽着来到水盆里，张良川在边上看着并没过来，张琳哀求说：“爸。”
    “洗，女孩子要勤快点。”张良川说。
    冬天的水真的很冷，手放在水里，一下就冻僵了，哪怕是在皖北，全家都已经解放了双手，有洗衣机，家务活有周嫂，张琳这些年过得是大小姐一样的生活，哪受过这些罪。
    她边洗边抹着眼泪，还总用哀求的眼神去看父亲，但是父亲在墙角蹲着，眼睛都没眨。
    有人来找李香玉，她很快走了，张良川立刻把张琳拽起来，来到屋里打开她的包，钱都还在，递给她说：“老二，这里不是你来的的地方，你还是赶紧走，回家去。”
    张琳呆了一呆，回家？
    “趁她不在赶紧走，要是看见你带的钱，你一分钱都别想拿走，她还会说你是偷她的。”
    “她怎么能那样？”张琳的世界一直铺满了鲜花，世界虽然险恶，可那都离她太远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不公平的事。
    但她还是选择相信了父亲，被父亲带着仓皇离开了这里，来到了大街上，张良川才长出了一口气，把包交给了她说：“你走，以后都不要来了。”
    “爸，你跟我走。”张琳大声说。
    “老二，不要再闹了，以后跟在家乖一点，你妈才是真正关心你的人。”
    张琳木然接过包，张良川就想转身离开，但是张琳周围飞快围上来好几个男人，李香玉从人群后面走上来说:好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走就走了，还敢偷我的东西，给我拿过来。
    张琳抱住包大声说：“这是我自己的，我带过来的。”
    “你的，你一个穷丫头，能有这么好的包，这是我的，包里面偷的什么？”
    张良川说：“那是孩子带过来的东西，你不是烦她吗，让她走，以后再也不来烦你。”
    “走，吃我的喝我的，临走还要偷我的，把包交出来。”
    几个壮汉走上来抢，张琳拼命挣扎说：“救命啊，抢东西了。”
    边上立刻有人围观指指点点。
    李香玉说：“这孩子是我闺女，年纪小小就想跟男人私奔，我得看着点。”
    “我不是她闺女，她要抢我的东西。”
    人群说：“女孩子大了不听话，可真头疼啊，快跟你你妈回家。”
    张琳的包被一个男人抢了过去，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车上快速走下来，一脚踢翻那个男人，拿过了包。
    一个小孩从车上走下来，李香玉一见呆了一呆说：“你”

 第574章 回不回去是个问题

    第580章回不回去是个问题
    俩人开着大奔，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那个小孩冲她呲了呲牙笑了，然后上了车，高大的男人对张琳说：“还不上车？”
    张琳示威看着李香玉，然后上车，车太扎眼了，李香玉和她的手下都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车子扬长而去，李香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声质问张良川说；“姓张的，他们是谁？”
    张良川摇头答说：“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你那闺女能心甘情愿跟他们走，那个小孩不就是昨晚的那个，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但是张良川就是咬死了口说自己不知道。
    李香玉恨得不行说：“别让我知道，你要是对不起我，老娘扒了你的皮，回去做饭，饿死我了。”张良川果然顺从地往回走。
    身边有人说：“大师，你可别让身边的人咬一口。”
    李香玉自信地说：“他？就凭那个窝囊废？”
    回到车上，开了一段离开李香玉他们远了，张卫东让四叔把车停下来，打开车门对张琳说：“下来。”
    张琳心虚地问：“你干什么？”
    “你不是不想回家吗？回去多委屈，我可不敢勉强你回去，你走，继续去流浪好了。”
    “你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张琳嘴硬心里却害怕起来。
    两次离家出走，结果都不怎么好，说实话她后悔了，但是在弟弟面前，面子不允许她低头，拿着她的包下车了，。
    “张琳，咚咚和你开玩笑呢，快回来。”张老黑叫了她一声，见她脚步不停，快步走了几步把她拉住。
    “反正谁都别想让我受气。”张琳的眼泪开始往下掉。
    “谁给你气受了，你妈这两天饭都没吃，眼睛都哭肿了，你再不回去，她非病倒不可，不要再任性了，回去。”
    张琳的心莫名被触动了一下说：“我跟你们回家。”
    张卫东这次没再说话，坐在她旁边，一直看着窗外。
    张琳忽然奇怪地说：“这两天我怎么一直能见到你？”
    “你还不明白吗？咚咚担心你，一直让人盯着你，你一有事，他就马上出来帮你。”
    张琳怀疑地看着张卫东，他有那么好心，还愿意关心自己？可想起自己这阵子所受的委屈，张卫东总能在她最关键的时候出现，肯定不是偶然的，忽然抱住弟弟大哭起来说：“我以后再也不离家出走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咱妈。”
    张卫东和家里的兄弟姐妹都很亲近，除了张琳，今天冷不丁被她抱住，顿时一动都不敢动。
    张老黑说：“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回家。”
    车子开到丰家大院门口，张老黑对着里面大喊说：“张琳回来了。”
    关月玲立刻从里面冲出来，她的眼圈通红，人明显瘦了一圈，走到身边却站住了说：“回来了啊，回来就好。”
    “妈。”张琳再见亲妈，想着以前傻乎乎的自己，一直都在伤她的心，困难和痛苦的经历让人成长。
    关月玲被她一声叫的眼泪顿时收不住，扭头说：“傻孩子，快进来。”
    李秀兰说：“看看脏的，受不少委屈，快进来。”
    张琳被亲人簇拥着来到家里，姗姗从里面走出来说：“老二，我带你去洗洗。”
    张秉忠和黄氏坐在屋里，黄氏说：“还是男孩子好，女孩子就是事多。”
    老汉说：“可惜老大家就咚咚一个男孩，要是能多生几个，个个都像咚咚那么能干，我就是现在死了，也不后悔。”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
    张老黑拿着张琳的包，进来打开一看，钱都还在，拿了几沓出来，里面就是衣服，原来钱已经被他换掉了，张老黑点了点说：“还是一千块，一分没少。”
    关月玲看着张卫东说：“你爸在京城的事为什么不告诉，瞒着我干什么？”
    张卫东苦笑说：“妈，说他的事干什么，让你听着心烦吗？再说了，我也是找二姐才找到他的。”
    “他过得怎么样？”关月玲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等二姐回来你问她，我也不清楚。”张卫东的回答关月玲很不满意，这是儿子对父亲的态度？
    里面的气氛太压抑了，李秀兰说：“嫂子张琳回来了，你别生气了。”
    说话的功夫，张琳和姗姗回到了房间里，关月玲看见张琳脸色立刻柔和下来。
    大家都不提张琳离家出走的话题，而是说起张卫东的订婚礼来。
    北洼村的乡亲们都还没回去，李大美派了四辆车和张暮秋陪着他们把京城着名的景点都转一圈，估计还得要二天才能回去，进一趟京不容易，一定要让他们兴尽而归。
    这么远主动进京参加订婚礼，这里面的情分本来就不小。
    至于队长，老汉带着他走了一遍他所有的院子，二十万买了十个院子，剩下的钱又开始整修，争取能住人。
    队长虽然不喜欢这些院子，但是对张卫东的眼光是相信的，不知道将来这些不起眼的四合院怎么变成钱。
    至于他的那些手下，何佳怡和李丰收已经回去了，沈奇宁不敢走，张卫东有事要找他，他现在也陪着北洼村的乡亲一起旅游呢，不过他的日子可不太好过，乡亲们逮着机会就教育他，做人不能忘本。
    田菲菲没回去，是因为胖子的全家都要进京来，她也答应跟他们好好谈一谈。
    张琳这才知道，弟弟这两天什么都没做，一直在为她的事东奔西走，她以前一直以为全家都对她漠不关心，原来并不是这样。
    黄氏忍不住问张琳说：“听说你见到你爸了，他身体还好？”
    张琳的戾气被磨得差不多了，看着母亲期望的眼神，实在不忍心说父亲和别的老女人在一起。
    张卫东说：“奶奶，他不要咱们全家，还提他干什么？”
    黄氏想说话，张秉忠说：“张琳才回来，孩子受惊吓了，让她好好歇歇。”老汉一说话，黄氏就不吭声了。
    关月玲忽然说：“我不想留在京城了，出来这么多天，家里不知道成什么样子，张琳，你还是跟我回去读。”
    没想到张琳好半天都没说话，关月玲的脸色又拉了下来。

 第575章 不读书就当农民

    第581章不读书就当农民
    老大老四都考上了北大，关月玲想当然的以为张琳也必须要读大学，而且都已经读高一了，明年就能参加高考，不能耽误，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带她回去读书，现在张琳回来了，却不是很乐意回去，她立刻不高兴了。
    “妈，你不要急。”安抚了母亲，张卫东又看向了张琳问说：“二姐，你不想回皖北，是不是想留在京城读书。”
    “不行。”关月玲马上反对，张琳这样的人要是离开了她的监督，不知道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张琳还是不说话，姗姗说：“老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想你就说出来，你不说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
    张琳想了想低下了头说：“我不想读书不想考大学了。”
    她这句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吃惊，她家的孩子个个成绩好是公认的，张琳不想读书？没听错？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关月玲暴跳如雷。
    张琳紧闭着嘴唇，也不说话。
    张秉忠因为隔了辈不好说重话，只说：“以前多少女孩子想读书家里都不让读，怎么到你这里什么都不让你操心，你怎么就不愿意念？”
    “我成绩不好，和大姐咚咚他们比不了。”张琳觉得很委屈，一直一来，所有人都拿她和姗姗张卫东比，这两人的成绩压得她窒息。
    “你想清楚就行，这是你自己不愿意读的，到时候不要怨我。”做母亲的听出张琳不是心血来潮，叹了口气，颓然坐在凳子上。
    “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怨谁。”张琳很坚定。
    “老二你个傻丫头，你还小，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听三婶的话，乖乖回去读书考大学，毕业郭嘉分配工作，多好的事。”李秀兰觉得张琳都读高一了，就不读了，太可惜。
    “三婶，你不要劝我了，我说不读就不读。”
    关月玲在场，家里的这些长辈的也不好多说。
    孩子大了不好管，特别是像张琳这样的，谁劝都没用。
    关月玲虽然强势，又哭又闹又吓唬，张琳却铁了心不愿意再念下去。母女俩的头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谁都不愿意低头
    “妈，这样，二姐不读书这件事先不说，让二姐在京城多呆几天，给她时间想清楚，不然以后后悔就来不及了。”
    “没什么好想的，既然她不想读书了，那就跟我皖北去干活，北洼村的地正好收回来给她种，不读书就当农民，。”关月玲现场做了决定。
    张琳一听慌了神说：“我不当农民，打死也不种地。”
    “不读书不种地，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咱家没谁能吃闲饭。”关月玲的火又被激上来。
    张琳也赌气说：“反正我不回去。”
    “二姐，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呢，总不能一直在家躺着等吃，你看爷爷奶奶这么大年纪了，都还有事。”
    “我”
    张琳紧接着就说：“我可以在城里随便找个活干，我能养活我自己。”谁种地累谁，小的时候在农村她不是没下过地，那滋味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看你就是想什么都不干，就在家闲吃饭，我跟你说，你想都不要想，我不养懒闺女。”
    才缓和的母女关系又陷入了冷战之中，不欢而散之后，姗姗在绣楼里苦口婆心地劝：“老二，你听我的，还是回去读，家里不缺你一口吃的。”
    张琳执拗得摇头说：“我不想念书，但我就是不想回去。”
    “你这样，咱妈不会答应的。”
    “她要是逼我，我就去死，我不当农民，大姐，你和老四都在京城过那么好，为什么就一定让我回家？”她终于吐露了真实想法。
    姗姗语塞。
    那边张卫东也在跟母亲说话：“妈，二姐十八了，她不想回家，就别让她回去了。”
    “你二姐不是省油的灯，我怕把她留在这里，你们都管不了她？到时候真出什么事，我还要不要活了？”知女莫若母，原来她最怕的是这个。
    “妈，你还不信我吗？二姐想在我面前耍花样，怎么可能。”
    关月玲虽然心动，还是有些迟疑。
    张卫东趁热打铁：“你想让她跟你走，可你也看见了，她死拧着不听你的，只要一说这件事，你俩就要吵起来，她十八岁了，难道你真舍得让她回去种地？”
    关月玲默不作声，又等了一会张卫东说：“妈，我知道你自己年轻受罪，你想让我们都考上大学以后不受苦，可是十指伸出来有长短，人就更是这样，我二姐从小就不是读书的料，当初去念书还不就是为了躲避干活。”
    这话关月玲不爱听，抬起了眉毛又垂头丧气得说：“这个狗东西从小就不让人省心。”
    “让她留在京城，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妈，你相信我，把她留在这里，过一阵子我一定还一个全新的二姐给你。”
    关月玲听到这里也只能如此了。
    这次进京就是为了找张琳，张琳虽然找到了，却不愿意跟她回去，这让她心情很沮丧。
    晚饭的时候，北洼村的乡亲都回来了，沈奇宁站在人群中，张卫东问：“大家今天玩的高兴吗？”
    “当然高兴了，一路有吃有喝，直接送到地方，一点都不累，顿顿还有好吃的，咚咚，我们这么多人来可是让你破费了。”
    “车是自己家的，吃能吃几个钱，大家进京来参加我的订婚礼，那是给我面子，来我的地方，我当然要尽地主之谊招待好大家。”
    村民眉开眼笑，纷纷夸奖张卫东有出息。
    沈奇宁在人群后面踌躇着不敢过来，有村民指了指他，张卫东当着村民的面问他说：“姑父，你今天给我一个准话，你真想和我姑姑离婚？”
    沈奇宁苦笑说：“哪有这回事，我前阵子一直出国没给家里写信，你姑就四处跟人说我变心了，不要她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村民不屑得说：“还说不是，你帮咚咚干活，我看咚咚这个大老板都没你忙。”
    这个年头正是知情进城的时候，进城以后抛弃乡下老婆的新闻屡见不鲜，这是村民为什么如此敏感的原因。

 第576章 张琳的就业

    第582章张琳的就业
    不是没想过把关月玲接到京城来全家团聚，但是她拒绝了说：“你外公还在，我在皖北的时候，还能去看他，要是搬到京城，以后想见他都难了。”
    人们总会因为各种不得已原因牺牲自己。
    这让张卫东很难过，他明明有能力照顾所有家人，一个家却还是支离破碎。
    如果强势把全家人都拢在一起，真的就能幸福吗？结果也看到了，至少亲妈就会不开心。
    关月玲说：“儿子，你弟弟妹妹都小，再说只要有钱不管在哪都能过的很好，你给了我那么多，谁见我不是满脸笑容，左邻右舍哪家不羡慕咱家。”
    做儿子的不满意这个答案：“明明可以不分开的，担心外公，你可以把外公也接过来一起过，受了一辈子罪，老了正好进京享清福。”
    关月玲无奈地说：“你大姨坐地招夫，你外公觉得他自己的家才是家，没见他每次去咱家，饭都不愿意在家吃就要走。”
    皖北的老人认为出嫁的女儿就是别人家的人，老丈人去女婿家，会被人说闲话，所以大多数的老人一辈子都不登出嫁女儿的门。
    见他还是恋恋不舍，她保证说：“儿子，等几年，再等几年，咱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前世加上这辈子的几年，张卫东已经快四十好几了，他总想努力抓住自己在乎的东西，总想弥补遗憾，但是他发现，这辈子虽然算是有点钱了，但是生活幸福，真的不完全是钱的问题。
    比如张琳、比如父亲，如果真的搬到一起，就能幸福？
    北洼村的村民羡慕关月玲说：“你命真好啊，有咚咚这么厉害的儿子，她还对你这么好。”
    “我宁愿他是个普通的孩子，和普通的孩子一样想笑就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不是现在整天满腹心事。”这种话她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说出去别人会觉得她是矫情炫耀。
    别人越羡慕，当妈的越觉得对不起儿子，所以她坐在火车上看着站台上儿子越来越小的人影还在对自己招手，感觉他如此弱小孤单，不由鼻子一酸。
    确定不读书以后，张琳在京城的生活正式开始了。
    她很快就发现，生活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快乐。
    老张家的人起床都很早，有勤劳的老人在，想睡懒觉不可能，懒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人最不能容忍的坏毛病。
    就连三叔的两个女儿丽丽和珍珍都起来的很早，她也只能早起，不过别人早起不是上班就是上学，只有她像个游魂野鬼一样无所事事。
    一连几天，张琳都越来越觉得清闲的日子真的很难熬，但是只要她想出门，就会被黄氏和张秉忠阻拦。
    张琳郁闷极了问：“爷奶，你们怎么不让我出去，在家憋死了。”
    黄氏说：“年轻姑娘出门容易招是非，你出事了，我怎么跟你娘交待。”于是张丽只好气呼呼回屋呆着，好几次跟张卫东说自己想出去找个活干。
    弟弟的回答更直接：“就你？你不怕出去被人卖了？”
    这天她呆呆躺在床上，张卫东从门外走进来，笑嘻嘻问她说：“二姐，我带你出去转转？”
    张琳翻了个身说:“算了，爷爷奶奶要是看见了，肯定会说我的。”
    “我带你出去，他们肯定同意，走，我带你去转转？”
    “这可是你主动要去的，不是我逼你的，爷爷奶奶问起来，你要说实话。”
    “放心。”
    出门就看见张老黑在擦那辆锃亮的奔驰，有了好车以后，他喜欢上了这辆，原来的丰田就停去了出租公司。
    先带她去了兆龙饭店的工地，老马见老板突然前来，慌得不行，以为自己又出什么事了，张卫东见他这个样就训斥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傻事？”
    老马连忙说：“没有，没有。”
    张琳说：“马叔，他就是故意找事，你怕他干什么？”
    老马打着哈哈混过去，心里却想：“我也不想怕，可是不伺候好他，他一生气能要我老命。”
    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工地，张琳打了个哈欠说：“这里好无聊啊。”
    “无聊，咱们再去一个地方。”
    第二个目的地是忠旺出租车公司，张琳走下车来，有些失望地说：“这就是出租车公司啊，这么破这么脏，不好玩。”
    李大美听说他来了，立刻走过来说：“老板，你有什么事吗？”
    张卫东的下巴朝张琳扬了扬，李大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招呼张琳说：“张琳是，我是张珊珊一个寝室的室友，我带你出去转转？”
    “好。”
    张琳对出租车公司一样不感兴趣。
    李大美遗憾地说：“你说带人来，我你还以为你找到替代我的人了呢？我跟你说，我已经开始毕业分配了。”
    “没事，你有事忙你自己的就行，大不了让爷爷来顶几天，再慢慢找人。”
    李大美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我这“
    张琳对他们的对话没有兴趣，走到一个边上的小池塘说：“快点说完走，我不想在这里。”
    张卫东叹了口气，张琳毕竟还只是个大孩子而已，挑不起来出租车公司的担子，张暮秋都不行。
    这一次他带着张琳来到了一小铺子前，指着招牌对张琳说：这里也是咱家的，走，过去看看。
    张琳抬头看见招牌上写：“田记肉夹馍。”墙上无耻地挂着田菲菲的海报，别说这样做简单有效，全京城人都知道，这个肉夹馍店是香江的大明星田菲菲开的。
    梅姐一见他就笑起来说：“你怎么来了？”
    “好久没来，另外两个店装修好了?”
    正准备跟你说呢，已经装修好了，你准备哪天开业？
    “走，咱们进去说。”
    张琳为对这个店来了兴趣，指着招牌说：“咚咚，这里也是你的？我能不能来这里干活？”
    “你为什么想来这里？
    “哎，我又不傻，你带我去工地还有出租车公司，是想让我去那里干活，可你看我不能扛砖头，又不会开车，去了也做不了什么。”
    “呵呵，为什么不能扛砖头，你就是懒。”
    张琳生气地说：“哪有女孩子搬砖的，张卫东你就是看我不顺眼”

 第577章 诱饵

    第583章诱饵
    张琳两次离家出走打出来的旗号都是找父亲，结果闹得大家鸡飞狗跳，自己也吃尽了苦头，见过父亲以后，她再也没提起过这个人。
    对她出来找父亲这件事真正的目的存着疑惑，张琳可不是个什么长情的人，总感觉她是借着找父亲的借口，其实想要脱离关月玲的控制，脱离那个家。
    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张卫东特地交代梅姐不要为她搞特殊，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按照员工章程来，别因为是他姐姐就不管她。
    人们好心办坏事，就是因为一开始就没做好规矩。
    果然没两天，张琳就叫苦找过来说不想干了。
    为啥？
    她原本以为在店里切切洗洗就行，风吹不着雨打不着，看起来十分轻松。
    可是谁能想到，一个小店还有那么多活要干，店里要采购，这年头可没有人给你送货上门，都是自己上门去买回来。
    这就算了，买面粉都是几百袋几百袋的买，她从来也没想过居然有人要买这么多白面，不要钱吗？
    卖面粉的虽然送货，但是不卸车，这么多都要他们这些工人自己搬。梅姐这个领导都干，张琳自然不好意思不去。
    五十斤一袋的面粉，卸车以后满身满脸雪白。
    肉夹馍的肉也要她去采购，一大早四点半就得去，不然去了晚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二天以后，她就嫌累受不了。
    她找来的目的是想换个活，比如去李秀兰他们的蛋糕店。
    张卫东没直接答应而是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什么？”
    “一是你乖乖回店里上班干活，第二个，我给你买张火车票，送你回家。”
    张琳没听到想要的答案，愤恨不平，只能摔门走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知道是不是和父亲亲近的原因，张良川身上的种种坏毛病，都遗传到张琳身上，家里其他的孩子，姗姗和彩霞，都是任劳任怨型，再累都不会说累。
    只有她，偷奸耍滑。
    再说张琳走出院门，回头看了一眼气愤得说：“我就不干，我就不去，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她像个孩子一样赌气来到了大街上，正玩的开心，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陶小红两口子。
    “琳琳，你不是在干活吗？怎么有空出来玩？”
    “小姨，活干完了，店里人给我放假了。”
    陶小红听了脸上堆满了笑说：“那正好，小姨一见你就打心眼里喜欢你，你没事我给你买件衣裳。”
    “小姨，不用了，我不缺衣服穿。”
    “这孩子真懂事，不过小姨见你以后还没给你买过礼物，你就听我的。”
    张琳只觉得这个小姨热情的有点过分，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下来，走近一家服装店，她也不跟张琳商量，就让店主拿了几件衣服过来要张琳换上。
    张琳像个木偶被她摆弄来摆弄去，衣服穿好后，陶小红泪眼婆娑的打量说：“她太像了，太像了。”
    刘欢喜也说，真的太像了。
    他们给张琳买的是绿军装，面料感觉不是很好，张琳的衣服看似普通，很多都是张卫东从香江给她买的，自然看不上这个。
    “小姨，行了吗，我还是穿自己的衣服？”
    “琳琳你穿着，小姨带你去个地方。”
    虽然很奇怪这对夫妻的举动，可这是自家小姨，妈妈的亲妹子，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她顺从的跟着两人走。
    路上陶小红问她说：“张琳，你弟弟给你安排的什么活？”
    这句话打开了张琳的话匣子，把张卫东说成最坏的人，专门针对她。
    陶小红两口子没接茬。
    刘欢喜说：“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女儿，你要是我女儿，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张琳立刻说：“小姨，你有孩子？我们怎么都没你说过，你们都在京城，你们的孩子在哪里？谁在照顾？”
    陶小红没说话先流眼泪，刘欢喜抢着说：“她在老家，这次出来没带她来。”
    张琳遗憾的说：“那这次看不见她了。”
    陶小红说：“以后会见的。”
    走着走着，张琳忽然觉得越走越偏辟，停下来疑惑地说：“小姨，咱们这是去哪，没有路了。”
    “再走几步就到了。”刘欢喜说。
    于是张琳又跟着他们，走了一会。
    这里荒草丛生，不过这时候叶子都掉光了，看起来有点吓人。刘欢喜却在这里停下来说：“张琳你先在这等会，我们去那边看一下就回来。”
    “好，那你们早点回来，天可不早了咱们该回家了。”
    陶小红夫妻俩走开了，临走前陶小红还叮嘱她说：“琳琳你千万别乱走，我们回来要是找不到你们就完了。”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她保证说。
    陶小红夫妻俩走了很久都没回来，天眼看快要黑了，张琳越来越着急，对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喊：“小姨，小姨？”
    陶小红没有一点影子，天逐渐黑了下来，张琳心慌的不行，她想回家但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这里是野外，张琳隐约听见狼叫的声音。她再也不敢留在这里了，迈步往记忆里的来路走。
    才走了几步，就遇见了两匹马驾的马车，快速的向她冲，张琳慌忙躲在一边，马车呼啸着冲过去，可没想到，马车又停了下来。
    一个小胖子掀开帘子看见了她，吃惊的说：“刘婷，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婷？”张琳慌忙否认，但是那个胖子忽然生气了说：“怎么，你别告诉我你不是刘婷，不认识我。”
    张琳莫名其妙地说：“我本来就不认识你。”
    “你敢惹我生气，来人，给我把她抓起来，先把她带回去。”
    他话才落，就有两个男的冲上来，按住她。
    “绑好了，别让她再跑了。”
    放好张琳，马车就掉头往回走。
    他们走远了，陶小红却从黑暗里钻出来，眼神里露出仇恨的光说：“这次看你往哪跑。”
    刘欢喜也钻出来说：“快跟上，今天希望能找到他们的老窝。”

 第578章 石牢

    第584章石牢
    张琳路上一直在说：“我不是刘婷，你们找错人了。”那个胖子根本就不听。也不跟她交流，马车走的路不是很好，颠簸得厉害。
    走了不多久就停了下来，她被胖子推推搡搡推下了车，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小农庄前。
    胖子也不停留，继续推着张琳往里走，从里面迎出一群人来，一见胖子就问说：“你怎么回去了？”接着就看见了张琳，吃惊得问：“她怎么跟你在一起？”
    胖子说：“她跑出去了，幸亏我在路上见到顺手抓过来的，这女人刚才还想骗我呢。”
    “真是万幸，这要是让她跑了，咱们的筹划那么久的计划，就完了。”
    说着吩咐身边的人说：“把她带下去看紧了，要是再让她跑出去，一个个拔了你们的皮。”
    张琳拼命挣扎，可惜没有人听她的，她被带到了一个装着铁栏杆的石屋，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听见人声睁开了眼睛。
    张琳一看大吃一惊，里面的这个女孩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就连抓着她的那个人也呆住了说：“怎么回事？”
    张琳忙说：“我说你们抓错人了，你们偏不信，现在知道了？”
    看守惊讶得大喊：“来人啊，出大事了。”
    很多人闻声赶到，一见两个长相差不多的人，也是吃了一惊问：“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眼前两个一样的姑娘，七嘴八舌的问。
    胖子被人问的最多，结结巴巴得说：“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在路上看见她，就以为她逃跑了，这才把她带回来的，谁知道世界上竟然真有长得这么象的人。”
    有人厉声喝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张琳被吓哭了，她一直生活在普通人之中，今天的情形吓坏她了。
    “关在里面的人既然没跑出去，那她就应该是真的，外面的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别让她坏了咱们的事，还是埋了。”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轻描淡写的说。
    张琳吓得大哭说：“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你们放我走，我什么都不知道，出去以后什么都不说。”
    “长得一样的人出现在咱们村附近，一定是冲着咱们来的，坤叔，不能放她走，会坏了咱们的好事。”
    “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张琳的哀求越来越凄厉，可惜她的声音没有人听。
    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大喊说：“着火了，着火了。”
    领头人和胖子一起跑出去，就看见好几个地方都在冒火。
    他一挥手说：“都去救火，留几个人看着这俩女人，回头再说。”
    大部分的人都马上跑出去救火，场上只留了两个年轻人，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里面的姑娘和外面的张琳，猥琐得说：“长得一模一样，是双胞胎，这家伙要是姐妹花一起伺候我，那不爽死了。”
    “你做梦，怎么也轮不到你。”
    两人的污言秽语张琳听得来不及生气，哀求说：“两位大哥，你们放我走，我给你很多很多钱。”
    “放你走，谁叫你命不好自己走进来的，认命。”
    他才说完忽然歪歪斜斜倒了下去，原来是刘欢喜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把他打晕。
    另外一个才张嘴，又被他一记重拳正打中脑门，轰然摔倒。
    张琳惊喜得叫说：“小姨夫，你快救我。”
    刘欢喜却看都不看她，转头看向了里面的姑娘，那姑娘本来没有半点表情，被刘欢喜叫了一声：“婷婷。”便立刻睁眼看过来，一见刘欢喜高兴得站起来喊说：“爸。”
    刘欢喜说：“好女儿，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别急，爸爸这就救你走。”
    张琳又说：“小姨夫，她就是你女儿，你不是说她在家吗？”
    刘欢喜恶狠狠说：“闭嘴，谁是你小姨夫，再打扰我，就对你不客气。”
    张琳立刻闭了嘴。
    就见刘欢喜从身上拿出一根彩带，在手上试了试，那根带子从铁栏杆里象有生命一样，自己就钻了进去。
    进到里面就把那个刘婷缠了个结结实实，彩带的另一端在刘欢喜手上，不过轻轻一拉，那个刘婷下一秒钟就出现在了外面。
    张琳惊讶的眼珠子都要飞出来，这是在变戏法吗？
    那个刘婷明明是被铁链锁着动弹不得的，怎么这么一下人就出来了。
    刘欢喜的动作让她忘记了害怕，呆呆看着不敢做声，今天所有的经历都是第一次，都毁三观。
    刘欢喜救出了刘婷，转身就往外走，张琳慌忙说：“小姨夫救我，只要你救了我，我家里会给你很多很多钱。”
    刘婷问说：“爸，这个女人是从哪弄来的，怎么跟个傻子一样。”
    刘欢喜说：“以后再跟你说，赶紧走。”
    两人一刻都没停留，很快消失在视线，张琳没被绑着，也匆忙往往外跑，刚跑到门口，一群人就冲了过来，把他挡在里面说：“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张琳哭着说：“你们要抓的人已经跑了，放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刘婷跑了，这些人都大吃一惊，进去看的人马上回来说：“大哥，锁还好好的，人不见了。”
    张琳说：“刚才一个男人拿着根带子，就这么一缠，在里面的人就被他带出来了。你们快去找她，放我走。”
    她描述的简单，听的人脸色却变了说：“快给我追，他带着那个女的，一定跑不快。”
    立刻就有很多人追了出去，张琳又哀求说：“你们快放我走，我什么都不知道。”
    “把她给我关好，走。”
    重新布置好人手，这个石牢就恢复了平静，张琳被他们用捆着刘婷的样子捆好，坐在石牢里放声大哭，可惜，这里的人不是她妈和兄弟姐妹，对她的眼泪漠不关心。
    张琳后悔不迭，今天要不是偷懒去外面怎么会遇见刘欢喜陶小红这一对坏人，他们让自己换上那一身绿军装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还要跟他们走。
    这下张卫东再神通广大也找不到自己了，张琳的内心无比绝望。

 第579章 亲戚是假的

    第585章亲戚是假的
    一直到很久，那个逃走的刘婷和刘欢喜父女俩都没回来，这说明他们逃走了，却把无辜的张琳留在这里，张琳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是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轮到她，不由越想越怕，心中十分懊恼。
    听到张琳没回家的消息，这消息让张卫东吓傻了，母亲才把人交给自己，转眼就来了这一出，消息要是传到皖北，估计关月玲能昏过去。
    他先去店里问了，确定张琳离开以后就没再回来。
    走出小店，张老黑说：“别急，你二姐说不定是去哪玩了。”
    先去警局报了案，又来到张良川门口想问他张琳是不是又来找他。
    一直等了很久，才看到他走出来，张卫东立刻走上去质问说：“我二姐又不见了，是不是又来找你了？”
    张良川却反问说：“你欺负她了？”
    “好好的我欺负她干什么，？”
    这次张良川也知道轻重，告诉他说：“没来这里，没见到她人。”随后催促他赶紧出去找人。
    张卫东找了很久肯定没有消息，老汉走过来问：“大孙子你不要急，你二姐一定会没事的。”
    谁也不知道张琳好好的，为什么又要走。
    晚饭大家都没有胃口吃，姗姗说：“咚咚，不然再像上次一样，发寻人启事，重金悬赏找人？”
    “好，明天我就去办。”
    姗姗奇怪说：“老二这次又没跟家里生气，按说不会离家出走，这是怎么了？”
    “老二心眼小，一个不对付就能跟人呛起来，别着急，说不定她等会就回来了。”张暮秋这句话，如果让张琳听到，估计至少半年不会再理她五叔。
    张卫东听了更加烦恼，忽然间他想起到现在小姨小姨夫都没来吃饭，就问姗姗，姗姗跑到他们的房间看了说：“奇怪，他们走了，屋里东西都不见了。”
    大家急忙来到客房，只见里面一片狼藉，被子枕头什么都扔在地上，柜子也倒了。
    黄氏说：“这俩人想干什么，好吃好喝地供着，走了不说一声，还要祸害咱家？”
    “奶奶你别生气，脏的可以洗，坏的东西不值什么钱。”
    “这俩人做人不行。”黄氏肯定地说。
    陶小红两口子一直神神秘秘的，在张琳失踪时，他们也不告而别，是巧合吗？
    奇怪的是，陶小红虽然说是他们的小姨，和这个家的人始终都不亲近，对从小感情最深的亲姐关月玲，也是敬而远之，他曾经有过怀疑，但是关月玲说：“你小姨从小就被人领走了，和家里人不亲不奇怪。”
    不亲是不奇怪，但是在家里住了那么多天，不打招呼就走，还把家里祸害成这样，怎么都不是一个亲戚能做出来的事。
    张秉忠说：“别因为无关的人生气，还是赶紧找到你二姐要紧。”
    张卫东应了一声，心事重重得走出来，张老黑说：“咚咚你别太担心，我跟你一起找。”
    “嗯。”
    一整个晚上，张卫东和姗姗都没睡觉。好几次爬起来开门以为是张琳回来。
    但是并没有，张琳一夜都没回来。
    第二天一早他打开院门走出去，就看见路上有不少传单，上面说，张宝成大师有个震惊全国的大行动要做，还有几篇小豆腐块文章，为他吹捧各种神迹一般的手段，疑难杂症只要经过他的手，保证人去病除等等。
    在京城撒传单，在上辈子，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即使现在也是不允许的，但是偏偏的，张宝成就敢做，能做。
    嗅到一种临终疯狂的气息。
    收起了传单，开始按照一点点安排找人的事。
    张琳就像石沉大海一般，一直都没有消息，张卫东又去了警局问消息，结果当然也是没有线索，好在忠旺出租车公司的招牌好使，警员表示已经安排人手去找了。
    一直到中午，张卫东才脚步沉重得回到了家，走到门口就被人叫住，一看是他的父亲张良川，便没好气的说：“你来找我算账的？我没时间理你。”
    张良川却给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气功大师张宝成昨晚请遍了圈子里有名的大师，李香玉有课没去，张良川作为她的跟班，代表她去了，到地方才知道，原来气功大师圈子也是划了疆域的，张宝成和严新和李香玉他们三个是混京圈的。
    张严两人在官方，李香玉在民间，都混的风生水起，是气功大师中的前三位的存在。
    但是京城最近对他们的态度很暧昧，严新不知去了哪里一直不见人，张宝成每次行动，都会有莫名其妙的阻碍，让他的行动失败。
    最安稳的就是李香玉了，但是她的信息锅明显销得慢了。
    三位大师都觉得风向变了，必须做点什么。
    张宝成就想来一个大的行动，让全京城全国的人们都看看，他张大师的影响力。
    这个行动是什么，就是之前张卫东最担心的。
    操控人自焚。
    这个人被带上来的时候，张良川被吓傻了，被控制的人赫然就是张琳，他的亲闺女，现在明显被人用了药，整个人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张良川不知如何是好。
    李香玉的助手问：“张大师，这个人没问题，她的家人是哪里的？出了事会不会找咱们闹？”
    张宝成说：“放心，这个人是外地人，我们从很远的地方弄过来的，本来的目标其实不是她，而是她的父母，她的爹娘都是变戏法的高手，我本来想用她逼她爹妈来做这件事，能让这场盛会变得更好看，而且他们手段高明，不会真的死人，可惜他们不识抬举，不愿意来，那就只能拿他们的女儿顶上了。”
    张卫东听到这里才明白陶小红夫妻俩进京的目的，就是来救女儿的，甚至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姨、关月玲的妹妹，自己家人纯粹是被他们拿来利用了。
    这么说张琳也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他们弄走的。
    也怪不得这两口子每次看张琳的时候，眼神都很复杂。
    张良川着急地说：“你发什么呆，快去救你二姐。晚了就完了。”
    “他们什么时候行动？”
    “就在明天，中午十二点，在伟人广场。”

 第580章 天道报应不爽

    第586章天道报应不爽
    救人的事难度很大，张良川并不知道人被关在什么地方，他只提供了几个有可能关着张琳的地址。
    看着父亲担忧的眼神，张卫东说：“你别太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人，不让我二姐出事。”
    张良川的眼中闪过一丝苦笑，这可能是他仅有的一次流露出对儿子的温柔，交代完了，就心事重重得走了。
    第一站就来到沈祺国的家，老沈听完这个消息，被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说：“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你先别急，我这就联系警方，一定早点把你姐姐救出来。”
    沈祺国打了几个电话后，告诉他说：“你先坐会，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他们行动的时间是明天十二点，咱们还来得及救人，你放心，你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他自己也很清楚他的安慰没什么分量，那些人既然定了周密的计划，张琳想要救出来的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
    “沈叔，这样，留在这里我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我也出去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早点找到这些人，救出我二姐。”
    沈祺国明白他的心思说：“好，你去，遇事别冲动。”
    走出沈家，想着张琳的遭遇，心中十分沉重，张老黑说：现在咱们去哪里？
    “去忠旺出租车公司。”求人不如求己，张琳是他张卫东的二姐，是他最亲的人，与其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还不如用自己的办法。
    到公司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张卫东让人把刘康几个退役侦察兵都找过来，李大美也闻讯赶来，等到刘康那十六个人来到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刘康，你们去这几个地址看看，发现我二姐，能带回来就带她回来，不能的话第一时间就是通知我，我马上带人过去大家一起想办法。”
    刘康答应一声，就带着人走了，军人骨子里的热血，让他喜欢这种刺激的生活，有种回到部队的感觉。
    而张卫东，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天晚上就是把京城整个翻过来，也要把人救出来。
    刘康这一帮人走后，李大美说：“京城这么大，这么点人手不太够，公司里还有一些退役兵我也都叫来。”
    “好，今天来的人，都算七天的工资，能救出人来的，每人另外有奖励。”
    他信奉拿钱说话，想要人帮着干活，就要舍得付出。
    李大美也不敢多说话，立刻去叫人过来。
    再说刘康这些人跑遍了张卫东给的地址，仔细搜索了，都没发现，几人商量了一下，直接去了张宝成的住地。
    他住在一个豪华的大宅子里，外面居然还像模像样得有保安，几人打晕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地位的人，拉到黑暗中。
    这人被一泡尿浇醒，他居然知道张琳被关的地方，甚至还知道确切的地点，不是这里，而是一个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张宝成的打手大部分都住那边，刘康一听不敢擅自作主，立刻把那个人一起带回来。
    才得到张琳的消息，公司的电话响了，来电话的是沈祺国，他告诉张卫东说，警方还没找到人，劝他不要急，明天驻军会配合行动，不让张宝成的阴谋得逞，不让无辜的人被他们害死。
    张卫东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现在已经拿到了张琳被关押的确切地址，随口说谢谢就挂了电话。
    只有亲人才会全力以赴，张琳命悬张宝成这群丧心病狂的人手中，多留一分钟就多一分钟危险，别人和张琳素不相识，考虑问题的角度当然和张卫东不同。
    李大美这边也召集了足够的人手，就开着几辆大货车出发了。
    张琳被囚禁的地方并不是很远，是一个单独的小楼小院，车子故意路过这个院子的时候，门口就出现了好几个人，警惕得目送车子开走，这才关门回去。
    张卫东说：“刘康，我二姐的命就拜托你了。”
    刘康几个人当先摸了过去，没多久就带过来一个人高兴得说：“老板，你姐姐找到了，还没到地方就看见她藏在不远处，我们就把她带过来了。”
    张卫东一看，虽然眉眼和二姐很像，但这个人显然不是张琳。
    “你是谁？”那姑娘却硬着头皮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
    有两个人从黑暗里快速跑过来，大喊说：“你们这些畜生，快放开我女儿，不然我跟你们拼了。”
    张卫东让刘康把人带到后面，冷冷迎了上去，那两人说话间也到了跟前，吃惊得说：“怎么是你？”
    “见到我是不是很惊讶？我的好姨夫。”
    刘欢喜惊疑不定得眼神与陶小红对视一眼。
    这俩人赫然是陶小红和刘欢喜夫妻俩，想来刘康看错、带过来的人就是他们的女儿刘婷，今天也算是天道报应不爽，让他们落到自己手上。
    见那对夫妻不说话，张卫东走到刘婷面前看了看说：“别说，还挺像的，我的好姨夫，这是你闺女？说说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陶小红说：“咚咚，你快让人放开你表姐，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她肯定不知道，张卫东已经很清楚他们的底细，还想拿话蒙混过去。
    “陶小红，她真是我表姐？做了丧良心的亏心事还能像你这样理直气壮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陶小红一听这话心说坏了。
    看着他身后的人群也不敢争吵说：“你说什么我不懂，那是我女儿，你要是敢对她怎么样，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既然知道骗不下去，索性不骗了。
    刘欢喜说：“张卫东，我们虽然冒充了你的亲戚，但是没做对不起你们的事，你快放了我女儿，今天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以后再也不会见面。”
    张卫东冷笑：“好一个没做任何对不起我们的事，我二姐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落尽那帮人的手中？”
    刘欢喜强辩说：“你二姐怎么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抓着我女儿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刘欢喜，从见到我二姐开始，你们就打她主意了，我真想不到，身边养了两条恶狼。”

 第581章 自投罗网

    第587章自投罗网
    刘欢喜见今天不可能把女儿带走，怒冲冲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今天救出我二姐我就放了她，我二姐要是出事了，你女儿就不用回去了，正好赔我二姐一条命。”张卫东轻飘飘得说。
    “你”
    刘婷和陶小红母女四目相对，两人都泪汪汪的。
    刘康知道救的人居然不是张琳，又带人冲进了黑暗中。
    “我很好奇，你们既然已经救出女儿了，怎么还不远走高飞，还来这里干什么？”目送刘康去救人，张卫东随口问说。
    刘欢喜目露凶光说：“不关你的事。”
    话音才落，刘婷的脸便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陶小红惊叫一声说：“你们做什么，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们。”
    “还是前面那个问题，下面我再问什么，你要是不乖乖配合，你女儿就会变成猪头。”
    刘欢喜立即回答：“我与张宝成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就因为会点戏法被他们盯上，还拿我女儿威胁我，这个仇怎么都不能忍，今天就是来找他算账的。”
    “你和陶小红到我家门口变戏法，是有意还是无意？”
    “无意路过而已，谁知道你们就把我老婆当成亲戚，我们正好没有落脚的地方，就顺水推舟认了下来。”
    还真是倒霉，引狼入室这两只狼还是自己引的。
    “张宝成拿刘婷威胁你，想要你做什么？”
    刘欢喜立刻闭了嘴，那边刘婷又惊叫起来，刘欢喜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壮汉蒲扇大的巴掌又狞笑着举在刘婷面前。
    陶小红说：“当家的，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告诉你，张宝成希望明天十二点，让我们当家的在广场浇汽油自焚，给他扬名立万。”
    这答案跟张卫东得到的消息基本吻合，但他听完还是打了个冷战，这些人为了利益，不顾别人的性命，确实可恶，但是这里面有疑点，为什么一定得是刘欢喜？甚至不惜用他的女儿威胁他？
    “张宝成是在逼你自杀吗？不对，你是变戏法的，你一定有什么办法能瞒过天下人对不对？不会真的烧死？”
    刘欢喜女儿落在别人手里，问什么都只能老老实实说。
    “这是我们这一行的秘密，不过我今天还是告诉你，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人外面看起来被烧焦了，但是里面没事，张宝成就是看中我这个本事，才让我先自焚，然后他再现场救人，把我救回来，给自己博一个神医的好名声。”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天才的宣传，说是旷古烁今也不为过，可是看刘欢喜如此抗拒，想来玩这个戏法，施术者本身也是要受不少皮肉之苦，刘欢喜不情愿，这才被人抓走女儿逼他就范。
    刘欢喜交代完了，哀求说：“咚咚，我们错了，你就放我们走，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还有一件事，你找人用的什么办法？”
    “这是我们彩衣戏法的秘密，传子不传女，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都不能说。”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那个小楼的一片杂乱的响声，许多人朝着他们这边过来了，刘康边跑边喊说：“快走，他们有枪。”
    “枪？”张宝成的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刘康出手成功了，他看见张琳在一个人的身上，留下的人飞速去接应刘康，他们这边才站好，追踪的人就跟了上来，人群呼啦排成了一排，把张卫东和张琳保护在中间。
    说话间追踪的人也赶到了，张宝成从人群后面走出来说：“好巧啊，张卫东同学，这么晚又见面了。”
    “确实很巧，不过，不是巧合，我是专门在这里等大师的。”
    ‘哦，等我干什么？’
    “希望大师能高抬贵手，放了我姐姐。”那人放下张琳，张卫东才发现她的眼神迷离，人也没有平时的精明，站在地上摇摇晃晃也站不稳。
    “她是你姐姐？她明明是刘欢喜的女儿。”说完他就看见一旁的刘欢喜夫妻和他的女儿刘婷，顿时明白张卫东没说谎。
    他的手下没汇报真正的刘婷已经被刘欢喜救走，直到刚才他都还以为人质是刘婷，心里笃定刘欢喜不会放弃女儿，今晚一定出现，到时候只要用刘婷逼他，他除了答应，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换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虽然没有刘欢喜的戏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宣传手段，不影响的，可你换了一个惹不起的人，还不告诉我，这就是该死。
    张琳不知道被他们用了什么药，现在只会对人傻笑，她对张卫东说：“你是谁呀。”
    “张大师，你们做什么大事我们管不了，给我姐用了什么迷魂药，都把解药给我，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张宝成说：“好说，好说，去，把要解药拿过来。”
    似乎真的有解药，而且张宝成也很配合，张卫东并没有很高兴，谁知道他的药是什么东西，一个带枪的人明显是军人，手里的枪一直举着没放下。
    “张大师，话既然已经说开了，就不用太见外了，这位兄弟举了半天的枪也累了，让他歇歇。”
    张宝成马上拒绝说：“不用，张卫东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现在我提个小要求，想必你不会拒绝了？”
    “张大师，一切都可以谈，只要我今天带着清醒的姐姐回家就行。”
    张宝成暗骂小狐狸，脸上笑吟吟说：“好，等解药来了，咱们再谈。”
    一会儿，有人从小楼里跑出来，交给张宝成一个小盒子，张宝成随手丢给张卫东说：“好了，解药再这里，喂下去马上见效。”
    张卫东狐疑的拿着解药，问刘欢喜说：“这个药是真是假？”
    刘欢喜摇头说：“我不知道。”
    张卫东听完把药装进了口袋，张宝成惊异得问：“你怎么不吃？”
    “不急，回去再给她也不晚。”
    “哦，那我现在可以提要求了？”
    “你说。”
    “我要你把这一家人交给我。”张宝成指着刘欢喜一家，幽幽说道。
    刘婷一听大声叫说：“不行，我不去。”

 第582章 夺枪

    第588章夺枪
    张宝成提出这个要求，并不奇怪。
    张琳被救走，既定的计划不能变，眼前正好有刘欢喜一家，只要把他们一家都握在手中，不由他不答应。
    而且，刘欢喜会变戏法，由他来做这个自焚的信徒，效果最好，他还和张卫东有仇，这孩子没理由不把人交给自己，张宝成盘算了一阵，十分自信对方会答应。
    但是张卫东的回答让他失望了。
    “不好意思大师，这家人不能交给你，我要带回去。”
    这话一听不止张宝成，就连刘欢喜都十分惊讶。张宝成提要求的时候，他就已经低头认命了，觉得张卫东没有理由不把自己交给他。
    可是没想到听来的是这个答案。大家都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张宝成阴森说：“你可想清楚了再回答，随便说话会死人的。”
    随着他的话，那个人的枪拉开了枪拴。
    刘康几人如临大敌，看着张宝成，赤手空拳对着把枪，谁不害怕。
    张卫东拨开挡在身边的人来到最前面，对张宝成说：“大师，你也想清楚些，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要一开枪，就有人伤亡，今天这个事就不小。”
    张宝成呵呵大笑说：“所以，小本家，你还是乖乖把人交出来的好。”
    气氛紧张到窒息，就在这时候，却看见刘欢喜的手往虚空中一抓，那人手中的枪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他手里。
    不等他有动作，刘康几个人一起行动，一脚踢在他的腿弯，两个人结结实实把他控制住，从刘欢喜的手上拿过了枪，刘康还警惕得对着他。
    刘欢喜无奈得说：“我没想干什么，缴了他的枪也是准备交给你的。”
    张卫东笑得人畜无害：“我知道，大家都知道，我们自己拿过来也是一样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事情的发展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人们反应过来，枪已经换了三个主人。
    场上的形式已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优势来到了张卫东这边。
    张卫东得意的说：“大师，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这把枪可是部队的配枪，我觉得你还是早点交出来的好。”张宝成失去了依仗，居然还敢出言威胁。
    “张大师请放心，这把枪我会交给有关部门的，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希望咱们不要再见面了，每次见面你都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总看到这些，不好。”他边说边摇头，十分嫌弃张宝成这个人人敬仰的大师。
    张宝成和枪的主人一听脸色都变了，枪支历来是郭嘉严格管控的武器，这把枪更是部队的配枪，真要被他交到相关部门，不说枪的主人，就是他张宝成，也脱不了其中的干系。
    张宝成再也没有了开始的冷静，急道：“你真要这么做吗？大家万事好商量。”
    “大师，我劝你离我们远一点，子弹不长眼，落你身上别弄个好歹的，你就是有气功护体，也不一定能护得住。”
    刘康手里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张宝成，那架势只要他再有异动，真能开枪。
    人群纷纷往后退，刀枪无眼，正要被一记流弹命中，那可就太亏了。
    虽然有了枪，但是张卫东不敢怠慢，刘欢喜这个戏法高手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抢走全神贯注军人的配枪，还是上了膛的，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诡异的手段，变戏法的手法千万种，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奇葩的方法抢走这把枪。
    枪要是在他手上，主动权可就完全在他那边了。
    不过不要紧，他虽然厉害刘婷却只是个普通人，只要看紧刘婷，不怕他不乖乖就范。
    张宝成那边更不能放松，谁都不知道他有一把，会不会还有第二把，第三把？
    占尽了劣势之下逆转控场，还是及早散场的好，不然时间一长，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端。
    刘康抱着枪对着张宝成，张卫东一行人上了车，刘欢喜一家被分散开来，两把刀顶在他的腰眼，只要稍有异动，马上就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刘欢喜也没反抗，乖乖跟着两个人走。
    张宝成阴沉着脸看着大卡车和小轿车消失的方向，那个被夺了枪的人说：“大师，我的枪怎么办？你怎么让他们走了？”
    “你别担心，我会让他怎么拿走的，怎么给我送回来。”张宝成还是成竹在胸。
    枪的主人虽然不太相信，但事已至此，除了相信张宝成，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把人带到忠旺出租车公司，张卫东让司机们回去，李大美担忧得说：“你弄了把枪，这事闹大了。”
    “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快回去休息，明天你别来公司。”
    李大美上了出租车回去，刘康那十六人看守着刘欢喜。
    张卫东说：“刘欢喜，以你对我二姐做的事，我今天让你脑袋开花，你也没有话说是不是？现在你落到我手里，你说说看，今天这个事，你准备怎么收场？”
    刘欢喜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可能有不少诡异的手段，但是，他的老婆女儿，都落在别人手上，他们走不了。
    “既然你没想明白，那就好好想想。”
    说着吩咐刘康说：“你把这个刘欢喜给我捆好，他老婆和女儿你给我分开关好，今天辛苦你看着他，别让他出什么幺蛾子。”
    两个把陶小红和刘婷分别关了两个地方，张卫东则带着张琳和张宝成的解药，一起来到了医院。
    医院检查了张琳，发现她除了精神恍惚，却查不出是什么药让她致幻的，没有病因就不能用药。
    张卫东拿出解药，医院化验了，说是带些微的毒性，虽然对成年人影响不大，但是不建议服用。
    这难道真是解药吗？
    张卫东不相信张宝成能这么轻易的低头，也不敢让这来历不明的东西，给张琳吃下去。
    把张琳留在了医院，张卫东又来到了关着刘欢喜的地方，拿着解药问他：“这个东西能给我二姐吃吗？”
    刘欢喜摇头说：“张宝成他们并不擅长用毒药，我觉得你二姐不需要解药，等时间一到，药性自己就能解。”

 第583章 再临香江

    第590章再临香江
    土地放开，意味着轰轰烈烈的房地产要正式开启。
    这个行当最快的赚钱路子当然是立刻开始大规模拿地囤地，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重生而来，有些钱不应该赚，不仅自己不赚，还要给这个新兴的行业带上紧箍咒，提前预防整个产业的野蛮生长。
    特区的土地供应，经过他的指点，已经形成了红头文件，也不再是无良地产商想怎么样就怎样，无底线赚钱，即使需要银行提供贷款，自己也要拿出相应的资金。
    空手套白狼的时代不可能再有。
    他这次来，就是汪启南担心有什么遗漏，请他来把可能的窟窿堵住。
    不过现在一切都还早，限制也不能做的太死，如果因为限制，影响了特区的发展，同样也不好，所以这些方针和策略需要分时间节点一点点推出，让整个产业良好有序发展。
    主要还是想良好有序、提前规范即将爆发的房地产市场。
    说到工作，汪启南就把易搏也叫过来，几人又把之前的那些要点拿出来讲解了一遍，汪启南看后叹为观止。
    房地产的各种骚操作真是太多了，这篇针对各种套路的管理办法，需要逐步推行。
    万科的王铁，总算等到了张卫东的来临。
    估计早已经听说过张卫东的年纪，见了他丝毫没觉得奇怪，反而热情地说起了他在金水滩小区的那一波操作，两人寒暄了几句，他就说出了来意。
    万科地产的总投资三百万，这些钱还是他运玉米赚来的，用在陌生的产业上，老实说心里没底。
    张卫东并没多说，而是告诉他：“王大哥，干，如果资金有需求可以找我。”一开始他不敢表现的太迫切，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人们不会珍惜，这时候他要是主动张罗着拿钱投资万科，非把人吓跑不可，老网还会觉得他是居心叵测的人。
    老王听到这个保证，就放心了，没有谁不缺钱，房地产公司更是吞钱的老虎，谁不想背后有个大金主跟着。
    张卫东的名声他是早就知道的，特区的工程公司是最早一批进入房地产行业的领头羊，而且已经成功打入了京城，听说在京城也拿了好几个大项目，特区建工在全国来说，名声都是响当当的。
    至于张卫东操作的金水滩小区，所有楼盘一天售罄更成了全国的传奇，多少人拿着他们的项目研究他成功的核心因素。
    拉拢与王铁的联系，张卫东就过关去了香江，十大金曲颁奖礼才过，田菲菲凭借着一张专辑名气已经响彻了亚洲世界。
    他在香江的产业已经不少了，金融公司、安保公司、万艾可工厂、地产公司、帮着管理兰桂坊物业的物业公司，还有专为田菲菲创办的娱乐公司，为了整合资产，将来可能把这些产业集团化。
    现在虽然还没有，但是已经把这些公司的办公场地都搬到了一起。
    在寸土寸金的中环有近五千平的办公楼，已经不再是小公司了。
    名义上总经理是沈奇宁，为了安老婆的心，他把老婆翠环也接到了香江，张卫东对自己人他从来都不小气，给他们花钱买了个两房。
    现在翠环每天居住在宽敞明亮的套房，工作就是照顾孩子读书，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公司所在的办公楼也是张卫东买下的自有物业，香江的房子，这两年随着港币的大跌，地产仍是哀鸿一片，想要复苏还需要时间。
    走到办公室门前，他迟疑了。
    上辈子勉强是个北漂的白领，可惜一直都在底层混不出头，上面的大老板更是高高在上，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像是眼前的办公楼，他上辈子也只是勉强有个工位而已。
    一生都看不到未来。
    这一次，他用了短短的时间，就坐到了最高的位置，算不算是一个大的进步？
    沈奇宁说：“咚咚，你姑姑听说你来了，非要在家感谢你，今天一大早她就开始准备了，你一定要去才行，不然她一定会怪我。”
    张卫东笑说：“看来我姑姑还挺喜欢香江的生活。”
    “那当然，在这里也不用下地干活，天天就是洗衣服做饭，日子过得别提多开心了。”
    他的几个孩子，也都带来了香江，说到学习沈奇宁就开始苦笑说：不行，基础太差了，我都不知道拿他们怎么办？
    两人说着，却看见何佳怡几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张卫东奇怪地问：“干嘛老看着我，又不是不认识？”
    何佳怡笑说：“真不认识，你都不知道你变化有多大。”
    1984年，张卫东十五岁，可能是营养好，也可能是他开始长身体了，几个月不见，他就长高很多。
    身高已经窜到了一米七七，这个身高在南方已经很高了，何佳怡想想当初他个子小小的时候，感觉时间过的好快，摸着自己的脸怀疑自己老了。
    被几个手下打趣长高，真是一种奇怪的体验。
    何佳怡手下的金融公司，已经掌握着超过三亿港币的现金流，能够调动的资产已经超过八亿，这其中有张卫东不过注资了八千万。已经翻了三倍多。
    这还是张卫东个性稳妥所致，不然可能会更多。
    沈奇宁说：“万艾可一推出市场，就引起了轰动，销售额从第一个月的五十万港币，上升到现在的三百八十万美元，等将来国外的渠道全部打通，估计还能翻三倍，我们的生产成本每月在四十万港币左右，每月都有三百万美元以上的盈利。”
    万艾可这个神器，可是张卫东准备吃一辈子的聚宝盆，一旦开工销售，带给他的利润难以估量，现在才是八十年代初，就已经有这么多的收入，将来的市场需求只会越来越大。
    他鼓励沈奇宁说：“做得不错。”
    李丰收的安保公司，已经扩张到了二千五百人，每月的盈利也有一百万左右，公司已经在香江的富人圈子打出了名号，超前、完善的服务，让他们家的安保人员变得最抢手。
    安保公司好几次想要扩大规模都被张卫东拒绝了，稳步发展，才是他的主旋律。
    他们一行人走在办公区域，张卫东听着职员纷纷感慨他的年纪和成就，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第584章 数典忘祖

    第591章数典忘祖
    坐在香江中环属于自己的豪华写字楼，俯瞰香江的繁华，这种体验感觉很让人开心。
    沈奇宁担忧地说：“这一年多，按照你的交待，持续使用汇丰的银行杠杆，拿了六块土地，共计十二万平方，最大的一块占地五万平，平均地价五千二百元港币，全部用是银行信用贷款，贷款总额六亿二千四百万港币，明年五月到期。”
    他说完见张卫东似乎无动于衷，又把数字说了一遍，张卫东笑说：“都听见了，不用再说，你怕咱们还不起？”
    “我算过，加上安保公司、金融公司和万艾可的流水，甚至连未来田菲菲的专辑都加上，都不够。”
    这沉重的债务公司的几个管理层是都清楚的，金融公司虽然有不少现金，但是真到了还款期，公司拿不出还款，银行关系再好，也要强制他们破产清算。
    到时候，几年的努力全部白费，谁也不想看见这个结果。
    他们都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去投土地，这两年香江的土地拍卖，除非是地段特别好的位置，稍微偏僻些的，往往就会流拍。
    坊间对张卫东已经是颇有微词，说他这次一定会栽在债务里。
    张卫东说：“我这么做有我自己的理由，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汇丰这边的债务你们不用管。”
    这一次就连一直对他最有信心的沈奇宁都不看好他，总感觉会栽。
    正开着会，汇丰银行新来的洋鬼子主管打来电话，要邀请张卫东共进午餐，认识一下，他一听就答应了说：“好，老沈何佳怡你们俩都跟我过去，见识见识这个洋鬼子想干什么？”
    洋鬼子的宴请很敷衍，至少张卫东是这么觉得，他不喜欢吃西餐，这个洋鬼子应该知道每次请客还非得如此。
    果然这次谈话的话题就和宴请的地方一样，直奔主题，洋鬼子直接说：“张先生，汇丰的六亿债务，明年五月到期，不过一直到现在，香江的地产市场始终低迷，我和我的同事都不觉得你的投资，能收回来，请问你如何处理这笔贷款？”
    这才是资本家该有的嘴脸啊，香江的几个富豪相对来说，对自己人有点太客气了。
    “詹姆斯先生，这就是你今天请我的目的吗？贷款还有一年，你担心什么？”
    洋鬼子虚伪地笑说：“我不清楚张先生准备怎么操作，今天请你来，就是想听你说一说。”
    张卫东本来笑嘻嘻地脸忽然一板说：“商业秘密，无可奉告，詹姆斯先生，你只要到期收钱就行，至于我的贷款，并不是没有抵押，到期还不上，你们完全可以拿我的资产抵债，对你来说，有什么损失？”
    这个洋鬼子才接手这笔债务，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原以为见到债主，对方总会赔尽了小心，想不到张卫东给了他这个回答，一时间面子上下不来。
    心里各种发狠，想着用什么法子对付他。
    张卫东却站起来说：“早知道是问这些，今天就没必要来了，何佳怡咱们走。”说完当真就往门口走，还是沈奇宁走的快点，给他打开了门。
    洋鬼子詹姆斯在房间里摔烂了所有的餐具，快步回到公司，看看时间拨通了电话。
    “我今天见他了，他非常傲慢，我想提前收回他的贷款。”
    “你别胡来，他是我们最重要的客户，这笔贷款也是经过精密计算才贷出去，没到时间就是打官司，你也赢不了，不要给银行树立敌人。”
    詹姆斯挂了电话，又愤怒地摔在地上。
    何佳怡回头和李丰收一起陪着张卫东来到了沈奇宁的家，翠环打开门，就看她还穿着在北洼村的衣服，用皖北土话招呼他说：“咚咚，几年没见了，都长成大小伙了，快进来坐。”
    屋里沈奇宁正在厨房，走出来说：“来了，菜马上就好，你们先坐一会看看电视。”
    “姑，搬到香江还习惯吗？一直都抽不出时间来看你，不好意思。”
    翠环说：“你帮了我们那么多，还这么客气，快随便看，我去厨房帮忙。”
    张卫东站起来四下看了看，这套房子八十平米，房间的设计很合理，因为位置好单价要一万块，房子虽然好，但是里面的摆设就很寒酸了。
    连沙发都没有，就几个凳子和一张折叠桌，客厅里有台彩电还略微像点样，这还是张卫东送的。
    这情形让他想起了上辈子自己在京城的那套房子，买了以后没钱装修，几乎是毛坯住了四年多，沈奇宁的工资在香江来说虽然过得去，但是他一个人赚钱养五个人，还有两个读书的，想来压力不会小。
    他四下看了看，因为很熟就直接打开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个女孩愤怒地回头说：“大陆仔，滚出去。”
    她应该就是沈奇宁的大女儿沈雪梅。
    张卫东被她愤怒的叫声吓到了，准备走进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没想到沈雪梅得理不饶人，冲出来指着他骂说：“死大陆人，你懂得尊重别人吗？来到香江就要学习香江文化，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她大概十八九岁，来香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就已经变得无比仇视国内来人。
    沈奇宁听到争执走出来，正好听见这套言论，被气到浑身发抖，抬手给了她一个巴掌说：“臭丫头，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沈雪梅捂着火辣辣的脸说：“爹地，你为了一个大陆人打我。”
    张卫东说：“姑父，该教的规矩还是要教的，她才来香江半年，就忘了祖宗了，我看她不是很适合留在这里，应该送回北洼村接受贫下中农劳动再教育。”
    翠环一听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沈奇宁气冲冲地说：“好，今天你就给我滚回内地，以后都不许再来这里。”
    沈雪梅没想到父亲居然这么听张卫东的话，哭着回到屋里啪地关上门说：“我不回去，死都不回去。”
    然后今天的这一场接待变得尴尬起来，何佳怡李丰收听着屋里不时传来的哭声，看着眼前若无其事拿可乐跟沈奇宁碰杯的张卫东，手里的筷子都变得十分不自在。
    翠环送汤过来的时候小声哀求说：“咚咚，雪梅不懂事，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她，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的。”
    张卫东说：“姑，有些事能原谅，有些事不能原谅，数典忘祖的人必须得到教训。”

 第585章 替你做决定

    第592章替你做决定
    英氏殖民教育真是太洗脑了，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根红苗正上溯八辈都是贫下中农的沈雪梅，才来香江短短半年的时间，就被掰变了形。
    虽然沈雪梅一直在里面哭闹，但是外面的张卫东又说：“姑父，我觉得香江的教育不行，你家的教育氛围也不行，我看还是让我姑他们都搬去特区，接受祖国的阳光普照才能健康成长，至于你家老大，必须送回北洼村接受劳动教育。”
    话说得像开玩笑，但是沈奇宁看张卫东的脸色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
    翠环听了脸色已经难看起来。
    张卫东根本不在意说：“至于这个房子，用的是公司的名字，本来想等几年你给公司赚了钱这房子就送你，我看现在也不必了，我姑他们搬去特区，以你的收入省着点花，攒两年在特区能全款买个小房子，以后就让他们在那住，建工公司那里还需要个烧饭的阿姨，我看我姑做饭不错，可以去。”
    翠环听不下去了把碗重重放在桌上说：“张咚咚，你以为你是谁，我的家轮不到你当家做主。”
    沈奇宁慌忙拉她的胳膊，张卫东慢条斯理的说：“我也不想当你的家，不过你们吃的住的都是我给的，不想听话也行，姑父你带着我姑离开这里，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走就走，我就不信了，离开了你张咚咚，我们全家能饿死。”
    沈雪梅的屋门也打开了一个缝。
    沈奇宁说：“翠环你住嘴，你知道香江找工作需要什么，像我这样的离开他只能去做苦力，苦力能挣几个钱，咱们一大家子拿什么吃饭？咚咚说的没什么不对，来香江短短的一段时间，就忘了祖宗，是得回去接受教育。”
    翠环和沈雪梅这才知道张卫东对他们家的帮助有多大，他的话在沈奇宁这里最好使，枉他们还以为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他们的呢。结果也是别人的。
    有心向张卫东低头认错，但是看样子他是铁了心了，说什么都没用。
    沈雪梅哇地一声又开始哭，她才熟悉香江这边，这里的生活多舒服，怎么能是北洼村比的了的，哭着闹着说啥也不想回去，李丰收和何佳怡都不敢说话。
    沈奇宁也不言语，只是不停跟张卫东推杯换盏，这两个人依旧毫无芥蒂。
    多年的交情不是说说的。
    张卫东吃饱喝足还不忘对翠环说：“姑，你做饭不错，有咱北洼村的味，特区建工那边的食堂找了好几个阿姨都不行，你去了大家一定很满意。”
    沈奇宁送他出门，他又说：”姑父，你没生我气？我觉得你不会，是不是？“
    沈奇宁陪着笑脸。
    明白张卫东前面绝不是随便说说，而是说了就定了。
    他走后，沈雪梅才冲出来，质问父亲难道真要听这个土孩子的。
    沈奇宁说：“雪梅啊雪梅，你怎么变成这样，咚咚最忌讳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出来没几天就忘了自己的根，我是没有办法了，你收拾一下，明天就送你回北洼村。”
    沈雪梅大惊失色。
    按下他们家不提，张卫东来到了兰桂坊的胡家老宅，走进去里面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田菲菲闻声从里面走出来说：“你来了？”
    “菲菲，看来你很适合香江，这才来两年，连说话都有一股仙气。”
    田菲菲噗嗤笑了说：“你就糊弄我，给我花了那么多钱找粤语老师，钱能是白花的？”
    上次张卫东订婚她回内地，跟胖子一家谈过了，朱震宇的意思是等胖子毕业就让他们结婚，但是现在田菲菲的婚事已经不能自己做主，谈判的人是她的经纪人团队。
    听说二年后就要让田菲菲结婚，这几个人立刻炸了锅，田菲菲的包装花了别人多少钱，现在零头都没还呢，她要是结婚，这些钱朱家是不是能拿出来。
    朱震宇问了一下数字，听到是几百万时，立刻转换了态度问对方怎么办？
    田菲菲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还是承认婚事，但是婚事具体的问题需要与她的经纪人团队商量。
    朱震宇明知道是张卫东的人在里面打太极，但是也没办法，明星和普通人不同，结婚能毁掉职业生涯，田菲菲的事业才腾飞，张卫东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不是给他们培养儿媳妇的。
    最后双方的决定是五年，五年后看双方的感情，如果真的彼此还有意，就私下给他们把婚事办了。
    注意重点，是私下里，不能公开举行婚礼。
    胖子的爷爷不甘心，唯一的孙子结个婚怎么跟偷人似的，但是不答应又能怎么办？田菲菲现在已经飞上枝头变凤凰，自家孙子虽然也不错，可是比起人家田菲菲来，那就差的太远了。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田菲菲在香江娱乐圈是个异类，她从不参加酒会，除了颁奖礼之外，出道不过一年，名声就直追顶流的几个女明星，说起她来，娱乐圈谁不羡慕。
    一见到他，田菲菲就立刻伸手说：“我的歌呢？”
    张卫东无奈地说：“祖宗，你好歹让人歇口气，从沈奇宁家生了一肚子气回来，你就逼债。”
    何佳怡马上说：“菲菲你别听他胡说，他把沈总家里搅得天翻地覆，马上要妻离子散了。”
    李丰收是军人出身，对郭嘉抱有很深的感情，很是看不惯沈雪梅：“菲菲，老板做的对，你是没看见沈奇宁的闺女，太不像话了。”
    他把现场的情形说了一遍，田菲菲说：“你这个脾气，看不惯忍着就好了，干啊一定要逼着沈雪梅回老家？”
    张卫东毫不客气地说：“田菲菲，这是原则的问题，不管是谁，只要忘了祖宗，在我的地盘上，他就得滚蛋。”
    见他说的认真，几人也不敢再开玩笑，田菲菲问他这次来干什么。
    张卫东立刻跳起来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这次来不就是给你准备专辑的？”
    这下就连何佳怡都看不过去说：“老板，别的不敢说，你出去打听一下，在香江谁不说你是狗鼻子，哪次不是闻到钱味才过来的，大家都在说你这次不知道又盯上谁家了呢。”
    “我的名声就是让你们这些人给坏掉了。”张卫东不满地说。

 第586章 一夜长大

    第593章一夜长大
    对于田菲菲，张卫东是完全放任的，从来没拘着她的性子，一直把她当做好朋友，从没想过拿好朋友去赚钱。
    唱歌出专辑纯粹是看她有天分，田菲菲自己也喜欢，至于那几个经纪人，在她的个人问题上，是没有话语权的。
    之所以任由那几个人跳，就是要让老朱一家子知道，田菲菲早已经不是普通的女孩子，结婚的主动权不是掌握在你们手中，田菲菲虽然比张卫东大不少，但他总有一种属于自己的感觉，不想让这么好的女孩落到胖子那种人的魔掌。
    少年在北洼村是可以结婚的年纪了。
    菲佣送来了茶水，田菲菲拿出报纸只给他看，是一个本地很销量很高的娱乐报纸，原来是一篇专访，标题是“红星田菲菲谈她的专职富豪词曲人张卫东。”
    经纪人惴惴不安的说：“张先生，我们觉得这样的标题有噱头，你不要生气。”
    “你不用做出这一副样子给我看，登出去了才说抱歉，真要抱歉就不会这么做了。”这些媒体人为了博话题，无所不用其极，张卫东不相信她事先没想到自己会不高兴。
    “你别怪她，这是我同意的，没有什么对你不利的描写。”田菲菲心地善良，出来解围。
    报道没有什么离谱的地方，高度赞扬了张卫东的作品灵性，称他是一个全才，拿出来的歌首首都是经典，只有一句酸话说：“这些歌只要天赋不差的人得到，都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田菲菲居然很认同他们的观点说：“没错啊，我觉得就是这样。”
    放下报纸张卫东说：“如果没有最后一句，倒是一家比较公正的报纸。”
    “报周刊本来就很公正。”
    当红以后，田菲菲和明报周刊保持了很好的关系，上过好几次封面。
    经纪人又活波起来说：“张先生，听说您来了，全香江娱乐圈明星都想拜见你，要是再能得到一首您亲手创作的歌，都说至少翻红三年。”
    张卫东笑了笑，这种话听听就好了，田菲菲因为自己的歌当红，当然有很多人想要。他的歌虽说像自来水一样，拧开龙头就能来，但是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香江这个年代的大部分的歌都是翻唱别人的，想在对方推出这首歌之前占先机，很浪费脑细胞。
    娱乐圈的人习惯熬夜，张老黑看见他已经在打瞌睡，就赶人说：“今天先到这，咚咚累了，他该睡觉了。”
    他的作息时间田菲菲他们是都知道的，见状也都告辞。
    一大早醒来，他就看到面前摆了一大桌子吃的，田菲菲正坐在他床边看书，听见他又动静，扭头笑说：“醒了。”
    抬头不见张老黑，田菲菲说：“四叔说他累了，在隔壁休息呢。”
    张卫东心知肚明，张老黑像头勤劳的老黄牛似的，什么时候说过累，今天有意避开，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掀开被子想坐起来，但他才掀开马上又像触电了一样，又慌忙躺下，田菲菲好奇的问：“你怎么了？”
    张卫东的声音很古怪：“你先出去，我要上厕所。”
    田菲菲不屑得说：“上厕所还要我躲你，谁稀罕看你。”
    她走出去后，张卫东才红着脸站起来，都是该死的田菲菲害的。
    男孩子一夜之间长大了。
    田菲菲在门外等了一会不耐烦得问：“好了没有，怎么几天没见，你事这么多了。”
    “好了好了，你进来。”放松了以后，他立刻变得平静极了。
    在房间里吃了早点，走出来却见大家都在外面的客厅呆着等他，齐刷刷得看过来，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张卫东虽然心虚，但是外表一点都看不出来，不着痕迹得说：“都来了。”
    沈奇宁说：“咚咚，我明天就送他们回去，你不要生气了。”这句话顿时把他所有的绮念都浇灭了。
    “姑父，你自己看昨天沈雪梅像话吗？她说别的我都不会在意，才来香江几天，就变成这样，连祖宗都不认的人，你不要怪我生气，香江的教育不适合她。”
    沈奇宁苦涩得说：“我也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其实我听她老师说过，她在学校过得并不快乐，同学经常因为她的口音欺负她。”
    “所以她在学校受了欺负，不知道自己发奋图强，反而把火撒到内地过来的人身上是不是？”
    沈奇宁一听语塞。
    张老黑圆场说：“咚咚，给沈奇宁点时间，送回去也不是说送就能马上送走的。”
    “走，去公司。”
    分别上了三辆车，他们到的比较晚，地下车库没有停车位，就把车子开到么大厦门口，没想到车子一到，就被一群人围了起来。
    田菲菲和张卫东被重重包围，张老黑没见识过这种场面，等到想起来补救，人已经被挤出到人群外面。
    记者们纷纷问说：“菲菲姐，这位就是大富豪张卫东。”
    在内地的时候，张卫东和媒体的关系不错，访问也都是彬彬有礼，香江这边颇有后世狗仔队的感觉，问的问题也是毫不客气。
    还有人问说：“张先生，你和红姑也是好朋友，为什么不给她写歌，只给菲菲姐写？你是不是喜欢她？”
    这是媒体人的通病了，为了标题博眼球，什么都不顾。
    张卫东虽然年纪才十五岁，但是他那张脸已经完全没有了稚气，看起来成人了，像二十岁，这些人这样问也不能完全怪他们。
    田菲菲的经纪人出来救场说：“张先生不喜欢接受采访，各位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媒体记者虽然不情愿，但是那边张卫东和田菲菲已经被几个壮汉保护着走了。
    田菲菲回到公司后，漂亮的职员就告诉她说：“菲菲姐，陈先生在会客室等你，请你到的时候，一定先去见他。”
    张卫东奇怪的说：“哪个陈先生？”
    “唱《偏偏喜欢你》的那个。”
    偏偏喜欢你，和田菲菲的千千阙歌一样，都是同年的香江十大中文金曲。

 第587章 膨胀

    第594章膨胀
    娱乐圈从来都不是什么净土，这位陈先生与田菲菲并称金童玉女，虽然两人实际上并没说过几句话。
    田菲菲地位超然，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但是他不行。
    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和长得好看的女孩子一样，在娱乐圈既能占着便利，同时也会因为相貌太出众，生出无数的祸端。
    上辈子，他就是因为长相，才那么早离开人间了？看着这个人，张卫东十分同情，不知道他今天来会是什么事。
    陈先生见他们走来立刻站起来说：“菲菲姐。”
    田菲菲摆手说：陈大哥来找我，有什么事？”
    陈先生看了看边上的张卫东，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张卫东识趣地说：“我先去那边处理公司的事，你们聊。”
    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一百多平，里面一应俱全，家具厨具，完全可以住在这里。张老黑说：“这里装修要花不少钱，你一年才来这里几趟，太浪费了。”
    张老黑是居家过日子的男人，考虑问题很实际。
    但是做生意不一样，这个办公室对公司的人来说，是一个精神象征，特别是金融公司那边，更需要借助他的名声，不然你以为何佳怡撬动的八亿资金是怎么做到的。
    沈奇宁走过来说：“万艾可的同事们都听说大老板来了，你是不是应该去露个面？”
    “好，走，我还是第一次来公司，就去和大家见见。”
    万艾可这边的办公人员，以销售为主，客户服务也是一个很大的部门，走进去一看，颇有后世职场精英的感觉。
    销售们打电话的时候，使用的是各国的语言，这让张卫东很羞愧，他不爱学习语言，一直自信的认为，这辈子既然当老板了，不需要学习这些东西，需要的时候花钱找一个翻译就行了。
    做国际贸易的人，绝对称得上是精英，年轻、干练、充满激情，听到大老板进来，一起站起来鼓掌，看他的眼神张卫东很熟悉，上辈子自己就经常用这种眼光看老板，虽然近在咫尺，其实却是两个世界的人。
    张卫东走到一个女孩身边时，好巧不巧得她居然软绵绵得歪倒在地上，摔得噗通一声，都还闭着眼，边上有个女孩夸张得说：“安妮，你怎么了，昨晚又熬了通宵，你真是太拼了。”
    说到最后她用得是哭腔，果然，天下人都是一样的，不管你有多高的学历，总有这种想抄近路攀高枝的人。
    按照剧情，当老板的这时候应该主动蹲下去安慰带病工作的女员工。
    但是张卫东上辈子在底层，早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类似的伎俩，见了这情形反而退后了几步，保持安全距离后说：“你们过去看看，病了就赶紧送医院去，老沈，这样勤劳敬业的女员工，太不容易了，医药费公司出。”
    84年的公司，别提社保。
    沈奇宁招呼两个男员工过来扶人。
    借着这个间隙，张卫东打量了一下其他同事，有不少面露不屑。
    没等他们近身，女员工水灵灵的大眼睛凑巧的幽幽醒来，捂着自己的胸口说：“哎呀，我这是怎么了？”接着像是忽然发现了新大陆，立刻捂着自己的胸口娇弱得说：“对不起老板，我这就起来，我不能影响工作。”
    她长得颇有几分姿色，拿腔作势的时候，声音还很好听，怪不得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这种手段。
    “真的没事吗？”张卫东像是没发现她的底细，依旧关切得说。
    女员工立刻点头娇羞得说：“没事。”
    “没事就好，好了，你先回位置上休息。”
    安妮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安慰，惊讶极了，会说话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得，一脸幽怨。
    那边张卫东却像躲避瘟疫一样离她远远的，这种满身心机的女孩，还是离远点好。
    沈奇宁也是成精的人，见到这情景，明白张卫东的心思，不由心中暗笑。
    身边不时传来窃窃的笑声，张卫东装作没听见：“大家好，我是张卫东，你们的工作成果我都看到了，谢谢你们为公司所做的贡献。”
    那个女员工一番表演，却连名字都没能在老板这里留下。
    这个部门的人确实不少，估计得有二百多人，全球市场都是一片荒芜，每一个国家的渠道都需要很多的精力去打通，谁做得多谁做得少，成效也是一目了然。
    所以销售是最难的，但也是最容易看到成绩的部门。
    不过再努力的部门，也总会有安妮这样的人。
    沈奇宁说：“老板，万艾可的销售部门，今年计划人员扩编到六百人，争取早日把我们的产品送到全球所有的发达郭嘉，而且我们的数据发现，越是经济发达的国家，对我们的产品需求就越旺盛。”
    张卫东心说：“你这个发现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发达地区的经济繁荣，人们不用奔波了，整天坐着那话儿肯定就不好使。”耐心听了沈奇宁对市场的规划，张卫东又说：
    “我知道市场不好做，不过我还是那句老话，不管哪里的市场，咱们的产品都是过硬的，任何地方都不用看对方的脸色。”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赢来了满场的掌声，张卫东站在人群中，心中莫名生出一股自信，但是这个念头转眼就被他压了下去。
    越是在得意的时候，越是要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人千万不能迷失在掌声和恭维声中，一旦沉迷进去，就离自我灭亡不远了。
    多少人在刚成功时被人打入无底深渊，就是因为自己膨胀了。
    挨个看了一遍大家对沈奇宁说：“半小时后，你让大家到会议室去，让我认识一下大家。”
    二百多人的销售团队，只是个小团队，但是也分成了五个组，组与组之间互相竞争的厉害，沈奇宁的工资机制也是和销售挂钩，这些人绝对不会和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和谐。
    给万艾可开完了会，张卫东吩咐沈奇宁晚上请大家吃饭，表扬一下大家做出的成绩。
    再次来到田菲菲的办公室，却看到他们俩还没谈完，站了一下，他就走向了何佳怡的办公室。

 第588章 明星主动跳槽

    第595章明星主动跳槽
    走了几步，田菲菲的声音忽然传过来说：“你过来一下。”
    张卫东也好奇这位大明星来公司干什么，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就听见田菲菲说：“咚咚，我们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田菲菲的嘴里说我们两个字，他心中顿生酸溜溜的感觉，胸口酸得很，好在还能保持克制，故作平静地说：“什么事？”
    “陈大哥跟老东家不太愉快，想解约到咱们公司。”
    这个答案让张卫东十分惊疑，陈先生是娱乐公司的摇钱树，以他的咖位，公司应该是捧着供着，当大爷一样伺候着的，怎么会闹着要走？
    解约可不是小事，要和原来的公司撕破脸，香江虽然面对的全球的华人市场，但是本土面积并不大，陈的公司又是行业里的巨头，得罪他们想在这个圈子出头，难如登天，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怎么好见面。
    陈先生见他听完犹豫，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了田菲菲，田菲菲一狠心说：“算了，我告诉你原因。”
    香江娱乐圈有个恶习，后来的大陆娱乐业蓬勃发展以后也同样有这个恶习，那就是酒局，酒局上谁请到的腕够大，谁就有面子。越是鼎盛的娱乐时代，这种局就越多。
    陈先生是个专注唱歌的人，个性也比较安静，厌恶这种低俗地习气，但是又对此无可奈何。
    他其实也是有点背景的艺人，父亲是钟表行老板，公司是父辈的朋友的，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能像田菲菲一样，完全避开这些骚扰。
    酒局上，有多少丑态，这让心志高洁的他难以忍受，甚至多少富婆当场开高价要他陪睡，当着那么多人，他觉得自己和那些人没有区别。
    这种局他的公司帮不上他的忙，敢开口的都是大金主，得罪谁都不行，
    还有各种各样的性骚扰也让他不堪其扰。
    今天来找田菲菲，就是因为晚上有个酒局，他必须要出席，虽然他能想像晚上要面对的是什么，不太想去，但是他要是敢不去的话，等待他的后果不堪设想。
    确实很同情他，但是这种事是整个娱乐圈的常态，你拒绝别人就说你假清高，但他是真没有办法做这种事。
    听到这里，张卫东心里自动开始盘算得失：田菲菲的专辑还是陈先生的东家帮着发行的，真要帮他就是要和百代对战，值不值？
    百代和华纳在全球都是大公司，今天为了一个陈先生得罪一个百代，明天在为一个张先生得罪华纳，以后是不是就不走这条路了。
    陈先生见他听完就不说话，惴惴不安地看着，张卫东考虑了很久说：“对不起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说完他满脸苦涩，成年人考虑问题，果然只会考虑利益，自己虽然是重生人士，居然也从意气风发的屠龙少年，变成了邪恶恶龙的同伙了吗？
    陈先生说：“我知道我的要求太冒昧了，不好意思张先生。”
    田菲菲没说什么，但是她不是小孩子，在娱乐圈也打拼了一年多，这些事见多了，张卫东不敢接她当然不会出来强迫。
    陈先生其实跟田菲菲已经讨论过张卫东的种种反应了，这个反应在意料之中，他苦涩地起身准备告辞，张卫东却忽然说：“你等一下，今晚的酒宴在哪里？”
    听他有出手的意思，陈先生并没有多少喜悦，而是委婉的拒绝：“张先生，谢谢你了，这件事就不麻烦你了。”
    83年是陈先生最当红的一年，成为顶流以后，他的目标就太大了，被太多人觊觎，相貌堂堂满身贵气，名气也足够大，这种男人对有钱的富婆有致命的吸引力，懵懂走进娱乐圈之后，他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闪烁的镁光灯和耀目的舞台，还有无数藏在深渊的邪恶。
    并不能像他开始以为的那样，只是专心唱歌。
    张卫东为什么忽然改变了想法？因为他想到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自己重生以后，又神奇地来到了香江，也许是老天爷想借自己的手救下这个上天的宠儿也说不定？
    既然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还要像许多庸人一样畏首畏尾？想到这里。他的胆气雄壮许多。
    “陈大哥，不过有一点我想确定一下，你确定想从百代换到我的小公司吗？我可不敢保证你以后有这么多的好资源。”
    陈先生的脚步立刻收回来说：“是的，我喜欢你们公司的氛围，歌手只需要安心的唱歌，你能给我我最想要的新歌，别的什么都不用管，歌手只有这样才能做出更好的作品。”他说的毫不犹豫。
    “好，既然你是抱着这样的态度想来我的公司，那我就接下这件事了。”
    陈先生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田菲菲说：“咚咚，陈大哥唱歌是真的好。”
    张卫东心说：“这还要你说，上辈子他走了几十年，还有很多人经常提起他。”
    陈先生高兴地要跳起来，他入行比田菲菲早，在娱乐圈的人脉要比田菲菲强多了，已经找了不知道多少人，但是没有人愿意冒着得罪百代的风险帮他。甚至就连百代的对手华谊也找了，对方同样是拒绝。
    来这里以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想不到张卫东给他来了个意外的惊喜翻转。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说：“张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公司惹麻烦的。”
    “来咱们公司，你不用讨好谁，更不用怕谁，现在你跟我说说，今天的酒局在哪，出席的都是些什么人？”
    不出所料，张卫东也接到了这场宴会的邀请，不同的是，出面的事一位年老的太平绅士，而陈先生的请柬发起人则是这位绅士的夫人陈梁淑仪。
    感觉还是以为老熟人，张卫东看着请柬笑了：“你回去准备一下，晚上咱们一起参加这个酒会。”
    真要对面硬刚了，陈先生却忽然迟疑起来，张卫东有钱，但是跟那些传统的富人比起来，还有很大的差距，今天为了解决自己的麻烦，想必他也不容易。想到这里以后，他的脚步变得迟疑起来。

 第589章 百代公司

    第596章百代公司
    善良的人永远只会替别人考虑，所以他们活得很不开心。
    因为把不开心都留给自己。
    而有的人活着，只为自己开心。
    反过来想一下，让自己开心又有什么不对呢，只要对别人没有影响。
    张卫东带着田菲菲和陈先生出现在大门口，立刻引起了轰动，田菲菲身份超然，向来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陈先生居然和她走在一起，难道两人谈恋爱了。
    被管家迎进去，张卫东却放开了管家，直接走到一个中年人面前。
    这个中年人似乎看不见他身后的陈先生，不动声色地拱手说：“张老板，久仰久仰。”成年人的成府像深海，不到最后，你不会知道他真正的意图。
    “姚先生，我今天来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不知道姚先生有没有时间？”张卫东年轻，喜欢直来直去。
    “噢，我与张老板没有任何来往，咱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
    张卫东不会因为他的态度退让，后面的陈先生沉不住气说：“姚叔，我”
    不等他说完，姚得财开口训斥说：“没规矩，没看见我和张大老板在说话，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这一生训斥与其说是训陈先生的，不如说是训张卫东。
    张卫东笑了说：“姚先生，我要说的就是陈翔的事，不用回家说。”
    这下姚得财没有了退路，脸色也拉了下来说：“你想干什么？”
    “姚先生，我这个人很直，说话也直来直去，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很看好陈翔的嗓音条件，想签他到我公司来，希望姚先生高抬贵手，成全我这个小心愿。”
    姚得财深深看了他一眼说：“翔仔，这就是你的新选择，你现在要是跟他说抱歉，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可能是张卫东的态度激怒了他，姚得财不愿意再谈。
    “姚叔，感谢你这几年对我的帮助，我会一直铭记在心的，不过你也知道我走不是因为你这个人，也不是因为公司，公司对我很好，你也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但是在公司我总有一种不安，如果不及早离开，这种不安迟早会将我吞噬。”
    陈翔的语气很诚恳，张卫东说：“姚先生爱护年轻人，我们都知道，田菲菲也好多次向我说起过百代姚先生对她的无私帮助，不过我签陈翔不是要他为我赚钱，我只想给他一个安静的唱歌环境。”
    姚得财冷笑说：“话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不是田菲菲，你有什么资格在他的公司享受田菲菲一样的待遇。天下乌鸦一般黑，资本家没有不吃人的。”
    张卫东听完也不气恼说：“姚先生，大家都在香江这里混着，陈翔以后是什么样的生活，你可以看得见。”
    “翔仔，我和你父亲是朋友，从小看着你长大，你在公司受煎熬，我是知道的，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的语气终于放松了，张卫东打躬说：“谢谢姚先生的成全。”
    姚得财深深看他一眼说：“我只是第一关，百代公司可不是我一个人，别人的脾气可没我好。”
    陈翔忙说：“谢谢姚叔疼我。”
    姚得财却说：“翔仔，有的事你看的开，但是有的事你看不开，即使你这次能从百代全身而退，将来在新公司还是会遇到同样的难题，除非你再也不在这一行混，不然永远摆脱不了娱乐圈。”
    张卫东见他似乎另有所指，也没多问，一再感谢以后，才离开了这个人。
    姚得财身上有股深深的市侩气，只有看着陈翔的时候，才会偶尔露出一丝温情，可能真的像他说的，他从小看着陈翔长大，当成自己的子侄辈了。
    扫视了一遍，陈翔说：“百代的高层就来了姚叔一个，可能还没到。”
    今天的聚会，陈翔和田菲菲受欢迎的程度远超张卫东，一群男女惊奇地来到他们面前，看着田菲菲说：“天哪，真是的田菲菲。”
    田菲菲应对这些场面，已经驾轻就熟，她不用说话，只要朝对方微微一笑就惹得对方开怀大笑。
    人们纷纷指着张卫东互相打听：“这个人是谁？也是明星吗？怎么没见过？嗯，吗，没有我家翔仔帅气。”
    “他怎么和田菲菲在一起？”
    “田菲菲不是从来不参加任何聚会吗？”
    这帮年轻人很克制，只是当着他们的面议论，并没有什么离谱的举动。
    张卫东在香江参加的聚会，每次都是绝对的主角，像今天倒是新奇的体验。
    前面作者说过，对于殖民国授予的太平绅士头衔，他是很不屑的，但是来到现场才发现，香江本地人都觉得这个虚衔是无上的光荣，很多建筑上都挂上了纹饰，张卫东一开始不懂，问过陈翔以后才知道。
    随着人越来越多，张卫东总算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何猷光。
    他抬手打招呼，何猷光却像是没看到他这个人，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奇怪的问田菲菲说：“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了吗？”
    这种事他自己都不知道，田菲菲就更不知道了。
    今天的聚会其实是陈梁淑仪召集的，那位老绅士根本没出现。
    一群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从房子里走出来，这些人的珠宝离着很远就发出炫目的光彩，雍容华贵。
    他们看起来都高贵无比，但当眼神扫到了张卫东这边的陈翔和田菲菲时，端庄和气质都不见了，一起笑吟吟围上来说：“翔仔，原来你已经到了，我找你半天了。”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身形肥胖，但是豪华的珠宝和昂贵的礼服，把所有的缺陷都遮盖住了，金钱的堆砌，让她看起来有一种奇异的魅力。
    张卫东能感觉到陈翔的弱小。
    还有几个女人看见田菲菲也是眼前一亮，马上围过来说：“原来是菲菲，一直想和你亲近来着，可你总是不理人。”说着话还要上手，张卫东挡开这些咸猪手说：“姐姐们，放开田菲菲，有什么都冲我来。”
    取向自己没办法决定，但是当你的取向影响到别人时，就不对了。

 第590章 补药

    第597章补药
    他才说完，没想到那些女人不屑地说：“就你，你看你长得多丑，还是男的。”
    还有一个女的补刀：“还没有一点名气。”
    世界是多元的。
    心理素质要是稍微软弱一点，能被这帮有钱的女人弄到自闭。
    这种场合别说陈翔和田菲菲了，就连他都受不了。
    正闹得不可开交，一声咳嗽传来，远处蹒跚走来一位干瘦的老人，他被两个人扶着，女人们顿时收敛，垂手叫说：“陈爵士。”
    张卫东也看向了这栋房子的主人，陈太平爵士，陈梁淑仪的丈夫，年纪可能是七八十岁，也可能超过一百岁了，老得不行，需要两个仆妇的搀扶，才能勉强走路。
    他人看似老迈昏庸，扫过田菲菲陈翔两位帅哥美女明星毫无兴趣，却把眼神停留在张卫东身上说：“没想到张大老板今天能赏脸来贱内的宴会，荣幸之至。”
    张卫东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他还能记得，记得他当时也没有现在这么老，恭恭敬敬地说：“陈爵士，怎么敢劳您大驾，是我来的太冒昧，打扰您了。”
    陈太平爵士说：“一点都不冒昧，我正有事想请教张老板呢。”
    两人的对话让参会的人惊讶极了，陈爵士年纪大了，传说在养生从不见人，这个看起平平无奇的年轻人是谁？能让他专门出来见上一面？
    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很快就锁定了张卫东的身份，田菲菲的老板。
    有几个女人顿时露出了虎狼的姿态，有权势的男人，总是会让人迷醉。
    “陈爵士，这话让我惶恐，在香江还有事是您不清楚的？”
    陈太平发出尖利地笑声说：“张老板咱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就不用他太客气了，里面请。”
    他的这个看似平常的举动，让他的夫人陈梁淑仪脸上泛出仇恨的光。
    张卫东感谢以后，跟在他身边缓缓往里走。田菲菲两人也紧紧跟在后面，来到门口的时候，被守卫挡住不让进门。
    张卫东说：“你们先在外面呆着，我等会就来。”
    落座以后，陈太平就有些喘，他的夫人并没有跟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走出来埋怨说：“爵士，你又私自出去了，露西快来，喂老爷吃药。”
    一个更年轻点的女人走过来，还是位黑人，身材曲线玲珑，走路袅娜妖娆，张卫东心说：“年纪这么大了还喜欢这一口？”
    好奇管家让她来喂药，怎么空着手过来？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大开眼界。
    黑人姑娘露西毫不扭捏的当着张卫东这位客人的面，弄了一碗奶，端到陈太平的嘴边说：“爵士，快趁热喝了。”
    这就是药？我，上辈子资讯发达，早就见识过网络上各种奇葩事件了，眼前的人奶说当药，这个真没听说过。
    露西中文说得很流利，抽空还给张卫东送上了一个暧昧的媚眼。
    张卫东被这个场景惊到了，就见陈太平一口喝完了碗里的奶，脸色紧接着泛出潮红说：“张老板，你还年轻，不太习惯，其实我以前都是直接喝的，怕你怪罪。”
    “没有没有，爵士，您这是在？”张卫东此刻觉得语言很贫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爵士的问题。
    陈太平叹了口气说：“这还是一位中医开给我的方子，黑人是大自然的宠儿，精血里天生含有最好的营养成分，你别看露西是漂亮女人，但是在我眼里，她是我的药，我活命的药，她每天的吃喝都要严格按照中医的规定，补品药材等等，所以她的奶水中包含着普通人奶没有的功效，我就是靠着她，才能苟活到现在。”
    有钱人这么早就会这么会玩了吗？见多识广的张卫东，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他只好顺着陈太平的话说：“怪不得爵士的气色看起来这么好，这位中医是谁，我家也有老人身体不好，想请他开个药方。”
    “他也很久不见人了，想找他估计不容易。”
    说完了题外话，陈太平的药劲可能也到了，人变得神采奕奕，看着张卫东笑说：“听得财说，张老板想要签下陈翔？”
    正题来了。
    对于百代这样的公司，张卫东不了解，但是能在香江做大的公司，无一没有背景，想来这位土埋到头顶的爵士，就是站在百代后面的人了。
    张卫东说：“是的，请爵士成全。”
    “年轻真好啊，初生牛犊不怕虎。”陈太平莫名说了句话，随后马上说道：“这件事不是不行，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爵士您请说。”
    又是好一阵的沉默，陈太平好像在调息。
    这位爵士的客厅让人窒息，到处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和莫名其妙的霉味，让人很不舒服，陈太平是有钱人，他的家怎么会有霉味？他年纪虽然很老了，他为人倒也干脆，上来也是直奔主题。
    等待的时间没有很久。
    “张老板在商业上翻云覆雨的能力，是我一直很佩服的，我有一个不喜欢的人，我希望你能断掉他所有的活路。”
    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让一个快要死掉的人，还忘不了仇恨？
    陈太平见他不懂，就说了个名字，但是并没说原因，张卫东说道：“陈爵士，恕我直言，以您的江湖地位，跟这种小脚色不会有交集，他不值得这样做。”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答应我的要求，我就让得财把陈翔转给你。”陈太平说完了要求，就被管家和露西服侍着，脱掉身上的衣裳，只留穿在最里面的小衣，躺在沙发上。
    管家说：“张老板，走。”
    张卫东站住说：“陈爵士，不管做什么都需要时间，我能等但是陈翔不能等”
    不等他说完陈爵士就说：“这容易，回头就让你们签合同，这件事，你可以慢慢办。”
    “爵士这么相信我？”
    陈太平笑道：“这件事，除了你我不觉得其他人能做到。”
    “好，谢谢爵士的信任，我答应了。”

 第591章 拿到合同

    第598章拿到合同
    为什么答应这么快？因为陈太平要对付的人，在后世声名狼藉，这辈子张卫东本来和他毫无交集，但他既然挡了陈翔的道，就要提前拿开，也省得他以后胡来搅风搅雨。
    老爵士的办事效率惊人，张卫东走出来不久，姚得财就带着一个提着包的中年人走过来说：“翔仔，你的合同可以转让了。”
    律师递过来一份文件说：“张先生，这就是陈翔的合同，陈爵士让我把它交给你。”
    简单直接，甚至转让合同都不用签了。
    张卫东接过合同递给陈翔问说：“这位律师贵姓？”
    “张先生，我姓武，武天行。”
    “武律师，不知道爵士还有什么要求？”
    武天行律师确定地说：“没有，陈爵士决定无偿把陈翔的合同送给你。”
    “这可太不好意思，陈爵士真是太客气了。”
    律师把文件交过来就走了，姚得财说：“翔仔，我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
    陈翔没以为自己能这么顺利的转投别家，一直到现在都还懵着以为自己做梦：“呃，姚叔，谢谢你帮我，谢谢你帮我。”
    他以为是姚得财帮忙才办到这件事的，姚得财摆手说：“你不要谢错了人，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是你的新老板张先生在为你出头，才会这么顺利。”
    说着看向张卫东赞叹说：“张先生，年轻有为，真是佩服，佩服。”
    对于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表扬，张卫东不以为然。年轻，代表着将来有无限可能，你老了又怎样？
    姚得财在百代负责全面工作，田菲菲和陈翔以后都要在香江娱乐圈混，轻易不能得罪这样的人，因此张卫东表面很客气地说：“姚先生过奖了，以后大家都是同行，还请您多多关照陈翔和田菲菲。”
    姚得财一直在想张卫东是怎么办到这件事，随口说：“这是自然的，好说。”
    虽然只是是代替发行专辑，但是陈翔和田菲菲在娱乐圈都是顶流，纵使现在香江群星璀璨，这两人也毫无疑问的是站在最顶端的那一批人，商业价值很高，姚得财没理由跟钱过不去。
    况且陈翔还是他老朋友的孩子。
    拿回了合同，压在陈翔头上的枷锁一去，他整个人都变得轻松多了。
    张卫东说：“嗯，今天没白来，咱们可以回去了。”
    陈翔不喜欢这种社交场合，听完马上说：好。
    几人正准备离开，陈梁淑仪撇开身边的人，一个人来到面前问张卫东说：“张老板，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她的年纪和陈太平相差近半个世纪，陈太平刚才出现的时候，眼角都没扫她一下，夫妻俩的感情可想而知有多糟糕。
    全身珠光宝气，奢华的礼服应该是大师手笔，每一根头发都经过精心打理，她的精致和陈太平的垂死，简直成了两个对立的极端。
    张卫东停下脚步说：“好的，陈夫人。”
    陈梁淑仪好像在斟酌语言，好一会儿才问说：“老头子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张卫东装作不懂说：“陈夫人，这个问题问陈爵士比较好，我们刚才聊了不少，不知夫人想知道什么？”
    陈梁淑仪楞了楞说：“张老板，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的家务事，希望外人不要插手。”
    “这一点陈夫人请放心，我不管闲事，也没时间管别人的闲事。”
    贵妇说：“你没听老头子提这个名字？”
    她随口说出陈太平口中的那个名字，张卫东故作好奇地说：“夫人，这个人是谁？”
    见他好像完全不知道，陈梁淑仪说：“张老板既然不知道就算了，你请便。”张卫东和陈太平接触以后，她立刻变得很不客气。
    “好，陈夫人，我告辞了。”
    “还是跟着张老板放松，今天见的宴会是进入娱乐圈以来，最轻松的一次。”陈翔感慨说。
    张卫东捏了捏手里陈翔的合同，心中感慨不已，这可是传说中的陈翔啊，香江娱乐圈黄金时期最耀眼的明星之一，居然成了自己公司旗下的艺人，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
    这辈子没怎么努力，所有的东西似乎都自动来到自己面前。
    拿到陈翔的合同，其实更意味着责任，他有责任不让陈翔重走上辈子的老路。
    田菲菲也说：“陈大哥，以后咱们可以合作出专辑了。”
    陈翔立刻把期待的眼光看向了张卫东说：“老板，既然我是咱们公司自己的艺人了，我以后的专辑歌曲是不是也应该请你亲手操办？”
    张卫东豪气挥手说：“你们俩的专辑我都包了，不仅如此，我还会为你们出英文专辑，香江毕竟只是弹丸之地，世界才是咱们的主战场。”
    陈翔干笑两声，对张卫东的许诺不以为然，国人写英文歌，基本都水土不服，文化不同写出来的很难打动异国听众。
    但是田菲菲对他有异乎寻常的信心说：“好啊好啊。”
    既然旗下有了两位艺人，就不能再像以前无所作为，田菲菲名声虽然响亮，可成名时间很短，张卫东也不准备拿她赚钱，代言演唱会之类的，一直都没接过。
    陈翔过来后，这些事就可以开始操作起来。
    沈奇宁没想到张卫东出去一趟，就带回了顶级巨星陈翔，心中感慨张卫东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听完他的吩咐就说：“这容易，无线电视台有一位高层离职，我把他请过来，就能把娱乐公司这一块完全交给她了。”
    张卫东不在意的说：“咱们是小公司，太高级的的人才来这里会屈才，找一个差不多的经纪人就行了。”
    这种敷衍的态度，让陈翔心惊胆战，为什么有一种自己来错了地方的感觉，娱乐圈其实是一个很残酷的地方，香江更是如此，粉丝互相的谩骂经常波及到明星，那时候的香江，比起现在的内娱，更是内卷的厉害。
    明星之间的明争暗斗，都已经亮到普通人面前，明星必须不断有好的作品才能保持自己的咖位，看起风光无限，其实每个人的压力都非常大，但是看张卫东的意思，根本就没想过作品这回事。
    完蛋了，完蛋了。

 第592章 他在恨咱们大家都不争气

    第599章他在恨咱们大家都不争气
    陈翔因为跳槽，心情十分忐忑，但是田菲菲却不会，她居然毫无压力地每天跟着张卫东一起闲聊吃喝，心中好像完全没想过要工作。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
    明星的职业压力是非常大的，出新歌怕粉丝不买账、拿代言怕比不过同行、出席公开场合怕自己被别的明星力压，就连出门化妆都是男明星的必修课。
    说到这里，就不能不提一件真事，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80年代香江娱乐圈明星的内卷有多严重。
    一次陈翔和另外一个咖位很高的男明星一起去迪厅，灯光下有人说：“翔仔你的皮肤好好啊，用的什么化妆品，推荐来我也想用。”
    陈翔干脆地回答：“我从来不化妆。”
    问的人惊讶地称赞说：“你天生的条件真是太好了，真是天生吃这行饭的人。”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夸奖。
    边上那位男明星却伸手在他脸上一抹，手指飞快抹在雪白的桌布上，桌布上清晰可见的一道粉指印。
    全场顿时雅雀无声。
    陈翔从此和那位男明星成了仇人，他也成了当晚全场的笑柄。
    所以作为明星，不管男女，随时都要保持良好的状态，要去优秀的词曲人那里上供，要去各大广告商金主哪得到支持，很多都是突然发生的，你不准备就要抓瞎。
    这一切，都需要有人积极地做工作，但是来到这家公司后，陈翔发现田菲菲的这个部门人员少的可怜，大猫小猫两三只还都是兼职的，田菲菲的工作甚至没有人安排。
    这样的人，怎么跟竞争激烈的香江明星斗？
    说到底，其实还是一个功利的问题，田菲菲心性恬淡，对虚名不在意，所以能活的随心所欲，但是陈翔不是，他一边享受名誉带来的光环，一边不能接受名誉带来的负面伤害。
    人是矛盾的生物，张卫东明白她的想法，也并没有去安慰他的行动，来这边公司也是他自己的选择，签了合同，不是你想解约就能解约的。
    田菲菲说：“陈大哥，新歌你不用担心，你先修整几天，等咚咚有空，就帮咱们写歌。”
    这句话让陈翔的心沉到了谷底，还等他有空？好歌那么容易来吗？哪个词曲作者为了一首好歌，不是薅光了自己的头发，甚至要到全球采风才能找到灵感？
    你会写歌吗？
    这个念头一起就被他压了下去，因为他知道张卫东不仅会写歌，还都是原创，这在翻唱成风的香江来说，这样的人就是天才。
    可写歌是多难的事，为什么他们以为很容易？
    张卫东没时间管他的想法，因为他要开始做答应别人的事。
    陈太平如此上道，他不能辜负别人的信任。
    要对付的人叫许青松，是锡兰华人，今年四十二岁，开着一家小公司，经营进出口物资，公司的业务也仅仅是过得去而已，这样的人跟陈太平能有什么恩怨？
    而且，陈梁淑仪对这个人也似乎很关注，这，不会是我想象的那种情节？
    东看着李丰收送来的消息陷入了沉思，声明一下，这不是八卦，不过是太平绅士的年轻妻子和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特别是这位女子的丈夫已经等死，本身就会让人产生那方面的联想。
    结果这些资料分析，张卫东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陈梁淑仪的娘家在香江也是名门世家，而陈太平的二个继承人都是流连花丛的浪子，陈爵士虽然还健在，但是财产的争夺背地里已经波涛汹涌。
    收起了资料，就看见陈翔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便叫住他说：“进来，有事吗？”
    “张老板，我得到消息说校长他们俩都在筹备新专辑，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哦，你估计他们筹备需要多长时间？”
    “三个月到半年时间，娱乐圈讲究效率，今年开年以后大家准备新专辑的时间都要比以前提前很多。”
    “照你的意思是，如果咱们的专辑能提前推出，对你今年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是不是？”
    陈翔急忙点头，但是接下来又发愁地说：“不行，那几位着名的词作人都已经被他们请走，咱们现在才跟进，也要排在他们后面，可恨上一家公司根本不关心我的专辑，只想让我出去挣钱，不然我就能抢先请到那几位名家出手了。”
    “所有的词曲作者都被请走了吗？”
    “也不是，但是留下来的，都不是什么有名的音乐人，对我的帮助不大。”说到这里，他一脸哀怨看着自己的老板，毕竟还是太年轻了，而且还是外行。
    张卫东笑道：“既然还有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暂时不急，我给你放假七天，你先四处走走看看，要是经济紧张，公司可以为你出这一项费用。”
    陈翔心说谁要钱了：“老板，现在哪还有时间休息，时间不等人，咱们要是现在不准备，到年底也不一定能出专辑，到时候1985年的香江十大金曲，就跟咱们没关系了。”
    陈翔工作起来无疑是认真的，他享受舞台和人群的欢呼，不能接受明年自己默默无闻。
    张卫东说：“怕什么，我让你去你就去，我都不在乎赚不赚钱，你担心什么?”
    陈翔几乎想抓着他的肩膀大吼：“你不在乎我在乎，你毁掉的是我的事业，今年如果掉队，我需要至少三到五年才能追回平局，帅哥的青春很短的，五年以后还会有什么人喜欢我？”
    见他迟疑着站着不走，张卫东惊疑地抬头问他说：“怎么，还不走？”
    陈翔离开的时候，脚步好像有千斤重，在百代的时候，他埋怨公司只顾拿他赚钱，让他四处赔笑脸，他不高兴，但是来到新公司，新公司却像是喝下午茶的草台班子，毫无娱乐公司的紧迫感，截然不同的公司环境，却都不是那么让人舒服。
    田菲菲到下午才来公司，她手里居然像保姆一样拿着一个保温瓶，陈翔知道这是她为张卫东煲得靓汤，这些人，个个为什么不求上进？
    所以他连田菲菲都开始嫌弃起来，做明星要是都像你这样，早晚要凉。
    田菲菲不解地问张卫东说：“咚咚，陈大哥怎么了，好像在生我的气？”
    张卫东笑说：“他在恨咱们大家都不争气。”

 第593章 不通人情世故

    第600章不通人情世故
    陈翔的工作态度用现在的话来说是工作狂。
    不好的说法就说这个人名利心重。
    “咚咚，陈大哥和我不一样，他喜欢工作，喜欢被关注，你就别逗他了，早点把歌拿给他，安他的心。”
    田菲菲生性善良，陈翔也是因为她才来的公司，不能让别人失望。
    “好，我待会想一下，还是老规矩你找一个精通乐谱的老师，至少三位，请他们来一天，早点把歌敲定。”
    田菲菲笑说：“明明早就能拿出来，非要急他干什么？”
    张卫东的本意其实不想让陈翔那么着急，学会慢生活，但是整个香江娱乐圈的工作都是如火如荼，陈翔可不是来养老混日子的，他希望能保持或者突破现在的咖位，要是真因此弄得他生出不愉快的心思，这就得不偿失了。
    “咚咚，不然我先去跟他陈大哥说一声，咱们明天就开始？”
    “好。”
    陈翔还闷闷地坐在他的大办公室里，虽然公司对他很重视，可当他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就会没来由的生气。
    一个人影很突然地出现在他面前叫他说：“陈大哥。”
    陈翔被吓了一跳说：“是你啊，怎么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田菲菲的武力值超高这件事是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闻声笑说：“陈大哥，我来是跟你说一声，明天老板要为你写歌。”
    陈翔惊喜地站起来说：“他终于答应开始工作了？”
    他看着张卫东拿着各种剪纸小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内容，还以为他在看花边新闻。
    “陈大哥，新歌的事你不用着急，咱们老板很快的。”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别让张卫东听见，不然能跳起来跟你急。
    “呵呵。”陈翔代表了他复杂的心情。
    “对了陈大哥，明天请你带三位音乐老师过来，老板不识乐谱，现场谱曲需要助手。”
    听到这里，陈翔激动的脑子犹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不识谱，我没听错？不识谱你要写歌？
    他对歌的质量已经产生了严重的怀疑，田菲菲当然明白他的想法，张卫东的这个惊人的天赋，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的。
    陈翔失落地跌坐在凳子上心里在怒吼：“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
    “陈大哥，你不用担心，咱们老板写歌很厉害的，当时我在香江的第一张专辑，就是他这样做出来的，效果你也看见了。”
    陈翔想大声说：“那是他走了狗屎运，你再来一次试试？”
    田菲菲见他失魂落魄，走的时候又交待一声：“陈大哥，反正已经这样了，你明天就知道老板的实力了，到时候就不会担心了。”
    陈翔没有心思再呆在这里，行尸走肉一样走出了办公室，他的助理担忧地看着他说：“翔仔，老板交待任务，你还是要照办，咱们现在去找记录的音乐老师。”
    “这件事你去办，我回去了。”
    上了他的保姆车，陈翔说了一声：“回我家。”
    司机也没多问，载着他回了家。
    他的家不是很大，这是自己赚钱买的，都说他是富家子，其实家里的财产他并没有享受过，一头躺在床上不想起来，电话铃声却响起来。
    拿起电话，是一位男歌手，他心目中的假想敌其中的一位:“翔仔，新公司怎么样？”
    对方关心的问。
    陈翔有一瞬间想吐槽现在公司的不好，但是话到嘴边又收住了说：“很好，老板明天就开始给我写歌了。”
    电话那头一听惊讶地说：你老板亲自出手吗？翔仔，我求你一件事，我明天也想去他写歌行不行？
    又来了，又是一副假装的天真。
    这个人就是那个在迪厅戳穿自己化妆的人，事后他向自己说只是想闹着玩的，闹着玩有这样闹的？
    但是电话那头的人脾气要比他开朗多了，直接说：“翔仔，那就说定了，明天一早我就去你的公司，看大名鼎鼎的张卫东写歌，真想亲眼见识一下，那么优美的旋律他是怎么写出来的。”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电话这头陈翔捶了自己的脑袋一把说：“本来已经够烦了，张璞玉又来了。”
    这天晚上陈翔一夜没睡，不断想象各种场景，心里一直念叨着：“让他忘记这件事，明天千万别来，千万别来。”
    第二天一大早，他家的门就被人重重捶响，睡眼惺忪打开门，就看见那人笑嘻嘻举着咖啡说：“走？”
    娱乐圈，特别是唱歌的，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吃任何来历不明的食物，但是张璞玉从来都不顾这些，陈翔接过咖啡随手放在一边，张璞玉也不在意，笑吟吟问：“咱们现在就走？”
    老实说陈翔不喜欢他这副吊儿郎当的做派，但是很多人偏偏很喜欢，说他这叫随性。
    “走。”他只能答应下来。
    其实去之前，他很清楚，写歌现场别人谁都能去，唯独张璞玉不能，没发行的歌被他看到，又是竞争对手，这在整个行业都是大忌。
    助理和保姆车过来，张璞玉好像看不出来高低眼色，硬挤上车。
    陈翔到公司的时候，张卫东和田菲菲都还没到，张璞玉随意地在公司内边走边啧啧称赞说：“这里真不错。”
    张卫东一行人到了，陈翔没想到的是，他的那个不靠谱的年轻老板，一见张璞玉就激动的拿出本子要签名说：“张大哥，我是你的忠实粉丝，请你给我签五十个名。”
    这让陈翔心里有点不高兴，老板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张璞玉是我的对手？
    那边张璞玉笑说：“真是想不到，张老板也喜欢我的歌。”
    张卫东说：“不止喜欢你的歌，更喜欢你的人。”这个答案成功让张璞玉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些。
    几位音乐老师来到的时候，张璞玉又厚着脸皮凑了过来问：“张老板，我能进去看你写的新歌吗？”
    陈翔冷笑说：“你当我老板是傻子？这种无理的要求也会答应你？”
    没想到张卫东一口答应说：“当然欢迎啊，请张大哥到时候给我多提宝贵意见。”
    陈翔更生气了，气老板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傻子，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吗？

 第594章 我想把也转到你的公司

    第601章我想把也转到你的公司
    三位音乐老师，还是上次合作过的那几位，他们都见识过张卫东堪比母猪产仔的恐怖产出能力。
    说是胸有成竹都不还够，简直就是思绪像是憋了一天的尿，一发不可收拾，收都收不住，一个人的天赋原来的真的如此可怕，甚至在后期编曲的时候，他也能提出不少意见，听了他的建议，效果好的出奇。
    用北洼村的土话来说就是，生产地的驴都没有他能干。
    每一首歌拿出来根本不需要退推敲修改，有人试图改过，但惊讶的发现，他的歌根本没法再好，就是最完美的状态，就像是千锤百炼过一样。
    不管是情绪还是意境，都能达到完美的融合。
    专业的人只佩服在专业上厉害的人，这三位老师见张卫东走进来，马上站起来向他致敬。
    陈翔见状更是心里没底，这个公司简直没救了，拍马屁成风，这还能有个好吗？
    但也有个奇怪的地方，明明眼前有三位顶级大明星，三位老师的眼中却只狂热的看着张卫东。
    都在等他再次创造奇迹。
    其中一位叫刘明的老师恭恭敬敬地问：“张老师，今天您准备写几首歌？”
    陈翔见他张卫东像模像样的算了一下时间说：“今天时间紧任务重，咱们早上先给陈大哥写歌，下午再看时间，来得及的话，就把田菲菲的也做出来。”
    一张专辑基本是六首歌，普通人筹备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预约词曲人，拿到歌以后要讨论是不是符合市场，要经过很多方面的讨论才会决定下来，陈翔觉得新公司这边对新歌却像儿戏一般。
    他放弃了，行，反正你有钱，你想怎么玩都行。
    几位老师却对张卫东有种盲目的迷信，虽然你第一张专辑算是大卖，但是男歌手和女歌手的歌路差别非常大，也没见你为别的男歌手写歌，你怎么知道写出来的一定符合市场的要求？
    张璞玉听完却眼前一亮说：“张老师，你的意思是今天至少要写十二首歌？”
    张卫东谨慎得说：“要看大家配合的时间，还要看大家记录的速度。”
    陈翔听到这里还能说什么？只能麻木地跟着众人走进一间音乐室，各种乐器都有，张卫东很随意的站起来问刘明说：“刘老师，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这种气氛除了陈翔，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张卫东看了看张璞玉，第一首拿出来的就是《半梦半醒之间》
    这首歌是张璞玉和校长之间竞争白热化的时候，两人都最想要的一首歌，但是最后张璞玉落了下风，歌被校长拿走。
    “就当我是给你报仇了，张大哥。”
    张璞玉见他说了歌名就怔怔看着自己，莫名想起他刚才说喜欢自己的话来，只觉头皮发麻。
    还是老规矩，张卫东先唱一遍，看老师记录的情况，再逐句唱一遍，可能是准备的充分，三位老师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二十分钟，就完成了第一首。
    陈翔立刻被旋律吸引，哼唱了一遍只觉得这首歌不仅是词曲意境都称得上顶级，完全可以当做整张专辑的主打歌。
    所有的负面情绪立刻消失不见，情绪激动地对张卫东说：“老板，还有呢，还有呢？”
    张璞玉果然对这首歌情有独钟，拿起来爱不释手得说：“张老板，这首歌非常适合我，能不能”
    不等他说完，陈翔就急切地说：“不能，这是我老板为我量身打造的歌，你看无论歌词还是曲子，都是在说我的心情，再说你又不是我们公司的人，怎么可能给你？”
    张璞玉毫不客气地说：“我觉得更符合我的心情。”
    张卫东说：“张大哥，我们是小公司，我在香江的时间也不多，陈翔只有我一个词曲人，你们大公司养着那么多的职业词曲人，就别跟我们争了。”
    陈翔听到这里，对张卫东的好感提升了很多，老板还是靠谱的，没被张璞玉看似单纯的外表骗。
    张璞玉听到这里，虽然恋恋不舍，但是也知道这是实情，张卫东不可能不满足自己公司的人，把歌给自己。
    可是这首歌，真是太适合自己了。
    刘明老师说：“今天完成的很快，我迫不及待要等第二首了，张老师，第二首是什么，可以开始了吗？”
    “刘老师你不用歇一会吗？”
    刘明几位老师摇头连连说：“不用不用。”
    “好，既然你们不休息，我更没问题了。”他不过是唱了几遍而已，不像记录曲谱的几位老师，要逐字逐句推敲，用不着休息。
    第二首歌更是一首红了几十年的神曲，歌神的成名曲，对不起，我提前帮你拿出来了。
    《吻别》这首歌，张卫东清楚记得，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是他在高中迎新会上，一位相貌平平的男同学唱的，就凭着这首歌，他最早得到了择偶的优先权，迎新晚会以后就领走了全班最漂亮的那个女孩。
    所以他高考落榜了。
    后来这首歌还成全了国外翻唱的一个乐队，说是神曲一点都不为过。
    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虽然知道这首歌的影响力很高，他自己却一直觉得是老歌，过气了，拿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怎么在意。
    但是一首成名作，炸场的威力是无与伦比的，旋律一出来，陈翔和张璞玉两人的眼睛都直了，眼神在空气里交叉泛出火药味。
    记录的刘明老师简直激动不已，现在拿出了两首歌，每一首都那么强，天才创作人，是这么厉害的吗？
    陈翔等张卫东这边的记录完成，立刻说道：“老板，我觉得咱们的作品会，不适合别的公司的明星在场。”
    张璞玉一听要撵他，立刻说他不够朋友。
    陈翔终于说道：“老板，你就不怕新歌外泄？现在咱们可是还没发行呢？别人抢先咱们发行怎么办？”
    张璞玉听完神色一暗，确实如此，今天如果换个角度，他们公司的新歌会绝对不会让陈翔参加。
    但是张卫东掷地有声地说：“我相信张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这句话差点让张璞玉流下眼泪，不假思索的说：“张老板，我想把我的合同也转到你的公司，可以吗？”
    ’

 第595章 今天又是略有收获的一天呢

    第602章今天又是略有收获的一天呢
    张璞玉是性情中人，而陈翔则是守规矩的人，两人性格截然不同。
    张的潇洒个性，在陈翔看来难免有些装腔作势之感，而且两人都是以俊美的外形出道，形象路线有冲突，虽然不是直接的竞争者，但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影响。
    “张大哥，别开玩笑，我很佩服你的。”
    “我没开玩笑，张老师，你愿意收留我吗？”张璞玉两眼热切的看着张卫东。
    几位老师也是眼神热切的看着张卫东，田菲菲说：“各位，别的事还是晚点再说，先把陈大哥的歌拿出来，等休息的时候再讨论别的。”
    大家一听都笑了，张璞玉说：“说的是呢，快把其他的几首拿出来。”
    第三首是李老师的《弯弯的月亮》粤语版，由香江词作人潘伟源重新填词。
    拿出来的就是潘伟源填词的版本。
    八十年代，很多粤语歌曲的词意境优美，词作者的功力深厚，潘伟源的这首词，更是美到了一定的境界。
    这种级别的歌拿出来后，张璞玉的眼神更加黯然。
    这么好的歌，注定与他无缘，还有比这更让人难过的事吗？
    接下来他很少发表意见。就是安静的坐着，看着张卫东陈翔他们与几位记录的老师讨论曲子。
    田菲菲轻声哼唱，这首歌女生唱起来别有一番南方女子柔媚的滋味。
    就连一向与世无争的她都想要了。
    但她看了看陈翔，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对张卫东的盲目迷信，知道他不会亏待自己的，等下拿给自己的，估计也是弯弯的月亮这种级别的。
    陈翔这时无比庆幸自己的决定，如果不是来到这里，这些歌一定不会属于自己。
    张卫东是词曲作者，但是这些仅仅是别人的爱好，他真正的身份却是香江有名的大富豪之一，有一双神奇的点金手，人家根本志不在此，写歌也只给田菲菲写，如果不是自己加入了他们，哪有这样的机会得到这些。
    三位老师听到第三首的时候，已经对张卫东五体投地，太惊人了，每一首风格虽然不同，但是每一首都是经典。
    所以接下来，张卫东再拿出什么惊才绝艳的歌出来，大家都不会再奇怪。
    因为前面的磨合，再来新歌的速度就更快了。
    接下来的三首分别是《水中花》《顺流逆流》《晚秋》。
    水中花的花语版本是上过春晚的神曲，顺流逆流更是有深度的好作品，至于晚秋，则是90年代内地反攻香江娱乐圈的几首着名的名作。
    老实说如果今天不是张璞玉在场，他差点就把沉默是金这首歌拿出来，但是这首歌对张璞玉来说，有特殊的意义，是张谭二人竞争白热化的时候，张璞玉自己创作以歌明志的作品，他不能夺走。
    所以这六首歌，全部谱曲完成，不过用了三个小时。
    陈翔是沉迷音乐的乐痴，拿到属于自己的歌以后，立刻拉着田菲菲去练歌房。
    张璞玉羡慕地看着他们俩，又对张卫东旧话重提。
    张卫东正色说：“张大哥，我这边不适合你发展，你也知道，再好的歌也需要好的公司经营，才能见到利润，不论是陈翔还是田菲菲，他们俩都是单纯的人，只需要在歌红保持足够的曝光度就够，具体的商业价值，我的公司不考虑，但是歌手想要出头，需要协调的关系太多了，我这里没有人能帮到你。”
    “再说了，你的公司也不可能像百代一样，轻易放走你。”
    张璞玉苦涩地说：“为什么就不能专心的唱歌呢，生活为什么要有这么多蝇营狗苟。”
    “张大哥，你不要这样想，谁活在世上都不容易，人生就是在不断解决各种生活的难题，所以不管在什么时候，我们都要保持乐观的心态，这样才能真正活的快乐。”
    “谢谢你，张老师。”
    听完了陈翔的新歌，他下午还有工作，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但是一再告诉张卫东说：“张老师，请你一定将来要为我量身创作一首歌。”
    张卫东一口答应：“这没问题，如果有合适的时机，我一定帮张大哥做一首。”
    得到这个保证，张璞玉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起身告辞。
    几位乐队老师中午简单休息了一会，急着要开始田菲菲的新歌。
    田菲菲的歌，张卫东选的也很辛苦。
    这是他不愿意为别人抄歌的真正原因，要考虑很多问题，心理压力很大。
    他为田菲菲准备的六首歌分别是《千千阙歌》的另一个版本《夕阳之歌》。
    《月光光》和《痴心换情深》
    这两首分别是另外两位女歌手的作品，虽然都不是对方的成名作，可影响力是足够大的。
    特别是月光光，更是上辈子的屌丝张卫东在无数个夜晚独处时听哭了无数遍的音乐
    另外两首是花语版本《记事本》和《哭砂》。
    这两首歌都是现象级别的，特别是记事本，即使到2022年，ktv里还是当仁不让的热歌。
    唱记事本的这位女歌手家里很有钱，她的成名作拿就拿了，毫无心里压力。
    至于最后一首，虽然有独唱的版本，但是人们记住的只有两位天王天后的现场合唱。
    也因这首歌奠定了两人崇高的江湖地位，一直以来都无人能够撼动，虽然陈翔的气质温文，可他专业非常强，经过包装，也不是不能唱出那种霸气。
    这首歌就是《芳华绝代》。
    不知道张璞玉在现场的时候，看到这首歌，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今天在场的人，再次见证了张卫东神奇的创作能力，三位音乐老师拿着这些曲谱爱不释手，从自己的手上诞生了这种级别的粤语歌，那种强烈的自豪感和荣誉感是难以形容的。
    不是自己创作的又怎么样？我们也参与了。
    田菲菲这种在黄土荒原练就的大嗓门不论唱什么都没问题，可芳华绝代对她还是有难度，她没经过娱乐圈的毒打，短时间没有梅姐的那种大姐大的霸气，需要专业的老师教授。
    一天完成了两张专辑，嗯，今天又是略有收获的一天呢。

 第596章 有钱的邻居

    第603章有钱的邻居
    这次来香江，打得旗号就是为田菲菲写歌，却意外拐带了另一位巨星陈翔。
    这俩都是工作狂，歌一到手，就开始各种专辑的准备，这些工作全部都要和外面合作，两人接下来的工作安排都会很紧张。
    以这种速度，估计最多两个月，就能推出今年的专辑，两人都十分重视，这是吃饭的家伙，谁能不小心。
    他们这边伺候完了，张卫东就要开始下一步行动了。
    香江岛的一个高档小区，一对夫妻敲开了邻居的门，开门的男人见这两人穿着不俗，板着的脸放松下来说：“什么事？”
    来人热情地说：“罗先生是？我是您的新邻居，我叫黄尚，这是我老婆，詹妮。我们家就住旁边的这栋，今天来是想认识一下附近的邻居，有机会来家里饮茶。”
    听说是新邻居罗先生立刻变得热情起来，脸上堆上了笑说：“嗷，好的，好的，有时间一定去打扰。”
    这对夫妻很开心，随手递上了一个小盒子说：“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笑纳。”
    罗先生看着这个包装，心说不便宜，假意推辞说：“不用了，都是邻居，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请随便说。”
    黄尚是个自来熟，笑吟吟说：“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罗先生不用客气，明晚就是周末，我们想请附近的邻居一起聚聚，罗先生，您和您太太有没有时间？”
    罗先生犹豫了一下，黄尚立刻说：“附近的邻居都会来。”
    这下罗先生不再犹豫，爽快的说：“就在那里是，到时候我们一定到。”
    黄尚高兴地说：“这里的邻居好热情，能和大家住在一起，我真是太开心了。”
    罗先生说：“其实，大家的来往并不多，可能是因为你们人太热情太好，大家才才这么热情。”
    黄尚笑着说了声谢谢便起身告辞说：“我还要去那边几家，罗先生，明晚一定到啊。不然我老婆会埋怨我的。”
    “好，好。”罗先生目送这对夫妻离开，这才关门进屋，夫人奇怪的问：“刚才是谁啊，这么久？”
    “一个才搬来的邻居，就住咱们对面，想认识一下大家，今天上门邀请咱们。”
    罗太太耻笑说：“什么年代了，还要认识邻居。”
    “您还别说，他们出手很大方，送的东西好像不便宜。”
    罗太太立刻从里面走出来说：“什么东西打开我看看。”
    两人打开包装一看，是个大牌的宝石胸针。
    罗太太爱不释手得说：“他们是做什么的，这么有钱？这东西估计得二千块以上了，送陌生人这么贵重的东西吗？”
    “也许人家有钱呢。这点对他们来说没什么。”
    罗太太高兴地拿着那枚宝石胸针在镜子前带上，站的远些打量自己说：“很有眼光，东西不错。”
    再说黄尚又来到一栋房子前按门铃，这次等了好久才听见有人紧张的说：“谁？”
    他立刻又把在罗先生那里的说辞又说了一遍，房子里的人这才打开门：“你好。”
    “许先生，我们周末想在家办个小小的趴体，邀请了咱们附近几乎所有的邻居，不知道您明晚有没有时间？”
    许青松正要随口拒绝，里面走出一个年轻姑娘说：“走走走，我们没兴趣，不想认识什么邻居。”
    许青松批评她说：“走，一边去。”说着又对黄尚说“女孩子家脸皮薄，对不起啊。”
    “没事没事。”
    许青松的眼睛落在年轻漂亮的詹妮的身上，詹妮笑嘻嘻看着他，眼神并不躲避，许青松立刻说:也好，明天什么时候，我一定到。
    詹妮露出满意的笑容，黄尚好像没注意他们似得，把时间说了一遍，又一再交代一定要去。两口子这才走了。
    詹妮走了几步，扭头对许青松撅了下嘴唇，调皮地笑，她那丈夫好像完全没发现老婆的小动作。
    两夫妻没回家，却直接打开了一个院门走了进去，张卫东和张老黑两人赫然在里面呆着。
    黄尚说：“张先生，姓许的答应来了。”
    张卫东说：“你们办的很好，计划开始了你们以后就不要到我这边来了，明天我我会派人去你那里，你不用管他，按照计划行事就行了。”
    “好的，张先生，明天您就看我们的表现。”
    两人小心走了出来。
    张老黑问说：“咚咚，你这是在弄什么玄虚？”
    张卫东笑了说：“四叔你明天就看热闹就行了。”
    第二天天还没黑，黄尚的家就灯火辉煌，邻居们纷纷赶到，吃惊的发现，黄尚的家装修的异常豪华，屋后还有一个很大花园，花园装饰的像童话故事里才有的样子。
    顺便说一句，整个居住区，在香江属于豪宅，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但是呢，这些人又不是顶级富豪，只是有点小钱那种，还需要拼搏才能保证现在的好日子。所以这个社区的人都很努力。
    罗先生奇怪的问黄尚说：“黄先生，你是做哪一行的。”
    黄尚谦虚地说：“我是个不务正业的人，在花儿街有个家族金融公司，但是我的能力遭到家族负责人的嫉妒，就决定自己来香江开展金融业务，毕竟咱们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同胞，回到自己的家乡才自在嘛。”
    说到这里的时候，邻居们的耳朵都竖了起来，虽然都勉强算是有钱人，但是花儿街离这些人太遥远了，那才是有钱人玩金钱游戏的地方。
    这位黄尚虽然说是发配的，但是看他的大豪宅，说是看好香江的未来，一下子就买了五套，这样的人，也是他们需要仰望的存在。
    黄尚很健谈，一会儿就和大家拉近了关系。
    许青松自己是做商品贸易的，对于金融业不是很了解，甚至有些恐惧，很多传说金融吃人不吐骨头，他一向敬而远之。
    聊了一会儿，就有人问黄尚说：“你回来香江，准备做什么业务？”
    黄尚犹豫了一下说：“大家都是邻居我才说的，我这次回来是拿到了高盛的好项目，投资回报率极高，已经在和香江当地的几家金融公司接触，他们都想加入，但是我还在考虑选谁。”

 第597章 大公司的大项目

    第604章大公司的大项目
    罗先生好奇的问说：“是香江哪几家公司？”
    黄尚看了看竖起耳朵的邻居说：“几家银行和地产公司，我这边的五套房产，就是他们硬要给我很大的折扣，不然不会买这么多。”
    先不声不响地装个叉。
    这个小区的地产商是一家很大的地产商，听到黄尚居然能拿到他们的购房折扣，都羡慕无比，在普通人看来就是通天的本事。
    立刻就有人动了各种心思。
    黄尚说着，就带大家来到了自助餐会，各种美酒美食，规格还不低，看来真是有钱人，花了血本。
    “大家请随便，我们是邻居，以后都要守望相助，这儿山好水好风景好，我可是准备在这里住到老的，希望和大家都能做好朋友，我这个人就爱交朋友，哈哈哈。”
    闲聊了一会，有人提议说：“黄先生，你家是咱们这里最大的户型，能不能让我们参观下您的家？”
    黄尚毫不犹豫地答应说：“这当然没问题，各位，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邻居自然是答应的，许青松走在人群后面，詹妮也落在最后，离他很近，许青松见人们的注意力都被黄尚吸引，紧走几步靠近詹妮，拿食指快速在她的手心弹了弹。
    詹妮模样古怪地攥住他的手，低声说：“你好坏啊。”
    许青松也低声说：“对不起，你太美了，我实在没忍住。”
    詹妮的面容娇艳，生气也是那么好看，许青松咽了咽口水说：“他们要进去了。”
    “嗯。”
    走进屋里，众人就是一片惊叹，都在一个社区，但是看看人家，处处显示着豪华大气，有几个人女人已经偷偷在掐丈夫腰上的肥肉。
    参观了一圈，众人只觉得眼界大开。
    坐在舒适的沙发上，菲佣送来了美酒，黄尚举杯说：“今天咱们聚在一起就是邻居，百年修行才能做邻居，大家可能上辈子就是我的好朋友，来，大家一起干一杯。”
    詹妮进来以后，就远离了许青松，表情严肃像个良家妇女。
    一个年轻人忽然说：“黄先生，做金融这么挣钱吗？看您家里处处金碧辉煌，真让人羡慕啊。”
    黄尚看了看他，心说看来这是为我安排好的托了。
    放下杯子神秘的说：“赚钱说难确实很难，金融普通人可玩不转。一不小心就能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各位进场时千万要小心，不过说不难也不难，只要跟对了公司和有保障的投资项目，就能躺着让钱替你赚钱了。”
    这话说得挠中了所有人的爽点，谁不想躺赚啊。
    年轻人又说：“黄先生做金融的，又是从花儿街来的，家里又有大公司，在一个社区咱们可不都是自己人，有你带我们发财，哪会有什么风险？黄先生，咱们都是邻居，您可千万不能不管我们。”
    “好说好说，虽然高盛对资金有很高的要求，基本不对散户，但这里面还是有很大操作的可能，怎么，你对这个有兴趣？”
    年轻人说：“挣钱谁没没有兴趣，只是我一直没有路子，想不到咱们社区居然来了黄先生这样的专家，真是太好了。”
    两人一唱一和，在场的人也听得很认真，赚钱啊。
    年轻人又说：“黄先生，你刚才说的高盛的项目，具体是什么，我们能加入吗？投资回报率有多少？”
    黄尚无奈地笑说：“今天是咱们邻居见面，能不能不谈这些？等有时间我再向你详细介绍？”
    邻居听到关键的地方卡住，心里憋的难受，都请求说：“黄先生，咱们是邻居，不是外人，就现在说。”
    黄尚说：“今天本来是请大家聚一聚，想不到还是要说到工作，既然大家都有兴趣，那我就把这次的项目介绍一下。”
    许青松坐的离詹妮不远，他见身份显赫的富豪黄尚在人群中侃侃而谈，他的手却捏住了富豪的漂亮妻子的小嫩手不停摩挲，心中升起一种当众偷情的奇特爽感。
    可怜的黄尚什么都不知道，还在继续说：“高盛做的是钱的生意，这一次要有个大动作，他们并不缺钱，为什么还要找合作伙伴？各位知道吗？“
    大家哪知道啊，在别有用心的人带领下一起摇头。
    ”因为高盛的这次动作太大，不缺钱但缺有实力的合作伙伴，所以我回到香江，合作机构都是大机构。”
    “黄先生，高盛要有什么动作？”
    “这个”他看了看四周忽然笑了说：“我也是谨慎惯了，以为走到哪里都有人偷拍我，咱们都是邻居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们要对石油郭嘉动手了，需要的资金和势力都很庞大，所以才需要全球拉合作伙伴。”
    虽说是住在所谓的富人区，但是离真正的富豪还是有很长的距离，大家都是升斗小民，听到一个大财阀居然要对一个郭嘉动手，这种强烈的刺激，让人听的心潮澎湃。
    又有一个中年人急切地说：“黄先生，我们在这种大项目里怎么赚钱呢？”
    黄尚心说：“托还不止一个。”心里想着脸上却带着笑说：“战争是最能发财的，这个项目只有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所以分红也和普通的基金不同，每七天派息一次，七天的回报率是百分之二十，如果分红不拿，则每七天都会计入本金，参与下次的派息。”
    听到七天派息？就连许青松都收拢了咸猪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年轻人和中年人齐声说：“黄先生，我们钱不多，也能加入吗?”
    黄尚说：“高盛对入场资金有很高的限定，总共发行四亿美金，每股一百万起，我已经准备和香江的大机构合作了，所以我才有时间搬家，才有时间和大家一起闲聊，再要一个月，项目就不会再对普通人开放了。”
    他说得似是而非，但意思还是很清楚的，加入可以，必须现在，晚了就没有了。
    “黄先生，我只有十万港币，能加入吗？”
    黄尚为难地说：“按说是不行的，不过，谁让咱们是邻居呢，我想办法把你的资金和大机构的资金混打在一起，就可以了。”
    话音才落，现场至少有五个人拿出了银行卡，气氛热烈极了。

 第598章 谁是猎物

    第605章谁是猎物
    黄尚是本社区的大业主，他的五套房更是一颗定心丸，众人来到他的家处处更是显示着奢华和豪气，这样的人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况且今天现场至少来了五个托，项目还没说完，这些人就当场拿出钱来交给他。
    气氛热闹极了。
    黄尚却不接却苦笑说：“怎么成这样了呢？我今天只想和大家认识一下，不想谈工作。”
    邻居也都善意地笑说：“赚钱比什么都重要，黄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
    给钱还要朝别人说好话，韭菜就是这么好割。
    黄尚说：“没事没事，只要大家开心我就开心，各位稍等一下，我去准备一下资料，大家的资金交给我，我要对你们负责。”
    他说着走进去拿出来一个包，拿出几份厚厚的英文文件，先是认真签上名字，才交到付钱的人手上说：“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就签名，我就能把你的资金今天打到高盛的账上，从今天开始算，六天后就能分红。”
    大家都觉得，这是多好的邻居啊，处处为邻居着想。
    年轻人拿起笔看都不看，刷刷签名交给黄尚，黄尚说：“你也不看就签。”
    年轻人憨厚地说：“都是一个小区的邻居，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有人佩服他的勇气，有人佩服他能随手拿出钱来。
    黄尚保证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把另外几份分别交给了其他人，看起来十分正规的文件，那人看了也随手签上了名字，但是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有一万港币，也是可以的。”
    “当然可以，别人不行咱们邻居怎么都行。”
    罗先生见好多人都拿出钱来入股，心说：真能这么赚钱吗？好倒是好，可就是让人不放心。
    在他犹豫的时候，又有二个人拿合同签字。
    认识的几位互相看了看，罗先生说：“黄老板，我只有三万块，这些是我全部的钱了，真的没问题？”
    黄尚说：“罗先生，咱们都是邻居，话我就直接说了，你可以等一等再看，到时候看大家都赚钱了，你再加入还来得及。不过咱们的项目周期很短，错过去就没有了。”
    罗先生一狠心也回家拿了银行交给黄尚，黄尚笑着接过来说：“好，我这就给你处理资金，今天和他们几位一样，都从今天算起。”
    罗先生这种冲动的人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邻居还是很谨慎，准备等大家真正赚到钱以后再说。
    因为投资，邻居似乎和黄尚的关系更亲近了，大家喝酒唱歌畅谈未来，还有几个中年男人当场落泪说：“为了生活，我一刻都不敢休息，真的好累啊，希望黄先生的项目能一直有就好了，大家从此都能过上好日子。”
    这种情绪最容易有共情，不管是自己开公司还是为人打工，谁不是天天受一肚子气呢？
    许青松也十分动心，詹妮看着在人群中忙碌的黄尚，语气特别哀怨说：“男人，整天就会赚钱，一点不懂女人的心思。”
    “黄先生已经很有钱了，怎么还这么努力？”许青松有意无意地问。
    “他们老黄家的男人都是如此，本来公司的董事长应该是他的，可是他叔叔不愿意让位，一气之下，我们才来了香江，他发誓要做出成绩来给他叔叔看。”
    许青松说：“真是让人佩服。”
    詹妮生气地说：“你们男人都是一样，说到工作就眼睛发亮。”
    许青松忙说：“我可不是那样的男人，我最有趣了。”
    “哪里有趣了?哼。”詹妮的表情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勾引。
    许青松是花丛浪子，最喜欢有权势的人妻，詹妮一副很好上手的样子，让他心猿意马。
    钱想赚，女人也想得到。
    但是许青松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黄尚这个人看起来虽然好爽大方爱交朋友，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我还是等等看。
    工作谈完，黄尚的兴致好像来了，带领大家去密室看他的宝贝，许青松走进去一看，好家伙，这间屋子有四层楼高，满屋子红酒、字画、古董，处处都表示：“我有钱，很多很多钱。”
    黄尚来到这间屋子，人变得轻柔起来，耐心地介绍每一件宝贝，他说这些宝贝有很多是家传的，也有不少是他慢慢从各大拍卖行拍下的珍品。
    为了这些东西，他大半生的经历就换来了这些。
    这一屋子的宝贝，据估计总价值超过五千万美元。
    许青松看了看詹妮，又看了看黄尚，莫名生出一股强烈的斗志，拼了，富贵险中求。
    詹妮似乎很随意地说：“许先生，你真英俊啊，我最欣赏你这样的男人。”
    “詹妮小姐也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女人。”男人被女人夸英俊，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黄尚家的狂欢很晚才散场，女人纷纷说：“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有钱人的生活原来是这样的。”
    第二天黄尚开车出门的时候，还和邻居们一一打招呼。
    他刚出门，许青松就来到了他家门前敲门，詹妮打开门却不让他进去说：“许先生对不起，我先生不在家，不方便让男人进来。”
    许青松故作惊讶说：“原来黄先生出去了，那真是太不巧了，我还想来入股他的大项目呢。”
    詹妮还是不让他进门说：“你可以等他回来再过来。”
    许青松忽然捂着肚子说：“哎呀肚子好疼，我想上厕所，詹妮，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家的厕所？”
    “这多不方便呀，被邻居看见了多不好，许先生，你还是回去。”她虽然决绝，但是态度却不坚决，反而更像是在鼓励他闯进来。
    “詹妮，你就行行好，帮帮我，我好了马上就走。”
    詹妮终于闪身让他进来，但是他才进门，门外就响起了汽车喇叭声，她惊慌地说：“不好了许先生，怎么办。我先生回来了，他最容易吃醋了，看到你这里，一定会怀疑咱俩有过什么。
    许青松从身上掏出了一张卡说：“别担心，我就说今天是交钱来了。”

 第599章 第一次派息

    第606章第一次派息
    黄尚走进来就看见了许青松也在屋里，好奇地问：“许先生，你怎么在我家？”
    许青松面不改色地说：“昨晚我回去想了想，觉得黄先生说的项目很好，机会难得我不应该错过，今天一早就想来找你谈谈，没想到黄先生出去了。”
    黄尚像是没发现他的语病说：“原来是这样，咦，我老婆呢？”
    “你老婆说他不舒服，去里面拿药了，说是要我帮她擦。”
    黄尚奇怪的说：“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会功夫怎么不舒服了？”
    两人正说着詹妮从里面拿出来一瓶药膏对许青松说：“麻烦你了，许先生。”
    说着解开衣裳露出了白皙的香肩，肩头上果然有一块红肿，许青松觉得那个肩膀白得让人挪不开眼睛，又散发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黄尚惊奇的问：“詹妮，你怎么了？”
    詹妮哼了一声没说话。
    可两人的对话成功让许青松想起来，詹妮的富豪丈夫就在身边，他不敢再多看，坦然地拿起药膏，挤在手上当着她丈夫抹上她的肩膀。
    詹妮的身体微微颤动，许青松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颤动起来，肩膀又滑又嫩，他的手好想一直留在上面。
    斜眼见黄尚的眼睛立了起来，立刻正色问说：“詹妮小姐，是这里吗？舒服点了吗？”
    他一说话，黄尚就慢慢收回了眼睛。
    詹妮说：“就是这里呢，我自己够不到，每次都要找人帮忙，谢谢你许先生。”
    “不客气，以后黄先生不在家的时候，你尽管找我。”
    黄尚说：“要不是你手指上有药，我会以为你想对我老婆做什么呢。”
    徐太平心说：“坏了，他发现了。”
    但是詹妮听了马上拉上衣襟埋怨说：“你不在家，我找许先生帮我，你不感谢别人，说话怎么还阴阳怪气的。”
    黄尚急忙说：“都是我不好，对不起老婆，对不起许先生。”
    许青松大方地说：“没什么，我最喜欢帮助人了。”
    詹妮哼了一声说：“你们这些臭男人，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呢？”扭身就进了屋。
    黄尚问说：“许先生，你想好了吗？准备投资多少？”
    许青松狡猾地眨了眨眼睛，脑海里回味着詹妮柔滑的肌肤，心说：“这一摸，十万都值，詹妮这个小娘们可真够劲。”
    心里龌龊，脑子却很清醒，一点亏都不肯吃说：“就一万，我的公司资金也很紧张。”
    “多少都可以，许先生，那你把文件签了。”
    许青松早就看过合同的样式，见他拿出来的和昨天的一样，还是认真看了一遍，提笔签了名。
    黄尚收好文件说：“许先生，银行的人约我，我就走了，你在我家随意点。”说着又高声叫了一声说：“詹妮，我走了，替我照顾好许先生。”
    詹妮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说：“好的，你走，我陪许先生就好。”
    黄尚果真迈步就往外走，这两人的反应让忽然许青松心虚说：“我也走。”
    这对富豪夫妻古古怪怪，怎么感觉还傻乎乎的，虽然很想趁着黄尚不在，继续留在这里，心里始终还是有心理压力的。
    走出黄家，许青松觉得黄尚不过如此，实际并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精明，既然这样，他说的那个大项目就应该是真的，该怎么利用这么好的机会呢，他好多次想找詹妮打探消息，但是那两人出双入对，一点机会都没有。
    第一次派息的时间到了，参与投资的邻居有的忘记了，有的不好意思来找，但是他们都接到了黄尚的邀请，大家又一起来到黄尚的家，一进门黄尚就告诉他们说开始派发首次分红。
    这七天，因为这次投资，人们整天胡思乱想，唯恐黄尚发生什么变故。
    又不断怀疑投资回报太高，到时候他要是没这么多钱怎么办？
    一切的担忧，在黄尚真的拿出分红，全都消失了。
    七天百分之二十的利润真的拿到手了，不管是拿到钱的人还是闻讯赶来的邻居，都兴奋不已。
    按照黄尚七天派息一次的说法，一个多月本金就能翻倍啊。
    原来，挣钱就是这么容易，我们前半辈子真白活了。
    试想一下金融骗局一直到2022年都还屡见不鲜，不过是内心一个贪字在作祟，你幻想别人的利息，别人直接的目标就是你的本金。
    这个时代的人还没遭受过骗子的各种骗局，被黄尚完美的包装迷惑住了，完全不知道拿到第一次派息的时候，离危险就更近了，都觉得黄尚家就住在本社区，又那么有钱，怕什么，真要发现不对，立刻找到他家来，他家的一个小小的古董，就值回自己的那点钱了。
    罗先生拿到钱后，激动地说：“黄先生，我再投十万行吗？”
    黄尚点头说没问题：“现在香江这边的银行和高盛那边正在谈合作的细节，咱们的这点钱，水花都掀不起，只要不超过四亿美金的限额，就没有影响。”
    四亿美金是不敢想了，但是大家跟着黄尚赚钱的心都成功被撩起来了。
    罗先生开了个头，这次邻居就被带的心动了。
    罗先生把首期的利息六千块和他的十万块又一起投了进去，黄尚说：“罗先生，你这十三万六千，一个多月就能变成三十万，恭喜你了。”
    几亿美金离生活太远了，罗先生的十多万一个多月能翻倍，这是活生生的看得见的利润。
    许青松看到黄尚在人群中自信的样子，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快意来心说：“你这么厉害，你老婆不是还是被我摸了？”
    特别是黄尚又提前拿出他的首期分红，他觉得黄尚真特么是个傻缺，这么好的项目钱白送给别人赚，我要是有这样的项目，不就发了？
    咦，我是不是能在这里面做点什么？他立刻开动了脑筋。
    上次没有参与投资的邻居心里不平衡起来：“大家都是一样的，你赚那么多，我没赚着怎么行？”
    问清楚黄尚现在还能继续接受投资，很多人说：“黄先生，你稍等一下，我们这就回去拿钱来投资。”
    黄尚当然是满口答应。
    这次的金额就更大了，超过了二百万，七天后黄尚又如约拿出了四十万来分红，关于富豪黄尚手底下大项目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不知多少人的耳朵里。

 第600章

    第607章三千万
    两次准时派息，不止这个社区的人对黄尚完全失去了警惕之心，就连被色欲冲昏头脑的许青松都开始想起这件事会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这天他趁着黄尚出门后，又敲响了门，詹妮打开门依靠在门上，吐着烟圈在他脸上问：“你干什么来了？”
    人虽然美，但是许青松已经完全失去了所有暧昧的想法，问道：“黄太太，方便让我进去坐坐吗？有件事我一定要弄清楚。”
    詹妮用极其诧异的眼神问他说：“你在叫我黄太太？”
    许青松被她的眼神看得羞愧难当。
    “既然我是黄太太，我先生不在家，就不是很方便请你进去，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詹妮也立刻换了副面孔，冷冷看着他。
    许青松环顾左右，门外并没有看见什么人在，便张口问说：“其实，我今天来，还是找你。”
    詹妮神经质一般的大笑说：“你找我，你可说清楚了，你到底是找我还是找他？”
    “找你，找你。”许青松被她的反应弄的有些狼狈，他忽然发现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可爱，对，就是不可爱。
    “你找我干什么？”詹妮的笑来的快收的更快。
    “我想知道，你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能是什么人？一个和你一样一心钻到钱眼里、一心想要干出一番事业、再回去打他那帮亲戚脸、浑身充满了铜臭的男人；一个整天把老婆扔在家里独守空房的男人。”
    虽然詹妮一直在说黄尚不好，但不知怎的，许青松的心反而安定下来。
    他说：“谢谢你，黄太太，我知道了。”
    他说完急着要走，詹妮却在身后说：“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知道了？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黄先生真能带我赚钱。“话说出来，许青松一下镇定下来，是啊，自己又没对她做什么，干什么要一直心虚？
    ”前面对我做的，都是在骗我？”
    许青松顿时又生出这个人是个神经病的念头，不对，这对夫妻好像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但是相对于詹妮来说，黄尚好像更可爱一些。
    钱才是最可爱的。
    詹妮在身后忽然莫名其妙哈哈大笑。
    许青松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去撩拨她，当下不敢停留，驾车来到了一个高档酒店。
    轻车熟路得拿着房卡打开门，进门看见一个女人正坐在梳妆台前顾影自怜。
    见他进来，这女人没好气得说：“你怎么才来，等你半天了。”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有事来晚了。”
    他说这进了卫生间，外面的女人说：“你快点，老东西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一会见不到我就要找我，我没有多少时间留在这里。”
    “很快，很快。”
    再次上床的时候，许青松有些厌恶得看到女人头上的白发，说话却暖心的很：“这几天辛苦了，你都瘦了。”
    那女人却很着急，撕扯掉他身上的浴巾说：“我今天时间不多，快点上来。”
    办事的时候，他莫名想起了詹妮的如凝脂的肩膀，那女人不满意他的表现说：“没吃饭呢？。”
    两人事毕，女人直接去了卫生间洗漱，许青松赤着身子点了颗烟大声说：“今天能不能先不走？”
    “你有什么事？”
    “我上次跟你说的我邻居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有话等会说。”
    过来一会儿，她走出来就要走，许青松站起来一把拉住她说：“别急着走，听我说完。”
    女人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说：“干事没劲，说话挺有劲，什么事说我听着呢。”
    许青松听她一直嘲笑自己，心里火冒三丈，但他必须要靠着这个女人，只好哀求说：“我这次要三千万，你放心，最多三个月后我就全部还你。”
    “三千万？”女人惊讶得转过来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一年我跟你在一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的公司越来越撑不下去，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我翻身，你一定要帮我，这个钱算我借你的，最多三个月就能全部还你。”
    女人好半天没说话，慢条斯理给自己上妆，等到穿戴整齐，她赫然变成了陈爵士的妻子陈梁淑仪，拿掉身上的珠宝和华服，她就是个普通的半老女人。
    “淑仪，行不行你说句话，这次保证是我最后一次求你，而且我不是要，是借，只要你这次帮我，以后让我做什么我都保证听话，三个月后一定会还你。”
    陈梁淑怡慢慢说：“三千万我可以借给你，不过三个月后，你要是还不上，我想你知道后果。”
    “好，你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一定让你满意。”
    “行，记住你说的话。”
    她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支票本，开了一张三千万的支票递给他说：“这是我能动用老东西最大的额度。”
    “谢谢，谢谢。”
    许青松感激涕零。
    走出酒店，许青松直接来到了黄尚的家，黄尚正坐在客厅和邻居说话，见他进来招呼一声，许青松就把支票亮出来说：“黄先生，我要用这些投资你的项目。”
    黄尚接过支票看看数目笑说：“想不到徐先生的身家丰厚，三千万都能随便拿出来，佩服。”
    许青松说：“黄先生，不要取笑我了。”
    詹妮的脸冷漠到面无表情，起身说：“你们谈，我走了。”
    黄尚抱歉得说：”对不起啊徐先生，我老婆脾气有点怪，你别放在心上。“
    许青松说：”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
    这边他拿到黄尚的合同，开始憧憬七天后的分红，他对黄尚说：”黄先生，我这次的投资不用每七天分红一次，一个半月你把分红一次性给我就行。“
    ”好，我知道许先生的意思了，确实这个项目太难得了，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还是第一次碰到，你的资金要是再晚来一天，估计就做不进去了，汇丰和东亚银行他们，想要完全把这个项目拿下来，幸好高盛出于战略的考虑没答应他们。“
    许青松听着黄尚的话，幻想着几个月后的巨额分红，觉得世界都是如此美好。

 第601章 你们俩想怎么死

    第608章你们俩想怎么死
    把钱交到黄尚那里以后，许青松就期待着一个半月后的收益，一直没再去他的公司，他的公司本来背靠陈梁淑怡这棵大树，还是能赚钱的。
    可他现在一点经营公司的心都没有了，几个面目可憎的大客户都吃了他的一通辱骂愤怒撤单，许青松出了半辈子的恶气，觉得胸中所有块垒全都瓦解。
    时间眼看着过去了三周。
    这三周许青松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的公司彻底倒闭，无所事事以后觉得生活十分美好，索性每天出去鬼混，他这时候才真正爱上香江，这才是纸醉金迷的人生啊。
    这天他正在家坐着美梦时，门外有人急促的敲门，打开一看是罗先生他们这些邻居，罗先生匆忙说：“找你几天你都不在，不好了，许老板，黄尚是个骗子，他人跑了。”
    许青松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忽地站起来说：“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许老板，咱们都被黄尚那个畜生骗了，他带着咱们大家的钱跑了。”
    许青松觉得眼前金星直冒，身体摇摇欲坠：“不会，你们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还好你没拿多少钱，我们可都被他害惨了，我投了一百万啊，这个畜生，我一辈子的心血啊，我该怎么办？”
    许青松还不相信，踉踉跄跄跑到黄尚门前，却见正门大开着，里面只有几个清洁工在清理，他直接就往里闯，一个黑大汉拦住他说：“你干什么？”
    “我来找黄尚。”说话的时候，许青松才发现他的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哑了，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清楚。
    “都跑来找黄尚，这房子是我的，买下来还没入住就被人先搬进来，真晦气，他人跑了，你该去哪找快去找。”黑大汉埋怨着：“真倒霉，我要去报警，瞧把我家糟践的。”
    许青松瞅他不注意就往里跑，黑大汉说：“你干什么？哎，我说你不能进去。”许青松已经来到了黄尚所谓的那个藏宝室了，打开一看，里面一片狼藉，名贵的古董字画被洒落一地。
    他立刻蹲下来抱起几幅字画和一个花瓶说：“这些古董字画都是黄尚的，你不能动，他骗了我们的钱，这些要来给我们抵债。”
    黑大汉讥讽地说：“你想要走拿走，这些东西都是假的，每件不到五十块，你想要都拿走。”
    许青松扑腾坐在地上，邻居们也都纷纷赶到说：“老许，你别白费功夫了，发现不对我们就找人看过了，都是假的，黄尚这个骗子，可把我们害苦了。”
    邻居们纷纷说自己被骗多少钱，最多的一个一百二十万，但是这个数字远远没有许青松的多，陈梁淑仪的三千万加上他自己的十多万，自己的钱也就算了，陈梁淑仪的钱能是好拿的？
    有人问说：“老许，你没被骗多少钱？我记得你只有十万块，真是万幸，不然一辈子都不能翻身。”
    许青松欲哭无泪，忽然生出希望说：“也许黄尚不是骗子呢，他到时候会来还钱。”
    “老许，我们找他几天了，也报警了，你知道他骗了多少人吗？一百多家，卷走了咱们一千多万，这个该死的骗子，真是不得好死。”
    听到这里，许青松已经放弃了希望，呆呆站在黄尚曾经的藏宝室门口，又马上跑到黑大汉面前说：“黄尚在这有五套房呢，这总是真的？”
    邻居劝说：“许老板，哪有他的什么房子，这些房子都是别人才买下的，他不知道怎么钻了空子，搬进来了说是他们家的。”
    “报警，我要报警。”许青松来不及和这些小门小户的邻居共情，他被骗了三千多万，邻居所有人加起来的总和都没有他多，也就是说黄尚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骗了四千多万？
    可能没有，因为开始的时候，他在不断派息。
    许青松已经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三千万这庞大的债务，平时陈梁淑仪也会给到十几万几十万不等的辛苦费给他补身体，超过百万一次都没有。
    这次给他三千万，也是因为听他答应是借款，三个月到期能还才愿意拿出来的，现在一下子都没有了，他这个人对陈梁淑仪来说，可不值这么多钱。
    想着可怕的后果，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邻居说：“你赶快去报警，附近的警署已经在统计大家的损失，让我们相信只要抓到黄尚追回这笔钱，马上就还大家。”
    许青松失魂落魄来带警署，报警说自己被骗了三千万，警方立刻把案情又调高了两个等级。
    陈梁淑仪很快出现在他面前，许青松一见跪地求饶说：“姐”
    一脚重重踢在他的脸上，挨了一下，许青松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些说：“姐，你打死我。”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没本事还学别人赚钱，打死你算便宜你了，你该千刀万剐。”
    这件案子最后不了了之，黄尚和他的风骚老婆从此以后销声匿迹，再没来过香江。
    张卫东走进黄尚宴请宾客的客厅坐下，对张老黑说：“这波生意不亏，五套豪宅一千多万，咱们还额外得到了二千多万的现金。”
    张老黑说：“这钱拿着烫手，门外的那些人要是知道，局是咱们做的，以后咱们会被别人碎尸万段。”
    张卫东笑说：“四叔，这是什么话，黄尚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也是被骗的，新买的房子就被骗子祸害，咱们也很亏啊。”
    “可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觉得咱们应该把黄尚骗普通人的钱还给他们是？这钱就想还，也不能像你想的那样直接拿出来，真要这样做了，咱们马上就会被警署抓起来，想做好事也要有个方法，别把自己折进去。”
    “那那个许青松呢？”
    “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陈梁淑仪和许青松两人都被带到陈太平面前，老爵士慢悠悠喝掉了黑人姑娘露西递过来的人奶，问说：”你们俩想怎么死？“

 第602章 服气

    第609章服气
    “老爷，我跟你这么多年，你就饶了我。”陈梁淑仪一向注意仪表，现在满身泥泞，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原以为自己和老头子的争斗已经胜券在握，想不到一夜之间她就被人打落尘埃。
    她的家人，儿子也都在一旁看着，却没有一个人开口为她求情，都用冷漠的眼光看她，她很委屈，大家不都是这么做的？为什么到自己这里，就没有一个人为自己说话？
    陈太平说：“行了，别四处看了，签了这份文件，你就可以走了。”
    管家把文件递过来的时候，贴在她的耳边说：“臭-婊子，你也有今天。”
    管家从八岁就进陈家，十几岁的时候，身子就被陈太平霸占，陈家人不愿意少爷娶一个丫鬟，她连做姨娘都不够资格，忍辱负重留下来直到陈太平崛起以后，她的日子才变好了些。
    但是她的好日子并没有撑多久，陈太平爵士五十年时间娶了八个妻子，个个如狼似虎想治她于死地，她熬过了所有的人，现在又轮到这个女人了。
    陈梁淑仪更是视她如眼中钉，她只能变成了陈太平的管家，每次见了陈梁淑仪都要恭恭敬敬叫她夫人。
    一直到这一刻，她的大仇才能得报。
    陈梁淑仪哪顾得上计较管家的态度，颤抖着手拿起文件一看，原来是一份离婚协议书，上面明确表示，离婚后她净身出户，不带走陈家的一针一线。
    “老爷，这不公平。”她愤怒地说。
    老爵士平静地说：“像你这种，在前几年应该绑上石头沉海，你有什么资格说话？净身出户是给你最后的脸面，给你娘家脸面，希望你能珍惜。”
    他虽然是胜利者，面对这种老婆和她的年轻姘头，并不是多么让人开心的事。
    爵士夫人不情愿，还在大声申辩，她的儿子就在边上，却咳嗽一声说：“妈咪，你还是签了，将来你的生活不用担心，签了你还有我。”
    这件事上，他只有自己的立场。
    “儿子，我要是走了，你以后能被人连骨头都吞了，我是你的亲娘，我才是一心为你打断的人。”
    但是儿子主意已定说：“妈咪，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父亲已经答应像对待其他子女一样对我。”
    “你不要犯傻，他最疼的从来都是老二老三家的几个孩子，我要是走了，他什么都不会给你留下。”
    “妈咪，你就不要操心了，还是签了。”儿子还是坚持。
    “好，我签。”
    老头子不是善男信女，能做到太平绅士的人，有哪个不是年轻时拼杀出来的，陈梁淑仪一心为儿子打算，想不到才落难，第一个对她出手的，就是她的亲儿子。一时间她心如死灰。
    见她亲手签了字，陈爵士对儿子说：“带你妈走。”
    “是，爹。”儿子恭恭敬敬地行个礼，转身径自走了，爵士夫人茫然地站起来，深深看了陈太平和管家一眼，也艰难的走了出去，和管家斗了这么多年，想不到到最后，她还是她败下阵来。
    陈梁淑仪有人带走，许青松就没有这样的好命了。
    老头子厌恶地说：“来人，把他带下去，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变卖拿来还我，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不配活着。”
    许青松像个癞皮狗一样直不起来。
    色字头上一把刀，大哥的女人不是那么好玩的，虽然这位大哥已经老了，还掉光了牙齿，真要发起火来，依然不是他这种小脚色能欺压的。
    这些后续，张卫东是看不到了，黄尚的任务才完成，就被人紧急送回了国内。
    走江湖的套路不同，黄尚是罗老八介绍过来的羊城的老小白脸，最近才被罗老八收服，做了现在马戏团的经理，这次友情客串，一见面就以张卫东的门下自居，骗来的钱也都交给他处理。
    至于黄尚的妻子詹妮，是他真正的妻子，许青松是色鬼，为免脱钩，詹妮准备在关键的时候亲自上，可惜老许没撑到詹妮出场，就甘愿入局了。
    这个局的策划者是张卫东，所有的准备工作都是他来统筹，各种文件也都是他直接从汇丰弄来的资料，当然都是真的不能再真了，以许青松他们浅薄的知识，哪能分辨出来。
    邻居被骗的钱他准备还回去，不过要找合适的借口和时机，而且也不能拖，真要因为钱弄得别人妻离子散，这就是作孽了。
    至于陈太平爵士的三千万，就只好抱歉了，你不花一分钱，帮你赶走了本来要拿走你全部遗产的女人，这三千万就是代价，我也是有一个团队要养的。
    黄尚回去以后告诉罗老八说：“作为一名职业骗子，必须博古通今，不管遇到什么紧急状况都应该能轻易化解，但是张老板的这个局，让他明白自己是井底之蛙，钱居然还能这么玩。”
    就是他们的师傅这一辈，也没人能有本事，在这么短时间骗这么多钱。
    罗老八说：“服气了，你看，你这次去香江，老板一定不会亏待你，回头一定会对你论功行赏。”
    黄尚忙说：“这不用，不用。”
    该办的事基本办好了，张卫东这次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工作，那就是继续贷款拿地，汇丰银行的洋鬼子因为上次的原因，他亲自上门了还不愿意见他，张卫东扭头就去了隔壁的渣打银行，这次直接以银行账户资金为抵押，继续贷款。
    渣打银行的主管听到他来自家银行，立刻邀请他去自己的办公室喝咖啡。
    知道张卫东的用他十几亿的账户做抵押，这位洋鬼子汤姆毫不犹豫地说：“张先生，抵押没问题，渣打银行能为你提供账户4倍杠杆的贷款，您的账户有九亿五千万美金，渣打银行给您四十亿美金的贷款额度。”
    这个额度相对于汇丰银行来说，就少多了，张卫东说：“汤姆，我先考虑一下，明天咱们再谈，可以吗？”
    汤姆见他拒绝，脸色顿时也傲慢起来说：“再见张先生。”
    张卫东走出来脸就白了说：“去郭先生那，我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603章 拿地会上瘾

    第610章拿地会上瘾
    银行贷款和股市不同，不可能提供股市那么高的额度，但是渣打银行的态度明显不对劲。
    难道洋鬼子的态度会传染？
    郭德胜一听就说：“我一直等你来问我呢，这件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你动了别人的利益，当然要还给你，你也不用去追究是什么人，张卫东，做生意和气生财，你一直锋芒毕露，会得罪人的。”
    不是很亲近的关系，张卫东是听不见这句话的。
    张卫东鞠了一躬说：“谢谢你郭先生，既然如此，我就不借钱了，”
    郭德胜吓了一跳说：“你又想做什么？你千万别胡来，香江的圈子就这么一点点大，不要弄的到处都是敌人。”
    “是，香江的圈子确实太小了，国内改革开放了，可以出去了，我也可以出去看看了。”
    郭德胜松了一口气说：“被你吓死。”
    知道有人从中作梗，张卫东要拿地的想法并没有放弃，走出郭德胜的家门，张老黑说：“咚咚，为什么要这么拼？你已经挣了足够一家子吃一辈子的钱了，干什么还要这么累？”
    “还不够，这些钱还不够我退休，人活一辈子，要花很多钱的，再说咱家有那么多人。”
    “钱多少是够花，有多多花，有少少花，没有不花，你不要太为别人考虑。”
    “我就是为我自己想的。”
    张老黑不能理解侄子的脑回路，干脆不问了，回到公司他就把沈奇宁叫过来说：“负责土地的哪几个人，我有几件事要问。”
    土地一直是公司最有争议的部门，已经花了那么多钱，却看不见未来，公司内部也是说什么的都有。
    所以这个部门虽然花钱最多，但却是整个公司最没有存在感的部门。
    香江归属谈问题谈了几年，这件事要在84年九月画上圆满的句号，两国谈判成功随即发表联合声明，确定九七回归的日期后，疲软几年的香江地产，因为这项声明迅速相应，从此插上腾飞的翅膀，将延续十年的黄金发展时间。
    这个时候香江土地供应，说是几十年来的谷底也不为过。
    进来的几名地产公司的职员，还是第一次见张卫东，打了声招呼，张卫东随口吩咐说：“接下来的几个月，你们的任务就是继续拿地，能拿多少就拿多少，资金我会跟上，你们什么都不要管，能拿多少拿多少。”
    这还是他第一次公开表示看好香江地产市场。
    香江地产现在仍然一路低迷，所有的媒体都还在唱衰，地价已经低到了一定程度，正因为整个行业的低迷，土地供应量一直在萎缩，整个行业都在焦虑。
    不过，风险往往伴随着巨大的收益，这时候还真的有和他一样在拿地的人，他的动作比起张卫东来，就要斯文的多了。
    敢这个时候还拿地的都是英雄，除了张卫东的公司，就是长江地产，不出所料，掌舵人预测到地产将来还会有一波行情，很早就开始做准备，长江地产也是因为这一次动作和对国内的支持，才为它真正走上巨无霸的无上地位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张卫东又说：“但是也不能被人当傻子，我的要求是合理的市场价，不需要一定要偏向我们，最重要的是不能骗咱们。”
    负责土地的是一位中年人，名叫潘磊，张卫东直接说：“沈总，潘磊的职位是什么级别？”
    “负责土地的经理。”
    “好，这次升他为地产部的老总，级别比你和何佳怡低一个级别。”
    潘磊一听顿时红光满面，他本来只是一名中层，来公司的时间也并不长，却不想机会突然来了，他借此一步跨到公司高管的行列。
    张卫东考虑问题的角度和沈奇宁他们不同，提升一个人的职位，给他几个月的表现时间，不行就拿下，能者上庸者下，老潘又不像沈奇宁和何佳怡他们，从一开始就跟着他的。
    不过是浪费了几个月的工资而已。
    沈奇宁说：“老潘，你好好干，将来地产公司独立出来的时候，希望你能挑起大梁。”
    张卫东心说，这可能有些难度，我拍下这些地，就是拿来囤着的，什么时候开发，可能还需要很长的时间，以老潘的年纪，能过不能等到那时候，就不好说了。
    “老潘，你对香江很熟悉，我大概还会在香江再呆一周，这段时间你安排有土地出售意向的业主或者部门，我逐一拜访。”
    潘磊忙说：“好，老板，我这就出去联系。”
    “好。”
    沈奇宁看着他的身影说：“老潘这个人，小心思太多了。”
    张卫东笑说：“怕什么，现在地产这边只需要买地，他能帮我拿到地，我就给他奖励，拿不到，那就别怪我换人。”
    这副公事公办的资本家嘴脸，让沈奇宁愕然。
    潘磊的效率确实很高，短短的一天，就联系好了两块土地的主人，第一块地是地方职能部门，第二块是个学校，两块土地的位置都很不错，学校的土地面积占地一万二千平米，职能部门要整体搬迁，土地面积略大一些，占地一万八千平方。
    因为位置不错，所以价格也比开始拿的土地价格高了很多，每平米平均来到了一万五千块，地价已经高于楼板价三成，现在香江贵的楼盘也就是一万块左右。
    土地价格倒挂，是很多人不敢接手的原因。
    张卫东听完毫不犹豫地说：“做的很好。”
    学校的土地已经有许多家地产商看过，不过看了他们的报价，都摇头走了，张卫东直接答应了他们的报价，但是来到了何先生的银行，提出一成首付，其他的尾款希望从何先生的银行贷款。
    何先生说：“你的账户还有那么多钱，根本不需要贷款就能拿下这块地。”
    “何先生，我这次想入手的土地很多，希望你能支持我，你放心，这次借款的周期定位三年期，我可以多出一成半的利息给你。”
    “你这么看好香江的土地？我跟你说，回归的消息一出，就有很多富豪移民，现在的香江前途未卜，你别栽这里。”
    “何先生，做生意哪有人敢说一定能赚钱，不过大家都在博以为可能。”
    “那你的这个可能，真有的吓人。”

 第604章 我需要一个解释

    第611章我需要一个解释
    现在拿地不难，难得是付款，虽然是价格洼地，总价也还是高得离谱。
    谈到采用一成首付分期付款的方式拿地，就这一成首付很多还是借的，一直有良好合作的汇丰出了幺蛾子，好在他终于说服了何先生，这位虽然愿意帮他，对他的疯狂方式并不看好。
    能为他提供的服务比渣打银行稍微好些，想要放开手脚的话，还是需要继续寻找资金支持。
    人们都在说他在走钢丝，完全靠资本操作，这种操作只要有一个环节出问题，整个资金链就出问题，牵一发动全身，随时可能破产，冒的风险太大了。
    最关键的是，现在的房产市场低迷，根本没有快速套现离场的可能，大部分的人都不看好。
    只有张卫东自己知道，地产未来的走势，很清楚自己不仅不会亏，还会有给他带来巨大的收益，如果将来自己开发地产，还能把利益实现最大化。
    现在和他竞争的，只有一家长江地产，两家已经在很多项目上碰头，他们在香江的势力盘根错节深厚无比，但是张卫东只有一招，拿钱砸。
    你有千条妙计，我一招毙敌。
    长江地产从香江包围内地，他则反其道行事，不仅如此，还要掐住这个人的脖子，让他不能在内地兴风作浪。
    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只要资金支持者何先生不拖后腿。
    得到他的交代，潘磊的工作全面启动，他在本地有很多资源，能快速掌握最新的土地供应消息，在一个公司工作，只要你的工作领导足够重视，下面的人工作就好干，地产这个部门立刻变成了公司最忙碌的部门。
    沈奇宁每次签字的时候，眼皮都狂跳，动不动就是几亿的资金，哪怕是只付一成首付，也是很惊人的数字。
    大家都是从北洼村走出来的，为什么你就这么优秀？
    而张卫东终于理顺了公司的事务，开始轻松了些。
    隔了许久才得以见到陈翔和田菲菲二人，个个神色疲惫，但眼睛却闪着喜悦的光，陈翔说：“老板，这张专辑一定大卖，我保证。”
    一家只有两位明星的小公司，按说是不被重视的，但是当这两位明星是田菲菲和陈翔时，那就不一样了，再说张璞玉也是个大舌头，在媒体面前把陈翔的新专辑吹嘘的天上地下少有，市场对他专辑的期待，在逐渐高涨。
    不过当媒体问起新歌的内容时，张璞玉就会很靠谱的保密。
    张卫东笑说：“看来咱们应该好好谢谢张大哥，不然哪有这么多的话题。”
    陈翔说：“不是他硬要来咱们的新歌创作会，也不会有这种事。”虽然看似朋友，都在一个圈子混，只要有利益冲突，哪有什么真正的朋友。
    今天的会上，潘磊赫然也有资格参与，他看着以前只能仰望的存在，除了对老板的感谢，就是决定自己要更努力。
    人来到一个新岗位，一开始都是充满干劲的，不过后来被各种勾心斗角弄得心灰意冷，才逐渐变的油滑、开始混日子的，张卫东的公司高层人不多，沈奇宁的手段也足够，暂时还没发现这种苗头。
    张卫东的眼神扫向了他说：“今年咱们公司还有一位功臣，就是老潘，拿地是公司接下来最重要的工作，老潘你上点心，咱们公司的资金你是清楚的，你能把钱都给我花完，算你的本事。”
    老潘被老板说的浑身颤抖忙站起来保证说：“老板，我会努力的。”
    张卫东这才看向了沈奇宁说：“姑父，你不要怨逼着沈雪梅和我姑姑离开你，我不希望我的高管家里出现卖国贼，香江目前的教育不适合咱们内地来的人，他们想来也行，等几年，等到他们心智成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就行。”
    “咚咚，他们变成这样，我也没想到，是我管教不严，这不怪你，再说如果不是你拿我当自己人，也不会这么生气。”
    道理谁都懂，沈奇宁以前不会没发现这种苗头，但不是张卫东提醒，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所以一家公司的根子正不正，还是要看领头人，张卫东看不惯卖国贼，所有人都会自觉约束自己的行为。
    张卫东又说：“你理解就好，对了你住的地方条件太艰苦了，抽空把屋子装修一下，住的舒服点，这钱公司出了，姑姑去了特区也不是不能回来，每周她都可以来看你。”
    虽然可能招致北洼村和公司的人说闲话，张卫东不在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不怕谁在里面说怪话，虽然做事方式看起来十分霸道。
    沈奇宁在这件事上的心情是很复杂的，沈雪梅是他的长女，从小就偏向她，可是张卫东一来就把她赶回了北洼村，说不埋怨是不可能的，可是心里有很明白张卫东的愤怒，一面是心爱的女儿，一面是民族大义，张卫东的做法没什么不对，就是不尽人情。
    但他转眼就明白过来，人情是建立在身份对等的基础上的，没有张卫东哪有他的现在，一切都是别人给的，他能怎么办？
    有人来通报说：“老板，汇丰的洋鬼子主管来了，想见你。”
    “不见。”想都没想，他就拒绝了。
    “是前任主管，老板。”
    前任的洋鬼子和他的关系一直很好，估计是总部听说这边出了事，派他来平事的。
    走出去一看，现任的主管詹姆斯也垂头丧气地在场，张卫东像是没看见他这个人，热情地和另一个拥抱说：“老朋友，好久不见。”
    来人高兴地说：“天哪，张，你长高了，变帅了。”外国老男人的热情让人无法招架，他居然试图要吻张卫东的脸，吓得张卫东站得远远地说：“乔治先生，这样就可以了。”
    大家被他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乔治说：“噢，我亲爱的张，我只是很长时间没见你，太想你了，请别介意。”
    招呼两人走进会议室，乔治落座就直奔主题说：“张，我今天来是听说你跟何的银行达成了新的合作，这真是太让人遗憾了。”
    张卫东毫不在意地说：“乔治，我需要一个解释。”

 第605章 和资本家做朋友

    第612章和资本家做朋友
    乔治苦笑说：“亲爱的张，这件事里有误会，咱们一直合作的很好，不是吗？”
    张卫东虽然猜到了事情的始末，却故作迷惑地问：“乔治，我的老朋友，我也很疑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你从我两手空空的时候，就和我成为最好的朋友，我也一直当汇丰是我在香江永远不会离弃的好朋友，可是你才走就弄成这样，为什么？”
    乔治看了看垂头丧气的詹姆斯说：“张，我的同事不了解香江，不了解咱们的交情，听信了别人的谎言，让我们重归于好，汇丰愿意和您一起成长，继续为您提供一样的帮助。”
    这个老外想和稀泥把这件事混过去，张卫东说：“好，就让所有的不开心都随风飘走，朋友之间的误会说清楚就行了。”
    银行送来的梯子，一定要接着，乔治和他很多年的交情，专门从漂亮国飞来调解矛盾，姿态已经很低了，不能不给面子。
    “当然当然，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不是吗？”
    乔治为什么出现如此及时？很显然，汇丰知道了张卫东和何先生的银行达成了协议，张卫东神奇的赚钱手段，谁敢不放在眼里，股市里的资金年化百分之二百以上，每一笔交易都很正常，不论谁查都没有问题，没有任何违规的地方。
    这么高的回报率，花儿街的巨头见了都得顶礼膜拜，更何况他在其他地方赚钱的能力，比这更不可思议。
    虽然人经常不在香江，香江这边的公司不过三年的时间赫然已经有行业巨无霸的潜力，至于他的万艾可，更被汇丰评定为优质潜力型资产，这种客户如果因为服务的原因走失了，是总部不能接受的损失。
    乔治欣然接受张卫东的邀请，友好共进晚餐，主动化解他与詹姆斯两人的误会，詹姆斯估计受到了教训，态度变得十分恳切，张卫东原谅了他，两人又变成了亲密的朋友，开始推杯换盏。
    商业上的朋友，有利益就是朋友，谁都不必当真。
    银行一直给人的感觉是高高在上的，今天汇丰的作为超出了沈奇宁何佳怡两人的认知，原来银行也会笑，也会不远万里来说和矛盾，如果没有这样对你过，那一定是你不值得他们愿意为你这样做。
    汇丰这边的态度，让接下来拿地的工作更容易做了。
    长江地产就是依靠汇丰银行，蚂蚁吃大象拿下了和记黄埔，当时长江地产的资产不过65亿，而和记黄埔的市值却高达65亿，李超人很早就垂涎这笔资产，但是他与和记黄埔的差别，就像天上地下，但是他擅长打人情牌，用九龙仓码头取得了汇丰银行的好感，获得了他们的支持，这才一举完成了这项堪称创世纪的壮举。
    与大资本保持亲密的关系，是不管经济状况多么好的公司都要做的功课。
    不过这一次，有我张卫东在，你再想钻什么空子，基本不可能，放心，我会把他你所有取巧的路全部堵死的，别在妄想你到国内，所有人都对你大开绿灯、
    接下来拿地，张卫东大的公司发生了无数次与长江集团正面硬杠的情况，历次的较量中，张卫东只败了一次，这次他与长江地产在所有人绵绵都不加掩饰的纷争，反而没人来说和，虽然很奇怪，但是想想也就释然了。
    这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商场上的竞争不会有人出来看说三道四，不过后来还是隐约听说李超人找过詹姆斯，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建筑用地一来是竞争者不是很多，二来最主要的是洋鬼子卖地卖红了眼，以前很多不可能出售的地块也全部挂牌出手。
    这些人虽然不知道未来的时局会怎样，却会下意识的挣扎，因为即将谈判，整个香江都弥漫着怪异的气息，张卫东也并没有停手，
    拿地一直很顺利，钱也流水一样的淌出去，到八月的时候，所有的土地交易忽然被叫停，洋鬼子肯定已经收到了不知来自何方的警告，不敢在继续放肆了，即使如此，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张卫东还是到手了十宗地块，共计三十八万平米，地价均价在九千元，共三十四亿八千多万。
    这些土地也并没有动及根本，他的银行账户还有很大一笔资金。
    接到消息时，张卫东咂咂嘴，感叹香江最好的抄底时间就这么样过去了。
    以后再想浑水摸鱼，基本没有可能了，可惜混乱只有短短的几个月。
    他的举动人们不是不想跟，但在行内人的眼里，张卫东的举动就是神经病，拿钱烧着玩，行情本来就很低，你这样做不是作死是什么？
    这些是后话不提。
    再出现的时候，张卫东是在罗老八的马戏团，走进去他不由啧啧称奇，几年不来，这里焕然一新，罗老八用他赚来的八万块赫然搞了一个圆顶大剧场，里面能容纳一千名观众，还在后面盖上了宿舍，原本不停漂泊只能住在破庙树林的江湖人，都有了自己的小家。
    也像正式单位一样，都住上了楼房，马戏团的效益还不错，工资发放及时，大家都感觉到一下从地狱来到了天堂。
    罗老板遗憾地说：“这个剧场盖好的时候，我爷爷已经不在了，不然他要是看见了。心里不知道会多高兴。”
    “你们生活的好，罗爷在天上看着也能放心了。”
    “我们都应该谢谢你。我经常跟大家说，要像供神一样供着你。”
    这说法，有点太惊悚。
    张卫东看见黄尚躲在人群后面，指着他对罗老八说：“老八，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能想像他在香江的有钱人面前面不改色撒谎骗钱吗？”
    现在的黄尚，穿着油腻的衣裳，十个手指伸出来，个个都脏得不行，估计是修马戏团的设备弄的，头发也乱糟糟的，穿的也是满身油污，和曾经在香江走路都散发着香气的冒牌富豪相比，谁能想到他们会是同一个人？
    装人像人，装鬼像鬼，说的就是黄尚这样的人。

 第606章 健力宝面世

    第613章健力宝面世
    他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东西，惊奇地拿起来说：“这东西已经上市了吗？”
    罗老八看了看随口说：“这是三水那边送来的东西，放我们这里代卖的，我尝了尝觉得味道不错，就留了几箱，老板你也尝尝，味道挺不错的。”
    立刻打开来，喝了一口，记忆中的味道已经消失的味道，再次涌了上来，这配方也不知道它的创始人是从哪得来的，后来有人说他就是按照可口可乐的配方调配出来的，张卫东不太认同。
    他问罗老八说：“谁送来的，他们人在广州吗？”
    罗老八摇头说:不知道，他们每周会来结账，我没问他们在哪里，老板你认识他们？
    反应可能是太大了，让罗老八他们误会，这个东西前世承载了多少记忆，想不到1984年就出现了，心里下意识地就想把这赚钱的大神器抓在自己手上。
    抚摸着饮料罐上的健力宝字样，这可能是最早的一批，据说包装还都是百事可乐公司为他们代工的，国内的生产线生产不了这么高端的东西。
    见大家都关切地看着自己，张卫东放下饮料笑了说：“这东西卖的怎么样？”
    “很好，大家都很喜欢喝。”
    “这东西我有兴趣，接下来我会去特区，他们的人要是再来。你就给我打电话，我想见见他们的负责人。”
    “好，不过老板，你为什么会对这个小东西感兴趣？”
    “你不用管，照办就行了。”
    健力宝，上辈子可是能买下帝国大厦整层楼的大牛企业，如果不是内部的倾轧，很有可能会把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干趴下，这一次，希望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说着他就拿出了三张银行卡来，第一张交给了黄尚说：“这是你在香江的酬劳，谢谢你，帮了我大忙。”
    黄尚急忙推辞说：“老板，我是你的人，帮你干活是应该的，用不着另外再给什么酬劳。”
    硬塞到他手里说：“这笔三千万港币是咱们合伙骗到手的，横财一定要人人有份，”他又拿出一张卡递给詹妮说：“这里是你的，詹妮，我听说你家里困难，拿了钱想办法买个院子住。”
    詹妮拿着卡慌忙谢他。
    他又拿出一张卡递给罗老八说：“再说一次，这是横财不能拒绝，你必须拿着。”
    罗老八知道他的脾气忙接过来说：“谢谢老板。”
    交代完他便拍拍手说：“我给你们的卡可以取现，也可以去大商场消费，放心用，足够你们用的。”
    他虽然没说具体的数目，罗老八却知道他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卡里的钱一定不会少。
    “至于剩下的，我就替你们做好事了。”
    三人拿着卡，罗老八和詹妮可能不知道怎么用，但是黄尚一定会知道，有钱不用怕花不出去。
    交待完毕他就准备离开，罗老八指着一个走进来的一个男人说：“可不正是巧了，他就是送健力宝过来的人。”
    张卫东心中一喜，那人却站在远处不敢过来，罗老八说：“傻站着干什么？我老板要找你说话，快过来。”
    那人这才满脸堆笑走过来说：“老板，你要买我的健力宝吗？。”
    张卫东说：“请问你贵姓？”
    “小姓李，木子李，李阿明，这位老板有什么吩咐？”
    五月天已经很热了，他还穿着中山装，干瘦乌黑的脸看起来五官像是都挤在一起，人看起来着实有些丑。
    “你也姓李，你是李经纬的什么人？”张卫东开门见山。
    李阿明惊奇地说：“这位老板怎么认识我们厂长？”
    黄尚说：“你特么的费什么话，我老板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好了。”
    李阿明从谏如流立刻说：“我是李经纬的本家侄子，在酒厂做销售，老板你想问什么问我我都知道。”
    “你们的健力宝卖的怎么样？”
    李阿明立刻摇头晃脑的说：“不够卖的啊，你看天热了，谁不想来一个健力宝，一口喝下去，透心凉。”
    “行了，别打广告了，李经纬在羊城吗？”感觉要是不打断他，他能说一个小时不带重样的。张卫东只好制止他，把话题往自己想知道的地方引。
    “厂长原来是不再羊城的，不过今天巧了，厂里正好送货他也跟着来了，要说你还真是巧的很呢”他的话确实有点多，太爱说话了。
    “能不能麻烦你告诉他一声，说我想见他？”
    李阿明为难地说：“厂长很忙，这回不知道还在不在仓库呢。”
    “那这样，你告诉你们厂长，回头送一百箱过来，必须他亲自送过来我们才要，这足够他跑一趟了？”
    李阿明忙说：“够了够了，我这就回去说。”
    罗老八说：“老板，我给你找个地方休息，等等他们的厂长过来。”
    张卫东这才继续参观马戏团，发现罗老八真是个人才，把个马戏团打理地井然有序，甚至还开始培养新人，不至于让传统技艺消失，二十多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在练功房里苦炼基本功。
    马戏团的训练是出了名的残酷，但是张卫东看到罗老八的训练场，简直心惊胆战，老师的要求几乎是苛刻冷酷。
    训练的孩子个个都眼带泪水，浑身大汗。
    罗老八尴尬的说：”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玉不琢不成器。“
    ”没事，用你们的办法训练就好了，学个本事，以后能有个吃饭的营生。“
    说着他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便走近了去看，就看见刘欢喜正穿着长袍大褂锻炼古彩戏法。
    站在边上耐心等了一会，刘欢喜的训练才结束，就走过来说：“老板你来了。”
    “在这里还习惯吗？”
    “很好很好，除了天气有点潮，别的都很好。”
    罗老八说：“老刘的戏法观众最爱看，现在很多人专门来看他呢。”
    “还得感谢老板把我送到这里。”在这里的刘欢喜，看起来十分朴实淳朴，但是这个世界，不能简单从一个人的外表看人，刘欢喜的人和他的戏法一样，走得再近，看的时候还是云里雾里。

 第607章 处境艰难

    第614章处境艰难
    刘欢喜是被强行送到羊城来的，来了以后却很安稳的待在这里，好像习惯了这边的生活。
    他甚至很主动的说：“要不要见见我老婆？她在食堂里给大家做饭。”
    “噢，不用了，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跟你说，你想走就走，我没资格把你圈在这。”知道陶小红不是亲戚，就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没有没有，我很喜欢这里，留在这里是我自己愿意的。”
    “好，你想走随时可以走。”
    走了很远，罗老八说：“老板，这样的人底子都不干净，看不透。”
    “不用管他，他想留在这里，你就按照你的规矩安排，他要走也别勉强，送他盘缠让他上路。”
    马戏班这样的地方藏龙卧虎，一个黄尚一个刘欢喜，这些中年后背后都不知道藏着多少故事。
    又等了一会，门外来了辆小货车，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精瘦的中年人，李阿明介绍说：“几位老板，这位就是我们厂长，也真巧了，他平时很忙一直不没时间出来的，今天如果不是”
    “李厂长你好，我是张卫东，是我要买你的健力宝。”如果不打断他，这个人能说到天黑。
    健力宝虽然是县城酒厂生产的，但是酒厂也是要看规模的，李经纬是体制内人，在县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见张卫东还很年轻是个孩子，不由回头瞪了一眼李阿明，这才说：“谢谢你喜欢我的产品，货送到了，请你点收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要找自己，没想到居然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这让李经纬很气恼。
    罗老八见不得张卫东被人轻视，冷笑说：“架子很大嘛，不知道多少人想见我老板都没资格，愿意见你你还拿乔。”
    李经纬是生意人，立刻觉察到自己话里的不妥，不愿意四处树敌，立刻解释说：“真有事，要去一家大酒店谈合作，他们的用量不小。”
    张卫东说：“李厂长，今天找你确实冒昧了，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跟你细说，行不行？”他的年纪是个硬伤，稚嫩的样子不知道吃了多少亏了。
    李经纬的神色说：“真有事？不是拿我开玩笑？”感情是看张卫东年轻，以为是孩子恶作剧，也就不那么坚持了。
    张卫东苦笑说：“怎么会，进屋说。外面太热了。”
    落座以后李经纬说：“我是做饮料的，咱们能谈什么？”
    他就差说了，你一个马戏团找我，说的着吗？县城酒厂厂长，在体制内是个人物了，当然有自己的骄傲。
    张卫东有些无奈说：“正式介绍一下，马戏团不是我的，我在香江有家投资公司，很看好你的健力宝，想找你合作。”
    成年人的思维容易固化，第一印象产生以后，就很难改变，李经纬这样的性子，是成年人都会有的想法，即使张卫东说他在香江有公司，李经纬还觉得是天方夜谭，觉得这孩子在说大话，跟这种爱说大话的孩子没什么好说的，准备随便敷衍几句走人。
    介绍完自己见李经纬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明白他是半个字都不信自己说的，却还是好脾气地说：“健力宝产品虽然不错，但是不好卖，李厂长开始做健力宝的时候，可能也不想只是做个本地的小厂子？”
    这句话让李经纬抬起了头说：“饮料是大众消费品，就像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健力宝的口感比起他们，也不差什么，但是名气比他们差远了，销售渠道更差了不知道多少，我虽然不甘心又能有什么办法？”
    “健力宝这样的产品，想打出名气来，有几条路可以走。”
    “咦？”几句话让李经纬略微来了兴趣说：“哪几条路。”
    “一个新产品想让大家最快知道，最快的办法就是做广告，纸媒广告远远不如电视广告，李厂长，如果你能上第一电视台的广告，健力宝的知名度会很快打开，销路就不用愁了。”
    “这谁不知道，可惜我们是个小厂，根本没有钱拿来做广告。”
    “做广告，有钱有有钱的做法，没钱有没钱的做法，不一定非要花很多钱。”
    这句话让李经纬产生了兴趣，立刻问说：“还有什么办法？”
    但是张卫东立刻换了话题说：“李厂长，我有一个提议，你听听觉得行不行？”
    李经纬觉得他在故弄玄虚吊人胃口，敷衍地说：“什么提议说来听听。”
    “健力宝的配方是属于你私人的？”
    这句话让李经纬立刻警惕起来问：“什么意思？”
    “如果是你个人的，我希望能买下你的配方，重新在别处办厂。”
    李经纬露出讥笑的神情说：“别痴心妄想了，这个秘方我绝不可能卖给你。”
    “五十万。”
    李经纬露出惊疑的神色。
    “不行吗？那一百万。”
    李经纬被一连串的数字惊呆了说：“再多钱我也不会卖的。”
    张卫东却又说：“李厂长，你在三水的厂里，头上的婆婆很多。”
    话说到这里，李经纬大声问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对张卫东的轻视变成了惊吓。这个年轻人好像总能抓住他的要害。
    “我已经介绍几次了，我是香江的投资公司的老板。”
    “你不是买我的产品，你是在捣乱，李阿明，咱们走。”
    他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张卫东说：“我可以帮你做一次宣传，不要你的费用，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答应我。”
    这句话让李经纬的脚步再也挪不动，他艰难的回头问：“你想要什么？”
    “李厂长，我觉得咱们应该坐下来，才能继续谈。”
    李经纬坐下来候只觉如坐针毡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就别问了，李厂长，你在三水过的不舒服？”酒厂上面有好多位压着他的人，力排众议坚持上马健力宝这件事本身就让上面很多人诟病。
    健力宝生产出来，却卖不出去，又让李经纬的处境变得愈发艰难，所以他才自己亲自出来管销售。
    张卫东这个陌生人却像是亲眼看见他的处境一样，让他更摸不透这个年轻人到底想做什么。

 第608章 义务帮忙

    第615章义务帮忙
    李经纬从一开始的轻视，到后来的平视，再到后来的恭敬，不过是句话的功夫，他自己可能都没注意语气的变化。
    “李厂长，现在愿意好好谈谈了吗？”
    “老板贵姓？”谈话从现在才算正式开始。
    “好，我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我姓张，是一名大学生，同时还是香江投资公司的老板。”
    李经纬听到他是学生，也没怎么惊讶，他还年轻是学生并不稀奇，但是说到投资公司老板，这就让人无语了，你怎么不说你是皇帝？牛皮吹得太大，也不怕吹破了，因此听完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反应。
    李经纬的回答，让罗老八十分恼怒，他有一种领导受辱的义愤。
    张卫东制止罗老板后平静地回答说：“你信不信不要紧，以后总会知道的。”
    “张老板，你找我来到底想做什么？”
    “就像前面说的，两件事，一是可不可以把健力宝的秘方卖给我”
    不等他说完李经纬立刻摇头说：“这不可能，第二件呢？”
    ”李厂长，大家都说秘方是你自己的，是你自己的，你为什么愿意无偿拿出来？“
    ”张老板，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秘方是永远不可能卖的，多少钱都不会卖。“
    看到他如此坚持，张卫东接着说：“第二件就是，我想邀请你加入我的公司。”
    “啊”李经纬笑起来，好一会儿才说：“那不太现实，我一个郭嘉干部，不会到私人小工厂？”
    张卫东点点头说：“如果不是小厂呢，投资五千万规模的那种？”
    这个数字，李经纬很吃惊，但是想了一会儿还是说：“谢谢你的邀请，我暂时没有离开的想法。”
    张卫东给了他一张名片说：“二年之内，如果你有想法，就打上面的电话。”
    这还是他送出去的第一张名片，是他在香江办公室的地址。
    李经纬接过名片看了看说：“谢谢你看得起我，不过我在三水那个小地方呆惯了，我的家在那里，不想去别的地方。”
    张卫东见到他人就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是还想努力一下，努力的结果还是不行。
    “李厂长，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在体制内，做的好是你分内的工作，做的不好是你没能力，一旦做成功，就会有很多人扯你的后腿，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你能做好健力宝吗？”
    “做好做不好，都要试一试，我做健力宝不是为我自己，而是因为全厂的职工。”
    在这一点上，张卫东十分佩服当时的人，大公无私，一心为了工作，从来不会有私心，但也就是这种人，性格太刚了，最容易受到伤害。
    “好，既然这样，那今天浪费你时间了，等晚些你让人再送一千箱健力宝来，我拿来送人。”
    “不用了张老板。”李经纬不想要这个人情，他说着转身要走，张卫东却又叫住他说：“健力宝的宣传机会，目前正好有一个，你有没有兴趣知道？”
    李经纬立刻站住了脚步说：“张老板，如果有其他的条件，你就不用说了。”
    “没有，这次是纯帮忙，没有任何条件。”
    “那谢谢你了。”
    张卫东这次没卖关子，直接说：“奥运会马上就要到了，咱们郭嘉的奥运健儿马上要远征天使城奥运会，你可以做做工作，把健力宝做成奥运会指定饮料，花最少的钱，能做最好的广告效果。”
    李经纬眼前一亮，但是转眼又暗淡下来说：“没办法，我没有关系，根本就连见都见不着他们。”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跟我回京城，我来帮你做这件事。”
    李经纬惊疑地问：“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张卫东的话让他吐血三升：“不做出点成绩，你厂长的位子谁能看得上，愿意跟你抢呢？”
    李经纬说：“你这”
    “我还要三天才能回京城，到时候你可以去北大找我。”
    北大这个招牌总能给他长面子，听说张卫东居然是北大的大学生，李经纬的态度立刻变好了很多，来历清楚的人总是比来历不明心怀鬼胎的人更让人放心。
    送走他，罗老八不解地问：“老板，你真要帮他？他对你这个态度，你还帮他不是太便宜他了？”
    张卫东笑说：“放心，我什么都做，就是不做赔本的买卖，健力宝我得不到，但是我能得到别的。”
    这边的事一结束，他人就去了特区。
    回头来说黄尚，来到詹妮的家门口站住脚，朝里面喊说：“詹妮，你在家吗？”
    詹妮弯着腰才从逼仄地矮房子里走出来，脸上有一个明显的掌印，黄尚说：“他又打你了？太欺负人了，我找他算账去。”
    “哥，你别去，他喝醉了，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的人，你跟他过什么过？不出去挣钱，天天伸手朝你要，拿到钱就在家喝酒，喝完酒就打你，你又没孩子，索性跟他离婚。”
    詹妮说：“这是我欠他的，他怎么对我，我都不怪他。”
    “他就拿捏住你这点了，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恩不都报了，为什么还要想不开。”
    黄尚愤恨不平，弯腰走进屋里，里面发出难闻的霉味，一个胖胖的男人仰天躺在破衣裳堆里呼呼大睡，黄尚气得啪啪打他的脸，他还是沉睡不醒。
    正拿脚踹胖子，一个干瘦的老太太阴森森的站在门口说：”没王法了，大白天的带野男人上门欺负人，来来来，嫌我们娘俩碍事，你有本事打死我，让野男人打死我们娘俩，给你们这对狗男女腾地方。
    黄尚生气地说：“婶子，你胡说什么，没看你儿子又打詹妮了？”
    老太太的嗓子像猫头鹰怪笑说：“哟，心疼了是不是，心疼了你今天拿钱出来，我就做主让这个扫把星跟你。”
    詹妮转身走了出去，黄尚在后面叫她，她也一直没回头，那个老太太恶毒地咒骂，不少人探出头来看他们，詹妮忽然长出一口气说：“咱们走，我想换一种活法。”
    “好。”黄尚眉开眼笑。

 第609章 一切都要向前看

    第616章一切都要向前看
    黄尚一路都在说笑话逗詹妮开心，詹妮忽然站在时装店大橱窗前呆呆看着里面的模特。
    “别说，这件衣服真像你在香江的时候穿的那件？”黄尚也发现了。
    詹妮说：“那是老板让人给我选的，可惜回来以后，都被老太婆拿走了。”
    “那就再买一件。”
    “不行，这里的衣服多贵啊，咱们哪有钱？”
    黄尚从身上拿出那张卡说：“你忘了，咱们有这个。”说着昂首就要往里走，詹妮的脚步却很迟疑，斜刺里一个女店员挡在门口，厌恶地说：“你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我们店里的衣服很贵的，你们买不起。”
    黄尚瞪眼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今天偏要进去，敢拦我，大耳刮子抽你。”
    店员在奢侈品商品，就以为自己是人上人，黄尚是老流氓，不是她认为的那种被骂了不敢吭声的老实头，店员大声说：“你这人真没素质，怎么骂人呢？”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面目和善的姑娘说：“小江，不要跟客人吵架，叔叔阿姨请进来随便看，买不买都无所谓。”
    黄尚说：“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不会说话给我把嘴缝上。”老流氓今天心情不好，说话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女店员并没替同事说话，而是说：“叔叔阿姨别生气，喜欢什么我拿给你们试穿。”
    小江恨恨地想：“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虱子。”
    詹妮说：“这姑娘长得好看，心眼也好。”
    黄尚指着橱窗里的那件说：“那件拿出来。”
    说实话那件是豪华的礼服，詹妮名字虽然叫詹妮，听起来很洋气，其实回到羊城以后穿得破的不行，家里的老太婆不让她打扮，说她打扮了就是想出去勾引男人，穿的都是她几十年剩下来的，可以想象是有多破。
    小江在边上等着看笑话，女店员小刘已经拿着衣服走过来了，招呼詹妮进去试穿。
    等到再走出来的时候，在香江的那个富豪夫人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两个店员没想到一个了人的变化会有这么大，惊讶极了，詹妮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说：“嗯，有点像当初在香江时的样子了。”
    “好看，你就该这么穿，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
    小刘说：“阿姨，你穿上我们家的衣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真合适。”
    小江在一边翻白眼，她被黄尚骂怕了，不敢说出声，只敢对自己嘀咕：“再合适有什么用，你买得起吗？”
    黄尚说：“我也觉得有点像，只是没有在香江的好，小姑娘，那几件也都拿过来给她试试。”
    小刘随口说：“好的，叔叔。”
    等到詹妮一件件换好，却又换回了自己来时的衣服走出来，小江居心叵测地说：“阿姨，你穿都这么好看，不买一件吗？”
    黄尚随口说：“买不买跟你都没关系，哎那个姑娘，把你阿姨穿过的衣服，都包起来。”
    “啊？”两个店员惊讶极了，小刘说：“叔叔，这些衣服可得不少钱。”
    黄尚拿出了那张卡说：“有的是钱，拿去刷。”
    小江跟着小刘来到收银机前说：”跟真的似的，我看到时候刷不出来，丢不丢脸。“
    算好总共的价格，小刘拿银行卡一刷，居然真的听见刷卡成功的打印声。
    小江吃惊地说：“一万多块啊，真能刷出来？”
    那时候的刷卡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会显示卡内余额，小江抢到小票一看余额，被吓得半天说不出话，小刘见她拿了小票就傻眼，也拿起来一看，咦？余额的数字怎么这么长？
    两人认真数了一遍，卡内余额居然还有六百九十八万多。
    两人走出来恭恭敬敬地说：“叔叔阿姨，这是您的收银小票，请收好。”
    黄尚拿起来一看余额，心里也是大吃一惊，知道张卫东不会亏待自己，想不到会给自己这么多，枉他自己还以为最多几万块钱呢。
    他又问詹妮说：“你的卡有没有在身上？”
    詹妮从衣兜里翻了半天才拿出来说：“我每天都随身带着，老太婆最喜欢翻我的东西，怕被她翻走。”
    黄尚又指挥小江给他们拿了两件衣服，这次换詹妮的卡刷，余额也不少，四百九十九万三千。
    詹妮也被数字惊呆了说：“哦，我也有啊。”
    小江说：“阿姨，您真会开玩笑，您自己的卡有多少钱自己都不知道啊？”
    詹妮说：“我还真不知道。”
    小江心说：“你们有钱人真讨厌，明明那么有钱，还弄出这个样子出来，害我丢了那么多提成。”
    知道两人有钱，小江顿时就摆正了心态，恭恭敬敬把两人送出门说：“叔叔阿姨慢走，有空常来。”
    时装店店员的工资比普通工作略高，小刘两人的工资都是一百一十块，销售提成是百分之三，詹妮的两笔单子，小刘就赚了五百多块的提成，这让小江嫉妒的发疯。
    走出时装店，詹妮的脚步有些发飘，黄尚说：“这下好了，老东西一直说是你害了他们家，为了你她儿子才什么都不想干的，回去你把他们给你治病的钱摔他们脸上，从此你就不欠他们家的了。”
    当初詹妮怀孕的时候，老太婆想要男孩，找人看过后断定这一胎是女孩，她就偷偷给詹妮下了打胎药，孩子被打下来时，月份已经不小了，已经成了型，清楚看到是男孩。
    至于詹妮，因为孩子经大了，丢了大半条命，丈夫内疚给她治病，花光了家里的二千块钱，醉酒回家倒在半路，被过路的汽车轧断了腿，导致他失去了生育能力。
    老太婆把一切的罪责都推给了詹妮，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孙子，是她害了儿子，每天变本加厉的折磨他，而詹妮总念着她流产的时候，丈夫对她的情分，一会不忍心离开他。
    如果没有好朋友黄尚的支持，她根本就支撑不下去。
    张卫东的金钱，让詹妮豁然开朗，她终于走出囚禁自己灵魂的枷锁，决心奔向新生活。

 第610章 孤寡老人

    第617章孤寡老人
    重心转移到香江以后，特区的建工公司并没有沉寂，京城不好混，虽然进入一年多了，还总被人当做外来户，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在京城没有靠山，
    这跟你有没有钱的没关系，84年的国内，根本不是金钱社会。
    所以老马他们俩大部分的时间还都在特区，虽然汪启南从没给他们说过话，但是特区基建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所有大型项目特区建工公司优先。
    作为感谢，张卫东能做的，只是对工程的要求从来都没放松。
    老马心情忐忑，不知道老板来了公司，又会发现什么不对，张卫东对谁都很好，唯独对他喜怒无常，他经常拍马屁拍马蹄子上。
    这次知道他要过来，已经做了不少准备，也不知道这位小祖宗究竟还满不满意，张卫东没去办公室，却走进门房，这里曾经是吴天娇他们住的地方，现在的门房咧嘴对他笑说：“咚咚，叫四爷爷。”
    货真价实的四爷爷，从北洼村来的孤寡老人，身体不好种不动地了，张卫东听说后，主动邀请他来给自己看门，美其名曰家里有自己人心里踏实。
    老头欣然来了。
    张卫东规规矩矩叫说：“四爷爷，在这还习惯吗？”
    老头笑说：“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走进去看了看，老人不爱收拾，干干净净的屋子住的像垃圾堆，他毫不嫌弃地一屁股坐在堆满衣服杂物的床上，这张床曾经也干净到不行，是吴天娇住过的。
    四爷爷让老马他们滚远点，神神秘秘地把自己的老烟袋交给他抽两口，自己却拿着大茶缸子看着他抽。
    张卫东很有经验，拿起烟袋轻轻抽了一口说：“四爷爷，这东西劲大，我抽着头晕。”
    老头子笑呵呵说：“男人怎么能不抽烟，多抽几口就好了。”说着又把大茶缸递过来，看着张卫东猛灌一口，他才高兴。
    接着从裤裆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让张卫东拿着。
    张卫东奇怪地问：“这是什么？”
    “老汉我无儿无女，是你给我口吃的，这里面是这两年你给我发的工资，我没花都留给你。”
    张卫东慌忙递给他说：“四爷爷，你攒钱干什么，自己想吃什么就买点什么，别总想着我，我有钱。”
    老人的脸上却露出了悲伤的神情说：“我都听说了，罗老头走了，下一个轮到的就该是我了，这些钱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交给你帮我收着，以后等我死以后，你来替我操办丧事。”
    张卫东眼前莫名闪过张秉忠黄氏那些老人，心中忽然难过起来说：“你的钱自己留着花，不用给钱，我也会给你办丧事的。”
    老头见他不拿急了说：“你是不是嫌少？看见这些破烂没有，等我卖了，又能卖好几十块钱，凑凑就能买副棺材了，我身体还行，再干两年攒一攒，就能凑够办酒席的钱，四爷爷的事不能给你添麻烦。”
    他说着露出了希冀的神色，张卫东被他弄的心中难过，转而却笑说：“好，那四爷爷你好好干，多攒点钱，到时候我把酒席办得好看点，让四爷爷走得风风光光。”
    老头见他答应了，立刻高兴起来。
    老马没想到门岗老头上来就给张卫东来了这一出，更担心了，但是张卫东来到办公室，就表扬他们说：“我把亲戚安排这里，辛苦你们俩了。”
    “老板，你可别这么说，张四叔挺好的，没给我们添麻烦。”
    见张卫东好像没恼，老马试探着说：“不然让老刘把公司的财务向你汇报一下？”
    “不用了，该知道的你们都说了，其他的事是你们再管，我也不用知道，特别是老马，你从我才起步就来到这里，这些年你辛苦了。”
    要是一直骂他老马会习惯，但是张卫东突如其来的柔情，让他十分不自在，怎么回事？惶恐地不知如何是好。
    “老板，你这是什么话？不是你的话，我老马能有今天？只要我回村里，酒席坐的是首席，谁见我都当我是一个人物，我应该感谢你的。”
    老马慌乱的说，张卫东什么意思，这是准备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
    张卫东看到他惶恐的表情，心中不觉叹了口气，忽然换了张脸大声骂说：“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你也见过不少大世面了，怎么跟我说话还是这副样子，下次再看你这样，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老马被骂了，心里却松了口气，陪着笑脸说：“一定不会了，一定不会了。”
    张良华笑说：“老马就是贱脾气，不被你骂几句，心里不痛快。”
    建工公司这边，已经理顺了，不用他在这里，也能正常工作，这其中老马出力最大，当然，被骂的最多的人也是他。
    随后张良华又说起四爷爷来：“老板你不知道，我们不让四叔捡破烂，他非不听，谁要敢动他的东西，能把你骂的不能抬头，后来我干脆就让老马别管他了，你别怪老马。”
    上辈子张卫东在四十岁才开始遭遇亲人的生老病死，现在的张秉忠四爷爷他们，老实说都已经淡忘了，甚至没悲伤过，但是这一辈子，他才十几岁，身边就开始有人离开，原来身边一直有人走有人来，只是以前太年轻，少不更事不懂生离死别。
    老马见他在公司里神色不属，就建议说：“老板，你很久没回自己家看看了，去看看。”
    张卫东说：“你经常派人打扫就行了，我就不去看了，没有家人在的家，不算是家，只是房子。”
    公司正开着会，却看见易搏迈步走来说：”张卫东原来你真在这里，快跟我去领导办公室，领导那边有急事。“
    张卫东angq站起来说：”好，我这就过去。“
    他们走后，一个人影从影壁走出来看着他的背影发呆，老马说：”翠环你刚才怎么不来打个招呼？“
    翠环强笑说：”我才过来，还没来得及进去。“
    老刘踢了踢老马让他别胡说，对翠环小笑说：”今天看来你白准备了，正好便宜我们。“
    翠环说：”谁吃不都一样。“
    他还不知道，汪启南的这次召见，成功开启了外面更广阔的世界。

 第611章 鸡飞狗跳的婚姻

    第618章鸡飞狗跳的婚姻
    汪启南召见，是因为一个订单，国内几家科研机构需要58台电脑，按照惯例，这笔订单会由研究所自行申购，但是量大了，就有人提出来统一采购不吃亏，这笔单子的总金额五十多万美金，在外汇比较宝贵的时刻，还是要很慎重的。
    见他一脸疑惑，汪启南说：“傻了，这种订单将来会源源不断，目前在你看来虽然不算多，但是细水长流的进项，你的实验室将来有很多地方需要与这些研究所合作，关系好了以后想借人，就不用你的陈春先四处求爷爷告奶奶了。”
    他对张卫东的实验室关注度异常的高，每次去京城都要去实验室坐坐看看，对实验室很了解，特别是听陈春先介绍目前研发的项目以后，更是希望满满，这种实用科技的研究，将来准备与国际上最新的技术竞争市场的，想想咱们现在落后的局面，怎么能不让他们这些老派的人激动。
    张卫东想了想说：“汪叔，确实是个好机会，不过我有一个想法你听听怎么样
    “怎么说？”
    “你家赵正豪年纪越来越大了，他的个性冲动，进体制也混不出头，还容易得罪人，索性趁这次机会弄一个进出口公司，以后专门做这种大宗采购的单子，一来给他找个正经事做，二来，也能为你减少后顾之忧，公司你不用担心，开始的时候，我会帮他把关的，将来理顺了以后，再放手交给他。”
    汪启南听完沉默了。
    赵正豪确实很让人头疼，他已经27岁了，工作也换了好几个，做什么都做不长，这让汪启南很恼火，怎么办，遇到烦心的事经常打电话给张卫东吐槽。
    小儿子也23了，跟他哥一样，无论是汪启南还是赵琴，都算得上的是家学渊源，赵琴家的老头子更是又奸又滑的人精，也是做到副县级别退休的人，可惜别说俩外孙什么都没学到，老头的亲生儿子也让他头疼到不行。
    赵正豪兄弟俩，赵琴本来不让父子见面，后来可能想通了，她的娘家没本事管这俩祖宗，哪个母亲不希望儿子能过得好，就把他送了过来。
    来到特区结婚以后，他和老婆也闹得不可开交，弄的家里天天鸡飞狗跳，张卫东不止一次说过，帮赵正豪弄个什么事来做，可汪启南都不答应，唯恐别人说他以权谋私。
    “你让我想想。”
    张卫东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喝茶，易搏说道：“经常听李丰收说你的事，张卫东，你真是让人惊喜不断啊，又是娱乐公司，又是开厂，还有安保公司，你要是我家人就好了，我有你这样的弟弟，就整天躺着什么都不干了。”
    易搏做老汪的秘书也几年了，他几乎是看着张卫东长大的，看着他不停创造奇迹。
    对张卫东这样的人，只能是两个字，服气。
    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那份成熟，成年人又有几个能比得过？
    “易哥，我估计李丰收没说我好话，说不定在背后偷偷骂我。”
    “那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提起你就眼睛发光，听说他在香江混的人模狗样，听说经常有富豪明星见面，早知道这样，我就跟你混了，哪有他什么事。”
    张卫东笑说：“你当着汪叔的面说这种话，不怕领导给你穿小鞋，我要是把你拐跑了，汪叔估计恨不得拿枪千里追杀我。”
    每次看见易搏，张卫东就会念起汪启南易搏两人的好处，当初易搏在香江召集一两百人，亲手提枪给他保驾，这人情得记上一辈子。
    汪启南正好听到这里也笑说：“怎么，当着我的面，抢我的人，真当我的枪不快吗？”
    84年初，汪启南在特区的工作得到了充分的认可，上面觉得可以给他加加担子，这件事估计是板上钉钉，他已经着手帮易搏安排合适的职位。
    官场无温情，虽然汪启南是个好领导，平时也绝不可能和易搏走多么近。
    所以说易搏很喜欢张卫东过来，他只要一来，就能和领导至少保持一个月以上的蜜月期。
    汪启南后来还是答应了这件事，张卫东说：“既然这样，就让赵正豪跟我走，公司开在京城，我也正好能看着他。”
    进出口公司开在京城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是别忘了，赵正豪做的体制内的生意，在京城他才能拿到更多的资源。
    赵正豪过来的时候，他的老婆周兰不放心，也跟了过来，听说要去京城，赵正豪有些不情愿，周兰冷笑说：“说起京城你就这幅样子，怎么，还余情未了？”
    周兰是赵琴小姐妹的孩子，县城女孩，攀上赵正豪以后，本以为攀上了大树，可惜汪启南没让她享受任何实际的优待，这让她对汪启南的畏惧一点点去除。
    张卫东说：“够了，要吵你们回家吵去，这次是来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赵正豪，收拾一下等两天跟我回京城，至于你老婆，她要去也行，留在特区都随她。”
    周兰尖叫说：“你算老几？也来管我家的闲事？”
    张卫东冷笑说：“再闹信不信马上给你们办离婚手续。”
    周兰立刻骂赵正豪说：“你是死人哪，你老婆被外人欺负了，你连个屁都不放。”
    赵正豪见父亲对张卫东的话沉默不语，知道两人肯定已经下了什么决定，他忽然很厌恶周兰，想远远地离开她，于是说：“你不是一直嫌弃我没出息吗，这次正好离你远远的。”
    周兰一听火冒三丈，指着他的鼻子两人开始吵，汪启南一拍桌子说：“要吵回家吵，在我单位像什么样子，都给我滚。”
    赵正豪虽然不堪，但是他有汪启南这个爸爸，周兰和他结婚以后，不管是回老家还是在特区，她都能享受到人们羡慕的眼光，她沉迷于这种被羡慕的感觉，忽然让她放弃这些，是不能容忍的。
    所以汪启南一发火，她还是有些发憷，愤愤地说：“想离开我去找那个老狐狸精，我告诉你，想歪你的头。”

 第612章 咎由自取的侮辱

    第619章咎由自取的侮辱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汪启南当初独居的时候，确实是清净的，可每次回家面对的只有冰冷的墙壁时，纵使他的精神世界再强大，依然摆脱不了孤独和寂寞。
    但当赵正豪兄弟来之后，家里一刻也不得清净时，他难免又开始想独处，可惜自己的孩子不是商品，不满意就能退货。
    后来再加上一个事精周兰，天天家里鸡飞狗跳，老汪确实也很痛苦。
    所以他取舍了很久，终于还是答应了张卫东的做法。
    周兰当着这么多人忽然说什么狐狸精，张卫东难免疑惑起来，说的是谁？李萍吗？
    完全没必要吃醋，想必李萍的孩子已经一岁了，现在估计说什么她都不会再抛弃孩子了。
    赵正豪听完脸色涨得通红，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周兰不依不饶，也追了出去。
    在单位闹成这样的高级领导，汪启南也算是第一个了。
    他苦笑着对张卫东说：“走走，我早已经变成全单位的笑话，赶紧把他给我弄走。”
    张卫东走出门的时候，易搏送他出来说：“领导的事你多上心，他被赵正豪兄弟弄的头疼的要命，这次虽然没说，我也能看出来，你把老二赵正霆也一起带走，那也不是个省心的主，来特区不久，已经找了好几个女朋友，好几个女孩家长来找领导认亲家，希望领导照顾他们。”
    “啊，这看不出来嘛。”
    赵正霆他见的不多，感觉长得乖乖的，没想到也是一位大神。
    “听说还有两个姑娘肚子里已经有了，这都是什么事？”
    ”有孩子了？那不行，他想去的话必须把身后的麻烦全部处理掉，不能一走了之，扔个烂摊子给汪叔。“
    “你还笑，领导要是知道你笑他，马上就得找你算账，你放心，已经处理好了，那俩都没怀孕，是骗他的。”
    “呃，易哥，我没笑，只是忍不住，可怜汪叔的一世英名啊，这样，回头你跟赵正豪兄弟打个招呼，就说让他们跟我走，我要带他们出国。”
    易搏一听笑了说：“这行，俩小子听说能出去，就是再烦你也会去找你的。”
    “”
    从汪启南的办公室回来，张卫东在公司不远处看见了翠环母女三个，最小的儿子留在北洼村了没带出来，张卫东勒令让她回去劳动改造的沈雪梅居然也在特区。
    三人在说着什么话，不论是翠环还是沈雪梅都是一脸凄然之色，张卫东停下车走下来说：“姑，她怎么在这？”
    沈雪梅一见到他脸就涨得通红：“我想在哪就在哪，要你管？”
    翠环换忙拽她的衣襟，沈雪梅说：“你们为什么都怕他，有钱了不起啊？凭什么他让我在哪我就得在哪？他是皇帝吗？张卫东，你让我回北洼村那个破犄角旮旯，我偏不，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翠环忙说：“咚咚，别生雪梅的气，她好好的在香江，被你一下弄回皖北，心里不痛快。”
    “姑，她说我有钱了不起，那我就告诉她，有钱就是了不起，我让你回北洼村，你要是不回去，回头我就会让你们全家都回北洼村，我有的是钱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她更不痛快。”
    翠环哀求说：“咚咚，雪梅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逼她回去了行不行？我们一家被你弄的四分五裂，你是不是一定要我离婚才肯罢休？”
    “姑，你是长辈我尊敬你，这件事我跟你说不明白，我只告诉你一点，这个沈雪梅必须回北洼村呆着，说什么都没用。”
    沈雪梅大骂道：“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村里谁不说你是队长的孩子，我看你就是个杂种。”
    空气瞬间凝滞了，翠环见张卫东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便说：“雪梅不懂事，她乱说的，咚咚你别跟她般见识。”
    “沈雪梅，你有种，我希望你能保持现在的性子。”说完上车走了。
    翠环慌张得说：“你胡说什么，这种话村里人谁敢说，你看，他一定饶不了你。”
    沈雪梅说完其实就后悔了，张卫东阴沉的脸让她感觉到山雨欲来，她这次从北洼村跑回来，本来想偷偷跑回香江，可惜她的证件都被沈奇宁收起来了，根本走不了，和张卫东的争吵也是任性随口说的。
    没想到嘴痛快了，接下来不知道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妈，我也是随口说的，不是有意的。”
    “那孩子看着对谁都笑，其实心眼小得像针鼻，你得罪他了，他不知道会怎么对你。”
    沈雪梅被亲妈说的六神无主问：“那该怎么办？”
    “回头我给你爸打电话，看他怎么说。”
    “别打，你要是打了，他一定会让我回去。”
    “哎，他都知道了，你还能瞒着人，这孩子怎么什么事都管啊。”翠环埋怨着。
    有很多父母从来都是这样，不会教孩子做人的道理，一心惯着孩子，张卫东因为她是沈奇宁的孩子，不想她长大以后忘恩负义，却得到这样的结果，说是咎由自取也不错。
    张卫东没回去，而是让老马开着车，来到了他开发的楼盘金水滩，小区也像模像样得有保安，不过有也只是摆设，对于开车进来的人，他基本是无视的。
    小区交房一段时间了，里面已经住满了人，绿化环境什么的，走进去觉得很不错，当时设计的时候，容积率觉得太高，走进来后，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逼仄和拥挤之感。
    这个小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会被人提起，国内的第一个商业楼盘，创造了一天售謦的神话。
    老马说：“咱们做的这个小区，大家都说好，生活方便，去哪都近”
    一个热情的声音忽然大声说：“还真是你们啊，我大老远听声音就觉得熟悉，张老板，几年没见，你还好吗？”
    张卫东诧异扭头一看，就看见梳着道髻的风水大师风道人，一脸惊喜得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哟，道长，咱们这可得有日子没见了，你的道行越发的高深了。”
    风道人说：“谁敢在你张老板面前说道行，你的道行天下第一。”

 第613章 刑满释放

    第620章刑满释放
    风道人的真实年纪，谁都不清楚，84年以前内地是没有身份证的，香的证明真实性也让人怀疑。
    据他自己说是九十三岁，反正谁信谁是傻子。
    风道人现在生活的很好，旁边还站着个珠光宝气的小妇人，乖巧得一直都没说话，张卫东偷看一眼说：“道长，小日子不错。”
    风道人义正词严得说：“大家都是修行的道侣，大道上的同行者。”
    小妇人听的清楚，扑哧笑了。
    风道人来到特区以后，过的是神仙般的快活日子，张卫东这里白赚了一套房子，又在香江的商场上赚了一大笔钱，后来他又单干，出场费可都不低。
    干了这么久赚横财的生意，说你没有钱估计都不好意思，特区一百块每月的工资和他至少几百万的财产这么一换算，生活还不是乐的上天。
    “张老板，最近又有一桩大生意，你有没有兴趣？”见到张卫东风道人立刻想起他的骚操作，立刻就想合伙骗钱。
    张卫东飞快拒绝说：“不好意思道长，我没时间，明后天就要回京城读书。”
    风道人遗憾得说：“每次没有你，我做法事总觉得差点意思，收钱都不敢像你在的时候，要的那么理直气壮。”
    “道长，放下你的不自信，你收钱合情合理，收的越多，对方就越高兴，觉得你才是有真本事的人。”
    风道人听到这觉得很有道理说：“看，你随口说句话，都是至理名言，能让人顿悟飞升，张老板，不如你跟我出家。”
    这句话成功惹怒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张老黑，大骂说：“贼道人，你自己断子绝孙还想害我们家的人。”
    风道人迷惑得说：“这话怎么说的，再说我有孩子呀，我有三个儿子二个女儿呢。”
    “”
    他还想邀请张卫东到家里坐坐，张卫东也没时间，看着摇摇摆摆离开的风道人，还风骚得搂着小妇人的细腰，张卫东羡慕的说：“老道这样的人活的其实最开心，有钱还不需要承担责任，脸黑心硬又不要脸，就连孩子都甩手扔给孩子妈。”
    张老黑说：“这种假道士，骗钱不得好死。”
    “你为什么对风道人这么大意见？”
    张老黑毫不犹豫地说：“他想带坏你。”
    回到建工公司的时候，就看见翠环坐在地上哭天抹泪说：“完了完了，雪梅走了，雪梅不见了。”
    老马在一旁对他招手，张卫东走过去老马说：“别听她胡说，沈雪梅被她藏起来了，这是在吓唬你呢。”
    “人在哪里？”
    “一个你想不到的人家里。”
    “谁？”
    “张满仓。”
    听到这个名字，张卫东的思绪有些恍惚，好几年没听说这个名字了。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出来几个月了，还留在特区没走。”
    “他住哪里？”
    “离咱们这不太远。”
    “老马你先带几个人去把那个沈雪梅弄回来，我给沈奇宁打个电话。”
    翠环从他来的时候就看着他，一见他要走咕噜爬起来说：“你不能走，你还我女儿，她要是有个三长二短，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
    正闹的不可开交时，沈奇宁奇迹般得出现说：“张翠环，你闹，使劲闹。”
    翠环一见了丈夫立刻哭诉张卫东把女儿逼走的事。沈奇宁说：“女儿我会去找，张翠环，咱们离婚。”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翠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奇宁去了香江以后，她最害怕的就是听到这个，特别是亲眼看到沈奇宁在公司的威风，那么多小狐狸精都对他抛媚眼，她人到中年开始发胖，更是没有一点自信。
    当初因为张卫东的干预，沈奇宁才赌咒发誓说自己没有离婚的打算，她忽然后悔起来，张卫东本来应该是她坚实的后盾，她自己却把这样的人往一旁推。
    “姓沈的，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是哪个小妖精，你告诉我，我去撕烂她的嘴。”
    沈奇宁却没理她，对张卫东抱歉说：“咚咚，我没教育好孩子，弄成现在这样。”
    张卫东说：“没事儿，你怎么那么巧赶回来？”
    “老马给我打电话说的。”
    翠环没想到丈夫忽然来了这一套，打乱了她的全部计划，现在怎么办，得罪张卫东了，他肯定不愿意替自己说话？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几个人出现在视线中。
    翠环只看到了沈雪梅，张卫东和张老黑一直看着黑瘦的张满仓。
    沈雪梅看见爹妈都在，立刻大哭说：“妈，他们都是坏人，都欺负我。”
    她以为只要告状，翠环肯定会站在她这边，可是说完之后，看见亲妈不断流眼泪。她又怯怯地叫了声爸。
    沈奇宁说：“去劝劝你妈。”
    张卫东问张满仓说：“怎么样，出来也不找我。”
    张满仓尴尬得说：“没脸见你。”
    这句话不知道是真心话，还是虚情假意，因为张卫东他才有几年的牢狱之灾，说不恨基本不可能。
    “最近在做什么？”
    “也没什么，找了个工地干活，自己也得吃饭。”
    “过去的事就过去，你出来还没回家吗？”
    张满仓摇头说：“我有什么脸回去，现在还欠着村里人那么多工资，回去拿什么还他们。”
    张满仓在他才起步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他，可惜人心欲壑难填，把自己弄进去了，他惨兮兮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边沈奇宁说：“沈雪梅，你就继续闹。”
    翠环哀求说：“咚咚，雪梅以后都不敢了，你就放过她，她还是个孩子。”
    张卫东说：“姑，不知道悔改的孩子还是放在村里好，出去就会给家里给家里惹货。”
    沈雪梅最坚定的靠山现在自身难保，父亲又完全站在了张卫东这边，也不由慌了神。
    张满仓趁机想走，老马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说：“别急着走，等老板事办完，他会找你的。”
    “不要了，我走了。”
    那边沈奇宁坚定的说：“你管好她，咱们就不离。”

 第614章 又是一堆麻烦

    第621章又是一堆麻烦
    张卫东在外面几乎是算无遗策，所有的事件基本能按照他设定的剧本走，但是北洼村出来的人个个都是高手，总能从非常刁钻的角度找到他的破绽，一举击破，沈雪梅的事就弄得他一头脓包。
    说到底是关心则乱，不想沈奇宁家出现卖祖宗的人，他在这件事本身没有立场，所以才被人逼到了这个地步。
    如果是上辈子，他一定中途放手不管了，但是这一次他不准备退让，一个沈雪梅如果让他退让了，将来做大了，不知道手下会有多少这样的人，一定不能后退。
    沈雪梅这种心智不健全的人，送出去就是培养一个妥妥的卖国贼，这种人就不应该给她机会。
    所以沈奇宁在他面前无论是表忠心还是做戏，他都不愿意松口放过沈雪梅，非要现场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
    他的坚持在翠环看来是毫无道理的无理取闹，年轻女孩子随口说几句对你不恭敬的话，你就受不了？你又不是皇帝，别人说句话都不行？
    从心里她还是张卫东在小题大做，没意识到沈雪梅本身很大都问题。
    张满仓看着张卫东脸色铁青，心中难免有了幸灾乐祸的想法，身边满满当当的人又怎样，就是有人不听你的，他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快意。
    再次看到熟悉的环节，一向什么都不当真的张卫东又在逼着沈雪梅回北洼村，这孩子霸道还蛮不讲理，从小就是这么太霸道惯了，现在吃苦头了。
    沈雪梅的一面之词，让他失去了判断力，张卫东在他的心中，就是无良的恶霸地主。
    你在这作威作福，我为什要看你的脸色？他想到这里，毫不犹豫得转身走了，老马虽然看见了，但是也没叫他。
    沈雪梅终于没有屈服，她最后成功取得了留在特区的权利。
    张卫东的脸色难看，对沈奇宁说：“姑父，香江你不用去了，不过你还可以留在特区这边的建工公司，老马，我的公司不留沈雪梅这样的人，她去香江的通行证给她取消。”
    沈雪梅才取得胜利，正得意呢，迎头就是沉重的一击，她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奔赴美丽的资本主义，呼吸香江自由的空气，但是张卫东毫不犹豫击溃了她所有的幻想。
    她偏偏没有一点办法，只能仇恨得盯着张卫东。
    “好，我留在这里。”沈奇宁一副一切行动听指挥的架势，沈雪梅更是恨得牙根痒痒，老爹平时不这样啊，怎么在这个张卫东面前这么窝囊？
    翠环在身后大叫说：“张卫东，你姑父跟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确实不应该这么对他，他就是受沈雪梅的连累，谁让他管不好自己的闺女。”
    人群里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互相打听以后，顿时对沈雪梅鄙视不已，觉得张卫东的做法不仅不讨厌，反而很解气。
    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张卫东走了几步又扭头回来说：“姑父，你给何佳怡打个电话，告诉她暂时接任总经理职务，具体人选到时候我会重新安排。”
    说完再也不想管这些脑袋不清的蝇营狗苟，甩手走进办公室，
    沈雪梅说：“爸，你为什么要听他的，他算老几？”
    沈奇宁说：“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香江的公司也是他的，他是老板，他想怎么办就得怎么办，你使劲闹，这下大家都去不成香江，你开心了。”
    姑娘被惊呆了，张卫东她算得上知根知底，他什么时候变成香江的大老板的，居然还能对父亲有这么大的影响？
    老马和老刘老板走了，拉着沈奇宁也跟着走过去，
    来到办公室，张卫东迎出来说：“姑父，对不起了，让你为难了。”
    沈奇宁说：“咚咚，我对不起你，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
    “姑父，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咱们的郭嘉，这几天你暂时就在这里办公，我还是那句话，沈雪梅不要妄想用我给她办的证件去香江，让她趁早死了这条心。”
    沈奇宁见他余怒未消，就说：“你放心，你不同意，她就也去不了。”
    带着一肚子的气，张卫东看到赵正豪夫妻和一个年轻人小心翼翼得走进来问：“张卫东，我爸说让我们来找你。”
    张卫东说：“姑父，没什么事你出去。”
    沈奇宁出去给他带上门，张卫东来到赵正豪兄弟面前说：“来之前，汪叔都给你们说什么了？”
    周兰快速说：“公公什么都没说，就说让我们过来，小朋友，咱们什么时候出国？”
    “出国，我记得这次没说带你？”张卫东疑惑得说。
    周兰一听就炸了说：“你什么意思，不让我去还要我过来干什么，赵正豪，你看我来的时候说了，他这人就不是个好东西，靠咱爸才发了财，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她以为赵正豪会附和，没想到等了好一会赵正豪却说：“周兰，不然你先回家，我们要和张卫东谈工作，这里确实没你什么事。”
    周兰兴冲冲来，迎头被泼了一盆凉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我不走，我哪都不去。”
    赵正霆摇头摆尾得说：“嫂子，你别闹了，别把我们弄得都出不了国。”
    周兰说：“两个没用的东西，家里的女人被人欺负了，你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我没见谁欺负你，倒是你想欺负人，嫂子这不是咱家，你就别闹了。”赵正霆为了出国，对嫂子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张卫东坐到了办公室自己的位子，赵正霆打量了一番说：“我爸总在我俩面前夸你，我看你也没什么特殊啊，怎么他说起你就像神仙下凡似的？”
    赵正豪说：“来之前我爸说的不详细，你和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要开个进出口公司，汪叔想让你们现在里面锻炼一下，对了周兰，这次出国去过你表现好，也不是不能带你。”
    周兰一听立刻说：“这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第615章 催婚

    第622章催婚
    带着这几个人回到京城以后，张卫东就把他们三个扔在酒店，临走前还给赵正豪三人布置了任务，让他马上开始跑开公司的杂活，需要什么费用写条子找他领。
    赵正豪呆住了说：“什么都没有，你就让我来了？”
    “就是让你们来帮着干活的，去，该找什么人，上面都有，你只要去一下就行了。”
    周兰说：“去，去了就能及早出国了。”她的积极性比两个男人要高多了，小县城的姑娘要是能出国，回去脸上有光彩。
    为了鼓励他们工作的积极性，还专门从公司调了辆车过来给他们用。
    这让赵正豪兄弟心里好受了些，毕竟在特区的时候，他们俩都是没这待遇的。
    汪启南为了儿子，用了不少人情，从注册公司到办公场地，该找什么人，都给准备好了，就等着公司弄好，马上为研究所采购设备。
    其实大的电脑公司在79年，就进入国内了，在京城有办事处，真要采购直接找他们对接就行，但是这种专业的事，领导不知道，张卫东也不想贻人口实，决定做得正正规规，这样才有竞争力。
    他没回家，而是先去了肉夹馍店，见张琳在里面默默干活，走过去递给她一个盒子说：“二姐，这是给你的。”
    张琳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却默默接过盒子打开说：“你不是生我气吗，出去还给我买东西干嘛？”
    梅姐说:“自家兄弟，哪有什么大仇，老板，张琳这些天表现的很好。”
    可怜的张琳，京城这一行，被吓坏了，同时这次进京，也是她命运的转折点，想必不会再遇到她那前任丈夫了。
    吃了几次亏终于收心了，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张琳对这个弟弟，并没有很多话，两人聊了几句没话了，张卫东也就走了。
    大学二年级以后，他的行动自由多了，只要保证考试的时候成绩不出问题就行。
    但他没进学校，而是去了罗奶奶那里，老太太正在腌豆角，见他来了笑说：“咚咚你回来了。”
    张卫东答应一声说：“罗奶奶这些你不用自己麻烦做，想吃去买点就行了。”
    “买来的娇娇不爱吃，她就爱吃我做的酸豆角炒肉。”罗奶奶的话里带着甜蜜的宠溺。
    一边说着一边手还不停，他走过去要帮着老人干活，罗奶奶说：“男人不能做灶台的活，你在边上等娇娇来。”
    “我又不想有什么出息，干点不要紧。”
    罗奶奶苦笑说：“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做那么多大事，还要怎么有出息？”
    张卫东转移了话题说：“罗奶奶，我这次去羊城，见着罗老八他们了。”
    “他们都好。”
    “我看挺好的，没想到你家罗老八还挺能干，把马戏团办的风风火火的。你没看见，现在还盖了大剧场，一场观众就能有上千人，真不错。”
    “那都是你的本事，没有你开始打的底子，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弄不成这样。”
    老头走了以后，罗奶奶好像没受影响，每天照顾吴天娇的生活，而且她好像对罗老八这些亲孙子，似乎也没有很关注，只要知道他们的消息就行了。
    “不是这样的，我其实没做什么，是罗老八真不错。”
    罗奶奶说了几句，忽然抬头看了看日头说：“娇娇快来了。”
    吴天娇也好像忽然开窍了，成绩从一开始的中等，一下冲到了前几名，罗奶奶说：“我只希望娇娇能平平安安长大嫁给你，至于学习什么的，女孩子，认识几个字就行了。”
    吴天娇从门外跑进来就喊：“奶奶，今天咱们吃什么？”
    进门看见张卫东在，脸立刻红了说：“你回来了。”小姑娘自从和张卫东订婚以后，忽然变得害羞起来，每次见了他就像小兔子似得，让张卫东觉得很有趣。
    “嗯，我来了，娇娇你放学了？”这对白也够寡淡无聊的。
    吴天娇答应一声，放下书包说：“奶奶，我要帮忙吗？”
    吴奶奶说：“饭已经做好了，快去洗手盛饭。”
    来到这里，吴奶奶和张秉忠他们的规矩是一样的，张卫东这个男人手都不用动一下，就坐着等着他们伺候就行。
    很快菜就上了桌，一盘虾，一盘青菜，还有一盘小葱拌豆腐。
    罗奶奶说：“菜炒少了，你等下我去弄点咸菜来。”说着她就走出去，张卫东说凑合吃点就行，她也不答应。屋里就剩吴天娇和张卫东两个人待在一起，她好像浑身不自在，不断扭动，张卫东说：“娇娇你长虱子了？”
    吴天娇瞪眼说：“你胡说。”
    “那你老是扭什么？”
    “你才长虱子呢，这么久也不来看我们，你是坏人。”
    “我出去了，这不才回来就来看你。”
    吴天娇说：“去那么久啊，我觉得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她说着嗓音有些哽咽。
    张卫东心里一软说：“我给你带了礼物，等会吃完饭拿给你。”
    “你给我那么多东西，我什么都不缺，就喜欢你经常来看我。”
    “好。”张卫东爽快的答应，小女孩却又低头闷闷地说：“你又骗我了，一直把我当小孩，真讨厌啊。”
    张卫东说：“没有没有，娇娇，我保证以后经常找你玩。”
    “嗯。”吴天娇答应一声，开始高兴起来。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罗奶奶却又端着一盘咸菜过来说：“咸菜炒肉丝，咚咚你喜欢吃，就多吃点。”
    见两个孩子吃的很香，罗奶奶说：“再等几年你们结婚了，奶奶就该走了”
    吴天娇不能听见这个，听了把碗推在一边开始流眼泪。
    张卫东说：“娇娇别担心，咱们要是一直不结婚，奶奶不就能一直陪你了吗？”
    罗奶奶闷闷地说：“那怎么行哩。”说完她开始发愁。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女孩子要读完书参加工作才能结婚，娇娇成绩那么好，将来一定能考上大学，等到读完大学再说这个。”
    老太太说：“老头子下面等我太久，会着急呢。”

 第616章 神奇的思路

    第623章神奇的思路
    从吴天娇这里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家，进门就看见张秉忠拿着根棍子在追打张暮秋。
    张卫东说：“爷，我五叔又作什么妖了？”
    老汉气呼呼得说：“你问他，昨天邻居李奶奶给他介绍了个苏北丫头，我觉得挺好的，让他去相亲，他死活都不去，你说这是不是想气死我。”
    张暮秋说：“你看上了你娶，反正我不娶。”
    老汉气得发抖说：“你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黄氏说：“咚咚你回来了，别管他们，你吃饭了没有，奶奶给你做饺子吃？”
    “奶，你别忙活，我吃过了。”
    他然坦然地坐在凳子上说：“五叔，人家李大美已经是郭嘉干部了，你配不上人家，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张暮秋说：“滚，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
    “呵呵，你一个文盲，妄想娶人家北大的大学生，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老汉也说：“张老五你今天给我一个准话，你要是真想娶李大美，我就豁出去这张老脸，替你上门提前，别人答应了最好，如果不答应，你就赶紧给我收了那个癞蛤蟆的心，找个过日子的姑娘赶紧结婚。”
    “你不能去。”老汉的打骂都不见效，说到要去李大美的门前提前，他就紧张到不行。
    “没出息的货，靠你，你能打一辈子光棍，这事就这么定了，咚咚回来了，周末陪我去李大美那里探探口风。”
    “好。”
    “张卫东你敢。”
    “呵呵。”
    说也奇怪，自从认识李大美后，张慕琪奇迹般地不尿床了，张卫东觉得是十八男人春心动，尿床顽疾自动离开，这个病就像是处男症似得，尿床表示还是处男。
    回到家感受家里浓浓的生活气息，好像只有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才是真正的他。
    好几天没见赵正豪他们，张卫东也没去管，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等到时间去检查成果就行了。
    李大美分配的工作单位是部属办公厅，也搬到单位宿舍去了，因为都很熟，老汉也没避讳，亲自和张卫东提着礼物上门来找。
    第一次来，不知道住哪，张卫东就问一直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们的大妈说：“大妈，跟您打听个事，李大美住哪？”
    大妈哼了一声说：“不知道。”
    她的态度让人诧异，但是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估计李大美和这位大妈的关系好不到哪去，大妈不回答，边上一个大嫂说：“你找李大美干啥？”
    中年人活在自己的世界，从来不会觉得自己的说话有多没礼貌。
    “大姐，李大美是我表姐，我们是来走亲戚的。”说着拿了一小包糖递过去说：“拿回去给孩子吃。”
    大嫂高兴地说：“你们真客气啊，我就拿着了。”笑吟吟指着二楼边上的一个门说：“看见没有，就在那。”
    谢过大嫂，祖孙三人走到李大美的门前，李大美打开门，走进去里面像在修仙一样，烟雾缭绕，好半天才看见人，一看还认识，不正是李家一家三口吗？
    李爹和李妈正对李大美说着什么，看清是张卫东，老两口马上站起来说：“你来了，快坐。”
    “叔，婶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应该早点来看你们的。”
    李爹说：“我们听说大美分配工作了，就过来随便看看，就没麻烦你。”
    李大美的脸色却并不是很好，张卫东说：“李大美，我爷爷来了，想找你说点事。”
    张秉忠说：“这下正好了，老兄弟和老嫂子都在。”
    李大美对他很尊敬说：“张叔你来了，我给你们拿凳子去。”
    他走后张卫东问说：“叔，李大美的工作不错，当初要是让她嫁给那个傻子，你们哪来现在的风光。”
    李爹一听尴尬极了，老汉打了他的脑袋说：“怎么说话的，这孩子。”
    李大美的宿舍不大，就一间房，一下进来这么多人，着实有些挤。
    李爹问老汉说：“老哥，你这次来是？”
    老汉却躲躲闪闪地说：“我今天来是来看看大美，她分配工作以后，我早就该来看看，可是家里的事一直很多，拖到现在。”说着他又看向李大美说：“大美，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咚咚说，别客气。”
    李大美可能猜到老汉来做什么，闷闷地答应一声。
    李爹客气地说：“那谢谢老哥了，我都听大美说了，当初读书的时候，你帮了不少忙，我们该上门感谢的。”
    两人客套来客套去，就是不进主题，张卫东忍不住了说：“叔，你们这次来，是有什么事？”
    李爹摇头说：“没有没有。”
    李大美说：“刚才不是还在逼我吗？怎么现在不好意思说了，张卫东我跟你说，你们没来之前，我爹正逼我给我哥安排工作呢。”
    其实一进来，就觉得气氛不对劲，李爹一家三口登门，阵势可真是不小了。
    “这有什么为难的，你哥腿脚不好，安排到出租车公司干点杂活不就行了，不用为难。”
    李大美冷笑说：“干杂活，我爹可看不上。”
    李爹堆着笑脸说：“李明是家里的男人，顶门立户全靠他了，能找个好活说出去我们老李家脸上也有光。”
    张卫东知道他的德性，没理他直接问李大美说：“你爹想让你安排什么工作呢？”
    “必须是吃财政饭的正式工作人员，还得坐办公室，这样说出去才有面子。”
    李爹咳嗽一声瞪了闺女一眼说：“李明岁数不小了，一直找不下媳妇，我就想着他有个体面的工作，将来找媳妇也容易。”
    ”叔你想找给李明找什么工作呢？”
    李爹的回答让人目瞪口呆：“我看大美这个工作就不错，她是个女子要这么好的工作有什么用，我看不如让给他哥，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张卫东笑说：“这个主意我觉得不错，李大美你觉得呢。”
    李大美气愤地说：“你捣什么乱，出去。”
    老汉也被李爹的回答惊呆了说：“老弟，你这个要求，可真让人想不到。”

 第617章 便宜的办公楼

    第624章便宜的办公楼
    李爹大字不识几个，性格执拗地像头牛，固执地以为他的想法是世界上最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幻想儿子要是能去那里上班，他回乡下谁敢不高看他一眼。
    张卫东热心的建议说：“叔，你可以去李大美的单位去试试，领导说不定会同意呢。”
    李爹一听笑了说：“这个主意好，大美，等你去上班，我跟你一起去。”
    老汉觉得今天实在不宜谈别的，起身对李大美说：“大美你爹娘来了，好好带他们出去走走，我来没什么事，就是看看你，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这里地方有点小，我们先走了。”
    李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盘算着事成有多少可能，随口打了个招呼，就随他们去了。
    李大美送他们出门，张卫东说：“我爷爷今天来，其实想问你一件事，我就直说了，你觉得我五叔怎么样？”
    老汉尴尬极了，他是很传统的人，男性长辈，现在去问一个姑娘这种话，太不合适了，你悄悄去问不行吗？张卫东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会办事。
    李大美说：“叔，我说过，张暮秋是个好人，大家还是做普通朋友比较好。”这次的拒绝来得直接了些。
    “李大美，不好意思哈，今天你家里这样，我们还来说这个，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不过不弄清楚我爷爷回去也睡不着觉。”
    老汉郁闷极了，还要端着长辈的形象，尴尬的笑着说：“好，那我们走了，大美你回去好好跟你爸妈说，别生气。”
    两人走了几步，老汉生气地说：“你这个孩子，怎么一点都不会说话。”
    “爷爷，这有什么遮遮掩掩的，要是按你的来，现在还不知道人家李大美怎么想的呢。”
    “行了，不跟你生气，李大美不同意，你五叔的婚事不能耽搁了，我这就回去找媒婆，老五要是敢再不听话，我就把他吊起来打。”
    张卫东不看好老汉的教子方式，张暮秋是个驴脾气，越打越犟。
    回到家张暮秋果然在家，估计是在等着听消息，但是张卫东回来了，他又若无其事地走动，老汉说：“张老五你给我老实听着，人家李大美看不上你，你给我趁早死心，明天就开始出去相亲，再敢不听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张暮秋说：“你要逼我，我就出家当和尚。”
    这句话正好让才回来的张良广听见了，瞪眼说：“老五你再敢跟咱爹耍横，我就揍人。”
    张暮秋一缩脖子说：“你就欺负我。”说完一溜烟跑了。
    张良广说：“爹，你放心，有我在，他翻不了天。”
    “老三，这几天有空你给我看住他，我和你娘多找几个媒婆帮他看看，一定要早点定亲。”
    做侄子的从来不觉得叔叔张暮秋在李大美这里会有什么机会，作为一个男人，首先要让女人有安全感，什么事安全感，当女人遇到困难的时候，男人应该挺身而出。
    但是很可惜，上次专门带张老五去李大美的家，他的表现让人失望透顶。
    他的喜欢，只有单纯的喜欢，李大美所有的痛苦，他都无能为力，从来想过怎么解决这个局面，李大美遇到危险，他也是躲在最后面。
    喜欢一个人，更多的是要付出，付出不一定非要金钱，而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担当。
    很可惜，张卫东家的男人，貌似大部分没有担当。
    李大美是有经历的人，对人看得很清楚，这可能才是她真正拒绝张暮秋的原因，学历什么的，其实都是其次。
    他来到了赵正豪三人住的酒店，敲敲赵正豪的门，半天没人开，旁边赵正霆的门却打开了，他幽怨地说：“好几天了，你终于舍得来了吗？”
    “你哥呢？”
    “我哥的老丈人来了，他去看他们了。”
    “那去你的房间说。”他说着抬脚要往里走，
    赵正霆却不让路，挡在门口说：“就在这里说，你想问什么？”
    张卫东一把推开他说：“鬼鬼祟祟的，你在搞什么鬼？”
    走进去里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吓得他慌忙走到门口喝问：“里面是什么人？”
    “我女朋友。”
    “女朋友还是失足妇女？”张卫东冷笑着朝里面喊了一句说：“给你一分钟，给我滚出来，不然我就报案，说这里有失足妇女。”
    里面磨磨蹭蹭一会儿走出来一个年轻姑娘说：“赵正霆，你有客人，下次再来找你玩。”
    她的样子不敢恭维，不知道在哪学的化妆，把自己画得像个鬼，走的时候还对张卫东做了个飞吻。
    “去里面把窗子打开透透气。”
    赵正霆磨磨蹭蹭的说：“你事真多。”说着还真的走进去开了窗。
    张卫东嫌弃地站着问他说：“别弄一身花柳病，到时候我没法跟你爸交代。”
    “你思想真龌龊，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赵正霆活脱脱一个小流氓，这和他一副乖孩子的长相成了极大的反差，想来是这种男孩更容易招桃花。
    “行了，不跟你说废话，公司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嗯，资料递上去了，再等盖章。”
    这效率不错了，那时候的公务人员都是官老爷，一个章能让人跑断腿。
    “办公室怎么样了？”
    “弄好了，我们去了一次，那边就给腾出来了，就在王府井那边。”
    “行，你哥不在，你带我去看看，今晚你哥回来你跟他说，明天别去哪，咱们要去一个地方。”
    赵正霆犹豫着说：“这么晚了，我饿了，还没吃饭呢。”
    “晚吃一会饿不死你，走。”
    两人走出酒店，赵正霆说：“怪不得我哥不喜欢你，我也觉得你很讨厌，说话太烦人了。”
    “你们是跟我来做事的，我凭什么让你们俩喜欢。”
    办公楼是一栋旧楼，旧归旧，位置很好，走进去里面也不是很大，大概七八十凭平的样子，赵正霆说：“老头子给咱们找的什么破地方，就这里每月还敢要房租，三百块啊三百块，每天一睁眼就欠房东十块钱，真没天理。”
    张卫东说无语，就这地方，不靠汪启南的面子，你想都不要想有这么大地方，那么便宜了废话还那么多。

 第618章 人间清醒

    第625章人间清醒
    接触了才发现，赵正霆其实是有责任心的，但他太年轻了没有定性，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事，于是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耍流氓上面，精力总是要发泄出去的。
    亏得他是汪启南的孩子，不然早被人打死了。
    “赵正霆，交给你个活，从明天开始，你找几个人，把这间屋子收拾一下，弄几张办公桌椅，再去邮电局申请装个电话。”
    “我没钱。”回答的特别干脆。
    从口袋掏了三百块说：“这是三百看见没有，只要你好好找人干，每月给你五张。”
    “一百块的钱？我怎么没见过？”赵正霆的眼睛瞪得老大，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
    “你钱太少了，这钱其实80年就发行了，不怎么流通而已，别看了，反正是给你了，待会回去慢慢看。”
    “我今天真是开了眼了，居然真有一百块，这钱拿出去多有面子。”
    “当然有面子，这一张就够一家三口吃一个月了。”
    给了三张大钞，赵正霆的兴趣顿时被勾起来说：“你就放心，收拾这屋子的事就交给我了。”
    第二天张卫东来到酒店的时候，看到赵正豪从赵正霆的屋子里走出来，好奇地问：“怎么起那么早，不用急的。”
    这边一说话，那间屋子的门就打开了，周兰出来吩咐说：“去给我爸妈买早点，回头你出去把车给我们留下，我要带我爸妈出去玩。”
    说完才看见张卫东站在赵正豪身后，打着哈欠说：“哦，你来了。”
    赵正豪解释说：“我们才住过来，周兰的爸妈就来了，这几天我都是和赵正霆住一个房间。”
    张卫东哦了一声，一会儿从屋里走出一个中年人说：“小伙子，你等一等。”
    张卫东莫名其妙问：“大叔，你有事吗？”
    中年人一本正经地说：“就是你让我闺女来京城工作的吗？给她多少钱一个月？听说是公司，是私人的还是公家的？我女儿在你这上班算工龄吗？”
    张卫东被问懵了，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中年人气愤地说：“什么你都不知道，你不会是个骗子。”
    见张卫东瞠目结舌，他又说：“你说能让我闺女出国，也是假的？我就知道，周兰，周兰你快出来。”
    周兰刷着牙走出来嘟囔着问：“爸，怎么了？”
    中年人说：“你说你们是跟他过来的，我刚才问了他几个问题，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么低劣的骗子是怎么骗到亲家的，不行，你把亲家的点电话给我，我要亲自给亲家打电话，揭露这个骗子的本来面目。”
    赵正豪见张卫东佁然不动忙说：“叔叔，他不是骗子，他和我爸认识很多年了。”
    “你爸这样的大官，哪懂得民间这些骗子的伎俩，我一定要揭穿他，不能让汪市长受这种人的懵逼。”
    他好像是个小领导，一副谁都没有我精明的样子，谁也别想骗我，但是张卫东却觉得，他更想向汪启南证明自己。
    “你们看，这个骗子多厉害，把你们这些家属都骗的团团转。”
    一个穿花睡衣的妇女披头散发地从屋里窜出来说：“骗子在哪，谁是骗子？”
    中年男人指向张卫东，这妇女尖声说：“你要骗我女儿到哪去？你想对她做什么？”
    这种中年妇女谁都惹不起，张卫东慌忙解释说：“阿姨，谁也不想对你闺女做什么。”
    这对夫妻自顾自己吓自己，已经说到他的宝贝女儿被张卫东这个罪恶的人贩子带走，不知道会卖到什么地方去。
    中年人批评赵正豪说：“你啊，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幸好我们来了，不然我闺女让人卖了，我看你怎么向我们交代，你们被人骗了，不行，我马上就要跟亲家谈谈。”
    这对戏精夫妻，短短的时间脑补了无数可怕的画面，张卫东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恶魔，能把他们家如花似玉的闺女一口吞了，还让赵正豪控制住人贩子，再派赵正霆出去报警抓人。
    赵正霆嬉皮笑脸地看热闹，也不替他解围，张卫东说：“赵正豪，看够热闹了，走。”
    他这边一想走，那边中年人就勇猛地跳出来要捉拿张卫东这个坏分子，张卫东似笑非笑回头看他一眼，他就吓得跑到老婆身后。
    轻蔑地朝地上吐了一口，正好吐在中年人的脚下，对赵正豪说：“我在门口等你。”
    赵正豪说：“叔，没事的，他不是骗子。”
    走出酒店，心中觉得十分晦气，问赵正豪说：“他们怎么来的？”
    “这”赵正豪觉得不好意思，最后还是说：“我们不是一直要住酒店吗，周兰就觉得两间房就住我们三个太浪费了，正好让他爸妈来京城住几天。”
    “他爸是做什么的？”
    “老师。”
    走出去看见忠旺公司的出租车在等着，他打开车门上车，赵正豪犹豫着说：“周兰要用车带她爹妈出去转转，不然咱们”
    “我不是骗子吗，知道是骗子干嘛还要用我的车。”
    赵正豪磨蹭着回头看了酒店方向一眼，张卫东说：“回头她要找你算账，就让她冲我来。”看来这位官宦子弟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们才上车，就看见周兰穿着拖鞋从酒店气急败坏地跑出来说：“你给我下来，下来。”
    张卫东才不吃这一套，让车子嗖地开走了。
    赵正豪可怜巴巴地看着身后，样子十分可笑。
    他们去的地方甚至连牌子都还没有，不是汪启南指点，谁能知道这里居然是各大研究所的主管单位。
    走进去，里面也办公的也没几个人，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太太问：“你们找谁？”
    “奶奶，我们找马洪院长。”
    “哦，你找马院长啊，他在里边呢，你们自己进去。”
    张卫东进过她的桌子，发现她正在看的书，赫然是高级应用物理的专业英文资料，眼前这个老太太居然也是一位物理专家。
    老太太见他不走放下书：“找不到吗？不然我带你你们去？”
    “哟，这不敢不敢，您老继续，我们慢慢找没关系。”耽误这些可敬的科学工作者的宝贵时间，那是犯罪啊。
    马院长的办公室门是开着的，张卫东走进去，一位白发老人抬头问说：“你们找谁？”
    “马院长，汪市长让我来找您，真不好意思，耽误您工作了。”

 第619章 第一笔订单

    第626章第一笔订单
    “就是你们啊，我也猜着你们差不多该到了。”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交给张卫东说：“都在这了，你先看看。”
    是一叠采购清单，标明了哪几家科研单位要的数量和配置的要求。
    张卫东看了就说：“没问题马院长，我们实验室一直和这家公司有合作，电脑采购好几次了，每次到货都很及时。”
    见马洪有些愕然，就解释说：“就是现在陈春先老师所在的那个实验室。”
    马洪哦了一声说：“这么说来，你认识张卫东了，老陈跟我说起过这个厉害的年轻人很多次，说他对科技的未来有很精准的把握，将来有时间，你让他过来我要跟他好好聊聊。”
    张卫东吓的膝盖一软说：“马院长，您这我就是张卫东，陈老师都是跟你开玩笑的。”
    马洪正色说：“原来你就是张卫东，你好你好，你弄的那个实验室很好啊，将来咱们国家的未来科技，需要像你这样敢闯敢干的年轻人，等会我要去开个会，下次无论如何也要过来一次，咱们好好聊聊。”
    随着陈春先的实验室名声逐渐传出去，张卫东的名字在国内科学圈又被很多人知道，投资五千万的实验室，放在全世界都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大恭恭敬敬地答应了，然后说：“马院长，那这份清单我就带走了，具体的费用我要回去核算一下。”
    马洪不在意地说：“你早点把电脑送来就行。”说完他就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资料。
    两人轻手轻脚走出这家没几个人的机构，赵正豪还在迷惑问说：“咱们来这干什么？”
    “这就是咱们的第一个单子，能不能赚钱就看你的了。”
    赵正豪吃惊地说：“这是电脑啊，你让我弄这个？”
    “不错，公司以后能不能挣钱，就看你的了。”
    “啊”赵正豪亚历山大，这可是电脑，太高端了。
    知道自己的任务以后，赵正豪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张卫东随手把清单交给他，然后又带他来到了最热闹的大街上，径直走向一个豪华的办公楼，这些地方以前都是赵正豪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存在。
    一直到走进整洁的办公室，里面甚至有好几个外国人办公，赵正豪小声说：“这里有外国人。”
    张卫东说：“这是外资公司，当然有外国人。“说着对工作人员说：”我要订购一批电脑，负责的事哪位？”
    一个老外操着英文走过来，张卫东皱眉说：“在我们这里，还是说普通话。”
    随即那个老外立刻道歉说：“张先生，这次需要哪一款？”
    张卫东嘴里说了几句话，明明是中文，赵正豪偏偏什么都听不懂，但是那个老外却能听懂，回答说：“你要的是最新型号，我们的备货不足，需要从国外调过来，张先生，货运时间估计二个月，可以吗？”
    这个时间和心理预期差不多，当即答应说：“好。”
    正式的采购有采购正规的采购合同的，这家公司很快拿出了打印的合同给张卫东看，中英文都有，赵正豪见张卫东仔细看了一遍，足足看了半个多小时，才放下来说：“行，就这么办。”
    老外拿笔给他要他签字，张卫东却把笔交给赵正豪说：“公司是你的，这个字你来签。”
    赵正豪茫然地拿着笔，按照他的指点，分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看对方把合同收走，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签了卖身契的感觉，觉得张卫东把自己给卖了，回头不知道有什么悲惨的命运等着自己。
    签了合同以后，张卫东就没再管他，而是与老外讨论细节，说的什么他也不懂，百无聊赖看向了办公室，见一个年轻的女老外微笑着看他，他的脸居然红了，没想到那个女老外紧接着就走过来，女老外很高很香。
    接着跟他打招呼，他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张卫东停止了谈话说：“赵正豪，露丝小姐邀请你去他们公司的酒喝一杯，你在这里无聊就去。”
    赵正豪觉得自己好土啊，好像什么都不懂，张卫东带他走进了一个新世界。
    露丝笑着伸手来牵他，赵正豪红着脸说：“我结婚了。”
    露丝大笑说：“赵，你真可爱，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她的开朗让赵正豪无所适从，主要原因是他没跟外国人接触过，露丝硬拉着他的手，走到一个小台前，赵正豪只见台里面堆满了红酒和异常干净的玻璃酒具，茫然间露丝已经端了杯酒给他。
    她教赵正豪摇晃着酒杯，轻啜一口，赵正豪学着她喝了一口，入口和国内的白酒口感完全不同。
    露丝并没有因为他不善言辞取笑他，两人又鸡同鸭讲的说了几句，赵正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想他和周兰的婚事，充满了算计和蝇营狗苟，周兰满身小家子气，满肚子都是俗气的钱和家庭，和露丝这样的女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对婚姻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等到又来到张卫东这边，发现他和那个老外还在说着什么，见他过来张卫东说：“正好你来了，这次的定金我先帮你垫付了，到时候资金入账的时候，再还给我。”
    随后老外就提到了定金，张卫东也没犹豫，拿出一张卡交给他，老外拿走以后等会又交过来说：“我们给经销商的价格是八点五折，但是张先生是我们的老客户，我这次做主给了您八折的折扣，五十八台总价是四十一万七千六百美元，我们收取了三成的定金，十二万五千二百八十元，货到付尾款，这是收据。”
    赵正豪知道张卫东有钱，可不知道他能这么轻易就拿出了十几万，还是美元，想想自己每月为了几百块的生活费，和周兰闹得不可开交，忽然觉得快三十岁的自己真是白活了。
    恍惚间，张卫东站起来和老外告辞说：“行，希望咱们的合作早日完成。”
    走出老外的办公室，赵正豪说：“这就是开公司吗？我觉得我一辈子都学不会。”

 第620章 传统教子方式

    第627章传统教子方式
    赵正豪担心到忘记了家里还有一摊子烂事在等着他呢，今天张卫东给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他这才知道，原来生活不是只有各种繁琐的家庭纷争，还可以有做这么多事情。
    改革开放面前放开以后，国内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但是同时，也进入了乱象，国外的产业基本设有技术壁垒，对第三世界郭嘉开放的技术基本都是几十年以前的，经常花费几千万宝贵的外汇，运到国内以后，有的发现是废铁，有的发现根本不能用。
    这种事不是一起，而是在全国发生了很多。
    所以从一开始，张卫东就向汪启南说起了这种行为的弊端，并且提出了规范的办法，汪启南又成文呈上去，上面很重视，很快出台了进口设备管理办法，推行责任到人制度，事后追责制度，吓住了一些不法之徒。
    这样做可能会损伤一部分人的工作积极性，但是庞大的设备资金如果不管控好，损失是无法接受的。
    正因为这样，汪启南才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外贸订单。
    司机先把张卫东送回家，赵正豪这才想起周兰的事，早上把车子带走，让周兰在爹妈面前没有了面子，回去该怎么交代，想到这里，他的脚步开始迟疑，但是转而又坚定起来，怕什么，开阔了眼界以后，他对家庭的矛盾已经不很在意了。
    这一批电脑订单弄好，暂时进出口公司的事他就不用再过问，只要给赵正豪兄弟布置好任务就行了，他们出面比张卫东效果更好，汪启南亲自招呼过的，又不违规，大家都会给个面子。
    进了院子，就看见院子里，黄氏和李秀兰婆媳俩，陪着好几个老太太坐在一起嗑瓜子聊天，他招呼一声准备进屋，其中一个老太太指着他问：“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北大的大学生孙子，长得可真精神，我有一个小孙女年纪跟他差不多，老姐姐，要不咱们也做个亲家？”
    张卫东问说：“奶奶，您孙女漂不漂亮？”
    老太太自信地说：“当然漂亮，我孙女今年上初二，比你小一岁”
    黄氏赶紧说：“老姐姐你别听他胡说，我孙子已经订婚了，他在逗你呢。”
    老太太惋惜地说：“订婚了？那真是太可惜了，这孩子我一见着究竟觉得亲人，定的哪家的姑娘，要是条件不如我们家，我看不如退婚，跟我孙女重新定亲好了，好汉有好妻嘛，孩子还这么小，多选几家没有错。”
    黄氏说：“咱们都是正经人家，哪能做这样的缺德事呢，老姐姐，我今天请大家来是给我儿子说亲的，你们的多为我儿子费费心，我孙子就不用了。”
    那老太太被她一句话憋得后面的话都没有了，再说下去就是做缺德事，老了老了可不愿意担这个名声。
    李秀兰说：“你快去后院看看，后面正热闹呢。”
    张卫东这才嬉笑着对老太太们说再见，转身往后院走，几个老太太看着他的身影说：“这孩子真好，少年大学生，等以后工作还得了？哪个姑娘能嫁给他，真是上辈子积了福了。”
    黄氏心里很美，却说道：“也是不省心的。”
    “男孩子嘛，太乖了不好。”
    老太太的一片称赞声中，张卫东来到后面，吃惊得发现张暮秋果然被吊在一棵树上，嘴里还塞了布条，看这专业的手法应该是张良广的所为。
    老汉气得不停抽烟说：“老三，你给我使劲打，打醒这个昏了头的东西，人家李大美根本看不上他，你都不知道那孩子那天当面拒绝我，我的老脸多不好看，一天天的还在做梦，再不找媳妇，就是诚心想要我死。”
    张良广毫不留情抽了一棍子，张暮秋被绑着身体还在抽搐，下手估计没留情。
    “老三，你再问问他，现在还愿不愿意相亲？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今天就给我打死他。”虽然就在一起，他都不想跟气死人的小儿子说话。
    把人吊起来打，是北洼村家家户户的传统，张卫东他们长大后，这种原始的教子方式几乎看不见了。
    张良广拿掉他嘴里的布问：“咱爹的话你听见了？给句痛快话，同不同意？”
    张暮秋是个汉子，嘴硬地说：“我不同意。”
    “给我继续打，打到他愿意为止。”老汉今天是铁了心了。
    张良广不愧是当兵的，下手是真没留情，每一棍子都打得张暮秋鬼哭狼嚎，打一下就问一句：“愿不愿意？”
    张暮秋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打了不过二十几下，就撑不下去了，连声求饶说：“别打了，我同意了，我愿意相亲。”
    老汉说：“真是贱脾气，早答应不就好了，非得被打成这样才行。”然后又要确认一遍说：“你真愿意了？自己愿意的？没人逼你？”
    “是我自己愿意的，没人逼我。”张暮秋确实被打怕了，加上侄子在一旁看笑话，当叔的脸上挂不住。
    “你答应就行，老三，给他解下来，咦，脸怎么也肿了，不是不让你打他脸吗，这下明天还怎么去相亲？”
    张良广说：“手滑了没注意，没事，年轻人血气方刚，过一晚上就好了，不耽误明天的正事。”
    张暮秋哭丧着脸说：“三哥，我腰被你打断了，明天去不了。”
    老汉一听又来气了说：“你明天就是死，我也把你抬去相亲。”
    前面招待客人，后面教训孩子，院子大了就是好处多。
    张暮秋不敢再触老汉的霉头，只敢嗷嗷叫的喊疼。
    老汉说：“疼吗？疼就对了，疼你才能长记性。”
    有的人看着挺有种的，内里却是纸老虎。上辈子很多人不愿意结婚，不愿意生孩子，张卫东本人更是个老光棍，要是家里也采取这种极端的教育方式，说不定他顶不住也结婚了呢。
    包办婚姻不一定就不好。
    张暮秋可怜巴巴地，一瘸一拐回到自己的房里疗伤，张卫东说：“爷，早知道，就早打了，早打的话说不定已经抱上孙子了。”
    回到前院，几个老太太已经走了，黄氏高兴地说：“明天安排了两场相亲，都是好姑娘。”
    李大美满脸愁容地走进来唉声叹气：“我这次丢脸真是丢到家了。”

 第621章 前世和今生

    第628章前世和今生
    张卫东害人不浅，他随口的建议，让李爹信以为真，第二天上班就逼着李大美带他去单位，正式提出要把李大美的工作换给儿子的事。
    李明也打扮得山青水秀，拄着拐杖爷俩兴奋的不行，好像去了就能马到成功似的。
    到单位以后，李爹要闺女自己去说，她嫌丢脸不愿意，老头子就自己去问单位同事，理直气壮找到领导办公室。
    领导听说是李大美的父亲，开始还以为是家长不放心，来看看女儿在单位的工作情况，谁想却听到了神奇的要求，还以为是不合时宜的玩笑，后来才发现他真是这样想的，顿时被惊呆了。
    李大美说：“对不起领导，我说不行，怎么说他都不信。”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对自己的命运彻底放弃了。
    领导好笑又生气，开始还好言相劝，后来见李爹怎么都解释不清，夹缠不清就发火了，拍桌子怒道：“这不是你家的二亩三分地，工作不是你想给谁就给谁，再闹就让人把你抓起来。”
    李爹这才害怕了，带着儿子走出来领导办公室，看着李大美的眼神，还是恨恨的，觉得是闺女从中作梗。
    李大美听见同事们都避着她偷笑，心里委屈又难过，她虽然对家里早就绝望了，可是父亲层出不穷的伤害，还是让她难过。
    不过她不是初出江湖的新人，在忠旺出租车公司做了几年的领导，不是那么容易被现实打到的人。
    好在领导明事理，把她叫到办公室安慰说：“你一个女孩子能读出来，真不容易啊，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别担心以后好好工作，家里有什么困难以后跟单位说。”
    领导虽然一脸同情，对你说着暖心的话，但是你要是真以为这件事什么后果都没有，那就是太年轻了。
    被他爹这么一闹，李大美在这家单位的职业生命也算是完了，家里随时能爆炸，这样的人谁敢用，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就糟透了。
    下班以后她也不想回家，哭丧着脸来在找张卫东算账。
    张卫东说：“你爹这样的人，给盏灯就能提着上天，你要是不狠下心，以后有你受的。”
    李大美说：“那怎么办？”
    “怎么办，除非你不认他们。”
    不认亲生爹娘，以李爹的尿性，能到单位门口破口大骂，她的名声也彻底臭了。
    听见李大美的声音，张暮秋在他的房间里大声叫疼，李大美奇怪的问他怎么了。
    “别管他，这是听见你来了，想让你去安慰他呢。”
    “他怎么了？”
    李大美抬脚要去看，张卫东大声说：“我劝你不要去，去了他就会幻想你还会嫁给他。”这句话成功让李大美迈出去的脚步收回来说：“还是算了，我还是回家看看，他们不知道怎么闹呢。”
    老汉看着她脚步沉重地走出去说：“李大美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惜啊。”
    北大的毕业生当然能力强人又好，可惜，张暮秋没有一点机会，野鸡永远配不上金凤凰。
    第二天老汉为了张暮秋相亲，张卫东调了一辆没挂出租标志的丰田过来，老两口单担心他半路出什么幺蛾子，自己也得跟着，张老黑开着车，一家人押送着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张暮秋出去相亲。
    张暮秋坐在车后座的样子，像极了不想努力的年轻人。
    父母包办婚姻，对某些人来说是不幸的，可对另外一些人又是幸福的，上辈子多少年轻人因为远离父母，由着自己性子挑挑拣拣找不着对象，父母因为自己帮不上也不敢过多苛责孩子，要是都能有老汉这么一心为子女着想的好父亲，想来也不会有那么多光棍。
    不过现在的张暮秋显然不会这么想，他上车的时候，像是个悲伤的上门女婿。
    对于上一辈人的婚姻，张卫东一直都是抱着随遇而安的心里，张老黑是他重生后结婚的，和上辈子一样找了个乡下媳妇，他虽然没干预，张老黑的媳妇却换了，第一个生出来的张浩然，也不是上辈子的那个堂弟。
    每次看着胡丽敏抱着张浩然的时候，他就会有一种出神的状态，他没干预，想必就不会出现什么恶果？
    接着适婚年龄的张暮秋就来了京城，他上辈子在老家的婚姻显然也是不可能重续了。
    张卫东不是没想过，让张暮秋回北洼村再去找他上辈子的老婆，但是这个提议说出来，就被老汉否决了，他见识提高了不少，觉得老五既然有条件在京城找个好的，为什么还要回去找。
    还有几件关键的事件，时间快要到了。
    父亲张良川因为被石头打断了腿，一直郁郁不乐，四十四岁那年，因病郁郁而死。
    四十四岁，算起来，就是今年，北洼村的说法是四十四的男人是属驴的，这个年纪的人就像妇女来大姨妈，常年都暴躁无比。
    其他人的命运线他已经很模糊了，还有黄氏也是在六十五岁这年夏收，在麦场突然走的。
    这两个亲人的死期好像只隔了一年。
    大姐毕业分配工作的时间也快到了，上辈子她工作分配到了小镇，这一次以北大的威名，她注定不会分到乡下去。
    她的婚事该怎么办？上辈子她的婚事是几个姐妹之中，唯一幸福的人，难道也要像张老黑张暮秋一样，看着他们找别人？
    一时间，前世和今生纠缠，想到这里，他的脑子都要爆炸了，但是他很快就稳定了心神，决定先让老两口去检查身体，然后赶紧回皖北看看，老二虽然进京了，老三已经十六岁，上辈子她就在十八岁和王建设定下的亲事。
    一切的记忆忽然像开了闸一样涌了过来，他要做这么多的事。
    张暮秋回来的时候，垂头丧气，但是老夫妻俩却喜笑颜开，告诉家人说：“事定下来了，婚事一个月后就办，女方就是京城人，家在京城不远的乡下，在一家小饭店做服务员。”
    张卫东最关心的是名字，结果名字也和上辈子的五婶没有一点关系，他呆了呆，然后对老夫妻说：“爷，奶，明天带你们去医院检查身体。”
    老汉说：“检查身体不急，等老五成亲后，我就什么都不管了。”
    一家人都高高兴兴，除了张暮秋这个当事者，和张卫东这个重生者。

 第622章 被围观了

    第629章被围观了
    张暮秋的婚事，最后的决定是在京城办一场，再回北洼村办一场。
    问他们理由，老汉说：“我们年纪大了，在家办喜事，就是想见见家里的老人，亲戚，有的不知道还能不能见了。”
    虽然每次回家一肚子糟心事，老人还是想家。
    他反而建议说：“爷，这次回去给五叔办事，老家亲戚和村里的，咱们就不收礼了，不管谁来都能吃，五叔是你一辈子最后一件大事，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
    老汉一听有些不乐意，不过张良广走过来说：“爹，在家里办酒席花不了多少钱，家里亲戚日子都不好过，老五婚事的钱我出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李秀兰就在一旁笑嘻嘻看着，估计是两人商量过的。
    张卫东说：“爷，你就答应，三婶的五家蛋糕店，现在生意好的不行，这钱别给三叔省。”
    那边胡丽敏和张老黑也表示要赞助，最后商定这场婚礼就由他们两家一起出钱了，老汉看着亲热的一家人，感慨地说：“我做梦都想你们兄弟能有这么一天，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看着，我真是太高兴了。”
    李秀兰说：“爹你最应该谢得还是咚咚，要不是他带着他们大家，咱们家家的日子哪有这么好过。”说到这里她忽然难过起来说：“当初张良广的工资那么低，要养活我们一家四口，还要养活我娘家，想想那时候的日子，真是后怕。”
    胡丽敏也在感谢张卫东。
    黄氏骄傲地说：“咚咚是咱家的长子嫡孙，当然是最能干的。”
    张卫东被一家人夸的不好意思地说：“差不多了，不是说我五叔的婚事吗，怎么老说我呢。”
    五月份的时候，黄氏就看着黄历，念叨着地里的麦子该收了，每次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卫东就会心惊胆战，老汉埋怨说：“你老糊涂了，每次回去不都气个半死，非要自己找不痛快干什么？”
    黄氏抹着眼泪说：“凤英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为啥，就是想回去。”
    人老了恋家，黄氏这些日子经常对张卫东说她小时候的事，说鬼子进村的时候，喜欢到处找花姑娘，黄氏就和村里的姑娘媳妇一起，用锅底灰抹脸，再好的衣裳也得撕烂，那些鬼子都没有人性，把好人家的姑娘祸害完了，还拿刺刀扎死，有两个性子烈的，被他们剁碎了喂猪、喂狗。
    这些话其实张卫东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每次只要黄氏愿意说，他都会展现出极大的兴趣。
    他明显的感觉，黄氏真的变老了，虽然这些年养得还行，可年轻时日子太苦身体早就坏了，这让他很悲伤，四处打听神医妙方回来给她补，中医说老人的身体就像筛子，不管怎么补都留不住。
    他对老汉说：“爷，我也正好要回家看看，就让我和四叔带奶奶回家。”
    老汉说：“真拿她没办法，去。”
    为老五筹备婚事，他自己走不开。
    黄氏听说要回家，精神立刻振作起来，早早收拾小包袱，想着给家里的谁谁带什么东西，说到二儿子和张凤英时，楞了一愣，听三媳妇叫了她一声，她说：“噢，我没事。”
    这次还是开车回去，张卫东叫了出租车公司最得力的刘康跟张老黑轮换开，其实刘康现在已经是出租车公司的半个负责人了，不过为了不让这趟行程出事，还是让他出来了。
    回到北洼村以后，他就变成专职的司机了、
    一路无话，这次直接开到了家门口，打开门就看见关月玲带着妹妹和张浩康看电视，听见门响扭头，见到是他回来，顿时高兴地站起来说：“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回自己家还要招呼什么，想你们了我就回来了呗。”
    妹妹抬头比划着身高说：“哥，你好高呀。”
    彩霞和任可欣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张卫东有些恍惚，女孩子发育早，现在她俩就是两个大姑娘，彩霞已经参加过中考，任可欣比她还要高，可是现在还在读初二，看到了张卫东哭丧着。
    听张卫东劝了她几句，人才好受了些。
    张浩康很机灵，居然还认识他，扑上来要哥哥抱，张卫东一把抱起来说：“你都多大了，还要人抱，要脸吗？”
    “我是咱家的小宝贝，我不要脸。”他估计随了姥爷一家的性子，不让嘴闲着，总在说话。
    黄氏最后才走进来，关月玲诧异地说：“娘，你也回来了。”
    黄氏接过四岁的张浩康就开始流眼泪，张浩康说：“奶，你老了。”
    黄氏听到这里，更难过了。
    家里的姐妹，对黄氏的到来，反应就很淡了，婆婆来了，关月玲立刻和周嫂一起出去买菜，要犒劳一下大家。张卫东说：“妈，我也不累，我和你们一起出去。”
    儿子要和当妈的一起出去，关月玲很高兴，她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热情打招呼，原本想着家里的孩子都大了，亲妈就能搬去京城和自己一起生活了，但是关月玲好像更适应现在的生活，怎么办？
    关月玲特别能聊，只要有人叫她，她就能停下来和不相干的人说上半天，今天话题的主角变成了边上不说话的张卫东，所有人都指着他问：“老关，这就是你那个上北大的儿子吗？都长这么大了，真帅。”
    关月玲每到这时候就会谦虚的说：“可是呢，都这么大了还一点都不省心。”
    于是这些街坊邻居就对张卫东好一通夸，从这些邻居的嘴里，他才惊奇的发现，自己在皖北简直就像是传奇人物一样，好像谁都知道，去个菜市场，都被无数的大爷大妈围观。
    他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被很多人围着，就差没扔根香蕉过来了。
    关月玲很享受这种和儿子相处的时间，更高兴儿子被大家重视，还招呼他不停叫人。
    这个菜市场有她娘家的亲戚，舅舅阿姨姥姥姥爷什么的一大堆，张卫东也不心烦，让叫什么就叫什么，这个诚恳的态度，很是赢得了菜市场的人心。

 第623章 隐藏技能的妹妹

    第630章隐藏技能的妹妹
    如果这个时候有手机，光是要合照，就得半小时以上。
    关月玲这个当妈的很快就被人群挤出去，各种亲戚在他面前说：“我是你舅爷，有空去你外公家的时候，一定要来家坐坐。”
    “”各种招呼。
    不管是谁只要上来介绍自己，张卫东就给面子的叫人，关月玲和周嫂用不上了就被人群挤在了外面，两人站在外面苦笑，周嫂羡慕的说：“大家可真喜欢咚咚啊，姐，你真有福。”
    “周嫂你都不知道，前几年我们家的日子，真是不敢提，这孩子还一点点大，就想办法给家里挣钱，我这个当娘的，真是没用。”
    周嫂却不这样认为：“男孩子吃苦，才知道努力，看看你不是早就熬出来了，在咱皖北，谁家有你的日子过的好？”
    “我就是心疼孩子，今年才十五岁，好多年前就挑起了整个家的担子，真怕他累坏了。”
    “怎么会，你看咚咚不仅能做生意挣大钱，还能考上北大，多给家里挣脸，县长也都上门求他办事，他耽误啥了，啥都没耽误，不管干啥他都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
    两人在人群外面站了好一会，等到后来，是张卫东绘声绘色的个人演讲，说他在北大的趣事，关月玲又说：“这孩子打小就是个大忽悠，这长大了更能说。”
    等到张卫东出来的时候，他的手里身上已经拿满了东西，无奈地看着关月玲说：“妈，咱家亲戚都太好客了，你看什么都塞给我。”
    “那是大家的好意，你要谢谢大家。”
    菜市场的亲戚笑说：“谢什么，不过是给你们添个菜。”
    “那大家得空都去我家吃饭，说定了。”他很认真的邀请，小贩们觉得被他重视了，都说得空一定去，一定去。
    关月玲和周嫂接过他身上的东西说：“好嘛，这下省钱了，什么都不用买了，你回来可真有面子。”
    张卫东临走的时候，还不停跟边上的人打招呼，像郭嘉领导人视察民情似得，关月玲得意地责怪说：“以后不能让你再来这里了，来了大家都不要钱，这怎么行？”
    “这还不容易，回头你去百货大楼买点东西，今天在场的都送上，不就不欠人情了。”
    这个建议关月玲欣然接受，儿子被大家喜欢吗，当娘的是最高兴的那个人。
    这趟菜市场之行，给他留下了一个非常好的名声，有本事还没架子，不管是卖青菜的打烧饼的，该怎么叫人怎么叫人，亲戚们都说：“怎么什么好事都让老关摊上了呢？”
    回家周嫂把事情一说，黄氏就骄傲地昂起头说：“我孙子，不管在哪里，都是最招人喜欢的。”
    黄氏回来看见张浩康以后，整个人状态就好多了，可能真是想家，不过接下来去北洼村的时候，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了。
    家里来人，彩霞和任可欣也都要帮忙，黄氏说：“你们小姑娘家的，就不要来了，我跟你妈还有周嫂，我们忙活就行了。”
    关月玲说：“娘你路上也辛苦了，你就看会张浩康，我们做。”
    妹妹已经十岁了，读三年级，成绩不好也坏，性格很独立，关月玲见兄妹俩在聊天，就说：“你好好说说她，整天上课就睡觉，做小动作，老师见我就告状。”
    妹妹等她走了说：“老师最讨厌了，整天说我是你们的妹妹，就应该好好读书，不然就是给你们抹黑。”
    “那老师说的都是真的？你上课怎么不爱学习呢？”
    “我都会了啊，在我很小的时候，你就给我找老师补习，你都忘了？”
    这个回答让哥哥很诧异说：“都会了也没听说你成绩很好，不都是才及格？”
    “我是故意的，我就不想让老师高兴。”
    感情妹妹还是个隐藏的学霸，才十岁就懂得控制分数了。
    “其实，没必要跟老师生气的，老师也是为你好，你要是把真正的实力拿出来，她就不会念你了。”
    “不，我只想按部就班地读书，干嘛活那么累呢，我要是早点考大学，就得早点出来工作，咱家又不用非要我去赚钱过日子，为什么不让自己高兴呢？”
    这个论调简直是让人耳目一新。
    张卫东笑说：“你这样也很好，生活是自己的，不是给别人看的，自己怎么舒服就怎么来。”
    妹妹高兴地说：“哥，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
    “我其实不是很想理解，但是知道你既然打定了主意，我说什么都没用。”
    彩霞蹑手蹑脚走过来说：咚咚，我想跟你说件事，行吗？
    “那有什么不行的，什么事？”
    “你能不能把任可欣转到别的地方去读书？”
    这个要求让张卫东有些惊讶地问：“为什么，她怎么了？”
    “你别问了。”
    “那我猜一猜，是不是他爹又来了？”
    彩霞说：“他爹不会种地，家里还和从前一样穷。她弟弟的学费几年都是我们的零花钱交的，心心如果不是她家人拖后腿，成绩会比我好。”
    每次见到任可欣，她的脸上总是愁云密布，这个女孩，悲惨的童年，用一生都很难治愈，即使被卖掉了，还是摆脱不了原生家庭的噩梦。
    “姐，这样，我跟咱妈说一声，把你们俩的户口都转到京城，你们一起去京城读。”
    彩霞却摇头说：“我不去，我要在家里陪咱妈。”她完全不像老二张琳，她只会为别人打算。
    “行，我这次回去就把她带去京城，她年纪和吴天娇差不多，到时候可以安排在一个班。”
    听到这里彩霞马上说：“不行。”
    “为什么？”
    “就是不行，你别问。”
    “你们女孩子的事真多，这不行那不行的。”
    其实这次回来，张卫东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关月玲也劝去京城生活，一家人明明有条件在一起，为什么非要分开不可。
    黄氏拿着馒头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京城的时候，也是自己蒸馍，蒸出来的虽然又白又好看，可就是没有家里的馒头味。”

 第624章 联合收割机

    第631章联合收割机
    一家人回到北洼村的时候，村里才吃了早饭，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金灿灿的麦穗，黄氏说：“从远处看就知道今年的收成不错，大家不会再有饥荒了。”
    张老黑说：“娘，饥荒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村从几年前就没有了。”
    土地包产到户以后，饥荒不太会有了。
    车子在张卫东家门口才停下，村民好奇得围过来看来人是谁，见是张卫东回来，马上高兴得说：“是咚咚回来了。”一些小子七嘴八舌的叫咚咚哥叫叔，不知不觉，他在村里的辈分也上去了。
    黄氏走下车，看见身边熟悉的人群跟她打招呼，眼睛开始湿润，人老了感情控制不住。
    一会儿的功夫，张卫东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村子，大家都朝着他家门口走来，他看着人群有些失神，原来村里壮年已经不多，留下的多是老弱和一些半大小子。
    黄氏见了老朋友，高兴得挨个打招呼，不多时队长也开着他的新大发车来到门前。
    “大爷，你这是鸟枪换炮了，小汽车都开上了。”
    队长说：“说的像是这车不是你帮我买的，再胡说我就拿我这车跟你换了。”
    孩子们吃着他带过来的糖，开车回来的，人人一袋子，半斤硬糖，后备箱装的都是糖。老人见孩子剥了一个又一个，纷纷说：“过来我来给你给你装着，乱吃一会能都吃完。”
    虽然条件好了些，这些零食农民还是舍不得买的，糖还是奢侈品。
    小孩吵闹着跟大人讲道理，一时间乱糟糟的，吵闹而又充满了生气。
    村里人的面貌都还不错，虽然有的还穿着补丁的衣裳，脸上的洋溢的幸福是藏不住的，这些老人纯粹就是节省惯了，不是穷。
    年轻点的孩子，基本没有穿破衣服的。
    发糖发到张良明的儿子狗蛋他们时，张老黑说：“狗蛋，过来先叫奶奶才给你糖。”
    狗蛋是二叔最小的儿子，已经九岁了，吸溜着鼻涕说：“我没有奶，我爷奶都死了。”他说话是故意的，说完跑到一边警惕得看着他们。
    黄氏听得清清楚楚，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张老黑拿着一袋糖晃着说：“不要糖了？要就过来拿。”狗蛋最后还是受不住诱惑又跑过来，张老黑递给他一包，他伸手去接。
    张老黑趁他拿糖的功夫抬手给他一巴掌说：“小兔崽子，这些混帐话都是跟谁学的？”
    狗蛋抢了糖跑到一边说：“张老黑，坏东西。”
    好脾气的张老黑也被这熊孩子气得不轻，嚷着要揍他，一个小姑娘站在狗蛋面前说：“欺负人，你凭什么打他？”
    她是二叔唯一的女儿，眉眼和他妈一样。接着又有一个年纪和张卫东彷佛的男孩又出来说：“有钱了不起，有钱就能欺负人？”
    他是狗剩，二叔的三儿子。不愧是一家人，说话也是一样的。
    张老黑被两个孩子噎得说不出话。
    队长挥手说：“滚滚滚，不吃糖就滚回家去。”他在北洼村积威多年，俩大孩子见了就跑了。
    老人们拉着黄氏的手劝慰说：“自家的孙子，还是孩子，别和孩子生气。”
    “我这是做的什么孽。”黄氏难过的嘟囔。
    队长那边和张卫东来到了院子里坐下问说：“怎么现在回来了，也没听你说。”
    “我奶想家了，就回来看看，对了跟你说一声，我五叔一个月后也要回来办喜事，到时候还得村里帮忙。”
    队长一听笑了说：“这还用说，老五这头犟驴终于舍得给他上缰辔了，有人管了看他还敢犯混。”
    “就我五叔那样的，我看媳妇也管不住他。”
    张老黑气呼呼说：“老二肯定听说娘回来了，一直都没来，真是太不像话了。”
    队长说：“他们两口子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来闹事就千恩万谢了，对了你们今晚要不要住在村里，我让人来收拾一下啊？”
    张卫东忙说：“还是算了，最多在村里吃顿晚饭，晚上还是回城里住。”
    “那行，回头都去我家，咱们多少日子没见了，好好喝一杯。”
    那边黄氏走过来说：“咚咚，马上要收麦子，村里的年轻人都不在家，大家都在发愁，这么多地怎么办？”
    队长听了也苦笑说：“我也糟心这件事呢，很多家寄钱回来的，可是要钱有什么用？剩下的老弱妇孺，怎么能收的了夏。”
    这个瓜说起来还是张卫东自己的原因，今年特区的基建规模扩大，每天的工资已经开到了一百块，村里的壮劳力基本都过去挣钱了，工期紧老马跟大家商量加钱。
    张卫东说：“这样大爷，收麦子还有十多天，趁这些日子，村里买台联合收割机，再买一台播种机，就不会耽误村里的活了。”
    队长一拍大腿说：“这主意好，正好两个厂子的账上还有不少钱，买收割机应该够了。”
    他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马上打电话给公社，薛领导听说后，很快就来到村里商议购买的事。
    张卫东倒没想到这都会惊动领导，队长说：“一台联合收割机，据说要六七万块，全县一台都没有，咱们村里要是买了，全县都会扬名，公社肯定会重视。”
    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才是84年，大型农业机械只存在电影里，昂贵的单价，注定不可能普及，现在六七万，二千年以后，每台也不过十万块左右，可是那时候的钱和现在的钱能是一回事吗？现在的六七万，放到后世，可能有六七百万的购买力。
    谁能买得起。
    这件事薛领导比谁的积极性都要高，马上回去联系货源，七天后，对方就能把货送来。
    至于单价，联合收割机和播种机，在一起的价钱是八万六千块。
    这价钱让公社咂舌，但是北洼村的村民面不改色的掏出来了。
    薛领导说：“你们村不过八百多亩小麦，收完能不能支援一下其他村子？”
    队长当然是满口答应，薛领导说；“你放心，收割机也是要耗油的，帮谁收谁得拿钱，不能让你们吃亏。”
    农业在当时是郭嘉发展的重点，皖北的农忙经常会下雨，麦收就是要和老天爷抢时间，经常有来不及收的被雨水一浇，在地里就发芽了，一年的辛苦都白费。
    有了联合收割机这种风险就降到了最低。

 第625章 纸上谈兵

    第632章纸上谈兵
    现在的北洼村，就是最早的打工村，他为村里做了这么多，想不到却把村子变成了悲剧的空心村。
    看着老人和孩子对自己掠过的笑脸，心里很不是滋味，大家才走出饥荒时代，还没想过父母陪伴之类深远的问题，如果一直放任不管，这个问题，早晚会凸显出来。
    想到这里，他对薛领导说：“领导，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您看是不是可以？”
    队长正在和刘康张老黑喝酒，没注意到这边的谈话。
    “你说。”
    “我们村的劳动力，大部分都出去了，就像今年的麦收，即使有联合收割机，其实还有很多重活，以村里老人的年纪，干完这一季，不死也得脱层皮，麦收后还要去交公粮，我听说公社粮库都有几层楼高，靠老人怎么扛上去？”
    队长说：“咚咚你放心，这次村里会拿钱出来，多雇人做活，不会看着大家的困难不管的。”
    “帮这一季，那以后呢，以后这种事年年都会有，这钱总让村里出也不合适？”
    薛领导说：“张卫东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领导您看能不能这样，土地已经承包给村民，肯定还是村民的，不过种地的模式我想变一下。”
    “怎么改？这还能改出花来？”
    “村民手里的土地全部交给村集体，由集体租下来，按地亩给村民交地租，收成是村里的；或者村民交一部分管理费，统一由村集体大规模种植，收成的粮食，还是村民自己的，这样不就把大家解放出来，去做别的事了，这样行不行？”
    84年的风气已经很开放，不然他也不敢和郭嘉唱反调，薛领导听了半响不说话。
    郭嘉才把土地分给个人，回头你就要重新搞从前那一套，这不是历史的车轮在倒退吗？
    队长惊恐地说：“领导，这孩子还年轻，说话不知道轻重，有什么不对的对方，您别见怪。”
    薛领导说：“土地才承包下去，你扭头又要缴回集体统一耕种，村里已经没有生产队了，怎么耕种？这种模式我不清楚上面会不会支持。”
    “领导，您也看了，我们村确实有困难，老人和孩子种这么多地确实太费力，咱们的规矩是为了让人们有更好的生活是不是，我觉得我提出的这种模式，是目前最适合北洼村的办法。”他不死心还想争取一下。
    “我没说不同意，不过这件事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你也不能着急，我要去县里汇报一下，听听县里领导的意思再说。”薛领导虽然没把话说死，但是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他不觉得县里会同意这么离谱的做法。
    队长开始不知道他说什么，等到听到内容，被吓了一跳，心中埋怨他他不跟自己商量，就和领导说起这件事，事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一直在揪着心，唯恐领导当场翻脸。
    直到薛领导明确表示他没有意见，队长这才松了口气，不是路线问题，就没什么大事，不至于身陷牢狱之中。
    接下来领导又问了张卫东在学校的情况，聊了没多久，就起身告辞了，张卫东的建议给了他很大的震撼，他要回去消化消化。
    回去还要去盯着联合收割机和播种机的事，多好的一件事，被这孩子弄得他也没有什么心情了。
    送领导出门以后，回来队长就责怪他说：“你没吃过亏，胆子真是太大了，要是在前几年，你敢和郭嘉对着干，马上就有人来把你抓走。”
    “现在不是从前了，不会那么不讲理，你放心。大爷，我觉得索性你抽空再开个村民大会，问问大家的意见，要是都同意，生产队甚至可以不用通过公社，就把这件事做起来。”
    队长忙不迭的摆手说：“小祖宗，别的事都能听你的，但是这件事肯定不行，这是路线的问题，走错了会死人的。”
    “时代不同了，以前的历史不会重演，我说的这种模式合情合理，应该向县里努力一下，不然什么都不做？村里留下的都是老人，地怎么种？”
    “今年村里拿钱出来，雇人帮着大家把地种上，其他的事等到过年，大家都回来的时候再说。”
    他从那个年代过来，最担心的就是根本性错误，想想那个时代的手段，还让人心有余悸。
    中饭是在队长家吃的，他的小伙伴张浩也放学回来了，张卫东看到他不由想起他在池塘边，这个愣头青让自己摸他的可怕经历。
    张浩似乎不记得这件事，兴高采烈得说：“咚咚，你家搬京城了，我以后能不能去找你玩？”
    “当然能了，你去了就住我家好了。”
    “好，咚咚，你对漂亮国的星球大战计划怎么看？”他的脑洞开得过大，以至于张卫东临时没反应过来。
    前面说过北洼村的爷们个个都是万事通，说起郭嘉大事简直滔滔不绝，从高屋建瓴到家长里短，什么事事都能顺手捻来，关键说得还合情合理，以他们谈话的自信，即使给个郭嘉领导人的职位给他，他都能干得风风火火。
    可惜，吹牛皮要在不知道自己底细的人面前，吹牛才有用，不然大家都是熟人，你能骗的了谁？
    这样的人其实外强中干，别说领导人了，就是县领导来了，也能吓得他们尿裤子，张浩不愧是北洼村长大男孩子，年纪轻轻就油腻到不行。
    队长说：“滚蛋，咚咚没空理你。”
    张浩说：“叔，莫欺少年穷，你现在看不起我，以后我会让你后悔的。”
    大家都笑了，队长说：“这混小子，谁看不起你了。”
    众人开着玩笑，黄氏却一直魂不守舍得看着大门外，张卫东叹了口气，给她夹菜说：“奶，你别看了，吃饭。”
    黄氏啊了一声，端起碗说：“咚咚，不知道怎么的，回家来好像一点胃口都没有。”
    张老黑一脸愤然，张卫东说：“四叔，吃完中午饭，早点带奶奶回去，这都半天了还没出招，不知道他在憋着什么坏。”

 第626章 炸了

    第633章炸了
    带黄氏回来，最要防备的是张良明，他就像个炸弹，不知道会以什么方式炸场，但是老人实际上最想看到的，也是她的二儿子张良明，虽然这个儿子伤透了她的心。
    其实不用张良明做什么，只要他到老人面前叫一声娘，告诉他自己能不能吃饱，能不能穿暖这就够了。
    回北洼村，主要不就是想来看他们吗？可惜她小小的愿望，注定得不到满足。
    老人们都看出来黄氏的想法，小声议论着张良明太不像话了。
    有些人在乎舆论，有些根本不在乎，脸都不要了，谁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
    当一个人坏到骨子里的时候，父母、骨肉亲情在他来说，都是笑话。
    按照张老黑这种年轻人的意思，二哥这样对爹娘，大家就当互相不存在，装看不见就好了，但是老人不行，黄氏心里委屈极了，觉得从小养大的儿子不应该这样对自己，憋得难受，以至于中午也没吃几口饭。
    当老人在亲情之中有了期待，注定她会在这场期待中落下风。
    张卫东早就猜到这种结果，可是黄氏估计没想到，更多的是她不能接受，她的亲儿子能这样对她。
    给黄氏夹了个豆腐圆子，黄氏却半天吃不下，队长说：“婶子，老二的日子过的不错，一共种了四十多亩地，今年收成好，光粮食估计就能收二万四千斤以上，除掉公粮，还得剩二万多斤，加上厂里的分红，他家不缺钱。在咱们村里他家都是大户。”
    小麦的价钱不低，84年的粮价有四毛多，光靠种粮食，张良明就是妥妥的万元户。
    可惜他忘了他的地是打哪来的，心里不会想着一点家人的好处，祝兰芝反而整天在村里说：“他们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这些地都荒了，他们还得自己交公粮。”
    今年的收成让黄氏的心情好了些嘴硬地说：“我不是担心他，是没胃口。”
    张卫东说：“奶，不然吃了饭咱们就去舅爷家看看？”
    “今天就在村里，你舅爷家改天再去。”
    大家都看出来了，她今天不见着二儿子，就不想走。
    于是张卫东很随意地说：“奶，那这样，饭也吃好了，不然咱们去二叔家看看？”
    黄氏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但是转眼又说：“好，他娘来了都不到面前，他不来看我，我去看他总行了。”
    黄氏是小脚，接受的男尊女卑的封建礼教教育，出嫁从夫，老来从子，是印到骨子里的习惯，所以她永远不会说哪个儿子不好，今天不是伤透了心，不会在这么多人埋怨她的儿子。
    队长觉得去了不会有什么好事，于是阻止说：“婶子，算了，日子过的好好的，犯不着跟他生气。”
    黄氏说：“良山，婶子今天要谢谢给口饭吃”
    队长慌忙说：“婶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还分那么清楚。”
    张卫东说：“大爷，我奶奶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她是说她回家来，亲儿子都不管她，是你把她请到家，当上宾待她，她谢的是的这个人情。”
    队长说：“还是太见外了，婶子你见我什么时候跟咚咚见外了？”
    黄氏摇头说：“不一样的，咚咚对你好是应该的，我回自己家，有自己的儿子在，不应该上你家吃这顿饭的。”
    她一直耿耿于怀，老二对她视而不见。
    队长说：“哎，婶子，我在你面前，不也跟你亲儿子一样，在哪吃不都一样的。”
    黄氏苦笑说：“你不用说宽心的话，我得谢谢你，咚咚你吃好了，带我去你二叔家。”
    慌忙答应一声，招呼刘康张老黑一起往张良明家走。
    一路上黄氏都没说话，心里可想而知是什么滋味，张老黑好几次试图劝她别去，但是黄氏很坚决，根本就不接这个茬。
    队长不放心，带着饭桌上的几个老人一起过去。
    村民见状，也都跟了过来，走到张良明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浩浩荡荡一堆人了。
    来到门口却惊讶的发现，他家大门紧闭，这在农村是很少见的，北洼村虽然没做到夜不闭户，但是白天从来是没有谁家关门的。
    张老黑推了推，发现门从里面插上了，他一推门，里面就就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于是他大喊说：“二哥，二哥？”
    里面顿时变的一片寂静。
    队长说：“婶子，算了，老二怕媳妇，媳妇不让，他肯定话都不敢说。”
    黄氏说：“继续敲，我就不信他娘来了，连个门都不给进。”
    “奶，我看就算了，你这是在自己生气较劲，我二叔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黄氏虽然性子好，但不是没有性子，在外面高声喊了一句：“老二，你娘来了，你连门都不让她进吗？”
    里面还是静悄悄的。
    等了一会黄氏说：“老四，给我把门踹开。”
    张老黑也被气得不轻，听见黄氏的话，毫不犹豫地猛踹，一脚就踹的门框松动。
    农家的门都是样子货，张老黑一脚没踹开，刘康的另一脚又踹在另一扇上，这下门轰然倒了下去。
    祝兰芝立刻从屋里冲出来骂说：“杀千刀的老东西，踹坏我的门，赔钱。”
    黄氏没理她，却走进去喊：“老二，你娘来了，你出来。”
    这句话让张卫东莫名打了个寒颤，今天黄氏该有多伤心，忙对刘康说：“你去看着我奶奶，别让她吃亏。”、
    刘康站在老人身边，他的心这才安静下来。
    张良明还是没出来，甚至家里的其他人也都没出来，想来这都是祝兰芝的交代。
    祝兰芝一蹦来到黄氏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说：“老东西，你到我家干什么，今天你弄坏我的门，没有一万块别想走。”
    村民听了哈哈大笑，黄氏说：“不就一万块钱吗，你让老二出来，要多少我给多少。”
    祝兰芝冷笑说：“老东西，你说出来就出来，我今天就不让他出来，看你怎么办？”
    黄氏寒着脸，转身走了出去。
    祝兰芝在背后叫说：“怎么走了，老太婆，你弄坏我的门，别想走那么容易。”

 第627章 史珍香

    第634章史珍香
    张老黑气疯了，一把推开祝兰芝就往里闯，祝兰芝顺势坐在地上拍腿大骂说：“老天爷，我不活了，张老四欺负人欺负到家了，石头、铁蛋你们都快出来，你妈被人欺负死了。”
    立刻从里面窜出来二个提着铁棍气势汹汹的愣头青，可不就是二叔的二儿子铁蛋和三儿子狗剩，铁蛋大声叫骂说：“狗日的，谁敢欺负我们。”
    张老黑气得来到他面前要揍他，铁蛋也不含糊，挥舞铁棍当头就砸下来。张老黑接住了铁棍，可能是出棍的力量太大，握住的地方开始流血，身后又是一阵风声，是狗剩的棍子朝他的腰砸来，看着躲不过去了，他就偏了一下，砸在他的肩膀，铁棍被弹飞。
    刘康一脚踢翻狗剩，把铁棍夺在手中。
    那边张老黑夺了棍子，一巴掌扇在铁蛋的脸上，清脆的响声，祝兰芝发出惊天动地的大骂说：“狗日的畜生，你们联合外人欺负我们，打我的儿子，你们个个都不得好死，张良明，你这个缩头乌龟，还躲在里面干什么，老婆孩子都被人打死了。”
    张良明的身影应声出现在门前。
    队长说：“老二你就任由你老婆闹，稍微有点良心，你也不会把亲娘挡在门外。”
    最小的狗剩说：“你们都是坏东西，欺负我妈，我打死你们。”他就是嘴里叫的凶，并不敢上前来。
    一时间乱的不像样子。他家的墙头上门口有很多人伸着脑袋看热闹，队长挥手说：“都走，没什么好看的。”
    张良明的大儿子石头和一个年轻女人慢慢走出来，想来应该是他的新媳妇了，新媳妇死死拉着石头不让他靠近。
    张老黑的手上和肩膀开始流血，张卫东问：“四叔你怎么样？”
    “我没事，索性今天我把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打死算了。”
    他站起来凶相毕露，祝兰芝吓得尖声叫说：“大家都快来啊，张老四疯了，张老四你这个畜生，你要是敢动我的孩子一下，我就跟你拼命。”张老黑铁塔一样的身材逼迫起来，压力着实太大了。
    张良明哆哆嗦嗦地走到张老黑面前说：“老四，我是你哥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要让别人看笑话。”
    祝兰芝说：“窝囊废，你给他说什么好话，就是他欺负你的老婆孩子。”
    队长他们这些旁观者也对事件的快速发生惊呆了，这才反应过来说：“老四你不要糊涂，快把棍子放下。”
    嘴硬的铁蛋和狗剩这回也被吓得噤若寒蝉，躲在了墙角腿脚哆嗦，张老黑一怒，太吓人了。
    只有祝兰芝，嘴里还在不住口的大骂，她不停骂的人就是黄氏。
    张老黑要上去揍人，这下她全家的男人都不敢做声，还是队长抱住他说：“老四，老四，你冷静点。”
    见张老黑被控制住了，祝兰芝要又来了精神，站起来拍着手骂黄氏：“黄氏你这个老东西，死哪去了，让你狗儿子来我们家闹，你再一旁看笑话，你不是人。”
    黄氏应声出现，两只手都是黄不拉吉的东西，还没走进就闻到一股臭味，苍蝇围着她的手上下翻飞。
    她这
    居然是抓了两把屎过来，大家都被臭得不行，张卫东却不顾一切走过去拦住她说：“奶奶，你别糊涂，不要跟这样的生气。”
    黄氏听到孙子说这句话，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往下流说：“咚咚，奶的好孩子，你走远点，别沾你一身。”
    她转头对张老黑说：“老四，给我抓住这个女人，我要问问她爹娘是怎么教她的。”
    祝兰芝早知道黄氏想做什么，嗷嗷叫着想跑，却被张老黑一把抓住按在地上，张良明慌忙跑过去说：“老四，老四你凡事看你哥的面子，饶了你嫂子。”
    黄氏却快步走过来，蹲在祝兰芝面前是说道：“老二家的，我有哪点对不起你，你教唆我的儿孙这样对我，石头结婚，我和你爹给了你一万块，家里孩子读书学费年年都是我给的，你盖大房子，我那时候没有钱，也给你了七千，祝兰芝，我有哪点对不起你，我回来你不让我儿孙到我跟前？”
    “你放开我，死老太婆，那都是你自愿的，我可没逼你，老东西你今天要是再不放手，我就骂人了。”
    黄氏说：“你骂。”对张老黑说：“给我掰开她的嘴。”
    张老黑果然伸手去掰，张良明和他的几个孩子想上来，刘康拿着根棍子往地上一敲，尘土飞扬说：“谁敢来，别怪我对他不客气，我可不是你们家人。”
    那边黄氏已经把手里的屎喂到了祝兰芝的嘴里。
    祝兰芝从开始的嘴硬，到最后的求饶，恶心地一个劲地吐、哕。
    黄氏还是不停往她嘴里塞，还拿沾满屎的手托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往外吐。
    祝兰芝再凶悍也开始放声大哭。
    有人想要来劝，被张英和张三盛他们挡住说：“你们不要多管闲事，这都是祝兰芝这个臭女人自找的。”
    有老人不忍在外面说：“黄氏，你就饶了她。”
    队长他们抽着烟在院子躲得远远的，飞屎像流弹，沾着就死碰着就亡。
    祝兰芝从开始的拼命反抗，但是她一个女人，那是张老黑这个精壮男人的对手，到最后只能放声大哭。
    张卫东说：“奶，差不多了，咱们走。”
    黄氏说：“不走，我今天就在这跟他讲理，老四等会你去把这个女人的爹娘接过来，我要问问，他们是怎么养出这么不知好歹的闺女的。”
    队长说：“算了婶子，祝兰芝对她亲爹娘也不孝顺，和娘家也差不多早就断了亲了，今天的教训不小了。”
    张老黑放了祝兰芝，她立刻跑去厨房外面的水缸里舀水漱口，她的亲闺女说：“妈，你一身都是屎，沾了水缸我还得去挑，还是到池塘里去洗洗。”
    祝兰芝一肚子的火不知道哪里撒，听到这里火冒三丈说：“没良心的东西，你们姓张的一家子都是王八蛋。”

 第628章 儿女债

    第635章儿女债
    女孩子心里很委屈，家里那么多人，都是她一个人出去挑水，让你注意点别把屎弄进水缸怎么了？
    黄氏满身到处都是屎点子，看向张良明问他：“老二，你说你娘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待你娘？”
    张良明哑口无言，看着不停骂骂咧咧得祝兰芝不知该怎么回答。
    队长说：“婶子，你千万别生气，为这样不孝的儿子气坏了身体不值当的。”
    黄氏说：“良山，我听你的，我不气，今天我就要我二儿子一句话，他娘哪点对不起他。”
    祝兰芝这时候估计也认输了，不敢再骂她。
    张良明叫了一声娘，四十几岁的大男人居然也掉起了眼泪，好像比老太太还要委屈的多。
    黄氏说：“我没这个福气，没有你这种气死爹娘的儿子，老二，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我这个亲娘，那么老远回来看你，你为什么连面都不露？我养条狗，它看见我也会对我摇尾巴是不是。”
    “娘，我对不起你。”张良明不回答，只是不停这样道歉，黄氏平时对他特别忍让，他也是没料到亲娘会来这一出。
    黄氏摇摇晃晃得站起来说：“有你说这一句话，我这几年给你花的二万多，总算不是喂狗了。”她嘴上说的狠，扭过脸的时候，眼泪却在不停的掉。
    张卫东说：“奶，咱们回去，留在这里把你气死了。”
    “咚咚，奶的好孙子，我总是不长记性，一段时间不见，就吵着闹着都要回到北洼村来看我的这个儿子，看我的四个孙子，可是他们谁把我当个人，每次被弄得一身伤疤，才能想起来你对我的好，奶答应你，除非是死了要埋在北河堤，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围观的人被她的悲伤带动，很多老人都放声大哭起来，农村的老人，日子舒心的真没有几个，八九十岁还要下田干力气活，黄氏为儿子花那么多钱，还落到这个下场，他们这些身无分文的，下场又能怎么办？
    “奶，你经常说，十指出来有长短，二叔不是人，你还有三叔四叔，还有我呢。”
    “哎，这么多年，要不是你，奶可能早就被这些所谓的儿女搓磨死了，咱们走。”黄氏心灰意冷，心里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伤心和失望。
    满身臭烘烘得也不过问，要走时还是深深看了张良明几眼，不知道她说出这些话来，心里该有多难过。
    队长大喊一声说：“老二，你还不赶紧向婶子认错，你伤透她的心了。”
    张良明慢吞吞走到老人面前噗通跪下，他也是四十多岁的人，黄氏的眼中不舍一闪而过，却硬着心肠说：“我受不起，你起来。”
    “娘，你不要怨儿子，儿子也是没有办法。”
    黄氏本来抬脚都要走出门了，听到这一句，却又扭身回了院子，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不过她年纪大了，又满心悲伤，这点力气张良明的身体动都没动。
    张卫东慌忙说：“奶，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老人扭头笑说：“乖孙子，吓坏了，别怕，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奶还不想死，奶还想等你结婚生孩子，给你带呢。”
    她说着慢吞吞走到外面的池塘，开始脱衣服，张卫东说：“奶你快上来，不是说好不死的吗？”
    “这孩子，奶一身臭烘烘得，你不嫌恶心，我还觉得难受呢。快去给我找件换洗的衣裳，今天在北洼村洗了这个澡，就和这里做个了断，死前从此不会再来北洼村。”
    他这才松了口气说：“奶，你吓死我了，洗干净点。”
    队长说：“都给我滚回家去，让婶子好好洗洗。”
    人群散去，石头和他的媳妇却走过来，石头说：“奶。”
    黄氏柔声说：“好孩子，奶知道你是好孩子，媳妇肚子已经不小了，几个月了？”
    石头媳妇说：“奶，已经六个月了，找人看过，说我肚子里的这个是儿子，您老的曾孙子。”
    “好好，以后跟石头好好过日子，他是个厚道孩子，不会让你吃苦的。”
    孙媳妇说：“好，我知道了。”接着又讪讪地说：“奶，我们刚才也没办法。”
    “这不关你们小辈的事，安心生孩子。”
    换上队长老婆送来的衣裳，黄氏说：“走，我要回城。”
    队长说：“咚咚，你看这事闹的。”
    “大爷，这能怪谁呢，只要我奶奶自己的心里的坎不过去，早晚都要有这一天，二叔今天给她一剂猛药，我觉得也不会事坏事，她是永远都不会忘了。”
    队长叹了口气说：“我也帮不了忙。”
    张卫东笑说：“大爷，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我这次来其实不仅仅是为种地的事，我还想为村里再做点什么。”
    “不用不用，家家都不缺吃喝，你就别总想着他们了。”
    “可是我不想再让老人再受罪了，想想每年过年的时候，大家为我做的，我订婚的时候，你们大老远跑出祝贺，北洼村是我的家，我希望每个老人都能过上舒心的日子。”
    队长这才不拒绝说：“等你安置好你奶奶，再说。”
    回到城里，黄氏见彩霞和妹妹远远叫了她一声奶，就跑开了。她对张卫东说：“以前总想着男孩子多了好顶门立户，对你的姐姐妹妹都不上心，现在想想，我都是做些什么。”
    “奶，你别想了，到家好好歇歇。”
    张浩康跑过来埋怨说：“奶，你去哪里了，我醒了找不到你。”
    黄氏听了又开始流眼泪说：“奶以后去哪都跟你说行不行？”
    张浩康不理解她的眼泪说：“奶奶，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饿了？让我大娘给你拿糖吃，我只要一吃糖就不难过了。”
    关月玲问：“你奶奶怎么了？”
    听张卫东把村里的经过一说，她也呆住了说：“怎么闹成这样？”她想上前去劝也被张卫东挡住说：“妈，你别去了，说了也没用，不如给她做点她喜欢吃的东西。”
    黄氏喜欢的除了馒头，就是饺子，关月玲马上招呼周嫂剥蒜煮鸡蛋给她捣鸡蛋蒜泥，又当啷当啷得剁饺子馅，
    黄氏在以前的脾气，一定会去帮忙，但是她今天却一直呆呆看着张浩康和妹妹掉眼泪，怎么劝都收不住。

 第629章 孝子贤孙

    第636章孝子贤孙
    这天黄氏在家，叫吃就吃，叫睡就睡，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她以前最闲不住，眼里总能见到活，这次却什么都没干。
    关月玲担心地说：“咚咚，你奶不会有事？”
    “你别担心，我奶今天受的气已经出了，现在过不去的就是她为二叔付出那么多，二叔一家却不把她当回事，劝也没用，等她自己想通就好了。”
    从战乱时期过来的人，内心没有那么脆弱，她心里还有很多愿望没实现，张暮秋结婚，等张浩康长大，等张卫东结婚生孩子，而且，石头马上要有孩子了，马上就要见到重孙子，她会过了今天这一关的。
    果然，沉默只是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她就恢复了，起来很早叫家里的孩子起床，自己和周嫂一起准备早饭。
    “奶，你没事了？”
    黄氏说：“我能有什么事，快点吃饭，今天你跟我走几家亲戚。”
    关月玲和儿子对视一眼，都摇头苦笑。
    吃了早饭黄氏问说：“咚咚，今天咱们要走好几家亲戚，该带点东西看看，让你四叔去准备。”
    “行，让四叔一个人先去，准备好了再来接咱们。”随后祖孙俩坐在院子里一起看着天上不断掠过的飞鸟发呆。
    关月玲送了杯茶过来说：“咚咚，怎么不让你奶回去躺会，今天要走好几家亲戚多累。”
    黄氏说：“坐车里又不用我走路累什么。”见她语气还是不很好，关月玲识趣地躲远点。
    张卫东把任可欣叫过来说：“心心你来一下。”
    彩霞和任可欣一起走过来，关月玲问：“你叫心心你干什么？”
    “妈，我准备把心心和三姐、妹妹他们的户口，趁着现在能转，都转到京城去，三姐开学要读高中了就别让她在皖北了，有京城户口以后考个京城的好大学容易些，让心心也一起去，女孩子早点到大城市，多见世面长大不吃亏。”
    黄氏说：“咚咚说的对。”
    关月玲说：“不好，她俩都还那么小。”其实是她不舍得彩霞两人，张琳这个烦人精走了，家里事事顺心，冷不丁听到张卫东要带他们走，有点受不了。
    张卫东支走任可欣，才对母亲说：“妈，他们迟早是要离开的，你知道，任可欣的父亲任全经常来找她。”
    “他们怎么不告诉我？我要是知道，一定会去找他爹算账。”
    “任全那样的人，你找有什么用？我看还是趁早让任可欣远远地离开他比较好，这也是心心自己提的。”
    听到是任可欣的要求，关月玲沉默了。
    黄氏说：“老大家的，你就听咚咚的，他年纪小，想事情比大人还周到。”
    张卫东见她沉默又说：“其实我是想在暑假过后，咱们全家都搬去京城，你不放心外公，就让他也去咱家养老，也省的给大姨加负担？”
    见儿子旧话重提，关月玲虽然觉得有理，但又觉得里面有不少难处，还是很迟疑。
    聊了一会，张老黑就回来了，黄氏说：“这事不急，咱们还要在家住几天，你慢慢想，也去跟你爹商量商量。”
    黄氏想见的人，年纪可都不小了，每次陪他们看望这些老人，张卫东的心就很沉重，老人过的都不好，或多或少身上都有病，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现在的人还都很穷。
    最惨的是一个姑太太，已经八十多岁了，住在儿子家的猪圈里，黄氏走进去一股臭味扑面而来，里面都是蚊子虫子，还有一股屎尿的气味，偏偏老人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是精神还是异常清醒的，能清晰叫出黄氏的名字。
    黄氏一见就大哭说：“姑，你四个儿子，老了他们就让你住在这里？”
    老人却很平静说：“孩子也都一大家子，家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管不管我，都随他们的本心就行了。”
    黄氏说着掀开了老人盖着的被子，却吃惊得发现她的大腿根已经腐烂生蛆，黄氏嚎啕大哭问：“姑，你疼不疼？”
    老人说：“你别哭，我的腿早就没有知觉了，一点都不疼。”
    张卫东见到这个情形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和黄氏耳语了几句，黄氏说：“行，就按你说的办。”
    姑太太家里来了阔亲戚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村子，不少人走来看热闹，黄氏擦着眼泪走出来，从怀里拿出五千块钱对张老黑说：“老四，我实在不忍心再看见你姑奶奶，她真太可怜了，我想把这钱给她，应该能让她过上好日子了。”
    张老黑说：“娘，你糊涂了，我姑奶奶瘫痪了拿钱有什么用，这钱要是给她，转头就会被她儿子抢走，还是不会管她。”
    黄氏一呆说：“那怎么办？你姑奶奶太可怜了？”
    张老黑说：“娘，不如这样，我请村里人把我姑奶奶的孩子都叫过来，请村里人给咱们做个证，到时候看谁照顾我姑奶照顾的好，这钱等我姑奶走后，就留给他。”
    话音一落，就从人群里走出几位老人说：“行，这主意好，她的这几个儿子，都不是东西，我们会帮你们看着。”
    黄氏说：“几位老哥哥也觉得这主意行？”
    老人点头说：“行，肯定是好主意。”
    不多时，老人的四个儿子就过来了。年纪也都不小了。穿得也都破破烂烂，跟北洼村肯定比不上，胆怯地在一边叫黄氏表姐。
    黄氏生气不理他们，村里老人就把黄氏的意思一说，顿时又从人群中跑出来一大串人，想来都是老太太的孙子辈，纷纷表示要自己来照顾奶奶，黄氏说：“你们都想照顾也行，你们奶奶走后，村里人都说你们照顾的好，这钱我就给你们四家平分，谁家照顾的不好，就三家平分。”
    这群儿孙都在黄氏面前表忠心，恨不得马上就拿到钱，黄氏听完把脸一板说：“光说有什么用，看看你们的奶奶一身蛆，还不赶紧把她带回去洗干净？”
    孝子贤孙们飞快涌到了猪圈里，七嘴八舌地要把老人抬回自己家，村里老人说：“都不要争了，从老大家开始，每家一个月，轮流养就行了。”

 第630章 赖账

    第637章赖账
    老人的话没什么用，自从土地联产承包以后，乡老的权威就在不断减弱，年轻人对这些长者已经失去了敬畏。
    最后还是张卫东出来说：“行了，就按照那位老大爷的说法，每月一轮。”
    出钱的金主发话了，这些人才消停。
    开始来的四位老人，看年纪应该是姑太太的儿子，胆怯地来到黄氏面前喊：“表嫂”姑太太是张秉忠的亲姑姑，老张家这边的亲戚。
    黄氏说：“你们自己也老了，你们的儿孙要是和你们一样，你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老人却说：“我老了，我不当家”
    “你们”黄氏被气得说不出话，再不当家，你能走能跳，给老人洗洗涮涮，这点都做不到吗？
    但是她并没有怎么苛责几人，农村的日子都不好过，儿孙没有良心的，又不只是眼前的这几个。
    跟着老大家的孩子，黄氏来到了老大家，老人被安放在堂屋正中，黄氏招呼最忙活的那个妇女说：“先给你奶奶洗洗擦药，去弄点消炎药来，我要看着你们上药。”
    姑太太握着黄氏的手说：“不要为我花钱了，白费力气。”
    黄氏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如果自己落到张良明这样的儿子手中，只会比她更惨，强忍着眼泪握着老人的手说：“姑，你就别管了，我不能看着你被子孙糟践。”
    门口几个老人徘徊着不走，黄氏指着年纪最老的那个说：“年轻时，老人最疼的就是他。”
    张卫东顺着指点看过去，老人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可能还感冒了。夏天的衣服上衣袖还沾满了鼻涕，鼻涕像小孩一样，不时吸溜着，佝偻着腰，整个人看起来可怜而又可笑。
    姑太太终于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吃了碗粥睡着了。
    张卫东站起来说：“行了，大家都把手上的活停一停，我来说说钱的事。”
    听说是钱，所有人立刻停了手，张卫东又掏出来五千块在手上拍打，这些人的眼睛死死盯着钱，拿钱的张卫东就像是空气。
    “我姑太太看来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也不求你们天天给她吃香的喝辣的，只要能让她吃饱就行，答应你们的钱，一分都不会少，不过我不相信你们这些人，所以这钱还是我奶自己拿着，等我姑太太百年之后，我到时候会来问村里的老少爷们，谁照顾的好，就有钱，对老人不好的，那对不起，钱一分都没有，而且，钱还是这么多，由其他照顾的好的几家分。”
    有人试图联合大家逼宫，让张卫东把钱现在就拿出来分，张卫东当然不肯，拿钱就掌握了主动，根本不为所动，一力破万法。
    村里的老人也都说这个办法好，他们会经常来看老人的，让张卫东放心。
    姑太太被耽误地已经不行了。第一轮的四个儿子，只轮到了老三，还只有三天，就走了。
    张卫东那时候已经在京城，接到报丧的消息后，没让两位老人回来，他自己带着张老黑连夜开车回来的，到的时候发现灵棚居然是搭在老三家的，四个子女吵得不行。老大老二都觉得亏，照顾了一个整月，老三才照顾三天，老四一天没照顾，这钱应该他们两家分。
    但是老三和老四各有各的想法，老三觉得自己照顾老人了，就应该分钱。
    按照皖北的规矩，老人发葬应该是停在老大家的，老三担心老大一家耍赖，把老人抬走后自己分不到钱，硬顶着在自己家设了灵棚，老四就在一边哭说：“娘啊，你临死四儿子都没能看你一眼。”
    因为钱，很多陈年往事都被翻出来，各种不能见人的恩怨，在老人的丧礼上大打出手。
    张卫东赶到的时候，大战正在爆发，一见他赶到，几个年轻的孙子就拽住他说：“你终于来了，快给钱。”
    还有另外的几个年轻人说：“钱不能给他，不要给他。”
    张卫东慢条斯理地说：“那我到底该把钱给谁呢？”
    这些人就松开他，又开始打起来。
    村里的几个老人本待上前来，见状又退了下去。
    老大的孙子说：“给我，我们照顾了一个月，钱应该给我。”
    他才说完，就有另外的年轻人说：“凭什么给你，我们也照顾了，那钱也是我们的。”
    又有几个年轻人说：“我奶命太苦了，她一辈子疼我，虽然还没轮到我们照顾，但是我们是想照顾的，我们也要分钱。”
    丧事变成了闹剧。
    事情又回到了张卫东这里，但是张卫东惊疑地说：“钱？什么钱？”
    看热闹的村民惊呆了。
    老人的子孙都愕然，放弃了彼此厮打，一致看向了张卫东说：“你自己说的，那五千块钱照顾我奶，就给我们。”
    张卫东却冷笑说：“你们自己的奶奶，你们自己照顾不是应该的，要我这个外人拿钱，凭什么？”
    办丧事的村民没想到张卫东来了这一出，却出奇地站在了他这边，纷纷指责老人的子孙说：“是啊，你们自己家老人，你们照顾凭什么要别人拿钱？”
    这年轻孩子的做法可真解气、。
    “你，你想昧了我们的钱是不是，我们要去找表哥（表叔），那钱是我们的，你们赖不掉。”
    张卫东拂袖而去说：“莫名其妙，我们只是亲戚，有钱也不会填补你们这些无底洞，四叔，给他们多上点礼，像咱们这样的亲戚，一般白事都是出十块钱是，咱们家一百，也算尽了亲戚的情谊了。”
    他果然来到记账台前上了一百块，然后想走。
    姑太太的子孙顿时变了副模样说：“想走没那么容易，把钱拿出来再说。”
    张卫东这次早就想到了后果，并不是没有准备，刘康三人加上张老黑，往前面一站，顿时就压住了躁动的乡下人。
    村里操办白事的老人大喝说：“都干什么，还不嫌丢人，你们照顾自己的娘，还想要别人拿钱，说出去也不怕咱们村的脸还要不要了，都给我回来。”
    老人的子孙不情不愿，还是不愿意让路。
    张卫东笑呵呵地说：“幸好这个村里还有懂礼的，谢谢你了，姑表一代亲，我姑太太走了，我们跟你们可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谁要是敢上来，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笑呵呵地上车扬长而去。
    他虽然赖账了，但是这件事传出去，所有人却都说好。

 第631章 防患于未然

    第638章防患于未然
    黄氏从北洼村回城，只是走了一天的亲戚，就安心留在城里，每天带着张浩康，对张卫东说：“我不糊涂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以后就管好自己不让你操心。”
    张卫东说：“奶，你这样想就对了。”
    刘康开着车，来到了一户普通的农家，这家的女主人跟关月玲年纪相当，在门口奇怪地看着停在家门地车几眼，就和邻居闲聊。
    张老黑说：“咱们来这干什么？”
    “看下去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邻居走了，一个个子很高，脸有些狰狞的男孩子走出来叫她说：“娘。”
    妇女忙洗了手问：“宝，你起来了？”
    男孩子是那种一看就是智力有问题的孩子，高高胖胖依靠着妇女撒娇，那妇女说：“真拿你没办法，乖儿子，饿了，娘给你弄好吃的去。”
    她说着就进屋了，很快从远处走过来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
    男孩一见就高兴地迎上去叫他：“哥。”
    年轻人却大力推开他，他傻笑说：“哥，你和我玩。”
    年轻人看看左右无人，忽然一把揪住男孩的脖子，拽着来到一个水缸前，里面装满了水，经过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这个水缸是喂牲口的时候，用来淘草的。
    男孩还以为哥哥在和他玩，也不反抗而是拍着手笑说：“好玩，好玩。”
    但是下一秒，就发生了骇人的一幕，那个年轻人把男孩的头按在盛满水的水缸里。
    男孩的身体徒劳的挣扎，浑浊的水飞溅出来。
    年轻人阴沉沉说：“你这个傻子废物，天天打针吃药有什么用，家里的钱都是我的，我的。”
    年轻人等了大概三十秒的时间，看看周围，似乎有些心虚，这才把他的头拉出来，男孩出来就拍打着他说：“不好玩，不玩了。”
    年轻人却猛然又把他往水里按，这是在害人啊，张卫东这下再也忍不住了，推开车门就要出来，开始的那个妇女听见动静跑出来，见到这个情形就大叫说：“你这个畜生，你干什么？快松开他。”
    她慌忙跑过去，不停踢打着儿子。
    年轻人这才松开了手，男孩满头是水出来，看见亲娘头贴在她身上告状说：“娘，哥打我。”
    妇女大声骂道：“给我滚，再让我看见你这么对弟弟，我饶不了你。”
    张卫东看得齿冷，因为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上辈子，张琳的丈夫。
    原来自私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对自己的亲兄弟都如此。
    年轻人说：“走就走，一个傻子就你们当宝贝。”
    他走后，妇女抱着男孩痛哭，又从里面走出两个二十来岁的女孩，问妇女怎么了。
    男孩想要说话，妇女却按住他的嘴告诉女孩说：“没事，我就是看着你们的弟弟，心里难受。”一个孩子已经傻了，另外一个正常的不能再出事了。
    “走，跟上他。交代一声刘康就忽的开走了车。
    车子开过年轻人的时候，张卫东要刘康拿车去蹭他，刘康虽然吃惊还是准备照办。
    张老黑说：“你不要胡来。”
    “我心里有数。”
    刘康开车技术比张老黑要好很多，追上男孩，不停把他往边上逼，男孩退到路边，再退就要掉沟里了，高声骂说：“你特么神经病，让你这么多还要让。”
    刘康停下车，开么走下来，装成小痞子的样子不停抖着腿，气势汹汹得骂：“老子今天就要打你这个不长眼的，敢挡老子的路。”
    年轻人见了胆怯地说：“我没惹你。”
    刘康斜着眼说：“凭你也敢惹我。”来到他面前，啪啪打了几个巴掌说：“以后别让老子看见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上了车问张卫东说：“这样够了吗？”
    张老黑不明白侄子来这一趟是做什么，问了张卫东也不愿意说，担心地说：“咚咚，别欺负人。”
    “嗯，我知道。”
    再次停留的地方，就是一个学校门口，这个学校是张琳曾经读过的乡村中学，才停下就看到瘦瘦得张浩冲过来激动得问说：“咚咚，你是来看我的吗？”
    “是的。”
    张卫东的回答让张浩觉得有面子，边上的同学也都用羡慕的眼光看过来。
    张浩年纪轻轻就沾染了成年男人油腻的气息，他上辈子没考上大学，自己没出息就喜欢炫耀他的同学朋友的成就，谁谁谁家里多有钱，买车了之类。
    每次看见他，张卫东就能清楚想起前世的自己，记忆似乎总会特别清晰，这个小伙伴的作用在这里体现得特别大。
    “咚咚，你真好。”
    张卫东却问说：“你看见王建设了吗？”
    “王建设？你找他干什么？”
    王建设应该和张浩是一届的中学生，但是他的年纪要大三岁，和张浩虽然是一个班的，却是两个世界的人。
    “没事儿，就问问。”
    正说着的时候，张卫东就看见了王建设，很高很瘦，虽然年轻清秀，但是这个样子，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王建设样子吊儿郎当，正跟在几个痞痞的年轻人追打老实的学生。
    可能是没见过张卫东，这群小痞子都诧异地看过来，他明显不好惹，身后跟着张老黑和刘康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保镖，身后还有锃亮的新车，和他们这些乡下家庭的孩子，不是一类人，知道惹不起。
    张卫东喊了一声说：“王建设。”
    王建设歪歪斜斜走过来说：“干嘛？”
    “听说你要退学了？”
    王建设点头后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成绩不好，就回家赶紧找个媳妇结婚。”
    王建设说：“已经找了，过几天我退学就结。”
    “什么时候，到时候我会让人给你送个大礼。”
    “为什么？咱们又不认识？”
    “没有为什么，我高兴。”
    换成别人，王建设已经开始发飙了，面对张卫东，他却不敢，几个小痞子问他说：“那是谁啊。”
    王建设说：“我们一个大队的，我不认识他。”
    小痞子说：“看起来挺有钱的。”
    王建设说：“有钱又不好玩，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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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2章 资助贫困生

    第639章资助贫困生
    看到这两人的近况，张卫东很安心，张琳在京城，彩霞在城里读书还跳级了，和他们俩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想来这一辈子，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不会活在这种人的阴影里。
    即使有，有张卫东在，应该也能罩得住。
    见侄子从乡下回来以后，人就不断发笑，张老黑担心侄子变傻，忧心忡忡地说：“怎么样，没事？”
    “没事，我很好。”对这个答案，张老黑不怎么相信。
    紧接着，他们又连夜去了省城的一所大学。
    每次张卫东要做什么，张老黑都是知道目的的，但是这一次，无论是去那个村子，还是去学校见王建设，都没看出来侄子在做什么，分明是有事，见到人却又什么都不做，只是胡乱聊了几句，又做了几件看起来莫名其妙的事，就走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张老黑试图猜一猜，但是很快他就放弃了，费脑子的事他不想做。
    再去的地方，说了一句是肥城，然后就在后座躺下来休息，张老黑好多次扭头去看，发现他并没有睡着，双眼一直呆呆地看着车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孩子心里到底藏着多少事？”张老黑说：“咚咚，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张卫东对他笑说：“我知道，四叔。”
    皖北到肥城的路况不是很好，开了七个多小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张卫东打着哈欠说：“走，咱们先去找个旅馆住一晚，明天白天再回去。”
    “咚咚，咱们来这里干什么？你还不说嘛？”
    “没事，这次来就是要见个人。”
    三人找了个条件还不错的旅馆，然后出去吃了个早饭，张卫东就回了房间呼呼大睡，他睡张老黑两人却都睡不着。
    刘康也在猜测张卫东的目的说：“四哥，老板来肥城，你说是为什么？”
    “哎，我也不知道，睡一会。”
    一觉睡到了下午，看看手表已经两点多，终于说了要去的地方：“去皖省大学。”
    他终于说了个目的地，刘康和张老黑开始拿着地图查路线，大学离他们的住地不是很远，开车20分钟就到了，上辈子张卫东就是个这个学校毕业的，他和这个人是差了很多届的校友。
    84年的学校，还没有几栋像样的教学楼，边上很多低矮的平房，比农村好也有限，他记忆中的那条小吃街，现在也零零星星地开着几家店，偶尔有客人上门，所有人都懒洋洋的。
    几十年后的故地重游，无论是人还是建筑，都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这时候也没有什么管理，保安看着车子不闻不问，任由他们开进来。张卫东走进去问中文系，又问一个叫于建中的人。
    问了好多人才问到这个人的资料，刘康按照那人的指点，来到宿舍楼下，又打听了一下，于建中去上自习还没回来。
    张卫东就问宿管大爷说：“于建中学习很好吗？”
    宿管老头说：“你们是他什么人？”
    “我们是他朋友，来找他的。”
    “哦，他居然还有朋友吗？”
    这个答案让人很出戏，张卫东记得很清楚，于建中在上辈子经常吹嘘他有多少多少朋友，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老头说完见张卫东一脸愕然，笑说：“他回来了。”
    说着，一个眼镜厚得像瓶底子的干瘦的学生走过来，宿管老头说了一句：“于建中，有人找你。”
    学生迟疑着走过来问：“找我？你们是谁？”
    张卫东说：“我是从你老家来的亲戚，你不认识我。”
    于建中听他清晰说出自己的籍贯，和家里亲戚的名字，也就不再怀疑，张卫东说：“怎么搞的这么瘦，你的生活费应该够吃饭的。”
    “都买书了。”他是学中文的，喜欢买中外文学书籍。
    “你现在家里每月给你多少生活费？”
    于建中楞了楞，哪有这样聊天的，不过面对老家来的亲戚，他还是说了：“学校有发十二块，家里每月给十块。”
    “就这点钱，你还买书？”
    于建中腰上的皮带估计是他爸用旧的，勒了有两圈，瘦得像一阵风就能吹走。
    带着的眼睛有一个镜片也摔烂了，破镜片的眼珠子看起来发白像死鱼眼，哪有青春勃发的大学生的半点神采。
    脚下的鞋前面也烂了，他家是县城的，却一点都不像城里人。
    于建中的父母都是郭嘉干部，现在最多是科长股长一类的基层领导，待遇应该不错，于建中有四兄弟，他是老二，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时候，虽然是双职工家庭，四个半大小子，家庭条件好不到哪去。
    于建中在家里还是不怎么受待见的孩子。
    顺着张卫东的目光，于建中也看见了自己的破鞋，不动声色地把脚往后挪了挪说：“我喜欢看书。”
    “再喜欢也要让自己吃饱饭。”
    “哦。”他答应一声然后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张卫东是陌生人，陌生人来看自己，聊天的内容像是在关心自己，这让他十分诧异，活了这么多年，居然有陌生人大老远跑来关心他？
    张卫东说：“也没什么大事，你是我妈的干儿子，她一直惦记你，最近才知道的你的消息，就让我来看看，你生活有没有什么困难，要是有的话，就帮帮你。”
    于建中说：“干妈？我怎么不记得？”
    “那时候你还小，你家里可能没当真，不过我妈是当真了。”
    “那你替我谢谢她。”于建中相信了。
    张卫东说：“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过的不好，幸好我们过来了，于建中，这样，以后每个月我都给你一百块生活费，直到你毕业。”
    “啊”于建中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说：“为什么？”
    “我妈一直在担心你，不过给你钱可以，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给你钱的事你不能告诉你家里，还有就是给你钱是让你生活的，不许买书。”
    “这”于建中有些迟疑，但是能感觉对方的好意，也就答应了。

 第633章 白日梦

    第640章白日梦
    看着眼前的于建中，很难把他和姗姗联系在一起，两人这一辈子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姗姗漂亮人能干，又是北大的大学生，还是妥妥的富家千金，简直就是集齐了世间宠爱的女孩子。
    自从张卫东重生回来，她一直是被富养着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于建中呢，个性看起来有些懦弱，小门小户穷得叮当响，还没经受社会的毒打，看起来就是个可怜的路人甲。
    上辈子的三个姐姐一个妹妹。
    张琳嫁得那个，一言难尽。
    王建设和他的家，就是大火坑，跳进去就能死。
    只有姗姗嫁的这个男人有责任感有担当，家庭遇到困难时，一家人不离不弃，一起努力，硬是一点点把全家都拔出了泥潭。
    于建中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学校做老师，和姗姗结婚后没多久，就把张卫东转到他所在的学校读高中。
    对这个小舅子，于建中一直很照顾，两人的感情比起普通的郎舅关系更像亲人。
    现在于建中不知道他是谁，但他不傻，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
    在学生时代，男孩子基本随时随地都在饿，他仅有的一点生活费除了吃饭就是买书，衣服鞋子破了都不舍得买。瘦是被活活饿的，现在有人送上门要帮他，虽然不清楚他是谁，但能感觉到张卫东停留在他身上的眼光是关心。
    之所以不敢一下给他很多钱，也是因为他是年轻的男孩子，性格还不是很稳定，别把好事做成了坏事。
    张卫东说：“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马上要到暑假了，香江有家公司有机会实习，你愿意去吗？”
    于建中大二在读，这个时代的实习都是学校安排，要到大三以后才会有，听到有实习机会，而且还是去香江，立刻惊讶的问：“我能去香江？”
    得到肯定的回答，于建中高兴到不行，80年以前，人们害怕有海外关系，84年以后，很多华侨回国，这时候有海外关系的人，又成了大家羡慕的对象，只能说是时代在变，越来越人性化。
    张卫东先递给他五百块说：“行，那你先给家里打个招呼，放假后直接去京城，这些你先拿着去买件衣裳鞋子，再配副眼镜，去香江太不像样丢咱们郭嘉的脸。”
    于建中尴尬地拿掉眼镜说：“谢谢，不过，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张卫东说：“咱们是亲戚，怎么，你是个大男人，还怕有人要卖了你吗？”
    “呵呵。”他有些不自然接过钱说。
    “你别谢我，是我应该谢谢你。”张卫东在心里对他说，上辈子你帮我那么多，这辈子就让我先为你做点什么。
    两人又定好了放假去京城的日子，他才告别于建中，走出了学生寝室。
    于建中目送他们上车走了，心中不好的猜测，这才消失。
    张老黑说：“你对他，怎么和别人好像不太一样？”
    “有吗？我不是一直这样吗？”
    张老黑没再回答，而是问说：“咱们现在去哪？”
    “回家。”
    见完了这三个人，张卫东只觉得灵魂通透舒畅，前世的人情，前世的债，似乎都终于可以放下来了，他重生后，把张琳和彩霞的婚事完美避开，没有半点心理压力。
    但是对于建中和姗姗的事很头疼，按照这一辈子的生活轨迹，两人结婚的可能微乎其微。
    姗姗是天上的凤凰，于建中就是地上的尘埃。
    他们要是不结婚，自己从小带大的外甥外甥女就不会有，这绝不能接受，所以他要专门走上这一趟，把这条线给接起来。
    之所以让于建中去京城一趟，就是想看他和姗姗的婚事究竟还有没有可能，命中注定的姻缘，也许有意识的在机缘巧合之下，会重新被连接起来。
    重生之后，有些人避之不及，有些人却唯恐错过。
    再说于建中，等到张卫东他们走了以后，如果不是手上还捏着钱，他甚至会怀疑自己刚才做了个白日梦。
    宿管大爷问：“小于，你家什么时候有这么阔的亲戚？开着那么好的车，出手就给你那么多钱？”
    “大爷，如果我跟你说，我到现在还是懵的，你信不信？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胡扯，不认识谁会给你那么多钱？”
    不说宿管大爷，就连于建中自己，也越来越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合常理，这个从天而降的陌生人，为什么要对这么好？想着张卫东的话，想着学校不久就要放假，想着难道真能去香江？
    他心中怀疑，可手里的钱不是假的，一张纸条上还有京城的一个地址，和一个电话号码，那孩子的名字原来叫张卫东。
    这个人名他以前绝对没有听说过，他还年轻记性很好。
    如果不去香江，他马上想到了家里，都是男孩子，老大已经参加工作了从来不做家务，老三和老四都懒的不行，也是什么都不干，别人放假都是开心的玩耍，只有他，放假就有做不完的家务。
    有机会去花花世界开眼界，当然不愿意被圈在家里做可怜虫。
    他先给家里写了封信，没说去香江的事，只说放假同学要一起去京城玩一圈，才能回家。
    这封信他知道父母都不会回，让家里知道他的去向就可以了。
    接着他马上去眼镜店给自己配了副眼镜，这幅眼镜烂了两年了，放假回去爸妈都没提让他配一副，他一直努力说服自己是家里穷，但是就在上学期，老三老四刚说眼睛近视了，父亲马上就带他们去配了。
    虽然一直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计较，可是心里始终会难过。
    张卫东才回到家，就看到亲自登门造访的卫县长说：“县长，没想到这件事把您也惊动，我真不该耽误您的工作啊。”
    卫县长听了满脸笑容说：“这是什么话，你张卫东说话从来都不会信口开河，这么大的事，一定是想通了才说的，我今天来就是想知道，你确定这件事实行以后，不会有路线问题吗？”
    黄氏见孙子h县长说的你来我往，高兴地对关月玲说：“我就喜欢看咚咚跟大干部说话。”

 第634章 上马饮料厂

    第641章上马饮料厂
    土地承包没几年，又要集中耕种，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县里为这件事吵做一团，都说这群农民在胡闹。
    卫县长却知道，农民是绝对弄不出来这件事来的。
    今天来仔细听张卫东解释权属还是村民自己的，并不是收归公有，而是村里采用租种或者代替耕种的模式，单纯为解决家家户户没有劳动力的困境，而做出的对策。
    这就能够接受了，卫县长立即告辞说回去上个会知会一声县里领导班子，这件事就能定下来。
    张卫东说：“县长你慢点走，还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
    听说他要在北洼村设一个饮料厂，规模还不小，投资预计超过五百万，卫县长第一次表示要留下来跟他详细谈谈。
    虽然不是经济挂帅的时代，但是能让治下的生活变好，一直是他最淳朴的愿望。
    县长要在家吃饭，黄氏可高兴坏了，亲自与关月玲一起出去采购，关月玲因为要干活不是很会安排过日子，被她嫌弃到不行，但是今天两人意见很一致，一定要招待好县里的领导。
    上马饮料不是拍脑袋就来的想法，皖北本身就是水果产区，加工果汁饮料有天然的资源优势。
    而且皖北地处南北交通要道，有完善的铁路和公路货运。
    现在哇哈哈还没出现，饮料厂直接对标的就是哇哈哈的ad钙奶之类的起家产品，后期他还准备了庞大的宣传费用，比如一套这种全国性的电视台，很容易用资本打造品牌，所以84年对张卫东来说，也是他国内事业起步的元年。
    现在虽然不是经济挂帅的时代，卫县长却是一个好官，限于当时的形式，张卫东放缓了村子的发展速度，北洼村的影响力虽然不大，但是至少带动了周边四个村子的生活，饮料厂只要上马，至少有二千名员工的规模，这又能改变多少家庭的贫困。
    当时已经有让一部分先富起来，带动本地区共同致富的说法，张卫东的做法不正好对应了形势。
    等到县长走了，关月玲担心地说：“我能干好吗？”
    没错，饮料厂一开始要她来管理，她心里没底，这么多人想想就头疼。
    张卫东说：“妈你放心，肯定不是一开始就交给你，我已经在香江培养了两个人选，一个做管理，一个负责销售，等饮料开始筹备，就会让他们过来，到时候沈奇宁也会过来。”
    虽然听到儿子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当，关月玲始终还是没底。
    按照张卫东原来的规划，上马饮料厂至少还要再等二年，但他看到健力宝已经出来了，哇哈哈没几年也要出现，时间不等人，明知道商机无限你不马上出手占先机，以后想在别人后面追赶，那就太吃力了。
    而且，关月玲去京城生活的事也彻底泡汤了。
    她不能离开皖北，张浩康和妹妹都长大了，能慢慢脱手，她还年轻不能一直被家庭拴着。
    听儿子的劝说，她去和外公商量去京城的事，老人根本不愿意，表示死也要死在自己家，去女儿家是丢祖宗的脸，他本来就因为没有儿子，一辈子吃了不少的闲言闲语，也最受不了闲言碎语。
    他不走，做大女儿的就不忍心离开，两个妹妹家里的日子过得都十分凄惶，没能力照顾老人。
    黄氏见孙子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是人来不断，就在一边笑眯眯地看，有时候还会给大家送来茶水，但是大家看到她来送水都表示说：“这不敢当，不敢当。”
    每到这时候，黄氏的心里就会很高兴。
    被县里的头面人物叫她婶子大娘，很是让黄氏享受。
    县里的行动很快，主管经济工作的副县长就来和他对接，听说工厂的管理人员是香江过来的名牌大学毕业生时，投资规模又这么大，上报到省里，省里领导居然也听过张卫东的名字，表示等工厂开工的时候，要来视察一番。
    一时间这个还没开工的项目，就成了当地的重点项目，县里在靠近村边的位置给了一块一百亩的土地，当时的工业用地还不规范，直接给了一百年的时限，因为是荒地，县里觉得厂里拿下这块地还要翻整，通电通水通路，要多花不少钱。
    几位领导还有些过意不去，表示要在城边给他弄一块，张卫东谢绝了县里的好意。
    他在皖北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北洼村的稳健发展，去城边还怎么影响村里。
    沈奇宁接到通知回到县里，这件事张卫东就完全交给他负责不再过问。
    手上有人的优势逐渐凸显出来，关月玲也被沈奇宁有意识地带着接触人，谁都知道将来这个厂子的当家人就是关月玲，对她都很恭敬。
    黄氏在城里本来过的很不错，但是很快的，家里的亲戚就都知道了她还留在皖北，麻烦随之而来。
    家里天天有人来哭穷借钱，这是因为她走亲戚出手大方的后果，这次回来她带了不少钱，一开始是准备偷偷塞给张良明的，但是二儿子伤了她的心，钱就没给，走亲戚的时候出手就放开了一些。
    农村的亲戚眼皮子浅，大家以前都是穷哈哈，俗话还说“苟富贵，勿相忘呢”，你有钱就得拿出来照顾我们。
    亲戚们就都红了眼，两家的亲戚又多，还都很近，她被滋扰地不胜其烦。
    这些人比起张良明和张凤英来丝毫不差，有的进门就跪下哀求，而且开口就是五千上万的亏空，不拿就有人来砍手剁胳膊的。
    有的套交情，不拿到钱就不愿意走。
    张卫东一开始也没管，黄氏开始不知厉害，被他们说得心软，就拿了一些出来，这些引来了更多的人，有人就说了：“你都给某某了，不能偏心。”
    各种奇葩的理由，偏偏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每个人都有必须要给的理由。
    她被烦到不行，都是亲戚又拉不下脸，张卫东才说：“奶，不然咱们就走？”
    但是黄氏讪讪着说：“能不能再等一天”

 第635章 会面

    第642章会面
    黄氏的要求来的有些奇怪，她在城里住了好多天，一直安心带孩子做家务，从没提过别的要求。
    关月玲却一眼看出了他的想法说：“娘，你想见凤英了。”
    张卫东这才恍然大悟，她一直没说，原来一直都在想着要见他的亲闺女。
    张凤英能比张良明好到哪去？根本就是一朵奇葩，自私自利到极点。
    黄氏说：“我就想远远看她一眼，不跟她说话都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卫东还能怎么说。
    但是他提了一个要求：“奶，我们陪你一起去，你不能跟她说话，也不能下车行不行？”
    黄氏答应说：“好，我都听你的。”
    张老黑听到这个要求，叹了口气说：“走，但愿别出什么幺蛾子。”
    黄氏上了车，三人直奔张凤英的家，他家是马路边上的自建房，到的时候发现大门紧锁，张老黑下来问邻居，回来告诉黄氏说：“娘，凤英现在学校干临时工。”
    黄氏一听就说：“那咱们就去学校看看。”
    张老黑看看侄子，张卫东说：“好，四叔，咱们去学校。”
    张凤英的婆婆是老师，这个活估计是死去的婆婆的面子才得来的，黄氏又开始自责起来说：“早就该来看她的，她的日子过得太不容易了。”
    “奶，我姑的不容易怪谁？咱们最困难的时候，包安康对咱们落井下石，你说她知不知道，知道还任由他这样对咱们？后来每次见你，不都是闹得鸡飞狗跳，但凡她能像个做亲闺女的样子，会弄成这样吗？”
    黄氏叹了口气说：“哎，她日子太难了。”
    张卫东说：“奶，你心疼她，她不一定需要，不如这样，等会咱们看见她，她要是能像正常的亲戚一样，咱们就帮她，行不行？”
    黄氏张了张嘴说：“哎，都是一家人，要是能团团结结的，该多好。”
    来到学校后，按照教工的指点，他们来到了学校食堂。
    就看见张凤英明显老了很多，正在费力地端着一大盆黑乎乎的东西往里面走，走进去就听见里面当啷一声，马上有人大声吼：“张凤英，你行不行，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不知道多少人等着这个活呢。”
    黄氏听到这句话，在车里眼泪哗啦掉了下来，作势要走下来，但是又忍住了。
    可以想象张凤英这两年日子过的很艰难。不过又能怪谁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是她自己做出那些事，凭娘家现在的财力，只要拉她一把，就能把她家的日子过起来。
    争强好胜蛮不讲理还自私自利，这样的张凤英很难让人喜欢的起来。
    果然张凤英也不是善茬，在里面大声叫骂起来。
    黄氏的手好几次去开车门，张卫东却没去劝，儿女是债，这是黄氏自己的债，别人说什么，她都会觉得你说在其中挑唆，儿女债在黄氏的身上，体现的真是淋漓尽致。
    张老黑说：“娘，我进去看看？”
    黄氏却说：“再等等看。”这让张卫东有些诧异，她性子软看见闺女受委屈，应该忍不住才对。
    不一会儿，张凤英就跑了出来，站在门口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又大声说：“赵哥，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一会。”
    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知道错了还不滚进来干活。”
    张凤英果然乖乖走了进去，好半天都没出来。
    黄氏却问张卫东说：“咚咚，这个孽障啊，我该怎么办？”
    她一脸难过的神色，想去照顾女儿，但是女儿又总伤她的心，去不对，不去也不对，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张卫东说：“奶，我姑的性子受点委屈也没什么不好，要是按我说的，就给她点钱，让她不至于日子不好过，别的咱们也管不了是不是？”
    黄氏终于点头说：“行。”
    张卫东看了看四周，发现有个十岁的男孩在边上玩，招手叫他过来说：“小朋友，你过来帮我把这个信封给里面一个叫张凤英的人，我给你五块钱，行不行？”
    小孩高兴地答应了，张卫东说：“奶，一千行吗？”
    黄氏点头说：“行。”
    一千块真是不少了，84年一个小院子才多少钱，可是给了那么多钱，也没见她家的日子过起来。
    小孩拿着信封走进去，不一会儿就看到张凤英拿着信封跑出来，张卫东几人坐在车里能看见她，但是她看不不见娘家人。
    不过她也知道，能给她钱的，除了黄氏和张秉忠，还能有谁，见四周看不见人，她大声哭道：“爹，娘，你们信太狠了，来我跟前都不给面见，我还是不是你们的闺女？”
    黄氏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张凤英又说：“好，是你们不要我的，我也不稀罕你们，看见亲闺女受人欺负，你也不站出来，这么狠心的爹娘，不要也罢。”
    她说着就走进了食堂里。
    黄氏等了好一会，确定她不会再出来，才说道：“走，该看的我也都看了。”
    车子开走了，她一直回头朝后面看着。
    黄氏回到家，就一头栽在床上休息，谁来也不见，躺一个多小时，忽然爬起来说：“老大家的，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晚饭她吃了一大碗面疙瘩，放下碗抱起张浩康说：“我明天想回去了。”
    “好。”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大门就被人咣咣敲，张老黑打开门一看不是张凤英又是谁。
    张凤英气势汹汹地说：“老四，爹娘来了是，他们在哪，这么多年挣这么多钱，我也该有份，你让他们出来，咱们讲讲理。”
    黄氏应声出现，站在远处冷冷看着张凤英，张凤英大哭说：“娘，昨天是你，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黄氏说：“钱你也拿了，还来干什么？”
    张凤英说：“娘，你看你现在穿金戴银的，这么老了戴这些没用，不如都给我，你在外面挣了不少钱，都给我，我家日子真是太难了。”
    黄氏却躲开她说：“凤英，你要是来送我的，就好好说话，不是就赶紧回去，让我多活两年。”

 第636章 人间

    第643章人间
    可能是离开的太久，已经摆脱了亲情的羁绊，黄氏现在差不多是人间清醒的状态，张凤英的要求在以前她甚至会觉得女儿在母亲撒娇，但是现在，心里只有厌恶和失落。
    张凤英无法接受母亲的改变，大声说：“娘，你变了，你光想着自己风光，一点不为闺女打算。”
    黄氏听了更是看见了她自私的面目：“不错，我老了，活不了多久，是要为我自己多想想。”
    “你不是我娘，我没你这样的娘，你以后老了瘫痪在床上的时候，不要找我。”张凤英大哭着跑开。
    黄氏呆呆得看着她的身影问说：“老四，人老了是不是就该死，什么好东西都不应该用吗？”
    张老黑说：“娘，别听她胡说，就是个自私的神经病。”
    关月玲因为是媳妇，不愿意参与婆婆和小姑子的矛盾，跟张卫东站在一边说：“凤英确实太不像话了。”
    那边黄氏絮絮叨叨说着她从小就疼张凤英，别的女孩早早下地干活，只有她在穷家还被娇养着，嫁给城里人以后，几年不回家，以前欺骗自己说她是忙，其实心里很清楚，她是看不起娘家那些乡下人。
    即便如此，她也从没想过要怪女儿，而是一直都在自责，觉得女儿受苦了，娘家一点帮不上她。
    很多不好的事都被想了起来，虽说生活艰难，原来正常的亲子关系并不是这样的。
    她对张凤英的一点念想，也终于烟消云散，商量着要走，却又发生了一件让她无法接受的事，她的堂兄弟家来报丧说，堂兄喝农药自杀了。
    黄氏听完身子摇摆差点摔倒，关月玲慌忙去扶，黄氏哭着问说：“为什么，大哥三个儿女那么孝顺，他怎么还想不开？”
    来人苦笑说：“正因为他的儿子孝顺，他才死的。”
    黄老大有二个儿子一个女儿，他年纪比黄氏大一些，今年七十岁，今年过年的时候，摔断了腿，不能走路。
    每天躺在床上，他就经常说：“活够本了，我得死。”
    儿子就劝他说：“爹，你别胡思乱想，别说你的腿还能治好，就是不能好，我也心甘情愿照顾你。”
    “那得花多少钱？”黄老大心疼儿子的钱，农村的日子太艰难了，儿子一分钱都恨不得掰两半花，可对他不管花多少一点眉头不带皱的。
    第一次他被儿子劝住了，安心的治病，想等腿好了再给儿子干活。
    不过人年纪大了，摔一下就要命，钱花了不少病也不见好，黄老大治了半个月，还是不见好，死活不愿意再治病了。
    随后赤脚医生一来他就张口骂人，医生被骂得背着药箱就走。
    他又说：“我一定要死。”
    家人这才害怕了，把家里东西都藏好，黄老大腿不能动，躺在床上只会大声骂人。
    不过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只要儿子过来，他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只是死活不愿意治病，家人也只能由着他的性子。
    慢慢放松了警惕，但是没想到有事出去了一天，回来就看见老头已经硬了，床上嘴角都是白沫。
    死于农村最常见的自杀手法，喝农药自杀。
    黄老大的儿子把自己的脸打得肿了看不见眼睛哭说：“爹，你让儿子以后怎么见人，你怎么舍得扔下我们不管？”
    张卫东的意思是不要黄氏看到这种情形，但是她坚持要去送堂哥一程，只好陪她一起去烧纸，掀开盖脸的黄纸见老人脸色祥和，死状安详，他的二个儿子跪在黄氏面前说；“姑，你打死我们，我们不孝，没照顾好我爹。”
    黄氏说：“大哥不想拖累你，是他自己想走，你们没做错什么，怪你们干什么，好好过日子。”
    她只看了这一眼，就让张卫东带她回家。
    路上张卫东还担心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黄氏说：“乖孙子，我没事，其实这些人过的日子，才是我应该过的日子，生病没钱治，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有病就等死，咱家那么好的条件，我且要好好活呢。”
    回到家以后，她变得温和多了，每天变着花样给家里的孩子做好吃的，过了一天队长找来说：“咚咚，联合收割机和播种机到了，今天就要开始收麦子，你让婶子也回去看看。”
    黄氏虽然进城了，但她是几十年的庄户人家，最关心的种庄稼，生产队的时候每次收麦子，都能把人活生生脱层皮，没有谁比她更知道农活的艰难，现在有个什么机器，能不用人割了，她一定要去看看。
    上次她回北洼村虽说不是很愉快，但是她和儿媳妇的斗法中，是胜利者，胜利者回村不会有什么心里阴影。
    队长的大发汽车开到飞起，他完全没接受后世驾驶的素质教育，见人就拼命按喇叭，别人躲得慢一点，他就探头出来破口大骂，被骂的也不怎么敢回嘴，开车的人现在可都是惹不起的。
    他回头看见张卫东开车，就嫌弃得数落他不像北洼村的爷们，太小家子气了，见人过来那么好的车居然要让人先走？
    花那么多钱买车干嘛的？不是用来横冲直撞、让这些人让路的吗？
    所以一路上张卫东都在听队长的魔音贯耳。
    张卫东也不申辩，笑吟吟说：“大爷，你有你的开法，我有我的开法，谁想怎么开谁就怎么开，你别要我学你，我也不要求你跟我一样。”
    队长说：“你真敢说，还敢要我学你。”
    等到村里的时候，麦收都已经开始了，几人走进田里，村里人都来看热闹，张卫东在人群中看见了张良明两口子，见张卫东的眼光扫来，张良明立刻垂下了眼皮。
    联合收割机把张卫东吓了一跳，好大好大。这家伙，六万多块一点都不亏。足足有后世联合收割机的两倍有余，一亩地估计只要一个来回就能收完。
    黄氏眼见着机器一过，麦粒就从一个大铁桶里出来，落到拖拉机里，麦秸也都被整齐得白了一路，惊讶的说：“真能收，真能收。”
    队长说：“婶子这是什么话，不能收村里花那么多钱干嘛？”
    照这个架势，全村八百多亩麦子，最多五天就能收完，想想当初整个麦收季，那次不要半个多月。
    科技改变生活。
    联合收割机收麦子是要钱的，每亩十块，接下来却在一块麦地前有人吵起来，队长气势汹汹得走过去，吵架的人是祝兰芝，听她的意思，想用联合收割机，但是不想拿钱。

 第637章 一人富不算富

    第644章一人富不算富
    祝兰芝的理由很充分：“这联合收割机是用两个村里厂里的钱买的，而那两个厂里的钱都是我大哥家的，我用自己家的机器还拿什么钱？”
    这回答很祝兰芝。
    她说的大哥就是被她经常呲着牙骂的废物张良川，想想这位大伯哥还真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人，需要的时候就是大哥，不需要的时候，就是乌龟王八蛋，亲戚原来是这么用的。
    队长根本不跟她对话说：“来两个人，把她给弄到一边去，别挡路。”
    果然过来了两个老汉，拖着她就走，从饥荒时代走来的人，爱惜庄稼就像爱惜自己的命，麦收时间紧谁都想早点入仓为安，敢破坏生产，就是全村人的敌人。
    所以祝兰芝被他们毫不犹豫得抬走。
    随后收割机就开向了下一家，祝兰芝拍着大腿骂，她可不敢骂队长，她骂的是张良明一家，窝囊废，看你这老婆被人欺负不敢放个屁等等。
    骂得时候眼睛还仇恨得盯着黄氏，自从黄氏抹屎给她吃以后，两人这个仇可就大了去了，一辈子都不可能调和的那种，至于黄氏身边的张卫东，更是她最恨的人之一，但是她不敢把战火烧到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身上。
    张卫东从小就在村里得人心，平时她想在村里骂得时候，就会被大家围攻，现在张卫东就旁边站着呢，身边围着多少拍马屁的，她要是真敢骂一句，不用张卫东这个当事人自己出手，她就会被愤怒的村民群殴。
    黄氏本来的打算是多呆一会，被祝兰芝这么一闹，顿时就没有呆下去的意思，对张卫东说自己要走，队长说：“先别走，咱们先去看看你的饮料厂，香江来的人速度就是快。”
    黄氏一直没来看过这个新厂，一到地方就看见熟悉的地方变得认不出来，高高低低得小土丘都被铲平，还规划了一条的35公里的水泥路，村民从此再也不担心下雨下雪进城受罪了。
    来到这里以后，因为被祝兰芝破坏的心情又好了起来，黄氏担心得问：“一百亩地啊，真能用这么大的地方？会不会太多了，不然咱么少要点？”
    孙子耐心地向她说起饮料厂的规划，黄氏听了咂嘴说：“没想到啊，这么大地方，竟然还不太够用。”
    沈奇宁带着几个人走过来说：“咚咚，你来了，饮料厂这边基本已经上了轨道，钟士元和周敏已经上手了，我等两天就要回香江了，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这两人就是要留在这里的厂长和销售总监了，北洼村虽然偏僻，但是他们俩的待遇不低，专门配得有车，住也是住城里最好的酒店，想做什么不论什么部门都是大开绿灯。
    “辛苦你了，姑父，对了我姑姑和沈雪梅怎么样了？”
    说到女儿，沈奇宁就尴尬得说：“都还在特区，那孩子真是着了魔了，一心想要去香江，还整天闹她妈呢。”
    再闹也没有用，张卫东不发话，老马是不可能给她证明的。
    “姑父，你别怨我，沈雪梅这样的人，反正是别想从我这里出去。”
    两人又聊了几句沈奇宁就走开继续去忙，黄氏看着他得背影说：“咚咚，你这样行吗？别让沈奇宁埋怨你。”
    “没事，我会留心的。”
    自从有过一次张满仓的背叛，后来不管做什么事他都习惯留好后手，免得到时候被动，香江的事业他经常不再那边，账目是托管给财务公司的，不论是沈奇宁还有何佳怡，都没有动用大额资金的权利，想依靠人性的自我约束，那是跟自己的钱过不去，他不会那么蠢犯这种错。
    队长在这件事上并没有说话，觉得张卫东根本不需要别人提醒，从小就做出那么大事业的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看着忙碌的饮料厂，张卫东说：“大爷，北洼村咱们两家算是有钱的人家是？”
    队长当然点头，随即又摇头，张卫东很清楚他有多少钱，他却不知道张卫东的底细。
    “但是村里还有很多人家日子过得很艰难，虽说每年都有固定的进项，可是生病盖房子娶媳妇等等，只要一件事就能把一个家打回原形。”
    “你想怎么办？”张卫东既然说出来，就应该有应对的办法，队长直接问答案。
    “我想给咱们村里的每一家都弄个营生，你看行不行？”
    队长惊讶的问：“要做什么，要是大家都做，都卖给谁去？”
    张卫东说：“这个不用担心，做了我就能想办法帮大家卖出去。”
    队长对他无条件信任随机说：“你有把握的是？说来听听，做什么，该怎么做？”
    “大家都能做的，投资就不能大，我这些天考察了附近的原料，也h县里聊过，觉得这个东西能做，而且投资不大，家家户户都能做。”
    “什么东西？”
    “打火机。”听到是这个，队长有些失望，还以为是肥皂厂之类的赚钱的东西呢，打火机能卖几个钱？
    上辈子，有一个县，全县都做打火机，占据全球百分之七十的产能，咱们郭嘉有不少这样的特色产业县，就是因为发展快了一步，这一辈子，张卫东准备复制那个县的发展轨迹，把皖北打造成一个打火机生产的特色产业县。
    这个时代常用的是火柴，很多地方叫洋火，还有落后的老人在用火石，一到阴天下雨，点火烧饭就成了很大的难题。
    虽然觉得这东西没有什么出奇，但是因为张卫东一贯的正确，队长肯定是坚定的支持，张卫东说：“前几天卫县长也和我谈过，很支持我的想法，最重要的天然气原料，他来负责解决。”
    这算的上是天时地利人和的项目了，全县上下劲往一处使，领导支持，下面努力。
    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全县很快就会全面铺开，还不如现在抢占先机做强做大，让后来者永远跟不上。
    不知不觉，队长已经开始用张卫东的思维考虑问题。
    作为重生者，一个人生活好了没什么，带动全县一起过上好日子，这才是真正的没白来一趟。

 第638章 影响力

    第645章影响力
    一个人的影响力足够大时，想做事就比才起步的人要容易太多，上上下下对他都足够重视，能够想象的到，这个产业的发展速度不会慢了，小小的打火机，关乎全县几十年的命运，他要安排周全才行，所以暂时就走不了了。
    黄氏说：“没事，你的大事要紧，再有亲戚上门，我会让他们走的。”
    于是接下来的好几天，张卫东被不断参加县里的各种动员会，恳谈会，想打造一个成熟的产业链，从原料、加工、销售每一项都会细分出来很多东西。
    皖北这个产业还是一片空白，所有的东西都要从无到有，需要做很多工作。
    这不是哪一个部门能完成的，需要很多单位的配合，银行、工商等，好在卫县长支持的力度很大，专门从财政拿出了五十万，几家银行也各自拿出了五十万，扶持皖北的这株幼苗成长。
    一开始与农户采取的是纯代加工的模式，由银行借款给个人，采购小型设备，这设备老人女人都能操作，生产出来的产品统一由张卫东组织的销售公司现金购入，解决最关键的销路问题。
    打火机是民生产品，所以销售也一样很苦，需要一步步沉下来做。
    卫县长向上级申请增加工业天然气的采购量的请求，省里也因为听说是张卫东在操办，居然为他大开绿灯，在很短的时间内批下来。
    由于产业的配套还不完善，还需要建立一个专业的购销市场，张卫东个人出资五十万在县城的角上建立了一个市场，每个时代都不缺乏聪明人，县里的一连串动作被很多人看在眼里，广告也正式在电视台打了三天，就开始有人上门咨询，整个县域，都因为这个小小的打火机行动起来。
    张卫东这才发现，他在皖北想要做事的难度比在别处小很多，只要是他的要求，县里就会想方设法帮他做到不可。
    在家乡被人信任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感动之余，更多想到的是责任，绝不能家乡父老的信任。
    打火机的工作基本安排差不多，他要走时，卫县长亲自相送，一再告诉他，以后肯定还有很多事要找他，千万要多关心一下家乡。
    他其实是在担心。
    说起来县长这次非常冒险，几乎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在张卫东身上，这在官场可以说是大忌，不管哪一个环节出问题，对他来说都不是小事，不是绝对的信任，绝对做不出这种决定，这个情，张卫东不能不认。
    回到京城，他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是来自陈春先的。
    中文移动传呼机技术，经过三年的研究，终于成熟了，不过这项技术想要快速推广，不是那么容易，张卫东唯一能取经的人，就是汪启南。
    汪启南早就知道了这项全球领先的新电子产品，他告诉张卫东说：“我觉得推广的难度不是很高，关键是这个东西不能代工，只能自己建厂生产，必须一步一步慢慢发展，等到厂子的产能扩大，才能面向全国推广，这对邮电系统来说是一件好事，一个新的盈利点，他们没理由不支持你。”
    寻呼台其实在海城已经有了，但是发展依然任重道远，张卫东其实也在担心，寻呼机的售价不低，还有不低的月租费，现在的人能不能接受这么高的消费？
    这项技术想要大面积推广，至少是三到五年以后的事，也就是87年左右，没记错的话上辈子传呼机的高峰是在九二到九九年，那时候的经济形势比起现在，可要好上太多了。
    即使需要三年的发展，也不过是87年，87年的消费能支撑的起吗？
    而且，传呼机是短命的产品，上辈子也只有十几年的发展时间，这辈子经过张卫东的提早入局，想必手机技术也会在最快的时间研制出来，也就是说不用到九五年，手机技术可能就会完成成熟了。
    手机一旦成熟，取代传呼是必然的事。
    上辈子一直到二千年左右，手机正式上线，传呼机才慢慢消失。
    这辈子张卫东介入太早，陈春先研发的技术，比起摩托公司更要先进很多，这一次寻呼机的寿命只怕会更短。
    想了很久，他最后决定还是按照汪启南的意见，就把生产厂设在特区，慢慢在羊城和特区发展，等到条件成熟，立刻就能在全国全面开花。
    建厂的事自然有沈奇宁出面去谈，最后做决定的时候，张卫东才会出面。
    汪启南有意无意提了一句：“赵正豪已经和周兰分居了。”
    他人在特区鞭长莫及，只能把这件事托付给张卫东处理。
    离开多久，第一次来到进出口贸易公司，赵正霆一见他就伸出了手，张卫东自然心知肚明问：“干多久了？”
    “你终于舍得来了，到今天正好一个月。”
    张卫东看了看四周说：“干的不错，这个月，前面的三百算奖励，我再给你八百。”
    赵正霆高兴得说：“你真够意思。”
    现在的办公司，颇有皮包公司的架势，一部电话，三张办公桌，看起来真的就能提了就走。
    从接到第一个合同开始，现在的公司还是一片空白。
    赵正霆带着他来到一个办公桌前，打开抽屉，营业执照公章之类的文件都在里面。
    他把公章和财务章都交给赵正豪说：“这些你来保管。”
    赵正豪闷着头接了，又问道：“你和周兰怎么回事？”
    赵正霆笑说：“周兰的爹妈嫌我哥没出息，给你这个骗子干活，怕宝贝女儿吃亏，就带回去了。”
    那对中年人，带着强烈的自信，一直坚信张卫东是骗子，劝赵正豪离开他带周兰回特区。
    赵正豪不答应，他们就把周兰带回去县城，说是让赵正豪自己冷静冷静，其实就是威胁。
    这种要挟对有些人说有用，但是对赵正豪这种缺乏责任感的人，就很难奏效了。
    “今天来是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你们的出国手续都办了没有，最近可能要出国。”

 第639章 变脸

    第646章变脸
    张卫东的这句话，引起了赵正霆的耻笑：“又来骗人了，上次不是说要带我们出国，鬼才跟你过来，现在还说这个，我嫂子都因为出不成国，眼看着要跟人跑了。”
    赵正豪一脚踢过去，他麻利的躲过做了个鬼脸。
    张卫东过来支持了弹药，出去泡妞又有资本了。他是狗窝搁不住剩馒头，一定是马上拿着钱出去鬼混。
    这次去不成，因为公司来了真正的单子，就等着张卫东回来去谈呢。
    这次带他去的是一个直属机关，上面听了汪启南的建议，特地设立了这个新部门，规定国内凡是超过百万的项目都要先立项，再送交这个部门调查研究，确认项目的真实性和设备引进回国确定是可以正常生产的，还得是当前最需要的工业项目。
    项目申请送上来之后，具体的采购就和企业没有任何关系了，基本所以同类的产品基本都需要至少二家以上的选择。
    来到这里他才发现，易搏居然坐在副主任的办公室，不由大喜过望说：“易哥，你什么时候调过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易搏这次的跨越确实太大了，他在特区虽然算不上高官，却是领导的贴心人，谁敢不高看他一眼，这次汪启南把他调到京城，直接跨到京官机关的行列，这位置其实一宣布出来，就经历了无数的争夺，不过有汪启南在，易搏能过来也是顺理成章。
    “易哥，你是住哪里的？”
    易搏感受到他的关心，笑呵呵说：“你放心，我暂时是一个人来的，组织上给了个宿舍，我有住的地方。”
    张卫东没说什么。
    今天就是易搏电话通知他们过来的，武城要上马一千八百多万的大型项目，这个项目在年初的时候，地方就已经批复了，但是紧接着就遇到了郭嘉关于大型项目立项的管理，项目被迫停止。
    直到管理细则出来，这个项目才重新拿出来讨论，按照张卫东制定的标准，仔细审核了所有的数据才发现，他们本来想要引进的厂家，有很大的问题，设备陈旧长途运输的话，估计运回来也是一堆废铁，而且，对天然气的用量太高，按照设备的要求，即使是武城所有的气都给他们，还是不能用。
    易搏力主直接交给赵正豪的公司，这个部门一开局就发现了大问题，得到上面的表彰，但是申请的企业却又把皮球踢给了设备办公室说：“既然你们不同意我们的申请，就要帮我们找到同类先进的设备。
    易搏就把这个项目交给了赵正豪的公司。
    张卫东说：“易哥，你就放心，这个项目我是公司第一个拿到的工业项目，我会亲自带人去国外谈判的。”
    易搏说：“好，一千万的外汇，不是小数目，只有交给你领导才能放心。”
    赵正豪这些日子其实一直也有被张卫东欺骗的感觉，但是今天在这里见到易搏，顿时明白这件事原来是父亲的意思。
    两人又热烈的聊了几句，走出来后，赵正霆兴奋得不行说：“咱们真要出国了吗？”
    “让你出去不是让你去玩的，第一次我跟你们去，等以后就是你们自己去办，你们不要给我惹麻烦。”
    赵正霆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80年代能出国的，有几个是简单的，回去以后赵正豪兄弟就被张卫东指派着送各种资料到指定的地点。
    两人懵懵懂懂得，只知道照办，接待的人虽然很热情，但他们分明感到，只要是他们出去办事，对方往往公事公办，对他们提交的资料也会横条鼻子竖挑眼。
    而只要是张卫东过去，不管多陌生，对方的态度都会好的出奇。
    这种明显的差距，让赵正豪很绝望。
    周兰出现在酒店门口的时候，张卫东丝毫不会奇怪，这次她的父母这次态度变的很好，远远得看见赵正豪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正豪回来了。”
    赵正豪叫了声叔叔阿姨，却没看周兰一眼。
    周兰气愤得说：“赵正豪，你什么意思，眼瞎看不见我了？”
    周妈妈拉了拉她，她却甩开母亲的手，一下跳到赵正豪面前说：“你怎么不说话？心虚了是不是？我生气这么久你也不知道哄我一声，你还是不是男人？”
    赵正豪说：“你走的时候，不是说要跟我分居，再找别的男人吗？”
    周爸爸说：“正豪，这我就要说你一句了，男子汉要大方点，兰兰是女孩子，我们一直当宝贝养的，说句气话，你不能当真。”
    周兰气愤得说：“爸，你干嘛对他这么客气，你没看出来吗？这个陈世美，才能出国就想变心了。”
    赵正豪冷笑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国了？这次来估计也是因为能出国了，才回来找我的？”
    “我”周兰语塞，但是转眼就说：“你管我怎么知道的，说好的出国有我的份，你别想甩下我。”
    周妈妈说：“小赵，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哪有隔夜的仇，你告诉阿姨，出国的事，是真的？”
    赵正豪说：“仇不过夜，周兰回娘家已经十几天了？”
    周妈妈丝毫不尴尬得说：“我们想闺女了，兰兰就回娘家多陪住几天，你不会介意的？”
    周爸爸也说：“正豪，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这才放心把女儿交给你的，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你告诉叔叔，这次出国是做什么的？”
    赵正霆说：“叔，我们这次出去厉害了，要花好几千万呢。”
    周爸爸惊讶得说：“这么多钱啊，正豪，你肯定要让兰兰跟你一起去，你还不知道，兰兰会英文，出去能给你当翻译呢。”
    这个说法让张卫东也十分诧异说：“真是这样，就一起去啊，我们本来就是要找翻译的，这下正好省了。”
    赵正豪没想到他会忽然插嘴，看了他一眼也就不言语了。
    周爸爸一听高兴坏了说：“我当初一见你就觉得与众不同，现在一看果然是这样，真是年轻有为啊。”
    有些人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想过在自己打自己的脸。

 第640章 刮目相看

    第647章刮目相看
    周兰的真实英语水平让人流泪，周爸爸所谓的女儿会英文，是她刚刚学会唱abcdefg这首儿歌，被发现以后她也若无其事，幸好对她没有什么期待，出国的时候准备的有专门的翻译。
    周兰很无辜得说：“为什么呢，我在家都会的呀。”
    脸皮能厚到这个程都，也是一个人的本事，她更大的本事，也飞快展现出来，那就是对付男人。
    赵正豪嘴上虽然一直说着狠话，周兰回来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他就被迅速拿下，重新变回了周兰面前的一条小狗狗。周爸爸感慨得说：“正豪这孩子真不错，像个男人，大气。”
    周妈妈：”还得是我闺女，在男人这方面，像我。“
    她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当着赵正豪的面，拼命夸他浪子回头，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他们原来已经对这门亲事和汪启南失望透了，觉得他连给女儿找个好工作的本事都没有，女婿赵正豪更像一滩烂泥，转眼间赵正豪却忽然翻身，居然要出国公干。
    周爸爸见女儿很快搞定了他，这才拍着胸脯说：“吓死了，吓死了，幸好没让女儿离婚，果然当大官的个个都不含糊，随便弄点了啥，普通人一辈子都比不上，咱闺女要是跟这个赵正豪离婚，现在一定后悔死了。”
    周妈妈说：“哎，兰兰要是能留在扶桑就好了，我女儿那么漂亮，一定会有出息的。”
    这次的跨国设备采购，加上张卫东和他从香江调过来的万艾可扶桑地区负责人，武城厂方负责人两口子，以及二名设备办公室的领导，一共十个人，从香江转机去江户。
    厂方领导见进出口公司的话事人居然是张卫东一个孩子，跟他说了几句，就跟设备办公室的领导耳语，但是那位领导坚决得说：“这是组织上安排的分工，我这次来只是监督，没权利临阵换人。”
    赵正霆说：“张卫东，他们看不起你呢。”
    “无所谓，反正他们看不起也得忍着。”既然对方明显表示了轻视，就没有必要再费心思搞好关系。
    这回答很对赵正霆的胃口，不由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几个人见张卫东从香江又带了几个人，听意思是他在香江的下属，都十分诧异，张卫东的履历他们都知道，不是个北大的学生吗？怎么还有香江的手下？
    通过万艾可扶桑的负责人，早已和扶桑的企业打好了招呼，所以一下飞机就有万艾可的人来接机。
    这几人见一个留着小胡子的扶桑人对张卫东不停点头哈腰，觉得不像张卫东说的是什么朋友，反倒像是上下级的关系。
    这让他们更加小心起来，这个孩子怎么好像走哪里都能吃得开？
    周兰很羡慕张卫东不管在香江还是到扶桑，都有人对他恭恭敬敬：“哼，有什么关系，还不是靠我公公才有这一切的，将来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
    扶桑职员先带着老板参观了他们的药品仓库，又介绍了扶桑的营销渠道，扶桑万艾可销售占据全球销量的百分之十五，小小的弹丸之国，对这个东西的需求远远多与很多人口大国。
    这可能也是扶桑经济形势最好的时期，饱暖思嘛，现在是扶桑的经济黄金时期，物价低人民幸福感强，江户的楼市价值更是号称能买下漂亮国。
    这位负责人名叫渡边淳，三十多岁，月销售额短短的时间已经达到了97万美金，他还激动的表示，每个月都有百分之五以上的增幅，万艾可在扶桑的前途一片光明。
    但是张卫东却知道，广场协议要不了多久就会来了，万艾可在扶桑的辉煌将来会不可避免得受到广场协议的影响，经济受到重创的扶桑，哪还有心思用他的药
    他是万艾可老板的事并没有瞒人，武城领导夫人听了也很心动，拐弯抹角问药的效果，张卫东很大方得送了他们一盒，告诉他们千万不要过量，第二天无论是领导还是领导夫人，都对张卫东换了笑脸。
    领导夫人满面春风得说：“小张同志真是年轻有为。”
    张卫东投桃报李：”嫂子今天也特别漂亮。“见他说话凑趣，领导夫人对他的戒备一扫而空。
    靠着万艾可的效果，为他的工作带来了很多便利。
    大家这才知道，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人，他的一项国际专利药居然走出了国门，看情形还是销量惊人，眼前的这些扶桑人居然还都是张卫东的手下，张卫东有种让他们大开眼界的感觉。
    大多人出国的机会都没有呢，而人家的产品已经远隔重阳来到了这里。
    渡边淳汇报完工作，就主动说起了他联系的那两个设备厂家，张卫东问：“设备情况怎么样？”
    “老板，这两家的设备，都是我们郭嘉三十年前的产品，淘汰之前还能正常使用，其实还有更新的设备，都因为技术封锁的原因，这种设备不能向你们提供。”他抱歉得看着张卫东。
    张卫东说：“你不用内疚，这两家设备的状况，哪家的相对好点，对方的心里价位是多少？“”
    “山崎重工的设备要好一些，报价高八十万美元，川崎重工的设备虽然便宜不少，但是设备老化严重，我建议还是选山崎重工。”
    这就是有自己人的好处了，两眼一抹黑上来，只会伸头被人宰，武城对这套设备的报价是一千六百万美元，
    山崎重工的报价一千三百万，川崎重工的报价是一千二百二十万美元。
    就是这么牛，几十年前的旧设备，还能卖到这个价钱，在我们郭嘉的工业基础薄弱的时代，国外采用的措施一直是打压。
    张卫东吩咐渡边淳说：“你约一下两家企业的负责人，我要现场考察引进设备的情况。”
    渡边淳答应着就出去打电话，赵正霆凑到他面前说：“张卫东，来江户了，工作我也不懂，我能不能自己出去玩？”
    周兰听到这个问题，也跃跃欲试，还拽了拽赵正豪，赵正豪没说话，气得周兰掐他腰上的肥肉。
    “在设备没谈好之前，谁都不能出去鬼混，要是被我知道了，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第641章 风暴前的繁荣

    第648章风暴前的繁荣
    有两家工厂想要甩掉陈旧的过时设备，在张卫东想来，我们应该能用废铜烂铁的价钱把他们买下来，即使加上运输和安装费，也不会追加很多。
    但是无论是川崎重工还是山崎重工，好像看穿了他的底牌似的，死死咬住价钱不愿意降价。
    接待张卫东的两家扶桑代表都是油腻的中年男人，两方的态度一直看起来都很热情，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们的设备有不少郭嘉的人想要，不愁买主。谈判一时间陷入了窘境，国内规定的时间很紧，留给他腾挪的时间不多了。
    虽然武城的厂长夫人被拿下，但是武城这边对张卫东和设备管理处这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机构很不感冒，厂长好几次在设备管理处领导面前说风凉话。
    领导特意对张卫东说：“对方给出的报价在咱们国内的允许的范围之内，你为什么还硬要往下压价？”
    张卫东解释了他的目的，领导听他说准备把设备的采购压到九百万左右时，就沉默了，等了一会说：“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就怕到时候办不成事，反而影响大事。”
    “我明白，如果不行，我就会及时改进。”
    下一刻张卫东却坐在了住友银行的贵宾厅，这次陪他前来的只有渡边淳。
    万艾可在江户的知名度不够高，所以接待他的人级别也就不太高，一家分行的经理，他仔细看了手里的资料，很久才放下来说：“张卫东桑，我们觉得您的要求超出了万艾可本身的价值。”
    张卫东也不生气。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佐佐木先生可能只看到看江户的销量，如果研究万艾可的市场就会发现，我们的市场是呈倍增态势的，万艾可在全球的月销售量，在这个月已经达到了七百五十万美元，随着团队的扩大，它未来子全球的市场不可限量，所以我以品牌销售权抵押五年的方式，向住友银行贷款八千万美金，是合理的。”
    “如果是万艾可全球市场，住友银行可以向您贷款一亿美金，可是现在您拿出来的只是扶桑一个郭嘉的市场，而且只有五年的期限，您又不愿意放低要求，请原谅我们做不到。”
    张卫东说：“那实在是太遗憾了。”
    走出银行，渡边淳说：“老板，已经是第三家银行了，咱们还要继续谈吗？”
    “谈。”
    老板的吩咐不敢拒绝，渡边只好继续下一家的准备。
    回到酒店，却惊讶得接到了川崎重工的邀请，邀请他去喝酒。
    川崎重工的山木请他们一行人去的对方，居然是街边的清酒馆。
    赴约的时候，他穿上了和服，样子和平时严肃拘谨完全不一样，他变得开朗又大方，他一直不说目的，只是不停介绍各种清酒的历史，喝到最后，他似乎来了酒意，不停唱歌跳舞。
    他们这边结束，山崎重工的负责人武藏居然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喝清酒唱歌，不过是换了个场地而已。
    按照武城厂长的意思，是对方看不起他们，请他们来这种地方。
    好在有自己人渡边淳，保证在扶桑的文化里，请朋友喝清酒是增进感情很好的方式，不是看不起。
    事情越来越蹊跷，接下来，这两家公司对张卫东的邀请不断，参加的局也越来越奇怪。
    渡边淳的一名手下带着一个有些猥琐的扶桑人来到他面前说：“老板，他是我的老朋友，川崎重工的技术员龟田一郎。”
    一定不会是什么真正的朋友，这是几天来花钱找到的眼线而已。
    张卫东开门见山问说：“龟田先生，川崎重工对我们采购的设备，似乎不是很在意，这是为什么？”
    龟田一郎说：“川崎的用地紧张，那些旧设备占用了很大的空间，公司一直试图甩开这个包袱，确实在卖家。”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我们来买，川崎反倒像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对这笔交易不敢兴趣？”
    龟田笑道：“看来你还没有找到真正的主事人啊。”
    这话让张卫东心中诧异不已，设备明明都是川崎和山崎两家公司的，为什么龟田一郎却要这么说？
    在关键的时刻，这个猥琐的男人却伸出手来，张卫东随手递过去估计得有一千美金过去，想不到他掂了掂居然一副嫌少的样子，不愧是黄金时代的扶桑，人人的眼界都这么开阔。
    渡边淳的手下一把抢过钱来还给张卫东说：“张桑，别理这个瘾君子。”
    龟田一郎见钱走了，立刻说道：“好，我说，不过那些你还是要给我。”
    把钱递给他，龟田一郎拿到就想跑，渡边的手下早有准备，哗啦一把武士刀指向他，他只好站住说：“好，我都告诉你。”
    扶桑的经济形似太好，带动了股市和楼市的发展，实体经济虽然能赚钱，但是比起金融和楼市，就太慢了，于是很多工厂都不在生产，而是把运营资金抽出来，投入到股市和房地产中。
    川崎重工和山崎重工两家公司也在追赶这个全民的大潮。
    所以公司的资金就开始紧张起来，两家公司实际上已经被掏空，整个公司都已经抵押给银行，其中就包括那些设备。
    听到这里，张卫东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和银行接触，这两家公司都那么紧张，原来是担心银行会处理他们的资产，那些资产他们已经没有了处置权，这些狡猾的扶桑人，却一直藏着不说。
    他又问龟田一郎说：“这两家公司的设备，实际的心里价位是多少？”
    龟田一郎摇头，但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以前有说过价值在五百八十万美金。”
    听到这个价钱，张卫东惊呆了，来时国内就说过这批设备不超过一千六百万美金，都可以拿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价差居然这么大。
    龟田一郎的职位不高，再往后问，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挥手让他走后。
    赵正豪说：“既然如此，能不能直接从银行采购这些设备？这样不就能够用最低的价钱买到了吗？

 第642章 意外之喜

    第649章意外之喜
    债务没到期，银行没有权处置这些资产。
    但是川崎和山崎他们同样不能处理，因为已经抵押给银行了,虽然是废旧设备，但是要处理这些东西，还是要经过银行的许可。
    关键呢，这两家都不希望这次的收购不惊动银行。
    所以张卫东无意中接触银行的举动，触动了川崎他们脆弱的神经，这才有他们不断的宴请，以为张卫东想甩开他们。
    明白其中的门道之后，张卫东就让何佳怡带领她的团队立刻赶赴江户。
    何佳怡带来了三亿美金的资金，这笔资金无论如何都不算少，很奇妙的是，资金不是存在长期合作的汇丰银行，而是住友银行。
    住友银行的那位分行经理，这次是直接登门拜访的，和张卫东去借钱的时候，谁都看不出这样的两张脸居然是一个人的。
    他是来传话的，替他的老板邀请张卫东共进晚餐，张卫东说：“替我谢谢伊贺先生的邀请，我一定会准时到。”
    何佳怡听说她要放手香江的工作，至少二年都要留在扶桑工作，心中十分不解，虽然扶桑的经济形式很好，但香江的人脉和机会比只身在扶桑重新打拼要好很多，老板的这个决定是为什么？
    张卫东也没有向她解释的意思，他也完全不再理财川崎和山崎两家的动静。
    这种吊儿郎当的工作态度，让武城的厂方很不满，设备管理处的同志向国内汇报说，张卫东并不是很重视这次采购，建议换他亲自去谈，但是国内严厉批评了他，并且告诉他，这次绝对要以张卫东的意思为主。
    放下电话他也很郁闷，来扶桑一周了，张卫东为他安排的江户游确实很好，但是他不是武城的那一对夫妻，玩的乐不思蜀，他是来工作的。
    不过小人物的愤懑，注定是无用的。
    伊贺会长的宴请很中式，他居然邀请张卫东和何佳怡去他的府邸，而且扶桑人心细如发，派了他自己的座驾来酒店接人，这一番动静，立刻就传到了川崎两家公司的耳朵里。
    这笔一千多万的买卖，两家公司其实都很重视，一直派人盯着张卫东一行人的举动，伊贺会长的邀请，立刻让两家傻眼了。
    住友银行的会长，在扶桑绝对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大人物。
    回头再说张卫东，他才下车，就有一个穿着蓝色便服的老人走上来说：“张，早就听说你的大名，想不到今天居然有幸能请到你，快请进来。”
    张卫东惊讶地说：“伊贺会长，这话从何说起？”
    伊贺会长笑说：“香江的郭先生是我的好朋友，他好多次在我面前说你的名字。”
    他居然是郭德胜的朋友，真是意外之喜。
    伊贺老头是个很会享受的人，精致的美食，漂亮到完美的美女，请国内大师设计的园林大宅，张卫东参观了一遍，赞不绝口。
    伊贺会长似乎无意中问说：“张，你这次带大笔资金入扶桑，如果有需要，住友银行可以为你提供不小的助力。”
    张卫东一直在想打通扶桑的金融权贵，可惜没有门路，想不到这次为国采购设备，居然无意搭上了扶桑最有钱的人之一。
    郭德胜简直就是他的贵人，不过想想也对，全球的有钱人估计大部分都是认识的。
    “伊贺会长，您可能也听说了，我有一个专利药品，在全球的销路还不错，这次来扶桑，本来想用这个药品的地区代理权做抵押，换一笔小钱在扶桑玩玩，但是仔细研究了扶桑的市场我才发现，比香江的盘子至少大许多倍，所以在你们住友银行拒绝了我以后，我就调集了自己的资金，准备在这里大干一场。”
    何佳怡听得翻白眼，老板这是又在骗人了，调集资金之前，他还向自己保证，不动香江公司的根基，这笔钱只在扶桑停留二周，就要调回去的。
    伊贺会长饶有兴趣地说：“郭说起过你在股市几次神奇的出手，我也很期待，你在扶桑能创造出什么样的辉煌。”
    张卫东谦虚几句，伊贺会长说：“张，我这次请你来，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在股市上有行动，住友银行能为你提供十二倍经济杠杆，如果有大资金的要求，就要看到时候的实际情况了。”
    张卫东感谢之后，两人的谈话就变成了家常，我们郭嘉的文化经过几千年的渗透，扶桑的老派人都深受影响，言谈举止之间，如果不是知道，谁都以为他是一位国内的智者。
    总之这是一场宾主尽欢的会面，送他们出门的时候，伊贺老人说：“张，听说你还要采购一套设备回国？”
    这句话让张卫东莫名胆寒，他的一切在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人面前，像是什么遮挡都没有，看来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伊贺会长说：“年轻人，别紧张，你的行程不是秘密，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谢谢会长关照后辈，是的，我是要采购一套工业设备回国，不过不是很顺利。”
    “这样，明天我让住友银行出面，把两家的代表都请过来，让你们自己谈。”
    这消息简直喜出望外，张卫东说：“太谢谢伊贺会长了。”
    出来的时候，伊贺会长亲自送他们出门。
    至于张卫东回到酒店，就听到一个糟心的消息，周兰不见了。
    “她是怎么走的？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赵正豪垂头丧气地说：“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逛街，走到一个卖酒的地方，她说想喝酒了，让我去买酒，等我买完回来就看不见人了。”
    赵正霆怀里不知道从哪搂着一个化着大浓妆的女人，爆炸头金链子，打着唇环鼻环，穿着皮质小短裙，两人不时当着大家亲吻，听完大哥的话，他呵呵笑说：“哥，你还糊涂什么，周兰这个女人一定是跟男人跑了。”
    爆炸头可能并没有听懂中文，傻傻看着赵正霆笑。
    赵正豪抬手就想打人，赵正霆搂着那个女人闪到一边。
    张卫东说：“你哪找来的傻子，还啃，也不怕弄一身病，别说你哥了，你这种人我也想打。”

 第643章 采购任务完成

    第650章采购任务完成
    赵正霆脱口而出说：“你丢人了，你都丢人了，还说我。”
    一开始还没明白她的意思，直到他说了第二遍，张卫东这才明白过来，没好气地看着他，这个赵正豪除了年轻好色，还有点二。
    他这句话伤害的不是张卫东，而是他哥赵正豪。
    设备管理处的同志三十多岁，却像个老学究，可能在机关论资排辈惯了，见张卫东这个带队的，对待走丢的同胞，居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顿时就怒了。
    “张卫东同志，你这是严重的思想问题，咱们的同志在异国走散，你不出去找，反而在说风凉话，真是太不像话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
    赵正豪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脸色铁青地说：“别找了，她把我的钱全都卷走了。”
    他这次出来是受母亲赵琴的委托，要帮她带进口大彩电的，四千多块。
    加上他自己二千多块，周兰一共卷走了六千多。
    携款潜逃，一定是准备叛国，你带我去她走丢的地方问问。
    听到这个结论，所有人都不敢再开口。
    来到周兰走丢的地方，这里是江户最繁华的商业街，赵正豪指着一个方向说就是那里，顺着指引看去，就见那里是一家风情店，上面挂着光怪陆离的男人照片。
    这种地方啊。
    让人挠头，简直就是鱼龙混杂之地，人流量也十分巨大，从这里走掉的人要是想要避开一个人，那真是再容易不过了。
    环顾左右，确实是一点眉目都没有，他这才问赵正豪说：“她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要走的征兆一点都没有？你觉得她是走丢了，还是真的叛国不回了？”
    赵正豪摇头说：“其实来江户以后，我一直都是和我弟弟睡一个房间的，对她的事不清楚。”
    “你仔细想想，一定会有什么征兆的。”
    赵正豪说：“有一天她和赵正霆一起去酒喝酒，那次我觉得累就没一起去，如果你说征兆或者不对劲，我真的没有感觉。”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说：“对了，她最近经常半夜溜出去，说是去看歌舞伎跳舞表演，每次回来的时候我都已经睡了。”
    这个答案让张卫东惊奇地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他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知道还会这么淡定？
    问了一圈人，都摇头说不知道周兰的下落，确定人消失找不到了，两人才去报了警。
    来到扶桑民间，才能感觉到很多人对我国的人并不是多么的热情，特别是负责登记案件的警员更是对他们有强烈的敌意。
    他也记录了，然后就敷衍地表示，会帮着找人的，然后立刻不耐烦地赶人走。
    赵正豪走出来就破口大骂说：“这些鬼子，什么狗玩意，老子真想拿枪把他们都给突突了。”
    “生气有什么用，咱们要做的，只能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我们的郭嘉走向世界强者之列，到时候我们的国人无论在哪里，都能昂首挺胸的做人。”
    赵正豪若有所思。
    第二天很早，川崎重工和山崎重工的两家负责人就出现在酒店，邀请他们进去坐，这两人好像变了个人，昨天还好好地和武城厂长还有设备管理处的同志举杯畅饮。
    但是今天两人就像不认识他们似的，规规矩矩站在酒店门口，理也不理他们。
    武城厂长不明所以问张卫东，张卫东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
    设备管理处的同志忧心忡忡地说：“这下完了，扶桑人翻脸了，咱们购买设备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他满脸愁云惨雾，埋怨地看着张卫东，武城的厂长马上表示，领导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我和扶桑人关系好的很，张卫东这个毛孩子破坏的关系，有我在一定能弥补。
    这位同志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马上请求武城厂长去帮忙说和。
    武城厂长整了整衣冠，咳嗽了一声说：“山木先生，武藏先生，你们好”还没介绍完，他就伸出了手，两个扶桑人好像看不见他这个人，他被人空气一样的轻视。
    武城厂长尴尬地收回手说：“他们可能听不懂中文。”
    “呵呵。”
    设备管理处的同志急切地问张卫东说：“你快想想办法，这些扶桑人，真要翻脸了，咱们都完不成任务，你要赔钱，我回去要接受组织上的处分。”
    没等张卫东开口，从走廊的入口走来了三个西装革履的人。
    山木和武藏一见他们亮眼发光，小碎步跑过去，点头哈腰地打招呼。
    但是这三人对他们只是微微一笑，就坚定地拒绝了他们的邀请，恭恭敬敬地走到张卫东面前说：“张先生，请原谅我们才赶到。”
    领头的这人使用是中文，不论是武城厂长还是设备管理处的同志，都惊呆了，山木和武藏两人虽然看起来很客气，但是那种骨子里的优越感一直特别明显，一副老子有钱，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但是他们都要毕恭毕敬的人，却对他们一直觉得把这次的采购任务当成儿戏的张卫东却十分恭谨，这三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张卫东说：“不晚不晚，是我们来的早了。”
    三人又认真地把自己介绍给张卫东，期间山木他们弯着腰头也不敢抬，武城厂长不知道短短的时间发生了什么？张卫东使了什么妖法吗？
    把人招呼进酒店，张卫东又招呼管理处的同志和武城厂长出席谈判现场，最后才是山木和武藏弯着腰走进来，在下首落坐。
    今天的谈话来的突兀，结束更快，山木两人才入座，就看见为首的那个中年人把手一拍桌子骂说：“八嘎”
    后面的话随行翻译说：“他们说山崎重工和川崎重工，不遵守合同，擅自处理银行抵押的资产，这是金融诈骗，他们今天来是要来通知他们，住友银行要把贷款提前收回。”
    无论是山木还是武藏，都是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看表情应该是在哀求张卫东。
    虽然张卫东平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是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十分解气。
    银行中年继续说道：“想让我们收回成命也不是不行，不过住友银行有一个要求。”
    山木两人眼中顿时升起希望的光彩说：“什么要求？”
    “张先生看上的设备，全权交由我们处理。”

 第644章 强势的银行

    第651章强势的银行
    对于捏住了他们七寸的住友银行的强硬要求，山崎两家自然是不敢拒绝，两人都谄媚地笑说：“自然，自然。”
    中年人随即看向了张卫东问他说：“张先生，现在由住友银行和您交易，您没有问题？”
    张卫东自然是同意。
    “张先生，这两家工厂的设备您是都要还是在两家挑选一家？”
    “挑选一家，我们对山崎重工的设备比较感兴趣。”他很直接表示了自己的意愿。
    武藏嫉妒地看着对面不停擦冷汗的山木，心里咒骂着该死的张卫东，从开始他就一直打太极，把两家都牢牢套住，直到银行介入，才说出了真正的想法。
    现在好了，他的设备卖掉了，但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
    “武藏君，既然如此，我们三方就可以一起谈谈了。山木君，你可以走了。”银行毫不客气地赶走了川崎重工的山木。
    山木走出酒店的时候，他心中并没有失败者的情绪，但是同样也没有高兴，张卫东一行本来会给他们带来好一千多万的利润，这些陈旧的设备卖掉就是赚的，可惜银行介入，想要拿到这笔钱，并没有开始那么容易。
    留在酒店的武藏垂头丧气，但是他在银行面前，就像待宰的羊羔，根本就没有过招的资格。
    中年人从包里拿出了文件，仔细看了一会，又提笔计算了一会。
    “武藏君，山崎重工的设备折旧价五百万美元，我们计算过，运输加上安装的费用约为一百八十万美金，您的这套设备我们决定以九百万美金的价格打包出售，这批设备款可以划转给你们，但要等到设备交割，安装调式，并且为张先生培训足够的技术人员，这笔交易才算完成，钱款才能划拨到你们的账上，我想，你们不会有异议的？”
    他明明已经强势做了决定，却还要假惺惺额表示，这是你自己的同意的。
    被人欺压的感觉，真的太不好了，转眼之前，武藏就从买方市场转向了买方市场，银行和张卫东那个狡猾的小狐狸，面目变得十分可憎，但是又能怎样呢，银行签署的三方合同，他根本没资格说话。
    武藏垂着头，认命的点头。
    银行的办事效率堪称神速，这边谈完，那边拿上就拿出了三方合同，递给张卫东和武藏，张卫东随手交给站在他身边的设备工作室配备的翻译，随后武藏和武城厂长他们，就看到了几乎不可思议的局面。
    三名银行职员对张卫东的态度，几乎是谄媚的，对他的每个问题几乎都是有求必应。
    对待山崎重工的武藏，却是颐指气使，态度截然不同。
    这突入起来的翻转，让人目不暇接，突然出现的银行为什么明显地站在张卫东这边，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心中好奇想要弄清楚。
    中方确认了合同的内容没问题，三方就开始签署了合同，大家为了这套设备，远道而来，现在条件远比预期要好了很多，无论是价钱还是服务，都有了很好的保证，都见张卫东和武藏终于签了字，大家悬着地心终于放了下来。
    银行职员签完合同就告辞走了。
    武藏苦涩地对张卫东说：“张桑，真是好手段。”
    “武藏先生，过奖了。”没多做解释，扶桑人性子阴狠，只对强者低头，不会和弱者做朋友，虽然借着住友银行的威风压住了他，却不是自己的能力，跟这样的人不能多做交流。
    等到武藏走了，武城厂长和设备管理处的同志都围过来，武城厂长小心翼翼地问：“张卫东，怎么回事？扶桑人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各位领导，我和你们都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他说着摊开了手，一副我也很茫然的表情。
    武城厂长私下里对他老婆说：“那孩子别看年纪小，可是滑得像个泥鳅，不下心就会被他卖了，咱们以后离他远点。”
    这件事既然定下来，这次的任务就完成了，虽然何佳怡还在这里，张卫东也必须回去了，代表团来到扶桑丢了个人，虽然不是他们单位的，对他们不可能没有影响。
    所以虽然合同顺利签署，所有人的心情还都很沉重。
    唯有当事者张卫东毫无心理压力，一路都在闭目养神。
    回国以后，周兰的事情，除了他的父母装模作样来闹了几场，上面对这件事的处理态度很快出来了，下文表示周兰崇洋媚外，是郭嘉和民族的罪人，她私自脱离代表团叛逃扶桑，是严重的方向错误，至于其他的处理意见，张卫东就没关心。
    这是上面有人的好处，不然这种影响很坏的恶性事件，相关责任人都是要被追责的。
    赵正豪的进出口公司也因为这一笔设备订单一炮打响，
    比原计划节省了七百万美元，节省了近一半的外汇，这是实打实的成绩，做不了假，进出口公司的业务快速膨胀，设备办公室现在基本都是把申请订单交给他们操办。
    这一单的好处远远大于坏处。
    进出口公司在国外也能覆雨翻云的本事，也为设备管理处以后的工作开展，打开了局面。
    赵正豪本来很高兴，却没想到，张卫东忽然告诉他不再管这里的事情，以后整个进出口公司全部由赵正豪负责，至于两单的劳务费，也全部打到公司的账上，由他全权支配。
    这根本就是直接送钱给他的，赵正豪再看张卫东时，只觉十分感激。
    汪启南赶到京城的时候，再见赵正豪，发现他个性沉稳了很多，见到自己也不像要么横眉竖眼，要么像个心虚的小兔子,怎么看怎么厌恶。
    现在见到自己，目光坚定，他不仅感慨，要是早点把儿子交给张卫东就好了。
    因为周兰的私自叛国，周爸爸和周妈妈在单位的日子过得很不好，他们自顾不暇，根本来不及来找赵正豪的麻烦。
    至于张卫东，又杀回了江户，坐镇金融公司开始操作股票。
    84年的扶桑股市。正是一片繁荣，楼市、汽车几乎买什么都会赚。
    张卫东的习惯是操作很少的股票，何佳怡发现他下注住友银行旗下的一个矿业公司，开始的时候只是小玩的兴致，后来慢慢加大了吸收的力度。
    他这么有耐心的操作一支股票，还是很少见的。

 第645章 失败的并购行为

    第652章失败的并购行为
    这家矿业公司的盘子不大，也就是四十二亿美元的规模，市场流通股二十亿美元，业绩平平，换手率不高，他极有耐心的买入，又不时放出一部分，尽量不引起市场的波动。
    即使如此，七天内这支股票的换手率还是被很多人发现了，开始被人注意，住友银行立刻立刻派人找过来。
    “张先生，你的公司似乎对我们的这支股票很有兴趣？”
    “我看好市场对铜矿的需求会越来越大，觉得这支股票将来会有很好的发展。”
    这家矿业公司有十几座金属矿，以铜矿为主，但是开发的时间太长了，差不多已经快到极限，投资的新矿都表现都很差。
    市场对它普遍是不看好，股价一直在走颓势。
    住友银行今天来因为再和买家商谈转手的问题，他们持有十六亿美元的股份，是绝对的大股东，张卫东的资料在别人来说是保密的，但是对于住友银行来说，不是秘密。
    张卫东丝毫不掩饰对这支股票的好感，来人拿出一张请柬说：“张先生，住友银行有意转让全部十六亿的股份，但和买家一直没谈妥价格，如果您有意，这次的收购会，我们隆重邀请您来参加。”
    “甩卖”
    “不过，张先生是自己人，我们也不瞒您，住友银行有意海外投资，需要庞大的资金，所以甩卖一些资产变现。”
    张卫东看着请柬说：“好，到时候我一定到。”
    来人满意的走了，何佳怡说：“老板，住友银行请你去，是想多找几家公司竞价，给他们撑门面而已，咱们不要上了他们的当。”
    “扶桑人的小算盘打的确实很精明，你说的对。”
    “那咱们就不去了？”
    “去，为什么不去？”张卫东却出人预料的回答。
    “你明知道咱们会被人当筹码，还非要过去？”
    “去看看也好。”
    张卫东的决定没有人能阻止，时间一到，他就换上了西装，带着何佳怡来到了会场。
    走到会场张卫东赫然发现，谈判席居然把他也作为竞购者做了宣传。
    矿业公司的意向买家，加上张卫东的小公司，足足有六家，何佳怡说：“实际的买家我估计只有一家，咱们可能都是来做工具人的。”
    “当工具人有什么问题，咱们才来香江，就能被邀请参加这种规模的盛会，已经很不错了。”
    何佳怡无语，你是傻还是傻，被人利用了，你还要对别人说谢谢。
    两人入座之后，就有财经记者来问他们的来历，张卫东说了自己的来历，记者立刻睁大了眼睛说：“我没听错，听说你们那里饭都吃不饱，居然也敢染指这么大标的的项目？”
    张卫东说：“我拒绝回答你带有歧视性的问题，扶桑也不是人人都是亿万富翁，我们的郭嘉虽然目前有些困难，但是这些困难都已经被克服了，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那人还要提问，张卫东说：“可以了，换下一位。”
    熟练应付完记者，他就走到了自己的座位。
    接下来什么不再有人提问，他们这样的小公司，一定不会是真正的买主，没有必要关注。
    银行一直宣布的购买客户，是一家超级大公司，器宇轩昂的进场，记者们马上舍弃了这些杂牌小公司，纷纷把话筒和闪光灯对准了他们。
    大公司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但是到头来都是废话，关键的信息只字不提。
    其实这家矿业公司的股票已经因为消息放出去，大涨了一波，张卫东已经实现了盈利八百多万。
    接下来就是冗长的会议议程，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关键的时间。
    矿业公司是上市公司，所有的市场行为，都要对公众公布，能被大集团收购，几乎是所有股民的希望。
    但是很可惜，大公司却在会上当场宣布放弃收购。
    无论是记者还是股民，都被这场意外惊呆了，随着消息的宣布，股市立刻响应，这家矿业公司股价狂跌。
    参与今天收购会的其他几家，也纷纷表示，暂时没有并购的计划。
    最后才问到张卫东这里，张卫东站起来慢条斯理的表示，他的公司对这家矿业公司很有兴趣，如果条件合适，不排除并购的可能。
    但是很可惜，无论是记者，还是股民对岌岌无名的张卫东和他的公司不敢兴趣，开始退场开始发第一手新闻去了。
    第二天矿业的股价继续下跌，张卫东的并购计划并没有让情况有什么好转。
    这场并购，是真金白银拿出钱来的，虽然大部分都是住友银行提供的资金，就是这么神奇，自己借钱给别人，让别人买自己旗下的不良资产，自己又用这些钱拿去海外投资。
    张卫东的公司只拿出了一亿五千万，借款十二亿，还款周期是三个月，这次如果输了，绝对是伤筋动骨，他在香江的土地估计会被银行折价拿走不少。
    何佳怡虽然忧心忡忡，却不敢对张卫东的行动持有任何反对意见。
    她不明白，日子明明好过的很，她的老板却总要做这种刀尖上跳舞的危险行为，她甚至觉得如果跟张卫东呆的久了，少活三十年都不止。
    但是当事人张卫东却一点都不担心，何佳怡很为他担心，矿业公司的股票已经跌到了腰斩，比他入手时，账面又已经亏损了三个多亿。
    老板却没有试图去挽救急转直下的颓势，反而动手操作其他的股票，他的眼光很准，短短的时间，用一亿多的资金，二周的时间，又赚到了九百多万美金。
    何佳怡心在滴血，老板这是傻了，这些聪明才智要是用在正地方，怎么也不会损失那么多。
    算了，我不想管了，反正亏的都是你自己的钱。
    以为股市的差劲表现，这些天无论是财经报纸，还是电视台，都在嘲笑张卫东的这次收购，报上甚至说：“这一次的并购绝对是1984年最糟糕的经济行为。”
    这天她无精打采地来到公司，打开报纸看到了一则新闻，她本来心不在焉，仔细看了一眼，手顿时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第646章 老板，咱家有钱了

    第653章老板，咱家有钱了
    报纸上标题赫然是张卫东操作的那支股票的消息。
    住友银行甩掉的业绩平平的资产，准备斥巨资去海外投资，想获取更大利益的那一支。
    矿业公司。
    公司偶然在开采的过程中，发现了储量丰富的富金矿，专业的探矿团队马上跟进，最终确定了这个金矿的储量4500吨黄金以上。
    报上的新闻说：“矿业公司今年的业绩一定会比历年都要亮眼，金融专家分析张卫东这次投资收购会有多大的收益，得出的结果是估计会超出五十倍以上。”
    从1984年最糟糕的投资，到最成功的投资，只用了短短的一个月时间。
    而住友银行，在最短时间，被推倒了风口浪尖，媒体对他们极尽嘲讽之能，有专业人士计算过银行投资这家矿业公司的盈利，十几年的时间，从二亿美元的本金做到了十六亿美金，八倍的盈利原本是非常亮眼的，可惜转手的时机真的是太不好了。
    只要再晚上一个月，这家公司的就会冲天而起，但是很可惜，最大的盈利在最关键的时候，成了别人的。
    不止住友银行，最后悔的还有那家有收购意向的大公司，他们本身就是做矿石生意的行业龙头，买下矿业公司后，公司的业绩至少能提升十五个百分点。
    但是可惜，公司内部倾轧，对主张这次收购的人大肆造谣，说他在这次收购案上有私心。
    说到底还是权力的争夺。
    总之媒体上对这两家行业巨头都在幸灾乐祸。
    而张卫东则成为了年度最幸运的人。
    老板一直都没过来，何佳怡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把张卫东抓过来，告诉他老板，咱家有钱了。
    张卫东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一进来就被庞大的阵势惊到了，站在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何佳怡从人群里冲出来埋怨说：“你怎么才来？大家都等你半天了。”
    “等我？等我干什么？”张卫东很茫然。
    “老板，你发财了，咱们公司发财了。”
    一名记者问说：“张先生，你似乎还不知道，矿业公司的爆炸性消息？”
    “什么消息？”
    何佳怡立刻把报纸拿出来，指着头版说：“矿业公司发现金矿了，老板，咱们发财了，咱家有钱了。”
    张卫东拿起报纸一看，也吃了一惊，他自己也没想到，这家矿业公司的机会已经这么接近了。
    扶桑的神股他有过研究，这家矿业公司的印象之所以很深刻，因为这是一个人的股市封神之战，以30万日元，几年获得320亿日元的巨额利润。
    虽然记得有这回事，但是具体的时间他早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在广场协议签订之前，所以他才把借款的时间定在三年，不惜支付巨额利息。
    可是没想到，矿业公司的金矿，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发现，看着何佳怡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的这名手下又在胡思乱想猜测自己。
    今天来的全是江户的主流媒体，等张卫东看完了新闻，马上提问说：“张先生，收购矿业公司之前，收购之前没有一个人看好您的这次商业行为，您为什么坚持要开展收购，是什么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您知道矿业公司有富金矿吗？”
    张卫东笑说：“要是我有这个本事，我就去当神棍了，之所以会收购它，是我认为它的业绩表现稳健，是值得长期持有的优良股票，我也没想到，它转眼就会给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矿业公司的收购，让张卫东变成了江户金融街最受欢迎的人，媒体走后，又是同行，从无人问津，到炙手可热。
    虽然张卫东一直对外宣布投资矿业公司，是出于稳健的考虑，这话何佳怡半个字都不信，她见证了张卫东创造的许多奇迹，这一次他又用了那么短的时间，飞快成为陌生的扶桑金融届最耀眼的人。
    只要是赚钱，张卫东好像有种神奇的魔力，总能远远把大家甩在身后。
    他到底是不是人？为什么好像总能看透未来一样？
    何佳怡的心中再一次升起了张秉忠老汉和队长两人同样的感觉，张卫东是鬼不是人。
    郭德胜的越洋电话打来，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件事，兴奋地打电话来说：“咚咚，你真是太给咱们花下人脸上争光，做得好，我真是太高兴了。”
    张卫东感谢他为自己牵线，不然就没有这一次的成功收购，这次的并购住友银行的借款，就是因为有他的牵线和香江的土地才放贷的。
    郭德胜高兴地说：“咚咚，按照矿业公司的表现，我觉得你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成为香江最有钱的人。”
    “郭爷，千万不要这样说，咱们花下人讲究枪打出头鸟，我还是喜欢安静的苟着，默默发财的好。”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你年纪还轻，有钱会变得不知天高地厚呢，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老实说如果不是重生者，穷人乍富，一定会把持不住的。
    国内有不少这样的例子，所以不管站在了什么高度，都要保持一颗谦恭的心态，对世界有所敬畏。
    何佳怡见张卫东对发财这件事并没有很大的惊喜，人群散去之后，他又吃着和大家一样的午餐，也不休息，听人给他翻译扶桑的财经报纸。
    他也并不怎么插话，只是偶尔会打断一下，问某一句话的出处。
    何佳怡的眼圈忽然红了，张卫东才是15岁的男孩子啊，虽然创造了海量的财富，但是他的生活，从来没有年轻人的无忧无虑。
    他好像一直在拼搏。
    “老板，你每天想这么多事，你快乐吗？”
    张卫东惊疑地抬头说：“你怎么了，问我这个？”
    何佳怡很坚持的说：“你回答我。”
    “我很快乐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什么就买什么，家人朋友的生活都因为我变得很好，他们快乐，我就很快乐。”
    “你呢，你有没有为自己想过，一直为别人考虑，你真的快乐吗？”
    张卫东想了一下说：“我对钱没兴趣，但是赚钱就能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这就让我很快乐。”

 第647章 惊人的收益

    第654章惊人的收益
    矿业公司的金矿带动了公司股票的狂涨，张卫东的公司已经算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有权参与经营，公司方面也一直担心他要插手，但他只参加了一次董事会，明确告诉他们自己不会参与公司的经营。
    既然作为大股东，就要掌握公司的经营状况和财务状况，所以会派专业的审计团队进场，对此矿业公司也只能忍着。
    接下来全扶桑都在看着这家公司的股价开始以让人眩晕的速度攀升，在短短的一周，股价成倍抬升，十倍、二十倍、三十倍
    这个进程好像没有止境。
    整整一周，矿业公司都是全扶桑最热门的话题。
    特别是当公司宣布金矿的纯度高的惊人，是普通金矿的二倍以上，所以金矿还没开采出来，股市已经因为股市疯狂起来。
    何佳怡不敢想象这笔投资的收益具体会有多少，想着每天飞速增长的数字，她有些眩晕，在香江的时候，她操盘的金融公司，年化率达到百分之十八，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
    但是跟张卫东的这一笔投资比起来，她慢悠悠的赚钱速度，一辈子都比不上别人的几天。
    住友银行对这件事一直保持着克制，张卫东虽然是外来户，但他不是无名之辈，他与香江的顶级富豪有密切的关切，从这个消息出来之后，他的身边就出现了不少精干的面孔保护，这个年轻人手下肯定还有不小的势力，这样的人，没必要得罪，资本只会和他做朋友。
    接下来的几天，高级宴请几乎每天数场，顶级富豪的酒会，他看到了野心勃勃的扶桑商界早已经开始了海外征战，索尼购买洛克菲勒重心，丰田等购买哥伦比亚影业公司等等让人瞠目结舌的商业行为。
    八十年代的扶桑资本，就开始全面出海。
    世界一直都是平衡的，财富的掌控者必然要又相应的武力保护自己的财产不受侵犯，扶桑以弹丸之国跃居世界第二经济强国，全体国民都陷入资本的狂欢之中，却没意识到，他们不具备对抗世界的力量，西方世界的杀猪刀已经架在了所有人的脖子上。
    张卫东从未来而来，很清楚扶桑即将到来的残酷，看着这些人无忧无虑的狂欢派对，心说：“最后的机会了，使劲玩，闹，老天爷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其实这场灾难中，大资本虽然伤筋动骨，但不是能活下去，最可怜的还是懵懂入行的普通人，经济大萧条导致多少人过不下去自杀。
    除了顶级富豪的邀约，普通的邀约变得多了起来，娱乐圈，政界、他几乎都会参加。
    这让何佳怡很惊奇，因为张卫东在香江的时候，除了那几家的邀请，其他无论是媒体还是同行，他都是拒绝的。
    在两个地方截然不同的做法。
    何佳怡虽然猜不到老板的用意，但是知道张卫东一定还有什么图谋，老板看似年轻，却很少花不必要的精力做无用的社交。
    扶桑之行的收益简直太惊人了，在香江拿地的借款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已经不是任何问题了。
    事实上，一直担心这个问题的，也只有何佳怡，张卫东这个老板，就像没心没肺似的，对那些高额的利息，从来都没在意。
    矿业公司以后，张卫东就不再过问金融公司的事物，何佳怡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操作，她虽然很努力，可是在张卫东的辉煌战绩面前，只能黯然失色。
    张老黑后来也随着一批最精锐的安保一起来到江户，没有他在身边，张卫东总会有种不安的感觉，叔侄俩带着八个保镖，走在江户最繁华的银座，八十年代的银座就已经流光溢彩，金钱的奢靡让人沉醉。
    银座是张卫东前世的执念，前世他只是个屌丝，去了一趟扶桑，那时候他走在银座的街头都会心惊胆战，就更不用说进去最销魂的销金窟，人均十万日元的消费，他连走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而现在，走进去一点心理负担都不会有。
    银座他这样的客人估计不少，俊男美女不仅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远远地就对他们展露最热情的笑脸。
    这个场子估计是银座最贵的所在，走进去就看见最当红的女明星正在台上献唱。
    张卫东一坐下来，立刻就有油头粉面的男人谄媚地上前，张老黑摆手说：“送两个花篮给台上的女明星，再给我们上几瓶红酒。”
    粉面男子笑说：“老板真是大方，我替由纪子小姐谢谢你。”
    再高档的夜场，套路基本雷同，张卫东虽然不去这种场合，但别忘了，他可是兰桂坊的主人，名下的物业就有不比这里逊色多少的场子。
    张老黑说：“这的女人真贵，一个花篮就要五万日元，一个破篮子，就是咱们那边的大干部，半年多的工资。
    五万日元用当时的汇率换算成人民币，是四百多块，我们的干部工资每月才能达到80块，而且还要是级别不低的才可以。
    由纪子小姐收到花篮，对这边招了招手，张老黑说：“这就行了？这钱也太好赚了？”
    “四叔，你这是仇视资本主义，就花了一千块钱你还想怎么着？台上的可是扶桑最出名的女明星，怎么，你花了一千块，就想让人陪你睡一觉？人家又不是卖的。”
    张老黑：“不卖还安心拿别人的钱，吊胃口更可恶。”
    这位女明星的拥趸不少，张卫东的花篮才落地，飞快就有四个花篮被送上了台。
    画外音说某某公子为由纪子小姐再送四个花篮。
    花篮上台以后，张卫东就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气氛，不少人用诡异的眼光看着他们这边，保镖们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理解警戒起来。
    “这是咋了？”
    翻译说：“张先生，咱们好像惹到什么人了。”
    不等张卫东问话，油头粉面男子就带着一群人抬着一张台子走过去，因为灯光昏暗，走到跟前才发现，桌子上躺着一个姿容美好的女子，身上盛放着各种食物。

 第648章 代价

    第655章代价
    张老黑嫌弃的说：“真恶心，他们在干什么？”
    “这是女体盛，漂亮女孩赤着躺在桌子上，做食物的容器，那个漂亮女孩还必须是处-女才有资格。”
    扶桑男人认为只有处-女才具备内在的纯情与外在的洁净，最能激发食客的食欲。其次是容貌要较好，皮肤光润、白皙。体毛少、身材匀称、不能太瘦、太瘦缺乏性感，血型最好是“a”型，等等。
    扶桑的食物清淡，追求食物的原味，比如寿司据说要在人体温度也就是37度时，食用才是最佳口感，所以用少女做容器保持事物的温度，这样才能达到极致的口感。”
    而且以形补形，将特定的食物放在人体特定的位置，就会产生各种特定的功能等等。
    女体盛”上岗前还必须经过严格的专门训练。
    传统的训练方法是在裸身上6个点各放置一枚鸡蛋，要求在静躺4个小时后，鸡蛋仍在原位不动，这是为了锻炼坚韧不拔的毅力。
    在静躺过程中，有人不时地往身上洒凉水。期间只要有一枚鸡蛋从身上滑落，计时器立即转到零位，训练还得重新开始。这样枯燥乏味一动不动地躺着不啻是一种莫名的折磨，人如同受刑一般。
    非常不人道。
    翻译的解释说女体盛是扶桑美食文化的终极模式，但是张卫东更觉得它是扶桑男人大男子主义的极端表现。作为食物的容器，女体盛的用来做功能的食物腥味都很大，盛放之前要提前九十分钟清洗，如果出现翻台的现象，就需要二次清洗，保证不破坏食物的味道。
    扶桑的夜场真是拼了，为了业绩无所不用其极。
    女体盛的队伍走后，张老黑却看在抬桌子的女人当中看见一个躲躲闪闪的人，她分明是不想被张卫东发现，才故意躲藏的，可惜还是被发现了。
    张卫东叫了一声：“周兰。”
    队伍中有人看见张卫东这个大金主居然认识她，就把她留在了原地，周兰满脸不情愿，扭头就想跑，一个女人厉声用中文呵斥她，她顿时乖乖站在原处。
    周兰看着形象大变的张卫东结结巴巴地问：“你怎么没回去？”
    没回答她的问题，张卫东却问说：“这就是你一心想来的天堂，好像混的不怎么样啊，在酒做低级侍应生？”
    “你”放在以前的周兰，哪会愿意受这种气，以前她总觉得没什么出奇的张卫东，今晚在这个场子里，却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光是保镖都有八个，加上他的那叔叔，活脱脱一位出来玩的富家阔少。
    但是，他明明就是个乡下人，运气好考上了北大的幸运儿，为什么会给自己这样的感觉？
    “其实和你也没有什么话说，你选择叛逃留在这里，那是你的事，你走。”看着她在短短的时间，满脸的骄横之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眼神茫然和惶恐，既然是你追逐梦想的资本主义，那你就继续留在这里好了。
    周兰愤然转身，走了几步扭头看时，却看见张卫东的眼光已经投向了台上，没多看她一眼，心中不由又气又恼，恨不得像以前一样，对他不屑一顾，但是她看到张卫东喝地那种酒后，就停下了脚步。
    她知道价钱，五十万日元一瓶，而他们就像喝水的似的，跟他那个黑炭头叔叔不时大口喝着。
    “土包子，你们会不会喝红酒？”这个念头才升起来，转眼她才想起来，这酒那么贵，他却这么喝。
    周兰回到女体盛的包厢，里面的宴会还没开始，油头粉面的龟奴在话事人面前说了几句什么，就走了出去，一会儿宾客鱼贯而入，张卫东叔侄俩赫然走了进来。
    张卫东被安排的位置是主客的位置，这让周兰瞪大了眼睛，其他宾客满脸不情愿，但当一个人对他们说了几句什么，他们的神情顿时就变了，乖乖按照安排坐了下来。
    周兰不明白张卫东何德何能，能在这种场合坐上主宾的位置。
    女体盛少女的头发浓密，被梳成花瓣，双眼全无表情呆滞看着天花板，身体像是精美的瓷器，几人入座，宴会就开始了，一名中年人，开始讲解食物的由来和功效。
    为了照顾今天的主宾，中文是最先说的。
    讲解一种，他就示意张卫东动筷。
    张卫东拿着筷子，却下不去手，他迟疑，同坐的宾客却不客气，两个公子哥的筷子有意夹在少女的器官上，少女的肌肉明显能看见战栗。
    坐在另一边的一个中年人更不堪，他来之前估计是喝了不少酒的，举筷的时候，张口就哕在了少女的身上。
    这场盛宴立刻落幕，主办方点头哈腰对来宾致歉。
    张卫东走时，却给了厚厚一沓小费。
    二十万日元。
    边上的公子哥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随后也拿出了小费，比他更多估计有五十万日元，随即挑衅地看向了张卫东。
    张卫东却没有争强好胜的意思，对他们鞠了个躬，抬脚走了出去。
    两人这才露出满意的笑。
    周兰忽然走出人群，跑到张卫东面前说：“张卫东，你带我走。”
    主办方没想到自己这边会有人出来纠缠宾客，大叫一声立刻涌出好几个大汉，恶狠狠去抓周兰。
    周兰却躲到了张卫东身后。
    张卫东摆了摆手对主办方说：“我认识她。”
    主办方满脸堆笑说：“她是粗鄙的人，来的时间还短，没来得及教会礼仪，别冲撞了贵客。”
    “没关系。”张卫东依然没多说话，主办方只好让周兰跟着他走了出去。
    台上的女明星又换了一位，这位是以清纯的长相出道。
    “你跟我出来，想干什么？”
    周兰大哭说：“这不是人呆的地方，你快带我走，我要回家，我想我爸妈。”
    “回家，你还不知道，你爸妈因为你，已经被开除公职，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周兰惊呆了说：“为什么会这样？”
    “什么为什么，还不是被你害的？”他还不留情地说。
    “爸，妈”周兰放声大哭起来。

 第649章 斗富

    第656章斗富
    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有人过的好，有人不好。
    在国内的时候，周兰一直觉得外国的月亮都比国内圆，国外还是金银满地，好像弯腰就能捡到似的，资本主义社会人人过着纸醉金迷的逍遥日子。
    这次跟团出国之前，周妈妈就交代女儿不要回国，一定要找机会逃出去，一定要想办法留在扶桑，等她以后赚大钱了，再回去接他们老两口出去享福。
    全家奔向自由的资本主义。
    周兰也满怀信心的以为，只要自己踏上扶桑的领土，美好的生活就会向自己招手。
    可惜现实给了她沉重的打击，她卷来的钱当街被小混混抢走大半，去报警，警员见她连本地话都不会说，敷衍了做了记录，就挥手赶她走。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周兰却知道，她丢掉的钱永远找不回来了。
    跟国内的代表团出国的时候，她不是没出来玩过，明明到处一片歌舞升平，银座的灯光更像天上的银河闪耀，为什么自己出来后就飞快变了脸，美景似乎都躲了起来，老天爷都要和她作对？
    她一个人走在江户的大街，站在煕来人往的闹市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在江户举目无亲，就是被人杀死往海里一丢，一点水花都不会溅起。
    她开始慌乱起来，一个会说中文的人自称叫阿哲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温柔的问她怎么了，周兰听到家乡话，觉得找到了依靠。
    阿哲带她洗了一番，周兰以为他想要自己，见阿哲长得不错，不断用动作示意，但是阿哲却不愿意碰她，等了一会儿很突兀的问她：“你是处-女吗？”
    这个问题让周兰很害羞，心里还以为阿哲是传统的人，喜欢纯洁的女孩，现在阿哲是她的救命稻草，一定不能让他失望。
    想到这里，周兰告诉阿哲说自己是处女。
    阿哲一听高兴坏了说：“我可以带你去做一个工作，运气好的话，每月能拿一百万以上日元。”
    一百多万日元，周兰差点不会算账了，这么多钱，怎么都花不完？
    来到工作的地方，环境很不错，这才是我来江户的意义啊，周兰的心中呻吟着，以为自己的好日子今天终于来了。
    阿哲也不时用温柔的眼光看她，这个男人比起赵正豪来，简直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他一定是喜欢我？不然怎么会这么帮我？等我工作了，以后不就能在一起了？
    她正幻想着美好的未来，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只是见了她一面，就皱起眉头，生硬的问：“你是处-女？”
    为什么都要问自己是不是处-女？
    阿哲就在旁边，周兰被逼到了面前，只好硬着头皮说：“是。”
    阿哲听了脸上带笑，可是那个中年男人却冷笑说：“你的盆骨大胯都被冲开了，走路腿比男人拉的还开，居然还敢说自己是处-女，真是厚颜无耻。”
    他说着转身就走对阿哲用日语吼了一句什么，阿哲听完脸色就变了，一开始的温情荡然无存，骂骂咧咧也走了。
    周兰慌得不行，大声叫他，阿哲回头骂了几句国骂扬长而去。
    她就像被抽走了所有活着的希望，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但是江户没有人在乎她一个外地女人的眼泪，又等了一会才看到一个异常漂亮的女孩走过来，问她怎么了。
    周兰断断续续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女孩叹了口气说：“你先给我帮忙，我可以付你周薪。”
    女孩就是今天的女体盛艺伎，周兰这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问她是不是处-女。
    艺伎的收入虽然不菲，但是周兰看见女孩几乎没有休息时间的训练，训练的方式也觉毛骨悚人，月薪百万日元的工作，果然不是那么好做的。
    作为这个女孩的助手，周兰的工作比起女孩也没强多少。
    做不好就会招来一顿痛打，每天训练结束，眼里已经都是眼泪。
    所以见到张卫东以后，不顾一切想要他带自己走，却在张卫东的嘴里听到让她五雷轰顶的消息。
    怎么办，家回不去，留在江户，是每天惨到不行的命运，这些男人都不像男人，从不会因为她是漂亮女人，而对她手下留情。
    张卫东同情地看着情绪失控的周兰，路是自己走的，又能怨得了谁？
    张老黑说：“把她弄出去。”
    女明星的歌舞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整个场子的气氛都被金钱堆砌的火热起来，场子里好几位富豪一掷千金，不停送鲜花送酒，只求一亲芳泽。
    这些都是要算钱的，送到台上，再返给夜总会。
    全场都在为几位公子哥喝彩，他们已经请了全场好几轮酒。
    女明星唱歌的气息明显不稳起来，金钱社会，这些有钱人真的能够为所欲为，茫然四顾，她觉得自己今天肯定是逃不了。
    其中一位公子哥正拍着胸脯说：“这些都算什么，只要住在江户的女明星，不管你们想见谁，二个小时内，我都能让她过来。”
    有人不相信，当场点了个名字，那位阔少果然派人出去摇人。
    另外几位，不停用大面额纸钞点烟，钞票还剩一大半被随手扔到了台下。
    台下人都仰着脖子盯着台上，看阔少能不能把钱扔到自己这边。
    这些发生在传说中的桥段，都活生生在眼前上演。
    因为文化差异的原因，这些激动人心的场面，丝毫引不起张卫东的兴趣，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台上的女明星忽然扔下话筒，往他冲来，用中文对他说：“先生，求求你，带我走。”
    今晚是怎么了，前面一个周兰刚被他几句话，说得六神无主，不敢再来纠缠。
    现在这位，却是一个大麻烦，今晚的斗富就是因为她才闹出来的。
    在场的几位阔少都是为了一亲芳泽，才不惜一晚花数百万日元，眼看就要分出胜负，斜刺里却杀出张卫东这个门神来，这下可是谁都不答应了。
    张卫东说：“小姐，你找错人了？”
    这位女明星赫然是今年国内最火的电视剧《血疑》的女主角。

 第650章 屠龙少年

    第657章屠龙少年
    “先生，求你救救我。”女明星今年应该是26岁，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小一些，虽然影视作品成绩斐然，可她还是逃不了资本的压迫。
    今晚的演唱，就是公司强行安排的结果，她想反抗，可惜没有什么用，再不情愿也要过来。
    换成别人，漂亮的女明星在耳边窃窃哀求，可能骨头都已经酥软了，但是张卫东没有了，他第一时间考虑的问题却是：“她是哪家公司的？要抢他的是什么人？救她的话会不会得罪一些不该得罪的势力。”
    但是他很快就被自己吓坏了，什么时候一个正义的热血少年，变成了祸害良家少女的坏人的帮凶了？
    社会看起来很复杂，其实更简单，复杂的是人不断在平衡得失，这个夜店，没有什么女明星，没有什么财阀小开，只有一个无辜的少女被恶霸霸占。任何一个正直的人，都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时间只过去了几秒，张卫东的脑海里却闪过了这么多念头，想通了后，他马上说：“好，你跟我一起走。”
    女明星见张卫东答应了，立刻站在他身边，几个阔少带着人围了上来，嚣张地指着张卫东骂，再不懂日语，也能听见他们再骂八嘎，八格牙路。
    张卫东指着二个骂得最凶的阔少说：“你们是谁？敢不敢报个名号上来？”
    那两人被激怒了，在这个夜场不认识他，就是看不起他们，立刻指挥手下冲过来要动手，但是很可惜，张卫东这边兵强马壮，他带的几个手下，撑不住三招，就全被拿下。
    张卫东也不为己甚，并没有趁势追击，他的克制在阔少们看来却是怕了他们。
    武力不是对手，公子哥又变成了恐吓：“小爷我是三井商社的三井雄夫，乖乖把人留下，小爷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不然要你好看。”
    这一声骂，再怎么对他都不为过。
    张卫东挥了挥手，两个保镖走过来挟制着他，抬手就是几个响亮的耳光，公子哥的小白脸转眼肿得像猪头。
    他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敢？
    其他几个也都是大公司的公子哥，都被惊呆了，张卫东这个生面孔，虽然看着不含糊，可这里是江户，他们的地头，再强的过江龙来到这里也要盘着。
    但是张卫东没有，反而比他们还嚣张，阔少们年轻气盛，根本不什么都不怕，前仆后继地冲过来要教训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他们。
    张卫东的保镖是从香江来的精英，对付他们这些人还不容易，三下两下就都被打的倒在地上。
    女明星开始见张卫东并没有向她以为的那样，为自己一怒出手，反而冷静地与那些公子哥聊起来，心中不免惴惴不安起来。
    想着一发现事情不对，马上就走，但是接着就看见张卫东的手下出手，脚步立刻站得稳稳的，自己没看错人，这个年轻人是愿意帮助自己的。
    把阔少们控制住，酒老板也带着几个人走过来，阔少们立刻大叫说：“龙哥”
    龙哥是这个夜场的主人，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但是这位龙哥好像没有这个觉悟，反而眯起眼睛骂说：“该死的，敢在我的场子闹事，我看你们都是不想活了。”
    骂完不等阔少的辩解，他就看上了张卫东说：“张老板，给我个面子，人你教训也教训了，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如何？”
    他说得居然是清楚的普通话。
    “龙哥不是这里人？”张卫东没回答，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
    “不错，不过我是哪里人跟你都没关系，我劝你还是早点带人走。”龙哥结交的意思一点都没有。
    “谢谢，我这就走。”
    吃不准这个人的底细，但是他愿意帮着平息这件事，说明这个酒老板不是好欺负的人，很难搞得定关系，不管什么客人都不得罪。
    前面他邀请张卫东参加，就是因为知道酒知道他的底细，不然凭什么给他主宾的位子。
    “谢谢龙哥，那我就带人走了，至于这些人，真要想来找麻烦，我随时奉陪。”
    “好。”龙哥也不多说。
    张卫东带着女明星和他的一群保镖呼啸着离开，龙哥看不看阔少，也转身走了进去。
    走出酒，女明星立刻站的远远地说：“先生，谢谢你帮我，我该回家了。”她吐了吐舌头，今天能全身而退，全是张卫东一个人的功劳，现在没事了，她想马上离开这个泥潭。
    “我冒着得罪这么多人的危险救你，你才脱险就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女明星惶恐的说：“先生，放我走，你是个好人。”
    张卫东的脸色却忽然一板说：“乖乖跟我走，不要惹我不高兴。”
    “先生，请你放我走，拜托了。”女明星不停鞠躬，她被吓坏了，跟张卫东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状况。
    张卫东却对保镖挥了挥手，两人立刻夹起来她，走进了深夜之中。
    女明星只觉得五雷轰顶，拼命挣扎还是被张卫东的手下硬搀着走了下去。
    来到大街上，三辆崭新的轿车，出现在面前，张卫东率先上了一辆，女明星和推到了另一辆车的后座椅。
    女明星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完了完了，身边两个健壮的大汉，她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
    车子开了几分钟的样子，就停了下来，停在了一个门口。
    “下车。”保镖生硬地说。
    女明星被人重重推了下来，她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却没想到下车就看到一篇熟悉的景象，原来这里就是她的家。
    一路上她有无数的猜测，猜测张卫东会怎么对付自己，可是如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会什么都不说，把自己送回家。
    于是她站在路口，对张卫东的车远远鞠躬。
    张老黑才后窗看见她的动作说：“这个扶桑人还是有点良心的。”
    第二天张卫东才到公司，就看见一群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女坐在会客室，这些人见他过来就站起来鞠躬说：“张先生，谢谢你帮我们教育儿子。”

 第651章 小儿持金过闹市

    第658章小儿持金过闹市
    好一通解释，才弄清楚这些人原来就是昨晚夜总会三井商社阔少的爹妈家人，这些人打着赔罪的旗号，对张卫东十分恭敬，好像真是要赔罪一般。
    但是事情哪会如此简单。
    张卫东抱拳赔罪说：“昨天真对不住，我太年轻做得不到的地方，还希望诸位原谅。”
    中年人们纷纷表示说：“没事，没事，雄夫不知天高地厚，经过昨天的教训，长点记性也好。”
    无论中外，说起客套话来都是差不多的内容，赔礼道歉就可以了，但是不知道来这么多人做什么？
    套话说完，这些人很快就来到了正题，马上就有人把话题往矿业公司的业绩上引，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张卫东也就打着哈哈，并不深谈。
    终于三井雄夫的父亲还是忍不住了说：“张先生，矿业公司的收益，让您的财富能跃居全扶桑财富前十位，恭喜你，最年轻的富豪，不知道你对这些股份有什么打算？”
    “入手矿业公司其实很偶然，我是做金融的，不是很擅长经营实体，我也正在发愁呢，就怕因为我影响了矿业公司的发展。”
    听到这里三井这群人的眼睛都亮了，三井急切地说：“张先生，我的主业是做矿山冶炼，矿业公司的业务和我名下的产业高度重合，今天来，就是想来和您商量这件事的。”
    “哦，三井先生有什么打算？”
    “我想买下张先生的股份，再整合矿业公司，这样我的公司的规模，就能在全球都数的着。”
    “那真是太好了，三井先生，听您这样说，我也觉得矿业公司比较适合您呢。”张卫东笑道。
    三井的老鼠眼都笑得合不拢了。
    “张先生，你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吗？”
    “是的。”张卫东无比真诚的说。
    “那我们现在就签订合同？”三井觉得张卫东就是个浑身镶钻的笨猪，不动一下刀子，都对不起他的蠢笨。
    “签订合同？什么合同？”
    “矿业公司股权转让合同啊，张先生，你刚才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三井直觉不好，为什么关键时刻，这头猪忽然变精明了？
    “和谁签订合同？”张卫东的聪明似乎一闪而过，一下子又变笨了。
    “就是你啊，张先生，你就是矿业公司的大股东。”
    三井马上从包里拿出了合同，厚厚一沓，交给张卫东说：“张先生，请你签约，拜托了。”
    张卫东提起笔，准备毫不犹豫地签下去，但是快落到纸上的时候，却又忽然停了笔说：“好像不太对。”
    三井要急疯了说：“哪里不对？”
    “我不懂日文耶。不会签名。”
    三井几乎要吼出来说：“中文签名也行。”
    张卫东却放下笔说：还是不签了。
    “为什么？”
    三井边上的一个中年人忽然说道：“社长，他在耍你，他根本就不准备签名。”
    一直和蔼可亲的三井听完目露凶光说：“张，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张卫东也没耐心再跟他装下去说：“三井先生，你准备溢价多少收购矿业公司？”
    “十倍，啊不，十五倍，张，你用短短的一个月，赚了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真是恭喜你了。”
    矿业公司的股价已经上涨四十五倍，他来用十五倍的溢价收购，还一副你要感激我的架势，真不知道是他傻还是觉得别人跟他一样傻？
    张卫东听完笑了说：“谢谢三井先生的好意，不过我暂时还不准备转手，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通知您的，我还有事，您请便。”
    三井不甘心地说：“价钱不是不可以商量，我还可以再加。”
    但是张卫东已经没耐心跟他继续说下去，这种人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他们转，对何佳怡找回一声说：“去送一下三井先生。”
    三井却又从包里重新拿出一份合同说：“张，这是溢价五十倍的合同，请你看一下。”
    这两份合同，不知道他们是处于什么目的草拟的，张卫东的公司又不是白痴，居然拿出这种侮辱智商的合同来，见不上当，这才拿出真正的合同来。
    整个市场都在看好矿业公司的发展，4500炖金矿，涨势可以说现在只是热身，并没有真正开始，三井家族的分析师认为，矿业公司的涨幅，可能会达到一百五十倍的规模。
    一百五十倍啊，这笔财富如果及早纳入三井家族的囊中，三井家族跻身扶桑第一世家，也是指日可待。
    但是很可惜，溢价五十倍，同样满足不了张卫东的胃口。
    何佳怡举手邀请三井全家离开，三井家族虽然不甘心，但又不能逼他交出来，只好悻悻走了出去，张卫东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才坐好，就从门外冲进来一群武装自卫队，对他说：“张卫东，你被逮捕了。”
    他手上赫然举着一张表，渡边淳和翻译上前看过说：“没错，是自卫队的公文。”
    一个年轻人从自卫队后面走出来说：“支那猪，你不是很嚣张吗？你怎么不嚣张了？”
    一名士官挥手赶走他，张伟东说：“何佳怡，你打电话给郭先生，请他救我，再打电话给伊贺会长，告诉他，我可以把矿业公司的股权，转让给住友银行。”
    吩咐完毕，自卫队就要带他上警车，从公司里走出一个提着包的律师说：“站住，你们无权带走我的当事人，公文只是协查公文，不是逮捕令，我的当事人的人身自由没被剥夺。”
    律师是花了重金聘请的江户大律师，扶桑的八四年，律法很健全，类似咱们的2022，大律师自然是要站在金主这边。
    自卫队无奈，只好放开张卫东，吩咐他跟他们走。
    张卫东和律师张了车，律师就说：“张先生，你不用担心，协查公文的约束力不大，唯一的问题就是你是外国人，我会尽全力保证你的人身安全的。”
    “谢谢。”张卫东没多说，而是闭着眼睛想今天这件事背后可能藏着的秘密身影，是什么人在对付自己？
    从拿到矿业公司的股权为止，他就站在了风口浪尖，扶桑人是绝对不愿意看见他拿着这么多钱离开的。

 第652章 大人物的邀请

    第659章大人物的邀请
    自卫队不是负责治安的警视厅，而是扶桑军方的名字，拿出来的协查公文也写的不清不楚，只说张卫东有威胁扶桑国土安全的嫌疑，需要他亲自去协助调查。
    他只是普通人，怎么会威胁到扶桑的国土安全？他在江户为了赚钱，谨小慎微，还是得罪人了。
    张卫东一路上做了最坏的打算，盘算着如果他要是出事，想必家人都在国内，日子也能过得下去，他已经给家里挣够了足够生活几辈子的钱。
    名下的资产他也有意识地分给了许多人管理，这些人中只要有一个有良心的，家里的日子就不至于回到过去，但是外人始终是外人，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出事，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把钱交给姗姗掌管。
    张老黑见他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便说：“咚咚，你放心，就是拼了我这条命，也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四叔，我求你一件事，我要是回不去了，你不要想着救我，赶紧回国去，我妈他们你要帮我照顾。”
    张老黑的手不停颤抖。
    听完立刻摇头拒绝说：“我不回去，家里有你三叔在，不管谁跳出来都没用，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明知道有性命之忧，还是不愿意离开，这可能才是家人真正的意义。
    但是他的态度不是张卫东想要的，但是明白只要是张老黑做的决定，谁说也不会听，只好退而求其次说。
    “四叔，这次我要是不能出来，你不要冲动，出去找媒体散布消息，再者就是矿山公司股票的事，我已经请郭德胜出面，还让何佳怡通知伊贺会长，咱们花钱买命，这些钱就是便宜他们，也不能便宜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这些事你就别管了，一定要保重身体，好好活着，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车子停在一个类似庙宇的建筑前停下来，走下车子，来到一个古朴的房子前，戒备森严，持枪警卫不时巡查，就是一只蚊子也别想飞进去。
    自卫队的长官皮笑肉不笑地说：“张先生，请。”
    走进去那名长官自豪地说：“这里不对外国人开放，你能来到这里，是你的荣幸。”
    “这是什么地方？”他随口问了一句。
    “不该知道的不许问。”得到的是粗暴的回答。
    律师说：“大人，这里不对普通人开放，张先生是外国人，更是新晋的富豪，他的身份尊贵，为什么要带他来这种地方？”
    “巴嘎，你敢质疑我，如果是在战时，就凭你这句话，我就能一刀劈死你，郭嘉都被你这样的小人弄得乌烟瘴气。”
    律师根本不怕，而是冷笑说：“所以，现在不是你们的时代，是民众自由说话的时代，你们随意控制富豪到这种地方，消息传出去，全国的有钱人都不敢招惹你们，到时候看你们怎么收场。”
    军官拔枪指向了律师，律师挺起胸膛说：“有本事朝这里打，我要是出事，我的公司会找你们算账。”
    “放下枪。“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从里面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年人，吩咐一声军官居然真的放下了枪。
    他只是低级军官，还做不到对名声响亮的大律师出手。
    老年人说：”你就是张先生，渡边先生在里面等你，请跟我来。“
    张卫东跟随老人走进了一间屋子，才进门里面几双犀利的眼神都盯在他的身上。
    老人说：”先生，张卫东先生来了。“
    没有人说话。
    张卫东坦然坐下来说：“各位，你们请我来，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我只是个遵纪守法的生意人，咱们好像不应该有任何交集？”
    为首的那位说道：“十五岁的少年，你不用紧张，我听说过你的不少事”他的身体好像不怎么好，说了一句话，就不断咳嗽，身边立刻有人上去照顾，被他一把推开。
    “你来江户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用一亿美金获利五十亿美元以上，虽然媒体都说你是运气好，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
    他的话里充满了欣赏，张卫东说：“先生，原来欣赏一个人，就能派人粗暴把他带到陌生的地方，扶桑真是一个自由的国度啊。”
    那人的手下听他说话无理，都露出不满的神色。但是那位却一直笑吟吟看着他，并没开口。
    顿了一下张卫东又说：“渡边先生，我为什么来这里，你又是哪位大人，能不能先让我知道？”
    这人笑说：“哦，很对不起，我还没向你介绍我自己，我是渡边次郎，请你来，是有件事想问你的意见。”
    他并没有介绍自己的职务，也没准备介绍，看外面戒备森严的状态，一定是位大人物，他找自己商量什么，难道是看上我的矿山公司了？
    他正想着，边门打开一个年轻人从里面走出来指着张卫东激动地说着日语。
    张卫东耸了耸肩，这个年轻人正是昨晚夜总会的其中一个阔少，看来事情的根子还是在这个人身上，现在也没有人给他翻译，也不用翻译，看年轻人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话，无辜地看向了渡边次郎。
    扶桑的高官基本精通普通话，渡边爱抚地抚摸着年轻人的身体说：“少年人，真是让你见笑了，大雄的父母都在外战死，就给我留下这么一个孙子，难免会疼他。”
    他嘴上说着疼，却吩咐人把大雄拉出去。大雄不太乐意。
    “你一个人抚养孙子，真是太不容易了。”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张卫东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说。
    渡边次郎露出欣赏的目光说：“少年人，我请你来，是想问你矿山公司股权的事，资料没错的话，你年纪只有十五岁，来扶桑两次，一次是为你们的郭家采购工业设备，还有就是这一次，你停留的时间还不到三周。”
    这简直就是把他的底细翻了个底朝天，张卫东说：“是的，大人。”
    “你第一次来江户采购任务完成以后回国，接着又来到了这里，带来不少的资金操作股票，紧接着就用一亿二千的本金，拿下价值十四亿多的矿山公司，真是大魄力，好本事。”
    “大人，我付出的代价一样不小，香江价值几十亿美金的土地，用作抵押的。”
    渡边次郎笑了说：“你用一亿多的本金，买下价值十几亿的资产，这是事实？”

 第653章 云山雾罩的谈话

    第660章云山雾罩的谈话
    律师自从看见渡边次郎，整个人就傻了眼，露出激动的神色，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这个老头的级别一定不低。
    渡边对把张卫东带到这里的原因只字不提，却对他的经历十分感兴趣，一个劲的跟他计算江户的收益，简直算到了骨头里。
    张卫东在江户的所有商业行为，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他坚定地认为，张卫东在江户是空手套白狼，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
    不过这种身居高位的人，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表面虽然平静，心里真的在想什么，谁也不会知道。
    所以张卫东放弃了抵抗，光棍地承认了他的说法。
    渡边次郎这才说道：“我很好奇，你是一个外国人，以前从来没来过扶桑，你怎么会知道矿业公司会有大金矿，而且就在不久就会被发现？入手的时机抓的那么准？”
    他还是第一个逼问这种问题的人，张卫东嘴硬地说：“可能是我运气好。”在异国被权力很大的人追问自己的藏在灵魂深处的秘密，心里素质再好的人，怕是都撑不住。
    渡边次郎笑得很慈祥说：“这就不对了，别说运气，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你这么好的运气，所以，请跟我说真话好吗？”
    明明是很温和的言语，气氛却一下子紧张起来，渡边步步紧逼，所有人都觉得亚历山大，张老黑的头上开始冒汗，律师更是站不住了，不停用手绢擦汗。
    张卫东却忽然笑起来说：“渡边先生，难道你以为我会提前知道，矿业公司的金矿将要被发现？真要是这样的话，我还来扶桑干什么，到任何地方，自己去找金矿好了。”
    这招以退为进成功化解了当前的困境，他的笑声一起，加诸在众人头上的压力顿时消失。
    渡边次郎也笑了说：“这当然不可能了，人们预知未来的能力，很早就被证明是假的，但是，我坚持认为，你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提前掌握了准确的消息，这才敢用如此疯狂的手段，拿到矿业公司的股权。”
    张卫东的心砰砰直跳，渡边次郎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不然一定会被这些疯狂的扶桑人给切片研究了。
    ”我原本以为你在矿业公司有内线，能最早知道消息，但是你才来江户，根本就没时间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所以，我也很糊涂了。“
    “你这样说，我确实没办法解释。”渡边次郎的自行脑补，给他找了台阶下，呵呵笑而不语。
    渡边次郎满意地笑了，他这一笑，代表着这个问题就结束了，张卫东最担心的关口也过去了。
    渡边先生，你找我来，就是想当面问我这个问题？
    渡边次郎立刻摇头说：“不不不，我请你来，其实是想找你谈另外一件事。”
    这让张卫东好奇起来说：“你请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答应你。”
    “你今年才十五岁，就做出了普通人几辈子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我觉得你的未来，更有无限的可能。”说着他的眼神扫向了边上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
    这个人虽然气质出众，可刚才张卫东的全部心神都用来对抗渡边次郎了，居然完全没注意到，但是只要注意到了，眼睛就很难从他的身上挪开，这人的身上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
    中年人对他微微一笑，张卫东也对他报以善意的微笑。
    渡边次郎的这一眼，让他看出来这位可能才是今天在场地位最高的人，这个人是谁？怎么半天不说话？
    “谢谢渡边先生，不过我只是运气比普通好了一点而已，实际上我再普通不过了。”
    “呵呵呵，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夸奖了一句，渡边次郎很突然地又问道：“如果我想请你加入扶桑国籍，以后留在扶桑，你愿意吗？”
    “啊”
    这个问题来的太突然了，虽然不知道他话里真正的意思，但却不假思索地拒绝说：“多谢老先生的好意，我在乎的人都在自己的郭嘉，我不准备、也从来没打算离开过他们。”
    “要是我把他们都请过来呢？”这个问题趟张卫东浑身冰凉，渡边次郎可不是路边随便说话的路人，他的每句话都有所指，而且说了还有能力做到，这样的人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
    边上的中年人也露出饶有趣味的表情，张卫东忙说：“不用，不用，他们都是农民，来到这连话听不懂，根本活不下去。”
    渡边哈哈大笑说：“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年轻人啊，”那个中年人也笑起来。
    又聊了一会，渡边次郎打了个哈欠，年纪大了他的精力不是很好，管家模样的人立刻说：“先生，您应该休息了。”
    张卫东趁势提出告辞的要求，提出以后他的内心无比忐忑，渡边次郎把他带过来，云里雾里说了半天的闲话，一直没进入正题，不知道会不会放自己走。
    没想到渡边次郎随口说：“少年人，跟你聊天我很开心，可惜我身体不好，不然今天真想和你多呆一段时间呀，你回去。”
    听到这里张卫东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说：“我也很开心和您这样的长者聊天。”
    渡边老头指着他笑说：“真的？”
    管家说：“先生您别和孩子开玩笑了，没见他来的时候，脸都白了。”
    渡边老头哈哈大笑说：“一直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原来也会怕。”
    张卫东打着哈哈，紧张的心终于松懈下来。
    渡边次郎说：“你送这个孩子出门，跟他道个歉，是我没把话说清楚，让他误会了。”
    “没事，没事。”说着目送老头往里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住了说：“少年人，我说的话一直有效，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愿意来扶桑，都随时能来。”
    “谢谢了，我记住了。”没拒绝，张卫东感谢说。
    等他走后，张卫东才觉得压在身上的压力这才消失，直起了身子一身轻松。
    管家说：“跟我来。”
    一路把张卫东送出门，直到上了车，张卫东的脑子还是一团迷雾。

 第654章 患难见真情

    第661章患难见真情
    自卫队的邀请来的强势又突兀，以至于张卫东做了无数不好的联想，走出这栋房子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相信自己平安出来了。
    律师走出来就兴奋地说：“张先生，没想到我居然能亲眼见到渡边先生，真是太让人兴奋了。”
    张卫东停下脚步问说：“这位渡边先生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认识他？”
    律师本来想回答，但是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说：“你将来会知道的。”他好像有什么顾忌，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咚咚，现在咱们去哪里？”张老黑发动了车子问说。
    “赶紧回公司，现在肯定乱了套了。”
    不出所料，张卫东临走的交待，让何佳怡六神无主，打电话给沈奇宁汇报，沈奇宁让她不要着急，先按照张卫东的吩咐，联系郭德胜和伊贺会长。
    这两件事事关重大，关乎张卫东的安慰，第一时间就要去办。
    他还准备亲自飞过来处理扶桑的问题。
    郭德胜的助理听完电话，电话就很快又打回来，老郭仔细询问了张卫东被带走的情形，告诉何佳怡先稳住不要慌，把公司的财务抓好，他来联系伊贺会长。
    说着已经来到了这里，公司里人心惶惶，万艾可的负责人渡边淳已经电话联系不上，他还掌握着公司一个月的货。
    张卫东虽然经常不在香江，可像这么乱的情形还是第一次遇见，何佳怡只觉得精疲力尽，她这时候才感觉自己对下属的掌控的不力，能力不足。
    可怕的是从香江带来的几名操盘手掌握的资金，也不愿意交回公司。
    就在公司乱到不可收拾的时候，张卫东和张老黑又带着他的保镖们出现在公司门口的时候，何佳怡一看见他，眼泪不由自主哗哗啦啦往下掉。
    她抱住了张卫东，内心只觉得无比的安定，张卫东紧张的问：“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了？”
    何佳怡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挣脱他使劲捶打他的胸口说：“你终于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
    女人是感性的生物，张卫东被带走短短的时间，就发生了几年都没遇到过的事，整个公司就像在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小舟，随时有覆灭的危险，最危急的时候，张卫东却又奇迹般的出现了，她一时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没事了，我回来了，你先歇歇，回头再说。”
    何佳怡急切地说：“不行，很多事我都要跟你说。”
    “不急，你先去梳洗一下，不管什么事都能放一放。”
    他这一回来，何佳怡慌乱的心神慢慢就平静了下来。每个人的性格都有缺点，何佳怡就有，而且还很明显，她从小就在优越的环境长大，性格比较绵软，张卫东本来有意让她出任香江公司的总经理，可是后来还是交给了沈奇宁。
    对此何佳怡的父母颇有微词，但是何佳怡本人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张卫东坐镇公司，立刻叫来何佳怡的助手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助手把事情一说，张卫东的指令开始一条条发布出去。
    不多时，那几名不受调遣的操盘手，哆哆嗦嗦站到了张卫东面前。
    “把他们手上的资金整合起来，先由你来掌管。”
    几名操盘手的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交出来。等待他们的不会有什么好事。
    紧接着，渡边淳就跌跌爬爬地跑进公司哭天抹泪地说：“老板，老板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
    他表现的特别情真意切。
    “渡边淳，我记得沈总找到你的时候，你流落街头，沈总可怜你，才给了你工作机会，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渡边淳不知如何开口，想要解释，但是张卫东根本不看他的脸。
    “没记错的话，你现在每月的薪水是壹佰伍拾万日元，人啊，真是会健忘，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你从一堆烂泥飞上云端，渡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力很强，既然如此，我给你机会表现一番，外面天地广阔，你可以再去闯一次。”
    他一句话剥夺了渡边淳的所有，渡边淳声嘶力竭地喊：“老板，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成年人的世界，决定了就不要后悔，渡边，你走，希望我的仓库没有问题，不然你会很不开心的。”
    渡边淳已过四十，扶桑虽然一片繁荣，但是中年失业的男人，想要重新找到工作难如登天，他已经经历过一次，想不到第二次来的更快，没有工作，他的生活彻底被打回原形，不过就像张卫东说的，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后悔药。
    几个保镖押解着渡边淳去万艾可仓库，张老黑说:这些鬼子，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那几个操盘手可不是扶桑人，还是咱们从香江带过来的，坏人，跟国籍可没关系。”
    二人说着，电话铃响了起来，接起来一正是郭德胜，他边上显然还有几个人，郭德胜听到他的声音高兴的说：“你出来了，没事了，可担心死我了。”
    张卫东哽咽着说：“郭爷，我没事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包先生和老郑听说你的事，动用了很多关系，想必现在已经在为你奔走”
    他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换成了包先生厚重的声音说：“你没事了，蛮夷毕竟不是咱们自己的底盘，还是回咱们自己的地方才会安心。”
    “我知道了，包先生，谢谢你。”
    郑裕彤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说：“在那里干什么，早点回来，你不在身边，我的日子都很无聊呢。”
    “好，回去以后，回去以后就给你找点事做，省得你无聊。”
    电话那头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敢。”
    电话里传来一阵哄笑，张卫东认真说了一句：“郑先生，谢谢你。”
    郑裕彤这才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
    郭德胜很关心他之前答应伊贺会长的话，张卫东无比坦然地说：”郭爷，我都死过一回了，就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第二次，伊贺会长那里，我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待。“

 第655章 异想天开

    第662章异想天开
    在扶桑的金融公司根基太浅，万艾可的销量虽然不错，却只是一株幼苗，矿业公司的收益又太大，他们的小细胳膊腿扛不住，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势力在窥探，虽然他出行必定前呼后拥，心中却有总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恐惧。
    这种感觉从一开始来到江户就有。
    这一次还算是运气好，遇到渡边次郎没有恶意，如果这个老头真像他想象的那样，今天绝对是九死一生的结局。
    扶桑暂时还不够乱，想再做矿业公司这样赚钱的项目，就需要找到合适的时机了，不然钱有了，自己却被人吃的骨头不剩，当金钱对上权力，金钱远远不是权力的对手。
    住友银行的职员很快也出现在他的公司，显然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全服务专的武装人员护送着他们来的。
    见张卫东在公司，他们立刻就告辞说：“张先生，伊贺先生说让我们来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帮一下，若是您在，就让我们马上回去，现在您既然没事，我们就告辞了。”
    张卫东含笑说：“谢谢各位的到来，既然如此，就替我向伊贺会长致谢，等我处理好公司的事，就去登门感谢。”
    银行职员告辞走出去，张老黑送他们回来说：“外面还带了不少人，都带着枪，一来就控制住出口不让进出。”
    住友银行是坐地户，看来伊贺会长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又或者伊贺会长准备采取什么措施，但见张卫东回来了，就把处置权还给了他。
    有钱在扶桑真能为所欲为，但是有一个前提，需要长时间经营势力，张卫东的根基太浅。
    处理完公司的事物，何佳怡也终于恢复过来，张卫东说：“你辛苦了。”
    “老板，我能力不够，让你受惊了。”
    “跟你没关系，你辛苦了，等处理完这边的工作，咱们就赶快回香江。”
    一切的蠢蠢欲动，在张卫东回来后，归于平静。
    有二心的操盘手，被清退，渡边淳管理的仓库，还好没有什么损失，不管是仓库还是负责人，全被辞退，经销商很快就发现了万艾可的异动，纷纷打电话来公司咨询，不过销售渠道整个出了问题，整合起来很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只能对不起了，扶桑软的中老年男人们。
    何佳怡的心情平复下来，整合金融公司的账户，短短的一段时间，公司又盈利三百万，赚钱对大多数人来说比吃屎还难，但是有那么一部分人，早已经完成了原始积累，不论做什么都能很快赚钱，所以每个人都应该积极生活，努力工作，争取不被生活牵住鼻子。
    万艾可还是留下了两位销售员，其中一个叫宫本的人接能力突出，虽然很年轻，只有24岁，但张卫东还是毅然把接下来的客户维护全部交给他来做。
    何佳怡见证了公司从剧震到恢复平静，感觉她和老板的差距让人难以接受。
    按照最高的规格，张卫东提前一天递了帖子给伊贺会长，约定第二天下午当面看望老人。
    当张卫东的车队来到伊贺会长的豪宅门前时，却发现这次伊贺会长迎接的规模就更大了，一群男女站在会长身后，张卫东不等车子停好就跳下来跑过去说：“前辈，我实在愧不敢当。”
    “张，就凭你在矿山公司的出手，再隆重些都不为过，昨天接到香江包先生和郭先生他们的消息不久，就又接到你的女老总来电，我明白你的担心，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老了，乘人之危的事，我是不做的。”
    “前辈的为人真是让人敬佩。”
    一个中年人说：“父亲，张先生，请进去说。”
    伊贺会长哈哈笑说：“说的是，我也是糊涂了。”
    走进正厅，伊贺会长主动介绍了他的家人，他这一辈子居然有十八个儿子，个个儿子又生了很多孙子孙女，现在他一家赫然有二百多人，能站在台上面的，就有五十多个。
    这根本就是异国豪门啊。
    张卫东看着今天出现的几位公子，年纪都不算小了，最小的也已经三十五岁以上，最大的已经五十多岁，在伊贺会长面前，却还像天真的孩童，
    不知道这家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还是怎么，总之感觉就是客气，客气到虚假，客气的像是在唱戏。
    “张，快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香江的电话来的莫名其妙，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见了什么人。”
    张卫东也没隐瞒，他也想弄清楚渡边次郎真正的用意，就把昨天会面的情形说了一遍，想请前辈帮自己参详一下渡边他们真正的用意。
    伊贺会长听完楞了半响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昨天那个人有说跟你说话吗？”
    “没有，一直都是渡边先生和我说话，那个人没开口。”
    “他身体怎么样？”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问那个人，但是张卫东还是老老实实回答说：“他脸色不太好，甚至有些苍白。”
    伊贺会长听完，神色变得很难过，张卫东见他半天不说话，就问说：“那个人是谁，前辈你好像很关心他？”
    “算了，许久没听说过他的消息了，你把渡边次郎和你谈话的内容都跟我说一说。”
    伊贺会长仔细听他说一遍，告诉他说：“我想，我知道渡边次郎找你的原因了，”
    “他找你只有一个目的。”老人说着设色复杂的看着张卫东说：“真想不到他会这么看好你。”
    这个回答让人心痒痒：“前辈，什么目的?”
    “你在矿山公司这次投资中，有很多超出常理的情况，前面我说过那个人的身体已经不是很好了，用常规的治疗手段已经不能奏效，渡边开始搜寻全世界的超自然能力者，试图挽回他的生命，你是他认为的拥有这种能力的人。”
    张卫东哭笑不得，但又好奇起来问：“前辈，你能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吗？”
    “说了这么多，你还猜不到吗？就是他。”
    虽然不是君主立宪制，但是扶桑的这位，一直都还是全扶桑的精神领袖。

 第656章 对赌协议

    第663章对赌协议
    伊贺会长不愿多谈那人的情况，却深深看了张卫东几眼，人老知道的秘密就多，估计他知道其中的内情，只是不说而已。
    进入在正题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别人。
    “张，不得不承认，你的投资眼光精准，时机抓的非常好，矿山公司的股权，谁能想到短短的时间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前辈，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说过很多次了，之所以投资它，就是因为我看好他的稳健，金矿确实是意外。”
    伊贺会长听完一笑说：“这次盈利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前辈，我还是学生，马上就要参加期末考试，所以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处理掉它，赶紧回去。”
    “你想出手？”伊贺老头听到这里眼睛都直了。
    矿山公司的股票飞速攀升，到今天已经上到了六十五倍，仿佛要腾云驾雾一般，许多天了，涨势丝毫不减。但是市场的换手率却一直不高。
    好容易抓到一个大牛股，谁愿意放手。
    张卫东像是有意出手，知道这个消息，伊贺会长哪能忍得住。
    他马上说：“住友银行愿意溢价收购。”
    “前辈，我今天来就是准备和你谈这件事的。”
    听到这话，伊贺会长明白想要买回股权，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激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张卫东看着年轻，可是能操纵十几亿资金的人，有哪一个会是简单的，不付出对等的代价，住友银行想要取得股权，没这么容易。
    “你想怎么做？”伊贺会长问出这句话，内心很苦涩，才把认定的冗余资产清理掉，回头这个鸡肋资产，就插上了翅膀，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前辈觉得以什么价位回购是合适的？”
    伊贺会长脱口而出说：“矿山公司今天的牌价是六十五倍，住友银行愿意溢价一百倍收购它。”
    这个价格相对于今天的市场来说，确实算是有诚意，但是张卫东听完却摇头说：“前辈，这一次的交易，我想换个形式，我说出来，你听一听。”
    见他果然不接受自己的报价，伊贺会长其实并不奇怪，住友银行对这只股票做过重新估值，认为溢价一百五十倍，都是可以接手的，眼前的少年虽然拒绝他的报价，可还是能继续往下谈的。
    “好，说来听听。”
    “前辈认为矿山公司的股价能涨到什么程度？”
    如果是其他人，直白的问买家对自己股票的估值，伊贺会长估计会笑到不行，但是张卫东显然不在他取笑的行列，所以他很认真的说了实话：“一百五十倍。”
    他的低价报出来，就见那个孩子说：“这个价钱确实很有诚意了。”
    伊贺会长见他认同自己的报价，满心以为他会接受了就说：“这也是住友银行的诚意。”
    但没想到张卫东听完却摇头说：“希望前辈听一听我说的这个交易形式，而且我不认可矿山公司只有一百五十倍的溢价。”
    “你想用什么方式？”
    “前辈，我想我来说一个时限，并且预估那时的收益，咱们以到时候的行价为准。”
    “呵呵，这对住友银行有什么好处？”
    “其实这也是一个对赌协议，现在的交易就按你说的，溢价一百五十倍，至于我认定的溢价就可以拿来赌一赌，如果我输了，不管涨幅多少，我就把矿山公司的股权转让给住友银行，如果我赢了，住友银行要按照我说的溢价数目补足。”
    听到这个建议，伊贺会长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努力消化张卫东的话。
    说起来住友银行好像没吃什么亏，就像张卫东说的，如果到时候股价到了他的心理价位，补足也不是不可以，最关键的，他还答应如果到时候涨幅不到，他就会把股权转让给自己，怎么算好像都不吃亏。
    他想透了这一点，便问说：“你觉得时限多久，溢价能达到多少？”
    “三个月，溢价二百五十六倍。”
    伊贺会长被他的数字惊呆了吃惊地说：“这不可能。”
    “既然前辈觉得不可能，更应该做这个对赌，三个月有可能拿到价值千亿美元的股权，多合算。”
    “你明明已经获利很多了，为什么还要冒这个险？”
    “前辈也看到了，我是外国人，在你们的郭嘉，人身安全都没有保证，所以才想出这个主意，既能保证自己的利益，又能及早抽身。”
    “好，我可以答应你，咱们这就可以拟定合同。”
    伊贺会长的答复，来的比张卫东想的要快的多。
    听到答案他反而愣住了问：“前辈，你可以和公司商量一下，不用这么急答复。”
    “不用商量，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我觉得溢价二百五十六倍的收购价格，还是要好好商量商量，按你所说，矿山公司的股价这个价位已经是最高点，我们接受后，利润已经被榨干，我还要他干什么？”
    果然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前辈，你想在什么价位接盘，如果这样的话，我的条件同样也要有多调整。”
    “你又想做什么？”
    伊贺会长和张卫东的谈话，让他觉得思路远远不如眼前的孩子，跟不上他的头脑。
    “我要赌如果到期涨幅达不到标准，住友银行要免掉我的债务，相对于你们的巨大收益来说，这一点不算什么。”
    “这点我可以答应你。”
    “那前辈可以说了，如果到达二百五十六倍，你想要以什么价位购入。”
    “我觉得以二百一十倍溢价入手比较合适。”张卫东听完笑了说：“前辈，这样一来的话，所有的风险都由我来扛了，住友银行不管哪一种状况，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这样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伊贺会长慢条斯理地说：“你可以提前拿到一百五十倍的溢价，而且，你会得到住友银行的友谊，只要你在扶桑，我们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张卫东摇头说：“这笔交易按照你的说法，我的公司承担的风险太大”

 第657章 分钱的盛宴

    第664章分钱的盛宴
    这次收购规模太大，即使是住友银行也办不到，几千亿，还是美元，伊贺会长的那句保证他在扶桑安全的话，让张卫东彻底看清楚，不管藏的多深，遇到金钱的诱惑，人性终究也会原形毕露。
    所以他的态度慢慢变了，这种细微的变化伊贺会长也很快感觉到了，他清楚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又无法挽回。
    那句话确实是他自己说出口的，想到这里就觉得懊恼，一把年纪了，在一个孩子面前露出这么难看的吃相，被他笑话。
    两人谈来几个小时，细节都不能谈妥。
    钱就在眼前，可是买不起，即使是按照现在的一百五十倍，也是二千一百亿的巨大体量。
    “前辈，我决定了，既然住友银行银行一家吃不下，我这就邀请我的好朋友们来。”
    听到要邀请新买家，伊贺会长不太情愿，想了一会还是同意了，他买不起，又有什么办法。
    张卫东的身后是香江的顶级富豪圈，有好事当然要想到那些帮助过他的好朋友。
    当着伊贺会长的面打通了电话，郭得胜居然还和包先生在一起，当两人听到他在扶桑的这番壮举，都惊呆了，郭得胜吃惊得又确认了两遍，才说道：“你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包先生接过电话说：“你放心，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赶到扶桑，伊贺会长也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包先生，不用那么着急，我会等你们来的，请务必通知荣先生，给他足够筹备的时间，最好请他给我通话，有些话我需要向他当面解释。”
    伊贺会长听他呼朋引伴，心中苦涩无比。
    “好，你先别走开，我这就和荣先生联系。”
    挂上电话没多久，电话就再次响起来，荣先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说：“张卫东，我听说你的事了，别的都不重要，你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知道吗？”
    张卫东被他的关心弄得心中一片火热说：“谢谢荣先生，我知道了。”
    寒暄了几句，荣先生才问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你好好说一下，你放心，你身后有咱们的郭嘉，你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于是张卫东就把自己的推断告诉了他，并且保证说，只要时间一到，就能保证足够的收益。
    荣先生听完沉吟了片刻说：“好，我相信你的判断，这次咱们大约能拿下百分之五十，其他的请包先生他们想办法。”
    这个数字让他诧异，因为1983年，全国的国民生产总值不过5900多亿，还是人民币，而现在荣先生居然能动用一千多亿美元，这钱是哪里来的？
    “好。”他没敢多想，随口答应下来，荣先生又嘱咐他注意安全，这才放下电话。
    伊贺会长听到转眼钱矿山公司的股份就少了一半，心疼的难受，接着就听张卫东说：“前辈，我邀请了香江的朋友，到时候如果住友银行银行也有意加入，我还是十分欢迎的。”
    “多谢，多谢。”
    说到这里张卫东起身要离开，伊贺会长说：“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个住所，这几天大家没到的时候，你先在那里住几天。”
    “好，谢谢前辈关心。”
    这是香江富豪对伊贺会长的请求，不管是他们还是荣先生，想要在扶桑分享金钱的盛宴，都要筹备大量的资金，张卫东的好朋友汇丰银行这次也没落下。
    随后张卫东和他公司的人都忽然消失了，因为矿山公司股票的出色表现，他现在俨然是扶桑全民的明星。报纸电视每天都在播报这只神股的消息，全扶桑的人几乎都知道。
    三天后，香江富豪们包机来到江户，张卫东站在机场，看见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身体不太好的何先生，汇丰银行已经调去总部的洋鬼子乔治，包先生、郭先生、郑裕彤，甚至还有李超人，至于荣先生远远站在后面，他身边有个异常熟悉的面孔。
    “大家都来了。”看到这个强大的阵容，张卫东激动不已。
    包先生说：“你也辛苦了，我们来了，你就放心。”
    伊贺会长说：“欢迎大家光临江户，请上车，回去再慢慢聊。”
    张卫东对荣先生点点头，却上了包先生的那辆车。
    包先生埋怨说：“你真是太冒险了，不声不响就在扶桑闹出这么大动静，钱再多有什么用，你人没事将来才有更大的可能，以后不许再冒险了知道吗？”
    “是，我知道了。”
    说完这些，包先生又表扬说：“这一次不知道是该夸你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你现在就像唐僧肉似的，谁见了都想吃一口。”
    他苦笑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大家一直都说扶桑是个自由的国度，想不到不过是钱多了点，就成了众人眼中白花花的肥肉。”
    “你这钱哪是多了一点点，说你富可敌国都不为过，不过也不要担心，这次荣先生说了，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在扶桑出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你回国。”
    两人聊着就来到了伊贺会长的庄园，这里戒备森严，像是重要的军事重地似的，富豪们来以前，他就被安置在这里。
    伊贺会长请大家回各自的房间休整，等会晚宴就要开席，荣先生走过来说：“大家都到这边来，咱们先通个气。”
    “张卫东，你把这件事的始末给大家说一下，大家都不是很清楚。”
    于是他就把矿业公司股票这件事说了一遍，又说了和伊贺会长谈判的态度，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他邀请众人过来的原因。
    郑裕彤说：“这件事非同小可，小孩，你确定这只股票能涨到那么离谱？”
    “郑先生，你不用担心，咱们的交易我同样和大家签订对赌协议，自己人也不必按照住友银行银行的标准，前期我只需要拿一百二十倍的收益，将来股票涨到二百五十六倍时，大家也只需要再付我一百倍的收益，也是就说，卖给大家我收二百二十倍，其中还有三十倍的利润，想必也足以对得上各位这一趟扶桑之行了。”
    荣先生忽然说：“张卫东，我相信你，我也不需要你让利那么多，我只需要二十倍的利润，就足够了。”
    他这一开口，富豪们就都没有话说。

 第658章 大家赚钱

    第665章大家赚钱
    人一辈子的赚钱机会其实并不多，也就只有那么几次而已，这一次送到众人面前，谁愿意放弃。
    就连洋鬼子乔治都表示说：“这一次的股权转让，汇丰银行请各位先选择，并且愿意为大家提供低息贷款。”
    大资本的态度让伊贺会长越发郁闷，原本住友银行银行一家独享的好机会，却因为他的一个决定，落到所有人的后面，他也只能随着大家的意思，最后都按照荣先生的标准，签订了对赌协议。
    当然，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朋友一百二十倍、两家银行一百五十倍的股权本金还是不能少的。
    张卫东的公司以一亿五千万的本金，十二亿的借款，一个月的时间，获利二千零二十五亿美元，扣除十二亿借款，和三年共八千五百万利息，现在的纯收入就来到了2010亿。
    三个月后，不出问题的话，他还会进账945亿。
    美元。
    这个数字一出来，所有的富豪都惊讶到不能呼吸，张卫东在扶桑又创造了一个赚钱新记录。
    其实李超人的和记黄埔，相比与矿业公司来，仍然是巨无霸，包先生的船业帝国，也比他要厉害多了，但是要注意到一点，除了李超人依靠汇丰银行的友谊，用蚂蚁吃大象的奇迹完成了收购，成就巨无霸之外。
    其他人的商业帝国，可都是一砖一瓦干出来的。
    而且，他们的资产基本都是大额固定资产投资，变现的话需要折损不少的，但是张卫东呢，他可是实打实的现金流，这些钱如果抵押出去，至少还能贷出二倍以上的贷款来，那会是多少钱？
    离万亿资产不远了？
    这个时代上万亿的大资本可不多，散到全球来说，那就更少的可怜了。
    搞金融的来钱感情这么容易吗？大家看着眼前还很单薄的少年，心中百味杂陈，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
    人和人的差距也太大了，说他是运气好，谁又能知道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总能运气这么好？
    张卫东看似平静，其实心里一直悬着，虽然这次是他的主场，绝对的卖方市场，真想完成这么大的交易，可没那么容易。
    这次之所以能顺利完成这个壮举，根本原因其实还是那个对赌协议，和他平时积攒的人脉，荣先生个人拿下一半代表了他的态度，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支持。
    如果不是他，单靠包先生和郭得胜几人，依然很难做的到。
    即使大头被解决了，剩下的一半依然不少，虽然还有七家平分，可摊到每家头上，还都有一百多亿美元的规模。
    这么大的资金，除了银行，谁能在几天内拿的出来，就是银行也要经过各种拆借，资金是流动的能量，流动才能带来收益，如果所有的前都躺在金库里睡大觉，这家银行的资本再雄厚，估计也离倒闭不远了。
    如果只是口头的收益保证，显然是不行的。
    这笔交易的资金虽然很快就会汇入制定的账户，张卫东还保证三个月矿业公司股票结果见结果晓前，不会动用，如果真出了问题，各人的资金保证能够随时还到各自的账户，动用必须经过多方的同意。
    众人要承担的最大的风险，只是这三个月的利息。
    这对富豪们来说，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这次很意外的是和记黄埔的李先生，张卫东和他的几次过节，他都没占到什么便宜，真没想到他也会来，因此张卫东特地对他表示感激得时候，他说：“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话里的意思除了张卫东和他，别人都没听出什么。
    伊贺会长设宴款待大家，可是所有人都没有心思吃东西，纷纷围着张卫东问东问西，荣先生对包先生说：“资金的问题，我从来没担心过，我这次来其实是要想办法，保护好他的安全，让他平安回国，绝不能让他出事。”
    包先生深有感触的说：“这孩子是我们大家看着长大的，谁能想得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天才，荣先生，瞧您你的意思，你丝毫不担心这次的交易？”
    “当然不担心，这孩子在民族大义面前，是从来不会糊涂的。”
    包先生笑说：“他如果知道您对他如此看好，一定高兴坏了。”
    “这你就又说错了，这孩子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张卫东那边和郑裕彤斗嘴，何先生说：“老郑，你这次要厚道些，小朋友才受了不少惊吓。”
    “何先生，他可吓不着，你看我一来，他就说话气我。”郑裕彤委屈得告状。
    这些朋友来到扶桑，张卫东的一颗心终于安稳下来，压力心头的阴云顿时都被拿掉了，不说香江的富豪，就是荣先生的千亿资金，背后一定藏着自己不知道的内幕，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筹集到的。
    这么多钱出海，对于国力薄弱的国内来说，那真是重中之重，不容许有一点闪失的。
    一千亿美元，就是二千多亿人民币，全国的生产总值才五千九百亿，一次出动全国百分之四十二的资金，真要出了问题，那是全国都要地震啊，只怕全国又要来一次大饥荒不可。
    想到这里他压抑得不能呼吸。
    矿业公司这次的增幅绝对超出了张卫东的记忆，上辈子它用了三个月，攀升到二百五十六倍，而这一次，只用了一个半月，就超过这个数字，而且还以强势的态势，继续上升。
    不过大家都遵从张卫东的话，开始套现离场。这个过程也用了二个月的时间。
    三个半月的时间，大家百亿资金入场，换来了难以想象的收益，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所有人的资金压力全部消失。
    张卫东回到京城，荣先生就来登门拜访，对他说道：“你为咱们的郭嘉解决了大问题啊，很多大型民生工程因为钱的原因停滞，资金到位，这些工程都能顺利开展，张卫东，你真是郭嘉和民族的大功臣。

 第659章 于建中的香江见闻

    第666章于建中的香江见闻
    这一笔让人心惊肉跳的投资，收益显然也是巨大的，这么大的现金流，哪怕就是放到2022，也是排名靠前的大富豪了。
    这一笔钱，他没有留在扶桑，但也没带回香江或者国内，而是存在了一个中立郭嘉的银行，经历了五个月的时间，才算是落袋为安。
    因为这笔交易，他甚至没回去参加期末考试，还是荣先生替他说话，学校那边才没爆炸，回到香江公司的时候，紧张的心才彻底放松下来，准备好好休整一番再回内地。
    姗姗人在香江，她居然把彩霞和任可欣都带来了，在他乡遇见最亲的人，心里十分高兴。
    于建中暑假也来了香江，他原本心里还很忐忑，打电话的时候说话都不利索，但是电话里的人一听是他就说：“你就是于建中，早就等你电话呢，你放假了是不是，现在抓紧来京城，我这就给你安排去香江的飞机。”
    对方越热情，于建中越觉得不像什么好事，可有机会出去就不想回家，于是他想，去京城看看，发现不对就走，自己是男人，总不会有什么危险。
    一路上都在嘀咕提心吊胆，来到京城后他就被安排在一个旅馆里，又给了他钱让他等两天，有人和他一起去香江。
    他想反正钱是你们的，就拿着那些钱在京城转了一圈，心里却一直在嘀咕，那个叫张卫东的孩子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亲戚？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呢？
    第三天他回到旅馆的时候，有人在等他，告诉他明天就去香江，这些是出关证明你拿好。
    上飞机的时候，于建中发现自己座位边上来了三个洋气的姑娘，只是这三个姑娘都用奇怪的眼光看了看他，就坐了下去，于建中还以为脸上脏了呢，使劲抹了几把，逗得个子最高的姑娘咯咯直笑。
    被那个岁数稍大点的姑娘说了一句，她才停了下来。
    于建中爱看书，带着厚厚的眼镜，清晰听见那个高个子姑娘说：“书呆子，真好玩。”
    大姑娘说：“欣欣，你快坐好。”然后看向他说：“你就是于建中，对不起啊，我妹妹太不礼貌了，我叫张姗姗，这次是咱们四个一起去香江。”
    于建中吃惊得说：“你怎么认识我？”
    张姗姗说：“我弟弟叫张卫东，你就是他邀请过来的？”
    高个子姑娘又凑过来说：“你认识咚咚呀，我们怎么都不认识你呢？”
    于建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对张卫东几乎一无所知，张卫东对他的好，来的莫名其妙，说是认识张卫东，其实也只见过一面而已。
    但是见过一次就愿意拿出这么多钱来帮助自己，说出去只怕都没人信。
    他讪讪得说：“我也不知道。”
    他其实很想实话实说：“你弟弟不知道从哪找到我，见面就给我一大笔钱，还告诉我以后每月都有，还说送自己去香江实习，这些话说出去，他自己都不信。”
    不信又怎么样，他现在还不是坐在飞香江的航班上吗？
    于建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那个叫张姗姗的女孩说：“咚咚做事都是有理由的，既然帮你你就接受。”
    “嗯。”
    高个女孩又说：“于大哥，看你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也是大学生？”
    “是的，我是皖省大学的大二学生，”
    “那你可不如我大姐和咚咚他们了，他们俩都是北大的高材生。”
    张姗姗说：“欣欣别乱说，我们就是在北大读书而已，不是什么高材生。”
    于建中听完吃惊不小，眼前这个女孩居然是北大的，那可是全国前三的学府啊，可是听这女孩的意思，那个叫张卫东的男孩居然也是北大的学生？他才多大？这个帮助自己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话实在不能问出口，落地之后，又有几辆豪车来接他们，听张姗姗叫一个中年人男人是姑父，他就想可能是这个姑父在帮自己，可他对这个人也是没有一点印象。
    那个姑父接着就看见来他说：“你就是于建中，你的实习工作安排好了，回去落实好住处，就能去工作。”
    于建中见对方安排的果然妥妥当当，慌忙感谢，但是姑父说：“你不用谢我，这都是咚咚安排的，来了就好好学学。”
    咚咚，又是咚咚，他到底是什么人？
    于建中索性不想了，任命得听从他们的安排就好。
    接着他就被安排在一个超巨大的办公室，里面上千号人，他被安排在金融公司这边才坐好，就听见旁边的同事说：“大老板的姐姐来了，你们看，个个都那么漂亮待人又好。”
    他抬头看去，就看见和他一起来的张姗姗和她的两个妹妹，三个女孩跟在那个姑父身后，不时打量着公司的人。
    他们是大老板的姐姐？大老板又是什么人？
    边上的同事又说：“哎，看年纪也和我差不多，要是这样的富家千金能看上我，这一辈子就不用努力了。”
    不知怎么，听见这句话，于建中的心中莫名一阵恼怒，但一直以来的克制让他清醒下来，人家张姗姗是大老板的姐姐，他一个靠别人资助才能香江的人，又什么资格惦记天上的金凤凰？
    在公司时间久了，他才知道这家公司的老板是个年轻人，名字就叫做张卫东，听说现在扶桑做大生意。
    张卫东，难道就是去学校找自己的那个人？想到这里他苦笑不得，如果真是他，这么大的大老板去学校找自己？别做梦了。
    但是就在今天，他又看见了张卫东，没错，就是那个去学校找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电话，送自己来香江、让自己开阔了眼界的人。
    张卫东被人群包围，好一会儿才散去，接着他的眼神一扫就看见了自己，原以为他早已经忘了自己，没想到却直直朝他走了过来说：“于大哥，你来香江了，怎么样？还习惯吗？”
    这句问话一出，于建中发现公司所有的同事看着自己的眼光，充满了羡慕，他有些高兴却又很局促得说：“您还记得我啊，谢谢你，我在这里很好。”
    他就听讲张卫东说：“习惯就好，于大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不用一直工作，有空去香江多走走看看。”
    于建中觉得大家的眼神瞬间变成了嫉妒。

 第660章 大人物云集的接风宴

    第667章大人物云集的接风宴
    “于大哥，今天晚上没有什么安排，正好晚上我要请公司同事吃饭，你也一起来。”
    “我能去吗？”于建中心里的话脱口而出，说完又十分懊恼，我说的什么啊。
    张卫东笑说：“你是我请来的，来了我却走了，这太不够意思了，一定要请你吃饭向你赔罪。”
    旁边的员工都用嫉妒的眼神看着于建中，恨不得替他说：“我去，我去。”那可是大老板的邀请啊。，
    这个老板来香江的次数很少，每次来最多是在公司走一圈，甚至不认识自家的员工，而他对这个普普通通的于建中态度明显的不同，于建中将来被重用几乎是肯定的事。
    张卫东是谁啊，在香江简直就是传奇，他看好的人，哪个不当上了公司的高层，公司的高层百万年薪起步，听说老板还会有额外的奖励，真要搭上了老板，一辈子顺风顺水，再也不用发愁了。
    “不用赔罪，我去。”于建中没觉得自己说话有什么问题，却招来同事异样的眼神。
    大老板一听笑了说：“好，那我就不陪了。”
    于建中来香江后，在公司一直是小透明一样的存在，这个公司虽然不敢有明面上对内地来人的歧视，但是香江人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其实不少，于建中不帅没钱，话也不会说，穿的又土，肯定交不到朋友。
    以前他被大家无视已经习惯了，忽然被同事这么重视，心中只觉得如坐针毡。
    大老板看出他的局促就说：“好，那下班以后你先别走，我会让人来请你的。”
    告辞的时候居然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所以张卫东一走，于建中就被一直不怎么理他的同事围起来问：“小于，你认识大老板怎么不早说？”
    “小于你的英文发音有点问题，有空我帮你调整过来。”
    “小于休息的时候你没地方去，有空咱们一起出去玩。”
    “”
    各种各样的邀请和友谊狂风骤雨一样的到来，这一会比他来了一个多月都还要多，于建中第一次感受到资本主义的温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最后只好说:好，好。
    “咱们可是一个组的好朋友，将来你要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啊。”
    “这”于建中分明记得自己来公司后，这个人对自己一直白眼相向，明里暗里看不起来自己，难道是我自己想多了？
    他在短短的时间，成了全公司的明星一般的存在，张卫东好像从没有对谁这样过，就是公司的几个大老板，也都经常被他熊得抬不起头。
    可是他对这个于建中就是不一样，现在的他还是小人物，将来一定会有成长到何佳怡李丰收那种档次，现在不搞好关系，等将来吗？
    这次回来把从香江抽走的金融公司的钱带了回来，几个月的时间，带走三亿，回来三十亿，抢钱印钱都没这么快，这种规模的公司，纵使在这里，也是头部的大公司。
    公司的牌面越大，公司员工的集体荣誉感就越强，想找一个这种档次的公司工作，可不是容易的事。
    于建中被人带劲豪华的酒店，走进去金碧辉煌，他看了看自己的鞋，没破，但是布鞋和雪白的地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性格在少年时期是有些软弱的，只是后来孩子出事了，他才逐渐变得强硬起来，来人把他带到一个房间，打开门一看，里面沈总、何总、李总，都坐在下首。
    大老板张卫东坐在上首，边上是当初和他一起去学校找自己的黑大汉，三个一起来香江的女孩也依次坐在两人身边。
    再接下来就是陈翔和田菲菲两位大明星，于建中喜欢他听歌，是他们俩的忠实粉丝，但是现在这两人的位置比他还要靠下。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大老板让他坐在了张姗姗的身边。
    张姗姗很热情，问他说：“来香江觉得怎么样，来到这边以后天天都忙，没来得及去看你，别介意。”
    于建中跟她说话，觉得口干舌燥，不由咽了咽口水，却又遭到对面那个高个子女孩的嘲笑说：“三姐你看，那么大人说话还咬手指咽口水呢。”
    于建中面红耳赤，那个三姐说：“欣欣别胡说，于大哥都不好意思了。”说完又对于建中说：“于大哥，欣欣和你开玩笑的。”
    大老板的姐姐真是善良啊，于建中想。
    张卫东说：“大姐，你照顾下于大哥，他不认识咱们，别让她呆着无聊。”
    张姗姗说好。
    随后他就听见安保公司的李总说：“老板，你们都去扶桑受委屈，我却在香江过清闲日子，下次再去一定要带我。”
    金融公司的女老总何总说：“李丰收你尽说风凉话。”
    大老板说：“我知道丰收的话是真心的。”
    这话让李丰收很高兴。
    他们说着话，张卫东忽然又说：“忘了件事，你们还不认识于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
    他挨个介绍了在场的人，介绍到两位大明星的时候，两人都对他微笑，张卫东说：“这俩人不介绍你也应该知道，你好像还是他们的粉丝。”。
    两位明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于建中自卑地点头说：“是的。”
    李丰收说：“来，大学生，咱们走一个，早就听说你来了。”
    于建中连忙站起来举杯，李丰收慌忙说：“大学生你快坐下，你可别害我。”大家哈哈大笑，于建中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田菲菲说：“张卫东，今天你要先自罚三杯，我和陈大哥的专辑发布你都不来。”
    张卫东说：“我的姐姐哎，我虽然没来，但是也知道你们俩的专辑都卖遍全球了，恭喜你了，陈大哥，没赶上你们的发布会我确实要自罚，不过别像菲菲要求的那么狠，一杯行不行？”
    陈翔忙说：“老板不用罚酒，我和菲菲都应该谢谢你，专辑如果不是你，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成绩，多少人羡慕我们俩的专辑全是你为我们量身打造的。”
    因为这张专辑，他终于站到了香江娱乐圈的顶流位置，风头比起张璞玉来丝毫不差，这一张专辑，把他的咖位提到了男歌手的顶峰。

 第661章 工作对生活的影响

    第668章工作对生活的影响
    于建中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能和田菲菲陈翔两人一个桌子吃饭，大老板张卫东对自己很关照，吃饭的时候还贴心的让田菲菲和陈翔两位大明星跟自己合影，说是多拍一些出来，带回去给家人和同学看。
    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也对对自己笑脸相迎。
    原来大明星也和普通人一样，有喜怒哀乐，有自己的烦恼和担忧，这些远远高于他贫瘠生活的人，却真实得在自己面前。
    来历不明的关心，也会让人恐惧，大老板对自己的好，根本毫无理由啊。
    许多次于建中想要问老板，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
    但是他又害怕问了以后，这一切都会像虚幻的泡沫一样破碎消失，在香江的每一天都充满了不真实感。
    他住的地方就在中环公司附近，一个豪华的套房。
    虽然是小县城干部家庭出身的孩子，可他没想到电影里的情节能这么快发生在自己身上。
    听同事说过这里的房价，光是每月的房租就是他绝对承担不起的，别说他，就是他父母的工资加在一起，都不够这里一天的房费。
    想到家人，他就憋屈。
    刚来香江时，觉得家人会担心自己，他在公司是能够给打电话的，父亲接了电话却说：“好，我知道了。”马上挂上了电话，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可能整个暑假都不回家，他一个人在外面做什么，父亲和家人居然丝毫不关心。
    他其实是想把自己在香江的经历告诉家人，免得他们担心，但是话根本没机会说出口就都被压回嗓子眼里，生生咽了回去。
    很多家长不知道，他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会成为孩子一辈子的伤害。
    大老板张卫东的关心，在家里被忽视的委屈，好像都不见了。
    生活就像个坏脾气的老板，重重打你一拳，再塞给你一个甜枣。
    于建中找遍了全身，也没找到半点理由，能让老板这么对待自己。
    所以在今天的场合里，他很惶恐，他发现老板张卫东也飞快换了话题，说到两位大明星今年的专辑上。
    田菲菲和陈翔的专辑发行不过几个月，全球销售两人的成绩相差无几，都创造了五百多万张的销售奇迹，数据每天都还在提升。
    一家公司仅有的两位明星，都是顶流，说起来挺让人嫉妒的。
    完全没有无效投资，和明星长时间的养成费用。
    媒体称他们两人是娱乐圈的大金矿，却花落一个不会经营的公司手里，没能把两人的价值真正开发出来，不然就凭广告和代言的年收入，都不会低于一千万。
    陈翔以前虽然称得上正当红，可比起娱乐圈顶流来，还是有很大的距离，这张专辑他远远得把对手甩在了身后，真正踏上了顶流的行列，自己挑选代言和广告。
    每到这时候，他就会为当初的决定庆幸，加入了现在的公司，所有的应酬什么从来都没有，而且他有个很奇怪的发现，以前喜欢纠缠他的人，现在见了他，也都老实的很。
    公司越做越大，他的江湖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以前的麻烦，现在自动消失。
    虽然外界都说公司傻，但是陈翔在这样的公司，觉得非常适合自己。
    至于老板，他不是娱乐明星，却比娱乐明星更受香江媒体的关注。
    再说陈翔回到家的时候，看看时间才十点多点，这在以前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也生活都还没开始呢。
    房里的电话却忽然想响起来，他嘟囔一声说：“谁啊，这么巧。”
    拿起来一听就呆住了。
    来电话的居然是他父亲。
    父亲的语气没有什么客套而是很直接得责问：“打你好几个电话，怎么才回来？”
    “大老板来了，我们都去给他接风。”解释了一句，要是以前，父亲一定讥讽几句，但这次却没有，而是高兴地说：“他真回来了吗？”
    “是啊，刚才我们还一起吃饭。”
    “你明天帮我约他，就说我中午想请他吃个便饭？”
    陈翔惊疑地说：“你请我老板？请他干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我自然有事，一定要给我请到知道吗？
    陈翔呆了一呆说：“那你先等一下，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父亲却忽然狂怒起来说：“你永远不会为别人考虑，请客要上门才显得有诚心，这规矩都不明白？我是怎么教你做人的？”
    陈翔很想说：“是你要约人，你不是也一样给我打电话，自己也没上门。”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顺从地说：“好的，爸爸。”
    电话里哼一声，就挂上了电话，他才说完这时候打电话没礼貌，那边就等陈翔给自己请人。
    张卫东接了电话听出是他问：“你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事，这么晚了还打电话？”
    “不是，是我父亲，他给我打电话”话说了一半他就停了下来。
    “你父亲？”
    谁都知道陈翔是富家贵公子，但是他真没享受过贵公子的待遇，就连读大学的学费，都是他打工赚的。
    “是不是他说了什么？”
    “他他想请你吃饭。”他没为父亲说话，也不想为他说话，把话替他传达了，就是对得起他。
    那边张卫东根本没犹豫就说：“可以，什么时间？”
    陈翔楞了楞，他可是知道张卫东才回来，公司就送来了很多请柬，但是张卫东明确表示，不参加任何宴会，要好好休息一下。
    可他一张口，张卫东就直接答应了。
    “啊”陈翔差点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电话那头张卫东也很有耐心，没催促他。
    “明天中午，就在某某餐厅。”
    “好，你转告陈老先生，我会准时到。”甚至没问原因，他就答应了。
    要知道，除了他的那几位顶级富豪朋友，老板是从不参加香江的聚会的。
    陈翔放下电话，正想给家里打过去，电话却又响起来，接起来又是父亲，听说张卫东答应了，他的电话马上就挂断了。
    他只是个工具人，用完随手就扔了的那种。
    父母在成年子女面前，经常不是很有体面。

 第662章 黄皮白心

    第669章黄皮白心
    陈翔父亲在中环开钟表行，虽说颇有家资，但是以他的地位想请到张卫东，还是远远不够的。
    估计他自己也很清楚，所以才让儿子替自己出面邀请，陈翔很是知道父亲的性格，不觉得老板见他会是什么好主意，可是虽然觉得不好，还是下意识地遵从了父亲的命令，做完才觉得不对。
    张卫东在扶桑和香江出行，四个保镖加上张老黑那是标配，陈翔和他并肩走着，身后一群随从感觉让他很不自在。
    看出他的反应，张老黑示意保镖们离得远了些，他自己走在张卫东的身后。
    约定的地方是一家酒店大堂，走进去就看见几个香江中老年正扯着嗓子和酒店方争吵。
    原来他们来的晚了，还想要靠窗的卡座，酒店以卡座还有客人拒绝。
    陈翔尴尬的说：“吵得最厉害的那个就是我父亲。”
    陈父扯着嗓子喊说：“你知道知道我今天请的客人是谁，那可是张卫东，敢不给他面子。”
    陈翔听得尴尬极了，担心老板会生气，不满地叫了一声：“爸爸”
    陈父扭头看见了张卫东他们，立刻换了张笑脸，举手朝他们走来，张卫东也堆起笑容伸出手，没想到陈父的手居然伸向边上的张老黑说：“张老板，久仰久仰。”
    张卫东的手被晾在了半空，张老黑却不理睬陈父，斜着眼竖着手。
    陈翔忙说：“爸，这位才是我的老板。”
    陈父呆了一呆说：“张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啊。”张卫东的年纪，让他的态度立刻转变、
    “陈伯父的身体不错。”
    陈父立刻笑了起来说：“每天吃得下睡得着，自然身体就好，不像你们年轻人，老了。”
    他倚老卖老的样子张卫东没觉得有什么，陈翔很是担心，他知道张卫东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和善。
    “陈伯父，你们这是？”
    “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居然不给你面子，我说了是你要的位子，他们都不愿意让。”
    也是够了，请客不事先做好功课，临时才来还想要别人迁就他，这种中老年人，真的挺多的。
    “伯父，不用那么客气，随便找个清静地方就行。”
    他们说着就来了一个胖子，一见张卫东就说：“张老板不好意思，手下人不懂事，我们这还有一个贵宾厅，请您去那里休息。”
    “刚才问不是还没有吗？我们几个的老脸，还不如张老板这位年轻饭小伙子的值钱？”事情已经解决了，陈父觉得自己的面子不如一个年轻孩子，脸上过不去，又闹起来。
    他的样子让陈翔觉得面上无光，大声喊说：“爸爸，行了。”
    陈父扭头不给他面子说：“现在是大明星了，觉得我给你丢脸了是吗？”
    像陈翔父亲这种人，张卫东见识了太多，比他还不堪的就更多了，所以依旧笑嘻嘻在边上站着，但是陈翔是大明星，这一闹出来，立刻就引起了大家的围观。
    开始有人大声说：“快看，是陈翔哎，陈翔陈翔，能不能给我们签个名？”
    陈翔被人群围起来，张卫东这才说道：“伯父，还是去贵宾厅，陈大哥在外面，我担心会出事。”
    “戏子有什么了不起？”陈父嘟囔着，也只好追着张卫东进去。
    至于陈翔被两个保镖保护着，也狼狈地来到贵宾厅。
    进来就看见陈父给老板介绍他的几个朋友：“张老板，他是我的老朋友，在香江做杂货店生意，你叫他周伯父就好了。”
    张卫东给面子地叫了一声：“周伯父。”
    那位杂货店周伯父高兴地说：“你是老陈的晚辈，以后去我的杂货店买东西，我给你打折呀。”
    陈翔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张卫东去你的杂货铺，别开玩笑了好吗？
    他立刻站出来说：“老板你先坐，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开牙科诊所的姜大夫，那位是我家楼下叉烧店的老板洪哥”
    陈父不满地说：“不懂规矩，见到长辈哪能叫得这么随便，他们都是我的老朋友，怎么也要叫声伯父。”
    制止了陈翔，张卫东说：“对不住了伯父，陈大哥也是关心我，各位伯父，请入座。”
    陈父这才觉得有面子，招呼老朋友坐下。
    张卫东说：“伯父，我应该早就去看你的，不过我一直在国内，很少来香江，对不住了。”
    “听说北佬不是都吃不饱饭吗？你怎么能做这么大生意？”杂货铺周伯快速说道。
    这个称呼让张卫东的心里不痛快，装没听见对陈翔说：“陈大哥，伯父的身体看起来不错。”
    陈父却说：“年轻人应该敬老，年轻人，老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被逼到头上，张卫东正色说：“咱们都姓着花下人的姓，都是黑头发黄皮肤，为什么一定要分个南北？”
    “呵呵呵，我们跟你们可不一样，你们这些北佬来到香江，抢走我们的赚钱机会，我们这么穷，钱都流到你的口袋去了。”杂货店主有不同意见。
    伯父，今天看来是我不该来，你的朋友可不太友善。
    虽然早知道父亲的秉性，陈翔还是被几句对白气到不行，立刻站起来说：“爸爸，你们让我请我老板来，就是这样对他的，我们走了。”
    陈父见他有走的意思，立刻说道：“老周，有什么话都放在最后说，咱们今天来找这个年轻人，不是想找他帮咱们办件事吗?”
    说完他又看向张卫东说：“老周年纪大了，口无遮拦，张老板你别怪他，再说他说的也是事实。”
    来之前张卫东其实已经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今天一定要静下来，听陈父说完他的事，可现在这几个香江的老朽，皮是黄的，心子里却都已经白了，事关民族大义，说什么都不能容忍。
    “我走过很多地方，大家都知道香江是花下的地方，但是我也发现一个规律，越是高层越是对地域没有成见，有成见的就是你们这些下层民众，既没有能力改变自己当下糟糕的生活，又不能在内地来的同胞面前趾高气昂，这可能才是你生气的理由，是不是？”

 第663章 道德绑架

    第670章道德绑架
    老周被他气到吐血，却说不出话来，张卫东转向陈父说：“伯父，看来今天不太适合谈事，改天我请你。”
    陈父也不敢再提什么北佬之类的话，慌忙说：“张老板，老周他知道错了，你千万别和一个糟老头子置气。”
    中老年的另一个特点，就是为达目的口不择言，当场就改变立场站在了另一边，他很清楚这一次张卫东真要走了的话，以后再想请他基本没有可能。
    其他的两个老头也出言批评老周，态度转变的飞快，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有什么目的。
    张卫东顺势坐下说：“既然这样，伯父现在就说。”
    陈父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听说你在湾仔区有一块土地是不是？”
    “香江我确实有不少土地，湾仔好像也有，伯父有什么吩咐？”
    几位中老年都露出笑容来，陈父立刻贴近他说：“只要有就行了，我们有一个想法，想得到你的支持。”
    张卫东隐约觉得不对，陈翔也跟着紧张起来，父亲的性情他很清楚，从来不是一个为别人考虑的人。
    那位姜牙医快速说道：“张老板，你有那么多钱，这块土地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捐出来给大家献爱心，我想全香江的民众都会感激你的。”
    张卫东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湾仔区是香江发展比较早的地方，号称富人区，他在那里二块地，都是几十亿的标的，现在还欠着银行的钱呢，这几位老人让他拿出来？
    陈父说：“张老板，老姜没说清楚，是这样的，我们准备在你的土地上盖个福利性质的社区养老院，我们都老了，儿女也靠不上，有这个养老院，我们几个老的将来就有了着落，这是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
    张卫东被他的逻辑弄到居然有种理当如此的感觉，是啊，几个老人用自己的养老金盖个养老院，多好啊。
    陈翔却吃惊地跳起来说：“爸爸，你明白自己再说什么？”
    陈父理所当然的说：“你老板在香江赚了那么多钱，拿出一块地来又能怎样？你是他公司的明星，他帮助我难道不应该？”
    这情形张卫东要是敢说个不字，立刻就有各种大帽子扣上来。
    张卫东却没有一丝惊讶，稳坐凳子，好笑地看着几个对未来充满美好设想的老头。
    “爸爸，你知道那块地值多少钱？”
    “多少钱也是他在香江赚的，取之于香江，用之于香江，我这也是为他着想，为他积阴德。”
    几位你一言我一语表示，如果区区一块地都不愿意拿出来，就是为富不仁。
    “陈大哥不要和伯父争吵，想用这块地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是几十亿的大事，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做主，等我回去商量一下再来告诉各位。”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多好的事，你是大老板，这点主都做不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不想拿出来。”姜牙医激动地说。
    陈父制止了他说：“老姜别激动，咱们要给张老板一点时间，毕竟几十亿也不是小事。”说着看向张卫东说：“张老板，明天这时候咱们再见面聊行吗？一天一夜的时间，想必够你想清楚了。”
    “应该够了，陈伯父，你们的要求我也知道了，没有别的了？”
    陈父又说：“要是你还能拿钱出来，那就更好了。”
    “好的，各位的要求我知道了。”站起来又说：“几位伯父年纪大了，跑一趟不容易，我请大家吃个便饭再回去。”
    说着走出贵宾厅，交代完服务生，这才含笑走了。
    几个老的满心以为张卫东这个大老板请客，怎么也得是山珍海味、鱼翅鲍鱼，等待的时候，几人聊天的时候还猜测会有什么美味佳肴呢。
    结果上菜的时候，每人只上了一碗清汤寡水的阳春面，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老周一拍桌子大怒说：“我就知道他是为富不仁的小人，他这是看不起谁呢，一碗阳春面谁吃不起。”
    姜牙医抚须长叹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老陈，他这是不给你面子啊。”
    陈父是个暴脾气，听完把面碗往地上一摔说：“太放肆了，我这就找他去。”
    几个老头也跟着摔烂了饭碗。
    服务生听见动静，开门看到几人要走，接着又看见了地上摔碎的饭碗说：“老先生慢走，陈翔只付了面钱，没付碗钱，几位老先生结了账才能走。”
    陈父只好停下来问碗的价钱。
    “每只一千五百港纸。”
    几人一听简直气炸了肺，跟服务生吵起来，
    无论怎么大吵大闹都没用，说是陈翔的父亲同样没用，几个团结起来对付张卫东的老头，就因为千把块钱闹很不愉快，都说是陈父让大家摔的，这钱必须他一个认出。
    陈父被几人逼着，只能自己认倒霉掏了钱。
    回家就给陈翔打电话要骂儿子，陈翔却不知道去哪了，一夜都没回家，陈父在家拨了一夜电话，气到发疯。
    这件事最后只能了了之，原因还是那一千五百块港币翻了脸，陈父觉得不是自己摔的，这钱大家都应该掏，却没有一个老头愿意拿出来。
    于是原本耗资几十亿的养老院计划自行毁灭了。
    陈翔出来就像张卫东道歉，张卫东却说：“陈大哥，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这句关心差点让陈翔哭出来，父亲平时对他并不比今天逼张卫东好上多少。
    “陈大哥，你爸爸不会善罢甘休，这几天你出去住酒店躲一躲，钱由公司出。”
    这时候的明星并不是很有钱，专辑赚钱并不多，演唱会和代言也不像几十年后那么离谱，明星还要养着一大帮子人，基本剩不下什么钱。
    “谢谢。”
    这件事其实并没有结束，几个老头恼恨张卫东的吝啬，纷纷找报纸想要搞臭他，但是除了几家小报，大媒体没有哪一家敢报道这件事,张卫东听说后叹了口气说：“祖宗，都是活祖宗，惹不起，惹不起。”

 第664章 姗姗的恐惧

    第671章姗姗的恐惧
    田菲菲和陈翔的专辑，在市场反响太热烈了，以至于走上香江街头，到处都在传唱他们的新歌，特别是田菲菲的专辑中，两人合唱的那首《芳华绝代》，霸气十足被人称作这是一首封王称后之作。
    现在媒体说到他们，开口就是歌王歌后，这称号让不少人暗地里不满。
    同期很多歌手原计划这个时段推出专辑的，他们俩的提前上市，还把水准一下拔到那么高，谁也不敢硬抗，所有公司都准备把新专辑发行往后推一推，等他们的热度降下去再上市。
    硬扛就是死，谁都不傻。
    但是已经几个月了，两人专辑的热度依然不减，各大唱片公司没办法再躲，如果再晚发行的话，就没有机会角逐1985年度香江十大中文金曲了。
    也只好找好时机推出来，所以八月上了无数的新歌。
    1984年是香江娱乐圈的巅峰时期，同年的好歌不断，架不住张卫东为他们挑选的歌，首首都是主打歌的水平，还都是经过市场检验、千锤百炼杀出重重围的。
    战斗力实在太强了，没有敌手的那种。
    最关键的，没有翻唱，全是原创，这在翻唱成风的香江歌坛，简直就是一股清流，原创也成了两张专辑最大的卖点。
    所有的因素加成，专辑的销量越来越好。
    让两人开演唱会的呼声越来越高。
    至于代言，就更多了，明星代言的产品同样意味着身价，市场的惯例是凡是大牌的代言，都需要明星和经济公司去争取。
    所以这个时间的代言费很难谈上去。
    他们公司完全不用，不仅不用去争，反而是公司要做代言产品的筛选，适合两人发展路线的才会接，一开始行内都在嘲笑他们不自量力，把钱往外推，但是没想到这种认真的态度反而带来了更多更好的厂商。
    代言费已经五百万起步。
    这让所有的同行都看不懂了。
    世界变了还是我们跟不上时代的脚步？
    所以香江人看电视的时候总会看到两人的奢靡广告。
    现在还只是开始，将来只怕会更多。
    今年注定是两人赚的盆满钵满的一年。
    至于上辈子张璞玉因为太红和校长之争，这一次陈翔也完全没感觉到，很多危机都被张卫东无形的影响力化解。
    其实所有的粉丝活动，都有人在里面使暗手推动，现在这些黑手都不敢对张卫东的公司下手，怕遭到他的报复，陈翔来到这家公司以后，觉得从没有过的轻松，他有时候也会奇怪，自己并没有做什么。
    当资本强大之后，所有人都想和他交朋友。
    两位大明星很忙，张姗姗更忙，更多的是惊悚。
    扶桑的事件发生之后，正好赶上国内的暑假，张卫东脱险立刻就把她调到香江，要她开始全面掌握公司的财务状况，因为时间太紧来不及解释太多，就让大姐匆匆出马。
    所以张姗姗看到公司的账目被吓傻了。
    上百亿的债务，我有没有看错啊？她仔细算了好多遍，没错，就是这么多外债。
    老天爷，你疯了吗？借这么多钱就买了一些没用的土地？
    这还没完，翻看金融公司账目后发现，公司的钱还被他带了那么多去扶桑？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就是创业者和普通人的区别，看到这些可怕的数字，她觉得天斗要塌了。
    张姗姗没接触过公司的业务，她是小门小户出身，后期家里虽然有钱了，她的生活潜移默化的变好，但是骨子里的谨小慎微，是改不了的。
    她不了解公司真正的状况。
    这么高的债务，和这么慢的赚钱速度，根本就不能保证资金的运转，普通人看不懂资本运作，看不懂就害怕。
    虽然万艾可和安保公司还有娱乐公司每月都有钱进来，但是与庞大的债务比起来，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张卫东不在的这一个月，她惶恐了一个整月，对两个妹妹也是强颜欢笑，想想表面花团锦簇的家，其实内里千疮百孔，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嘭的爆开，她就怕的不行。
    公司的账目他谁也不敢去说，沈奇宁是外人，让她来之前张卫东就一再告诫，公司真实的账目除了她，不能跟任何人说。
    外债百亿，账面资金十几亿，根本盖不上锅。
    如果不是买地，不是把钱转移到国外，原本账户上的钱，就足够全家几辈子不吃不喝也还不完，真是太胡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都没用。
    她又仔细研究了公司的账目，发现在做这些大额投资之前，公司的运营状况非常好，现金流充沛。二十几亿的资金账户，金融公司还有不少。
    看到这些她想流泪，你已经赚了这么多钱，怎么那么傻，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什么？
    她想马上去问弟弟，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张卫东在扶桑一直都没回来，做姐姐每天吃不下睡不好。
    就在她提心吊胆的时候，有一天她忽然又被吓傻了，公司海外一个新账户上，账上忽然多出了二千多亿美元。
    这钱打来之前，毫无征兆，很突然地就到账了，这么庞大的数字，是什么钱？张卫东在外面到底做什么？
    她不敢和任何人说这件事，每天机械地上班下班，听着公司同事对她的恭维，心中暗想要是有一天公司倒闭发不起你们的工资，你们还会这么对我吗？
    抱着恐惧的心里，他终于见到了张卫东。
    所以张卫东回到香江，她就让众人避开，自己亲自来问。
    张卫东从她的样子看出了姐姐的担心，第一句话就说：“对不起大姐，让你担心了，都怪我没事先说清楚。”
    “咚咚，公司的账是怎么回事，前几天来的那笔钱又是怎么回事？你在外面究竟做什么，这些钱真是你赚的？”
    “大姐，你别担心，最近的那笔进账是咱们赚来的钱，来路绝对没问题，至于做什么赚的，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张姗姗被他淡定的情绪影响，也慢慢安静了下来，好像只要有弟弟在，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第665章 往来无白丁

    第672章往来无白丁
    听完弟弟的经历，当然是删节版的，姗姗还是难过地说：“咚咚，以后别冒险了行吗？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你要是有个三长二短，我们可怎么办？”
    她握着弟弟的手一直在颤抖，全家幸福的生活，都是十五岁的弟弟一个人拼来的，她安然享受着幸福生活，却不知道弟弟在外面冒这么大的风险，这让她这个做姐姐的羞愧难当。
    “姐，我知道了，你快毕业了，等你赚钱了，我什么都不干了，就吃你一个人的工资。”
    张姗姗可是很清楚将来她的工资会是多少，听完不禁苦笑，全家真要是靠她一个人的工资，估计天天喝稀饭都不够。
    如果她知道张卫东在扶桑真正的经历，只怕会更加难过，所以很多事都是家里的男人扛，把苦难都留在外面，回家就是灿烂的笑脸。
    姗姗问了他一个很实在的问题，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姗姗问说：“你挣的钱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拼？”
    为什么？
    他不可能收手，将来还有数不清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弃。
    “姐，人活着总要干点什么，我没有什么宏图大志，只想尽我所能帮助一些值得帮助的人，这就够了。”
    这一瞬间，姗姗觉得弟弟身上似乎披上了一层霞光，这是她的弟弟啊，才十五岁的弟弟。
    大钱到位，她也就没再过问香江拿地借款的事，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这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她整个人放下心后，彩霞的感觉最强烈，奇怪的问她说：“姐，你怎么了？”
    “没事，我很好。”
    确实，好的不能再好了。
    张卫东有意无意地问：“大姐，你对那个于建中的印象怎么样？”
    “他，没太注意，他整天就会埋头干活，简直就是个书呆子。”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上辈子他们结婚，也并不是一见钟情。
    现在的于建中毫无讨女孩子喜欢的本钱，不善言辞，见到漂亮女孩就低头，比起老张家的天之娇女来说，就是个穷屌丝。
    两人都还在读书没毕业，还是慢慢让他们自己接触。
    他最担心的其实是有一天，姗姗忽然告诉他，她恋爱了，恋爱对象不是于建中，这才真是最可怕的事。
    可能是问得太随意了，张姗姗也没怀疑，还以为纯粹是因为两人一起来香江。
    “大姐，其实于大哥懂很多东西，大家都是从内地来的，我和四叔不在的时候，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
    姗姗惊疑地说：“怎么感觉不太对劲，你为什么一直让我和他接近？”想了想她又说：“不对，忘了一件关键的事，公司都说于建中是咱家亲戚，是咱家什么亲戚，我怎么不知道？”
    她太精明了，举一反三，一下子就把事情想透，问到了问题的关键，张卫东事先没做准备，被问的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回答。
    但是接下来张姗姗主动替弟弟脑补说：“他是不是帮助过你，要是这样的话，咱们是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是的，是的。”张卫东偷偷擦了把汗，差点被逼到墙角了。
    洋鬼子乔治又来到香江登门拜访，他对张卫东在扶桑的那一笔投资感慨万千，幸好一直跟这个孩子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不然这么大的收益，哪能轮得到汇丰银行。
    除了荣先生，剩下的七家，每家百分之七，一百四十四亿的投资，按照对赌协议，三个月的时间，每家不少于7亿美金的收益。
    有人可能会说投入和收益不成比例，但是大家别忘了，83年，香江房市低迷，汇丰银行算是所有银行里经营的不错，全年盈利也不过52亿港币而已，7亿美元已经远远超过去年全年的利润总额。
    最关键的，这笔投资非常稳妥，在出结果之前，本金托管在放心的账户，不会出任何问题。
    大家都跟着张卫东喝了一碗营养丰富的汤，所以洋鬼子马上又调高了他的级别，等到这笔投资落定，乔治再总部再上一步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这个洋鬼子来香江听说张卫东的几个姐姐都来了，乔治就提出来要请他们全家吃饭，谁说洋鬼子不通人情的，他们懂得很，只不过是看你值不值得罢了。
    来到这家餐馆，任可欣贴在张卫东的耳朵根说：“这家店肯定不好吃，你看一个客人都没有。”
    张卫东笑说：“土了，这家店平时根本排队都排不上，没人不过是因为乔治包场而已，今天这家餐厅只接待咱们。”
    任可欣吃惊地说：“还能这样?我不信。”
    接着她就看见乔治西装革履走出来，身后居然有个乐队，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任可欣轻声说：“花里胡哨的。”她看起来要比彩霞外向多了，不过张卫东知道她其实是不想让别人同情，才做出的样子而已。
    “乔治，你太破费了，咱们随便吃个便餐就行了。”
    乔治大笑说：“那怎么行，你今晚可是我们汇丰银行最尊贵的客人，绝对不能马虎。”
    走进去才发现，餐厅是特殊布置过的，走到餐位的时候，居然是一张华丽的大桌子，荣先生包先生他们赫然都在，见他来了郑裕彤说：“你这个小鬼好大的架子，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
    “对不住，对不住，要是早知道郑先生来，我一定要再晚二小时才来。”
    郑裕彤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是转眼又笑了说：“哼，今天我高兴，不跟你生气。”
    “荣先生，包先生，还有各位，你们怎么不说一声，不然我就早点过来了，让大家等我，真是罪过。”
    荣先生说：“跟我们还客气什么。”
    张姗姗听到荣先生包先生他们的名字时，差点走不动路了，这些人拉出去哪位不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却和弟弟相当熟络。
    荣先生专门对她说：“你就是张姗姗，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一家出两个北大的大学生，真是了不起，快毕业了，毕业以后不如来帮我。”
    姗姗高兴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张卫东说：“谢谢荣先生，到时候还请你多费心。”
    “好说好说。”
    姗姗坐在人群中，看着弟弟与传说中的大人物自如地谈笑风生，不知道怎么，眼睛忽然开始湿润起来。

 第666章 归家

    第673章归家
    这次出海的资金量太大了，虽然看起来很稳妥，每个人的心始终是悬着的，好在盈利速度也超过了上辈子，原计划的三个月，一个半月就到达了目标。
    今天这场聚会，其实是资金平安落袋，分钱的狂欢。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份，张卫东拿走了大头，可即便如此，这次的收益也非常可观，人的一生中并没有几次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今天既是感谢也是表示一个态度，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希望能知会一声。
    散场后姗姗问说：“你刚和荣先生说什么？”
    “没什么，可能还有一次挣钱的机会，我希望还能和荣先生合作一把。”
    “他同意了？”
    “同意了。”
    “不会再像这一次凶险？”
    “不会了，姐你放心我以后绝不会让自己再次冒险。”
    姗姗其实并不相信，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张卫东的格局太大了，大到她根本没办法参与。
    她能做的就是，埋头在公司学习账目，跟在专业的会计师事务所，将来能更好的帮助弟弟。
    而张卫东则带着彩霞和任可欣见识香江的繁华。
    绝对不会再有狗眼看人低的情况发生，因为在他们每次出去都有四五个保镖随行，人还没进店，气势就先上来了，远远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出行，普通人早已经躲得远远的，服务业者最欢迎这种花钱不眨眼的大金主。
    彩霞这俩少女从小县城走出来，一家只有一条裤子的时代才过去几年，对于花钱买衣服，任可欣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买布回家做，多余的布料还能做双鞋，没错，她很早就开始给全家做鞋了，谁都拦不住。
    更何况这里的店看着就像疯了，一条裤子，居然要几千块，金子做的都不值那么多钱。
    人的观念是很难扭转的，从饥荒时代走过来的人，不论什么时候都讲究手里粮心里不慌。
    她很难教不配合，张卫东就教彩霞对服装正确的价值观，
    根据自己的年纪，确认某几个品牌的设计风格是自己喜欢的，按照自己的穿搭习惯，每季搭配几套，买衣服是要根据自己的需要，缺什么买什么，不是非要穿的时候才出去临时采购，仓促之间是买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的。
    这就是女人为什么爱买衣服的原因，因为未来很长，需要的衣服就多。
    平时留心品牌的每季新品发布，觉得哪一款适合自己在什么场合穿搭，就去买上几套，不是马上就穿，而是为了到那个时期不缺衣服。
    这种违背从小艰苦朴素教育的荒谬观点，任可欣无法接受，听得脑袋都疼了。
    “停停停，你哪学的资本主义这一套，我们都是贫下中农，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上学期我们学校还开忆苦思甜大会呢，大家都哭过去吃不上饭的日子呢，要是知道你这样花钱，非把你抓起来批斗不可。”
    “三姐，走。她不要咱们自己去买。”
    任可欣说：“钱再多也不像你这样花啊，照你这个花法，金山银山也不够败的。”
    “任大姐，你说的对，所以就不给你买了，就让我三姐一个人接受资本主义的腐蚀。”
    彩霞说：“别花那么多钱了，你和我一起逛逛就好了。”
    可能是太专注学习，彩霞的性格有些沉闷，她爱学习的劲头像极了姗姗。
    姗姗曾经问过老二张琳：“你怎么不爱学习呢，学习是多让人高兴的事。”
    张卫东最想照顾的就是老三彩霞，上辈子她吃了太多的苦，到老了还落到那么悲惨的下场，老天爷对她太不公平了。
    这辈子，一定要弥补她的缺憾。
    所以他回来香江以后，无论去哪里，只要能带彩霞，就会带着她一起，好吃的好喝的，什么都想给她。
    这种明显的偏向，引得任可欣非常不满，埋怨他偏心，张卫东说：“怎么样呢，我就偏心。”
    彩霞每到这时候眼睛笑得眯起眼睛说：“心心，他是故意逗你的，不会偏心。”
    看着彩霞高兴的样子，张卫东觉得这辈子所有的努力都有了意义，她已经完全摆脱了上辈子的悲惨命运，哪怕他到时候再找一个上辈子王建设那样的老公，有他这个弟弟在，也不会受一点委屈。
    但是彩霞对他的理论不敢兴趣，不管是漂亮的洋装还是名表珠宝，都没有兴趣说：家里什么都有，就别买了，咱们一起走走看看。
    留在香江的几天，他什么都没做，天天带着两个女孩子出入各种高档消费场所，最喜欢看任可欣喝了一杯饮料再看价钱时的恐惧表情。
    提早开阔他们的眼界，不至于长大后被人几句甜言蜜语和没几个钱就骗走，虽然比她俩年纪小，张卫东对他们的态度更像是父亲对女儿。
    八月过半，暑假就要结束了，不管是姗姗还是于建中他们都该回内地了，这一次还是直飞京城，落地以后，于建中就看到又是三辆车开进机场来接他们。
    于建中在京城修整了一下，第二天就坐上回家的火车，他看着张卫东给他准备的大包裹哭笑不得。
    从香江买的手表，家里的五个人人手一块，这是和张卫东一起去买的，浪琴，每块都是二千五百多。
    一块就已经很吃惊了，张卫东一下买了五块，说是回去以后给他挣面子。
    各种小礼物，送于母的几套大牌套装，化妆品等等，最奇怪的是，他还送了几瓶很贵的治疗风湿病的药，指名也是给于母的，让她一定按时吃。
    这个药让于建中疑惑不解，但别人的好意，他也不能拒绝。
    于建中不记得自己和他说过家里的情况，但是张卫东好像再清楚不过似的，每个人的礼物都有，准备非常充分。
    他也不敢追问，最后索性放弃了抵抗，给什么他就拿什么。
    大包小包来到门口，打开门，全家正在吃饭，见他回来父亲嘟囔一句说：“回来也不说一声，没做你的饭。”
    于建中被见到亲人的情绪支配，没觉得不高兴而是说：“爸，我不饿，我给你们带了礼物呢。”
    大哥说：“老二，看来发财了，穿这么好，什么都换了，你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了？”
    老四放下筷子跑过来说：“二哥，你带什么了，有我的吗？”
    于建中立刻就把五块手表拿出来说：“有，大家都有。”
    挨个放在家人面前，大哥拿起来吃惊地说：“不是，老二，这表是假的？”说着他就看见了香江钟表行的收据，上面清楚的标注着价钱，5800元港币。

 第667章 港湾

    第674章港湾
    全家都被手表的价钱吓呆了，这当然是张卫东做的，于建中是老实人，在家人面前说不清话，他把收银小票放在手表盒里，就是要让他们震惊。
    最小的老四拿起于母眼前的盒子说：“妈，我给你打开看看。”
    于母的这块表价格更高，达到了7600块港币。
    于父吃惊地说：“你干什么去了，这么贵的东西哪来的？你是不是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胡来，我会亲自把你扭送警局。”工作上，他一生廉洁奉公，唯独对二儿子不太关心。
    爸，我真去香江了，前天才到京城，昨晚就坐火车回来。
    他怎么说，全家都不信，于建中只好又打开了几个袋子，拿出张卫东给于母准备风湿药说：“妈，这是那个大老板给你抓的药，说是你的手不太对劲，让我带给你的，你的手不对劲我怎么都不知道？”
    于母拿着药和于父对视一眼，两人眼神惊疑不定，她的手有问题家人都不知道，怎么一个外人反而会知道？
    三兄弟已经打开了各自的手表，戴上向父母炫耀。
    于建中局促地站着，等着父亲发话，母亲打开了几个衣袋，看着漂亮的衣服说：“看来真是去香江了，这些东西海城和京城都买不到。”
    说着她的脸色忽然变了说：“这么多钱，你是哪来的？”
    没等回答，老四就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相册，相册里有于建中在香江各处的照片，还有他和陈翔田菲菲两人的合照，老四看着照片不敢置信地说：“二哥，你在外面花天酒地也不带我。”
    这些照片很好证明了他在香江的生活，住高级公寓，致美食，上班在豪华写字楼，出行是豪华轿车，见到的都是有名的大佬。
    于父看完这些照片也惊呆了问：“是谁让你去的，这一次得花多少钱？”
    那边老四已经快速把礼物的价钱算出来说：“爸，我二哥带回来的礼物，就差不多四万多块。”
    于建中急忙说：“那是港币，换成人民币，只有二万多。”
    只有二万多，你好大的口气，你知道二万多块咱家要挣多少年才能挣到？我和你妈的工资每月一共二百一十块，十个月才二千一百块，你说的只有二万多块，我要干十年不吃不喝，才能挣到。
    于建中和他的兄弟们都听呆了，他虽然知道自己在香江的花费不会少，可一个多月用掉爹妈十年的工资，还是非常惊人的，至于他那几个兄弟，更觉得不敢认识眼前这个最熟悉的人了。
    老四又从他的包里拿出一台收录机，还有一包卡带，插上电源，播放田菲菲的新专辑。
    “二哥，这是田菲菲和陈翔的新专辑，咱们县都还没有呢，这个录音机真好看，同学们要是看见了，不知道得多羡慕我。”
    老四年纪和张卫东差不多，可相同的年纪，对他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爸，这个人说是咱家亲戚。”父亲的眼神太犀利，于建中躲闪着忽然想起这件事来。
    咱家亲戚，咱家八辈都是贫农，哪来的香江亲戚？你的谎话漏洞百出，快如实交代，不然我非把你送警局不可。
    父亲是退役人员，退役几十年，还带有一股煞气，在家里有绝对的权威，于建中最害怕他这副面孔。
    “我也不是很清楚，正想回来问你们呢。”
    “出去一趟胆子变大了，哈，敢跟我叫板了，你不要走，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老子。”
    “行了，老二老实巴交，自己的孩子你还不知道，他能做什么坏事，快把东西都收好，这么贵的表你们都不许戴，弄丢了怎么办？”
    于母很突然地开口，她吃好擦擦嘴站起来提着她的礼物往房间走，男人们的争吵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父亲说着也追着于母进去。
    “还剩点菜汤，你凑合吃点。”老四善解人意地说。
    于建中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以前他最经常吃的东西，现在却那么刺眼，那么让人难过，人经常在同一个环境中，再不公平的遭遇也会慢慢习惯、适应，但是当他跳出去再回来，以前的委屈和逆来顺受，就会慢慢积压，爆发。
    他叫住老四说：“老四，我不吃了，今天你刷碗，我给你一块钱。”
    老四眼前一亮说：“真的？”
    于建中从口袋拿出一把钱，捏出一块来说：“赶紧刷。”
    “好嘞。”老四的懒惰一扫而空，唱着歌儿开始收拾起碗筷，边收拾还边和二哥闲聊。
    于建中有意无意问说：“老四，我出去这么多天，咱爸妈没说找我吗？”
    “没有，爸说你死在外面才好呢。”
    老四在这件事上不说假话，以前听到这种话，于建中会麻木到无动于衷，但是现在听来，心却忽然揪疼起来，这是他的家，他的亲人，就是这么对待自己。
    他忽然想起张卫东来，如果还留在香江，想必我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二哥，二哥，你怎么了，说话要算话啊，要是不给钱，我非让大哥揍你不可。”
    老四不放心，出言威胁他。
    “一块钱罢了，先给你。”
    随手把一块钱放在水池边，老四不顾手还是湿的，一把抓起来放进口袋。
    于建中从窗口看见母亲换上了套装，站在镜子前前后打量自己。
    老大鬼鬼祟祟地走过来说：“老二，你还有钱吗？”
    如果是以前，于建中会毫不犹豫地全部拿出来，但是现在他没有，从口袋里抓了一把又放下一大半说：“只有几块钱了。”
    大哥马上说：“都给我，我想买双新皮鞋，钱一直攒不够。”
    说完伸手来抓，于建中任由他抢走手里的钱，大哥往外走了几步又回头说：“你还有，都给我，今天南关电影院放电影。”
    于建中摇头说没有。
    大哥用不信任的眼神看了看他，突然说：“你这身衣裳真不错，我要是穿出去，非震了那群小子不可，快脱了给我。”
    于建中镇定地说：“大哥，你差不多得了，我就这一身像样的衣裳，给你我穿什么？”
    听完这句话，大哥和老四都睁大了眼睛，像是不认识他似的。

 第668章 相见不如想念

    第675章相见不如想念
    于建中在家是小透明，被无视和忽略习惯了，他一直以为生活就是这样，可一趟香江之行，他才明白被欺压的生活才不是生活。
    回来不到一小时，思家的情绪就消失跆尽，他远道回来，没有一个人关心他吃没吃饭，洗碗倒是又轮到他。
    他冷冷推开老大说：“想要什么自己去买。”就走回去自己的房间，老大楞了一愣然后吼说：“老二，你反天了，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于建中回头笑说：“打，反正我在这个家，一直就是个被欺负的肉头。”大哥很惊异，以前只要自己发火，这个兄弟就会害怕，出去一趟翅膀就硬了？敢跟自己顶嘴？
    父亲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说：“吵什么吵，再吵都给我滚。”
    走进自己的房间，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霉味，几只老鼠被突如其来的光吓得四散奔逃，这间屋子不知道多久没进过人了。
    他睡的是一张行军床，上面竹席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已经烂的不行，每天睡觉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不让竹席割伤自己。
    这个环境和他在香江的环境先相比，至少有五十年的差距。
    全家都因为他带回来的东西兴高采烈，却没有人问他在外面过的怎么样，都做了什么？
    堂屋里老四的房间传来陈翔的歌声：“柔柔如雪霜，从银河幽幽透纱窗，茫茫微风中轻渗，是那清清桂花香，遥遥怀里想，如茫然飘飘往家乡，绵绵如丝的记忆，荡过匆匆岁月长”
    家乡，虽然才离开没几天，他已经开始开始怀念香江的生活了。
    休息了一会，他就开始收拾饭房间，一会儿父亲又叫他说：“老二，你过来。”
    父亲还是关心我的，他想，收拾好自己走到父母房间，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屋里的气氛凝重，母亲仰头说：“身上还有多少钱，交给我我给你收着。”
    他没有犹豫，从怀里拿出八百块来说：“就这么多了。”
    母亲勾了勾手，他把钱放在母亲手上，父亲说：“拿着这钱赶紧把赌债还了，以后不许再赌。”
    母亲嘟囔说：“我儿子挣钱了，以后谁都别想说我。”
    母亲是一个中专生，在这个年代算是知识分子，爱抽烟爱喝酒，还喜欢打麻将，而且逢赌必输，家里的日子过得凄惶，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她造成的。
    父亲瞪了一眼于建中说：“跟个电线杠子似得还站这干什么，出去。”
    他低眉顺眼地走出去，父亲又在身后说：“晚上早点做饭，一天到晚的，个个就知道偷懒。”
    这家人的争吵其实并不多，除了父亲因为工作忙，回家就爱骂人，最伤人的其实是冷漠，个个冷漠自私，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晚上他做了饭，大家风卷残云吃完，立刻做鸟兽散。
    于建中收拾完厨房，回到自己的小屋，闷热又潮湿，到院子里光膀子冲了个凉，身上的粘腻感才消失，深夜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打骂声，是父亲和母亲，走出来一看，就看见父亲气的发抖指着母亲说不出话。
    母亲看见了于建中，眼睛就是一亮说：“老二，老二，你一定还有钱，都给妈，妈要拿去翻本。”
    “妈，我没钱了，下午不是都给你了吗？”
    父亲却莫名扭头骂他说：“不就是挣点钱吗，甩脸子给谁看，要不是你拿回来的钱，你妈能再出去赌？能输掉一千六？家里的日子过不下去，都是你害的，你这个害人精，还回来干什么，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母亲拿钱出去，没去还赌债，而是又出去赌了，她一个女干部，经常被人堵在路上要债，有好几次，被人逼得当街脱掉身上的衣服抵债，机关里提起来谁不笑她。
    于建中不敢争辩，他明白父亲在迁怒自己，心情不好时，他谁都会骂。
    父母亲又开始厮打，于建中从家人堆里走出来，回到房间里慢慢收拾自己的行李，来的时候大包小包，回去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他和衣躺在行军床上，发出咯吱咯吱得声响。
    外面的争吵声终于停了，窗外的天色也开始亮了，悄悄走出家门，抬头看天上还有星星在眨眼，上了最早那班去学校的汽车。
    摸摸身上已经身无分文。但他知道今天就会有汇款过来，所以一点没慌，心里想着张卫东的嘱咐：“于大哥，以后放假就给我打电话，不管是想去京城还是香江，都可以。”
    “谢谢。”隔空他对卫东感谢，虽然张卫东一直都说是感谢他帮过自己，但是于建中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帮过他什么。
    他拿回来那么多钱的东西，却连关心的话都没有，没有什么比这再伤人了。
    不知道家里一千六百块的外债怎么还，但是应该不难，他带回价值二万多块的东西，怎么也能解决了。
    远在京城的张卫东打了个喷嚏说：“谁在想我了。”
    彩霞说：“肯定是咱妈。”
    他们也在火车站，马上开学彩霞和任可欣都要转学到京城，两人的户口已经迁到了京城，都变成了京城大妞了，不过这年头京城大妞也没多厉害，等几年两人长大了，有钱的京城大妞才厉害。
    姗姗和张琳也站在远处，自从张卫东回来，这个二姐就不理他，也不知道当兄弟的怎么得罪她了，临上车的时候姗姗说：“你二姐哭了，说你把我们都带去香江玩，问都不问她一声，你从小就烦她。”
    张卫东说：“哪有这回事，去之前不是问过她，她自己说不想去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她就是想去也不会好好说话的，你为什么不多问几句？多问几次她就去了。”
    “毛病，也不知道谁惯出来的，凭啥我要多问她。”
    张林的脾气妥妥得随了他们的亲爹，还好其他都不这样，要都是这种别扭的脾气，真是让人吃不消。
    “算了，我路上劝劝她，这次你不回去，她才愿意跟我们回去，不然非怨我不把她当妹妹，不关心她。”
    家里有一个是非精姐姐是什么体验？人多了很难照顾全面，这就需要大家的互相体谅了，但是张琳从来不是一个懂得体谅别人的人。

 第669章 实体全面开花

    第676章实体全面开花
    84年是收获满满的一年，九月香江归属时间正式落定，前面说过，我们对洋鬼子有过硬性规定，规定每年土地出让不能超过50公顷。
    这原本是一项英明的决策，但是市场接受到这个信息，等到协议正式签署之后，却刺激得香江的土地突飞猛进的高涨。
    张卫东的十三块土地，当时的拿地价不到二百八十九亿，时间刚踏入1985年4月便直接上涨了三倍，三年的利息，相对于土地的增速，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这纯粹是大资本运作，香江的土地政策和内地不同，拿下土地就要付款，哪怕是分期都行，洋鬼子变现的意愿十分强烈，就是要马上拿到钱。
    在房地产低迷的几年，他逆势拿地，被不少人传做笑话，可现在呢，这些人的嘴巴都只能闭上，垂头丧气得听媒体对张卫东各种吹嘘。
    人虽然在内地，已经接到不少电话，纷纷表示只要他愿意出让手里的土地，价格好商量。
    能找到他电话的人都不含糊，不过现在的张卫东也不是才入香江的时候，不是阿猫阿狗谁都能随便骑在头上的。
    土地一开始的涨势就如此凶猛，大家都不知道市场是不是提前把涨势预支了，高价入手后，地价要是高过房价，真能陪死。
    他们可没有张卫东的运气好，当时低价拿地，即使现在把土地转卖出去，也是能赚大钱的。
    可惜赚钱的时机稍纵即逝，没有谁有前后眼，能前看三十年后看三十年。
    不管谁来，张卫东都婉言谢绝，很直接得告诉他们，还不到转让的时候。
    郭得胜还直接问说：“你好像看好香江未来的房价？”
    张卫东神秘的笑说：“郭爷，我确实看好，放心下手。”得了他的提示，新鸿基的动作也多了起来。
    市场是敏感的，85年开年的第一场土地拍卖，变的热闹起来。张卫东的公司也参与了争夺，地价被追高到夸张的地步。
    拍的土地的胜利者也并没有多么的兴奋，往往超出了公司的最好预算。
    张珊珊要毕业了，所以她很忙，每月都要飞香江管理公司账目，踏上香江听说土地简直就是一天一个价时，不觉呆了一呆。
    之前她还埋怨张卫东鲁莽，拿钱不当钱，可现在看怎么样？除了感叹他的眼光还能说什么？弟弟还真是永远不会出错的人啊。
    当初看起来多么不合理的举动，现在再看就有多厉害。
    香江的收获满满，京城也不差，陈春先的实验室，经过几年的积累，传呼机的各项技术都已经成熟，开始正式推广了。
    传呼机制造厂就设在特区，取名小米电子，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一个企业能做大做强，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小米的品牌后来能够深入人心，名字一定合了冥冥中的某种机缘。
    既然已经经过市场的检验，拿来主义是最方便的。
    当时这个名字出来的时候，整个公司都觉得像是儿戏，不过谁说都没用，这件事张卫东这个出钱的说了算。
    经过一年多的筹备，特区小米电子厂，已经准备停当，因为是新兴产业，光是培养供应商，就花费了很长时间。
    好在有陈春先在，他简直就是万事通，什么都是大拿，对全球的主要供应商也是如数家珍，对传呼机上市表现比张卫东这个出资人还要上心。
    这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实用科技，他也想看到自己的心血市场的反馈究竟是怎样的。
    沈奇宁当仁不让的出任小米电子总经理，他同时还要负责香江寻呼台的建设，不错，无限传呼机就是在香江这个经济繁荣的地方最早出来抢占市场。
    至于皖北老家的饮料厂，也已经正式建成，设备正在安装调试。
    说1984年是他收获满满的一年，是因为他的实体全面开花，都是在今年开始扬帆起航。
    皖北的打火机产业，最早见到了成绩，有卫县长的亲自关注，半年多的时间，已经略有规模。
    因为是承诺包销，在皖北投资创建了打火机销售公司，前前后后他已经在皖北投资不少了。
    香江来的销售老总确实很有办法，一开始量小的时候，就在皖北临近各地开设办事处，招聘当地销售员，开始全靠砸钱，把网点打通，产品一面世，销货的速度不慢。
    打火机不算贵也不便宜，也就是二包火柴的价格，二毛钱。
    这个时代的工业产品都不便宜，打火机的方便实用便宜很快得到市场的认可，用的还非常节省，火柴装在身上经常会淋湿，关键时刻打不着火是常事。
    农村生火烧饭顿顿离不开，出来就受到群众一致好评。
    一开始的气体打火机质量也过硬，一个用上一个多月很正常，虽然一开买的贵了点，算起来比火柴可好用多了。
    这种实用的东西很快得到了认可，并且快速在全省铺开，有很多小商店见这东西利润大，开始主动找上办事处订货。
    所以在物资匮乏的时代，不管做什么产品，基本是不愁卖的。
    皖北的打火机产业慢慢活了起来，他逐渐可以放手。
    饮料厂一开始的主打产品，当然是复制哇哈哈的成功路线，一款面向儿童的营养口服液。
    喝了哇哈哈，吃饭就是香，广告多么的深入人心。
    至于具体配方，他肯定不会记得，但他记得营养口服液的宣传，这就够了。
    配方依靠的不是别人，而是郁顺郁爷，这一位从小生活就讲究，满清遗老遗少，一小的时候，就开始各种补，各种中药补防如数家珍，根据要求和大概的功能，他很快就调配出一个配方来。
    配方出来了，口感也经过了张卫东的不断调整，基本符合小朋友的口味。
    为了表现出专业性，张卫东又请了一位大学里的营养专家，根据郁顺的配方，制定了一整套的营养说辞，这家饮料厂的要比哇哈哈高的多了。
    至于名字依然直接搬过来用，说起来有点不厚道了，用这个名字和小米电子一样，小时候还有一首家喻户晓的儿歌，影响力巨大。不用白不用。

 第670章 出租车公司改组

    第677章出租车公司改组
    京城进出口公司，业务85年也是最忙碌的一年，赵正豪兄弟只能硬着头皮上，他借用万艾可的销售渠道，去相应的郭嘉采购，暂时倒也没出什么事。
    每一笔交易他虽然不能亲自参与，却都会要求万艾可的员工写详细的工作报告，郭嘉大师事不容一点闪失。
    不管是娃哈哈饮料厂还是小米无线传呼机，都需要全身心的投入，这两家工厂加上寻呼台的建设都需要不少高端人手，还有皖北的打火机销售公司，账目繁杂，姗姗财务知识无法胜任，只好把工程公司的老刘请出山。
    这就是手下有人的好处，香江公司虽然人才不少，可财务总监这样重要职务，一定要交给放心的人。
    老刘跟他多年，是最亲不过的自己人。
    但是他需要一个能掌控全局的话事人，这个职务沈奇宁不行，何佳怡不行，张姗姗也不行。
    85年是收获的一年，同时也是他最忙碌的一年。
    一开年，陈翔和田菲菲也传来了好消息，二人的分别有二首歌登上香江十大中文金曲的宝座。
    其实按照他们的成绩，霸榜的歌会更多，但是娱乐圈是复杂的，这个榜有太多的势力需要平衡，不是单纯以成绩论成败的。
    为了表示奖励，张卫东分别送了两人一套豪宅，为了表示公平，他同样送了沈奇宁、何佳怡、李丰收每人一套。
    香江的房子已经不低了，这五套房子是在涨价前买入的，价钱没有很离谱，但是也过亿了，开年以后房价开始猛涨。
    这两套房子惹得整个娱乐圈的演员明星嫉妒，公司什么从来都拿他们当摇钱树，哪有进了口袋的钞票再掏出来的道理。
    张璞玉去看了就不愿意走，对陈翔说：“快跟你老板说。我也要把合同转到你们公司。”他不是说说玩的，而是真想等到金曲颁奖礼的时候，亲自对张卫东说的。
    可惜张卫东在内地太忙没来参加颁奖礼。
    京城方面因为交通压力越来越大，找到公司询问公司能不能扩大规模，忠旺出租车公司是张秉忠老汉全部的心血，他一心想让公司做大，听到消息亲自来问张卫东的意见。
    “爷，我知道你的意思，刘康现在基本也能掌控公司了，也不止一次跟我说过买车的话，当时我不答应，是担心咱们的规模太大，会引起有的人不满，现在既然京城自己找过来，咱们就扩大规模，你老得意思，想要购买多少辆车？”
    “我想再添二百辆，这种咱们公司的规模就能在京城能排到前五。”
    忠旺出租车起步最早，车子月都是最好的，但是后来大发投产以后，黄色面的逐渐占据了市场，单价比进口车还便宜，还能装人拉货，忠旺出租的规模慢慢被后来的公司取代。
    老汉心有不甘，但是张卫东还没点头，觉得扩大还没到时候，而现在，时机显然已经成熟了，体制对私营企业已经不是那么抵触。
    张卫东笑说：“爷，我觉得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行业的龙头，我看这样，进口车已经开了几年，有的车子已经开始出问题了，不如把这批车子全部处理掉，全部换上新面的，数量嘛，尽量使用银行贷款，买八百到一千辆车应该不成问题。”
    八百辆，这又是行业龙头的规模，老汉心里虽然高兴，但是很担心的说：“孙子，借这么多钱，能还的上吗？还不上的话，咱们可就丢脸了。”
    “爷，不贷款买车，才会被人当傻子，忠旺出租公司赚到手的钱，我看可以拿出来大家分了。”
    听到分钱，老汉有点不太情愿说：“这些钱都是你的，还分什么分？”
    “爷，出租公司里有我五叔的股份，还有后来答应刘康他们几个管理人员的干股，自从他们接手，咱们基本没怎么过问，答应别人的，就该做到。”
    “行，刘康他们分就分了，你五叔的就算了，他这些年来做了些啥。”
    “他还是在里面做了不少事的，不能因为做人不成熟，就一杆子打死，再说他也结婚了，五婶人也不错，小家庭过日子，也需要钱的。”
    “你总是替别人着想，行，既然你决定了，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三个叔叔，三神和四婶一起操办的蛋糕店，已经开遍了京城，现在已经把宣传口号做到了，卖的不是生日蛋糕，而是一个美好的回忆，这种地步，企业文化已经很成熟，李秀兰和胡丽敏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轻松，也不是很容易。
    五叔的媳妇是京城街坊大妈介绍的远郊京城农民，其实月不算远，就在三环外，不过，京城人的俗话说：“三环就是农村。”
    这个五婶家还有好几亩耕地，没结婚以前，还需要下地干活的。
    结婚的时候，那场面就是城里姑娘也比不上，所以五婶对婆家还是很感激的。
    张暮秋还年轻，对公司的重大决策没有参与权。
    出租车公司的事，自然有刘康等人去操办，张卫东则来了姚成乾的办公室。
    津门大发的成功，姚成乾功劳最大，虽然高升不在位了，但话还是好使的，他还记得当初答应张卫东的第一批车全部卖给他的。
    现在津门汽车生产出来根本不够卖的，他还是专门给厂里打了电话，留出一千辆来。
    听张卫东感谢自己，姚成乾笑说：“说起来我还要谢你呢，当初起步多难，要不是以你一再的帮忙，哪有现在的大发，你是我们的恩人，当然要先满足你的要求。”
    津门大发的销售火爆，出厂价是二万八，提货的人拿到票，不用出旅馆就能卖到三万五，所以85年是很紧俏的商品。能一下匀出一千辆来，不是什么小人情。
    不过看姚成乾的意思，不觉得这是什么人情，反而是他们应该感谢。
    出租车公司的改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很多繁琐的事需要处理。

 第671章 广告

    第678章广告
    娃哈哈产品下线以后，每天的产量达到二万盒，定价五元。
    产品生产出来了，关月玲也满心希望地组织当地销售员推销，但是市场的反馈普遍是：“什么玩意，还敢卖这么贵？”
    她给儿子打电话的时候，颇有出身未捷身先死的难过，觉得儿子这么多钱打水漂了，对不住他。
    张卫东说：“你不用急，每天看着生产就行，我已经着手来做营销了。”
    香江的销售老总每天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打火机是全县的经济命脉，他不断打开着各地的市场，没时间顾及这边。
    “我看卖不掉不如生产线先停一停，慢慢想办法处理。”
    皖北本地虽然勉强卖上几盒，可工厂开足马力的话每天的产能有二万盒，真要卖不掉，可能都要不了二个月，投资这么大的工厂就会黄掉。
    想到这里，关月玲就急的上火。
    “不用，我来想办法。”
    要说这个年代塑造品牌哪家强，铁定是第一电视台，来到电视台，说要找黄一鹤导演。
    再见黄导的时候，他一脸轻松，估计是卸任了导演这个职务，专门改做政工工作的原因，黄导一见他就说：“哎呀，你是张卫东，可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你这是长成大小伙子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才见你的时候你才多高点。”
    他夸张地用手比划着，照他的比划法，张卫东当时有一米二都悬。
    “黄导，耽误你工作了。”
    “没事，走，去我那里坐会。”
    来到他的办公室，简直就是个杂物间，黄一鹤毫不客气地说：“随便找个地方坐，我给你倒杯水。”
    张卫东立刻站起来说：“黄导你休息，还是我来，让你给我倒水，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黄导笑说：“你这个小家伙。”他也不争了，坐着等待张卫东的伺候。
    出去弄了两杯水，黄导问：“最近怎么样，功课忙不忙，好不容易保送的大学，千万要好好学习。”
    “我会的，导演你放心。”
    闲聊了几句，黄一鹤说：“真是想不到啊，田菲菲能走到这个高度，想当初第一眼看到她时，就觉得是个漂亮姑娘而已。”
    “这也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
    黄导叹了口气说：“这也是她运气好，遇到了你，为她专门写了那么多经典的歌，你们俩都是天生就该吃这碗饭的人。”
    “没有没有，我还上学呢，靠写歌又不能养活自己。”
    “你年纪小倒是很务实，说的很有道理，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今年的春晚导演虽然不是我了，不过我还是可以推荐节目的，田菲菲春节有没有空，让她再回一次春晚呗。”
    张卫东出望外地说：“我可要替菲菲好好谢谢你。”
    “谢什么，我也是为了工作。”
    上春晚是无偿的，还要接受电视台的种种安排，虽然如此，还是有很多人抢着上，图啥，只要上了春晚，必定是一夜成名啊，现在明星出头说容易很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媒体就那么几个，只要能上基本能火。
    但是想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又随便聊了一会，黄导一拍脑袋说：“瞧我脑子，你一来就跟你说这说那，还没问你来有什么事呢，你今天来有事吗？”
    “导演，是这样的，我老家有个保健饮料厂，产品主要是针对小朋友吃饭没胃口，厌食的，我想在第一电视台做一段时间的广告。”
    黄一鹤听完皱眉说：“保健饮料吗？广告有用吗？”
    “我觉得应该有用，就想来试试看。”
    “台里谁负责广告的，我还真不知道，你等一下，我给你找个人问问。”
    正说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黄一鹤一看笑了说：“我正要出去找你，你自己倒来了，真是巧。”
    来人笑说：“你找我什么事？我可告诉你，大白天的上班呢，我可不跟你喝酒。”
    “谁要跟你喝酒了，我是要问你件事。”
    他对张卫东介绍说：“这是台里的副台长，没事就爱瞎转悠。”
    副台长笑说：“你就毁我，这孩子是你家的？”
    “我要是有福气有他这样的孩子，做梦也得笑醒不可。”
    “咦，不是你家的，他是谁？”
    “他就是张卫东，血染的风采作者。”
    “原来就是他，还这么年轻，血染的风采还是83年春晚，当时他才多大，就能写这么厉害的歌？”
    “这有什么，田菲菲不是去香江了吗？她在香江的两张专辑，所有的歌都是这孩子原创，哪张专辑都是大卖，今年香江的十大金曲，有四首是他写出来的。”
    副台长是体制内的人，听到这里被惊到目瞪口呆：“不是。香江大明星田菲菲的歌都是他写的？”
    “这还有假，血染的风采不就是他写给田菲菲唱的。”
    “我的天，我们台有个音乐节目，想请你来一期怎么样？”
    黄一鹤无奈地说：“老林，你啊，一把年纪了，还不如一个孩子稳重。”
    “这管稳重什么事？我这叫热爱工作。”
    两人的对话，张卫东插不上嘴，就在一边笑吟吟看着。
    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很好，黄一鹤替张卫东答应下来，接着就说了张卫东此行的目的，老林一听说：“不是就是广告吗？你想要哪个时段的，随便挑，钱不钱的就算了，我们的工资反正都是财政拨款，也不靠广告费。”
    还能随便挑？这让张卫东高兴不已说：“我还是付钱，别因为我让林叔在台里被人说闲话。”
    老林瞪眼说：“谁敢说，一个广告罢了，我也不怕人说。”
    可能也就是现在了，要是再晚几年，老林显然不会说这样的。
    “真要给钱也行，新闻联播和八点档电视剧那里我给你留着，三十秒广告三个月，你就给十万块好了。”
    说着见张卫东嘴张的老大，立刻说道：“是不是有困难？那就减半，五万好了，真要是有困难，你上我们的音乐节目，我给你把费用免掉。”
    “林叔你误会了，就按你开始说的，十万块，三个月，除了新闻联播和八点档电视剧，您看着安排就行了。”
    这年头做什么都要有关系，如果没有黄一鹤，他连电视台的门都走不进。

 第672章 惊人的办事效率

    第679章惊人的办事效率
    可能当时就没有做电视广告的说法，老林对送上门的钱不是很在意，倒是很在意张卫东来上节目的事，一再跟他确认。
    当时的人们对钱并不像现在这么在意，全国人民的生活水平都不相上下，分配平均大家都没有怨言。
    老林见他坚持，也就没拒绝，问说：“30秒广告你想怎么拍？不能就只上字幕说：哇哈哈儿童营养口服液？”
    “林叔，我是这样想的，找个小朋友，和小朋友的妈妈一起出镜，背景音乐就用那首儿歌哇哈哈，小朋友没有胃口不想吃饭，妈妈垂头丧气，有人拿一盒哇哈哈儿童营养口服液给她说，喝了哇哈哈，吃饭就是香，小朋友喝了口服液，马上好好吃饭了。”
    老林一听说：“这倒是个不错的形式，你的广告不然就让老黄帮你拍。”
    “那是不是太麻烦黄导了，他那么忙。”
    “再忙拍个广告能要多少时间,别客气了，就这么办。”
    让春晚导演给自己的产品拍广告，足以炫耀一辈子了？
    事情既然敲定，张卫东马上就说要去交钱，黄导说：“你先别走，干脆今天趁你再这里，把广告拍出来算了，也省的你以后再跑一趟。”
    这效率杠杠的。
    张卫东当然没问题，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摄影棚里，电视台要做节目，想找合适的人，还真不是难事。
    张卫东正好带了几盒口服液过来，可以用作道具，厂里的电话也要做到片尾里，给大家记住的时间。
    老林走过来交代说：“这个广告大家用点心，人家可是真金白银拿出来十万块的，可千万别给咱们电视台丢脸。”
    这时候的人们对于广告各种审批完全没有，对于产品也没有半点怀疑，很随意地就把两个重要时段广告给卖掉了。
    一位着名译制片老师给广告做了画外音，解释营养口服液的成分和来历，张卫东毫不客气地把宫廷配方和大学教授的名头用上，反正没有名誉权什么的，郁顺喝了他那么多酒，大学教授拿了一千块的劳务费，用了他们也说不出什么话的。
    要说大佬出手就是不同凡响，他觉得很多镜头已经很不错的，但是黄导这边过不去，重拍了好多次，这才定下来，三十秒的广告，拍了一个多小时。
    张卫东见拍完了想走呢，结果黄导又说：“你先别走，等剪好片子你看了没问题再走。”
    人家那么有名的老师都不嫌累，张卫东这个事主更不会了，忙活了一半天，就看到了成片。
    这效果你别说，水准远远高于他的要求。
    见这边忙完了张卫东就说：“黄导，今天您和林叔也辛苦了，我请你们两位吃个饭行不行？”
    老林说：“行，不过就在我们的食堂吃，我请。”
    见张卫东一脸不好意思，黄导说：“你别给他省钱，这老家伙全家都挣钱，台里就他家日子最好过。”
    老林回去估计做了不少功课，回来对那首弯弯的月亮赞不绝口，说到粤语时说：“这首歌粤语虽然很好，但是总觉词有斧凿的痕迹，好像更适合普通话版本。”
    这家伙真不愧是搞文艺一辈子的人，弯弯的月亮一开始可不就是普通话，后来才有的粤语版本，有人比较两版的歌词，一致认为还是普通话的版本意境更美。
    张卫东来了兴致说：“林叔，黄导，这个我还真有一版普通话版本，不过香江娱乐圈强势，发歌的时候，就选了粤语。”
    “哦，说来听听。”
    对不起李海鹰老师了。
    如果是上辈子，让他当着这么多人唱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现在他才不会管别人的想法，在电视台食堂里清唱起来。
    虽然没有音乐，张卫东的嗓音条件也一般，但是两世为人，再品这首歌时，有种超然的感觉，歌里的意境，意境足够迷人。
    他嗓音才落，周围就响起了掌声，老林问说：“真不愧是张卫东啊，这首歌让人一听就能沉进去，果然还是普通话版本更好。”
    有人在边上问说：“台长，你的意思是说，这首歌就是他写的？”
    老林笑说：“怎么，你还不信是不是，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张卫东，83年春晚血染的风采作者就是他。刚才这首歌的作者也是他，今年香江十大金曲之一。”
    “林叔，你再说下去我就没脸呆在这里了，不过就是几首歌，没什么，没什么。”
    “可惜了，你志不在此，对了我有个要求你看行不行？”
    “林叔你尽管说。”
    “我听老黄说了，86年春晚他想请田菲菲再登舞台，我也想请唱弯弯的月亮的这位男歌手，重新演唱普通话版本的，你能不能帮我联系到他？”
    “林叔，这你可问对人了，陈翔是我们公司的歌手，您老一句话，他就是再没空也要过来。”
    老林楞了楞说；“你在香江还有公司？”
    “是的，陈翔和田菲菲他们俩都是我公司旗下的歌手。”
    “你这可是，你这可是”老林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85年是香江娱乐圈的黄金十年，陈翔和田菲菲的咖啡在香江也绝对前十的存在，这样的人居然是他们公司的人？
    黄导说：“没话说了，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83年他写出那首歌开始，我就知道这孩子跟普通的孩子不一样，你看香江有公司，国内还有工厂，你还不知道，他还是北大少年班大三的学生，眼看就毕业了，咱们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根本还是什么都不懂呢。”
    “真是能人到哪都是能人。张卫东，感谢你给我上了一课。”黄导说一句，老林就吃惊一次，这经历任何一项拿出来都够惊人的，可是没想到居然能全部按在一个人身上，这就太惊人了。
    “黄导，林叔，哪有你们是说的那么悬，我不是还是我吗？来，今天借花献佛，借林叔的酒我敬林叔和黄导一杯。”
    老林放下酒杯又神情复杂地看了张卫东几眼，忽然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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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3章 广告效应

    第680章广告效应
    黄导一眼看穿他的纠结说：“你别管他，老家伙的知识分子的臭毛病又犯了，估计又想对你说教。。”
    老林笑说：“还真是，他这么能干，我教不了，咱们郭嘉有张卫东这样的天才，我真是太高兴了。”
    广告的事超预期完成，效率惊人的高，这与他平时积累的人脉有很大的关系，走出电视台想想母亲还在等着，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关月玲确实天天吃不好睡不好，拿着儿子那么多钱，花了那么长时间，那么多精力生产出来的产品，居然没人买。
    这和她的经历有关，你想，她生活的地方是北洼村，农民挣钱，靠的不外瓜果蔬菜之类经济作物，这些东西都是人们生活必需品，价格也都是透明的，只要拉到街上摆摊就有人买，一天最多两天就能卖完。
    在她的想象中，做什么生意都是如此，我卖你买，银货两讫。
    但一个大厂的新产品，再用这种古老的销售方式，显然是不可能的。
    接到儿子的电话，她还是病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妈，销售的事你别担心，我已经安排人在做了，你先管好厂里的事，就行了。”
    她虽然是大老板的妈，在厂里的职位并不高，张卫东的意思是让她跟两个香江的管理人员学习一段时间，将来才能自己管起来。
    但是操作以后才发现，给母亲弄个小作坊才是最实在的，这么大的投资对她就是巨大的压力。
    可是已经开始了就不能半途而废，他只能自己多上心了。
    “交给别人做，能行吗？花钱还卖不掉不是浪费钱吗？”母亲担心地说，这个局面对她简直就是死局。
    “妈，这你就别操心了，我弄这个厂是想让你有事做，不是让你整天发愁的，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她的担心并没有多久，电视台的广告已经开始上了。
    有人动心打电话到电视台文这个东西在哪买，电话多了，他们就转达给了张卫东这边，看来广告真有效果。
    厂里的电话开始大忙特忙起来，很多人打电话来咨询，开口就问他们是不是电视台里的那个娃哈哈口服液。
    接线生虽然是村里的小姑娘，可也经过了香江的销售培训，立刻就说是的，对方就问了地址，然后说要来厂里谈进货的问题。
    一个电话这么说，两个三个都这样，一天下来电话几乎没停过，关月玲中午听见这件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电视广告，怎么完全不知道？
    她唯一能问的人，就是儿子了，张卫东接到母亲的电话笑了说：“放心，广告是我投的，来人你就接待就行了，暂时不接受欠款，必须现款现货，等几天看看卖的怎么样，到时候再看该怎么做。”
    广告是儿子投的，关月玲又开始担心起了，打电话的人，真会来我们这个犄角旮旯的小村子吗？
    抱着忐忑的心情，晚上她看了电视台自家产品的广告，没错，就是他们的娃哈哈儿童营养口服液。
    这就行了？真有人看到广告就来大老远买东西？他们家几口人？能喝多少？
    一夜都睡不着，第二天一早她就来到厂里，刚到门口就发现门前站着好几个衣冠楚楚的男女，接待员说：“老板，这几位是来咱们厂进货的。”
    关月玲一听慌忙招呼说：“你们好，都进厂里看看。”
    来人都很客气，就跟着她进来了，厂里已经开始开工了，她就很自然地让来人穿上无尘服，来人一见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食品行业卫生最重要，这还是专门给孩子生产的产品，为生情况不能有一点疏忽，这家在农村的厂做到了。
    走进厂里，看见几乎闪着光的自动生产线，宽敞明亮的厂房，井然有序的秩序，工人也都穿着防尘服作业，真正做到了把食品为生放在第一位。
    这些关月玲看的再习惯不过的场景，已经没有了新鲜感，但是外人觉得十分舒服，挨个问她工艺的问题，厂里的事关月玲再熟悉不过了，随口就把企业操作要求说了出来。
    这群人正接待着，有人在她耳边说：“老板，外面又来了一群人，说是想来买咱们的口服液。”先前的来人就是皖北本地的，后来的就是l县的了。
    卫县长的车也来了，关月玲招呼了他然后才由招呼后来的客人。
    我看了电视台的广告，拍的真好，我孙子也不爱吃饭，真要像广告里说的那样，就买几盒给他试试。
    关月玲今天只觉得手忙脚乱，而且觉得不可思议，来的客人几乎都买了不少，晚上一盘账，居然卖出去六百多盒。
    一天就收了二千四。
    五块是建议零售价，给经销商的价格是四元。
    这东西成本不低，盒子，包装就用去了不少，加上人工和固定资产折旧，每盒的成本价就有一块五。
    自己计算了很多遍，她马上兴奋地给儿子打电话，张卫东说：“我就说嘛，你不用着急。”
    第二天的客商来的更多了，厂里的那部电话一直忙线，很多人要求他们能马上发货。
    口服液从一开始的无人问津，到现在每天都有不同的客人来。等到一周后，她吃惊地发现，即使生产线开足了马力，生产的产品还是不够卖的。
    香江销售副总听说这边的忙碌，立刻回转来处理销售的事宜，他哪见过门外排队等拿货的阵势，立刻打电话个张卫说，要打开剩下两条生产线，所有设备满负荷运行。
    “现在是市场口碑发酵，还需要一段时间，先让市场不饱和。
    饥饿营销嘛，上辈子最让人厌恶的电子产品销售套路，现在他信手拈来，毫无生涩之感。
    第一周来的都是附近的销售商，一周后外地来的大客商开始上门，他们的量更大，关月玲谨记着儿子的话，不管是谁，说的多好听，想拿货就得现钱。
    卖方市场，就是这么牛，有三个月电视台广告加持，营养液的影响力势必在三个月追上健力宝。
    另外两条生产线也开足生产，厂里每天的产量达到了三万盒的规模。

 第674章 我还是个学生

    第681章我还是个学生
    电视台广告的威力太大了，饮料厂从一开始的每天只能买几盒几十盒，到后来几百盒，接着一天的量就能五千盒以上。
    本地市场销货的能力大大提升，外面的市场也慢慢找上门来，保健饮料厂终于开始良性的运转了。
    这时候的国内市场，就像干涸的沙漠，不管你种下什么产品，都能被市场吸收的干干净净。
    哇哈哈营养口服液财大气粗，直接上了最厉害的电视台黄金时段广告，本来只是三个月，后来他又加了十万，老林直接给了一年的时段。
    本地市场火，是因为民众有自豪感，本地的产品上了第一电视台，电视台都说好的东西，一定是好的，人们对媒体有种盲目的信任，本地带动了周边地区，销量一点点上来了。
    广告好，产品也是过硬的，郁顺的配方是地道的宫廷配方，小孩子喝了营养口服液后，胃口确实变好了。
    疗效加上不错的口感，还有不吝惜砸钱的宣传，出头是必然的。
    这种保健品药品以及饮料体现在同一种产品上的行为，放到后世是绝不可能允许上市的，但现在是万野蛮生长的年代，市场都还没有，更谈不上规范，营养液做的也非常有良心，安全有效果，家长们反而会感谢它的出现，能让自己的孩子好好吃饭。
    为了更好的宣传，张卫东还特地请郁顺和教授上电视做了一档健康节目，讲述哇哈哈营养口服液的前世今生，电视台老林看完节目没说什么，直接吩咐播了。
    不过做媒体的没有糊涂人，这期节目本来打算多播几期的，可只播了一期就停止了，张卫东明白，两人的交情在这个节目播出以后，一点都不剩了。
    至于地方电视台，他同样不惜重金砸广告，扑面而来的广告，哇哈哈营养液飞快成为年度最火的商品，销售模式就是基本钱货模式，拿钱发货，概不赊欠，因为产能的限制，量上不去，你不拿有的是人来拿货。
    初期来说，饮料厂还只是个小厂子，需要成长的时间。
    比哇哈哈更早出头的，还有皖北的打火机。
    小小的打火机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样，短短的时间就覆盖了临近好几个省的市场。
    市场的繁荣，生产厂家对县里销售公司的依赖越来越小了。
    站稳了脚跟以后，小作坊主们也逐渐开始自找销路。打火机从开始的销售公司统一定价，到后来的各种新奇的款式，价格也跟着水涨船g县里越来越多的人从事相关行业，以超预想的速度发展着，销售公司只是临时的产物，慢慢带起了市场的发展，就算是完成了他存在的使命，快速被市场抛弃。
    销售公司没了，所以各种竞争开始激烈起来，这个产业经过县里和他的指引，已经自己长大了，不需要他们的搀扶。
    最操心的产业理顺，已经来到了六月份，学校要期末考试了，这学期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成绩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子。
    但他心里一点不慌，大不了接下来的时间好好克书，至少要做个态度给学校看。
    其实学校对他经常一出去就是几个月是有想法的，不过有荣先生亲自给学校打电话请假，谁还敢能说什么。
    所以他走进学校的时候，居然有种很陌生的感觉，明明还是个学生，却几个月不来学校。
    首先走到肉夹馍店看了看，他和田菲菲的第一家店，统一装修的门头，已经就是后来连锁店的样子。
    可能是要考试了，生意没有平时好，张琳和梅姐都不在这里，店员是他不认识的人，掏钱买了一个慢慢的咀嚼，嗯，还是那个味道。
    肉夹馍已经开始十七家，都在各大高校附近，梅姐很谨慎，一定要人手充足才开下一家店，虽然发展很慢，但是路子走得很稳。对于她的发展节奏，张卫东没发表过意见，但是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开店的门面必须是自己的。
    将来不说别的，就是这些门面变现了，都是一大笔钱。
    才走进校门，就听见有人在大声说：“荷，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我这是看见谁了。”
    回头一看，不是胖子又是谁？
    胖子的身边站着靳磊，两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满头大汗。
    “老靳这么巧，你俩这是干什么去了？”
    “别提了，一肚子火，胖子月底没生活费，说校门对面有人赌单双，他拉着我去想赢点，明明看得清清楚楚，还是输得干干净净。”
    放开以后，各种骗局各路牛鬼蛇神层出不穷，而且他有个奇怪的感觉，这个年代好像很多做这行的人，并不是骗，而是有真本事。就像刘欢喜的戏法，罗老八他们的把戏，都是如此。
    不像上辈子，很多人根本就学会救出来骗人，骗到就骗到，骗不到就动手抢。
    “胖子，你真是死性不改，这学期勾搭了多少不良少女？”别人说这句话胖子可以不在乎，只有他一说胖子就紧张。
    “你不要冤枉我这个良家大闺男，我心里除了田菲菲，根本容不下别人。”
    “那你的钱呢？你一个人的生活费，抵得上别人一家子了，都不够你花的？”
    “我可是比你高一届的师兄，今年不是就毕业了吗？毕业了大家不得多喝几场。”他还梦想着毕业就娶大明星呢，最怕张卫东在未婚妻面前说小话，现在他们的婚事，主动权完全在田菲菲手上，田菲菲要是不答应，事就得黄。
    “行，算你有理，输就输了，晚上我请咱们宿舍吃。”
    “对了，你精的像只猴，你去帮我看看，他是怎么赢走我的钱的。”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算了，没多少钱。”
    “不行，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知道那个骗子说了什么，刺激的胖子都快变态了。
    “行，去看看。”
    三人来到摊位前，张卫东看到这个人就楞了，因为实在不是别人，实在没想到，他会出来干这个。

 第675章 前世的熟人

    第682章前世的熟人
    是谁？是一对一年轻的男女，女的年纪大一点，估计二十来岁，男的估计只有十七八。姐弟俩都干瘦的不行，弟弟更是丑的要死。
    他认识这俩人，因为这俩人不是别人，而是张暮秋上辈子的老婆毛小鹅，那个男孩是她的弟弟毛小鸭。
    这对姐弟从小父母双亡，小时候在村里坑蒙拐骗偷抢扒拿长大，长大后就跑到外面坑外人。
    张暮秋没结婚前，他不是没过去找毛小鹅，但是很可惜，人去看了说这姐弟俩都不愿意干农活，分了地也是荒着，人不知道跑哪去做二流子了。
    以他的想法，想让五叔等等，可是找了几次不见人影，爷爷张秉忠又心急的要命，他的心也就慢慢淡了下来。
    张老黑的亲事同样也是如此，上辈子他是在外地干活的时候找到的四婶，对于四婶娘家的情况，他是完全不知情的，所以只能不吭声，任由老汉他们自己去发展。
    找的结果就是找了邻村的胡丽敏，他有时候也会害怕，觉得自己影响了家人的命运，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但这完全不是他能控制的，他又能怎么办？
    现在张暮秋才结婚不久，毛小鹅就忽然出现了，怎么办？这次的相遇总感觉像是命运的轮回，他躲不了，似乎也不能躲。
    胖子见张卫东来了就发呆，推了推他说：“发什么愣，快给我报仇。”
    “别急，先看看。”
    站在边上听了一会，毛小鸭身边围着的赌客虽然很刻意，但是张卫东还是听出了熟悉的乡音，原来这些人都是一伙的，都是皖北人。
    开单双的办法其实也很乡土，就是一大把小麦，用一根小棍四个四个往一边拨，他们每次也只是随手抓了几把，应该不会知道具体的数字，而且他们也不是把把赢。
    看起来很公平。
    但是输就输给他那几个同乡，面值居然都很大，赢的话就是赢明显是京城这边的人，这就是一定有问题了。
    他的手法看起来再简单不过，偏偏每次都能很凑巧得赢外来人的钱。
    毛小鹅说：“不怕输的苦，就怕断了赌，自己的钱可都是血汗钱呀，到别人的口袋多可惜。多玩几把，总能回本的是不是，大家的眼睛我看都比我们的大，只要睁大点看清楚，一定能赢回来的。”
    这家伙，毛小鹅一开口，就是熟悉的配方，小时候她骗了张卫东多少回，张伟东还是把她当好朋友。
    毛小鸭黑又丑的脸看着胖子说：“哥们你又来了，还有钱吗？再玩几把试试？”
    看了一会，张卫东明白，围观的不少，真正的客人却不多，他那几个同伙要是再待下去的话，估计都会被人看出来了，所以才盯上了胖子。
    胖子说：“我看你这小子就是骗人的，我都输三十块给你了。”
    毛小鸭大声叫屈说：“愿赌服输，你是大学生，可别输不起，不然你再来两把，你们几个人看着，就知道我刘文举从来都不骗人了。”
    还不骗人呢，名字都换了。
    张卫东说：“等你这一把结束，我跟你玩几把，你放心，我不像胖子，输了就是输了，不会说你骗人。”
    “还是小兄弟你痛快。”
    张卫东的穿戴一看就不是便宜货，毛小鹅姐弟行走江湖多年，眼睛多贼，这可是个大客户，一定要下点心思多赢一点。
    姐弟俩互相看了一眼，毛小鹅扭动着腰肢走到面前，抱着张卫东的胳膊，夏天已经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张卫东不动声色得甩开她的手说：“玩归玩闹归闹，天热太近容易上火，我热。”
    只要想到她是张暮秋的老婆，再美都不会有想法，再说她这长相也差点意思是不是。
    毛小鹅的美人计失败，她也不在意，笑嘻嘻问说：“小兄弟，不如来把大的，猜中了就赢个双倍，猜不赢大不了下次下大点，一把就能把钱赢回来。”
    她的那些帮骗子朋友纷纷帮着敲边鼓，张卫东要真是他看起来的年纪，可真禁不住这些人的刺激。
    “别废话了，我就十五块钱的，来，赢了我就接着玩，输了拉倒。”
    胖子一听忙说：“这怎么行，他们赢了我三十块钱呢。”
    毛小鹅马上说：“我看你朋友输了三十，不如你一把下三十，赢了就帮他赢回来了。”
    “慢慢来，急什么，先来一把看你们怎么玩，我押双。”他说着从身上掏出皮夹子，里面厚厚一沓钱，看着得有好几百。
    毛小鹅羡慕的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的钱包，小兄弟你真有钱，你家是做什么的？”
    “能做什么，我爸妈就是普通的干部。”他信口胡说。
    毛小鹅的神情却谨慎起来，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的家庭，会是普通的干部？对毛小鸭使了个眼色，张卫东看见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下定了赌注，毛小鸭就开始操作起来，胖子和靳磊的眼睛都不眨一下，死死盯着，毛小鸭的性子本来是很毛躁的，以前动不动就打张暮秋的孩子，现在却慢条斯礼的很。
    以四颗小麦为单位，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操作，时间一点点过去，小桌子上的小麦也一点点变少，似乎仔细一数就能数的过来了。
    关键的时候到了，毛小鸭依旧不急不慢，一点点划拉，胖子已经在大声数数了。
    就在这时候，毛小鸭手里的那根棍子很离奇得动了一动，张卫东清楚看到桌上原本有的一颗麦粒就不见了，这动作太快，转眼就恢复了正常。
    毛小鹅忽然大声咳嗽了一声，毛小鸭似乎分毫没受影响，但是清晰看到他的手又用刚才的手法动了一动，这时候桌上的麦粒已经能数清楚，最后留下的数目是双。
    张卫东赢了。
    敲边鼓的人纷纷说：“真可惜，要是下多点，不就赢回来了？这才赢十五块，小兄弟手气真好。”
    毛小鹅拿了钱递过来，张卫东伸手去接时，她的手指在手心挠了几挠，才把钱递给他：“你运气这好，刚才要是下个大的就好了，不如趁着运气好，多玩几把，一定能赢钱的。”
    张卫东接过钱却说：“算了，赢十五块我就满意了，我不玩了。”
    毛小鸭一听蹭地站起来

 第676章 谎话连篇

    第683章谎话连篇
    为了钓张卫东，这对抠门的姐弟下狠心把装到腰包里的十五块拿出来，下了血本，谁想看走眼了，这个孩子精得像猴，赢了一把就说不玩了？
    毛小鸭的暴脾气哪沉的住气，立刻跳起来看样子是要耍横的。
    敲边鼓的也都说：“小兄弟，没有你这样玩的，打麻将还得来四圈呢，你这一把就走，不厚道。”
    张卫东咋咋唬唬得说：“怎么，这可是我们学校门口，你们敢硬来，我只要招呼一声，能来几百口子，每人吐口吐沫都能淹死你们。”
    毛小鹅笑吟吟站在毛小鸭面前说：“误会了误会了，我侄子这是坐累了，想站一会。”
    这俩人嘴里真是没一句实话，明明是姐弟，现在又变侄子了。
    毛小鸭被她说的又气呼呼坐下，想来这俩人想骗钱也不那么容易，不然不会为了十五块钱就成这样子。
    靳磊说：“我可跟你们说，你们这些外地人都是盲流，我只要到警所去报案，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他的京城口音颇有威慑力，毛小鸭说：“都是误会，误会，小兄弟江湖规矩你可能不懂，千刀万剐不赢第一把，赢了第一把就走，那就是人品有问题。”
    毛小鹅的这张嘴，他是早有领教的，现在两人是陌生人，她可不认识眼前的张卫东，听她巴拉巴拉得说，感觉还挺有意思的，完全知道一个人的底细，这个人却不知道，还在你面前巴巴的满嘴瞎话。
    这种感觉，这是太有趣了。
    强忍住心里的笑，他故意沉着脸不说话，毛小鹅不过就是舍不得那十五块钱，想让他再玩一局把钱赢回来，凯子不好找是不是。
    不过我要不要让她称心如意呢？
    他对毛小鹅和张暮秋结婚前的经历并不熟悉，知道的信息还都是这辈子请人过去打听的，这姐弟俩的父亲被一堵墙砸死，母亲居然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跟男人跑了。
    留下一个八岁，一个五岁的孩子，你想那时候家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这对没有娘的孩子，在村里想活下去有多难，村里人提起毛小鹅姐弟俩，个个咬牙切齿，哪家的饭没被她偷过。
    吃百家饭长大，那只是个被美化过的词语而已。
    在大人那边受了气，她就拿那家的孩子出气，哪家的孩子没被她揍过。
    张卫东并不觉得一对孩子这样活下来有什么问题，没有任何劳动能力的年纪，她只有用尽了全力，才能勉强活下去。
    毛小鹅说了半天，见张卫东只是呆呆得看着自己，就问说：“真是个书呆子，再玩俩把，这才是男人。”
    “行。”
    他果然又坐下去，却又只是拿了赢来的十五块钱下注，毛小鸭一脸的不情愿，毛小鹅说：“押三十块啊，你要是赢了，不止能把你朋友输的全部赢回去，自己还赢了钱，多好。”
    “我的钱我想怎么押就怎么押，我就喜欢分两次行不行，你来不来，不来我就走了。”
    毛小鸭又拿出了麦粒，这次明显少了，估计是想快刀战乱麻，用最快的时间把张卫东的钱赢走。
    毛小鹅又来到张卫东面前吹着他的耳朵说：“小帅哥，你家在哪里，有没有说下媳妇？”
    “怎么，你想给我说一个？”他下意识得挪了挪脑袋，这个毛小鹅完全没有一个长辈的自觉嘛。
    因为碰见了老乡，张卫东的口音里情不自禁得带上了乡音，毛小鹅立刻高兴得说：“你也是皖北的，咱们是一个地方的呢？你是哪里的，说不定咱们都认识呢。”
    这个年代的人真是完全不存在社交恐惧这种事啊，个个又穷又丑，偏偏那么自信。
    他不知道毛小鹅心里打什么主意，随口说了个地方，没想到毛小鹅居然真的知道那里，立刻说了好几个人命，最后居然说：“哎，说起来我爹还是那里的公社领导呢，我听说他们那里还缺人，你要是毕业回家，他一定能帮你安排到公社里去。”
    呵呵，你爹的骨头怕是都化掉了，还公社书记，我可去你的。
    嘴上他却说：“真的嘛，我毕业还真想回皖北工作呢。自己家多好。”
    两人聊着天，毛小鸭那边已经快结束了，靳磊和胖子说：“别说废话了，马上就见结果了。”
    毛小鸭的脸上露出讥讽得笑，这次估计他不会再留手，张卫东又看到他熟悉的动作，知道他要开始捣鬼了，立刻说：“等一下。”
    毛小鸭估计没想到他回这么说，那个动作就没完成，张卫东已经拿手开始虚点，留下的数字是单数，他押的也是单数，按说应该是他赢了。
    但是毛小鸭冷笑说：“你偷了一粒，是双数，你输了。”
    这可就说不清楚了。
    胖子说：“他的手根本就没碰着麦粒，你耍赖。”
    敲边鼓的那些人说：“猜单双的规矩就是不能上手，一上手就说不清楚，你们自己犯规，你们输了。”
    他长的很正直，话说的也好像很公平。
    这架势，张卫东他们要是再争辩，就是坏人，就是罪大恶极。
    正说着，一群执法人员远远得说：“就是他们，别放他们跑了。这些人聚众赌博。”
    毛小鸭顾不上张卫东了，他一挥手，身下的小桌子就收到了肩上，撒丫子就跑，那桌子上还有张卫东的十五块赌本呢，胖子在身后大喊说：“抢钱了，有人抢钱。”
    一瞬间乱的可以，敲边鼓的和毛小鹅反应要慢一些，被人按到在地上，又过去几个人去抓毛小鸭，
    张卫东三人也被警员控制不让动，胖子说：“你抓我们干什么呀，我们都是北大的学生，回去还要上课呢。”
    “老实点，跟我走一趟，我们了解了你们真不是他们一伙的，自然会放你们走。”
    毛小鹅腆着脸说：“同志，俺在大官家里做保姆的，在这就是看看热闹，你还是放我走，回去晚了，领导要训俺了。”
    张卫东扑哧笑了，这个毛小鹅的嘴里还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啊，从他来，到现在短短的时间，谎话说了一箩筐。
    毛小鹅立刻指着张卫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同志，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他刚才一直偷摸我”
    “啊“

 第677章 把人留在身边

    第684章把人留在身边
    毛小鹅为了自己脱身，简直没有底线。
    警员果然看向他，张卫东慌忙举起两手说：“同志，我才十五岁，是北大少年班大三的学生。”
    他的年纪让毛小鹅惊讶不已，警员一听就说：“你才十五，看着可不像。”
    “是真的，帅哥都是从小就成熟，不信你们去我学校问问。”
    这话让人没法接下去，知道他真正的年纪以后，警员就说：“你走，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千万离他们远点。”
    毛小鹅觉得只有拉住张卫东，自己才能脱身，于是挤出了几滴眼泪说：“我是好人，他刚才就是一直摸我了，我都不敢说话。”
    警员一推她说：“拉倒，北大的少年大学生看得上你，也不看看你长得像个鬼。”
    毛小鸭也被抓了回来，警员说：“带走，到所里说清楚。”
    张卫东说：“同志，我也跟你们一起过去，省的她到时候一直败坏我名声。”
    胖子扯了扯他说：“你去干什么，咱们回去。”
    但是张卫东既然见到了前世的五婶子，这辈子就不能看着不管，坚持着要一起去，警员没办法也只好一起让他们跟着过去。
    毛小鸭到了所里，身上的钱被掏了出来，没几个钱，自己的钱就二十块，剩下的十五是赢胖子的，还有十五是张卫东赢来的赌注，也是哦胖子的。
    毛小鹅一直哭哭啼啼说着各种瞎话，但是警员不管，任由她闹，最后的处理意见是关押二十四小时，再把他们放出来。
    胖子的三十块是还不了了，张卫东没有损失，看着毛小鹅被送进了拘留室，看管很松懈，一个警所人手不足，也不可能怎么对他们。
    胖子觉得出了气，处理完了就想走，扭头却看见张卫东站在毛小鹅的面前笑。
    于是他也走回来看着毛小鸭笑，毛小鸭说：“狗东西，等老子出去，非把你屎打出来不可。”
    胖子大声嚷：“同志，同志，这个人他威胁我，他要杀我。”
    警员在远处说：“出去出去，在这捣什么乱？”
    毛小鹅被关起来，所有的伪装都卸了下来，冷冷看着张卫东说：“想看我的笑话，很得意是不是？”
    “真没有，毛小鹅。”
    这个名字一叫出来，不仅毛小鹅，就连毛小鸭都愣住了。结结巴巴得问：“你是谁，你认识我？”
    为了取信她，他随口说了姐弟俩的村子，又说了他妈的事，这下毛小鹅再也忍不住了：“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说你刚才一见到我们就认出我们了，你为什么不叫出来？”
    “叫了你的名字，你们还能这么平静的说话？”他轻描淡写的反问。
    “你是不是想救我们，看你刚才拿钱的样子应该很有钱，你才十五岁，我应该是你妈，孩子快叫妈，我是你的亲妈啊。”
    她又开始张口胡扯，张卫东无语得说：“毛小鹅，你才多大，怎么可能会有我这么大的儿子？”
    毛小鹅的眼泪说来就来，已经哭成了泪人说：“孩子，我是你的亲娘啊，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被你那禽兽父亲侮辱了，没多久就有了你，生下来我自己养不活，就送到你家门口，我一见你呀，就觉得你一定是我的孩子呀”
    说话还挺有调理的，但是这瞎话，再傻的人也不会相信的，可能是毛小鹅在赌，赌15岁的张卫东还不懂人事，看他一下拿那么多钱出来，感觉就是个大傻瓜，不骗点钱过来都对不起自己。
    “行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可没办法跟你说话了。”
    毛小鹅还不罢休，泪人一样得说：“不信你带我去你娘面前，我要跟她当面对峙，我就问她你是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胖子和靳磊想不到事情转眼发展到这个程度，呆呆得看着他们半天说不出话。
    “那你说，我的家在哪里，你当时是把我送到什么地方的？”
    毛小鹅不愧是走江湖多年的人，自己带节奏的能力太强了，明知道不是，还是不能不随她的逻辑走。
    听到这里，她不由泛起了白眼，做出一副在思索的模样，支支吾吾得说：“在县城西关”说完见张卫东露出讥讽的神情，她又立刻推翻自己的说法：“不对，好像是在南关”
    “你好好想想，两次都不对。”毛小鹅这个人真是太有趣了，她丝毫不尴尬得说：“事情过去十五年了，很多事我都忘记了，你家到底在城里哪里？”
    “别演了，刚才警员都说了，你今年才23，八岁就能生孩子？”
    她立刻狡辩说：“那我都是骗警员的，我想早点赚钱回家去找你，其实我今年已经三十五了，二十岁上有的你，我一见你啊，就想起了你那死去的亲爹。”
    “废话不要说了，毛小鹅，我留下来是想问你一件事，你要是能答应，不仅你我能帮你安排一个工作，你这个弟弟，我也能给他安排一个。”
    “你到底是谁？”毛小鹅听完惊异得问。
    “你不是说我是你儿子吗，怎么现在不说了？”
    胖子也吃惊得说：“你想干什么啊，为什么要帮一个骗我钱的骗子？”
    “她骗你的钱了，但是没骗我的。”
    胖子被噎得气闷。
    “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一见你就觉得很亲，好像咱们上辈子就认识了一样。”毛小鹅脱口而出的谎话，却让张卫东的心莫名动了一下。
    “是啊，也许咱们很早就认识了。”
    毛小鹅的煽情没支撑一秒，下一秒直接破功：“你帮我找的什么工作，还有我弟弟。”
    “你弟弟，我可以给他找个司机的活，至于你，去我家当保姆。”
    这个想法不是忽然来的，从一见到毛小鹅起，就决定要把她放在身边，命运既然把她送到自己身边，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毛小鹅听说是保姆有些失望说：“我不想当保姆。”
    “那就算了。”
    他说完当真是要拔腿就走，毛小鸭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说：“哎，你别走”
    这个年代，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开车的诱惑。

 第678章 实习

    第685章实习
    毛小鹅瞪眼说：“我不做保姆。”
    “那你想做什么？”
    “坐办公室，喝茶、看报。”
    “你认字吗？”这句话简直就是灵魂拷问，你想她八岁爹死娘嫁人，上哪识字去？张卫东的问题让她恼羞成怒，虽然平时伶牙俐齿，这回气得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看起来再张牙舞爪的人，也有软肋，这是毛小鹅心里最大的自卑。
    “你们还要被关押24小时，明天我再来，到时候看你们怎么说，真要不愿意，就算了，毛小鸭，我看你姐对你一点都不关心，为你做这点事都不愿意。”
    临走还要挑拨这姐弟俩内斗，不然想把毛小鹅这样的人乖乖听话，那可是不容易。
    “小鸭，你别听他胡说，我是你姐，我还能不为你好？”毛小鹅尖叫。
    “呵呵，真要为他好，你就应该去我家当保姆，亲弟弟一辈子的前途，都不如你的面子？”张卫东的话字字诛心，毛小鸭看着姐姐，又看看张卫东，已经没有了开始的凶狠。
    “你们自己想想，我走了。”
    走出临时关押的地方，身后传来姐弟俩的争辩，毛小鸭坚定地说：“姐，我想开车。”
    毛小鹅怎么回答的，他没听到。
    靳磊问说：“怎么回事？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是啊。”
    “那你一开始怎么不叫他们，也省的他们进去了。”
    “不进去怎么让他们长点记性呢？”
    谁都不理解张卫东的经历，也就不理解他的做法，这种事只能藏在自己的心中，他留住毛小鹅姐弟，就是想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为了避开彩霞和张琳上辈子的婚事，张卫东一直想方设法避开她俩上辈子的丈夫，他原本以为避开了就避开了，以后肯定不会再有交集，可通过毛小鹅这件事，心中隐隐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命中注定的相遇，不管隔着千山万水，始终会相聚。
    来到学校他先去了赵君梅办公室，赵君梅见他走进去就说：“这是谁呀，哦，原来是我的学生呢，你可真忙啊，一学期都不来。”
    “赵老师，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这不是想着马上要期末考试，就早点赶回来，抓紧克书嘛。”
    “你拉倒，别人一学期才能学完的东西，你就用这二十来天就能学完？我看你这次要是挂科了，我的老脸都能让你丢光。”
    “老师，其实我在外面也一直想着学校，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有事的。”
    “别转移话题，你这次考试要是成绩难看，别怪我翻脸。”
    “放心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抱怨完了，赵君梅才说：“你刚说有事？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赵老师，我这次在外面真不是出去玩，在特区和香江都有公司你是知道的，现在特区建了个电子厂，生产无限传呼机，厂子已经快要投产了，大科学家陈春先老师现在是那里的总工程师，我想暑假让少年班的同学去看看全球最新的科技产品，也是让他们在那实习，你觉得怎么样？”
    “全球最新科技产品，不是说大话？”
    “这还能骗你，陈春先老师你也知道，全世界着名的大科学家，少年班的同学要是跟他学习一下，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好是好，不过太便宜那帮人了，咱们自己的同学都是社会学科，去那里作用不大。”
    “这我也想好了，自己人当然不一样了，我想把同学们请去香江我的公司实习两个月，您也知道，我在香江的公司做的很杂，地产，娱乐公司、金融公司还有安保公司，是不是很能让同学们开阔眼界？”
    这个说法让赵君梅眉开眼笑说：“算你有点良心，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我要跟校长商量一下，嘿嘿，我的学生就是能给我争脸，这下我看谁还敢说你不来上课的。”
    看来张卫东的事，让她压力不小。
    她太着急了，风风火火得跑出去，张卫东觉得很对不起这位好老师，只能从别的地方补偿。
    张龙翔校长和学校对暑假实习的事很重视，很快就来了七八位老师，张校长说：“我听说过陈春先的事，无限传呼机也听说过，没想到居然是你的，这可真是太好了。”
    无线传呼机在国内虽然还没上市，但在科技圈很有知名度，这可以说是陈春先实用科技的第一炮，马上要上市应用，怎么不让人激动。
    “校长您知道，这就好说了，赵老师跟你说了去特区和香江实习的事了？您觉得行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这是天大的好事，你赵老师说的不太明白，我们就是来问问具体情况的。”
    “校长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放心，这次同学们去实习，全程包食宿和往返机票，每人每月还有二百块实习工资，咱们学校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几位老教授估计是丁从龙他们的老师，听到这里松了口气，张卫东又说：“不过同学们实在太年轻了，就他们我怕出事，我还想占用几位老师的暑假休息时间，有他们带队，学校才能放心是不是？”
    张校长眉开眼笑说：“真是个好学生，我们想到的你想到了，没想到的你也想到了。老吴，我觉得行，你们看呢？”
    老吴就是当初北大少年班参加比赛的那位带队老师：“校长，你们整天称赞张卫东，原来我还不服气，现在才知道，他原来才是咱们学校最有真本事的学生，不说他的成就，就说做人做事的周全，就值得所有的同学学习。”
    “吴教授，这怎么能一样，你们教书育人，我是在瞎胡闹。”张卫东慌忙自谦。
    “要是丁从龙他们也能像你一样，我会随便他瞎胡闹。”
    “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丁从龙他们的物理研究，才是咱们郭嘉的未来，核弹，导弹、航空航天技术等等，这些东西才是郭嘉的柱石，军事力量强大了，我们才能昂首挺胸走向全世界。”
    “说的好，那就这样，暑假的实习就按照你说的办，再让老师们带队，张卫东同学，我谢谢你，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你要是有困难，就跟学校说，学校不能让个人为难。”张校长可能以为他没想到这些，提醒说。
    张卫东忙说：“不为难，不为难。”

 第679章 古人遗风

    第686章古人遗风
    绝对不是花钱买成绩。
    确实是想开阔这些天才的眼界，将来才能做出更大的成就。
    这么多人出去几个月，还都是十四五岁的孩子，光靠老师肯定是不行的，大家又商定找几位负责后勤的老师，暑假也去特区和香江照看他们，分作两队，每队都是十八人。
    这么多人的往返机票和食宿可不是个小数字，张校长表示学校可以解决这些钱，但是张卫东拒绝了说：“一直以来我受学校的优待，就让我为学校尽一点力。”
    张校长很迟疑，但是赵君梅大气得摆手说：“就听张卫东的，我这个学生啊，除了经常气我，哪点都好。”
    张卫东慌忙道歉说：“老师，我以后保证不气你了。”
    大家哭笑不得。
    这件事也就定了下来，具体怎么安排，就跟他没有关系了，只要在两地准备好吃住的地方就好，至于具体的工作，公司也会安排，也不用他操心。
    这件事办的皆大欢喜，张校长他们走后，赵君梅说：“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这次期末考试你要是给我出问题，我饶不了你。”
    “放心，老师，我虽然在外面，书还是一直在看着呢。”
    赵君梅忽然叹了口气说：“实习这件事办的确实漂亮，不过让你花那么多钱，老师实在过意不去，你不用因为给我长脸，就死命花钱的。”
    张卫东义正言辞得说：“老师因为我受委屈，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就不能不管，老师，其实让他们去也不是去玩的，是要他们去干活的，很多东西他们都能干的，说起来北大的老师和少年班的同学去我的公司，我还是赚了。”
    “你不用安慰我了，反正这件事已经这样了，也不能反悔了，接下来你要给我好好背书，考试成绩要是考的很难看，我还是会找你算账。”
    “好好好。老师，那我就走了？”
    “是不是烦我了不想跟我聊天，滚。”
    “老师，要是你这样说的话，我可就跟你有的聊了，不是害怕影响你工作嘛。”他嬉皮笑脸地停下来，早已经摸透了她的脾气，知道她吃哪一套。
    “行了行了，你有空我还没有呢，看你就烦，快走，这几天我可会好好抓你的学习的，不许偷懒。”
    他们班的同学平时都是神出鬼没的，轻易是见不到人的，张卫东走回宿舍，所有人都在，就连平时蒙头看书的丁开朗，都在下面坐着看大家聊天。
    张卫东走进来，胖子就说：“咱们宿舍的大财主回来了，一见面就哭着喊着非要请咱们吃饭，大家今天都给他个面子都去哈。”
    他看了看桌上的零食，方便面和零食辣酱之类的都摆着，胖子见他审视就说：“你交代的事，我可从来都不敢马虎，看见没有，只要吃完我马上就去买回来。”
    “买回来估计你吃的也最多，死胖子你最近好像又胖了，田菲菲现在可是香江的顶级大明星，全世界可是不知道有多少有钱人想追她，你要是不努力，将来可没资格娶她。”
    胖子一听只觉亚历山大。
    靳磊说：“实在不行就算了，胖子比起人家来真是差远了，勉强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你胡说，你们都是嫉妒，不想她跟我在一起。”胖子人胖胖的，可是心眼不够胖。不过他的事可没有人愿意多说。
    郭纯钢说：“你这次出去时间可够长的，老丁还说你能不能赶上今年的期末考试呢。”
    丁开朗的脸立刻红了说：“我什么时候说了。”说着又要上床。
    张卫东叫住他说：“老丁，老郭，谢谢你们关心，以前我年轻气盛，做的不对的地方，希望大家都能忘掉不愉快，今天晚上一定都要到，大家好好喝一杯。”
    丁开朗停了下来，笑说：“好。”他自从和秦军断了来往以后，几年来都像孤独的游魂野鬼，一个人来去，听过也见过张卫东的种种事迹，想要和解，但是张卫东这学期索性不来学校了。
    和解都没有机会。
    他见张卫东很细心，虽然不来学校，还是关心着郭纯钢的吃饭问题，交代胖子吃完马上补，丁开朗一开始不屑，但是后来慢慢也开始拿起来吃，做一件好事不难，难得是做一辈子好事。
    这种情况从他入学不多久就开始做，一连做了三年，而且还准备一直做下去，这种关照同学的细心，谁不佩服。
    张卫东在学校可是名人，他回到宿舍的消息飞快被同学知道，呼啦不断有人涌来。
    这个宿舍的食物，后来发展到整层楼的人，谁要是饿了都来拿的程度，胖子开始还担心钱花的太多张卫东会不高兴，但他直接说：“没事，没事，我能做的也不多，就让大家都能吃个饱饭。”
    这层楼的学生，很少有没吃过他食物的人，大家都说他很有古人遗风。
    所以他一回来，几乎整层楼都来探望，张卫东说：“马上要考试了，大家肯定都没钱了，这样，谁去跟门口的老纪酒楼说一声，让他给今晚给弄几桌，有空的都去。”
    当下就有几个人自告奋勇要去，学校周围的小馆子已经有不少了，针对学生的饭店走的是实惠量大的路线，在北大的名声很好。
    当下就有学生说：“还得是张卫东啊，知道咱们肚子里没油水，今晚非好好吃一顿不可。”
    “好，等会大家都去。”
    郭纯钢低低的说：“人太多了”他替张卫东心疼钱，这么多人得花多少钱？
    还的是自己人，张卫东说：“老郭，今天你别的都不管，就吃就喝。”
    他被人群簇拥着走出去，来到老纪家的饭店，他是这家店的常客，还是隔壁肉夹馍店的老板，老纪和他很熟，热情招呼说：“我正嘀咕要不要准备呢，原来真是你，今天要几桌？”
    他看了看人：“三桌，估计差不多了。”
    “好勒，你们先入坐，我这就去准备。”
    这边准备着，那边又来了一群女同学，嘻嘻哈哈要他请客，张卫东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第680章 纵容的结果

    第687章纵容的结果
    人一多了，小饭店变得热闹起来，张卫东的耳朵里顿时充斥着各种奉承，他忙站起来说：“得得得，今天请大家吃饭，只是觉得大家期末手里没钱了，给大家肚子添点油水，说别的可就没意思了，再说我可呆不下去。”
    老板老纪正好送菜回来说：“可不是，张卫东还需要夸吗，本身就那么强。”
    大家都笑了，气氛确实也变得随意起来，都是年轻人还都是同学，又是北大的天之骄子，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谁愿意在别人面前低头。
    这顿饭吃到了十一点多，有不少人喝醉了，拍着胸脯对他说：“张卫东，你的人情我都记在心里了。”
    “我可没帮你做什么，快回去休息。”
    走出饭店，学校那边已经黑漆漆的，大门已经上锁了，看来这些男女同学都少不了要翻墙头进学校。
    不少男生蹲下身子，让女生踩着自己的后背先爬过去，然后自己再上。
    这估计也是大学时，最难忘的记忆了。
    张老黑默默站在黑暗里，张卫东说：“今天人多，你也吃饱了，没来的及问你。”
    “还能饿着我？我早就吃好了。”
    两人乘着黑夜回家，快十二点了，家里却还灯火通明。
    老汉抽着烟坐在院子里，黄氏蹲在地上收拾东西，他问了一声说：“爷，奶，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睡？”老两口平时九点多就睡觉，今天不睡一定是有什么事。
    黄氏有些慌张得说：“天热睡不着。”
    老汉放下烟袋说：“怎么现在才回来，还满身酒气，你喝酒了？”
    “爷，我就喝了几口，没喝多。”说着他又低张老黑说：“四叔，你快去帮我奶，她不能一直蹲着。”
    张老黑答应一声，要过扫把去打扫，地上传来的是碎玻璃的声响。
    张卫东说：“这是什么，怎么像是茶杯？奶，这是怎么回事？”
    黄氏的眼圈红了说：“没什么，你快回去休息。”
    她也不愿意说。
    “是不是我五叔五婶来了？”
    “是的，不过她也不是有意的，不小心摔烂的”黄氏还想给她隐瞒。
    张卫东说：“奶，你还帮她说话，她太不像话了。”
    人心是会慢慢变的。
    张暮秋这一辈子的老婆叫苏梅花，一开始结婚的时候，她见丈夫家大门大户，为她出手也阔绰，家里种种出格的条件，对方眼睛都不带眨得答应，也觉得有面子。
    她家里有三个姑娘四个儿子，是个大家庭，人口多就有人会被大家选择性得当小透明，苏梅花就是家里的小透明，什么都轮不到她。
    但是结婚后，她再回家，家人就一改以前的态度，对她十分重视，苏梅花从小被无视的创伤得到了弥补，享受这种感觉。
    老娘见了她就哭说：“梅花呀，你这是掉进福窝里去了，家里的日子过的还是提不上来，你可不能没有良心不管亲娘啊。”
    “娘，你别哭，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老娘的要求一定要满足。
    “家里你哥你弟弟他们个个衣裳补丁摞补丁，出去谁也看不起，你这个没用的货嫁过去也不能掌家，不然从你家里稍微弄一点贴补娘家，你的兄弟侄子们就能过的像个人了。”
    “娘，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老娘求自己了，苏梅花觉得怎么都不能驳了老娘的面子。
    她回家以后就在屋里乱翻，张暮秋回来看见了，她的心噗噗直跳，但是张暮秋直接告诉她说：“是不是在找钱？钱都在里屋抽屉里，你要用去拿就行。”
    苏梅花慢慢走到里屋，打开抽屉看见里面好几百块，这么多钱，她一辈子都没见过，不敢多拿，就拿了一百，里面估计还有五百多，拿了钱出来，张暮秋已经走了，她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家。
    苏母拿了钱夸奖她说：“我闺女真行。”当天还杀了只鸡给她吃了两块鸡肉，家里的侄子兄弟们，都对她热情得要命，以前这种好菜她是没资格吃的。
    临回家的时候，老娘又拉住她吩咐说：“回去再多弄点，你兄弟找媳妇要盖屋，这钱差得还多的很呢，梅花，妈只有靠你了，他们个个都是没用的废物。”拉着她的胳膊边哭边擦眼泪。
    一直以来，苏梅花都是家里最不受重视的，现在老娘的哭声给了她最大的勇气，她有责任让家里的生活变好。
    回到婆家以后，她也心虚过，害怕张暮秋发现钱少了找她算账，但是丈夫什么都没说，晚上她偷偷打开抽屉，里面的钱还是没动，她狠狠心，这次拿了两百。
    回家又受到了老娘的夸奖，侄子和兄弟们叫她的时候，也比以前要亲热的多。
    人心是没有尽头的，苏梅花一直拿钱，张暮秋从没说过她，再后来她就五百五百的拿。
    钱一拿的多，张暮秋补上的时间就长，苏梅花只要一次不拿钱回去，老娘就不给她好脸。
    她在老张家因为大家一直对她纵容，逐渐放弃了畏惧，变得大胆起来，拿钱也不在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
    老娘还教她说：“男女结婚，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家那么多钱，要是不交给你管，你以后想用钱总要看别人的脸色，我看不如闹分家，把家里的钱都抓在你手里，这样拿钱的时候，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苏梅花一听觉得有道理，老张家的人，除了张暮秋性子有点野，但是只要自己不让他上床，他一定就能乖乖听话，至于那一对老得，又不住在一起，家里的钱为什么还要他们替自己管？
    她回家就开始找借口大闹，张暮秋嫌烦躲到了老两口这边，她追到这边来骂，老汉因为她是儿媳妇，不好对她说重口，张暮秋出来要打她，她硬着头皮说：“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你要是不打死，你就是狗娘养的。”
    黄氏出来圆场，她这样做让苏梅花觉得这家人好欺负，完全失去了畏惧。
    以后只要一闹起来，她就要到老两口的门口骂，骂得理由就是要分家，出租车公司是张老五的，必须交还给她，由她来管钱。
    张卫东听到这里笑了说：“那就分家。”

 第681章 两辈子的婆媳

    第688章两辈子的婆媳
    虽然是一家子，但是公中的钱，是真没有的，老两口的生活费是张卫东包了，后来李秀兰他们条件好了，他们也经常会给老两口钱。
    分家是没有什么钱拿出来分的。
    至于出租车公司，张暮秋占的股份也很少，只有百分之十，倒是给了老汉百分之二十，张老黑也有百分之二十，但是这些钱怎么分还是要老汉开口才行的。
    张暮秋在出租车公司是拿工资的，每月不少，五百块，和司机的收入持平，
    出租车公司的帐，和蛋糕店的帐都是分开算的，家里其实没有什么钱。
    黄氏一听分家忙说：“那怎么行呢，你五叔年纪还轻，根本不会过日子。”
    老汉打断她说：“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有了老大老二两个儿子了，他怎么就不能分家？”
    他们的态度倒是出乎了张卫东的预料，老两口喜欢儿孙满堂大家庭的生活，以前家里穷被迫分家的，现在条件好了，应该不想分才对。
    老汉看出他的想法说：“不让一个惹祸精，坏了咱家的好日子，他想分就给他分。”
    第二天张卫东来到了警所，看见警员正在训斥毛小鹅姐弟，两人乖乖得点头哈腰，走出警所毛小鸭还回头呸了一口吐沫。
    姐弟俩估计昨天谈好了，见张卫东过来，毛小鸭高兴得说：“走，在哪开车。”
    这次是张老黑开着大奔来的，毛小鸭爱车一见到这车眼睛就挪不开了说：“这车就是给我开的？”
    “呵呵，你想多了，跟我走。”
    姐弟俩坐上后座，张老黑黑着脸说：“老实坐好，别弄脏我的车。”
    毛小鹅说：“大哥，这是你的车啊，你可真阔气，你娶媳妇没有，要是没娶，我也没找人家呢”她真是太努力了，见缝就插针。
    呵呵笑了几声，张老黑的脸要是拉下来，可以几天不说话，毛小鹅不愿意放过他，坐在车上还一直问：“大哥，你说话呀，我看你身板那么好，一定很有力气，我最喜欢力气大的男人了。”
    从后视镜看毛小鸭的表情，激愤、恼怒、无可奈何。
    “再乱说，你们都给我滚下去。”张老黑发飙了。
    毛小鹅讪讪得说：“不愿意就不愿意嘛，干嘛凶人家。”
    见车子越开越远，她又尖叫起来说：“停停停，你给我停车。”张老黑被她拽得只好刹车扭头说：“你不想活了？”
    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好人家的闺女，你们不要对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她瞬间又变成了正义的女德班学员。
    “戏别那么多，就你这样的卖了能值几个钱？”张卫东说完又对毛小鸭说：“你要是想开车，就让你姐别发疯。”
    毛小鸭只叫了一句：“姐。”她就乖乖闭上了嘴。
    张老黑发动了车子，很快来到出租车公司，刘康见到老板的座驾，走出来说：“今天怎么有空来的？”
    “送个人来，你安排个人教他学开车，对了他也要住宿舍，该怎么就怎么，不要搞特殊。”对着身后叫了声：“毛小鸭，毛小鸭。
    毛小鸭应声出现，刘康一见笑说：“这小子一看就精，学车肯定快。”
    “行了，他可不是什么规矩人，该教的规矩还是要教的。”
    听到这话，刘康就明白了说：“交给我。”
    毛小鸭被他叫了个人带进去，毛小鹅在身后叫他说：“小鸭，我是你姐，永远都是你姐，以后挣钱了别忘了都交给我给你存着。”
    毛小鸭本来还有点不舍，听完这句话，立刻毫不犹豫走了进去。
    毛小鹅在身后骂说：“没良心的狗东西，我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你一直想摆脱我，我告诉你，没门。”
    张卫东说：“毛小鸭也真够惨的，从小居然是吃屎喝尿长大的，换了别人，非找你拼命不可。”
    刘康要他在公司看看，说说公司卖车的事，张卫东摆手说：“既然交给你做了，你就做主，我还有事今天要先走，这个毛小鸭好好教。”
    “老板你就放心。我知道了。”刘康心里热乎乎的，还有什么比老板的信任，来的让人开心。
    走了几步他忽然问说：“我五叔的老婆最近来过这吗？”
    “来了，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
    公司的法人是张暮秋，苏梅花就以为公司就是张暮秋的，带着她的娘家兄弟一帮子人，来公司要教训人，要把刘康他们都赶走呢。
    “别理那些神经病，这件事我来处理，下次他们要是再来，不用客气。”
    现在的出租车公司，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你这样说我就知道了。”因为苏梅花是张暮秋的老婆，刘康觉得要给张卫东一个面子，这才对他们很克制。
    张卫东说：“行了，我走了。”
    上了车，毛小鸭的态度忽然变得很恭敬，小心翼翼问张卫东说：“小孩，你是这里的老板？”
    “算是，怎么了？”
    “你可真厉害，这么年轻就这么有钱，对了，你回去问你娘了吗？她是不是你亲娘？”
    “毛小鸭，我跟你说，我除了能让你当保姆，还能让你扛大包，你要是不想干，我就不让你兄弟学开车。”
    “行了行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毛小鹅姐弟俩，她虽然大了几岁，但家里当家做主的，是毛小鸭，要是知道姐姐害自己，以毛小鸭的狠性子，绝对会找她姐算账的。
    她被带到了一个小院子里，就看见一个小老太太走出来：“你回来了，热不热，屋里给你冰了个西瓜。”
    “好的，奶，我给你找了个保姆，以后家里的活都让她干，你以后别干活了。”
    “要什么保姆啊，多费钱，我自己都能干。”
    “她很便宜的。”张卫东毫不犹豫得给毛小鹅做主了。
    毛小鹅不乐意了说：“凭啥，我啥都会凭啥便宜。”
    “没有凭啥，你就说你干不干？。”
    毛小鹅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一定又是准备拿她兄弟威胁她，没好气得说：“怎么不扣死你，有钱还那么扣？”
    黄氏拉着张卫东到一边嘀咕说：“我怎么觉得这丫头面相不像好人啊，要不还是让她走。”
    “嗯，她不是好人，所以奶奶你以后要看住她。”
    上辈子毛小鹅和黄氏就像犯了八字一样，想不到这一次，还是这样。

 第682章 天生绿茶

    第689章天生绿茶
    毛小鹅的长相不符合当下的审美，现在的中老年喜欢圆润的姑娘，屁股大脸庞大的，那才是能生养有福气的好女人。
    她人干瘦眼窝深陷，浑身没有四两肉，眼珠子乱转，怎么看都不像正经人家的女人。
    老一辈肯定不喜欢。
    两人不对付怎么办？张卫东只好说：“奶，你别看她不像个好东西，其实心眼最好了，又知道疼人，几岁爹娘就都死了，从小就吃不饱饭，太可怜了。”
    黄氏心善说：“嗷，这样啊，那就把她留下来，可怜的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
    转头他对毛小鹅就没那么好脾气了：“毛小鹅我跟你说，你在这个家要是敢作妖，回头我就把所有的账都算在毛小鸭身上。”
    “你就会欺负我。”毛小鹅对上张卫东就没辙。
    她是一个好姐姐，为了弟弟的前程，还是安心在家当起了保姆。
    张暮秋可能又和苏梅花生气了，气冲冲走了过来，黄氏问说：“祖宗，你们又怎么了？”
    “能怎么，她把家里的钱都拿走了，现在还天天朝我要，我哪来的那么多钱？”
    黄氏一听露出愁苦的表情，毛小鸭看见了张暮秋，眼睛一亮说：“大哥，你也是这家的？”
    “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五叔，这是我给奶奶找来的保姆，她叫毛小鹅，以后家里有什么事，你就跟她说就行了。”
    这两人的见面没有他想象的电闪雷鸣，天崩地裂。
    张暮秋点点头说：“嗯，是得给你奶奶找个保姆了，最近她总是拿东忘西的。”
    “大哥，你长的真好看啊，结婚了吗？”
    毛小鹅的开场白永远让人无语。
    “啊”张暮秋还从没有被一个女人这样夸过呢，不知道怎么回答，毛小鹅见他的样子噗嗤笑了说：“大哥，你真可爱呀。”
    张暮秋指着她问张卫东说：“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哪有正经女人跟男人这样说话的。”
    毛小鹅嗔怪一句说：“你好坏呀，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张卫东赶走她说：“行了，没点眼力价，家里的活那么多，快去干。”
    毛小鹅不高兴了，摔摔打打往屋里走。
    黄氏看着她的背影说：“乖孙子，这哪是干活的女人，还是早点让她走。”
    张卫东就是为了弄清楚毛小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原因，哪愿意让她走，眼珠子一转说：“这个女人有花痴病，见了男人就迷糊，以后让五叔离她远点就行了，平时她是正常的。”
    “作孽哟，乖孙子，你这是弄了个什么样的人来呀。”她说完又看向张暮秋说：“媳妇是要慢慢领的，你有点耐心，慢慢的教她，要让她知道你和她才是一家人。”
    成年人的性格是很难扭转的，像苏梅花这样，被娘家拿住的人，心里根本不会想别的，只想拿到钱给老娘，看老娘给自己一个笑脸，就能开心上天。
    当然了，这也是张暮秋倒霉，找上了这么一家人。
    他们聊着，毛小鹅在边上干活偷听。
    这家人有钱是真有钱，毛小鹅对天发誓，她从没见过谁家的厨房能这么干净这么高级的。他家居然都有电冰箱，这是啥家庭啊，家里人看起来个个都傻乎乎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钱多人傻吗？
    苏梅花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指着张暮秋的鼻子说：“姓张的，你要是个男人，你以为躲到这里就没事了，今天赶紧拿钱就还罢了，不然今天谁都不想好。”
    张暮秋说：“神经病，我走哪你跟哪，结婚这点时间，你往你娘家拿几千了，谁像你这样的。”
    “那是我娘，我孝敬她不是应该的，她把我这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你，给点钱你就心疼了，今天要是不拿钱来，我就走，再也不回来了。”
    张卫东听得眉头直皱，这年头为什么总有脑袋不清楚的人，他对张暮秋说：“你让她走，不愿意回来就不回来，真要是不想过老张家的日子，我回头就重新给找一个。”
    黄氏说：“小祖宗，你就别添乱了。”
    苏梅花说：“从哪茅坑里蹦出来的，你算什么东西，我家的事要你多嘴。”
    张卫东的脸沉了下来，别说是她，就是家里的泼妇祝兰芝都不敢再骂她，想不到又出来一个不怕死的。
    “张暮秋，你要是个男人就让她赶紧滚，以后要是再看见她来，以后你一分钱都别想拿着。”
    没想到毛小鹅从里面走出来站在苏梅花对面轻蔑地说：大哥在外面挣钱多不容易，你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都不懂事，我要是有福气能找到大哥这样的男人，疼他敬他还来不及呢，就你这个不识好歹的，把这么好的男人朝外推，我真看不惯。
    她一开口，张卫东就知道这女人肚子里打什么鬼主意，本来想劝的，但是站住了看着她说。
    苏梅花一口吐沫吐在她脸上说：“不要脸的丑女人，我家的事用得着你管？”
    毛小鹅闪身躲过说：“我才懒得管你死活，我只是心疼大哥，找了个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女人。”
    她并没有出什么恶言，但不知道怎么的，苏梅花的心里堵得要命，指着她问张暮秋说：“张老五，这个东西是你从什么地方弄过来的，想填房是不是，我还没死呢。”
    毛小鹅的嘴哪是饶人，她用颤抖的嗓音看着张暮秋说：“大哥，我只是看不惯她这样对你，想不到她连我都骂，你这么好，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可真是太精彩了，张卫东拉着黄氏坐在凳子上，黄氏说呢：“别让他们吵了，让邻居听了像什么话？”
    “咱们找了苏梅花这样的人进门，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笑话了，还怕人多看这一点？”黄氏像反驳，可是又没有话说，只能看着三个人像唱戏一样吵架。
    张暮秋被毛小鹅几句话说的脸色涨得通红说：“苏梅花，你要是再这样无理取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苏梅花被他一说，气到胸麻：“姓张的，好，算你有本事，我走，我给这个丑女人腾地方，你有本事别来找我，你要是来找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她说着气得转身走，毛小鹅在背后大声补刀说：“哥，我真是看不惯这样的女人，她不能这样对你。”

 第683章 拐帐

    第690章拐帐
    黄氏担心地说：“你五婶就这样走了，这可怎么好？”
    “这样脑子不清楚的女人，早走早好。”这无情地话，让黄氏心里一愣，好一会儿说不出一句话。
    张暮秋见苏梅花真的走了，呆了一呆就要起身去追，毛小鹅一把拉住他说：“大哥，她正在气头上，你现在去追她一定不会回来的。”
    嘴里这样说，她心里抱着怎样的主意别人就不知道了，毛小鹅反正是每个汗毛孔都是主意的精明人，每句话都不可能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
    “那怎么办？”
    “老实说我觉得她配不上大哥，怎么会有这么不懂事的女人呢，家里的钱都弄给娘家，自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她从来不知道疼你，我是真心疼大哥，你这么好，怎么找了个这样的女人。”
    张暮秋虽然二十多了，真正喜欢的可能只有李大美，他对苏梅花的感情可能也只是年轻人床笫之间的那点事而已，眼前的毛小鹅虽然干瘦无比，但是人说话多让人舒服。
    “她确实太不像话了。”说着他也不去管走的没影子的苏梅花了，看着毛小鹅问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大哥你叫我小鹅就好了，那个女人真有福气，居然能找到像你这么好的男人，还不知足，我要是能和大哥这样的人过日子，每天一定把大哥伺候得好好的，自家的男人自己都不心疼，这样的女人要来干什么？”
    黄氏说：“老五这个不争气的，我去骂他让他把梅花找回来。”
    张卫东一把拉住她说：“奶，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就是担心五叔花那么多钱娶的媳妇，就这样跑了，可你想过吗，她结婚才多久，就往娘家弄了多少钱，这样的女人能养的住吗？现在低了头将来更会变本加厉，我看你就别管他们，五叔要是离婚了，我出钱再给他找一个。”
    黄氏明知道孙子的世界观是不对的，是扭曲的，但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她怎么会不埋怨苏梅花一直拿家里的钱给娘家，她开始不知道，等到知道的时候，已经拿了很多了，这才开始控制张暮秋的钱，却引得苏梅花天天上门吵，心里也被弄得烦不胜烦。
    “咚咚，你不能这样想”她只能说个开头，接下来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那边毛小鹅谄媚地给张暮秋倒了杯茶，两人坐着一起说话，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张暮秋一直留在那里，好像忘记了苏梅花这个人。
    “不行，你五叔还没离婚呢，咱家的男人不能做丧良心的事，我得去骂老五。”
    黄氏在这一点上，出奇地清醒，走过去当着毛小鹅不能骂儿子，就对他吼了一句说：“老五，你给我死进来。”
    张暮秋看了看毛小鹅，跟着走了进去。
    张卫东来到毛小鹅面前说：“做得不错。”
    毛小鹅原本以为他过来是想骂自己，没想到居然听见这句话，就问说：“你也不喜欢那个女人？”
    “毛小鹅，你要是有本事，让他们离婚，我对你另有奖励。”
    苏梅花不是良配，及时止损才是有钱人要做的事，不然她那一大家子人，一辈子掰扯不清。
    “那我要是做你的五婶呢？”毛小鹅大着胆子问？
    “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屋里黄氏可能教训完了，张暮秋走出来，黄氏也从里面走出来，催促说：“你还不快去追梅花，两个人过日子好好商量，别弄得要离婚。”
    她没被张卫东的三言两句迷惑住，还是希望儿子能找回儿媳妇，把话说清楚。
    张暮秋摇头说：“你要去你去，我不去。”
    黄氏气得抄起一根棍子要打人，张暮秋落荒而逃。
    毛小鹅明白了张卫东的心思，看着跑走的张暮秋不断点头。
    虽然垂涎老张家的大闺男张暮秋，毛小鹅可是一点都不是省油的灯，在这几天就惹得黄氏对她不满。
    为啥，让她去买菜，她三天就用掉了一个月的菜钱。
    张卫东听到消息赶到的时候，黄氏和她两个人背对背生气，一见孙子赶来，黄氏就站起来控诉说：“咚咚，你哪找来的这个女人啊，可要把我气死了。”
    毛小鹅委屈极了说：“婶子，我没有，没扣菜钱，你别想冤枉我。”
    “你还没扣菜钱，五百块三天你就造完了，你也没买什么贵菜，这钱都花哪去了？”
    这种家长里短，张卫东也很挠头问说：“毛小鹅，一定是你搞的鬼，你来给我说说，这三天你都买的什么菜，你那么贼，三天的事一定都记得。”
    “我听婆婆的话，每天只有一顿正餐，就正餐买一次好菜，我这三天两天买的猪肉，花了八十”
    毛小鹅的思路果然清晰，记得清清楚楚。
    “那不对，猪肉一块一一斤，八十块钱，能买将近八十斤猪肉了，二天就吃八十斤猪肉？我们家才几口人，哪吃的了那么多？”
    “你家人可真难伺候，一点都不相信人，一斤猪肉一块一，我买了七斤四两，花了八十一块四。”
    张卫东被她的算法惊呆了说：“你怎么算的，要那么多钱？”
    “一乘四得四，一乘四得四，一乘七得七，一乘七得七，七十七加四块四，可不就是八十一块四？”
    她的算法不知道从哪学的，反正是把北大少年班的大三学生张卫东算得晕头转向，但他还没完全晕眩，继续问说：“那才八十一块四，不是还有四百多吗？”
    “买了四条鱼，用完了。”
    张卫东隐约觉得不好，质问她说：“一条鱼多少钱？”
    “一条鱼15块。”
    “好，就算你一条鱼十五，四条也花不了那么多？”
    毛小鹅被人质问到当面，恼羞成怒说：“以后你别让买菜啦，一点不相信我，我算给你听好了。”
    “好，你说。”
    “一条鱼15块，四条是不是，四乘五二十块，1乘四得四，这不是就是四百二吗？卖鱼的还少收了我一块四呢。”

 第684章 真正的目的

    第691章真正的目的
    听完来龙去脉，张卫东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说：“钱拿来。”
    毛小鹅还装糊涂问：“什么钱？”
    “再不拿出来，你弟弟就得滚。”
    毛小鹅只好从身上拿出了一叠钱来，夏天衣服没穿几件，她居然能藏这么多钱，真是她的本事。
    黄氏说：“让她走，这哪是什么保姆，就是个祖宗，咱家用不起这样的人。”
    “奶，你先别急，等我问问她，这个女人有花心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她。”
    张卫东不愿意让她走啊，这要是走了，以后还去哪找她，姐弟俩出现的时间很奇诡，他相信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说，什么原因？”
    毛小鹅想狡辩，但是张卫东根本就不给她机会，她的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无力感，所有的小心思再这个15岁的孩子面前完全无法遁形。
    “我不想买菜，你们全家都不相信我。”
    黄氏气得不行说：“谁不相信你了。”
    但是张卫东说：“好，以后不让你买菜，我也不问你真正的原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事，再有的话，我不跟你客气，直接把你们俩赶走。”
    毛小鹅又被他训了几句，赶出了院子，他蹲下来安慰黄氏，黄氏说：“咚咚啊，奶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的女人留在咱家？”
    张卫东能怎么办？
    眼珠子一转想了个说辞：“奶，其实我也不喜欢她，但是没办法，在见到她以前，我做过一个梦，梦见我在山里掉下了悬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关键时刻她出现在悬崖上面，拿藤条把帮我救上来。我做完这个梦，就很离奇地碰见她了，奶，你说，我是不是不能放她走？”
    黄氏听完惊讶地说：“还有这回事？那确实不能放她走了，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有可能帮到你，不管她又什么错，咱们都不能让她走了。”
    张卫东这才松了口气，黄氏上辈子就偏心他，这辈子他为家里做了那么多，在老人心里他已经是第一重要的人，他的事当然是最重要的，为了孙子自己受点委屈，也是十分愿意的。
    不过答应下来以后，黄氏又为难起来，这个毛小鹅简直就是个炸弹，不管做什么都会出事，这怎么行？
    “奶，你不用担心，实在不行，不让她在家里就是了，我安排她去别的地方做事。”
    “那行。”黄氏立刻答应下来，她是受不了这个毛小鹅了，不想再见到她。
    安抚好老人，张卫东带着满肚子的火，来到门外，见毛小鹅正百无聊赖地看着过往的行人笑，路过的男女都下意识地离她远远的，这个女人的像个神经病似的。
    “毛小鹅，你要是真不想干，可以不干，现在就给我滚。”
    “我哪不愿意干活了，是你奶奶干什么都防着我，我又不是坏人。”
    “说实话，我不听废话。”
    “我想学开车，小鸭性子野，没有我看着，会出事的。”她这才说了真正的原因，但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神经病，女人开车要受多少委屈，你知不知道?”
    受罪？我这辈子什么罪不能受，我一定要和小鸭在一起才放心。
    “行，你不愿意伺候人，那就不伺候，你想学开车，我就让你学开车，毛小鹅，我希望你不要再搞什么鬼。”
    “我能搞什么鬼，我就是个可怜的弱女子。”
    张卫东这么直接的答应了她的请求，毛小鹅反倒迟疑起来问：“小孩我问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不愿意做什么，你就不让我做什么，咱们明明不认识，你却直接让我弟弟去学开车，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我上辈子欠你的行不行？”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张卫东的脑子忽然豁然开朗，是啊，他虽然没阻止毛小鹅和张暮秋的婚事，但是因为他的干预，老张家和毛小鹅的生活差距十万八千里，即使张暮秋没结婚，让老汉和黄氏去相看毛小鹅，肯定也是看不上她的。
    这是不是变相地毁掉了两人的婚事，现在老天爷要自己给他们做赔偿？
    他自己的重生来的神神道道，对这种事自然不会毫无敬畏。
    “我知道了，你喜欢我是不是？”毛小鹅忽然指着他怪笑：“从一次见到我，你就想得到我，你把我弟弟当成你小舅子了，所以才对我们这么好，你脸红了，我说对了是不是？”
    “神经病，鬼才喜欢你。”
    但是毛小鹅根本不听他的申辩了，而是大笑着说：“十五岁就对我动春心，你这孩子真早熟。”
    “”
    “不过，我不喜欢你呢，咱们差距太大了，我大你八岁，等你长大，我就是老女人了，咱们俩不合适。”
    她虽然说这感伤的话，但是脸上打趣怎么也藏不住，张卫东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取笑，也不觉笑了说：“行，随便你怎么想，走，我送你去学开车。”
    神仙见到毛小鹅，只怕也会没招。
    但是很快的，他就发现还是中了毛小鹅的奸计，出租车公司那边，刘康汇报说：“老板，那个毛小鹅，和张暮秋走的很近，张暮秋一去她就缠着不放。”
    “随便他们，你别管。”
    这个女人果然没有一句实话，真看上张暮秋了？肯定不是，估计是看上老张家的日子了，别人都不可能，只有张暮秋是个有缝的蛋，她这个苍蝇可以叮一叮。
    所以才千方百计要来这里。
    刘康没想到老板会这样说，但老板既然说了，他就真的不管两人的事，却对他们姐弟俩学车的抓的很紧。
    说起来也怪，毛小鸭看起来很精明，但是开车就是不开窍，一上车就状况百出，刘康甚至不敢让他上车了，毛小鹅好像天生就有开车的天赋，上来只要教练指点一下，很快就能开得像模像样。
    所以她二天就能开车上路了。
    至于毛小鸭，只能慢慢教了。
    而且毛小鹅在出租车公司老实的很，刘康的军事化管理深入每一个人身上，她就是想捣鬼，也没机会，除了性骚扰张暮秋。
    安抚完他们，张卫东这才松了口气，毛小鹅这种女人，跟她呆久了，能少活十年。

 第685章 失踪

    第692章失踪
    破马张飞的毛小鹅，虽然有着许许多多的毛病，张卫东却对她十分宽容，为什么，因为她上辈子嫁给张暮秋，日子过的太苦了。
    所以她现在所有的错都能够被原谅。
    上一辈子的毛小鹅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呢，其实从张暮秋种种不靠谱的个性中，就能看出一二来。
    毛小鹅年轻的时候苦，到老儿女大了，她就更苦了，一辈子的操劳，却都败在了那张嘴上。
    她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农村不管什么年代，计划生育再紧张，也要生儿子出来顶门立户。
    因为生孩子，家里的日子可想而知，更可怕的是，张暮秋是翻版的张良川，不愿意干活，喝酒赌钱，他太能作了，腿差点喝瘫痪，还是毛小鹅不离不弃，一个人拉着板车带他四处治病治好的。
    说她辛苦，确实很辛苦，可是张暮秋治好了腿，对她没有半点感激之情，病好了以前的性子一点都没变。
    她的辛苦被村里很多人当笑话看，都说张暮秋是被她逼的。
    孩子一天天长大，全家生活的担子都扔给毛小鹅，她一个人累死累活的干，一个女人养大四个孩子，确实套不容易了。
    她辛辛苦苦养大孩子，她的孩子并不领情，为啥，就是因为毛小鹅的嘴太坏了，孩子反而都喜欢整天不干活的张暮秋，对她一点不好。
    人们经常说性格决定命运，在她身上表现得最淋漓尽致。
    毛小鹅在出租车公司，倒是过得如鱼得水，刘康说她很快就能上路，变成出租车公司的第一个女司机，毛小鸭虽然笨，可他喜欢开车，愿意下力气学，也慢慢学会了开车。
    现在他俩都有正式工作有稳定的收入，想来不会再步上辈子的悲惨生活。
    至于她和张暮秋的前缘，就要看毛小鹅的本事了，像张卫东说的，他不会阻止，不为别的，只希望能弥补她大半辈子的操劳。
    毛小鹅行走江湖多年，能感觉到张卫东对她有意无意的善意，她不愿意当保姆，在家出幺蛾子闹腾，张卫东果然把她送到出租车公司，对她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处处优待。
    张卫东特地嘱咐刘康，给他们姐弟分了二间房住，姐弟俩搬进新宿舍的时候，毛小鸭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问他姐说：“咱们不是做梦，现在咱们终于混成京城人了？有正式工作，每月都有工资？”
    如果她不作妖，张卫东甚至不惜送她一套小院子，只希望她这辈子能过得幸福，不过一切都要慢慢来，不用着急。
    毛小鹅不由想起张卫东似笑非笑的神情，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公司的老板，咱们那天遇到的那个孩子，一定认识咱们。”
    毛小鸭耻笑说：“姐，你就算了，人家张卫东虽然也是皖北的，可人家从小就天才，家里又有钱，他怎么可能认识咱们。”
    毛小鹅重重敲了一击他的头说：“我就是说我的感觉，不是让你来打击我的。”
    毛家姐弟被安置好，张卫东就投入了学习，赵君梅对他的学习抓得很紧，唯恐给自己脸上抹黑，动员班里好几位老师轮流给他上小课，这待遇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张卫东也知道大家的辛苦，学习的效率还不错，但是有一天张老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说：“咚咚，出事了，你奶奶不见了。”
    张卫东听完一愣说：“不是，我奶天天不是菜市场就是家里，她怎么会不见？”
    因为要复习的原因，他不是天天都回家。
    “去找了吗？”
    “已经派人到处在找了，昨天晚上她一夜没回来，你爷急坏了。”
    “那快走，我奶奶是小脚走不远，一定还是在附近。”
    回到家他就看见张秉忠老汉落寞地抽着老烟袋，眼睛一直盯着大门口，见张卫东回来他立刻就说：“你奶她”
    “爷，你别着急，我奶奶一定会没事的，你别在外面站着了，快回屋歇着。”
    “好，一定要把她找回来，你奶这阵子丢三落四的，可能是忘了回家的路。”
    他不是第一次听说黄氏最近的记性不好，却一直都没放在心上，谁想就这么一疏忽，就把老人弄丢了。
    “爷，你就安心，你先睡一觉，等你醒来我奶奶就回来了。”
    “好。”老汉虽然答应的很干脆，但是腿却像灌了铅，一动都不能动，张卫东忽然发现，老汉像是一夜之间变老了，满头的白头发，拿着大烟袋的手微微哆嗦，养的再好也没有用，他老了。
    上辈子六十多岁的老人，都还年轻，而这个年代的老人，年轻时为了生活太拼命，六十多岁，比七老八十的老人看起来还要老。
    按照黄氏的生活习惯，张卫东和张老黑带着一群人，四处去找一夜却都没见着人，张卫东的嗓子都要走冒烟了，心中十分绝望。
    第二天一早，警所派人来告诉他们说：“老人在一个小饭店里，饭店一早就派人通知，人找到了。”
    慌忙来到饭店，进门就看见黄氏被一个姑娘牵着，不安地看向门口，张卫东走到门口，她却都不认识了。
    一夜之间，她忘记了家人。
    按照上辈子的魔咒，黄氏是去年麦收的时候，忽然走的，这辈子她活了下来，人却痴呆了。
    他立刻抓住黄氏的手叫她说：“奶。”
    黄氏却甩开他的手说：“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英子，英子，有坏人。”
    她不认识自家的孙子，却能记住送她来的那个女孩叫英子。
    他们边上还有一个一脸刻薄相地妇女说：“你们就是这老太婆的家人？昨天到今天，她在我们光要吃好的，你看现在她那还有一碗水饺呢，给钱。”
    边上的女孩英子说：“姑姑，算了，奶奶的家人找到了，这就行了，咱们走。”
    妇女冷笑说：“不是你的钱，你做什么好人？别忘了，你吃我的喝我的，轮得到你说话。”
    张卫东说：“行，给你一百，感谢你给我奶奶吃的。”
    妇女一把抢过钱说：“算你们有点良心，英子，让他们走。”
    英子对黄氏说：“老奶奶，你家人找到了，跟他们回家。”
    黄氏却拉着她不让她走说：“英子不走，英子不走。”
    妇女寒着脸说：“这么多人我还怎么做生意，快弄走。”
    黄氏坐在凳子上，指着碗里的水饺说：“英子，我孙子最喜欢吃饺子了，你跟我一起端回去，给我孙子吃。”

 第686章 思念成疾

    第693章思念成疾
    张卫东的眼泪瞬间破防，两辈子加起来快五十岁的人，原来眼泪也有收不住的时候。
    张老黑说：“好，咱们都拿回去给你孙子，你跟我们回家好不好？”
    黄氏疑惑地看了看他说：“你是谁，我怎么像是见过你呢？”
    “我是你的四儿子，娘，快跟我回家。”
    黄氏听了却紧紧拉着英子的手说：“英子，我害怕。”
    英子只好说：“大哥，你们先别急，让奶奶安静一会，她说不定就想起你们了。”
    妇女听了又冲出来说：“快走快走，都在我的店里，我还怎么做生意。”
    黄氏不愿意走，要走也要拉着英子，张卫东只好说：“姑娘你看这样行不行，麻烦你先跟我们一起回去，回头我们再把你送过来？”
    英子看了看黄氏，她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妇女又说：“走，你上哪走，店里这么多活谁干。”
    “大姐，你每月给英子多少工钱，这样，这个月的工钱你不用给了，我来给，就让她跟我们回去一趟，行不行？”黄氏依恋英子，张卫东只能有话好说。
    “我没有工资的，不用给钱，婶子，你就让我送奶奶回去，她在这里咱们店里不能做生意，我不去她又不愿意走。”
    “什么没有工钱，你吃我的住我的，不都是钱？”
    张卫东又掏出一百块说：“别说了，够了吗？”
    妇女见他拿钱眼睛都不眨的样子，眼珠子转了几转说：“不够。”
    英子气愤地说：“婶子，你够了，我就去一会，你怎么能要别人的钱呢？”她搀着黄氏说：“奶奶，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黄氏听了她的话顿时眉开眼笑地说：“好，我带你去见我大孙子，他心眼最好了。”
    亲人就在眼前，却不认识自己，反而对一个陌生人十分依恋，张卫东的心中难过和自责，以为给老人吃好喝好就是孝顺，原来人老了，最需要的却是陪伴。
    妇女在他们身后喊说：“你有本事走了就不要回来，翅膀硬了是不是？”
    张卫东说：“英子姐，我奶奶麻烦你了。”
    没事，我婶婶就是嘴不好，心眼是好的，她不会生我气的。
    张卫东听了直撇嘴，你这替人掩盖的功夫可不是很到家啊，你那个婶婶，就差上来咬人了，你帮她无偿干活，还要整天受她的气。
    车子停在院门前，英子走下来看了看大门也没怎么在意，这样的大杂院多了去了，不过是这个大杂院的大门气派点而已。
    走进去，她才看见这个小院子干净的很，而且很大，不像她以为的大杂院。
    黄氏一直拉着她的胳膊，英子的手里还端着她要带给大孙子的水饺，张卫东下车要去接过来，黄氏说：“你不许动，这是给我孙子的。”
    把他们带进了客厅，英子惊讶地说：“这么大院子都是你家的？”
    “是的，英子姐，你把水饺放下，跟我奶坐沙发上就行了。”
    黄氏到家就忘了水饺的事，看到屋里的陈设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觉，老汉步履盘缠地从屋里走出来说：“老婆子，你跑哪去了，我一晚上都找不见你。”
    黄氏居然还认识他，问说：“老头子，你怎么不睡午觉了，现在不是你睡觉的时间吗？”
    老汉还不知道黄氏已经忘记了大家就说：“你不在，我怎么睡得下。”
    两人平淡但温情的谈话，看的家人一片难过的神色。张卫东说：“爷，我奶也回来了，她昨天一夜都没睡好，是这位英子姐照顾她的。你先带她回去歇一会，回头咱们再说别的。”
    老汉就说：“谢谢你姑娘，让我孙子好好感谢你，我先带老婆子进去休息。”
    英子连忙说：“爷爷你们快去休息，不用谢我，把奶奶送回来，我就该走了。”
    黄氏忽然说：“英子不走，不让英子走。”
    张卫东苦笑说：“英子姐你看着这，我奶奶的病现在就认识你一个人，你能不能先别走，她睡的时间不长，等醒来看不见你，我怕她要闹。”
    话说到这个份上，英子只能答应下来，李秀兰和胡丽敏也都冲进来问：“咚咚，你奶怎么样了？”
    “三婶四婶，你们都别担心，我奶回来了，不过她不认识咱家人了。”
    “怎么会这样？”李秀兰听得呆住了。
    他们都进去看老人，张卫东问说：“英子姐，我奶是怎么去你家店里的？”
    “昨天下午的时候，她就站在门口看我，走上来叫我凤英，我说奶奶，我不叫凤英，我叫英子，她就说英子好，英子好，就留在店里哪都不愿意去。开始点了两个菜，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糊涂了，一直哭着叫我的名字。”
    事情好点有点明白了，黄氏这是想念女儿张凤英，把店里的英子当成了她的亲闺女。
    张卫东的心里就是一阵愤怒，后来他看出黄氏在想念女儿，派人去请过她，希望她能来京城看望黄氏，可是张凤英当场就说：“我没有娘，也没有爹，我爹娘都死了。”
    虽然他们不来往，老人其实暗地里给她不少钱的，但是张凤英什么都忘了。
    这话他肯定是不敢说给黄氏听的，想不到黄氏还是因为张凤英，引发了老年痴呆，当然他没真去迁怒张凤英，作为唯一的亲生女儿，父母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的良心不会疼吗？
    因为一直想念女儿，黄氏这才得了病。
    英子说完见张卫东就愣住了，就说：“老人年纪大了，需要家人多关心。”
    “是的，都怪我对奶奶关心不够，今天太谢谢你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张卫东又问：“英子姐，你和那个女店主是什么关系，她好像对你不怎么好？”
    “她是我婶婶，我爸妈都死了，只好来投靠唯一的叔叔婶婶了。”
    想起英子婶婶的嘴脸，能想的出英子过得是怎样的生活，他又问说：“英子姐你多大，你的年纪应该在读，马上要考试了，你怎么还在店里干活？”
    英子失落地说：“我今年16，本来该读高一了，爸妈车祸死后，叔叔婶婶就不让我读书了，家里日子困难，我再上学就给他们添麻烦了。”
    英子再回店里的时候，婶婶站在店门口冷冷说：“你还回来干什么，不是做好人了吗，那家人看起来挺有钱的，没给你个十万八万感谢你？”
    英子说：“婶婶，我是来跟你说一声的，奶奶的家人要供我读到大学毕业，谢谢你这几个月来的照顾，我走了。”她对妇女鞠了个躬，这才钻进了锃亮的汽车里走了。
    食客纷纷说：“我没看错，那是大奔啊，英子真是要过上好日子了。”
    “英子这孩子心好，本来就应该过好日子的”
    婶婶气得大骂说：没良心的东西，攀上高枝也不分一点好处给我。

 第687章 在香江的牌面

    第694章在香江的牌面
    黄氏的病时好时坏，如今她只认识老汉和英子，张卫东偶尔也能想起来，至于其他人就完全忘记了。
    虽然花了很多钱看，可惜阿尔兹海默症无法治愈，好在她目前只有失忆症状，别的情况都还好。
    她把英子当成了张凤英，记忆停留在闺女还在读书的年纪，所以英子跟老两口住在一起，黄氏只要到时候见不到她，就会心慌，四处去找，担心年少的英子遇到什么麻烦。
    黄氏和老汉平淡但真挚的感情，少年夫妻老来相伴，虽然生病了还是记得彼此，可这是自然规律，谁又能避免。
    家里请了二个保姆，一个做家务，一个专门看着黄氏，她经常无来由地要出去找英子，需要人24小时看护。
    期末这阵子确实很忙，姗姗毕业后，去了荣先生办公室当办公室副主任，荣先生虽然不在体制中，但是他的办公室却是正儿八经的体制单位。
    以姗姗北大的学历背景，当个办公室副主任按说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别忘了，姗姗学的是考古专业，这跨度让办公室不少人觉得她一定是有背景的官二代。
    不能少人拐弯抹角打探她的底细，这个职位以前没有过，好像专门为她设立的一样。
    姗姗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比起普通的毕业生来说，处理人际关系的经验要丰富多了，对于来问的一概都是：“这是学校分配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质疑者自然不相信她的说辞，家里的财富自由，让她自然有一种超然自信的气质。
    荣先生办公室的工作也不像普通的机关，姗姗在这里的作用相当于荣先生的助手，帮他处理国内对外经济关系，一下就高出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毕业生。
    期末考试考完，北大少年班和天才班便兵分两路一个去了特区，一路去了香江。
    张老黑当然是随行的，叔侄俩直接飞到香江，七月份的香江楼市展现了大火的潜质，媒体和市场好像两条永远不能交织的平行线，市场火爆媒体却在唱衰，各种杂乱的信息就像几十年后的网络时代一样，说什么的都有。
    主要的信息还是不看好楼市的价格，从84年12月，到85年7月初，楼市翻了几倍你敢信？
    信息虽然多种多样，但是民众买楼的欲望却是不受影响的。
    所以张卫东一到香江，就有不少地产公司的人上门，想询问他手里的土地怎么处理？如果不开发，是不是准备转手。
    不少人都在感叹，不愧是张卫东啊。在大家都不看好房市的时候，他就大胆出手用银行借款拿地，当初看笑话的人现在已经闭嘴，短短的一年多时间，纯地价盈利已经超过四倍。
    相比于地价的涨幅，银行利息又算什么呢？
    大家都有一种惊慌的感觉，按照协议的规定，洋鬼子每年能卖的地不超过50公顷，也就是不到五十万平方，香江有多少家地产公司，每年这点地怎么能养这么多大公司？大家已经可以遇见，将来只要是土拍，竞争会有多激烈。
    张卫东的一个人拿的地，是全香江几年的土地供应总量。他自己可能都没想到，会在这里变成香饽饽。
    为啥，他在香江人的眼中是机会主义者，虽然也有地产地产公司，但却没有半点要自己开发的意思，他似乎只是在香江赚快钱，地产开发这种长时间的项目，估计不会干。
    所以他一到公司，何佳怡当天就拿了十几份请柬说：“老板，你现在的牌面是越来越大了，才到香江就有这么多人请你。”
    张卫东笑说：“我有自知之明，香的不是我，是地是钱。”
    “怎么办？有好几个是大公司。”
    “有咱们合作过的那几家吗？”
    “那没有。”
    “没有就行了，挨个跟他们说抱歉，我才来香江，有很多事要处理，暂时没时间参加酒会。”
    “这不好，都不去会得罪人的。”
    “只要不是那几家，就不用理会，我有事就这样。”
    何佳怡苦着脸，她要亲自挨个打电话过去道歉，这次的请柬档次已经很高的。
    在公司露了个面，他就去了天才班同学的住处，一过去就看到赵君梅再给同学们开会讲纪律，他人一到，张龙翔校长就说：“真没想到，寸土寸金的中环，有你这么大的物业，还做的这么好。”
    “校长，这也是当初便宜的时候买的，现在想买的话，估计不容易。”
    “谁能想得到，你再香江能弄出这么大局面。”
    “校长，您就别夸我了，我只是运气好点。”张校长笑了。听他对赵君梅说：“老师，休息过来了吗？要是休息好了，我带大家去吃饭，很多同学是第一次来，我请大家吃饭。”
    “还是算了，随便在哪吃点就好，香江多贵啊。”还得是自己的老师，能贴心的为学生打算。
    “那怎么行，不说同学们远道来我的地盘，就是老师校长也是国内着名的学者大科学家，说什么也要让我表示一下心意才行。”
    “反正你怎么说都有理，随便你。”
    因为住在中环，除了贵点，生活还是很方便的。
    一群师生跟着他来到了一家看起来并不怎么高调的饭店，赵君梅说：“你这孩子总算开窍了，自己人用不着铺张浪费，随便吃点就行了。”
    “老师，你的教导我可是一直铭记心头的。”
    但走进去后，赵君梅才发现她话说的太早了，里面的装修豪华到让人头晕目眩，赵君梅说：“校长，我真想揍这熊孩子。”
    “老师，既来之则安之，你可是京城北大的校长和教授，要是被香江人知道你们怕吃不起进来又冲出，说出去丢得可是咱们北大的脸。”
    张校长说：“你这是先斩后奏，回头得让你老师好好批评你。”
    至于他的几个同学，在这种场合是没有发言权的。
    赵君梅坐下了还说：“越想越气，咱们这么多人，今晚要花多少钱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气人呢？”
    她话音才落，就有一个声音在身后说：“张老板，老远就看见你了，这几位是？”
    张卫东见了面熟：“这几位都是我的老师和同学，陈老板，好久不见了，生意怎么样？”
    “还好还好，张老板，请了多少次，你都没时间，今晚我有没有荣幸请你和你的老师们吃个饭？”

 第688章 大计划

    第695章大计划
    尽管张卫东一再推辞，陈老板还是要请，因为这家餐馆就是他的，赵君梅前面还担心人多花钱多，转头就有人上杆子要请客吃饭。
    但是这种人情对与现在的张卫东来说，是一种不必要的社交，不是他想要的。
    果然陈老板接下来就把他叫到一边问说：“张老板，我想问你，你手上那么多地，准备自己开发吗？”
    “陈老板，这些地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准备等到明年看地产行情再说。”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既不说不开发，也不说要开发，只说看形式，陈老板脸上笑嘻嘻，心里尼麻痹，但地是别人的，又勉强不来，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说：“到时候张老板想转手的话，一定要想着兄弟。”
    “好说，好说。”
    赵君梅说：“这个人是谁，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老师，他就是这家餐馆的老板，还是一位不大不小的地产商，当然很有钱了。”
    “香江的有钱人可真多。”
    “等咱们国内发展了，这些有钱人可就都会一窝蜂似得跑回国内找赚钱机会。”
    “你就胡说，国内不久前还在打击投机倒把，这些人敢去？”
    “那可不一定，现在不是有很多人已经开始下海南下了，这些香江有钱人北上也不是不可能。”
    师生们正聊着，又有一群人路过，看见了张卫东就停了下来说；“张老板听你来香江了，没想到是真的，你好你好。”
    张卫东由站起来笑着寒暄。
    赵君梅对张校长说：“怎么好像全香江的有钱人都认识他的样子，这孩子在这到底都干了什么？”
    张校长慢条斯理喝了口红酒说：“咱们的这个学生所处的人生高度，比咱们俩都要高的多，他能做咱们的学生，对咱们来说，是一种福气。”
    赵君梅听完呆了一呆说：“校长，你这也太高看了他，他不过是有几个钱的小孩子，怎么能谈得到这些。”
    “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钱多到一定程度，就是强大的武器，他虽然看起来是个无害的少年，但是手握这么大的资金，自然就会给他带来相应的社会地位，这个暑假你看，你的学生会给你巨大的惊喜。”
    “校长，我可是第一次听你夸人。”
    “他值得。”
    张卫东那边寒暄完毕，走过来不好意思地说：“老师，校长，真不好意思啊，出来吃个饭老有人打搅，下次咱们在家吃。”
    张校长说：“随便就好，不用刻意怎样的。”
    这家餐馆是香江比较高端的餐馆，一顿饭的功夫，几乎所有来吃饭的人，看到张卫东都要来打个招呼，个个都要抢着请他们。
    什么是牌面，这恐怕就是了。
    一开始赵君梅还打听，后来索性懒得问了，她的学生对这些人的态度虽然都很热情，但是距离感她是能感觉到的，而且她也听明白了，这些人都在垂涎学生手中的地。明白这些以后，她对这些有钱人，就失去了兴趣。
    不过是为了钱而已，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张卫东其实也是不堪其扰，他只想安静地吃个饭而已，想不到不管什么人过来都想染指他的地，这些地不过才起势而已，他拿的地位置都是非常好的，这些土地将来至少十几二十几倍的利润，现在就让他放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同学们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张卫东，在香江居然是个有钱人，还是巨有钱的那种，平时谁也不服的青少年，心中升起一种绝望的感觉。
    吃了饭果然服务生说老板已经买过单，张卫东只能对坐在一边的陈老板感谢，陈老板又得到一次说话的机会，又强调一遍他对土地的势在必得之意，张卫东果然笑吟吟答应，只要有出手的意思，第一时间就通知他。
    得了这种口头保证，陈老板十分开心。
    两位老师原本以为中午的场面就已经是大场面了，没想到晚上的时候，张卫东招待他们的地方，门外变得戒备森严起来，大批持枪安保荷枪实弹把所有出入口围得水泄不通，接着一辆又一辆豪车开来。
    从车上走下来的人，十分眼熟。
    宾客全部到位的时候，张校长才明白，看似来了不少人，但是真正能上桌的客人，只有十一人，其他不是随员就是家里的晚辈。他们被引到了另外的地方。
    接着又看见张卫东的姐姐张姗姗从一辆豪车下来，跟在一位仪表堂堂的中年人身后走来。
    桌上的十一人就连张校长都站起来说：“荣先生。”
    荣先生的眼光扫到了张校长说：“想不到你也在这里，我来晚了，对不住。”
    张校长说：“荣先生太客气了。”
    荣先生笑着看向了桌边的人说：“大家都还不知道，张校长是我们国内伟大的学者，大科学家。这样的人轻易是不出来的。”
    在座的一听都忙说：“失敬失敬，张卫东也真是的，怎么不说清楚。”
    张校长的工作能被荣先生这样的人肯定，心里也是很开心的。
    张卫东连忙请罪，事情才揭过去。
    一坐下来，赵君梅就问校长，荣先生是谁。
    听校长说他是整个郭嘉的钱袋子，大财神，不禁露出敬佩的神色，一心为国的人，总是备受敬重的。
    张姗姗因为身份的原因，有机会坐在张卫东身边，她出来的早些，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听说黄氏的病情因为一个女孩得到了控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张校长开始还以为是普通的宴请宾客而已，跟着这些富商巨贾推杯换盏，几杯酒后荣先生放下了酒杯说：“张卫东，接到你的电话我就来了，你说要有一次大行动，想拉着大家一起干，不知道这一次准备怎么干？”
    赵君梅一听愣住了，自己的学生居然能直接和荣先生这样的大佬直接对话？而且看意思，荣先生对他也是十分信任的，这些事我怎么不知道？
    因此和张校长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大行动指的是什么。
    就听见张卫东站起来笑说：“这次的行动确实不小，扶桑又不是什么善地，我身小力微只能拉着大家给我壮壮胆了”

 第689章 带头出海

    第696章带头出海
    张校长听到这里，吃惊不已，自己的这个学生，已经能够攒起这么大的局吗？这是要资本大规模出征扶桑的意思吗？
    这就是说张卫东和眼前的这几位至少是一个级别的体量，但是看看面前的人，长江地产，汇丰银行，新鸿基哪个说出去不是响当当的角色？
    自己的学生居然能和这些人比肩？
    他还只是个15岁的孩子，校长看着与富豪们谈笑风生的张卫东，不禁回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这孩子的情形来，那时候个子还小小的，谁能知道短短的时间，他就成长到所有人都要仰视的程度。
    郭德胜和郑裕彤说：“你就说，大家应该怎么做？”
    张卫东笑说：“今天是跟大家打个招呼，给大家一个月的准备时间，我只能告诉大家，这次投入越大收益就越大，只要大家谨慎一些就不会出问题。”
    荣先生说：“既然你这么说，这次出去大家还是以你马首是瞻。”
    “那可不敢当，真有大动作还是大家一起商量，我还年轻，各位都是老江湖，听你们的没有错。”
    郑裕彤说：“听我们的也要看什么事，像这种挣大钱的机会，除了你谁还能找着，这次是你带着大家发财，就别客气了。”
    大家也都纷纷说是。
    赵君梅见张卫东拼命推辞，大家还是拼命让他领头，也担心地对张校长说：“他还这么小，就担这么大担子，能吃得消吗，那是钱啊，不是开玩笑的。”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有钱人不是傻子，谁也不愿意拿着自己的钱打水漂的，他们相信张卫东，就说明张卫东有让他们相信的本事，这种事咱们掺和不起，你就不要说话了。”
    赵君梅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开始提了起来，准备找机会好好陪问问张卫东，就不能踏踏实实的吗，别让她这个老师操心。
    张姗姗同样担心，张卫东在扶桑的事虽然没仔细跟她说，但是她也听人说过其中的凶险，想不到才过去多久，他又要去赴险，如果不是当着她的领导和这么多吓人的大佬，她也想和赵君梅一样，拽住他的衣领，让他安分点。
    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接下来的气氛就开始轻松起来，席间赵君梅和张校长听郑裕彤张口向张卫东借款，数目都是十几亿美元，张卫东居然不是回答没有，而是很干脆的拒绝说不借。
    老天爷，自己的这个学生，到底做什么，哪来的那么多钱，香江富豪居然要向他借钱，说出去的话能惊掉人的下巴。
    今天虽然热闹，但是酒宴散得却很早。
    等到送走了客人，赵君梅一把拉住张卫东说：“你给我过来，把话说清楚。”
    “老师，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从来香江开始，你就变成了唐僧肉似得。不管是谁见了都要巴结你，你到底干了什么？”
    张校长也笑嘻嘻坐在边上对张姗姗说：“你这个弟弟的事，看来你也不是很清楚是不是，坐下来听他怎么说？”
    张卫东只好把他在房市低迷时，拿了多少地的事说了出来，又说因为他没在香江开发过楼盘，这些人就以为自己拿地就是囤地卖高价，现在价格才上去，这些人就都来了。”
    张姗姗是知道这些事的，随口说出了这些地当时拿地的情形，和用银行借款的利息，两位老师听的目瞪口呆说：“你胆子真是太大了，要是亏了怎么办？几百亿啊，你到时候拿什么还？”
    张卫东说：“这不是赚了吗？”
    赵君梅拍着头说：“还是算了，他这事我听了头晕，以后啥都别告诉我，这太吓人了，真要是亏了这不是要命的事吗？”
    张校长也说：“你看他，一点事没有，咱们真是命中注定挣不了大钱，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么大本钱，话说回来，就是咱们敢做，谁敢借这么多钱给咱们。”
    听了这一出，两人就不愿意再接着听下去了。
    老师们走了，张姗姗说：“咚咚，你不是答应我不去扶桑了吗，怎么还要去？你要是出什么，咱家可怎么办？”
    “所以这一次为了稳妥起见，我拉上这么多资本，大姐你别担心，资本会抱团，我不会让自己身处危险境地的。”
    “你做的事太大，我根本帮不上你，咚咚，你答应我，这次我一定要全程都跟你在一起，直到你平安回来。”
    “大姐，这次我会带更多人去扶桑，你和四叔都在我身边，咱们一定都能平安回来。”
    听他说的郑重，姗姗开始伤心起来，因为她觉得自己虽然是大姐，却帮不上一点忙。
    张老黑说：“老大，咚咚做什么心里有数，你就别让他分心了，这次我会跟他一起过去，你放心，就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保证他平安归来。”
    “四叔，大姐，你们放心，这次没有危险，我一定会让咱们大家都平安回来的。”
    接下来他在香江的生活称得上丰富多彩，电视台音乐节目、马会等等，这种悠闲的生活因为田菲菲的一个代言旁落，被他丢到了一旁。
    这是一个奢侈品牌，田菲菲和一个西方女星都是品牌的备选人，关键时刻，田菲菲落选了，理由是她虽然名气很响亮，但是仅限于花人世界，品牌面向全球市场，东方长相的面孔不占优势。
    正常的竞争输了也就输了，但是入选的那位，口吐狂言说：“田菲菲，就让她在东方玩，西方她玩不转。”
    这则消息被张卫东看见了，找来田菲菲和陈翔询问这件事，田菲菲看的很开说：“没关系，我不在意。”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要干什么？”
    “给你出一张英文专辑。”
    田菲菲吃惊地说：“英文你也行？”
    也行？上辈子他可是ktv麦霸的存在，拿起话筒别人就没有活路的那种，他肚子里的英文歌曲，就像自来水一样，拧开水龙头哗哗就能来，花个两天的功夫弄张英文专辑还不行，一张不行我就两张，就不信打不开西方唱片市场。

 第690章 国际巨星第一步

    第697章国际巨星第一步
    陈翔听说老板又要为田菲菲写歌，立刻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可怜巴巴地说：“老板，还有我呢，你可千万别忘了我。”
    今年张卫东没为他们新专辑写新歌，两人的专辑都是请香江着名的词曲人出手。
    娱乐圈就是这样，当红的明星，一年至少出一张专辑，有夸张的，一年甚至能出二张。
    田菲菲和陈翔现在正向上的势头，是肯定每年都要出新歌的，可惜早期张卫东人在扶桑过得战战兢兢，回来以后就开始准备期末考试，忙得不可开交，这次的专辑就没有出手。
    不能不说香江的娱乐圈能人辈出，好几首耳熟能详的歌出现在两人的专辑上，看见名字他就知道基本是稳了，也就没再去过问。
    因为田菲菲的专辑叫《容易受伤的女人》，抢占了后世巨星菲的成名作，陈翔的专辑叫《深爱着你》，这首歌本来就是他的。
    里面的单曲，好几首都是传唱很多年的大作。
    中文专辑准备妥当，但是谁不想能名震海外，不过每个民族写歌，想有一定的传唱度，需要对整个文化系统有很深的了解，娱乐圈历来对这种行为认为是出力不讨好的事。
    花下人写英文歌，必定扑街，这几乎是定律了。
    但是张卫东是谁啊，他的每一首歌单独拿出来，都能作为主打，也许他能在英文歌再创奇迹也说不定。
    陈翔看中他往日不败的战绩，所以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张卫东说：“行，不过要给我两天时间，我要好好想一下。”
    两天创作十二首歌，还不是母语，这句话如果是别人，只怕会被人当笑话，但这话是老板说的，陈翔的内心就充满了期待说：“老板，你安心创作，我这两天当你的贴身助理，你的生活我来打理。”
    张卫东说：“算了，大少爷，我不用人伺候，你该干嘛就干嘛去，等我写完，再告诉你不迟。”
    虽然这样说，陈翔和田菲菲还是不愿意走了，于是两人喝着白水聊着天，看着张卫东在公司的录音师摇头晃脑，不时拿笔记着什么。
    “菲菲，你觉得老板写的英文歌能行吗？”虽然抱着不小的希望，陈翔心里却一直在患得患失，希望他能拿出惊天动地的新歌，同时内心又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事。
    多少人做过同样的事，但是出头的一个都没有。
    凭什么老板就能打破这个魔咒？所以他的心里一直都在惴惴不安。
    田菲菲却不像他那么焦虑，而是沉着地说：“放心，老板自己写的歌，就是卖不掉，亏得也不是咱们，反正亏得都是他自己的钱。”
    这种不负责任的论调，陈翔觉得不能接受，但是很明显，他和田菲菲对待这件事的感觉明显是不一致的，所以大家聊不来。
    张卫东不愧被人称作天下最快的词曲创作人，不过半天的功夫，他就打开了门说：“菲菲，老规矩，你让人请三位谱曲老师来。”
    田菲非放下茶杯说：“写好了？”
    于是陈翔见老板毫不羞愧地点头说：“应该差不多了，等会大家一起听听，看看行不行。”
    田菲非说：“你写的歌哪有不行的道理，累了，来喝杯水。
    不仅谱曲老师来了，乐队也被一起带过来，这支乐队现在是陈翔和田菲非的御用乐队，每次演出都是他们出马，同样被公司养着的。
    三位老师已经合作几次，对张卫东的能力是五体投地的，一见他就说：“张老师，这次还是十二首？听说还是英文歌？”
    “是的，这次又要辛苦几位老师了。”张卫东显然没领悟到他话里英文歌的含义。
    “这有什么辛苦的，张老师你不知道，我们几个能和您合作，香江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们呢。”
    张卫东笑说：“这就夸张了，是我要感谢你们才对，不是你们的话，每次的进展哪会又那么顺利。”
    这可真是花花轿子众人抬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几位音乐老师感叹他那么有钱还平易近人，张卫东感谢他们帮自己顺利把曲子写出来。
    田菲菲懒洋洋地说：“别互相吹捧了，什么时候能开始？”
    大家不是第一次合作，都知道她是直爽的脾气，听完笑了说：“马上就可以开始。”
    张卫东却说：“别，12首歌需要很多时间，大家还是先吃点东西，再开始工作。”
    居住在繁华的地区好处浮现出来，工作人员马上安排了一桌饭菜，张卫东请大家上桌，乐队觉得自己的职位低想走开，也被张卫东叫住。
    重生以后，他位置站的越高，对万物就有了更多的敬畏，所以他一直谨言慎行，不让自己被金钱蒙住心智，不让自己被金钱带来的权势冲昏头脑。
    这种谦虚谨慎的态度，让所有的工作人员，更敬佩了。
    英文歌的进展相对要慢一些，不是自己的母语，而且张卫东开唱的时候，声速等原因，经常要回唱几遍，十二首歌磕磕绊绊又用了两天时间，才算彻底定稿。
    华语歌的时候，张卫东对编曲基本不参加意见，因为知道大家不会错，但是这十二首英文歌，他不太放心想交待一番，不过话到嘴边，他就闭嘴了。
    为啥，他又不是专业的音乐人，只是个爱唱k的音乐爱好者而已，乐器什么的他根本不懂，完全不能提供意见。
    但是没想到的是，他的这种放任又让乐队编曲老师感激不已，觉得老板对自己无比的信任，把这么重要的活交给自己来做，准备用最好的作品来回报老板的这份信任。
    这边交待完毕，田菲菲和陈翔立刻就把他这个创作人踢在一边，自己去和编曲乐队老师商量专业的问题，其实是因为他们知道，张卫东的习惯就是这样，把自己的工作做完，就会放手不管，哪怕你后来没把握想去找他，他都不会理。
    现在要用最快的时间，把音乐做好，趁他还在香江的时候，让他听一下曲子有没有什么问题，他虽然不懂行，但是在关键时期，往往会让人有耳目一新的建议，调整以后果然也是最好的状态。

 第691章 区别对待

    第698章区别对待
    于建中比大家到香江的时间晚了几天，张卫东特地跟他说了几句话，他也要毕业了，问他有什么打算。
    他茫然地说：“能怎么办，只能等学校分配了。”
    如果任由事态自行发展，他应该会被分到当地的一中当中学老师，但这显然不是张卫东想要的。
    于建中说完见他脸色很阴郁，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担心地看着。
    张卫东回过神来笑说：“你想不想去京城工作？”
    “啊？我竟然能去京城？”
    “去京城的话你可能就当不成老师，估计要和我姐姐一个办公室，你愿意吗？”
    张姗姗工作的办公室，他是知道的，那可是京城部委的办公室，他要是能去，那简直就是祖宗烧了高香，怎么不愿意。
    “于大哥，你要是愿意去就行，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说一声。”
    普通人为了一个职位跑断了腿，但当你站到了某个位置，这些对普通人来说难如登天的人生大事，对别人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
    于建中就见他拨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然后对于建中说：“正好办公室领导也在，我要他来当面面试你，没有问题他们这边就向你们学校要人了。”
    “这这可是在香江啊？你的效率也能这么快？”他心里疑惑，却不敢说什么。
    果然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张卫东说了声进，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张姗姗，另一位是中年人，中年人热情地握手说：“张老板，谢谢你给我们办公室推荐人，先生的办公室确实需要增加人手。”
    张卫东记得他姓刑，就说道：“邢主任麻烦你跑一趟，他叫于建中，对经济工作有点研究，您看看。”
    邢主任的眼神扫过来，于建中的神情一紧，有些紧张，不知道邢主任会问自己什么问题，要是回答不上来，可就在张姗姗面前丢人了。
    张姗姗走到弟弟面前问说：“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愿意因为他开后门？”
    张卫东心说，我就是为你啊，你们真要是长期不再一起，婚事可怎么办？把于建中弄到一个办公室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于建中想多了，那位邢主任只是扫了他一眼就说：“小伙子挺精神，张老板，这事行。”
    张卫东笑说：“那可太谢谢邢主任了，他一定会好好工作报答你的知遇之恩。”
    “谈不上，谈不上。”邢主任慌忙推辞，既然说定了，他就要了于建中学校的资料，准备这就回去办调任手续，说着就告辞了。
    于建中一开始幻想过自己毕业后的工作问题，但是没想到了短短的几分钟，他的人生就被人决定了，这才明白所谓的面试不过是走个过场。
    张姗姗说：“于大哥，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是是。”每次跟张姗姗说话的时候，于建中就会觉得口干舌燥，无比自卑。
    看见他的样子，张姗姗噗嗤笑了说：“行了，我也走了你们聊。”
    走出张卫东的办公室，于建中都不敢相信他就要去京城工作了，这个年代去京城，对小县城来说，简直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可是京官啊，虽说开始只是小办事员，但是熬熬资历将来总会出头。
    于建中还不知道，因为他工作的例行审核，会在他的家乡造成多大的轰动。
    暑假照例是家里的姐妹们要来香江，任可欣和彩霞已经是大姑娘，这次过来的时候，居然把最小的妹妹也带过来了，环顾左右没见着张琳，就问彩霞说：“二姐不是也要来吗？她怎么没来？”
    “二姐回家帮忙了，咱妈一个人管着那么大的厂子，忙不过来。”
    张卫东听了脸色不太好看，问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前几天的事，二姐也想留在老家。”
    张卫东听完心里冷笑，脸上不动声色地说：“三姐心心你们先带妹妹休息会，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妹妹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说：“姐，他真是我哥吗，可真吓人。”
    彩霞说：“胡说，你哥是心里有事，等会忙好了，一定会跟你玩的。”
    张卫东拨通了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这部电话是关月玲办公室的电话，基本只有她一个人能接，但是他在电话里听见了张琳的声音：“喂”
    “二姐，妈呢？”
    “妈出去了，等会回来。”
    “暑假不是让你带三姐他们来香江吗？你怎么没来？”
    张琳支支吾吾地说：“他们都那么大了，又有人护送，我不去有什么关系？”
    “听说你要留在家里帮忙？”
    “不是我自己要的，是咱妈一个人忙不过来，要我留下来的。”张琳忙不迭地申辩。
    “家里不用你帮，再家呆几天你就回京城，想来香江的话，我给你准备机票。”
    张琳听到这里忽然尖叫说：“张卫东，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听你的，为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哪都不去，我就要留在家。”
    “你愿意留在哪就留在哪，在家也随便你，但是厂里不允许你去”
    电话里传来关月玲的说话：“老二，你怎么哭了，在跟谁打电话？”接着就听见电话里传来很大的响声，等了好一会儿，才又被接起来，关月玲说：“喂”
    “妈，二姐是你要留在家的？”
    “是你啊，你怎么惹老二生气了？”关月玲却反问道？
    “我怎么会惹她?你还没说呢，是你要我二姐留在家的吗？”
    “是啊，厂里的事太多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忙不过来请人，老二不能去厂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家里什么都不允许她沾手。”
    关月玲听完呆住了说：“为什么，她是你二姐，是咱自家人。”
    “妈，很多事我跟你说不清楚，不过我不同意她留在厂里，除了京城的肉夹馍店，她哪里都不许去。”
    关月玲一听生气了说：“她是亲二姐，你为什么要防贼一样防着她，对其他的姐姐妹妹都那么好，却一直看她不顺眼？”

 第692章 小规模震动

    第699章小规模震动
    身上有两辈子的记忆，有些是幸运，有些记忆就是撕心裂肺，上辈子的张琳个性自私，自己一个人把全家拖进深渊，这一辈子冷眼旁观，她的个性越来越朝上辈子发展，既然如此，就及早把她和家人割裂开，把可能的伤害减到最小。
    不要试图去改变一个成年人的性格，那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挂了电话，母亲的质问一直在耳边回响，他回过头就笑吟吟去看妹妹。
    小丫头已经十一岁，她记事起家里的条件就慢慢好了起来，所以她浑身充满着幸福的味道。
    一开始有些陌生，她还放不开，找到熟悉的感觉，她的话才开始多起来，姐妹们远道而来当然要好好招待一下。
    彩霞说：“外面吃多贵，别花钱了，还是买点菜我在家做。”
    妹妹脱口而出：“钱不重要，人生才重要，出去吃。”
    张卫东笑说：“这家伙，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这还要人教吗？生下来就会。”
    “你个人精，说话也不知道像谁。”
    今天晚餐是纯家宴，外人一概没有，妹妹看了看姐姐妹妹和张卫东，对张老黑说：“今天这个场合你不该参加的，你不是我们家人。”
    张老黑说：“没良心的，其实我才是你爹。”
    “你太丑了，没有我们家人好看，你不是我们家的。”她说话一点不会拐弯。
    姗姗说：“整天就爱说话，快吃饭。”
    这姐妹三要在香江过完整个暑假，妹妹喜欢兰桂坊胡家老宅的院子，从外面看是老房子，里面已经全部重新装修过，生活方便极了，妹妹严肃地对张卫东说：“你抽时间把家里也装修一下，咱妈年纪大了，工作又忙，得让她住的舒服点。”
    任可欣毫不留情地揭发她说：“是你自己喜欢这边的装修，小小年纪贪图享受，还拿咱妈当幌子。”
    妹妹摆手说：“你不懂，我和你说不明白，哥，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对，正好你们都不在家，我等下就打电话派人去弄。”
    妹妹这才满意地说：“嗯，这才像我哥。”
    “好的，谢谢妹妹的表扬。”
    大家都笑的不行。
    于建中的手续进行地飞快，父亲老于在县城是个小领导，这天刚上班就接到县里的电话，让他去县长办公室去一趟，这个电话来的有点突然，他h县长也没什么来往？难道是工作出什么问题了？
    同事们知道电话的内容后，对他露出的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去县长办公室的路上他心里忐忑不已，来到县长办公室看见不少人在外面等着汇报工作，他只好也坐在末尾，心说今天一半天都要耗在这里了。
    他才坐下，从办公室里走出一个年轻人，一见他就说：“于科长，县长说了，让你来了就进去，不用等。”
    这是县长的通讯员小白。
    周围的人听了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老于，不知道这个籍籍无名之辈怎么就入了县长的眼。
    老于在人们羡慕的眼神中有点飘飘然，站起来咳嗽一声说：“谢谢你了，白秘书。”
    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还听见外面的人在议论自己。
    走进来县长办公室还有人在，而且还是他们单位的一把手沈局长，这要是直接是上去，局长肯定会对自己有不好的想法，因此他迟疑着不敢上前，县长抬头说：“老于你来了，快坐快坐。”
    又对沈局长说：“老沈，你先走，工作回头咱们再谈。”
    沈局长其实早就看见自己单位的老于了，不知道他来干什么，只好站起来说好，然后故意装作才看见他惊讶地问：“老于，你这是？”
    老于在办公室虽然也是小官，但是和沈局长这样的大佬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想不到今天县长却能因为自己，把沈局长轰走，他的心里莫名的开心起来。
    “局长，是县长让我来的。”
    县长这才一拍脑袋说：“我也是糊涂了，老沈你们都是一个单位的，今天我找老于过来的，说的工作你也不是不能听，坐下来一起听听。”
    沈局长的心这才安定下来，其实他看见老于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平时他对老于并不好，想不到老于居然h县长有这样的关系，藏得可真深啊，不知道老于这个老东西在县长面前说过自己多少坏话。
    直到听县长说起他也能旁听，一颗心顿时放回了肚子，不是来打小报告说自己坏话的，不然县长不会让自己旁听。
    县长见老于局促地站着，就说：“随便坐，坐下说话。”
    老于左右看看，空位子只有沈局长并排的一把椅子了，小白说：“就坐沈局长旁边。”他对沈局长尴尬的笑了笑，屁股只坐了三分之一，沈局长见了心说：“算你老小子懂事。”
    县长说：“老于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找你什么事？我是要恭喜你的，你家有大喜事。”
    老于迷惑地说：“县长，我家能有什么大喜事？能惊动您？”
    “还保密，这事还能瞒得了我吗？”县长并不解开答案，而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跟他说话。
    沈局长嫉妒极了，老于何德何能，能看见县长这副亲切的笑r县长，我真不知道。”老于呼啦站起来，那椅子受力不均一下翻倒，他的脸涨的通红。
    “于建中，是你家二小子，他今年该毕业了？”
    老于不屑地说：“那小子不争气，考了个没用的专业，眼看就要毕业了，他惹什么祸了？”说道最后他才反应过来。
    县长说：“没用的专业，京城部委会点名要人？现在审查组马上就要来人，老于，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
    老于惊呆了说：“我家老二，要去部委？”
    “是啊，老于啊，你这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够好的，我到今天才知道，咱们县里藏着一条大龙啊。”
    沈局长知道原委，也不禁嫉妒起老于来，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毕业就分配到京城的部委，想了想他忽然说：“老于，我记得二小子今天二十二，跟我丫头年纪差不多，他还没定亲。”
    老于吃惊地说：“啊，这”

 第693章 不在现场的男猪脚

    第700章不在现场的男猪脚
    老于在家一向以高官自居，其实他的职务还没有老婆来的高，他的人生高光时刻，就是他结婚的时候，老实说如果不是老婆爱赌成性，成就肯定要比他高的多。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有一天出人头地，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低头奉承自己。
    好可惜，他只是人群中庸碌的一员，活了大半辈子人生都没有半点亮点，委屈、窝囊、不甘心，可是又能怎样呢？
    想不到照亮他惨淡人生的人，居然是家里最不起眼的二儿子。
    听着沈局长的话，他很清楚这是局长对自己伸出来的橄榄枝的意思。虽然惊喜，但是心里还保持着一丝清醒说：“局长，那太谢谢你看得起了，等这孩子回来，让两个孩子见见面到时候再定，您看成吗？”
    沈局长对他的表情从没有过的亲切说：“那有什么不行的，咱们这些做父母的，还不是都为孩子好。”
    县长笑说：“这是转眼就成儿女亲家了，要不要个媒人，我觉得今天在场的，我最有资格了。”
    老于听了激动到脸上的青筋暴起，沈局长已经在感谢了：“那感情好啊，县长能给他们做媒，是孩子们的福气。”
    说了一会闲话，县长说：“二小子去部委这件事，是咱们全县的大事，审查组来的时候，大家的嘴都要给我严一点，老于你爱人那里也嘱咐她一声，让她最近不要去赌博，别影响了孩子的前途。”
    “县长说的是，我等下班就回去跟她说。”
    “还等什么下班啊，现在就去，不过可能已经有人通知她了。”县长比他还要心急。
    走出县长办公室时，县长居然还送出门来，大家原本以为送的是沈局长，没想到县长却轻轻拍了拍老于的肩膀说：“回去好好说话，别发脾气，这是大喜事是不是？”
    老于的骨头被县长这一拍，拍得只剩下三两，吹口气他人像是就能飞起来，夸张的保证说：“县长，保证完成任务。”
    县长笑了说：“是要完成，不能出岔子。”
    县委机关就这么点大，老于在县长这里得到了优待，消息就像长了翅膀，立刻传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一路上都有人含笑向他打招呼，一开始老于还莫名其妙，但他马上就明白了原因，也不再局促，大大方方地回应每个人。大家看向他的眼光，让他心里得意极了。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妻子也正好来到门前，老于说：“你也知道了。”
    妻子也说：“怎么回事，我回来就是想问问你的。”
    老于回家就把家里的几个孩子叫到面前，问他们老二的事。
    老大毫不在意地说：“找那个窝囊废干什么。”
    他是部队退役人员，和老二这个文静的人尿不到一壶，看不起平时窝窝囊囊的弟弟，不能喝酒不能吹牛。实在拿不出手也带不出去，。
    老于眼一横说：“你有什么能耐，工作不好好做，天天跟狐朋狗友大吃大喝，以后再让我听你这么说老二，老子扒了你的皮。”
    老大呆了一呆，他是老大，除了最小的老四就是他受宠，今天居然因为老二被骂？
    老四说：“二哥还是上学期走的，一直没回来过，这次暑假一定又去香江了，哼，也不带我去。”
    老于这才回想过来，他已经有半年多没见二儿子了，好像也没再给他寄生活费？老天爷，二儿子不会饿死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心急火燎起来。
    妻子和他多年夫妻，一看就看出他的想法，冷笑说：“后悔了，你管过老二没有，现在想起来还有个二儿子。”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儿子。”老于声色俱厉，但是心里却惴惴不安，唯恐联系不上儿子，不知道人在哪里，千万别影响了工作报道啊。
    他忽然特别关心二儿子来。
    “我二哥在香江，又没有电话，咱们是联系不上他的。”老四又补了一句。
    老于听了更是觉得心里火急火燎，老二啊，你这个不知道轻重的孩子，你可千万别影响工作啊，他急的团团转，就是不知道哪里能找到儿子。
    正说着，门外有人敲门，老四打开门一看，有点面熟，对面的人说：“这小子，不认识了，你爸妈都在家？”
    说着就走进去，老于迎出来一看，居然是沈局长和他的爱人来了。
    沈局长说：“亲家，孩子在哪里，我爱人听说这件事高兴坏了，立刻就想丈母娘看女婿了。”
    他妻子笑吟吟说：“于哥，嫂子，一直都说来看看你们的，都没得闲，今天正好有空了，就来看看你们，嫂子可真年轻。”
    于母忙说：“嫂子你才是年轻又漂亮呢，保养的真好，不像我被家里的几个怨种天天气得半死。”
    沈妈妈说：“我喜欢男孩子，可惜自己就生了个女儿，孩子多了家里热闹些。”
    老大见沈局长亲自登门，话里话外还以亲家自居？难道是想把他闺女说给自己？
    沈局长的闺女在全县都很有名，县城之花人漂亮父母工作好，不知道多少年轻人想娶她。
    想到这里他立刻整理了衣冠，努力做出一副上进青年的样子，果然沈妈妈的眼睛也瞟了过来问说：“他就是你家二小子吗？”
    于妈说：“他是老大，老二去香江实习了，没在家。”
    沈妈妈的眼睛立刻收回来，此后再也没看他一眼，老大只觉得一颗心莫名空虚起来，沈家的这朵花，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听说于建中接连两年去香江实习，沈局长和沈妈妈一个劲的夸说：“这孩子真能干，老于，以后咱们的好日子看来都要落在老二的头上了。”
    于妈这时候哪还看不出两人真正的来意，心里也比喝了蜜还甜，老二能让沈局长这种县里数得出名号的人上门，真是给自己挣脸啊。
    他们这边聊着，门外又不时有人过来，都是来恭喜于建中要去部委工作的，于家的兄弟三人，被人群挤在外面，大家异口同声都在夸奖他们认为的傻乎乎的老二，这世界变化可真的快啊。

 第694章 广场协定

    第701章广场协定
    人来的越多，老于就越内疚，给他带来这么多荣誉的儿子，已经半年多没见，他甚至从来都没想起过还有这么个儿子。
    家里孩子多的可能会明白这种感觉，不受宠的孩子一辈子不出现，当爹娘怕是都不会想起。
    但是当这个孩子能给他带来巨大的荣誉，这就不一样了，因此他只能在人群中间强颜欢笑，不让自己的异常被别人发现，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用最快的时间找到儿子，千万不能让他耽误去部委的好工作。
    如果孩子再打电话回来，他一定用这一辈子最大的耐心回答他，并且高兴地告诉他，他攀上了高枝儿，局长千金要嫁给他。
    所以他一直等着儿子能再打电话回来，可惜，整个暑假都没有，于建中和沈局长千金的婚事，他回来后也干脆的拒绝，弄得老于不敢去看沈局长像寒冰一样的冷脸。
    家里的故事于建中自然是不知道的，父亲的担心他也不完全不清楚，如果知道的话，可能会打个电话说一声，但是去年父亲电话里那个冷漠的回答，已经吓得他不敢再打，所以老于是注定要担心一整个暑假了。
    荣先生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其实已经当场办好手续，就等学校那边的手续到了他就算是正式到职了，老于的担心其实完全没必要，不过由于信息不通畅，老于不知道啊。
    这又能怪谁呢？
    一直到办完，于建中都不敢相信，他一直最担心的事居然就这么容易解决了，虽然是大喜事，但是他还是不敢告诉家里。
    张卫东在香江停留的时间不短，为了同学的实习，他这次也是用足了面子，班里的十名同学，分别去了十家大公司的总部实习。
    赵君梅满意极了，就连张校长也不断点头，自己的这个学生，做事简直太靠谱了，社会学的学生在这种大公司实习，眼界能和普通人一样吗。
    原本他们俩是不用呆这么久的，但是学生们的见识增长太快了，每天都会遇到新问题，他们要是不在场提点，对学生的损失太大了。
    人在香江，很多事就堆到张卫东的头上，每每想到还有无线寻呼机的整套系统要做，他就会焦头烂额。
    寻呼机在全球都是新兴技术，是一整个完整的产业链，不止特区的寻呼机厂子、香江寻呼台的建设、香江的call台接线生培训等等，看起来不是很起眼，但是缺了哪个环节都不行。
    陈春先不愧是真大佬，在香江见到他，详谈才知道，他把整个工作细化成很多模块，每一块都有相应的技术负责人在负责，他本人倒是没有张卫东以为的忙。
    几年的准备工作，他的准备充分超出了张卫东的预想。
    张卫东算是做过好几个实体，和无线寻呼机完全比不了，这是全球最尖端的技术，也是他准备借此科技出海的最强武器，全球寻呼产业都还不成规模，他要抢在国际大厂前面，吃到第一波红利。
    从未来走过来的人，一开始就知道寻呼机的最终走向，准备了这么多年，这都不能成功的话，还算什么重生人士。
    至于陈春先，比他还要期待了，实用科技一直是他的主张，虽然他不清楚寻呼机的市场前景如何，但是据张卫东说，经营的好，每年的盈利将会以百亿美元计算，而且能吃很长一段时间的红利。
    虽然心中怀疑，但是张卫东的投资是实打实的，特区、香江投资规模之大，让人想起来都会后怕。
    一切的努力，将在三个月后见分晓。
    一切准备停当，他又带着张姗姗和张老黑跟随香江富商们包机入扶桑，下了飞机伊贺会长的车队又已经在等待。
    扶桑人这时候正是民心最自豪的时刻，扶桑已经是漂亮国最大的债权国，此时，他们还不知道，漂亮国和扶桑的经济大战已经正式拉开了序幕
    漂亮国一开始没听经济学家那一套。他首先强迫扶桑主动限制汽车出口，接着对扶桑摩托车征收高达54的重税。
    接着又迫使扶桑进口漂亮国的农产品，强迫扶桑保证不在漂亮国销售廉价芯片，还要扶桑保证在漂亮国进口大量的半导体。
    同时又对扶桑的汽车和计算机征收高达100的关税。
    这些手段是不是有点似曾相识？但是效果又怎么样？
    你让我限制出口，那我就把汽车弄到你本土上去组装，这总不能算出口了，你限制我的价格不能太便宜，那我就加大附加值，让人感觉虽然很贵，但是物超所值。
    你收重税，那我就提升产业等级。
    这些下作的手段不仅没有改善漂亮国的贸易逆差，反而让扶桑对漂亮国的贸易顺差屡创新高。
    扶桑反而从产业链的低端走到了高端。阻击战取得了漂亮的战绩。
    在这些行政命令失败的情况下，漂亮国疼定思疼，与全国的经济专家商量出一场堂堂正正的阳谋，目标是正是志得意满的扶桑。
    这就有了后世着名的广场协定。
    它不是扶桑和漂亮国签的一个双边协定，而是包括扶桑在内的五国共同签署的。
    其实核心内容就一点，漂亮国要求四个国家的央行要积极地将手上的美元储备抛出去，让美元贬值。
    那可是钱，你说抛就抛，怎么可能，这个漂亮国有办法，
    首先扶桑人必须听他的，为什么？因为密密麻麻的军事基地，让你不敢不听话。
    那其他三个郭嘉不听话怎么办？漂亮国完全按照市场规律来做的。
    这四个郭嘉都是美元的大债主，手上都有大量的美元，如果扶桑开始在国际外汇市场上往外抛售美元，引起市场恐慌，美元就势必会大量的贬值。
    其他三个郭嘉那一大堆美元继续留在手上不就要受损？
    四个郭嘉都开始往外大量抛售美元，美元开始大幅贬值。
    美元贬值了，购买力不就下降了？那损失的不是漂亮国自己？不仅仅你是这么想的，就连当时的扶桑全国人们也是这么想的。
    美元贬值，引发的第一个反应是日元升值，胜利的扶桑人突然发现自己手上这些日元如果在国内消费，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但是你只要资产转移到漂亮国，就会立刻多出一倍的购买力。
    一时间无论是购物还是度假，漂亮国都成了最划算的选择。
    大量的资本流向漂亮国。
    扶桑人接着很快发现，如果拿钱去买漂亮国的商品比买扶桑本国的商品，反而便宜多了。于是本国人民也不怎么买扶桑商品，而是开始购买漂亮国的产品，因为购买力比购买本国商品多出一倍。
    这样一来，扶桑的实业就开始难以为继了。
    扶桑的工厂主发现国内的制造业不怎么赚钱了，他们生产出来的商品没人买。
    制造业不挣钱，怎么办？
    工厂的老板和股东们都纷纷把钱从这个实业里面抽出来，去炒股票和房地产。
    扶桑的股票上涨了将近三倍，地价平均上涨了四倍，核心地段甚至上涨了十倍不止。
    楼市和股市越是往上涨，就有更多的资本从实业里面抽出来，这是一种把自己放在锅里，自己烧火煮自己的自发行为。
    一直要到实业里面的资本被全部抽干，再也抽不出来为止。
    经济的虚假繁荣，是整个扶桑国人的狂欢，但是他们很快发现，高昂的楼市和繁荣的股市已经逐渐找不到新的资本接盘。
    房子和股票被大量抛售，无数的人断供破产，楼市泡沫迅速破灭，扶桑的自杀率就是这个时候领先全球的。
    接着石油郭嘉爆发了战争，石油价格暴涨，制造业的成本是急剧上升，要命的是这时候大量的制造业资本都被套牢在股市和楼市里面，企业资金链断裂现象频频发生。
    大批大批的扶桑制造业倒闭，失业率是急剧上升。
    至此扶桑经济就陷入了全面衰退，然后就是长达三十年的停滞，这就是广场协议的全部真相。

 第695章 赚快钱

    第702章赚快钱
    既然知道广场协定的完整真相，其中能做的文章就多了很多，85年，扶桑国的银行有个很大的烦恼，就是钱多到放不出去。
    这是本国资本高度发达的后果。
    所以当伊贺会长听说这次的富豪们，将以自己的资产做抵押，准备从住友银行借贷大量美元，立刻觉得有这些朋友在，住友银行几年面临的放贷压力都会消失。
    这次的资金交由张卫东统一调配，以本金一百亿美元入扶桑，这笔钱很快就被兑换成日元作为抵押，在住友银行加信用贷，一共贷出一百五十亿美元。
    张卫东转头就把这些钱在货币市场兑换成日元，至于他海外的本金账户中的美元，也已经全部兑换成第三方货币。
    借贷的货币，立刻投入扶桑楼市和股市，这同样需要大量的人手，富豪们有各自的人配合着进行。
    他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以后，广场协议正式签署了。
    这时候的扶桑是什么情况，五百米去厕所的路扶桑人都不愿意走，而是扬着一万日元当街打车，相当于八百元人民币，经济的空前的繁荣，人们开始了扶桑历史上的最好的时代。
    美元开始大跌。
    这才只是开始，富豪们就惊出一身冷汗，幸好经过张卫东的提醒，如果继续持有美元的话，自己现在会是什么糟糕的情况？
    果然还是需要强有力的盟友啊。
    大家都在等着张卫东的第二个行动。
    但是一直以来他都是慢悠悠的，按照上辈子的经历，广场协议的最大威力需要经过五年的时间才能取得最大的成果，他们的资本是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既然你来的慢，那我就帮你一把。
    他把手上还剩下的一千七百六十亿日元全部投入了股市。
    扶桑股市本来就是一片欢腾，这一大笔资金突然加入，刺激得大盘飞涨，整个股市呈现一种病态的繁荣，市场的火爆果然引起了民众的跟进，不断有资金涌入。
    国际上美元被卖出的越来越多，贬值的速度比上辈子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因为张卫东他们的提前卖出美元，刺激到了资本市场，四国为了降低损失，又急忙跟进卖出，美元的贬值速度又增加了。
    漂亮国可能没想到有人会早早杀出来对付自己，眼看本国货币就要失去控制，立刻展开回购救市，他们不缺钱，美元似乎得到了控制。
    由于日元升值太快，一个月的时间，已经上涨了百分之十五，扶桑国开始大量印钱，货币-政策再次变得无比宽松，急需要放出去。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整个扶桑人民都有种奇异的感觉，有钱了，真的有钱了。
    有钱怎么办？花。
    买楼买地，八十年代扶桑我们现在的国内一样，相信一个传说，江户都市圈是一线城市圈，房价是资本温暖的港湾，号称永远不会跌。
    一时间资本纷纷涌向了江户都市圈。
    一一个扶桑人的月收入四十万日元，银行就会跟他商量，要他借钱买楼买地，买下这些资产后，银行又会请求他们以这些资产作为抵押，再贷出百分之七十，继续投入楼市和土地市场。
    而市场因为日元的升值，这些土地的价格一直在往上攀上，看似不怎么多，但是一个月的时间，核心区的资产涨了一倍有余。
    都市圈边上的土地和楼市，也涨了百分之三十以上。
    他们的一百五十美元的资金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已经快要上涨一倍，荣先生问说：“现在是不是见好就收？”
    “荣先生，先不急，这才开始，美元还会继续跌，扶桑的楼市和股市至少还有两波行情，只要抓住了机会，咱们的利润我预期在25倍。”
    大家都知道这个数字其实远远不止，因为他还没有计算美元贬值带来的收益。
    按照借款合同，这笔日元借款，将来会以借款当期美元的汇率结算，也就是说是美元下跌前的牌价，即使按照现在的汇率，货币汇率。也已经有了很大的收益。
    张卫东犹如神之手一样的操作，让所有人心服口服，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能预见到美元和日元的汇率涨跌幅，对市场的判断，更是准到惊人。
    幸好他是大家的朋友，这是富豪们一致的想法，张卫东原本在他们的心中，就是个走了个狗屎运的幸运小子而已，但是这一个月的相处，谁还敢这样想？
    他的每一步看起来没有用的闲棋，都产生了巨大的利润。
    这简直就是走一步看一百步那么夸张。
    荣先生中途来扶桑，听到众人对张卫东的评语，对张姗姗说：“你弟弟明年毕业，我愿意把我现在的职位让给他，我相信他来做这个工作，至少能比我好一百倍，现在他的手段好像没使完，真是不知道他的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
    姗姗说：“荣先生，我根本就看不懂他在做什么，让您失望了。”
    荣先生笑说：“一家有一个天才就好了，要是一家子都是，那还怎么得了。”
    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都说荣先生对待工作不苟言笑，但是张珊珊却总能看到他的笑脸。
    接下来张卫东开始收拢股市的资金，用了一周的时间交割，抽出了他们的本金一百亿美金，偿还了各位富豪的本金。
    一个半月的时间完全收回了投资，名下还有至少二倍的盈利在股市和楼市，大家的心都是一喜，赚钱为什么在有的人这里那么容易。
    接下来的操作就更让人看不懂了，一开始买下的江户都市圈核心地产，涨幅已经来到2倍，他飞速变现，单是楼市的资金总量，已经达到了美元贬值前，二百一十亿美元时的规模。
    于是大家的目光又对准了股市，这里虽然抽走了本金一百亿美元，股市居然还有一百六十亿美元的资金。
    张卫东神奇的只留下了价值三十亿美元的股本，剩下的一百三十亿美元也被他完全抽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计算收益的时间了。
    二个月的时间，实际盈利三百四十亿美元。
    这笔钱将由八家出资人平分。
    二个月的时间，每家盈利42亿美元。
    郭得胜提醒说：“张卫东，咱们还有一百亿美元的借款要还呢，你把钱都分了，这个怎么还？”
    张卫东笑了说：“股市里不是还有三十亿美元，这些就是用来还款的全部了。”

 第696章 call机上市

    第703章call机上市
    股市里的三十亿美元还是重新投入了楼市，还款期还有将近一年，不用太着急归还，不过随着美元对日元汇率的暴跌，看起来一向十分淡然的伊贺会长，开始变得面色不善，单单是这一笔借款，银行就要面临巨大的损失，住友银行已经有声音要提前收回这笔贷款。
    但是这一次来的是绝对的过江龙，包先生在国际上的的朋友众多，相信只要他愿意拿钱出来，不知道多少人会为他出头。
    更何况还有神秘的荣先生，伊贺会长好几次发现不明身份的人出现在他和他的家人周围，他选择了沉默，扶桑人对强者的容忍度出奇地高。
    既然已经完成了收割，大家决定立刻回程，一直到香江，大家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和后世大鳄狙击泰铢的办法不同，张卫东在扶桑赚钱，靠的是精准的市场预测，为了推动这个进程的速度，他用上了手段，当时他手上持有的美元，比整个扶桑的美元债务还要多。
    这么多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国际货币市场，不亚于一场大地震。
    四国本来就要在漂亮国的干预下，抛售美元，达到美元贬值的目的，但是没想到，他们还没开始，张卫东就先开始了，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这几个郭嘉纷纷以为对方不讲规矩先开始抛售了，为了减少损失，纷纷加快了抛售的速度，美元的跌幅之快超过的张卫东一开始的预判，作为全球货币，美元的暴跌引发了很多不可控的危机。
    富豪们都明白，这次能功成身退，不止要有精准的判断，同时还要有钱才行。
    不然哪有这么快收割扶桑。
    回到香江之后，大家一直在关注一百亿债务的问题，这时候，美元对日元的汇率已经跌到百分之五十，但是除了住友银行，扶桑人根本还没意识到事件的危险，仍处在全民狂欢的兴奋之中。
    整个扶桑的房产还在快速升值，江户都市圈很多偏远的土地也纷纷大涨，扶桑人都相信，都市圈的辐射迟早会让自己在远郊的土地大幅升值，至于跌，那可能吗？
    不论是资本还是民众，都对土地和楼市保持了充分的信心，香江富豪们在核心地区购置的房产，在美元贬值，日元升值中一涨一跌中，留在扶桑的资产像吹了气一样开始膨胀。
    比开始开始购入时又增长了一倍，按照这个趋势，距离完全偿还债务已经不远了，至此扶桑的债务问题已经完全不用担心。
    这时候，才是大家真正的全面胜利。
    上辈子扶桑经济被重创，足足经历了五年，这辈子经过香江财阀的浑水摸鱼，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需要五年这么久。
    这次的收入让所有人都眉开眼笑，钱原来还可以这么赚啊，至此张卫东才算是真正打入了香江顶级富豪的圈子，所有人都不会在小觑这个年轻的男孩。
    回到香江张卫东才发现，虽然才短短的两个月，香江无线寻呼系统已经完全准备完毕，准备上市了。
    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洋鬼子完全没想过需要控制，只以为是一件普通的商品而已，所以上市的过程要简单的多。
    最先进的科技产品，当然需要广告，这件划时代的产品代言人当然是自己公司的田菲菲和陈翔，这对俊男美女广告上就把商品的功能表现的清清楚楚。
    广告铺天盖地，每天不间断的轰炸，确保每一个香江人都能看见。
    call机的即时通讯功能，立刻就引起了香江民众的关注，事实上人们对于能随时通讯的追求一直没有中断过，固定电话虽然很不错，但是经常发生找不到人的情况，这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call机这种便携式通讯工具一出现，立刻就站在了风口浪尖，小米电子出产的call机造型足够科技感，花语、英语、数字都能清晰显示，花下人最了解花下人自己的需求，拿出来的产品比国际上同类大厂产品领先五年以上。
    陈春把很多技术都在国际上做了注册，日后这些国际大厂就是想跟风，也要缴纳一定的专利使用费。
    香江这边一开始运营，全球的科技届都被震撼到了。
    电子产品的首批使用者必定是年轻人，夜店里call机一响，年轻人拿起来看，看到周围羡慕的眼神，多有面子，因此第一周的时间就销售了3627台机器。
    这机器可不便宜，每台终端的售价4500元港币，85年港币对人民币汇率是372，单台价格达到一千六百多元人民币，相比于85年的国内的生活水平，这数字比之再后来的大哥要良心多了。
    机主每月还要向寻呼台缴纳120港币的月租。
    虽然很贵，但是年轻人对这东西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很快就发展到如果你不拥有一台call机，就不时髦，就连去夜店，姑娘们听说你没有这东西，都不愿意搭理你。
    时尚、实用的口碑就足以扬名。
    老实说陈春先一开始对张卫东的定价是咬牙的，担心定价这么贵，有人愿意买吗？
    可是随着闹市区专卖店的开设，年轻人疯狂涌入其中，像是不要钱的一样，交钱拿货。
    香江人迷信，好的号段也被有意留了下来，只要给点时间，将来又是一大笔收入。
    陈春先对张卫东的眼光心服口服。他很快接到国际上的邀请，邀请他参加全球电子科技大会，并且要在大会上发言。
    这可真是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陈春先的名字在全球科技圈流传。
    张卫东一开始对于提前两年拿出这项产品，心中是有疑虑的，担心人们的生活水平达不到消费这种产品的时候，所以一开始的定价，并没有大哥大那么夸张。
    但是人们天生对电子产品的热爱，是被写在骨子里的，时尚、方便、随时沟通，本身就带有巨大的诱惑力。
    再加上陈翔和田菲菲广告的加成，call机一开始就被定义为时尚，科技感，时髦的年轻人如果没有一台，说出去都不好意思。

 第697章 专辑大卖

    第704章专辑大卖
    call机在香江的成功，给了张卫东足够的信心，寻呼台虽然不是独家生意，可是技术领先全球的普利达call机却是威震四方，同类产品没有一个能打的。
    上辈子摩托公司的产品也是在九十年代才开始发威的，现在他还是数字版，就是寻呼台发送给机主特殊的字符，代表什么意思，需要机主拿类似解码本去读出来，这种产品如何能和成熟的威利达相比。
    无数的经销商来到香江，想要代理全球第一款成熟的电子产品。
    不过很可惜，特区的产能不足，暂时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他倒不是没想过来个预售来个饥饿营销什么的，可惜，现在根本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一时间小米电子成了全球最受瞩目科技公司，上了西方主流的科学杂志。
    陈春先这参加完国际电子科技大会，回头对张卫东说：“真让人激动啊，咱们的call机技术，在全球技术领先，很多老朋友都说我的志向终于走出了第一步。”
    他是真的高兴，哪怕是上次在核武器方面的成就，都比不上。
    这一次不仅产品本身的特性，符合他一贯的志向。
    而且还真正改变了全家一直以来都很紧张的生活，他在小米电子拥有百分之十的干股，一开始张卫东跟他说起这件事的事，他并没在意随口就答应了，但当小米电子在特区投资五千万美元，在香江投资三千万美元用于整体系统的搭建时。
    这才明白张卫东给了他多少分量的股份。他觉得受之有愧，想来推辞。
    张卫东诚恳地说：“陈老师，首先这些股份对你是有约束的，服务不满十年，每年只能享受分红，十年之后，这些股份才真正属于你；再者如果没有你，就没有小米电子，没有威利达call机，还有将来的威利达手机，威利达电脑，陈老师，我可以告诉您，您制造的这些产品，将来一定会站在世界品的顶端。”
    “还有您已经开发成功的电脑视窗系统，将来一定又是领先时代的好产品，陈老师，我能和您一起共事，是我的运气。”
    陈春先被他说的激情澎湃，call机已经验证了张卫东几年前的预测，如果真要像这孩子说的那样，这不正是自己一生追求的梦想吗？
    “好，我就不矫情了，我希望咱们郭嘉的电子科技能从你我的手中走向全世界。”
    “是的，陈老师，威利达call机只是第一步，将来咱们会创造出更多震惊世界的产品，我相信只有在您的引领下，这个梦想才有可能实现，您千万不要推辞了。”
    “好，那我就看看，咱们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call机完善的售后服务，也获得了民众的支持，只要不是人为损坏，拿到威利达的售后，基本能提供换新服务，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家电的三包范围。
    因为一开始的准备就很充分，威利达call机的所有工作都推动的有条不紊，看起来十分大气。
    商业杂志也开始分析call机的营销模式，可能对未来人们消费习惯来到的改变。
    除了威利达call机，受惠最大的就是田菲菲和陈翔这两位代言的大明星了。
    张卫东为他们创作的英文专辑，也在不久前低调上市，这次的海外发行全部交给宝丽金操作。
    一开始宝丽金的高层是却不过香江郭先生他们的面子，才答应发行的，陈翔和田菲菲两人虽然在花人世界很有名，可是在西方依然是新兵，简直就是籍籍无名。
    娱乐圈是个残酷的地方，新人想出头，难如登天。
    再好的曲子，如果演唱者为了达到极致的效果，会千万次被要求重新演唱，只求一个最好的版本，演唱者本身就会失去判断这首歌好不好的能力。
    特别又不是母语，专辑发行以后，陈翔越来越失去了信心，他有这种想法，专辑也如他所想，发行的前几天，一点小水花都没扑腾起来。
    这和他发行粤语歌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心中以为果然是扑街了。
    但是公司的宣发开始按照张卫东的嘱咐，在西方电台斥巨额广告费打广告。
    专辑只要经过曝光，立刻就引起了音乐人的注意，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在音像商店询问有没有这两张专辑。
    陈翔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和田菲菲的专辑，短短的时间就在西方登上了畅销专辑排行榜前五十位。
    这两张专辑，后劲十足，在榜单上一路往前探，根本没停留，很快蹿升到榜单前二十的好成绩。
    西方的娱乐业发达，漂亮国的排行榜足以影响世界，两人的专辑马上就被花人世界注意到，很多人这才知道田菲菲和陈翔同时发布的英文专辑，而且已经站到了这么高的位置。
    那时候，西方娱乐圈对华人来说，是禁地，多少明星想方设法去海外发展，得到的角色，没有几个能是正面的，可是他们俩的专辑却打破了这个魔咒，一时间两人名声大噪。
    专辑卖的好，首先要质量过硬，试想张卫东这样的普通人都能听到并且喜欢的歌，经过了市场多少道的测试。
    虽然一开始命运很坎坷，但结果是好的，专辑发行半个月的时间，两张专辑的销量就已经来到了榜单前十，田菲菲第十，陈翔反超排到第八位。
    宝丽金这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咦，这不是我们公司发行的专辑吗？
    专辑的销量好，发行公司就愿意花代价推广，这一次宝丽金还是花别人的钱不心疼，因为发行时有约定，张卫东要宝丽金不惜成本的宣传。
    在不惜工本的宣传下，两人的专辑再次展现了惊人的潜力，陈翔上升了一位，来到第七名，至于田菲菲，就更惊人了，她已经来到了榜单第五位。
    这下整个香江娱乐圈都疯狂了，媒体和电视毫不吝惜溢美之词，声称二人为全体花下人争光。
    陈翔和田菲菲哪想到自己的专辑能走到这种高度，想找张卫东报喜都找不到，那时候张卫东还在扶桑赚钱呢。

 第698章 他们都老了吧

    第705章他们都老了
    为国争光的不止有流行歌曲，还有call机，这项在国内研发的新技术，墙里开花墙外香，消息传回国内，加上陈春先本身的知名度，惊动了上面，这天张卫东就接到了荣先生的电话，告诉他让他抓紧回特区，工业部的领导要去特区厂里考察。
    按说荣先生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想来一定有什么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他马上准备回程。
    姐妹们已经开学回去了，他的同学们也都走了，他可以走得很坦然。
    他回香江的时候，陈翔和田菲菲已经去了漂亮国宣传专辑，外国人勇夺榜单大奖，这本身就有话题性，宝丽金也加大了宣传力度，想把他们俩捧上最高的位置，这两人现在是累并快乐着，话又说回来，这种辛苦，哪个歌手不想要呢。
    特区的厂子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张卫东把这个厂子的性质祖册成外资公司，母公司是注册在国外的，是为了震慑某些地方上的小鬼，他很清楚在国内你就是背景再强大，遇上当地的农民，也会麻爪。
    但是外资不一样，崇洋媚外在国内会持续好几十年，种种奇葩言论不时气得人一肚子气。
    既然这样，何必给自己找麻烦是不是？
    他人到特区的时候，先去了建工公司，因为业务的发展，建工公司基本交给老马和张良华在管理，因此走过去的时候，公司的外面有种落寞的感觉，再没有当初熙熙攘攘的喧闹。
    这是他在特区第一个事业，很不错，即使是现在，建工公司也是南粤省最大的工程公司之一。
    现在建筑工人基本不来这里，留在这里办公的人很少，他才一下车，就听见一个声音说：“这呢，爷们。”
    低头一看，是村里的那位孤寡老人，他的身体明显的更差了，正懒洋洋地坐在躺椅里。
    “四爷，我正说找不着你呢，你这身体看着不错嘛。”
    四爷咧嘴笑了说：“每天什么都不干，就吃，还能不好？”
    他耳不聋眼不花，说话声音洪亮，这是从下在乡下干庄稼活的后遗症，生产队干活的人离得远，不扯着嗓门说话就听不见，以至于到老了还是如此。
    张卫东点头说：“应该的，年纪大了就要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只要不过量，我不反对你喝酒。”
    “知道呢，良华经常给我买酒，不信你去床底下看看，现在床底下还有不少呢。”
    他一脸满足和幸福的神情，张卫东也没露出同情的神色，北洼村的爷们本来就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四爷爷说着他的烟袋杆递了过来说：“在外面吃不到家里的烟，尝一口。”
    张卫东一见眉开眼笑说：“还是四爷了解我，我在外面的时候，就想着今天到特区，一定要先来吸几口四爷的烟，四爷你真是自己人。”
    四爷本来看着长大的张卫东，有些陌生感，这话一说出来，陌生感顿时消除，高兴地说：“那可是，咱们北洼村的男人就爱家里的这一口老烟叶，这还是村里的老哥们专门给我种了烤的，你闻闻，外面买的哪有这个味。”
    张卫东熟练的装好，故意闻了一口，烟叶确实不算什么好，甚至有一股霉味，估计四爷爷的老哥哥老眼昏花，手艺潮了。
    但却大声赞赏说：“不错不错，这味道一闻就是咱们北洼村的老把式才能弄出来的。”
    四爷爷的脸上露出笑容，张卫东对这种东西很有经验，轻轻吸吸了两口吐出来叹息说：“还得是家里的烟好啊，够味。”
    把烟袋交给四爷叮嘱说：“烟可以少抽一口，给你买的酒，你每顿都喝上两杯，不过别喝多，白酒活血，每顿喝两杯长命百岁。”
    四爷说：“那当然，我还要留着这把老骨头，喝你的喜酒呢，你已经十五了，再要几年就能结婚，到时候我还要给你唱一段呢。”
    张卫东的眼窝湿润说：“好，四爷，那你一定要长命百岁，以后我有孩子了，还要你叫你四太爷呢。”
    张良华和老马赶到的时候，见张卫东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和门岗张老四聊的你来我往，见他们走来，就指着他们对四爷说：“四爷，你要是缺什么了就跟他们说，别看他们现在人五人六的，还是得好好敬着咱家人。”
    四爷说：“老马很好，良华是咱自己人，咚咚你就放心。”
    张卫东站起来说：“那行了，四爷你继续忙着，我有点事就先走了，今天晚上我会过来，咱爷俩好好喝一杯。”
    四爷答应着，眼角噙着泪花。
    走了很远，张良华说：“咚咚，四叔怕是撑不长了，这些天只能喝一碗稀饭，天天说做梦见你来看他。”
    张卫东的心中莫名闪出一股悲伤的情绪，自己的爷爷奶奶，村里的老人们，终于要开始慢慢老去了。
    “活着的时候让他吃好喝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等到他们百年之后，咱们这些后辈不会心里不安。”
    张良华明白他的感受，点头说是。
    老马想跟他说说建工公司的工作，张卫东说：“建工公司，迟早我要交给你和良华叔的手上，就不用说了，现在老刘去了香江，你们也不要觉得委屈，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在香江练兵，开发楼盘，到时候工程还是交给你们来做。”
    沈奇宁去了香江，老刘去了香江，张卫东的重心也放在了香江，老马和张良华是最早跟着他的人，心里不会没有想法，听到这里明白张卫东并没有放弃自己，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张卫东的事业越做越大，他们有种跟不上的感觉，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看好这一摊子，今天知道张卫东并没忘记自己，心里十分感激。
    即使留在特区，他们也都过得不错，全家都搬来了特区，手里不缺钱，在特区办事处处绿灯，有什么不满意的，好日子还不都是人家张卫东给的。
    汪启南在特区几年，好几次升迁的机会他都没要，特区在他的治理下，经济领跑全国，大会小会上领导经常也会点名表扬，只要他松口，就能调到更重要的职位，但他一直没走。
    他可以说是一路看着张卫东从北洼村走出来，创造出了如此大的局面，一见面就惊讶地说：“长这么高了。”

 第699章 歹命

    第706章歹命
    汪启南的情绪很好，他最担心的两个儿子，现在已经找到了正经工作，经常满世界的跑，虽然还不是成熟，但是成长的速度肉眼可见。
    父子几人再见面，已经不再是针锋相对，而是能坐下来，好好地谈谈工作。
    自从挑起进出口公司的担子后，赵正豪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就连花花公子赵正霆也主动开始学外语，说是自己带着翻译不方便。
    这可能是真正的环境改变人了。
    所以汪启南对张卫东充满了感激，早知道这样的话，就早一点把赵正豪交给他的话，现在说不定已经训练出来了呢。
    “汪叔，其实你不用为了我留在南粤的，我的厂子虽然在特区，但是以现在的影响力，我想也没有什么不开眼的人敢来打小米电子厂的主意？”
    “咚咚，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想到，普利达能为你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力，前几天我去京城开会，上面点名表扬你的这个全球第一的寻呼技术，说你是为国争光呢。”
    “其实我没想那么多，普利达不是哪一个人的功劳，是陈老师的团队好几年不眠不休的努力，才创造出来的科技产品。”
    “我虽然是出资人，可要是没有陈老师，可以说就没有现在的普利达，我以前也投资过工厂，普利达彩电厂现在虽然还在盈利，可您看，整个厂子生产的产品，几年都没有进步，我可以断定，这样的企业，迟早会被市场抛弃。”
    汪启南听完一呆说：“你这么说有点不公平，普利达彩电畅销全国，是咱们特区的名优产品，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只顾眼前利益，不顾以后发展，家电产业的竞争以后会超出你我的想象，实在不看好它能在以后的竞争中胜出。”
    张卫东对待彩电厂的态度，一向是到点分钱，具体的管理他不会过问，有汪启南在，没有人敢在利润上面动脑筋。
    彩电产一直处于盈利的状态，生产出来的产品至今还是供不应求，还能吃上几年卖方市场的红利，但是后世几个大厂都已经展开了征程，长虹，康佳，等等，就连熊猫电子也开始重组，开发新产品。
    而他们还躺在卖方市场的梦里没醒过来。
    汪启南摇头说：“普利达彩电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咱们以后再谈，今天你来是问工业部领导来厂里视察的事？”
    “汪叔，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来，我也是要找你的，特区一直作为开放的桥头堡，小米电子厂技术领先全球，全国都是独一份，这个宣传本身就有提振全国人们士气的作用，是实打实的成绩，上面想把它作为典型，在全国宣传。”
    这个结果其实张卫东是已经猜到了的，但他没想到居然能惊动那一位，听到这里他立刻说：“汪叔，既然是这样，不管需要怎么样的宣传，我都可以配合。”
    “就知道你有大局观，你放心，你只要配合就行了，宣传有具体的同志负责，你不用担心。”
    “汪叔，我没担心，我只是没想到才做了那么一点点工作，就能得到全社会的认可，我觉得受之有愧。”
    “你不用谦虚，放眼全国来说，谁要是有本事造出全球第一的技术工厂来，谁就有这个资格。”
    这话吓得张卫东摆手说：“可不敢这么说，被人知道了，我会被人笑死。”
    两人一起吃了饭，汪启南又交待了一些要注意的接待工作，就让他先回去了。
    老马带着他回到建工公司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四爷还在心不在焉地不停抽烟看电视，听到他进来立刻就要站起来，张卫东说：“四爷，你可别折煞我了，让你等我真是罪过。”
    张老四笑说：“你工作忙，我一个闲人等一会又怕什么。”
    说着张卫东看见了桌上已经摆上了四个小菜，张良华也走了过来说：“四叔，我说的，咚咚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来，看把你急的。”
    四爷一瞪眼说：“我们家的爷们吐口吐沫就是颗钉，说话从来算话，我什么时候急了。”
    老马说：“是我们急，你老才没急呢。”
    张卫东说：“大家都别争了，都是我不好，让四爷担心了，我先自罚一杯行不行？”
    四爷说：“不罚酒不罚酒。”
    张良华说：“瞧你护的，老板又不是没酒量。”
    张卫东说：“我四爷不护我难道还护你？”
    四爷听了眼角眯了起来。
    张良华说：“行，你们是一家人，我惹不起，我们不说话。”
    张卫东端起酒杯说：“我来晚了，四爷说不罚酒，那我就给大家端一杯，大家一起走一个。”
    大家纷纷举杯，四爷居然也一口把杯中酒干了。张卫东吓了一跳说：“四爷，悠着点。”
    “没事，我高兴。”
    实现了承诺，陪四爷喝了一杯，老头就累得在椅子上打瞌睡，怎么叫也不醒。
    “他是想等你回来，你一回来他就放心睡着了，我抱他回房睡。”
    “不用，我自己来。”
    张卫东抱起他，只觉得老头的身体轻的很，这样抱他居然都没睁眼，今天为了等张卫东才强打着精神不睡。
    张良华说：“咚咚你别担心，四叔没有什么遗憾，他一直说老张家有你，他才能在晚年活的像个人，还说有点羡慕你爷爷，说他要是有后，肯定也会有像你一样能干的孙子。”
    张卫东只觉得眼皮子发酸说：“我也没为他做什么，他一直这么想着我。”
    走出老头的房间，老马忽然说：“老板，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来着，又怕你心烦，但是不跟你说，你以后肯定怨我。”
    “你这个老马怎么说话一点都不爽快，咱们认识是一年两年吗？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的？”
    “我见到李萍了，她带着孩子，在当初开店的地方，摆摊卖馄饨。”
    啊？
    李萍的丈夫不是在京城吗？怎么又会来特区？

 第700章 官威

    第707章官威
    老马不知道张卫东对李萍是什么态度，因此对她的事很关注，老板啥都挺好就是说话不靠谱，前面可能还在说不管，后面就可能怪自己没去管，他不会让自己犯这种低级错误。
    “她那京城的丈夫，在京城是大家庭，一直是个粗壮的汉子，娶了李萍以后，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病死了，那家人就说李萍母子俩克夫，把她和孩子一起赶出家门，还说他们要是敢留在京城，就弄死她和她的孩子。”
    这遭遇让人听了直咂嘴：“李萍就那么好欺负？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马却冷笑说：“她一个女人还带着吃奶的孩子能怎么办？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个原因，只不过是他们家人多没房住，把李萍母子俩赶走，就能多出两间婚房，正好大伯子的儿子要结婚没房。”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管？”张卫东果然随口问出了这句话。
    老马被他问的一愣说：“当初不是你”
    张良华说：“咚咚你愿意管她，那我们回头就带她去京城，帮她讨回公道。”
    “行，这件事你们去办，不过不要说起我，帮她拿回房子以后，问她是想在京城还是想在特区，不管在哪都给她弄个住的地方，再弄个小店，让她能养活孩子。”
    老马心想：“你是老板你嘴大，你说什么都有理。”
    李萍是个有能力的人，只要给她条件，她能把生活过好，当然，前提是她别看见男人，她是一见男人就犯蠢病的女人。
    放在以前张卫东可能会去探望一下，可是现在，他一点探望的心情都没有了，好几次事情，李萍做的都让人无语，有的人能做同路的朋友，有的人只是人生中的路人。
    老马识趣地没再说起她，而是说起了沈奇宁。
    言语间对沈奇宁羡慕无比，小米电子的总经理，出入都是虎头奔，接见的都是市长外国人。
    张卫东笑说：“老马，如果我现在就给你们换个位置，让你去做小米电子的总经理，沈奇宁来做建工公司的老大，你觉得行吗？”
    老马慌忙摆手说：“我可干不来，沈奇宁满嘴鸟语，说的什么玩意儿，我还是老老实实守在这里。”
    “你明白就好，你只看见沈奇宁风光的一面，不知道他为了学外语，每天只睡三个小时，为了弄懂药企的法规，随身带着资料有空就看，万艾可全球打通渠道的时候，他带着翻译七天跑五个郭嘉，风光是什么，是别人辛苦和努力换来的。”
    张良华一拍老马的脑袋说：“傻了，想干大事哪有容易的。”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没让老马送他，而是和张老黑一起打车去了小米电子厂。
    他们去的时候，正赶上上班时间，张老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也见识了原来这个厂有这么多工人啊，穿着整齐的厂服，每个人的精神气都很不错，这时候电子厂的负面传说都还没开始，人们还没走出温饱，对能提供工作机会的小米电子还是心存感激的。
    “咚咚，咱们这个厂有多少工人？”看着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青年男女，谁能想到这只是一个厂子的工人。
    “应该是5000多人。”
    但是世上总有不和谐的一面，张卫东叔侄俩也随着人群进厂，门口的保安对他们熟视无睹，任由外面的人进厂，手却不时去撩女孩子的裙子，张卫东的前面两个女孩说：“待会你咱们从那边走，这两个保安太不要脸了，好几次都摸我。”
    他们两个想躲，但是保安不安，远远地就对两个女孩说：“那俩小妞过来，有没有偷偷带包？”
    女孩大声说：“没有，没带包。”电子厂的东西小价值高，门禁确实需要保安把守，禁止工人上班带包。
    “你说没带就没带，让我们翻一翻，我们说没有才没有。”保安吹了声口哨，人群看过来他觉得受重视，得意极了。
    张卫东不做声，也跟着两个女孩走过去，保安根本不管他们，那个男保安伸手就去摸两个少女裙子，少女躲开说：“我们穿裙子，没有口袋。”
    保安猥琐的说：“不翻怎么知道没有？”说着瞪眼说：“还不过来，要是因为你害大家迟到，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这家伙，扯大旗做虎皮的本事不小。
    其他的工人冷漠的看着，有人看不过眼要上来，被人拦住说：“你别管，他们上面有人，跟他们斗咱们是斗不赢的。”
    那两个女孩说委屈地走过去，两个男保安嬉皮笑脸地说：“早这么做不就行了，穿这么短的裙子，不就是想给我们摸的吗？”
    “放他娘的屁……”张卫东气的要上去，张老黑说：“你别去，我来。”
    两个女孩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漂亮女孩在电子厂，永远不会消停，认命地闭上眼睛说：“你要是翻不出来，我跟你没完。”
    “翻不出来说明你们遵守了厂里的规章制度，你能怎么样？”
    他的话居然还有工人高声附和说：“王哥是咱们厂最负责的保安队长了。”
    王哥的魔掌伸向女工的屁股，张卫东大喊说：“住手。”
    那个叫王哥的保安吐了口吐沫说：“真他么晦气，什么玩意都跳出来了，崽子，你跟谁俩呢？你是个什么东西？”
    张老黑说：“太不像话了，让沈奇宁来见我。”
    保安哈哈大笑说：“你要见我们老总，你做梦，我们老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那两个女孩说：“王哥，这事跟别人没关系，你让他们走。”
    王哥却把帽子往地上一扔说：“走，今天谁都别想走，我怀疑这两个人是小偷，想偷咱们厂的东西，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扣帽子的本领一流，可能家里是做帽子的。
    张卫东冷笑说：“你好大的威风啊，沈奇宁都不敢像你一手遮天。”
    “在小米电子厂，王哥我的话就是天。”王哥大言不惭地说，招呼几个保安往张卫东包抄过来，准备把他们抓住。
    就在这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板着脸说：“干什么干什么，像什么样子？”
    王哥谄媚的说：“刘经理，这两个人想混进咱们厂里偷东西，被我们抓住了。”
    “抓住他们送去警所，这些农民真让人心烦。”说着他才看见了张卫东的样子，腿脚吓软了，结结巴巴地说：“老老老板”

 第701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第708章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个人是跟着沈奇宁过来香江的管理人员，在公司见过张卫东，所以能认识他，不过他是小人物，张卫东不认识他。
    “你是谁？保安的负责人是谁？”
    “老板，我叫刘森美，保安负责人是丰收哥的朋友，叫王强，要不要叫他过来？”
    “叫他过来。”
    刘森美立刻指挥安保说：“快去把强哥叫来，就说老板来了。”
    保安慌慌张张地走了，开始那个叫王哥的保安只觉得嗓子眼从没有过的干渴，张卫东看着后边的工人说：“都愣着干什么，快让大家进去上班。”
    “嗷，是是是。”保安们这才规规矩矩地出来看着工人进厂，没再刁难，至于开始的那俩漂亮小姑娘，听说张卫东居然是工厂的大老板时，居然一溜烟跑了。
    王哥站在张卫东面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身体摇摇摆摆，张卫东说：“你很累？”
    王哥使劲点头，但是接着又使劲摇头。
    “那你到底是累呢还是不累呢？”
    王哥差点哭出来说；“老板，我错了”
    刘森美在边上也不敢说话，偷偷看了张卫东几眼，张卫东没注意他，眼神而是再看着进厂的工人，没回答王哥的话。
    他本来就是个小人物，以张卫东的身份跟他般见识，那是自己跌份。
    一会儿从厂里跑出来三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工作时间，制服穿的歪歪斜斜，不像是正常上班的样子。
    “老板，您找我？”王强惴惴不安，看着一边的保安心里暗骂：“老板还没来过这里，第一次来就抓着自己的小辫子，这可真完蛋。”
    “你们负责厂里的安全，几点上班的？”
    王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七点。”
    张卫东看了看表说：“现在是7点半，上班半小时了。”没有什么狠话，意思听起来也很平淡，但不知怎的，王强只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是的。”他低着头说。
    “喝酒了？”远远地还能闻见他身上散发的酒味。不由皱了皱眉头，不过现在他已经练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让王强猜不透他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有。”王强脱口而出，但是说完看见张卫东的脸色，立刻又说：“昨天晚上喝的，今天还没醒酒。”
    “你昨晚上班吗？”
    “上。”
    “你上班还喝酒？”照旧是不紧不慢的问话，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情绪，王强觉得自己的一概一软，差点没站住。
    等了一会儿不加王强答话，张卫东指着边上不停瑟瑟发抖的王哥说：“这个也姓王，他和你有关系吗？”
    王强咬了咬牙说：“他是我表弟。”
    然后张卫东就任由他们站着，问刘森美说:“听你的口音，你是香江人？”
    虽然环境不合适，但是老板注意到自己了，刘森美还是很开心的。
    “老板，我是香江人，一直跟沈总工作，现在厂里做管理部经理。”
    “厂子管的不错。”刘森美听到这句话，只觉得无比刺耳，他的脑瓜可比王强好多了，立刻说道：“保安部是独立的部门，不属于管理部管理。”
    “嗷”他回答着拉着长长的音。
    这要是要在普通同事之间，就是普通的聊天，但不论是刘森美还是王强，两人的心里压力都大的不行，不断尝试着去猜测张卫东的每一句话的意思。
    当一个人身居高位时，他的习惯被会手下研究的透透的。
    如果今天是如果是老马的话，根本不用猜就知道他想什么，马上就会腹诽老板阴阳怪气，但是他真的没有。
    几个人从没想过，在老板的身边，时间如此难熬,明明是人来人往的厂门口，偏偏安静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又过来好一会，才听张卫东又说：“刘经理，厂里的物料能跟的上，每天有多少不良品？”
    “老板，大部分的物料都是总工盯着，我们在全球采购的都不是什么技术含量高的材料，完全能供应的上，次品率在百分之五。”
    “不低。”确实不算低，不过是新厂，全新的行业，需要不断的磨合。
    强大的压力一直持续了十分钟，厂里的工人基本已经进厂工作了，张卫东才对王强说：“听说你是李丰收的战友？”
    王强心里一喜想：看来，老板还是要看李丰收的面子。
    “是的，老板。”
    “那你来说说，这个王哥怎么处理？”
    “警告，以后不许再犯？”王强见张卫东说完李丰收，似乎就把自己给放下了，于是试探着回答。
    “你知道他刚才做了什么吗？”
    “他不该顶撞老板。”王强快速地说。
    张卫东的脸色顿时变了，爆粗口说：“放屁，他刚才猥亵女同事，依着老子的脾气，要把他送去警所，告他个流氓罪。”
    王哥可怜巴巴投来哀求的眼神，王强说：“老板，他也就是嘴上说说，不敢实际动手的，大家平时习惯开玩笑的。”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本来想看在李丰收的面子上把这件事过去就算了，但是王强的回答惹怒了他，他根本就没把侮辱妇女当做什么大事，真是该死。
    说完他不再看王强兄弟，而是对刘森美说：“刘经理，你带我去沈总办公室。”
    他这一走，王强才觉察到不好，慌忙说：“老板，你听我解释。”
    “行，等会你去沈总办公室。”
    电子厂是按照香江的规矩来的，管理人员和普通工人走的不是一道门，所以厂里的高管没发现张卫东这个大老板的驾临。
    沈奇宁正在看文件，张卫东走进来笑说：“姑父，忙呢。”
    沈奇宁放下手里的资料站起来说：“咚咚，你来这么早？我还以为你等会才到呢。”
    他站起来要给张卫东倒水，张卫东说：“厂子弄得不错，不过你也别一直在办公室，有时间多下去走走，不少不公平的烂事，你也得管管。”
    这还是沈奇宁第一件见他如此郑重，忙问怎么回事，张老黑就把刚才保安王哥猥亵女工的事说了出来，沈奇宁一听气得不行说：“好你王强，真有你的。”

 第702章 别有用心

    第709章别有用心
    整个保安团队都对够公然侮辱女性不以为然，而且不知悔改，张卫东对这种人自然不会手软，以他现在的级别，这种事只需要吩咐一声就行了。
    姓王的保安嘴里所谓的有人，就是王强和香江李丰收的交情，可是碰到真正的大老板，这点级别就不够看了，李丰收要是敢为这种人开口，他自己也脱不开关系。
    处理完他们，沈奇宁回来道歉说：“咚咚，对不起啊，是我管理不到位。”
    “摊子大了什么人都有，发现这种人及早清理出去就行了，别让一只老鼠坏锅汤，王强自己就是不是好东西，下面人有样学样，早就该撵走。”
    没苛责，但也没放过，沈奇宁的工作强度不小，很多事难以兼顾到，这些看起不起眼的小事开始不注意，以后都会变成人命关天的大事。
    沈奇宁苦笑说：“原来工厂要做那么多事，一个看不到就会出问题。”
    “所以我才把你请过来坐镇，不然小米电子成长的太快，咱们内部出问题的话，跟不上工厂的成长速度，非战之败那就太可惜了。”
    沈奇宁已经接到了领导要来视察的通知，问张卫东说怎么接待？
    其实以前不是没有领导来过，不过这一次级别太高，就需要更周全的准备。
    张卫东说：“还有几天时间，这件事你不用费太大的心思，我待会去请市里的领导帮忙拿捏尺度就行了，咱们都不是体制内的人，都不了解应该怎么做。”
    沈奇宁一听笑了说：“还是你有办法，好，不过还是我这就联系市里领导，你的目标太大了。”
    这才是职业人翻盖具备的素质，什么事都推给领导，领导还要你干什么？
    “行，就按你说的办，姑父，你有这次考察的领导名单吗？”
    “没有，市里也不是很清楚。”
    “行，到时候看市里的要求做，咱们是工厂，不是他们的下属，不要因为他们的视察影响厂子的运作。”
    “我知道，你放心。”
    普利达call机在香江每周的出货量在5000部左右，这个量不算大，五千人的大厂自然不会就生产这么一点，现在开足了马力生产，是要应对即将到来的高峰。
    市场需求是一点点培养起来的，到时候如果香江人就像后世的手机一样，人手一部，单是这里，就大有可为。
    市场对威利达call机的期待值太高了，但是他们一直对外宣称产能不足，每周保持不紧不慢的供货态势，说不用饥饿营销，终究还是用上了饥饿营销的套路，至于作用，只能说真香。
    香江公司经常有客商上门要货，不过这种独家的生意，显然不会是普通的钱货交易。
    市场是张卫东自己在把控，他不说话，这种产品一台都拿不出去，他对外界的说辞是：“call机是高科技精密的产品，一点都马虎不得，目前的产能仅仅够供应扶桑市场，至于其他的市场，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开始铺货，各位留下联系方式，到时候我们会联系各位的。”
    尽管仓库里已经堆积了不少产品，张卫东还在一直对外宣称产能不足，这操作沈奇宁看不懂，但是他知道张卫东在这种事上，是永远不会发错的，他能做的就是努力管好厂子。
    再说了，老板的话也敢质疑，你是不想干了。
    接待领导的工作厂里也有专门的人做，他只要保证到时候出席就成，所以也并不很忙。
    但是今天他在门口的行为，却引起了全厂的讨论，保安性骚扰漂亮女同事，年轻大老板仗义出头，多少工厂女工幻想着如果自己被救下来的人就好了，也许现在已经和老板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妙事也说不定。
    保安手贱骚扰女工，大家司空见惯，有些人甚至觉得老板在小题大做。
    但是，全厂的女员工却都对他心存感激，电视和媒体一直在说男女平等，可是生活正真正能做到平等的，又有几个。
    市里的领导亲自出马，花了两天的时间把整个厂子布置的花团锦簇，标语横幅地毯，全面的卫生大扫除，最夸张的是，他们还在当天调集学校的小学生敲锣打鼓的欢迎，据说还有献花的环节。
    张卫东说：“听领导的，他让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经常有人说形式主义不好，可是对待领导，如果连形式都不愿意做，那一定是思想觉悟有问题。
    第三天一早，张卫东就被叫醒，提前二小时到厂里，这是他的厂子，领导到了他要是不到，那前面的所有准备工作可就白做了。
    陈春先终于在最后的关头赶回来，京城的电子科技培训课程是每周雷打不动的培训，这是他培养国内电子人才的培训班，自然不会不重视。
    两人准备停当，一辆接一辆轿车就停了下来，工业部的领导笑吟吟站出来，他的身边站着两个满脸桀骜的年轻人。
    学校的小学生敲锣打鼓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一瞬间张卫东有种自己也在那群小朋友中间的感觉，好熟悉的感觉啊，当初只要有领导视察，他们这群人就会被拉出去接待，充满了年代感。
    慌忙来到领导面前说：“领导，我就是张卫东，小米电子的联合创始人，欢迎领导光临视察，请多提宝贵意见。”
    领导笑说：“张卫东同志很年轻嘛，我今天只是带着眼睛和耳朵来的，只是看看听听，意见就不提了，你们是全球第领先的高科技产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提意见。”
    他的态度太亲切了，张卫东忙说：“在郭嘉的英明领导下，我做了一点小小的工作，就劳动了您的大驾，我真是太不应该了。”
    两人寒暄说，领导边上的两个年轻人好奇地看着张卫东，眼睛里充满了兴奋，和不加掩饰的欲望。
    这让张卫东心里暗暗警惕，领导不介绍，他也就没有主动去问两人的来历。
    这两人的感觉不对。
    这位领导的来意不像荣先生说的那样，只是来考察慰问的。
    领导对厂子的兴趣很浓，因为身份较高，在厂里主要车间走了一遍，张卫东小心陪同，忽然那两个年轻人来到他面前说：“不错，真不错，这么大厂子每天挣不少钱？”

 第703章 白送了

    第710章白送了
    这话问得太无礼了，但是领导居然圆场说：“小张老板，他们俩都是重要领导的后代，你们都是年轻人，一定要多亲近亲近。”这是什么？和稀泥还是在点他？
    那俩年轻人一听笑了说：“那个什么张，说说呗，每天能挣多少？”
    张卫东顿时明白了，今天这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今天的奖励慰问可能是真的，也可能不是真的，原来这两位才是正主。
    从一开始的福字糖，到后来的京城工程，一直到现在的两个京城来的年轻人，世界上永远不缺妄想不劳而获，摘现成桃子的人。
    但是，现在的小米电子，可不是任何一个阿猫阿狗能欺上门的软柿子，张卫东的能力素不相识的人怎么会了解，觉得不过是一个电子厂而已，还不是他们想怎么搓磨就怎么搓磨？
    来人本身来历不含糊，以为只要在国内，有的人就能只手遮天。
    看出事态不好的人，不止一个，今天除了领导和那俩年轻人，还有特区的官员，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几句话就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劲，不过他们的心情复杂多了，既不想得罪京城来的大人物，同样小米电子也不是好惹的。
    不少人心中暗暗叫苦，神仙打架，殃及的只能是凡人、
    技术世界第一的企业落地特区，创造的工作岗位六千多个，据说要不了多久就能超过一万个，利税也超高，现在的小米、以一己之力，带动了特区的生产总值，这不是一个特区的企业，全省都对它十分重视。
    占了世界第一的名头，谁想干什么都要掂量掂量。
    何况这家企业，和特区高层过往甚密。
    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所有人都等着张卫东的回答，一个应对不好，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张卫东笑了不看两人却问工业部领导说：“领导，小米电子的产品在香江发展的很好，一开始的打算是把厂子设在香江，但我是咱们自己人，如果厂子落到香江，每年要交大量的税收给洋鬼子，这怎么行，咱们国内才刚刚吃饱饭，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虽然洋鬼子给了我最好的条件，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在国内设厂。”
    领导的眼睛眯了起来，随口就说：“小张老板真是爱国。”
    “领导过奖了。”
    这两人的寒暄，完全不把两个年轻人当回事，见张卫东不理他们，两人的脸涨得通红说：“问你话呢，你聋了吗？”
    张卫东像是才发现俩人的样子，指着他们问领导说：“请问他们两位是？”
    领导之前已经介绍了说他们是重要领导人的后代，现在张卫东又问，他的脸上有点挂不住。
    不过他很快把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对张卫东说：“别管他们，你再和我说说，这小小的东西怎么就能这么厉害”
    年轻人呆住了说：“白叔，你”
    领导给了自己下属一个眼神，立刻就有人来拉住他们说：“走，咱们去那边看看。”
    年轻人不愿意，还要说话，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被控制的反而是自己，
    而比他们还要年轻的张卫东，眼角都没扫他们一下，顿时被激怒了说：“我还不信了，就这小小的特区，还敢有人不把我爷爷放在眼里”
    他的话音没落，就被人捂住了嘴巴，远远地拖走，张卫东和领导都像是没看见这一出，笑吟吟继续解说。
    按照今天的行程表，领导本来是要在小米电子厂吃午饭的，但那两个年轻人被拖走以后，领导就有点心不在焉，又勉强走呆了一会，他才对张卫东说：“小米电子确实不错，不过我下午还要去南粤省开会，今天就到这。”
    张卫东挽留了几句，领导执意要走。
    于是领导的车队很快开走了，那两个年轻人没再出现。
    领导走后，张卫东马上接到了汪启南的电话：“我都听说了，你不用担心，谁要是敢伸手，我就对他不客气。”
    张卫东的心中一暖，对方明明谁巨无霸，汪启南还是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不过他可不准备让他关心自己的人出手：“汪叔，这件事你别管了，一开始我就防着这一点呢，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你别乱来，国内的情况你也很了解的，想要好好做事，就不能得罪人。”
    “汪叔，我不惹事不代表我怕事，别人欺负到我头上，我不会忍气吞声的。”
    汪启南还是不放心，像个普通家长一样，絮絮叨叨让他不要冲动，有事情他会处理。挂了电话张卫东阴沉着脸坐在办公室。
    沈奇宁担心地说：“那俩个可是那位的孙子，咱们惹不起。”
    “姑父，你可能忘了我真正的实力，这里的投资对外人来说是一辈子赚不来的，对我来说，就是随手能扔的东西，对我伸手，就要做好头破血流的准备。”
    “但是老话说，民不与官斗，你就是再有钱，也惹不起这些人。”
    “那就试试看，大不了咱们都搬去香江。”
    报复果然来的非常快，领导头天才走，第二天各种检查接踵而至，各种不规范，需要停业整顿，停业时间足足二个月。
    张卫东看到通知笑了，他有条不紊地转移了所有库存产品，给全厂工人放假二个月。
    这件事的影响实在太大了，特区的税收一下去了百分之十，五千名不能开工的工人，根本不用张卫东自己出手，事情就被人捅了上去。
    上面不断有人来找张卫东，想让他低头了事，可惜他不知道去了哪里，国内到处都找不到他。
    小米电子停工的消息越演越烈，媒体纷纷问它究竟发生了什么，在国内究竟还能不能好好做事？
    在香江的张卫东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甚至还增加了香江每周的供货。
    终于事情越闹越大，他在香江接到了荣先生的电话。
    “小张，怎么回事，出事了怎么不跟我说？”
    “荣先生，这种事你不好插手，我不想给你添麻烦，那个厂子既然他们想要，索性我就送给他们了，白送。”

 第704章 仗义出头

    第711章仗义出头
    这是气话，却也是真话，荣先生知道他能决绝得做出来，我们要一个空壳子厂干什么，但是人家张卫东呢，换个地方重起炉灶，也不是太难的事，不过是浪费了一些时间而已。
    “你不要冲动，我帮你把这件事搞定。”荣先生慌忙说。
    张卫东也没拒绝说：“谢谢荣先生，不过要是太为难的话，就不要跟他们周旋，这种规模的厂子，我赔得起。”
    电话那头的荣先生心说：“你赔的起，郭嘉赔不起，把技术世界第一的国产大厂逼出国门，消息要是传出去，全世界都会看国内的笑话。”
    所以他很主动得说：“一点都不为难，你什么都不要作，我来解决。”
    并没有等太久，不过二天的功夫，沈奇宁就向他通报了厂里最新的情况，针对厂里所有的行动都自动取消，告诉他们厂里一切都合乎要求，可以开工生产了，市里已经有人再问他什么时候开工。
    “不急。”
    沈奇宁顶了不少的压力，听完他的答复，只好揉了揉脑袋，去接待来自省里和京城的大爷们。
    荣先生又打来电话说：“事情解决了，你马上回特区，我随后就到，相关责任人，会当面向你道歉。”
    这个结果背后不知道经过权力的博弈，荣先生在中间肯定做了很多工作，别人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得懂事，认下这个人情。
    于是他很干脆的说：“荣先生，道歉就不必了，我这就马上回去，只希望以后这样的事件不再发生，企业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不应该见一个挣钱的，都像饿狼一样扑上来。”
    “咱们的很多同志，还需要找准自己的定位啊。”荣先生叹气，他虽然气愤，但也有心无力，任何时候都避免不了这种情况的发生，拖后腿的人，永远不少，说到底还是私心和钱在作祟。
    张卫东回到特区工厂，工厂虽然停工，见厂门口却有不少人围坐，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厂里的工人担心有人趁乱破坏，自发的组织了几个班，轮流保卫工厂，从停工那天就已经开始了。
    普通民众在什么时候都是最善良的人，你对他付出一分，他就能回报你十分，张卫东感动之余大手一挥说：“凡是参加保卫工厂的工友，每人多发一个月工资。”
    善良的人应该得到奖励，工人们听了不由欢呼起来。
    有工人壮着胆子上来问说：“老板，咱们厂还开工吗？”
    “开，所有的事都说开了，开工就是这两天的事。”
    这名工人顿时笑了说：“有人说老板被人逼得要关掉厂子，我就说不会的，咱们的产品那么厉害，全世界的人都想要，怎么能关呢。”
    “是的，厂子不会关，很快就会复工，你们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下，等两天就开工。”
    荣先生赶到时看到眼前的情形也是沉默不语，他身边的一个中年人走来说：“你就是小张老板，久闻大名”
    荣先生不满得说：“老牛，说正题”
    于建中远远站在荣先生的工作人员中，看着张卫东，他没有走过来打招呼，因为时机实在不合适。
    荣先生的办公室副主任张姗姗没有来，想来是在避嫌。
    老牛笑着的脸顿时僵住了说：“小张老板，都怪我教子无方，给你添麻烦了，真是对不住，那两个小子我已经狠狠批评他们了，他们以后绝对不敢再找你的麻烦。”
    “谢谢牛大叔。”一个字没多说，老牛被他冷漠的态度刺激到了，想要发火，但是转眼就明白过来，荣先生还在一边站着呢，发火只会让自己更难看。
    他身居高位多年，很久以来都是别人对他阿谀奉承，赔礼道歉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陌生了，向一个孩子低头的感觉，更让人不舒服，最气人的是，道歉的对象好像还不是很满意似的，答应的也是不情不愿，他的地位让他受不了。
    这种情绪才一发动，他就意识到不对了，很快收起了自己的脾气。
    这孩子果然不知进退，就像自己的儿子说的那么狂，根本就没把他老牛家放在眼里，可他生气又能怎样，能让荣先生主动为他奔走的人，至少他是惹不起的。
    他能做的，只是压抑自己的脾气。至于道歉，政客的话就象放屁，嘴上说说而已，别让我抓到机会，他阴沉沉得想。
    “小张，这下放心了，不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想撂挑子走人，你现在可是担着五六千人的饭碗呢，不能任性，回来，抓紧恢复生产，特区的税收还要靠你们的贡献。”
    居然直接把事主带到自己面前道歉，这是张卫东没想到的，除了是这个年代，才能做到，等到以后大家不在一个系统内，你就是权势再大，别人也未必会买你的帐。
    “荣先生您就放心，这里我投了那么多钱，肯定不会轻易放掉，让您为我操心了，谢谢您。”老牛看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更窝火，这孩子是真不认识自己，还是假不认识自己，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咱们还用的着这么客气，其实这一次我本来不想管的，想让你把这个厂子关掉，毕业后正好接我的班，但又一想，这么多人靠你吃饭，我做人不能太自私了，接班的的事以后再说，先把眼前重要的事做了才是对的。”
    “荣先生，我可没您那么大本事，我就想安静得挣点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而已。”
    “你啊，你那还是小钱啊。”
    荣先生和张卫东捻熟的对话，让老牛不由高看了他一眼，这孩子到底什么来历，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难道他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历？不对啊，我调查过，他就是个农民的儿子，运气好上了北大的少年班而已，明明没有什么背景。
    老牛的道歉也道了，张卫东面子上也接受了，整件事好像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有的人会把仇恨深埋在心里，等到合适的机会，给你来个人仰马翻。

 第705章 伟大的产品

    第712章伟大的产品
    特殊的国情，5000年来，我们郭嘉民间都是官本位思维，虽然张卫东有钱有势，人们固化的思维，还是觉得他和他的企业不过是一盘菜，当官的想怎么夹就怎么夹。
    破家县令灭门府尹，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张卫东这些年来就是赚了再多的钱，张秉忠老汉还是希望他早点毕业当官，有钱没用，当大官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老汉的希望也从一开始的三儿子张良广，到现在完全转移到张卫东的身上，张卫东整个人太耀眼了，不管到哪里都能赤手空拳打出一片天，这要是去官场，不也是一样。
    虽然张姗姗更早入仕途，而且比普通人要高很多，但他从来不认为姗姗一个女孩子能做到什么大官，何况她已经大了，很快要开始找婆家嫁人，嫁人就是别人家的人。
    只要张卫东入仕途，以他的聪明劲，必然能混得风生水起，那时候家里才是真正的飞黄腾达，他就是马上死了，也能笑着去九泉之下见自己的列祖列宗。
    一个老农民都在整天当官，官职做到很高的老牛再看天下芸芸众生，就和看蚂蚁没什么区别，要你的工厂，那是看的起你，想要一件东西的时候，什么时候需要自己开口了，只需要在那件东西面前盯上二分钟，保准当晚就有人把这件东西送到家里。
    老牛在张卫东这里吃瘪，是因为他不了解，形式已经慢慢改变了，大资本掺杂了太多势力，根本就不是曾经的商人能比的，就像这一次荣先生居然为他出头，老牛怎么都想不清原因。
    小米电子重新开工后，居然有新闻联播的记者上门采访，做了个好几分钟的报道，还去了香江的发售处取景，现场采访人们买call机的盛况。
    普利达call机每周只有二天对外发售，发售那天就是香江年轻所有人的狂欢，很多人凌晨就去排队，店里每次只发2500个号，拿不到号的人不用排队，因为每周只能卖这么多。
    以至于这五千个号，也成立黄牛争抢的目标，甚至有人倒卖号牌。
    新闻联播很诧异一个企业的产品居然能引起这么大的抢购潮，开始采访这些排队的人。
    这差不多就是给普利达call机做了的广告，香江市民纷纷表示说：“call的即时通讯功能，让我的客户和上司能快速找到自己，使用以后，我的业绩提高了百分之八十。”
    “call机每周只能发售五千部，自己只要排队排到，拿到手后就能拿出去卖，转手就能赚一千块港币，这么大利润，谁不想干。”
    其实电视台还采访了一位风情店男店员，但是审查的时候，这位男店员的镜头被剪掉了，因为不合时宜。
    这位店员郁闷地表示，店里的同事大家都有call机，只我没有，出场费比同事低了五成。”这答案吓得外景主持人慌忙掐掉。
    各种各样的理由，总结起来就是普利达call机，科技实用，拿出去有面子，有了它工作、生活都要方便多了。
    新闻联播最后的结语是：“普利达call机是一个伟大的产品，小米电子也是一个伟大的工厂，不仅创造了全新的电子产品，彻底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让我们拭目以待，小米电子将会用多久，出海征战全球。”
    这一波宣传，让张卫东相信，至少能把国内的消费能力提前二年释放出来，上辈子传呼机上线很早，真正火爆的时间，是90年到2000年，95年以后手机开始走进普通人的生活，但那时候每台手机一万多块的高价，通话双向收费，月租费，信号问题诸多因素限制了手机的发展。
    这一辈子他很早就开始入行布局，着手解决这些问题，相信手机的发展速度，绝对会少走上辈子的弯路，在最快的时间，推广开来。
    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份，初秋的京城还是有些燥热，走到回家的小巷，就看见老汉和黄氏搀扶着缓缓走来，一阵秋风吹过，漫天的落叶围着两人飞舞，他高兴地叫说：“爷，奶。”
    黄氏却说：“老头子，这是谁家的孩子？认错人了？”
    这回答让张卫东脚步迟疑了一下，老汉说：“老婆子你糊涂了，这不是你整天念道的大孙子吗，孩子在你面前你都不认识了。”
    黄氏说：“胡说，咱家英子才十几岁，哪来的孙子。”
    “咚咚，你不要难过，你奶平时犯糊涂的时候不多，清醒的时候就要找你。”
    英子背着书包也回来了，黄氏却挣脱了老汉的胳膊，朝她跑过去说：“英子，你回来了？饿了，娘给你做猪肉大葱馅饺子。”
    在以前这是张卫东的专享的待遇，现在却换了别人。
    老汉担心他会难过就说：“你奶奶病了，别生她的气，等她好了，就能想起你了。”
    “爷，我没事，我奶是不是比以前严重了？”
    没有，医生说你奶的情况，比以前有好转了，这种病不能根治，能控制住不加深，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黄氏牵着英子的手，一路都在絮絮叨叨地问她，渴不渴？饿不饿？问了一次又一次，英子也不烦，总是耐心地回答她，黄氏听说她吃得饱穿得暖，眼里就会露出高兴的笑。
    走进小院，他才发现毛小鹅居然在厨房忙活，他惊奇地问老汉说：“爷，这个女人怎么在咱家？”
    老汉满脸不自在地骂说：“作孽。”骂完招呼英子带黄氏去房里，他居然也跟着进去了，分明有种逃避的感觉。
    毛小鹅得意地说：“怎么样，我过阵子就是你婶子了，快叫五婶。”
    “这”上辈子毛小鹅经常哭着说：“我哪辈子做了丧良心的事，才瞎了眼，找了你这样的男人，找条狗都比你强。”
    而现在，她却以自己能嫁进老张家的门为荣，不过有句俗话说：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别相信毛小鹅的那张破嘴。
    “拉倒，快说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起来，又是苏梅花自找的。

 第706章 登堂入室

    第713章登堂入室
    嫁给张暮秋以后，苏梅花一开始的时候试探着拿钱给娘家，见张暮秋好像并不在意，胆子便慢慢大了起来，她不知道家里的钱根本就不是张暮秋挣的，进京以后他生活在蜜罐里，对钱没有概念，家里的钱少了就少了呗，反正一直都会有。
    他的态度让苏梅花认为家里有大钱，拿了没什么事。
    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她被母亲撺掇得一二百块已经满足不了，张暮秋每月的月钱毕竟只有限的，每月八百块，对普通人家确实是一笔大钱，但是别忘了，苏梅花是个大家庭，这些钱摊到每一个人身上，并没有多少钱。
    钱来的太容易，全家都习惯了她每次拿钱回来，一次两次回去不拿钱，家里对她就没有好脸。
    老娘也掐准了她的心思，每次回去，她都破衣烂衫，吃黑馍馍，苏梅花心疼老娘就会问：“娘，我给你的钱呢？”
    苏老娘就会吐到她脸上说：“就你拿回来那俩钱，够干什么的，自己嫁到有钱人家，不管家里的老爹老娘，没良心的活该天打雷劈。”
    换个脑子清醒的肯定不会惯她的毛病，但是没办法，苏梅花就吃她娘这一套，不管什么要求她都会想办法满足。
    家里的钱都拿完了怎么办？在家里闹也没人理她，于是苏老娘就把目标转到了出租车公司，怂恿女儿去带着她的七大姑八大姨到公司要夺公司的经营权。
    上规模的大公司，肯定不吃乡下婆娘的撒泼，再说她们也不过是呼天抢地，唱着歌骂人，具体的措施是一点没有的，刘康等人权当热闹看了，然后报警，警员来了就把这些闹事的人都抓走了。
    还以影响社会治安的名义拘留了四十八小时，这可吓坏了苏家人和他们的亲戚，觉得天要塌了。
    进局子在乡下人来说，是天大的事，苏老娘哪见识过这些，六神无主。
    这些婆娘的家人哭哭啼啼在警所门前闹，也没用，直到拘留时间到了才放人。苏老娘觉得失败不甘心，还想让她们帮自己出头，亲戚们把苏老娘骂了一顿，让她以后不要来害人。
    苏老娘委屈极了，她不就是想去亲戚家弄点钱吗，怎么就害的大家蹲班房，还把亲戚都得罪了，她受了委屈就把气撒在苏梅花身上。
    苏梅花呢，受了委屈就来老张家闹。
    黄氏的身体不好，苏梅花天天这样大闹，张暮秋虽然是个二愣子，也被烦得不行，这时候，毛小鹅出现了。
    她的段位比苏梅花可是高太多了。
    毛小鹅总会挑苏梅花在场的时候，对张暮秋关怀备至，不是送汤，就是送点糕点什么的。
    苏梅花一开始没把丑丑的毛小鹅放在眼里，但是很快就发现她想错了。那不要脸的女人恨不得整个人都贴自己男人怀里，是个女人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于是开始大骂毛小鹅，连带着张暮秋一起痛骂。
    毛小鹅眼泪汪汪地向她解释说:“嫂子，你别误会，大哥累了一天了，我才给他煮条鱼补补身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疼大哥，他太累了。”嘴里说的委屈，她整个人却靠张暮秋更近了，两人恨不得贴在一起变成一个人。
    苏梅花被她气得七窍生烟：“臭-婊子，我的男人要你献什么殷勤，”
    张暮秋说：“你看人家小鹅多懂事，知道心疼自己的男人，不像你整天就知道找我要钱，你给我滚。”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是你老婆，不找你要钱找谁要钱，你是个大男人，要我这个女人怎么疼你，不要脸的东西，我看你就是变心了。”
    毛小鹅狡猾的说：“大哥，嫂子误会咱们了，她可真可怕，自己的男人怎么能随便骂呢，当着外人一点不给男人面子，你天天在外面挣钱多累啊，我真心疼大哥呀。”
    苏梅花看她这幅狐媚的样子，更生气了，冲过来打人，毛小鹅却嗷地一声尖叫躲在张暮秋背后说：“大哥，嫂子真吓人啊，不像我，从来不会骂人。”
    张暮秋被毛小鹅几句话刺激地额头青筋直冒，拽住苏梅花的手重重一甩，甩出了很远，苏梅花摔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哭着爬起来指着张暮秋骂说：“该死的狗男女，狗日的张暮秋，我这就回去告诉我大哥，让他们打死你。”
    张暮秋没阻拦，毛小鹅说：“嫂子怎么能这样，我和大哥什么事都没有，她怎么能这样想我们，我自己没关系，男人家以后要做大事的，名声要是坏了可怎么办？”
    渣女总是一副为男人考虑的模样，张暮秋哪见过这一出，立刻觉得她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女人。
    苏梅花后来果然纠集了她的兄弟来闹事，张暮秋看着莽撞，其实很胆小，关键时刻，还是毛小鹅坚定地站在他面前，指着老苏家的男人轻蔑地说：“你们一家子太不要脸了，结婚几个月，拿了人好几千块钱，想替妹子出头，行，先把人家的钱还回来，老娘才当你们是个男人。”
    女汉子的王霸之气一下子征服了张暮秋这个纯情少男。
    这句话也正好掐住了老苏家男人的软肋，想来硬的？出租车公司好几百口子，他们又不是以一顶百的武林好汉。
    来软的？毛小鹅的嘴就像大刀片子一样，十几个男人也不是她的对手。
    最后刘康出头说：“你们家里的事自己回去解决，以后再来公司闹，还把你们都抓起来。”
    那个年代的人最怕的就是蹲班房，都吓得一缩脖子，进去的人再出来，就是二类分子处处低人一等，谁愿意冒这个险。
    毛小鹅说：“大哥，妻贤夫祸少，苏梅花这样不懂事的女人，以后肯定还要找你闹，家里大娘大爷年纪都大了身体不好，不能再让他们受刺激，你可不能再惯着她毛病了，好担心啊，大哥他人太好了一直纵容她，我看还是让我去你家守着，苏梅花要是敢来，我一定骂得她不敢惹事。”
    神使鬼差的，张暮秋答应了，毛小鹅的计划丝滑的很，一切看起来那么自然。

 第707章 人气儿

    第714章人气儿
    毛小鹅的计划，确实过了张暮秋这一关，但看张秉忠老汉的表情，就知道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老汉是传统的人，他的观念中，老张家几辈子都是厚道人，不能先对不起别人，虽然苏梅花很过分，他也很生气，可是当张暮秋把毛小鹅领上门，他还是气得不轻，这让他以后怎么见儿媳妇。
    毛小鹅担心地说：“我真是尽力了，你爷爷真是个老顽固，油盐不进。”
    “你闭嘴，我爷爷是人善良，自己没用不要扯别的，做得太过分被赶出去的话，我是不会管你的。”
    “我在这个家，可只有你一个朋友，你一定要帮我。”见唯一的盟友要散伙，毛小鹅顿时慌了手脚。
    “那你就手脚勤快点，嘴甜点，这些都不用我说了。”家里的活有保姆干，毛小鹅干啥那俩保姆都觉得她想抢自己的差事，对她没什么好脸色，除了一个张暮秋，所有人都不理她，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待下去，需要很大的勇气。
    走进了客厅，英子拿出书再看，学习机会来之不易，她一有空就要看书，这姑娘确实很努力，黄氏就在一边不停给她送吃的喝的，见他进来，英子对他笑了问他说：“渴了，我去给你倒水。”
    黄氏忙说：“英子，咱们又不认识他，你别管他。”几个月前出去，黄氏还认识他，几个月后回来，最疼自己的人却不认识自己了，关心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黄氏的病又重了，这让他心里难过极了。
    眼睛一直追随着黄氏的身影，希望能突发奇迹，认出自己。
    老汉担心地看着他。
    张卫东笑了说：“爷，我没事，英子你看，我也不想喝水。”
    英子今年十六岁读初三，虽然很努力，成绩却很普通，进到这家后才知道这个家的孩子居然出了两个北大的大学生，心里压力就更大。
    老汉说：“愁死了，你五叔这个不省心的，把好好的家弄得鸡飞狗跳。”
    “爷，这事你就别管了，五叔这么大人了，你能给他娶媳妇，不能替他过日子。”
    老汉叹了口气说：“算了，我不想管他，医生说了，你奶的病要是能回熟悉的环境，环境和熟人刺激，病情可能会好的快点，我一直等你回来想问问你，要不要让她回去试试？”
    老汉和孙子商量，是因为不敢冒险，老家有二儿子和闺女，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但他又想让黄氏早点好过来，来问的意思就是想回去。
    “爷，那咱们就带我奶回去，回去是回去，家里的事你别操心，我二叔和我姑那边，都不省心，别让我奶回去再生气。”
    “回去以后你奶奶要是能被他们气好，也不管我白养他们一场。”
    不过黄氏愿意回去吗，她的记忆停留在过去，怎么会舍得离开英子？
    “这你别操心了，你奶一直想回去呢。”
    黄氏扭头说：“老头子，要回家了？咱们这就走？”
    老汉安抚她说：“没这么快呢，要等一天。”
    “咱们早点回去，老头子，你不知道每天傍晚，天上的云彩上就有人走来走去，他们经常要找我说话，我很长时间没回去，他们都该生气了。”黄氏很突兀地说。
    她的话让张卫东的心里一凉，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张卫东才回京城没时间回去，可又担心老两口自己回去被气着，决定让张老黑和公司的司机一起回去，黄氏生活不能自理，两个保姆也要跟着才行，再加上老汉，一辆车坐不下这么多人。
    老汉感受着大孙子的关心说：“不要这么折腾了。”
    “爷，你们回去是治病的，不是生气的，有他们照顾你们，我才放心。”
    张老黑也劝说了几句，老汉才答应下来，看张卫东的眼神里带着泪花。
    打开电视，扑面而来的就是儿童营养液的广告，他这才恍惚想起，出国前和关月玲联系过以后，这么久都没给她打电话了。
    老二张琳怎么样了？拿起电话想打，拨号的时候，手却按不下去。
    电视里哇哈哈营养液和健力宝的广告不断轮换，虽然起步晚一些，哇哈哈营养液的广告舍得花钱，已经和健力宝一起成了国内驰名商标。
    健力宝去年搭上了奥运会的东风，用最小的代价成就了品牌。估计后来看见了哇哈哈的广告，头脑也被打开了，也学着打广告。
    张姗姗从门外走来笑说：“我就猜你该回来了。”
    这辈子张卫东关心这个，关心那个，真正关心他的人，只有眼前的大姐和几乎形影不离的张老黑。
    这辈子的姗姗，没有生活压力，家庭条件又好，本人又努力，跟上辈子比起来，简直换了个人。
    她走进来见弟弟正在看广告，就说：“饮料厂的销路彻底打开了，厂里开足了马力，生产出来的饮料还是不够卖的，妈在家忙的够呛。”
    “这样啊，那就是说可以换一种卖法了。”说完他想起了一件事就问说：“二姐呢，咱妈还生我的气？”
    “你啊，干嘛气她，你二姐想在家，你就让她在家呗。”
    “大姐你不懂，有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开始就不让她插手，是为了以后免得麻烦。”
    “怎么这么说你二姐，真是的。”
    “行了大姐，这样，你回头跟二姐说，她不是什么都不想干吗？让她去香江，到那里当她的大小姐，帮我看着香江的那一摊子。”
    姗姗吃惊地说：“这怎么行，那边的生意，动不动就是几亿几亿的，她怎么行？”、
    “你小看她了，做事她可能不太行，花钱可是个祖宗。”
    “你到底打什么主意，我跟你说，你不要乱来啊，那可是你亲二姐。”
    “你也说了，她是我亲二姐，我还能害她？”
    姗姗犹豫着，还是给家里打了电话。
    关月玲虽然嘴上埋怨儿子，还是按着张卫东的嘱咐，再没让张琳去饮料厂，张琳这些日子留在家里，照看弟弟妹妹，估计被张卫东说的心里不舒服，一直到现在，每天还都阴沉着脸。
    听母亲说张卫东准备让她去香江，丝毫没犹豫立刻答应了。

 第708章 二小姐

    第715章二小姐
    让张琳去香江是无奈之举，他用尽了办法，张琳却一直在底层提不上来，他本来有意把肉夹馍连锁店交给张琳，可是张琳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学了这么久，什么都没学会，梅姐提起她来就叹气。
    觉得自己辜负了张卫东的请托。
    本来留在皖北的话，把她当大小姐养起来，是最妥当的，可是皖北有张卫东最担心的张琳上辈子的丈夫。
    要是让这两个人这一辈子再碰到一起，一切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重生以来想方设法要避开的人就是他和老三彩霞的丈夫，这两个人简直就是把皖北所有男人身上的毛病加起来再放大一千倍。
    随着张琳的年纪越来越大，这个危险就越来越严重，关月玲要已经说好几次，县里不少人家上门求亲，他甚至都不敢问其中有没有这个人。
    张琳的年纪让他的紧迫感越来越强烈。
    为了全家的安宁，他决定彻底改变张琳的人生，先把她送去香江见见世面，眼界开阔了就不可能看得上皖北的那个前任丈夫，到时候就把她当大小姐养起来，等几年找个靠谱的人家嫁过去，也就心安了。
    没嫁给那个男人，也许她就没有那么坏。
    这辈子的张琳在他心里是最大的定时炸弹，至于老三彩霞，已经去了京城，学习成绩还是那么好，读了高中，再过一年就能参加高考，以她的成绩，读个大学不是什么难事，依靠自己的努力，她就能跳出自己的阶层，过上与上辈子截然不同的生活。
    至于张琳，虽然不努力，但是他已经有足够的钱了，哪怕就是用钱堆，也要给她堆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来，可惜他的这种想法无法向别人吐露，他对张琳的限制让全家人都觉得十分粗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琳听说能自己一个人去香江，高兴地不行。
    关月玲说：“也不知道怎么了，你兄弟和你就像对头星，你是当姐的，就不能让着他点，咱家的一切都是他挣出来的，你自己想想，要不是他，你的日子能过这么好？”
    “又不是我跟他吵，都是他看我不顺眼，我做什么他都看不惯，他眼里从来没有我这个姐。”
    在儿子面前关月玲说的是儿子，在女儿面前她训的是女儿：“你没想想你自己有没有一个当姐的样子，看看你大姐还有老三他们，全世界的好东西，他都恨不得拿到你们面前，不管是吃的用的他都拿你和其他的姐妹一样，这总没偏心，你为什么不想想他是为什么要对你这样？”
    张琳还想说话，关月玲说：“行了，全家都忙得团团转，就你一个人，整天没事不是睡觉就是四处打疯狗，你兄弟既然让你去香江，你就去，到那边乖乖学点东西”
    “行了，我知道了。”张琳最怕母亲的唠叨，能把几百年前做的事抖出来。
    关月玲叹了口气说：“行了，你不想听我还不愿意说呢。”
    管着厂里的一摊子，她已经够忙了，明明隔着天南地北的孩子，还能吵翻天，换谁不头疼，好在家里的孩子，除了张琳，其他的都不用操心，就连最小的张浩康在县城读小学成绩都很好，家里一个周嫂已经忙不过来，又雇了一个保姆来照顾家里的几个小的。
    想到这里，关月玲就会害怕，自己家过的比以前的地主老财还要夸张，旧社会的大地主也不敢像他们这么花钱，到底会不会出事？
    张琳才到香江，何佳怡就带她去了中环的一个豪华公寓，说是张卫东给她准备的，打开门一看，张琳觉得自己进了皇宫。
    一个人住一百四十平的房子，装修更是极尽奢华，吃惊地问说：“我以后住在这里？”
    何佳怡说：“是的二小姐，这套房子已经落在你的名下，你先看一下，车库里还有两辆车，也都是给你准备的，老板的意思是先让你熟悉一下香江，还给你配了两个助理，有什么不熟悉的，你都可以问他们。”
    “助理？我要助理干什么？”
    没等她问出口，何佳怡又说：“还有”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说：“这是汇丰银行的卡，你在香江所有的消费，都使用这张卡。”
    张琳喜欢繁华的繁华的大城市，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到香江生活，本来以为来香江是受苦的，没想到张卫东上来给她这么大的惊喜。
    “买什么都可以用这张卡？”她试探着问。
    “是的二小姐，你先看看房间，我去把你的助理叫过来，他们两个为你提供24小时的贴身服务。”
    说着她走了出去，一会儿身后带着两个年轻女孩走进来，对女孩说：“这位就是咱们的二小姐，你们以后就是她的助理，不管她想去哪里，你们都要陪她去，不过就有一点，绝对不能让二小姐出事，她要是蹭破了点皮，公司都要你们赔偿。”
    说着又对张琳说：“二小姐，她是珍妮，她是詹妮弗，你有什么事以后都让他们去办就行。”
    这两个女孩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都让张琳自惭形秽，但是两人却弯腰向她行礼说：“老板。”
    张琳随便表面上惊讶，心里却高兴的很，何佳怡笑了说：“二小姐，你以后习惯就好了，他们俩都很听话的，对香江也十分熟悉，你想去哪里，他们都知道。”
    她没说的，这两个人其实是女保镖，功夫而且很高，能应对一切突然的事故。
    何佳怡又交给她一个小小的机器说：“二小姐，这是咱们公司的新产品，香江的年轻人人人都想要一台，我把我的号码输入在里面了，你要是有什么事他们俩办不了，就给我打电话。”
    张琳茫然地接过来，何佳怡说：“看来你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回头他们会告诉你怎么用，我先走了，有事千万联系我。”、
    她走后，张琳跌坐在沙发里，做梦一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真的吗？

 第709章 名媛千金

    第716章名媛千金
    张琳不知道她兄弟葫芦里卖什么药，前面一直试图控制她，现在却忽然大发善心，对她这么好？
    不对？
    他一定有什么阴谋。
    “会不会接下来就让自己死命干活？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她立刻坐直了问珍妮说：“我每天要做什么？”
    “二小姐，您是名媛千金，千金小姐是不做事的。”
    “啊”张琳楞了一愣，她现在很想把张卫东抓过来问他，到底打什么鬼主意？
    把自己嫁给瞎子瘸子还钱？
    好像也不会，香江的大房子和汽车，哪怕就是把她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她空洞的脑袋里，想不了那么复杂的东西。
    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四点半，她说：“我饿了。”
    珍妮说：“二小姐，隔壁开了个中餐厅，听说那里的菜品十分精致，不如您去试试？”
    餐厅？
    张琳还没有消费的习惯，在内地的时候，还在提倡艰苦朴素，全家就连张卫东，放学回家都是回家吃的，吃个晚饭，就要下馆子？地主都不敢这样想。
    但是她不想让珍妮两人看扁，举着手里的卡问说；“这张卡可以用吗？”
    珍妮笑说：“二小姐，您的这张卡，是汇丰银行最高级别的会员卡，不限额的，香江任何场合都可以拿来使用。”
    “那咱们去试试？”她想，要是不能用，大不了打电话给何佳怡，这个女人是她兄弟的手下，应该不会不管自己？
    她爬起来要出门，珍妮却提醒她到地下室，她还不解去地下室干什么，但是自己既然是二小姐，得端着点架子。
    于是很矜持地点头答应了，三人来到地下室，珍妮按了一下手里的钥匙，一辆车灯就亮了起来，随后示意她往那辆车走，张琳傻乎乎地问：“去干什么？”
    “名媛千金是不走路的，出行都有车和司机，二小姐，我就是您的司机。”詹妮弗说。
    张琳的虚荣心得到了从没有过的满足，她哼了一声坐上了车，珍妮坐到了副驾驶，她一个人坐在后座宽大的座椅。
    詹妮弗回头说：“二小姐，到餐厅大概五分钟，请您休息一下，到时候我会叫您。”
    车子开出了大楼，张琳看着窗外匆匆倒退的大楼和街道，更觉得今天的一切都不像真的，很快车子就停了下来，詹妮弗打开车门说：“二小姐到了。”
    张琳走下车，看着眼前豪华的大楼，金光闪闪的大招牌在霓虹灯下熠熠生辉，吃个饭就要到这么好的地方？她差点拔腿就走，迎宾已经迎了上来，她就像是被人架着一样，不由自主地进了大厅，珍妮说：“我们小姐不喜欢人多，我们到顶楼。”
    电梯来到顶楼，果然清静了很多，舒缓的音乐，人们的脚步都变轻了，引导着她来到靠窗的位置，张琳坐下后看了看窗外，不得不说，顶楼窗外的景色，真是太美了。
    服务生又拿来菜单，张琳打开一看，中英文版的，就看到价钱她吃了一惊慌忙收起来要走。珍妮说：“二小姐，这里的菜都是最顶级的大厨亲自动手的，您尝一尝，一定会喜欢的。”
    张琳心说：“我是喜欢，可是更要命，最便宜的一道菜都是二百多块，我这饭量一顿下来得花多少钱。”
    再想装矜持也装不下去了，她终于问说：“我可没那么多钱”说完她满脸通红，今天丢人算是丢到家了，早知道不听这两个妮子的话了，别人说什么我就是什么，前面装的都白装了。
    珍妮的脸上却一点嘲笑的神色都没有，而是说：“二小姐不用担心，您带的那张卡，是不限额的，不管在哪里，都能用。”
    张琳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张卡，她是从内地来的人，一直觉得真实捏在手里的钱，才是真的钱，那张薄薄的卡片，真能当钱用？
    但是事情已到了这个程度，后悔也晚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
    挑了二道最便宜的菜，皖北人的习惯热情，她还问珍妮两人要不要一起吃，两人摇头说：“二小姐，您不用管我们。”
    一顿饭把张琳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她已经做好了等会给何佳怡打电话的准备，反正丢人是丢到家了。
    顶楼的客人并不多，一会儿又来了三个年轻人，这三个人衣冠楚楚，看了看张琳这边，珍妮低声说：“二小姐，这三位都是香江富豪的公子。”又仔细把几个人的来历说了一遍。
    张琳哪知道什么香江富豪，知道对方有钱就好了，她觉得这三个人长得都很好看，于是就多看了几眼，没想到有一个年轻人走过来问：“小姐，你真漂亮，可以交个朋友吗？”
    张琳立刻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这个人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没好气地说了声：“流氓。”
    那人笑了说：“对不起，让你误会了，不过我没有恶意。”
    张琳没再理他，珍妮说：“先生你走。小姐不习惯和陌生人说话。”
    年轻人耸耸肩走了，回到座位上还不时回头看她，张琳被看的心头火气问说：“我脸上有东西吗？这几个人怎么像是在笑话我？”
    珍妮忙说：“二小姐，这些人你不想理就别理他们，你很好没有问题。”
    张琳这才低头吃东西，珍妮和詹妮弗她看不出来，别人一看就是女保镖，香江能雇得起这种保镖的人家，都是最有钱的那一批，这几个年轻人虽然也有点小钱，可他们的身价比起顶级豪门来，差了很多。
    今天张琳出现，这些人马上想认识一下，想看看以后有没有合作的机会，最好能人财两得的那种。
    可惜张琳一直还深陷在待会能不能付账的恐惧中，哪有心思认识他们。
    饭菜很可口，张琳吃到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吃完她拿出了卡，惴惴不安地要结账，服务生什么都没说接过去，那三个年轻人离得很近，清清楚楚看见了那张卡，都吃惊地长大的嘴巴。
    张琳伸着脖子像是等待着判刑，不一会儿，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快步来到面前说：“您是张家的二小姐，您能来我们真是太荣幸了，饭菜还合您胃口？”

 第710章 由俭入奢易

    第717章由俭入奢易
    张琳惊讶地抬起头很直接地问：“你是谁呀？”
    中年人忙解释说：“不好意思二小姐，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听说你今天光临小店，我们真是太荣幸了，饭菜还合您胃口。”
    “哦，挺好的。”张琳不好意思说自己前面一直担心付不了账，吃的时候也是食而不知其味，好奇这个胖子又不认识自己，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殷勤？她弄不明白。
    胖老板说：“二小姐喜欢就好，我们等两天还要上几道新菜，到时候请二小姐务必来尝尝。”
    张琳答应了一声，胖老板递过张琳的卡说：“二小姐光临小店，使我们的荣幸，怎么还能让你结账，今天这顿我请了，以后欢迎常来。”
    这种热情来的太突然，张琳接触的人不多，不管是皖北还是在京城，大家都平等的关系，从没有人如此殷勤，今天这个胖子明明是个大老板，还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这都是为什么？
    因此接过卡的时候，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珍妮看出张琳不善于处理这种人际关系就说：“老板，那谢谢你了，我们二小姐今天才到，有些累了要早点回去休息，我们先走了。”
    好好好，那二小姐请便。胖子善解人意地说。
    张琳被他的奉承弄得人有些飘飘然，这个胖子看起来还是个有点社会地位的人。
    开始的三个年轻人从张琳拿出那张卡起就露出懊恼的表情，这些人精眼睛多毒，一眼就看出，这种卡，全香江怕是不超过十张，早知道她身价这么高，好好聊几句说不定已经拿下这位富豪千金了？
    张琳哪享受过这种奉承，在内地，她只是普通人，还需要用自己的劳动赚生活费。
    想不到来了香江以后，身份立刻就变成了人人羡慕的老张家二小姐，所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后，立刻就变得恭恭敬敬，被人捧着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一时间，张弟弟张卫东那张讨厌的脸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原来他这么强。
    上了车以后，张琳才放下了架子，问珍妮说：“这个人是谁，他认识我弟弟吗？这么好居然请我吃饭？”
    “二小姐，可能是这位老板想和咱们张先生合作，一顿饭而已，你感谢过他了，就可以了。”
    张琳心说，你还真是不客气。
    回到家，张琳这才开始在自己的地盘巡逻，这里的地面能照的见人影，电视机大到离谱，冰箱洗衣机的样子她见都没见过，珍妮说：“二小姐，您的家具家电都是特制的，市面上花钱都买不到。”
    听到这里，就连张琳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配享受这些好东西吗？
    不过当她泡在浴缸里，发现按摩浴缸真是太舒服了，有钱真好，什么好东西都能买到，足足泡了二个多小时才恋恋不舍地出来，洗完澡她又准备收拾，珍妮又说：“二小姐，你不用动手，这栋房子每天都有清洁工来打扫。”
    张琳觉得三观都受到了挑战，原来书本说的都是真的，有钱人真的什么都不用做。
    真正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好生活。
    香江的生活，好是确实好，但她心里一直不安，觉得张卫东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等着自己，不可能让自己过舒心日子。
    第二天一早，珍妮就来敲门说：“二小姐，田菲菲小姐来找你，她说张先生给你安排了礼仪课，要等你一起去上。”
    “田菲菲？”
    “是的小姐，就是大歌星田菲菲小姐，她是张先生公司的娱乐明星，估计是受张先生的嘱托，带您学习香江的社交礼仪的。”
    张琳激动极了，她可是田菲菲的粉丝，一直都听说田菲菲和弟弟很熟悉，可惜她和弟弟的关系没好到无话不说的地步，没本事让弟弟介绍田菲菲给自己认识，今天田菲菲却主动上门了。
    她马上穿上睡衣走出来，田菲菲就说：“张琳你好啊，听说你来了，昨天我就想看望你的，但是又想你才到香江，一定想休息休息，就等到现在才过来。”
    “谢谢，你好”张琳只会说这句话，她觉得自己太丢脸了，见到大明星话都说不出来。
    田菲菲想必是看出了她的局促便笑着说：“还不习惯这里，等呆的时间久了，熟悉了就好。”
    大明星还这么平易近人，张琳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起来，已经能和田菲菲勉强对话。
    “张琳你不用急，我才来香江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慢慢习惯了就好，张卫东和我说了你的事，让我替你安排在香江的生活，我就想了，让你先学习粤语和英语，当初我也是这样过来的，你看行不行？”
    大明星都要学习，她有什么不行的，张琳自然也是满口答应。
    张琳开始了香江的富豪千金生活，田菲菲按照自己的生活轨迹，安排张琳的学习生活，张琳觉得人家大明星都学习，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偷懒，她慢慢的开始熟悉香江的大小姐生活。
    在香江呆的越久，她越能感觉到弟弟的影响力，田菲菲和陈翔这样的大明星经常陪她。
    很多高档场所听说她是张卫东的姐姐，老板都会专门出来，把她作为最尊贵的客户。
    大牌服装店每次出新款，都会有专人送上门让她先挑选，虽然才来了不久，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习惯了拿张卫东给她的卡付账。
    那张卡到底刷掉了多少钱，一开始她还能记得，但随着越用越多，她已经刷到麻木了。
    有时候，她睡到三更半夜想起这件事，就会从心里感到害怕，消费数字要是让母亲关月玲知道了，估计能拿刀劈死自己都不解恨，吃个饭能花几千几万？买件衣服能花几万几十万，这些钱，没有人跟她算。
    有时候她也会问自己，一开始来香江的时候，花了几百块吃顿饭，她都心疼了好几天，可是现在我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拿钱不当钱？
    于是她一边心怀恐惧，一边不断创新着花钱的记录，转眼来到香江，已经一个多月。

 第711章 拉清单

    第718章拉清单
    何佳怡这天很突然地出现在张琳的面前；一开始她出现过一次，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张琳也乐得她不来。
    “二小姐，来香江一个月，过的还习惯？”她的语气很平静，就像两个朋友拉家常似得。
    “挺好。”张琳警惕地看着她，她有一个直觉，今天这个女人不会让自己舒服。
    “确实挺好，二小姐现在已经是香江顶级名媛圈的一员，很多人都注意到你了。”这话张琳也听不出是好还是坏。
    何佳怡走进房间，很自然地坐下来说：“坐啊，二小姐，别客气。”也不知道是谁的家，她反倒更像是主人。
    “你怎么来了？”
    对方的气场太强大，没理她。虽然明知道是弟弟的手下，不会怎么对付自己，但她的心里却莫名惴惴不安起来，毕竟这一个月以来，她什么都没做，整天就顾着吃喝玩乐了,心虚的很。
    珍妮端了杯过来说：“何小姐请喝水。”
    “谢谢。”
    “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吗？”张琳不喜欢受压制，直接问了出来。
    “二小姐，你来香江到昨天刚好是一个月，感觉怎么样？”
    “还好。”她答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何佳怡忽然笑了说：“二小姐对我有敌意，你放心，咱们可没有什么冲突，放松点。”
    说完不见张琳回答，她也不在意，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说：“月底了，这是二小姐上个月的消费账单，我想来核实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误差。”
    听说是账单，张琳心里咯噔一下却说：“好，你说，我听着。”
    “二小姐上个月7号来香江，到这个月6号，正好三十天，现金总共花费一百三十六万港币。”
    这个数字让张琳强作镇定的心脏剧烈跳动，我竟然花了这么多钱，都干什么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何佳怡放下单据笑着问张琳说：“二小姐别担心，港币便宜点，兑换成人民币的话，没有这么多，你知道港币对人民币汇率？”
    张琳哪会关心这些，她只管开心得拿着卡去消费，去购物，去玩，谁让张卫东不说清楚一个月花多少呢，这都是他的错，嗯，就是这样。
    那边何佳怡自顾算起帐来。
    “一百块港币兑换37块2毛人民币，一百三十六万港币兑换人民币59万零六千块，二小姐可能对钱没有什么概念，我这样跟你说，你在京城住的那个院子，一套二万块，你一个月的花费，大概能在京城买同样的四合院30套。”
    张琳听完心里一沉，张卫东这个卑鄙的男孩，一开始不说清楚，让自己随便花钱，现在给自己来拉清单，难道是想让自己还账？这么多钱，我怎么还的起？她不由心慌意乱起来。
    何佳怡又问：“二小姐听到这些数字有什么感想？”
    “我有什么感想，他给了我一张卡，我花了，现在他又舍不得了，不就是这样？”她大声质问道，这一点像极了老家的二叔张良明，倒打一耙的本领无师自通。
    “二小姐，你想多了，老板还不知道，不过你花的钱是公司的，我肯定要来问问，每一笔投资公司都会想要一个回报，你觉得公司对你的投资有什么收获。”
    “收获？
    她有什么收获，知道这张卡可以无限制刷以后，她从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敞开来刷，吃饭必须要去最豪华的饭店，吃的是最精美的食物。穿的全是大牌，首饰金表还都没舍得买呢，不然花的更多。
    但是你要问收获？那就没法好好聊天了。
    张琳只觉得又羞又怒，觉得自尊受到了冒犯。
    何佳怡又说：“二小姐，其实还有几笔支出你不知道，索性我都说给你听，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她拿着账单的样子，像极了样板戏中的黄世仁找杨白劳要债的样子，还不起就要拿喜儿抵债。
    现在并没有喜儿，她不就是那个悲惨的喜儿？
    “你住的房子，老板购买的时候，是一千二百万；你的两辆车，一共三百二十五万；房子的物管理费，每月三千五百块；水电清洁等开支，每月共一万五千块。还有珍妮和詹妮弗的工资，四万块，还有一些小的支出，每月估计还有五千块。也就是说二小姐每月除了房子，上个月总支出467万。”
    张琳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她从没想过这些生活代表了什么，被何佳怡这么一算，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一个人一个月，花掉了皖北全县的钱？
    那些平时觉得有点好用的东西，居然这么花钱吗？
    一时间她被这个数字吓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二小姐，二小姐，你没事？”
    张琳摇摇头说：“我没事。”
    怎么没事，一个月花了这么多钱，张琳被人说到当面，心里又气又怒。
    “二小姐，你现在知道，老板对你是好是坏了？”
    张琳的眼皮子不觉垂了下来。一切都晚了，她花了弟弟这么多钱，老母亲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她还有什么脸回去？
    她的脑海里飞快的运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
    “二小姐以后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
    “二小姐，我倒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张琳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得慌忙说：“你说。”
    “二小姐现在估计也不能回内地了，花掉的这些钱，如果你真回去的话，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是不是？”
    话虽然很刺耳，张琳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成承认。
    “这件事我可以暂时不跟老板说，不过我有个要求，我希望二小姐以后能好好工作，能力上去了，以后自己帮老板管一家公司，那时候再还上这些钱，是不是就容易很多？”
    这个解决办法，让张琳觉得身上忽然背了一个沉重的负担，何佳怡又说：“工作可能有点辛苦，不知道二小姐能不能受得住？”
    “我不怕吃苦。”
    随后张琳被安排进了一家公司，开始了香江的打工生涯。

 第712章 权势的重要性

    第719章权势的重要性
    钱不是自己赚的，就不懂得如何使用，穷人乍富说的就是张琳这种情况，她骨子里的虚荣注定了做什么都不能脚踏实地，珍妮和詹妮弗就像古代花花大少身边的狗腿子，不断怂恿她去各种高档消费场所，他们为什么这样做，这都是上面的吩咐，让张琳用另类的方式见识各种世面。
    这两个人都在控制之中，为了这个二姐，张卫东真是用尽了心机，这样做一是因为他有足够的经济实力，能够允许张琳试错重来；二来就是他有丰富的江湖阅历，看透了人性的黑暗面，张琳这种人不下一记猛药制住，性情是很难改变的。
    这两个女保镖，暗地里还为她赶走了不少的是非，所有想贴近张琳、心怀叵测的人，都被他们用各种办法赶走，当然这些动作张琳是看不见的，她到现在还以为香江对她充满了善意。
    你要说张琳对花这么多钱完全不知情，那也不可能，她好歹也是个高中生，又不是不识数，每次花钱的时候，她的心里其实都在打鼓。
    但是珍妮两人给了她一个错觉，好像香江人都是这么生活的，张卫东给她的卡又没有限额，她要是心疼不敢花钱怕被人看不起，至于花掉的钱，到时候问起来，一推六二五说不知道就行了。
    这就是一个女人见过世面的好处了，张琳现在还只是个村姑，她以为花钱这件事自己藏得很好，其实哪可能藏得住。
    张琳拿着这张卡，就和忽然中彩票的人心情差不多，不知道该怎么花？穷人中了彩票为什么都守不住，很多人都在半年之内把钱败个精光？
    穷人一直活在底层，受尽了人们的白眼和屈辱，有钱以后，这些原本对他白眼相向的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对他阿谀奉承，心智不坚定的人哪经得住这些。
    张琳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现在有机会做回小姐，她第一时间便是顺水推舟，谁都不想当丫鬟。
    张卫东算的很准，一个月时间，她陷得还不够深，坏的还不够彻底，现在把她拉回来，还有羞耻之心，心智还没完全陷进去，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犯了错就应该补救。
    何佳怡一边跟张琳算着帐，一边暗暗羡慕她，命可真好啊，如果换个香江普通家庭，一百多万就是灭顶之灾，全家都能被张琳拖死，很可能一辈子爬不起来，但是现在呢，这么多钱居然只是学费，专门用来拯救一个不争气的家人。
    除了感叹同人不同命，还能怎么办，她家的条件其实很不错，如果她当初花这么多，她的家也会立刻崩溃。
    这是明晃晃的阳谋，只要张琳自己不上钩，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现在把柄被人捏住，她人也老实了，认命地听从何佳怡的安排，上个月还是张家的二小姐，这个月就变成了打工人张琳，生活不断和人开玩笑，不过这种玩笑有的家庭玩的起，大部分的都玩不起。
    因为一个月的纸醉金迷付出了代价，终于能踏踏实实地打工，不过公寓还是她住着，车还是她开着，她的生活水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和同事一起去茶餐厅吃饭，量入为出，开始懂得比较物价，跟她一组的李姐，工资比她高很多，日子还是过得很节俭，她问原因李姐就苦笑说：“你还年轻，没有家庭的拖累，我家四口人，男人不工作，老人年纪大了，孩子在读书，家里花每一分钱，都是有用处的。”
    接触了香江普通人的生活，张琳才知道香江人并不是人人都有钱，每个人都是计算着过日子，想起上个月自己的胡天黑地，不禁感慨自己的生活有多幸运。
    她对张卫东的怨恨，工作以后，慢慢转变，回想起以前的自己，经常会羞愧。
    张琳的生活慢慢进入了正轨。
    伸向小米电子的黑手被斩断以后，特区工厂生产恢复了。
    张卫东也终于在全球的期待中，召开了全球经销商大会。
    他的本意是在特区开的，但是很可惜，国内bp机还没上市，这次面对的主要是国外的代理商，最后还是定在香江。
    张琳发现公司这段日子忽然变得好忙，问了才知道原来是自家的call机生意，这东西一开始张卫东有意无意的饥饿营销，几乎人人都想拥有一部，在香江的火爆引发了全球的需求。
    李姐是张琳的组长，带着她们忙得团团转。
    阔别了近两个月，张琳终于又看见了自己的弟弟，不过现在她在人群之中，弟弟被很多人围着，这些人都是公司的大佬，她根本就没资格靠近的那种。
    张卫东好像在人群中发现她了，似乎还笑了笑，人群不禁都顺着大老板笑的方向看过来，张琳这边都是女的，李姐推了推她说：“张琳，大老板好像对你笑呢，他是不是看上你了，快把握机会呀。”
    另外两个女同事对两人翻白眼说：“就她那样的，大老板能看上她，大老板刚才明明看的是我。”
    张琳心里冷笑，却温和地对那俩人说：“是的，是看你们的。”
    心里却在说：“被他看上了难道就是什么好事，他的脑子能把你们玩得团团转。”
    同事们嘻嘻哈哈，对着几个女人开玩笑说：“以后你们谁要是做了老板娘，可别忘了我们，苟富贵勿相忘啊，大家毕竟都是一个战壕的同事。”
    李姐肯定地对张琳说：“我觉得大老板刚才看的就是你，你们年纪相仿，估计是看你长得漂亮，你可要抓住机会啊，别让那么女人占了便宜。”
    张琳心中好笑，只能笑着点头说好。
    公司的领导也走了过来说：“张琳，等会你跟我上台，帮老板做点事。”
    张琳只好硬着头皮说好。
    那俩女同事见状说：“老板，大老板刚才看的是我，你弄错了。”
    这家公司并不是张卫东旗下的，而是一家专业的服务公司，把张琳安排在这里，是因为这家公司的业务大部分来自张卫东的公司。
    女同事不知道，但是大老板却清楚记得，张琳就是他们的大金主安排过来的，现在张卫东明晃晃地对张琳笑，大老板一下就知道他看的是谁。

 第713章 全球经销商大会

    第720章全球经销商大会
    虽然那俩女同事觉得自己更漂亮更时髦，可老板还是坚持让张琳上去做服务。
    张琳这边却不情愿去看张卫东的脸色，求对老板说：“老板，他们想去就让他们去好了。我就不去了。”
    老板寒着脸说：“大老板是咱们最大的客户，要是服务不好他，咱们公司一年的日子都不好过，我不管你什么来头，今天一定要你去，再推三阻四的，对你不客气。”
    李姐忙劝说：“老板说话了，张琳你去。”
    张琳不情不愿走上台，上台就木呆呆地站着，她的老板在台下气得直跺脚，但是没办法，他没资格上台。
    台上认识张琳的还有沈奇宁，何佳怡两人，但两人见张卫东不动声色，也就没说什么。
    张琳的公司同时开始叫她去做这做那，看着坐在正中间笑吟吟的弟弟，张琳的自尊心又一次受到了伤害，弟弟高坐在台上，姐姐却于鏊当服务员，也好生气啊。
    公司的人哪知道她复杂的内心，总是有意无意地把她往张卫东面前推。
    这情形沈奇宁和何佳怡看的清清楚楚，心中暗笑，张琳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对弟弟发脾气，只好听任着公司领导的吩咐，一会送水，一会送笔之类。
    她现在怎么看张卫东怎么不顺眼。
    张卫东看着二姐在自己面前忙忙碌碌，丝毫没有让她歇下来的打算，只觉得十分好笑。
    今天的代理商来自全球发达郭嘉，普利达传呼机海外定价比香江上涨了百分之三十，虽然价格已经到了离谱的境地，经销商还是很踊跃，为啥，赚钱啊，全球的科技杂志都在推这款传呼机，不知道多少人想马上拥有，谁会跟钱过不去。
    今天现在采用的是竞标的方式，以郭嘉为一个标，来得都是大公司，都想多拿几个郭嘉，掌握销售渠道。
    这场经销商大会其实准备了很长时间，虽然小米电子在国际上还是新丁，但是产品却已经打出了响亮的名号，张卫东之前开足了马力生产，为了的究竟是应对目前的状况。
    他只要把握好大方向，下面的事自然是有人在做的，他坐在主席台，陈春先和沈奇宁陪坐着，台下的经销商都用热切的眼神看着他们。
    陈春先看着台下不同肤色的人感慨地说；“我真没想到啊，咱们的产品这么快就站上了国际舞台。一家公司能做到这种程度，真是为国争光。”
    张卫东却说：“陈老师，咱们要记住今天，因为今天是咱们普利达传呼机的最高光时刻，传呼机的虽然有门槛，国际上的大厂只要拆解了，很久就能复制出来，咱们的优势我估计不会超过一年，就会被国际上的同类产品赶上，甚至超越。”
    陈春先吃惊地说：“不会？”
    “电子产品的更新迭代一直是最快的，他们会在最快的时间做出更时尚的外观，开发出更多的功能，而且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传呼机只是一个过渡产品，将来的通讯市场必然是直接通讯的市场，你看，要不了多久，同类的产品就会追上来，到时候利润会被逐渐挤干，整个市场会一片混乱。”
    “那怎么办？投入这么大研发财力，赚钱只有短短的一年时间？咱们不是太亏了吗？”
    “至少咱们占据了先手，咱们能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获取最大的利益，抢占整个市场，后来者哪怕产品做得比我们更好，渠道和口碑都被咱们占据了，他们也没办法赶上，这就是我先不开发国内市场，开发国际市场的最大原因。”
    “商业上的事我不明白，但是听你的一定没错，该怎么办，你尽管说话。”
    主持会场的主持人控场，他先是说了一遍代理商的规则，交一大笔保证金，承诺的销量达到了，保证金三年内全额退还，销量每季度公司都会审核，两次不达标就会直接取消经销商资格，保证金抵扣承诺的销量，剩余金额返还。
    这条件在陈春先看来是十分苛刻的，他以为这些人不会答应，但是他马上就发现他错了，每一个郭嘉的市场，经销商的竞争都很激烈，代理商价格也节节攀升，一开始定价一千万美元，陈春先就已经觉得是天价，可是后来居然涨到了三千万美元，一些小郭嘉的也涨到一千五百万以上。
    陈春先从来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有这么多钱，通过张卫东的这场营销，今天哪怕就是保证金也是很大的一笔，至于货款账期也只有半个月，不然就会在保证金扣除，经销商想要拿货，就必须把保证金补足。
    张琳听着台下此起彼伏的声音，都是以千万美元为单位的，不由想起了自己的薪水，她在这家公司每月的薪水是六千多，折算下来正好二千人民币工资，这还是她不需要租房才能勉强够生活，如果租房，这点钱都不够现在住处的租金。
    因为工作的地方很近，她上班基本也不开车，油费也节省下来了，以至于同事们都不知道她的底细。
    虽然钱不是很多，但是给她吃饭买生活用尽基本是足够了的。一直都知道张卫东有钱，她哪想得到张卫东居然这么有钱，工作一阵子后，她已经不是皖北的单纯女孩子，知道自己之前花掉的钱代表着什么。
    所以现在她的心里很复杂，既为能干的弟弟骄傲，又因为他对自己不闻不问生气，张卫东注意到她的眼神，却像是没看见似得，只顾着和边上的人说话。
    张琳气得牙根痒痒，这要是在家，她早就上去揍人了，但是这里可不是皖北老家，她只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弟弟张卫东却是最大的大老板，所有人都要供着求着的，她要是敢动手，一定会让不少人惊掉下巴。
    她的兄弟不是故意要冷落她，而是因为竞标现场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忙了一个多月的经销商大会，就要见到真金白银地收益了，现场国内外记者也纷纷举起了闪光灯。
    张卫东和他的传呼机，一时间站在了国际风口最前沿。

 第714章 大卖

    第721章大卖
    张琳的老板，一直关注着台上的张琳，见她居然敢好几次恶狠狠瞪大金主，急的直跳脚，在台下吩咐公司的工作人员上去警告他。
    这一切的小动作，张卫东坐在台上其实都看的很清楚，他的心中其实是松了口气的，张琳今天这样被人逼着，换做以前的她，早已不管不顾拂袖而去，现在却能硬着头皮留下来，说明已经成长了很多。
    看来生活给人的教训，远远大于家人的说教。
    普利达传呼机的全球代言人田菲菲和陈翔出现的时候，场上的气氛到达了高潮，西方对男歌手的接受度更高，两人的英文专辑，最终田菲菲来到了第三位稳定下来，已经蝉联了一个月。
    至于陈翔的专辑，就更厉害了，占据足足榜首三周，这让整个花人世界沸腾了，就连内地的报道都提了好多次。
    英文专辑的热度又带动了他们今年新发的中文专辑销量，两人的名气又上升了一个台阶，毋庸置疑的顶流。
    跟来宾互动之后，田菲菲就在台上看见了张琳，这阵子她因为宣传专辑全世界跑，没能陪张琳觉得挺对不起她，准备向她道歉。
    张琳慌的不行，田菲菲今天要是真跟自己打招呼，自己以后还怎么在公司工作？
    张卫东一直在关注张琳，见田菲菲出现，慌忙招呼张琳过来站在自己边上。
    田菲菲自然没能去打招呼，场上太乱了，两人没有时间多做交流。
    田菲菲还是没来招呼，张琳松了口气，却又十分失落，她的老板看了却很高兴，他清楚看见是张卫东派人把张琳叫过去的，也就是说张琳还是入了大老板的眼。
    经销商大会今天一天是开不完的，流程走完，就开始了晚上的晚宴，张卫东这才向田菲菲解释了张琳的情况，老实说就连大明星田菲菲听了张琳一个月的花费，都大吃一惊，她是个对物质没有太大欲望的人，张琳才从内地来，一个月花掉这么多钱，确实够惊悚的。
    大会散场，张卫东对张琳说：“这阵子表现不错，继续加油。”
    张琳哼了一声，不愿意理他，这样子又被她的老板看到，走过来大声训斥说：“你怎么回事？大老板跟你说话，你就什么态度，以后要是再这样，你就给我滚。”
    张琳当着弟弟的面，很不服气，想要张口争辩，但听见张卫东说：“老魏，你的手下有点不懂规矩。”
    说了这句话，他就被经销商团团围住，询问代理资格的具体问题。
    他明白，不用多说，只要他的这一句话，张琳回去就能喝一壶。
    张琳虽然没想那么多，但却知道这句不是什么好话。
    老魏点头哈腰的说：“是是是，张先生对不起，回去我一定教好规矩再让她出来。”
    说完就恶狠狠瞪着张琳，大老板这边受的气，回去准备撒在张琳的身上，张琳被他眼神看得莫名打了个寒颤。
    田菲菲和陈翔只是露了个面就走了，她专门抽空和陈翔说了一下张卫东的交代，于是两人再看张琳时，也像张卫东一样就像陌生人，这让张琳心里委屈不已，她一直以为自己和田菲菲是好朋友呢。
    张卫东不让她找自己，她就真的不找自己了。
    没想到田菲菲也是个现实的女人，知道张卫东不喜欢自己，她就立刻变了脸，至于陈翔，她是从来都没奢望过的，身份太高了，没有期待所以就没有失落。
    一天的工作结束以后，她扭头看见弟弟前呼后拥地走进了豪华酒店，而她呢，孑然一身，还饿着肚子，忽然莫名很想哭。
    在家的时候，只要自己一个不高兴，母亲就会问她怎么了，而现在她满肚子的委屈，却没有一个人关心，一瞬间她有种回家的冲动，念头才起，她就想起何佳怡鄙夷的眼神？真要不管不顾回去，张卫东立刻就会知道自己花了那么多钱的事，那可是自己的死对头，她就是回去了也没有好日子过。
    她到现在还觉得这件事能瞒过张卫东呢。
    一时间她看着街上的霓虹灯感伤不已。
    独自走了几步，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再叫：“张小姐，张琳你等一下。”
    回头一看，是她的组长李姐，李姐举着手里的一个纸袋说：“大老板让我交给你的，说是看你没吃饭，特意吩咐给你的。”
    她楞了一愣，接过来说：“谢谢李姐。”
    李姐却说：“我只是个跑腿的，是大老板关心你。”
    张琳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奇怪的味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她随手接过来，李姐却幽幽地说：“张琳，你好自为之。”说完走进了黑夜中。
    张琳被她说的糊里糊涂，回到家打开一看，是晚饭和甜点，看着这份忙碌了一天才得到的关心，她忽然噗嗤笑了说：“臭小子。”至于李姐他们的误会，她才不在乎。
    张卫东打了个喷嚏，沈奇宁说：“咚咚你没事。”
    “没事姑父，陈老师，咱们继续。”
    第二天张琳直接出现在会场，她发现公司的人对她客气到陌生。
    她想帮忙做什么，就连一向尖酸的老板都慌忙说：“不用不用，张琳你再一边休息就行，等会大老板就要来了，你服务好他就是咱们公司最重要的工作。”
    职场没有秘密，想来是昨天大老板派李姐给她送礼物的事，全公司都知道了，老板那张别人欠他几百万的脸，看张琳的时候，简直就是谄媚。
    张琳心中生出一股快意心说：“要是你们知道你们口中的大老板，是我兄弟，眼珠子会不会崩出来。”
    今天才是经销商大会的正题，发达郭嘉市场竞价正式开始了。
    张琳只在最后听到一个天文数字，光是保证金就收了五亿四千万美金。
    第二天香江的媒体铺天盖地报道了普利达call机出海的胜利消息。
    对于富豪们来说，赚钱不难，但一个小小的电子产品仅仅是保证金就收了这么多，张卫东这个小小的少年，又一次刷新了人们的认知，原来他的本领不止是在股市上赚快钱。

 第715章 心结解除

    第722章心结解除
    在一个全新的行业里赚了大钱，还是持续赚钱的行业，跟所有人都没有竞争关系、还逼格满满，老实说对这个新产业动心的人不少。
    但是一打听下来就傻眼了。
    电子产品这个东西，在这个年代还是高科技，从业的人很少，投入大见效慢，有一定的入门门槛，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
    就象张卫东，他虽然是重生者，如果不是抓住了陈春先这位大佬，也只能等着这个行业起步以后，再慢慢挖人来做。
    传呼机从无到有，几乎整个供应产业链都是自己培养的，陈春先在其中耗费了巨大的心力，每个环节的人都只会做自己这一块，就算某一个环节被挖走作用也不大，想要山寨不是那么容易。
    所以现在眼红是眼红，自己也只能干看着。
    小米电子最要防备的是国外的大厂不是国内的跟风者，这些外国厂商，有技术有钱，所以他才开了全球经销商大会，第一时间抢占国际市场。
    等到大厂拆解出来他的技术，他又有新产品出来，只要保证永远站在时代的尖端，让同行追赶，赚钱就不难。
    经销商大会以后，他又去探望了几位富豪老朋友，这些人一步步看他起家，一步步看他做大做强，走到所有人的前面，除了感慨世界上原来真有天才，还能怎么办？再说这孩子有情有义，有钱也带着大家一起赚，这份胸襟谁能比得上。
    小米电子的全球策略启动之后，扩大生产规模就是势在必行，这件事他准备回去之后，找荣先生商量。
    经销商大会上，张琳自从见识到了张卫东的威风，一直都没从震撼中醒过来。
    虽然一直知道弟弟能赚钱，但是和亲眼所见不同，张琳工作的公司就是个小社会，老板就是这个社会高高在上的王，平时看谁不顺眼都是张口就骂。
    同事受了委屈，也只能忍着，怕自己被炒鱿鱼失去工作，张琳这才知道原来香江不是金银满地，这里的人对失业有深深的恐惧，李姐经常说：“活一天就要做一天，一天不做就有一天会饿着。”
    他们跟北洼村说的土里刨食的鸡没有区别，一天不做就会饿肚子。
    所有人都兢兢业业地工作，伺候着喜怒无常的老板。
    经销商大会上，她看见了老板的另一面，在自己面前翘着尾巴的老板，就连站到张卫东面前的资格都没有，他以为弟弟对自己另眼相看，立刻号召全公司把自己当成祖宗供着。
    弄的李姐以为自己会被张卫东包养呢。
    她以前觉得想当然的东西，现在想来只觉得面红耳赤，弟弟为家里做了这么多，处处为自己打算，自己还不领情，总把他假想成敌人，像个刺猬似的。
    无知不可怕，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无知才最可怕。
    她住的是繁华市区的豪宅，她的同事一家七八口人，全家挤在偏远地区不到二十平的鸽子笼里，闷热潮湿的香江，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至于她的车，就更不敢开出去了，同事们工作多年，才勉强个便宜的二手车，开的还小心翼翼，而自己呢，这些早已经拥有，还不知道珍惜。
    一直以为被张卫东发配了，一肚子不情愿，原来她觉得唾手可得的东西，别人一辈子可能都得不到。
    道理说千万遍都没有用，自己领悟到的，才是生活的智慧。
    张琳开始对自己以往的无知羞愧不已。
    她想找机会向张卫东缓和关系，可惜张卫东太忙了，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张卫东忙完香江的工作准备回内地，才约她出来吃饭
    张琳心情复杂地出现在他面前，既没有白眼，也没有抱怨，而是很自然地挨着他坐下然后问说：“什么时候回去？机票订好了吗？”
    这份关心让张卫东十分诧异，抬头看时确认就是自己的二姐，她会心平气和地和自己说话？
    张琳被他看得又想发火，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给你抠出来。”
    嗯，没错了，是张琳，这才是张琳嘛。
    二人开始了从没有过的平和对话：“明天就走了，二姐你在这还习惯吗？缺不缺什么东西？”
    “什么都不缺”她好像要说什么话，可是犹豫了很久，还是没说出来，张卫东忽然关切地问：“二姐，是不是想要什么东西？你说，不管什么都给你买？”
    张琳摇摇头，张卫东又问：“你是不是想家了？要是想回去，就回去过几天，工作的事你不用担心，老魏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张琳忽然捂着脸哭了，哭的好伤心，张卫东只觉得手足无措：“二姐，我错了，你说，你要是不想在这里了，咱们就回家。”
    她听了哭得更伤心。
    张琳性格多强悍，看来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二姐，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你告诉我，不管是谁，我都给你出气。”
    张琳抽搐着肩膀，猛然站起来紧紧抱着他说：“咚咚，谢谢你”
    “什么？”张卫东茫然。
    那边张琳却猛然放开他，擦干了眼泪然后说：“我很好，什么都不需要。”
    女人的脸变得比翻书都快。
    “那你刚才？”
    “什么刚才，你什么都没看见。”张琳虚张声势地说。
    “好，那我不说。”
    两人之间，四五十年的隔阂，在这一刻终于全部化解，张琳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全身都很轻松，真舒服啊。”
    她不明白，张卫东四五十年的阅历，怎么会不知道，张琳这是放开了对自己的成见，用真正亲人的心情重新接纳了自己，也许，这就是自己重生回来的意义，他想。
    前嫌尽去张琳变得轻松多了，她对张卫东说：“你还不知道，魏麻子以为你看上我了，现在什么都不让我干，把我当姑奶奶供着，就怕我在你面前说他坏话。”
    “不用担心他，让你去他的公司，我是觉得你性格开朗，适合去销售工作，等你把里面的门道摸熟，就能自己开公司了。”
    张琳慌忙摇头说：“不行不行，我干不好。”
    “你要是不想工作也没关系，就留在香江做二小姐，花钱也没关系，只要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啊，你都知道了？”到现在才明白她花钱的事张卫东原来早就知道，张琳羞愧不已。

 第716章 让我的姐姐为钱发愁了

    第723章让我的姐姐为钱发愁了
    一时间张琳又羞又怒，这还是来自小地方见识少的原因，花掉这么多钱，你想卡的主人怎么会不知道？但是张琳没有生活，还以为只要自己不说，全天下都不会知道似得，这和鸵鸟把头藏在沙堆里，硕大的身子露在外面以为别人看不见自己一样。
    她有一种自己偷鸡被抓着的羞愧，以为接下来凭着张卫东的牙尖嘴利，能把她说的不敢见人。
    但她却听到张卫东善解人意地说：“二姐，钱没了就没了，你回来了，这些钱花的就值了。”
    张琳偏偏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也很清楚这么多钱足以毁掉一个香江的普通家庭，这么多钱张卫东，自己的弟弟居然轻描淡写说没事？
    回过头来，想想以前的自己，完全可以用无知和蠢来形容，想到这里全身都在冒冷汗。
    一直认为看自己不顺眼的弟弟居然在包容她，为她付出了这么多，一直都在默默关心着自己，一直以来她全身包裹着长满尖刺的外壳，用来维持自己可怜的自尊，一直到现在才明白，她有多幸运，忽然想抱着弟弟大声哭出来。
    人总是要跳出习惯的生活才能知道事件的真相，张卫东还年轻，她醒悟地不算晚。
    两人心结去了，再谈话气氛就融洽多了，张琳看着今天的晚餐说：“这顿饭要吃我二个月工资，太奢侈了，咱们随便吃点就好了，不用花这么多钱？”
    张卫东却从身上又拿出之前被何佳怡收走的那张卡说：“对不起，都怪我不好，让我的姐姐为钱发愁了，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咱家的钱多得几辈子都用不完，这张卡本来就是准备给你的，现在终于可以正式交给你了。”
    张琳脸一红说：“不是让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吗？再说我就翻脸了。”
    “以前给你是因为你不知轻重，想套住你，现在给你，是因为你已经学会了生活，让你工作不是要你赚钱，而是想让你明白，生活不易，学会用钱。”
    张琳还是坚定地摇头说：“我不要，我在这家公司工作，每月都有工资的，其实这里的工资，比起内地来已经多了很多。也是在这里我才知道，你给我住的大房子、买的豪华车，我的同事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我什么都不用做，就轻易得到了，我比绝大多数的人幸运，幸运有你这个弟弟，所以我不想再用你的钱做寄生虫，我有双手，我能养活自己。”
    这句话让张卫东刮目相看说：“好，二姐既然你想清楚了，我就不逼你拿钱，何佳怡和姑父的电话你都有，李丰收我也交代了，有什么事只要你一个电话，他们不管做什么都要马上赶过去帮你。”
    张琳这次没拒绝，直勾勾看着张卫东说：“被人关心着、疼着原来这么幸福，咚咚，原来退一步，才能看见真相，我才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张卫东坚定地说：“嗯，我的姐姐们肯定会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张琳忽然像是有很多话，想对张卫东说。
    她夹起精美的菜肴感慨说：“咚咚，我单位同事的生活过的真苦啊，不过我很清楚，如果不是你站出来挑起了咱家的担子，咱们的日子比他们会更苦，他们每月都有固定的收入，咱们留在北洼村的话，现在估计连买件衣裳的钱都没有，听说任可欣的家以前全家只有一条裤子，咱家又比他们好了多少呢。”
    她比张卫东大几岁，家里的什么事都记得，和弟弟尽释前嫌之后，弟弟为家里做的所有一切她都想了起来，越想越觉得内疚。
    “二姐，每个人活在世上都不容易，咱们有现在的日子，是咱们全家的努力，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人站在什么位置就按照什么方式生活，不要总用以前的苦日子要求自己，赚钱的目的本来就是为更好的生活。”
    张琳答应一声说：“你比我小这么多，可我怎么觉得你反而像比我大很多的样子，懂这么多。”
    他只能告诉张琳说：
    “二姐，有的人成熟早，有人成熟晚，女孩子的性格单纯，可能成熟的会晚一些。”
    “好像确实是这样，来这里我才发现我好像什么都不懂，想想真是后怕啊，要是你也像我一样不成熟，咱们现在不知道过什么苦日子呢。”
    她这句话何尝不让张卫东心惊胆战，他的人生如果没有这一次重来，惨烈的生活早已经预演过一次，单是想一想，就让人害怕。
    于是他笑了说：“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咱们现在的生活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有一件事我还是不放心，说了你别嫌我啰嗦。”
    “你说，咱们不用那么客气。”
    “那我就说了，你从内地来，心思相对单纯，城市里的人太复杂，千万别做老好人，好心经常换不到感激，反而会给自己惹祸。”
    “你是担心我胡乱当好人，你放心，我不傻。”
    一顿饭结束，姐弟俩走出来，看着外面璀璨的灯光，张卫东问说：“二姐，你喜欢香江吗？”
    “喜欢。”
    “其实咱们家在香江也是有家的，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张琳说道：“我早就听大姐说了，你来了就把我丢在公寓楼里，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带我去呢。”
    “如果是原来的你，为了免得以后的麻烦，我是不准备让你去的。”张卫东说话也很直接。
    张琳摇头说：“不怪你，我自己想想以前，都觉得自己笨的让人讨厌。”
    张卫东：“”
    来到胡家老宅，张卫东追着兰桂坊这条街说：这里整条街差不多都是咱们家的，香江最有名的夜场，最豪华的珠宝店，奢侈品店，都是租咱家的房子。
    张琳的同事经常会说起这里，提起来就会羡慕不已，能偶尔来逛一次就觉得很开心了，她想不到这里居然是自家的产业，听到这里目瞪口呆。
    保镖打开门走进去，张琳只觉得眼花缭乱，这里和京城的宅子又不同，京城和的宅子讲究大气实用，而这里，只讲究豪华。
    恍惚中张琳听张卫东说：“二姐，你要是喜欢这里，以后就住这里好了。”

 第717章 告密的都是叛徒

    第724章告密的都是叛徒
    张琳没住大房子，她自己的公寓已经是香江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豪宅，再说一个人住这么大屋子也太空了，她还是喜欢公寓楼。
    关月玲听见电话里说，姐弟俩和好的消息，还不相信，以为儿子在骗自己，直到在电话里听到张琳的声音，这才相信，儿女虽多，做母亲的哪一个都心疼，不过儿女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父母的干预就没什么用了。
    家里的孩子多，最让她操心的就是张琳。
    这个女儿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操心多，长大却又不懂事，张卫东对她的态度一直又很极端，这让当妈的心里十分焦虑，现在终于好了，姐弟俩和好，她也就真的能放心了。
    放下电话，就看见妹妹大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便笑着问她说：“你干什么，又偷听大人说话。”
    妹妹不屑的说：“你声音那么大，十里路外都能听见，我还用的着偷听。”
    “死丫头，你就是这样说你妈的。”
    “妈，其实你也是瞎操心，我二姐哪是我哥的对手，她去香江的时候我就说了，不出三个月，我哥一定能把她治的服服帖帖，现在你看是不是？”
    “就你精，我是瞎操心行不行？”
    保姆周嫂说：“妹妹就是个人精，你看向她这么大的孩子，哪家的有她让人省心。”
    关月玲叹气说：“还不都是苦出来的。”
    张浩康斜背着书包，鬼鬼祟祟从外面进来，见大人都在院子里，蹑手蹑脚想往自己屋里走，关月玲一声大喊说：“又去哪里疯玩了，这么晚才回来？”
    妹妹一阵见血地说：“妈，他回来这么晚，是因为他们班里今天发成绩单，不敢回来肯定是考的差呗。”
    张浩康听了脸顿时拧在了一起说：“五姐，告密的都是叛徒，都是卑鄙的叛徒蒲志高。”
    关月玲伸手说：“哪来的什么叛徒，试卷拿来我看看。”
    张浩康摇头说：“妈，我们没发卷子。”吃关月玲一个眼神，他才哭丧着脸掏出了试卷递过去，随后又躲得远远的站着。
    妹妹说：“妈，他想跑。”
    关月玲瞪眼说：“敢，今天要是敢跑，我打断他的腿。”打开试卷一看，46分，张浩康见她飞快变脸，拔腿就想往外跑，关月玲说：“站住，把书包放好，再把窗台上的那根藤条拿过来。”
    张浩康把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周嫂，周嫂就要说话，关月玲说：“周嫂你不许惯着他。”又一声大吼说：“还不快去？”
    张浩康的动作顿时变得利索多了，藤条交到关月玲手里，自己脱掉裤子趴在小板凳上，关月玲高高举起了藤条说：“你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挣钱养家了，学习从来都没让我管过，十三岁就保送了北大，再看看你，都是一家人，你怎么一点都不争气。”
    张浩康抬头说：“妈，全县的人都说我哥是天才，我是笨蛋，有天才就该有个笨蛋。”
    “我叫你胡说。”一藤条下去，没敢使劲。
    妹妹说：“没意思，每次都不舍得打。”
    关月玲举着藤条说:“你不要煽阴风点鬼火，再说话连你一起打。”
    妹妹不甘心地说：“妈，你就偏心男孩子。”
    “死丫头，我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整天挑我毛病。”
    张浩康说：“妈，你还是打我几下，不然她以后还得顶嘴。”
    关月玲气笑了说：“还懂事了是不是，你看看你，平时说话小嘴叭叭的，什么都明白，一考试就麻爪，咱家没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也不知道随谁了你，平时精得像个猴，一学习你就不行，今天先饶了你，下次再犯，两次并做一次打。”
    周嫂说：“嫂子，你忙一天了，就别和孩子们生气了，先进去歇歇，张浩康还没吃饭，我去给他弄点吃的。”
    彩霞和任可欣去京城念书，家里的人少了，关月玲反而觉得事更多了，妹妹人小鬼大，张浩康调皮地不行，家里虽然有两个保姆，关月玲经常还要抽时间回来看看，就像今天如果不回来，她就不知道张浩康的成绩滑得这么厉害。
    再不好好管，以后没脸去见老三两口子。
    周嫂领着张浩康去吃饭，张浩康问：“今天我妈怎么回来这么早？”
    周嫂笑说：“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她今天应该是很高兴的，你才能免掉一顿打。”
    “什么事这么高兴？”他八卦的样子，实在不像一个小男孩。
    家里张卫东虽然很久没来了，但是乱劲还是能猜出来的，孩子交给两个保姆看着，虽然周嫂是做了很久的保姆，关月玲还是不放心，经常抽时间早回来看看，两个孩子就像事故制造机，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状况，还好妹妹虽然小，却已经能帮着管管张浩康了。
    周嫂给张浩康收拾好，看见关月玲眉头紧锁坐在院子里就上前问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哎，想做点事真不容易啊。”
    她愁的是厂里的事，因为市场上已经出现了假货，包装什么的粗糙无比，一看就是假的，可就这样的假货，还是有很多人买。
    她一开始没当回事，因为假货的销量对他的影响几乎没有。
    但是最近邻省忽然出现了三个事故，有孩子喝假货喝出了急性肠炎，却把矛头对准了哇哈哈营养液厂，说是喝了他们的产品才把孩子喝坏的，厂里也没有相应的人处理，她完全没有处理这种事故的经验，不知该怎么处理。
    原本以为不理就完了，但是现在对方却找到当地的销售公司，要求销售公司赔偿，一件小事变成了大事，关月玲这才差觉到事情不好，因为这件事的恶劣影响，全国的报纸都在报道这件事，厂里走货的速度比平时要少四分之一。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张卫东的时候，张卫东却打了电话过来说：“妈，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这件事，你看好厂子就行了。”
    处理这件事的还有李大美他们办公室，她在原来的单位一直边缘化，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调到了现在的单位，李大美心中有数。

 第718章 你结婚了吗

    第725章你结婚了吗
    出事的地方在中州旧城，张卫东赶到的时候，李大美提到了还已经完成了调查。
    并且还锁定了制假售假的窝点。
    这效率让人佩服，李大美还是那个李大美。
    一段时间没见，她成熟了很多，本来就比张姗姗大几岁，剪了齐耳短发，穿着列宁装，看起来就是街道普通工作人员。
    她见张卫东一副愕然的神情便问说：“怎么，不认识了？”
    “变化有点大，你结婚了吗？”
    “聊这个，我可就不想理你了，你真烦人。”
    虽然一直有通电话，见面了还是会有隔阂，不过几句话一说，隔阂就消除了。
    然后张卫东又问说：“你家大爷大娘身体都还好？”
    “他们挺好的，就是嫌我挣钱少，不能照顾家里。”张卫东对她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她也完全不用躲躲藏藏。
    张卫东苦笑说：“怪不得看你气色不好，工资怕是都给他们了？”
    “还不都怪你，当初拿那么多钱出来，他们还以为都是我挣的呢，现在整天觉得我偷偷存钱。”
    “对不住，对不住。”李大美的家底子太差了，换成正常的人家，张卫东一开始给的，就已经能把他们从泥潭里拔出来了，现实情况却是多少钱填进去都不够，六七口人就李大美一个挣钱的，李明后来娶了个精神有点问题的媳妇，生了个男孩。
    这下生活负担就更重了。
    老两口年纪大了，每天还在拼命干活，李明心气高，瘸了只能找个有缺陷的老婆，整天在家里喝闷酒骂人，大部分时候骂的都是自私的李大美。
    每次回去，李大美都觉得自己能被扒一层皮，这是一个让人窒息的家，可她要是不回去，爹娘就四处跟人说她不养两个老的。
    原来的单位就因为她爹娘的原因，让她坐冷板凳，如果不是张卫东出手，她只怕一辈子都难以出头。
    李大美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和二个同事一起，按说这样普通假货案子，是到不了她们这里的，可别忘了张卫东是谁，他姐姐是张姗姗，这件事荣先生很重视。
    听完现在的情况，张卫东决定去警所报警，看当地的处理意见，这种情况如果不下狠手，一定是他们前脚走，后脚就会死灰复燃。
    但当他们到警所报警以后，张卫东就觉得这件事怕是没那么容易处理。
    因为当地人都知道，造假的人是谁，却没人敢动他，这个年代似乎地方上总有这种灰色的势力存在，并且形成了微妙的平衡，他们的霸道当地人早已经习惯了，基本是敢怒不敢言。
    这个人还是张卫东的本家，当地人叫他张老虎。
    张老虎的家就在城边，家里有八个兄弟，当地号称张家八虎。
    张老虎就是家里的老六，张家八虎在县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钱有势无人敢惹。
    李大美的名号很惊人，警所一听不敢怠慢，但是听完她的要求，都露出奇怪的表情。
    走出警所李大美说：“这些人听到张老虎的名字就怪怪的，我觉得他们不仅不会管，还会去通风报信。”
    “不管怎么难都要把这股妖风打下去，咱们先回去，给他们两天的时间，到时候如果再不作为，咱们就另外在想办法。”
    李大美还准备回到他们原来住宿的旅馆，张卫东说：你回头看看？
    回头就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年轻人跟着他们。
    “在警所的时候，他们东扯葫芦西扯瓢的问，我就觉得里面有鬼，原来是去通风报信了，张家八虎势力看来是真的很不小。”
    “那怎么怎么办？”
    “去市里等，这里不安全。”
    旧城一个普通的办公室里，刚才接待张卫东他们的警员站在一个瘦削的中年人面前说：“他们是京城来的，督促我们赶快办案子，还点名道姓地说了张老虎的名字，我跟他们说我们调查属实之后，会处理的。”
    中年人说：“你做得好，这些人以为戴着京城的大帽子，所有人都应该敬着他们，旧城可不是他们的京城，有咱们自己的规矩。”
    “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你回去以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们不来便罢，要是再不知死活纠缠，我会让他们长点记性。”
    中年人杀气腾腾地说，他看起来文弱的很，说话却一脸痞气，他是张老三，曾经做过供销社主任，因为贪污被开除公职以后，就开始自己做生意，老张家的人做生意，肯定不会是什么正当生意。
    他就是张家八虎的灵魂人物，张成武。
    接着就见那两个年轻人流里流气走进来说：“三哥，那几个人精的很，没回住处，出来就上车走了，兄弟们说走的方向是市里。”
    警员听了有些恐惧地看着张成武，不愧是地头蛇，他早已经盯上那几个人了。
    张成武摆手说：“几个胆小的东西，也敢来旧城人五人六的，走了就走了，不用管了。”
    他想当然地以为张卫东被他们的势力吓跑了。
    再说张卫东在市里等了二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就和李大美一起来到市电视台，哇哈哈宣传方法简单粗暴，每到一个城市，就到当地电视台铺天盖地地打广告，用最快的时间打出知名度。
    旧城才进入不久，还没来得及做宣传，就碰到这样的事。
    这里是哇哈哈事件的舆论中心，打广告能扭转当地人的坏印象。
    电视台听完他们的来历，负责广告的有些迟疑，台领导说：“哇哈哈营养液是名优产品，全国的电视台都在做广告，咱们为什么不能打？”
    他做主接下广告，对假货事件只字未提。走出电视台李大美又问他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张卫东说:“不做什么，去报社。”
    “你想干什么？”
    “等旧城市的领导来找我。”
    旧城日报看了李大美的工作证，对张卫东恭敬地说：“张先生，欢迎来到旧城，这里是一座充满人文文化的历史古城，欢迎您多走多看。”
    这次亮出的名号是小米电子，负责人亲自来到旧城，而且还有京城机关领导陪同，消息一下子在旧城官场传扬了开来。

 第719章 被欺负的感觉不好受

    第726章被欺负的感觉不好受
    市里的反应很快，电视台很快带着一群人来到他们的住处拜访。
    全国如今都已经掀起经济挂帅的口号，地方工作方向悄然发生了改变，小米电子可是上了好几次新闻联播的大企业，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全国人民都知道他们有意在内地再开一家大厂，可惜没有机会搭上他们，现在他们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他们必须抓住发展的最好时机。
    张卫东和李大美表现的很矜持，李大美说：“同志，小米电子这次来，只是先期做考察，落地在哪个城市还没定，就不耽误地方同志的工作了。”
    领导一听脸上的笑就更浓了说：“旧城市铁路公路运输都很便捷，机场也在规划中，我们这里是人口大省，人工也便宜，最适合劳动密集型工厂了。”
    “所以我们这次把旧城市也纳入考察范围也是和这位领导同样的原因，其实我们已经考察了好几个地方了。”
    “哦，是哪里？”
    张卫东随口说了几个地方，然后说：“暂时只定了这几个地方，具体是哪里，我们还要继续考察。”
    见他说地果然是做过功课的样子，领导哪还愿意放太他们走。
    李大美虽然人在体制中，但是她还是喜欢在出租车公司的时候，不论做什么都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说话完全不用瞻前顾后，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所以她很不喜欢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伪应付，这种社交太耗费脑力了。
    可是比她小了那么多的张卫东，却像个老狐狸一样，与这些几十岁的官场老油条聊的你来我往，看起来气氛融洽极了，一本正经地不停抛诱饵，引得领导们对他笑得越来越亲切。
    这是天生的本事，羡慕不来。
    领导邀请他们去市里的招待宾馆住，张卫东客气地说：“不用了，我们现在只是先期打个前站，一切都还没落定，不太好意思耽误各位领导的工作。”
    领导们忙说：“不麻烦不麻烦。”
    去了市里的招待宾馆，领导们热情陪他们吃了饭，然后让办公室主任全程陪着他们继续考察场地。
    李大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却知道他们这次来的目的，见到这些领导张卫东都还不提这件事，却一直拿小米电子建厂的事吊着他们，心说；“你们个个心怀鬼胎，老狐狸遇到小狐狸，被骗了也活该。”
    办公室主任姓许，可能是经常做迎来送往的工作，他整个人看起来不像身居高位的官员，看谁都下意识地弯着腰。
    张卫东以为他一直都是这样呢，很快就发现并不是这样，在他的下属和职位比他低的人面前，他整个人的气势立刻就爬升了四米六，腰杆子站得笔直，威严又有气势，两个极端的表现，切换自如，而且分毫不会错。
    生活是把锤子，会把充满棱角的年轻人，捶打成各种各样的形态，以适应各自的生活。
    李大美见张卫东注意他，捅了捅他的腰说：“以后你工作了，我觉得你会变得和他一样。”
    “那有什么不好吗？”
    李大美无语凝噎。
    一连去了几个地方，张卫东都像是很专业的没发表意见。
    一直到一个搭着简易工棚的地方，他才露出了笑容。
    李大美到这时候才明白他打什么主意。
    因为他看中的地方正好是张老虎的哇哈哈假货黑窝点工厂。
    旧城市领导听说小米电子终于确定了一个备选位置，立刻赶到现场，领头的领导问许主任说：“老许，这里的棚子是谁的？”
    许主任显然是知道的，他可能想私下告诉领导，但是领导说：“大男人躲躲藏藏得干什么，张老板还在边上看着呢，不要让别人笑话，说。”
    “这里张成武兄弟签过租赁合同，租期是五十年。”
    听到张成武这个名字，领导皱眉问张卫东说：“张老板，能不能换个地方？”
    张卫东摇头说：“我把整个旧城市几乎都看过了，只有这里最合适，领导你看，这里周围全是空地，最近的村子离这里也有五公里，把地拿下来，慢慢发展，以小米电子的体量，这里不久就会变成一座热闹的新城。”
    领导听完可能是豁出去了，立刻对许主任说：“你把张成文张成武兄弟叫过来，为了旧城市的发展，希望他们能做出一点牺牲。”
    李大美看着眉头紧锁的张卫东，暗叫小狐狸，这招借刀杀人，用的简直浑然天成。
    张成武几兄弟来到现场，张老虎立刻看见了站在领导那边的李大美和张卫东，于是在张成武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张成武凶狠的眼光顿时看向张卫东。
    领导一见忙说：“张成武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张老板是香江的大老板，李科长是京城机关来的，他们哪个你都惹不起。”
    张成武指着张卫东说：“领导你被人骗了，他哪是什么小米电子的负责人，他是”
    领导厉声说：“张成武你给我放老实点，你的这块地是怎么租下来的，有手续吗？费用交了吗？街道干部呢，街道干部出来。”
    张家的老大张成文官职最高，不过在领导面前，可就不够看了，他想开口说话，但是领导根本不让他说话，直接叫来了街道干部。
    街道干部倒是有点担当，领导问话，他很干脆的回答：“这块土地街道没有承包手续，是张家兄弟自己霸占了，对外宣称是他们的，街道好多次找他们调解，想要解决方案来，他们都不配合。”
    听到这里领导立刻说：“天下没有王法了吗？私自占地就说是自己的，张成武，这块地现在市里要收回去，你没有意见？”
    不等张成武回答，领导的手就挥了下去说：“有意见保留。”
    张家兄弟气到浑身发抖，一直以来都是他们欺负别人，现在被一个外地人欺负了，他们怎么受的了。
    但是领导已经在现场办公，限令他们三天搬走，不然后果自负。
    张成武看着没事人一样站在边上的张卫东，被人欺负的感觉真的很不爽啊。可是他又听见张卫东说：“领导，这块地确实很适合，不如咱们进去看看，这里好像是个什么黑作坊？”
    领导自然配合，作势要进去，张成武恨透了这个孩子，怎么那么毒，领导进去了这么多假货不就暴露了？
    但是形势逼人强，他想阻止完全没有办法。

 第720章 狐假虎威

    第727章狐假虎威
    张成武可能从来都没想过，他罩着的场子，在他旧城市的地盘上，居然还会被临检，如果普通的行动他完全可以搞得定，可今天是什么规模？
    市里亲自带队，各部门一把手随行，有什么问题，当场就能拍板，平时看似很硬的关系，今天却都只能明哲保身，恨不得与他划清界限。
    虽然如此，张成武心中还是没有多少害怕，还是那句话，他对自己足够自信，张家八虎在当地的势力枝繁叶茂，自以为再大的麻烦他们兄弟都能搞定。
    事实上，这个黑作坊对他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
    领导陪张卫东慢慢走进去，走进去就看到了触目惊心的画面，已经快十一月，中州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可里面人一走进去，苍蝇就嗡地一声飞起来一大片。
    这些苍蝇根本就不怕人，人走了，他们又嗡嗡飞回来。
    有几个工人正徒手操作，张卫东随行的保镖拿着相机啪啪拍照，领导被他们的反应惊到，扭头瞪眼说：“张成文，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张成文故作镇定地说：“我也不知道，真不知道。”说着悄悄往后退。
    大家走过去看了看，就见几个沾满脏东西的破铁桶，桶里装着脏兮兮的不明液体，地上还有不少商标散落着，都是娃哈哈儿童营养液的商标。
    张卫东俯身拿起一把站起来问领导说：“领导，我记得娃哈哈儿童营养液是皖北生产的，旧城市也开工厂了吗？”
    领导等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张成武说：“怎么回事？”
    张成武吊儿郎当的说：”什么怎么回事？“
    领导被他的态度激怒了说：”把他给我抓起来。“立刻上来两个人控制了张成武。
    张卫东却说：“领导，看来这是一个地下黑作坊，娃哈哈儿童营养液是专门给孩子使用的产品，这种环境生产出来的，只怕是毒饮料，旧城市放任这些猖狂的黑作坊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生产，我看这里的经商环境让人担忧。”
    领导被他几句话说得勃然大怒指着破铁桶问说：“张成文，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成文却没有答应，手下告诉领导说：“领导，张成文不在这里。”
    “不在呵呵。”领导冷笑说：“张成武，你来说。”
    张成武想走可是走不了的，只能狡辩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大美走出来说：“领导，我觉得我有必要再向你介绍一下我的身份。”
    领导顿时有一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果然就听李大美说：“我受荣先生办公室指派，来查旧城市孩子中毒事件，事件的起因就是因为孩子喝了假冒伪劣的娃哈哈营养液产品导致，我怀疑，中毒的产品就是从这里流出去的，请领导协助我现场控制起来。”
    领导的脑子嗡地一声，指着张卫东问：“那他？”
    “他确实是小米电子的负责人，但是他还有一个身份，娃哈哈儿童营养液就是他母亲的产业，领导，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及早把这件事处理好，挽回恶劣影响，并且，荣先生还在京城等我回去汇报。”
    这大旗让领导晕眩，他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吩咐手下配合。
    太可恶了，这个开始还觉得和蔼可亲的年轻人的脸现在变得如此面目可憎，明明是冲着这个作坊来的，偏要哄骗大家说要在旧城市设厂，好巧不巧正好选在黑作坊的位置，设好的圈套等他们钻，真是太可恶了。
    领导觉得有种被人胁迫的感觉，这让他很不高兴。
    张卫东又说：“李大美同志这次来旧城市，除了处理儿童喝了娃哈哈儿童营养液中毒事件，还有一个任务就是配合小米电子新厂全国选址，想不到歪打正着，领导带着我们摸进了假货生产的黑窝点，旧城市的反应速度让人佩服。”
    这话落在领导的耳朵里，异常刺耳，不过今天在场的，李大美来头很大，张卫东的来头一样不小，他就是说风凉话，自己也只能听着，到这个时候，还拿开厂说事，连傻子都不会相信他会真的在旧城市开厂。
    自己这一群人都被别人当枪使了。
    所以他已经没有留下来的意思，指着两个人说：“你们俩配合李大美同志处理黑作坊事件，一定要从严从重好好处理，还旧城市一个朗朗乾坤。”
    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他对张卫东已经顾不上什么体面，这个年轻人简直太可恶了，挖好了坑给自己跳，到现在还骗自己说要在旧城市设厂，你根本就是为这个黑作坊来的。
    张卫东冲着他的身影说：“领导，谢谢你了，有您这样的好领导，旧城市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领导的脚步踉跄，差点摔倒，上了车一溜烟走了。
    张成武被人控制了起来，走到张卫东面前的时候恨恨地说：“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当初看见你就应该让人打死”不等他说完就被人粗暴地带出去。
    李大美苦笑说；“瞧你这事办的，你事情办好了转身就走，我还要在这呆好几天，接下来旧城市一定不会给我好脸色。”
    “李大美同志，我觉得你一定能处理好这个工作，你不用担心我接下来几天都会留在这里，等事情处理好再回皖北，不会让你一个女同志面对旧城市的复杂情况的。”
    张家八虎的黑作坊被抄，八虎抓了四个，老大张成文一直都没说话，但是随着八虎被抓，很多人开始到警所报案，张家兄弟这十几年简直做尽了恶。
    欺男霸女，抢人财产，手上至少有三条人命案子，各种横行乡里的不平事简直多不胜数，听说他们被抓，案子越查越多，张家兄弟又被抓了一个，剩下的三个不知道跑哪去了。
    张卫东和媒体的关系一直都是很融洽的，他花钱从来都很大方，李大美在旧城市开了个情况说明会，通报了旧城市娃哈哈黑作坊的经过，儿童营养液遇到的难题，迎刃而解。
    不过旧城市从此把小米电子拉黑了，这个代价对张卫东来说，不算什么代价。

 第721章 杀人不过头点地

    第728章杀人不过头点地
    旧城市的假货事件结束，随着哇哈哈儿童营养液名气越来越大，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必须要早点做好预防的准备。
    所以他直接回了皖北，准备处理哇哈哈的假货隐患，这次回来没通知家里，爷爷老两口回老家已经不少日子了，听说不愿意再回京城了，说是老了该叶落归根，以后死也要死在家里。
    当时他在香江，听到这个消息很难过，不过也能理解老人的心情，故土难离，黄氏迷迷糊糊的时候，天天说的都是家里的事，说她今年种的红薯快该收了，今年雨水好，一定是个丰收年，家里又添了两个大孙子，粮食还不知道够不够吃，她要回家干活。
    老人一直都在身边忽然走了，身体还有问题，这让他很担心，决定先回北洼村看看二老。
    路过镇上的时候，天上开始下雨，估计前些天一直都在下，很多地方积水了，农村的土路一下雨到处是泥，一走两脚泥。
    今天正好赶上逢集，他让车子停下来，准备买点礼物带回去。
    然后他就看见了老两口，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
    年轻人都不爱去镇上，镇上人少东西少，农民也不能天天赶集，所以农村的大集基本是定好日子逢集，按照十天四个集来的。
    集上的东西都是基本的生活必需品，油盐酱醋农具种子，一些本地的烧鸡猪头肉之类，不过这些东西普通农家是舍不得买的，一年到头吃不上肉，家里的孩子见到肉眼睛就发绿光。
    这个集离北洼村五里路，年轻人能骑骑行车，老人只能步行或者赶牛马车。
    张老黑没跟着，估计是老汉看下雨怕弄脏了车，老两口步行来的，看两人的目的地，是一个小小的储蓄所。
    镇上只有二家储蓄所，离得不远，平时工作并不忙，工作人员基本也是附近的农民，有的还在家种着地，有的已经全家搬到了城里，这些人来自农村也最了解农民，家家户户的情况基本都知道，银行使用这些人估计也是为了方便工作。
    老两口回来的时候，张卫东给了三千块现金，这时候都是十块钱的大团结，给多了也不好装，还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以前给的钱多是因为回来的时间短，全程都有汽车不会出事。
    这次可能要呆的时间久一些，肯定不能带那么多钱。
    黄氏的表情明显比在京城的时候要好多了，絮絮叨叨地边走边说话，老汉很有耐心地答应着，说笑着走进了储蓄所。
    看来熟悉的环境对她的病情确实有很大的好处，看样子已经控制的不错了。
    张卫东要保镖离自己稍远点，自己也跟在后面走进去，但是没想到走进去就看到让他气炸肺的一幕，银行工作人员正逼着老两口把鞋脱了，见袜子上也沾了泥水，她又逼着黄氏把袜子也脱了才让进去。
    老汉一听火冒三丈说：“你说什么？”
    那名工作人员不屑地说：“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我们才拖的地，你的脚上都是泥，踩脏了你又不给我们拖，脱不脱，不脱出去。”
    黄氏为难地说：“这怎么行？”
    张卫东怒火中烧，招呼远处的保镖过来，皮鞋故意在泥多的地方使劲踩，然后走进银行里，吩咐他们把银行的每一个角落都踩一遍。
    工作人员想阻拦，却又不敢，苦着脸看着他们糟践。
    老两口这才看见张卫东，老汉担心地说：“咚咚，别惹事啊。”
    那名工作人员见他们五大三粗不像当地的农民，也不敢高高在上，反而带着哭腔说：“你们欺负人，没你们这样的。”
    张卫东的指头点在她的脸上说：“我就这样怎么的，你们拿着郭嘉的工资，在这里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是不是，还不是个扫地的货，你们主任在哪里，让他给我滚出来，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让你关门大吉。”
    一个中年人听见外面的争吵，慌忙走出来皱着眉头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你就是主任，今天把你娘弄过来，脱掉袜子在你们的银行里走。”
    主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你这个同志怎么骂人呢，有话还要说。”
    边上有群众七嘴八舌地把事情是说了一遍，主任一听心说坏了，镇上离北洼村不远，全县都知道北洼村有一个张卫东不能惹，所里的工作人员不认识老汉老两口，把他们当普通农民了。
    估计这个工作人员以前也经常这样做，普通农民被欺负了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但是张卫东哪是普通人。
    现在外面围观的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张卫东拿出一张存折交代保镖几句，一个保镖拿着存折就出去了。
    张卫东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主任乖乖地说：“咱们是一个大队的，我是马家沟的，按辈分还要叫你爷爷一声老叔。今天我们做错了，能不能看在都是一个大队的份上，这件事就算了？”
    主任心里叫苦，立刻把工作人员出卖了说：“这样行不行，我让她跟老叔老婶道歉，以后保证不犯同样的错误？”
    张卫东冷笑说：“我觉得她要道歉的不是我爷爷奶奶两个，而是咱们镇上所有的农民，不要以为批了身皮就是个人，脱了这身皮你屁也不是。”
    这句话让围观的农民轰然叫好，已经有人在打听他是谁，听到是他的时候，都竖起了大拇指说：“爷们说的真好，早就该有人来治治这些人的毛病了。”
    那名工作人员害怕到发抖，她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办事员，却忘记了自己的出身，看不起从小养大她的农民，哭着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想怎么样你就说，我一定照办。”
    主任见人心都向着张卫东这边，只好哀求说：“张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让她向老叔老婶赔礼道歉，你看行不行？”

 第722章 深藏身与名

    第729章深藏身与名
    张卫东没回答，反而大声问围观的群众说：“大家觉得这样行不行？”
    外面的人纷纷说：“不行，必须下跪道歉。”
    还有人说：“奶奶个腿，我认识她，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办事员被农民的暴力吓得全身哆嗦，整个人都木呆呆的。
    黄氏忽然清晰地说：“咚咚，你就饶了她。”
    张卫东吃惊地说：“奶奶，你认识我了？”
    黄氏说：“老头子，咱孙子是不是傻了？他是我亲孙子，我怎么会不认识？”
    老汉也含着眼泪说：“老婆子，你终于好了。”
    黄氏说：“我的鞋呢，老头子你快把我的鞋给找过来，这么多人都在看什么呢？”
    主任和办事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卫东这才说：“今天我奶奶好了，算你走运，向我爷爷奶奶赔礼道歉，这个事就算完了。”
    主任慌忙招呼办事员，办事员虽然委屈，还是乖乖鞠躬赔罪，张卫东说：“在乡镇储蓄所工作的，基本都是农民，不要以为有个正式工作就是人上人，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社会分工不同，以后再让我知道你们欺负农民，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在这个年代，这句话果然只是口号罢了，如果张卫东是老实的乡下人，老两口只能被储蓄所的人欺负，没有说理的地方。
    群众轰然叫好，主任和办事员脸憋得通红。
    赔礼道歉主任以为事情就完了，但是一个壮汉挟着两个麻袋走进来，把钱往柜台上一扔什么都没说。
    这么一沓袋子都是什么？
    围观的人都惊呆了。
    张卫东走过来说：“带了点钱回来，太多了没地方放，就存你们这里。”
    听到袋子里居然都是钱，围观的人这才明白这个年轻人有钱有势，银行向有钱人低头，不算丢人。
    主任吃惊地说：“这得是多少钱？”袋子没打开，他心里还很高兴，存了这么多钱，一年的任务怕是都完成了。受点侮辱怕什么，只要有钱就行。
    但是柜台里的工作人员打开袋子，就呆住了，等了好一会才叫说：“主任，主任，你来看。”
    张卫东不耐烦地说：“把袋子打开，让这些城里人看看，咱们农民也有钱。”
    保镖打开袋子，大家都急切地往里面凑，等到看清楚的时候，却轰然大笑起来，为啥，因为那个麻袋里都是一分的，一捆一捆地扎好。看着确实不老少。
    张卫东说：“把捆着钱的扎条剪开，不要给银行的同志工作添麻烦。”
    保镖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拿了把见到，挨个把一捆一捆的纸币扎条剪开，原来整整齐齐的钱，散作一团。
    这还没完，隔壁银行的一个工作人员又扛过来一个麻袋说：“同志，你们的钱放这里了。”说着他也看见了里面的情形。
    不用说里面一定还是一分钱的纸币。
    主任胆战心惊地问：“这一共是多少钱？”
    张卫东迷惑地说：“我也不知道，你数，我要存钱。”围观群众大声叫好，称赞说不愧是皖北的大名人张卫东。
    于是三麻袋的钱都被剪开，还故意弄散。
    主任脑瓜子嗡嗡的，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即使没有这些人，张卫东也不是他能惹得起，他要来存钱，自己只能笑着接过来，
    而张卫东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则留下了一个保镖，自己带着黄氏和老汉在大集上采购。
    集上的人都听说了银行发生的事，大家纷纷来围观，张卫东上大学以后回来的少，大家都没怎么见过他，纷纷问他是谁，老汉回答的嗓门超大。
    不仅老汉，就连黄氏腰杆都挺得比十五六岁的小伙还直，说话的嗓门也比在京城要大的多，整个大集的人都能听见他爽朗的笑声。
    张卫东很明白老人的心里，受了一辈子委屈，到老了孙子出息了，刚才银行才给了气受，孙子马上就给他出头，太开心了呀。
    张卫东今天也扮演了个好孙子，老汉说买啥，他掏钱，老汉想不到的他也能想起来，一会儿老两口后面的张卫东和他的保镖，手上都拿满了东西，老汉还关切地说：“咚咚，你还在长身体，不然就让他们拿？”
    张卫东说：“爷爷奶奶，你们随便买，咱们今天开来三辆车呢，多少都装的下。”
    老汉大声说：“三辆车啊，好好。”
    于是整个大集都知道张卫东还带了好几个保镖，开了三辆车回来的，老张家真是发大财了。
    大集都是临近的村民，七嘴八舌的打听张卫东，北洼村的不少人也过来打招呼，张卫东就会问老人是怎么来的，等会要不要带你们回去。
    老汉就会替他做主，总之这个集赶得，老汉和张卫东扬名整个皖北。
    特别是马家沟大队的村民，都快来打招呼，这个大队几乎家家都有人在张卫东的建筑公司干过活，他的名气简直没人比得上。
    所有人的都齐声称赞张卫东为爷爷出头的举动，又都感慨出头也要讲实力，三万块拿来玩似的戏弄银行，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只有有钱人才能想得出来了。
    终于买完了要买的东西，黄氏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开，问他说：“咚咚，你媳妇呢？”
    张卫东以为她问的是吴天娇就说：“奶，她还在京城呢，不在家。”
    黄氏又说：“你儿子呢，我都不太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在哪里？多大了？”
    她的病一会糊涂一会清醒，这是又糊涂了，张卫东握着她瘦弱的手，想着刚才如果不是自己赶到，老人就要受尽屈辱，心里就堵得难受，但是生活就是这样，自己又不能24小时守着，只希望以后社会有秩序了，人欺负人的现象能少一些。
    一个十七八地小姑娘，红着脸看了张卫东几眼，然后叫老汉干爹。
    老汉心虚地看了看孙子说：“你奶奶又把她当英子了，我就认下她这个干闺女。”
    看来认这个干闺女付出了不少代价，这位干闺女的脖子上带着一根很粗的金项链，和她的粗布衣裳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第723章 有钱大三辈

    第730章有钱大三辈
    既然是老两口的干闺女，张卫东就得按照北洼村的规矩来，他很认真地叫了声：“小姑姑。”
    小姑娘顿时红了脸。
    边上一个大娘慌忙说：“作孽哟，怎么能让你叫姑姑，折我们的寿，让她叫你大哥就行。”
    张卫东慌忙说：“大娘，差辈了。”他还没觉查到自己的称呼也很有问题，他爷爷的干闺女的娘，他怎么能叫大娘。
    大娘毫不犹豫地说：“不差不差，有钱大三辈，能叫你大哥就是她天大的福气了。”
    边上人听了大笑起来。
    老汉好像也并不怎么在意这对母女，很随意地说：“大孙子，你别管了，你们各交各的，我们的干亲跟你没啥关系。”
    张卫东笑说：“爷爷，北洼村的还有这奇怪的规矩呢，我怎么不知道？”
    老汉作势要打，黄氏说：“死老头，你滚，不许打我孙子。”
    张卫东听到这句话，眼泪差点哭出来，黄氏生病之后，经常忘记他，偶然流出来的温情，变得十分可贵，当下不顾别人对黄氏激动地说：“奶，你又想起我了？”
    黄氏却后退几步说：“你是谁，我年纪虽然再大也是女的，男女授受不亲。”
    张卫东的表情凝滞在脸上，老汉能感觉到他的难过，便安慰说：“你奶病了才不记得你，咚咚，别生她的气。”
    他的眼泪在眼窝里打转，强行压了下去，但他的这个样子让多少老人心疼起来，纷纷安慰他。
    大街上张卫东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明星，被所有人围观着，不少人指指点点说：“他就是张卫东啊，长得真像他爹小时候。”
    “他可比他爹强太多了。”
    “老关真是好福气啊，生了这么个能干的儿子，全家都跟着享福。”
    “可不是吗，我要是能有这样的孩子，恨不得天天烧高香，就他家的人，哎”
    他是个名人，全县都在传颂他的事迹，所以他的情况，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那个干亲戚大娘对老汉说：“大哥，你真是好福气，孙子那么有本事还孝顺你们，全县提起他来，谁不竖起大拇指。”
    老汉说：“都是孩子自己争气，我们一家子都生受他的福气了。”
    张卫东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点挠头就说：“今天天也不早了，该买的我们也买了，老少爷们要是没事，都跟我去家里吃。”
    老汉见他说话老练，觉得孙子给自己撑脸面了，在一边高兴地看着。
    在京城的时候，张卫东再牛逼，看的人都是不认识的，他不会觉得多高兴，但是在这里，都是十里八乡的老伙计，孙子有本事还会说话，这让他觉得与有荣焉。
    村民们纷纷赞叹老汉有福气，又七嘴八舌地说：“好，有空一定去。”
    准备上车了，张卫东还特地回头问那对母女说：“小姑姑，大娘，你们家在哪里？车上还有两个空位置，要不送你们回去。”
    这称呼确实乱糟糟的，大娘慌忙拒绝说：“不了不了，没几步路，我们两腿黄泥，再弄脏你们的车，嫂子，得空我让你干闺女去看你。”
    张卫东说：“不要紧的，车脏了洗洗就行。”
    大娘说：“不行不行，小哥儿你就自己走，别管我们了。”
    见他们走了，大娘感慨地说：“真是仁义啊，这点小事还想着我们，不像我们村的那些人，有两个钱就烧地不是他，见谁都高昂着头，上北大的大学生，说话做事就是让人高兴。”
    有人在边上附和说：“这个羡慕不来的，老关一个人养出了两个北大毕业生，老大毕业了留在京城，听说分到了军机处，老四这么小听说也快毕业参加工作，他可比老大还厉害，将来毕业了，还不得当总统？老张家的人，这是要起飞啊。”
    “咱们郭嘉哪来的总统”接下来就是一阵争辩。
    又有人说起储蓄所张卫东替老两口出头的事，又说储蓄所现在还在帮着数钱呢，听的人无不赞叹，还有人跑去储蓄所看热闹，心里都想着要是有人能这样为我出头，就是现在就死也不枉白活这一回。
    他为老两口在银行出头这件，传遍了整个皖北，一怒为爷爷奶奶出头，成功给老汉在村里竖起了威信。
    车子回到北洼村，他回来的消息估计传回了村里，队长叼着大烟袋站在村口的池塘边等着，车子停下，张卫东下了车，保镖拿着一个大包。
    队长说：“你是谁啊，来我们村干什么？”
    一路不说话的黄氏一听不愿意说：“良山你欺负人，不许欺负我大孙子。”她这是又迷糊过来了。
    队长慌忙说：“哟，婶子，我可不敢，谁敢欺负他啊，在信用社一个不高兴，拿几麻袋钱砸人。”
    张卫东说：“你这是从哪听来的，没有这样的事。”
    边上的人说：“咚咚你就别谦虚了，你在信用社的大家都知道了，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呢。”
    农村人的思路总是这么让人难以理解。张卫东的强硬让全村赶到光荣。
    北洼村的男人基本都抽烟，而且张卫东居然清楚记得每个人的喜好，见到抽烟的就递上一包烟，见到老人孩子每人就是一包糖。
    老人就会替他心疼说：“咚咚哟，有钱也要省着点花呀，都花完了你可怎么娶媳妇哟。”
    张卫东毫不羞愧地说：“娶媳妇的钱够呢。”
    队长说：“叔你们也是瞎操心，就他家的钱，再娶是个十个媳妇都用不完。”
    老人疑惑地说：“不是说新社会只能娶一个媳妇吗？有钱人能像旧社会一样，娶十个八个吗？阿弥陀佛，那可太好了，老关家人丁单薄，真要能开枝散叶就好了。”
    队长无语地说：“叔，你这封建脑筋真该改一改了，凭啥别人就能娶一个，只有他能多娶？”
    “他人好呀，你们还说他有钱，又不是养不起，多生几个男孩，让他娘高兴高兴。”
    “什么乱七八糟的，张卫东我可跟你说，你要是敢胡来，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老汉见村子回来就被人人群团团围住，对黄氏说：“走，一时半会他是出不来了，回去给他弄点好吃的。”
    黄氏不愿意走说：“他是我孙子呀，这些人都围着他干什么？”

 第724章 回村最高待遇

    第731章回村最高待遇
    张卫东这次回来，明显感觉到村里对他充满了善意，以前还有人在他面前说怪话，现在看到的全是真诚的笑脸和发自内心的关心。
    做到这一点不容易，你可能会很有钱，但是回村后，村里人不拿你当回事，农村的情况复杂的很，你想做好人，拿钱出来想帮人，村里人往往一边坦然拿着你的钱，那边回头就骂你傻逼。
    做人难，在农村做好人，更难，张卫东能得到村民真心的拥戴，是他许多年来真心为村里着想，彻底改变了村里的生活才换来的。
    村里的男女老少，都穿着干净的衣裳，小孩子也不像张卫东小时候，他的几个小伙伴，个个整天鼻涕拉得老长，每个人的两个衣袖上和前襟都亮得发光，那都是擦鼻涕遗留下来的战绩，家家都是这样，大人也不以为意。
    生活条件但但凡能好点，大人就不舍得让孩子受罪。现在的孩子穿得至少干干净净，没有露着屁股的了。
    就连嘴最坏的张英都谄媚地说：“咚咚，你这多久没回来了，长高了，也长俊了。”
    “大娘，你说的真心话？”张卫东怀疑地说。
    张英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不悦地说:这孩子，就拿你大娘开涮。边上一个妇女说：“张英，你看咱们咚咚多了解你，你说好话都知道你不怀好意。”
    张英转头与那个女人开始吵起来，村里人都笑嘻嘻看热闹。
    张卫东挨个给站在边上的几个老人发烟，还贴心地点上，问他们说：“你们老几位身体看着挺硬朗。”
    老人们说：“咚咚你别操心我们，我们现在日子舒心的很，不缺吃穿，儿女也孝顺，厂里的钱是按人头分的，儿子们整天好吃好喝的伺候，就怕我们死了，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这样的好日子。”
    一群中年妇女也说：“爹，你这是说什么话？没钱我们就不管你了，现在日子好过了，自己的爹娘要是都不管，那还是人吗？”
    “呵呵，话说的好听，没有咚咚为我们这些的老的打算，你们真会管他们吗？”村民互相笑着揭短，但都知道如果不是张卫东的安排，他们的生活一定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人生要向前看，不能总在过去出不来，北洼村的家庭关系以前简直一塌糊涂，儿媳妇年轻时，公婆给气受，公婆年纪大，儿媳妇开始报复，不给吃喝，老人饿死的情况不少，生活条件变好了，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过去，不过，真的就忘记了吗？
    矛盾其实还是有，不过人们现在已经不屑于用不给吃喝惩罚老人了，会被全村人指着后脊梁骨骂的。
    老汉在外面大声说：“咚咚，我和你奶回去给你弄饭，早点回来吃饭。”
    有个二愣子说：“这老头，咚咚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自己回去？”
    张卫东的眉头还没来得及蹙，说话者就上赶着堆着笑奋力扇自己的嘴巴了。
    因为所有人顿时都用责怪的眼神看他，他慌忙扇了自己一耳光说：“我这张嘴啊，就是爱胡说，咚咚，老叔，你们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是说错了话就自己打嘴巴。
    老汉很明白自己能得到这种尊重，全是因为自己的孙子，所以听了脸上的只是笑笑，便叫着黄氏一起回去。
    队长对几个妇女说：“你们也去帮帮忙，婶子脑子糊涂了，怕是弄不好饭。”
    几个人答应着就去帮忙了。
    这可能是游子回村，最大的风光了。
    聊天中得知，村里好几家已经跟风开了打火机作坊，生活还不错，但是利润越来越低，开作坊的几家向张卫东叫苦说：“咚咚，你能不能跟县里说说，还是再把销售公司开起来，现在大家都乱来，眼看着越来越难赚钱了。”
    “叔，你们也知道，销售公司一开始是我开的，当时是为了扶持县里的这个产业，后来的事你也知道，大家后来都自己找市场，不找销售公司了，我就把公司关了，当时县里说他们会规范市场，不知道卫县长后来是怎么做的？”
    “县里哪管了，卫县长后来说这个产业已经成熟了，县里就不用再管了”
    这可能越是没办法的事，张卫东说：“全县都在做打火机，现在已经卖到了全国大部分地方，县里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咚咚，你千万要跟卫县长说一声，不能不管我们这些小户啊，有钱人卖的好，我们这些人被他们吃的死死的。”
    张卫东点头说：“好的，叔，等回头我回城的时候，找卫县长说一声。”
    听他答应了，这几个人都露出了笑，历史证明，张卫东一诺千金，从来不会敷衍村里人。
    队长不屑地说：“挣钱的时候想不到咚咚，不挣钱了想起他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我看你们都是活该。”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气，那几个人苦笑说：“队长哥，我们这不是知道错了吗？才来求咚咚帮忙。”
    张卫东说：“大爷，他们就是不说，这事我也要管，打火机产业是我提出来的，现在出问题了，我确实该管。”
    队长说：“你就是太心善了，他们当初那样对你，以后别这样了，心好会吃亏的。”
    “大爷这话是关心我，我得听。”
    队长还掌管着村里的肥皂厂和电热毯厂，后来慢慢开发出了很多新产品，倒是比以前更好卖了，电热毯夏天基本也没停工，生产的出来的东西听说都卖到了北方，据说还出国了呢。
    这话让张卫东心里一动，莫非和老毛子的贸易已经开始了吗？等会找机会问问。
    这次回来，村里一派其乐融融，他看见小九的那只狸花猫已经长大了，他自己也长成了半大小伙子，站在远处怯生生看着人群，张卫东对他招招手，他走过来，便递过去一袋糖问：“你怎么不过来拿呢？”
    小九说：“我已经是大男人了，大男人不吃糖。”说着他用力地咽了咽口水。张卫东笑着递过去两袋说：“你妈还在厂里干活没回来，这些糖不是给你的，带回去给你妈吃。”
    小九迟疑着接过来，那只狸花猫见了，急的围着他团团转，张卫东看见他撕开包装，捏出一颗放在狸猫嘴里，那只猫露出高兴的表情。
    爱吃糖的猫，简直成精了。

 第725章 耆老

    第732章耆老
    摸了摸小九的头，张卫东不由想起了那年冬天，那只老猫冒着寒风钻进寒冰中下水抓鱼的画面，记忆久远，甚至有些模糊，但是那只老猫的眼神一直深深印在脑海中，只不过眼前的猫已经不是原来的那只。
    而当初年幼的小九也已经长大了。
    虽然没专门关照，也算是没辜负那只老猫的托付，现在不仅小九一家，全村的日子都在慢慢变好。
    小九人有些内向，他妈天天都要上工让他一个人在村里转悠，爹娘不在身边的孩子，往往是受欺负的，队长明白他的意思就说：“咚咚你放心，村里人都心疼这孩子小时候苦，没人欺负他。”
    爷爷张秉忠又挺直了腰杆，背着手慢慢走过来，坐在地上的老汉立刻给他让出了最好的位置，老汉干咳了一声自然坐了上去，想来很喜欢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
    他一坐下来，边上的老汉就递给他一只卷烟说：“老哥尝尝咱孙子带来的好烟。”
    老汉说：“孩子从外地临时来的只能买了这个，我跟你们说，京城有一种烟，他经常给我买，那个烟抽起来才真够劲，咚咚你下次回来，多带一点那种烟，给大家分分。”
    他其实不爱抽过滤嘴香烟，这样说是想告诉村民孙子很孝顺他。
    张卫东当然不能驳了爷爷的面子，满口答应下来，老人果然都说：“咱们村，你的福气是最好的呀。”
    回来一阵子，因为有张卫东的无形影响力在，老汉看来完全习惯了村里的生活，似乎还完全享受其中。
    他只要说话，大家都会安静地听，他在村里的地位原本是不高的，中心位置哪有的他的份，但他有个好孙子，张卫东虽然没在身边，但是所有人都看着孙子的面子，给他几分颜色。
    以前他的性格也有些闷，现在却喜欢高声说话，因为他发现不论说什么大家都会认真听着。
    张卫东其实更想知道，老人是如何与他的二儿子一家相处的，就因为二叔一家，他才把从来不离开自己的张老黑派了回来，现在张老黑不知在哪，二叔一家人似乎消失了一样，一直都没出现。
    老汉正在说的就是柱子爹，说他没有个爹样，柱子也是他儿子，结婚就给了一床破棉絮，要不是村里帮衬，柱子的婚事就得黄。
    柱子爹也在人群中，陪着笑脸说：“哥哎，别怪我，这不是家里没钱吗？”
    老汉冷笑说：“没钱？你那大孙子结婚，你们两口子可是拿了上千块，你自己摸摸良心，你老了动不了了，是儿子管你还是孙子管你，我跟你说，柱子要是不管你，我们这些老的，可没脸去怪他。”
    张卫东看他在人群中怒斥的样子，顿时感觉到，果然北洼村才是老人应该呆的地方。
    队长扯了扯他，随他走到人群外面，张卫东问说：“大爷，我二叔一家怎么都没看见？”
    队长撇嘴说：“他，估计又插上门不让全家出来了。”
    果然这才是二叔做的事，老汉这次回来，二叔的大儿子石头和祝兰芝闹得不可开交，祝兰芝管家，以她扣扣索索的性子，对儿媳妇就像是仇人，只干活不给饭吃不给一毛钱，儿媳妇还要奶孩子，身体受不了。
    儿媳妇再老实关系到孩子也会强硬，直接找到村里做主，也不多说话，就是跪在地上请村里给他们母子一条活路。
    正好老汉和张老黑回来，老汉见重孙子饿得面黄肌瘦，心疼得不行，当场强行做主，给他们分了家，因为这个，祝兰芝天天骂人，不过这次张老黑回来了，回来就是防着他们的，对他也没客气，祝兰芝虽然有四个儿子，却不是张老黑一个人的对手，后来只要想骂人，张老黑就上去打她的孩子，祝兰芝被打怕了，大家这才相安无事。
    听到这里，张卫东苦笑不已，平安果然都需要暴力啊。
    张老黑不在家，是因为老汉心疼重孙子，出钱让孙子在城里开了个糕点店，他在京城做惯了生意，想开个店还是不难的，那两口子人老实，张老黑每天帮着张罗一下，准备等他们熟悉了再放手。
    老汉这边操心着别人的家事，其实自己家的也不少，不过家家的日子不都这样吗。
    关月玲的车停在了不远处，张卫东马上跑过去开门，冷不丁看见儿子出现在面前，她惊喜地问：“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张卫东只是傻笑，母亲责怪他说：“都多大了，怎么话都不会说了，傻笑什么？”
    队长说：“他要是傻，全世界就没有聪明人了。”
    “你们都惯着他，惯坏了看怎么办。”关月玲笑说。
    她掌管着一家全国着名的大厂，每天接触各种各样的人，长时间的磨练，养出了一种女强人的气息，她性子本来就强势，现在已经有后世霸道女总裁的气势，不过对村里人她还是一直很客气，这一点让村里人称赞不已。
    有钱人做出一点姿态，就能收买人心。
    队长幸灾乐祸地说：“他还要人教，本来就已经够坏了，你还不知道，他今天在镇上信用社可威风了，拿几麻袋钱砸人，信用社的老马差点跪下叫他爹。”
    不想关月玲听完眼睛究竟竖起来说：“你能耐了，才回来就闹事，今天要不说个一二三来，老娘今天饶不了你。”
    村里人见她责怪张卫东，马上七嘴八舌地说储蓄所的缺德事，老汉也说：“老大家的，不怪咚咚，是银行的人太不像话了，欺负人。”
    关月玲听完事情的首末气乎乎说：“活该，这些人有个工作就看不起农民。”
    张卫东今天为老汉出头是无意的，他自己可能都没想到，给老汉在村里的生活造就了多大的影响力，本来就因为他的影响力在村里过的很高兴，现在大家更是要小心翼翼的捧着他。
    他变成了村里最权威的耆老，村里有什么纠纷都会找到他，虽然没在马家沟大队部里谋个一官半职，可他说的话却比大队里管事的还要管用。
    村里谁家兄弟争家产或者婆媳闹矛盾，村干部苦劝不住，就会把老爷子请到现场。老爷子这人从不摆谱，每回都是有请必到，每次都会在手心里捧个盛满了茶叶水的保温杯。
    当事人在老爷子面前吵吵闹闹地述说各自的道理和苦楚时，老爷子总不拿正眼去瞧面前的人。他只顾低头对着热气腾腾的保温杯口吹气，等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曲折，他也已经有滋有味地将杯子里的茶叶水啜掉大半了。
    他嘴里其实也没讲出多少令人醍醐灌顶的大道理来，可只要他一张口，再深的积怨和再难解的疙瘩，基本会烟消云散了。
    若一时半刻实在解不开，老爷子就会亮出自己的那句撒手锏，“好歹看下我这张老脸。”这话一出，当事人再不敢吱声了。

 第726章 储蓄所的道歉

    第733章储蓄所的道歉
    普通人的孝敬，给老人吃饱穿暖，生病有钱带他看病，就已经很好了，不论什么时候生活压力都很大。
    至于老人的精神追求？那是什么东西？能吃还是能喝？年轻人整天为生活奔波，你们就不能体谅一下？
    张卫东为老汉做得，超出了北洼村人的认知，他从精神上给了老汉最大的孝顺。
    没见原本一直沉默的老汉，变得爱说话了，关键说了还有人听，他在储蓄所为老两口做的，更让全县人对他生出了敬畏，在村里给他树立了权威，他说出的话谁都要听。
    想要做到这些可不是容易的事，需要建立在强大的经济基础上，张卫东显然是具备了这种条件。
    家里又开了那么大的厂，和村里人的实力远远拉开了，全县不知道多少人端他们家饭碗，每次见到他家人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把姿态放低很多。
    当你实力远远高于周围人的时候，人们只会对你产生敬畏，有了实力，你的一切都会成为规则。
    老两口回到皖北说起来已经几个月了，其实还有很大的遗憾，他们的闺女张凤英一直没来过，黄氏经常迷迷糊糊地叫着她的名字，但是老汉也心硬地没去女儿门前，黄氏就会经常在路上叫小姑娘英子。
    知道黄氏喜欢年轻小姑娘，天天有人带着十几岁的小女孩来认干亲，除了一开始的那几个，老汉再也没认过一个，这并没有打消人们攀高枝的热情，经常还是会在黄氏活动的地方等着她。
    这是人们灵魂深处的习性，依附，依附实力强的人，获取更好的生活。
    老汉虽然权威越来越重，其实他人并没有变，还是那么善良，很好相处，每次出门的时候，口袋里必定会装着各种糖果，见到孩子就会掏出来给他们，孩子们就会乖乖叫他爷爷，太爷爷之类，因为每次都有，孩子们见了他比见自己亲爷爷还热情。
    人老之后，所过之处全是恭敬的笑脸，这种生活只怕才是最幸福的。
    关月玲说：“爹，以后你不要自己去银行，我每月准时给你生活费，下雨路上都是泥，走那么远别累着。”
    老汉笑了说：“知道了，这次是我和你娘一直在家呆的闷了，就想趁着镇上赶集去逛逛。”
    边上的老人都羡慕地说：“老哥你这媳妇孙子，什么都为你想好了，真让人羡慕。”
    老汉就会说：“是孩子们心里有我。”
    关月玲继续说：“想去的话也行，老四不在你就跟我说，我开车送你们去，那么远的路，太累了。”
    说那么远的路，去城里可是要近二十里，当初她和张卫东冒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记忆似乎已经很久远了，但是其实不过六七年而已，这六七年，很多人毫无变化，但是他们家，已经完成了华丽的蜕变，完成了别人一生都不可能做到的阶层跨越。
    中午吃饭的时候，人们络绎不绝地过来，都是来看张卫东的，老汉按住孙子不让他动，说孙子路上辛苦了，来人全部他来招呼，关月玲说：“你爷爷处处为你着想，他们回村住了，以后你要经常回来看他。”
    说着聊着，忽然好几辆吉普车轿车停在了门前，原来是卫县长听说他回来的消息，亲自带着县里的领导看望他来了。
    这下北洼村的人看着张卫东更觉得骄傲了，县太爷亲自拜访，整个北洼村都有了面子。
    卫县长说：“一直都想找你，听你妈说你不是去国外，就是去香江，她也不知道你在哪，听说你回来了，我们慌忙来了，正好赶上。”
    “县长，您这可让我太不好意思了，有什么事派个人说一声，我自己去县里拜访您就行了。”
    村民不说话，都高兴地看着张卫东跟县长像朋友一样对话，比自己捡钱了还要高兴。
    老汉找着机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县长，您都还没吃饭，不嫌弃的话，在家吃点？”
    张卫东说：“县长，我爷爷的面子您可得给呀。”老汉听孙子给自己撑腰，高兴到不行。
    卫县长说：“老爷子，今天你就是不说，我们也不走了，好长时间不见，说什么都要和张卫东同学好好聊聊。”
    老汉高兴地只会说：“好好。”
    队长那边已经招呼几个妇女去帮忙准备饭菜，大家虽然忙碌，可是心里都太高兴了。
    来了男客，按照皖北的规矩，关月玲是要回避的，她站起来说：“卫县长，你们先坐，我去厨房帮忙。”
    县长说：“今天我们来也是说哇哈哈饮料厂的事，你留下来听听。”
    关月玲看向了老汉，老汉很高兴，觉得儿媳妇很尊敬自己，便点头说：“老大媳妇，县长找你你就先别忙活了，你坐下来。”
    县里来了五位领导，他们一来，村里的几位老人就主动站起来让座，县长说：“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大家吃饭了。”
    这些人受宠若惊说：“不敢不敢。”本来张卫东一家在，大家坐在一起还不觉得什么，县长他们一来，气势太强了，这些人说什么都坐不住。
    寒暄了好半天，终于才落座了，张卫东很干脆的说：“卫县长，今天你们来有什么事吗？”
    县长指着一个人说：“老梁，表个态。”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山装汉子站起来，走到老汉和张卫东面前上来就鞠躬，这让祖孙俩吓了一跳，慌忙避开说：“梁同志，你这是干什么？”
    老梁说：“镇上储蓄所是我的下属单位，下面同志对待人民群众工作方式粗暴，我是主管领导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天是专程向老爷子赔礼道歉，并且保证以后的工作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村民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张卫东大闹了储蓄所一场，结果城里的领导反而主动来道歉，这本事通天了，看向张卫东祖孙的时候，已经是五体投地的眼神。
    老汉心里就更痛快了，见他孙子慌忙也站起来向那位领导鞠躬说：“这件事我做得也让太冲动了，影响了储蓄所的正常工作，对不起了。”
    卫县长说：“大家都别客气了，老梁，事情说开了就好了，还是坐下，我们还有事要说，你们一直这样客气来客气去的，工作可就没法说了。”

 第727章 与县里的合作方式

    第734章与县里的合作方式
    县太爷虽然是来找张卫东一家的，村民却都没走，看着他h县太爷聊得火热，大家都很高兴是不是，老汉也一直乐呵呵地，给领导们倒了好几次水。
    领导们对他说谢谢的时候，那感觉多好啊。
    卫县长先是问了娃哈哈儿童营养液假货的处理情况。
    这件事普通人看不明白，他们都是体制中人，一眼就看出其中的问题，京城部委办公室出面为一家企业说明情况，这说明什么？
    卫县长当然不会直接问这么幼稚的问题，而是拐弯抹角地说：“上面对娃哈哈事件好像很重视。”
    张卫东笑说：“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占我大姐的光，县长你也知道，她毕业后分到了荣先生办公室，这宗假货案是全国第一起假货案，如果不从重从严查处的话，全国各处都有样学样，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不仅会伤害消费者的身体，而且也会损害正在成长的企业，所以荣先生才能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
    卫县长当然明白这些套话，他想听的可不是这些，而是其中真正的内幕，不过听到张姗姗的名字时，就知道这次来可能问不到什么具体的内容了。
    这孩子把话题推到他姐姐那里，谁好意思多问。
    所以他们接下来的话题就是怎样才能破解假货不断出现的问题。
    娃哈哈儿童营养液，用了不长的时间，几乎卖遍了全国，卫县长去省里开会，大家都对他的境内出现这样一个全国性的大企业羡慕不已，他是不能容忍娃哈哈工厂出事的。
    要知道当前还是重工业的天下，民用产品这一块几乎都是空白，但是限于资金和技术的原因，很少有企业能走出省。
    娃哈哈却在这么短的时间走向了全国，以至于开始有兄弟城市想来参观学习，可是娃哈哈又是私营企业，卫县长不使用行政命令，今天来也是要打个招呼。
    “县长，正常的参观学习我们欢迎，不过有一个要求，不能影响厂里的正常生产，厂里的生产任务很重，如果时间全部花在接待上面，对我们来说得不偿失。”
    卫县长也保证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接待工作县里也有专人负责，不用厂里承担。
    说完了正题，张卫东邀请县长帮忙，他准备在皖北开一个娃哈哈经销商大会，这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大会召开时间估计在一个月以后。
    县长自然是满口答应，一个企业能办全国性的大会，这对展示皖北的风采，有很大的作用，立刻表示说：“需要县里怎么配合，到时候他会指定专门对接的人。”
    这件事说完，卫县长郑重地站起来问说：“其实我们今天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我听说小米电子是你的？”
    小米电子的产品没在国内上市，知道它的人都是体制内的，卫县长也是偶然从新闻联播里才知道，小米电子和张卫东好像有关系，全国都知道小米电子要在国内开第二家工厂的事，真要能落地皖北，意义太大了。
    电子厂是劳动密集型企业，皖北真要能落地一个万人大厂，县里只怕从此就会插上腾飞的翅膀。
    “县长，咱们认识很多年了，我这次回来本来就要准备去找你，说说小米电子厂的事。”
    卫县长见他说话上路，就笑了说：“我就知道你一直心系家乡，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小米电子的产品走出了国门，目前只有特区一家工厂，产能供应不上需求，所以才想上马第二家工厂，不过一家工厂的管理成本太高了，我们现在的条件不具备，所以我的本意是找人合作，我提供订单和技术，合作者就安心地帮我做代工，我们是合作的关系，不是从属的关系。”
    卫县长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听完心里也是一阵泄气，看来这个厂落地皖北不是那么容易。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你能说清楚点吗？”
    “县长，其实也简单，就是我要找一个合作伙伴，但是我们不参与这家工厂的管理，他们相当于是我们的代工厂。”
    代工厂类似后世的富某康，张卫东用意也是按照上辈子大厂的操作模式，把设计生产和销售完全剥离开来，目前沈奇宁他们管理一家厂子已经很吃力，再来一家根本管不过来。
    扶持起一家代工企业来，双方用合作的模式，其实对整个电子产业来说，都是好事。
    “来之前我们把问题想简单了，以为这件事只要你开口就能成，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问题，我想问一句，咱们皖北有机会吗？”
    “县长，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说的，我可以与皖北合作，一起来开办这个厂，具体怎么办，我还有很多问题要请教卫县长。”
    卫县长本来已经打算放弃了，没想到却听到这么个消息，高兴地说：“你说，你放心，你的要求县里一定满足。”
    “我这一次h县里准备用一种新的合作模式，我可以出资出技术，县里财政困难，但是人和土地都不缺，尖子建成归属属于县里，但是县里要在十年内把建厂的借款还给我，相当于是我借钱给县里开一个给我代工的工厂。”
    这话说的有些复杂，县长听完开始消化他的内容。
    中心意思很清楚，张卫东借钱给县里合作开厂，这笔钱县里要从盈利里分十年还给他。
    这也就是说，他帮着县里建好一个万人大厂，县里只需要出相应的土地，不用拿一分钱，背靠小米不用担心订单的问题，只要建成就能开始赚钱，这对县里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县里的很多工厂逐渐亏损，县里的日子不好过，这么一个大厂建在皖北，地方的财政就能轻松很多。
    而且县里很多待业青年找不到工作，小米电子工厂落地，这个问题就能迎刃而解，盘算了很久，先领导们都觉得，答应下来对县里有百利无一害。
    村里人见张卫东说几句话，县长都要想半天才能答复，感慨张卫东真是太厉害了。

 第728章 记忆中的苦痛

    第735章记忆中的苦痛
    县领导很清楚，想找一位能开拓创新的人很难，但是找一个看住摊子的人，这不是什么难事。
    皖北本地就有不少这样的人，直接提拔到万人大厂做厂长，这些人一定很乐意。
    合资办厂对双方来说是双赢的事，小米电子这边节省了管理成本，到时候直接要货就行，县里在十年后白得一个技术成熟的万人大厂，十年的时间足够培养一个成熟的市场。
    卫县长心说：“幸亏一直以来都和这个少年保持了良好的关系，不然这么好的事，很难轮到自己的头上，现在是明晃晃的政绩，谁也抢不走。投资五千万以上的大项目，在整个皖省来说，都能排的上号了。”
    村里人听说张卫东眼睛都不眨地又拿出五千万来，要在家乡建厂，已经觉得见怪不怪了，他一开始投资五百万建了现在的饮料厂，经过后期不断追加投资，现在已经上到一千五百万的规模，这可不是什么国有集体企业，而是纯粹的私营企业。
    现在又办一个大厂，不过是把距离拉的更大了而已。
    张卫东说：“县长，我还有一个要求，小米电子的新厂，我还是要设在北洼村附近，准备把北洼村的产业连成片，打造一个北洼村自己的产业园，为了配合这个计划，我希望县里能帮我们北洼村修一条直通火车站的公路，这条公路小米电子可以出资一部分。”
    县领导其实很想说：“既然如此，你索性出钱来修这条路了。”这个念头才一升起，他就知道不现实，这条路不止要占用北洼村的土地，沿线还有不少村庄挡在前面，土地都已经承包到个人手上，想要占用别村的土地修路，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只有县里出面，才能让这些人乖乖退让，想到这里，他不由看向了张卫东，真不知道这孩子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是不是投胎的时候没喝迷魂药？他的心简直七窍玲珑，一件事才出来，他就能飞快在中间把利害盘算出来，一定是想到了修路的难处，才请县里出面，还提出了县里不可能拒绝的条件。
    这也从侧面证明，张卫东是真的想做这件事的。
    想明白张卫东的顾虑，卫县长很爽快的说：“今天县里的领导班子都在这，我们开个现场会，县里不是谁的一言堂，必须要上会通过才行。”
    “县长这件事不用着急，从建厂到投产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等得起。”
    卫县长心说：“你等得起我等不及，全县的人民等不起，小米电子在皖北设厂，一万多人的大厂，会给皖北带来多大的改变。”
    随后村民就看见几位领导果然开始了现场会，这个年代的人没有私心，只要能为地方的发展有好处，大家就会一致赞同，他们这边不大的时间就决定去省里申请这一条不到十公里的直通公路。
    领导们既然决定决定了，就再也坐不住了，卫县长告辞说：“张卫东，皖北得发展迫不及待，我们这就回去准备公路的申请，你放心，这是一条村级公路，咱们又已经自筹了一半的资金，一定会同意的。”
    “那我就等卫县长的好消息了。”
    领导们告辞走了，北洼村的村民这才纷纷围过来说：“咚咚你说的是真的吗？真要修一条直接进城的公路吗？谢天谢地，修公路我们以后进城去镇上，不论刮风下雨都能骑自行车了，也不用再担心黄泥沾脚走不动路了。”
    又有人说：“不止呢，这这条公路要是经过镇上，家里的孩子去中学读书，就不用每天起早睡晚了。”
    这个中学就是张卫东上辈子去读的中学，提起当初求学的情景，现在想来还会觉得是噩梦。
    上辈子和他一起去镇上中学读书的孩子有六个，每天都是五点半就要起床，张卫东都是自己在家弄点吃的，再一起去学校。
    别的小伙伴都是妈妈起来给弄，张卫东没有人弄。
    去读书晴天还好些，要是下雨了，就不能骑自行车，最难过的还是冬天，寒冷的西北风吹过，穿得棉袄挡不住风，直刺到身体里，冰冷的风经常直吹到身上，没办法走路。
    早上结冰了路滑，走路要只要防止滑倒就行，到晚上回家的时候，路上还没结冰，一路的黄泥，踩了就拔不出来。
    张卫东家条件最差，一个冬天就一双袜子，从来不好意思在人前脱鞋，因为鞋里面整个冬天都是湿漉漉的，脚因为长期泡在水里，走路噗嗤噗嗤的，脚被泡烂了也从没对谁说过，因为说了也没有用，他知道家里没有钱给他买。
    一到冬天他的嘴唇会结出厚厚的黑伽，十几岁的男孩子，因为贫穷带来的伤害，自卑到见人说话就结巴，想一想直到多年后他才明白，那是他整天没水喝，也不吃青菜的后遗症。
    关月玲为了养活一家子孩子，一年到头都不会闲着，她已经够不容易了，张卫东没人照顾，就自己照顾自己。
    闭眼想起上辈子的少年时代，除了这些惨痛的回忆，他的记忆里没有什么温情。
    现在的北洼村人条件虽然好了，但是这条进城的路，还是上辈子的老样子，张卫东觉得现在的条件成熟了，应该为村里做点什么，至少不让村里的孩子，再和他一样受苦。
    村民对这条路的热情，比什么来的都兴奋，纷纷感谢张卫东想得周到，看着村民高兴的脸，张卫东心说：“这条路不是给你们任何人修的，是给上辈子的自己，张卫东，你辛苦了，我现在来给你做补偿了。”
    他很快就从难过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因为亲人都在身边，重生以来，上辈子的悲伤记忆，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老汉说：“咚咚啊，你真要在咱们这里建那么大厂子吗？”
    “是啊，爷爷，这个厂建好，咱们村家家的日子都会变好的。”
    不说别的，就说这么大的厂子这么多人，需要住处，村民只要多盖一些房子，靠房租就能生活的很好。
    让我为村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他看着与自己越来越亲近的村民，淡淡的想。

 第729章 畜生

    第736章畜生
    走在北洼村的街上，不错，确实算是街了，有不少面熟的人在摆摊，卖针头线脑，牙膏牙刷之类的东西，北洼村的人刷牙是最近才重视起来的。
    不错，他们以前都不刷牙。
    这里的人口味重，还爱吃韭菜大蒜，特别是夏天，一张嘴能熏死人，又不注意牙齿卫生，人们年纪轻轻牙就坏了，不少人还喜欢镶铜牙，那时候各村都有几个叫大金牙的。，队长说当时为了让全村人刷牙，可费了老劲了。
    牙膏牙刷都是村里出钱买的，白送，可是很多人白送都不愿意刷，但是村里大部分人还是开始刷了。
    哪怕是现在，有妇女在门口刷牙，还有无聊的闲汉说：“那么细的棍子在嘴里捣来捣去的多没劲，用我的。”
    妇女就会大声骂说：“回家给你娘捣去，滚。”
    街上的人们不断向张卫东打招呼，有不少外地的年轻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他，然后看见他身边的关月玲，就低头叫老板，然后赶紧离开。
    关月玲说；“你们逛我先去厂里了。”
    “妈，没那么忙，那么急去厂里。”
    关月玲笑说：“这些人差不多都是咱厂里的工人，见到我就紧张，我在这里待久了，村里人卖东西都卖不掉。”
    这好像也是实情，关月玲出现以后，街上的人少了确实不少。
    队长说：“饮料厂的工人都是从附近村里招来的年轻人，你还别说，这些人来了以后，村里不管做个什么小生意，都能挣点钱。”
    “那感情好，老人年纪大了做不动农活，就摆个小摊子打发时间也不错。”
    “说的是呢。”
    村里已经全部修了水泥路，通到每家每户，下雨也不像以前出不了门。
    一个年轻男人从一户人家走出来，叫了队长一声叔，对张卫东羞涩地笑了一声就离开了，张卫东说：“大爷，这一家我记得他家没男孩，这个男的是谁？我好像又见过？”
    “你不记得了？他是马家沟疯子的儿子，马小跳。”
    提起这个名字，张卫东就想起来了，马小跳没有爹，她娘是不知道从哪来的疯子，刚到这边的时候还是个姑娘，在马家沟外面的一个窝棚里住，后来就怀孕了，大家都知道她是被人欺负了，不过民不告官不究，疯子没有人问。
    他生下来后，母爱让疯子扛起了担子，一个人要饭、帮村里人干力气活，把孩子养大，马小跳也是个好孩子，几岁上就开始干活与母亲相依为命。
    他年纪比张卫东大了几岁，他知道有这个人，却没说过话。
    “原来是他，他怎么从这一家出来？”
    “他现在是彩凤的上门女婿，是咱们村的人了。”这本来应该是高兴的事，但是队长看着马小跳的身影，神情却很复杂。
    “大爷，怎么了？他不好吗？”
    “他很好。”
    “很好你怎么还会是这个表情？”
    “这种事说出来怕脏了你的耳朵，可怜。”
    他的这一声可怜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却成功引起张卫东的好奇心问：“你们强迫他入赘的?”
    胡说，新社会怎么会有这种事。
    “那到底是什么事？”
    队长被他逼得无奈，只好说：“行行行，我告诉你。”
    北洼村的这户户主也和张卫东的爹同辈，叫张良板，也是生了四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年纪和张卫东差不多大，但在六岁的时候，得了绞肠炎死了，这个病是北洼村人的叫法，具体改叫什么张卫东不知道。
    就是听说他死的时候，肠子在肚子里搅作一团。
    说远了。
    张良板一辈子就这一个儿子，当时差点跟着儿子走了，四个女儿已经嫁掉了二个，老三见弟弟走了，就跟爹娘说，她一辈子不嫁人了，在家当老姑娘养活二老。
    果然后来有人来给她说亲，她都说不嫁。
    村里人就说：“不嫁人也不是个事，既然老三不愿意嫁人，那就坐地招夫，找个上门女婿来家顶门立户，以后老三生孩子姓张，张家的香火就延续下来了。”
    张良板和所有的北洼村人一样，从来不觉得女儿的孩子是自家人，她和外姓人生的孩子，就是姓张，也不是他张良板的孙子，但是三丫头愿意这样做，总比烟火彻底断绝的强，也就答应了。
    于是这家的三姑娘彩凤就开始招女婿，好人家的儿子都不愿意，家境不好的，人就有问题，于是这件事一直拖着，后来有人觉得马小跳不错，帮着说和。
    张良板是个传统又古板的人，他对马小跳虽然是满意的，却有一点不满意。
    于是就对马小跳说：“要做我家的上门女婿，你要改姓张。”
    马小跳其实对姓什么无所谓，听说是改姓张就说：“好。”
    “还有，你可以来，不过你娘不能来，上门女婿没有带着娘的，必须跟家里那头断了。”
    马小跳听完这句话，呆了一呆，就说我要想想。
    张良板说：“我就这两个要求，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你也看见了我们北洼村的日子，家家都那么好，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
    张卫东听到这里不忍说：“大爷，这事当初你就没管管？马小跳来咱村做上门女婿，她娘不用来，只要马小跳经常回去看看不就行了？”
    队长叹气说：“这是家务事，而且我已经不是队长了，说话谁听。”
    “马小跳上门了，真不管他娘了吗？这也太狠心了。”
    “马小跳回去以后，不久就回来了，告诉张良板说，他把他娘送去外地亲戚家了。”
    张卫东狐疑地说：“他家还有亲戚？知道有亲戚怎么不早去投靠？也不至于过的那么难。”
    “他哪来的亲戚？在他们成亲的那天，马小跳喝醉了就开始哭，原来张良板开出了条件以后，他就带着他娘上了一趟去外地的汽车，走到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山里，把他娘扔在了山里，然后自己回来当上门女婿了。”
    这个答案让张卫东浑身毛骨悚然，吃惊的问：“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怎么还答应跟他结婚？”
    “张良板觉得他事情做的好”
    “那他娘呢？后来找过吗？”
    队长摇摇头：“这人现在是死是活，在哪里，受了什么苦，没有人知道。”

 第730章 人心即地狱

    第737章人心即地狱
    生活永远比故事更残忍，马小跳，不对，张小跳入赘估计有段时间了，大家可能也都知道他对自己的疯子亲娘做的事，却默默接受了，没有人会为无关紧要的外人出头。
    队长说他入赘以后，干活勤快，见人就笑，古板的张良板都对他很满意。
    至少在北洼村的村民看来，他是一个合格的上门女婿。
    这真是人心即地狱，世界只会比你想象的残酷，在很棒棒，有人曾经问过张良板，他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娘，以后等他老了，这个女婿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他。
    张良板冷笑说：“除非我动不了了，不然就不会容他，等我真动不了，他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
    他的这番言论，更刺激的村里人要生男孩，自己的儿子怎么都不用有这种担心。
    听完张小跳的事以后，张卫东不由想起北洼村的曾经，为了生男孩，把活活的女孩扔池塘淹死，和张小跳又有什么分别，北洼村曾经一样也是地狱，他让队长先回去，自己在村里随便走。
    村子已经没有半点前世的影子，那种低矮的土坯草房都没有了，家家都至少是红砖到顶的大瓦房，带一个小院子，好几家甚至盖了两层，院子里还会有一口压水井，村里的那口上百年的老井也终于完成了使命。
    农村不用挑水吃，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不觉走到了当小九家，在外面看了看，他家也盖上了三间大瓦房，才站了一会，狸猫便闻声从里面走出来，轻蔑盯着他看了一会，可能觉得他是无害的，便纵身跳上了门口的水泥台子上，眯着眼开始打呼噜，眼睛却始终留着一条缝警惕地盯着他。
    但是这只猫，只是一个有点灵性的畜生。
    村里老人和壮年可能都在忙活，人并不多，只能不时看见一个个疯跑的孩子，他们有时候会停下来问他说：“你是谁呀，你是哪庄的？”
    张卫东就会说：“我就是这个庄的，你爸妈是谁？”
    可能是村里的生活比以前好了，村里的小孩也比以前多，农村的计划生育工作真正抓起来，是88年以后，八十年代生孩子的事屡禁不止。
    孩子也不像他们以前，天天干不完的活，哪有时间玩，以前家家都会养牛养马，种地没有大牲口可不行，不过现在基本也看不见马圈牛棚，大人要么去特区打工，要么去附近的厂子干活了，没时间养。
    现在的北洼村，有点像城里的双职工家庭，夫妻俩都出去挣钱，孩子由家里老人带。
    还有的自己开了小作坊，全家一起忙活。
    至于种田，也已经机械统一耕种，村里有专门的人在做。分工细化和机械化，让人从繁重的体力劳动里解脱出来。
    他上辈子受过的苦，村里的孩子，已经不会再承受了。
    慢慢踱回家，老汉问说：“你是不是不放心我们，你放心我和你奶我们都住的很好，你早点回去忙你自己的事，我们在家里有村里人照顾，没有事的，回头让你四叔也跟你一起回去，身边带那么多人，贴心的一个都没有，我不放心。”
    “好的，爷。”他停了一会又说：“我二叔那边，要是用点钱，能让他们听话，你就花点钱，图个顺心，还有我姑也是，奶奶糊涂了还整天要找她，她要是来到面前了，对我奶的病可能会有好处。”
    老汉摆手说：“大人的事，你就别管了，我养大他们，给他们结婚生子，不是等到我都老了，还得拿钱才能去讨好他们，好的子孙有一个就够了，再说好的我也不止一个，你奶的病就是好不了，我也不会去求她。”
    家务事上，不能相信老人，他们往往嘴里说着狠话，却经常在看着子孙的背影发呆。
    “爷，你能想清楚就最好了，不过咱们现在也不在乎那一点半点的”
    老汉显然不想提起这件事，连忙摆手说：“不说他们了。”
    老汉的屋子是重新翻盖的，家里也和城里一样，不过为了生活方便，张卫东想是不是也给村里通上自来水，这不是容易的事，镇上都没通，别说离城二十里的北洼村了。
    黄氏又开始犯糊涂了，对老汉说：“这个人来咱家，是要抢咱家的粮食，当家的你赶快让他走。”
    老汉说：“老婆子，就让他在咱家坐一会，他走了好几百里路，一路都没吃东西。”
    黄氏立刻说：“真可怜啊，我去给你擀面条吃。”说着真就往里走，张罗着和面。
    人会糊涂，骨子的善良不会丢。
    张卫东想阻拦，老汉说：“你就让她做，你也很长时间没尝过你奶做的面条了。”
    爷孙俩在门口说着，听见开门声，顺着声音看去，见是二叔张良明满脸愁苦地走出来，张卫东叫了一声二叔，他愣了楞走过来说：“你回来了。”
    这算是最正常的一次对话了，张卫东答应说是，他才看向老汉，叫了声爹，老汉嗓子眼答应一声，气氛又变得十分沉重。
    黄氏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二儿子就楞了，哭着叫他说：“老二啊，你怎么瘦了，都怪娘啊，你小时候家里没有吃的，下门牙都没长出来啊，弟兄几个，就你最矮，娘对不起你。”
    她说着抱着张良明大哭。
    张良明确实有两颗下牙没长出来，张卫东一直以为是掉了没长，感情是一开始就没长。
    老汉的眼中闪过难过的神色，就因为他一直觉得亏欠老二，才让老二养成自私的性格，黄氏的感情让张良明也挤出几滴眼泪说：“娘，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黄氏的感情其实很内敛，不是人糊涂了，绝对是做不出这种事的，她病了连张卫东都忘记了，却一直都没忘记张良明。
    黄氏的难过来的快去的更快，她又迷糊了，松开二儿子迷糊的问：“你是谁，是不是路上都没吃饭？”
    亲人都忘记了，却一直没忘记饥荒，不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不会明白这种感受。

 第731章 骨子里都是黑的

    第738章骨子里都是黑的
    张老黑忽然出现，站在面前生硬地问张良明说：“你在这干什么?”
    兄弟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良明像是被马蜂蛰了一样跑的远远地说：“老四，我这就走，你不要犯浑。”
    老汉说：“老四你回来，让他走。”
    不是心伤透了，老汉是不会这样对亲儿子说话，除了张良明一家，全村全大队，甚至全县，谁见了老汉不是客客气气的，还有什么比亲儿子的伤害来的更扎心。
    在场的人都没再提二叔，张老黑马上换上笑脸说：“怎么忽然回来了，早知道我就早点回来了。”
    有的亲人虽然很久没见面，但却彼此都知道，对方也在关心自己，张老黑对张卫东来说，是弥补了缺失的父爱，他才像是真正的父亲，一直默默站在侄子身边。
    张卫东傻笑说：“想我爷奶了，就回来了。”老汉在一旁擦了擦眼角说：“都进去，进屋说。”
    乡下人在城里做生意不是很容易，石头和他媳妇都老实，一开始地痞上门欺负，张老黑教训了几次，这些人才慢慢不敢来找麻烦。
    此晚饭的时候，马家沟大队的干部都来了家里，张卫东发现，他上辈子的三姐夫，王建设的父亲王老赶赫然也在人群中，马傻子说：“不认识，老王现在是咱们马家沟大队的大队领导。”
    张卫东不由想起上辈子和他家几十年的纠缠，心中冷笑，不认识，扒了他的皮都能认出他的骨头，没有人比这个看起来一脸正气的王老赶更缺德更丧良心的了。
    年轻的时候，王建设家暴，闹到警所，王老赶就是仗着自己是大队干部，把王建设领回家，说孩子年轻犯糊涂，回来教育教育就好了。
    关月玲跟他合伙开厂，业务全是关月玲拉来的，结果厂子兴旺起来以后，他就把关月玲赶走，说是厂子赔钱，开厂的本金都不愿意还。
    家里男人不行，被他们欺负后，关月玲一直用彩霞来做麻痹自己的借口，不争，但是心里的气几十年都没消。
    后来王老赶老了，生病躺床上没人管，彩霞带他治病，给他买药，病好以后，他四处跟别人说是他小女儿给他治病的。
    外甥败家出事以后，又是他让儿子跟彩霞离婚，说彩霞是个没用的女人，儿子不该找她这样的女人当媳妇，毁了他儿子的一生。
    他儿子干了什么，城里的房子是彩霞一个人挣钱买的，买车的钱也是彩霞拿了一半，后来的车贷和房贷也都是彩霞一个人在还，王建设一年干不了一个月的活，其他时间都是在家躺尸。
    这老头还说彩霞的女儿在外面不正经，唯一的孙女也和他断了来往。
    一个人能有多坏，当面是看不出来的，这个男人看起来是个人，扒开来骨子里都是黑的。
    因此张卫东看他的时候，眼神停留的时间就长了些。
    王老赶说：“听说你回来了，大队里我们就商量来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没有。”张卫东毫不犹豫地拒绝，可能是他的口气太生硬了，王老赶一愣，马傻子在边上圆场说：“老赶你看，以后要常来才行，张卫东都不认识你。”
    张卫东这才从上辈子的气愤情绪中走出来说：“不好意思，刚才在想别的事，王领导别在意。”
    王老赶故作豪爽地说：“刚才你可吓我一跳。”
    他表面有多豪爽，骨子里就有多小气，只要一看到他这张脸，张卫东的情绪就很难控制，强行关掉了自己的情绪，终于恢复了平静笑吟吟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王领导不用怕。”
    这话让现场的气氛凝滞了一下，哪有一见面跟别人说这个的，王老赶惊疑不已，大家都说张卫东多豪爽大方，怎么一见到自己就不对劲？
    发现不对劲的还有一起来的几个干部，马傻子打着哈哈说：“咚咚啊，你这北大的大学生说话太深奥了，我们都不懂什么意思。”
    张卫东也跟着笑，但是并没有道歉。
    老汉和张老黑估计也感觉到了，老汉忙说：“王领导别生气，咚咚这孩子不怎么回家，见到咱大队的人面生，熟了就好了。”
    张卫东的脸也松弛下来说：“是的是的，我太不会说话了，对不住。”
    他的脸上终于能做出跟言语对应的表情来，现场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大队干部上门，老汉热情的邀请他们一起喝酒，马傻子不客气地说：“我们今天就是冲着这个来的，老叔，听说你家有不少好酒，今天可不能舍不得拿出来啊。”
    老汉说：“酒不有的是，咚咚怕我在家没酒喝，成车成车往家搬。”这种凡尔赛似的炫耀，除了羡慕谁能说什么，现在农村人喝的都是一毛钱一两的散装酒，张卫东的酒是什么，整个马家沟大队都知道那可是茅台。
    招呼大家入座，马傻子说：“咚咚，听说县长今天来找你了，县长有什么事吗？要不要大队出面？”
    “还真有，县里要在咱们大队这里弄一千五百亩土地，建一个大厂房，这块地在哪里，怎么划，我是想咱们几个村一起商量商量。”
    马傻子一听高兴地说：“这么大块地，得建多大的厂，到时候咱们马家沟大队不得弄个大集吗？”
    队长说：“跟你们马家沟有什么关系，咚咚是我们北洼村的。”
    “没人跟你们争，张良山我跟你说，要不是你们村有咚咚这尊大神，你在我面前屁也不是。”马傻子恨恨地说。
    队长眉开眼笑说：“那怎么办呢，咚咚就是我们村的，从小我们看着长大的，你就是再眼馋也没用。”
    张老赶在人群中话并不多，老汉见他一个人独饮，便给他碰了一杯，随口说道：“老赶，我听说你们家建设要结婚了？”
    张卫东本来在人群中不断招呼大家，听到这句话，猛然把目光转向了王老赶。

 第732章 苍天饶过谁

    第739章苍天饶过谁
    他的反应太大，以至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都奇怪地看过来，没办法，他是现场绝对的主角，一举一动备受关注。
    “看来以后遇到这种问题，还是要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行，被人看出来就不好了。”心里想着，脸上堆起了虚假的笑说：“王建设好结婚了吗？我和他上小学的时候，好像还是同学呢。”
    王老赶这次来，明显感觉到张卫东莫名的敌意，中间他好几次试图挽回来着，但是很显然，张卫东好像不是很愿意跟他沟通，本来心中叫苦说：“完了，张卫东对自己有意见，这个大队领导的职务估计干不长。”
    张卫东虽然不怎么在村里住，可是全大队多少人端他家饭碗，这些产业都是张卫东一个人挣来的，他对自己有意见，就是县里也要考虑他的感受，把自己的职务拿下不可。
    可是根本没有理由啊，整个大队的人都说这孩子的好话，他从没有对谁说过什么过分的话。
    为什么别人都和张卫东的关系挺不错，我怎么得罪他了？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可没想到才这边说到儿子的婚事，张卫东整个人就像换了个人，对他变得无比热情，居然主动过来说话。
    素日安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这不是乐见其成吗，于是就说：“是吗，我要是知道你认识他，今天就带他一起来了。”
    他可能还不知道，张卫东对他们父子厌恶无比，真要父子俩一起出现在面前，他很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发作起来。
    老汉也很奇怪孙子的态度转变，用眼神去问张老四，张老四摇头表示不知道。
    “酒席是哪天办？接咱们大队的礼钱？”他一点都没停顿，立刻又问说。
    王老赶见张卫东似乎有意要去参加婚礼，心里高兴起来，张卫东要是真能到场，自己那得是多大的面子？马家沟大队的情况是这样的，一个大队的，只要是哪家办喜事，只要办事的这家表示谁的礼钱都接受，全大队就都会去，那时候的礼钱是帮着这一家度过难关。
    和上辈子敛财的请帖不一样。
    喜事这样，白事就看情况了，基本是家里的亲戚邻居会过来。
    后天。”他说着心里生出了希望，眼巴巴地看着张卫东。
    张卫东就像听到了他的心声，立刻又说：“后天，我还在家，到时候喝一杯老同学的喜酒，说起来他还是我们班结婚最早的一个。”
    “好好。”马傻子和队长都用惊讶的眼光看着张卫东，张卫东年纪还小，大队里的红白喜事，基本是关月玲派人去的，他还从来没有参加过谁家的宴席。
    王老赶回家就把儿子叫过来，询问他张卫东的情况。
    王建设疑惑地说：见过，不认识。
    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王老赶便赶走儿子，开始在屋里合计原因，儿子的结婚对象就是邻村的一个老实人的闺女，数遍了两家的关系，好像和这个张卫东都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为什么张卫东会主动要求要来？
    他倒是没有往别的地方去想，心里一直患得患失，就怕张卫东不来。
    张卫东这边，家人也都在奇怪的追问他原因，张卫东还是拿出搪塞王老赶的那套说辞，全家人都不相信，张卫东最后说：“其实是我想去看看村里人的婚事都是怎么办的，在家想去凑凑热闹。”
    老汉他们接受了这个说法，以为他是少年心性发了，也就不再仔细追问。
    现在彩霞去了京城读高中，远远地离开了北洼村，离开了皖北，看来是彻底摆脱了王建设，但是只要想到黄氏的事，他就很难高兴起来。
    黄氏虽然躲开了生死，却在第二年很突然的老年痴呆，按说老人生这种病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别忘了，张卫东一直都有替两个老的检查身体。
    老年痴呆这种症状虽然可能来的突然，可每年两次的体检，是花了重金的，不像上辈子，那些无良的检测机构为了糊弄钱，随便检查一下糊弄人。
    黄氏的病来的太蹊跷，似乎应了一句老话：“苍天饶过谁。”
    彩霞去了京城，张琳去了香江，理论上都不可能再和他们原来的农村丈夫有任何交集，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是那么不安？
    老天爷究竟会在什么地方等着自己？只要想到前方有未知的危险等着自己，他的心里就十分急躁。
    香江的风道人，名气足够大了？但你想想他找张卫东做的事，纯粹一个坑蒙拐骗的骗子。
    还有马家沟大队的花寡妇，她的手法就更粗糙了。
    反倒是变戏法的刘欢喜好像有点东西，但是刘欢喜见过他许多次，再没露过什么本事，现在羊城的马戏团表演系法，听说很多羊城的小朋友成了他的铁杆粉丝。
    外力借不上，他就靠自己，所以一直在帮着皖北做事，他活了两辈子的家乡，能从很早开始起步，彻底摆脱贫穷和落后，这似乎也算得是上功绩，只是这不知道能不能偿还老天爷让自己重来一次的恩情？
    可能还不够，如果够的话，黄氏就不会莫名生病，他需要做的更多才行。
    晚上张老黑开车送他和关月玲回城去住，家里还有两个小的，当妈的不放心，到家周嫂说张浩康已经睡了，妹妹还在客厅里一边吃瓜子一边看电视。
    张卫东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抓起的瓜子问：“什么电视？”
    “你自己不会看吗？”妹妹毫无感情地回答。
    张卫东没趣的看着电视，第一电视台长在播放新闻，他问妹妹说：“你喜欢看这些？”
    “我只是希望家里有个声，吃瓜子也香点。”
    关月玲说：“死丫头你看几点了，还不去睡觉？”
    妹妹站起来说：“没意思，大人除了训孩子，什么都不会说。”
    张卫东说：“看您拿老气横秋的样，你说大人应该说点什么？”
    ”多做点对社会有益的事。“妹妹的这句话像是在黑夜里为他打开了一盏灯。

 第733章 故人垂暮

    第740章故人垂暮
    妹妹嘟囔着走进卧室，关月玲非要帮他收拾床铺，等他上床，在他房间里坐了一会，才悄悄掩上门走出去。
    张卫东又睁开了眼睛，老天爷让他回来，一定不是没有原因的，他该怎么做？
    妹妹的话虽然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可具体怎么做，做什么，真的需要整体的规划。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杂乱的声音吵醒，走出来就有一个人扑到他怀里叫说：“哥，你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吗？”
    关月玲就在一旁说：“你哥给你的好东西还少。”
    周嫂说：“康康你过来我给你洗脸，再不吃饭上学就要迟到了。”
    张浩康不想动，关月玲一声大喝说：“赶快去。”他才不情不愿地撇开张卫东，来到周嫂面前说：“周妈我不想去上学了，我想跟你回家去种地。”
    张老黑从外面提着一堆早点说：“想种地还不容易，咱自己家就有，几十亩呢，你想要都给你种。”
    八十年代的家，充满了生活气息，不像上辈子张卫东自己在京城生活的时候，下班回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自己买菜做饭洗碗，后来觉得厌恶了，就开始叫外卖，外卖吃腻了，再开始做。
    从来不敢想未来，因为那太遥远了，能勉强活着就已经不容易，怎么敢说结婚，生孩子等等这些人生大事？
    拿那时候和现在相比，张卫东更喜欢充满家庭气氛的现在，生活虽然不易，但是每个人都在努力活着，都有明确的目标。
    当然，很大的可能是家里现在的条件好了，大家的个性都能得到很好的尊重。
    关月玲给妹妹梳好头发，妹妹别有用心地说：“妈，虽然你给我梳的很丑，可我还是喜欢你给我梳的。”
    张卫东说：“拍马屁都不会吗？”
    妹妹摇头说：“你不懂。”
    周嫂说：“咚咚，妹妹跟谁斗嘴都不会输的，你说不过她。”
    关月玲说：“这个闺女算是白养了，整天说话能噎死人。”
    “大人就是没意思，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扯。”妹妹说话确实有噎死人的趋势。
    关月玲问他今天没事准备去哪里。
    他想了想说：“四处走走看看，县城我很久没逛过了。”
    周嫂说：“出去千万别说你是张卫东，不然你会遇到麻烦的。”
    “周嫂，我谢谢你，你不要捧我了，捧得越高摔得越疼。”
    周嫂笑了说：“这又不是我说的，街上的人都这样说的，我昨天下去买菜的时候都听说了，银行欺负人，你拿几麻袋钱去砸人，听说好几十万，大家都说，老张家有你这样的孩子，不知道哪辈子积了大德换来的，还有人胡说说你上辈子欠这家人的，这辈子做牛做马来报恩呢。”
    好几十万明明只有三万，那家银行只有三万的零钱，不然他倒是想多拿一些过去的，想不到传到城里居然变成了好几十万。
    但他又听到报恩这句话，心里不由又是一动，民间哩语都有出处，会不会真有可能自己是欠了谁的人情，这辈子要来归还。
    关月玲说：“这些人就胡说，咚咚是我十月怀胎上下来的，怎么就做牛做马了，我们可不欠谁的人情不用报。”
    张老黑已经扒拉好早饭说：“今天谁要是求我，我就开车送他去上学。”
    妹妹和张浩康都站起来，谄媚的求他，妹妹也一改平时小大人的样子，张老黑作势，扭捏一会就答应了。
    他俩一走，家里顿时就有空落落的感觉，一个张浩康，堪比五百只鸭子。
    没多久张老黑就回来，张卫东说：“四叔今天咱们就在城里走一走，等会你带我去石头的店里看看，他家孩子我好像也应该给点压岁钱。”
    “你们玩，我要去厂里忙了。”关月玲的时间很紧张。
    走上皖北的街头，他家对面就是百货大楼，看见百货大楼，他就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城里开店卖电视机和电风扇的事来，以前他的那个店面已经还给了街道。
    再开张的商店还是自行车修理铺，只是不卖电视机和电风扇了。
    在门口站了一会，他发现有消费能力的人好像比以前多的多，很多年轻人喜欢的服装店，饰品店已经都开起来了，不时有穿着时髦的年轻男女一起来逛。
    又往前走了几步，他看见了一位老熟人，农民诗人李幸福，还在老地方摆摊，几年不见他老的认不出来了，张卫东来到摊子前叫他说：“李大爷，忙着呢。”
    李幸福仔细辨认了一会一拍大腿站起来说：“我说是谁呢，原来真是你。”
    他的摊子跟以前没有太大变化，不过更旧了，李幸福本来是个极其开朗的人，现在的眼中却隐约带着忧愁。
    “你还不知道，咱们作协主席刘文石已经走了。”
    一开口就给张卫东送了个爆炸消息，这个人在张卫东的记忆中已经很久远了，再听到消息居然是噩耗，就连一直与他不和的李幸福，脸上都露出悲伤的神色。
    “老刘是肿瘤，京城海城都去了，回来他就说不治了，我们去看他，他觉得很遗憾，没能见你一面，不过你的事我们都一直在关注着，张卫东，你真是咱们作协的骄傲。”
    “李大爷，我对不起刘主席，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人早晚都有这一天的。”李幸福的情绪明显不太对，正说着一个年轻人从远处跑过来说：“爷，医院又催我奶交费了，说再不交费，就让咱们出院了。”
    李幸福摆手说：“我碰到熟人了，家里的事晚点说。”年轻人好奇地看着张卫东。
    李幸福又和他感叹了一会说：“今天不能跟你聊天了，我有事要早点收摊，改天去家里坐坐。”
    张卫东答应了，帮着他收拾好了，李幸福告辞要走的时候，张卫东说：“李大爷，你那个小包里有东西，等会去医院用得着。”
    说着他就快步走了，年轻人说：“爷，你这小破摊子能有什么东西？”
    李幸福从小包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报纸包裹的小包，惊奇地说：“这不是我的东西啊。”
    年轻人打开一看慌忙又收了起来说：“爷，钱，都是钱啊。”
    李幸福看着张卫东消失的方向，已经老泪横流。

 第734章 夸张的送礼

    第741章夸张的送礼
    李幸福生性洒脱，可生活总教人低头，弄文字的古往今来没出头的都穷，现在其实也一样，说到这里本文作者潸然泪下。
    如果不是老妻的病情，李幸福一生安贫乐道，倒也不算什么，可现实是他的诗不能当钱用，没钱妻子就得被逼出院。
    挣钱这个觉悟，来的早是幸运，可如果觉醒的晚，所有的亲人都会受他的连累，自己的人生也将是一片灰暗。
    诗和远方、星辰大海都需要雄厚的经济基础，世间所有的美好其实都很昂贵，张卫东很明白这个道理，他所做的一切，就是希望自己的亲人朋友，都能摆脱金钱的掣肘，不用违心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张老黑说：“也不知道他老婆是什么病。”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做的已经够了，李幸福一辈子看似努力，可他真的努力了吗？”
    这个问题没办法回答，在以前穷是光荣的事，一切郭嘉包办，现在大环境忽然改变，很多人还没从原来的模式走出来。
    接着张老黑就带他来到一个破旧的小店面前，卖的是糕点点心，一个瘦瘦的妇女怀里抱着孩子看着人群，见到张老黑过来就笑了说：“四叔你来了。”
    接着看见张卫东，她有些害羞没好意思说话，张卫东说：“这就是小侄子，我看看。”
    张老黑问：你会抱吗？
    张卫东却托着孩子的头熟练的抱过来，张老黑楞了楞说：“你抱过小孩？”
    这辈子虽然没抱过但是上辈子，姗姗的二个孩子，他可是经常抱的。
    孩子到他怀里认生，哇地大哭起来，哄了好一会都哄不好，便只好交给石头媳妇没石头媳妇接过来他问说：“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
    话说的再狠，亲情也很难割断，张良明虽然让老汉次次气得要死，可老汉呢，嘴里埋怨，可只要看到二儿子，眼神里就会流露出复杂的表情，对于石头的孩子，家里的第四代的老大，老人更是欢喜。
    小店在位置还行，一会的功夫已经来了二个客人，虽然买的糕点不过块儿八毛的，可这也让石头媳妇干劲十足。
    聊了一会，张卫东说：“有空去家里坐坐。”
    石头媳妇高兴地说：“好的好的。”
    石头满头大汗从里面走出来，估计是在干活，他见到张卫东，迟疑着还是走过来说：“你来了。”
    他不像张良明的孩子，为人厚道，有点木讷。
    又聊了几句，张卫东就走了。
    夫妻俩看着慢慢走远的张卫东，都没说话。
    回来以后张卫东又拿了二千块让张老黑给石头送去，张老黑笑了说：“你啊。”
    石头夫妻俩看到钱不敢拿，他们开这个店不过花了千把块，张卫东却一下给了二千，张老黑说：“这是给孩子的，咚咚的意思是别让孩子受苦。”
    于是石头媳妇就哭了说：“叔，都怪我没本事，让咚咚为我操心了。”
    张卫东爷孙三人的车才到村口，就看到王老赶在村口站着，停下来老汉问说：“老赶，你这是在干什么？”
    王老赶说：“有个亲戚说要来”
    “好，那你等，我们先去你家了。”说完他们开车就走。
    他们的车子才挺好，几个大队干部就围了过来，先是叫了老汉一声，接着就簇拥着张卫东说：“你还真来了，没见王老赶吗？他早就去村口等你了。”
    张卫东：““
    “我和王建设可是同学，他结婚我怎么能不来呢？”
    于是大队干部就招呼王建设过来，王建设没招呼他却说：“车不错，等下借我接亲。”
    骂傻子恨铁不成钢拍了他的脑袋一巴掌。
    张卫东爽快地说：“好，不过还是先把车上的礼物拿下来，这些都是祝贺你结婚用的。”
    于是大家看见张老黑从车上拿下一个盒子，盒子上清楚写着彩色电视机。
    这让大队的人吃惊不已，黑白电视在城里都还没普及，农村每村只有几家才有，你这弄个彩色电视机？这得多少钱？
    “没多少钱，这电视机是我们自己厂里生产的。”不自觉又装了个逼，他真是无意的，那个电视机厂对他来说就是到时候拿钱的地方，但是所有人都听呆了，你家还生产彩色电视机，你怎么不上天呢？
    王建设坦然地抱着就往屋里走，王老赶正好回来见状忙叫住他说：“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张卫东说：“都是同学，没什么贵重不贵重的。”王建设听了马上抱进了新房。
    张老黑那边却又拿出了一个纸盒子，上面的图案是双卡收录机。
    这又是三四百块，村里人哪见过这个阵势，都围了过来。
    这个年代结婚，有辆自行车，缝纫机，就已经最上等人家，张卫东出手就是彩电和录音机，乡下人别说见过，有的听都没听过，
    有老人问这又是什么稀罕物，边上的人就说了，然后又告诉了价钱，老人就会高声念阿弥陀佛。
    王老赶说什么都不敢再要，推辞着让张老黑收回去。
    张老黑笑吟吟在一边不说话，张卫东说：“你们要是不要，我就砸了他。”
    队长说：“咚咚出手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王老赶你这回真是赶上了。”
    王老赶胆战心惊地让人把收录机抱回了屋里，紧接着张老黑又从车上抱出好几匹布，看起来都是高档货说：“再来几个人把东西收起来。”
    这一次王老赶已经不敢再发表意见了。
    乡下人穿衣服都是买布自己做，真正买成衣，要到九十年代中期，人们买布一般是几米几米的买，哪有像张卫东这样，成匹成匹的送的？
    布拿完了大家以为没有了，又有一个人骑着辆女式自行车来到面前，张卫东说：“这是给新媳妇准备的。”大家都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农村婚礼，哪有这样送东西的？钱不是钱吗？
    大家看见张老黑又在车上翻，都以为还有东西，张卫东说：“没有了，没有别的了。”
    老汉抽着大烟袋在一边笑嘻嘻看着孙子成了全场的焦点，边上有人说他：“老伙计你不说说你这孙子吗？这不是糟践钱吗？”
    老汉慢条斯理地磕掉了烟袋里抽完的烟灰说：“我老了，才不费心去管孩子，他自己挣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第735章 感谢今日不娶之恩

    第742章感谢今日不娶之恩
    这下就连王老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张卫东送的东西，光一台彩色电视机，就要三千多块，加上别的，估计得奔着小五千去了。
    给王建设办婚事才花多少？这礼钱别说马家沟大队，就是县城也没听说有人拿这么多。
    他惶恐地看着张卫东，嘴里嘟囔着，脚步乱走，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怎么话说的？”他不停的嘟囔。
    东西太多了，多到他害怕，老汉虽然没说话，其实心里也在犯嘀咕，不过张卫东做事从来不是没分寸的人，他倒是没有出来阻拦。
    人们也在议论纷纷，有的询问王建设，有的交头接耳，直到操办婚事的出来说：“时辰快到了，接新娘子的车要出发了。”
    张卫东就说：“四叔，你就帮王建设跑一趟。”
    张老黑答应一下，就带着王建设上车了，北洼村的大货车也来了，上了很多年轻人，这场婚事本来就打算用这辆货车就已经够风光了，现在却又有了小汽车，王建设觉得很风光。
    车子走了，大队干部招呼张卫东和老汉到婚礼最好的房间去休息，走过上礼的地方，张卫东又站住脚说：“还没上礼呢，没交钱不好意思吃饭。”
    王老赶慌忙说：“还上什么礼，给的已经够多了。”
    张卫东却又掏出了二百块说：“爷，礼钱不能代出，我只出我家的。”
    老汉说：“不要你的，我自己有。”
    张卫东拿出的二叠明显是二百块，这时候的礼钱农村的礼钱是多少呢？
    像张卫东这种只是邻居的，大家都上的二块钱。
    张卫东直接上了二百，现场收礼的人问了好几次才敢收起来，收完不停拿眼神看着张卫东。
    老汉和张老黑已经分家另过，礼钱要掏两份，两人没怎么特殊，都是拿的五块钱。
    这让大家松了口气，以后真要这么大的礼，谁能掏得起？
    大家看着张卫东被簇拥着走进屋后，这才在外面七嘴八舌的议论。
    没有人知道王建设一个完全没有来往的人结婚，张卫东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他爹王老赶办这场婚礼，一共才花了六百块。
    大家进了屋子，随便说了几句，马傻子问了一声花了多少钱，王老赶因为张卫东在场随口说了实话，这个问题成功让现场陷入了尴尬，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大家都是鸡，忽然出现了一只鸵鸟，物种不同，无法交流。
    坐了一下张卫东觉得无聊就说：“我还是出去看看。”
    大队干部纷纷说好，看着他走出屋子，所有人才都长出了一口气，马傻子心直口快问说：“王老赶，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张卫东从来没参加咱们大队谁家的亲事，怎么一听是你儿子，他就直接来了？”
    众人纷纷说：“是啊，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礼？”
    王老赶更困惑了说：“我真不知道，你们问我我问谁去？”
    “看不透，看不透。”
    老汉找了个机会问孙子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出礼出的太多，给主家带来的没有惊喜，只有惊吓，老汉深知王老赶今天这事办完，张卫东一定会变成全大队讨论的中心，说他钱多烧的。
    但是张卫东显然不是，他可是北大的大学生，全县最聪明的人。
    他的行为一定有大家不知道的深意。
    老人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想要弄个清楚。
    张卫东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第一个老同学结婚，多出点钱怎么了？”
    老汉被气笑了说：“你这是多出一点吗？你这是让大家都害怕。”
    他一直追问，张卫东就是那句话，老汉说：“你这个脑子啊，真让人猜不透，你是不是傻了？咱家日子还过不过了。”
    整场婚事，张卫东的风头却盖过了新郎和新娘，成了全场最受瞩目的人，他走到哪里，都有人过来答话，他的脾气也好，谁过来说话他都轻声细语的回答，这又赢得了全场一致好评，说他没有架子。
    后来可能嘴巴说的累了，他才又回到了正厅大队干部这里，队长说：“真不知道你搞什么鬼？”
    张卫东叫屈说：“老同学结婚，出点礼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大惊小怪的。”
    大家都不想再理他。
    外面响起了鞭炮，应该是接亲的队伍回来了，马傻子站起来说：“大侄子，走，出去看看热闹。”
    外面汽车跟前已经站满了人，新娘子却没下来，原来是新娘子的舅舅和姨娘拦着，要下车礼要改口费之类，别误会，这只是为了热闹，钱并没有多少，十块二十块的就行。
    王老赶这次很大方地拿了一百块出来，新娘子下车，他递过去五十，然后王建设背着新娘子来到拜堂的红地毯前，王老赶两口子已经换上了新衣裳，笑容满面地分坐在两边。
    新娘子面相很老实，她家的亲戚越都很好说话，也可能是听说了张卫东重礼的事，用眼神不停扫向他。
    拜堂成亲以后，新人被送进了洞房，外面的酒宴也正式开席了，张卫东爷孙三爷被引进了最尊贵的位置，老汉当仁不让地坐在了贵宾位，张卫东和张老黑分别坐他旁边，眼前一片欢声笑语，张卫东却食不下咽。
    新娘子的亲戚走了过来，过来感谢他们，张卫东突然问他们说：“你们觉得王建设怎么样？”
    酒宴上宾客楞了一愣，那位舅舅说：“这孩子挺仁义，我觉得不错。”
    张卫东却不再说话了，夹了几口菜，老汉明白他的意思，跟这些亲戚寒暄了几句，他们也就走了。
    那边王建设和新娘子开始来敬酒，话都是别人代替新娘子说的，那位新娘子满脸通红，一直都没说话，敬到张卫东的时候，老汉要阻拦，一直没喝酒的张卫东却站起来接过酒杯说：“新娘子敬酒我得喝，祝你幸福。”
    接着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所有人都不明白张卫东的话是什么意思，张卫东看着两人走向别的酒席，默默在心里对王建设说：“王建设，感谢你今日不娶之恩。”

 第736章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第743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场婚礼看似热闹，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王老赶一夜都没睡，第二天一早就火急火燎去北洼村找老汉。
    老汉摇头说：“怎么还是这事？咚咚给你你就拿着，他的事我们都管不了，你要是真不拿，我们没法交代。”
    王老赶今天确实想把送的东西都拿来的，无奈一家老小都不答应，儿子王建设说：“我管他是为啥呢，给我就是我的。”
    当爹的气得要打人说：“别人给你那么多，你到时候怎么还别人。”
    王建设毫不在乎地说：“不还，他张卫东不是牛吗？还在乎我这一点半点的。”
    虽然王老赶觉得这样不好，可是以他们的能力，确实还不上这个人情，王老赶心里始终觉得不踏实，才找来北洼村，老汉很光棍的说不管，有心再去找关月玲说说，但是这事他得好好掂量。
    关月玲有男人实际上却是个寡妇，他一个男人去找寡居的女人，算什么，再说那女人他也惹不起。
    出了北洼村，他忧心忡忡地回到家，老妻正在院子里干活，胆怯地看着他，王老赶长叹一口气，今天就不骂她了。这事就不管了，但是心里始终不踏实，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轮到自己。
    张卫东回家几天，一直霸占着全县话题的焦点，才在银行为亲爷爷出头，转脸又在王建设婚礼的大方出手，又让不少人感叹怎么好事都轮不到自己？
    当然有人说他别有用心，也有人说他年轻不懂事。
    有人质问说他别有用心的那位说：“别有用心？王老赶和王建设有什么值得张卫东惦记的？张卫东不说在皖北，在全国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能用得到他们？”
    “那谁知道，我就是随便说说”
    作为舆论中心的张卫东，现在却陪着弟弟妹妹在皖北大肆购物。
    张浩康喜欢小人书，哥哥带他来到新华书店，大手一挥每样小人书都来一套。
    装了满满两大纸箱子。
    妹妹喜欢冰糖葫芦，他把大街上所有卖糖葫芦的连着人家的家伙事一起买回家，妹妹高兴地这个吃几口，那个尝一下，眼睛笑得睁不开，她平时看着很成熟，内心始终是个小女孩。
    关月玲回来一看肺都要气炸了，把三人叫过来，挨个教训一顿。
    妹妹被训了也不在意，过了一会儿神秘兮兮地跟他说：“哥，好几天了，咱家屋后边都有一个女的，站在那边往咱家看。”
    张卫东冷笑说：“你又想骗我给你买什么东西，别想，我可不想被骂。”
    “真的，我没骗你。”妹妹信誓旦旦地说。
    “什么时候，我怎么都不知道？”
    “每天下午六点多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就在那里站着”她的话让张卫东毛骨悚然，正色告诉她说：再看见她一定要告诉我。
    “告诉你？她现在就在那站着呢”
    张卫东立刻爬起来跑到妹妹说的位置，原本以为会是张凤英，却只看到一个陌生的人影，冬天天黑的早，六点多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那个人在黑影里看不清楚，见他直勾勾看向自己，那个女人居然转身就走，张卫东说：“你是谁，别走。”
    说着拼命跑过去，人已经走得没有踪迹了。
    回到家问妹妹说：“这个人是谁？你以前见过没？”
    妹妹很肯定地摇头，张卫东让她不要对别人说起这件事，等到张老黑来的时候，告诉他了这件事。
    张老黑说：“明天我哪都不去，等她过来我就抓住她。”
    关月玲很忙，还有几天就要准备经销商大会，张卫东在家，她要是太累了就住在厂里不回来，张老黑每天两边跑，照顾嫂子，照顾家里。第二天他回来的很早，和张卫东从四点多就登在那个位置，等待那个女人出现，四点半的时候，那个女人终于又出现了。
    她的装扮和昨天一模一样，今天张卫东靠的近了些，清楚看见了她的脸，确定是不认识的，但是也确定了，这个女人不是无意站在这里的。
    张老黑也摇头说不认识。
    “上去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张老黑从另一个方向包抄，张卫东坦然走向了那个妇女，她估计也发现了他，没有张卫东以为的慌乱，眼神里反而充满了惊喜，直直站着等他，走得近了张卫东问说：“你是谁？”
    “我”那个女人去也不回答，她期望地看着张卫东问说：“你就是张卫东吗？”
    “你是谁？你是找我的？”
    没想到这个女人却忽然跪在地上大哭说：“我求求你，救救我。”
    张卫东被她的举动弄的稀里糊涂问：“我不认识你啊，你怎么会找我救你？”
    “在这皖北，只有你一个人能救我，我等了一年，才等到你回来。”
    这
    “阿姨，你先起来有事说事，你这样可吓着我了。”
    张老黑听见这对话，也满肚子疑问，那个妇女很顺从的站起来，张卫东这才看清楚她的脸，虽然有点年纪了，相貌依然清秀，只是现在她满脸愁容，看着张卫东的眼神有些躲闪。
    “阿姨，不然去家里喝杯水，再慢慢说？”他试探着说。
    他的意思是大家又不认识，随口客气一下子，这个妇女就走了，可没想到她听了居然就答应了说：“好。”
    张卫东只好硬着头皮把她带回家，喝了杯水，她犹豫地看了看张老黑，张卫东识趣的把家里人都赶出去，那个妇女放下杯子，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牌子，上面用刺眼的红字写着‘破鞋’两个字，牌子上还有一根绳子。
    “这是什么？”
    妇女听他问起，眼泪就哗啦啦往下掉说：“我活不下去了，每天都要在单位带着这个牌子打扫卫生，求求你救救我。”
    “阿姨你先别哭，好好说话行吗？你说的什么，我怎么糊里糊涂的？你是被人欺负了吗？”
    那个妇女听到欺负两个字，顿时更大声的哭起来，好像满肚子的委屈，不知道怎么发泄。

 第737章 天下总应该有个说理的地方

    第744章天下总应该有个说理的地方
    被人欺负了不是应该找暴力机构，跑来找我？张卫东很迷惑。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明白了这个女人的处境。
    这个女人叫王秀芳，是土地局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土地局在现在不是什么热门的单位，县里的很多场合经常性地忽略了他们。
    所以整个土地局好像变成了一个封闭的小世界，局长贾红烈就是这个小世界的王。
    他这个人平时挺好，可是不能让他喝酒，一喝酒就不是他。
    他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在县里重要场合，他是滴酒不沾的，其实他的酒瘾很大，早上起来就要喝上二两，用他的话就是让自己清醒清醒。
    中午如果不出去，他就会喝上半斤。
    他有酒瘾酒量却很差，至于酒品就更差了。
    喝醉酒喜欢骂人。
    没错，喝醉以后他还喜欢在办公室检查工作，看谁不顺眼就骂谁。
    大家之所以忍气吞声，是因为他一觉醒来，回想自己酒德不佳，追悔莫及，又赶紧起床盥洗，穿戴整齐，去他骂过人家的府上，一家一家登门赔礼道歉，又是敬礼，又是打自己的嘴。一位局长这样做，大家再大的怨气也只好忍气吞声。
    可是到下一次喝酒，他还是一喝就醉，醉后照样以污言秽语把单位同事骂一个痛快淋漓，完了第二天再去负荆请罪。
    挨了骂的人反而安慰他：“大家都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恶意的，不见怪，不见怪。
    说着这样说，但是心里都讨厌他。因为下一次，他很可能把你的祖宗八代骂得狗血喷头。后来这件事终于闹到了县里，贾红烈被县长狠狠批了一顿，他当众表示以后上班不喝酒，县里也就把这件事给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当时喝酒不算什么大毛病，他确实没影响工作。
    贾红烈鳏居多年，被批以后，他的目标忽然变了，以前是对着所有的同事骂，后来把目标对准了王秀芳一个人。
    这是什么原因，大家都不知道，总之他就像疯了一样，以后只要喝醉了酒，就去办公室骚扰王秀芳，不知道是醉话还是真心话，说他是鳏夫，王秀芳是寡妇，不如大家一起凑合凑合过日子算了。
    王秀芳是个传统的女人，家里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当然不愿意，这惹怒了贾红烈。
    几个月前他借着酒劲，又来办公室骚扰王秀芳，还把办公室的同事都骂走。
    以前他只是骂人，王秀芳也没在意，没想到这一次他居然用了强，得手之后提着裤子就跑了，这个画面不少办公室的同事都看到了。
    贾红烈这个始作俑者没事，王秀芳大闹单位，反倒被同事说不检点，穿那么骚想勾引局长，做了女表还想立牌坊。
    王王秀芳气不过，跑去报案，可是没想到，县里对这件事的态度居然这样的，派了个好几个中年妇女来劝她息事宁人。
    “老贾的老婆也走了好几年了，你丈夫也走了二年多，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多难啊，不如你们两家并一家，就这样过算了。”
    王秀芳愤怒地说：“你说什么？他我，你还让我嫁一个这样的人？”
    调节的大姐轻描淡写地说：“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这种事你不同意，他能得手？我看还是算了，这要闹出去，咱们皖北的官场都不好看。”
    王秀芳被这清奇的脑回路气死了，可是接下来，好几个身居要职的人来劝她。
    还有人拿她孩子说事，说这事要是传到孩子耳朵里，孩子会怎么想她这个母亲？
    王秀芳的愤怒顿时被泼醒，是啊，她还有两个孩子，真要传出去，孩子怎么办？
    她只好选择息事宁人。
    贾红烈等了一阵子见王秀芳不吭声，又借着喝多再次奸污了她。
    王秀芳再去县里闹，县里又用同样的说辞劝住了她，她的容忍却助长了贾红烈的嚣张气焰，后来索性不喝酒也叫她去办公室，王秀芳不从，他就把王秀芳逼去打扫厕所，打扫的时候还得带着破鞋的牌子，向单位的人说，是她勾引贾红烈的，贾红烈是受害者。
    王秀芳怎么会容忍这种污蔑，但是贾红烈一句话就让她放弃了抵抗：“你要是敢不听话，我就把你勾引我的事告诉你儿子，让他知道你是个大破鞋，天天想勾引野男人。”
    屈从于贾红烈的淫威之下，王秀芳好几次想到去死，但是孩子还小她放弃了这个念头，也曾经好多次找县里去告状，县里对贾红烈的态度一直很纵容，她闹累了，也绝望了。
    张卫东的名字在皖北的机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秀芳觉得他还是个年轻的孩子，应该还是是非黑白分明的年纪，他应该有这个能力，帮自己摆脱贾红烈的控制，甚至把贾红烈绳之於法。
    听完张卫东和张老黑面面相觑，机关里原来也有这种不平事。
    斟酌了一会，他对王秀芳说：“阿姨你说的都是真的？”
    王秀芳露出悲愤的神情说：“我要说半句假话，就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停停停，我信了，我可以帮你出头问这个官司，不过你自己想清楚了吗？真要跟单位撕破脸？”
    王秀芳举着手里的牌子给张卫东看说：“我天天戴着这个，难道还跟那个畜生，有什么情谊？”
    “真要这样闹，你的孩子可能也会知道的。”八十年代的小县城，流言蜚语能杀死人，特别是这种案子，女方就是赢了，往往也会遭到人们的耻笑，很奇怪是不是，女性受害者往往会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
    “如果他们不能原谅我，那他们就不是我的孩子。”
    王秀芳说着决绝的狠话，张卫东却听得浑身寒意，不是被逼到了一定的份上，一个女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张老黑问说：“咚咚，这种事你怎么管？”
    张卫东说：“不用怎么管，明天王秀芳跟我去卫县长办公室，天下总应该有个说理的地方。”

 第738章 我是北洼村的张卫东

    第745章我是北洼村的张卫东
    每一件案子都不是表面看起来的简单，不过张卫东相信一点，在这个年代女人爱惜自己的名声胜过生命，有多少女人因为被人玷污了，到后来反而是他们受不了风言风语寻了短见的。
    不用去了解，有两个孩子的王秀芳不可能拿自己名声出来骗他。
    再说这件事估计闹的风波不小，真实情况一问便知，她没有撒谎的必要。
    最重要的，看她的样子已经来到崩溃的边缘，再没有公正的处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情况。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就开车来到大院，他的车太招摇了，又挂的京牌，看大门的老大爷连拦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王秀芳走下车，她一出现，周围的人就发出惊讶的呼声。
    她这阵子没少往这里跑，大家都认识她。
    王秀芳指了个方向，张卫东准备走过去，有两个男人拦在面前冷冷问王秀芳说：“你又来干什么？”
    张卫东站在王秀芳面前：“我是北洼村的张卫东，她是跟我一起来的。”
    那两人下意识得皱眉，后退了几步让开了路。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他就是张卫东啊，可真年轻啊。”
    “当然年轻了，北大少年班的大学生。”
    “他怎么和王秀芳一起过来了？”
    有人幸灾乐祸：“这下有热闹看了。”
    “卫县长的办公室在哪？”他问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那人正要开口，身边的人拽了他一把，王秀芳说：“我知道，我带你去。”
    人群用各种复杂的眼光看着他，低声说：“要出事了。”
    来到卫县长办公室前，他发现很多人坐在接待室等着汇报工作，县长的通讯员见他来了，立刻站起来说：“你来了。”
    等待的人有不认识他的，不明白通讯员见了他为什么与其他人迥然不同，于是就有人把他的身份说了，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张卫东虽然不在皖北官场，但是他的名声体制内地的人可以说无人不知，没有私心一心为家乡打算的人，总是会受到大家的敬佩。
    “卫县长在忙？那我先等一回。”
    “好，你先稍坐一下，我去h县长说你来了。”他的话音才落，办公室的门就大家了，卫县长走出来说：“张卫东来了是吗？”说着就看见了他，高兴得伸出手说：“你真是稀客啊，多少次请你你都不来，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张卫东忙说：“县长，你工作那么忙，我哪敢来打搅你工作，前面这么多同志在等你，我在这等你忙完再说，这件事几句说不完。”
    “你的事就是最急的事。”说着他招呼张卫东走进办公室，又吩咐通讯员让大家回去，等这边事了大家再过来。
    张卫东不好意思得说：“各位对不起啊，影响大家工作了。”
    人群纷纷说没事没事，也就退走了。
    对张卫东，卫县长没有政客的虚伪，他很直接得说：“你是为她的事来的？这件事可不好办。”
    “哦？县长这里面还有什么事吗？”
    王秀芳也竖起了耳朵，她找了不少人，大家都是同一个论调，她也曾经问过别人，他贾鸿烈凭什么一手遮天，可惜这个问题永远没有人回答。
    今天张卫东才到，县长似乎就要揭开这个谜
    县长看了看王秀芳说：“贾鸿烈这个人，工作有热情，人不坏，要说有问题，就在酒上，不喝酒他就是合格的好同志”
    “喝酒，人还不坏？县长我不是官场的人，所以我不明白，喝酒犯罪就不是犯罪了？咱们郭嘉的刑法是这样规定的？”
    在这个年代，少女被玷污，大家都会义愤填膺，但是已婚妇女出事，大家的心态就会各异，加上犯罪的人是一个领导，这些人想当然的以为王秀芳应该忍气吞声，你都生过几个孩子了，这算什么事？
    县长被他问得说不出话。
    “我们已经在会上严肃批评他了，他也虚心接受错误了，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就毁掉一个同志的政治生命”
    张卫东豁然站起来说：“呵呵，原来一个妇女的清白是小事？还不如一个罪犯的政治生命，县长，我觉得整个皖北的思想都有问题，大家有没有设身处地的为王秀芳想一想，要是把王秀芳换成大家的老婆，你们会怎么样？”
    这话说的很重了，卫县长苦笑说：“张卫东你不要发火，坐下来听我慢慢说，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男尊女卑这种封建残余原来不只在北洼村这样的农村有，城里也没比乡下少多少，电视上媒体上早就宣传妇女能顶半边天，可是来到地方上，多少人会当真？
    贾鸿烈喝酒犯罪，他们的反应居然是可以原谅？王秀芳这个受害者应该忍气吞声？
    “县长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我是不能忍受大家的想法，当官的是人，普通工作人员也是人，为什么当官的犯了罪，普通百姓反而要去理解他？自己认倒霉？”
    卫县长看着血气方刚的张卫东，不禁想起自己年少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是非黑即白的年纪，眼里揉不得沙子，看见不公平的事非要辩个是非对错不可。
    可是工作以后，逐渐学会了站自己有利的这边，虽说趋吉避凶是人类的本能，但是被一个正直的年轻人说到当面，还是会难为情，他不禁开始回想自己处理这件事时，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意见？
    停了好一会，卫县长才说：“其实这件事不简单，贾鸿烈在革命战争时候，为一位老领导挡了子弹，当时他的命差点丢了”
    “这和他犯罪有什么关系？以前有点功劳，一辈子都能躺在功劳薄上为所欲为吗？新社会没有免死金牌，封建王朝时期都还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县长，大清亡了一百多年了，现在是人民当家做主的时代。”
    听到卫县长又说到贾鸿烈战争时期的功劳，这让人很气愤，功绩是功绩，犯罪是犯罪，功绩需要奖励，但是犯罪一样要受到严惩。

 第739章 简单问题复杂化

    第746章简单问题复杂化
    每一个地方的势力都是用诡异的方式保持着平衡的，机关也是如此。
    贾鸿烈能力不突出，功绩也不大，他能坐稳这个位子，有很多不可说的原因。
    现在，卫县长被张卫东逼到了墙角。
    他可不是升斗小民，他能调动的能量让人恐惧，卫县长不能对他的意见视而不见。
    他苦涩地笑，他又何尝不想像张卫东这样年轻无所畏惧，是非分明，和一切恶势力做斗争，但是，贾红烈真的不能动啊。
    成年人考虑问题，从来都是要讲究平衡的。
    张卫东也很快发现了不对，便从王秀芳那里拿过那块牌子递给他看。
    卫县长不解的看着问；“怎么了？”
    “这就是你们嘴里的真性情，自己犯罪还对受害人打击报复，逼迫王秀芳每天带着这块牌子在单位干最脏的活，从精神和身体上迫害同事，县长，这些你们都不知道？”
    卫县长惊讶地坐正了说：“还有这样的事？”
    “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至少土地局的人都知道，外面知道的也并不少，县长，人民公仆的权利是人们给的，你们可不能一直脱离群众高高在上，咱们从群众中来，也要回到群众中去。”
    “张卫东，这件事我有耳闻，但没想到情况会这么恶劣，真是太不像话了，我一定要严肃处l县长，这不是什么不像话，而是违法犯罪打击报复，对这样的人，应该发现一个抓一个，抓一个处理一个，绝不姑息。”
    卫县长终于正视这件事了，他让通讯员把警局局长找来，要亲自询问这件事。
    警局局长听到这件事，立刻表现出震惊的神色，马上派人去传讯贾鸿烈来，他的态度让张卫东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县长说：“张卫东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真是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
    贾红烈被带来的时候，满脸通红满嘴酒气，见到卫县长他们傻乎乎笑说：“县长，老刘，来喝一杯。”
    张卫东手里的一杯水毫不犹豫地迎头泼了过去，贾红烈被水刺激的清醒不少，气势汹汹说：“哪来的狗东西，我毙了你。”他习惯想去摸枪，可惜和平时代早已经没有了枪。
    警局局长当然不能让他在县长面前嚣张，吩咐手下控制住，卫县长脸色很不好看，贾红烈仗着酒劲在他面前放肆，让他十分恼火，怒冲冲说：“上班时间喝酒，你平常都是这样对待工作的？”
    贾红烈这才觉得眼前的情势不对，红着眼睛大声说：“县长，这个人攻击我，千万不要让他跑了。”虽然浑身酒意，大帽子扣的异常顺手。
    卫县长却把破鞋牌子扔在他脚下问他：“不要扯别的，我来问你，这是什么？”
    贾鸿烈一眼认出了这块牌子，接着才看见站在一边的王秀芳，怒冲冲骂她说：
    “你这个贱人，又来县长办公室捣乱，县长你可不要被这个女人给骗了，是她勾引我，我才跟她上床的，上完床我要钱不给，她就到处败坏我的名声，这块牌子就是对她的惩罚，县长，你可千万不要信她，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王秀芳气得结结巴巴地说：“他撒谎，他撒谎。”
    张卫东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先别急，县长会问清楚的。”贾红烈这也是变相承认了挂破鞋牌子的事。
    王秀芳焦急地说：“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他在撒谎。”
    好好的县长办公室炒作了一团，县长一听对张卫东说：“他们一个这样说一个那样说，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张卫东，我看不如这样，把案子交给警局刘局长处理，咱们耐心等调查结果行吗？”
    “县长，我希望能给王秀芳一个公平的对待，这件事其实并不复杂，今天就能弄明白，这么简单的工作为就不用改天了，我看今天的时机就非常好。”
    县长见他还是不愿意放手，只好说道：“这样行不行，这个案子发生在土地局，咱们把贾红烈和王秀芳带过去，由刘局长现场处理这个案子，你觉得怎么样？”
    县长今天保持了最大的克制，可以说在皖北，除了张卫东，没有人敢这样逼他。
    王秀芳的脸色苍白，虽然她是受害者，可她只是个小人物，贾红烈却是单位最大的官，即使去她的单位，到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谁为她说话。
    但她听见张卫东回答说：“好，我听县长的。”
    卫县长听得牙酸，现在听我的了？你是非要把全县的体面都扯掉。
    贾红烈的酒醒地差不多了，他也看出来今天所有对他不利的状况，都是因为眼前的张卫东，就连县长对他说话都是小心翼翼，事情显然脱离了他的处理能力，因此他看着张卫东的眼神也很复杂。
    他和王秀芳一样，都对去单位很害怕。
    王秀芳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还对张卫东发誓说：“张卫东，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要是说谎，出门就让雷劈死我。”
    “这种话就不用说了，你放心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他小小的身体，已经具备的大大的能量，没有人能无视他的意见。
    卫县长一到土地局，就让人把大门锁上，把所有人号召过来，贾红烈被两个警员控制着，王秀芳脸色苍白站在张卫东边上。
    刘局长说：“今天召集大家来，想必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事了。”
    人们的眼神看向了王秀芳，又看向了贾红烈局长，神情各异，很多人垂下了眼帘，把个人自扫门前雪演绎的活灵活现，王秀芳是小兵，贾鸿烈是大领导，该怎么说大家心里都有数。
    张卫东朝卫县长说：“县长，我想和土地局的同志说几句话行吗？”
    他开了口，卫县长不能不给面子。
    “今天我们来，大家估计也看到为什么事了，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张卫东，是咱皖北的一个农民的儿子，有人可能要说，一个农民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说三道四？”

 第740章 兜揽

    第747章兜揽
    这些人可不是北洼村的农民，都受过张卫东的好处，不论他说什么都会给面子的大声喝彩，他们的见识也不是那些农民能比得了的，听完依然神情麻木，等着他说后续。
    张卫东继续说：“站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个饱受凌辱的可怜女人！你们亲眼看见了那副惨剧，却让施暴者在惨剧发生之后，继续加害这个女人，我看没一个爷们，因为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都不会容忍这种情况发生。”
    “他今天借着酒劲侮辱一个你们的同事，将来还会继续借着酒劲辱骂你们，我只想问大家一句，你们都是爹生娘养的，就甘心被这样的人骂过之后，第二天酒醒道歉了事？”
    他说着看了看卫县长又说：“今天卫县长亲自来这里，就是要弄清楚王秀芳的情况，大家难道非要等到他欺压到你们自己的头上，才会幡然醒悟？”
    张卫东在赌，赌这个单位有贾鸿烈的竞争对手，他拉着卫县长的虎皮做大旗，说不定有人愿意站出来，即使不是这样，以贾鸿烈的性子，也不会是只对王秀芳一个人动手动脚，一定还有别的仇家。
    卫县长见状忙接过话说：“待会刘局长和我会分别找大家谈话，大家不用有顾虑，这次谈话的内容是保密的。”
    张卫东还想张口，但是卫县长不敢再让他说了，太会煽动情绪了，没看见下面群众的眼都红了。
    王秀芳也麻木得站着，用冷漠回应大家审视的眼光，张卫东在人群中搜寻了一番，锁定了两个目标。
    这两人一个的职位明显很高，另外一个看着贾鸿烈满脸怒火。
    王秀芳见调查已经开始了，估计开始紧张起来，事关自己的名誉，她很在意同事们会怎么说自己，可这是不可控的，她只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对别人没有丝毫威慑力，只能被动等结果。
    可是，时间真的好难熬啊。
    张卫东指着那两个人问她说；“他们俩是什么人，是不是和贾鸿烈有仇？”
    王秀芳看了说：“那两个，一个是副局长时良骏，另一个女同事叫陆花，以前贾鸿烈经常借酒劲骂他们俩。”
    “什么原因你知道吗？”
    “时良骏在贾鸿烈没来的时候，就是土地局的副职，被他来了以后死死压着，除了调到别的单位，留在土地局根本不能出头，可是县里的调令真下来的时候，贾鸿烈又说土地局离不开他这个大能人，活生生把他按在这里哪都去不了。”
    这简直就是断人前程，堪比杀父之仇。
    “至于陆花，听说她也被贾鸿烈侮辱过”
    她还要继续说下去，张卫东不想在她伤口撒盐忙说：“行了行了，你不用说了。”
    他走到时良骏面前说：“时局长，方便聊几句？”
    时良骏估计听说他的名字，立刻答应说：“好，能和皖北大名鼎鼎的张卫东认识，是我的荣幸。”
    两人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张卫东很直接的说：“时局长，你的机会来了。”
    时良骏故作惊奇的问：“这话怎么说？”
    “今天只要贾鸿烈认罪，时局长，你猜接下来土地局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群龙无首啊，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位有担当的人站出来，担起这个责任，时局长，以你的资历，是最有可能接任的人选。”
    时良骏听完，喉咙里不停喘着粗气。
    张卫东又说：“在贾鸿烈这种领导手下做事，你干好了，那是应该的，你要是出了岔子，第一责任人就是你，感觉到你的威胁，估计经常被骂的就是你，我跟你说时局长，醉酒的人心里是清楚的，他总针对你，就是因为一直在担心你威胁到他，发酒疯都是假的，就是想故意骂你。”
    “这个卑鄙的小人，我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了。”
    时良骏果然被他说的火冒三丈，告诉张卫东说：“他的那些烂账我都清楚的很，等会到我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
    “时局长一看就是正直的人，看不惯贾鸿烈这种恶势力。”表扬了一句，时局长没回应。
    无论什么时候，人所有的行为都是要对有益的才会去做，时良骏所做的一切可不是为了王秀芳，而是为了他自己。
    接着张卫东就来到了陆花面前，怔怔问她说：“你报仇的时候到了。”
    陆花显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冷冷得说：“你不要挑唆我，你还不是为了王秀芳那个女人，我凭什么为那个女人出头？”
    “一个人被欺负了，要是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我看也没有必要去帮她了，现在是多好的机会，县长亲自处理这个案子，只要证据确凿，这个人就能落网，可这个时候，要是受害人都不说话，他还会逃脱的。”
    陆花的眼里忽然露出坚毅的神情说：“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狗东西的。”
    见她的情绪也被带动起来，张卫东告辞回到了自己这边，王秀芳虽然不知道他对两个同事说了什么，却知道他一定是为了帮助自己的，神情激动得说：“谢谢你，张卫东。”
    “该做的咱们呢也都做了，接下来就看土地局的这群人表现了。”
    谈话进行的很快，走出来的人脸色已经越来越沉重，大家都不知道各自说了什么，可是看这情形，贾鸿烈估计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时良骏走出来的时候，只是对张卫东点点头，就走到一边去了，他的这个反应，让张卫东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解，所有人都是陪衬，时良骏才是今天这场大戏的主角。
    不搬走头上贾鸿烈着做大山，他时良骏这辈子都不嫩好出头。
    接着陆花满脸决绝得走了进去，她带给县长的猛料，让人震惊不已，贾鸿烈一直给大家的印象都死朴素，可是谁能想到，他是个吝啬鬼，家里的钱从来不存银行，全都在他的床下，半夜睡不着，就会爬起来数钱玩，一天不数就心里发慌，就怕有一天没钱了，将来会饿死。

 第741章 天下最幸福的烦恼

    第748章天下最幸福的烦恼
    陆花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因为贾红烈一开始答应和她结婚，为了取信陆花，他自己翻开给他看的，本意是告诉陆花他有钱，不用担心将来的生活。
    得到陆花的肉体以后，贾红烈很快就厌倦了，他依旧喝酒，依旧找别的女人，这让陆花愤怒不已，但也无可奈何。
    她还说了一件让人毁三观的事，土地局的一名小干部，为了升职，把自己的老婆送到贾红烈的床上，当时那名干部的妻子才23岁，讽刺的是他成功升职以后，却一直嫌弃老婆不干净，吵着要跟老婆离婚，更夸张的是他老婆又去找了贾红烈，贾红烈威胁他如果离婚，就把他的小官拿下。
    贾红烈不不知羞耻地把劝解别人夫妻和好的行为，当做自己的功绩，在全单位宣扬，所以看一件事不能只看一面，很多人还以为他真的做了好事，所有人都想不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县长说：“太可恶了，把一个好好的单位弄得乌烟瘴气。”
    一块遮羞布被揭开，就有无数的黑暗暴露在阳光下，看到最后卫县长指着垂头丧气的贾红烈恨恨地说：“就是把你枪毙一百次都不过分啊，你太不争气了。”
    一个人不能细挖，越挖越触目惊心，人心是魔鬼，没有底线。
    他倒台已经是注定的事，肯定还要蹲监狱，这样的话，笼罩在王秀芳头上的阴云就被彻底搬开，王秀芳的麻烦被完美解决。
    这件事不是小事，势必会在皖北官场引起一场骚乱，贾红烈在这里经营多年，关系网触到方方面面，这种事就让卫县长他们头疼去。
    王秀芳郑重向张卫东感谢，张卫东却说：“回去好好照顾孩子，我应该感谢你，替皖北挖出了贾红烈这样的蛀虫。”他的潜台词是：“你虽然报仇了，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你的孩子将来还不知道会不会理解你。”
    走出吵做一团的土地局大楼，刘局长正在收尾，卫县长说：“张卫东同学，以后我一定会注重干部队伍建设，不让这种败类出现在领导队伍之中。”
    “县长，我只是个普通人，这些不用跟我说，我只希望县里别再有这种欺人太甚的事就行了。”
    卫县长又保证了几句，看着他慢吞吞走到路的尽头，通讯员说：“这个张卫东真是太不识好歹了，县长您帮他出头了，回头他还说您。”
    “这话我要是在听到第二次，就换一个通讯员。”卫县长沉着脸，说完就大步走了开去。
    通讯员吓得脸色苍白，他还年轻，看事情还很浅，拍马屁也是一门学问。
    张秉忠老两口在北洼村的生活很舒心，想孙子孙女了，就来城里住两天。
    老汉心里很纠结，因为城里和乡下各有各的好，在城里，有张浩康和妹妹承欢膝下，石头媳妇还经常会把重孙子送过来，古稀之年儿孙满堂，这怕是每一个老人的朴实愿望。
    但是呢，在北洼村生活的话，又不一样了。
    他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中心，村里有好几家经常吵架，只有他在才能震住他们。
    黄氏的几个干闺女，现在几乎常驻在家里，家里的活都被这几个姑娘给做了，老两口在家也和在城里一样，吃现成的，什么都不用做。
    他的日子，村里的那个老伙计不羡慕。
    不过他们可都没有张卫东这种能干的大孙子，一个人撑起了偌大的家业。
    不管是城里还是乡下，日子过的都是那么开心，选择好难啊，不过这可能是天下最幸福的烦恼了？
    哇哈哈儿童营养液的招商会规模空前，就连皖北的领导也开始忙碌起来。
    张卫东包下了整个皖北宾馆，从开始的前两天，就有各有两辆大客车停在火车站和汽车站边上，亮起接待的牌子，宾馆二百多个房间居然有安排不下的架势，后来又和地区招待所商量，才又拿到了房间，缓解了居住压力。
    关月玲从来没想到，招商会居然是这样办的，如果不是张卫东的准备，她根本撑不起场面。
    厂里临时拉起了一个二十人的接待团队，全国的客商居然比香江的传呼机还要多，其中可能有不少抱着浑水摸鱼的态度来的，不过只要来了就是客人，就是意向客户，一定不能怠慢。
    这次张卫东当旁观者，负责全面工作的是他的母亲关月玲。
    京城电视台也来了，准备去全程跟踪报道，哇哈哈营养液大手笔投广告，他们也想实地考察一下广告的效果。
    他们这一动，一起来了很多家大媒体。
    省内的媒体也纷纷过来，皖北小城因为一场普通的招商会，几乎是全员动了起来。
    张卫东看到了很多老熟人，几天来就顾着招待他们。
    关月玲磕磕绊绊，发生了不少状况，接待的工作人员，忙得脚不沾地，感觉比以前干农活的时候还要累。
    好在有卫县长把县里负责接待的同志派来主导工作，才把繁琐的事务理顺，虽然很累，但是成效显着。
    最终，这次招商会，哇哈哈以省级代理权为一个单位，代理商举牌竞价，最后共收取了九千八百七十万人民币。
    这还只是代理权，离一亿人民币只差一步之遥。
    卫县长听到这个消息比张卫东还要高兴，以亿为单位的私营工厂，县里终于出现了，大单位确实有，但是不算多，基本都是国企，哇哈哈一个私企建厂不过一年的时间，第一年产值四千多万，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可谁能知道，第二年直接跑步升级。
    听说厂里还要扩大生产规模，预计明年的产值还会增长一倍。
    电视台自然对这次招商会大肆报道，哇哈哈几乎是广告扶起来的产业，人们对广告的重视空前强烈起来，电视台紧急组建了广告部，研究张卫东的广告时段和效果，准备重新定价，这场招商会，刺激了整个广告业的繁荣和振兴。
    也不全是好处，将来张卫东再想拿到白菜价广告位基本是不可能了。

 第742章 奇特的相处方式

    第749章奇特的相处方式
    招商会再次让哇哈哈来到全国舆论的风口，于此同时，哇哈哈全国的打假活动风风火火地展开了。
    这件事单靠哇哈哈一家是很难做起来的，但是别忘了。他联络了全国好几十家大代理商，在代理商合同上，就明确规定，当地如果出现假冒伪劣商品，代理商要出面协助打假，具体的费用哇哈哈本部会派人来核查。
    换句话就是代理商有以责任和义务处理当地的假货问题，如果处置不力，或者发现不及时，出了问题，代理商资格将会取消。
    把利益与几十家代理商捆绑在一起，真要发现假货，代理商会比厂方更重视，因为假货损害的也是他的利益。
    虽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目前来说，这种方式是最好的办法。
    这也正是张卫东这次回来的目的，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准备开发新产品。
    关月玲不明白地问：“为什么要开发新产品？现在厂里的生产还有点跟不上呢？”
    “市面上已经有类似跟风的产品了，虽然目前他们的体量跟哇哈哈比不了，但是谁都不知道，商业上的风云变幻来的有多快，赶上咱们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一个企业要想一直在行业领先，就要不断创新。”
    老汉在边上听着就头晕说：“真是吃力啊，咚咚，咱家又不缺钱，就不能让你妈慢慢来吗？”
    关月玲不赞成他的说法说：“爹，做生意和干活一样，哪有听说累就放弃的道理，咚咚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太不容易了，您老年纪大了应该歇歇，我还年轻，还能再干几十年，以后咚咚真要遇到什么难处，我这个当妈的也能帮点忙，我也觉得一件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关月玲对待生活，一直是十分积极的态度，上辈子她到八十岁了，还在家里种菜养鸡养鸭，等待儿女回家的时候，连吃带拿，自己搬不动饲料，就一点一点挪，每每想到这里，张卫东的心里就无比柔软。
    老汉羞愧地说：“我没想这么多啊。”
    张卫东听到这里就笑了说：“爷，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京城上百套四合院，好几个院子的家具古董，这些东西就足以让咱们全家几辈子都衣食无忧，等过阵子我还想让爷爷奶奶去国外走走，给我奶找最好的大夫看看。”
    老汉的心里这才好受了些说：“就不去了，给你添麻烦。”
    “这有什么麻烦的，趁爷奶身体还行，出去走走看看，说不定我奶的病就好了呢，爷奶，不要省钱，咱们已经过了没钱的时候了，我二姐也在香江，到时候让她好好陪你们，要不是家里事情太多，我是想让我妈也出去看看的。”
    关月玲忙说：“那怎么行，家里还有张浩康和妹妹，厂里每天也那么忙，我怎么走得开？”
    老汉又开始掉眼泪了说：“我也不知道哪辈子积了福，才有今天的好日子。”
    张卫东说：“爷，妈，跑题了啊，咱们刚才说的是要开发新产品的事，怎么又开始难过了。”
    老汉笑说：“就是，我难过什么，瑞天天日子过得像做梦似得，别说在北洼村，就是在全县，有几个老头能有我们过得好。”
    “能这样想就对了，爷，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将来的好日子好长着呢。”
    “那可是，我要留着这把老骨头，看我孙子将来做出多大的事。”
    关月玲问说：“新产品你准备做什么呢？”
    张卫东胸有成竹的说：“我想好了，第二款产品还是面向儿童，叫哇哈哈ad钙奶，主打功能性饮品。”能抄就抄，何必费脑在，ad钙奶是完全经过市场考验的产品，卖了几十年。
    英文对关月玲来说是新奇的名词，好奇的问：“什么东西？”
    “给小朋友补钙的，补钙才能长高。”
    这下关月玲就明白了说：“长高啊，这东西好，爹挫挫一个，娘挫挫一窝，孩子大了个子矮，找媳妇都不容易。”
    张卫东被她淳朴的脑伸展说得笑了说：“对，就是这么个作用。”
    老汉说：“真是个新奇的玩意儿，什么钙的，我活了一辈子都没听说过，我孙子这么小就什么都明白，从古到今的故事也听了不少，能像我孙子这个年纪做出这么大的事，可是一个都没有，咱老张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每次上坟我都是不落家里的任何一个，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先人把他送来的呢。”
    这句话成功让张卫东想起了外婆，但是他没去给老头泼冷水。
    关月玲说：“爹，你就别夸他夸不够，咚咚，这个新产品的配方是怎样的？”
    她习惯了什么事都由儿子做主，想当然的以为张卫东既然说出这个东西，肯定就有配方了，但是这一次却不行，她的儿子只是喝过这东西，至于配方，是完全不知道的，远在京城的郁顺郁爷打了个喷嚏说：“我怎么了，怎么一直打喷嚏？”
    郁顺和教授赶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没好气地对老汉说：“我这把老骨头迟早是毁在你家这个破孙子的手里，几百里把我薅过来，我这副老胳膊腿能撑几回。”
    张卫东毫不客气地说：“是谁说我遇到事就找他的，让你来好吃好喝伺候你，来了还说风凉话。”
    郁顺气得要打人，张卫东慌忙又道歉，老汉说：“你俩的事我不管，见了面就吵，不见面就想，谁知道你们俩是怎么想的。”
    教授要稳重多了，直接问说：“张老板，这次是什么产品？快说说。”
    张卫东随口说：“这次要做三种产品的配方，不对，四种，暂时只有一种先上市，其他的等到明年夏天才会陆续推出来。”
    郁顺喝了口水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自己吃肉，连口汤都不给别人留。”
    张卫东叫苦不迭地说：“郁爷你这是什么话？咱们所有的产品在市场上都是原创的，什么叫我吃肉不给别人留汤？”
    “我反正是觉得你没给我憋什么好心思，总觉得你再算计人。”郁顺这个人一把年纪了，说话从来不怕得罪人，关月玲和教授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情形，但是看到两人吵架，还是觉得十分好笑。

 第743章 定向捐款

    第750章定向捐款
    玩归玩闹归闹一到工作的时候，郁顺还是十分重视的，由张卫东说出记忆中的功能，他来现场找成熟的配方。
    然后张卫东在一点点根据记忆，调试口感。
    最后才是教授按照配方的内容，制定营养成分表和配方表，并根据配料的质量和数量确定配方确实是对人体有益的成分和功能。
    不过在场的人可能都不会知道，这种情况有多惊人，后世一个饮料厂商要出一款新品，需要各种的测试和数据，最快也要三个月才能拿出成熟的产品，谁能像张卫东这样，居然要在三天内搞定这三款饮料的配方。
    这三款产品分别是ad钙奶，冰红茶、冰绿茶。
    还有一个产品不需要配方，但是需要大型净水设备，这就是着名的大自然的搬运工，娃哈哈纯净水。
    包括郁顺在内，对他推出纯净水产品疑惑不解，家家都有自来水？你弄个纯净水，不是纯属多此一举吗？谁会要？
    对这种质疑，张卫东采用的是完全置之不理，你们不需要理解，只需要执行。
    关月玲对儿子完全的信任，但是后来张卫东才知道，她当时的想法居然是：“反正钱都是儿子赚的，就是全赔了，也是他的钱。”
    事实上除了教授不熟悉他，所有人都对他的独断专行不以为意，历史证明，张卫东是不会错的，理解，你要完全执行，不理解一样要去执行。
    娃哈哈经过一年多的成长，已经不是最初几百万的规模，赫然变成亿为单位的大厂，在整个皖省都已经打出了名气，卫县长更是因为一系列的扶持动作，皖北在全省的经济排名，已经来到了前三，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虽然说现在不完全是以经济指标考核，可是数字好看了，真的有面子，至于卫县长每次出去开会，都是大家羡慕的对象。
    上马新产品，不说是上就能上的，原材料，设备，厂房，流水线工人，等等，需要全面的动作，有了这一亿打底，娃哈哈已经实现了自给自足，不用再继续输血。
    县里对娃哈哈的扩张自然是喜闻乐见，卫县长很快也带来了好消息，小米电子新厂上面的工作已经结束，指示当地说，小米电子要什么就给什么，只要能把新厂留在皖北，而且重要领导会在签字仪式上出现，张卫东听了很高兴。
    上面的认可，下面的工作才好做，不然你以为阎王好见小鬼难当这话是说着玩的。
    虽然说以现在的张卫东根本不用在乎这些人，但始终是所有人都能配合，来的更好。现在交通局已经在协调北洼村进城的村级公路线路。
    虽说现在还没有占地拆迁的前例，张卫东也没装聋作哑，他很直接地告诉卫县长，可以向所占的土地进行补偿。卫县长并没在意，这笔钱张卫东交出去就没在过问，听说是县里挪做他用，至于村民那边，除了认倒霉也没别的办法。
    张卫东没强行做好人，说赔偿村民，这样做只会给自己找麻烦而已。
    小米电子的落定以后，张卫东又向卫县长表示：“小米电子准备定向捐款五十万给县里，扩建和重建马家沟小学，和镇中学。并且还拿出了五十万，交给北洼村村委会，用来资助马家沟大队的困难孩子读书。”
    卫县长惊疑地说：“张卫东，你不用这种做的，就是没有你的捐款，县里不久也会给这两所学校拨款整修。”
    张卫东却摇头说：“县长，我捐款不为别的，纯粹是因为我是北洼村人，知道乡下孩子读书有多难，一个女孩很可能因为两块钱的学费辍学，一辈子走不出农村，拿出这笔钱，我只是想让每一个孩子都有接受教育的机会。”
    “我们不应该剥夺他们认识世界的唯一机会。”
    卫县长听了动容说：“好，张卫东，那两所学校盖好以后，我一定给学校安排最好的师资力量，不辜负你的这一片热爱家乡的赤子之心。”
    张卫东苦笑心说：“真正要改变的其实还是农民的内心，后世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还是有多少农村家长不愿意让孩子去读书，老师找到家里都不行，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我现在拿出钱来，想帮助的是那些真正想读书却读不起书的孩子。”
    这次回皖北，张卫东的动作不断，特别是娃哈哈销售一个亿的新闻在全国播出以后，村里人再见他，都会客气到疏远，不知道多少人端他们家饭碗，只要见到他们母子，都会下意识的自我矮上一头。
    女性最敏感，关月玲很快就发现了这种状况。
    张卫东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有的人一直在成长，有的人一直停留在原地，有的人可能会倒退，努力生活的人，注定会孤独，因为他们跟不上努力的人的脚步。”
    关月玲说：“问你个话，瞧瞧你都说的啥。”
    到后来听说张卫东为大队的孩子捐款读书，很多老人不理解去问张秉忠老汉：“老哥，你说咚咚这么做，是图什么？”
    老汉说：“这孩子的做法普通人看不懂，我问过，他说不想让想读书的孩子，因为钱读不成，教育是改变人的命运的关键一步，这个机会每个人都应该有。”
    “什么意思？”
    村里人又因为这句话展开了讨论。
    捐款这件事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张卫东后来被天天赶过来的人群弄得烦不胜烦，黄氏和老汉这边的亲戚，估计也听说了，不知道从哪里涌过来借钱。
    他们的理由是:你们那么有钱了，情愿捐给别人也不愿意接济亲戚吗？咱们才是真正的亲戚啊？现在已经不是借，而是直接开口要。
    张卫东虽然一开始想到这种局面，但是完全低估了亲戚要钱的嘴脸，每天各种桥段上演，上来就跪着不愿意起来的，演苦肉计的，还有一个拿着块砖头说：“张卫东，你给不给，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在自己的脑袋上敲个窟窿。”
    这一切都被北洼村的人挡回去后，村边却又出现了泪戚戚的母子三人。

 第744章 感同身受的悲伤

    第751章感同身受的悲伤
    是张凤英和她的两个儿子。
    听到村里人报信，也没跟老汉说，张卫东和张老黑走出来站在她面前问说：“姑，你怎么来了？”
    张凤英没说话先流眼泪，一直嘟囔着：“黑心肝的啊黑心肝的。”眼睛看的却是张老黑说：“老四，你干什么，不让我回家了吗？”
    可惜张老黑的心硬的像石头，不会被她虚假的悲伤左右：“张凤英，咱娘有病，你想让她活的久一点，还是乖乖回去的好。”
    张卫东错过身不再说话，张凤英对这个家的人意见最大的就是他，既然相看两厌，不如话都不要说。
    但是张凤英马上把矛头指向了他：“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不让我见我爹娘，你有什么权利，你算个什么东西？”
    “姑，我有这个权利，爷爷奶奶这些年都是我养着的，你是拿过一分钱，还是在老人面前尽过一次孝？”
    狗东西，这是我外公外婆家，有你说话的份？赶快滚开，让我们去见外公外婆。包家大儿子已经21岁，估计是在街上混的小痞子，说话透着一股匪气，谁都不服的样子。
    张凤英可能是觉得有人撑腰了，得意地说：“我家老大脾气不好，你最好不要惹他。”
    张卫东不愿意与这种人说话，张老黑的脸沉了下来，他不能否容忍有人在他面前欺负张卫东：“张凤英，带着你的儿子给我滚，再让我听见他骂咚咚一句，不要怪我这个舅舅不讲情面。”
    包家老大立刻住了嘴，张老黑人高马大，战斗力他是见识过的，他可不敢惹这个舅舅。
    张凤英立刻把头凑在张老黑面前说：“你打你打，张老四你今天有种打死我们娘三。”她虽然嫁到了城里多年，胡搅蛮缠的本事一点不比北洼村的妇女差。
    村里的几个妇女说：“凤英，你这是干什么呀，今天回来不是吵架的，你回来想做什么？”
    “我是我爹娘的闺女，回来看他们还用得着你们管？”
    争吵的不可开交，老汉和黄氏却走了过来，老汉看见张凤英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张凤英见了他们大哭说：“爹，娘，你们都太狠心了，不要你们的闺女了吗？我想回家老四都不让。”
    老汉的脸沉着不说话，张凤英又看向黄氏要扑过去，黄氏闪身躲在老汉身后说：“老头子，这个人哭得真惨啊，是要饭的，给他们拿几个馒头。”她见到张凤英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个女儿也被彻底遗忘了。
    张凤英吃惊地看着黄氏说：“我娘怎么了，我是她最疼的闺女，她怎么不认识我了？一定是你们害的，你们还我娘。”她愤怒的指责张卫东和张老黑。
    老汉不耐烦地说：“够了凤英，你娘病了一年多，你都不知道，现在又来充什么孝顺，说，你今天来有什么事？”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看不开，谁对他好谁不好，还是分得清的。
    张凤英的两个儿子都是青皮后生，正是对人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年纪，对老人也没有什么敬意，把老两口和北洼村的人一样，恶狠狠地看着。
    张凤英果然撇下生病的黄氏不管，对老汉说：“爹，你们是不是傻了？我才是你们的亲闺女，家里有钱了，为什么要拿钱去打水漂？别人能是亲闺女？给外人捐那么多钱，你们是钱多了烧的还是怎么了，闺女家日子过那么难，你为什么都不想管一管？”
    果然还是冲着钱来的，估计是张卫东捐款的事被他们知道了。
    “凤英啊，你今天回来又是想要钱，我和你娘一把年纪了，我们哪来的钱？”
    张凤英愤怒地说：“还想骗我，新闻里都放了，你给村里捐了五十万，又捐了五十万修学校，老大家的那个婆娘，整天人模狗样地开着车在城里招摇，我才是你们的亲闺女，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分不清好歹。”
    张老黑听不下去了说：“张凤英，你要是不好好说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这个家里所有的钱，都是咚咚一个人挣的，他的钱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今天来到底什么事，不要阴阳怪气的，说，你要干什么？”
    “我要五十万，啊不，一百万，你们给别人都能给这么多，我这个亲闺女，也不能少，孩子马上要结婚，要盖房子要买家具，我又没工作，家里处处都要钱，爹你不能丧良心，把亲闺女往外一推就不管了。”
    老汉听完，气得身体摇摇欲坠，村里人看不下去了，张英走出来说：“我从来没见过像你张凤英这样不要脸的，一开始嫁给城里人，看不上娘家人，结婚几辈子都不来一回，后来看家里有钱了，又回来要这要那，你怎么那么大脸？凭什么谁都该惯着你？”
    “要不着你就发狠说要要跟爹娘断绝关系，断了大家也不稀罕，你现在又来了，张口就要一百万，我呸，你配吗，你算个什么东西，把你卖了值那么多钱吗？这钱都是人家咚咚挣的，两个老的也吃咚咚的喝咚咚的，你是他闺女，老人病了你不管，要钱跑的倒是快，我要是有你这种闺女，早就打死喂狗了。”
    老汉的神情有些麻木，张凤英一次又一次伤了他的心，现在反倒庆幸黄氏痴呆了，不然今天这个架势，她一定又会受不了打击。
    张凤英还是逮住谁就跟谁吵。
    老汉大喊一声说：“张凤英你还是走，你娘有病，从头到尾你都没问过她一声，就知道要钱，我们老两口老了，命好有个有本事的孙子，才能活得像个人，要是靠你，我们的骨头可能都找不着了，我告诉你，我们没钱，你就死了这条心。”
    村里人纷纷催张凤英走，张凤英的脸急剧抽搐：“爹，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我无意，以后我没有爹娘，我的爹娘都死了，我是个没娘的可怜孩子，老大老二，咱们走。”
    大家冷漠看着这母子三人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老汉回头看着黄氏说：“老婆子，我要是像你一样就好了。”

 第745章 操

    第752章节操
    一个地方的经济发展了，特别是贫困地区会格外吸引人。
    皖北除了县城和小镇，都还贫穷落后，只有马家沟大队这边过上了好日子，几乎每天都有不少人来这里想找个活干。
    经济不发达的时代，进厂当工人，简直是所有人的梦想。
    不过人多了是非就多，别有用心的人也就多了起来，不论是北洼村还是马家沟大队，显然都还没做好应对这种情况的准备，整个大队都乱哄哄的，很多人家鸡飞狗跳一团糟。
    张卫东发现老汉这两天端着大茶杯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队长他们也神秘兮兮地，什么事好像都在背着他。
    不过北洼村就这么点大，有什么事是能瞒着人的呢。
    不用张卫东去打听，就有人主动来告诉他，原来是村里好几对夫妻因为女人，闹矛盾不可开交，都被老汉和队长他们联手活生生压了下去，这种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张卫东还年轻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
    其实解决这些麻烦不全是老汉的功劳，是饮料厂赶走了厂里的好几个不检点地女工，不是每个人都会珍惜工作机会，有人一开始来就是抱着不好的想法。
    经济发展了，思想还停留在封建社会，饱暖思，手上有点钱的男人，哪能抗拒的了漂亮姑娘的温柔眼神呢，这是人类藏在骨子里的劣根性，不可能改变的。
    留在皖北，张卫东是要协调饮料厂的扩张问题，每天都工作到很晚，这天从饮料厂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不准备回城就说在北洼村住一晚，张老黑要去开车，张卫东说：”离家不远，咱们还是走回去。
    因为还在修路，从厂里到村里的路不好走。
    两人便绕道经过一片村民的麦草垛，白天的时候看到有几个人在草垛边晒太阳，晚上人倒是不见了，张老黑说：“你不要担心别人，他们白天是来厂里找活的，住的应该都不远，天黑了就回去了。”
    嘴里答应了一声，两人继续往家走，走到角落的时候，耳边听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二人循着声音看到两个黑影叠在一起猛烈抖动，张老黑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手电筒，两张惊恐的脸露出来，女的不认识，男的却很眼熟。
    男的慌张地提着裤子说：“谁呀，是自己人，快把手电筒闭了。”
    那个女的却拿手捂住脸，白花花的肉在手电筒里很耀眼。
    张老黑显然认出来了他，不悦地说：“一把年纪了，像什么样子？”
    这老头张卫东是认识的，论辈分是爷爷辈，平时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想不到背地里居然做这种勾当。
    一下从黑暗中钻出来四五个老头，陪着笑脸说：“老四，你快带咚咚走，别让他看到这些。”
    张老黑目瞪口呆说：“你们，还知道要脸，这么多人，就对一个女人”
    “你快把手电筒关了，关了。”几个急促的声音异口同声，这会的功夫那个老人已经穿好了衣服，至于那个女人被几个老头挡着什么都看不到。
    张老黑关了手电筒，黑暗里几个老人才松了口气。
    张卫东笑说：“三老爷四老爷你们老几位晚年生活好丰富，玩的真花。”
    三老爷本来想摆个长辈的谱，他的另外一个老头说：“哎，不是你看见的那样，回去别跟你爷爷说，千万别说啊，乖。”
    “好的，三老爷你们一把年纪了，千万要注意身体啊，年纪大了听说容易马上风。”他的话让几个老头老脸不知道往哪搁。
    张卫东硬拉着他走了。
    他愤恨地说：“这些老不正经的货，才吃了两天饱饭，就开始作。”
    “确实有点不像话了，村里那么多孩子看到像什么样子，回去找队长说说。”
    队长听完苦笑说：“谁敢管他们，这几个老的明明老的一阵风都能吹走，可对那事上瘾，我说他们好几回了，真是伤风败俗。”
    “大爷，你这是纵容犯罪，这几个老的有问题，那个女的一样有问题，一群老头围着她转，跟出来卖的有什么区别，有几个我记得是有老伴的？”
    队长苦笑。
    张卫东说：“大爷你别光是笑，这种事不是开玩笑的，村里这么多孩子，乱搞会弄出毛病的，到时候村里花柳病泛滥，咱们村就丢死人了。”
    队长吃惊地说：“这不会”
    “现在要是不管，以后什么人都来，这样是早晚的事，到时候北洼村的老头集体去治花柳病，咱们可就全县出名了。”
    这句话让队长下定了决定，整治村里的歪风邪气。
    村里的事张卫东确实没时间管，娃哈哈的扩建有许多问题，每天还要帮着县里接待来自全国兄弟城市的各种学习团，张卫东大大方方不怕大家学习，娃哈哈一开始走的就是资本运作的路子，普通人根本不能模仿。
    工厂的事物只要沾手就很难甩脱，关月玲经验不足，管理人员不得力，很多事都要他亲自拿主意，这又让他陷入了前面的死循环，许多问题都要他亲自解决。
    这真是烦恼不已，县里的小米电子厂也在同时开工，沈奇宁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技术人员一直没到位，直到他发火了，才慌忙派人过来。
    他更加觉得迫切地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帮他处理所有产业的问题。
    忙得不开交的时候，那几个老头却出事，还是为了女人。
    四老爷的老伴死了多年，因为贫穷他的早已经是心如死灰，这两年日子好过了，他那颗心却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村东头的老伙计这天神秘兮兮地问他：“老四，你要媳妇不要？”
    四老爷有儿有女，儿孙满堂，听了这话吐了老伙计一口说：“你胡说啥，我一把年纪了，还来这一套。”
    那老头郑重地说：“我说真的，凤娇你也认识，是个可怜人，家里日子过不下去，才想再走一个人家，我寻思来寻思去，就你最合适，你给句话，要是愿意，我就这就给你把人送过来。”
    永远不要相信农村老头的节操，四老头因为这个凤娇，和他的老伙计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第746章 专业女骗子

    第753章专业女骗子
    凤娇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不到五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她才到北洼村的时候，就飞快和几个老头打成一片。
    怎么认识的呢？老头喜欢打牌，这天正打着，一个漂亮女人从自行车上走下来，笑吟吟说：“几位老叔，打听个道，娃哈哈饮料厂怎么走？”
    她的一颦一笑似乎带着奇异的魔力，一个老头咽着口水问：“小大姐你去饮料厂干什么？”这称呼好像是北洼村的老头独创的。
    凤娇听了居然走了过来，眼角垂泪说：“儿子结婚了，家里容不下我，我能怎么办，一把年纪了还得出来找活路，呜呜呜呜”
    她太悲伤了，几个老头被她哭的六神无主说：“小大姐你别哭了，被别人看见，不知道我们对你怎么了呢。”
    凤娇的悲伤来的快去的更快，听完就松开了手抬头噗嗤笑道：“你们几个加起来快有一千岁，能对我怎么样呢？”
    她话里明显的挑逗，让几个老头神魂颠倒说：“我们都是正经人，不会对你怎么样。”
    凤娇跟他们搭上话后，索性也不去找活干了，而是抓了个凳子紧紧挨着两个老头坐着说：“老叔，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纸牌，妹子你要是没事，也来玩两把？”
    凤娇说：“玩纸牌要赌钱，我没有钱呢。”
    三老头说：“我们不玩钱。”
    凤娇惊奇地问：“不玩钱多没意思呀？”
    三老头见她好像脾气很好，便神使鬼差地说：“玩输了我们脱衣服。”
    凤娇笑得前仰后合地说：“你们几个老不正经的，我还要叫你们叔呢。”
    话里生气，但是语气分明是挑逗，撩拨地几个老头心里痒痒的，他们在村里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这个凤娇像是为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个年轻媳妇不太一样。
    凤娇飞快和几个老头打成了一片。
    几个老头里面也有一个老成持重的，就是满仓他爹老根叔，他受不了眼前的气氛站起来说：“你们玩，我先走了，老婆子估计要上厕所了。”
    几个老头却不让他走说：“拉就拉，反正她也不是拉第一次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走了我们缺人手怎么办。”
    老根叔的老妻也是老年痴呆，她比黄氏更惨一些，没有生活自理能力，屙尿都在床上，经常是老根叔回来，她弄得一床屎尿，回得晚了，有时候她还会抓起来吃。
    想象那个可怕的画面。
    万幸她有个好丈夫，不管怎么老根叔都不嫌烦，屙了尿了都是他去洗刷。
    村里人说不知道他是哪辈子欠了这个老婆的。
    老根叔说：“我这是给你们让路，眼前不就有个人吗？”
    凤娇见大家的眼神都看向自己，立刻说道：“哎呀，我打的不好，你们要让着我呀。”
    老头们和凤娇打牌，觉得比老根叔有趣多了，凤娇这个人很大方，荤段子素段子什么都能来，洗牌的时候她要给老头讲了个段子。
    老头枯燥的生活哪见过这么可爱的人儿，立刻说:你说。
    于是凤娇就说道：“一个寡妇去菜市场买菜，路过一个黄瓜摊，看着这个小贩卖的黄氏又粗又直，心里很喜欢就说：‘给我称几斤，回头我再来拿。’小贩答应了，寡妇不放心一再交代说：‘别给我切了。’小贩答应了。”
    几个老头被凤娇的用词撩拨的心里痒痒，着急地问：“后来呢？”
    凤娇不客气地拿起四老头的水，直接喝了一口，四老头的心只觉跟着他杯子里的水，灌进了一个温暖湿热的包裹里。
    凤娇放下水继续说：“那个寡妇办完了事回来拿黄瓜，谁知道那个小贩全部给她切片了，寡妇生气地说：“奶奶的腿，你当老娘是存钱罐呀”。”
    老头们秒懂她话里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
    凤娇被老头笑得脸红了语无伦次地声明说：“老叔，我买黄瓜每次都让小贩给我切好才拿回家的。”
    总之凤娇让村里的老头重新领略了年轻的感觉，开完玩笑以后，几个老头主动说要给饮料厂说说，把凤娇留下来。
    厂里对工人的需求一直是有的，不过凤娇去干了几天，就向几个老头叫苦说累。
    没过几天，两个老头鬼鬼祟祟来找四老头说：“凤娇这几天和村北头的大金牙走的很近，我亲眼看见的，她都要歪那老东西怀里去了，真是不要脸。”
    四老头跟着两个老头骂大金牙，但是又等了一天，大金牙又和其中的一个老头过来告诉四老头说：“凤娇又倒许老三怀里去了，这老东西，真是看不出来啊。”
    村里的几个老头，因为凤娇争风吃醋，差点大打出手，弄得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牌都打不成了。
    而凤娇呢，在几个老头之间周旋，今天跟你好明天跟他好，把几个老的玩弄在股掌之间。
    所以四老头一直很气愤，凤娇好像和所有的人都有一腿，唯独他连手都没摸过，这简直是太欺负人了，他正气着，大金牙居然说要把凤娇说给她，这让他又惊又喜。
    大金牙很靠谱，紧接着就带着凤娇来到四老头的屋子，凤娇击进来之后就说：“四哥，北洼村的这几个老头，就数你人最好。”
    这句话打开了四老头陈尘封几十年的心扉，相处的几天对凤娇的要求是有求必应，不多的养老钱，也全都拿出来给她，他觉得自己垂暮之年，还能遇到凤娇这样的女子为伴，真是老天爷有眼。
    但是他的钱用的差不多了，凤娇见再也榨不出油，又开始和别的老头玩了。
    那天晚上四老头看见一个让他五雷轰顶的画面，他心爱的凤娇半夜偷偷起来走出去，他偷偷跟上，看见大金牙一把抱住凤娇说：“小宝贝，你可想死我了。”
    凤娇笑说：“牙哥，我还是喜欢和你在一起，四老头这个老东西没钱还一身臭味，又扣得要死，天下还有这么恶心的男人啊。”
    她每说一个字四老头的心就是一沉，听到后来简直摊在地上。
    大金牙是四老头的亲大堂哥，简直不讲武德。

 第747章 赚这么多钱，一个人反正又花不完

    第754章赚这么多钱，一个人反正又花不完
    嫉妒让老头面目全非。
    四老头大骂着和大金牙厮打起来，凤娇一见马上跑的没影子，孩子们见爷爷打起来了，可吓坏了，马上叫大人来才拉开，等到张卫东和队长赶到的时候，几个老头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边上他们家的孩子不停数落。
    张卫东一过来，四老头的儿媳妇就说：“咚咚你来评评理，这个老头怕我们不孝顺他，村里分的利钱都自己攥着，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可是你看看，钱都给一个老女人了，几个老头的养老钱都被那个女人骗走了，一把年纪了，土埋到脖子了，这是在做什么呀。”
    几个老头的黑脸也涨得潮红，分辨说：“凤娇没骗我，她是个好女人。”
    “你看看，你看看，现在还不知道好歹，她要是好人，能把你们几个一起骗？几个老兄弟因为一个骗子大打出手，脸都打肿打烂了，丢不丢脸啊。”
    张卫东笑嘻嘻地说：“别埋怨了，还好发现的早，要是几个老兄弟打个腿断胳膊折，那才亏呢，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人家凤娇骗点钱怎么了，还亲自陪了咱村几个老的睡觉了呢。”
    队长笑骂：“你这说的什么风凉话，瞧你三爷四爷脸都绿了。”
    村民在一旁说风凉话：“我活这么大年纪都没听说过这种事。”
    “真是看不出来，平时装得一本正经的，这么老了见到女人还走不动路。”
    “你们说他们老成这样行不行啊？别钱给人家了，什么都沾着”各种风言风语。
    队长问他们说：“几位老叔，你们打架决定好了吗？凤娇到底归谁？村里要不要准备办喜事？”
    几个老头的脸都要弯到裤裆里去，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张秉忠老汉端着大茶杯出现了，看见孙子也在并没答话，村里人都用希冀的眼神看着他，老汉围着几个老头转了一圈，喝了口水拧上盖子，叹了口气说：“伤风败俗啊。”
    队长说：“老叔，这事怎么办？”
    “能怎么办，认倒霉呗，难道还要把那个女人找过来，再弄得村里乌烟瘴气？”
    几个老头的家人不太乐意说：“老叔，每家千把块呢，就这么便宜那个女人了？”
    老头说：“行，那报警。”
    几个老头一听就急了说：“不行不行，凤娇不是坏人，不能报警。”
    老汉一口吐沫吐在地上说：“不要脸。”
    他们顿时住了嘴。
    张卫东说：“我觉得应该派民兵趁着那个凤娇走不远，先把她抓回来，报警什么的她早跑了。”
    队长马上派人去抓人。
    几家人因为钱又开始吵闹起来，这种家务事，恩怨能说到过年都说不完，很显然几个老头的财务自行支配权只怕是保不住了。
    因为外来人口的增多，村里的治安联防又重新启动，出去抓凤娇的人也空着手回来了，这个女人狡猾的很，发现不对跑的比兔子还快，虽说陪了老头那么多天，可她的底细没有一个人知道。
    几个老头丢尽了脸面，好久不敢出门，村口的牌局自然也散了。
    这件事的后果是村里出去就被人问，张卫东和队长商量说：“以后老人越来越多，村里确实也没有什么消遣的，我看这样，我出钱给村里盖一个休闲娱乐室，能看电视能听戏，咱们大队的老人都能来。”
    队长一听觉得这件事意义很大，马上向公社汇报，薛领导亲自过来问细节，张卫东就把后世的老年活动中心的模式说了一说，由他出资五万块，盖房子装修，后期的运营交给村里统一管理。
    张卫东的这个举动，得到了村里的拥戴，说他一心为村里着想，又推举张秉忠老汉当上了活动中心的主任，老汉接到这个任命，整个人像是焕发了第二春一样，天天去工地监督。
    后来活动中心建好以后，不止村里的老人，孩子和成年人也经常泡在里面看书下棋打牌，当然这里赌博是被绝对禁止的。
    活动中心让张卫东的名声再次升华，顺带又提升了张秉忠老汉在村里得到地位。
    所以张卫东这次准备回京城的时候，队长又被却不过大家的要求，在村子中心的小广场上，又来了一次全村大会餐，就在全村欢聚的时候，张凤英一家四口又出现了。
    老汉听说亲闺女又来了，脸上的笑容一下不见了。
    张凤英好像忘记了那天自己的话，亲亲热热地说：“爹啊，村里好热闹。”她丈夫包安康惊疑地看着焕然一新的村子，他几年没来这里，想不到完全大变样。
    老汉说：“来了，找个地方坐下吃了赶紧回去。”
    张凤英却看向了坐在老汉身边的张卫东说：“咚咚这孩子，姑姑都不叫。”
    张老黑想开口，张卫东说:姑，你来了。
    张凤英听了居然掉下了眼泪说：“咱们是至亲的亲人啊，怎么都这么见外了。”
    老汉皱眉说：“凤英，你今天又来干什么？”
    “爹，我家老大找好媳妇了，还有一个月就要结婚了。”
    老汉朝包家老大看去，感觉到老人在看他，包老大居然白了他一眼，老汉的心顿时就凉了。
    村里人圆场说：“凤英，你要熬出头了，真好。”
    张凤英却看向了张卫东说：“咚咚，今天姑来是有事想跟你商量的。”
    张卫东奇怪地说：“姑，找我有什么事？”
    “你哥不是要结婚了吗？家里没钱，你先给姑十万，给你哥办喜事。”这个给字用的很自然。
    张英听了惊讶地说：“凤英，你要借十万，是要娶几个？”
    “就一个。”
    张英又说：“这么多钱你准备借多久？拿什么还？”
    张凤英寒着脸说：“张英，我家的事要你在这多什么嘴，咚咚是我侄子，他疼他姑你看不惯吗？”
    换了一种方式的张凤英，冷静多了。
    老汉冷冷看着女儿，听她继续对张卫东说道：“你赚这么多钱，一个人反正又花不完，我让你两个哥一起帮你花，都是自己家人，大家别客气。”

 第748章 各有各的苦

    第755章各有各的苦
    张凤英说话的时候，包安康也用希冀的眼神看过来，但是张凤英忘记了，有些话只能私下里说，在公共场合说的话，迷惑不了人，她的话让北洼村的人愤怒起来。
    “张凤英，你这是干什么，吃绝户吗？你侄子才16岁，吃绝户不是你这样吃的？”
    “你傻还是别人傻？借钱，你这是借钱吗？我看是要饭，要饭的还这么理直气壮，可真稀奇。”
    “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天下还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天冷了，没事多盖点土别出来瞎蹦跶恶心人。”农村人的嘴是没有任何顾忌的。
    根本不用张卫东亲自动嘴，村里人就出离愤怒了。
    张凤英被骂得七窍生烟，怒冲冲说：“干什么，干什么，我们自己家的事，跟你们什么关系？”
    村民说：“算计娘家，当别人是傻子，你算什么自家人？”
    老汉制止了大家，冷静的问说：“凤英，你是咚咚的长辈，来借钱之前，想过借这些钱将来怎么还吗？”
    张凤英的眼泪掉下来说：“没钱回娘家亲爹娘都看不起，爹，我还是不是你亲闺女，你怎么一点都不为我考虑，今天要是借不到钱，回去我们日子怎么过？你就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跟他说钱，他跟你说感情，你跟他说感情的时候，他嫌弃你没钱。
    张凤英选错了时间，在全村大聚会的时候过来，带一个人进沟里有可能，带几百人进沟里不容易。
    张英不屑的问：“张口就十万，张凤英不是我看不起你，把你卖了能值几个钱，你拿什么还。”村民听完都朝他们一家怒目相向。
    现在的张卫东可不是以前的张卫东，在北洼村谁敢说他不好，马上就会有几十个人跳出来骂你。
    张卫东挥了挥手说：“姑，奶奶病了这么久，整天嘴里念道的人就是你，见到人就叫英子，所以我爷奶才从京城回来，几个月前才回来就让人给你送信，想让你来看看我奶，你一直都没来过。”
    他说着看向老汉，老汉的眼眶也红了。
    “我我那不是，忙嘛”张凤英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
    “呵呵，你忙，你说你家日子困难，我爷以前给你的钱的有一万多块，我二叔家还拿了那些钱盖了房子给石头娶媳妇，你家怎么还会困难？我姑父还有工作，又白得这么多钱，还会困难吗？”
    村里人听了顿时七嘴八舌的议论吗，这么多钱还不满意？
    “那点钱够干什么的？我们在城里，上个厕所都要钱，又不像在村里什么都不用钱”张凤英争辩说。
    队长说：“凤英，我听不下去了，一万多块还不够，一个工人一年只有四百块左右的工资，差不多就能养活一家人了，一万多块你家不吃不喝要攒多少年？你顿顿吃山珍海味吗？”
    张凤英红着眼睛喊说：“好啊，全村都来跟我算账吗？欺负我们一家子？”
    张卫东又说：“姑，娘家对得起你了，你婆婆死的时候你到我家闹，逼咱们全家都去你家烧纸，你连理都不理我们，做人不能太自私了，就凭你做的糟心事，我们全家都不应该理你，可是我爷心疼你给你送钱送东西，你呢，给过他一个笑脸吗？不错，我们有钱，可是谁也不想花钱想养个仇人，你走，我没有钱借你，也不少欠你的钱。”
    老汉被张卫东几句话说的老泪横流：“凤英啊，我就你一个闺女，你就是这么对我们老两口的。”
    张凤英跳起来说：“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过好日子，你管我了吗？给点钱就觉得了不起是不是，我不稀罕你的钱。”
    张英实在忍不住了说：“张凤英你要点脸，真要是不稀罕就把老头给你的钱还回来，一边用着别人的钱，一边还来骂人，老头真是倒八辈子霉有你这样的闺女，谁的钱挣得都不容易，不应该白便宜你。”
    张凤英估计豁出去了，大声说：“爹，你今天给句话，借不借？”
    装出来的好脾气终于用完了，今天村里这么多人在，想要拿到钱看来是很难了。
    “张凤英，你给我滚，要是敢再说一个字，看我不大耳巴子扇你。”听了很久的张老黑终于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恶狠狠朝张凤英走来。
    张凤英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他的大儿子小儿子站在前面挡住说：“张老黑，你敢这样说我妈。”
    张老黑一把抓住一个，重重扔在一边说：“滚。”两个小子不声不响爬起来就跑。
    张凤英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地大哭起来，张老黑说：“你要是个男的，我今天能打死你，给我滚。”
    村里人一起愤怒的喊：“滚。快滚。”
    包家一家四口吓得面无人色，飞快骑上了自行车走了。
    老汉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难过地说：“怎么会这样，我这是养了个什么东西？”
    张卫东说：“爷，你一直说十指出来有长短，人跟人不一样，别因为我姑生气了。”
    “她不是你姑，我没生过闺女，咚咚我以后听你的话，不为这些人生气，有的人心是冷的，怎么都捂不热。”
    看着难过的老人，张卫东也无能为力，孩子是老人自己养出来的，变成这种自私的性格，当父母的有很大的责任，不管是张凤英张良明，还有他的亲生父亲张良川，性格都有很大的缺陷。
    这跟老人的原生家庭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单纯归罪与年少时期的饥荒，也是解释不了的，毕竟村里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不少，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性格像他们的真没有几个。
    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村民感慨说：“真是不容易啊，没钱有没钱的烦恼，咚咚这么有钱原来也有烦恼。”
    “是啊，咚咚这孩子真不容易，二叔和他姑，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队长说：“你的这个姑，以后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鬼点子呢，你看着，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卫东无所谓的耸耸肩说：“怕什么，腿长在她身上，她愿意跑随她好了。”

 第749章 芯片专家

    第756章芯片专家
    虽然张凤英这个女儿像一根鱼刺横在心里，老汉在北洼村的日子还是很舒心的，二儿子不敢再来气他，老汉将来还是村里老年活动中心主任，白天身边基本是围着不少人的，谁敢惹他不痛快，全大队的人也不会答应。
    没见最难缠的张良明和祝兰芝，现在看见老人都得绕着走，有张卫东这个坚强的后盾在身后，就像个护身符一样，谁想惹老汉不痛快，得掂量一下后果。
    张卫东不能继续留在村里了，富在深山有远亲，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他在北洼村的时候，家里就像食堂，厨房基本是不会空闲下来的，总有亲戚过来认亲。
    有的来借钱，有的来找工作，有的想投靠他，抱着各种目的，张卫东的财富积累其实已经不怕亲友上门了，可是来了他就得出面接待，不然就是架子大，看不起穷亲戚。
    他不是没想马上就走，但是关月玲掌控娃哈哈的全面工作确实很吃力，他正一点点带着亲妈学着管理厂子的经验，也亏得这个年代的商品不发达，不然就以他们这种发展速度，早就被人赶超了。
    但是他不能不走了，因为陈春先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有一位国际上知名的花下芯片专家回国了，他如果是只身回来，也不算稀奇，关键是他带回来一批自己生产的国际领先的芯片。
    郭嘉对这个人很重视，听说各大研究所都想拉这个人过来，郭嘉要专门为他建立一个芯片科研项目，一旦技术完全成熟，就马上大手笔投资，实现量产。
    张卫东惊讶的问：“这个人叫什么？很有名吗？”
    陈春先说：“他和我是本家，名字叫陈西达，我听说这个人的名字，他在国外就是芯片制造专家，现在携带成熟的技术回国，据说是九死一生，国内学术界对他十分重视。”
    “陈老师，保持跟他接触，我这就回京城，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见一见他。”
    芯片在未来科技发展中有多重要，怕是没有人比张卫东更清楚，漂亮国为了保持全球领先水平，1985年就开始对标的扶桑的半导体业。
    八十年代扶桑的芯片技术有多厉害？82年的时候，扶桑芯片ad亏损一千万美元，英特尔在1982年裁员二千人，到1985年，直接退场内存存储市场，当时估计亏损在2亿美元。
    这样一系列的打击，让扶桑芯片技术得到沉重的打击。
    芯片人才在漂亮国都是高精尖人才，扶桑虽然被打击，这项技术还是严格保密的，当时四星为了芯片技术，曾经求到扶桑的几个大公司，结果他们连厂房都不给进，这个陈西达是怎么躲过重重险阻，回到国内来的？
    一路想着国内的芯片技术，几十年后还一直受制于超级大国，是不是能趁着扶桑产业萎靡的时间，在国内把这个产业做出来？
    想到这里，他就再也无法沉住气，马上和张老黑要回京城。
    临行前正好在下雨，他去看了黄氏，却看见黄氏跪在院子里，不停怼老天爷叩拜，老汉说：“你奶回家后，不能看见打雷下雨，只要看见下雨，就会想起你5岁时得了脑炎的事。”
    张卫东的眼泪不觉流了下来，当时为了他的病，关月玲和娘家人闹崩，黄氏在家天天跪地求老天爷救她的孙子。
    黄氏忘记了他，可是还一直记得他的那场大病。
    当下不顾大雨走过去说：“奶，进屋。”说话才发现，他的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哑了。
    黄氏还在虔诚的磕头说：“老天爷，求求你救救我孙子，他才五岁，要是实在要走一个人，你把我带走。”
    说着呼腾呼腾地磕头，脑门上很快见血。
    她身体太虚弱，人又迷糊，磕了几下就倒在地上，张卫东俯身抱起她，发现她轻的像个孩子，来到屋里给她脱掉了衣裳，黄氏呼呼大睡。
    张老黑慌忙出去找张老七看病，老汉说：“咚咚你别担心，你奶睡一会就会好的。”
    张老七赶到量了体温，发低烧，就挂了一瓶盐水，乡下郎中的杀手锏就是打点滴，黄氏随着点滴慢慢睡得更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雨停了，外面也一片漆黑，村里不时传来几声狗叫，张卫东揉了揉眼睛站起来，就看见黄氏睁大着眼睛看着他。
    他叫了一声:奶。
    黄氏说：“乖孙子，我这是在哪里？”她的语气很久没有这么清晰过，张卫东慌忙问道：“奶，你在叫我吗？”
    黄氏笑了说：“多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是不是饿了？”
    张卫东笑了，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说：“我饿了，我想吃奶包的猪肉大葱馅饺子了。”
    黄氏马上就要站起来说：“这还不容易，我孙子想吃啥，多晚我也得给他做。”
    老汉说：“你啊，整天就惯着他，都多大了尽折腾你。”
    黄氏说：“死老头子，咚咚是我孙子，我愿意。”
    张卫东忙说：奶，今天我吃的不少还不饿呢，你累了先睡回把，明天你再给我做行不行？
    “我现在还不困呢，我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见了很多比老天还高的人，他们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我是北洼村的人，他们就说你怎么不回家，家里人都等急了。接着就把我一推，我就来到这里了。”
    虽然不是胡话，但是张卫东听完心中一片悲伤。
    “奶，那些人一定都是好人，知道你找不到家，才把你送回来的。”
    黄氏沉思说：“是的呢。”
    今晚的黄氏又回来了，她听说已经回到了北洼村，高兴地说明天早上一定要在村里走一走，见一见村里的老朋友。
    她的精神很好，一直睡不着，张卫东陪她聊了一个多小时，她才昏昏睡去。
    老汉催了孙子几次说：“咚咚，你早点回去睡，你奶有我呢。没事的。”
    “爷，我不困，我哪都不去，我要我奶明天一睁开眼就看见我。”
    老汉抹了抹眼睛，红红的。
    第二天一早，黄氏睁开眼，张卫东就满脸堆笑凑上来叫她：“奶。”
    黄氏嫌弃得说：“你是谁呀，英子呢，我的英子去哪里了？”

 第750章 时间不等人

    第757章时间不等人
    黄氏偶尔表露的感情，更加难能可贵，这让张卫东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带黄氏去国外治疗，国外专业医疗机构会有特殊的治疗手段，针对的也是有钱人，他已经具备了这个资格。
    黄氏才六十多岁，未来的好日子还有很长。
    芯片对于一个郭嘉来说，上层都知道意味着什么，张卫东匆匆赶到京城的时候，部里专门为陈西达开了个欢迎会。
    棒子国为了可以为了芯片，不惜动用战争赔款，以举国之力之力支持发展，我们郭嘉的领导人同样不缺少这样的精神。
    所以棒子的芯片集团能发展起来，并不是李家一家的功劳。
    陈西达陪领导谈话还没到场，张卫东和陈春先一起出现，立刻有不少人围了过来问：“老陈，这就是你说的张卫东吗？”
    陈春先替他介绍说：“卫东，这几位是物理、化学几大研究所的科学家，国际上着名，你可千万要多巴结巴结，以后咱们借人的时候，也好张口。”
    张卫东听了满脸堆笑说：“从读书的时候就经常听各位的故事，今天算是见到本尊了，各位好啊，我是张卫东。”
    科学家们不是政客，对他充满了善意，一位白发老者说：“说是互相帮助才对，你的实验室有不少全球技术领先的设备，我们大家经常会去借用，我们也应该感谢你。”
    “能帮上大家我很高兴，你们辛苦了。”
    学者们都笑了，私人实验室设备共享，这才是真正治学的精神。
    张卫东看着这些可敬的人敬佩不已，他们都是全球最顶尖的学者，甘愿放弃了国外的优渥生活，一心回国为郭嘉的发展添砖加瓦，上辈子郭嘉重新回到国际舞台，与这些人几十年的不懈努力密不可分。
    说着大家又聊到了张卫东的发展规划，
    有人问张卫东说：“老陈的实用科技构想，在你的帮助下实现了，我很好奇，你虽然是北大的少年班学生，可是天分强到这个份上，让人不可思议，你坚持的移动传呼技术，成就了现在的移动传呼机，在国际上都是最顶尖的科技，国外很多大厂都在跟风你的技术，但我听老陈说你说传呼机只是过渡的技术，将来一定会被手持电话取代，你怎么会如此肯定？”
    另一位学者也迷惑地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天才能解释的了，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
    这怎么回答，张卫东只能眨眨眼说：“即时通讯和翱翔天空一直都是人类的梦想，我翻阅了不少国外的资料，又研究了世界上的科技大厂的研究方向，得出的这个结论。”
    这下学者们不知道该怎么问了，张卫东又说：“咱们郭嘉工业基础薄弱，翱翔天空需要强大的工业基础，民间不是很适合这个方向，于是我才看向即时通讯技术，我相信技术是互通的，将来的用处会更好广泛。”
    陈春先让开来，让这些专家学者和张卫东去聊，有时候这个孩子无意中的话，就会启发一项重大的科学发现。
    于是他们的这个小圈子被更多的学者发现，也凑过来听，来了就走不开。
    直到一群人走了过来，大家才停了下来，张卫东看见许多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中的面孔，荣先生居然也在其中，他对张卫东点了点头，并没过来打招呼。
    陈春先指着人群中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说：“他就是陈西达，听说他这次带回来一批自己制造的芯片，已经通过了国内的检测，技术在国际上处于领先地位。”
    张卫东的第一反应是想跟这个陈西达合作，接着又苦笑起来，真要像陈春先说的那样，合作的机会怎么可能会留给私人。
    棒子国85年，已经生产出芯片，这是举国近十几年的成果，如果这个陈西达真像他说的那样，咱们国内至少节约了十年发展时间。
    看郭嘉重视的程度，他享受的是顶级科学家的待遇。
    果然一位领导开口了，说的就是陈西达带回来的芯片技术，并且代表郭嘉欢迎他的归国，对他这种爱国的情怀表示了极大的肯定。
    陈西达惶恐地说：“作为一个花下人，学成归国报效郭嘉，是我的责任更是我的义务，我没想到会给我这么大的荣誉，我一定会努力工作，争取早日把芯片项目在国内做起来。”
    跟着大家一起鼓掌的时候，陈春先说：“我这个本家，真是及时雨啊，芯片如果在国内实现量产，咱们的传呼机和将来的移动电话，成本会打下来很多，性能还能得到极大的提升，不再受漂亮国的技术封锁。”
    张卫东忽然问说：“陈老师，这位陈西达陈博士的项目，郭嘉投资估计不小？”
    “大概2亿人民币。”陈春先果然知道，这件事本来也没瞒着人。
    “陈老师，陈西达博士的芯片，咱们能拿到一块吗？”
    陈春先摇头说：“先不急，一块两块对咱们来说也没什么用处，真正实现量产，对咱们才真正有用。”
    开会的时候，不断有人进来，这些人平时肯定绝对没资格见到的，现在却都真实地出现在面前。
    也由此可见，郭嘉对这项技术的支持。
    荣先生走到张卫东面前说：“你也来了，高兴，咱们终于能生产自己的芯片了。”
    “荣先生，这件事我觉得不能太草率，陈西达博士归国是好事，我问了好几位专家学者，都没听说过他的名字，是不是要好好调查一下在开始？”
    这句话他对陈春先都没说。
    果然荣先生听完眉头皱了起来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荣先生，2亿人民币的投资不是小事，凡事不能只听一面之词，所有的东西都是陈博士自己说的，我觉得还是要慎重的好。”
    荣先生叹气说：“你说晚了，这个项目已经开始了，2亿投资也打到了专门的账户，项目已经正式启动了。”
    “这么快？”
    “时间不等人啊，咱们把项目提前一秒，将来就能位产品走向世界争取更多的时间，”

 第751章 我们只是同事

    第758章我们只是同事
    荣先生的态度其实能代表上面的态度，虽然张卫东觉得项目进展有点快，但是这个上面显然不这样认为，国际顶级的芯片专家不马上利用起来，那就是犯罪。
    “张卫东，有时候对待问题不能死板，陈西达博士是带着一腔爱国热情回国的，回来就对他展开调查，这不是伤害了科技人员的爱国之情吗？”
    张卫东点头称是，芯片专家在全球都是国宝级人物，扶桑的芯片虽然被打压，即便如此还是把持在几大公司手里，全国对这项技术严格保密的。
    棒子李家一开始发展芯片技术时，想去nec参观，他们的技术人员却连厂房都不能进入，技术人员只能根据外面的面积做测算。
    荣先生不赞成张卫东入场芯片行业，觉得他手上的几项技术都是国际领先，做的多了反而会分心，每件事都做不好。
    “千万不要贪多嚼不烂，不说你在香江的资金，就说国内的小米电子厂，还有哇哈哈饮料厂，还有万艾可这个大杀器，都是绝对的大型企业，将来会创造几万的就业岗位，带动产业规模估计超过四十亿以上，先稳定好目前的产业，等以后有机会再走新领域。”
    这是老成持重之言了，张卫东赚快钱的本事毋庸置疑，但是做实业和赚快钱是两回事，要沉下来心来，全情投入。
    他目前还是学生，要以学业为主，将来毕业以后，无论分配到哪里，都要以工作为主，鉴于他在赚钱方面表现出来的惊人天赋，其实上面现在已经在研究将来他毕业后的去向了。
    “是，荣先生，我今天来只是看看。”
    他虽然答应地很干脆，荣先生还是叮嘱几声，这才转身走开。
    陈西达的身边挤满了人，都是在问项目的进展，很明显是对他、或者他手上的技术感兴趣。
    张卫东以为他会厌烦，但是没有，他的年纪最多三十五岁，耐心却非常好，不管对谁都报以真诚的笑脸。
    他不像是个一心搞技术的科学家，反而像是对人性非常了解的销售员。
    歪着头看了他一回，陈春先说；“可惜了，如果咱们早点接触，这个项目咱们完全可以吃下来，现在这么多人盯上，咱们根本没机会。”
    虽然不知道张卫东有多少钱，可已经亲眼目睹他在香江商界呼风唤雨的本领，2亿人民币不是问题，关键是入场的机会拿不到。
    张卫东一直想找机会跟陈西达说几句，可惜始终没找到机会。
    北大的几名教授也来了，看见了他，找过来叹息说：“我们今天来，也是想请陈西达到北大担任客座教授，可惜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张卫东笑说：“老师，这事没办法，陈博士现在是各部门的贵客，学校想接触，要排在这些部门后面。”隔壁青华的教授同样白来了。
    一直留到最后，陈西达被几个领导请走，大家这才面面相觑离开。
    陈西达的项目落地何处，又成了全国争夺的焦点，这下就连汪启南都为此专门飞来京城，张卫东说：“汪叔，这件事你尽力就好，上面的意思可能是想留在京城附近，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听到这里汪启南说：“这一点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既然来了，就要争一争，南粤有成熟的配套厂商，优势明显。”
    陈西达和他的芯片技术，顿时成了当下最热门的话题。
    陈春先终于拿到了一块命名为龙芯的芯片。
    测试后发现，这枚芯片性能优越，是完全成熟的产品，足以媲美国际上的同类产品。
    产品也不像张卫东以为的有问题。
    实验室的专家们一起研究决定，等到这种芯片实现量产，马上与他们商量购买的问题。
    “这下放心了？你见到陈西达的那一刻起，就疑神疑鬼的，应该不会错，这个人的名字我确定我是知道的。”陈春先高兴芯片是真的。
    “呵呵”
    张卫东却对这为横空出世的博士存疑，没有原因，纯粹是一种直觉，直觉这个人有问题。
    陈西达在接待会上的演讲，虽然也是芯片专业，但内容说的很浅，他把疑问对陈春先说了，陈春先说：“这不奇怪，如果讲的深了，全是专业名词，有几个人能听得懂呢。”
    大科学家都已经主动为他脑补，其他人就更不用说。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可也没多想，郭嘉投资的项目，必定是十分谨慎的，这件事也轮不到他来操心。
    恰好这时候，万艾可在漂亮国的渠道终于打通，这项药物果然是上辈子的天选之子，一经面世甚至没经过怎么宣传推广，仅仅依靠线下口碑，没怎么推广就火了起来。
    良好的效果和没有副作用，不像有些同类药品，基本是虎狼之药，吃上一副确实有效，但是身体却不知不觉受伤了，药吃的越久，身体的损伤就越大，到最后完全失去功能。
    张卫东指示何佳怡让他帮自己调查陈西达的背景。
    他来自硅谷，能自行研制出芯片的人，绝对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但是很可惜，关于他的资料少的可怜，甚至张卫东根据陈西达那天描述的资料全都交给了漂亮国那边的调查员，还是没有发现。
    陈西达的资料少的可怜，最后调查只能先停了下来。
    张姗姗从外地出差回来，问张卫东说：“你周末有空吗？于建中要请你吃饭，说是要感谢你。”
    说起来他似乎忙的好像是忘记这个人了，但其实并没有，他对于建中的重视，超出任何人的想像，上辈子的亲人，怎么可能会遗忘。
    于建中的工作安排到荣先生办公室，想来他应该不错。
    “行啊，周末咱们一起去。”
    于建中的变化差点让张卫东没认出来，原来他带着厚厚的眼睛，营养不良造成的后果头发稀疏。
    今天再看到，简直换了个人，他穿着白衬衫列宁装，黑皮鞋擦的锃亮，真正恢复了年轻人该有的模样，张姗姗得意地说：“怎么样，我帮他选的衣裳。”
    张卫东惊疑地说：“你们俩”
    姗姗顿时红了脸说：“你乱说什么呢，我们只是同事。”

 第752章 千里寻亲

    第759章千里寻亲
    事情果然按照张卫东设计的方向缓缓推行，现在明显是于建中和张姗姗走得很近。
    这个年代的女孩子脸皮薄，张卫东不敢多说，怕影响了两人感情的进展，马上转移了话题。
    于建中工作以后，整个人变得自信多了，也更加健谈，认真向张卫东介绍了现在的工作，然后又感谢他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机会。
    “于大哥，都是自己人，就不用太客气。”
    于建中见他很好说话，犹豫了片刻终于问道：“卫东，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可是问了又怕你生气。”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帮你？”
    “是的，我想破脑袋也找不到原因，我何德何能，能让你这么帮我？读书时资助我，放假让我去香江实习，回家给我带那么多礼物，靠我就是挣十年，也挣不了那么多钱，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姗姗在边上听得噗呲笑了说：“对你好还不好吗？”
    “太好也很吓人的。”根本原因还是他人厚道，觉得无功不受禄。
    “于大哥，人的缘分是很奇妙的，在见到你之前，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我被人追杀，好多次都是于大哥救了我”为了应付今天的情况，他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为了大姐的婚事，张卫东只好编瞎话，虽说一个谎话要用无数个谎话来圆，他只能先把眼前这一关过去再说。
    于建中惊讶地说：“这我以前从没见过你，什么时候救过你？梦里的事你不会是当真了？”
    “于大哥你先听我说，一开始我也觉得是不是真的，可是一直会做这种梦，于是我就想，我要去梦里你的地址去看看，究竟有没有你这个人，你是不是我梦里的那个样子。”
    这下就连张姗姗都被这离奇的描述吸引了吃惊地说：“你就因为这个专门去的肥城？还真找到于大哥了？”
    “当然是真的，后来的事你不都知道了吗？就是那样的。”张卫东肯定得说。
    张姗姗说：“你要不是我亲弟弟，我会把你当成神经病的。”
    张卫东：“”
    于建中心有余悸说：于是你就去了我的学校找我，我是不是和你梦里的样子一样？你见到的第一眼，是不是很失望？
    他和张卫东非亲非故，除了张卫东说的理由，他也想不到任何的理由让张卫东这样无条件地帮自己。
    “老实说，我去学校见到你的时候，有点失望，你太瘦太弱了，我梦里的样子反倒和你现在差不都，年轻、自信，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梦里的那个人，就是你，所以我才决定帮助你。”
    于建中想了很久的答案终于的得到了解释，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这么来的，不由为自己捏了把汗，如果张卫东没找自己，等待自己的生活，能想得到是什么样子。
    真是不敢想。
    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张卫东一个人知道，上辈子他们两人是一对患难夫妻，好容易才一起趟过灾难，受了半生的苦，这一辈子有张卫东这个弟弟，怎么也不会再让两人遭受上辈子的罪。
    默默做了这么多，还要费心编织谎言，真是难为他了。
    于建中擦着头上的汗说：“谢天谢地，幸亏卫东你做了这个梦，不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现在的好日子。”
    弄清楚了心底的疑云，于建中的心结都消失了，整个人开朗很多，殷勤给张卫东夹菜，让他多吃点。张卫东却放下筷子说：“有件事一直没问你呢，你工作后，家人那边好像没听说来看你？”
    张姗姗说：“你怎么知道没来，才工作的时候就来了呢。”
    “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这种事跟你说了干嘛，谁听了谁生气。”
    “说说，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于建中苦笑说：“我从香江回到京城，我爸妈就来了。”
    “还有未婚妻”张姗姗马上补充。
    于建中马上放下筷子说：“姗姗，咱说好不提这件事的。”
    张卫东听得心里一沉，心说完蛋了，我努力了这么多，于建中还是有未婚妻了：“姐，你说说怎么回事？”
    “那天”姗姗才起头，于建中就打断她说：“还是我自己跟卫东说，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女人。”
    老于一个暑假都在等着二儿子于建中联系自己，但是很可惜，暑假眼看过去了，于建中都杳无音信，直到暑假结束，亲家沈局长两口出现在他家门前，沈局长说：“你们还不知道，建中已经在京城工作了。”
    他和老于还有于建中的父母谈好，却一直没等到新女婿上门，直到暑假结束，才听说于建中已经正式上班，立刻找到老于家门口，质问他这事怎么办？
    老于擦了擦头上的汗，心说：“我养的这是个什么东西，跟家里不一心，工作这么大的事都不回来商量一下。”
    但他忘记了一句俗话：“树叶不是一天黄的,人心也不是一下就凉了的。”
    你怎么对待别人，就会换来别人同样对待自己。
    如果他平时能稍微关心一下二儿子，接第一通电话的时候，语气不是那么不耐烦的时候，也许二儿子不会这么对待自己。
    “两个孩子的婚事到底怎么说，成不成你们给句痛快话，我闺女这么漂亮，想找个什么样的找不着，就这么不阴不阳的吊着，算怎么回事？”
    主管领导生气，老于就那吓坏了忙说：“局长您别生气，他工作了还不回家，那我就去京城找他，正好带着姑娘一起去，到时候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这个家，我说了算。”
    沈局长听到这里，眼睛露出了笑说：“老于你也别怪我，我这还不是为了孩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可不是嘛。”老于嘴里答应着，心里痛快极了，局长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求着我把花一样的姑娘交给我们家。
    可能是不放心，沈局长两口子带着女儿，跟着老于两口子一起来到京城，县里听说这件事后，打电话给京城的办事处，让他们好好接待。
    老于到京城就受到了隆重的接待，京城的同志听说县里居然有一家孩子去了部委工作高兴坏了，主动带着两对亲家来找于建中。

 第753章 包办婚姻

    第760章包办婚姻
    所以，当于建中看见父母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心里是十分诧异的，他才从香江回来，本来的打算是等休息在回家看望他们，顺便说说工作的事。
    因为在家里一直被无视，父母进京明显是来看自己的，这让他有种受宠若惊地惊喜，高兴地说：“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老于听他这样问，心中顿时不快起来，怎么着，你招呼不打一声就来京城工作，我们来看你，你还不乐意？
    他的回答就不太好听：“怎么，我们不能来？”
    沈局长听他说话不好听，便笑着说：“你就是建中，小伙子长得真精神。”
    局长夫人用挑剔的眼神看了他一阵，于建中被她看得头皮发毛，他们边上的那位漂亮姑娘眼睛转了过去，轻轻在她妈耳边说了句什么，局长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于说：“没用的东西，像根木橛子似的，叫人啊，叫沈叔叔沈阿姨。”
    局长千金走上前来说：“慢着，先别叫，我来问他几句话。”
    于建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怎么什么都怪怪的？这个漂亮姑娘又不认识，要跟自己说什么？
    老于警告他说：“想好了再回答。”
    漂亮姑娘很直白地问说：“你一个月挣多少钱？”
    于建中在老于威胁的目光下老实回答说：“九十六块。”
    漂亮姑娘撇撇嘴说：“还部委工作呢，工资连我爸一半都不到。”接着又问：“你有存款吗？”
    “我才工作，没存款。”老爹虎视眈眈得盯着，他就是再不愿意，也只好老实回答。
    姑娘听到这，神情已经很不耐烦，局长夫人拉了拉她，她才不甘心地继续问说：“跟你在京城过日子，我不会不做饭，不会做家务，以后这些活都得你干，你愿意吗？”
    于建中说：“姑娘你是谁啊，谁跟你在京城过日子了？”
    局长夫妇听完满脸怒容，看向了老于夫妻俩，老于忙说：“局长别生气，这事我还没来得及跟孩子说呢。”
    沈局长寒着脸说：“真是太不像话了。”他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谁。
    老于教训于建中说：“还大学生呢，话都不会说，这是你沈叔叔沈阿姨，她是沈佳宜，我们在家给你定的亲事，今天我们来，就是让大家认认亲。”
    于建中一听急了说：“定亲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老于斜眼看见沈局长夫妻俩的眼睛都竖起来了，立刻吓了一跳板着脸保持父亲的尊严说：“你都是我们生的，跟你商量的着？”
    沈局长确实很生气，他们是什么身份，你于建中除了工作好点，有什么好拽的？
    这就是站位的问题了，他不会替于建中着想，不会想着这个年轻人不知道这件事，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几个家长背着当事人操办的，于建中这个当事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他的观念是：“我女儿这么漂亮，我又是局长，根本不用跟你商量，下嫁你们就该千恩万谢。
    沈佳宜脸板得像三九天，老于忙又说：“我们做父母的还能害你，佳宜这么漂亮，县里多少人家求亲都不愿意，你不要惹我生气，赶快叫人。”
    于建中叫了一声叔叔阿姨，接着很坚定地说：“沈叔叔，我还年轻，暂时不想找对象。”
    老于怒冲冲说：“反了你了，还由得了你。”
    于建中脖子拧着不愿意低头，沈局长觉得面上无光，他在县里谁见到不是点头哈腰，心里不禁暗暗后悔自己来得太鲁莽，应该让老于两口子先把工作做好，自己才能摆起架子来，今天直接过来，难看的是自己一家。
    高看了老于对他儿子的影响力了。
    现在怎么办？走，像是灰溜溜的，不走，于建中根本不知道这桩亲事，这种工作现场做起来肯定不是一时半回的事。
    就在这时，沈佳宜怒冲冲走到于建中面前，抬手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说：“你还看不上我，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你自己什么德性，爸，妈，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让别人看咱们笑话吗？”
    沈局长一家三口在老于两口子的挽留声中扬长而去，留住了可怜的面子。
    老于气得浑身发抖说：“瞧瞧你做的好事，快跟我去向沈局长道歉。他真要这样走了，以后我在单位的日子可不好过。”
    于建中本来对老两口是言听计从的，今天被吼了却还是站在原地不动说：“这怪谁，你们事先不跟我商量就帮我定亲，问过我的意见吗？”
    “你还敢顶嘴？”老于脖子上的青筋直跳，于建中这个二儿子老实说一直给他的印象是胆小懦弱，自己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你觉得翅膀硬了是，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于建中没防备，被父亲一脚踢在胸口，软绵绵歪了下去，张口吐出好几口血。
    老于因为担心未来被穿小鞋，又气儿子不听话，这一脚丧失了理智。
    于母这才说话：“姓于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下这么重的手？”她弯下身子要扶起于建中，于建中却发出一声惨叫，头上冒出了冷汗直冒。
    他的心彻底冷了下来，父亲这一脚盛怒而来没留情，估计踹断了他的一根肋骨。
    单位同事发觉不对上来时，于建中已经昏迷不醒了，慌忙送到医院，老于夫妻俩居然不是跟着去医院，反而来到驻京办，对沈局长表功说：“局长，那孩子不听话，被我打住院了。”
    沈局长果然露出了笑脸说：“孩子嘛还年轻，教训教训就行了，怎么还动手了？老于，这我可得批评你了，教育孩子不是你这样的教育的。”
    “局长，您说的是，今天让佳宜受委屈了，等他好了，我让他来给你们赔礼道歉。”
    沈局长说：“这件事，我看咱们大家还是好好想想，我们家佳宜从小被我们娇生惯养惯了，我看你家建中性格有些拧，这样的性格在体制中，是要吃亏的。”
    混体制身居高位的没有蠢人，他已经知道这桩婚事，已经不是老于能左右的。
    最关键的，他觉得于建中有书呆子气，即使留在京城，将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第754章 远赴重洋

    第761章远赴重洋
    总之这场亲事来的莫名其妙，结束的更是快。
    快到于建中没记住那个姑娘的名字。
    老于两夫妻也跟着沈局长在京城服务了三天，于建中被亲爹打伤这件事所有人都忽略了。
    照顾他的医院的护工，张姗姗请的，她是女同志不适合出面。
    张卫东听到这里，长出了一口气，没有未婚妻就好，不然他做了这么多，不是白做了。
    老于和于母他都认识，这两个人也不算什么坏人，只是性子冷漠，于建中第一次去香江的礼物，就是他为了酬谢上辈子老于帮他办转学手续的报酬。
    这一次对于建中出手，估计也是担心对沈局长没有交代的话，回去以后的日子难过。
    因为了解，他对老于两口子并没多做谴责，虽说有些父母不配为父母，但他养大了于建中还供他读了大学。
    于建中和他父母的关系，只有于建中一个人有资格做决定，外人不方便插手。
    张姗姗和于建中两人的关系也比以前近了很多，好几次看到两人有意无意地眼神交流，他们以为做的很隐秘了，其实张卫东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却什么都不敢提，唯恐破坏两人之间懵懂的好感。
    不要急，大家都还年轻，慢慢来。
    陈西达的项目最后落地冀州，这种情况早在张卫东的预料之中，国资背景，2亿资金直接打到陈西达控制的账户中。
    按照人们的习惯，技术人员基本是不愿意交际，会把注意力放在技术和设备这一块，但是这个项目的进度却很古怪，陈西达收了钱，只是圈了块地，然后一直留在京城结交朋友。
    留在当地的管理人员完全是外行。
    北大和青华再次向陈西达抛出橄榄枝，陈西达一开始并没有表态，他这种不拒绝不同意的态度，让两所高校头疼不已，张卫东听说这件事向学校方面表示这件事里面水很深，别再弄出像上次气功一样的笑话。
    张校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青华那边却还在苦苦等待，但是没要他们等多久，陈西达忽然宣布与海城的一所大学达成合作，共同开发龙芯二号、三号的任务。
    海城的这所大学又为这个项目申请了一亿项目资金。
    这个举动激起了张卫东的警惕，他能掌握这些数据，是因为陈春先在科研届人头熟悉，地方上的资金来源复杂，上面都不一定有他了解。
    老汉再次来到京城，这次张卫东叔侄俩，加上随行人员，一共九人，从香江转机去漂亮国。
    老汉上了飞机就跟张卫东说：“这么大阵仗，要花多少钱？”
    “爷，你就放心，多少钱咱都花的起，咱们治病旅游都不耽误，你们活了这么大年纪，趁身体还行，应该出去走走看看，这才不白活一辈子。”
    “有你一个人，我这辈子就值了，谁能想到啊，我一个庄稼汉糟老头子居然能出国，你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村里的那些人多羡慕我。”
    两人聊着，身边忽然有人用英语不耐烦地说：“小声一点，不要影响别人休息。”
    带老汉出行，肯定是头等舱，头等舱的客人居然是这档次？他扭头一看呆住了，说话的人赫然是国内最火的陈西达的贴身随从。
    这个人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他长相很特殊，他本想打个招呼，想到这个人明明是黄皮肤，却在飞机上说英语让他心生不快，都是从国内来的同胞，不用这样针对，心里快速盘算，陈西达的助手去漂亮国干什么？
    楞了片刻，那名助手不见他回答，又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张卫东举手叫来空姐说：“小姐，这位先生一直骚扰我们。”
    那人脸涨得通红，站起来冲着张卫东过来，空姐挡在张卫东面前对他说：“先生，请回到你自己的座位上，你影响到其他客人的休息。”
    说话的功夫，有两名男机组人员走过来，制止了这场矛盾。
    “谢谢你们。”
    黄氏上了飞机就开始睡觉，这可能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张秉忠老汉上了飞机头就晕地不行，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坐飞机，黄氏这个身体弱的反应反而小些。老汉的吐得黄疸都要出来。
    那名助手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冷笑，张卫东也不搭理，有些国人就是如此，明明自己是黑头发黄皮肤，却对身为同胞的人更加凶狠。
    张老黑恨恨瞪了他几眼，那名助手估计是感觉打不过身强力壮的张老黑，这才开始休息。
    飞机落地飞行，是十八个小时以后的事，中途还在一个城市中转了一次，老两口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精神却出奇地清醒。
    出机场的时候，有人举牌在接他们，那名助手也有人接，他一开始估计想对张卫东示威，却看到一水的豪车来接着这几个满嘴土话的人，不敢招惹他们，上车走了，张卫东上车就说：“派个人跟上那辆车，不惜重金我要知道这个人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车队是包船王的，专门有人干这种活，听完答应一下，就有一辆车尾随了过去。
    接待他们的人叫路金波，对张卫东说：“别担心，老卫在这里是地头蛇，那个人跑不了。”
    车子把他们带到了一个豪华庄园，这里据说是漂亮国明星政要居住的奢侈豪宅。
    占地不知道有多大，总之很幽深，老汉一到这里就嚷着要先去睡回，年纪大了，长途奔波，虽然是头等舱，也还是被折腾地不行。
    张卫东服侍两老躺下，和张老黑走出屋外，看见路金波站在门口，见他们出来忙问：“老人身体没事？”
    “谢谢，没什么问题，就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会。”
    路金波说：确实飞行时间太长了，张先生，你让我们查的那个人，他的落脚地点找到了。
    助手住的是一家酒店，路金波来是想问他要不要继续盯梢。
    张卫东想了一下说：“路先生，我想请你帮我监视这个人在漂亮国的一切行动，他见过什么人，去过哪些地方等等。费用我自己出。”
    路金波笑说：“包先生要是听说我们要钱，一定会生气的，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多派人手，弄清楚这个人的所有行踪。”

 第755章 您能借我一百万美元吗

    第762章您能借我一百万美元吗
    像包先生这样白手起家的富豪，做的又是远洋生意，在漂亮国这种地方有大势力不稀奇，不然会被人吃得骨头不剩。
    张卫东年纪还年轻，虽然也算得上有钱人，可是手底下人这一块的积累，比起包先生他们，可就差的远了。
    路金波在这里的势力很大，汇报说那位助手来到以后，两天并没有专门接触什么人，却喜欢在深夜出去喝酒，张卫东疑惑他此行的目的，只能请路金波他们继续追查。
    医疗所在闹市区环境清幽的地方，张卫东一行来到这里，见还有一群人在等着，这些人穿着白袍，包着头巾，围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估计他也是一位阿尔兹海默症患者。
    他们的队伍比张卫东的要大，有十三个人，张卫东辨认了一会，认定一个年轻人是此行的话事者，除了患者老人，其他人只怕都是打工的。
    两个队伍没有交流，老汉没见过男人穿成这样，好在他很好克制住了自己，不然肯定会像在北洼村一样，抓住别人质问他为什么要穿奇装异服了。
    张卫东见他一直盯着别人，觉得不太礼貌，低声向他解释那是别人的民族服装。
    老汉说：“穿成这样，怎么干活？”
    张卫东笑得前仰后合说：“爷，人家可是真正的有钱人，什么都不用干，光是开采石油，就能很多辈子不干活。”
    “这些人丑归丑，命可比咱们那的人好多了。”老汉习惯用国人的眼光看待外国人，他觉得还是咱们的人最好看。
    “爷，没个地方的人审美是不一样的，你以为丑的，人家觉得是好看的，别用咱们的审美强加到别人身上，话说回来，再富裕的地方也有平民，大部分的人还是要努力工作才能活下去的。”
    那名年轻人见张卫东和老汉不断谈话，使用的语言是他听不懂的语言，便转移了视线继续等待。
    这群人进去以后，很快就轮到黄氏，张卫东看到了让人震撼的一幕，这家医疗机构从外面看平平无奇，走进去才发现，简直就像是科幻片中的秘密基地一般。
    外面的建筑高不过三层而已，只有一个巨大的穹顶笼罩，然后他们乘坐电梯使劲往下走，眼看着已经来到地下二十五层。
    老汉的脸色不好看说：“孙子，这多不吉利，就跟下十八层地狱似的，人不死也得死。”来到这里以后，老汉吐槽的功力大增。
    电梯停止，黄氏的脸色惨白，这里不是谁都能来的，除了患者本人，最多只能有三名亲友。
    所以现在只有一家四口。
    黄氏被推进另一个巨大的机器，结果出来以后，主治医生说：“张先生，本机构对阿尔兹海默症，最有效的治疗方法是一种针剂，注射以后，能让患者保持约半年的清醒，而且这种药物有抗药性，以后再继续使用的话，效果会减半，二年以后，这种药物就无法使用。”
    “医生，我最关心的是，这种药物对人体有没有伤害？”
    医生郑重表示：“张先生，这种药经过专业机构的核验，对人体没有任何毒副作用。”
    “那快给我奶奶用药。”
    “这种药物的费用六十五万美元一支”
    张卫东打断他说：“来之前我就知道，给我们用药。”
    老汉慌忙阻拦说：“不行，花那么多钱，只能保持半年，太不值得了，咚咚，咱们不打了，咱们回去。”
    “爷，咱们说好的，来这边你不参与意见，什么都听我的。”
    “可是”
    “没有可是，爷，别说药效能撑半年，就是只能撑一个月，我也要给我奶用。”
    老汉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他即希望老伴好转，却又舍不得孙子花这么多钱，不过张卫东不给他思索的时间，直接决定用药。
    医生说：“先生，用药也不是直接使用，我们需要为患者做先期的调整和准备，才能保证药效，病人需要在我们这里住上一周的时间。”
    这家机构的管控很严格，病人如果答应接受治疗，所有的陪护人员都不能在场，所以黄氏留下，大家都退出了检查室。
    老汉在窗口看着木然的黄氏，张卫东说：“爷，你不用担心，这里只要花钱，我奶得到的照顾会比咱们这些家人更尽心，你就放心。”
    虽然嘴上答应了，老汉脸上的担心清晰可见。
    重新来到等待区，张卫东又看见了开始的那位石油郭嘉的病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看来是没接受这家机构的治疗。
    那位年轻人一脸悲愤，看着病人说着什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张卫东等人走出了这家机构，老汉还是放心不下，做孙子的劝了几句发现没什么用处。
    那群人也走了出来，张卫东抬脚想走，那个年轻人用英文说：“几位先生，请等一下。”
    “你叫我们？”
    年轻人点头说是。
    接着又匆忙解释说：“先生，我们都是阿尔兹海默症的受害者，关于治疗的问题，我想跟你聊聊。”
    张卫东来漂亮国，主要就是为黄氏治病，倒也不反对认识一下这种外国的富豪。
    交谈中得知，他们是一个酋长国的王和王子，国王生病不能管理国事，王子还年轻，还不能管理一个偌大的郭嘉，所以才寄希望于这家治疗机构，希望能治好国王，早点回去。
    但是就在付钱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他们的资金被冻结了无法使用，堂堂国王和王子居然无法付钱，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张卫东说道：“王子殿下，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王子不好意思地说：“先生，请原谅我的冒昧，如果可以的话，您能借我一百万美元吗？”
    张老黑和老汉不懂英语，听到翻译的话以后，生气地说：“咚咚别理这个神经病，上来就借一百万美元，咱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王子虽然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看到他们的表情，也能猜出在说什么，神色立刻变得暗淡下来说：“对不起，是我太冒昧了。”
    他说完转身失落地走开。
    “等等。”张卫东忽然叫住他，他疑惑地扭头去看，张卫东说：“借钱，总要有个说法。”

 第756章 国宝

    第763章国宝
    张卫东的反应让老汉惊讶不已，他一直引以为豪的孙子这是怎么了？傻了吗？
    上杆子借钱给别人？
    心里焦急的不行。
    王子说：“先生，你改变主意了？”
    老汉慌忙要去拽孙子走，张卫东说：“爷别担心，我没迷糊。”
    张老黑在边上笑嘻嘻不吭声。
    老汉终于放松下来，张卫东说：“王子殿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再谈？”
    一个酋长国的国王没钱，说起来简直就是笑话，如果身份属实的话，他们能来漂亮国求医，这一百万美元，对普通人来说难如登天，对他们不过是小事一桩，缺钱这件事，有太多疑点。
    老汉心说：“完蛋了，看来是甩不掉这几个人了。”
    虽然资金出了问题，国王和王子的随从却没有什么反应，还是忠诚地守卫在两人身边。
    王子说：“好，我们居住的酒店下面有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
    “好。”
    咖啡店落座以后，张卫东没介绍自己身边的人，倒是王子介绍了自己的父亲卡西米国王，他是阿曼王子。
    “王子，恕我直言，酋长国盛产石油，据我所知，你们举国的财富集中在王室，全世界的人们都可能缺钱，唯独你们王室不可能缺钱，你能为我解释一下原因吗？”
    阿曼王子惊讶地说：“你对我们的政体很熟悉，我也不隐瞒你了，我们来之前，国内就发生了问题，所以急需我的父亲恢复神智，回去平定国内的叛乱，可是没想到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负责资金的人忽然没有了踪影，我仅有的几张资金卡都被冻结，所以连一百万美元都拿不出来。”
    “王子殿下，您的酋长国全名是？”
    “伊哈马角酋长国。”
    神秘的酋长国世界，有许多的酋长国，阿曼王子所说的郭嘉，张卫东很陌生，瞧这位王子的气度，不是普通的骗子能冒充的，但是这个钱借不借，如果要借的话，怎么借，都要想好。
    阿曼王子见他好一会说话，以为借钱无望，他还年轻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
    张卫东说：“王子殿下，我很同情您和卡西米国王的遭遇，同时又很为难，如果您是我的朋友，这笔钱我完全可以无条件送给卡西米国王陛下，可是我们不是朋友，甚至从来就不认识，我没有理由拿这笔钱，不是吗？”
    听完翻译的转述，阿曼王子急躁地说：“我可以提供相应的抵押物。”他急躁的表情似乎不是演出来的。
    “噢，是什么东西？”这让张卫东来了兴趣，老汉就是职业古玩鉴定师，如果王子身份是真的话，他随身携带的东西，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这样的话，把钱借给他们也不是不行。
    阿曼王子的随从打开了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熠熠生辉的王冠。
    张卫东没有上手，而是闪开身体问说：“阿曼殿下，这件东西外人可以用手拿吗？”
    酋长国世界有很多古怪的禁忌，张卫东可不想自己无意触碰了什么东西，惹得他们整个世界追杀自己。
    “这件器物是伊哈马角酋长国的王室宝物，只有得到他，才会被全国承认，我可以先把他抵押给你，等我的财务大臣赶到，就可以赎回，外人可以触碰。”
    张卫东并没有上手，阿曼王子见状，从箱子里拿出来递过去，见孙子果然准备去接，老汉说：“让他放在桌上，我们看看就行。”
    光是黄金就价值不菲，这件东西明显是精心呵护的，没有丝毫瑕疵。
    老汉带上手套，他的小心让几位随从的脸色好看多了，老汉用手轻轻触碰问说：“这件王冠的重量是多少？”
    “一千二百八十八克。”王子对它烂熟于心，随口报出了重量，老汉说：“光是黄金的就价值不菲，王冠上的天然宝石更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东西是真的。”
    他用痴迷的眼光看着这件宝物：“这么巨大的红宝石，绿宝石，颗颗都是完美的宝物。”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摩挲，眼光一刻都舍不得挪开。
    还有什么比一个退休的老朝奉，能亲手抚摸绝世宝物来得更快乐的事吗？
    王子和他的随从的眼神都十分难过，那位卡西米国王本来眼神迷离，可是看到王冠，下意识朝王冠走了几步，似乎很快又忘了，乖乖被侍从带到一边。
    老汉说：“这件宝物价值连城，我想，你说的一百万美元，还是值得。”
    张卫东这下心里有数了，却用关切的语气说：“王子殿下，如果您资金有困难的话，这件宝物，我可以提供借款一百五十万美金。”
    王子可能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随口说：“谢谢你，不过一百万美元就够了，我父亲的治疗费只要六十万美元。”
    “好。”
    他当场拿出支票本，开出了一张百万美金的支票，示意张老黑和保镖把王冠收起来。
    王子的随从当即去酒店兑换，很快就回来表示兑换好了，张卫东站起身说：“王子殿下，我将在漂亮国停留七天，住在某某酒店，请在七天内找我，不然你们的传国宝物，估计会被我带回花下，即使这样也没关系，我们是一个和平的郭嘉，欢迎全世界的朋友去看一看。”
    阿曼王子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对王冠似乎并不是很在意，更在意地反而是卡西米国王。
    出了酒店张卫东就吩咐保镖开走了他的车子，自己直接回到酒店大堂，另一名保镖已经登在里面，直接去了房间。
    再说阿曼王子，张卫东一走，他的眼神就变了，冷笑说：“查清楚他们的来历没有？这些东方人以为我伊哈马角王国的宝贝是那么好拿的。”
    他的随从点头说：“不错，王子殿下，他们确实是住在那家酒店，这一点并没有说谎。”
    “你敢肯定他们才到这里，来到以后直接去医疗中心？”
    “是的，殿下，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老妇人的病情而来。”
    确定了这件事后，阿曼的神情松懈下来说：“看准机会抢回咱们的宝贝，真是想不到，堂堂王子居然因为一百万美元，落到如此地步。”

 第757章 胆大包天

    第764章胆大包天
    入驻新酒店以后，路金波找了过来，他在这里的能量似乎真的不小，这次来是要说那位陈西达的助手的事。
    足足玩了三天，他终于开始了行动，据说是去了全球着名的大公司摩托公司的办事处，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盒子。
    路金波记得张卫东的叮嘱，马上派几个白人向他寻衅滋事，趁机打了助理一顿，抢走了他手中的盒子。
    但是奇怪的是，这个盒子好像不是很重要，并没有他以为的如丧考妣。
    现在盒子被带过来了。
    张卫东好奇地接过来，打开一看，盒子里装着的二十多个小包装盒，包装上面清楚印着中文：“龙芯一号。”
    打开包装，里面露出了他在国内看到的一模一样的芯片。
    手里的盒子差点掉在地上，好容易才拿稳了，他被吓到了。
    龙芯一号是陈西达在国内生产的一代芯片，为什么会出现在国外？
    外国人这么快就掌握了国内的动向？并且拿到国内生产的芯片样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些人的能量也太大了些？
    或者陈西达的助手是里应外合的间谍？
    不对，这东西一开始从国内出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应该是陈西达的助手从摩托公司拿到的。
    这一种情况是所有情况中最糟糕的，也是他最不愿意发生的。
    猛然得到这样一个结论，不觉被惊出一身冷汗，真要像他想的那样，那可真是出大事了啊。
    强迫自己静下来，告诉自己说也许没有那么糟，也许只是巧合，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
    问路金波说：“跟踪他的人还在是吗？”
    “是的，知道你对他很看重，没把人撤回。”
    “好，我想这个人的东西被抢，一定会有行动，路大哥，我希望你能多加派人手看死他，我要知道他在这里所有的行动。”
    路金波见他好像十分紧张就说：“行，我这就回去多派几个人手，这个人不是混社会的，很好跟。”他根本不问原因，只是坚定的执行。
    他风风火火地走了，张卫东很羡慕包先生有这种得力的人手，无论在哪里都像在香江一样，办什么事都得心应手，不过人手不是别的，想达到这样的默契需要很久的磨合，张卫东年纪太轻，缺少这种积累。
    怪不得大家都和资本交朋友，和有钱人交朋友，资源共享多方便，自己的效率也提高了很多倍。
    电话响了，是留在原来酒店里的保安打来的：“张先生，有不明身份的人摸进你们的房间，他们人手多，我不敢跟他们来硬的，选择了退让，这些人把你们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后退走了。”
    “你看见他们的长相了吗啊？是有意针对咱们还是咱们只是被别人波及？”
    “我觉得他们是有意针对你的，别的房间都没去，只去了咱们这一行人的几个房间，每一个都翻了个底朝天，这些人的长着黑头发，但不像是亚洲人，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
    张卫东心中暗想，85年就开始了吗？这些狂热的信徒，总会做出让人惊悚的举动。
    电话那头说着不见他回答，叫了他几声，张卫东这才清醒过来说：“你们也抓紧换个住处，注意安全，咱们是来办事的，不要轻易和别人结仇，一起出来我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回去。”
    保镖回答一声，那头张卫东已经收了线。
    幸好留了一手，没去住原来的酒店，不然肯定和这些人碰了个正着，以他们狂热的信念，自己能落得了什么好？那位阿曼王子看似质朴，骨子里也是一个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这些地方走出来的人，骨子里都带着疯狂的基因，前面若无其事地把宝贝卖掉，后面就派人来抢，真是好算计。
    不过，这不过是一百万美元的小交易而已，至于吗？何况自己还给他七天的时间，这都不够筹钱？还是石油郭嘉缺钱？
    几件事同时出问题，这次来漂亮国还真是不顺利，不过阿曼王子这件麻烦来的太没必要。我要怎么办？把王冠还给他们？
    显然没有用，直接归还的后果可能会把事情弄的梗糟糕。
    他忽然担心起黄氏来，阿曼王子可是知道黄氏在那家医疗机构治病么，这该怎么办？
    漂亮国似乎和他八字犯冲，一来就生出无数的事端。
    包先生接到张卫东的电话，听到他的隐忧以后劝解说：“这件事不用担心，那家医疗机构有军方背景，安保设施是最好的，除非是武装部队，不然没有人能闯进去。”
    这个安慰对张卫东来说有些作用，至少黄氏暂时的安全是不用紧张了。
    现在索性哪都不去，就等着医院给黄氏使用针剂的日子。
    但是很多事情不会按照你设计的剧本来。
    传国宝贝失去了控制，伊哈马角王子气得摔破了眼前的一切，愤怒地说：“他们在哪里，找到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们。”
    那几个人用一百万换走了酋长国最重要的信物，这让人沮丧，连人带宝物，却都奇迹般地从眼前消失了，难道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对准了这件东西？
    这些狡猾的花下人，误会让两边变成了仇敌，双方都固执得以为，对方骗了自己。
    “王子殿下，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阿曼王子冷笑说：“放心，我知道该去哪里找到他们。”
    一切表明的平静，背后都藏着未知的凶险，好在张卫东他们并不是孤军作战。
    陈西达的助手重新开始悠闲的生活，似乎这次来漂亮国是在度假一样，完全没有东西被抢的感觉。
    他越是这样，越是验证了张卫东的想法，不过没有拿到铁证，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他，他只能继续潜伏。
    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助手很快又拿到一盒芯片，他连人带东西一起被带到一个陌生的环境。
    助理睁开眼，就被一束强光直直照在脸上，他慌张地说：“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个跑腿的。”
    一个高个子老外出现在他面前问说：“你盒子里的东西从哪来？”

 第758章 薄情最是读书人

    第765章薄情最是读书人
    骨气这个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助手见他们追问的是这个，不觉松了口气慌忙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完全不用严刑拷打逼供，打工而已。
    陈西达确实在芯片行业服务过，他的博士头衔也是真的，但是可惜，他只是芯片公司的边缘人物，虽然有行业工作经历，却不是他吹嘘的芯片专家，在国外的收入并不满意。
    无奈之下只能回国，回来前灵机一动自己出钱购买了几十枚芯片，打磨掉上面的大厂标识，印上自己的logo。
    回国以后他四处对人吹嘘自己的经历，说自己生产出一代龙芯芯片，还拿出了产品给人看，相关部门根本不审查他的背景，测试了他的芯片发现和国际上的同类产品水平相当。
    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
    这种时候，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恐惧，陈西达也害怕过，可被巨额的金钱蒙住了他的眼，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国内出了钱，一定不糊由他糊弄，上面不断有人追问项目进度，为了搪塞这些人，他必须拿出真东西来，手上的芯片已经派送的差不多，只能派出了自己的助手，来国外的芯片公司定制。
    助手这次来，相当于是个快递员。
    听到这样的真相，心里不是愤怒，而是悲伤，国内一穷二白，发展有多不容易，这种时候应该是万众一心，一起建设强大的祖国，可这些接受郭嘉资助出国高等教育的高级人才，想的却是挖郭嘉的墙角，高等教育让这些人出卖国家利益时，完成了心理建设，没有半点心里负担。
    助理交代完了，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走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张卫东拨通了荣先生办公室的电话。
    荣先生接到电话无比震惊，一再追问说：“你说的是真的？”
    “人还在控制中，荣先生，这件事估计不会错。”说到这里的时候，满嘴苦涩，每个郭嘉的发展往往伴随着血泪，还有这种无耻的背叛和欺骗，更让人愤怒。
    “张卫东，你先别冲动，这个人我会让使馆的人联系你，到时候你把人交给他们就行。”
    匆忙交代几句，他在电话里，高声叫张姗姗的名字，然后吩咐了几句。
    接着他又在电话里郑重交代说：“你一定注意安全，安全回来。”
    “谢谢荣先生，我会注意的。”
    放下电话，他又请路金波看好这个人，路金波说：“张先生，你气色不太好，要不去休息一下，人你放心，不会出问题的。”
    “没事，谢谢你路大哥，你做的这件事，全国人民都会感谢你。”
    路金波被他说的心潮澎湃。
    助手高声喊说：“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
    小人物的呼声，一直没有人听见。
    大使赶到的时候，是一个小时后，确认了身份，张卫东就把助理交给他，这件学术造假的事件，将在国内造成多大的轰动，全国的生产总值才多少，陈西达一人就骗走了三亿。
    更可怕的是，如果这一次没揭穿他，将来还会用同样的办法，继续骗钱，全是巨额的投入。
    这件事，后续会有多少风波，他就不知道了，现在人在国外，远离了风波中心。
    很快，荣先生再次打来了电话，告诉他陈西达在海城被控制了，现在正解送京城受审。
    电话里两人都长长叹气，张卫东说：“荣先生，其实大部分的人还是爱国的，陈西达这种败类万中无一。”
    “我知道，真希望你能快一点长大。”
    挂了电话，张卫东的心情沉重，薄情最是读书人，素质教育的同时，这些人接受审查的时候，最应该审查的就是他们的心是黑还是白。
    芯片技术，芯片技术，他嘴里嘀咕了几句，一时间却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所有的发达郭嘉都对这项技术，实行严格的技术封锁，真要想入行，还是要从扶桑想办法才行。
    不过，扶桑人现在还在举国狂欢的喜悦中，傲慢的他们不会接受我们的善意。
    等等，用不了多久了。
    陈西达的助手被抓，张卫东不准备再躲着，带着一群保镖走出酒店，发达国家的街头，已经和上辈子的一线城市一样，处处灯火通明。
    按照现在的标准来看，我们和发达国家的差距，至少一百年，不过在上辈子，我们只用了四十年，就站上了世界强国之列，那时候我们才能真正昂首阔步走在全世界的街头。
    坐在与王子会面的咖啡馆，不一会儿王子也在带着随从走过来，皇室长大的人，成府历来不会低了，走到对面坐下来说道：“张，原来你在这里。”
    张卫东却冷笑说：“王子殿下，我很好奇你真正的身份。”
    阿曼王子心里估计也憋着气，闻声说道：“什么意思？”
    “你们的国宝对你们来说可能事关重大，但对我来说，不过是件有点历史的古董而已，只要你还了我的借款，这件宝物我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为什么要派人去抢？堂堂王子穷到要抢一百万吗？”
    王子惊讶地说：“你在说什么？”
    “你前面收了我的一百万美元，后面就派人去酒店强抢，其实不需要这么做的，如果你真有困难，跟我说一声，我可以把这件宝物现在就给你。”
    “你说我派人去抢？张，这件事我并不知情。”
    “很多事你不用说，只要一个眼神，就有人为你去做。”
    “张，这里面可能有误会，我不可能做这种事。”
    张卫东已经不愿意再跟他辩解，而是直接让张老黑拿着盛王冠的盒子，递到王子面前。
    “东西原物奉还，至于那一百万，就当是我资助卡西米陛下治病的治疗费了。”说着站起来准备离开，这种狂热分子，还是早些远离的好。
    王子却不愿意去接箱子，诚恳地探过头来说：“张，我可以认真告诉你，我没派人去抢夺，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他的态度不像是在演戏，张卫东余怒未消说：“我惹不起你们，东西还是早点还你们的好。”

 第759章 史书上的桥段

    第766章史书上的桥段
    这件事的起因是一百万美金，对现在的张卫东来说，黄氏和老汉的命比这些钱更重要，既然他们想要王冠，索性就把王冠还给他们，所以今天他主动来了。
    阿曼王子却不愿意接受，他的财政好像有很大的问题，几天了还没能解决，到现在还拿不出钱来还。
    他诚恳地说：“张，你误会了，我跟你说实话，我们所有的资金被冻结，我舅舅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我的父亲恢复神智，去酒店抢王冠的人，想必也是他。”
    生活处处充满了狗血，我们郭嘉已经进入了民主共和时代，只能在历史书上看到的权力争夺情节，居然活生生发生在眼前。
    看着阿曼王子真诚的面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是王子，却是一位流亡的王子，如果卡西米国王无法恢复神智，他落到舅舅的手中，会比普通人更惨。
    王子最后还是没接受王冠，张卫东接受了教训，马上把这宝贝存在了银行，好心帮助别人，却给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扔都扔不掉。
    幸亏老汉年纪大了，不知道这些情况，不然会被吓个半死。
    回酒店的车上，张卫东说：“四叔，明天就该给我奶用药了，这边一结束咱们就赶紧回国，这里太乱了，要命。”
    他话音才落，车窗猛然碎了，张老黑和保镖一起把他紧紧保护起来，吩咐司机快走。
    司机是路金波派过来的，他要比张卫东他们冷静地多了说：“这种事见多了就习惯了，咱们可能是被误伤，别担心。”
    话音才落，斜刺里又飞来一枪，打碎了他那边的车窗，他怪叫一声说：“没错，是冲咱们来的，张先生，咱们现在去哪？”
    “去附近的警局。”
    警局不远，几个人下了车，还是把张卫东完全保护在人群中，快速冲进警局要报案。
    真的跟白人接触，张卫东才明白国内影视作品里那种感觉，黄种人在白人眼里是是未开化民族，很敷衍地问了他们的情况，简单了记录，然后就赶他们走说：“你们走，我们会调查的。”
    张卫东愤怒了：“你说什么，抢手在我们等着，你让我们现在走？”
    所有的愤怒都是没有意义的，种族不同，白人警员觉得根本没有义务保护他们。
    司机说：“张先生，跟这些白猴子说这些没用，咱们还是赶紧回我们的住地，到哪里才不会有危险。”
    张卫东愤怒的咬紧牙关，一定要强大啊我的国，不然您的游子在哪里都要受够屈辱。
    路金波听到消息，又开来三辆车，这才保护着张卫东，回到了酒店。
    这些恐怖分子简直无孔不入一般，阿曼王子听说他又遭到不明身份者的枪击，尴尬地说：“对不起张，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的。”
    “王子，我现在很怀疑，你把王冠交给我们，是因为你觉得无法保护王冠的周全，是不是？”
    王子矢口否认，但是张卫东已经不远再听他说什么，无奈走出了会客厅，接下王冠，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之中。
    见张卫东关门走了，王子身边的一位随从说：“王子殿下，会是亲王派人做的吗？”
    阿曼王子苦笑说：“王冠交出去了，我轻松多了，我舅舅的目标就是王冠，现在就看这个张，怎么度过这一关了。”
    随从竖起大拇指说：“还是王子殿下想的周到，给王冠找了一位很好的守护者。”
    王子却担忧地说：“接下来，就看我父亲的恢复状况了。”
    他还年轻，没有独自掌控一个郭嘉的能力，虽然这个郭嘉并不大，但是丰富的石油资源，吸引了多少心怀叵测的人，以各种理由向自己示好。
    黄氏的用药时间和卡西米国王是同一天，张卫东全家来到了这里，准备亲眼见证黄氏恢复的奇迹。
    阿曼王子和他的随从也很快走过来，看到是张卫东礼貌地打个招呼。张卫东每每想到自己的麻烦都是这个人带给自己的，就气得不行。
    做好人就得倒霉，以后绝对不能再做什么好人。
    医疗机构的律师拿着厚厚的手术单，要两家签字，翻译拿起来翻译了一遍，大致意思就是手术中出现意外机构免责的条款。
    这种霸王条款让人愤怒，但是你不签的话，医院就不可能给他用药。
    念完律师还说：“两位先生，再成熟的药品都会出现意外，如果你们不能接受这个意外，我建议今天放弃用药，或是直接转到专门的医院。”
    “行了，我来这里治病就是为了这个药，不要多说了，”张卫东表示不介意。远隔重洋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用这个药的，怎么会因为几句话放弃。
    王子那边答应地就更干脆了，他还年轻根本不能挽救风雨飘摇的国政，只有唤醒父亲，才能力挽狂澜。
    用完药后，黄氏和卡西米国王被人用轮椅推了回来，这个轮椅是特制的，把被治疗者完全束缚在上面。
    估计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他们。
    工作人员说：先生们，病人将在二十分钟后苏醒，请耐心等待。
    时间有时候很快，有时候又很慢，老汉许多次去探黄氏的鼻息，告诉张卫东黄氏呼吸正常，他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黄氏的眼睛慢慢睁开，大家都不敢大声说话，唯恐吓着她，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黄氏疑惑地说：“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她的语气很轻，口齿也比以前清晰，张卫东激动地说：“奶，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乖孙子，这是哪里？”
    奶，你还认得我吗？
    黄氏说：“说什么傻话？”说着她四下看了看，问老汉说：“老头子，这是在哪里？这是在医院吗？”
    老汉激动得说：“谢天谢地，你终于好了，咱们是在医院，你好了咱们就回家。”
    “在医院多花钱啊，我好好的，现在就回家。”
    这句话就可以断定是黄氏回来了。
    “谢谢你救了我，”一声英语在张卫东耳边响起，抬头看时，一双锐利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马上换上了亲和的笑脸。

 第760章 被山寨了

    第767章被山寨了
    恢复了意识的卡西米国王，和开始的时候，简直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虽然穿着同样的衣裳。同样杂乱的头发，可看过去就是两个完全无关的人。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果然是不错的。
    国王的年纪看不出来，四十、五十、六十都有可能。那双眼让人不敢直视。
    “嗷，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他慌乱得说。
    一个人的气势有多大，这辈子张卫东真没见过几个能吓住他的人，但是这位卡西米国王做到了，他的眼神让张卫东情不自禁得回到上辈子打工的时候，被公司大老板眼神支配的恐惧。
    为什么如此胆怯。
    上辈子成年以后他才慢慢明白过来，是小时候的生活经历，让他性格自卑，遇事就想躲。
    “现在我也不能给你任何承诺，如果不是你帮忙，单靠阿曼一个人，是拿不到这笔医疗费的，你叫张是吗，那我以后也叫你张，王冠暂时也没有资金拿回，就暂时放在你那里，将来我会找你拿回来。”
    毫不掩饰得说自己没钱，他完全不介意别人怎么看。
    “卡西米陛下，王冠你们可以直接拿回去，至于那笔治疗费，不用在意，将来有机会，你再还给我就行。”
    国王笑说：感谢你，不过不用了，将来我会用让你满意的回报，把王冠收回来。
    他很坚决，张卫东只能点头说好。
    卡西米国王还专门和老汉老两口道谢，老两口局促得不知道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国王想来是见多了这种情况，一笑之下就带着随从和儿子，转身走了出去。
    老汉再背后看着他的身影说：“咚咚，这趟真没白来啊，居然见到一位活的国王，这要是再从前，咱们这些贫民远远见了就要跪下给皇帝陛下磕头。”
    这件事又够他回北洼村吹嘘好几年了：“我跟你们说，这世界上真有皇帝，我亲眼见到了，虽然这个皇帝惨了点，可那也是一位皇帝啊，可是这位皇帝见到我们家咚咚，也要客客气气，还专门跟我打招呼了呢”
    “爷，咱们又不是他们郭嘉的老百姓，可不属于他管。”
    反正老汉就是高兴，阿曼王子的身份尊贵？老汉觉得他普普通通，但是这位卡西米国王，真有当皇帝的感觉。
    黄氏念着阿弥陀佛，白了老汉一眼说：“要不是我大孙子，人家别说跟你说话，就是看也不会看你一眼。”
    机构告诉张卫东说：“建议黄氏留在漂亮国观察24小时，确定没有副作用再回去。”
    这钱花得确实太值了，黄氏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她不觉得离开孙子有多长时间，只觉得醒来就看见张卫东心里十分高兴，老汉再一边擦着眼泪看着老妻。
    走出医疗机构，黄氏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远渡重洋，来到了国外，才明白道孙子为了自己多么不容易，她难过得说：“我是哪辈子的福气啊，咚咚。”
    张卫东不让她说话继续说道：“奶，你回来比什么都重要，花钱什么的没有关系。”
    这次出国他不准备多做停留，1985年的漂亮国，机会虽然有，但是现在老汉老两口都在，不能让他们为自己担心害怕，所以准备再等两天黄氏的病情没有问题就回去。
    生活永远充满了意外，何佳怡打电话来说，摩托公司的传呼机也拿出了成品，几乎就是普利达传呼机的翻版，外观功能全部都是抄袭普利达，很多专利技术也都是使用普利达的。
    谁说外国人不会山寨的，大厂的能力远超上辈子的华强北，他们的技术更全面，更专业。
    张卫东听完笑了说：“很好，咱们就直接去产权局去举报好了，你请陈老师拿出他们抄袭的证据，咱们在漂亮国起诉他们。”
    老两口听说孙子的产品被外国人抄袭，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愤怒，而是惊喜：“啥，咱们的产品被外国人抄袭了？我孙子也太厉害了，生产出来的东西外国人也抢着学。”
    张卫东说道：“爷，这其实是很严重的，咱们的产品被人抄袭，在全球就会有人跟咱们竞争，不再是独家的生意，利润就会被压缩，如果现在不打击他们，将来跟风的产品就会更多，吃亏的是咱们。”
    听到赚钱会受影响，老汉立刻不答应了说：“不行，不行”至于应该怎么做，他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漂亮国的大经销商也是一位花下人，他亲自来酒店登门拜访，神情看起来比张卫东还要愤怒：“张先生，这绝对不行，这种情况必须要控制。”
    “谢谢你，李春阳先生，你让我们再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你再这里多年，是本地的坐地虎，你觉得这种事，咱们应该怎么做？”
    李春阳恼恨得说：“先去知识产权局找他们的麻烦，再去高院起诉他们，赔偿咱们的损失。”
    来之前他是认真考虑过这件事的，听完马上回答。
    “谢谢李先生的提醒，我也想好好打这个官司。”
    普利达传呼机在漂亮国的销量远超香江本部，每周以九千部的出货量，取得傲人战绩，这个产品逐渐被漂亮国主流社会接受，方便的文字留言功能，成为商务人士的首选。
    及时通讯的功能，能输入七十个字节，可以完整地说清楚一件事，让很多决定都能马上得到落实，漂亮国已经在盛赞这个产品是划时代的产品。
    国外大厂敏感得感觉到商机，马上开始派人攻关这个产品，有成熟的产品来抄作业，所以他们的进度要比上辈子慢慢摸索，快的多了。
    张卫东的身边来了一个专门负责知识产权的大律师，他在香江大名鼎鼎，但是张卫东决定在漂亮国本地再找一家律师事务所，不惜重金让他帮自己处理这桩侵权案件。
    李春阳推荐的是一位花下人，张卫东否决了他的决议，找到鼎鼎大名的世达律师事务所，重金邀请律所最负盛名的贝克大律师，亲自给自己处理这件案子。
    大律师的收费是惊人的，他一直坚信，贵的就是最好的。

 第761章 国外见闻录

    第768章国外见闻录
    不知道卡西米国王用了什么办法，很快就派人来告诉张卫东，不用担心来自伊哈马角国内的骚扰，问题已经解决了。
    他们背后不知道使用了多少手段，才有现在的轻描淡写，只是说了结果，却并没有说过程。
    这让张卫东很真诚的感谢了国王，有责任感的人总是会让人心生好感。
    态度虽然做出来了，事实上他并没有完全放心，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别人的信用上，这是在开玩笑，请路金波加派了人手保护他们，带着老人品尝了几家着名的餐厅，又去了当地最着名的景点。
    老汉是个农民，对国外城市的旅游兴趣缺缺，他最想看的地方其实是普利达传呼机的专卖店。
    孙子的产品先他们一步来到了这里，漂亮国全国都要排队靠抢才能拿到，听到自家的产品如此受欢迎，这让他迫切想去看看实际是什么样子。
    选了传呼机发售的日子带着老汉老夫妻来到店里，下车就看见店门前排了长长的队伍，老汉激动地问张卫东每天能赚多少钱。
    回不回答已经不重要了，排队抢购的场面震撼到了他。
    张卫东的成就远超他的想象，有时候他甚至会想：“这么能干的孩子，是我张秉忠的孙子？我们老张家的祖坟难道埋在了风水宝地？”
    张老黑说：“咚咚，你爷高兴傻了。”
    老汉气得要揍他，转而又和张卫东感慨起来。
    旅游和美食他都兴趣不大，他还有一个朴素的愿望，那就是看看漂亮国的农民是怎么种地的。
    这儿的农民是不是也和北洼村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每个人都累的灰头土脸，这的农作物，都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和北洼村一样，种小麦黄豆玉米水稻之类？
    老汉所有的愿望，张卫东当然会全力满足，他请路金波安排，带他们去了几家小型农场参观，即使是最小的农场，也是以几千亩为单位，老人看到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土地时，愁的要命，担心这么长的地身子，人种植的时候多累啊。
    直到看到他们全机械化的操作，才知道地居然还能这么种。
    漂亮国的农作物原来也和国内差不多，只是不能像国内全人工精耕细作，他是有经验的老农，看了一圈，就能大约估算出来产量，这又让他找回了一些自信：“嗯，亩产比我们少多了，还是我们更厉害。”
    漂亮国的农业模式和国内完全不同，是全工业化操作，农民也不再是农民，而是农业工人，生活水平比国内的农民要好的太多了。
    他问张卫东说：“咚咚，咱们国内的农业什么时候能赶上这里？村里人为了干活真是太累了。”
    张卫东很肯定得告诉他说：“爷，最多三十年，国内的农业种植模式也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农民会从土地上解放出来，将来可以从事工业，文化之类的产业，不会像现在这么累。”
    老汉憧憬地说：“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那一天了。”
    一直到回国，他都沉浸在激动的情绪之中，在漂亮国的见闻，也让他大开眼界，这一次因为黄氏病情好转，一行人准备在香江停留几天，老汉要亲眼看看他们家在香江开枝散叶的产业。
    黄氏恢复神智以后，对外面的兴趣不大，一心关心大孙子张卫东，他重新陷入温暖的亲情之中，老年人的爱，来的浓烈而又单纯。
    香江的产业让老汉激动到落泪，兰桂坊一条街，几个公司的办公楼，二千多人同时办公的盛况，这些人见到张卫东个个毕恭毕敬叫孙子大老板。
    真是太让人高兴了啊，比叫他还要让人开心。
    他恨不得马上就回到北洼村，把一路的见闻在村里说上三天三夜，让全村人都知道，他的孙子做出了多大的事业。
    张卫东也由着他，让张老黑陪着他们在香江四处看看，何佳怡则汇报公司的财务状况。
    现在盈利最高的，不是小米电子，而是地产公司。
    香江的土地以一种可怕的速度疯涨，拿下的土地整体已经翻了六倍以上，很多同行见他们没有开发的意思，还会经常来询问土地有没有转让的意思。
    “不着急，现在才刚刚开始，现在出手咱们会吃亏的。”
    公司决策的大事，主导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张卫东，地产公司现在还没到开发的顶峰，暂时不用过问。
    随着普利达传呼机的名声越来越响，香江的出货还是严格控制，张卫东甚至觉得条件是不是已经成熟，全球的网点都已经布局的差不多，是不是可以开始预售业务了？
    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色，预售是建立在科技发展的基础上，现在的个人电子设备市场还是空白，即使预售效果也不会很好，还是安心等待全球工业的发展。
    香江金融公司，决定保留现有的人员，他要成立一个新的公司，专做全球投资的风投公司，从最早的时间孵化国内的产业，不浪费任何发展的机会。
    作为一个重生者，他熟知未来的发展方向，很多重要的产业，都需要提前布局，也可以提前规避未来发展的短板，不让国内的发展受制于人。
    这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也是将来他工作的重点。
    让张卫东惊异的是张琳的变化，再见她的时候，变化大的让亲弟弟惊讶。
    她和老两口的关系并不亲近，这一次却表现得很好，老人在张卫东耳边嘀咕说：“老二这孩子是不是傻了？”
    张卫东笑着问老人说：“爷，我二姐现在这样不好吗？”
    老汉说：“好的有点过头了，不像是咱家的老二。”
    在香江呆的越久，张琳就越是佩服弟弟，五体投地的那种，他在香江的几个公司，换个人就是倾其一生，都难以达到他的高度，了解地越多，她越是羞愧，人因为无知为自大，又因为了解而羞愧。
    十六岁的张卫东，在香江公司有多少人尽皆知的传奇。

 第762章 被包养了

    第769章被包养了
    生活总会教会一个人做人，张琳一个人在香江生活，张卫东虽然不在身边，但是影响力几乎24小时不间断。
    身边的同事让她明白，如果没有自己的这个弟弟，她比尘埃中的微尘还微不足道。
    而现在，她居住着最好的公寓，开着豪华跑车，用超然的眼光去看身边的人时，越来越感激她以前一直看不惯的弟弟。
    生活条件上去了，惜她的能力没跟上条件，还和普通人工作在一起，正是这些普通人的艰难生活让她明白，她的好生活来得有多侥幸和容易。
    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东西，她来到香江就都有了。
    所以再见张卫东，和爷爷奶奶，她不自觉地亲昵起来。
    做弟弟的当然很高兴看到她的这种改变，关心的问：“二姐，你在香江一段时间了，觉得怎么样？”
    说到工作，张琳就会苦笑，她被公司的同事误会被张卫东包养，现在都拿她当祖宗一样看待，唯恐她不高兴向张卫东告状。
    大家是怎么知道的？
    组长李姐有一天下班后有东西要给她，张琳已经回家了，李姐就说我给你送过去。
    张琳当时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在楼下等的时候见李姐走的很累，就邀请她上去休息一下，香江的同事其实关系很淡漠，和上辈子打工的单位同事差不多，只要出了办公室，大家怕是终其一生都再也不会碰面。
    李姐见张琳的家居然在最繁华的地方，也想上去看看，结果上去看见了她的豪华大宅，差点不敢去坐她家的大沙发。
    凭张琳的收入和谈吐，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第二天整个公司都知道了，张琳住在大豪宅里，大家立刻脑补张琳和大老板的关系，除了她被包养之外，还有什么理由。
    张琳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哭笑不得，随便他们怎么说去。
    这就是家庭条件带给她的底气，换成普通人，光是冷言冷语就能杀死人。
    所以她现在在公司工作地位超然，老板都不敢对他高声说话。
    张卫东听完笑说：“只要你觉得没问题就好，要是不习惯那里的工作环境，我就给你换个地方。”
    “不用不用，我觉得挺好玩的，现在不仅公司没人敢招惹我，就是客户什么的好像也都知道了，对我客客气气。”
    田菲菲和陈翔知道她工作的地方，去那找过她两次，这两人驾到，整个大楼都被震动了，后来发现他们居然是来找张琳的，张琳变得越来越神秘。
    老汉说：“老二现在懂事了，不过咚咚你还是不能让她受委屈，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家人都不在身边。”
    张琳忙说：“谢谢爷爷。”
    “谢我干什么，都是你兄弟为你做的。”
    放在以前，张琳对老汉的态度像是陌生人，话没说过几句。
    在香江只是稍作停留，老汉就急切地要回北洼村，张卫东就不能去了，让张老黑护送老两口回去，听说老头回村以后，就在村里摆开了龙门阵，把村里人说得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出国了，外国的大农场，吃鹅肝的餐厅等等，老汉的生活水平领先北洼村村民一百年，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奋斗一生，都没机会坐飞机出国。
    回京以后他先去了自己的实验室，陈春先沉痛地说：“为什么会这样？”
    “人和人不一样，陈老师，不是每个人都一心为国的，还有陈西达这种人，厚颜无耻地欺骗，现在他也得到应有的处罚了。”
    陈春先也是海外学成归国的游子，他淳朴的观念里，无法理解陈西达这样的人。
    荣先生也很快召见他，感慨地说：“好在你及时发现了问题，不然咱们郭嘉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荣先生，我这次能发现也是纯属巧合，以后如果再有李西达马西达，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国内确实亟待发现，不过该做的审查还是有必要的。”
    “不错，这件事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凡事不能急于求成。”
    陈西达被发现虽然不算晚，可惜抓住他的时候，手上的资金已经被他挥霍掉一亿多人民币，这些钱的去向他一直闭口不谈，估计他这辈子都要吃不少苦头。
    整个学术界，都因为陈西达事件，来了个大地震。
    最早的经历造假，付出的代价也足够沉重。
    荣先生再次提起让张卫东毕业接任他的职位的话题，张卫东慌忙推辞，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靠着前世的记忆走到现在的位置，但是做官和做生意完全不同，一个决策影响能全国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发展大势，谁也不保证谁一直都能是对的。
    于是两人不再提这个话题，又和他聊了一会别的。
    留在扶桑的那笔三十亿美金的资本，近半年的时间，股市和楼市又继续攀升，这笔资金又已经翻了两倍，眼看就能把住友银行的借款盖住，荣先生问他是不是让大家拿出钱来补上缺口，八家一起补的话，每家拿出来的数字不算大。
    张卫东说：“再等等，我觉得这笔钱将来将来还有上升的可能。”
    荣先生忽然问说：“有件事一直想问你，你留下三十亿美元，却在美元下跌的前一天把美元全部兑换成日元，但在借款合同中，又规定借款到期，仍然要以等额美元归还，这是什么原因？”
    “这”
    “我分析了你的思路，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你和预测市场走向一样，成功预测了美元下跌，你跟我透个底，美元的跌幅究竟会到什么程度？需要多长时间？”
    张卫东不由为难起来，这该怎么回答？
    荣先生等了一会见他满脸为难，忽然笑了说：“不逼你了，你不愿意说就不说。”
    张卫东却忽然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不过这件事不宜太多人知道，美元在未来四年，在世界货币市场的地位不会改变，但对日元的汇率变化最大。”
    话说到这里，他就闭了嘴，荣先生惊疑地看着他，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时间飞快来到了一九八六，才过完年，就有人上门来请他说：“有外国友人点名找你。”

 第763章 国王的目的

    第770章国王的目的
    外国人来找我？，实在想不出是谁，便随口问说：“是哪位外国友人找我？他说什么事了吗？”
    来人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你去了就知道。”
    “不好意思，应该先问你的，请问你是哪位，哪个部门的？”
    “我姓汤，是外事部门的办事员，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别让外国友人等得太久了。”
    “好。”张老黑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一路上都在思索是什么人在找自己，却没有什么头绪。
    很快目的地到了，他被带到一个气派的地方，那人下车向守卫走去，估计在介绍张卫东，两人被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这才被放进去，工作人员说：“这是咱们这里的规定，别介意。”
    “理解，理解。”京城很多这样的地方，不对普通人开放。
    外面的大牌子已经说明了一切，再怎么戒备森严都不为过。
    走进大厅，才发现里面有不少人，才进去他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他根本来不及看是什么人，腰就被人搂住了，对方的另一只手搭在他的做左肩，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说：“我的老朋友，咱们又见面了。”
    然后他被一个满脸毛的脸行了三次贴面礼。
    如果不是在外事部门，他差点要把这个人推开了，被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行这种礼节，不仅会有心里阴影，还会让人喘不过气来。
    然后他才看见了这个人是谁。
    “卡西米国王？”他吃惊地叫道。
    边上一位中年人说：“看来真是老朋友啊，你瞧他们激动的。”
    天地良心，张卫东真不是激动，他是被卡西米国王的驾到吓坏了。
    难道上次的经验和教训还不够吗？国内内政不稳，你这位靠药物维持的国王还敢远离权利中心？
    “卡西米陛下，您怎么会来到我们的郭嘉？”
    卡西米国王笑咪咪说：“见到老朋友是不是很开心？”
    “陛下，您吓到我了。”卡西米国王原本给他的感觉是不苟言笑，威严，为什么来到京城，就变成现在的样子？
    两人聊了很久，那位姓汤的工作人员才对他说：“张卫东，这位是李主任，卡西米陛下的接待工作由我们司里负责。”
    李主任年纪不小了，一头花白的头发，很客气地说：“张卫东，我听说过你，和卡西米陛下多聊一会，等会咱们自己人再聊。”
    几句话就把两人的关系拉到了一起，张卫东深深看了他几眼，上辈子他没听说过这个人，国内估计有很多像李主任这样籍籍无名的人，真实的能力却很出众，一直都在为郭嘉的发展默默做工作。
    卡西米国王始终没说他真正的来意，只是说想来神秘的东方，看看他的老朋友。
    张卫东有自知之明，他可不敢当这位富得流油地国王的朋友，双方身份悬殊，太不对等的关系本身就不合理。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卡西米国王的郭嘉遇到了问题，还不是小问题，不然不会远隔重洋，来到我们这里，还非要带上张卫东这个无权无势的年轻人。
    空有滔天的富贵，却守不住，就像小儿持金过闹市，满天下都对他们虎视眈眈，想来这位国王感觉到了压力，这才把求助的眼光看向了东方。
    默默猜测着国王的来意，他问国王阿曼王子的消息，国王说道：“阿曼还年轻，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我把他安排到西方接受现代教育，将来你们会见到的。”
    “阿曼王子有您这样的父亲，真是太幸福了。”
    两人说了半天没有营养的话，这位国王就是不说找他做什么，也不提王冠的事，张卫东也不提，一直和他说着。
    卡西米国王聊着聊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拿出一张国内的银行本票递给他说：“张，谢谢你帮我保管王冠，这是老朋友的感谢，你千万不要客气。”
    外事官员估计不知道这件事，那张本票他们是知道的，卡西米国王来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拜托他们去银行开了这张本票，原来是送给张卫东的。
    张卫东茫然接过来一看是张银行本票，上面的数字一千万，货币符号也是美金。
    慌忙递回去说：“陛下，这太多了。”
    卡西米国王却不伸手说：“张为了我们的王冠，遭遇了几次枪击，这些是我本人对你的感谢，千万不要客气。”
    张卫东推辞几次，国王都不同意，最后还是国内的官员仔细询问了情况，然后要他收下：“这是正常的交易，你不要有心里负担。”
    惶恐地收下继续问说：“陛下，不知道是您来，您的王冠没带过来，不然我现在回去，给您取过来？”
    “不用麻烦，我已经见过贵国的外事人员，暂时也没其他的事，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去府上拜访，探望一下因为我们受惊的老人。”
    “不用了，不用了，我爷爷奶奶都在皖北老家，不再京城。”
    “那真是太遗憾了，张。”
    李主任插嘴说：“张卫东，陛下才来京城，对咱们很陌生，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来我们这里陪卡西米陛下一阵子，顺便向他介绍咱们的风土人情。”
    他都开口了，张卫东当然无法拒绝，对李主任说：“主任，我担心自己做不好。”
    李主任笑说：“别谦虚了，你的事我知道的不少，你是北大少年班的大学生，天下有多少人能比你更聪明。”
    有人总爱拿北大说事，毕业多年了，还会拿着北大的学生证，在人群前假装弄丢，别人捡起来还给他，他就会说：“你是捡到了我的北大毕业证了吗？”
    幸好他不是这样的人，不然会被人打死。
    “李主任，我尽量。”
    卡西米国王的级别，注定出行不能轻车从简，一行人浩浩荡荡出来，引得人们纷纷侧目。
    好在外事人员都有经验，随身带着工作证，张卫东本意是要带国王陛下去京城的餐厅用餐，但卡西米国王一直都是拒绝的，后来工作人员提醒张卫东才想到，国王想要的估计是个能安心说话的环境。

 第764章 军国大事

    第771章军国大事
    卡西米陛下，不如去我家里做客，我请品尝我们郭嘉最特色的美食。
    国王陛下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好。”
    外事部门的人员不高兴地说：“张卫东同志，你做决定之前应该跟我们商量一下，去你家国王的安全能保证吗？”
    姓汤的那位工作人员忙去劝他改变主意，张卫东说：“青天白日，你不相信咱们京城的治安？”
    眼看两人要呛起来，卡西米国王估计看出了情势不对，对外事人员说：“去张家里，是我自己的意见。”
    外事人员没办法对他说什么，沉着脸不说话。
    “汤大哥，既然安全不用考虑，就不用再担心了，我家附近还有一位御厨传人，到时候请他过来操刀，一定不会丢脸的。”
    来到丰家大院，发现大门开着，走进去一看，郁顺正和和乐就着一盘花生米喝酒，这个人能吃的了苦，也能享得了福。张卫东说：“老哥俩这是在喝着呢。”
    郁顺眼睛也不抬地说：“你还知道这有个家。”
    和乐笑说：“他就这个样，你没来的时候，他没口子的夸你，见了你就变了脸。”
    郁顺不乐意了说：“死老头，就你话多。”
    卡西米国王在一群人簇拥下大步走了进来，郁顺看到他的时候，一直吊儿郎当的眼睛就是一紧，飞快站起来来到张卫东身边问说：“他是谁？”
    “郁爷，你天天故弄玄虚，今天我也卖个关子，你猜这一位是什么人。”
    郁顺只是看了他一眼，腿就有些发软说：“他是王，这世界上原来还有王”
    这个叫法让张卫东不由对他刮目相看，真是不简单啊，卡西米国王看起来和普通的老人没有区别，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卡西米国王见院子里有人，张卫东马上把郁顺介绍过去。
    国王伸手，郁顺也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张卫东用英语介绍了郁顺说：“陛下，他是前朝的官员，伺候皇帝的，不过现在我们郭嘉已经没有皇帝，他也只好退休了。”
    郁顺连申辩的勇气都没有了，在以前要是张卫东说他是太监，他非找人拼命不可。
    接着张卫东又向郁顺介绍卡西米国王，郁顺听到眼前的人，真是一位皇帝一般的存在时，眼睛都直了。
    张卫东只好向卡西米国王抱歉说：“他见到您太激动了，”
    邀请国王来到客厅，张老黑很自然地去找安御厨，看着客厅里的张卫东和国王，郁顺哆哆嗦嗦地问身边的人说：“那个人真是皇帝？”
    “郁爷，我也不太懂哎，不过看他的阵势，应该没错。”
    郁顺的嘴唇哆嗦着说：“想不到啊，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一位真正的皇帝啊。”
    卡西米国王把身边所有的人都支开，只留了他的保镖，他探过头来急切地说：“张，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虽然早已经猜到国王这次来京城目的不单纯，但没想到他急迫到现在的程度，随口问说：“陛下你不用着急，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吗？”
    “我想购买贵国的一批军用武器。”
    这要求真是直接，估计他也憋坏了，一直找不到靠谱的中间人，这才想起张卫东的。
    张卫东奇怪地问：“陛下，你知道我们郭嘉的武器水平和发达郭嘉是有差距的，为什么你还会选择我们？”
    卡西米国王苦笑说：“我知道，但是我的敌人已经放了话，谁都不能售卖武器给我们，你们是全球唯一不受强权威胁的郭嘉，我只能向你们求助来了。”
    掌握强大的军事力量有多重要，当初我们要发展强大武器时，很多人上书反对，认为国内饭都吃不饱，应该节省下来武器开发的费用，给老百姓改善生活。
    殊不知，所有的和平都是建立在强大的武力威慑的基础上的，没有当时的英明决定，哪有后来的安定团结的生活。
    “陛下了解过我们的武器吗？”
    卡西米国王居然是位军事迷，或者也是为了生存才做的功课，他一字一句说道：“我知道贵国的常规武器有哪些，你们的传统武器，或许可能比不上漂亮国这种郭嘉，但是，你们也有厉害的武器。”
    这功课做得真是很用心了，他想要的直接是我们的威力最大的那种武器。
    “陛下，你有话还是直说，你想要我们的什么武器？”
    富得流油的好朋友求购武器，这个钱不赚，简直帮不上朋友。
    军售历来是最赚钱的买卖，国内的武器限于技术，和西方成熟的工业武器比不了，所以市场并不是很大，不过这些石油酋长国根本没有别的购买渠道，他们要对付的人掌握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显然不会售卖武器给他们打自己。
    那么只能是另找门路了。
    八十年代我们确实有售武器，虽然跟漂亮国的规模比不了，但是相对于当时的我们，效益还是很客观的。
    卡西米国王亲自前来，这一次估计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来的，想必交易量不会小了，送上门的肥肉不吃，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
    瞧卡西米国王的意思，一定是盯上了我们的特殊武器。会是什么？
    卡西米国王靠近他轻声说：“张，我想要中程弹道导弹。”
    中程弹道导弹是一种使用液体燃料、能机动发射的中程弹道导弹，最大射程可达2800公里，作为文科僧张卫东本来是不了解的，但是他偏偏才从荣先生那里知道，制造这些武器，财政上花了不少钱。
    扶桑赚来的钱，就有一小部分投入这个项目。
    “卡西米陛下，你的要求我已经知道了，我要马上出去一趟，请您在我家耐心等待。”
    国王明白他一定是帮自己请示去了，说声拜托了，就安静坐了下来。
    这件事非同小可，他不敢打电话，而是直接驱车来到了荣先生办公室，荣先生一听说：“这事我也做不了主，我要打个电话。”
    他第一次用桌上的红色电话拨了个号码，神色郑重地说了几句，才慢慢放松下来，说完放下电话说：“行，上面的意思是给他，价格让你看着办。”
    这份沉甸甸的信任，让少年心中压力倍增。

 第765章 驱虎吞狼

    第772章驱虎吞狼
    选择社会学的好处是，成绩是第二位的，他的成就学校早已经不能判定，所以即使他从大二下学期开始，就不怎么来读书，学校还是对他报以包容的态度，后来他连续让同学们分别去香江和特区实习，更是开阔了这些人的视野。
    社会学院还好些，可是物理学院那边，对他的感激难以言表，物理学院的学生被安排去世界上着名的大实验室参观，这种难得的机会，学校根本就没有能力做到。
    再没有人质疑这个学生不务正业，他做的事比自身的学习来的更重要。
    卡西米国王此行最重要的事有了结果，就变得轻松多了，点名要求张卫东陪他在京城游览，导弹的交付需要几天的时间，国王要等着导弹上路才能回国。
    和卡西米国王的的这笔军火交易，在整个京城传为美谈。
    和国王熟悉以后，两人的聊天就放松了很多，这个时候资讯不发达，酋长国的情况国内并不是很熟悉，这个郭嘉与上辈子的张卫东也没有半点关系。
    仗着年轻他很直接的问说：“卡西米陛下，酋长国的问题应该是内乱，似乎用不着中程导弹这种远距离震慑性武器？你为什么一次性采购这么多？”
    “张，你还年轻，国内的问题对我来说其实不是什么问题，你知道为什么我清醒过来，马上就能掌握局势吗？”
    “陛下，如果能说的话，我确实想知道。”
    “国内的动乱是因为大家都担心阿曼没有能力管理我们的郭嘉，我清醒过来还在公开场合露面，那些人就知道只有我才能管理这个郭嘉，所以主动选择了避让，我重新掌权毫不费力。”
    他这话说的无比自信，张卫东心说：“我要能像你这么自信就好了，我的产业如果我不清醒了，只怕不会剩下多少。”
    他能信任的人，越来越少了，扶桑事件中，那种众叛亲离的感觉，真是太伤人了。
    因此他真心的感慨说：“陛下，你真是太厉害了。”
    卡西米国王偏偏从他的话中，听出了真正的意思，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真正的敌人其实都在外面。”
    “陛下，你们的郭嘉生产石油，全世界都应该想和你们做朋友才对，为什么你还说有敌人？”
    卡西米国王苦笑说：“正是因为我国的石油，我们才变成了列强眼中的肥肉，你以为我购买中程导弹真正的目标是谁？”
    张卫东米莫名想起四国针对扶桑签署的广场协议，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平静过，国内能平稳发展，不过是因为有人在默默为我们戎守边疆，压力有人在替我们扛着。
    “陛下，这么说来你们国内很清楚，只有你醒来才能抵御外敌。”
    卡西米国王却摇头说：“很多事不是那么简单，张，想来你手上有不少资金，有没有兴趣来酋长国发展？”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国王的心思转的太快，张卫东跟不上他的速度。
    “我国的能源，外资是可以购买的，我邀请张，来酋长国共同发展。”
    “陛下，我还是习惯在和平的环境里赚钱，不然一个炮弹在身上爆炸，什么都没有了，感谢你的邀请。”
    “你，你先别拒绝，好好想一想，我可以给你一个储量丰富的大型油田，你只需要付出很少的代价就能拿到，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郭嘉是允许私人武装存在的，用来保卫你在酋长国的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他像是忽然想出这个建议似得，很随意地随口说出来。
    但是张卫东不这样认为，作为一位君王，他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无的放矢，今天如此主动地邀请自己，里面一定有自己不是知道的事情。
    他沉思了片刻说道：“陛下，这件事您要容我好好想一想，事实上我不缺赚钱的生意，对去一个危险的地方开采石油的兴趣也不是很大。”
    “这个承诺长期有效，张，你是我的朋友。”国王简直在自说自话。
    张卫东惊疑不定看着他，他凭什么料定自己会答应？
    这件事说完，国王就告辞走了，而张卫东被人指引着来到一间办公室。
    领导见到过来，热情的招呼说：“张卫东，快过来坐。”
    这一位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张卫东并不认识，只能说了句领导好，就乖乖坐在凳子上。
    “我听说卡西米国王邀请你购买酋长国的石油矿？”领导也是直接开口问。
    “是的。”
    见他有些拘束，领导笑说：“不用拘束，我知道你的事，购买石油矿这件事，其实你只是个中间人，拉西米陛下真正邀请的是，咱们郭嘉，他需要的是咱们郭嘉的军事力量。”
    果然最了解政治家的，只有政治家，张卫东没有从政的敏感，哪知道这些人的弯弯绕，经过领导的提醒，他才恍然大悟，想来卡西米国王准备出手的这个油田，归属一定是有争议的，他打的是驱虎吞狼的计划。
    领导见他脸上阴晴不定好半天，才笑眯眯说：“想清楚了？不愧是人人称赞的张卫东，这么快就想清楚了。”
    “领导，咱们该怎么答复卡西米国王？”
    “答应他。”领导干脆地说。
    “好。”
    “答应他以后，具体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交给我们来操办。”他看着张卫东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金娃娃，他国想要介入一个主权郭嘉的矿产，是让人很忌讳的事，卡西米国王来这一招，估计是被国际形势逼得不得不如此。
    说完了正事，领导说道：“我听说你快要毕业了，有没有想好毕业去哪里工作？”
    “还没有呢，到时候看分配哪里，我就去哪里。”
    领导笑说：“看来很有点觉悟嘛，我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跟国内的大佬说话，张卫东有一种整个人都能看穿的感觉，他会很自卑，两辈子加起来，五十多了，居然还是跟不上别人一辈子的积累，人和人的差距真就这么大？
    他可能也忘记了，他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些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和社会上普通的芸芸众生，哪有可比性。

 第766章 神人

    第773章神人
    新闻联播的国际新闻很快播出与酋长国的合作内容：“花下国成立郭嘉石油公司，将于酋长国实现深度合作，钻探、开发、维护石油开采，希望以此助力石油工业实现更加专业化管理，进而促进国际间能源合作，实现石油产量稳定提升，带动经济增长。”
    新闻只有短短几行字，蕴含的意义只有有心人才能真正明白。
    卡西米国王这次来花下，所有的目的都达成了，所以他很大方的表示，要用最低的价格送给张卫东一个油田。
    张卫东敬谢不敏，油田确实很便宜，可是当卡西米国王轻描淡写地说那个油田矿井还终年燃烧着大火时，他就放弃了拿下的打算，光是灭火费用就是天价。
    这种实体投资不符合重生人士的经济价值观，实体企业暂时投资只会在国内做，以后怎么样，就要看情况。
    这件事被人知道了，又跳出来指责他没有大局观，帮郭嘉拿下这个油田不行吗，在知道了巨大的灭火费用后，他们才闭了嘴，却又说了一句：“都说张卫东厉害，我看不怎么样，他比不上人家黄光达的一根手指头。”
    又是这个名字，他耳朵里简直听出老茧。
    国内人才辈出，这个年代也神人辈出，比上辈子经济发达时期还要精彩，上辈子是资本的堆积，时事造就的英雄，这辈子不同，是个人能力的体现，每一个成功者都值得尊敬。
    在所有的神人中，黄光达，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人们提起黄光达，就要贬低张卫东一次。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经常会有人把他们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两人根本就完全没有联系？这要从黄光达传奇的人生中讲起。
    黄光达的名声在民间不显，估计这也是资讯不发达的原因，他简直就是老天爷的私生子，资本界的马斯克，人生比开了挂的张卫东要强势多了。
    其实他真正出头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不到二年的时间，可是他的二年所做的成就，别人的二百年都做不到。
    据说本来他只是一个澡堂子的搓澡工，没过多久就摇身一变，变成养生学校的校长，接着又变成了香江公司的大老板、拥有外国大金矿的超级富豪，说起来他的人生要比张卫东精彩多了。
    年纪也比张卫东大不了几岁，只有22岁，格局和事业要比张卫东大的太多。
    他在国内有一家矿业公司，在香江有一家上市公司，同时在第三世界郭嘉，还有一个大金矿，刚买下一个郭嘉的航空公司，又在谈人工运河这种大事，研究他的经历以后，张卫东敏感的发现，这个人的产业大部分在国外，每一项说起来都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
    虽然没见过，耳朵里却一直听说，特别是最近两个月，黄光达的大名如雷贯耳。
    黄光达是一个新领域的人，张卫东的人脉在科技圈，也可能是这个原因他才不知道这个人，最近知道他是因为这个人涉及了他理解的领域：“卫星技术，和宇宙航天技术。”
    正因为了解了，张卫东严重怀疑这个人是穿越或者重生人士，或者，他干脆就是个大骗子。
    他购买了国外的航空公司后，就准备在第三世界郭嘉开挖人工运河，最夸张的是，他提出了最早的星链计划，准备发射足以覆盖全球的通讯卫星，并且提出了宇宙飞船载人登天计划，而且信誓旦旦地表示，这个项目将在十年内实现。
    这个人格局确实惊呆了重生人士张卫东，跟人家一比，自己算什么？
    通讯卫星，宇宙飞船载人上天，建设国际空间站，上辈子的汽车大亨马斯克和脸书比起他来又算的了什么？
    我是不是安稳的太久，在国内被亲情羁绊的太多？以至于失去了前进的动力？
    但是他又很怀疑，凭现在的科技，不管是卫星还是宇宙飞船，哪怕给十年发展时间，私人都是很难实现的，这个人难道是上辈子的科技大佬穿越重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不行，我一定要见一见这个人。
    为什么他不觉得这个人是骗子，因为他自己是重生而来的，而这个黄光达，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理解，或者说一个正常人理解的范围，人们已经不敢质疑他。
    他莫名想起一句古话：“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
    但愿这个人不是骗子，他想。
    这个人曾经和刘康会过面，他便来到许久不见的出租车公司，现在的出租车公司规模已经不小了，刘康在门口等待迎接，张卫东下车说：“又不是别人，这么客气什么。”
    “大老板好久不来，应该的应该的。”
    看了看四周，不见张暮秋，老人不在京城以后，张暮秋就像放出去的风筝一样，跑的没有半点影子。
    刘康苦笑说：“你还别说，你五叔虽然不在，他的小老婆却天天帮他来了。”
    “小老婆？”
    说曹操曹操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说：“你来了。”
    他猛然回头看去，就看见毛小鹅俏生生地站在身后，她整个人形象都变了，穿戴打扮也时髦无比，以前的营养不良造成的干瘪全不见了，她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露水就上天。
    “毛小鹅，你发财了，看起来像大款？”
    “张卫东，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好话。”毛小鹅没好气地埋怨说。
    张卫东笑说：“对不住，你变漂亮了，差点没认出来。”
    毛小鹅慌忙说：“你不要夸我，你夸我我心慌。”
    刘康说：“老板，你还不知道，毛小鹅现在是公司的出纳。”
    “就她？”他不由想起毛小鹅从前坑家里菜钱的事来，出租车公司和家里不一样，怎么能让毛小鹅这样的人管钱？
    他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刘康忙说：“老板你别生气，毛小鹅确实干得不错。”
    “就她？”
    毛小鹅一见不乐意了说：“张卫东你什么意思？看不起人？”

 第767章 同情男人倒霉一辈子

    第774章同情男人倒霉一辈子
    乍一听到毛小鹅当出纳的消息，张卫东以为是张暮秋干的破事，但并不是，如果是这样刘康首先就不会答应，张暮秋估计自己也很清楚他在出租车公司，不过是个吉祥物而已，并没有话语权。
    公司是刘康在管理，财务人员也是原来的老人，互相监督着互相约束，毛小鹅是那几个老财务看上的。
    这个毛小鹅确实有一套，不管是胡搅蛮缠，还是怎么，总能得到最大的关注。
    虽然已经不算是小公司，但是结算工资什么的工作量着实不小，累点倒没什么，关键司机还真没几个有素质的，经常会因为工资和自己的预期相差太大跑过来跟财务对账。
    几名老财务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天天处理这种事头疼的要命，就看上了泼辣的毛小鹅，她的一张嘴能抵别人十张嘴，总而言之一句话，用她是看上她能吵架。
    说起来现在还没有电脑和软件，出租车公司的财务核算起来，财务的工作量确实不小。
    明白这些，张卫东知错能改马上道歉，毛小鹅勉强原谅他了，张卫东才问：“你和我五叔是怎么回事？”
    毛小鹅自以为和他一个战壕的战友，立刻为难地说:“你五叔本来已经被我说动要和那个女人离婚，可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个女人居然怀孕了，死男人听了，看都不看我一眼，屁颠屁颠地看那个女人了。”
    怀孕？
    这么说，张暮秋的第一个孩子不是毛小鹅生的？
    四叔五叔的婚姻和孩子都和上辈子没有关系？毛小鹅都已经出现了，还是不能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冥冥之中会不会因为自己不作为，产生不好的后果？
    他心里焦急脸上不由自主的焦虑。
    毛小鹅见到他的这幅样子，误会他在为自己担心，心中十分感动便说了一句：“等那个女人生下孩子再让她滚，我不介意当后妈。”
    张卫东的担忧被她的回答弄得一扫而光，毛小鹅说：“无聊，我跟你说认真的呢，我也真是的，同情男人要倒霉一辈子的。”
    她的脑回路清奇，张卫东问她这又是什么说法，毛小鹅说：“在我老家有一个说法，女人为男人花钱倒霉三年，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你们村里的女人都有毒。男人在你们那里就是耕地的牛，拉车的马是不是。”
    “那不然呢。”
    等她走了，张卫东刘康说：“小老婆是怎么回事？”
    “这可不是我们说的，是毛小鹅自己说的，你五叔经常睡她床上”这个女人为达目的不顾羞耻了都，这种事随便跟外人说。
    “住嘴，不说她了，我有件事来问你。”毛小鹅是他默许行动的，破坏家庭终究不是件好事，不想听外人说这件事。
    刘康听他问起黄光达，便笑起来说：“还以为什么事呢，你说他啊。”
    怎么着，像是有什么故事似得？
    刘康参加过一个酒局，酒局的主角就是黄光达，当时黄光达还只是京城养生学校的校长，还没像现在做这么牛叉，酒局的目的是他要买香江的公司，却在国内融资。
    当然给出的条件也是十分诱人的。
    刘康从基层爬起来，而且他实际上只是个打工的，并没有什么钱，所以他当时是人间清醒，稍微调查一下就查清了黄光达的来历。
    知道他以前是个搓澡的，国内讲究出身，刘康一开始就对他抱有偏见，虽然他在国内的事业算是正常的，但是呢，你听听他聊的都是什么，卫星，宇宙飞船上天。
    所以刘康从一开始就给他套上骗子的定论。
    他这样想，他的那些商场上的朋友却是投资了的，最近都在洋洋得意说自己的投资赚了多少钱，刘康自己做的决定也不眼红。
    “老板，这个人我觉得不靠谱，就是个骗子，他说的项目都像异想天开，跟他走的人迟早会吃亏。”
    刘康的预判和张卫东很接近，他为了传呼机手机花了多少钱，多少时间，这个人什么都还没有，就出来画大饼圈钱，就是在拿着别人的钱，用来吹更大的牛，画更大的大饼。
    你听听他正在操作的项目，人工大运河，航空公司，哪一个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可能是吹的牛太大，谎言一时半刻都不会被拆穿，所以他也不担心谎言被拆穿。
    想通了这些，张卫东就把这个人放在了一边，只要记住一点，所有不符合经济规律的投资，和不切合当时大环境的商业模式，都是不可能成功的。
    黄光达的构想虽然听起来很伟大，实施的难度却太大了。无论是卫星还是宇宙飞船，都是异想天开。
    1985年前以前人类登月不过六次，黄光达的构想是建立火星基地，送富豪上天体验7天，先不说钱，就说实施的可能，是一点都没有的，黄光达的大饼可能骗的了所有人，唯独骗不过后世重生而来的张卫东。
    哪怕是我国后来登月，也是几十年以后的事。
    后来只要有人在他面前说起黄光达，他就笑笑说：“嗯，他是很厉害。”
    虽然项目大部分都在国外，黄光达在国内的时间却很多，就在张卫东向刘康打听他的时候，他也正准备来拜访张卫东，托人递过来话。
    在出租车公司，两人终于碰面，黄光达还年轻，今年好像还不到23岁，也就是说他一开始起家的时候，应该是二十岁，不到二十一。
    他的身边带着九个保镖，还围着不少点头哈腰的中年人，但是黄光达的眼神却一直钉在张卫东的身上，很认真的说：“张卫东，幸会幸会。”
    把这一群人请到会客厅，张卫东直接问说：“黄老板，你今天来是？”
    “张老板，我听说过你，你的传呼机，很厉害。”
    他并没有多说，说了这几句立刻闭上嘴。
    “我只是小打小闹，黄老板才是真正的厉害。”
    两人互相谦让着，像是多年不见的朋友，都是少年得意。
    一个中年人见他们总在寒暄不进入正题，随口说道：“张老板，黄老板今天来，是有一个大计划请你加入了，我们银行已经投入了十五亿，但是资金量还是远远不够。”

 第768章 居住在地下室的日子

    第775章居住在地下室的日子
    这个虔诚信徒一样的中年人，他赫然是一家国有大银行的总行行长，在国内绝对是金字塔顶端的大人物，当这种人对一个人认可的时候，代表
    着事件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心中不由泛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不是你有病，就是你傻了。”
    行长看着黄光达的眼神，就像忠诚的信徒看着一位高高在上的神灵，黄光达洗脑的本领如何可想而知，绝对比后世传销组织的头目要厉害的多，这位行长可不是村里那些不识字的农民，也不是一辈子被贫困所累的普通人。
    既然把话说明白了，黄光达就展开了话题，不断向张卫东介绍他的伟大设想。
    不过张卫东并不是他看起来的年纪，经过上辈子的洗礼，他甚至连黄光达这个人都没听说过，真要是操作这么大的项目，怎么会是籍籍无名，按照他的境界，乔苹果他们也比不过。
    再伟大的构想，都需要支持的基础，他的构想实现的基础就是他必须也是重生而来的科技大佬，而且还要比张卫东晚的很多。
    谈吐之中，他的思想虽然跳脱，构想听起来也让人激动，眼光和境界却没走出这辈子窠臼，基本可以断定这个人不是什么重生人士，如果是的话，他不会不提未来的手机，电脑，人类未来各种难以想象的电子科技。
    所以他的构想并不比北洼村的那些夸夸其谈的人高明多少，北洼村的人不过是想骗一支烟来抽，危害不大，这个人不仅让很多人倾家荡产，他挖走的更多是郭有资产。
    “张卫东，跟我一起干，运河项目结束以后，卫星计划就会开展，为航空航天打好基础。”黄光达见他沉默不语，又开始忽悠。
    这计划听起来真是让人精神振奋，但是张卫东说：“黄老板不好意思，我目前的资金紧张，抽调不出来投资。”
    行长说：“张老板，你不能太注重个人得失，黄老板做的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千古伟业，一家的损失算什么，我们银行不也拿出了全部的资金，赌上我们全体银行人的未来。”
    “行长，对您伟大的胸怀我深感敬佩，不过我最近资金紧张，我只能在边上为黄老板摇旗呐喊、擂鼓助威。”他其实更想说的是：“行长，您自己拿出来多少？”
    这帮人失望地走了，行长恨铁不成钢地说：“张卫东，我真是小看你了，心中就记得那点小小的个人得失，咱们的郭嘉将来怎么才能实现伟大复兴。”
    嘴里说着小小的个人得失，黄光达融资的额度却实在不小，足足五亿人民币，这么多钱就靠着一张嘴如果那么容易拿到，上辈子多少想找风投的项目岂不是个个都能如愿了。
    口号说的再多也没有意义，这些人走后，刘康擦着脑门上的汗说：“这个人的嘴太厉害了，不拿钱就是不爱国，想把人绑在火上烤。”
    张卫东心说：“你是没见过上辈子某国产品牌的爱国绑架，不用它就是不爱国，你敢说它一句不好，数千万人排着队来骂你，借着群众的爱国情怀赚的盆满钵满，这才叫不要脸呢。”
    爱国是对的，借着爱国的名义偷偷发财，就是最无耻的行径。
    想到这位行长近乎破釜沉舟提供无息贷款，他只好又给荣先生电话想挽回这笔注定是坏账的贷款，张姗姗说荣先生不在，他问了张姗姗今晚是不是回家，就挂了电话。
    应该找谁？
    这么多固有资产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一去不回头。
    他正发呆，电话却又响起来，是荣先生的声音，问他找自己做什么。
    把自己的揣测一说，荣先生不由大惊失色，说了一声我先和有关部门联系，你等一下就挂了电话。
    等了没多久，荣先生的电话再次打过来，告诉他说这笔钱已经转移到境外去了。
    “黄光达应该还在京城，把他控制起来，想来可以拿回咱们的钱。”
    “你说晚了，黄光达已经坐飞机又出国了。”
    “荣先生，事情也许没到那么糟的时候，对他的行动知道的人不多，也许他会再回来呢。”
    “但愿，真该死啊，咱们在外面辛辛苦苦的赚钱，这些人在国内肆无忌惮的花钱，是时候管管这些人了。”
    “国有资产支出本来就需要监督，资金管理应该形成制度，而不是靠人管人。”
    “你说的对。”放下电话，他的心里很沉重，如果当时不是想太多，马上就通报荣先生，就能把那个黄光达控制下来，这些钱就不会稀里糊涂的被转走，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很多人还在为黄光达说话，说他一定会回来的，张卫东是小人之心芸芸，可是时间最终证明了张卫东的猜想，也可能是黄光达感觉到了风吹草动，一直没回来过，他在国内的资产被查封，可惜抵不上那么多贷款。
    家里虽说衣食无忧，其实却是四分五裂，姗姗和彩霞任可欣在京城，关月玲在皖北管着厂子照顾两个孩子，张琳一个人在香江，造成这种局面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如此，估计在很长的时间内想要一家团聚都不是容易的事。
    彩霞抓紧一切时间学习，任可欣在学习上天资差了很多，虽然年纪也和彩霞一样十七了，她还在读初三。
    十七岁的少女还有一个，那就是吴天娇，她和彩霞一样都是高二，今年家里有两个人参加高考。
    张卫东每次都会把家里的姐姐妹妹组织起来，任可欣和彩霞两人住在单独的小院子里，请了个保姆照顾他们，张良广的两个闺女也经常跑过去，只有吴天娇和罗奶奶一起生活，小姑娘每次见到张卫东，想埋怨他时，罗奶奶就会站在张卫东这边，说他要养家糊口，批评吴天娇不懂事。
    看了看时间，第二天就是吴天娇的生日，张卫东让张老黑回去，自己走向吴天娇住的小院子，罗奶奶躺在门口的躺椅上，看着吴天娇忙来忙去。张卫东叫她：“娇娇。”
    吴天娇扭头，他顿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现在的吴天娇，已经是几十年前记忆中的样子，想起以前两人相濡以沫居住在地下室的日子，神情不觉柔和起来。

 第769章 再做福字糖

    第776章再做福字糖
    “你来了？”她快乐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到张卫东面前问他：“你好长时间没来了，奶奶一直问你。”
    张卫东马上转向罗奶奶说：“奶奶，对不起啊，前阵子我出去了，才回来。”
    “自家人还客气什么，这么多人都靠你养活不忙点怎么行？男人本来就是要干大事的，不能被女人绑住。”
    罗奶奶饱受封建礼教摧残，满肚子都是男尊女卑，按照她的观念，张卫东有钱有势，就是在外面再找几个小的，也不为过。
    但是说实话，虽然16岁了，这辈子的张卫东还是个处男呢。
    奶奶，你是哪头的，怎么老是替他说话？吴天娇埋怨着。
    这辈子的她虽然走了上辈子的老路，从小离开家和亲生父亲，可是她有罗奶奶老夫妻爱着，有张卫东一直供养着，并没有像上辈子那样尝尽人间冷暖，所以性格也比上辈子要单纯的多了。
    罗奶奶笑说：“我可没说什么。”
    说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罗奶奶一直坐在躺椅上不起来，这可不是老人的习惯，每次看到张卫东来，老人总会千方百计弄好吃的给他，今天是怎么了。
    “娇娇，奶奶怎么了，怎么感觉不对劲？”
    “我只是累了，没什么的。”
    吴天娇的眼眶却红了说：“奶奶不让我告诉你的，她站不起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去医院看了没有？”
    罗奶奶笑说：“咚咚哎，就说告诉你你会紧张，我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我的腿是头上的病，治不好了。”
    这件事没有人没有人告诉过他，吴天娇在京城，罗奶奶一直按着老规矩，不让她和张卫东的家多牵扯，给出的理由是怕影响了感情，以后成亲跟婆家人难处。
    老太太说完，见张卫东满脸难过的神色便笑着说：“咚咚哎，我老了，这有什么难过的，你给了那么多钱过日子的钱，家里不缺看病的钱，不是为了省钱才不治的，是确实治不好，年纪大了，腿脚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再说我有娇娇，就是太辛苦这孩子了。”
    老太太对吴天娇的学习并不上心，她只关心孩子天天是不是吃饱穿暖，在她的理解中，除了吃饭没有别的是大事，能活下去就是胜利。
    所以吴天娇一个高考毕业班的学生，要忍受多大的心里压力，一直照顾她的奶奶瘫痪，自己还要面临紧张的复习和高考。
    “你怎么不告诉我？”他埋怨道。
    “我和奶奶都不想麻烦你，你养我们已经很不容易了。”这句话已经很久没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了，张卫东听得心里直流眼泪，嚷着要让人来带罗奶奶去医院。
    老太天坚决反对说：“娇娇马上十八岁了，我看着她长到十八岁，把她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随吴天娇走进厨房，她趴在凳子上无声的掉泪说：“奶奶想爷爷了，她一直说等我到十八岁，她就能去陪爷爷了。”
    身边的老人都在悄悄老去，如果真是十几岁的男孩，他并不会真的理解生离死别的悲伤，并不会太难过，可他顶着十几岁的肉身，实际的心里已经五十多岁，知道这些人一旦闭眼，就是永别，这种悲凉他感同身受。
    “娇娇别难过，你要参加高考，这时候不能太分心，以前一直要给你们找个保姆照顾你们，罗奶奶死活不同意，现在不能再听她的，回头我就找个人来，照顾你们，你好好学习不要想别的。”
    吴天娇嗯了一声，张卫东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今天我要亲手给你做个东西，祝你十七岁生日快乐。”
    “你要给我做什么呀？”
    “先保密，你看着就行了。”
    走出屋门，就看见张老黑和罗奶奶一起坐着聊天，叫了一声四叔，张老黑问他什么事。
    他把张老黑叫到一边交代完了，张老黑说：“这东西不难买，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他说着跟罗奶奶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跑出去，罗奶奶说：“风风火火的，真是个男人。”
    跟吴天娇在一起，时间好像永远过得很快，罗奶奶在外面特意交代：“娇娇，不要让咚咚再厨房太久，男人进灶屋，将来没出息。”
    吴天娇忙推他出去说：“你还是赶紧出去，奶奶看见了一定会说我。”
    她是做惯了家务的女孩子，很快就整治出几道菜，张卫东抱着罗奶奶来到餐厅，罗奶奶笑说：“还得是男孩子呀，娇娇每次扶我都扶不动。”
    “奶奶，那我以后经常来扶你。”
    “哟哟哟，那可不中，你是做大事的，怎么能耽误你的大事。”老太太慌忙阻止，吴天娇的眼角又开始发红说：“张卫东，你不来的时候，我和奶奶经常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
    “娇娇，我以后只要在京城，就会经常来看你的。”他慌忙保证。
    罗奶奶说：“你的大事要紧，我和娇娇没事的。”
    她精神看似不错，吃饭却没吃几口歪在椅子上睡着了，张卫东小心翼翼地去抱她想送她上床休息，罗奶奶却又睁开眼睛，目光烁烁地说：“咚咚，你会对娇娇好一辈子的是不是？”
    张卫东使劲点头，吴天娇那边已经泪如雨下。
    女孩子总是会比男孩敏感，罗奶奶说完却又开始眯起了眼睛，人老了需要进食，罗奶奶吃不下几口饭，这让张卫东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
    送老人回来，吴天娇还在饭桌前落泪，见他走来喃喃自语说：“最疼我的两个人都要走了，咚咚，我好害怕。”
    十七岁的女孩子，再次感到生离死别地悲伤，张卫东走过去抱住她的头说：“娇娇别害怕，奶奶会没事的，她一定会没事的。”
    张老黑抱着一堆东西走过来，对张卫东说：“运气好，东西都买到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做。”
    这本来就是做熟的活计，张老黑熟练地去炒黑芝麻打成粉，张卫东则去弄麦芽糖，吴天娇看到工具，楞了半响忽然说道：“福字糖是我家的秘方，你怎么会做？”
    张卫东猛然回头，她居然还记得这套工艺？
    “娇娇，要是我告诉你，是你以前教我的，你信不信？”

 第770章 我希望你每天都能快乐呀

    第777章我希望你每天都能快乐呀
    吴天娇撇嘴笑了说：“我又不傻，教没教过你，我还不知道。”张卫东准备的这些东西确实让她很开心。
    张卫东在心里默默感谢说：“谢谢你娇娇，你自己可能都没想过，你无意教我的福字糖做法，却让我在最艰难的时候，养活了全家人，我们全家都应该感谢你。”
    吴天娇说：“我也很久没做了，快点做，做好给奶奶尝尝。”
    “好，咱们现在就开始。”
    张老黑悄然退出了小院子，福字糖在曾经是全家谋生的依靠，现在却是两个少年的小情趣，这不起眼的手艺，在那个年代起到的作用是巨大的。
    从张卫东要给吴天娇做糖开始，张老黑就在暗暗猜测，侄子的这个突如其来的手艺只怕和未来的侄媳妇脱不了干系。
    但是他怎么都想不通，当时张卫东和吴天娇根本就不认识，隔着几百里呢。
    也就是说，他不是从吴天娇这里学到的，这个侄子身上满是神秘的东西，老爹张秉忠一再告诫他不要去探张卫东的底，却又担心张卫东身上的秘密太多，才让张老黑一直跟着孙子，不仅仅是保护，还要为他拾遗补缺。
    老汉一直觉得这个孙子，来历神神秘秘，也曾心存恐惧，但后来发现张卫东对全家一心一意，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还有一个疑点，大家也很困惑，对张卫东和吴天娇的感情不理解，明明只是个陌生人，却为她翻山蹈海，不过没有人敢来问他这个问题。
    吴天娇可能很久没做过了，她很生疏，张卫东耐心的教他，吴天娇忽然放下手里的糖问说：“怎么回事？你做糖的手法和我一模一样，我奶奶说过我家的秘方是不外传的，你到底是哪里学来的？”
    张卫东嬉笑着说：“我聪明啊，一看就知道了。”
    他随口的糊弄，吴天娇并不是很相信，但是小女孩容易遗忘，很快就和张卫东开始比赛着做。
    张卫东看着她快乐的样子，心里也很高兴。
    糖做的少，就会快很多，不过用了二个多小时，两人眼前就出现了一堆成品福字糖，吴天娇看着面前的糖忽然蹲下来低声的哭，她为什么难过，张卫东很清楚，可能是想起了教她做糖的人，可能是想起了父母，又可能是在怀念家乡。
    他轻声叫说：“娇娇。”
    一直羞涩的吴天娇忽然紧紧抱住他说：“咚咚啊，你会不会离开我，大家都不要我了，妈妈不要我了，爸爸不要我了，奶奶也一直想走，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十七岁的少女，心中藏着巨大的恐惧，疼爱她的亲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她紧紧抓着张卫东的胳膊，像是害怕下一秒，他也会消失一样。
    张卫东坚定地说：“娇娇，我不会走，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不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陪你。”
    吴天娇趴在他的肩膀，大声哭着，好像这些年受的委屈，都能随着眼泪散去。
    张卫东感觉到肩膀已经湿透，一直以来吴天娇都是含蓄的女孩子，虽然与张卫东早早定了亲，但是心中一直有个巨大的隐忧，无论是陪着她的罗奶奶，还是眼前越来越模糊的张卫东，都会离开她。
    哭了好一会儿，吴天娇很突然地擦干了眼泪埋怨说：“咱们在这时间太久了，奶奶应该醒了。”
    张卫东说：“娇娇你别急，你先尝尝，咱们做的糖，是不是你记忆中的味道。”
    他说着拈起两颗糖，一颗递给吴天娇，一颗留给自己，吴天娇却迟疑着不敢吃，他鼓励说：“快尝尝看，味道对不对。”
    他当先吃了一颗，吴天娇也闭着眼吃了手里的那一颗，嘴里说着：“好甜啊，是那个味道。”
    说着她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张卫东的嘴里那一颗，慢慢化开，糖在口腔里像是穿越了时空，他的意识不觉回到了上辈子在地下室，他生病的时候，吴天娇做了福字糖告诉他：“张卫东，来吃糖了，吃了福字糖，什么烦恼都会忘。”
    这味道穿越了几十年的时间，又回到了他初到北洼村的时候，为了全家的生计，发动全家一起做糖的情景，想起第一颗福字糖的味道。
    他不由轻声说道：“娇娇，来吃糖了，吃了福字糖，什么烦恼都会忘。”
    吴天娇吃惊地看向他。
    虽然什么都没再问，她的眼里却泛出异样的神采，张卫东虽然不知道她又想起了什么，但想来她此刻想起的，应该是最美好的记忆。
    两人走出厨房，看了看头上的日头，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张卫东又坚定地说了一句：“娇娇，不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吴天娇羞红了脸，低着头说：“我知道。”
    罗奶奶已经醒过来了，坐在床上摩挲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旧袍子，见他们进来便问说：“娇娇，你刚才做什么呢？”
    听到吴天娇说在厨房里，老人的神情顿时放松下来，张卫东心中苦笑不已：“罗奶奶，你想多了啊，我就是再想也要等到吴天娇长大成人。”
    吴天娇拿出一颗福字糖给老人看说：“奶奶，刚才我和张卫东做这个呢，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居然也会我们家的福字糖做法，奶你看这糖上的福字清楚。”
    罗奶奶不明白这东西对吴天娇的含义，但她做什么都是为了让吴天娇高兴，听完便说：“做的真好。”
    “奶奶你尝尝，这糖还甜呢，我小时候只要不高兴，我妈和奶奶他们就会拿出一颗来给我。”
    “是吗，那我可要尝尝。”她一口吃下了那颗糖，随口夸了一句：“真的很甜呢。”
    吴天娇高兴极了说：“奶奶，这是我做的呢，我做了记号的，张卫东做的还是没有我做的好看。”
    罗奶奶也不吝啬赞扬说：“是吗，我们娇娇最能干了。”
    “奶奶，今天我好高兴啊，你和张卫东都在我身边。”
    这个单纯的少女，小小的陪伴就已经满足，张卫东强忍住内心的悲伤，默默祝愿她说：“娇娇，希望你以后的日子，每一天都能这么快乐呀。”

 第771章 吃绝户

    第778章吃绝户
    天色已经越来越黑暗，吴天娇因为有人陪做福字糖，变得很兴奋，张卫东问她说：“娇娇，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可以让你许一个愿望，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做到。”
    “真的吗？”女孩兴奋地说，她不自觉抱紧了张卫东的胳膊，她难得有这种忘我开心的时候。
    只有和她在一起，张卫东才有一种自己还年轻的感觉，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学校，他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看破红尘和世情的冷静，没有一点像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也因为他的地位越来越高，就连以前亲近的人，也渐行渐远，强者必定是孤独的，站在高处就要忍受高处不胜寒。
    这和上辈子的孤独不同，上辈子是落寞，这辈子是高处不胜寒。
    “我今天真的太高兴了，张卫东，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帮我这样过生日呀。”
    张卫东内疚得说：“以后你每年的生日，我都要和你过，好不好，娇娇？”
    “好，你说什么愿望你都答应的是吗？”
    “你说。”
    “我想回家，想去看妈妈。”
    话还没说完，她就安静了下来，自己摇头说：“不回去，我不回去。”
    张卫东板着她的肩膀，把她的脸颊正对着自己的眼睛，认真地说：“咱们说好的，我答应你了就一定要给你做到，这么多年，你不是第一次想回去看妈妈了？”
    两辈子，家，都是吴天娇永远不能提及的疼。
    终于，她还是点了头，张卫东马上叫来张老黑，告诉他自己要和吴天娇去昱城，马上就走。
    张老黑立刻打电话给刘康，让他派了三辆车来，张卫东这边又把家里的保姆叫来暂时照顾罗奶奶，罗奶奶并不反对他们一起出去，而是担心地交代说：“咚咚啊，娇娇没离开过我，你一定要平安带她回来。”
    “你放心，罗奶奶。”
    罗奶奶又屏退了众人又说：“咚咚，奶奶求你一件事，你别生奶奶的气。”
    “路上别欺负娇娇，女孩子最宝贵的东西，一定要在成亲那天才能交给她的男人，你一定要疼她”
    罗奶奶对他们两人的亲近一直抱有很深的戒备，少年男女不知轻重，真要做出什么事来，女孩子要后悔一辈子的，所以随着两个孩子的年纪越来越大，她的防备也越来越严。她也承认张卫东人是好人，正因为太好了，防备工作更是任重道远。
    “罗奶奶，你放心好了。”他没有回避，也没脸红，而是很庄重地回答。
    罗奶奶听完却笑了说：“我知道你是规矩的孩子，去，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一个小时以后，八十年代版说走就走的旅行，这种旅行普通人可不敢想，花费的是巨资。
    吴天娇离家出走的时候，已经十多岁，家里的一切都还记得，上了车后她兴奋地睡不着，一直问张卫东：“咚咚，还有多久，咱们到哪了呢？”
    这年头没有哥哥乐地图，也没有各种导航软件，路况更是一塌糊涂，经常会遇到黄土路，下雨很多车被困。
    不过出租车公司不缺有经验的老司机，开的也是大吉普和旅行车，虽然有不少险情，可始终是克服了的。
    吴天娇没有多久就抱着张卫东睡着了，张卫东一动不敢动，任由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入睡，睡梦中她还迷迷糊糊叫了几声妈妈。
    京城到昱城六百多里，开了足足一天一夜才到。
    来到家乡的县城，吴天娇仔细辨认了一会，人变得激动起来，她拉着张卫东，不停介绍着故乡的建筑和古迹，来到一个大宅子前时，吴天娇放缓了脚步，神色变得十分古怪，张卫东奇怪地问她说：“你怎么了？”
    “我的家，就在这个院子里。”她指着一个院子肯定地说。
    这宅子看起来可够气派的，徽派大宅。
    “你想进去看看？”
    吴天娇点头又忙摇头。
    近乡情怯，来到日思夜想的姑娘，却不敢进门。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五十来对的妇女，她不耐烦地说：“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她家？
    不是吴天娇的家？
    但是那个妇女说完就看见了吴天娇，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娇娇？”
    吴天娇从嗓子眼里叫了一声说：“伯娘。”
    那位伯娘的脸色忽然变了说：“你还回来干什么？”
    吴天娇被她的语气吓坏了，顿时哑口无言，张卫东拉着她的手，张老黑和司机推开院门，张卫东牵着吴天娇的手慢慢走了进去。
    那个妇女尖声说：“你们干什么，怎么招呼都不打，就往里闯？”没有人理她。
    院子从外面看很气派，里面却很凄惨，到处悬挂着衣服尿布，
    妇女又叫了一声，张卫东轻蔑地说：“房子的主人回自己的家，用得着跟你们打招呼，招呼的着吗？”
    吴天娇来到这里，小脸就变得煞白，但她还是坚定地走进去，那个中年妇女恼怒地说：“什么你的家，这是我们的家。”
    说话间就从屋里钻出好多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些人的眼神却都看向了吴天娇，
    一个老男人走出来带着哭腔说道：“娇娇，是你吗？”
    “大伯。”吴天娇局促地叫道。
    “好，好，好，安国的后人回来了，安国”再说下去就是当地的土话，外人听不懂南方土话。
    其他人看见吴天娇脸色都变了，隐隐约约听他们说：“她怎么回来了？回来干什么？”
    也有人不屑地说：“一个小丫头片子，她爹都不敢说话”
    张卫东说：“你们都是娇娇的亲戚？”
    吴天娇忽然阻止他说：“我想去看我妈妈的坟。”
    她说着快步走出来，张卫东一行人也只好跟出来，一个年轻人从屋里冲出来说：“我带你们去。”
    吴天娇一直走在后面默不作声，她家的情形着实有点诡异了。张卫东问那个年轻人说：“你们住的屋子，是娇娇家的，怎么你们都住在里面？”
    年轻人只说了一句：“娇娇家里没男孩。”
    张卫东偏偏听懂了，站住脚步问说：“娇娇还在呢。”
    吴天娇的嘴里忽然冒出一句说：“我们被他们吃过绝户了。”
    这句话让张卫东后脊梁骨发凉。
    吴天娇却又自顾说道：“我妈死后，村里人连摆了半个月的酒席，吃光了我家所有的钱。”

 第772章 无耻宗亲

    第779章无耻宗亲
    虽然听说过吃绝户，可是这种不要命的吃法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明抢，似乎按照当地的风俗，这种明抢似乎还是合法合规合情合理的。
    吴天娇他妈死的时候，她的父亲吴安国还是一位身居高位的高官，而且当时他正当年，这些人怎么敢欺负到头上？吴安国为什么不管？
    这些事年纪还小的吴天娇一定不会明白，张卫东准备找机会问问村里人，所以他马上转移话题说：“去你妈妈的坟前看看。”
    跟出来的年轻人见好几个壮汉陪着吴天娇和张卫东，便问说：“你是谁？”
    “我们都是娇娇的家人，真正的家人。”他认真的说。
    “奥，那你们可要小心点了。”年轻人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说的话，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张卫东不明所以再问他时，他就什么都不说了，似乎有着什么顾忌。
    吴天娇的母亲坟墓常年没人打理，被荒草覆盖，吴天娇站在几乎被时间淹没的坟头，无声啜泣，她不懂人情世故，甚至还不知道，要帮着妈妈处理坟头的荒草，添土等等。
    她不懂，张卫东懂，所以看向年轻人的时候说：“老吴家的人都死光了吗？吃了拿了占了人家的家产，死后连坟都不给管一管？”
    年轻人讪讪地说：“她没生儿子，不能入祖坟。”
    “没儿子？我怎么听说你们全村都去他家抢东西，你们抢了人家的财产，都该是她的孝子贤孙，不然凭什么霸占别人的东西？可惜你们都是不肖子，让你们全村人的娘老子的坟地成了黄鼠狼的洞窟。”
    他的话太刺耳，年轻人还面嫩，脸被说得通红，却不能反驳，年轻代表着还不事故，明是非，他哪是言辞犀利地张卫东的对手。
    但是张卫东转而又说：“这不怪你，估计当时你还小，跟你没关系。”
    年轻人不懂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张卫东这次却连甜枣都懒得给了，他听完还是立刻松了口气，拿捏住一个人，其实并不是很难。
    以前的人拼了命也要生男孩，图什么，不过是不想死后家产旁落，绝户，这个词太伤人了。
    张老黑他们帮着清理杂草，吴天娇和张卫东几人远远站着，吴天娇可能不明白，她魂牵梦绕一直想要回来的想法，叫做思乡。
    人多力量大，这一块就变了样，吴天娇在母亲坟前磕了三个头，张卫东也郑重的跪拜祷告说：“阿姨您在天之灵安息，娇娇我会照顾好的，不会让她受苦。”
    回程路上，他问吴天娇说：“娇娇，咱们现在去哪。”
    她茫然地说：“去哪？”
    “那咱们就回去。”
    回到老宅时，司机在人群里喊：“老板，这些人太野蛮了。”他才要露头就被人按了下去，估计吃了不少苦头。
    这群人声势看来非常不小，只少六七十人，不少青壮年手里都提着家伙。
    张老黑要说话，被张卫东制止说：“四叔，咱们先别吭声，看他们说什么。”
    两个老头走在人群最前面，傲慢地问：“外乡人，你们来这干什么？”
    张卫东笑嘻嘻说：“昱城的人们真热情，回家上坟都有这么多认来慰问，谢谢你们了，不用留饭了，我们马上就要走。”
    “呵呵”老人也皮笑肉不笑起来：“留饭，行，我就看你有没有命吃。”
    一个中年妇女冲出人群，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条，来到吴天娇面前说：“我总算是等你们老吴家的人了，你娘死前欠我六百块，这账怎么算？”
    “你说谎，我妈怎么会欠你的钱。”吴天娇愤怒地说，她年纪还小，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想不到回趟家就遇到这种事。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吴天娇呢。张卫东心说：“哪里的宗亲都吃人，吃完了绝户还不罢休，这是要把人连皮带骨头都吞了才满意。”
    吴天娇的父亲官不小，他家的条件在昱城应该都算好的，怎么会欠一个小市民的钱。
    六百块在这个时代，可不是小钱，张卫东眯眼看着眼前的宗亲邻居，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你不会赖账，看你穿的人五人六的，可不能害我们这些善良的乡亲。”
    吴天娇还要说话，张卫东把她拉到身后，来到中年妇女面前笑问：“大嫂子挺有钱的，六百块随便就借给别人了，你家几口人？”
    “管你屁事，你替她出头，是不是准备替她还钱，拿来。”
    “看你穿戴，你是个家庭妇女，家里是不是只有你男人一个挣钱，几个孩子？日子过的很苦？”他像聊天似得随口问说。
    中年妇女下意识要点头，却又很快回味过来说：“你不要扯别的，还钱。”
    张卫东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说：“你这辈子都没见过六百钱，舍得借给别人？”
    他的话引起了人群的不满，纷纷说：“你看不起谁呢。”
    张卫东又把眼光看向了两个老的，问说：“两位都姓吴？”
    两个老头摸着胡子说：“不错，我们都是这吴天娇的祖爷爷。”
    “吴天娇家是绝户，她要是有爷爷，当爷爷的不会看着她被人欺负连个屁都不放。”
    对这种人不用有敬意，这根本就是为老不尊，倚老卖老。
    老人被他说的差点翻白眼，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张卫东又说：“一把年纪老实在家呆着，几句话都受不了，吃了人家的绝户还不够，我看下一个被吃绝户的就轮到你家了。”
    人们顿时被张卫东激怒了，举着家伙要来砍人，张卫东眼皮子也不抬说：“还想不想要钱了，想要钱的乖乖给我排队，今天只要有个说法，吴天娇不会欠她一分钱，我倒要看看姓吴的还有没有一个长良心的。”
    听到愿意还钱，人们顿时停止了愤怒，七嘴八舌地说：“你认账就好。拿钱来。”
    张卫东对张老黑示意，张老黑打开了随身带的箱子，满满一箱子钱，他飞快合上，随后听见张卫东说：“我记得咱这也有个姓吴的，你不是昱城吴，去报个警。”

 第773章 嘴炮无敌

    第780章嘴炮无敌
    人能无耻到什么程度，这些宗亲的恶心嘴脸可见一斑。
    张卫东说话虽然难听，这些人见他真金白白银拿出钱来好像会认账的样子，倒也没想难为他，只是叫嚷着要吴天娇还钱。
    姓吴的司机要走，张卫东叫住他吩咐说：“你开着咱们的大奔去，报警就说昱城几百人要抢咱们的钱，他们要是不出警，咱们就没有命了。”
    “你胡说。”不止两个老的，全部的吴姓人都被他气得差点要翻白眼，其中一个老头气得最狠，吹胡子瞪眼还说：“我是娇娇的亲爷爷，我怎么会害她？”
    亲爷爷？你配吗？
    一开始的那位大伯恼怒地说；“你算什么东西，我们老吴家的事要你这个外人管？”他只是生气，却没为老爷子出头。
    “你们老吴家跟我没关系，可是谁想欺负吴天娇都不行，想要钱就给我闭嘴等警员来，不然老子一个子都不会掏。”
    金钱的力量让这些宗亲心中不满，也不敢说话。
    张卫东却又看向吴天娇的爷爷说：“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问老人哪有这么问的，一般都是说您老高寿？问几岁一般是问孩子的，老头气得从口直喘不愿意说话。
    “不说话？等会还钱的时候，没有你家的份。”
    好几个人跳出来说：“凭什么？”接着又劝老头说：“爹，你别和钱过不去，我爹今年七十八了。”
    张卫东脸一寒说：“他自己不会说话，要你们来多嘴？我就要听这个老东西说他到底多少岁？”
    为什么敢对老人这么放肆，是因为他看出来这家人对老人并没有多少敬意。
    老头还不愿意说话，张卫东又说：“他今天要是不回答我，谁都别想拿到一分钱。”
    这下子人群顿时被离间成两派，老人一个人，面对全部的族人。
    各种称呼都上来了：“你跟他生什么气啊，告诉他就好了。”
    “今天我要是拿不到钱，跟你没完。”
    “说句话又不会死人，你说一下又怎么了？”
    老头可能这辈子都没想过，他会被子孙辈这样对待，回答实在不甘心，不回答族人不答应，真要僵持下去的话，估计年轻的族人能把自己吃了。
    “七十八”他说完像是老了几十岁，本来就佝偻的老腰弯得更低。精气神都像是被陡然抽走了一样。
    张卫东却又说：“真稀奇啊，亲爹还活着，就任由族人吃亲儿子的绝户，你怎么不早点死？”
    人群听他说话越来越不好听，老头子被气得嗷地一声，差点栽倒，但是又听张卫东说：“想装病坑我？我告诉你们，还债就今天，错过了今天我就不认账。”
    老头子只好活生生地忍了下来，手心里也捏着一张借条。自己要是晕过去了，那可就是跟钱过不去。
    好几个妇女举着借条冲到前面说：“别说没用的，先还我家钱。”
    张卫东一瞪眼说：“你说还就还，警员不来今天谁都别想拿到钱。”
    他悠然地坐着，对吴天娇说：“娇娇，这都是你的亲人，但凡有点良心的今天都不会来逼你，记住他们的脸，以后见到这些人，离他们远点，省得被他们的穷气沾着甩不掉。”
    吴天娇紧咬着嘴唇说：“我记着呢。”
    她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软弱，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流浪时，什么人遇不上。
    这干人听着张卫东不悦耳的话，都觉得不高兴，可刚才张老黑拿着的那个箱子，可是装着满满一箱子钱，暂时受点委屈等会拿到钱，这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
    成年人会为了钱低头，干嘛和钱过不去，不见吴天娇的亲爷爷都不敢出声，唯恐惹恼了张卫东拍拍屁股走人，大家还到哪里拿钱？
    张卫东完美控场之后，环顾全场忽然站起来指着两个老头说：“喂，你们两个”
    “看别人干什么，就是说你们俩的，老成这样子，手里不会也有你儿子媳妇的借条？”
    另外一个老头张口就说：“我”
    张卫东却又摆手说：“你闭嘴，你又是哪根葱都不说一声，哪个知道你是谁。”
    可能是习惯了张卫东的恶言恶语，这个老头虽然被骂了还是不敢还嘴：“我是安国的亲大爷，我当老吴家的家。”
    “呵呵呵呵”张卫东冷笑着脸忽然板了起来：“上次吃绝户就是你这个老东西的主意，不管一个小女孩的死活，你这种人怎么不去死？”
    老头上来被骂得狗血喷头，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要死你等会再死，现在装死，是想赖上我，这么多双眼睛可看着呢，我碰都没碰你。”
    杀人诛心，骂人揭短，张卫东嘴炮的功力全开，老头死不得活不得，只好看着周围的人愤怒地说：“你们就任由他这样糟践我？”
    “呵呵。”
    张老黑他们的几声冷笑，刺激得姓吴的个个恼怒不已，张卫东却又继续说：“老了就老实在家呆着，别出来丢人现眼，带头吃晚辈的绝户，老天爷瞎了眼，才把你们留在这个世上，应该老早就把你们俩收走。”
    他就像演讲一样，尖酸地数落着这两个老头。
    “不对，不能收走，看你们的样子老了日子不好过，活该，你们的苦还没受够，将来还有的苦头吃。”
    老头被气得七窍生烟，又怂恿子孙出手帮他出气，但是人们出奇地安静，为了钱，土埋半截子的老爹受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
    老吴的车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辆警车，张卫东特意让他开着京牌大奔去报警，这些人敢不出警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金钱和权势什么时候都是好东西，果然这辆车取得了显赫的战果。
    老吴指着人群中的张卫东说：“同志，我老板被这些人围攻抢钱，你们快救他。”
    一个上了点年纪的警员走过来说：“怎么回事？都散开，都散开。”
    人们不甘心地让开了路，等警员走进去，却又合围，张卫东说：“我们陪我未婚妻回来上坟，这些人见了我们就不让我们走，还想抢我们的钱，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宗亲们大惊失色地申辩，人多嘴多听得中年警员皱眉说：“一个个来，怎么回事，出来一个代表跟我说。”

 第774章 策划者

    第781章策划者
    最开始的那个妇女说：“同志”
    那名警员甩手说:“别就显你一个妇女有本事，换个男人来。”
    这是时代的特色，不能说这位警员看不起女人，是因为他是传统的人，觉得他一个男人和女人说话不太方便。
    妇女被怼到语塞，跟着又出现了一个男人，他估计是走南闯北的人，走出来说：“同志是这样的”
    按照他说的话，简直就是闻者流泪听者伤心，天下最惨的就是他们这些善心的人了，好心借钱给吴安国，他却一去不回头。
    今天来的都是吴家人，家家都声称手上有吴安国打得借条，多少年了，一直找不到吴安国的人，这次正好吴天娇回来了，他们没办法只能硬着心肠来找这孩子了。
    家家日子都过得不容易，不能因为大家都姓吴，借钱就不还了？
    言语间委屈极了。
    张卫东听得直翻白眼，这位大叔不知道有没有看过《演员的自我修养》这本旷世奇书，他的表演能打满分。
    其余吴家人纷纷配合，叫苦声此起彼伏，真是挺像这么回事、
    中年警员说：“这是你们之间的财务纠纷，不是刑事案件，不属于我们管，你们好好协商解决。”
    这些人叫苦不迭说：“同志，你们不能不管啊，今天要是让他们走了，以后我们哪里去找他们去。”
    这种事警所确实不好处理，听完事件的始末，警员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协商解决，听完就把眼神看向了张卫东问他说：“小同志，你看这事怎么办？”
    真要是他拿出钱来把事解决了，这件事皆大欢喜，但是张卫东怎么可能做这个冤大头，收起箱子说：“吴天娇他爹欠钱，凭什么我们来还钱。”
    吴家人一见他换了口风顿时不乐意了，有几个妇女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你前面还说是吴天娇的未婚夫，事到临头居然躲了，娇娇，这样的男人你可不能嫁，将来要吃亏的。”
    吴天娇闭着嘴不说话。
    警员一听也有道理啊，就说：“你们这是经济纠纷，我建议去高院起诉。”
    吴家人沉默着不说话，张卫东说：“警员同志，这些人拦着不让我们走怎么办？”他本来想着不为己甚，这些人真要识相地放吴天娇走，这件事就算了，一开始他就不相信所谓的欠条，看这些人的打扮就知道，不过是些苦哈哈而已，才走出饥荒。
    怎么可能在几年前拿出钱来借给吴安国，再说吴安国有正式工作，级别还不低，不可能借乡亲的钱。
    退一万步来说，吴安国就是借了，跟吴天娇有什么关系，她还没到十八岁，即使负债女还，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最关键的，他想知道这些人的依仗是什么，不弄清楚这些，以后始终都会是麻烦，吴天娇的妈妈埋葬在这里，她以后肯定要经常回来看看，回来就有这种事，你说闹不闹心？
    吴家人一听就慌了，七嘴八舌地说：“同志，你不能让他们走。他们走了就没影子了，我们的钱没法要。”
    车轱辘话说了几个来回，事情始终得不到解决。
    张卫东说：“同志，你也看到了，吴天娇不到十八岁，她不可能拿得出钱还，你们就这样看着他们挡着我们的道？”
    中年警员最讨厌这种民间的大面积纠纷，带着深深的时间背景，根本就不是能协调的事。
    听完张卫东的话，他也很为难。
    吴家大伯愤怒地站出来说：“刚才骂我们骂得很爽是，到还钱的时候想躲了，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早就看出来你不是好东西，今天不还钱，你哪都不能去。”
    吴家人也群情激奋，被吴家大伯代入了刚才被痛骂受辱的情感，觉得今天要是放张卫东走了，非窝囊一辈子不可。
    还钱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责骂张卫东不是东西的声音也是多的要命。
    吴天娇是个年轻女孩子，被群情汹涌弄得脸色苍白，躲到张卫东身后，张卫东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都是你自家人，怕什么呢，他们又不能吃了你，警员同志都在，我看谁敢对你怎么样。”
    “你少说一句。”中年警员气得不行，这个年轻男孩子说话太气人了，这是把他们当什么，保镖吗？但是现在又不能抽身离开，开着京牌大奔的存在，谁知道他们有什么来历。
    张卫东笑说：“谢谢你们保护我，同志你问一下他们，怎么能证明吴天娇家借这些人的钱了。”
    吴家人见他好像被逼的松了口，纷纷挥舞着借条说：“借条就在这，你还想赖账吗？”
    “把借条拿来看看，如果是真的，我就把钱换给你们。”这些人个个手持借条，他确实是想看看借条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吴家人见他伸手拿借条，都不愿意给，纷纷说：“这个孩子是坏东西，借条到他手上估计就不愿意还了，不行。”
    张卫东不觉摸了摸鼻子，妈的，被这么多人嫌弃了。
    “那这样，你们把借条交给警员同志，我在警员同志手上看，这样行不行?”
    看了就能给钱？
    吴家人对他的信任度为零。
    “只要是真的，一分都不少你们的。”
    他的保证并没有多少分量，最后还是中年警员说：“拿给他看看，你们也看见了，不给看他就不愿意拿钱，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给不给你们看着办。”
    “同志，我相信你才给你的，千万别让他给弄坏了。”
    不放心地叮嘱着，还是纷纷把借条交给了中年警员。
    警员拿起来，看了几眼，就拿给张卫东看，张卫东看的无语，这些借条用的纸张都是一样的，估计是同一个作业本，笔墨颜色五花八门，欠条的字迹没有一张是一样的，最关键的，还有几张欠条，最后落款的日期，就是今天。
    中年警员一看满脸怒容，念了一句：“吴安全。”
    一个中年人心虚地走出来问：“同志，怎么了？”
    “把你的手伸出来。”
    吴安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往人群中的一个人看去，这个人一直安安静静没出声，却很有可能是整个事件的策划者。
    吴安全的手上还有墨痕，警员拿借条上的自己比对，颜色一模一样。

 第775章 陈规陋习

    第782章陈规陋习
    吴安全拿出来的借条做的太假，借条上的墨痕和他手上的墨色一模一样，估计是刚刚仓促写好不小心擦上去的。
    所有的借条纸也张都是一样的，很可能来自同一个作业本，可是上面的借款日期签得差了不少年。
    最无语的，是借款人的签名，虽然都写着吴安国，可他是大学毕业，借条上的签名七扭八歪，可能有的还是孩子签的。
    这借条拿出来，分明是在侮辱智商，一眼假，何况是经常面对这些的警员，假的太离谱了。
    出警见是经济纠纷，基本都是息事宁人的态度解决纠纷、和稀泥能过去就算了，可看到这些人手里的借条，要债对象又是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女孩子，激起了中年警员正义的愤怒。
    是人都干不出这种缺德事。
    他看着手里的借条，心中愤怒，脸上没有什么反应，仔细研究了好一会儿才又抬头说：“真是太不像话了，还有吗？”
    “有、有、有，同志，你可千万要给我们做主啊，借了我们这么多钱，家里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吴姓人还以为警员相信了他们的鬼话，高兴地马上拿出来。
    警员逐个收起了借条，随后拿起借条念了一大串人的名字，让念到名字的人单独站出来。
    吴姓人这才隐约觉得不太对头，迟疑着不敢上前来，中年警员扬了扬手里的借条说：“不来也没用，这上面有名字的一个都跑不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自己出来交代还能争取宽大处理，要是被我拽出来，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他的变脸让吴姓人顿时慌乱起来，强做争辩说：“我们是受害者，吴安国借我们的钱不还，你不替我们做主，还来算我们的账，这是什么道理。”
    警员板着脸说：“既然这样更应该站出来，等待我们的处理，机会我只给一次，我再说一次，刚才叫到名字的都给我过来，不然的话”
    他们这才不情愿地走出来，但是那个中年人却没出来。
    警员看了一下人群说：“都在这里了是，回去我看见要是少了谁，别怪我不客气。”
    吴姓人慌了神，虚张声势的喊说：“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你要抓我们？”
    警员扬了扬手里的欠条说：“伪造证据试图敲诈勒索，事实证据确凿，都跟我去所里说清楚。”
    中年人在人群中别有用心地喊；“不能让他把人带走，他们都是一伙的。”
    中年警员吩咐同来的年轻警员说：“把他也给我抓起来，煽动群众闹事情节更恶劣。”
    两个年轻警员立刻扑过去按住他，他大声喊说：“我不姓吴，你们抓我干什么？”
    “管你姓什么，抓的就是你，破坏社会治安，破坏安定团结大好局面，你比那些人还要可恶。”
    吵吵嚷嚷抓了一大票人，这么多人肯定没法办坐车走了，警员对张卫东说：“你们也一起去。”
    “警员同志，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去，保证配合你的工作。”
    这些被叫名字的人基本都是青壮年，是家里的顶梁柱，眼看着他们要被带走，剩下的老弱妇孺哭的哭嚷的嚷，情势混乱不堪。
    领头的中年警员丝毫不心软，一挥手把这些人都带走。
    这种情况如果是在农村，想带走他们到可不容易，但这些人大部分是城里人，小市民，暴力机关的权威深入人心，所以他们只能哭嚎，却不敢有别的动作。
    张卫东对警员说：“同志，我们是开车来的，车放在这里我不放心，我们开车过去。”
    那名警员的脸色不好看，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卫东和吴天娇上了大奔，随行人员上了另外两辆车扬长而去。
    吴姓人全都哭丧着脸，不知道精心策划的行动怎么落到现在的田地，自发聚集担心着被抓走的家人，都商量着怎么解救，最后一致决定还是去求吴天娇，只要她开口为本家求情，问题就不大，但是现在又有一个问题了，刚刚才把她得罪死了，她会愿意吗？
    “咱们都姓吴，是自家人，自家人不帮自家人，就是没良心。”几个妇女满脸正义地说。
    “对，就是”吴家人也纷纷附和。
    人们习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全世界都该围着自己转。
    中年警员带着十几个人来到警所的时候，张卫东他们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见他们过来便凑过来谄媚地说：“同志，辛苦你们了，你真是人民的好卫士。”
    中年警员没给他好脸色。
    张卫东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跟前跟后听着全过程。
    来到警所，事情立刻水落石出，这些人根本不用严刑逼供，他们自己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说起来还是吴天娇这次回来，阵势太大吴姓人都眼红了。
    吴安国的闺女又发财了。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中年人，他是吴家的女婿叫刘家兴，今天适逢其会，也想浑水摸鱼在里面占便宜。
    吴姓人看到吴天娇回来的几辆车，眼红的不行，这要能都留下来，每家亲戚又能分到不少钱。
    没有男丁的吴姓人的财产，就是全部吴家人的财产，吴安国又没有男丁，不配拥有钱财。
    这些钱她吴天娇有什么资格拿？将来要嫁给外姓人的，吴安国的钱就应该是老吴家人的。
    再说一个小女孩拿着这么多钱，她会花吗？不知道怎么就浪费完了，不如留在我们本家人手上派别的有用的用场。
    吴家人又能再吃一次绝户，真是好啊。
    吃过一次绝户的宗亲尝到了甜头，想不到还能再吃一次。
    听到这里张卫东这才明白刚才去上坟的时候，那个吴姓年轻人难怪会说：“奥，那你们可要小心点了。”
    张卫东很奇怪的问他们说：“你们不怕吴安国回来找你们算账？”
    村民自信说道：“自古以来，吴家宗亲都是如此，没有男丁的废物，赚那多钱不给我们这些本家，难道还能便宜别人？“
    翻来覆去都是这副嘴脸。
    还有本家说：”吴安国那个没用的废物，当着大官，宗亲让他帮忙安排家里的小辈工作，他不愿意，要给他续个填房的女人，生个带把的继承香火，他那个没出息的也不愿意要，大家这才吃了他家的绝户，把他赶出去，后来听说他出家了，他就是回来有什么好怕的，咱们这么多人呢。”

 第776章 把事情做绝

    第783章把事情做绝
    这理由让人愤怒，已经吃光了别人的家产，居然还想再吃第二次。
    没有男孩的人家，就不配拥有财产。
    无论是中年警员还是张卫东，听到这个答案，都被这些无耻的宗亲惊呆了。
    “同志，这些人最后会怎么处理？”
    “这么多人，最多罚款教训一下了事，真要较真起来，对当地的影响不好。”中年警员虽然不甘心，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无能为力。
    “伪造证据试图敲诈勒索，就这样算了？”真是不甘心啊。
    “这要看你们事主的意思，如果觉得不公平，可以去起诉他们，不过我觉得即使去起诉，最后的结果还是协商，到不了了之。”
    张卫东眼睛一转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吴天娇说：“娇娇，他们住的那个大院子是你家的老宅吗？”
    吴天娇皱眉说：“这院子好像是我外婆家的，我从小就在那里长大，外婆家没有别人。”
    “看来房子是你的不错了，既然这样，我就要让他们吃了你的全都吐出来，拿了你的全部给你还回来。”
    他从警所这里抄了所有欠条的名字，又请了拍照片的，把欠条全部拍了一遍洗出来，然后带着这些东西去了能讲理的地方。
    这种大规模的起诉，在昱城不多见，再说吴家人正忧心忡忡地聚集在一起，商量着怎么营救被关起来的族人，门外邮递员送来了一叠传票，让他们签字。
    吴家人人虽然多，但是群龙无首，两个老的威信不足，壮年都被抓了起来，看到传票这些人都被吓坏了。
    起诉人是吴天娇，起诉他们伪造借条敲诈勒索。
    吴家人这次没得到便宜，人还进去了，现在更是被起诉了，看吴天娇的诉讼要求是让他们双倍赔偿他们自己借条上的金额。
    “这个小娼妇，这是想要我们这些本家的命啊，该死的东西。”
    几个老的破口大骂，什么事不能自己宗族里商量一下，见官了事情就脱离了他们的控制，太不懂事了？
    到现在他们还没检讨自己的行为，有些人就是这样，出了问题错的一定是别人，都是别人不好。
    事实证据俱在，为了这次起诉，张卫东他们在昱城呆了足足十天，十天来吴家人用尽了各种办法，哀求，唾骂，下跪认错等等，求着让吴天娇撤诉。
    但是他们求错了人，这件事从头开始就是张卫东在操作，吴天娇根本不知道。
    开庭审讯的时候，协调无果，虽然没支持诉状的请求，但是这些人伪造证据敲诈勒索是事实，要面临高额的罚款。
    结果一出来，张卫东就让中间人给老吴家人递话过去，告诉他们如果搬出吴天娇的家，他们就撤诉。
    吴家人这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虽然心里不情愿，可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如果不同意，就要面临巨额罚款，这钱他们就是砸锅卖铁也拿不出来。
    怎么办？
    老吴家人这些天天天集会，一开会女人孩子就不停嚎哭，当家的被关起来十多天了，每次去拘留所送牢饭的时候，能明显看见家里的顶梁柱吃了不少苦。
    这些人还是不忘大骂吴天娇绝情，说她不顾本家情谊，让这么多亲人受苦等等。
    最后还是吴天娇的大伯站出来说：“说再多也没用，我看只能称了那丫头的意，把这屋子还给她。”
    这些人还打着如意算盘：“那丫头现在又不住在昱城，等人放出来咱们再搬进去，到时候我看他能拿咱们怎么样。”
    抱着这种态度，他们答应腾房了。
    张卫东和吴天娇走到像是被土匪刮地皮的大宅看时，里面已经被搜刮一空，吴天娇看着空荡荡的宅子问说：“咚咚，咱们又不是没地方住，非要这里干什么？”
    “娇娇你还小，等你长大就会明白，被人欺负到头上的滋味太难受了，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为了不让你以后难过，我先替你把这口气出了。”
    吴天娇对这些并不是很在意，她走到每一间屋子，就会说出妈妈和外婆给她说了什么，言语间充满了对母亲的回忆，母亲可能是她惨淡人生中，对她最好的那个人。
    走出大宅子，就看到不少人站在门口，神色复杂看着他们，她那所谓的爷爷忽然叫了一声：“娇娇哎，你奶奶要是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么大了，不知道心里会有多高兴。”
    吴天娇没回答他，她看着这些亲族心里总有一种下意识的恐惧。
    张卫东拍了拍她的肩膀对老头说：“来了这么多天，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就凭你这句话，这把年纪就没活到狗身上。”
    那个老头被气得翻白眼，亲族们却没有一个人敢在站出来说什么，张卫东在调解的时候，话说地更难听，这些人不是照样得听着，受着。
    走出不远，他听见吴家亲族说道：“要到房子又怎么样，你还能住在这里，你前脚走，我们后脚就再搬进去，看你能拿我们怎么办？”
    张卫东冷笑着没停留，却带着吴天娇来到了一个挂着文物局牌子的地方，那位中年警员陪着他们走进去，文物局的同志听说张卫东要捐献一座古宅用来做当地文化建筑展览时，立刻变得热情起来。
    在确定了房屋的产权以后，张卫东说：“房屋产权人今年还不到十八岁，还没到能独立实现个人意愿的时候，我们今天来是表达一个意向。”
    “并且向文物部门捐献一笔钱，用来修复和重新这个宅子，作为房子的主人，我们希望这笔钱能专门用在老宅的装修和修复上，作为房子的主人，我们不希望这个宅子荒废下来，你们看可以吗？”
    文物局的同志见他俩都很年轻，不太放心地说：“这件事其实不用太急的，等到房主有独立民事行为能力时，再来捐献也是可以的。”
    “这个地方，她以后怕是很难再回来了。”吴天娇听到这里，趴在张卫东的肩膀上又开始难过起来，工作人员说：“行，今天咱们可以先做一个意向，等以后房主成年后，再来做一次捐赠仪式，就可以了。”
    张卫东又捐了十万定向捐款，专门用来整修那座老宅。
    吴家人满心希望吴天娇走后，他们重心鸠占鹊巢，却很快看到施工人员开进了大院子，听到吴天娇居然把这么好的院子捐给郭嘉，这些人都气疯了。

 第777章 养猪

    第784章养猪
    一直到捐赠的时候才知道，这院子的主人不姓吴，而是吴天娇外婆家的祖产，老人这辈子只有吴天娇的母亲一个孩子，吴安国结婚后，他们就一直住在这里，外婆死后，院子没有了主人，吴家本家人就把这里，当成老吴家的了。
    吴安国没有儿子，这里理所当然成了吴家的族产，好多家吴姓人搬进来抢占，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占了也白占，白占谁不占，为了这里的屋子，吴家人打得血头血脸。
    再争也是白争，一切都没了，如果不是这些人想再坑吴天娇一次，张卫东还想不起来这个院子的事来，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吴家人心情失落，张卫东这边却念头通达，心中舒畅了很多。
    吴天娇的心情就更好了，这几天张卫东带着她，走遍了吴妈妈带女儿去过的所有的地方，吴妈妈估计从小受到的就是大家闺秀的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一个杂物间还找到她的很多物品，估计值钱的都被瓜分了，剩下的都是不值钱的。
    可是这些东西，吴天娇却视若珍宝，都准备带回去，留做母亲的纪念。
    回家圆了吴天娇的多年的梦，母亲的照片，母亲的乐器，母亲的日记，有了这些东西的陪伴，就像母亲还在身边一样。
    想来她不会再像上辈子一样，一生漂泊，流浪的心永远找不到停靠的港湾。
    张卫东回家的时候，就看见门口围满了人，走过去一听，里面声音最大的两个人一个是苏梅花，另一个就是毛小鹅。
    苏梅花看见了张卫东，激动地对他同来的人说：“就是他，这个家他是最坏的坏东西。”
    这也不算无辜躺枪，毛小鹅就是他有意无意纵容的。
    苏家人都知道他不是好惹的，只有苏梅花她妈，仗着岁数大，跳着脚骂他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闺女都怀上了，你们这家子丧良心的还要赶她回娘家，也不怕天打雷劈。”
    家务事永远不能只听一面之辞，她决口不提一直唆使女儿从家里偷钱给娘家的事。
    毛小鹅见张卫东回来，觉得有人给她撑腰了，也跳起来对骂，把苏家做的事全翻出来，让大家评理。
    看客们今天算是吃够瓜了，一会觉得苏梅花有理，一会儿又觉得老张家的人那样做也没什么错。
    见这两家立场对立的人在吵架，环顾左右不见张暮秋这个始作俑者，他的秉性就是如此，遇事就躲，这可能是老张家男人的传统。
    “行，你们继续，五婶你注意点孩子，别伤着，我先进去看看。”
    张卫东抬腿走进院子里，苏家人和毛小鹅继续在外面吵，走进客厅就看见张暮秋正坐在客厅里端着茶杯喝水。
    “外面吵成这样你还能沉得住气？”
    “我能有什么办法？”张暮秋丝毫不脸红地说。
    张卫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苏梅花怀着你的孩子呢，你是怎么当爹的？”
    张老黑劝他说：“咚咚你才回来，别留在这里生气了，咱们走，随便他们吵。”
    “那怎么行，事情总是需要解决，不然多少人看咱们的笑话。”
    “要去你去，反正我是不管。”张暮秋一推六二五，好像这事真和他没有关系似得，他和毛小鹅的事情败露以后，苏梅花已经带人找上门许多次了，他次次都躲，所以事情到现在还没有个结果。
    老实说如果不是有张卫东这个侄子的提携，张暮秋这辈子的日子不会比上辈子好多少，他已经二十四了，出租车公司从最开始的黄包车服务社就让他来管，可到现在的出租车公司，他已经完全插不上手，整天游手好闲地开着车四处转悠。
    不出所料的话，这辈子他会被张卫东当种猪养着，这种人如果完全没有事业心也就罢了，如果异想天开想做什么，没人管肯定全赔个底掉。
    话又说回来，被人让猪养又有什么不好呢，上辈子多少人想着躺平，想着做一条什么都不做的咸鱼，人家张暮秋已经提前几十年完成了这些人的愿望，一生只需要混吃等死。
    人生赢家。
    张老黑把苏妈苏梅花娘俩还有毛小鹅一起叫了进来，观众见主角退场，这才走开。
    毛小鹅进来先给张卫东倒了杯水，然后气呼呼得说：“咚咚，这娘俩脸皮太厚了，不愿意跟你五叔过，也不愿意离婚，就要这样拖着他。”
    “你先闭嘴，我自己会问。”
    毛小鹅被他说，虽然不高兴也不敢反驳，张卫东看向苏梅花说：“五婶，孩子几个月了？”
    苏妈不屑地说：“老张家的人死光了是不是，要你这个小崽子出来平事，我们娘俩跟你说的着吗？”
    “老太婆，你要是不想解决问题就滚出去，我家所有的事都是咚咚做主，好好跟他说话。”张老黑见不得有人欺负侄子。
    张卫东不以为意地笑了说：“人老了得自重，老太太，今天我看着五婶怀孕帮着管一管，你要不稀罕，我就不问了，随你们自己闹。”
    苏老太太气呼呼说：“当年我真是瞎了眼，把好好的闺女送火坑里，现在肚子里怀着孩子，死男人还出去找野女人，我闺女是没法在这个家过了。”
    “你们想离婚？”
    “离，一定要离，孩子是我闺女的，不能便宜了你们老张家。”
    “我不离，孩子不能还没出生就没有爸爸。”苏梅花一向是听话的乖乖女，今天估计是为了孩子，终于站了出来。
    “你这个死丫头呀，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今天老娘要你跟这个男人离婚，你听不听？你要是不听，你就不是我闺女。”苏老太太简直气急败坏。
    “五婶，你要真不想离婚，就搬回来安心养胎，肚子已经不小了，别再四处跑了，伤着孩子。”
    毛小鹅一听急了说；“你怎么这样，我怎么办？”
    苏梅花说：“想要我留下也不是不行，这个女人必须走，不然这孩子我就不要了，找个医院做掉他。”
    “做掉就做掉，谁稀罕。”毛小鹅一跳三丈高。
    张卫东忙说：“毛小鹅，咱们打个商量”

 第778章 愚孝和觉醒

    第785章愚孝和觉醒
    苏梅花不惜违背母亲的命令，也要生下孩子，这让张卫东高看了她一眼，所有愿意承担责任的母亲都是值得尊敬的。
    张卫东立刻改变了立场，孩子是无辜的，决定要帮她一把，毛小鹅气得骂他说：“怪不得苏梅花说你不是好东西，我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
    “我也没办法，不能看着五婶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我怎么办？”毛小鹅气势汹汹地质问他。
    怎么办？凉拌，感情的世界总要有人受伤，她和张暮秋的勾当，真不是张卫东明里暗里怂恿的，这个毛小鹅用尽了心机，还不是为了要嫁给有钱人想着结婚以后享福，他的合作伙伴放弃她毫无心里压力，因为总要帮助最需要帮助的人。
    生气的不止她一个，更气的还有一个人。
    苏老太没想到闺女当场背叛，气得大声叫着外面的家人，要他们过来找苏梅花这个闺女算账。
    苏家人立刻冲进来大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你问她，养这么大的闺女，可要把我给气死了呀。”苏老太指着女儿鼻子一把泪一把，气到浑身发抖，老太太确实气得不行，女儿关键时刻掉链子，太气人了。
    前面说过苏梅花在娘家是没什么话语权的，家里的男人一起凶过来，她唯唯诺诺地说：“大哥，我不想折腾了，孩子不能再折腾了。”
    苏家老大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听完恼恨地说：“咱们不是说好的吗？你怎么变卦了，不就是个孩子吗？什么时候要不行，你以后还想不想回娘家了？”
    这家人无耻的程度，比起前面的吴家人来丝毫不差。
    苏梅花鼓起勇气说：“哥，你不是我孩子的妈，不会明白我的想法，你们要钱我会给你想办法，但是这个孩子我是一定要生下来的，他是我的孩子。”
    为了孩子，苏梅花终于有了做人母亲的觉悟，不再只是懂得愚孝盲从。
    苏家人七嘴八舌地说：“蠢货，你闭嘴，你还年轻，想要孩子什么时候不能要？”
    苏梅花大哭说：“哥，我十月怀胎的孩子，你们不要逼我。”
    “谁逼你了”
    张卫东这时候站出来说：“皇帝都不能让人不说话，看来你们比皇帝还厉害，让我五婶把话说完，五婶你不要怕，只要你真想要这个孩子，我一定会帮你的。”
    苏梅花像是在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道菜一样，立刻贴上来说：“张卫东，我想要这个孩子，你帮帮我。”
    “行，只要你想要，我就帮你，五婶你先去屋里休息，其他都不用你管。”
    苏梅花回头看了一眼亲人，一低头进了屋子里，苏家人在身后大声叫她说：“梅花，梅花你不要糊涂啊，我们才是你的家人，你最亲的人是我们，不要上了外人的当。”
    苏梅花却停下脚步说：“我不管什么亲人外人，我的孩子不是你们要钱的筹码。”她正式发出了母亲的呐喊。
    这句话成功惹怒了苏家人，苏妈妈大哭说：“我养了个什么蠢东西，为了男人不要亲娘了，苏梅花你给我站住，你今天要是再往里走一步，我就没你这个闺女。”
    苏梅花的脚步迟疑一下，却又坚定地走了进去。老太太在外面气得捶胸顿足。
    张卫东笑吟吟站在门后，看着张老黑挡着不让苏家人进来骚扰苏梅花，看了一会他才说道：“行了，我五婶既然回心转意了，大家都还是亲戚，就不要太担心了，我们会好好照顾五婶的，你们就别太担心了，早点回去。”
    “你给梅花吃了什么药，她怎么会听你的不听我们的，梅花，梅花你出来，把话说清楚。”
    苏家老大还不死心，冲着里面大叫了几声，但是苏梅花一直都没出来。
    老太太在外面破口大骂女儿，说她不孝，说她是白眼狼。
    张卫东也不阻止，只是和张老黑站在门口阻挡着不让苏家人往里冲。
    老太太不重样地骂了好很长时间，苏梅花才又站出来说：“妈，你们回去，等孩子生下来，我会带他回去看你们的。”
    “你糊涂，什么说法都没有，你就给他生孩子，将来孩子落地还有你这个当妈的什么事，听我的梅花，你赶紧回来，咱们有话回家好商量。”苏老太太见一味的骂着没有用，开始用怀柔的手段。
    苏梅花安静地听了很久说：“妈，大哥，这个我不能听你们的，孩子是我的，不是你们的，你们不心疼我自己心疼，你们让我用孩子要挟张暮秋，说我怀着他第一个孩子，要多少钱老张家都会给，你们不能这样逼我，我是孩子的亲娘，等孩子长大以后，有什么脸面见他？”
    这家人的手段真是太下作了，还真是掐准了老张家的软肋，苏梅花到时候真要用孩子做要挟，估计要多少张卫东都能给她多少，好在她是一个孝顺女儿的同时，还是一个准妈妈，她最终还是站在了孩子这一边。
    “脸面值几个钱，梅花你不要糊涂，你把孩子生下来，老张家没人把你当回事。”苏老太还不知道她的这句话，更坚定了女儿要离开她的决心，这时候还想着用孩子做筹码，一个母亲不能容忍。
    苏家人说了好一会儿，苏梅花都不愿意跟他们走，还催促他们说：“娘，大哥，你们就别逼我了，孩子没生下来以前我都不会回去了，你们先回去。”她说着再次走了进去，这一次再也没出来。
    张卫东说：“你们也看见了，我五婶不跟你们走，快回去，天都黑了，走夜路不安全。”
    “小东西，你得意了是，我是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梅花，梅花，你今天被坏人蒙蔽了心智，明天娘再来看你，你可不能犯糊涂，娘家才是对你最亲的人。”
    老太太熟知苏梅花的性情，一直试图用亲情束缚闺女，可今天苏梅花是铁了心不愿意跟他们回去，他们也只好悻悻地回去。

 第779章 委屈

    第786章委屈
    苏家人见他们的依仗没有了，在门口站了好久不愿走，不过苏梅花铁了心不见他们，眼见着天越来越晚了，老张家人也没有要招待他们的意思，只好骂骂咧咧走了。
    如果不是苏梅花怀孕，怎么也不能容忍。
    毛小鹅也赌气走了出去，今天不论是张卫东还是张暮秋，都让她失望透顶，最气人的是张暮秋那个男人，居然敢上去关心苏梅花，他以前可是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以后看都不会看苏梅花一眼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骗人的鬼。
    她生气暂时是没人顾得上了，因为苏梅花忽然捂着肚子疼的满头大汗，得抓紧送去医院，她的样子让毛小鹅心中恐惧，悄悄退出了老张家。
    医生抢救了一个多小时后，出来怒冲冲问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孕妇已经六个月了，身体还劳累成这样，不久前还动过胎气，很可能是摔的，你们怎么能让一个怀孕六个月的孕妇摔倒？幸好今天送来的及时，不然，不仅孩子保不住，大人也会出问题。”
    张暮秋这个当爹的没事人一样在边上听着，张卫东被吓了一跳忙赔着笑脸说：“医生，对不起，我们下次注意。”
    “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几个月的身子你们还不当回事。”医生愤恨不平。
    劳累？苏梅花就是没怀孕的时候，在家都是什么都不干的，现在怀着孩子，更不可能让她做什么，她怎么会累？
    “你还想有下次，下次这母子俩可不见得有这么好命。”医生听到家属不负责任的说话就生气，张卫东他们一副无辜的样子更气人，于是扭身走了，张老黑问张暮秋说：“怎么会劳累过度？你不是每个月都给她生活费吗？”
    “我怎么知道？”张暮秋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站了一会居然觉得无聊，招呼都没打，就偷偷溜走了。
    转眼就找不到人，张老黑气得不行说：“哪有大伯哥照顾兄弟媳妇的道理，这个老五，真是太不像话了。”
    “别生气了四叔，这样，你去找个护工来，五婶还没醒，我先去给他买点住院的东西。”
    两人分头行动，等到张卫东回来的时候，张老黑已经找来了两个女护工，正站在病床前交代着事情。
    苏梅花脸色苍白地躺着，还没醒过来，张卫东来到床头看了看，见她呼吸平稳，心中也略微放心了些，对两个护工说：“我给你们双倍的护理费，照顾好病人，她想要什么都给她。”
    两个护工见主家大方，心里也很高兴，张老黑说：“咚咚你先回去，我看一会要是没什么事我也回去。”
    “算了，你是大伯哥，我不累还是等五婶醒了再一起回去。”
    护工整理着张卫东买回来的东西，那边苏梅花终于幽幽醒了过来，张卫东递过去一杯牛奶说：“五婶，你先喝杯牛奶，医生说你营养不够，孩子的发育不太好，这段时间得给你好好补补身体。”
    苏梅花的嘴唇发干，看着牛奶眼泪开始往下掉，张卫东手足无措地说：“五婶，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事，营养不够咱们再慢慢养就行了。”
    “谢谢。”从苏梅花的嘴里说出这两个字来，还是有点惊悚。
    仰头喝完牛奶，苏梅花的脸色开始有了些血色，喘息声也平稳了许多。
    “五婶，不然你先休息一会，想吃什么，我们去给你买。”
    “我没事，你们不用忙活了。”
    她说了几句话，就摸着肚子，护工说：“小嫂子你真有福气，一点小毛病，家里舍得这么花钱。”
    护工说着开始把张卫东买来的水果营养品摆在床头，苏梅花看了神色复杂，看着张卫东说：“咚咚，你费心了。”两人心平气和地说话，还要追溯到当初两口子才结婚那会。
    “五婶，你不用客气，你身子虚，这阵子趁住院好好养养，想吃什么就跟护工大姐说，让他们去给你买。”
    “好。”她没拒绝，哪个母亲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
    见她神色有些疲倦，张卫东很识趣，自己并不受五婶待见，交代好护工准备要走就说：“那你好好休息，这几天我天天都会来，缺什么你跟我说，跟两位护工大姐说都行。”
    “你先别走。”苏梅花居然叫住他，张卫东站住问她怎么了，她直勾勾看半天没说话，张卫东被她看的心里发毛。
    张老黑说：“老五媳妇，咚咚才回来一直为你忙前忙后没休息，他还长身体，让他先回去，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不，就几句话，我就想现在说，明天也许我就说不出口了。”苏梅花今天态度大变，不像以前对待老张家的人，就像是仇人一样。
    “好，我不走，五婶你说。”
    “我很傻是不是？”她张口问的话让人不能回答。
    估计她自己也想到了，自顾自说道：“你知道昨天来以前我就摔了一次吗？你肯定不知道，你要是知道早就会把我送医院来了，可是我亲娘没有。”她的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五婶，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有重身子已经六个月，娘家家里的活还都是我干，全家人买菜烧饭洗碗洗衣服，只要我敢说一句累，我娘就骂我懒，说她当初她怀孕九个月的身子，大热天还得下地去干活，可是我真的累了，昨天上台阶的时候，摔了一下。”
    “摔了？”张卫东吃惊地说：“怎么回事？”怪不得医生说苏梅花摔过，感情就是这两天的事。
    “昨天下雨，外面晒着衣裳，我娘就让我出去收拾，走得急出门就摔在台阶上，马上见血了”
    孕妇摔倒，孩子没事真是万幸，张卫东嘴里念着额弥陀佛，听苏梅花继续说：“我娘一见就破口大骂，说我见血了，家里的男人看见这东西要倒霉的。”
    这是亲娘？
    不过这种让人无语的亲情张卫东见识的太多了，这时候需要当事人自己挣脱亲情枷锁，如果不能，就会一辈子受亲情的奴役。

 第780章 不白之冤

    第787章不白之冤
    母爱，让苏梅花临阵觉悟，昨天的一摔她才明白，她在意的，她的娘家甚至亲娘，完全不会在意，没有人在意她伤得重不重，没有人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的家人想要的，只是从老张家弄更多的钱，至于她这个正主，谁又会真的在乎母子的死活。
    可是有钱真的有用吗？前前后后她拿回家的钱已经不少了。
    拿钱回去的结果是几个兄弟哥哥都开始赌博，嫂子弟妹比着买东西花钱，她娘整天气得骂完这个骂那个。
    骂完还要一碗水端平，谁要都得给，苏梅花不傻，她娘的钱是从哪来的，还不是她弄回来的。这么多人这个花法，弄来的那点钱，根本不够，所以她每次回家，兄弟姐妹们见了不是关心，第一句话总是会问：“梅花，这回拿回来多少钱？”
    这个家就像是吸钱的深渊黑洞，不管填多少进去，水花都见不到。
    和张暮秋闹翻，在娘家住的时间久了，脏活累活全是她这个孕妇在做，嫂子弟妹还一直说她吃家里的喝家里的，不想着给家里钱。
    钱好像成了她在这个家唯一的存在感，只有拿钱回来的时候，才能看到大家的好脸色，哪次要是不给，全家看她的眼神都像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吃苦受累受气都没什么，她习惯了，但是昨天摔倒后，没有人想起来要带她去医院看看，全家人却在一边连夜商量，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掉了，就不能继续要挟老张家，就拿不到钱了。
    所以这才有一大早不顾她还在隐隐作疼的身体，硬拽着她来丈夫家的事来。
    当一个人觉醒过来，思路会变得特别清晰，不会被外在因素羁绊，苏梅花回顾自己结婚的这段时间，每次回娘家，娘家见到她第一句话总是：“这次拿回来多少钱？”
    张卫东见她说着眼泪直流，只能安慰说：“五婶，你已经回家了，以后就在家里好好养胎，别让自己生气。”
    苏梅花感受截然不同地两个家庭氛围，忽然说道：“咚咚，你五叔要是能有你一半的好，我就是现在死，也心满意足了。”
    “五婶，只要你愿意在这个家，不用管我五叔的想法，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先在医院安心养身体，别的什么事都不用管。”
    “好。”苏梅花的这一声好，代表着她和娘家人正式划开了距离，她的那些家人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这一切都交给了张卫东，她完全卸下了心中的担忧。
    “五婶，我回去就会把五叔也找过来，让他天天来陪你们。”
    苏梅花摇头说不用：“孩子是我的，他来不来，我都不在意，只要你愿意管我们母子就行。”
    “行，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你安心养病别的都不用管。”
    走出病房，他嘱咐了两个女护工几句，然后才离开回家。
    到家也没见张暮秋的踪影，估计不知道开着车去哪玩了，张老黑说：“这个老五，自己的孩子都不上心。”
    “我看他是钱多烧的，你告诉刘康，以后他每个月的工资增加到二千块，所有的花销从这里面开销，多一分都不要给，要是想闹让他来找我，以前太忙来不及管他，现在有时间，是该给他立立规矩了。”
    张老黑很赞成侄子的做法，还自告奋勇地说：“那我现在给三嫂他们打电话，让他们不要给老五塞钱。”
    几年的相处，张暮秋的秉性已经摸得一清二楚，用一句土话来概括，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既然这样，想要他的危害小一些，就从限制他每月用钱开始，安安心心做个富家子好了，给的钱只要不是拿出去挥霍，他足够生活得很逍遥了。
    听说张卫东回来，李秀兰他们晚上都过来了，张良广听说这个办法也很赞同，全家吃完了饭一起去医院看了苏梅花，护工说下午他们走后苏梅花就在睡觉，一直睡到晚上才醒，确实是被累着了。
    真可怜。
    见到这些家人，苏梅花老实说也没有什么话说，结婚后她就跟老张家闹得水火不容，和妯娌什么的没来往，现在看见大家都真正的关心她，心中好一阵难过，几个女人劝了好一会，才把她劝好。
    看到苏梅花落到现在的下场，无论是李秀兰还是胡丽敏，都是心生感慨，这两位的娘家同样都不省事，最后好像都是靠着张卫东摆平了他们。
    第二天一早，老苏家的一家老小，足足来了二十几口子，站在院子门口大声叫骂，骂老张家缺德，不让他们见怀孕的闺女，张卫东这次没客气，他们才开骂。就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几十个大汉，手里拿着各种笨家伙，扑过去找准苏家的男人就打。
    老苏家人被打懵了，苏老太大声骂张家人心狠，对亲戚下重手，看热闹的人就在边上笑说：“刚才还破口大骂别人，被人打了就说是亲戚了？谁知道你们惹了什么人，不要随便怪别人。”
    苏家的男人被打得皮开肉绽，连连求饶，老张家的门这才打开，张卫东和张老黑从里面走出来，见状惊讶地说：“哎呀，这是怎么回事？住手快住手，要出人命了。”
    领头的那个横着眼说：“别管闲事，不然连你们一起打。”
    张卫东说：“你们在我家门口闹事，再不住手，我就去报警。”
    领头的那个这才摆手召回他的人，举着手里的木棒吓唬苏家大哥说：“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不然看见一次打一次。”
    等到警员闻讯赶到，那些人早跑的无影无踪了，苏老太愤怒地指着张卫东说：“同志，就是他，就是他叫人打我们的，你千万要为我们做主啊。”
    警员怀疑地看向张老黑，张老黑说：“大家都看到了，我们家才开门，开门就看见这档子事，跟我们没有关系啊。”
    这句话就像火上浇油，苏家人失声痛骂不已，张卫东说：“同志，我请求你们找到行凶的凶手，还我们一个清白，不然我们可要凭空遭受不白之冤了。”

 第781章 不同的待遇

    第788章不同的待遇
    虽然大家都在猜想，那些壮汉是老张家叫来的，可是那些人打了人就跑得没影子，谁知道该去哪找，这年头又不像以后，到处都是天眼，大家都看到老张家在事情发生之后才开门的，有不在现场的证据，看热闹的人都能他们作证。
    所以老苏家的人被打了也只能白打，这家人哼哼唧唧在地上不愿意起来，说被打成重伤，要张卫东家拿钱。
    警员也只能简单取证，又问苏家人要不要去验伤，苏家人听说验伤得自己出钱，七嘴八舌的骂人。
    他们是受害者，本来大家对他们还有些同情，后来见他们想方设法要坑人家钱，苏老太一直像叫魂似得嚎着叫苏梅花的名字，要多凄厉就多凄厉，看不下去了，指责他们爱钱。
    苏老太高声说：“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我儿子孙子受重伤，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跟你们拼了，要是现在拿钱出来，我就让梅花给他张暮秋生孩子，以后踏踏实实跟他过日子。”
    她这时候还不知道情况，以为只要自己答应让苏梅花好好过日子，老张家的人就会乖乖听话。
    “老太太，要说平时你们生重病住院，求到我们这里，那时候我们要是不管，那是我们不对，可是现在呢，我们要是拿钱出来给你们，你们肯定会说，你家人受伤是我们让人打的，拿钱给你治病是应该的，我们可不担打亲家的骂名。”
    张老黑话说的有理有据，张卫东插着手在门口看热闹。
    警员临走时问他们：“我们会帮你查什么人打你，你们回去等消息。”
    交代完就收队走了。
    苏家人瞠目结舌地说：“你们就这么走了？我们怎么办？”
    警员没好气地说：“我们还要管你们吃喝拉撒？快回去，不要带这么多人出来闹事，不然下次就把你们抓起来。”
    苏家人再喊再叫都没有用。
    苏老太又哀求几声，让张卫东拿钱出来，张卫东笑嘻嘻说：“谁惹的事你找谁去，我们跟你非亲非故的，凭什么给你拿钱，找你闺女和女婿去。”上了车扬长而去。
    看客哈哈大笑，苏家人面面相觑，也不装了，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一路咒骂着走回家。
    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在人前丢光了脸面，当然对于一心想要钱的苏家人来说，脸不值钱。
    再看到苏梅花，她的脸色好了一些：“咚咚，我没事了，你们不用天天来看我。”
    “好，五婶你安心住院养胎，什么事都不用管。”
    和苏梅花实在没有什么话说，说个话尴尬无比，走出病房迎面遇上医生，医生问说：“你们是苏梅花的家属？”
    “我是。”
    “我是跟你说一声，病人的情况不太好，需要长时间住院治疗，你们有没有问题？”
    “情况不好？我五婶怎么样？”
    “病人胎位不稳，已经很严重了，需要在医生的指导下通过膝胸卧位运动来纠正，必须住院才行。”
    “行，那麻烦您给安排长期住院，费用方面您不用担心。”
    医生答应就去安排，张卫东说：“这也正好，省的我五婶在外面遇到苏家人了。”
    苏梅花听说要长期住院，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告诉张卫东说：“你放心，我会配合医生的治疗，我自己的孩子，我一定要他平平安安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落到现在的地步，何尝不是自己造成的，现在觉悟有点晚，已经给孩子造成了伤害，只能期待老天爷对她好一点，生孩子不是有钱就能行的事。
    “家里的事你别担心，要是想让我五叔来看你，你就让护工大姐去家里说一声，我会让他乖乖来的。”
    “不用了，孩子有我这个亲妈疼就足够了，不管是我家人还是张暮秋，我都不想见到他们。”
    苏梅花冷静地不像平时的她。
    走出医院张老黑叹息说：“可怜。”也不知道他在说谁。
    来到出租车公司，让刘康把张暮秋找过来，没多久他就被带过来，不出所料，他又在赌博，不高兴地说：“张卫东，干什么，你连我都想管。”
    “这是我最后一次管你，五叔，你以后想怎么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勉强你。”
    “真的？”张暮秋又惊又喜。
    “不错，不过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声，以后你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都由着你，家里不会再管你。”
    “真的？你可不要后悔？”
    “我不会后悔，五叔，我话还没说完，你听我说。”
    张暮秋见他的表情隐约感觉到不好，但转念一想，不觉得会有什么坏事。
    “出租车公司以后每个月给你二千块工资，不管每个月你用多还是用少，现在的干部工资每月一百二十块就算是高工资，二千块不算少了”
    张暮秋听说用钱要被限制，就想变脸，张卫东根本不在意，继续不急不缓地说：“你加油抽烟修车吃饭赌博都从这两千里面出，孩子和家里不用你管，这些钱养活你自己就行，花多花少都随你自己。”
    二千块对普通人来说数字不小，可是对于习惯大手大脚用钱的张暮秋来说，就不太够了，他厚着脸皮说：“这点哪够？最少给我五千才差不多。”
    “五千块，呵呵，这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愿意以后就按照这个来，不愿意这两千都没有，也不要想着跑去找三婶四婶他们要钱，我会打好招呼，以后谁都不会再给你，五叔，做个混吃等死的闲人。”
    张暮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自己远去了，可他又不知道是什么，见到张卫东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侄子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他很想问张卫东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但不知怎的想起了侄子对亲爹都是不闻不问，顿时闭了嘴。
    张老黑说：“老五，想想咱们在北洼村的日子，以后省着点用。”
    “省什么，反正每个月到时候就会有，不花完留着有什么用。”
    “怎么用都随便你，五叔，你有空去看看五婶，她怀着你的孩子，受了不少罪。”
    “那是她自找的，还有没有什么事了？没事我就走了。”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多不负责任的渣男？

 第782章 就职

    第789章就职
    “确定不要我送你上去吗?”张老黑在探出车头问他。
    不用，我是去上班，又不是打架，你先回家，不用等我。
    没错，十六岁的张卫东分配工作了，他自己的意思本来想硕士博士博士后一直读下去，虽然将来不一定做学问，可张博士这个称呼，就足够张秉忠老汉再去祖坟大拜三回了。
    不过很可惜，不管是学校还是接收单位，都没有跟他商量，便直接分配了工作，工作单位是经济规划处，看到这个单位的名字，学校所有人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看级别应该不是很高。
    张卫东的职务是这家规划处的处长。
    于是大家都想当然的认为，这家单位肯定不大，或者说经济规划处本来就是一个级别不高的不知名单位。
    张卫东对这些不是很在意，家里一直都做着生意，虽然暂时对从政影响不大，但是不久以后，公务人员不能经商的规定就会下达，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再想办法。
    来到办公的地方，他就被惊呆了，经济规划处，居然是一大片青松掩映，几栋小楼若隐若现，院子的牌子清楚的显示，这片房子里只有规划处一家单位。
    他呆了一呆心说：不会不会。
    已经过了上班时间，走进去一位阿姨正在织毛衣，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找谁？”
    “嗷，阿姨，我是来报道的”
    不等他说完，阿姨就嗷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毛衣站起来说：“你来的正好，今天正好新领导上任，你去帮着打扫打扫领导办公室。”
    “我”
    “你什么你，我可告诉你年轻人可不能眼高手低，什么都看不上，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不论做什么都是为人民服务，知道吗，快走。”大姐的嘴像机关枪，不允许他说话，带着他来到杂物间，指着扫把簸箕说：“你先打扫，等会再来拿抹布好好把领导办公室擦一遍。”
    张卫东一想，行，自己也是新来的，老人欺负新人这种职场潜规则，上辈子又不是没见识过。
    他很听话地被带到一个很大的办公室，摆设还挺齐全，只是上面落满了灰，他才扫了一下，就被大姐怼说：“你这个年轻人怎么回事，我闻不得这个味你不知道吗？这么大人一点事不懂，真是的，什么人都往我们这里塞。”
    训斥着她跑了出去，张卫东于是就在里面打扫，这间办公室的关注度好像很高，一会儿走进来几个人，见他在打扫也没搭理他，指指点点说着要给里面添置什么东西。
    张卫东一边扫一边听着他们说话，其中一个中年人嘴皮子最溜：“你们知道这位张处长什么来头吗？”
    “这位来头可大了，我跟你们说，张卫东处长是北大少年班的少年大学生，今年才十六岁就毕业了，我听说就因为他，全京城的单位打得头破血流，都想要他去。”
    “你这话说的也太夸张了，读书好的人都是书呆子，真要踏上社会，就什么都不是。”
    张卫东见他们说得处长和自己同名，接着又听他们说北大少年班，这才知道他们说的领导居然就是自己。
    那几人见他不扫了，批评说：“你这个小同志怎么回事，干工作怎么能偷懒呢，要是大家都像你，怎么建设四个现代化。”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干活，这就干活。”
    几人哼了几声说：“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张卫东同志才十六岁就是大处长了，再看看你，打扫卫生都不会，教育真是太重要了。”他摇着头叹息，觉得张卫东简直没出息极了。
    “好好干活。”嘱咐一句他又继续说道：“外事部门，建筑部门、汽车部门、好像还有好几个省的一把手等等，听说他要开始工作，都跑过来要他。”
    大家听了都呆住了说：“这也太不可能了，当初我分配工作的时候，可是托了不少人的。”
    “你也敢和处长比，不说别的，就说北大少大学生，这个名头你比的了吗？”
    那人老实摇头说。“我比不了。”
    “就是，北大少年大学生，基本都是要去做物理科学研究的，那才是他们发挥最大作用的地方，不过咱们的张处长太有性格了，进了学校不去学物理，却要去学社会学，当时报纸上还因为他做了一篇报道呢。”
    “不是，太可惜了，学校也是惯着他，怎么能由着他的性子来呢？”
    “听说是他自己选的，有本事的人就是有性格。”
    张卫东被夸得浑身不自在，记住了这个夸夸其谈的名字，找机会问问他很多单位要他是什么情况。
    “后来，还是上面决定，把他派到咱们这里，为将来的发展设计路线。”
    又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来，叫这几个人说：“副主任到处找你们，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偷懒，快走，大家都去门口迎接新领导了，就差你们几个。”
    说书的人说：“咱们都要去吗？”
    “什么不用？听说今天有大领导要来，亲自迎接张处长，说是要给他一个惊喜，所有人必须到场。”
    “那行，真麻烦。”
    也有人说：“说实话我也真想马上见到咱们的张处长，看看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这么多加单位想要。”
    他们几人准备走，后来的那个人看见了张卫东，指着他说：“你?”他不认识有些拿不准，说书人道：“他就不用去了，就是个打扫卫生的。”
    但是后来的这人坚持说：“一定要去，所有人都要去。”
    张卫东只好放下扫帚跟着这群人一路说着自己的事迹来到了院子前，开始的那位大姐看见他了问：“领导要到了，你打扫的怎么样了？”
    “扫好了。”
    大姐松了口气说：“那就好，不然领导到了看见屋子这么脏，我一定会吃挂落的。”
    几辆崭新的汽车开进来，从车上下来几个人，张卫东看见他不觉苦笑，领头的那人说：“看来大家的积极性很高嘛，准备地很充分，不错。”
    站在最前面的估计是副主任，忙点头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领导看了看表说：“应该差不多了，张卫东同志快要到了。”他说着无意中往人群中一看，就看见了张卫东，便笑着说：“你这么快就到了，我还说好好欢迎你呢？”
    大姐顺着领导的眼神看见了张卫东，顿时吓傻了。
    说书的那群人也都惊呆了。

 第783章 不是一般的重视

    第790章不是一般的重视
    “真是太惭愧了，让您专门跑了一趟。”
    这位领导经常上新闻联播，全国谁不认识，张卫东没想到经济规划处的主管单位居然是他，忙走出来拘束地站着，任谁见了这个级别的大人物，腿脚不哆嗦。
    领导居然走了几步来到他跟前主动跟他握手，随后看着单位同事说：“大家挺热情是不是？”
    张卫东的眼神于是瞄向了阿姨，和那个说书的，看见那两人脸色苍白，对他们笑了笑，这才转头对领导说：“是的，我感觉到了，这里的同事都很好。”
    阿姨和说书的心说：“完蛋了，新领导才来就给得罪死了，年轻气盛的人受了委屈，说不定马上就要报复回来，看来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领导热情拉着张卫东的手对人群说：“他就是张卫东同志，也是你们的主管领导，估计大家也都听说了，他是北大少年班的唯一的社会学大学生，毕业后多少家单位抢着要，不过被我抢过来了，相信张卫东同志的到来，能带来全新的工作作风，大家一定要好好配合他的工作。”
    张卫东连忙谦虚说：“领导，我还年轻，才到单位很多事需要大家帮忙，希望大家上下一心，把工作做好。”站在最前面的几人想来是规划处原来的领导，都对张卫东笑脸相迎，也不知道有几分是真的。
    “张卫东同志还是很谦虚的嘛，今天正好大家都在，你是不是要跟大家说点什么？”
    “这好。”
    今天是他的主场，很多事是不能逃避的，他站在人群前说：“各位同志，我是张卫东，实话说来报道以前，我对咱们单位一无所知，咱们是做什么的，我来了该做些什么，这些完全不清楚”
    领导听了说：“行了，先这样，张卫东同志，你跟我来，我跟你说说咱们这个部门是做什么的。”
    “领导，我还没说完呢”
    “不用说了，等我走了，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领导很坚决地说。再让他说下去，工作士气一点都不剩了。张卫东只好跟着他往里走，一个中年人走出来人群：“领导，张处长的办公室在那边，我带你们过去。”
    张卫东以为他的办公室就是刚才自己打扫的那间，结果并不是，他的办公室在中间一栋楼，走进去就是一个大办公台，中年人说：“张处长，这是你秘书办公的地方，不过你人还没到，我们给你准备了几个人选，到时候您自己选。”
    “谢谢。”到底是什么级别啊，还给配上秘书了，这年头县长他们的秘书都不敢说是秘书，只能说是通讯员。
    领导说：“先带我们去张处长办公室，其他的事晚点说。”
    这位工作人员于是带着几人往楼上走，一直来到最上面，才发现整层就是一个巨大的套间，办公室厨房客厅卧室不一而足，虽然这个年头房子不值钱，可这层楼光装修，花的钱估计能买十个四合院的。
    见张卫东满脸惊讶地表情，领导坐下来笑说：“怎么样，不错。”
    “领导，我现在还一头雾水，这是什么地方，这个单位的职能都是哪些？我在这要做什么工作？”
    领导的话更让他无语：“看来张卫东同志的工作热情很高嘛，不过这个部门组建不久，是专门为你组建的，工作职责要等你来自己找。”
    “啊”
    这是什么情况。
    见他满脸惊讶，领导这才说道：“改革开放以后，国内各种新问题层出不穷，很多决策在一开始觉得没有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问题和矛盾越来越严重，有的甚至严重制约国内的经济发展速度，这个部门是我提议组建的，在你快毕业的时候开始创建的，至于我为什么会找你来做这个部门的领头人，你自己猜猜原因？”
    张卫东马上快速在自己头脑里打转，自己有什么地方被看重？
    想了一会他试探着说道：“如果说原因的话，可能跟南粤省汪启南汪叔有关，是不是？”
    领导一拍大腿说：“都说你聪明，看来果然不错，我点了个开头你就知道原因，当初汪启南的大国重工策论和房地产发展规范的制定，让我看到你对问题的前瞻性，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新问题越来越多，我们要制定的新规范也越来越多，为了不影响发展的脚步，少走弯路，我才主张建立了这个部门，用来处理新法规新动向的问题，张卫东同志，你的工作意义重大，我们都很看好你。”
    张卫东没想到会给自己做了这么个工作，听完面露难色说：“领导，我怕我做不好。”
    “不要怕，咱们的工作一直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发现问题及时纠正也来得及，接下来你有几项比较紧迫的工作，张卫东同志，有信心完成吗？”
    “有。”他大声回答，领导很满意他的表现，可转眼就看见他拉胯了，苦着脸说：“这种工作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就是想找有经验的取经都找不到，压力太大了。”
    领导却说道：“我在你眼中没看到害怕，只看到激动，张卫东，咱们做工作，只要没有私心，就不用担心任何事，有错误不怕，咱们改就是了。”
    交代完工作，领导起身走了，送走领导，张卫东问站在办公室的中年人说：“你把咱们处里的领导同志都叫过来，大家先认识一下。”
    中年人起身要走，张卫东又叫住他说：“你叫什么名字，在咱们这里负责什么工作？”
    “处长，我叫孙正义，是咱们这里的办公室主任。”
    “嗷，原来是咱们的大管家，孙主任，辛苦你了，把其他同志请过来，咱们大家认识一下。”
    孙正义走出去，张卫东暗暗想着领导说话的意思，他透露的消息是与汪启南似乎很熟，为了自己的工作安排，特意在快毕业的时候弄了现在的单位，给的级别似乎还不低，经济规划处有二百多人的规模，自己上来就是这两百多人的头。
    重视，还真不是一般的重视。

 第784章 庞大的团队

    第791章庞大的团队
    经济规划处一共有六位副处长，分别负责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直辖市的工作，最年轻的一位今年三十九岁，最年长的一位已经五十三岁，张卫东手上拿到这些人的资料，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似的，这个工作比他来时以为的，要难不知道多少倍。
    首先，他的手下就太优秀了，每个人经历都比他来的更多更丰富。
    几位都是国内外着名大学毕业，有两位还是留洋归来的，在部委工作多年，哪怕是在小说里，都有妥妥的主角光环，现在却都被调派到这里，成了十六岁的张卫东的手下，不知道他们看到张卫东心里想的什么，是不是和表面看起来的一样。
    读书人城府深，虽然他们个个工作多年，在原单位也都是领导的存在，来到这里站在张卫东面前，表情却没有半点异常。
    张卫东热情招呼他们说：“大家好，我是张卫东，今天第一天入职，请大家过来认识一下，各位先入座。”
    其中有三位说：“张主任你好。”
    另外三人冲他笑了笑，也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孙正义见自己的年轻上司，和这些人应对正常，便面无表情地站在张卫东身后，张卫东说：“孙主任你也找个地方坐，都是同事将来每天一起共事，别太客气。”
    孙正义顺从地坐在了最远处，拿出笔和本子准备做记录。
    张卫东看了大家一会才说：“刚才把名单和各位对号入座，我还年轻，各位都是前辈，也不知道领导为什么让我坐在现在的位子上，心里惶恐极了，很担心影响工作。”
    “没有没有，上面既然这样安排，一定是处长才是最适合的。”
    “处长，你就别客气了”
    几位副处长纷纷说着。
    张卫东的眼睛笑眯眯盯着这几位，几位副处长有的微笑着看他，有的面无表情。
    三十九岁的那位主任叫马清波，他很干脆地说：“张处长千万不要谦虚，既然上面任命您出任这个职位，你一定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以后的工作我一定好好配合主任，绝对不会影响工作。”
    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张卫东不在意，在这种时候站在他这边，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谢谢马处长的支持，事先我没听到半点风声，就被直接派到这里，来这里后我心里深感压力倍增，咱们是一个从无到有的新机构，所有的事件都没有前例可循，领导又对我寄予这么大希望，真怕自己做不好，对不起领导的信任”
    他没有停顿，继续说：“所以，我需要在座的各位通力协作，相信大家只要一起努力，就能很好完成工作。”
    马清波带头说：“主任，只要你说句话，我一定用全力配合。”
    年纪最长的崔启明副处长说：“主任，大家都是才来，对要做什么该做什么都不是很清楚，来之前问了招收我们的人，他们说具体工作安排要等你人到了才知道，你就别客气了，该做什么，你先告诉一下大家，这样我们才能心里有数。”
    他的这番言论得的了所有副处长的主持，张卫东觉得这才是老成持重之言，当下收起了笑容，正色说：“咱们互相都认识了，我的经历各位想必也知道了，今天就不再这里继续说了，其实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咱们这个部门的具体职能是哪些。”
    于是他把领导对他的表述说了一遍，众人听了都露出沉思的神色，好一会儿崔启明才说：“原来是这样，张处长，以后我们应该怎么开展工作，大家都没有头绪，还要你来安排。”
    他的反应让张卫东最诧异，年纪大的人最爱倚老卖老，崔处长却只关心工作，对他本人没有半点意见，为人比他想象的要忠厚的多了，老实说如果他和崔启明换个身份，他做不到崔启明这么豁达的接受，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人来做自己的领导。
    他既然开了口，其他几位主任也纷纷表示听从安排，见面会顺利地超乎想象。
    六位副处长每人手下设有十五名科员，其他的就是办公室的服务人员和外勤人员，这是一个庞杂的机构。
    他们谈话快结束的时候，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比较年轻，估计是通讯员之类的职务，另外一个人三十来岁，见所有人都在座，皮笑肉不笑地说：“开小会呢，怎么没人通知我？”
    张卫东看向了办公室主任孙正义，孙正义也一脸茫然站起来问说：“请问您是？”
    “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咱们经济规划处的指导员陈汉林同志，负责思想政治工作，你们开会为什么为什么不通知陈指导员？这是在干什么，公开搞小集体吗？”
    大帽子飞快扣过来。
    “指导员同志，我不知道您今天就到了，是我工作失误，对不起。”孙正义慌忙站起来赔礼道歉。
    ”我看你这个办公室主任的思想就有很大的问题。“
    张卫东站起来打圆场说：“陈指导员，我是咱们经济规划处的处长张卫东，今天才刚刚走马上任，大家都是新来的，难免还不清楚咱们处里的组织程序，不知者不怪，下不为例好不好？”
    陈汉林指着孙正义冷笑说：“你是个小毛孩子你不知道没什么，他专做政工工作的，居然不知道我？我看你们的思想都有问题，我觉得有必要在正式开展工作之前，所有人先要来个触及灵魂深处的学习。”
    “陈指导，工作之初大家程序不熟悉，我想这是可以被原谅的，我替孙正义主任向你陪个不是，至于学习，我觉得也很有必要，等到我们今天的这个见面会结束，你在安排，你看好不好？”
    “不行，我觉得咱们的有些同志本质思想就有问题，必须马上组织学起来。”陈汉林坐在张卫东对面，手指敲打着桌子，目无表情盯向了张卫东。
    张卫东一笑说道：“我才参加工作，组织程序还不太懂，但我知道，凡事都应该有个规矩”

 第785章 千头万绪

    第792章千头万绪
    “陈指导员刚才缺席了现场会，可能不是清楚，领导前面交办了重要工作，还在等着我们的答案，所以，不好意思了指导员，你的要求只能往后放一放。”
    今天第一次交锋，如果退让了，以后这个陈汉林会更提更加无礼的要求，瞧他的架势可不是个善茬，今天不把苗头打下去，以后的麻烦会无穷无尽。
    果然陈汉林听完，眼睛看向了他的跟班，跟班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估计在报告领导确实来过，他露出恨恨地表情说：“想拿领导吓唬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张卫东心说这个人确实不好打发。
    可没想到，接下来他的话急转直下：“先把领导交代的工作做完，回头再继续学习。”这番虎头蛇尾的话语，随口就说出来，怂的一点不带尴尬的。
    真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那谢谢陈指导了。”
    陈汉林摇摇晃晃地走出去，年轻通讯员也跟着走了。
    “孙主任，这个人什么来头？”
    孙正义苦笑说：“想不到他被安插在咱们这里了，这个人性情乖张，想什么就做什么。”
    京城的二世祖最多，惹不起的人也最多，像这种新组建的单位，估计从很多渠道，塞进来更多这样的人，想着单位有很多这种人，真是压力倍增。
    “不管他，咱们继续开会。”上辈子的职场有句俗话：“不要等环境来适应你，只能你去适应环境”，这个陈汉林何尝不是上面对张卫东的一个考验。
    张卫东的表现，让几位副处长互相看了一眼，没参与他和孙正义的对话。
    大家已经认识了，张卫东说：“今天算是咱们的正式见面会，各位回去整理一下最紧急的工作，下午咱们先捡最重要的工作处理。”
    几位副处长走了，孙正义说：“张处长，陈指导这个人，我事先真的不知道，一开始的组织架构里，并没有这个职务。”
    “孙主任，今天即使没有陈指导，也有可能会有王指导李指导，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安心工作就好，等晚些我自己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出会议室，张卫东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看了一会桌上的资料，时间就已经来到了中午，孙正义在一楼等他说：“处长，食堂送来了饭菜你先吃，晚一些我把你的秘书人选资料拿过来。”
    “孙主任，这么多我也吃不完，一起吃，咱们边吃边聊。”
    孙正义没拒绝，帮着摆好了碗筷，招呼张卫东来吃。
    菜是四菜一汤，看着很有食欲。
    “孙主任，我这伙食估计超标了，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我以后跟大家一起去食堂吃。”
    “您是处长，每个司局机关的领导的伙食水平都比普通工作人员要高点，张处长，这不算违规，至于去食堂吃饭就不用了。领导如果和下面人走的太近，以后的工作就难做了。”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看孙正义的样子，似乎这种事在机关见怪不怪，他便继续问说：“那其他几位副处长还有陈指导他们呢，标准也是一样的？”
    “是的，他们和您的伙食水平是一样的。”这句话让张卫东闭了嘴，他自己可以不要这种待遇，但是如果因为他，影响了其他人的福利，就会被人埋怨的，工作还没开展，不能先得罪人。
    工作餐吃的快，两人吃完上楼，孙正义手上拿了一叠资料。
    “处长，秘书人选有三个。”
    拿起资料第一个叫刘家飞，今年28岁，是人大的毕业生，原来在京城水利局秘书室，现在他的资料被拿到这里。
    “八三年毕业，工农兵大学？”
    孙正义笑说：“处长说的不错，刘家飞确实是最后的几批工农兵大学生，他家就是京城人，分配工作后，在单位表现还不错，虽然是工农兵大学毕业，笔杆子在这几人里面是最强的。”
    “笔杆子强？在单位应该是香饽饽才对，怎么会来咱们这里？”
    “听说他的脾气很直接”
    孙正义一定知道什么，直接这个词用的很妙。
    最后一批工农兵大学生，京城人，其中隐藏的东西太多了，就差在简历上写明，我有背景。
    第二个人是个女的，名叫沈静怡，年纪比刘家飞大两岁，已经成家有两个孩子，丈夫据说是军职，她本人是外省大学毕业生，原来是在一家医院工作。
    孙正义见她看了沈静怡的资料几眼，就放下了，心中以为对这个人不满意。
    却听见张卫东问说：“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医院的文职直接调到机关，能量很大嘛。”
    “我不清楚。”孙正义的回答也很奇怪。
    第三个人年轻一些，男，名叫祁连山，今年23岁，皖省大学毕业，看籍贯都是皖北的，这个人能入选，估计原因就在这里。
    看了几人的资料，他抬头问说：“孙主任，这几个人选是谁挑的？”
    “我不清楚，来到之后，咱们的主管单位就把这些资料给我，想来人选也是他们挑选的。”
    “这些人现在哪里，不然咱们都见见，到时候在决定是谁，行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处长，祁连山现在就在咱们单位，沈静怡的单位离咱们这里不远，只有刘家飞还在职，要等你确认是他，才能给他办调令。”
    “孙主任想的周到，那这样，你今天把他们几位都联系一下，都约明天，把这种工作一下子做完。”
    孙正义答应着准备离开，张卫东叫住他说：“咱们这个部门才成立，每人手上都应该有不少工作，你通知一下各位副处长，下午二点咱们先开个会。”
    拿起电话拨出去，很长时间电话里才传来熟悉的声音：“我猜你也该给我打电话了。”
    “汪叔，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了？”
    电话那头的汪启南笑了说：“我可不知道。”
    “这工作到底怎么回事，我本来打算继续读硕士博士，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给我分配了？”

 第786章 你们谁敢动我

    第793章你们谁敢动我
    电话那头的汪启南笑了：“你工作的事，秘书长确实问过我，当时在场的还有各大部委负责人，因为你一个人，这么多部委停下工作，你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人了。”
    汪叔，我的小肩膀弱得很，你别吓我。
    “这件事其实是荣先生发起的，他在会上把你的经历一摆，所有人都闭了嘴，荣先生也知道你想继续读书暂时不打算工作，但是国内发现的问题越来越多，咱们的基础又太薄弱，各个地方纷纷上马各种项目，为了将来的良好有序发展，才决定设立这个部门，至于你想继续读书，以后工作了再读也不晚，你才十六岁，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他继续说道：“咱们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已经不能继续错下去了，发生的错误也不能再等了。”
    早先荣先生就想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他，张卫东没当真，一个毫无根基的年轻人，忽然爬上这个职位非在全国引发官场大地震不可，他的年纪太惊悚，资历这一块就让人感情上难以忍受。
    有人可能会说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的前例呢，可当时是什么国情，现在是什么国情，比那时候复杂千万倍不止，真要扶他上了这个位置，只怕很快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才专门设立了一个类似幕后智囊团的部门出来，让他先在这里主政锻炼，以后再试着放到更重要的地方。
    这是一种锻炼，更是一种保护。
    听到这里张卫东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能试一试，上辈子改革开放是摸着石头过河，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但是现在他有领先三十多年的见识，至少在他知道的领域，可以不让这个领域的发展走弯路。
    所以他听完后想了一会才说：“好，汪叔，那我就试试看。”
    “我就知道你不会害怕的。”笑过以后汪启南正色说：“你现在的职位，对于咱们的郭嘉至关重要，一个决策，一项命令，都关系千家万户的未来，所以千万不能大意，要随时保持一颗敬畏之心。”
    “我知道，汪叔。”这个承诺的分量是在太重，放下电话，张卫东想了一会儿，随后来到了小院子里。
    “张处长，我我”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扭头看时，见是才到单位遇到让他打扫卫生的那个阿姨。
    她见张卫东面无表情地看她，神情更加局促，满脸通红得说：“对不起，对不起。”
    “你叫什么名字？”
    阿姨楞了楞说：“我，我叫许红梅，处长，你一定要原谅我，我不知道是您？”话越说越紧张，后来甚至连敬语都用上了。
    “许大姐，对我这样不要紧，以后不要这样对待咱们的客人就行了。”
    职场和生活不同，生活中你可以示弱，但是职场中如果示弱，会给以后的工作埋下未知的麻烦，张卫东深知其中的道理，虽然并不在意大姐让他打扫卫生，可真要表现出无所谓老好人的态度，那以后工作就不用做了。
    “不会，不会。”她慌乱地说。
    见张卫东抬腿往里走，她便说道：“张处长，我来得早一点，咱们单位我很熟，不如让我给你介绍一下行不行？”
    “不用，我只随便看看。”
    他走后，又来了两个中年妇女，问她说：“红梅，处长看起来很好说话，我就说了你又不是故意的，他能拿你怎么样？”
    许红梅心有余悸地说：“好说话，你要是觉得他好说话，你自己去试试。”
    张卫东是这家单位的头，他的一举一动在这里，理所当然是所有人都关注的，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基本就没有人过来，看的无趣，他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忽然听见院子后面一声巨响，有人大喊：“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不少人快速从屋里窜出来，孙正义也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一起去看看。”孙正义听完说：“处长，还是等我叫齐了人再一起去。”
    “你去叫人，我先过去看看。”
    孙正义却不愿意，嘟囔一句说：“保卫科的人怎么还不过来。”招呼一个人过来让他去通知保卫科，自己陪着张卫东往后面走。
    来到后面就听见一个人叫嚣：“你们好大的胆子，我爸是陈西方，你们谁敢动我。”
    孙正义喊道：“让让，都让让，张处长来了。”
    人群扭头看见张卫东，自觉让出一条路来，张卫东抬腿要往里走，孙正义却拉住他，张卫东使劲挣脱他的手，来到了里面，孙正义一跺脚也跟着走了进来。
    人群中的是陈汉林。
    他坐在在吉普里，车前面一个年轻男子满身是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应该是陈汉林在单位开车把人给撞了。
    张卫东的心往下一沉，心说完了，虽然今天是他第一天上任，真要出了人命，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疾步走到年轻男子面前问：“人怎么样？”
    “处长，你要为我做主，陈汉林他要杀了我。”年轻男子说话中气还足，张卫东不觉松了口气安慰他说：“你先不要说话，我让人把你送去医院，具体什么事，等你治好了咱们再说。”
    人们七嘴八舌地说：“太不像话了，拿人命当儿戏。”
    “孙主任，你弄辆车把这个人送去医院抢救，快。”
    孙正义马上安排，保卫科的人这时才赶到，张卫东说：“先把人挪开。”保卫科把伤者挪到安全的地方。
    张卫东的眼睛这才盯上了陈汉林，沉着脸说：“你给我下来。”
    陈汉林却像个孩子似得不停说：“我爸是陈西方，我爸是陈西方。”
    两个保安科人远本来想要上去来硬的，听到这里却又迟疑了，张卫东厉声喝道：“把他给我弄下来，赶快动手。”
    保安科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掏枪指着驾驶室里的陈汉林说：“我说三声，再不下来我就开枪了。”
    想不到陈汉林的警卫员居然也举枪对准了保安科，气氛瞬间紧张万分。

 第787章 临危不乱

    第794章临危不乱
    麻烦大了，事情脱离了控制，让心智不稳定的人居然合法持枪，给社会造成的危害太大了。
    张卫东看着持枪相向的两个人，心不断往下沉去。
    这件事要是解决不好，出了人命的话，他这个现场最高领导如果处理不好，会第一个被问责。
    问题是保安科的人先闹出来的，才引起警卫员的拔枪相向，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先稳定两人的情绪，不让他们情绪失控，今天真要伤了人，他就是再无辜，也会给上面一个能力不足的印象，真要这样的话，这辈子的职业生涯就完了。
    虽然他自己并不需要这份职业养家糊口，可是他不能容忍老张家的运势因为自己的一个不察，跌落谷底。
    同事看见动枪，女人尖叫男人乱跑，张卫东又说道：“大家都冷静，听我说。”
    他指着保安科的人问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强，处长。”王强拔枪可能是一时意气，现在可能是反应过来了，情绪逐渐冷静下来，回答张卫东的问题，嗓音颤抖。
    “好，王强，你先慢慢放下枪，枪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不应该能指向无辜的群众。”
    “处长，可是他”
    “没有可是。”张卫东这才看向警卫员说：“你是现役，更应该明白持枪的道理，我要你保证今天现场不会有人受伤，你也慢慢放下枪，有什么话大家心平气和地说。”
    警卫员要比保安科的人更听从命令，他立刻收起了枪装好。
    张卫东的眼神凌厉地看向惹出麻烦的保安科，他才慢慢地收起了枪。一直紧紧盯着两人，直到现在才松了口气，枪械管控有问题，民间的打猎的土枪，还能很随意地买到子弹，举枪伤人这种事经常听到。
    一些重要的机关单位，也会有配枪保安人员，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几次真枪，想不到今天自己会首当其冲，在两杆枪中间，让人头皮发麻。
    “这就对了，这位同志你也看见了，大家都冷静一下，咱们先来捋一捋，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
    他又看向慢慢围过来的同事说：“今天大家都不要冲动，不要说言辞激烈的话，不要本来没有问题，再会制造出问题来。”
    所有人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张卫东没说让陈汉林下来的话，而是问警卫员说：“你来说说，指导员和这个人是什么原因起了争执？”
    “报告，这个人叫苏志红，和陈汉林是一个院子的邻居，别的我不知道。”他的态度让张卫东心情安定下来，听招呼就行。
    保安科长也满头大汗地赶到，对张卫东说：“处长，对不起。”
    “没事，你先安抚一下那位同事的情绪，别让他激动。”
    没敢多说话，一个特别易怒的人，受不了半点刺激，好容易控制下来的局面，不能破坏了，保安科长估计也见过这种情况，看向了那名保安员轻声说：“没什么大事，等下你先回宿舍睡一觉，这里我来处理。”
    “是。”保安员答应了，他可能也意识到事件的严重，走路好几次差点摔倒。
    “警卫员同志，你把陈指导员劝下车，事情出了总是要解决的。”
    警卫员冲陈汉林说道：“汉林哥，这位领导说的对，你还是先下来。”
    “我不下去，我死也不下去，下去这些人肯定饶不了我。”陈汉林就像个孩子，不停地说着。
    “陈指导员，同事之间有点小矛盾不是什么大事，再说苏志红同志也没什么大问题，你现在的状态好像也不是很适合开车，同志，你会开车？”
    最后一句是问警卫员的。
    “会。”
    那这样，你上车跟陈指导员换一下，车子你来开，先把陈指导员带回去，他今天的状态不适合工作，至于这件事怎么处理，咱们交给专业人员。
    警卫员听话地上了车，陈汉林主动下车换到了副驾驶，保安科长想要蠢蠢欲动，也被张卫东喝止了，无论是陈汉林还是警卫员，情绪都还高度戒备着，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引得他们拔枪相向，真要再次拔枪的话，事情就不可能控制下来。
    所以一切能引起骚乱的举动都不能有。
    警卫员发动车子开走，张卫东这才松了口气，孙正义那边安排了好了车子，抬着苏志红去医院。
    一场风波终与风平浪静，没有人员伤亡的情况。
    张卫东这才看向了保安科长：“科长，你先回去下了王强的枪，不要刺激他，知道吗？”
    保安科长脚步沉重地走了。
    整件事终与平定下来，张卫东浑身冷汗，现场这么多人，真要让这俩人开枪了，性质就会严重不知道多少倍。
    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张卫东刚才的作为，说他临危不惧之类，几位副处长也露面了，崔启明副处长说：“处长，刚才幸好是你，不然这件事可就闹大了。”
    “崔处长，我也没做什么，下午的会开不成了，我要去部里汇报这件事，你们先整理一下各自的工作，明天咱们再继续聊这些。”
    真是个不好的开局，他必须马上到主管单位去汇报，这个陈汉林年纪不小了，还这么不成熟，根本不够资格担任指导员这种专做思想工作的职务，必须让他走人。
    领导办公室和他们不远，张卫东和孙正义赶到的时候，门口围着很多人，领导秘书是知道他的，一见他就说；“张处长，你怎么来了？”
    孙正义说：“钱秘书，我们那里出事了，我们处长有急事要向领导汇报。”
    “行，你等下我去看看领导有没有时间。”进去很快就出来了说：“领导听说你来了，说现在就见你。”
    走进去，张卫东寒暄几句，领导就问：“我还以为你要等几天才会来找我，怎么，出什么事了？”
    他听张卫东把事件一说，简直呆住了：“没有人员受伤？”
    “没有，第一时间我就控制住了场面，没发生人员伤亡的情况。”
    “好，好，我没看错你。”听说没人受伤，领导也松了口气。

 第788章 这才是社会

    第795章这才是社会
    对他临危不乱冷静处理恶性事件的手段，领导给予了高度赞扬，张卫东这才说出了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
    “领导，国内现在是和平时期，枪械这种致命性武器，在社会上大规模泛滥，一直没得到重视，所有人都知道咱们郭嘉是禁枪的，可是您看，很多单位的普通安保人员都还在持枪工作，工矿企业也很多这种状况，这些问题如果不抓紧处理，将来一定会给社会造成了极大的安全隐患。”
    领导愣了一愣，这个问题确实每个人都知道，但却没有人真正想过该去管管这种情况，民间有枪，恶性案件也发生过不少，都知道不好，但是都没觉得这是个问题，这是因为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目前的现状。
    “你想怎么做？”
    “领导，我想把全面禁枪作为我们的第一项工作，接下来我会做一篇工作报告，列述禁枪的必要性。”
    “这，真的有必要吗？”领导话说得很客气，老实说如果换个人的话，估计已经铺天盖地得开始训斥了：“心思用在正地方行不行？这种小事也值得你们出头之类。”
    这个提议在所有人看来可能都是小题大做，我们在步入温饱阶段，百废待兴，吃饭问题才是民生大事，这种事哪有必要如此郑重得说出来，把工作重心放在更重要的地方行不行？
    但是张卫东情况特殊，所以他只是问了那一句，就把后面的话全都收了没说，才工作的年轻人，如果打击的太厉害，很可能就打下去了。
    至于张卫东，说出这个提案的时候，其实已经把领导的反应算到了，但他不准备停手，而是继续说下去。
    “领导，我认为这项工作很重要，执行的力度和时间都需要很长的过程，很多人玩了一辈子猎枪，深山里还有专门靠打猎为生的猎人，让他们放下枪，就要好好安排他们以后的生活，这件工作看起来简单，真要施行起来的话，难度会非同一般得大，遇到的问题也会很多，所以我准备”
    见他说的很郑重，领导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便说道：“先做个工作报告，到时候我们上会讨论一下，我不敢保证这件事能不能顺利推行。”
    “谢谢领导支持，那我先去忙了，回头就把这个提案做出来。”
    张卫东这个部门来牵头做这件事，也算得上他们职权范围内的工作。
    见张卫东说完就风风火火得走了，领导笑说：“年轻真好啊，浑身充满了干劲。”
    领导身边的人说道：“要是能分清主次就好了，也不知道这种状态他能坚持多久。”
    想法虽然是好的，但是这个提案才拿出来后，领导也很支持地作为一个议题上会讨论，没想到这个提议被很多人攻击，说他是吃饱了撑的，不干正事，全国范围内征收猎枪土枪，禁止供销社卖子弹，这根本就是在劳民伤财。
    当然也有人认同他的想法，认为禁枪是有必要的，但是对他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行动表示没必要。
    张卫东很清楚，他的想法想要推行下去，必须要提出这个方案的人有一定的分量，这个提案不说别人，就是他的主管领导都不是很看好，想要说服的人太多，暂时只能搁置下来。
    这让他心中升起了强烈的挫败感，以前在私企的时候，他的话就代表着公司高层的态度，发布的命令上下都会全力配合，而现在呢，他说的话，大部分的人认为他年轻，不稳重，甚至不屑一顾，很多人甚至开始怀疑，把一个孩子遽然按在如此重要的职位上，是不是很合适？
    过了好一阵子，张卫东每次见了领导都想说这件事，但是领导说：“不是很重要的事，你先放一放，其他的工作先抓起来。”
    “好。”
    一件看起来明明很简单的事，可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利益冲突，或者说发展还没到可以推行的时候，他认为十分重要的一件议案被搁置了。
    第一炮就是哑火，遭遇了当头一棒。
    虽然早就知道工作不容易做，尤其是他这种要需要别人配合的，每个人都有本职工作，谁也不能把所有的精力用在帮他。
    还有一件更让他愤怒的事，那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陈汉林，他居然堂而皇之地开着车在大街上招摇过市，没像张卫东以为的那样至少关一阵子，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
    张卫东来到办案的警所追问详情。
    所长亲自接待他的：“张处长，你们反应的情况我们后来也去了解了，情况基本属实”
    “你不要跟我打官腔，什么叫基本属实，这么多人亲眼所见，难道我们还会说谎，你就说说陈汉林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没被关起来？”
    想起那天现场的两把枪，张卫东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当时真要一个处理不好，自己现在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现在居然说是小纠纷？
    “恶性事件？张处长话说的太严重了，这只是两个单位同事的纠纷。”所长的态度也逐渐强硬起来。
    “所长，照你的意思是不是当时不需要控制现场，先打死几个人，才算大事？像陈汉林这种有暴力倾向的人，拿人命不当回事，你们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处理？”
    所长语塞，但想了一下才又说：
    “没有人和张处长说吗？陈汉林以后不在经济规划处工作了，至于给苏志红造成的伤害，双方也达成了谅解，已经有人调停过了，他们两家已经达成了协议，约定互相不再追究责任。”
    单位里所有人都默认了这种处理方法，人们对于不公平事件的接受度远远超过自己的预想，有人甚至不理解张卫东的愤怒，觉得没必要。
    苏志红后来虽然一见到便毕恭毕敬，但是张卫东的心里就象扎了根刺，十分不舒服，当时按张卫东的意见，故意杀人是重罪，至少要判刑的，看当苏志红的父亲官升一级，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
    换谁谁都会不舒服。
    这件事没完

 第789章 女英豪

    第796章女英豪
    张卫东很快便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可能是因为介入的太深，他像是着了魔一样，总想要一个自己认为公平的处理，在处处碰壁之后，不禁想起一位故事中悲壮的人物：唐吉坷德。
    所以他立刻停止了危险的思想，职场哪来绝对的对错，只有利益的权衡，就连受害者苏志红都很满意他们私下处理的方案，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我想要什么结果？把陈汉林抓起来，以杀人未遂起诉他？
    这个难度怕是比现阶段造出宇宙飞船还要高。
    所有人都想息事宁人，只有他不依不饶，这会给主管领导一个不成熟的印象，以后的工作只能边缘化；同时还得罪了陈汉林全家，和他们家的关系网。以他们的能量想为难张卫东一个职场新丁，他就是再有钱也接不下来这家人几十年的人脉积累。
    不及时收手的话，他是在亲手毁坏自己的职业生涯。
    受害者苏志红也不会感激他。
    整件事最恼恨的点在哪里？是他控制场面时，面临着两把枪指头的恼怒，是他当时如果不处理，此刻已经身败名裂，是他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了意义。
    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不是这样的，在其位谋其政，他当时的处理是最好的办法，即使这种情况再来一次，他还是只能如此，制止了两个家庭的悲剧发生，或者现场无数家庭的悲剧发生，所做的工作并不是没有意义。
    想通了这些，他变得轻松多了，也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工作状态，不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要讲究方式方法，即使自己再不愿意，也要把不满藏在心里，人活这一辈子，不公平的事太多了，真要事事较真，这个人是活不长的。
    真正放下这件事以后，回过头来客观看自己的作为，也不觉苦笑，这还是他重生以后，第一次钻牛角尖，老实说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他的公司内部，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能快刀斩乱麻，可是他只是个普通人，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撼动整个体系。
    张卫东的工作岗位奇特，很多高规格会议，都需要参加，他太年轻而且身居高位，走到哪里都是最受瞩目的焦点，好在大部分的时间他只是列席，并不用上台讲话，也慢慢习惯了被注视。
    工作对别人来说可能压力很大，但对于从未来重生而来的他来说，简单多了，很多重要的决定经过时间的检验，有人可能会来质疑他的决定，他便会列出种种危害来说服对方。
    汪启南可能听说了他的事，来京开会专门约他见面，见面的地方是一个很高档的饭店，张卫东赶到包房的时候，看到汪启南正和一个女人说着什么，那个女人三十岁左右，相貌平平，背着一个包，看样子也不像是饭店的工作人员。
    他以为两人有什么事要谈，并没有上来打招呼，而是先让他们说完。
    女人说：“我妹妹怀孕了。”
    这真是劲爆的消息，偷听长辈的私事总是不太好，但是好想听听。
    汪启南似乎不理解反问说：“你说什么？”
    那女人又说了一句：“我妹妹怀孕了。”
    汪启南好奇地说：“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那个女人的表情变化不大，却又说了一句：“我妹妹怀孕了，她让我来找你。”
    “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找错了人了。”汪启南回答完，就看见了站在一边的张卫东，笑问说：“来了怎么不叫我。”
    张卫东神秘地笑说：“这不是怕坏了汪叔你的好事吗？”
    汪启南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做势要揍他说：“我一把年纪了，你都想什么呢。”
    “汪叔，我不是外人，真要是有情况，你自己不方便出面，我是可以帮你处理的，这样的人花点钱就能摆平，有事你千万说一声。”
    “这孩子，越说越离谱。”
    说着两人走进一个包房里，张卫东又看了一眼刚才的女人，发现她并没有阻拦的意思，而是乖乖退到一边忧郁地看着汪启南不说话，走进包房的时候，他的心里还很纳闷，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意思。
    两人才落座，又有一个人走进来，却是汪启南的前秘书易搏。
    张卫东高兴地站起来说：“易哥，这是多长时间没见你了。”
    “卫东，你没事，两杆枪对着你，好家伙，这都能控制住，真让人佩服，当时我就想来看你，领导打电话让我一起，这才等到现在。”
    “谢谢你易哥，我没事了，当时那两个人也没想真的开枪。”
    汪启南在一边笑说：“咚咚的这个开局充满了杀气，将来一定能一飞冲天。”
    聊了会张卫东站起来要去洗手间，又看见刚才缠着汪启南的女人这次又站在一个明显是干部的人面前，面无表情用着同样的台词：“我妹妹怀孕了。”
    这句话对汪启南说的时候，汪启南内心毫无波澜，但对这位干部说的时候，他立刻露出惊慌的神色说：“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姐姐，她让我来找你。”
    干部见张卫东站在边上，拉着这个女人往远处站了站，张卫东不好再跟上去，但又想知道这个女人在做什么，于是就若无其事地靠近了些，耳朵竖起来听。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每次不是都让她吃药的吗？”干部小声责问。
    “这要问你，我妹妹是人，你自己没做好，还来怪她，你还是人吗？”这个女人看似普普通通，但是说话很厉害。
    “那怎么办？”干部说了一句，焦急地走来走去，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坚定地说：“孩子不能留，必须赶紧处理掉。”
    “哦”这女人一句话包含了千言万语。
    “你等我一下。”干部让女人在门口等他，他转身进了一个包厢，张卫东平心静气等着看结果，不一会儿干部手上拿着一个包走出来，又把女人拉到没人的角落，从包里拿出一叠钱说：“姐，赶紧让她做掉。”
    那女人接了钱，眼睛却又看向了他的包，他叹息一声，又拿出两叠钱来说：“都在这里了，姐，回去一定让她处理掉，不然大家麻烦。”
    女人没有表情地脸终于露出了冷笑：“恶心的男人，你做的好事，却让女人来受苦，我妹妹是瞎了眼，你是真该死。”

 第790章 冤家路窄

    第797章冤家路窄
    这一系列操作让人目瞪口呆，基本可以确认了，这个女人是个女骗子，专骗男人钱的那种，用简单的套路，在最快的时间不给男人反应的时间，骗完了钱还要骂人，被骂的人还只能赔笑脸不敢还嘴。
    民间自古出英豪，这位说英豪中的佼佼者。
    她行骗的时候，心里素质何其强大，面对各种各样的人，都能坦然自若地出手，她一定不会有上辈子所谓的社交恐惧症。
    那个什么妹妹，也是莫须有的，她抓住某些人心里有鬼的事实，轻易攻破心防，心甘情愿地拿钱出来。
    想必她选择行骗目标的时候，是那种看起来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瞧她今天得手的钱，至少五千块，典型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看这位辛勤工作的样子，估计没少干活。
    不过有一点张卫东弄不懂，汪启南这位长辈在人前从来都是不苟言笑，一脸严肃，她是怎么挑到汪的？
    女骗子的专业素养毋庸置疑，难道？
    汪启南还不到六十，身居高位，想必有这种事也没什么稀奇？一想到慈祥的汪叔乱搞，张卫东的内心是抗拒的。
    不会的，不会的，骗子一定是找错了人，使劲麻醉自己。
    这女人骂了人，男人陪着笑脸让她快去处理，女人却说：“滚开，早干什么，现在着急了。”
    她骂着人，一边悠然地走出了饭店，张卫东跟着她的身影，来到饭店外面，就看见她出来以后，马上就变了样子，撒丫子转眼跑的没影子了。
    这个女人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回到包房，汪启南说：“怎么这么久？”
    “汪叔，我刚才又看见你大姨子了。”
    “胡说，我哪来的什么大姨子。”
    “就是跟你说她妹妹怀孕的那位。”易搏听到这里，恨不得马上站起来逃跑，听见领导最隐秘的隐私，可不是什么好事。
    “臭小子，你连我的玩笑都开。”
    张卫东这才把自己刚才听来的话说了一遍，两人都和他一样的表情，只能感慨一句江湖上真是卧虎藏龙啊，这女人的骗术其实是一场心理素质的博弈，她准备充分，心里有鬼的人真没有几个能扛过去。
    本以为这次只是偶遇，却没想到，没过多久就以另外一种身份，又见到了这个女人。
    出了陈汉林的事，处里所有的工作都停滞了，直到这件事完全解决，规划处的工作才正式开启，孙正义汇报说：“处长，今天下午三位秘书人选会过来，你抽空见见。”
    “行，你安排。”
    很快有人在外面敲门，走进来一个满脸暮气的男人，孙正义说：“处长，他就是刘家飞。”
    他似乎认识刘家飞，也没在张卫东面前掩饰：“处长，刘家飞以前是我的手下，我很了解他，他现在咱们单位的西北司工作。”至于刘家飞，站在老孙边上目无表情。
    “行了，这是一篇处理意见书，你先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说着他放下杯子，刘家飞接过来意见书，心无旁骛地看起来。
    张卫东说：“行了，你先出去看，孙主任，让下一位来。”
    孙正义脸上一呆，怎么回事？
    刘家飞抬头涨红了脸说：“处长，我为什么不行？”他的情绪很激动，资料显示是28岁，但年纪看起来得三十七八，已经做冷板凳一年多，这次得到孙正义的帮忙，才有机会推荐到张卫东这边，他本人和全家都以为事情十拿九稳，哪想到话都没说就被赶走了。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真要失去了，以后只怕再难爬起来，残酷的结果他不能承受。
    张卫东摆手说：“行了，你先出去。”
    刘家飞还要说话，孙正义拦住他说：“家飞，有话出去再说。”
    把人弄出去，过了一会儿孙正义才走进来，抱歉地说：“处长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这种性子。”
    “让第二个来。”
    第二个孙正义没陪着，敲门走进来一个女人，张卫东正在低头看资料，那女人说：“处长，沈静怡前来报道。”
    这个声音十分熟悉，张卫东放下资料抬头一看，不觉目瞪口呆，他看见了谁？
    不正是那天在饭店的时候，那个行骗的女人吗？
    女人估计也认出他了，脸色一下子变了，孙正义走进来见两人大眼瞪小眼，奇怪说道：“处长，你们认识？”
    张卫东摇头说不认识，但没想到沈静怡同时却说：“认识。”
    “啊？”两人不同的答案，孙正义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孙你不要误会，我们确实见过一面，但是印象深刻。”
    沈静怡低下头说：“当时不知道是处长，不然我会打招呼的。”
    “好说，好说。”不知道怎么，在办公室见到沈静怡，张卫东这个领导反倒有种不适的感觉，可是看着沈静怡，人家表情镇定，似乎骗人的人是张卫东似得。
    “处长，那你们先聊，我出去了。”他掩门出去以后，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沈静怡，大学毕业，医院工作，丈夫是正直的军人”他说着拉了很长的尾音，然后说道：“不知道我那天见到的沈静怡，是不是同一个人？”
    “处长，有什么话直说，眼瞎栽到你手里，我认了。”沈静怡很光棍地说。
    “你很缺钱？”
    “谁不缺钱呢？”
    “缺钱不用正常的劳动去挣，偏偏要用那种手段，我看你是惯犯？”
    “处长你高高在上，哪知道我们民间疾苦？我要是不出去赚钱，我的孩子就拿不出医药费，他就得死，我没有错，我找的都是败类，他们活该，我是在为民除害。”
    “谁家的日子都不容易，要是都用你这种办法，京城还不乱了套了？我看你是不思悔改不知道自己的错。”
    “用自己的办法挣钱不丢人，处长你也不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我，你真要像我这样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做得会比我更过分。”沈静怡猜到自己的工作可能保不住了，也没有了顾忌，说话也就不用留情面。
    “你说的对，不知道你的经历，我没资格出来指责你。”
    张卫东虚心接受了她的批评，把话锋一转说：“以前的事都不不提，不如你来说说，你有什么优势，让我用你？”

 第791章 选人的标准

    第798章选人的标准
    “知道我的底细？你还敢用我？”沈静怡惊讶极了，但是转念一想根本不可能，于是冷笑说道：“不想用直接说就行了，不用惺惺作态，我沈静怡没空陪人耍猴。”
    看到张卫东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没有了机会，也就用不着装恭敬。
    虽然早就听说新领导年轻，可是年轻到这个程度太少见了，自己的年纪如果再大几岁，差点能当他妈了，他还见过自己的本来面目，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不可能给机会。
    “你本来的工作为什么没做了？因为孩子吗？这个年代的大学生毕业生很珍贵，不可能让你一直闲着。”
    “孩子病了，我办了随军手续，才来京城不久，工作还在等上面安排。”
    这是个合理的解释，张卫东接受了。
    “你现在的状态好像也不是很适合工作，孩子长期住院，你爱人又是军职，孩子需要你照顾，你工作了孩子怎么办？”
    “工作才是最重要的，我如果不工作，哪来的钱给孩子看病？”这个时代的医保没普及，小朋友生重病整个家族都会被拉进泥潭，所以只要说到孩子的病，沈静怡就充满无力感。
    “你确实太不容易了，家里有人能帮还好点，要是没人帮，真就太难了。”
    “谁帮？孩子的亲奶奶劝我们，说我们还年轻，这个不行了就不要了，让我们把孩子扔了再生一个。”孩子生病她估计见识了世间最无情的嘴脸，不能更悲伤了。
    “那今天咱们先这样，你等会先别走，我再见见最后一个候选人。”
    他既没答应也没说不行，这让本来觉得全无机会的沈静怡又生出一丝机会，这里的秘书职位级别高收入高，听说很多人想来，上面做了初筛才把自己送来的，真要放弃了实在太可惜了。
    悄悄掩门走了出去，孙正义说：“处长，她”
    “先看看最后一个人。”
    最后一为候选人长得很年轻，来到这么大的单位，本来觉得压力很大，可当抬头看见比他还年轻的张卫东坐在正中，心中的慌张慢慢放松了，却还是局促地站着没说话，张卫东问他：“你叫祁连山？”
    祁连山用皖北话说：“领导，俺是祁连山。”
    说了一句话后，他又停顿了，张卫东问他：“有口音，你的普通话说的怎么样？”
    祁连山坚决地说：“俺说的就是普通话，俺的家乡话和普通话一样。”
    这还是普通话，皖北的很多农民说得都比他强，但是张卫东听完笑了说：“确实，确实。”许多地方的人觉得自己的方言和普通话相差不大，说出来大家都会听得懂，其实差了十万八千里。
    “俺还得过学校普通话诗朗诵比赛的第三名，俺的普通话没问题。”祁连山又继续说道，全国已推广普通话的时间不长，效果不是很显着。
    “那你很不错，今天先这样，你先出去。”
    没说三句话，他就下了逐客令，这让祁连山心情忐忑，临出门的时候还想问自己有没有机会，可是看着面无表情的孙正义，话又咽了回去。
    今天的三个手下人选，第一个刘家飞，桀骜不逊，恃才傲物，28岁工作多年，还不通人情世故，他的文字功底可能不错，但不是一个合格的秘书人选，年纪不大，人已经变得很死板。
    第三个祁连山，才走出校门，无论是眼界还是见识都远远不够，让他当秘书是给自己添乱，估计他还是农村考出来的孩子，成绩不错，可是只会死读书读死书，没有帮助处理规划处复杂业务的能力。
    估计他需要在社会上至少摸爬滚打十年，才能练出来。
    最合适的，反而是那个沈静怡。
    孙正义见祁连山走出去后，张卫东半天没说话，就笑着说道：“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挺淳朴的。”
    淳朴，这个词用地在合适不过了，可不是什么褒义词。
    “处长，这几个人你觉得哪个合适？”
    张卫东却反问说：“孙主任，你和刘家飞很熟吗？”
    这句话吓得孙正义慌忙摆手：“没有没有，处长，我和他原来也只是上下级关系，来往不多，只是觉得写的稿子确实没什么问题。”
    人老了成精，任何一个领导都忌讳手下结党营私，张卫东这位领导看着很年轻，孙正义在他身边工作，总有一种和大领导工作的压迫感，精神丝毫不敢放松，张卫东的话并不是很多，也不重，可每一句话都让他想清楚才敢回答。
    “孙主任你不要紧张，这三个人，你觉得哪个合适？”
    “各有长短，刘家飞有工作经验，可是不会做人，沈静怡不错，但是家庭的牵累太多了，以后可能会影响工作，祁连山年轻学习快，不管处长你选哪一个，都是可以的。”
    不愧是老职场人，他不清楚张卫东真正的想法，所以说话的时候一个人都不得罪。
    张卫东说道：“行，孙主任你让他们先回去，我想想再说。”
    “好，那我先出去告诉他们一声。”
    掩门走了出去，张卫东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主意，他看着手里的资料，这个部门不仅是会山会海，资料更是像小山一样，孙正义的事情太多没办法替他分担，只能他一点点看。
    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先帮着筛选才行。
    六位副处长，那么多位调查员，三十一个省市自治区的文件，这还真是，只要坐下，好几天都看不完。
    等了一会，他让孙正义又把沈静怡带进来。
    沈静怡一开始觉得完全没希望，所以毫无畏惧，这次走进来时，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推门走进来说：“处长，我来了。”
    张卫东放下笔，饶有兴趣地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
    沈静怡摇头说：“我想了想，自身一点优势都没有，处长你选中我，是可怜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没这个必要的，你也知道的，钱对我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想要，我就有办法拿到。”
    这个年代的人，真是要强。

 第792章 遭人嫉妒

    第799章遭人嫉妒
    关月玲和她的哇哈哈终于杀到了京城，京城召开全国企业家会议，邀请全国知名企业齐聚，其实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们这些民营企业家，而是一位国营服装厂老大步鑫生。
    这个人的起家早，要说红的程度他比上辈子马阿里也不逞多让，在他的带领下，小厂打破“大锅饭”，进行全面改革。步鑫生以敢为人先的精神，解放思想，大胆改革，在企业里推行了一套独特的经营管理办法，使这个小厂的产品畅销全国，成为全省乃至全国一流的专业衬衫厂。
    不过这次的会议不是表彰会，衬衫厂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由盛转衰，与会者讨论的是如何避免这种状况。
    关月玲不是一个人来的，厂里的香江管理人员陪同，两人走进会场，与会者听见唱名，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哇哈哈儿童营养液经过短短的时间表行销全国，管理者却是第一次出现在京城，出现在大众面前。
    健力宝的李经纬听到名字眼前一亮，他可是知道哇哈哈底细的人。
    一个胖胖的男人却皮笑肉不笑得走过来说：“久仰久仰，你就是哇哈哈得大老板？私营企业是不是？”
    关月玲从来就不是个善茬，经过这么长时间大厂当家人的磨练，早已经练出来了，虽然这个人明显不坏好意，她还是很克制地说：“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胖男人脸一板说：“你这样卖东西不讲规矩？”
    再迟钝也听出其中的不对劲，关月玲的脸拉了下来问说：“你是谁？什么不讲规矩？”
    一个瘦子走上来说：“连他都不认识，你还敢说做饮料生意。”
    一时间关月玲居然成了众矢之的，哇哈哈财大气粗，开创性地在电视上打广告，品牌知名度在全国深入人心，比他还要早的健力宝都不敢这么做，所以他们的品牌认知度现阶段远远不如关月玲执掌的哇哈哈。
    哇哈哈的营销简直一波连着一波，全国经销商大会，产品没达到之前本地电视台广告抢先跟上，虽然大家都想学这个套路，可是各地的电视台广告业务已经被重视起来，想要像哇哈哈一样拿到最便宜的价格，已经不可能。
    一步慢步步慢。
    哇哈哈虽然名声响亮，但是掌舵人却很低调，很多地方邀请过他们的老板，老板一直以太忙为由不来，这是因为张卫东担心哇哈哈还不强大，关月玲不能处理复杂的情况不让她出场，这一次会议他也会出席，正好让母亲见一下其他的企业家，开阔视野。
    他自己都么想到，哇哈哈的掌门人字号一亮出来，招来的居然是一些苍蝇。
    李经纬是今天唯一知道关月玲和张卫东关系的人，所在一旁等着看热闹。
    关月玲惊奇地说：“我还真不知道您是哪位，我们自己做点小生意，怎么就跟你扯上了关系？”
    瘦子说：“你完了你完了，陈主任的大名你都不知道，他主管全国所有的民营企业，不把主管领导看在眼里，我看你的哇哈哈是不想开了。”
    瘦子话音才落，身后好几个人走过来说：“就是，哇哈哈太不像话了，全国跟我们抢市场，我们卖到哪里，他们卖到哪里。一点规矩不讲。”
    “你们几位又是谁？”
    关月玲兴冲冲来京城开会，想着的是开阔眼界，见见在京城的儿女，可才来到会场就被所有人围攻，她可不是软弱的性子，在北洼村能把第一泼妇张英骂得怕她，战斗力哪会小了。
    后来说话的几位都是一些小饮料厂的厂长，他们的规模和起步早的哇哈哈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知道他们的身份后，关月玲冷笑着说：“哇哈哈全国销售的时候，你们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饿肚子呢，群众喜欢我们的饮料，要买我们的饮料，说明我们的饮料质量好，有本事你们也让大家买你们的，做生意本来就是各凭本事，又不是强买强卖。”
    “陈主任你看看你看看，瞧把这个女人狂的，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啊这是，我觉得这样像哇哈哈这样的公司，就是个搅屎棍，坑蒙拐骗投机倒把，迟早会出大事的，当地还喝死过人，应该把这个破厂子关了。”
    关月玲做生意，还真没遇到今天的状况，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北洼村管理厂子，哇哈哈饮料厂在皖北简直就是全县的明星企业，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是一路绿灯，来京城就遇到这些人，哇哈哈在这些人的嘴里，就像是犯了弥天大罪，应该马上被人道毁灭都不解恨。
    陈主任果然说：“改革开放以来，各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都钻出来了，真是太不像话了，像哇哈哈这样无组织性纪律性的私营小厂，是应该好好管管了。”
    “陈主任，等下您上台讲话的时候，一定要把哇哈哈的危害点出来，一个脱离了掌控的私营小厂，不应该出现在我们郭嘉的土地上。”
    “就是就是。”说话的人很多是跟风饮料厂的厂家，大部分是国企，在市场干不过，现在人生攻击来了。
    香江工作人员见了脸色发白对关月玲说：“今天咱们好像不应该来的，这里的人都针对咱们。”
    关月玲的心里也是没底，全国打击投机倒把才几年，现在虽然报纸和电视上整天说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可是哇哈哈赚钱的速度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心中无数次担心思想和路线一开始就错误了，到时候被人清算就完了。
    这些人的话点中了她的死穴。
    李经纬看着被围观的关月玲，心中盘算着要不要替她说话，张卫东当初指点哇哈哈赞助奥运会广告，取得了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现在张卫东的母亲被围攻，自己要是不帮忙，可真是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他准备走上去帮关月玲解围，但是一群人来到关月玲面前说：“你就是哇哈哈的老板，不错，真不错。”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关月玲却能感觉到这个人才和自己说句话，所有人对自己的态度就变了。

 第793章 谁抄袭谁

    第800章谁抄袭谁
    “领导，全靠富民政策h县里的支持，我们才能做出这一点点成绩，我以后一定继续努力，早日让产品走向全国。”
    “说的好，要是全国能多出几家哇哈哈这样的工厂，咱们就有自己的民族品牌了，加油，我很好看你们，今天时间有限，有机会再跟你谈话。”
    领导鼓励了几句，就往台上走去。
    关月玲再看陈主任那些人，陈主任却没有半点害怕的神色，冷笑说：“别人说两句好话，你就当真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农民就该老老实实种地，商场不是你这样的人能玩的起的。”
    “是啊，一个泥腿子进了趟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你等着，回头我就让你的娃哈哈一瓶都卖不出去。”
    娃哈哈作为一个新丁闯入京城，遭遇了当初建工公司同样的遭遇。
    关月玲不知道娃哈哈怎么得罪了这几位，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矛盾绝对无法调和，因此毫不退缩地说道：“不错我是个农民，饮料厂干不下去，我还可以回去种地，没什么好怕的。”
    “你知道就好。”陈主任没吓住她，背着手带着他的一群跟班走了。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高大男人走过来说：“关老板，不用在意别人，娃哈哈走到今天，也不是谁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今天是企业家大会，也不是谁的一言堂，关老板不用担心这些人。”
    关月玲初入京城，两眼一抹黑，恶意的、善意的交谈，她不知道谁是谁，谁是敌人谁是朋友，眼前这个男人说话看似有善意，可谁知道心里真正想的事什么，所以她的回答也很官方：“谢谢你。”
    中年男人的谈兴似乎很大，听完她敷衍的搭话却并没走，而是停下来说：“关老板，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娃哈哈这个品牌，和你们推出来的产品，和我想做的产品几乎是一样，每次看到你们，我就感慨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巧合。”
    听到这关月玲的脸色又难看起来，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产品是抄你们的？前面还看你像个人，转眼你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中年人一见她的脸色不对，立刻说：“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对娃哈哈的品牌和产品都很有好感，没别的意思。”
    “那谢谢你。”
    又一个男人走过来说：“关老板，宗老板，你们好，我是健力宝的李经纬，一直在市面上见到你们的产品，见面还是第一次，关老板你还不认识宗老板，你们是真正的同行啊。”
    健力宝的知名度很高，作为同行关月玲肯定是知道的，她立刻说道：“李老板，健力宝做的真不错，我们县里也到处能看到你们的产品，至于宗老板，不知道您是做什么产品的？”
    宗姓中年人抱歉地说：“对不住对不住，忘了介绍我自己，我叫宗国庆，也是做儿童饮料产品的。”
    “也做儿童饮料，难道你是ad钙奶的老板？”
    宗国庆爽朗的笑说：“看来关老板也知道我们的产品，真是太荣幸了，一直想去娃哈哈拜访，可是又觉得冒昧，今天见到娃哈哈的老板，一定要好好聊一聊。”
    听到他的产品，关月玲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ad钙奶被人截胡了，不错，就是总国庆，张卫东和郁顺他们弄出配方以后，厂里的生产能力暂时顾不上，关月玲就准备延后再推出，可没想到她这一推延，别的厂家就正式上马了同款产品，无论是包装还是口感，甚至广告营销套路都是一样的。
    这让一直顺风顺水的关月玲大受打击，ad钙奶在很多城市与娃哈哈已经展开了竞争，虽然仗着前期积累的优势，娃哈哈取得了胜利，可是他们的销售成本相比于ad钙奶，要高出很多，宗国庆的产品暂时对他们构不成威胁，可是将来会怎样谁会知道。
    “原来你就是宗老板，真是久仰大名。”
    三个目前国内体量最大的饮料厂老板正式碰头，如果是张卫东在的话，可能会觉得心虚，毕竟是他抢了人家娃哈哈的东西，虽然后来同类产品被别人占了先，但历史上，这几种产品都是别人的东西。
    他才是真正的剽窃者。
    关月玲可不知道这些，觉得总国庆用了无耻的手段，偷了娃哈哈的东西，因此她便冷下脸说：“宗老板，既然碰到你了，我想问个问题，方便吗？”
    “你说。”
    “ad钙奶这个产品，是怎么回事？”
    “咦，关老板，你是什么意思？”宗国庆本来以为话说开了，可这个女人转眼就变了脸，他也莫名其妙。
    “ad钙奶这个产品，我们娃哈哈的配方才确定下来，准备缓一段时间推出，可没等我们上市，你们抢先推出来了，宗老板，做人要厚道点。”
    “什么？你们也准备做ad钙奶？”
    “不错，配方在去年就出来了，我觉得儿童营养液的产能跟不上，准备缓一段时间推出来，没想打泄密了，我一直想找你们当面问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论是儿童营养液还是ad钙奶，本来都是人家宗国庆的，她的儿子张卫东才是抄袭者，可在她看来，ad钙奶是他儿子花钱弄出来的，宗国庆这个无耻的人，偷了自己的产品，虽然口感上有差别，但是无论名字还是包装，都和张卫东策划的几乎一样，她怎么不气。
    一直都在内疚呢，觉得辜负了儿子的嘱托，今天碰到正主，立刻就过来质问。
    宗国庆听完惊讶地说：“不会，ad钙奶是我从大学买来的配方，又和你们的产品有重叠？”
    “不错，名字和包装都几乎一模一样。”关月玲的随行人员也作证说：“宗老板，我们确实准备推出这个产品，可是被你们抢先了，还报案以为我们内部的人有内奸。”
    “不不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的儿童营养液我也觉得十分熟悉，产品和我想了很多年的东西几乎完全重叠，我做的东西，你们又说也准备推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只有始作俑者张卫东才能解释。

 第794章 宿命的对手

    第801章宿命的对手
    宗国庆上辈子是87年开始创业，张卫东提前两年抢走了他起家的儿童营养液，还连锅端了别人的娃哈哈品牌，现在亲娘关月玲还因为自己的ad钙奶被抢走气愤不已。
    张卫东如果在现场，良心估计有点疼。
    李经纬上来本来想帮她，结果却听到这近乎离奇的事件，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去站谁，想了一会儿才觉得关月玲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宗国庆说的毕竟太离奇了，他本来就对张卫东心存感激，情不自禁站在他这边。
    虽然主观上认可了关月玲的说法，但让他现在帮关月玲，他还是不愿意的，帮哪一边就要得罪另一边，还是两不相帮的好。
    宗国庆兴冲冲来，却不想会是这种情形，他也尴尬不已一再说：“关老板这件事一定有误会，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没派人去偷你们的新产品。”
    就在这时候，张卫东带着沈静怡和孙正义走进了会议室，一眼就看见了气色不好的关月玲便走过来叫她。
    关月玲强打着精神说：“咚咚，你来的正好，这个人就是ad钙奶的老板，他非说没抄咱们的产品，我不信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
    宗国庆见他气度不凡，苦笑问：“小同志你是？”
    李经纬替他回答说：“宗老板，他叫张卫东，娃哈哈就是他们家的产品，他也是关老板的儿子。”
    宗老板？张卫东看向了宗国庆，热情地说道：“宗老板你好，ad钙奶我尝过，很不错我很喜欢。”
    宗国庆不明白这家人是怎么回事，母亲追着自己责问，儿子却又对自己充满善意，有些茫然地握了握手说：“谢谢你喜欢。”
    张卫东看向了关月玲，马上明白了两人矛盾的点在哪里，对关月玲说：“妈，ad钙奶我研究过，他们的配方和咱们完全不同，推出来也比咱们早，这只是巧合，下次在推新品的时候，咱们抢在宗总的前面就行了。”
    儿子来了，关月玲觉得所有事都可以交给他了，便说：“我不想管这些，你自己去弄清楚。”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张卫东苦笑说：“宗总不好意思，ad钙奶配方我们确实已经研制出来了，产品还没上线你们就推出同样的产品，我妈才误会你们的。”
    宗国庆呆了一呆，脑子里立刻涌现出娃哈哈品牌和营养口服液来，这两件产品刚上市的时候，他几乎跳起来了，和自己梦想中的模样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
    这个产品他自己的脑海里也只是昙花一现，想不到别人居然做出来了，他能怎么办？只能默默接受了，别人已经推出市场，产品做的还比较成功，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刚才听到关月玲说起ad钙奶，他的心里又是一动，世界上的巧合有一次就很不可思议了，一而再再而三，这机会不可能。
    他也想把事情弄个清楚。
    李经纬一旁听得也是迷迷糊糊，他还是倾向于宗国庆偷了别人的产品，现在被人抓个正着，还装糊涂不承认，感叹这个人脸皮厚，心理素质好。
    张卫东问他说：李厂长，健力宝的销量不错？
    健力宝如今是郭嘉驰名商标，这个时代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早已进入国内，总体来说还是被健力宝压着打，国内的本土汽水品牌原来就不少，两家洋品牌想要彻底占领市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一直想要谢谢你呢，经过你的指点我们拿到了奥运会赞助商资格，健力宝的销量在奥运会以后突飞猛进，我们要好好感谢你。”
    “举手之劳，李厂长不用客气。”
    宗国庆听到这里又迷惑起来，健力宝居然也和娃哈哈有关系？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李经纬感慨着，说着感谢的话，张卫东说：“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要去领导那里报个道，李厂长，宗老板，我先走开一会晚点咱们再聊。”
    说完他又和关月玲打了个招呼，才往里面走去。
    宗国庆问李经纬说：“李厂长，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你们认识？”
    李经纬立刻把张卫东的来历说了一遍，宗国庆听得目瞪口呆，这个年轻人的经历用传奇来形容都不为过，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居高位，这简直不可能啊。
    李经纬也说：“不可思议，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不过随口指点了我几句，便成就了现在的健力宝，宗老板，这个年轻人没有私心，你不用担心他。”
    “真是一位奇人，等会大会结束我一定要好好请教请教。”宗国庆感慨着，会议开始了。
    领导进场，张卫东的位置赫然就在主位的旁边，国内什么都会弄错，只有座次绝对不会错，这个年轻人已经坐到这个位置了，都是做同类产品的，直接的竞争关系，他不能不警惕。
    宗国庆自从知道张卫东的来历，又看到现在的座次，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学历高见识高职位高，这个年轻人简直神了。
    张卫东笑着看向了他们这边，点了点头。
    各种领导讲话结束，就是步鑫生垂头丧气上台道歉，衬衫厂因为无序扩张，已经入不敷出，他这个享受了无数荣誉的人，也只能是第一责任人。
    听完步鑫生的自我检讨，宗国庆和李经纬都感慨不已，商场如战场，像步鑫生这样，谁又能说他不是被荣誉害了呢。
    今天的会议主题是发现和解决企业发展中遇到的问题，接下来就是企业代表讲话，这时候出名的民营企业还不是主流，上台的全是大型国企的领导，张卫东看向母亲时，发现关月玲听的很认真。
    以后她要多多走出来才行，宗国庆已经出场，如果再像以前慢悠悠的发展速度，很快就被追上抛在身后，娃哈哈虽然有张卫东的眼光助阵，可他又不能全情投入，关月玲才是主导者。
    从做儿童营业口服液开始，宗国庆就是张卫东的假想敌，日后无数的同类产品要做，关月玲的眼界就不是宗国庆的对手。

 第795章 被人当枪使

    第802章被人当枪使
    好在儿童营养口服液已经完成了最初的积累，全国代理商策略，确保了每年的基础销量，只要产品质量没有问题，后来的同类产品就是想超越，也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赫然成长为横在宗国庆面前的一座大山，绕不过去的大山。
    关月玲心中一直很担忧着之前恶言相向的陈主任，直到看到她儿子高坐台上，而陈主任和他的人只能在台下做服务，心中就放松了些，不知不觉，儿子已经成了全家的保护者，只要有他在，一切问题都不需要他们过问，儿子就会妥帖的解决。
    会议结束时，陈主任和他的人来到关月玲面前说：“再告诉你一次，以后京城和北方市场，哇哈哈不许进入，电视台的广告也赶紧给我撤了，打开电视就看到你们，看着让人生气知道吗？”
    儿子就在面前，关月玲心里稳定无比对他说道：“这事我说了不算，你得问我儿子。”
    陈主任恶狠狠说：“你不要给我东扯葫芦西扯瓢。你儿子算哪根葱，我就问你，你到底听不听组织招呼？”
    关月玲还是不急不慢地说：“我说了，这事你得去问我儿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去哪犄角旮旯去找你儿子，我今天就问你，你给我个痛快话。”
    让出市场这种大事，在他看来居然十分简单，他居然以为凭他一句话，凭他一句话就能让哇哈哈把北方年销售额三千万以上的市场乖乖让出来，话说回来，哇哈哈的北方市场是代理商花钱买过来的，电视台广告时段也都是正式签了合同的，哪有那么简单。
    用不知天高地厚来形容他都还太轻了，手上有点权利，就以为老子天下无敌。
    李经纬和宗国庆看着张卫东饶有兴趣地盯着这群人为难自己的母亲，听到这里终于慢慢走过来说：“我不是葱，也不在犄角旮旯，这位同志你是哪一个？找我什么事？”
    陈主任见他答话忙说：“张处长，我没说您，我说这个女人的儿子。”
    张卫东刚才坐在主席台上，可以说今天会议的二号人物，他看得清清楚楚，明白这是自己不能得罪的人。
    “我就是她儿子，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哪个部门的，民间商业上的自发行为你都要人为干预，谁给你的权利？”
    陈主任吃惊地看了看随从，说话不自觉结巴起来：“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哇哈哈是您家的，张处长对不起。”
    “不是我家的，你就能任意拿捏了是不是？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门的，我倒要找找你的主管领导，问问是谁给你的权利？”
    张卫东说变脸就变脸，不准备放过他，陈主任张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关月玲看着儿子有理有据地训人的模样，觉得十分解气，但是转念一想，今天如果不是有儿子在，靠她想去对付陈主任这样的人，根本接不下来，想好好做件事真是难。
    “怎么，不敢说了？你刚才欺负别人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谁来告诉我，这位陈主任什么来头，真是好大的官威。”一个陈主任不可怕，他的敌意来的毫无来由才可怕，张卫东咄咄逼人就是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捣鬼。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安排，姓陈的和张卫东总会有矛盾。
    有人说道：“张处长，陈主任是京城商业局的办公室主任，这次会议就是商业局承办的。”这时候说话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意。
    陈主任擦着脸上的汗，瞪了了说话的人一眼，发现这人也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只能垂头丧气继续向张卫东道歉说：“张处长对不起，我没有恶意”
    他低头了，张卫东不愿意罢休，继续追问：“陈主任，哇哈哈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是谁在你耳朵里吹风，还是你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打算？哇哈哈的北方市场碍着你什么了？”
    这边的争执引发了很多人的注意，一开始跟关月玲谈话的领导走过来，他是今天现场最大的领导，惊讶地问张卫东发生了什么，张卫东把事情一说，这位领导也呆了一呆，看向陈主任的眼神就变得凌厉起来。
    “领导，我已经道歉了，张处长还揪着我不放，我不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吗？”
    陈主任委屈极了，今天被人撺掇着来找哇哈哈老板的麻烦，想不到踢到了铁板上，按照他的意思，大家都是体制内的人，只要道个歉就可以了，张卫东还揪着他不放，这是不对的。
    行了，跟关厂长道个歉，你先回单位去。”
    领导不跟他多说。
    虽然满肚子委屈，陈主任还是躬身道歉说：“关厂长，对不起。”
    张卫东说：“领导，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陈主任和哇哈哈无冤无仇，没必要针对的，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咱们不知道的情况，陈主任，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让你出来为难哇哈哈的？”
    领导皱了皱眉头说：“陈龙，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领导发话陈主任不敢怠慢，垂头丧气地说：“是京城的一个厂长，他跟我说哇哈哈不听招呼，产品也出过好多次问题”
    “谁说的？”
    陈主任立刻四下搜寻目标，指着一个正在快步往外走的中年说：“就是他。”
    那人从张卫东出现就隐约觉得不好，后来领导又过来关注，他吓得慌忙要走，可没等他迈出大门，就被抓了回来、
    这个人是跟风哇哈哈儿童营养产品的，无论是包装甚至是品牌都和哇哈哈都很相似，其实私下里他也山寨过哇哈哈产品，尝到了甜头，不过假货始终上不了台面，特别是哇哈哈在旧城的打假也把他吓坏了，消停了很久。
    可是凭着他们的产品，想和真正的哇哈哈一较高下，是远远不够的，尝过了甜头怎么甘心就此罢手，听说哇哈哈的老板来了，以为来到自己的地盘，想要给他们一点教训，这才怂恿陈主任为自己出头。
    如果真把哇哈哈赶出北方市场，他不就能趁势接盘了嘛，不得不说算盘打得不错。

 第796章 大小老婆

    第803章大小老婆
    陈主任之所以敢对娃哈哈动手，因为听说哇哈哈是皖北的厂子。
    在他的印象中那是个偏僻的地方，怎么对付他都不会有麻烦，他不在商场不知道哇哈哈的代表着什么，年销售额上亿的企业，哪一个是好欺负的，虽然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了脸面，实际上他和那个背后怂恿的厂长可能不会有实质性的处理。
    这就是现实。
    走出会场关月玲后怕地说：“真吓人，城里人像是能吃人似得。”
    “乡下也一样吃人，别担心没那么严重，以后你多出来走走看看就行了，咱家的娃哈哈也不是谁想捏就能捏的软柿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那是，我可是有个好儿子的。”这种来自亲娘的表扬听多了，已经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上辈子关月玲独自一人养活五个子女，她并不柔弱，软弱的人在农村能被人整个吞了，她只是暂时不明白擅商场的游戏规则而已，等到熟悉规则了，不会再像今天被动。
    “还是在皖北好。”关月玲感慨地说。
    “妈你不可能一直窝在皖北不出来，将来哇哈哈的产品不仅要卖遍全国，可能还得出口，你作为厂里的最高领导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如果抱着一直窝在皖北的念头，不用多久，哇哈哈就会破产倒闭，做生意和过日子不一样，过日子讲究安分守己，做生意讲究不进则退，不愿意跟人打交道，产品怎么能卖的出去。”
    “你放心儿子，我不会让哇哈哈在我手上倒闭的。”
    ad钙奶被人抢先推出，给她很大的打击，销售量她一直都在关注，因为了解才更郁闷，如果她前面足够重视，在别的厂之前发布出来，势必又是一个新的主打产品，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张卫东相信上辈子能拼杀出来的产品，都是自带主角光环的产品，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诸多因素，后来娃哈哈也跟着宗国庆推出了和ad钙奶差不多的儿童奶产品，只不过是换了个名字，销量一直差强人意。
    母子俩回到家，看见满院子人，这次进京把妹妹和张浩康都带来了，厂里的事越来越多，她已经慢慢顾不上孩子，张卫东觉得自己毕业工作了，可以看着他们了，家里的两个保姆来了一个，周嫂在从小就带张浩康，舍不了他和妹妹两个，正好家里也没有什么牵挂的，这次也跟着来了。
    大家看到张卫东都露出微笑说：“咚咚回来了。”
    这个画面让张卫东心中感慨不已，上辈子他孤身北漂，每次回家都孤零零的，今天的亲人齐聚，是他梦中想了多少年的场景，终于把家人都带出了命运的泥潭，过上了还不错的生活，这种成就感，是没法像别人说的。
    张浩康马上跑到关月玲面前高兴地伸手叫她：“娘，抱抱。”
    关月玲埋怨着说：“都多大了还让娘抱。”却还是抱了起来问他说：“你今天在家乖不乖？”
    李秀兰刚才一直逗着张浩康想让他叫自己妈，张浩康死活不同意，见自己的儿子和嫂子那么亲热，不觉眼圈通红，张良广在边上握了握她的手，她才不动声色地擦去了眼泪。张浩康明明知道自己才是亲妈，可每次见了自己，总是远远跑开，李秀兰为此背地里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
    “嫂子给咱们养儿子不容易，你别这样。”张良广低声嘱咐。
    “我知道。”道理谁都明白，可心里的坎始终过不去。
    “你看孩子和嫂子多亲，说明嫂子疼他没亏待他，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李秀兰委屈说：“他一直不愿意叫我妈。”
    “慢慢来，张浩康从小就在嫂子身边长大，肯定会和嫂子亲一些。”
    那边张浩康毫不脸红地说：“我乖。”可能是家里条件好，他性格不像其他人，很外向。
    家里的孩子都是叫妈，只有张浩康从小叫关月玲是娘，他是代养的，不是送人的，等他长大还是要回家的，称呼要从小就区别开来。
    妹妹看见母亲母亲就告状说：“妈，你得说说张浩康，我是管不了他了，老是想把咱家的池塘舀干抓鱼，怎么说都不听，我听说鱼塘里都是很贵的鱼，又不能吃，抓来干嘛？”
    张卫东说：“好你个张浩康，池塘里的鱼都是我花大价钱买的，你要是敢给我嚯嚯了，我饶不了你。”
    做母亲的关注点总是不一样，她却说：“这水多深啊，你下水大人看不见倒里面怎么办？以后不许在下水了，知道吗？”
    妹妹听了果然撇嘴说：“妈，你真偏心，今天要是换做是我，你早就骂了。”
    “一天天的就你事多，他只是说说又没真下去。”张浩康自从在村里看到有人拦坝豁水抓鱼，就记在了心里，今天来到这里看见池塘里那么多鱼，吵着要下去抓。
    张浩康对张卫东做了个鬼脸说：“妈说不让下水我就不下水。”小小年纪就知道拍谁的马屁最有用。
    张良广却拉着张卫东问他工作怎么样，虽然一个是军职一个在地方，论起来张卫东初入职场，级别就和他一样，家里人拿这个打趣他，张良广反而说：“我侄子有本事，我更应该高兴。”
    门外有人使劲捶门，彩霞走出去开门，接着就听见有人大声喊说：“张卫东，张卫东，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个骗子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说话间两个人互相拉扯着走了进来，却是张暮秋和毛小鹅两人。
    毛小鹅本来气势汹汹，可见到一家人都在，不觉有心虚起来，放开了张暮秋的衣领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关月玲不认识，问李秀兰这个人是谁。
    张老黑一把扯过张暮秋的耳朵拽过来说：“你们今天又发什么疯？让你不要给家里惹麻烦，你怎么都不听？”
    张暮秋哭丧着脸说：“我有什么办法，这个女人说她也怀孕了，要我负责，我怎么负责？”
    大家不觉想到还在医院养胎的苏梅花，不觉倒吸一口凉气，两个女人同时为一个男人怀孕

 第797章 惹祸精

    第804章惹祸精
    毛小鹅见这么多人都在，觉得应该来对了，放开张暮秋在老张家人面前委屈地嚎啕大哭，不料张暮秋眼珠子一转，转身就跑，不管全家人在身后拼命叫他。
    这还真是他张暮秋能做出来的勾当，没有半分男人的担当，遇事就想躲。
    现场有他最怕的俩人，张良广和关月玲，这俩都是会下狠手揍他的人。
    毛小鹅见状，哭闹着使劲拍打自己的肚子，李秀兰忙说：“有话好说，别打别打，把孩子打坏了。”
    不是一家人一家门，这两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
    “打死算了，我们娘俩早死早干净。”毛小鹅这一次是真的悲伤了，别人有孩子全家高兴，当孕妇是宝贝，怎么轮到她轮到就不一样，揪住张暮秋这个王八蛋，他居然还不想认账。
    这个年代没结婚的女人怀孕了，换个人能被风言风语刺得活不下去，她已经足够坚强了。
    关月玲看向儿子问说：“怎么回事？他俩的事怎么会来找你？”
    果然是当亲娘的，一下找到了事件的根源，张卫东也挠头，事情弄到了这个份上是他想不到的，毛小鹅和张暮秋的孽缘是他有意无意纵容的结果，确实要给别人一个说法。
    “嫂子，这是老五惹的祸，跟咚咚有什么关系，咱们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办，哎，两个女人怀孕，这可真是”
    李秀兰一直是张卫东最坚定的支持者，见他被亲娘责问，马上站出来替他说话，别说，还真奏效了，关月玲只是问问，并不确定这种事还跟儿子有关。
    大家也都纷纷说张暮秋的不是，张卫东偷偷擦汗，平时做好事，自己有事了才有人帮是不是？这下不就蒙混过关了。
    关月玲也没多想，果然不再责问儿子，问毛小鹅说：“有身子多久了，你准备怎么办？”
    毛小鹅不认识她，只是捂着脸哭。
    胡丽敏说：“你一直哭也不是办法是不是，你有什么想法得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是不是？”
    李秀兰说：“我看月份好像不大，不如打掉，我们家老五不是个靠得住的男人，你可不要为了这样的男人犯糊涂。”
    张卫东叔侄尴尬不已
    几个嫂子都是看着张暮秋长大的，他是个什么货色谁不知道。
    毛小鹅显然不同意她的建议，猛然抬头说：“不行，我的孩子一定要生下来。”
    张卫东说：“你这样说，一定是心里想好了，你说说，我五叔有老婆这事你也知道，她也快生孩子了，不可能离婚的，你准备怎么办？”
    “我做大，她做小。”毛小鹅张口就来，这个处理办法，估计在她脑子里不知道转了多少圈。
    “集体目瞪口呆
    八六年，国内的情况确实如此，许多有钱人明目张胆找小老婆，重婚罪民不告官不究，而且这些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觉得能养小老婆的才是有点本事的男人，封建社会的流毒这么多年都没肃清。
    只不过张暮秋是个例外，出了事自己甩手走了，把一屁股烂事扔给家人。
    “这怎么行？”
    女人们一起惊叫起来。在这件事上，女人和男人的想法是两个极端。
    “怎么不行，反正孩子我是不会打掉的，一定要生下来。”毛小鹅坚定地说。
    张卫东说道：“你要下定决心了，我也不拦你，不过我得先提醒你一声，我们不可能逼苏梅花和我五叔离婚，你只能是个没有名分的人。”
    “没有名分”毛小鹅的眼泪又往下掉，这个年代的女孩子虽然是性格强势，可传统观念还是深入骨髓，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了张暮秋，怀孕以后却只能做人小老婆，想想就让人悲伤。
    “是啊，你要想清楚了，你还年轻什么样的找不到，别在老五这棵歪脖树上吊死，不值得。”
    大家情不自禁站在了毛小鹅这边。
    张卫东说道：“这件事没人勉强你，你真要想生孩子，我们就会帮你，从今天起你就别上班了，在家养胎，我可以帮你找个保姆照顾你，钱的事你不要操心，我们包了，你想要什么样的条件都能给你，就是有一样，要名分我们真没办法。”
    毛小鹅听完，又是一阵干嚎。
    李秀兰说：“你先别哭，我侄子说的你同意吗？”
    毛小鹅满脸无奈地点头，人说女人分几个阶段：没结婚的少女和结过婚的女人思想完全不同，结过婚生孩子的和没生孩子的又是不同的人生阶段，以前的毛小鹅像个山贼似得，现在为了孩子，她开始变得委曲求全。
    既然她答应了，张卫东就请李秀兰出面安排毛小鹅待产，要安排住处，要找保姆，好在家里的屋子多，老两口以前单独住的小院子还空着，就让她住了进去，离大家也都不远，以后照顾起来也很方便。
    人说穷是一切问题的根源，张暮秋的这桩烂事确实是靠钱解决的，毛小鹅的弟弟毛小鸭帮他姐搬好家，冲着老张家的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大家也都不跟他计较。
    张暮秋一直没出现过。
    张老黑说：“这个老五太不像话了，整天开车他的车，不是去饭店吃喝，就是找人打牌，给他的生活费月月不够用，四处借钱，真不管吗？我怕他早晚得出事。”
    “四叔你让刘康放话出去，让借钱给五叔的人三天之内去公司处理，晚了不去的，咱们就不管，从今天起谁要是再敢借钱给他，就是咱家的敌人，不让他有好日子过。”
    果然刘康的话才放出去，就有四五个年轻人拿着借条出现在出租车公司，张暮秋也被刘康派去的人抓回来，他本来还想摆谱，来到以后发现张老黑和张卫东都在场立刻闭嘴什么都不说了。
    张卫东挥舞着手里的借条，砸在他脸上：“这才多久你就借了五千，可真有你的张暮秋，这些钱你准备拿什么还？”
    张暮秋不在意地说；“你给的生活费太少了不够用我才借的。”
    “你的脸真大，从今天起，你的车收回，欠的债自己想办法，我已经让刘康放话出去，你今后要是再能借到钱算你有本事。”

 第798章 因果

    第805章因果
    别的还好，没收了张暮秋的车，这简直要了他的老命，出去混没辆车，谁还会毕恭毕敬叫他一声张大哥，他见刘康的人如狼似虎地开走了他的宝贝，心中空落落的，侄子张卫东做的决定，不管是公司还是家里都是权威，他虽然是长辈，敢骂几句，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张卫东在这个家，明明是个小字辈，却更像个大家长，所有人的生活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毛小鹅不太愿意接受这种处理，可眼下她也没办法，张卫东这个盟友掉头太快，真要翻了脸她不像以前没有牵挂说走就能走，现在大着肚子不如果不留在这里，以后颠沛流离地生活，她是大人没什么，孩子怎么办，明明可以生活的很好。
    为了孩子，她向生活妥协了。
    关月玲在京城停留不久便离开了，哇哈哈饮料厂张卫东已经慢慢放手，以后很多事都要她亲自出面，年销售额上亿的企业，她必须要全情投入。
    张浩康哭的像泪人似得，可怜兮兮抓着娘的手不放，妹妹和张卫东兄妹俩远远站在一边，反而像是外人，张卫东捅了捅她说：“你怎么不哭？”
    妹妹不屑地说：“我早就想进京和你们在一起住了，在皖北没意思。”
    “你就是没良心的。”
    “爱的表达方式不同，你不懂。”妹妹的小嘴一套一套的，普通人接不住。
    彩霞和任可欣也在边上不断掉泪，关月玲说：“瞧你俩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没出息，以后京城我也会常来，有空就来看你们，别哭。”
    她这边忧伤地不行，抬头就看见妹妹和张卫东没事人似得看着他们，笑骂说：“这两个心硬的凑到一起，妹妹你以后要听哥哥姐姐的话，不要欺负张浩康，被我知道饶不了你。”
    妹妹说：“我才看不上他呢，还欺负他。”
    李秀兰见自己的儿子终于进京生活，心中是高兴的，只不过张浩康嫌她亲近，见了她就跑，关月玲说：“康康这孩子离开你太久了，你以后多疼他，他就会跟你亲了。”
    “嫂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照顾康康这么多年，我”
    关月玲说：“当年日子穷的时候，不是你和老三照顾我们的吗，我也没像你这样说个没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照顾康康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喜欢这孩子。”
    她说着要走，张浩康还是不愿意放手，就看见妹妹走过来一把拽住他，噼里啪啦揍了几下然后说：“妈，你快走，他是个人来疯，你要是理他今天就没完没了了。”
    大家的难过被她一下扫去，都笑了起来。
    关月玲慌忙走了出去，张卫东跟出来，院子里传来张浩康撕心裂肺的哭声：“娘，娘，你带我走。”
    张卫东说：“妈，张浩康不在的时候，三婶整天想孩子，现在张浩康也快长大了，就让他留在京城他亲妈身边，三婶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想让他来京城的，厂里的事又多，你以后照顾不过来。”
    “我知道，你照顾好他们。”她和司机他们上了车走了。
    张浩康已经来到京城，虽然还不能跟着李秀兰生活，可始终是离得近了，每天都能见到，心中肯定很高兴。
    大家赶到医院的时候，苏梅花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张卫东问远远跑过来的张老黑说：“没找到人吗？”
    “我去了没见到人，怕你着急就赶紧过来了。”
    李秀兰和胡丽敏也走过来说：“不是昨天就跟他说过了吗？今天怎么还没找到人。”
    家里接到医院通知，苏梅花的身体出了问题，需要马上做剖腹产手术，作为苏梅花的丈夫，不管称不称职，都是最亲近的人，医院需要他的签字，派人去找的时候，他在打牌不愿意过来，等到张老黑赶过去，人已经跑了。
    李秀兰气愤地说：“哪个女人找老五这样的男人，都是倒了八辈子霉，快要生了都不来，还是人吗？”
    张卫东苦笑说：“不是人的不止我五叔一个，还有苏梅花的娘家人，我派人送信给他们，他们说什么，他们说平时想不起我们，快死了想起娘家人了，要死就赶紧死，家里不缺她这样的。”
    “这暂时先别跟她说。”
    苏梅花的手术，她所谓的亲人都没出现。
    医院找不到人签字，最后还是张卫东动用特权由他来签字，苏梅花才能正式开始手术。
    李秀兰说：“哎，老五媳妇的罪是不是自找的？”
    胡丽敏说道：“看到老五媳妇的下场，我就想起自己了，当初要不是咚咚打醒我，我的下场只怕不会比老五媳妇好多少。”
    她才结婚的时候，让她帮忙照看妹妹，结果她没照顾，让妹妹的耳朵被老鼠咬了，幸好妹妹没事，不然以张卫东的性格，肯定不会跟她善罢甘休，每次想到这里，她就会吓出一身冷汗。
    人该低头的时候要低头，不然她哪来的现在的幸福生活，自己挣的钱，娘家想帮衬就能帮衬，每次回去家里不都当祖宗伺候她。
    她的感触最明显，是沾了丈夫张老黑的光。
    苏梅花的手术持续了二个半小时，手术室门打开，护士说：“男孩，平安，孩子母亲还在昏迷中。”
    孩子很瘦小，才四斤八两，取出来就被放进了早产儿保温箱，苏梅花手术时大出血，经过医生的强抢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只能看她的命怎样了。
    苏梅花的遭遇让所有人神色严峻，张卫东随着他们来到保温箱外面看，孩字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里面，李秀兰打眼泪一个劲往下掉。
    张卫东说：“四叔，你让刘康马上把人给我抓过来，不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要看到人。”
    一名护士跑过来问说：你们是苏梅花家属吗？
    张卫东心里一沉忙说：“我们都是。”
    “病人醒了，醒了就吵着要回家去，你们快去劝劝，她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折腾。”
    众人慌忙跑到病房门口，就看到苏梅花的眼睛亮得像两盏灯，一见张卫东就说：“咚咚，我要死了，临死前想回家去见见爹娘。”

 第799章 吃个闭门羹

    第806章吃个闭门羹
    “可你才动过手术，你这身体要静养”才做过剖腹产手术的人，怎么可能让她四处乱跑。
    苏梅花说：“我的身体我知道，我没多少时间了，先让我看看孩子，你们再送我回家，我不想死在外面。”她说话很平静，好像没有多少悲伤。
    可话里的内容让人后脊梁骨冰凉，张卫东说：“五婶你不要胡思乱想，一点小病怎么就非死不可，你想见爹娘和娘家人是不是，我把他们请过来见你。”
    “他们不会来的。”苏梅花摇头。
    “别的事你不用管，安心躺着养病，我会把他们请来的，你放心。”
    苏梅花给张暮秋生了个儿子，上辈子毛小鹅给他生了三个女儿以后才生儿子，为了儿子他折腾地不行，也不知道这辈子的张暮秋，有了一个儿子以后，还会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计划生育工作人员见到他们就头疼。
    京城户口好像对张暮秋的影响不大，他是闲人不工作，郭嘉想制裁他都办不到，无业游民无所畏惧。
    苏梅花好像听出了什么，并没有阻止，只是说：“他们始终是我爹娘，请你手下留情。”
    张卫东走出去的脚步顿了一顿，李秀兰和胡丽敏都在劝她，苏梅花结婚后和婆家人并不亲近，现在最虚弱的时候，却是这些不亲近的人陪在身边。
    张老黑问说：“你真要去请他们父母？”
    “去。”
    “要不要让刘康给我们叫上点人？”
    “不用，又不是去打架。”
    上了车张老黑还在说：“就咱俩我看悬。”
    张卫东说：“不是咱们俩，你看着。”
    “你还找了别人？是谁？”张老黑四下看了也没见人影，张卫东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人请来的。”
    苏梅花的家在郊区，开车过去其实没有多远，这地方将来也是妥妥的京城拆迁户，家家千万富翁，只不过现在的城建还没建到这里，这里的人还要靠种地为生，还都是苦哈哈的老农民。
    车子停在苏家门口，就有不少村民走过来看热闹，苏老太正和几个老姐妹在门口纳鞋底，聊家常，张卫东的车停在他家，老姐妹就说：“噢哟，你家来阔亲戚了。”
    苏老太已经看见车上走下来的是张卫东两人，脸顿时黑了下来，好几次她的事都被张卫东破坏了，可以说她最讨厌的人，张卫东数第二，没人敢第一，看到他能有什么好脸色，站起来就往屋里走还顺手插上了院门。
    几位老大娘都惊讶不已，张卫东来到门前，推了推门发现里面顶着的，也不尴尬笑吟吟地像盯着他的老太太们打招呼：“大娘，都在呢。”
    老太太见状说道：“是呢是呢。”
    他像是才看见大门紧闭，夸张地说：“来的真不巧，家里没人哪。”
    几个老太太心说：“你眼又不瞎，看不见人家不欢迎你，见你来了就插门吗？”不过大娘们都是演技派，也顺着他的表情继续演下去说：“不知道啊，刚才还看见呢，怎么转眼就看不见人了?三弟妹你看见他家人了吗？”
    那老太太也说：“没瞅见呀，哎呀你来的真不巧，这家里没人，没人招呼你。”
    张卫东说：“这可真是太可惜了。”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说：“本来想着多久没来了，听说家里日子不好过，给他们送点钱来，这没人啊，就给不了他们了。”
    他把钱在手里拍打着，满脸遗憾，一位大娘说：“不然你把钱给我，我替你交给他们？”
    “也行。”老苏家的大门并不好，张卫东拿钱出来的时候，苏老太就趴在门缝往外看，张卫东果然把钱递了过去，却在那位大娘快拿到的时候猛然抽回来说：“这不好，大娘这样，我给你两张，你替我把这家人找过来行不行？”
    他说着果然抽出两张来，递给那位大娘，其他的几位大娘一见都急的不行伸出手说：“我给你去找人，你把钱给我。”
    “你们都别急啊，谁帮我找到人，我就给谁钱。”
    张卫东往后退了一步，老苏家的门猛然打开，苏老太从院子里冲出来怒骂刚才还一片和睦聊天的老姐妹说：“你们这些见钱眼开的老货，这钱也是你们能想走的，走，都给我走。”
    她挥舞着扫把赶人，几个老太太却不愿意走，狼狈地躲着说：“梅花娘你这不讲理了，你自己不愿意见别人，别人给我们钱你怎么又眼红呢？”
    苏老太叉着腰说：“想死你们的头，我家的钱怎么也便宜不到你们。”
    老太太们生气了说：“梅花娘你太不像话了，你三年前借我的一个鸡蛋，到现在都没还，我说什么了吗？现在为了两个钱，你连几十年的交情都不顾了，你还我鸡蛋。”
    “就是，你去年借我的二两盐，一直也不还我，今天不还这事没完。”
    苏老太挡了大家的财路，几十年的老帐都被翻了出来，吵得不可开交。
    苏老太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们这些老货，我跟你们有什么交情，一个个的整天说这个笑那个，才吃了几天饱饭也不知道，我看你们就是闲的。”
    张卫东这个始作俑者反倒被晾在一边，笑嘻嘻看热闹。
    见几个老太气呼呼要走，他才又出来阻拦说道：“大娘你们先别走，我想托你们办点事呢。”
    苏老太太气疯了说：“你拿我的钱给这个给那个，你拿我当什么，给我把钱拿过来。”
    张卫东也被她的逻辑弄晕了疑惑地问：“大娘，我什么时候拿你的钱了？”
    “你手里不就是？这些本来都是梅花给我的是不是？你这还不是拿我的钱胡花？”她说的很有道理，以至于张卫东也接不上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钱给我，你们赶紧给我滚。”
    “急什么，瞧我这记性，今天来干啥都忘了，我今天是来请大娘和大爷进城的，你们闺女生了，给你们生了个外孙，你闺女想让你们进城看看。”
    “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那个不孝的女儿不要也罢，平时要点钱像要了她的命，现在想起老子娘了，能滚多远就多远。”

 第800章 花钱买亲情

    第807章花钱买亲情
    张卫东看向了几位老太太说：“几位大娘，有个事要你们帮忙，谁给我把苏家老头找过来，我就给他五十块。”
    老太太们一听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说话算话，你们只要把人带过来，钱就在这里你们还怕什么。”
    老太太立刻大声叫他们的儿女，还要快点，不然苏老头让被人抢先了，钱就是别人的了。
    苏老太吃惊地说：“你这个神经病，你究竟在做什么？”
    “我不做什么，只不过让你们老两口去看看女儿而已。”
    “疯了，我看你是疯了，把钱给我，我自己跟你们走。”
    “晚了，大家都出去找人了，再说了，开始我想好好跟你们说话的，可是你们听得进去吗？”
    他在这边站着，一个老太太还贴心地给他搬来个小板凳说：“小伙子，站着太累了，坐会。”
    张卫东笑着感谢说：“谢谢大娘。”
    老太太说：“小哥我看你年纪不大？”
    “不小了，我十六。”
    “才十六，按辈分你不能叫我大娘，你得叫我奶奶。”老太太都爱聊天，觉得张卫东有钱还好说话。
    “大娘你看着年轻，还是叫大娘。”他哄得老太太眉开眼笑，苏老太骂道：“你们这些傻东西，他娘今年才四十多，看不起你们才叫你们大娘的。”
    老太太们说：“这有啥，有钱大三辈，你整天不是吹梅花婆家多有钱吗？有钱人想叫我什么都行。”
    还真是现实而又可爱的老太太们。
    不大一会，苏家老头被两个中年人硬抬着来到张卫东面前，紧张地说：“小老板，人带来了。”他们紧紧盯着张卫东的举动，人送到了，张卫东的钱要是不兑现，可就白费力气了。
    他们惊讶地看见张卫东居然拿出一百块分给两人每人五十说：“今天我高兴，既然是两位大叔找到的人，我就出两份钱。”
    两个老太太见了高兴到不行，大家都很高兴，一起夸他说：“你这孩子说话算话，将来肯定能干大事，做事大方。”
    “那我可得好好谢谢大娘的吉言。”
    苏老太见他真掏钱给村民，心疼到不能呼吸，追打着张卫东说：“作孽哟，拿钱不当钱，咱们才是亲戚，你刚要是说给钱，我自己就去把老头找过来了，现在便宜了别人，可心疼死我了。”
    “现在愿意去医院看闺女了吗？”
    苏老太啐了他一口说：“我去你娘的个腿，我不去。”
    张卫东又拿出两百块在手里摇晃着说：“你去不去都要去，你要是不愿意去，这钱我就给两位大哥，让他们押着你们老两口一起过去，到时候钱我可就给两位大哥了。”
    苏老太已经见识他撒钱的爽快了，忙不迭得说：“不要给别人，钱不要再给别人了，我们去，我们去。”
    “好，各位大娘，对不住你们了。”
    见张卫东收了钱，那些老太太失望地叹气，估计在埋怨苏老太怎么不拗着了，不然这钱铁定又能落自家手里，两百块每家能分一百块，能干多少事。
    “那行，你去把你家的儿子闺女都叫过来一起去。”
    “他们去你也给钱？”
    “给。”张卫东毫不犹豫地说。
    记得你说的话。说着苏老太马上招呼边上一个男孩说：“快去把你叔叔大爷都叫过来，快点。”
    那孩子听话的跑了，苏老头晕头转向问苏老太说：“怎么回事？”
    “看见没有，他，张暮秋的侄子，过来跟我说梅花生完孩子，想见咱们”
    不等她说完苏老头就跳起来说：“她想见咱们就见吗？这个不孝的东西，心里还有她这个爹，我不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思维都是如此清奇。
    张卫东说：“还由得你了，不去也得去。”
    “不去你能怎么样？”苏老头说完就觉得气氛不对，前面抓他来的两个中年人都直冲冲走到他身边来，这是在等着赚钱呢，苏老太说：“去，去一次这倒霉孩子就给咱们钱，为什么不去。”
    苏老头也是怕老婆的，听完一缩头说：“你不早说，”
    边上的老太太问张卫东说：“这孩子来半天了也没说什么事，梅花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大家这时候才想起来，问苏梅花怎么了。
    “没事没事，她生孩子了，想让你们这些娘家人去看看。”
    “梅花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整天干活，长大嫁人还是天天不能安稳。”有老太太为苏梅花鸣不平。
    “确实太可怜了，你们还不知道，她是早产，生个孩子自己差点丢掉半条命，那孩子才四斤多，像个大老鼠似的。”
    老太太念着额弥陀佛对苏老太说：“梅花她娘，你的心也狠，闺女生孩子你都不去，有你们这样当爹娘的？”
    苏老太说：“你知道什么，她为老张家生儿子了，跟我们老苏家有什么关系，每次要点钱都那么费尽，这个没良心的早死早干净。”
    老太太们说：“梅花她娘，说话要讲良心，你说这话我不同意，梅花结婚的时候，你们要了人家那么多钱和东西，你家的屋子不是梅花能盖起来？做人不能不讲良心，你年纪也不小了，给后辈积点德。”
    张卫东用钱买到了舆论。
    他们说着，苏家的兄弟就都过来，苏梅花有三个兄弟，最小的兄弟才结婚，走过来就看见了张卫东叔侄俩，顿时瞪眼说：“你们来这干什么，快给我滚。”
    苏老太的棍子在地上一顿说：“干什么，不许跟钱过不去，他们是来送钱的。”
    苏老大说：“送钱，他们会有这个好心？”
    “这次是真的，梅花生了个男孩，想见咱们这些人没办法才来求咱们的，都不要给我废话，跟他们走。”
    老太太很强势，几个儿子果然不说话，把苏家一家五口都挤在后座上，疾驰来到医院。
    下了车张卫东交待说：“等会见了我五婶，你们说话给我客气点，要是敢惹她生气，钱一分都不给。”
    苏老太气呼呼说：“行了，我记住了。”

 第801章 原生家庭的绝情

    第808章原生家庭的绝情
    苏老头他们腿脚慢，张卫东率先走进病房，李秀兰担忧地站起来说：“咚咚你总算来了，梅花昏迷了，她爸妈到了吗？”
    “在后面马上到。”他大声回答着接着看见苏梅花脸色苍白，好半天也不见喘息，苏老太迟疑着走了进来，一见女儿这个样子，顿时大哭起来说：“梅花，梅花，娘来了，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害了你，娘要给你报仇啊。”
    她虽然很夸张，张卫东却没生气，当母亲的还知道关心女儿，就没坏到离谱，或许心里还有亲情，一见苏梅花的样子，老娘不自觉心疼起来。
    苏老头和他的三个儿子走进来，眼睛只是在苏梅花的身上扫了一遍，苏老头便冷冷说：“我们来过了，给钱，天快黑了，还要赶紧回去。”
    张老黑是个不爱生气的人，听完也生气了，他发火就很严重，张卫东斜眼看着他们教训说：“闺女成这样你话都不跟她说一句就拿钱？必须等她醒过来，跟你们说话才能给你们钱，不然一分钱都不给。”
    苏老头狠狠朝地上吐了口痰说：“真麻烦。”
    脾气再好的人看到这样子估计也不会开心。
    苏老太喊了女儿几声，见她依然昏迷，回头满脸泪水说：“老头子，老头子，咱闺女死了，咱闺女没有了，是他们害死她的，别让他们跑了。”
    苏老头和他的三个儿子立刻朝张卫东走过去，张老黑说：“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张卫东毫不在意地摇晃着手里的一沓钱说：“让他们过来好了，不就是想要钱吗，想拿钱就给我老实点，不然一分钱没有。”对有些人用不着客气，他们已经算不得人。
    苏老头父子见到钱，立刻停下了脚步，张卫东摇了摇手里的钞票说：“想拿钱就不要给老子炸刺，老老实实在边上等你闺女醒来。”
    苏老头迟疑着，苏老太听完抬头大骂说：“你们这是钻钱眼里了吗？闺女都被人害死了，你们就知道想钱？”
    “老太婆，咱不听他的他不给钱。”苏老头父子几人对床上的苏梅花看都没看，眼睛只盯着张卫东手里的钱，恨不得一把抓在手里。
    医生走进来，苏老太立刻拉着他问说：“医生，我闺女是不是死了，你说，她是不是死了？”
    医生说：“胡说么，什么就死了？她疼得受不了，我给她吃了药，等会就能醒了。”
    苏老太松了口气，又问说：“大夫，我闺女真没事？”
    “你女儿手术时大出血，现在身体很虚弱，你们这些家属怎么回事，病人需要休息，不要大声喧哗吵到她。”
    医生检查了一遍，随后交代着，走了出去。
    病房里除了苏老太的哭声，其他人都木然地看着。李秀兰自从老苏家人来了就站在张卫东边上，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反正大家都在等待苏梅花的醒来。
    二十分钟后，苏梅花忽然睁开眼坐起来慌张地说：“快去看我的孩子，他在哭。”
    李秀兰说：“梅花，孩子没事你别担心。”
    “哦。”她说着就看见了苏老太老两口，她眼里闪过奇异的光彩：“爹，娘，你们来了。”
    苏老太的举动却吓坏了众人，她居然伸出手狠狠去掐苏梅花的胳膊：“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偷偷藏起来生孩子，你怎么就不听你娘的话，要是在家生，现在咱们要多少钱要不到，都怪你，都怪你，现在还找我们干什么，什么都晚了。”
    苏梅花似乎感觉不到到疼，依然紧紧抓着她娘的手说：“娘，我熬不过去了，我要死了。”
    苏老太被她吓了一跳说：“你这个孽障，我养你这么大，一天福没享到，你就想抛下我，还不如我打死你算了。”
    这个老太太永远不会说好听的话，说着果真又轻轻捶打女儿，苏梅花说：“爹，娘，对不起”也不知道她在道什么歉。
    说着有点接不上气，大声咳嗽起来，李秀兰说：“梅花你先别说了，缓缓再说话。”
    苏梅花感激地看过来说：“嫂子，我没事。”她逐个认真看了家人一遍，缓缓说道：“能见到你们真好啊，爹娘，哥，我有儿子了，你们还没见过，我想让你们见见他，他是我的孩子，你们都是他最亲的人。”
    “他姓张，跟我姓苏的有什么关系，我不看。”苏老太毫不犹豫地拒绝。
    苏梅花哀求说道：“娘。”
    “别人的种有什么好看的？”苏老太还是不愿意去看。
    张卫东赌气说：“不用看，反正孩子在保温箱远远地也看不到。”
    苏梅花露出失望的神色说：“娘，我有个要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她说话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精神差到极点，李秀兰劝她几次她都不愿意休息。
    “你不要说，我什么都不会答应你，他姓张不姓苏，跟我们老苏家没有关系。”
    苏梅花露出哀伤地神色说：“娘，他是我的儿子啊。”
    苏老头说：“别说废话了，天黑了我得走，快给我钱。”
    张卫东拿出五百块，所有人的眼神都看了过来，那边苏梅花吐血，没有一个人在意。
    大家都伸着手：“给我，把钱给我。”
    张卫东却递给了苏老太说：“老太太，我说话算话是不是？”
    苏老太接了钱就推开苏梅花的手站起来说：早拿出来不就好了，费这么大劲。
    苏梅花这才知道张卫东是怎么把她爹娘弄过来的，她呆呆看着所谓的亲人，颤抖着指着他们：“你们你们”
    苏老头说：“不跟娘家一心的闺女，不要也罢。”他说着拽着苏老太快步走出去。
    苏梅花张口又吐了一口血，整个人软软歪了下去：“爹，娘，我恨你们”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次抱怨爹娘。
    李秀兰吓得惊叫起来，但是走到门口的苏家人，没有一个回过来头看她。
    李秀兰说：“梅花不行了。”
    苏老太在外面大声说：“你吓唬谁呢，嫁出去了，又给姓张的生了个儿子，姓张的以后一定能好好待你，你不是烦我们吗？我们走，以后大家再也别见面。”

 第802章 初负重任

    第809章初负重任
    苏梅花怀孕的这阵子，就一直在折腾，承受了普通人难以承受的痛苦。
    张暮秋因为小三，闹着要跟她离婚；娘家人总在撺掇她拿钱回家，婆家这边没一个人同情她；小三毛小鹅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心情一直很压抑，孕妇本来就容易情绪化，一连串的打击打垮了她。
    辛亏靠着母亲的意志支撑到孩子生出来，手术以后她整个人随时处在崩溃的边缘，不然不会说自己要死了，再听到亲娘句句刀子一样扎心的话，哪还撑得住，连吐了几口鲜血，就昏了过去。
    李秀兰慌忙去叫医生，张老黑挡住苏家人说：“站住，都给我留下，谁也不许走。”
    苏家的男人们不太情愿，苏老太听见里面的惊叫声，慌忙跑进去，进去就看见苏梅花脸色一片死灰歪在病床上，她扑上去就喊：“梅花，梅花，你死得好惨啊，是谁害了你，我一定要给你报仇。”
    殊不知，害死亲闺女的，其中就有她的一份功劳。
    哭骂着她扭头回来恶狠狠看向张卫东说：“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死了我女儿，赔钱，赔钱啊”都到这时候了，她还不是真的关心女儿的生死，而是又想吃人血馒头，拿最后一次好处。
    医生急匆匆跑来，检查后说：“家属做好准备，病人很危险必须马上手术。”说着推走了苏梅花。
    苏老太在身后哭得悲天痛地，这一刻她可能是真的悲伤了，亲生女儿性命垂危。
    她也顾不上说钱了，在背后对医生跪下说：“医生，你一定要救我闺女，她才24岁，救救她，你们一定要救救她。”或许是苏梅花的惨状点醒了母亲的良知，她才像一个真正的母亲，才开始关心孩子，没掺杂别的私心。
    苏家大哥等医生护士推走了人，却对悲伤的老太太说道：“娘，爹，医生在救她了，也不知道要救多久，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天晚了，出来的时候没跟孩子娘说，我得回去给她做饭。”
    老三也说：“我老婆一个人在家害怕，爹娘，你们现在这看着，我们先走了。”
    苏老太泪眼婆娑地大骂说：“你妹妹要死了，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娘，我们怎么没有良心了？妹妹生病，我们自己的日子也得过”他们说的振振有词，苏老太指着他们半天说不出话：“你们真好啊”
    不提一地鸡毛的苏家，张卫东一家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等待，一个小时后，医生从手术室疲惫走出来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苏老太说：“医生，你什么意思，我闺女怎么样了？她怎么不出来？”
    “她死了。”医生直言相告，然后转身就走，苏老太发疯一样拉住他说：“我好好的闺女怎么说死就死了，一定是你害死的，你不要走，你赔我闺女。”
    医院保安科闻讯赶来，拉开了他们，苏家人疯了一样攻击医生和护士，说他们害死人，谁也不敢上前劝，这家人红了眼，谁说跟谁急。
    事情闹大了，苏梅花的尸体也被老苏家的人抢走，用作和医院讨价还价的筹码，至于保温箱里的孩子，这些至亲自始至终都没想去看上一眼。
    张老黑问说：“咚咚，咱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老苏家人不拿到钱不会罢休的，我看可能还得打官司，随他们去，咱们照顾好孩子就行了。”
    李秀兰看着保温箱里的孩子说：“这孩子，太可怜了。”
    “三婶，他是咱们的亲人，我不会让他可怜的。”
    苏家最终没讹到医院的钱，苏梅花的尸体被他们丢给了张卫东，下葬的时候他们都没人来，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办丧事已经是十天以后。
    可怜苏梅花，生前想方设法给娘家送钱。
    张暮秋看了一眼他的儿子，厚着脸皮对张卫东说：“反正你们喜欢孩子，张浩康就是你妈带大的，我儿子也交给你，一只羊是带，一群羊也是赶。”
    张老黑的巴掌毫不留情地左右开弓，张暮秋被打的时候一言不发，等张老黑打完了，气得在一边喘着粗气，他才捂着肿起来的脸说：“四哥，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在没我什么事了？”
    他说完扭身就走，张老黑气得要去追打，张卫东说：“四叔，你想打死他吗，让他走。”
    张暮秋肿起来的脸可笑至极，他走了几步，远远站着对张卫东鞠躬说：“咚咚，我养不起你兄弟，就把他交给你了，你放心，死了活了都不怪你们。”
    这句话让老张家全家气到不行。
    张浩乐在保温箱养得还不错，养了很久才抱出来，出来的时候已经和正常的孩子一样。
    这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孩子，幸好还有真正的家人，原本李秀兰还担心怎么照顾这么小的孩子，但是张卫东砸钱请人，请了一个奶妈，还有一个保姆两人一起照顾，暂时也是住张卫东姐弟们养着，住在了最大的丰家大宅。
    现在这里住了不少人，张卫东的兄弟姐妹除了老二张琳，大家都住在一起。
    整个家里像是大家族似得，光保姆就有六个，郁顺来看了几次说，这个院子充满了生气，多少年都没有过的。
    张浩乐一个人两个保姆，张浩康和妹妹每人一个保姆，张卫东又找了做家务的保姆，家里有周嫂在，这些琐事也都不用他们操心。
    如果是上辈子的他，这么多人的生活压力，他根本没有能力承担，但是现在毫无压力，老张家全家都已经摆脱了贫困，早已经领先全国人民，过上了有钱人的生活。
    所有因为钱的穷病全都不药自愈。
    张浩乐的生活才安排好，他就接到了一个任务，岭右绿城有一笔八千万的资金神秘消失，这笔钱本来的用处是绿城水灾的赈灾款，由市赈灾临时办公室统一支配。
    但是赈灾办公室主任郑伟明忽然被人杀害，他管理的这笔钱去向成谜。

 第803章 艰难的开局

    第810章艰难的开局
    张卫东的这次任务，身份是调查组组长，他特地点名沈静怡作为副手，上面只是简单说了案子的情况，别的一概没提。
    一个负责宏观调控的人，居然要去地方调查案件，一时间他不明白上面对他的职业到底是怎么想的，目前唯一能咨询的人只有一位。
    汪启南说：“你还不明白吗，你才工作就身居高位，多少人在身后说闲话，这次调查就是对你能力的一种考验，顺利办差你的职位才能稳妥，如果不能，接下来的考验和测试会轮番上阵，所以这一次你一定要全力以赴，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张卫东撇了撇嘴，考验我，但转念一想也能想通，他年纪太惊悚，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学历了，至于赚钱的本事，又不想弄得人尽皆知，可是仅凭学历才毕业就能跻身很多人一辈子达不到的高度，肯定有很多人说三道四，推自己上位的人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才有了第一次测试。
    既然知道原因，他也就接受了挑战，哪怕是为了帮自己的人，也要全力去做。
    今天除了沈静怡，还有两位配枪人员保护，这不算什么优待，去地方工作的同志都会享受到这种待遇，绿城是盛会城市，情况也是复杂多样，有这样的人贴身保护，也是一件好事。
    绿城市街头，张卫东吃了一碗羊肉粉，然后挥舞着扇子说：“真热。”
    沈静怡问：“领导，你准备从哪方面入手？”
    “你找找地址，咱们先去那个什么临时赈灾办公室附近看看。”
    沈静怡挥手叫了辆车，说了一个地址，来到地方张卫东发现是一个热闹的市集。
    “领导，咱们是暗中查访的，外地口音太明显，所以我先到这，在慢慢找过去。”沈静怡的江湖经验丰富，张卫东说：“不错，你想得很周到，先走走看看。”
    人多了挤得厉害，张卫东觉得更热了，就在这时候他觉得口袋里一动，伸手一摸说：“有贼。”接着看见一个年轻人飞快往远处跑。
    那个名叫周泉的人已经快步追了出去，可是人多挡路眼看着已经追不上，就看见周泉的脚步忽然变了，他在人群中闪转腾挪，转眼就追上了那个人，大力一脚猛地踢在后心。
    年轻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周泉俯身拿人，就在这时边上好几个人胡乱得喊说：“杀人了，杀人了，快跑啊。”
    有的人往外跑，却有一群人朝着周泉涌了过去，周泉的手死死扣住了年轻人大声喊：“没死人，他是个小偷，被我抓住了。”他说着又大声叫说：“崔政，过来帮我维持秩序，小偷有不少同伙。”
    崔政就是二人中的另一位，这两人满脸强悍，他们不被所有的乱象迷惑，只是死死扣住那个年轻人，人群冲击不成没再上前，周泉接着在年轻人身上摸起来，摸到一个包递给张卫东说：“首长，是不是你的？”
    张卫东毫不在意地说：“不用看，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个年代经济还不发达，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来之前张卫东就已经有了准备，如果是重要的东西，不可能让人简单就偷走。
    年轻人根本没有害怕地表情，而是狞笑着看向几个人说：“识相地赶紧放了我，不然待会老子的兄弟来了，砍死你们几个杂碎。”
    周泉抬手给他一巴掌说：“我叫你狂。”
    张卫东说：“看来也是惯犯了，送警所去。”
    他说着随口问人群警局在哪，有人指了方向，张卫东说：“先不做别的，把人送过去再说。”
    周泉一路控制着年轻人，他人被制住，嘴上却不闲着，喋喋不休地威吓，崔政四下游走，注意着不怀好意想靠近的人。
    走到一个看起来有些冷清的院子，沈静怡说:领导，这里就是临时赈灾办公室的办公地址。“
    这院子外墙墙皮脱落，门口冷冷清清，从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又走了不远，来到警局接待的警员一见年轻人就说：“胡老七，你又在作死。”
    果然是个惯犯。
    警员简单做了笔录，随后居然着重问张卫东这些外地人来绿城要做什么？言语间似乎不是很有善意。
    张卫东说自己跟家人来旅游，警员似乎并不相信，而是说道：“那你们要小心，最近绿城不太平，我劝你们还是早点回去。”
    走出警所，他看到几辆公务车停在警局门口，从里面冲出来二位制服热情招呼说：“胡市长，怎么敢劳您大驾？我正准备过去呢。”
    那位胡市长说：“老孙，咱们还客气什么，反正要一起过去，我这也是顺路。”
    “省招待所都准备好了，今天咱们一定要好好为他庆祝一下。”市长的话没有头绪，但是警局出来的两人显然是明白了，一起笑说：“好，今天一定不能饶了他。”
    几人说笑着上了车扬长而去。
    沈静怡说：“领导，还去赈灾办公室吗？”
    “先不去了，咱们也去他们说的什么省招待所。”
    几人叫了辆车子来到了所谓的省招待所，张卫东发现这里绿树掩映，环境清幽，说是招待所，就是以后的大酒店也不过如此，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是省级招待所，省里对外的门面，不可能太寒酸了。
    张卫东来到大堂，沈静怡掏出了她的工作证登记，大堂的那位拿起来一看说：“几位是京城来的。”
    沈静怡说：“普通工作人员，办点事就走。”
    服务员笑了笑问：“开几间？”
    张卫东说：“你们这的房间哪里最好？”
    “三楼，三楼的房间大，装修也最好。”
    “行，那我们就住三楼。”
    服务员忽然面露难色说道：“住三楼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们要保证不能吵，今天市里的领导都在这，你们不能打扰领导。”
    “放心，我们不会，领导他们住哪个房间，你跟我们说一下，我们住的时候注意就行。”
    服务员看了他们的工作证，老实说如果不是京城来的，估计不会答应。
    “领导住在308，我给你们安排309和311，还有313，这样不会吵到领导。”
    “行，你安排。”
    三楼的房间估计不会很多，不然服务员铁定会给他们安排到别的地方。

 第804章 微服私访

    第811章微服私访
    走廊里就听见有个房间里人声鼎沸，仔细听了一会，其中夹杂着不少方言哩语听不懂，沈静怡故作好奇地问领路的服务员说：“不是说有领导在吗，怎么还这么吵？”
    服务生笑说：“吵的那个房间就是领导，在庆祝组织部门的领导高升。”
    “嗷，是省里还是市里的领导？”
    我不是很清楚，可能客房服务的人知道。
    八十年代做服务的没有几个态度好的，不过在国字号招待所的服务员是个例外。
    这种地方出入的基本是体制内的，服务员也是有正式编制的，心中会有所畏惧，招待所领导哪怕是为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也要加强对手底下人的教育，因为你不经意得罪的人，就可能有着巨大的能量。
    大家都来到张卫东的房间，这才发现他的房间正对着那个很吵的领导房间，沈静怡却趴在猫眼往外看，告诉张卫东说：“很热闹，里面有不少人。”
    张卫东也趴在猫眼往外看，就看到餐车推着吃的喝的在门口，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人打开门说：“还挺快，胡市长你还准备了洋酒。”
    胡市长也走出来说：“今天是白部长的好日子，咱们大家一定要不醉不归。”
    招呼服务员把餐车推进去，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就走出来，沈静怡等服务员走得稍远点，才打开门跑出去，不一会儿那个送餐的服务员和沈静怡就走了进来。
    服务员的职业操守很不错问说：“你们想问什么？”
    “张卫东笑说：“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服务员淳朴地说：“我能帮你什么？我就是个服务员？”
    “家里亲戚在绿城出了点事，伤人了，可能要判刑，我想找找门路，看看能不能不判，这种事我该找谁？”
    “对面屋里的领导好几位你都可以找，不过，你不认识别人，别人怎么帮你？”
    “也对哦，所以我才请你过来，想让你帮我想想办法。”
    他先用话套近乎，服务员的警惕性果然放松了，坐下来说道：“现在情况多敏感啊，你不能急，这种事想办也要等些日子才行。”
    “为什么这么说?绿城出什么事了吗？”
    服务员看了看门口神神秘秘地说：“你们才来可能不知道，市里大领导死了一位，还丢了一大笔钱，省里在追查这件事呢，你们千万不能自己撞枪口上。”
    张卫东和沈静怡两人对视一眼，想来服务员说的就是郑伟明的事了，这件事看来在当地的影响不小，沈静怡马上插话说：“真倒霉，碰到这种事，我家亲戚可怎么办？你给我们说说呗，我们要趁早想想办法，人被关起来了，家里急的不行。”
    服务员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们肯定是要等了。”
    她说着又走到猫眼，看了一眼对面好一会儿才走过来说：“看来对面一时半会不会叫我，我听说啊，那位领导是自杀的，他的钱都被他的情妇和情妇的姘头弄走的，这两个人骗了钱还不够，还要杀人，作孽哟。”
    这个消息是张卫东不知道的，他装作惊讶地说：“真的假的？公家的钱他们也敢骗？骗了公家的钱还能跑的了？”
    服务员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那个领导和他的情妇叫什么名字？”
    “领导姓郑，叫什么我不知道，女的叫周丽红，这个女人听说很不简单。”
    沈静怡故作八卦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这里人都说她有邪术，男人只要看到她，就会失去抵抗，她要什么男人都会给。
    “呵呵，那怎么可能，你们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哪有这样的人。”
    “那谁知道。”
    服务员这边有价值的消息不多，民间的消息渠道可信度不高，世上哪有什么邪术，服务员只是人云亦云。
    服务员走后沈静怡开门走出去，贴在门上听对面的动静，过了一会儿她走进来说：“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修整好了，四人走出招待所，再次来到赈灾办公室附近，办公室不远处有个小饭店，便带着沈静怡他们往小饭店走来。
    这家店门面看起来很破，走进去里面却很大，居然不少人在吃饭，好像是一家夫妻店，年轻的老板娘带他们找了个位置，这种事沟通的的事他交给了沈静怡，沈静怡走南闯北说话听不出口音。
    她就是靠着似是而非的口音骗人的。
    几人点好了菜，扫了一下周遭的食客，有不少看起来像公务人员，其中的有几个满脸愁容，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灌酒，边上有人劝他说：“老邹，你急也没用，这事虽然跟你没关系，可没查清楚之前，你肯定调不走。”
    老邹啪地把筷子在桌上一拍说：“你们说我倒霉不倒霉，一直被姓郑的王八蛋压着，好容易才走通门路调走，又出了这档子事。”
    这是个失意者。
    同桌的人拉着他坐下，几人可能喝大了，说话声音洪亮：“你们说说，郑伟明这钱到底能去哪里？他的死究竟是被人害的还是自杀？要我说，钱不会长腿，只有人长腿，肯定是有人在里面搞鬼了。”
    “老张你觉得着中间能有什么事？八千万不是小数目，全部提出来得有多少你们想过没有，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账本呢？听说市里一直没找到。”
    “负责人死了，主办会计失踪，呵呵，我看这里的名堂确实太多了。”
    张卫东两人对视一眼，来这种地方看来是来对了，别桌的食客又有人说：“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这是公家的钱，关一个外人什么事，怎么大家说到这笔钱，就会提起这女人？”
    老邹忽然不屑地说：”那个女人啊，都说她漂亮，我看也就一般般，还没有这家老板娘好看。
    老板娘说：“邹明远你这个王八蛋，老娘怎么得罪你了，你们说你们自己的，不要带上我。”
    人群哈哈大笑，接下来就是荤素不忌的调笑，但是接下来的内容，实在太惊悚。

 第805章 杂乱的线索

    第812章杂乱的线索
    但凡说到这件事的人，都会提一个名字，那就是周丽红。
    口径也出奇得一致，说她是个狐狸精。
    不止郑伟明一个栽在她的手上，整个赈灾办公室的人，都被她迷惑了，还有人说钱就是被她用法术弄走了，张卫东不觉对这个人好奇起来，想见识一下能被那么多人议论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样子。
    沈静怡用好奇的借口去问众人，这些人就会暧昧得回答，骚，那是个大骚货，除了这些，也没有什么实际性的线索。
    张卫东把眼神看向了邹明远，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也不方便去打听什么，等到那几个人走出去，张卫东挥手让沈静怡和周泉跟上。
    沈静怡没多久也回到了招待所：“处长，据邹明远说，这笔钱有问题，郑伟明当上主任以后，下面的县每天来诉苦，以常理来说，郑伟明是不敢对这笔钱动手脚的，可他就任赈灾主任以后，资金到账许多天，他一直拖着不工作，下面的同志对他意见都很大。”
    “至于那个主办会计，他也是很突然的失踪，警局找了这么多天都没他的消息。”
    “那个周丽红是怎么回事？”
    “周丽红是街道办事处的一个工作人员，长得很漂亮，丈夫死后认识了郑伟明，郑伟明不顾闲言碎语，把他调到赈灾办公室工作，郑伟明和主办会计出事，周丽红倒没有，她现在被拘留了。”
    沈静怡的工作能力出众，短短的时间就弄明白了很多问题，有明确的目的后，调查就会容易很多。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就出现在绿城大院门口，正式拿工作证上门去的。
    市里可能早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消息传出去没多久，就从大院里涌出一群人来，走在中间的人很年轻，估计还不到四十，前面咱们说过，在咱们郭嘉，什么都有可能会错，只有座次和排位不会错。
    看站位基本就能看出每个人的职位高低来。
    这人很热情：“张组长，一直在算着你的日子，本来以为还要两天你们才会到，想不到这么快就到了。”
    身边立刻有人介绍说：“张组长，这位是我们绿城的蒋扬领导。”
    昨天那位胡市长赫然也在热群众，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张卫东，估计是觉得面熟，就是那么一瞥他就有印象，天下人真是不能小觑。
    张卫东说：“感谢各位领导百忙之中见我，打扰各位工作了，不好意思。”
    蒋扬爽快得说：“张组长太客气了，路上辛苦了，快里面请。”
    客套着他们被带进了大会客室，蒋杨说：“一直都在盼着张组长的到来啊，我这个领导实在是惭愧，张组长，希望你及早破案，让我们的同志能安心工作。”
    “蒋领导，我尽量。”
    话里在欢迎，说实在的，实际上不可能欢迎，这件案子是被下面人捅上去的，任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地盘下来一群大爷指手画脚，张卫东虽然只有几个人，但他的地位和旧社会的钦差大臣没有什么两样，这样的人在自己这里，又如此年轻，蒋扬心里并不是很舒服。
    他们在会客室聊着，忽然窗外走过一群老农打扮的人，说得却都是洪亮的普通话。
    虽然只是路过了一下，张卫东却听见他们纷纷说：“领导让我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说，反正我们也不能给老领导添堵，你们答应的东西得先给我们，我们这些老的要死的老东西，吃那么些好的有什么用，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
    蒋扬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却没说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张卫东也装作没听见，说了一回蒋扬就把负责案子的警局局长和负责审计的工作人员派给他说：“张组长，我还有事要去忙，你们先忙着，有什么要求直接来找我。”
    张卫东谢过领导，这群人一下鸟兽散去。
    警局局长热情说：“张组长，这个案子的资料我都带来了，就在这里。”
    张卫东接过资料却没看，而是对这位叫刘正风的局长说：“资料先放着，刘局长给我介绍一下案子，整个案子我现在还没有一点概念。”
    刘正风显然做过功课，立刻说道：“今年绿城下属的八个县遭了水灾，上面特批了八千万赈灾款子，这笔钱直接划拨到赈灾办公室的账户，负责临时办公室的郑伟明主任也是一位老同志，本来是最稳妥的，谁想到会有这种意外？”
    “市里也是大意了，在市里这笔款子划出去以后，想着郑伟明是老成的老同志，就没催着他抓紧办，造成了现在的后果。”
    他说了好多，但是实际的内容一点都没有。
    张卫东说：“刘局长，这样，案子我来接手，需要配合的相关人员也请你们帮忙，咱们算是联合办案。”
    刘正风愣了一下才说：“好，张组长需要怎么配合，说一声就行。”
    张卫东要他把卷宗全部留下来，和沈静怡仔细看了一遍，许久才看完，张卫东捏着眉心问说：“卷宗你都看了，有什么想法？”
    沈静怡说道：“我觉得像是做梦似的，郑伟明死，财务失踪，这笔钱已经划到赈灾办公室的账户上，这两人出事，钱也不见了，中间一定有咱们不知道的事，这么多钱，没有取现和转账记录，从账户里就转走了，这根本不可能。”
    “你觉得咱们接下来应该去哪里查？”
    “银行，赈灾办公室的资金账户本来应该放在哪里？这次划拨到哪里？这些都应该是能查得到的？”
    “这样，你先带着周泉去银行查，我继续留在这里看卷宗。”
    沈静怡走后，张卫东并没有看卷宗，来到外面想让脑子静一静，结果听到隔壁房间里吵吵嚷嚷，站在窗口一看，原来是之前的那些老农，正在里面讲条件。
    原来是他们的老领导要来绿城见见昔日的这些老朋友，可从这些人的穿戴就能看出来，这些人的日子过得很苦，市里要给他们做每人买一套新衣服新鞋。
    他们家里的穷样子也不能让领导看见，于是就市里决定突击给他们盖上新房子，这下老农们不愿意了，说这是在忽悠他们的老伙计，他们不干。
    绿城市这么有钱吗？这十几个农民要是盖房子的话，至少得用三四万块，钱是哪来的？

 第806章 查案

    第813章查案
    盖房子是市里的决定，老农们却不领情，反而说道：“领导，既然你们决定帮我们，那干脆把盖房子的钱折现给我们大家，家里孩子多，日子难过，这钱拿来帮家里渡过难关。”
    在市里看来给老农们做衣裳送大米送油，才是最重要的，门面功夫做得花团锦簇，领导才能看的到。
    至于盖房子是因为接到通知，老将军要在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住上两天，缅怀一下埋葬在此地的旧友，担心老将军发现自己的老朋友过得还和解放前一样，心里不开心对市里有想法那就是不好了。
    所以才拿钱出来给你们盖房，你们却要市里把钱拿出来直接分给你们，直接给农民钱和为了迎接领导检查的开支，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根本不是一回事。
    老农一见就说：“既然你们不愿意，干脆新衣裳也别做了，我们平时什么样就该什么样，不能欺骗老领导，我们也不要房子，给郭嘉节省一笔钱，困难我们自己能克服。”
    他并不是要为难这些工作人员，而是单纯的不想麻烦领导，说起来，这些老农才是最可敬的人。
    他们的态度却让协调的领导脸色拉下来，沟通工作僵了下来。
    张卫东听得直皱眉，估计要来的这位老领导级别不低，不然市里不会下这么大血本。
    负责接待老人的那个，四十来岁，江湖经验丰富，处理这种小问题本来最拿手，但是不在基层的人永远不知道，基层的工作有多难做，人口基数大，一千个人有一万种想法，一处理不好就会引发矛盾。
    负责接待的那位最后被老人们气得摔门走了。
    张卫东回到办公室，接到了沈静怡的电话，电话里说：“领导，银行听说您到了，一定要设宴请你，我现在银行也不让走，银行的人已经过去找你了。”
    果然放下电话，就有人敲门，市办公室主任领导一群人站在门口：“张组长，银行的人到了。”
    银行来的是市分行行长，走出来热情招呼说：“张组长，我们早就等着您的到来了，钱丢后市里有人说我们银行和外人内外勾结，弄走了这笔钱，这是天大的冤枉。”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好大，不过跟我说是什么意思？
    张卫东不觉得他这句话说出来没有目的，人一天到晚琢磨人琢磨做事，说出来的话一定有深意。
    “马行长，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不用担心别人怎么说。”
    京城负责调查的张组长，反应可能和马行长预期的不同，所以他马上打着哈哈说：“可不是嘛，我清清白白的，什么都不怕。”
    马金标行长要为张组长接风洗尘，张卫东顺势去了银行，找到沈静怡看向银行的人坚定地说：“马行长，我们还有工作，中午就随便吃点，下午还有工作不能耽误。”
    “张组长对工作的态度让人佩服，那我就在外面等你，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我会把相关责任人叫来问话，我们银行保证配合调查组的工作。”
    “谢谢马行长。”
    人都走了，沈静怡说：“处长，我看了转账记录和单据，显示没有什么问题。”
    “你把这笔钱转走的记录和票据都拿出来我看看。”
    银行的账目是看不出问题的，他研究的是转出去的账户，这个账户也是才开办了一个月的新账户，收了这笔钱后，负责人和这家单位，全都凭空消失了。
    这家收款单位，法人和公司就是个空壳，公司是假的，单位是假的，人也是假的。
    一件非常简单的账目往来，就从这里陷入了死胡同。
    他仔细看就了好久账目，对沈静怡说：“回头向岭右省里去函，请他们把周丽红带过来，我要问话。”
    沈静怡记下以后，张卫东走出来，马行长立刻迎上来说：“张组长，情况怎么样？”
    “马行长，我们还要继续调查。”
    银行这边的账目没看出问题，几人回到了临时办公室，临时赈灾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和周丽红都被带来了，张卫东说：“行了，咱们开始，先从他开始。”
    他第一个谈话的人就是邹明远，这个满肚子牢骚的男人，他大马金刀地坐着，眼睛盯着张卫东看了很久才说：“张组长，我们是不是见过？”
    “见没见过，对咱们今天的谈话都没有影响，邹明远，我听说一开始你才是临时赈灾办公室主任的人选，为什么最后却是郑伟明？”
    邹明远今天一脸平和毫无昨晚喝酒时的戾气：“估计是郑伟明主任的水平比我高。”
    张卫东不置可否，问说：“这次赈灾的八个县，哪里情况比较重？”
    “乌有县最重，受灾群众十万，损失保守计算，六千万以上。”
    “哦，哪个县的情况好一些？”
    “镜花县，县里一开始就对水灾比较重视，从开始就有人在堤坝救灾，他们的灾情控制的比较好些，损失在五百万以下。”
    “失踪的主办会计，是什么样的人？”
    “他叫李庆云，三十八岁，就是绿城本地人，家里父母都在，老婆才生产没多久。”
    “三十八了，生第一胎？”一直以未来张卫东都很平静，听到这里惊奇地问说。
    “李庆云一直没有孩子，听说他老婆这次能怀上，还是在市南缥缈山的庙里求子求到的。”
    “缥缈山，很多人去求子吗？”
    邹明远却摇头说：不知道，我也是听李庆云自己说的。
    他没问邹明远对丢失的这笔钱的看法，而是拉家常说了好一会，就让他先回去了，临时赈灾办公室，一共八名工作人员，除了主任郑伟明，其他的几人这些天都在跑受灾县区，把他们集中在一起，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最后，张卫东才让人把周丽红带过来，周丽红才到办公室，就跪在地上委屈大哭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们不要问我。”
    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感觉像是个没有脑子有胆小的女人，张卫东说：“你先坐下，好好说话，不要哭哭啼啼的。”

 第807章 没有叫错的外号

    第814章没有叫错的外号
    周丽红大声屈，她却又是最大的嫌疑者，举证人说郑伟明临死前就是和她在一起的，会计李庆云失踪前，也和她说过话，她坚持说没有，又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说的话。
    “周丽红，你最后见郑伟明主任，是什么时间，他和你说过什么？”
    周丽红仔细看了他一会，却没说话，崔政大喝说：“看什么看？领导问你话呢。”
    她这才慌忙收回了眼睛说：“我说了很多次了，我见郑主任是6月3号，他交待我联系外出工作的同志，回来汇报灾民的情况，就是正常的工作交流，没说别的。”
    “他有没有什么和往常不一样的情况？”
    “没有，我和他没说几句话，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
    “你和他分开后，他说去哪了吗？或者说要去见什么人？”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想回家，请问领导，我什么时候能回家？虽然被关了好几天，人看起来十分憔悴，周丽红人看起来还是十分漂亮，她并没有那些人说的放浪形骸，看起来反而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长相太漂亮了，在官场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再问你一件事，你是郑伟明主任一手提拔起来的，他是什么原因才把你调到临时赈灾办公室的？”
    周丽红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我不知道原因，郑主任在街道调研的时候看到我了，就把我叫过去问我，愿不愿意去他那工作，我当然愿意了就跟着来了，来了才知道是赈灾的。”
    她说的容易极了，可是普通人想从街道跨越到正式的机关单位，难如登天，她轻而易举就得到了。至于真正的原因是不是这样，她付出了什么代价，张卫东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说道：
    “周丽红，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不能回家，你先回去，有事我再找你。”
    可能是觉得张卫东人年轻又好说话，周丽红却不愿意走，赖在椅子上哀求说：“我是冤枉的，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啊，领导，你就放我走。”
    “带她走。”这一次没再商量，而是直接像看守下命令，因为再说下去，就要浪费更多口水。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人都叫周丽红狐狸精的原因，漂亮，到一定的程度就是强大的武器，不知不觉能影响人的思想，她可能早就意识到了，在生活中也习惯了使用美色，大部分的男人都会情不自禁地答应她的条件。
    当一个人习惯了这种简单的获得方式，当然不想再去自己努力，想要什么，只要跟对她有好感的男人说几句就能得到，不用费那么多功夫下苦工，所以她不管和谁说话，都可能是无意中就会使用这项天赋既能。
    老话说的果然对，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周丽红被带走了，沈静怡马上说说：“这个女人很厉害，”
    “我看她是乱七八糟。”周丽红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虽然她人被带走了，现在似乎只要闭上眼，她仍然还在面前。
    卷宗和相关责任人全都过了一遍，没有收获。调查组来绿城工作第一天，未能见工。
    调查组目标巨大，一举一动绿城和整个岭右都在看着他们。
    大多人对张卫东这个负责人的年纪颇有微词，都觉得他是高官大佬的继承人，这次来就是镀金的，还有人说他就算什么都查不出来，回去照样也有人帮他擦屁股，到时候准备弄一个漂亮的成绩给大家看，说不定真正出手调查的人另有其人也说不定。
    这么年轻的年轻人，居然是那么高级别调查组的组长，简直就是胡闹，再一次因为年纪犯了众怒，张卫东如果这次不能调查出结果，等待他的结果一定不会很美妙。
    沈静怡听到这些消息被气坏了，张卫东却毫不在意地说：“不用在意别人怎么想，咱们把事情做好早点回去。”
    琐事处理完，张卫东无意往隔壁办公室一看，那些老农都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绿城官方是怎么做的，这些老人是不是满意，现在的主动权在老农这边，想必绿城这边一定会做出适当的让步，人民群众至少得到了实惠。
    绿城方面对老将军要来的准备，有人可能会说太夸张了，更过分的还多得是。
    粉饰太平给上面看有多疯狂你根本想不到，在当初生产队的时候，人们喜欢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为了应付上面的检查，县里让人把其他地里的麦子割了扎好，堆在领导沿路能看见的地里，让人躺在直立的麦穗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号称这是亩产五万斤的超级麦田。
    几十年后这种情况越演越烈，为了应付领导视察，有些干部甚至会用绿幕把沿路经过所有的荒山都罩起来，从车上看出去一片郁郁葱葱。反正领导又不会下去看，糊弄过去也就过去了，自己还能得到一个能吏的印象。
    劳民伤财，对地方领导来说是不存在的。
    蒋扬忙完了工作，下午专程来了临时办公一趟，说是晚上要设宴款待他们，张卫东说：“谢谢领导，不过不用了，我们这次来时间紧任务重，八个县的灾民等不了，必须早点把这件案子查清楚。”
    蒋扬说：“没想到张组长还是个急性子，这种事是急不得，要工作也要生活，咱们工作还是劳逸结合才能做好。”
    张卫东并没有很坚决的推辞，见蒋扬是诚心要请自己，也就答应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次的调查还需要蒋扬这位大佬的帮忙，不能不给面子。
    晚上的宴请就清静多了，绿城这边是市办公室主任，加上蒋扬和他的秘书，
    张卫东这边只有他和沈静怡两人。
    ”张组长，你们才来不用那么急着，我们已经重新申请了赈灾款，省里已经在走流程。“
    他说完见张卫东满脸惊讶的神色，忙又说道：”市里也是看灾情越发严重，不得已出此下策，不然这件案子如果一直查不出结果，灾情等不起，大灾之后有大疫，不早做准备，未来可能会出大问题。“

 第808章 接连出状况

    第815章接连出状况
    郑伟明家属闹事的原因，是因为案子还没结束，尸体在火葬场一直不允许火化下葬，现在因为调查组的到来，矛盾被有心人祸水东引，引到调查组这边来。
    这明显是有人在中间动手脚，目的不言而喻，想要阻挠调查组的工作。
    郑伟明的家属被讪讪而来的市干部领走，张卫东客气地说：“谢谢绿城市的同志，你们的工作一定很忙，如果照顾不过来，安保工作我可以请当地驻军来做。”
    这名出现的干部一听脸上冷汗直流，一个劲地保证说：“张组长，这是最后一次，一定不会再发生同样的状况，我保证，请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不用太勉强，这个工作不难，驻军的同志我想一定可以胜任。”
    这名干部能姿态放到最低，张卫东甩手走了进去。
    他以为这次绿城方面受了警告会收手，但是很快又出事了。
    审计到银行账目时，负责这项业务的人一直在配合，可是当张卫东发现问题，准备传唤这个人的时候，他却在家里离奇死亡。
    警方通报了案情，确定这个人是服用过量安眠药自杀。
    与此同时，他经手的账目，全部不见了。
    调查组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有人说银行的人是被调查组逼死的。还有人说上面来的就了不起吗？不顾人的死活，没有人性，很可惜身处舆论中心的张卫东他们，就像一座孤岛，接触不到这些负面信息。
    这个案子其实不复杂，复杂的是调查起来的难度，针对的基本是市里的领导干部，这些人就像都在一个密不透风地网里，牵一发而动全身。
    又好像处处都是软刀子，处处擎肘，老实说如果不是张卫东的来头大，根本指使不动这么多部门。
    郑伟明事件以后，以后的调查中，被调查的人，明显有了抵触情绪，给调查带来不小的麻烦。
    张卫东吩咐沈静怡说：“案子的情况基本弄清楚了，调查工作暂停，现在重点核查市里、银行、和赈灾办公室的账目，打电话让他们的账目送到调查组来。”
    八千万，凭空飞走，不可能没有一丝蛛丝马迹，死去的郑伟明，失踪的李庆云，到现在又自杀的银行经办人，相关人员相继死亡失踪，一定是为了掩饰真相，至于藏在黑幕下的真相，还需要继续调查，这些人经手的账目可能会消失，但是资金往来账不会，这笔资金关联的单位这么多，只要想查一定能查出真相。
    总感觉已经找到了真相，但每次总是差了一步。
    张卫东梳理了自己的思绪，决定先从源头开始，一步一步抽丝剥茧。
    赈灾款走财政进入赈灾办公室，财政的责任人出示了原始单据，相关责任人签名印鉴，和银行这边的账目对接，都可以对得上。
    也就是说这笔钱是真实划出去的。
    银行和赈灾办公室的往来账，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最后接触这笔钱的，是赈灾办公室，分八次汇入同一个账户，随后彻底失去踪迹。
    从账面上来看，问题出现在赈灾办公室，他为什么要汇入这样的账户？
    谁才是这个汇入的账号是真正拥有者？
    调查了这个账号发的背景，发现是一家注册不到一个半月的公司，注法人是一个七十多岁的农村老太太，活了一辈子没出去村子，也不识字，公司一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业务，在赈灾办公室毫无理由地打款后，这个公司的人飞快烟消云散，公司和人都不见了。
    调查组向警方发出协查通告，责令快速查出结果，可是很显然，这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
    赈灾办公室的所有人员都被叫来询问这个账号的问题，所有人的都说不知道，
    大家异口同声，办公室的资金是郑主任和主办会计两人负责，钱款的去向他们这些普通工作人员完全不知情，案子查到这里又是个死胡同。
    调查又恢复了到了，张卫东急躁地走来走去，脑海里隐约触摸什么，偏偏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走出办公室，就看见门口几个人在等着，见他走出来都过来招呼，他能叫得出名字的只有市里那位姓邓的办公室主任，绿城市的大管家。
    “邓主任，您这是？”
    “张组长，今天领导去外地开会，让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郑主任家属的事是我们工作不周造成的，对不起。”邓主任一见面就慌着承认错误，态度再好不过了。
    “邓主任，你太客气了，也替我谢谢蒋领导，市里安排的挺好的，一些小问题不用放在心上。”
    “那就好，那就好。”邓主任的神情放松下来说：“张组长，时间已经不早了，领导临走前交代我一定要配合工作，各位工作辛苦一定要劳逸结合，早点回去休息。”
    “哦？”张卫东的眼光和他对撞了好多次，邓主任眼神坦然。
    晚上张卫东的脑海里还在想着卷宗的问题，忽然间他忽地坐起来，眼睛亮得像两盏灯，自言自语说：“原来是钻牛角尖了，既然前面的路堵死了，那我就从头再摸出一条路不可。”
    邓主任那边却坐在主位，仰头喝了一杯酒说：“接待和沟通工作真是要命，张组长今天估计气得不轻，从调查开始就不断出事”不等他说完其他人就笑了。
    “现在笑得出，将来能不能笑出来，就不知道了。”
    “主任你太悲观了，他们又不能一直待在绿城，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邓主任叹气说：“不说他了，那些将军的老伙计那边沟通的怎么样了？”
    他下首的那位苦笑说：“市里本来答应给他们盖房子，可是现在谁敢动钱，这些老家伙都不太高兴，我想老将军在意地是他的老伙计能不能吃饱穿暖，不要太在意那些农民的意见，咱们只要做好咱们分内的工作，接待好老将军就是了。”
    “那调查组怎么办？”有人大声问说。
    “那不是咱们能管的了的事，天塌下来反正有个子高的顶着。”

 第809章 阻挠

    第816章阻挠
    郑伟明家属闹事的原因，是因为案子还没结束，尸体在火葬场一直不允许火化下葬，现在因为调查组的到来，矛盾被有心人祸水东引，引到调查组这边来。
    这明显是有人在中间动手脚，目的不言而喻，想要阻挠调查组的工作。
    郑伟明的家属被讪讪而来的市干部领走，张卫东客气地说：“谢谢绿城市的同志，你们的工作一定很忙，如果照顾不过来，安保工作我可以请当地驻军来做。”
    这名出现的干部一听脸上冷汗直流，一个劲地保证说：“张组长，这是最后一次，一定不会再发生同样的状况，我保证，请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不用太勉强，这个工作不难，驻军的同志我想一定可以胜任。”
    这名干部能姿态放到最低，张卫东甩手走了进去。
    他以为这次绿城方面受了警告会收手，但是很快又出事了。
    审计到银行账目时，负责这项业务的人一直在配合，可是当张卫东发现问题，准备传唤这个人的时候，他却在家里离奇死亡。
    警方通报了案情，确定这个人是服用过量安眠药自杀。
    与此同时，他经手的账目，全部不见了。
    调查组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有人说银行的人是被调查组逼死的。还有人说上面来的就了不起吗？不顾人的死活，没有人性，很可惜身处舆论中心的张卫东他们，就像一座孤岛，接触不到这些负面信息。
    这个案子其实不复杂，复杂的是调查起来的难度，针对的基本是市里的领导干部，这些人就像都在一个密不透风地网里，牵一发而动全身。
    又好像处处都是软刀子，处处擎肘，老实说如果不是张卫东的来头大，根本指使不动这么多部门。
    郑伟明事件以后，以后的调查中，被调查的人，明显有了抵触情绪，给调查带来不小的麻烦。
    张卫东吩咐沈静怡说：“案子的情况基本弄清楚了，调查工作暂停，现在重点核查市里、银行、和赈灾办公室的账目，打电话让他们的账目送到调查组来。”
    八千万，凭空飞走，不可能没有一丝蛛丝马迹，死去的郑伟明，失踪的李庆云，到现在又自杀的银行经办人，相关人员相继死亡失踪，一定是为了掩饰真相，至于藏在黑幕下的真相，还需要继续调查，这些人经手的账目可能会消失，但是资金往来账不会，这笔资金关联的单位这么多，只要想查一定能查出真相。
    总感觉已经找到了真相，但每次总是差了一步。
    张卫东梳理了自己的思绪，决定先从源头开始，一步一步抽丝剥茧。
    赈灾款走财政进入赈灾办公室，财政的责任人出示了原始单据，相关责任人签名印鉴，和银行这边的账目对接，都可以对得上。
    也就是说这笔钱是真实划出去的。
    银行和赈灾办公室的往来账，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最后接触这笔钱的，是赈灾办公室，分八次汇入同一个账户，随后彻底失去踪迹。
    从账面上来看，问题出现在赈灾办公室，他为什么要汇入这样的账户？
    谁才是这个汇入的账号是真正拥有者？
    调查了这个账号发的背景，发现是一家注册不到一个半月的公司，注法人是一个七十多岁的农村老太太，活了一辈子没出去村子，也不识字，公司一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业务，在赈灾办公室毫无理由地打款后，这个公司的人飞快烟消云散，公司和人都不见了。
    调查组向警方发出协查通告，责令快速查出结果，可是很显然，这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
    赈灾办公室的所有人员都被叫来询问这个账号的问题，所有人的都说不知道，
    大家异口同声，办公室的资金是郑主任和主办会计两人负责，钱款的去向他们这些普通工作人员完全不知情，案子查到这里又是个死胡同。
    调查又恢复了到了，张卫东急躁地走来走去，脑海里隐约触摸什么，偏偏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走出办公室，就看见门口几个人在等着，见他走出来都过来招呼，他能叫得出名字的只有市里那位姓邓的办公室主任，绿城市的大管家。
    “邓主任，您这是？”
    “张组长，今天领导去外地开会，让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郑主任家属的事是我们工作不周造成的，对不起。”邓主任一见面就慌着承认错误，态度再好不过了。
    “邓主任，你太客气了，也替我谢谢蒋领导，市里安排的挺好的，一些小问题不用放在心上。”
    “那就好，那就好。”邓主任的神情放松下来说：“张组长，时间已经不早了，领导临走前交代我一定要配合工作，各位工作辛苦一定要劳逸结合，早点回去休息。”
    “哦？”张卫东的眼光和他对撞了好多次，邓主任眼神坦然。
    晚上张卫东的脑海里还在想着卷宗的问题，忽然间他忽地坐起来，眼睛亮得像两盏灯，自言自语说：“原来是钻牛角尖了，既然前面的路堵死了，那我就从头再摸出一条路不可。”
    邓主任那边却坐在主位，仰头喝了一杯酒说：“接待和沟通工作真是要命，张组长今天估计气得不轻，从调查开始就不断出事”不等他说完其他人就笑了。
    “现在笑得出，将来能不能笑出来，就不知道了。”
    “主任你太悲观了，他们又不能一直待在绿城，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邓主任叹气说：“不说他了，那些将军的老伙计那边沟通的怎么样了？”
    他下首的那位苦笑说：“市里本来答应给他们盖房子，可是现在谁敢动钱，这些老家伙都不太高兴，我想老将军在意地是他的老伙计能不能吃饱穿暖，不要太在意那些农民的意见，咱们只要做好咱们分内的工作，接待好老将军就是了。”
    “那调查组怎么办？”有人大声问说。
    “那不是咱们能管的了的事，天塌下来反正有个子高的顶着。”

 第810章 空账

    第817章空账
    第二天，绿城方面发现，张卫东居然没去办公室继续查账，他去了哪里？人不在招待所，也没去办公室。
    整个调查组的人都不见了。
    邓主任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如坐针毡，一向好脾气的他大声吼说：“他能去哪里？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人呢？赶紧给我找。”
    他们的消失让绿城市乱了阵脚，这个节骨眼是总部，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是被人挟持走的，这些人会有生命安全，如此高级别的调查组人员失踪案，就是想隐瞒也瞒不下去，市里也没有这个胆子隐瞒，到时候一定拿掉一大批人。
    如果是他们自己走的，这种情况也有无数种很不好的可能，很可能是掌握了什么证据，取证去了。
    所以不管怎么样，都不是好事。
    就在市里因为他们调查组失踪，而大动干戈的时候，张卫东等人却又出现了，他们出现的地方，是银行。
    这次出现不只有他们，身后还带了一百名战士，听到这个消息，邓主任和市里的领导们，都是一脸惊恐神色。
    银行领导没有说话的机会，就被控制起来，张卫东当场封存了银行的所有账目，宣布就地盘账。
    等到邓主任听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张卫东已经拿到了他们想要的资料。
    “张组长，你们这是？发现新情况了吗？”邓主任强作镇定，强堆上了笑问说。
    张卫东说：“你来了，我们发现了一点情况还在继续追查。”
    “那太好了，是不是这个案子很快可以水落石出了。”
    “具体情况还要看证据。”张卫东并没有把话说死。
    但是邓主任回头就打了个电话出去：“领导，他们又来银行这边，好像是找到什么证据？”
    电话里沉吟了很久才说道：“知道了。”
    调查组在银行的行动很快结束，带着账本走了。
    驻军的行动地方是保密的，市里得不到他们行动的具体消息，邓主任如临大敌，坐镇市办公室，不停派人去找调查组的消息，耳中不时听到有人汇报，调查组又去了哪家单位，带走了这家单位的领导等等。
    越是知道的情况多，他越是慌张。
    调查组今天的行动很快，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不做任何停留，抓人封账，一句解释都没有，短短的时间，已经抓走了六位领导。
    市里相关人员如临大敌，聚集在邓主任面前着急地问：“主任，咱们就这样看着他们胡来吗？大家的工作还要不要做了。调查组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工作秩序。”
    邓主任脸色难看地说：“大家都不要慌，咱们没有私心，不用担心。”
    没要多久，邓主任接到了调查组的电话说：“邓主任，今天可以结案了，调查组要召开案件说明会，请你通知绿城的相关单位都要参加。”
    “好。”
    驻军依然还在做安保工作，蒋扬带着班子成员走进了会场，张卫东迎上来说：“领导，里面请。”、
    “好好，恭喜张组长，这么快就完成了调查，真有效率。”
    张卫东面不改色：“我们也要感谢市里的配合。”
    蒋扬认真看了看他，不错就是这张年轻的脸，才来绿城的时候，很多人猜测，他的背景一定很深，不然以他的年纪哪有资格担纲如此重要的职位。
    现实给他们上了一课，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
    张卫东看向了绿城的领导，问说：“朱成军行长是哪位，请出来一下。”
    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走出来说：“张组长，我就是朱成军。”
    “朱行长，你解释一下，银行的这笔账是怎么回事？”
    他指的这一笔赫然是银行划拨给赈灾办公室的那一笔。
    “张组长，这笔钱有什么问题吗？”朱成军的嗓音颤抖。
    “确实没有问题，可你看这本帐，为什么这笔钱划拨出去，银行的资金没变？”
    银行账虽然复杂，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数字不会骗人。
    按照银行账来看，这笔钱赫然只是走了一笔空账，只是票据的流动，钱却没有随之划拨出去。
    这在财务上是绝对不允许的。
    天气热，朱成军可能更热，头上汗如雨下，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
    “朱行长，银行系统是垂直单位，直接领导是岭右省行，这笔钱是什么人授意你这样做的？”
    今天张卫东大大方方当着市里所有人审查，市里相关单位都在，朱成军呆呆不说话。
    绿城市领导也都面无表情看着他，这么多人，寂静的让人发疯。
    见他一直不说话，张卫东走了几步说：“八千万巨款消失，朱行长，如果你不交代谁指使你做的，够枪毙了？”
    朱成军的膝盖一软，普通坐在地上，指着市里一位领导说：“是他让我做的。”
    那个人本来在人群中，被朱成军指证后，人们立刻像是躲避瘟疫一样避开了他，他惊恐地看着大家说：“张组长，我是冤枉的，我冤枉。”
    立刻有两名战士把他拖出来说：“老实交代。”
    蒋扬说道：“张组长，借一步说话，大家为国工作这么多年，不要弄得太难看。”
    “好。”
    两人走出会议室，蒋扬叹了口气说：“张组长，绿城市一直以来，都是很配合你的工作？”
    “是的，领导，谢谢你。”
    “我想求你一件事，张组长，今天这件事就查到财政局这里行吗？”
    被朱成军指证的那人就是财政局的领导。
    “领导，这句话的意思，我能不能理解成，市里知道这笔款子的去向？”
    虽然不情愿回答，蒋扬还是说道：“不错，这笔钱不止绿城，其实全省都知道。”
    邓主任从里面冲出来说：“张组长，这件事跟我们领导没关系，是我让人这么做的。”
    他估计猜出蒋扬要说什么，立刻冲出来。
    “邓主任，那你来说说，这笔钱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挪用专项款，很多地方都在做，这笔钱不是落入私人腰包，还是全部用在市里的。”邓主任说话的时候理直气壮。

 第811章 最受欢迎的人

    第818章真相
    撕开了一个口子，答案就都浮出水面。
    这笔赈灾款的真相是市里截留下来挪做他用，事实上地方这种做法很常见，所以即使问题被查出来，作为盛会城市的大管家邓主任，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也是他不能容忍领导被张卫东质问，马上站出来自己承担责任的原因。
    就像邓主任说的，又没装进私人腰包，市里不过把这笔钱的用途改变了一下而已，只是工作方法的问题，没有原则性的大错误。
    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别的地方都是光明正大的挪用，账目不怕查，为什么绿城的这笔钱全市各部门要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上下联动做假账，欺骗上面和调查组，他们想要掩盖什么真相？
    张卫东追问这个问题时，邓主任也沉默了，沉默并没有什么用，所有的责任人都被控制，问出原因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看着边上脸色难看的蒋扬，张卫东转换了话题问这笔钱挪用了到了什么地方。
    真正动用这笔钱的起因，是魏老将军思念故乡，想来故地看望自己战斗的地方，看望曾经的老朋友过得怎么样，市里财政困难，又想要接待好老人家，所以这笔才到的专项资金，想当然地被征用了。
    接待老将军的预算是一千万，也就是整个专项费用的八分之一，剩余的大部分都被用来做乡镇中小学改造，以及教师工资发放，市里财政困难，已经拖欠了教师工资三年多，这笔钱解决了市里资金紧缺的燃眉之急。
    市里的领导都选择性的遗忘了，几个县的受灾群众，那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就因为资金迟迟不到位，可以想见，有多少人会得不到救治惨死。
    只要想到这里，他就会愤怒不已。
    邓主任冷冷说：“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事情到了这里，一个问题清楚了，但是又出现了新的问题，调查组在调查取证的时候，遭到了来自全市各部门的集体抵制，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揭开了一个真相，后面还有更多的迷雾，郑伟明主任和李庆云，还有后来银行的经办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绿城市的领导层，对这几个案子的态度暧昧，这让张卫东十分疑惑。
    从一开始，这件案子就处处充满了不合理。
    他把调查的结果向上面汇报，询问调查组是不是还要留在绿城继续调查案件的几名受害者的问题，上面的回答是让他酌情处理，但是留在绿城的时间不能太久。
    挂了电话他又拨通了汪启南的电话，汪启南听完过程沉思说：“依我说，你找到了资金真正的去向，相关责任人也已经抓到了，这件事我看就算了，再深挖下去，不知道会挖出什么惊天的大雷，别到时收不了场。”
    张卫东说道：“汪叔，这件事我不觉得还有隐情，人命不是儿戏，我想查出真相来。”
    “虽然不赞成，不过既然你决定了，我还是支持你，我有一个要求，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让自己身处险地，一定要记住。”
    张卫东的心里一暖，汪启南可能是除了家人，唯一对他真正关心的人，在他起步的时候，帮助了太多。
    “汪叔，我知道。”
    挂了电话，他沉思了片刻，叫来了警局刘正风局长。
    刘局长可能已经猜到他要问什么，带来了不少资料，二话不说直接交到了他面前。
    “这是什么？”
    “张组长看看就知道了。”
    打开资料，赫然是郑伟明案子的卷宗，同样的卷宗他已经看过了，用眼神去问，刘局长说：”张组长你看看就知道了。
    这份卷宗的记录和之前市里出具的结果完全不同。
    上面说的是，一个叫魏子明的人，和朋友喝了几杯酒，在大街上看到周丽红，就要和她处对象，周丽红结婚了当然不愿意，魏子明觉得没面子，纠缠着硬要拉她去喝酒。
    当时周丽红身边还有她的领导郑伟明和主办会计李庆云。
    这几个人过来阻拦，可是魏子明和他的那伙人，个个都喝的醉醺醺的，就和郑伟明他们当街先是争吵，后来又动起手来。
    两方人推搡的过程中，郑伟明被人推倒，正砸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当场死亡。
    李庆云被几个年轻人用棍子击中了头部，一直昏迷不醒到现在。
    警方接到举报来到现场，把所有当事人带走。处理的结果却是，魏子明和他的朋友被当场释放，郑伟明的死被定性为意外，昏迷不醒地李庆云，不适合和家人见面，索性连他们家人都瞒住不让见，对外的说法是他去向不明。
    始作俑者魏子明，自始至终都没出现在正式的卷宗里。
    “刘局长，为什么？”
    “魏子明的父亲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张卫东虽然问的很简单，但刘局长很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回答的也很简洁，可就是这种简洁，让人愤怒。
    不等他说完张卫东就打断说道：“他父亲是什么职务？”
    “他父亲是魏强民。”
    虽然没说职务，仅仅这个名字说明了很多问题。
    “就因为他父亲是魏强民，整个绿城就有权利拿着法令和人命当儿戏？”
    “老将军只有魏子明一个孙子，他不能出事。”刘正风的话空洞地像是从山洞出来的阴风。
    “刘局长，你先回去。”
    案子终于结束了，张卫东临走前，拒绝了绿城的践行要求，他把整件事的始末原原本本写了一份调查报告，向市里提了三个要求，一是承认郑伟明是为工作捐躯。
    第二个要求是立即释放周丽红，恢复她的工作。
    第三条是从京城请专家帮李庆云治病。
    蒋扬全部答应了，他的气色不太好，魏子明事件捅出去，他这个绿城的当家人就会被全国人民声讨，这种事本来就很敏感，加上他又挪用上千万人的救命钱，这是决策性的错误，他的官路估计被自己的决定断掉了。
    现在后悔也没有用，现在他是要为自己的决定承担后果的时候了。

 第812章 谁来救救我们啊

    第819章意难平
    对魏子明的处理，他能做的只是在报告里如实反映，至于上面怎么处理，不是他能决定的，愤怒吗？当然愤怒，这人根本就没拿人命当回事，故意杀人还能逍遥法外。
    但是愤怒的情绪只能掩藏起来，一定要学会控制，工作报告中如果掺杂了个人情绪，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这辈子重生，他拥有领先当前人们四十年的眼界，又努力了十年，变成了很有资产的有钱人，在国内外资本界都能呼风唤雨，但他走进了体制，就要遵循体制的规则，还没有和魏子明这样的人平等对话的资格。
    那是别人祖辈几十年的努力，他是比不了的。
    既然努力还不够，那就只能继续加油。
    回京以后，这件事就被他彻底忘记，很多不必要的情绪，没必要藏在心里。
    有人可能会问绿城方面和刘正风局长，为什么一开始如此抗拒，后来又主动交待？剧情明显是不合理的。
    这其中当然是有原因的，调查组动用了驻军，这些事的目击者不是一个二个，坊间早已经传开了，即使他们不交待，调查组也查得到真正的原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自己眼看着都要朝不保夕，哪还会管别人的死活。
    以前的人捂盖子瞒上不瞒下，下面再多的不满也没什么用，不足为虑，调查组只要想查，花点功夫就能查到。
    市里处理这个案子，没收受好处，没有见不得人的钱权交易，眼看着因为自身不保了，谁还愿意藏着秘密成全别人。
    上面对这件事的处理，张卫东回京以后就没再过问，这些个人无力控制的局面，知道太多影响心情。
    不过后来沈静怡还是跟他通报了处理结果：“案子了解了，绿城的官几乎被换了个遍，魏子明故意伤人，被判了刑，老将军的绿城之行也取消了。”
    “领导，我还听说了，老将军因为这件事病了，住了好多天院。”
    “哦。知道了。”魏子明的个人行为，是他咎由自取，但是连累到了老将军，这让张卫东心中不忍，开国老将越来越少了。
    京城方面对张卫东的这次调查是什么态度，他一直不知道，也没去关心，但能看得出，他的这次能力测试，算是过关了。
    后来还是汪启南给他电话说：“你这事办的太漂亮了，短短的三天时间，就把案子弄了个水落石出，绿城的官员换了三十七名，荣先生和老人家他们说起你，都很满意。”
    张卫东却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汪叔，你知道事件的关键魏子明是怎么处理的吗？当街强抢妇女，故意伤人，因他直接致死二人，植物人一人，却只判了三年，一天劳都没做，就被取保候审，我觉得这件事我没做好。”
    “怎么，这就有情绪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张卫东，赚钱的时候浑身干劲，怎么工作起来遇到点小问题就想躲了？咱们的郭嘉才慢慢步入正轨，很多地方都有问题，这时候我们就需要有人在一些重要的节点，带着我们走直路，你既然发现了问题，就更应该想办法改善这种状况，而不是上来就做逃兵。”
    不愧是老政工，几句话就点中了他的心事。
    “汪叔，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汪启南说道：“这就对了，不逃避、迎难而上，才能做好事情。”
    最后他又问了一句：“现在没什么情绪了？好好工作。”
    “我知道。”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情绪，他上辈子受了那么多委屈，这一点和自己关系又不大，心中更多的是意难平而已。
    出去几天规划处也没有什么重要工作，张卫东翻开日历，忽然看见了眼前的日子，6月28号，不错，1987年。
    他马上拿出电话打给何佳怡，吩咐她在九月底之前一定要清空手上所有的股票，又吩咐她，马上去去处理扶桑的那壹佰亿美元的债务，香江股票清空以后绝对禁止有任何买卖的动作，等待他的吩咐。
    何佳怡被他的语气吓坏了，心中那种可怕的感觉又来了，又来了，老板又变成了她最害怕的老妖怪，前看三个月后看三个月。
    “如果有人追问咱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就说我要筹备资金来国内投资。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过你开始卖盘的时候想保密也保不了，动手之前你唯一能通知的人，就是你的父母，明白吗？”
    张卫东则开始奋笔疾书，国内的经济基础薄弱，如果能早做打算，不仅能完美避开灾难，还能取得不小的好处。
    张卫东的报告交到荣先生手上的时候，荣先生和他的幕僚团都愣住了，几位老专家愤然作态说：“简直胡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居然枉谈国事，现在国际金融形势良好，他有什么资格站出来唱反调？”
    所有的专家都不认可他的判断，特别是他建议现在就要开始准备至少10亿以上的资金救市香江，更是把这些老专家气得吹胡子瞪眼，张卫东这时候如果在跟前的话，他们的手指能戳到他的眼睛
    散会后，有人问荣先生说：“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们银行会马上储备资金，并且在他说的时间之前抽出香江和花儿街股市所有的资金。
    那人惊疑地说：“你这么相信他的判断？”
    “历史证明，张卫东的判断从来没错。”荣先生不由想起了他们在扶桑的壹佰亿借款，当时按照大家的意思，是当场把钱还了的。
    但是张卫东坚持分钱，只留下了三十亿，这一点想还上壹佰亿，何况还有很高的利息，简直不可能，可谁想到经过这短短的一年多时间，这笔钱大幅增值，美元贬值，日元升值，外汇上的利润就已经翻翻，不仅提前还掉了住友银行的本金和利息，当时的八家，这一次每家还分到了六千万美元。
    这种神迹一般的操作，谁能做得到？
    所以尽管专家对他、张卫东的判断十分不屑，但是荣先生已经下定了决定，严格按照张卫东的计划去做，这种计划显然不会跟专家说。
    张卫东香江名下的金融公司，最近频繁抛出手里的股票，香江民众并没怎么在意，这个时候的香江股市一片繁荣，现在卖出去不是傻吗？

 第813章 救市 赚钱

    第820章天才总是受质疑的
    张卫东的工作报告，被很多人质疑，但只要有资格拍板的人支持他，外人蹦跶得再厉害都没用，郭嘉甚至还成立了专门的资金办公室，准备应对工作报告里说的全球危危机。
    经济规划处十六岁的处长，一出手就震惊四座，拿出来一个近乎天方夜谭的资产运作方案来，关键上面居然还信了，而且还完全照做，这简直就是打经济界人士的脸。
    那份报告居然准确预测全球经济危机发生的时间，像模像样指出了应对方案，种种方面都透露着三个字：不成熟。
    国内经济学界纷纷跳出来批判他，说这是一个毫无经济常识的人弄出来的东西，不足采信。
    有一个叫司马北的经济学家言辞犀利带领一干主流媒体撰稿攻击他。
    结论是你张卫东才十六岁就如此清晰的全球经济走向，我们这些做了几十年经济工作的人算什么？
    之所以成为靶子，还是因为张卫东弱冠的年纪，就坐上很多人一辈子达不到的高度，大部分经济工作者在这个领域一辈子，还只是无权无势的学者，你一个毛孩子凭什么坐在这个位置上。
    所有的攻击都是有目的的，有的为名，有的为利，张卫东的年纪让他看起来软弱可欺，只要把他打倒再踩上一脚，自己就能平步青云，在这些人看来，打倒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会很难吗？
    所以，他遭遇了比以往更猛烈更沉重的攻击。
    荣先生专门打电话来安慰说：“卫东，只要想好好做工作就会这样，大部分的人习惯人浮于事混日子，我和老人家都相信你，你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谢谢荣先生，我不怕任何人攻击，只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我的年纪，就质疑我的报告，这个工作不能停。”
    “你放心，我们始终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只要这两位坚定地站在身后，一切都不足为虑。
    朝中有人好做官，是自古以来的真理，哪怕是人才济济的体制内，天才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的芸芸众生都是普通人，想要往上爬怎么办？就要不断钻营，踩着别人才能上位。
    但是张卫东明显不是软柿子，虽然媒体一直这么多的攻击，他却一直稳坐经济规划处处长的宝座，巍然不动。
    见上面一直对张卫东的事持不理睬的态度，不好的针对也慢慢消失了，聪明人自然明哲保身立刻收手，国内的情况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聪明人从来不做糊涂事。
    工作还在继续，经济规划处从一开始的神秘，到慢慢被人熟知，张卫东的工作要在很多决策的层面提出意见，普通人能接受到的机会不多，因此他虽然工作做的不少，却一直默默幕后不为人知。
    时间飞快来到了1987年10月18日。
    这天是星期日，何佳怡难得睡了回懒觉，起来发现父母都在餐桌边，何父指着财经报纸《南华早报》说：“你看看这篇报道。”
    何佳怡打开来看，看到这是一位香江着名的财经专家撰写的文章。
    “上周漂亮国股市的严重下跌，所有的投资专家都建议投资者们购买花儿街的证券。他们认为，漂亮国的市场已经准备好再次攀升，投资者们应该趁着价格低廉时购买股票和信托基金。”
    香江的财经杂志对香江股市十分看好，文章并不是要提醒人们市场潜在的风险，而是怂恿香港的投资者加大下注
    前一个星期，漂亮国股市波动较大，整体态势是下跌的，这位专家还是很看好国外股市，认为这只是短期回调，并不会影响到香江股市的走势。
    他的文章，和张卫东的指示是截然不同的两极，何父问说：“你怎么看？”
    “我老板在股市上的眼光独到，他从没错过，爹地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的股票已经全部清空，至于我个人的股票，也都卖掉了，你手上的股票怎样了，处理掉了吗？”
    何父摇头说：“没有，不仅如此我还加仓了。”
    何佳怡急了说：“爹地，你这样很危险。”
    “佳宜，你老板人在内地，他那里甚至根本看不到国外的报纸和股市消息，最近所有的财经专家们都在说，全球股市技术性回调，一定会继续上涨的，我不能听一个来自内地，消息闭塞的投资者的建议。”
    何母从厨房端着水果走来说：“佳宜，不要和你爸爸大声说话，他不是新手，做出的决定一定是有原因的，你要尊敬你爸爸。”
    “可是”
    “没有可是，今天是星期日，好容易大家都休息，不许谈工作。”
    何妈说着也坐下来，何佳怡问说：“妈，你的股票怎么了？”
    “都卖了。”何妈毫不犹豫地说。
    她说着就看到了丈夫不满的目光说：“我的股票已经赚了不少钱，收手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何父无奈地说：“好，你高兴就好。”
    一家人正说着话，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是张卫东的声音，何佳怡说道：“老板早。”
    “何小姐，我来电话是通知你，明天公司账户有大额注资，你注意一下，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要做任何操作。”
    “老板，为什么现在要注资？你让我卖空咱们的股票，全香江的人都说你这次的做法做错了，你明明不看好香江股市，为什么还要注资。”
    “情况不同，明天咱们随时保持联系。”
    何父已经听到电话里谈论的内容说：“我就说，你老板不傻，他卖掉手上的股票是在骗人，接下来一定想要动手操作了。”
    何佳怡听完将信将疑，张卫东转移大笔资金来香江，用意是什么？难道真像何父说的，他准备再次出手了？老板的投资思路普通人很难理解，但是在公司不需要理解，只需要执行他的意思就行了。事实证明，老板从没错过。
    她心里胡思乱想着，第二天一早，全公司的人都叫着闲得慌，过来问何总，能不能拨出一笔款子，他们看好了几只股票，最近的表现都很好，想要马上操作起来。
    聊天不过几分钟，不一会儿助理脸色苍白跑过来说：“何小姐，你快去看看。”

 第814章 别苗头

    第821章恐怖如斯
    香江股市早上开盘不过十五分钟，恒生指数的跌幅就达到了120点，恐怖如斯。
    一开市，强大的抛售潮便不可抑制。所有的蓝筹股全部低开，其他的二三级股份也是被低价抛售，市场上似乎只有卖家，没有买家。
    到中午休市，恒生指数共跌破256点，香江股市没有跌停机制，所以风险更大，下午还要继续开市。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所有的香江股民惊恐万状，此时的香江社会安定繁荣，背靠内地的经济也十分稳定，人们一直以来都有充分的理由，对证券市场保持乐观。
    特别是10月份以来，股市表现非常抢眼。10月1日内地国庆节当日，恒生指数飙升到3968点，第二天就创下了541亿的成交量。强硬的表现给了股民们信心，大家都在摩拳擦掌，等待恒生指数攀上4000点的新高。
    市场一片看多，乐观情绪遍地。从联交所主席李福兆到普通股民，没有人预料到在10月19日股市开盘之时，市场会发生巨大的逆转。
    京城经济规划处，却没有什么异常，股票这个概念在国内都还是资本主义的东西，跟我们没关系，但是才上班没多久，外面就蜂拥而至许许多多的车辆。
    都是来找张卫东处长的，规划处的几位副处长瑟瑟发抖，他们一直以为这些处长没有背景，不足为虑，自己迟早能取而代之，可是今天是什么情况？
    来访的大佬哪怕是他们背后的靠山都惹不起，何况是他们。
    作为张卫东的秘书，沈静怡今天见识了太多的大佬，而这些人，居然都是来找她的领导，十七岁的张卫东的。
    “卫东，香江的股市你也看到了，你确定会发生报告中所说的那种恶劣情况吗？”
    事情虽然真实入张卫东预测的一样发生了，荣先生还是一脸惊容，张卫东的工作报告他确实足够重视了，可心中并不觉得真会如此，行动只是为了有备无患，谁也想不到，短短的一早上，情况就恶劣到了这种情况。
    所有的经济专家此刻都闭了嘴，张卫东神明一般的精准判断，让这些人瑟瑟发抖。
    张卫东点头说：“如果不早做准备，情况只会更糟，晚上再看国际股市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你是说，国际股市也会崩盘？那这岂不就是全球股灾了吗？”
    “说是股灾也不算错，等到漂亮国股市收盘，香江股市再次会受其波及，明天的行情只会更差。”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香江还没回归，不接受国内的管理，行政命令手段是行不通的，而且现在才只是开始，跟他们说他们也不会相信。
    “等下午收盘，我想他们会主动联系我的。”
    荣先生看着眼前十七岁的少年，这才想起来，他不仅仅是国内的一位体制工作人员，同时还是香江资本的代表，他能引动的资金数量，如果集结起来，十分惊人。
    他本身在资本界就有巨大的号召力，香江金融受损，那些人立刻就找到他帮忙救市。
    “你准备怎么做？”
    “不是我想怎么做，这要看香江会不会接受我的建议，荣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在九月底之前，我已经全面清空手里的金融产品，我在香江的产业受金融市场的波及很小，所以我也需要他们的一个态度。”
    荣先生说：“如果他们同意按照你的办法，你准备怎么操作？”
    “现在说这些还早，真的，想要他们接受咱们的好意，必须让他们先吃点苦头。”
    “幸亏听你的话，中信银行也已经清空掌握的股票，但是我们本身的股票就在资本市场，这次的股灾，很可能把我们打垮，张卫东，这不是哪一家的事，你一定要给个主意才行。”
    “荣先生，等会他们给我电话的时候，我想先听听他们的意见，看看大家准备怎么做，咱们自己商量的再好，也是自作多情，没有意义”
    话音才落，沈静怡就拿了电话过来说：处长，香江的电话。
    接过电话他就告诉荣先生说：“是郭先生郑先生他们。”
    来电话的只有一个目的，询问他这次股灾，他们这些有实体的上市公司，怎么保护他们的资产。
    “重金回购，大张旗鼓，大肆报道，给香江民众信心，既是救市也是救自己。”
    郭德胜感慨地说：“你抛售公司股票的时候，当时真的应该跟你走的。”
    后悔的话说的再多也没用，张卫东最后说：“这次大家的损失都不小，但其实，各位缺的不是钱，而是市场对你们的信心，想要救市，还是要看大家的决心。”
    荣先生一边听着他的电话，心里不由庆幸起来，张卫东在股灾之前，就已经开始做了相应的应对，中信银行的股东虽然很反对他们的操作，但是他才是中信银行真正的掌舵人，他的命令才能得到实际的执行。
    下午开市后的1小时内，恒生指数再次狂跌185点，跌势比上午更加急迫。比起上午，买家更少而卖家更多，股市急坠的势头根本无法遏制。到收盘的时候，恒指跌落至3362点，共下跌420点，大盘一天的跌幅就超过11％。
    当天收市以后，股民并没有闲下来，他们继续关注着国际股市的动向。
    晚间的财经新闻报道说，道琼斯指数19号这天共下跌508点，跌幅达到226％，创下数十年来股市跌幅记录。比1929年经济大危机时的股市跌幅还要猛烈。19号白天才经历了股市大跌的香江股民在晚上不禁为第二天的股市担忧，之后的股市恐怕不会止跌回升，而会继续下跌。
    但是现在大家想跑早已经没有了退路，没有人接盘。
    20日早上8点30分，距离股市开市还有一个半小时，联交所此时召开了紧急会议，全体委员都有出席，一共二十多人。主席李福兆在会上说，前一个交易日国际股市大跌，香江势必受影响，因此，他希望想办法避一避全球股市下跌的浪潮。
    经过激烈的讨论，最后，会议根据《联合交易所规则》中条款赋予的权力，决定停市四天，以便“清除积压交易”。

 第815章 太操心了

    第822章好一个补跌
    香江被市场吓到停市避难，一天时间，总市值约7000亿港币的股市，一天跌去了百分之十，700亿。
    有很多二三线股跌幅超过五成。
    首先承受不住的就是高杠杆的投资者，中环的金融大楼又有不少人排着队跳楼。
    停市在香江大部分人是支持的，不过也有人拿着交割单要求兑现，知道不能兑换的时候就在大厅大吵大闹，民众冷冷看着他们的表演，谁都没有心思来劝别人。
    大难来时各自飞。
    一位老人的面前放着张卫东的工作报告原件，感慨地说道：“真是天才啊。”
    他身边坐着的一位说道：“一个年轻人居然有如此周密的布局，而且还是站在民族大义的角度，确实不可思议。”
    “咱们郭嘉这样的人还是太少了啊。”又一位老人叹息说。
    开始的那位说道：“有这一个就够了，咱们只要按照他的报告来，不就行了。”
    在坐的都大笑起来。
    与他们相反的是，张卫东这边的荣先生眼睛通红，他接到的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但他不是气恼更多的是激动，一个劲地说：“又让你猜到了，联交所的动作果然如你所预料的那样，连时间都那么准确，张卫东，真想掰开你的小脑袋瓜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的。”
    张卫东心说：“我能不知道吗，历史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发生改变。”
    他的工作报告提交上去的时候，看起来平平无奇，现在再看的时候，有多惊悚，几个月以前他就预见了这次灾难，并且提出应对的方针，这些看似东一下西一下完全没有规律的工作报告，现在都被验证了，他的每一步都有着极深的意义。
    别的事可以藏拙不说，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不能不管，香江对内地的意义每一个花下人都知道，这种情况下，咱们如果能够伸出援手，雪中送炭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这时候，所有的经济学家集体失声，当时的质疑声有多响，现在的打脸就有多响。
    张卫东的电话从早响到晚，
    电话大部分的内容都是：“联交所的这次停市避险，有没有用？”
    张卫东丝毫没加思索地说：“没用，这次股灾是全球性的，短时间内不可能消除影响，联交所没有权利无限期停市避险，他们使用的借口是在某些方面来看是要让投资的民众冷静一下，根本的原因还是想避开国外股市的影响，香江是全球性的金融市场，受国际大环境影响较大，想用取巧的办法避祸，是行不通的。”
    “你是说，这次股灾还会继续延续下去？”电话那头的人紧张不已。
    “至少短时间不能结束。”
    “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觉得香江是大家的香江，绝对不能让它被洋鬼子拉下水，大家要一起想办法，共同对抗这次灾难。”
    荣先生表扬他说：“卫东这句话说得好。”
    张卫东对他笑了笑，听电话里的人说：“现在大家都人心惶惶，张卫东你怕是要来香江一趟，你来了，大家的心才能安定下来，大家也才能一起想办法应对困难。”
    荣先生说：“张卫东现在过去的意义不大，金融风暴才刚开始，他现在说话不见得每个人都会认同，还是等合适的时机，再说。”
    张卫东惊疑地看向荣先生，荣先生说道：“不是你说的吗？现在才伤到筋骨，他们还不太疼，咱们出场，必定是要在千钧一发，烂摊子不可收拾之时，现在过去时机不对。”
    “还是荣先生想的周到，我差点答应了。”
    停市的几天，对香江的投资者，和上市公司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国际上道琼斯指数，10月19号一天下跌508点多，一天全国市值蒸发5000亿美元，跌幅高达226。
    全球股市紧随其后，好多郭嘉的跌幅都超过了百分之二十。
    油价、期货也都跌到让人颤栗。
    国际上的恐慌传到了香江，不止联交所主席，就连普通投资者，都在祈祷上帝，希望再次开市之后，股市会是好的走向。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张卫东的心腹大将何佳怡，却要被他派往漂亮国，现在，终于可以进军国际市场了。
    这个时代的上市公司，经营状况基本很好，订单充足，业绩漂亮，这次股灾虽然在资本市场对他们打击很大，但其实经营不受影响，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不止漂亮国，扶桑他也派了自己的手下前去，去扶桑的目的很明显，浑水好摸鱼，扶桑的好日子没几年了，现在布局将来自己就能予取予夺，随心所欲。
    这些悄悄的举动，没有人关注，所有的场面人都自身难保。
    香江股市再开盘，其实已经是下周，这几天人们做了无数的猜测，联交所主席还在信誓旦旦地说；“市场良好，大家不用惊慌。”
    但是任何时候的股市，都不是谁出来说两句话，就能逆转形势的。
    金融公司已经使用电脑，操作起来很方便。
    所以交割的就更快，市场的反应也就更迅速。
    也是在今天，张卫东和国内也才知道，期交所还有2万多张期货合约没有平仓，系统性危机一触即发，这种大事联交所和洋鬼子他们居然瞒着民众。真是该死啊。
    对于香江股灾，洋鬼子原本保持观望态度，同情归同情，但是不愿意伸出援手，很多明眼人这才明白，香江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个钱袋子而已，别的事他们都不想管。
    最艰难的时刻，香江人只有自救，工商界联合及多家银行如汇丰、渣打及中银等于10月25日迅速安排20亿现款借给香江期货保证公司备用，用来保证那2万张期货合约。
    至于股市，还要再看今天的行情。
    国内张卫东和荣先生冷眼看着愈发危急的香江，并没有主动出手。
    10月26日，股市重开后即受沉重沽压，机构投资者为规避股票下跌风险，在期货市场卖出恒指期货对冲，散户期货参与者面对追缴按金压力而被迫斩仓，恒生指数当天补跌11207点，单日跌幅达333。
    恒指期货更是暴跌44。

 第816章 奇葩聚餐

    第823章最受欢迎的人
    联交所惊呆了。
    香江股民惊呆了。
    工商界在停市以后本来还觉得能够自救，但是照现在的速度跌下去，所有人都会被股市榨干，不能幸免。
    这时候，各大公司站了出来，跟银行公会谈判，银行答应降息，几大公司又拿出十亿港币宣布救市，消息传出后，市场却反应却非常冷淡，一路狂跌势头不减。
    大家这才想起向洋鬼子求助，洋鬼子却再次拒绝他们，宗主国自身难保，三千多亿的跌幅，几乎是全国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三十。
    这种时候，简直就是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谁还顾得上殖民地的死活，更何况香江本来只是他们的搂钱的蓄水池而已。
    香江在经济狂潮中摇摇欲坠，宗主国的冷漠让让他们愤怒不已，但是仅仅是愤怒而已，商人永远只是商人，他们动摇不了根本。
    这时候，能救香江的，只有一个方向。
    荣先生和张卫东一直注意着香江的情况，停市四天等来如此严重的后果，简直让人惊掉了眼珠子，荣先生不由想起张卫东的报告，到现在为止，报告里所有的预测都成了现实。
    张卫东的工作报告被封神。
    不止一个人来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几个月前，就像神一样的预测，现在看起来，一切都太不可思议。
    张卫东的解释永远是：“他是从书上找到的依据，才做出的判断。”
    他的依据有以下几点，自1982年起，整个西方经济进入持续增长期，同时整个西方国家的股市也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全面牛市之中，到1987年，道琼斯指数上涨了2倍多，其他郭嘉股市也分别上涨了3倍以上。
    但在1987年开年，西方国家的经济已出现了经济衰退的迹象，已无法支持股市上涨。
    漂亮国经济债台高筑，外贸赤字增加，到1987年，漂亮国财政赤字2210亿美元，外贸赤字1562亿美元，外债更是高达2636亿美元。已沦为世界最大债务国。
    大量游资涌入漂亮国，一旦投资者对前景看淡时，曾经造成股市大幅上扬的游资在经济衰退时马上撤资离场，从而成了股票狂泻和美元贬值。
    西方各国在协调经济发展中不断发生摩擦，必然会影响世界经济和股市的稳定。
    这些着眼全球的理论一出，大家不明觉厉，虽然觉得单靠这些理论，就能得出如此精准的推断，包括股灾发生的时间，股市下降的百分比，全国股灾对国内的影响，以及香江方面的反应，都在他的算计之中，看起来十分不可能。
    可是这种不可能偏偏发生了。
    这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用妖孽来形容都不为过。方方面面都算计到了，现在就等着香江了。
    香江人举目四顾，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天下能救自己的，只有他们的骨肉同胞。
    当权者不作为，工商界只能自救，在拿出自己所有财产的时候，还不能扭转乾坤，所以大家一致决定求援京城。
    接到香江的求救信号，老人家立刻指示，按照张卫东的工作报告，开始做。
    荣先生和张卫东是这个计划的执行者，两人看到批示，马上回复香江，内地先挤出十亿人民币救市，并且派出工作组，帮助香江渡过这次劫难。
    接到这样的回复，以何先生包先生为首的工商界代表，心中五味杂陈，关键时刻，能帮自己的，果然只有自己的亲人。
    张卫东和包先生携资金赶到香江机场，这才发现，今天的接待阵容着实强大。
    机场悬挂着横幅，几十名顶级富豪圈的当家人翘首等待，荣先生先走下飞机，鼓乐声便响了起来，包先生带头走过来，荣先生是自己人，大家也不用太客气，倒是张卫东和沈静怡下飞机的时候，大家的热情瞬间被点燃了。
    郑先生居然冲上来抱住他说：“张老板，救命啊，你一定要救我，借我十亿八亿救救急。”
    郭德胜说：“老郑，一把年纪了，你这是在干嘛呢。”
    “我借钱，夭寿，一把年纪了，马上还要变成穷光蛋，我真不想到老变成穷光蛋啊。”
    张卫东说：“郑先生，借钱你也要先放开我是不是，不然咱们怎么说话？”
    “我不放，我一放手，你就被别人抢跑了。”他说着果然死死抱着不愿意放手、
    荣先生莞儿一笑说：“老郑，卫东这次来就是帮助咱们大家的，你可不要越活越回去。”、
    张卫东说：“大家可能都着急了，郑先生的态度我理解，大家还是先去商议商议，再决定怎么做。”
    何先生说：“你们两位替我们谢谢老人家，关键时刻，还是咱们的祖国才是最靠得住。”
    今天来的工作人员其实不少，除了荣先生，还有一位叫叶放的政工领导，但是从上飞机到下飞机，他只是和张卫东打了个招呼，一直没说话，像个隐形人。
    包先生说道：“大家别在这里说了，家里已经火烧眉毛了，老荣，小张，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先过去。”
    大家这才说道：“看到张卫东，大家都高兴坏了。”他的到来好像提振了整个富豪圈的士气一样。
    他只和最顶级的富豪比较熟，今天来的还有不少听过没见过，有人专门介绍了，荣先生带他和所有人握手之后，所有人都是最真诚的笑脸。
    大家才分别去了酒店，沈静怡才有时间问说：“老板，你好像和香江的有钱人很熟？”
    她的问题被郑先生听见了，立刻说道：“当然熟了，他其实才是香江最有钱的那个人。”
    可是沈静怡把这句话当成了玩笑：“郑先生您真会开玩笑。”
    郑裕彤大睁着眼说：“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老板现在说是香江首富都不为过，银行见了他，都比见了亲爹还要亲。”
    这话很快就得到了验证，汇丰银行和渣打银行的洋鬼子负责人，早早等在酒店门口，谄媚地笑着和张卫东拥抱：“张先生，你来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张卫东笑说：“这话我可不敢当，我今天来只是送钱的，香江出了这么大的是事，哪是一个人能扭转乾坤的，还需要你们银行和大家一起共渡难关才是。”
    几家银行在沈静怡的惊容中拍胸脯表示：“只要是你张老板说话，我们一定完全照做。”

 第817章 为蠢所累

    第824章谁来救救我们啊
    “这是我天天见到的那个处长吗？不管从哪看也不像有钱人，每天走路上下班，吃饭也和大家一样，穿的也是灰扑扑的职业装，明明是个年轻人看起来完全不像个年轻人，反倒像是无趣的老头子。”
    “他居然很有钱？”老实说如果有人说张卫东是天才，脑袋聪明之类，她完全能接受，人家毕竟是北大天才班毕业的，但是今天她才知道，自己的这个领导居然是个有钱人？还是很有钱的那种？
    what？
    郑裕彤羡慕地说：“我要是你就死死抱住这条金大腿，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郑先生，你不要腐化我们干部群众的斗志，回去她要是不想努力了，我可要找你算账。”
    “来啊，来啊，来就别走了，正好救我脱离苦海。”人老了的好处就是不用有顾忌了，什么话都可以胡说。
    沈静怡噗嗤笑了。
    跟着一位强大的领导，怕是所有职场人的朴素愿望。
    今天的接待场面也让她咂舌，超大的宴会厅，数百人的厨师团队，做世界上各种美食，甚至还有张卫东家乡的家乡菜，沈静怡能看的出，虽然今天的代表团看似荣先生带团的，但香江这边的人，却只对着张卫东诉苦提要求。
    “张老板，我的资金在海外抽不回来，银行这边额度也用完了，你能不能为我做个保，贷出来一些应应急？”
    “张老板，我也不容易”
    “张老板，你不能见死不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弄到最后张卫东只好在人群中说：“各位，各位，大家先冷静，荣先生和我今天来，就是解决香江问题的，大家不要急。”
    人群慢慢安静下来，包先生说：“大家先入座，再急也要先吃饭，吃完饭大家再说话。”
    不过再昂贵的食物，也提不起失意人的兴趣，在场的没吃几口就纷纷放下了筷子。
    荣先生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大家今天商量一下资产如何配置的问题，让咱们的资金发挥最大的作用，张卫东，这件事是你主导的，你来说几句。
    一边的叶放一直没说话，饶有趣味地看着这群人，今天在场的人财富加起来，怕是会超过全香江的百分之八十还要多，可就是这样的人，都围在国内的一个工作人员身边，奉献上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笑容。
    张卫东说道：“那我就先说几句，现在是关键时期，下午开盘的时间就快到了，各位可能也都想坐镇自己的大本营指挥，话我就不多说了。”
    “张老板，你快说，你说多少我们都没问题。”众人齐声说道
    “我们今天来确实带来了第一批救市资金，但是这笔钱怎么用，我会根据情况制定一下计划，这笔钱说起来不少，但是对于整个香江股市来说，就是杯水车薪，所以我的计划开始实施的时候，可能没办法照顾到每一个人的想法，但我可以保证，这笔钱我会让他发挥最大的作用。”
    “我们相信你。”在场的人像是排练过一样异口同声。
    张卫东又说道：“大家都是大公司大机构，在香江有头有脸，说句不好听的话，股市可能亏损了一些，生活还是能过得下去，我才下飞机就来到这里，还没去过香江的街头，但我相信，受股灾危害最大的，还是大部分的散户和普通民众，所以，我们不能让香江的股市失去希望。”
    他的话说完，就开始指派现场的富豪，今天在场的各行各业都有，纸媒和电视等媒体的大佬都在，他第一个要求，就是拜托这些媒体，用头版头条告诉香江人民，内地十亿民众帮助他们来了，第一笔款子十亿即将入市，还会联合香江商界，再拿出二十亿，共三十亿一起救市。
    接着财经媒体开始发力，文章逐一披露各大公司的经营财报，告诉人们，香江的工商业业绩良好，大家不要担心。
    这是第一步，资金将在媒体新闻发布之后入场。
    至于后来的二十亿，是他联合顶级富豪，凑出来救市，其实他本人拿了大头。
    安排完第一步，他又在现场请银行公会的人出来，商谈继续降息的问题。
    银行公会有些迟疑，因为之前已经发布降息公告，可是收效甚微，现在继续降息，他们觉得用处不大。
    最后还是张卫东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他们，银行才决定再次降息提振股市的士气。
    三大措施一起使出来，大家都都觉得心里没底，张卫东说道：“明天等消息发出去，大家看结果，这次的股灾还没结束，咱们还有几天的硬仗要打，大家慢慢来。”
    张卫东赶到香江的时候，已经是26号。
    大家各自散去以后，张卫东和荣先生来到中信银行的办公室，他自己的金融公司已经停止了运作，现在办公是的是万艾可和安保公司地产公司，不用去看，但他在这里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何佳怡的父亲。
    “伯父，你怎么在这里？”
    何父双眼红的像兔子，见到张卫东就想捂着眼睛，却还是被认出来了。
    “我”
    “我让公司出货的时候，何小姐没通知你？”
    “通知了。”何父的话像金口玉言，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接下来的话张卫东咽在了肚子里，等了一会才问说：“股市里你被套多少资金？”
    何父明显不想说，但是张卫东很坚决，他不情愿地说道；“全部身家。”
    最可怕的是，他购买的股票，好几支已经变成了废纸，没有一点价值了。
    “伯父你不用着急，钱是小事，只要人没事，什么都能回来。”
    “我想一个人静静。”何父踉跄着走出了银行。
    估计他心里现在比任何人都要懊恼，女儿专门告诉他要清仓，他却以为自己经验丰富，不愿意听别人的建议，他是一个男人，是一家之主，辛劳一辈子，到老却落到两手空空。
    这一切都是自以为是造成的。
    看着他的背影，荣先生说道：“希望这次的灾难能早点过去。”
    下午的市场继续以雪崩的速度下探，绝望地香江人怒吼：“谁来救救我们啊。”

 第818章 大明星认识我

    第830章大明星认识我
    赵家定的其实是卡座不是包房，所以田菲菲路过的时候，才会看见他们。
    大明星居然认识张琳？赵家人都吃惊到不行，也不敢说话了，木呆呆看着张琳和大明星田菲菲说话。
    两人说了几句，田菲菲问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张琳脸红得不行，今天是来谈亲事的，当然不好意思说。
    田菲菲这才看向了在坐的人说：“你们好，你们都是张琳的朋友吗？”
    没和张卫东打招呼，她问的是赵綦江一家。
    中年妇女局促地站起来说：“是的，是的，田小姐是一个人来的吗？”田菲菲太红了，赵家人一下就认出来，在大明星面前，这个女人老实到不行。
    “是的，我约了我一个朋友，可是他一直没来，正好碰到张琳在这，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吃饭吗？”
    大明星居然提出这种要求，赵家人深感荣幸，忙不迭的答应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中年妇女见张卫东和李丰收都还傻傻坐着，恨铁不成功地对田菲菲说：“叫人都不会，真是不好意思啊，他们都是乡下来的，不懂规矩，田小姐不要怪罪。”
    田菲菲抿嘴笑了说：“是我打扰大家，我不好意思才对。”
    “田小姐是大明星，还这么平易近人，琳达你居然还认识田小姐，怎么不早说吗，我这边有空位子，不如你来坐我这边好吗？我特别喜欢你的歌，你的歌在国外也很红呢。”中年妇女热情招呼。
    “谢谢。”
    田菲菲没接茬她在外国的话，芬姐多少有点扫兴，但又高兴地说道：“田小姐，你不知道，我最喜欢你的那首一个人有一个梦想，这首歌虽然没评上十大金曲排行榜，但我觉得这首歌是你所有歌曲里，最好听的一首。”
    赵家的其他人也纷纷跟她说自己喜欢哪首。
    芬姐还当场拿出小本子，请她签名，幸亏这年头拍照还不流行，不然铁定要和每个人拍照。
    田菲菲这次来，肯定是故意的，她装不认识，一直故意不和张卫东打招呼，只和赵家人寒暄，这让赵家人觉得无比开心，好一会儿才寒暄才结束，中年妇女这才想起被冷落半天的张琳地说：“琳达，田小姐是大明星，你怎么认识她的？”
    不等张琳说话，田菲菲抢先说：“我和琳达从小就认识，我们是一个地方来的。”
    赵綦江说：“琳达，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张琳只好跟着田菲菲撒谎。
    “这么重要的事你也会忘。”
    田菲菲以前是社恐，见到陌生人说话就结巴，可你看现在，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为啥社恐，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你自己不够好，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谁会看得起你，你看田菲菲，事业的起飞，整个人都脱胎换骨，变得自信无比。
    中年妇女热情招呼说：“田小姐，快尝尝看这里的菜，都挺不错呢。”
    “谢谢姐姐，你看起来真年轻。”
    “真的吗，我都没保养过呢，不过大家都说我本人看起来比较年轻，都叫我芬姐。”芬姐摸着自己的脸，越和田菲菲聊越开心。
    田菲菲从善如流，叫了她一声，芬姐看看张琳又看看田菲菲，叹了口气说：“田小姐，你和琳达都从内地来，可是你是耀眼的大明星，琳达比起你来，就差得远了。”
    “我觉得琳达不错啊，人漂亮性格又好，谁要是娶了她，一定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芬姐撇撇嘴，这才施恩垂询张琳说：“我听说你住在中环，你每个月赚多少钱？住得起那里的房子？”
    关于房子，为了不引人注意，张琳的说辞一直是：“我是帮人看房子的，房子是菲菲的。”今天田菲菲就在现场，她直接就说房子是她的。
    芬姐只说了一句，立刻又把话题转向了田菲菲说：“田小姐你真有本事，这么年轻就有那么好的房子，有没有喜欢的人？要是没有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那架势恨不得马上踢走张琳，把田菲菲介绍给自己儿子。
    张卫东一直注意着赵綦江的表情，从田菲菲出现，他的眼睛就不断往田菲菲身上瞟，不止他，赵家的老中青三代都在偷瞟。
    田菲菲笑说：“谢谢芬姐，不过公司是不允许我谈恋爱的。”她说了好一会儿，才看向了桌上的男人们，不好意思地说：“我太失礼了，就顾着自己说话，你们今天要谈什么事，你们聊我听着就行。”
    芬姐说：“我们不聊什么，该聊的都聊完了。菲菲你不用管太多。”
    “他也是你们家人吗？”她指向了张卫东，张卫东不仅不回答，反倒毫不客气地说：“田小姐你来了以后，耽误我们谈正事了。”
    “胡说”赵家人七嘴八舌的训斥。
    “你在胡说什么，菲菲是我们请也请不到的贵客。”
    田菲菲估故意眨着眼睛说：“你是谁？”
    李丰收今天不敢说话了，今天唱得这是哪一出？唯恐自己说漏嘴说错话。
    芬姐说道：“别管他，他是琳达的弟弟，乡下野孩子不懂规矩。”
    张卫东：“我”
    老头咳嗽一声问张卫东说：“你多大了？”
    “16。”
    “十六岁也不小了，应该懂事了，男子汉要靠自己，当初我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出来工作了，我帮你找个工厂去工作，每月赚个千儿八百的，别给你姐增加负担。”
    老头的话让田菲菲捂着嘴笑起来，他明着是替张卫东打算，其实是在看不起张琳，不然谁家第一次见面，会说这种话。
    张卫东打蛇随棍上：“你帮我找的什么活，是不是钱多活少离家近，我是家里的独苗，不能干重活。”
    老头气呼呼说：“现在的孩子真是不知好歹，一点苦都吃不了。”
    “就是，这孩子我一看就不踏实，不实在。”芬姐帮腔，这场合幸好田菲菲在，不然不知道会说出多难听的话来。

 第819章 平平无奇张卫东

    第831章平平无奇张卫东
    从田菲菲来到这里，芬姐就拿两人做挑剔的比较，张琳无论从长相还是地位，都差了大明星一大截，田菲菲热情跟她说了几句好话，她心中不可抑止地升起一个念头，要是自家儿子和田菲菲
    哎呀，简直越想越开心，他们要是真能成的话，自己以后不管去哪里不都有面子，大明星的婆婆，想想就高兴，就看田菲菲和自己这么聊的来，跟她说这件事，想必她会答应的，毕竟自己的儿子一表人才，哪个姑娘见了不喜欢。
    既然想到了这里，她就再也忍不住了，问田菲菲说：“菲菲，你觉得我儿子怎么样？”
    田菲菲听完一愣，赵家的一群男女也都用惊喜的眼光看过来，虽然觉得芬姐当着张琳问这个问题，不太合适，不过谁又在乎一个北姑的想法呢。
    张琳脸色苍白，她只是笨，又不傻，不可能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用哀怨地眼光看向了赵綦江，又叫了一声：“綦江。”
    赵綦江在他家人面前，就像个小鹌鹑似得，根本没有说话的份。
    芬姐说道：“叫我儿子干什么，小地方来的，真是不懂规矩，我们在说话，有你说话的份？”
    田菲菲说：“我也是小地方的。”
    芬姐忙说：“菲菲你别多心，你跟他们怎么能一样？”
    张卫东一听心说：“对，就是这样，越是这样越是能早点让张琳死心。”
    但他这时候却不能怂，站起来冷冷说：“这么快就看上田菲菲了，赵綦江，今天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走，保证不会赖在这里。”
    之所以要逼问可怜的小鹌鹑，是因为张琳心系这个人身上，只有他让张琳失望，才最有用。
    深陷恋爱中的人，唯一不被原谅的，就是情侣对自己不忠，张琳的眼里已经满是眼泪，大声质问：“綦江，你真是那个意思吗？”
    赵綦江没辩解，而是说道：“琳达，我没有。”
    “你没有，但是你妈有，你们全家都有。”
    芬姐大怒说：“我有又怎么样，让他们走，你有哪一点比得上人家菲菲，一群不知道从来钻出来的乡巴佬，配跟我们一张桌子吃饭吗？”
    她的狠话说完，张琳还在等着赵綦江给她解释，但是芬姐刚才说话了，赵綦江一个字都不敢说。
    田菲菲见势不妙忙站起来说：“对不起，琳达，我不该来的，让你们因为我闹矛盾，我走了，你们不要吵了。”
    她说着不顾芬姐的苦苦挽留，挣脱他们逃也似得跑了。
    看着她的身影，张卫东怎么都觉得她今天是故意的，急着走是做贼心虚。
    张琳还在站着，赵綦江说：“琳达，我没有那么意思，你相信我。”
    芬姐恼恨地说：“杰克你跟他说什么废话，给我过来。”
    但是赵綦江这次没听她的，坚持站在张琳面前说：“妈咪，琳达没有那个意思。”
    芬姐七窍生烟，还是赵父说道：“不管杰克以后怎么样，先吃饭，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芬姐气呼呼得坐下来说：“都怪你们，把菲菲气走了，她是个多好的女孩子。”
    田菲菲退场走后，场面顿时变得冷了起来，两边人马泾渭分明，张卫东回头却发现张琳居然被赵綦江的眼神就哄好了，两人虽然坐的很远，但是眼里充满了情谊，心里就更觉得堵得慌。
    老头说道：年轻人的事，随他们去，咱们这些做长辈的，不要管那么多。说着带头开始吃东西。
    接下来张卫东三人就被隔离在人群之外，他们一家人说着聊着，像是看不见他们几个，李丰收实在忍不住了说：“老板，咱们走。”
    张卫东早就想走，可是张琳没有半点想走的意思，一直痴痴地看着赵綦江。
    今天的这个见面，从开始到现在，简直就是太糟糕了，但是当事者张琳能忍这种沉重的气氛，她深陷情爱无法自拔，不下一记猛药根本不顶事，以后肯定还会无数的麻烦等着他们。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就有人帮忙来了。
    餐厅主管带着几个人走来说：“几位，你们换个地方吃，刘先生要在这里吃饭。”
    芬姐心里正气着呢，听到这里恼恨地站起来说：“你们是干什么的，吃到一半让我们走？你们算什么东西？”
    后面那人拿出一叠钱扔在桌上说：“我老板是刘子轩，他每次来，都要坐这个位子，请你们性格方便。”他话说的谦虚，但是举动一点都不谦虚，扔钱的时候，目中无人。
    正说着从远处走过来两个人，很不高兴地说：“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到，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赵家人一见他，慌忙齐刷刷站起来说：“刘老板。”
    刘老板说：“老赵，原来是你们，不好意思，今天我要请客，你们给个面子给我腾个地方。”
    就连嚣张的芬姐都连忙说：“不麻烦不麻烦，刘老板，我们这就走。”
    “谢谢了，老赵。”
    赵綦江不敢违拗，只好站起来，就连张琳也跟着往外走，只有张卫东和李丰收坐着不动，刘老板的随从横着眼说：“小子，你怎么还不走？”
    担心老板生气，他指着张卫东说：“老板，你给我时间，我这就把他们弄走。”
    “快让他们走，今天坏了我的好事，我饶不了你们。”刘老板背对着张卫东。
    张琳见张卫东还是不动，叫了他一声说：“咚咚，咱们走。”
    “我还没吃饱，走什么走？”
    张卫东和李丰收的脸一直被当着，赵家人走了才露了出来，那个嚣张的刘老板边上的一个人，估计是刘老板今天邀请的客人，看到他的样子，像是触电了一样结结巴巴说：“您您是老板？”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我是小李啊，老板，万艾可的一名小员工。”
    听到张卫东是这个人的老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张卫东身上。
    刘老板一听是小李的老板，脸色苍白慌忙鞠躬说道：“张老板，今天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们的单我买了，对不起，对不起。”
    赵家人听到这里，都惊疑地看向了平平无奇的张卫东？他居然是个老板？

 第820章 有钱的就是好女孩

    第832章有钱的就是好女孩
    赵家认识刘老板，是因为赵老爹开了个小厂，靠着刘老板的订单吃饭，日子很是能过得下去，可以说刘老板是赵家的大金主，看到刘老板能不恭敬。
    可是他们的靠山，居然还要看那孩子的脸色？
    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那个年轻人说是万艾可的工作人员，万艾可是什么？可能成年人都会知道，卖到全世界的好东西，难道真是琳达他们家的？
    张卫东确实很少在公开场合说自己的这个产品，试想，被人知道自己是一个卖春药的，他一个十七岁的处男，多不好意思。
    但是这个身份，也足够镇住赵綦江一家和刘老板他们了，从古至今，人们一直笑贫不笑娼，只要是有钱人，谁管你在做什么，再说万艾可也是正儿八经的大企业。
    “刘老板，以后不要随便欺负人”张卫东预期平淡。
    刘老板听了浑身冒汗，慌忙说：“是是是，我以后都不敢了。”
    张卫东这才看向了自己的员工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脸色苍白，以为老板不满自己在外面狐假虎威，说话的时候，牙齿发颤：“老板，我叫李想，对不起，我现在就回去。”
    “你不用紧张，正常的工作来往我不会管你，不过以后不许打着公司的旗号欺负人，知道吗？”
    “是”李想回答着，不停擦汗。
    赵家人本该走的，可是听说张卫东是大老板，心中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又都留在原地不走，都用非常热切的眼神看向张卫东。虽然隔着很远，还是能感觉到他们的眼神滚烫。
    当他们看到年轻的张卫东，对四五十的刘老板出言教训，他们一直要供着的刘老板，却只能站在他跟前，像小学生一样点头哈腰，说话都不敢大声时，神情更是激动。
    能让刘老板低头的人，那可是绝对的大人物，平时他们想巴结都找不到，整天四处拜神拜佛，不想真佛就在眼前，偏偏自己眼拙不认识，芬姐心中万分后悔，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清楚女方家的状况，好好的事被自己搞砸了，这可怎么办？
    正六神无主之际，却高兴地看到，张琳在帮他儿子整理衣襟，前一秒还看不起的女人怎么看都不顺眼，现在却觉得她真是不错。
    张卫东哪会管赵家人的心思，他现在满肚子烦恼，张琳却不用招呼，直接要跟赵綦江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这个傻二姐明白，赵綦江靠不住，赵家人根本看不起她。
    再看在自己面前不断谄媚赔礼的刘老板，更觉得十分无趣，不管哪里，也不管是什么时代，永远都是看人下菜，今天如果换成普通人，就被这人给欺负了，又能去哪说理去。
    社会对普通人的教育，你是无权无势的穷人，你要循规蹈矩，被人欺负了也只能默默忍受。
    教训完了他们，张卫东这才摆手说：“你们走。”
    刘老板还想请他吃饭，张卫东一瞪眼说：“我自己吃不起？”
    吓得他们慌忙走了，芬姐这才站在他面前说：“张老板是，不好意思，我有眼不识泰山，你是大老板，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要原谅我。”
    张卫东说道：“咱们没什么关系，你们不用要求我们原谅，我们是内地来的穷人，高攀不起。”
    芬姐却坐在他对面坚持说：“张老板，以后大家都是亲戚，今天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回去以后也会睡不着觉，琳达，你快和你弟弟说说，我们错了。”
    她的自信让张卫东十分恼火。
    张琳很高兴芬姐对自己的态度改变，忙对张卫东说：“咚咚，阿姨跟你说话呢，你态度好点。”
    赵家人不请自坐，赵綦江他爹热情的说：“今天怠慢了各位，对不住，我让服务生过来，把这撤了重新再上一遍好不好？”
    “不用了，看见你们我就饱了。”
    气氛为之停滞，张琳说：“你胡说什么呢，叔叔阿姨也是好意。”
    开始要给张卫东找个班上的老头说：“今天真是看走眼了，也难怪小老弟生气，我老头子向你道歉，小老弟是做哪一行的？看来做的不小。”
    世上大部分都是这种现实的人，张卫东说道：“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老头说：那怎么可能，小打小闹，老刘可不会看到你像是看到了老虎，生意做的很大，不知道能不能照顾照顾咱们这些亲戚的生意。
    还真是现实的人，他的话张卫东只觉得腻烦无比，就在这时候，有人在他们不远处停下来说：“咦，卫东，你也在这。”
    抬头一看，居然是包先生，他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马上站起来说：“包先生，你也来了。”
    包先生高兴地说：“还真是你，我正好有事要找你，你现在有空吗？咱们聊聊？”
    “好，我这就去。”
    “那这几位”
    “该谈的都谈过了，咱们可以走了。”
    不过包先生为人很讲究，还是对赵家人点头说：“各位，那我就把我的小朋友带走了？”
    赵家人看到他，已经被惊呆了，局促得回答说：“荣先生，您请便。”
    张卫东拉起张琳准备带走，张琳甩开他的手说：“我不去。”
    张卫东的眼神立刻看向了赵綦江，芬姐马上说：“琳达你也去，你弟弟这么关心你，你们姐弟深情真是让人羡慕啊。”
    她发了话，赵綦江自然不敢说什么，张琳只好眼巴巴地被张卫东拉走。
    赵家人等他们走了，才敢说话：“我没看错，刚才是包先生？”
    “没错，就是他，我在报纸和电视上都看过他，他就是这样的。”
    “可是这样的人，怎么会认识琳达的弟弟？看样子两人还很熟的样子？”
    老头甩手说：“看来咱们的眼光都不如杰克，他能找到大老板的姐姐当女朋友，这是咱们全家的幸运，杰克，你一定要加油，早点拿下琳达。”
    “对，儿子，真没想到啊，你给妈妈带来这么大惊喜，哎，你们说，琳达的弟弟会多有钱？千万富翁？”
    老赵立刻说道：“千万富翁，能有资格跟包先生这样说话？我看至少是亿万富翁。”
    芬姐说道：“儿子，你和琳达认识多久了，没问过她家的情况？琳达可真是好女孩，这么有钱还这么尊敬我们。”

 第821章 钱是照妖镜

    第833章钱是照妖镜
    有些人就是这样，从来不会检讨自己，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别人穷，他们嫌弃，别人有钱低调，他说别人有心机。
    但是知道自己儿子的女朋友是个隐藏的富豪千金时，所有的赵家人都觉得她忽然变得可爱起来。
    赵綦江他爹说道：“这样说来，琳达在中环的房子，也是她自己的了，不是田菲菲的？这丫头，对咱们都不说实话。”
    芬姐一听眼前一亮说：“有钱人心眼都多的很，那还用说，一定是她自己的，却不告诉别人，杰克，你知道琳达的房子多大，里面怎么样？”
    赵綦江摇头说：“我不知道，每次只是送她到楼下，她自己上去的。”
    “你啊，真是个单纯的孩子，琳达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防着你，还说喜欢你，我看就是胡说。”
    老头说：“有钱的女孩子谨慎些，不算有心机，是谨慎，这没什么不好的。”
    芬姐忙说：“还是爹说的对，杰克，琳达这么有钱，你一定要加油啊，香江有钱的女孩子多难追，你现在有现成的了，一定要珍惜她，早点追到她跟她结婚。”
    赵綦江说道：“我知道了，妈咪。”
    老头说道：“以后杰克你多主动点，带她吃吃饭看看电影，最好早点生米煮成熟饭，只要她有了，到时候咱们提什么条件，他们都得答应。”
    前面还看不上张琳，嫌弃地叫她北姑，现在全家却都在密谋怎么让赵綦江和北姑结婚。
    芬姐说道：“也不用多少，等到杰克结婚，就把琳达现在住的房子当嫁妆，再弄几辆车，他们这么有钱，陪嫁一定不少，儿子，你真有眼光，和琳达这样的好姑娘结婚，一辈子就不用奋斗了。”
    只怕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错过了什么，如果她一开始态度好点，张卫东给她准备的大龙凤金镯子，已经到她手腕上了。
    赵綦江一开始对张琳的家世没有很在意，但是所有的家人都因为张琳有钱变得激动，他才知道原来有钱的女朋友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面子，虽然还没尝到金钱的好处，却知道钱能他的全家都开心。
    如果是一开始是对张琳有好感，现在的感情已经彻底变了味，现在只想得到张琳的钱。
    钱是照妖镜，照尽世间一切魑魅魍魉。
    不过，张琳真的就那么容易追到手吗？
    包先生找他是遇到了点困难，资金紧缺，全球股灾造成的后果，是银行银根收紧，不愿意向外放贷。
    这个时代的人做生意，除了长江地产习惯资金运作，喜欢用小本金大杠杆撬动大资金之外，很少有人这样做。
    大家都知道这是在刀尖上跳舞，看似庞大其实是纸老虎，脆弱的很，一旦哪一个环节出问题，庞大的经济帝国便会一夜之间轰然倒塌，玩资金杠杆的人都应该警惕。
    张卫东没多说，而是告诉包先生说：“只要您需要，我可以帮你作保。”他在香江的资产都是优良资产，股灾没影响到他的地价缓缓抬升，他的资产可以说是一直在增加的。
    包先生谢过他，局很快也就散了。
    张卫东今天本来兴冲冲想看看张琳正儿八经谈的对象，但当看见男方一家的态度，心就凉了下来，现在他也是骑虎难下，真要放任不管，张琳将来肯定会吃亏，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好在家里的女孩子，只有张琳一个不省心，不然真能要了老命，关月玲管理着一个大厂，几个女儿天各一方，她就是想管也是有心无力，只能是张卫东这个唯一的男丁站出来。
    不过张琳实在太不争气了，让人生一肚子气。
    明明也看见赵家人对他们的态度，还是一副非他不嫁的样子，让他郁闷到不行。
    不行，我必须要想个办法，让张琳死心才行。
    本来只在香江呆三天，为了这个二姐他不得不多留几天。
    再说张琳，这两天感受到找喜欢的人，更热列的关心，芬姐每天准备了两人份的午餐，说是担心两人工作太忙吃不好，张琳一心沉浸在爱情之中，哪还会想到就在不久前，这家人还看不起她们一家的事，只是沉浸在她被赵家人接受的狂喜之中。
    晚上两人看了场电影，赵綦江有意无意得说道：“琳达，我肚子不舒服，想去上去上个厕所，可以吗？”
    张琳莫名想起张卫东的叮嘱，但是看着赵綦江好像真的不舒服的样子，便说道：“好，我家有点乱，你别在意。”
    赵綦江想起芬姐的叮嘱说：“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收拾的。”
    张琳脱口而出：“不用，每天都有佣人来打扫的。”说完才发现说漏嘴了，赵綦江心说：“都已经知道你有钱了，你还想骗我。”
    两人上了电梯就看到几个人站在张琳门口，是何佳怡。
    张琳看见这个女人脚步就有些迟疑，她对何佳怡有心里阴影，当初跟她清算的嘴脸，她是记忆深刻的。
    所以她很生硬地说：“你来干什么？”
    “张琳你可能忘了，你还欠我们公司六百万，这笔账时间挺久了，是不是应该还了？”
    张琳的脑子嗡地一声，怎么又是这笔钱？张卫东不是说这笔钱不用还了？
    “你什么意思？”喜欢的男人就在身边，张琳觉得这个女人就是故意来给自己难堪的。
    “没什么意思，你借的钱该还了，张琳，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要是还不上，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赵綦江惊讶地说：“琳达，他们是什么人，你怎么欠他们的钱？”
    “我们是金融公司的，张琳小姐用了我们公司的六百万，现在账到期了，你是她男朋友？是不是替她还？”
    “六百万？”赵綦江呆住了，他家里虽然小有小产，但也不可能拿钱出来替没结婚的女朋友还债，所以之支支吾吾不说话。
    张琳愤怒地大喊说：“张卫东呢，这是不是他搞的鬼？”
    何佳怡说：“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今天是来通知你一样，三天，给了你足足三天，要是还不上债，呵呵。”
    赵綦江快步跑到电梯口大声说：“琳达，我先回家了，你的事快处理好。”

 第822章 靠不住的男人

    第834章靠不住的男人
    他逃得太快，张琳想去追他，却被何佳怡的人挡住不让过去。
    “二小姐，你不能离开。”
    张琳觉得今天脸都丢光了，她气呼呼地问：“是不是张卫东让你来的，他在不在，让他给我滚出来，我要亲自去问他，他就是这么对她亲姐姐的？”
    “我不知道，你想找的话，自己去找，不过二小姐，这笔钱你准备怎么还？”
    “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让我丢脸你是不是很开心？”张琳觉得她没完没了，实在太讨厌了。
    何佳怡同情地说：“二小姐，你没有多少时间了，除非你找到老板，不然这笔钱你说什么都要还，三天，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
    “啊啊啊啊”张琳大叫着打开门气呼呼走进屋，又嘭地关上。
    门外何佳怡摇了摇头，手下问：“老大，接下来怎么办？”
    “回去。”带着她的手下走向电梯。
    张琳马上在房间里给打张卫东的电话，但是没在胡家老宅，她又想起田菲菲来，忙给她打了电话，保姆告诉她田小姐今天出国了，要几天才能回来。
    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何佳怡居然当着赵綦江的面，重提她才来香江的那段，这是很不正常的事。
    张琳让自己静下来，拿起电话想打给赵綦江，手颤抖了好半天，终于放下了电话，赵綦江在关键时刻把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真不像个男人。
    她不由想起张卫东来，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跟要债的沟通，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用管，而赵綦江丢下她自己跑得比兔子还快，真不像个男人。
    想起张卫东她又生气起来，今天这件事一定他弄出来的，没吓到他，却把赵綦江吓得不轻。
    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没觉得赵綦江有什么不好。
    打了好多电话联系不到人，张琳气疯了，准备明天去公司找张卫东算账，躺下没一会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外面居然站着赵家一家大小。
    她立刻感觉到不好，强堆起笑脸说：“阿姨，您怎么来了？”
    芬姐脸色很不好看，指着张琳的鼻子骂说：“我怎么不能来？你还想骗我们是？琳达，你不是说你是有钱人吗？怎么会被人追债？今天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那是”虽然喜欢赵綦江，但他刚才不顾自己，现在又把家人带过来，张琳心里还是有点生气了。
    但是芬姐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说道：“你不要狡辩，你是骗子对不对，这里的房子不是你的，你就是看我们家有钱，想骗婚对不对，想骗我们家给你还钱，我告诉你大陆妹，你真是个恶毒的坏女人，想都不要想。”
    赵綦江的父亲也走进来，完全不顾张琳这个主人还在，自顾在房间里挨个房间走来走去参观。
    “伯父，你随便看。”其实说不说没人把她当回事，赵綦江也和他爸一样，在屋子里随便走。
    赵父边参观边说：“啧啧啧，田菲菲的这个房子真是不错啊，就看那个大陆妹一脸没福相，她怎么能买得起这么好的房子，咱们一把年纪了居然被个小崽子和笨女人给骗了，幸好老天爷有眼啊。”
    小崽子和笨女人，想必说的就是张卫东和张琳姐弟俩了，张琳终于不高兴了，但她拦不住赵家人，只能看着赵家父子在屋子里乱走乱摸。
    赵父走到了张琳的卧室，张琳马上站在门口，虽然他是自己喜欢的人的父亲，进一个单身女孩子的卧房不太合适：“叔叔，那是卧室，你不方便进去。”
    赵父冷笑说：“看看有不会少块肉，再说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别人的房子，我怎么就不能看？是不是里面藏着什么野男人？”
    “伯父，你怎么这么说我？”张琳难过的流眼泪，赵父说话太难听了，她毕竟是个年轻女孩子，哪受得了这些。
    她其实最难过的，是赵綦江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不能接受两家的关系忽然变成现在这样，就连北洼村的农民都知道，女孩子的卧室，男性长辈不合适进去，赵父走南闯北居然不懂这个道理？
    “为什么不能说你，你一个大陆妹，死骗子，住这么好的房子，还不是想骗我们家钱，幸好你今天原形毕露，不然我们都被你骗了，”
    芬姐的嘴像刀子，张琳太可恶了，居然敢骗到他们家的头上，她芬姐多精啊，谁能骗的了她。
    张琳只能把求助的眼神看向赵綦江，但是他看也不看张琳。
    张琳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赵家人边参观，边发出啧啧的呼声，看着房子精美的装修，芬姐屑地对张琳说：“这么好的房子，给你这个北姑大陆妹住，真是太可惜了，改天我见到菲菲，我一定要告诉她，我可以来帮她看房子，让你滚出去。”
    她说着躺在了张琳的大床上，羽毛枕头，柔软的大床，让她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老赵你也来躺躺看，有钱人的床真舒服啊，要是能在这里住，减寿十年我都愿意啊。”
    赵父居然脱鞋上床，和芬姐并排躺着。
    虽然张琳没有洁癖，但是这对老夫妻作为自己喜欢的人的父母，居然做出这种事，还是让她恼恨不已，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赵綦江带着他的爸妈过来，不是来关心自己，而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想到这里，她的一颗心冷了下来，对赵綦江说道：“赵綦江，赶紧把你的父母弄走，不然我就报警了。”
    芬姐大声讥讽说：“报警，哈哈哈，你报啊，警-察来了抓的也是你这个骗钱的北姑女骗子。”
    说着她又躺了下去，赵父说：“不如咱们今天就别走了，这里可真舒服啊。”
    张琳慌忙说道：“不行。”
    赵父对赵綦江说：“儿子，你快把这个疯女人弄走，别打扰我们的雅兴。”
    赵綦江果然走向了张琳，张琳的眼泪不觉流了下来，她为的是自己的感情：“赵綦江，我到现在才看清楚你们，原来我有钱的时候，你们供着我，没钱你们就踩我，你可真好啊。”

 第823章 鸠占鹊巢

    第835章鸠占鹊巢
    张琳这个房主就这样被她喜欢的人一家在深夜赶了出去，鸠占鹊巢。
    她穿着拖鞋和睡衣，香江初冬的街头还是很有点冷，抬头看了看楼上，身上冷但是心里更冷，蹲在地上委屈得哭起来：“赵綦江，你不能这么对我？”
    一阵风吹过，张琳的脑子到现在还是蒙的，今天这么会变成了这样，明明是自己的房子，芬姐和赵綦江有什么权力把自己赶出去？
    李丰收和张卫东站在角落，李丰收担心得说：“咱们要不要去帮她？”
    夜色中张卫东说：“谁也帮不了她，能帮她的只有她自己。”
    “天这么冷，她不会出事把？”
    “这算什么，在我家乡北洼村的时候，我们过得可比现在苦多了，她还年轻不会出事的。”
    张琳哭了一回，终于站了起来，往远处走去，李丰收惊讶得说：“她要去哪里？”
    “不知道，跟着她看看。”
    一路上张琳不停抹眼泪，想着她只是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好几次张卫东想跟走上去，但是终于忍住了，做了这么多，真要心软，一切都是白费。
    张琳的脚步一直没停，终于大家看见了她此行的目的地，警局。
    李丰收笑了说：“不错，终于知道报警了。”
    张卫东翻了个白眼：“她又不傻。”其实在内心里，看到张琳去报警，他悬着的心这才松了下来，又在门口等了一回，警局出警了。
    张琳的房子前，咚咚咚使劲敲门，赵綦江打着哈欠开门，一眼看到了跟在警员身后的张琳，回身就往里面跑，边跑边喊说：“妈咪，爹地，警员来了。”
    张琳这次再看他时，眼里的情意荡然无存。
    “这是你的房子？”警员回头问张琳说。她点了点头，芬姐从屋里冲出来，张琳见她胖胖的身材，赫然套着自己的睡衣，戴着自己的首饰，心里一阵厌恶，等会一定要把衣服扔掉，首饰再也不戴了。
    “说大话也不脸红，什么你的房子，警员，我跟你说，这房子是我好朋友的，这个女人欠了高利贷一大笔钱，我们担心朋友的家被高利贷洗劫，特地来帮我朋友看房子的。”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是你的房子吗？她怎么说是她朋友的？”
    “就是我的，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了，我弟弟给我买的公寓。”不爱了，对芬姐也就没有了畏惧。
    芬姐冷笑说：“还说你弟弟呢，你这个女骗子还想骗人，就你和你弟弟两个穷鬼，买得起这么好的房子，警官，我跟你说，这房子是我的朋友大明星田菲菲的，这个女人骗的了她，却骗不了我，我多聪明啊。”
    芬姐一副天下我最精的样子，赵家父子也走出来，张琳见赵父居然也穿着自己的睡衣，心里一阵恶心。
    这些肮脏的中年人。
    “警官，麻烦你们跑一趟真不好意思，这个女人是骗你们的，我们才是房主真正的朋友，你们把她带走。”赵父认真得说。
    芬姐也帮腔：“就是，警官，你们快把这个女人抓起来，她骗了人家很多钱，别让她跑了，那些高利贷找不到她，可能会来这里搞破坏。”
    警员说道：“你们把我弄糊涂了，这位小姐说房子是她的，你们是闯入者，你们又说房子是你们朋友的，房子到底是谁的。”
    “我的。”
    “大明星田菲菲的。”
    警员说道：“先不管房子是谁的，原本这里是谁住的？”
    “我。”
    这次赵家没说话，而是冷笑着看她。
    张琳脑子糊里糊涂，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把事情说清楚。
    “警官先生，他们闯进我的房子，还把我赶出去，请你们把他们带走，我明天还要工作，现在要好好休息。”
    “你欠了那么多钱，还能睡的着，女骗子心就是大，我们说什么都不走，这房子是田菲菲的，田菲菲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让你这样的人，破坏她的房子。”
    有中年女人的地方，正常人的智商会被拉到跟她同样的水平，在他们擅长的领域，谁也打不过他们，现在张琳和两个出警的警员都被芬姐带得稀里糊涂，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困局。
    赵綦江躲在父母背后，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说，无论是他的父母还是张琳都把他忽略了，张琳这才发觉，自己的喜欢，一点都不值得。
    警官说道：“我今天先不管这房子是谁的、这位小姐有没有欠高利贷，但是这房子是这位小姐在住，你们就不能把她赶出去，几位收拾下东西，你们马上离开这个房子。”
    好半天他才理清了思路，一切问题回到，别的事情他们也管不了。
    赵父立刻拒绝：“警官先生，你的警号我记下了，纳税人的钱你们就是这样浪费的，田菲菲可是香江的大明星，你们今天不管，回头出事了，我要去廉政公署告你们。”
    芬姐在一边帮腔说：“就是。”
    张卫东和李丰收躲在门外听得哭笑不得，芬姐胡搅蛮缠的本领真是不小。
    “警官先生，我可以证明这个房子就是我的，你们稍等一下。”
    “好。”
    张琳直接往卧室走去，芬姐在身后说：“你怎么还敢硬闯，我告诉你，再这样我对你不客气了。”
    警官说到：“她要去拿证据，你不要拦她。”
    “可是”
    一会儿张琳从里面走出来，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两位警官说道：“这是我的物业证明，里面有购买合同和每季的差饷单。”
    香江没有房产证，只有一些证明文件，差饷单是业主的交费证明，能够证明身份。
    芬姐见她果然拿出了这些东西，脸色有些变了，一家人你看我我看你，就看见警员拿着文件看了一回交给张琳说：“张小姐，不错，这房子是你的。”
    这话一出，芬姐就尖叫起来：“这不可能，她一个穷鬼大陆妹怎么能买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可是这些文件证明，房子就是张小姐的，你们必须马上出去。”
    赵家人磨磨蹭蹭不愿意，张琳忽然说道：“警官先生，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进了我的房子，污染了我的这么多东西，我要他们赔偿，请你们给我作证。”
    芬姐终于慌了神说：“琳达，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可以好好聊，不要告我们好不好？你不是喜欢我儿子吗？我同意你们交往了”

 第824章 未来的烦恼还很长

    第836章未来的烦恼还很长
    芬姐到现在还在打如意算盘，张琳的这套公寓，地处中环黄金位置，最好的楼层，最豪华的装修，最奢侈的家具，张琳的首饰衣服她都看过了，件件价值不菲。
    就说这套房子，三百多平，这可是中环，她活了这么大岁数，就不知道这里居然还能有这么大的房子，按照香江的房价，这套房子妥妥得豪宅，几千万肯定是有的。
    香江人的房子可都是论尺买的，八十平米就是妥妥的豪宅，张琳这是什么？
    能买得起这种房子的人家，得是什么样的人家？儿子真要娶了这样的人，一辈子什么都不用做了。
    听说房主的名字真是张琳的时候，她的心里后悔死了，有这么好的房子，就是有六百万的外债又算什么？有钱人欠钱不是很正常吗？
    警官说道：“好的张小姐，我们会给你做详细的笔录，你现在去统计一下损失。”
    芬姐见儿子和老公都呆呆看着张琳，不知道说句话，慌忙说：“琳达，这是误会，你不能这么对我们，我们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现在又是琳达了，刚才还是穷鬼大陆妹。
    她说着见张琳面无表情，又对赵綦江说道：“杰克，你快求求琳达，她是你女朋友，你告诉她咱们是和她开玩笑的，不是认真的。”
    赵綦江硬着头皮和张琳说话：“琳达”
    张琳面无表情得说：“滚”
    赵綦江果然被吓得后退几步，张琳想起刚才自己被这几人在半夜赶出家的事来，她一个女孩子穿着睡衣拖鞋在大街上，心里有多少害怕，那时候赵綦江哪怕是为自己说一个字，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走进卧室，把床上的东西全扯下来扔在客厅，又打开梳妆台，看自己的首饰，发现全都不见了，芬姐说道：“琳达，我以为是首饰是田菲菲的，都帮她收起来了，我不是要偷，是要替她保管的。”
    张琳伸手说：“拿过来。”
    芬姐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对，从包里拿出了首饰盒，张琳打开看了看说：“警官先生，我的这套首饰是我弟弟送的，价值约五百万美元，珠宝店都有购买记录，这么大的偷盗案，不知道会怎么判？”
    五百万美元的首饰，芬姐听得腿发抖。
    赵父说道：“琳达，不管怎么样，你和杰克毕竟是恋人一场，不要这么赶尽杀绝？你点个头我们现在就走，我们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你的朋友田菲菲，这件事就这样算了，行不行？”
    清醒过来的张琳，就象她的父亲张良川，是没有人情的，她不回答赵父的话，而是直勾勾看着两个警官。
    警官被她的身家惊到了，眼前是真正的富豪，她虽然只是个小姑娘，但是这么有钱的人，一定有深厚的背景，得罪不起。
    “张小姐，你要怎么办？”
    “赔偿我的损失。”张琳在北洼村的时候，就是很自私的人，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对他有多好，不喜欢的时候，就有多绝情。
    现在她对赵綦江已经完全没有了喜欢，清醒过来的她清楚看到他性格上的懦弱，这个男人已经26岁了，比自己的弟弟张卫东大了将近十岁，虽然是个时髦的海归留学生，但把他和张卫东放在一起一比，两人哪来的一点可比性？
    因此当听到赵綦江说：“琳达，我爸妈同意咱们的事了，你就别生他们的气了好不好？”
    再听这种话的时候，张琳的心里腻歪到不行，随手一甩把他甩得踉跄：“不要说没用的话。”
    李丰收见她态度这么快变过来，对张卫东说：“二小姐终于醒悟了。”
    张卫东心中呵呵：“你根本就对张琳一无所知。”
    他们并没有走，而是看着张琳开出了损失的单子，一共十五万港币。
    芬姐见威逼利诱都失去了作用，失神地坐在地上。
    警官把赵家三口带走，让张琳第二天再去警局听消息，张琳关上门，倒在沙发上开始流眼泪，在赵家人面前的一切都是伪装，她毕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外面又有人敲门，张琳擦了擦眼泪，不耐烦得说：“又怎么了，还让不让人睡觉，明天还要上班。”
    打开门一看是张卫东和李丰收，两人嬉皮笑脸地站在门口。
    “这都是你做得好事？张卫东，你满意了，来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看见弟弟的一瞬间，张琳的眼泪就再也收不住了。
    她这两天确实受了不少委屈，张卫东却径直坐在沙发上说：“张琳，你丢脸我很有面子是不是？我来看你的笑话？”
    张琳嚎啕大哭。
    李丰收忙说：“二小姐，老板怕你出事，一直在不远处看着你，他是最关心你的人。”
    “我不稀罕。”张琳哭着猛然站起来，猛地把张卫东往门外推：“你走，我不要你管。”
    张卫东果然抬腿就往外走，张琳用力关上门，在门里面大喊说：“张卫东我恨你，今天要是换了大姐和老三他们，你肯定不会这样跟他们说话。”
    张卫东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说：“大姐和三姐他们也不会像你这样傻乎乎，我走了，你自己想想，看看你找的都是什么人。”
    “你滚啊”张琳在门里声嘶力竭得嚷。
    张卫东果然走了，李丰收说道：“老板，咱们真就这样走了？”
    “走。”
    第二天早上，张卫东打电话给张琳的公司，听说她果然去上班了，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李丰收竖起了大拇指。
    张卫东说道：“没有心的人，是不会悲伤的。”
    李丰收听完，一个字不敢接。
    这件事张卫东没在过问，还是何佳怡知道他其实在关心，专门打电话告诉他说：“老板，二小姐后来接受了赵家三万块的赔偿。”
    “那个赵綦江呢？”
    “他辞职了。”
    “不错，过几天你可以再去找我二姐一次，让她还钱。”
    何佳怡呆了呆说：“老板，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懂，我二姐的脖子上必须拴根绳子，不然她能飘上天。”
    何佳怡虽然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明显不是什么好话。
    挂了电话，张卫东看着眼前的陈春先，不敢置信得说：“陈老师，你刚才说得都是真的？”

 第825章 操纵命运的感觉

    第837章操纵命运的感觉
    陈春先一直致力于科技转化为生产力，试图以科技强国，他是一位伟大的人，也是一位无私的人，这一次因为张卫东的资金支持，已经拿出了移动传呼机，开启了个人通讯市场。
    传呼机全球热销，虽然后来大厂也跟着山寨，但先机已经被普利达占据，后来者只能在后面拼命追赶。
    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普利达传呼机成了花下人的骄傲。
    但是现在，陈老师又放了一颗大卫星，个人计算机技术完全成熟了，而且他还培养了自己的全产业链。
    我们之前说过，他每周都会在中关村给社会青年培养电子科技方面的知识，给未来的青年启智，通过几年来他的努力扶持，这件事终于成功了。
    他对张卫东展示的成品，已经超出了上辈子486的机器，当开机画面之后，是熟悉的微软视窗95系统时，这套系统提前六年拿了出来，张卫东的眼泪不觉流了下来，这个系统承载了他多年北漂的记忆，和上辈子的吃得多少苦。
    这套系统研发出来，也代表着他离上一辈的世界又近了一步。
    陈春先见他开机就停了下来，还以为他不知道该怎么操作，但是张卫东忽然站起来，对他鞠了个躬说：“陈老师，谢谢你，你辛苦了。”
    “你怎么了？”
    他强笑着说道：“我是高兴的，陈老师，如果没有你，这东西不可能做的出来，你辛苦了。”
    “不辛苦，如果不是你拿了那么多钱，这东西也出不来。”
    陈春先不理解他的内心，还以为他是在客气，却不知道，张卫东重生这么多年，重新摸到上辈子的科技产品，让他心中百感交集，虽然上辈子是个悲伤的失败者，这辈子很成功，可每每夜深人静地时候，他做的梦，梦里都是上辈子的事。
    他总有一种上辈子才是真实的，这辈子只是一个梦的感觉。
    见他一直爱不释手地使用，陈春先说道：“这是虚拟的东西，咱们能拿他来做什么？”
    这个对白让张卫东心中一愣，你说视窗系统只是虚拟的东西？你可能想不到，上辈子微软就靠着这个东西，制霸全球，创始人因为它成为全球首富多年，即使后来科技届百花齐放，也都是在建立在这个系统的基础上的。
    不过陈春先有这个想法不奇怪，一个产品出来了，如何盈利，转变为强大的生产力，如果不是他有领先当前人们的眼光，他也不会知道。
    “陈老师，我准备辞职了，专门来运作这个东西和个人计算机。”
    “这么多人对你抱着巨大的希望，你这样做，不好？”
    “其实，我来做这个东西，才能真正帮助咱们的郭，国内不缺做官的聪明人，不缺我一个。”
    “你自己来操作，那当然更好了。”
    张卫东见他还是一脸担心，心中暗道：“陈老师，你现在可能还不知道，这东西对全球科技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一定会让它发挥出应有的价值。”
    荣先生听说张卫东要辞职，立刻把他召到自己面前说道：“卫东，是不是工作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管什么麻烦你都跟我说，但是你不能辞职。”
    “荣先生，我辞职不是因为谁，也没遇到麻烦，我只是找到了更重要的事做，请你相信我，即使我不在体制内，对咱们郭嘉的心永远都不会变。”
    “更重要的事，你说的是不是你的公司，赚钱？人的一生，钱不是最重要的，你以前一直说要改变国内的贫穷落后面貌，难道现在都忘了？”
    “我没忘，正因为一直都记着，我才站出来，做我觉得最重要的事。”
    见他去意义绝，荣先生也没在继续劝他，而是说道：“只要你想清楚了，我就不劝你，老人家也听说你的事了，他跟我说，你一定是觉得有更重要的事做，让我不要勉强你，但是我忍不住，还是想来问你的意思，果然还是他更了解你。”
    张卫东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老人家虽然没和他见过面，却能理解他。
    “荣先生，我虽然不再体制中，只要你们还需要我，一个电话我就会过来。”
    “好。”
    走出荣先生的办公室，迎面碰上风尘仆仆的张姗姗和于建中二人，张姗姗停住脚说：“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自己就做主了，爷爷听见了，不知道会心里多失望。”她是听说张卫东要辞职才匆匆回来的。
    “姐，你放心，他老人家会理解我的。”
    “不理解有什么办法。”姗姗没好气地说。
    “姗姗，咚咚是个心里有主意的人，他既然做了决定，我觉得家里就该支持他，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张卫东惊讶的说：“你们？”
    姗姗的脸一下红了说：“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大人的事。”
    于建中说道：“咚咚，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我和你姐准备结婚了”
    “好。”不等他说完，张卫东就大声说好，时间线在这里似乎并没有改变，上辈子他们俩就是87年结婚的，想不到这辈子还是如此。
    不过为了这两个人的婚事，张卫东这个弟弟，可真没少花心思，从于建中还在读书的时候，就拉上关系，又不惜走关系把他弄到张姗姗同一个单位工作。
    即使这样，两人还是用了几年的时间，才走到了一起，虽然张珊珊大了他很多，张卫东心中不知为啥，却生出一种老父亲欣慰的感觉，最在意的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没白费。
    因为执着于上辈子的姻缘，他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张暮秋的婚事。
    后果也是很残酷的。
    遇到毛小鹅的时候，张暮秋已经结婚了，因为觉得苏梅花不够好，又觉得自己见到毛小鹅是老天爷的暗示，他才不顾道德强行把毛小鹅和张暮秋弄到了一起，却伤害了苏梅花的性命，虽然她的死和张卫东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可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里总有一种无力的难过。
    接下来，还有最重要的张琳和老三，他做了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避开两人前世的婚事，可想到要承担这么可怕的后果，他的心中不寒而栗。

 第826章 我给你八百万年薪

    第838章我给你八百万年薪
    心中的担忧，没有办法向任何让你说，他一直抱着深深的恐惧，不知道他出手干涉了张琳和彩霞两人的亲事，会有什么不可预测的因果。
    他的心因为这些事忽然变得烦闷起来，直到回到家，看见满院子的人，顿时把所有的不安都藏了起来，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一大家子人，亲人大多数都在面前，比起前世来，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彩霞已经是人大的学生，她的学校离家还是有点远的，只有周末才回来，张卫东坐到餐桌上就笑了说：“看来今天三姐下厨了，这些菜除了你，别人都不会做。”
    他说的是一种嫩南瓜擦丝做加面粉在油里煎得食物，在皖北乡下叫拓卜煎，餐桌上还有一道菜，凉拌北瓜丝，这种瓜张卫东走南闯北别的地方都没见过。
    瓜的外表看起来很普通，只要拿热水烫了，打开里面就像粉丝一样一层一层的，加芝麻油凉拌，脆爽可口。
    “这是哪来的？谁进京了吗？”
    “李萍回了一趟家，她拿过来的。”
    李萍？
    这个名字好像很久没听说了。
    彩霞说道：“她不敢见你，说是你帮了她太多，她想来谢谢你。”
    哦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张卫东莫名想起了二姐张琳，如果不是有自己一直在关键的时候，硬把她掰扯过来，她能比李萍好多少？
    不过张琳和李萍还是不一样的人，李萍不守妇道，张琳是被爱情冲昏了头。
    “你对人家好一点，她现在大变样了，她上次来的时候，把咱村里的两个孩子也带过来了，说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养。”
    “真的？”
    “这还有假，上次来的时候，三个孩子都来了呢，是老大抱着小的。”
    “算她还是个人。”
    张姗姗说：“说话别这么难听，李萍是咱们的长辈。”
    “行了，不说她了，吃饭，三姐，你做菜越来越好吃了。”
    彩霞听了眼睛完成了月牙，看着她，张卫东想起了她上辈子的丈夫王建设，这个人结婚时，张卫东适逢其上还送了厚礼，他的婚事沿袭了上辈子的习惯，家暴。
    和她结婚的女人，被他好几次打了个半死。
    他一直在关注王建设的生活，这些还都是队长告诉他的，彩霞听说了，还咂嘴说那个女孩子真可怜，看着这辈子的彩霞，她估计怎么想不到，上辈子，被家暴的人是她，最可怜的人其实是她。
    躲过了一劫，但是未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这种像是被审判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彩霞又说：“咚咚，李萍过来的时候，还说了个事。”
    “什么事？”
    “王建设结婚你不是送了很多礼吗？现在村里谁家结婚，都想要你回去呢。”
    张卫东笑说：“没事，等我回去的时候，给结婚的人补一份就行了。”
    姗姗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许在做啥事给自己惹麻烦。咱们大队那么多人，还有那么多亲戚朋友，家家都送这么重的礼，你怎么送得起，到时候真要落了哪一家，人家会说你你看不起他家，骂得你狗血喷头，俗话还说宁落一村不落一人，你真是白聪明了。”
    “大姐你说的对。”被张姗姗这么一说，他这才觉得不妥，乡下人的德性，他又不是没见识过。
    任可欣吃了饭就去读书了，彩霞考上大学，对她的刺激最大，明明是两个一般大的好姐妹，凭啥你就跳级考大学，我才上初三，好丢脸的感觉。
    兄弟姐妹正吃着饭，毛小鹅拖着大肚子慢慢挪进来，坐在张卫东面前一言不发，张卫东说：“又怎么了？”
    越来越觉得自己才是这个家的大家长，什么事都要操心。
    “张卫东，你要跟我做主，我现在大着肚子还替他养儿子，你看他怎么对我的，见了我从来没好脸，好像是我不好似的。”苏梅花的儿子，是在毛小鹅身边养着的。
    “该做的我都做了，你找我没用。”
    毛小鹅见他推得干净，激动地站起来说：“你不给我想办法，我就不活了，我带着我的孩子去死。”
    “毛小鹅，我对你很失望，管一个男人最有用的办法是什么，我不信你不知道。”
    “什么办法？”
    “只有没钱的男人才会乖乖回家，有钱的总是逍遥在外。”
    毛小鹅眼前一亮又叹息说：“可是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有钱。”
    “一孕傻三年，说的就是你，张暮秋的钱是从哪来的？出租车公司发的，你都知道这个，居然没有办法，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不认识像你这么笨的人。”
    “好，张暮秋，你给我等着。”毛小鹅会开车，怀孕还是开车过来的，张卫东说道：“你小心着肚子。”
    “放心，我心里有数。”
    大家心惊胆战地看着怀孕七个月的毛小鹅把车子开得飞快。
    张暮秋有毛小鹅缠着他，还有孩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收心，毛小鹅姐弟可不是什么善茬，有张卫东给她撑腰，只要断了张暮秋的经济来源，谅他也耍不出什么幺蛾子。
    他出现在李大美的眼前时，李大美正百无聊赖地打盹，走到面前用力拍了拍桌子说：“上班摸鱼，扣工资。”
    李大美见到是他便笑了说：“你怎么来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上班时间闲成这样？”
    “做了还不如不做，干脆不做好了。”她语气里透露着一种无奈。
    李大美能力够强？确实很强，但是也因为太强被上司嫉妒，很长一段时间来，都不给她派工作，把她供起来，如果不是体制内不好开除，她早就被人开除了。
    “我辞职了。”
    李大美差点惊掉下巴：“你可是第一梯队的人，未来大领导的备选人，你怎么会辞职？上面怎么同意的？”
    她的反应比张姗姗还要大，这个时代体制内的工作多难得，特别张卫东又不是坐冷板凳的人，他要辞职，完全没理由。
    “没有办法，我做的事太多了，人的精力有限，只能专心做一件事。”
    “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多少人想你的位子，你倒好，辞职，你到底要做什么？”
    “个人电脑。”
    “你这”这个行当的太高了，李大美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今天来，是来请你出山，现在手上的工作都交给你做，你来做我的总经理，我给你八百万年薪。”
    来京城机关挖人，他这也太自信了。

 第827章 世界上只有一种错

    第839章世界上只有一种错
    不是没想过找个有名的职业经理人，不过他的生意需要的不是开拓者，而是执行者，最关键的是一个信得过的人，李大美知根知底，私下也是很好的朋友，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工作后，她的职业生涯一直不顺，这样呆着太浪费了。
    李大美说：“张卫东，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跟你走？”
    “来了，这就是原因。”张卫东看着身后笑嘻嘻说。
    李大美没回头，就感觉脑后一阵恶风袭来，接着一个恶狠狠的人说：“李大美，这是单位不是菜市场，什么人都往里面带，今天非扣你工资不可。”
    李大美说：“好，你赢了。”说着她站起来，看向身后脸被愤怒到变形的男人说：“秦寿生，你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吗？我告诉你，老娘不干了，工资你爱怎么扣就怎么扣。”
    张卫东说：“自己辛辛苦苦干了活，钱怎么不要？秦寿生主任？你要是敢扣无故扣她一分钱，我对你不客气。”
    秦寿生冷笑说：“就你，我还真不信。”
    一个工作人员看向了张卫东对他说道：“秦主任，他是军机处的，还是一个领导，我在报纸上看过他。”
    秦寿生听完转身走了，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真向眼前的年轻人赔礼道歉吗？这种时候，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都会被人看笑话，还不如不说不做。
    早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底细的话，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出来丢人。
    辞职的话说出口，李大美觉得堵在胸口的大石头瞬间被搬走了，整个人忽然轻松无比，和张卫东对视哈哈大笑起来。
    她这一站起来，看向了同事们，本想打个招呼，却没想到，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跟她的眼睛对视，其实同事们这样的反应也正常，她走了，大家可都还要留在这个锅里吃饭，为了别人得罪领导，傻呀。
    有秦寿生在，李大美原来在单位就是边缘人，她都要走了，现在谁还敢跟她说话，被秦寿生知道了，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张卫东说道：“李总，走。”
    李大美拿了包走出办公室，所有的同事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跟她说句话。
    她自嘲地说：“不是今天要走了，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我在单位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单位就是单位，是上班挣钱过日子的，不是来交朋友的。”
    李大美的辞职其实没那么容易，虽然秦寿生一直想赶她走，但她的学历能力，也不是没有人知道，走出办公室张卫东就说道：“给你七天时间，还有十万安家费，再给你配辆车，这几天把工作和家里的事处理一下，你先去香江熟悉一下工作。”
    “你这样我压力好大，以后要是干砸了，以后都没脸见你。”
    “这不是李大美说的话。”
    李大美第二天开车虎头奔去单位办手续，正是上班的时候，大家都骑着自行车，有人甚至还是走着去的，当看到今天焕然一新的李大美，都十分震惊。
    秦寿生每天习惯早到，站在窗口看着手下谁迟到，所以他也第一时间看到了神采飞扬的李大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有人羡慕地问道：“李姐，你这是发了？”
    “没有没有，车是新单位配的工作车，不是我自己的。”即使是单位配车，也够惊悚了。
    改革开放以后，确实有不少人富起来，但像虎头奔这样的豪车，在京城还是很少见的，虽然大家都是体制内的人，有自己的骄傲，但是李大美昨天还是和他们一样的穷兄弟，今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许多人难以接受。
    她的新工作是什么？自己要是也去了，单位是不是也会给配虎头奔？
    昨天走的时候，还是一片萧条，今天李大美身边就围了不少人，问她新工作的事，大家听到李大美的工作地是香江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昨天大家都还在笑人家见识短，今天才知道，见识少的人是自己。
    李大美推开秦寿生的门，秦寿生坐在办公桌后，眼睛也没抬，装作很忙的样子，但是这样子可唬不住李大美：“秦寿生，我李大美做事不让人说闲话，有始有终，这是我的辞职信，至于档案什么的，随便你处理。”
    秦寿生装作才发现她的样子，做作地站起来说：“李大美同志，你来了，不好意思哈，我刚在忙工作，没看见你。”
    看着他虚伪的样子，李大美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怜悯的感觉，如果自己一直在这里待下去的话，会不会也变成和他一样的伪君子？每天变换着各种面孔，累不累？
    “没事，秦主任日理万机，没发现我很正常。”
    秦寿生毫不羞愧地说：“理解万岁，李大美，我跟你说，你可不要贪图眼前一时的利益，做出将来悔恨终生的决定，多少人想进咱们单位都进不来呢。”
    李大美打蛇随棍上说：“秦主任，你是在关心我妈？要是真的关心我，我这就回去跟他们说，我不辞职了，以后还在秦主任的领导下，老老实实干活。”
    “不用不用，我们不能阻挡你对美好生活的追求。”秦寿生慌忙摆手，李大美看得好笑。
    秦寿生真怕她后悔似的，马不停蹄帮她办好了辞职手续，李大美今天走得可以说很决绝，这个时代的人基本是办理停薪留职，给自己留个回来的后路，但她没有，她是直接辞职的。
    秦寿生的效率很高，短短的二天时间就给她办完了所有手续，送瘟神一样把她送走。
    他本来还想再难为李大美最后一次的，但是李大美几天就判若两人，再也不是他能随意欺凌的人了。
    李大美出现在张卫东面前说：“还有件事，我需要你帮忙。”
    “哦，你说？”
    ”我要去香江了，要回家一趟，你最会忽悠人，你跟我回去一次。“
    再见到李爹李妈，李妈的手里牵着个男孩子，大哥李明从明亮的大瓦房里走出来，热情地招呼李大美说：”大美，你回来了。“
    说话间，里面走出来一个一脸谄媚之色的妇女也说：”大美。“
    这次回来，明显能感觉到李大美地位的提高，张卫东偷偷问她说：”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把你给我的工资什么的，都给家里了，我哥结婚盖房子结婚生孩子，都是我的钱。“李大美轻描淡写地说，当她从包里拿出好几沓钱递给李爹李妈时，全家人的呼吸都沉重起来。
    果然，世界上只有一种错，那就是穷。

 第828章 黄金时代

    第840章黄金时代
    李大美在京城上班，到八七年，月工资不到三百块，这些钱她要一个人生活，家里还有五个人等她接济，当然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因为金钱和家人的拉扯，她的生活可谓披头散发。
    张卫东的十万块安家费，和每年八百万的年薪，让她有了重新选择生活方式的底气，拿出来足足五万块来，这时候还没有一百元的大钞，五万块全部拿出来，场面可谓震撼眼球，别说李家这些农村人，就是城里人，普通人能拿出这些钱的，可以说没有。
    李家一家人都咽了好几口口水，李妈马上关好屋门颤抖着说：“大美，你这是？”虽然猜到是女儿给自己的，可是，这也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都是给你们的。”女儿果然说。
    “小姑子，不然你拿一沓回去？”李明的老婆木然的脸也泛出异样的色彩，她在这个家不是很有说话权。
    李明瞪了她一眼说：“说什么傻话，大美既然拿回来这些，她手上一定还有更多，要你操什么闲心？”
    有些所谓的亲人永远不会替别人考虑，只习惯无度索取，要在以前他说这句话，李大美当场就能跟他翻脸，但是这次没有，李大美只是笑了笑。
    张卫东想：“她的心里可能更多的是轻蔑？”
    李爹伸手要把钱收起来，李明抢先一步拿起来说：“爹，你年纪大了，这些钱还是我收着。”
    李妈马上掐了掐老头一下不让他说话：“行，那就大明收着，我们老了，这钱迟早都是要给你的。”
    李大美却伸手把钱拿过来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大哥，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不要急。”
    李明性子暴躁，现在却是一脸讨好的神色说：“大美，我没有别的意思，爹娘年纪大了，我这不是担心他们弄丢了嘛”
    李爹也说：“是的呢，大美，就让你大哥拿着。”
    “我拿这笔钱出来，可不是让你们胡吃海喝的，你们听我说，爹娘年纪大了，大哥腿脚不好，我想给你们在县城弄个营生，以后我忙了没法回来，大哥家得孩子也大了要读书，在城里什么都方便些。”
    李明和他老婆听说进城，都满脸兴奋，只有李爹为难地说：“我和你娘年纪大了，你哥腿脚不好，这些钱虽然不少，可是全家进城坐吃山空，很快就会花完啊，花完了怎么办？”
    李大美显然胸有成竹：“爹，你还不到六十，年纪不大，我娘也经常去城里卖菜卖瓜果，我想好了，这些钱开个批发店，足够了，爹你辛苦一下带大哥一阵子，等他生意上了路，到时候再看你们是回家还是留在城里都随你。”
    “这能行吗？”李妈和李爹虽然做惯了小生意，但要开店，就要投钱进去，可不是容易的事。
    但是李大美心意已决，她出钱的，说话自然有力道，当场就要带着她爹娘和大哥一起进城，
    张卫东跟着进城，才发现她果然早有准备，有人在等她，直接看了一个铺面当场付了二万二买下来，这价钱确实不低，但是铺面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便宜。
    李明嘟囔着花了那么多，被他爹一巴掌打在屁股上说：“没出息的东西，这铺面买下来，不管是你自己做生意还是租出去，都是一大笔钱，以后的日子都不用发愁了，你还担心什么？”
    这个铺子是两间，很大，后面足够住人，李大美马不停蹄带着李爹去了地区的批发市场帮他们谈好，然后就把剩余的钱交给李爹说；“爹，这是进货的货款，拿了这笔钱，只要你们好好干，我想总会比在村里的日子好过些。”
    说着她就直接上车叫上张卫东，李爹惶恐极了问说：“大美，你就把我们丢在这里不管了？”
    李大美发动了车子，看着爹娘的满头白发，又从车里拿出二万递给李爹说道：“爹娘，这钱是给你们二老养老的，大哥那里我能做的已经仁至义尽，你们保重身体。”说完这句话她的眼里泛出泪光。
    李明瘸着腿走过来说；“大美，你还有钱，我觉得剩下的钱开店不够，这店挺大，我怕钱不够。”
    “你就凑合着用，我给爹娘的钱你要是敢动，以后都不要再找我。”李大美冷笑着跟李爹李妈打了个招呼，发动车子走了。
    张卫东说：“你这样做，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你爹他们都没做过生意，不知道这些钱他们能撑多久？”
    “我要是不这样做，他们就会躺在家里等我拿钱回去养他们，爹娘老了是我的责任，可我大哥他们呢，他们还年轻，还有孩子，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拖着这些人？我也不小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且，七万块罢了，花钱买个经验和教训，不贵。”
    “李大美你真霸气。”
    “我霸气还不是靠你的支持，我大哥他们做蛀虫惯了，这次走，我会走的无影无踪，只要我不出现，他们永远都找不到我。”
    “你自己家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不能不说有钱确实让李大美变得自信，今天的做法行云流水，估计她在心里已经不知道推演了多少遍。
    李大美第一次去香江主持工作，张卫东这个老板肯定是要带她过去的，以后张卫东名下的产业，要全部交给她去处理，所以这次就连京城的刘康沈奇宁他们都来了。
    张卫东说：“一直想找个人帮我处理现在的业务，今天终于找到了，她就是李大美，今天我过来，就是带她和大家认识认识，李大美，今天是你的主场，剩下的交给你了。”
    把这一摊子交出去，只觉得心中一阵放松。
    普利达传呼机的成长速度，超过了在场的人，虽然全球月出货量超过了10万台，但却一直不能全面放开销售，皖北工厂也即将建成开工，等到这个厂子的产能上来，传呼机的出货量还会大大提高，到那时候，这个业务他也准备完全交给李大美。
    因为不仅个人电脑已经出来了，模拟移动电话技术，也快要成功了，陈春先又在全国布局产业链，张卫东的黄金时期就要来了。

 第829章 花开时节动京城

    第841章花开时节动京城
    人民日报一篇新闻说：“小米电子全球总部落户京城中关村，这家公司的普利达传呼机畅销全球，是当下国内高科技领域出海的唯一电子科技企业，销量喜人，接下来小米电子将会把重心放在开发个人电脑业务和个人移动通讯技术，他们拥有的新技术在全球都有着领先的优势，填补了国内同类产品空白。”
    新闻联播也播放了这一条新闻，小米电子，墙里开花墙外香，现在又打回了国内，一出手便名动全国，
    全球领先，这四个字国内还是第一次用到，引起了广泛关注。
    目前国际上的个人电脑市场，被两个大公司霸占，花下人居然自不量力说技术领先，国际上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看待的，但他们了解到，提出这个口号的是普利达传呼机的母公司，所有人都沉默了。
    普利达传呼机在国际上至今还是霸主的地位。
    先声夺人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这篇新闻其实不用他去发，陈春先在科技届大名鼎鼎，消息已经从各个渠道散播出去，落后的国内太需要能鼓舞人民群众士气的消息了。
    就像一开始的汽车产业，造出国产轿车，那不过是在追别人的脚步，已经上升到民族自豪感的高度，比较起来，小米电子的技术要高更多了。
    他现在出席的，就是首届电子科技大会，陈春先这些年深耕这个行业，大部分的从业者都是通过他的启发，才慢慢摸到自己的发展方向，已经有不少人跟着小米电子的脚步，发展电子科技产业。
    他就像这个行业的教父，很多人听到这个消息赶过来，想看看有没有自己的机会。
    今天会议的主题就是小米电子的个人电脑发布会，打出的旗号也是小米电子将发布两款最新技术。
    全国的电子科技爱好者都开始关注，就连一开始张卫东从他那购买各种电子晶体管，皖北的刘复员也兴致勃勃地来到了京城。
    虽然已经和张卫东许多年未见，但是他却一眼就认出了台上的那个年轻人，所以他指着张卫东，惊讶地说不话来，一起从珠城来的同伴侯小七问他说：“老刘，你怎么了？”
    “他”
    侯小七感叹地说：“他可了不得，我从报纸上了解过这个人，他就是小米电子的大老板张卫东，哎老刘你说，这世界上真有天才吗？他才多大啊。”
    “我认识他”
    侯小七呵呵笑道：“只要是从事电子科技方面的人，谁又不认识他，哎，不对，你们好像是一个地方的？我听说他也是皖北的，你真认识？”
    刘复员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苦笑说：“认识又怎样，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七八岁，那时候他从我手里买晶体管之类的东西自己组装电视机，那时候我就知道他不简单，果然还不到十年，他已经弄出这么大的局面，他这么忙，又会认识记得我。”
    “你说的是真的？老刘，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认不认识，你要是认识，我想从他手上要个东西做，你说行不行？”
    “认识归认识，不过那时候他还小，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他还记不记得我，我心里可没数，想做什么你自己争取，我不会帮你去要的。”
    侯小七不愿意放弃：“老刘我跟你说，我觉得个人电脑市场，将来会是一个很大的市场，咱们做不了那么大，但是可以专做咱们擅长的配套产品，哪怕是散热扇什么的，也都是不小的生意，您和他老早有矫情，一定要找机会去套套近乎，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我试试，但是不一定行。”
    “不要说行不行，而是一定要争取。”
    张卫东的年纪坐在正中间，确实有点惊悚，但是陈春先这位科技届大佬都只能坐在他旁边，衬托地他更神秘，虽然是他第一次公开露面，但是小米电子老板的身份，还是很多人知道的，指着他窃窃私语。
    发布会的逼格很高，虽然大屏幕技术好不完善，但是投影技术已经基本成熟，现场用摄像机把画面打在背后的大幕布上，第一款产品是普利达移动电话的概念机。
    移动电话摩托公司，其实在1983年，就已经推出来了，通话质量完全可以与固定电话相媲美，通话双方能够清晰地听出对方的声音。但是这项技术直到1987年，才算成熟，摩托公司1987年，又推出了升级版移动电话。
    这就是大哥大，重一斤八两，通话时长达到半小时，售价是可怕的是3995美金，按照当时的汇率37计算，售价高达一万四千八百块人民币。
    名副其实的‘贵重’。
    而张卫东拿出来的概念机，已经接近九十年代的产品，摒弃了笨重的外观，理论重量三百零八克，精美的工业设计，已经超过了摩托公司的产品。
    这款产品又陈春先来解说，手机完善的通话功能，体型小了三分之二，通话时常也做到了一个半小时，待机二天以上。
    这款产品无论是外观还是性能，都远超摩托公司的产品。
    但是售价也不便宜，单价人民币一万二千块，与同款摩托公司的产品基本持平。
    这款产品出来，对标的就是摩托公司的产品，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如果不是陈春先，换成张卫东来介绍概念机，估计能被人嘲讽得不行，但是陈春先是谁，全国电子科技的启智者，虽然持有怀疑，却没有人站出来质问。
    接下来换张卫东上场，解说员证实了他的身份，小米电子的老板、陈春先实验室的投资人，全场鸦雀无声。
    张卫东笑说：“看来大家都被我帅到了，让我们先来展示今天的主打产品，个人电脑。”
    一台大屁股显示器和机箱被推上了台，面前的投影机把画面投放到了背后的大幕布上，开机画面他同样模仿微软的后期画面，开机完成之后，画面定格，张卫东开始当着全场的人操作电脑。

 第830章 视窗90系统

    第842章视窗90系统
    同年，微软的视窗系统还没诞生，他们的产品还不对路，发布的还是最早的20系统，是基于dos系统开发的，怎么说呢，这个系统的界面看起来就像后来万恶的电脑蓝屏。
    就是这样的产品，微软对外售价还高达每份100美元。
    台下的刘复员环顾左右，全球的媒体，各种肤色的人群，都来到了发布会现场，台上台下还有很多明显是官方性质的人，对侯小七耳语说：“他做的可真大。”
    而张卫东打开的界面，已经接近成熟的产品视窗95，如果不是张卫东的出现，视窗系统还要经历30、31版本，同样都是可怕的蓝屏。
    张卫东当场操作的是打印一首古诗，系统虽然开发出来了，但是办公软件还没有，他使用的工具是写字板。
    于是在场的观众看见了他十指翻飞，在短短的一分钟时间，就打出床前明月光，完整的五言古诗。
    接着他又打开了电脑的娱乐功能，内置了系统自带的俄罗斯方块等游戏，计算机最重要的还是数据处理能力，这款电脑配置的是英特尔最先进的芯片，运算加上系统的流畅度，让在场的内行人惊讶不已。
    这个年代，计算机还是奢侈品，没进入家庭，所有人都听说过，但是真正亲手摸过的，没有多少，所以媒体对小米电子的新品发布会，表现了浓厚的兴趣。
    计算机硬件也是20g的数据硬盘，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当时都足够了，存储技术还不成熟。
    现场还请了几位路人来操作电脑，他们虽然都没接触过电脑，可是实操的时候，也没有丝毫问题，流畅丝滑。
    发布会到了后期，张卫东又说：“今天小米电子发布的产品，移动电话只是概念机，不是今天发布的新品，我发布的第二个产品，其实大家都已经看到了。”
    很多人奇怪他这么说，张卫东这才指着计算机桌面说：“小米电子的第二个产品，就是它，视窗90系统。”
    这个年代的人，还没有虚拟产品的概念。
    “视窗90分为有两个版本，专业版和家庭版，分别面向不同的需求，专业版更适合工作，小米电子将在一个月后面向全球发售带有识别码的正版软件，为全球多语言版本，更高级的声音、图形、影像处理，多任务同时操作功能，都能让计算机在最快的时间，进入普通家庭。”
    “个人电脑，将来一定会广泛应用于家庭、办公、商店、学校，我可以这样，个人电脑将彻底改变人们几千年来的工作和生活方式。”
    他的发言结束，台下一片掌声。
    现在的科技还是一片荒芜，视窗90系统，是电子科技教父陈春先带领无数的研究员，用六年的时间开发出来，这个产品一旦面世，给全世界带来的冲击，简直不言而喻。
    国外纷纷转载国内今天小米电子产品的报道，视窗系统发布，一举震撼全球，从而在全球奠定了坚定的前沿科技地位。
    张卫东走下台的时候，台下一片掌声，他却看大了一双激动的眼睛，本想绕开他，没想到那人满口皖北乡音说：“张老板，你不认识我了？”
    他不由停下脚步，辨认了一会才高兴地说：“是你刘大哥，你也是来参加电子科技节的？”
    刘复员激动道：“可不是吗？没想到小米电子居然是你的，你都是这么大的老板了，竟然还认识我。”
    “这是什么话，咱们可是老朋友了，等会大会结束了你先别走，我要请你吃饭。”
    “好，好。”刘复员见他富贵以后对待以前的朋友态度不变，心里热乎乎的，他身边的侯小七立刻说：“张老板，我是和刘复员一起来的。”
    “好，你是刘大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晚上一起来。在京城见到老朋友，我真高兴啊，一定不要走啊。”他又着重交待了一声。
    侯小七哪想到能和小米电子的年轻老板对话，慌忙点头答应，两人看着张卫东在人群中忙碌的身影，便说道：“张老板人真是太好了，做这么大生意还没有一点架子。”
    “当初他就很厉害，才七八岁就能自己组装电视机，彩电都能做，不过后来慢慢他就读了大学来了京城，我也慢慢没有他的消息了，当时看到小米电子的老板也叫张卫东的时候，我还以为重名了，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一个人。”
    “老刘，这次是你的好机会，哥哥的幸福就靠你了，你一定要抓住，个人电脑市场，复杂的咱们做不了，但是机箱、散热器一类的东西，咱们可以是不是，再不济咱们也可以代卖他们的产品，只要咱们成了小米电子的供应商，将来赚钱还不容易？”
    “还是到时候看情况，老朋友最好不要牵扯到利益。”刘复员是老派人，很重视感情。
    侯小七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啊，现成的关系都不用，真是个木头脑袋。”
    两人正说着，走过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一巴掌排在刘复员的肩膀上说：“老刘，听咚咚说你来了，他让我来陪陪你。”
    刘复员高兴地说：“黑哥，不用客气的，我又不是外人。”张卫东居然专门派人过来，刘复员感慨不已，张卫东做人简直滴水不漏，就连侯小七都在庆幸今天没白来。
    刘复员把张老黑介绍给侯小七，侯小七听说他是张卫东的亲叔叔，高兴到不行，看来今天的运气不错，上来就和大佬搭上关系。
    张老黑说：“咚咚很忙，要陪今天过来的领导他们，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等会他带咱们大家去吃饭。”
    “黑哥，不用那个客气的，张老板现在是做大事的人，他那么忙，我多不好意思啊。”
    张老黑说：“再忙也不能忘了老朋友，咚咚是个重感情的人，刚才他还说以前要不是你帮忙，我们拿不到那些配件呢。”
    刘复员心说：“如果不是你们拿货，我去哪赚钱啊，你们回过头来居然感谢我，真是不好意思。”
    张卫东今天确实很忙，发布会结束，他就直接去了接待宴会，今天来的可都是事关未来产业布局，他必须全神贯注。

 第831章 一个新产业的带动者

    第843章一个新产业的带动者
    刘复员被带到这边的时候，里面已经人满为患，看到这个情形说实话他的心里有些失落。
    同行的侯小七看出他的心思，推了推他说：“你还以为人家今天就请你一个？想什么呢？今天张老板摆这么大场子，肯定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做，你能进来就该庆幸了，没见外面很多人发布会结束就走了。”
    刘复员嘴硬地说：“没有，哪有。”
    “不管有没有，你都得打起精神来，你和张卫东认识，这是天大的缘分，咱们俩的幸福生活以后就靠你了。”
    两人正说着，张老黑走过来说：“老刘，还有这位兄弟，大家都不是外人，等会人多可能没有时间招呼你们，你们吃好喝好，随意点。”
    刘复员见他说了几句后，后面就有人找他便说道：“黑哥，你忙去，我俩这么大人了，没事。”
    张老黑笑着走开了，侯小七竖起大拇指说：“张老板可真讲究，老刘，今天咱们的事看来能成。”站起来看着不断走进来的来宾，忽然惊讶地指着一桌人说：“老天爷，那都是谁啊，全是京城的领导，新闻里经常见的那些。”
    他说着又指向了远处：“看见没有，那是工业部的领导，那是我们系统的老天，今天怎么这么多大佬？”
    刘复员比起他来，反倒比较镇定：“不管来什么人，我都不奇怪，张卫东本来就不是一般人。”
    陈春先领着一群老外走过来，向他介绍说：“卫东，这几位都是国外各大科技公司的代表，他们都是咱们个人电脑配件的供应商。”
    “你们好，感谢你们大老远来这一趟。”
    “张，我们来是想订购一批视窗90系统软件”这些人的要求来的直截了当，因为产品还没上市，他们想要第一时间拿到产品。
    提前拿到产品做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不过张卫东并不担心这些，对陈春先说：“陈老师，这件事要麻烦你了。”
    陈春先说好。
    上辈子微软的盗版系统满天飞，正版还能卖得不错，虽然提前把产品发出去，也不用担心这个，系统复杂的代码，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破解的，这一次做了充足的准备，自信到只要版权方不愿意，就没有人能够盗版。
    这几位比起普通消费者要专业的多，从软件的运行原理，到各种强悍的功能如何实现等等问题询问张卫东这个创意提供者，张卫东打起精神，回答各种提问。
    视窗系统虽然不是他研发的，但是设计团队都是根据他提出的要求设计的，陈春先一开始没把系统当回事，但是看到市场的反应时，被震惊了。
    才更觉得张卫东就是个天才，他脑子里层出不穷的奇思妙想，让个人电脑少走了好几年的弯路，视窗90系统，就是微软的视窗95，只是提前八年把这项技术拿出来而已。
    陈春先又根据国内的使用习惯，做了更好的优化，从一开始视窗90就不比上辈子的视窗95差。
    这个系统纯属无意插柳，给自己弄出了这么一片空白的大蓝海，以至于他都不能不辞职出来专门做系统的推广，想想未来全球几十年的个人电脑市场，就激动到发抖。
    这个系统真的像是为人们打开了一扇窗，虽然个人电脑还处在一片荒芜的时代，国外的大厂都还在摸索阶段，陈春先的实验室却提前所有人，拿出最成熟的产品，今天的发布会给这些从业者带来强烈得震撼。
    送走了这些人客户，陈春先带他来到另外一堆人这里，这堆人都很年轻，远远就叫他陈老师，陈春先说道：“你们一直想见的小米电子的老板，今天他来了，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去问他。”
    张卫东笑说：“来的时候，陈老师还神神秘秘的，让我自己跟你们谈，各位有什么事尽管说，大家都在电子这一行混，将来一定要互相帮助。”
    这些人就笑了起来说：“张老板，我们想跟你谈谈个人电脑配套厂的问题。”
    一些不怎么重要的零配件，基本还是国内生产的，但是有一个问题，这个时代的电子行业，可不是百花齐放，而是一片荒芜，而这个时代的国人，经济普遍不会太好，想做代工，买不起上船的船票，今天就是来找张卫东解决这件事的。
    没等张卫东说话，走过来一位领导样子的人说：“张老板，各位，我倒是有个提议，你们听听看觉得怎么样。”
    “请问您是？”
    “我叫张先林”
    陈春先说道：“卫东，张行长是银行领导，是咱郭嘉的财神爷。”
    张先林慌忙摆手说：“在别人面前我还敢嘚瑟嘚瑟，但是在张老板这位真神面前，我可不敢，荣先生一直对你推崇备至，说你才是咱们郭嘉真正的财神爷。”
    银行大领导居然这样说话，在场的人都十分惊讶。
    感谢重生好时光，张卫东涉足的行业基本是新领域，国内没有竞争对手，也就不需要花费精力在商场上尔虞我诈，所以他所过之处，基本是一片善意的笑脸。
    没法不善意，现在想入行，必须和他这头大龙搞好关系。
    “张行长，你好你好。”
    张先林笑说：“本家不用客气，我听说大家资金上都有困难，就想为咱们郭嘉的电子科技产业尽一份力，正好我们银行有一批高科技企业专项扶持基金，只要符合条件的企业就能申请。”
    “行长，这可太好了，您这是雪中送炭啊。”
    但是张行长也提了一个要求，这项资金不是谁红口白牙就能贷出来的，必须有一定的规模，有偿还能力，这才是合适的放贷对象。
    他的话顿时把门槛提高了好几个档次，能看出来很多人的态度开始为难。
    “张行长，您看这样行吗，我和陈老师会考察每一个供应商的资质，符合条件的，会签一份长期合同，到时候，您只要审核我们们签订的供货合同，再决定放款，您看怎么样？”

 第832章 师兄

    第844章师兄
    张先林行长的出现，解决了大家发展资金的问题，具体工作张卫东不用操办，他陪着今天来的领导喝了几杯酒，然后走向了刘复员。
    刘复员在京城不认识任何人，侯小七也不断和周围的人套近乎，他这人天生就适合社交。
    只有他，看着眼前热闹的场面，像个局外人。
    “刘大哥。”扭头一看居然是张卫东，心中一热忙站起来说：“张老板，你忙你的好了，不用管我。”
    张卫东来到这边，顿时就有很多人来打招呼，好容易打发了他们，张卫东笑说：“真不好意思，事太多了。刘大哥不用叫什么张老板，叫我卫东就行了，大家这么熟了，别客气。”
    那些来打招呼的人，见他们拼命巴结都巴结不上张卫东，平平无奇的刘复员，却能让张卫东一直关心，都露出羡慕的神色。
    张老黑说：“老刘，咚咚来是问你，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要是想做什么，他可以帮点忙。”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刘复员在他起步之初，帮了不少，虽然他也从中间赚钱了，可毕竟如果没有他，张卫东的电视机事业起步会难上很多倍，赚钱不容易。
    “哦，张老板，你看我适合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了。”
    如果是别人说这种屁话，张卫东绝对是转身就走，但是刘复员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明白是客气，是不好意思，沉吟了片刻说：“加工制造业投入大，问题多，你擅长的领域在晶体管半导体一类的东西，偏偏这些东西的核心技术都在外国人的掌握中，不太好做。”
    侯小七在人群后面挤不进来，听张卫东这样说，心中凉了一半，暗骂刘复员看着聪明，实际上笨的要命。
    但是张卫东话锋一转又说：“刘大哥，这样，视窗90系统，马上要在全国发售，我觉得你干脆做代理好了，找一个国内熟悉的市场，这也是你擅长做的，我会对你这样的代理商提供补贴，应该不会亏本。”
    四周的人听到这里，都羡慕的要命，代理权都是要花钱买的，不然也会有业绩的考核，但是刘复员呢，他什么都不用做，听小米电子老板的意思，甚至还要对他进行补贴，这简直就是在送钱吗？都在心里哀嚎自己怎么没有这个好命。
    刘复员说：“卫东，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众人心中暗骂说：“这话太气人了。”
    张卫东说：“既然这样，刘大哥你先别回去，在京城留几天，把事情办完在走。”
    说了这几句啊，又有人在叫张卫东，打了个招呼又往里走去，他这一走，刘复员身边立刻围满了人，七嘴八舌地问他和小米电子的老板什么关系。
    张卫东的年纪现在已经没有再提，他虽然才十七岁，但是操心太多，又一直当老大，外表看起来得有二十好几，商场不是官场论资排辈，年龄不再是问题。
    这个老成的长相，经常被家里的兄弟姐妹拿出来嘲笑，只有关月玲每次听到这里就想哭，觉得儿子长得老，全部都是因为给家里操心操的。
    小米电子的产品发布会，无论是个人计算机还是移动电话，反响都不如视窗90系统来得大，他在京城的办公室，每天都要接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咨询电话。
    赵君梅老师赫然也在公司当接线生，没办法，国内的英语俄语人才比较多，但一些小语种，就很少了，赵教授自己精通多国语言，接了几个电话觉得挺有趣的，今天还带来了社会学院的二十名学生，来兼职的。
    学生们听说兼职有工资，积极性都比较高，张卫东这个年轻的师兄，在学校里可是传奇一般的存在，大家像见了他想见到偶像似得。
    还带过来一个人，一直在办公室乱瞟，这人也是她的学生，不过是工科生出身，名叫余震，出国留学后留在国外工作，一直都没回来，他年纪大概二十七八，人很健谈和其他做学问的人都不太一样。
    一上来就送上了彩虹屁：“早就听张老师说起你了，说你是她最满意的学生。”
    “余师兄你过奖了。”
    余震说他在国外的一个大公司做技术，张卫东问了几句，他回答了几次都没说清楚，便也不问了，自己和赵君梅聊天。
    赵君梅说：“还说以前的事干什么，余震现在已经回国不回去了。”、
    能放弃国外的高薪，回来报效祖国的人是值得敬佩的，张卫东马上说：“余师兄，你太伟大了。”
    “我算什么，就是个打工的，哪有一点能和卫东你比。”
    “余师兄，你回国做什么工作，都安排好了吗？”
    赵君梅说道：“余震你你性子一点没变，就是喜欢绕啊绕的，张卫东我跟你说，你余师兄在国外就是电脑公司的技术员，回国以后国内没有对口的专业，他看到你发布的产品和他很对路，央求我来跟你说一声，他想去你的实验室工作。”
    “那有什么好说的，我热烈欢迎啊，余师兄，你当时做哪方面技术工作的？”
    “移动通讯模块技术，我以前为摩托公司工作。”
    张卫东听完呆了一呆，这可是当前最先进的科技了，想不到余震这么厉害，因此他想也没想就说道：“如果余师兄不嫌弃，欢迎来我的公司。”
    “你能收留我，我就千恩万谢了，在国内找对口的工作你不知道有多难。”
    当然难了，国内的电子科技产业还是一片荒漠，哪来的机会，但是说不难又不难，凭余震的学历，他完全可以去一家大研究机构。不过后他好像不是很有兴趣。
    把人带到了陈春先的实验室，陈春先听说他有摩托公司工作的经历，随口说：“真不错，放着国外的高薪不要，回来报效祖国，你这样的人，怎么也轮不到我的实验室？毕竟国内那么多科研机构，都想邀请你过去。”
    “陈老师不用不用，我还是想做自己熟悉的东西，我看过老板和你的介绍，想和你们一起抢先把电话推出来。”

 第833章 误会吓死人

    第845章误会吓死人
    余震想要参与工作的积极性很高，陈春先说：“既然如此，那你就早点开始。”
    此后他的消息就不怎么听到，只是偶尔在陈春先的嘴里，似乎对他不是很满意，实验室是陈春先全权负责，张卫东并没有因为是校友，就对余震特殊照顾。
    视窗90开始发售之后，得到了国内外所有使用者的一致好评，正版系统软件需求量激增。
    软件和硬件不同，只需要一张光碟就能实现安装，防盗版措施也是从头开始做起来，虽然很多电脑不联网，也还是没办法作弊安装，想要获取最好的计算机使用体验，只能向小米电子下订单，因此在短短的时间内，全球的订单纷至沓来。
    这种情况，引起了国内有关部门的重视，张卫东还不知道，他无意弄出来方便自己使用的系统，在计算机还没普及的年代，居然能引起方方面面得重视。
    订单需求量已经不是简单的小工作室能胜任的，尽快实现量产，修建工厂已经快速提上了日程。
    陈春先比张卫东这个老板还要开心，不是因为赚钱，而是因为张卫东这个出资人，让他提前实现了人生目标，他的目标始终都是如何将科技转化为生产力，无论是移动传呼机，还是现在的系统程序，成就都比他自己想象得要高的多。
    有时候看着年轻的张卫东，他暗自庆幸，幸好当时没以貌取人，接受了张卫东的邀请，不然哪会有现在的成就。
    实验室给了他最好的施展才能的平台，张卫东把他的薪水提高到公司最高一档，全公司同水平薪酬的只有李大美一个，所以到这个时候，生活上的后顾之忧完全没有了，陈春先的心思完全铺在了工作上。
    这可能才是让一个顶级科学家出成果的正确打开方式。
    陈春先的科技兴邦梦想，正在一点点实现，张卫东从未来重生而来，准确知道未来科技走向，他总能在最快的时间洞察研究方向是否正确，在最快的时间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两人的配合绝对是一加一大与二的加法。
    就在视窗90系统好事频传的时候，一群武装人员闯入实验室，把所有人都控制起来，张卫东和陈春先两个负责人，也被人按头拢后背牢牢控制起来。
    张卫东大惊失色问说：“你们是什么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没有回答，实验室里的所有人员都被集中起来，一名士官模样的人正拿着名单比对着人名。
    不论是张卫东还是陈春先都十分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人被推推搡搡来到了外面，张卫东又大声问道：“抓人总有个理由？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不知道。”
    回答是冰冷的三个字，张卫东又说：“你们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参加一个安全会议。”
    “安全会议？押着我们？为什么？”
    来请他们的人一脸严肃，也不回答。
    车上张卫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问陈春先，陈春先说：“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要咱们去干什么，哎，今天实验室还有那么多事要做，这下都完了。”
    “同志，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到底让我们过去干什么？”
    “跟着去就行了，不要再说废话了。”
    一路上张卫东两人都心情忐忑，不知道犯了什么大忌，来了这么多武装人员抓自己？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直到来到目的地。
    坐在上首的人一见两人进来的情景，顿时沉下脸来，一拍桌子说：“胡闹，我让你们请人过来，你们就是这样请的？”
    “首长，对不起。”押送他们过来的士官，脸色十分尴尬。
    “还不给我把人放开，回头再找你们算账。”
    士官和他的下属手忙脚乱得给张卫东两人松绑，坐上首那人走下来说：“老陈，我对不起你，是我没交代清楚，手下误会了，让你们受委屈了。”
    “首长，没事没事，事说开了就好。”陈春先也惊魂未定，今天的事来得太突然，换谁都会害怕。
    首长恼恨扭头看了士官一眼说：“还不出去，别在眼前让老子心烦。”士官这才讪讪走了出去。
    首长又连声道歉，这时候张卫东才知道，他们居然真是被邀请来参加高级别安全会议的。
    今天与会者，基本是穿军装的，张卫东不懂军阶，看这些人的年纪，估计级别都低不了。
    “小张同志，老陈，今天请你们过来，是想问你们视窗90系统的安全性问题，你们不要怕，有什么就说什么。”
    “好。”
    西方部队内部管理，已经完全使用计算机，国内也慢慢引进了国外的系统，但是操作复杂，专业性太强，在实际工作中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张卫东的视窗90系统一推出，相关人员就安装了这套系统，发现实际使用起来，比国外的系统更方便灵活。
    之所以跌跌撞撞也要学习使用个人计算机，是因为发达郭嘉已经全方位使用电脑管理，据说就连导弹都是通过电脑程序控制发射的，几乎不会有误差，能做到精准打击，不会有任何人为操作的事故。
    而这时候，国内的军事设施很多还是靠人的经验控制，大家都习惯了这种方式，以至于说起学习所有人都很抵触，甚至有些人说：“学那些干什么，出力不太好，又不安全。”
    这种短视的人并不多，所有人都知道，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以前购买国外的系统，又不能让国外的工程师进入军营，只能内部选人自学，但是这个时代的系统，都不是那么好操作的，学习的难度太高。
    小米电子的系统完全是国内企业生产，从安全性上来说，远超国外的产品，更何况，视窗90系统，是经过他们实际操作的产品，性能也完全超过国外同类产品。
    电子科技更新日新月异，三年就是一道巨大的鸿沟，更何况张卫东提前八年，把更安全的视窗系统拿了出来，听完这些因果，张卫东茫然地说：“首长，你们早说啊，我们有专门的安全系统“

 第834章 间谍

    第846章间谍
    从系统开始初具雏形的时候，张卫东就已经想到这个问题，因此他不惜把研发成本提高了二成，这个举动就连陈春先当时都不理解，不过出资人不说什么，他也就没管。
    果然视窗系统才面世，就被国内安全部门注意到了，现在看来当时虽然增加了成本，但比起后期在做补丁，还是节省不不少，最主要的，在关键时刻发生了巨大的作用。
    虽然请他们来，弄了这么一个大乌龙出来，结果却是好的。
    见张卫东说更安全的版本，领导激动起来，让他简单说说防护系统的工作原理。
    系统本身是没有防御能力的。
    视窗90系统，采用的是他们不断总结的办法，给系统穿上了一件外衣，提供24小时的保护，这个设定完全不用自己费脑筋，只需要完全照抄视窗后来的升级系统就行，这个防护能拦截异常指令、来自邮件、云端和应用方面的问题都能得到马上反馈。
    当然这个防护，和后来的流氓杀毒软件完全不同，流氓软件最喜欢自己放毒自己查杀，证明自己是杀毒软件里面的最强者，说来也是讽刺。
    说一千道一万，没有哪个郭嘉愿意自己的命门捏在别国手里，这个时代的人总觉得不是锁在保险柜里，就不安全，所有的恐惧都是因为对新鲜事物的不了解。
    当张卫东告诉他们，其实只要不连外网，安全性能就会大增，在这个年代，网络根本就不成熟，完全没必要联网。
    也正因为不成熟，普通人不了解他们，把网络当做洪水猛兽，网络和电脑都被妖魔化了，甚至在文学作品里，入侵电脑窃取资料的桥段经常上演，好像资料能凭空被人弄走一样。
    正因为了解现在人的想法，他的解答才更有说服力，在场的领导才松了口气。
    小米电子的系统才一面世，上面就发现了，使用之后发现操作十分简单，正因为操作简单，上面才担心安全问题，因为以前的程序，操作难度太高，哪怕是专业人员也不行。
    但是，安全部门以前使用的国外的系统，首先要考虑的不是便捷，而是安全性，小米电子是国内的企业，陈春先更是爱国科学家，领导这才力排众议，决定把公司的领导请过来，把所有的疑问都弄清楚，没想到他们的到来，却给人们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领导惊喜之余又问说：“对外销售的产品，都有类似的功能？”
    “肯定没有，视窗90只是一件普通的商品，是安全的，和平的，小米电子也是一家向往和平的公司，我们对外发售的只有普通版本，只是民用或者商用，至于其他的用途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
    领导听出他的话外之音，露出满意的微笑说：“好，真好，张卫东同志，早就在老荣哪里听到你的名字，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成熟。”
    “不敢不敢。”
    “小张同志，我们还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给我们培养一批操作员。”
    “没问题，这也是我的责任。”
    领导说道：“小张同志觉悟很高嘛，这样，我们先向您订购一千套系统，再请你给我们培养五百名操作员。”
    “好。”
    说完他顿了一下说道：“领导，使用我们的产品是对我们的肯定，这次的一千套我就想捐赠，请您一定不要拒绝。”
    领导呆了一呆说：“为什么？”
    “你们为国奋斗牺牲，我虽然已经不在体制中了，但还是花下人，也想为郭嘉安全事业做贡献，领导，如果一千套不够的话，我还提供更多。”
    “不用不用，先一千套好了。”
    大家又一起商量了培训的细节，最后领导拍着张卫东的肩膀说：“我经常听老荣说你的事，年纪虽轻，但成就却不简单，张卫东，你还年轻有一点要谨记，不管在哪里，都要记得你是花下人。”
    “我会的，领导您就放心。”
    几人正说着，从门外快步走进来一位小战士，看了看张卫东，对领导说：“报告领导，有重要事件汇报。”
    领导对他们笑了笑，带着小战士走向了一边，一会儿走过来严肃地说：“小张同志，陈老师，你们暂时还不能走，我的人在你们的实验室抓到一名间谍，只怕要弄清楚状况，你们才能回去。”
    “间谍？是谁？”
    “他叫余震，你们实验室所有人都要配合检查。”领导说完就走了出去。
    张卫东和陈春先从刚才的座上客，到现在的阶下囚，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张卫东的头嗡地一声：“陈老师，这”
    陈春先比他冷静一些说：“卫东你不用担心，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没做过什么都不要怕，余震才来几天。”
    冷静下来思索，张卫东这才发现，余震出现的时机就很有问题。
    视窗90系统发布会不久，他就回了国，估计是调查了自己的背景，才央求赵君梅替他引荐，怪不得他进入实验室以后，一直没再和赵君梅见过面。
    陈春先见他发呆，又安慰了几句，感慨地说：“知识越多越反动，真要像领导说的那样他是个间谍，这个人咱们郭嘉算是白培养了。”
    不久领导又走了回来说：“我们的人在余震的住所，发现他那里有很多照片和注解，证明他就是冲着你们的技术资料来的，你们先看看。”
    接过他递过来的照片，两人看见照片上拍的赫然都是模拟电话的资料，陈春先看的心疼，模拟电话张卫东说过，是一个跨时代的产品，实验室到现在还没完全弄清楚这项技术，可是这个该死的余震，几乎把技术资料偷拍了五成以上，这还是发现了的，没发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领导告诉他，他可以走了：“小张同志，你们的资料太珍贵了，我已经建议上面，派驻军长期入驻，帮你们看守资料，余震这样的事一定不能再发生了。”
    “谢谢领导关心。”
    “你们也可以走了，回去抓紧看看资料被偷窃多少，及早做出应对措施。”
    “现在就能走了？”
    “本来是要把你们留在这里，等待调查结束的，上面有人说话了，你们可以直接走了。”

 第835章 他人苦

    第847章他人苦
    实验室里像是被扫荡了一样，除了余震，还被带走了四个研究员，陈春先无奈地说：“这四个人分别在不同的项目，有两个还是研发小组的小组长，他们被抓，个人电脑业务和移动通讯，只能停摆。”
    张卫东说道：“陈老师，当务之急是先稳定大家的情绪，研究员被带走的原因不用隐瞒，直接告诉大家真相，才能不让大家人心惶惶，工作暂停就暂停把，这是没办法的事，以后实验室的外联工作，我会专门请人来做，你不用为这些事担心。”
    两人合作多年，已经不是普通的合作者关系，张卫东虽然人年轻，但他能在十岁的年纪，请到陈春先这位大科学家，被看重的只有一颗对人的真心。
    “好，卫东，这些事真是太耗费精力了，以后就拜托你了。”
    留老陈在实验室主持大局，张卫东只能去找荣先生，抓人的不是警员而是部队，不知道该去哪打听，这种级别的行动，找三叔张良广是没有用的，他的想法是先找到人，把没有大问题的先保出来。
    听完他的来意，荣先生马上打了几个电话出去，不一会儿放下电话说：“实验室被抓的人，都有汉奸的嫌疑，暂时不能放人。卫东，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去打听。”
    高级科研人员是稀缺资源，这些人几乎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们不能放，就意味着项目不能继续。
    想做好一件事太难了。
    陈春先看着张卫东把事情处理好，才告诉张卫东说：“移动电话的主管被抓，项目不能停，卫东，咱们缺人。”
    “我知道，可是仓促之间哪有合适的人选？”
    “我跟你说这件事，是因为恰好有个合适的人选，如果能把他请过来，效率一定会比从前还要高。”
    “陈老师，各大研究院的人，咱们不能挖，这是规矩你知道的。”
    实验室的收入是保密的，这个年代的高级研究员收入也并不高，为了不出问题，实验室进人之前，要签保密协议的，并且支付了一大笔保密费，如果对方敢毁约，需要支付天价违约金。
    这样做也是为了不让国字头的研究机构人员发生动荡，很多高级研究员放弃了外国的高薪回国，在郭嘉机构拿着微薄的薪水，还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人常说不患寡而患不均，要是他们知道实验室的真实工资，那些人非革命不可。
    “你放心，这个人不是大研究所的，他已经被停职了。”
    “停职？什么原因？”
    “不奉养父母。”
    “这是人品问题，咱们也不能用？”
    陈春先苦笑。
    这个人叫沈长青，留学欧洲带着满腔热血回国报效祖国，被分到京城的一家研究所，他有能力，但是性子直，这种人有个特点，就是收不住嘴，有什么就说什么。
    气功这一次虽然很快就被弹压下来，但并没有完全消失，只要人的需求还在，就会不断涌现各种各样的人，沈长青是坚定的理工科，对气功一直看不惯，但是他的领导陈西华却一直在做关于气功的研究报告。
    于是有一次，在领导来视察亲切慰问的时候，领导问到了他，他居然说：“像陈西华这样的人，就是神经病，明明知道气功有问题，还整天去研究，这种事就是在迎合某些人的低级趣味，他就是伪科学的伥鬼帮凶。”
    因为这番话，领导马上结束了研究所的视察扭头就走。
    领导陈西华那叫一个气啊，毁人前程如杀人父母，两人从此结下了仇。
    但是沈长青的专业过硬，研究所里的很多项目都离不开他，陈西华一直找不到理由对付他。
    这天他看到一对穿着破破烂烂的老夫妻，女人还不停咳嗽脸色苍白，站在研究所门口东张西望，就让门岗把这两人赶走，没想到老夫妻看见他，泪眼婆娑的问说：“你是长青的领导？我们是沈长青的爹娘，我们要告这个畜生。”
    陈西华立刻问道：“沈长青的父母？真的？”
    老头马上哆哆嗦嗦从身上拿出照片证明，照片上确实有年轻的沈长青。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陈西华马上把这对老人带到自己办公室：“老人家，你有什么冤情都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我们老两口含辛茹苦把他养育成人，现在我们老了，他不愿意见我们，也不愿意给我们养老，没办法我们只能来单位找他。”
    居然有这样的事，他沈长青平时看起来道貌岸然，想不到背地里居然是这样的人。
    “不过这对我来说，是好机会啊，陈西华眼珠子一转说道：“两位老人家你们放心，作为沈长青的领导，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为了把事情闹大，陈西华宣布所有人停止工作，紧急开会，虽然一片埋怨，大家也只能听从领导的安排。
    陈西华等人齐了，站在大家面前说：“作为一家正规的科研机构，我们的成员都是世界上最顶尖的人才，但是我们中的有些高学历人才，连基本的感恩都做不到，这样的人，还算人吗？”
    他突然发火，研究所的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说谁，彼此交头接耳。
    陈西华见气氛渲染地差不多了，指着人群中沉默不语地沈长青说：“说的就是你，沈长青，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对待辛辛苦苦培养你的亲生父母？你母亲病得快不行了，想见你一面你都不愿意？”
    “哦。”沈长青好像并不奇怪，同事们顿时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从外面走来两个老人，陈西华说道：“老人家，你自己找找看，这里面有没有你们要找的儿子？”
    老人在人群中搜寻一遍，盯住了沈长青放声大哭说：“长青，我和你娘找你找的好苦，你为什么不见我们？你娘快病死了，我们给你写信让你回去看看，你连半个字都没回，你真是枉读了这么多的书啊。”
    同事见事情好像是真的，沈长青却做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动作，他和老头的眼睛对视了好一会，一句话没说，忽然转身走了出去。
    老头在后面大哭，陈西华趁机宣布，给沈长青停职。

 第836章 风波平

    第848章风波平
    “这件事沈长青怎么说？”
    “他一直没说话，但是不管他的父母怎么哀求，始终不拒绝见面，拒绝沟通，现在大家提起他都说他是畜生，还有人建议开除他的公职。”这件事在科技圈传遍了，沈长青又是他一直关注的人，出事陈春先自然也知道。
    老实说，如果不是实在缺人，他也不愿意用这样的人。
    说到家务事，可能没人比张卫东经历的更多，沈长青的薄情，虽然透着蹊跷，但他也有一个原则，如果真是沈长青的问题，这样的人，他同样不会用，做事之前先做人，不懂做人的人，是不能够让他占据重要职务的。
    “陈老师，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既然咱们需要人，我来了解一下这个人，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再说沈长青，自从父母的事情发生后，他和爱人走出去就被人指指点点，一连好几天都没不敢出去。
    这天门外有人敲门，透过猫眼看里面，发现门外居然站着他的几个乡亲父老，连忙打开门，看见这些熟悉的人后面站着一群挎着相机的人。
    沈长青的叔叔说：“长青，我听说你爸妈的事了，来给你出头的。”
    沈长青很意外，一个记者走出老说：“沈博士，听说了你的事，就去帮你调查了真相，这些媒体记者和父老乡亲，都是来帮你说清真相的。”
    沈长青走出门来说：“谢谢你们，不过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记者犹豫了一下说：“是有人请我们去的。”
    “谁？”
    “我不认识，但是他帮了你的忙，想必接下来会来找你？”
    “会是什么人帮我？”不过现在他没有时间想了，因为记者各种提问开始了：“沈博士，你明明受了委屈，为什么不说出来，说出来大家就不会怪罪你了。”
    “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
    很朴实的一句话，就证明了他不是之前舆论表述的那样。
    陈西华很得意，他使用沈长青的父母，把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把对自己不服气的沈长青打倒在地，还狠狠踩上几脚，眼看他再也无法翻身，他回头就把沈家的父母赶到了街头。
    现在舆论发酵足够，全社会都在痛骂沈长青，只要等到明天，自己可以宣布，开除他了，所以也就用不着那对老夫妻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沈长青的舆论发生了大逆转，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刊登了关于沈长青的文章，他的父母不堪的一面被详细披露出来。
    沈长青读书，并不是他的父母供出来的，而是他的舅舅，从初中到高中，大学以后他已经有助学金，不用依靠别人的供养了，至于他的父母，从小对他漠不关心，他们喜欢的是小儿子沈长海。
    大学以后开始赚钱，他的父母上门了。
    两人在学校里对他下最后通牒，每月他的十八块助学金，要给家里十二块，只给他留六块生活费，至于这六块钱在学校里怎么活，两人完全不会去管。
    虽然如此，想着家里困难，沈长青还是忍了，家里生活困难他知道。
    不过后来他参加工作以后，工资涨了，老两口故技重施，每月只给儿子留十块，把剩余的五十六块，全部拿回家。
    沈长青已经不年轻了，实在忍受不了父母的索取无度，便考了公派留学，一声不吭去了留学三年，这三年他的父母不断写信要钱。
    沈长青还是满足了他们，自己业余时间赚的钱，全部寄回了家里，这些钱的数目已经不小了，他回国的时候还在想，有这么多钱，想必家里的日子能过的不错。
    但他回家以后却发现，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房子还是摇摇欲坠，破败不堪，只是父母变得更老迈了，一见面便可怜巴巴地说家里日子过的困难，希望他能接济，就在说话的时候，他的弟弟沈长海回家了，当着他的面伸手朝爹娘要钱。
    爹娘掏出钱包，把钱包里所有的钱都递给沈长海，沈长海接过钱说：“有钱的大儿子回来了，多给一点，最近我手头紧。”
    老太太果然又拿出钱来，沈长海一把抓完，冷笑着看向沈长青后，摇摇摆摆地走了。
    那对老夫妻就对着沈长青哭说：“长青你也看到了，家里的日子苦啊，你给家里多拿一点钱。”
    沈长青的心很冷，但摸了摸钱包，把里面所有的钱都拿给他们，老夫妻顿时喜笑颜开收起了钱，对沈长青说：“咱们家太破你也不用回了，赶紧上班多挣点钱，让我们也过几天好日子，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大，一点不知道照顾家里。”
    沈长青这才对他的家庭彻底失望，之后对父母的要求不闻不问，于是才发生了前面的一幕。
    就在今天舆论却像商量好了一样，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先把矛盾转移，接着为沈长青叫苦，接着又详细说了那对逢人装可怜的老夫妻，真正的嘴脸。
    沈长青变成了一个无辜者。
    陈西华气得把报纸狠狠摔在办公桌上，沈长青恰好出现，递了辞职信。
    虽然陈西华胜利了，但是他并没有多少得意，因为他在窗口看见沈长青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上了一辆轿车扬长而去，同事们议论的时候，他才知道，沈长青居然去了陈春先老师的实验室。
    张卫东和陈春先站在门口，沈长青走下车就对陈春先感激地说道：“陈老师，真是太感谢了，这次如果不是你，我在国内是呆不下去了。”
    陈春先说道：“这件事我可不敢居功，这是都是咱们实验室的大老板张卫东为你做的，长青，来到这里希望你尽管放心，你不用为任何事心烦，只需要安心做研究就行，其他的事都有咱们的老板出面，保证你不会有后顾之忧。”
    张卫东笑道：“听说沈博士的事以后，我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其实也很简单，所有的烦恼都是因为穷闹出来的，想必沈博士要是有能力照顾家里的话，还是愿意照顾的，毕竟他们都是自己的父母。”

 第837章 青春期的故事

    第849章青春期的故事
    有人说世上最脏的东西是青春期男孩的嘴，十三岁的妹妹一开始是不信的，但是念初一以后，她信了。
    妹妹张悬所在的学校，在京城只能算是一般，因为她的个性成熟，张卫东并没有给她另外再换学校，反正不管在那里，她都是藏拙的。
    这个时代的初中生，年纪悬殊很大，有的十六七岁了，比同班同学大好几岁。
    所以这个班级的男孩子，不像故事书描写的那么单纯。
    她原本的同桌是个女生，但是一个叫顾北的男生对那女生嚣张地说：“滚开，我要坐在这里。”
    那个女生乖乖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让座。
    顾北坐下以后，得意瞟了张悬一眼，不过张悬一句话都没说，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这让他觉得无趣，他家境好，个子高，长得也不错，自以为只要自己勾勾手，女孩子就会乖乖过来。
    事实上，全班几乎看的过眼的女孩，他都撩过，却在张悬这里碰了壁。
    下一堂课正好是班主任的课，他进来就看见了顾北私自换了座位，却什么都没说，照常上课，这让张悬心里一沉，这个学校的氛围实在太糟糕了，学生乱换座位，班主任老师居然不管？
    她往边上挪了挪，不经意抬头一看，很多同学都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们。她很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北忽然凑过来低低说道：“咱们耍朋友？”
    张悬听见了，斜着眼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看书，顾北又说：“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了，我家里开工厂的，你只要跟了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什么都不用发愁了。”
    “呵呵。”这两个字在任何时候，都充满了杀伤力。
    顾北恼羞成怒说：“你要是敢不答应，以后有你好看的。”
    张悬依然没理他。
    这件事她以为自己不答应就完了，可没想到隔天再进教室的时候，有两个女生拦住她说：“臭女表子，不要缠着顾北，他是我的。”
    “我缠着顾北？谁说的？”
    “哼，装的跟圣女白莲花似的，你苦苦哀求他和你谈恋爱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我北哥的主意。”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纠缠他，我对你不客气。”
    张悬心智再成熟，也始终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被人莫名泼了脏水，心里气得不行，推开两个女生回到自己的座位。
    一个女生走过来贴近她的耳朵说：“张悬，你真勇敢啊。”
    “你什么意思？”
    见她满脸惊讶，女生说：“全班都知道了，你喜欢顾北，上课的时候跟他表白，被他拒绝了，你还说一定要继续追他，直到她答应为止。”
    似乎明白了班里人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明白了那两个女孩为什么会恨自己，原来班里在传这样的谣言。
    “你们听谁说的，怎么说的？”
    “顾北自己说的啊，他说你不要脸，刚和你坐一起，你就说喜欢他，但他一点都不喜欢你，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是不愿意放手。”
    天下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传谣的这个女生更是话里明显是幸灾乐祸，夹枪带棒。
    她可能是想看张悬的反应，却不料张悬木然地坐下，那个女生愤恨地骂了一声：“木头似的。”
    隔天再上课的时候，张悬走向自己的座位时，看到顾北的位置又已经换了过来，那个女生又跟她坐了同桌，见她坐下来，女同桌嘟囔着说：“真倒霉。”
    我遭遇校园霸凌了，张悬心想，不过这点小事我自己能搞定。
    校园霸凌发生在好学校的几率要小很多，好学校的老师和学校会更负责。
    在学校欺负你没有理由，你长得丑会欺负你，长得漂亮会招惹你，家人没钱会瞧不起你，家里有钱会孤立排挤你。
    顾北又走过来，重重踢了她的桌子，桌子上的资料全都掉在地上，那个女生不敢吭声，站起来站在一边，张悬还是坐在位子上，冷冷盯着他。
    顾北大笑着说：“就是这个女人，她说她喜欢我，我跟她说你是平胸，我不喜欢平胸，你们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
    班里有恶作剧的男生马上问说：“她怎么说的？”
    “这个女人跟我说，小不要紧，你帮我摸摸就大了。”
    “哈哈哈哈”
    全班发出哄笑声。
    张悬却没笑，招手要他过来。
    顾北凑近了些说：“你死心，我是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的。”
    张悬猛然站起来，举起桌上盛热水的杯子，狠狠朝他头上砸了下去。
    顾北躲闪不及，被砸得头破血流，半天起不来，张悬站起来，离他远了些，班里同学都躲得远远的，惊恐地看着张悬，顾北哇哇大叫说：“臭女人你敢打我，你给我等着。”
    他跑出去，一会儿班主任冲进来，指着张悬说道：“张悬，你太不像话了，跟我去办公室。”
    张卫东和张老黑来到学校的时候，一名干瘦的男人脸色难看地说：“你就是张悬的家长？你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在教室里把同学的脑袋开瓢？”
    “老师，是不是得等我们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说？”
    “有什么不清楚的，张悬要和班里的男同学谈恋爱，人家不同意，她就打烂人家的头。”
    恍惚间，张卫东觉得这是一个多么熟悉的桥段？难道妹妹也布了二姐张琳的后尘？
    他看向了张悬，张悬却说：“哥，我被人欺负了。”
    妹妹不是张琳，张卫东知道。
    没等张卫东说话，一阵骂骂咧咧地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一个胖胖的女人冲进来说：“张悬哪个臭女表子，敢打我儿子，我要你的命。”
    班主任马上走过去说：”顾北同学家长，你别激动，这件事还在调查。“
    ”调查你妈呢，我儿子被打了，今天不把这个打我儿子的臭女人弄死，老娘不姓董。“中年妇女破口大骂。
    接着她又看向张悬，气冲冲走过来，朝着张悬的脸扇了过来。

 第838章 不平

    第850章不平
    姓董的女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张悬的体型和她比起来，就像一只无助的小兔子，这一下要是真打上了，后果一定会很严重，好在张悬今天并不是一个人，不会看着她被人欺负。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那个女人，狠狠往外一甩，女人连转了好几个圈砸在办公桌上，桌上的玻璃板被撞飞了出去，掉在地上摔的粉碎，照片和杂物掉了一地。
    一位老师慌忙走过去捡照片，这个年代，办公桌上压块玻璃板是标配。
    “有理讲理，对一个小女孩动手，合适吗？”张卫东站在妹妹身边，居高临下看着那个女人。
    女人恶狠狠地说：”你敢打我，你们都给我等着，“
    担心妹妹被这个女人吓到了，安慰张悬说：“别怕，不管是不是你的错，谁想欺负你都不行。”
    班主任说：“你们不要火上浇油了，董大姐，你没事，我扶你起来？”
    那女人挥手把他拨到一边，继续哎哟哟叫疼，班主任依然对她陪着笑脸，很明显，这家人有钱有势，要巴结着。
    妹妹的胳膊抱住了他，这时候才感觉到她平静的外表下，身体一直在颤抖，妹妹还是害怕了。
    看着妹妹害怕的样子他心疼得不行，拍了拍她的胳膊，妹妹的身体才慢慢平静下来。
    “好啊，你们打了我儿子，还敢打我，狗东西都不要走，今天不把你们整得跪地上叫爹，我男人就不是顾西城。”骂完她在地上大声叫说：“该死的，老娘和你儿子被人欺负了，你还不快死过来。”
    一个秃头男人夹着包走进来，恶狠狠说：“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欺负我顾西城的儿子？”
    顾大嫂指着张老黑尖叫：“快让人把他抓走关起来，就是他欺负我的，那个高个子还有那俩个狗东西都有份，一个都不要放过。”
    张悬想要说话，张卫东拦住她，就看这一对夫妻的表演。
    张老黑说：“没有人欺负你。”
    顾西城狞笑着说：“你现在害怕，晚了，我姓顾的在京城，所有人都要给我几分面子，你们这些狗东西敢欺负我老婆儿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今天不把你们弄进去坐牢，我就不姓顾。”
    班主任在一旁帮腔说：“张悬家人，你们还不赶紧向顾老板认个错，顾老板大人有大量，说不定就会原谅你们了。”
    顾西城很受用他的话：“那个臭丫头家里是做什么的？她的爹娘呢？怎么都不出来管她？来两个生瓜蛋子想做什么？”
    班主任说：“她好像是和哥哥一起住的，爹娘不在身边，现在来的就是她哥哥。”
    顾西城恍然说：“怪不得这么小就想找男人，原来是看中我儿子的钱，没有爸妈的孩子就是你们这样的，想早早找个有钱人来享福。”
    张悬恼恨地说：“你别乱说，是你儿子先骚扰我的。”
    顾西城冷笑说：“呵呵，你说什么，我儿子能看的上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儿子要是天上的凤凰，你就是地下的烂泥，你想嫁给我儿子，做梦去，我的司机已经帮我叫人去了，我看你们今天怎么死。”
    顾家人十分嚣张，根本没有坐下来解决问题的意思，来就是准备平趟学校的。
    听到这里，张卫东已经不想再看他们的表演。便冷笑说：
    “有钱人，呵呵，你有多少钱就敢说自己是有钱人？有一千万还是一个亿？再有钱也得讲理，这件事我妹妹都跟我说了，你这个儿子得不到就想毁掉，要我看，他被打的还轻，不然就不会在你们面前胡说八道。”
    “我看你是疯了，你有什么证据？”顾西城见一直不说话的张卫东站出来，一时间被他的气势所逼，口气忽然软了下来，心中惊疑不定。
    “证据，要什么证据，我妹妹说的话就是证据，从小到大，我张卫东的妹妹，从来不说一句谎话。”
    张悬见哥哥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句句都在表扬自己，心中一阵温暖。
    “老头子你不要被这个小崽子骗了，他有什么钱，又有什么本事跟咱们比，穷鬼你们等着，我们的人马上就来了，到时候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要想跑。”
    张卫东给自己拉了个椅子坐下来说：“好，我等着，我就看你今天请来什么厉害的人物。”
    不光自己坐下，他还给张悬拉了张椅子，让她也坐下来，有哥哥在，好像一切都不用在害怕。
    一阵脚步声传来，走进来一群穿制服的人，领头地明显在偏袒，直接说道：“打人的凶手在哪里？”
    顾西城大模大样地走过来说：“就是他们，打我儿子还打我老婆，今天谁也不想跑了。”
    警员看向张老黑说：“就是你打人了？跟我们走一趟。”
    张卫东冷笑说：“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上来就给无辜的人定性，我倒不信了，穷人就没有讲理的地方。”
    警员蛮横得说：“有什么话跟我去所里说，我保证会给你们讲理。”
    顾西城说：“你刚才不是还装吗？怎么不继续装了？姐夫，啊不过，警官，就是这几个人，赶快把他们抓起来。”
    警员拿起手铐就往张卫东走，张老黑走过来要拦，张卫东说：“让他们拷，今天敢拷我，回头我要看他们怎么收场。”
    他才说完就被毫不客气地铐了起来，又把张老黑也铐住，一起带进了警所。张悬跟在后面，觉得大事不妙。
    张卫东二人直接被关了起来，他对张悬说：“出去给刘康打电话。”
    张悬转身走出去，警所就来提审他们两人，直接递过来一张笔录说：“签字，签字我可以做主，给你们轻判。”
    这就轻判了？
    拿起笔录看时，上面写着：“张卫东蛮横无理，无端出手袭击董珠
    张卫东随手把笔录扔在桌上说：“你们根本还没提审，这不是我说的话，我不签。”
    顾西城的姐夫狞笑着说：“进来还由的了你，我告诉你，我说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我看谁敢替你说话。”

 第839章 他还是个孩子

    第851章他还是个孩子
    姐夫警员的话音没落，就有人在外面说：“是谁在说大话？”
    警员和张卫东闻声看去，只见一队制服飞跑过来站立两排，中间三个人走进了审讯室，走在最前面的应该是系统内的高级官员。
    姐夫看到这个人，腿都要软了：“局长，你听我解释，这个人态度恶劣，我是随便说的，吓唬他们的”
    “你不要说了，把笔录拿给我看看。”
    姐夫哭丧着脸从桌上拿起笔录说：“这种小案子，您就别看了？”
    “拿过来。”
    姐夫颤颤巍巍把笔录递过去，局长粗略看了一遍，就扔在桌上说：“不来一趟我都不知道，你们都是这样办案子的，旧社会都比你们公平。”
    “还没审讯你们自己先把逼供的供词填好，回头只要动私刑逼人签字就行了是？”
    这句话太重了，姐夫的腿被吓得发软，好像站不住了。
    马上就要辩解，但是局长不让他说话，站在局长边上一个年轻人问张卫东说：“老板？我没来晚，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幸好你们及时赶到，再晚点就不知道了。”
    姐夫本来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年轻人，随便欺负没事，可没想到人家随随便便就找来了自己的大领导，这种背景的家庭，顾西城他们居然不知道？想到这里他不由痛恨顾西城来，狠狠地瞪了过去。
    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更惊悚的事，只见局长居然走到张卫东面前对他鞠了个躬说：“对不起张老板，是我带队不力，让你受苦了。”
    审讯室里的姐夫惊呆了。
    审讯室外的顾西城一家三口说不出话。
    班主任的脸色一下苍白起来。
    张卫东说：“局长你太客气了，队伍大了难免出现蛀虫，不能怪你。”
    局长说：“张老板你稍等一下，我先看看卷宗。”
    他打开卷宗又看了一会，沉着脸说：“谁是胡启生？”
    班主任哆哆嗦嗦从外面走出来说：“领导，我就是胡启生”
    我问你，你的笔录里的内容，都是真的吗？你亲眼所见？
    姐夫忙向班主任递过警告的眼神，但是班主任现在根本就不看他，结结巴巴地说：“没有，都是听说的。”
    “可是你笔录里为什么说亲眼看见的？”
    “我我可能”他说着眼神瞟向了姐夫，
    “可能什么？说，做伪证是要坐牢的，说话之前你给我想清楚再回答。”局长不怒自威，班主任被吓了一跳马上说道：“局长，不怪我，我不知道”
    “废话少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是顾北，他要和张悬交朋友，张悬不答应，顾北就造谣说张悬喜欢他，两人才闹矛盾的。张悬砸他也是因为他先造谣挑衅才动手打人。”
    局长的脸顿时冷了下来：“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我看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就是这样为人师表的？孩子交给你这样的人，你都是这样教的？”
    班主任噤若寒蝉。
    局长又指了指外面顾西城一家说：“把他们给我带进来。”
    老顾进来小心翼翼地说：“局长，这事闹的，我也不知道”
    “今天真是奇怪，这个案子里的人都是瞎子聋子吗？”局长冷冷地说。
    所有人都被他震得不发一言。
    局长又问顾北说：“你是当事人，你自己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顾北普进董珠怀里大哭说：“妈，我害怕，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忘了。”
    董珠讪讪地说：“局长，他还是个孩子，能不能？”
    “孩子？这样的孩子今天要是不给他一个教训，将来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来。”他对身边的人一扭头说：“把他铐起来。”
    顾北拽着董珠不愿意放手，董珠哭说：“局长，孩子还小，你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可就是你所谓还小的孩子，差点弄出人命来的。”
    他的气势太强，来到审讯室短短的时间，就弄明白了整个事件的真相，顾北被带走了，董珠在背后大哭，顾北回头说：“妈，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坐牢啊。”
    原本嚣张至极的顾西城，在一旁一句话不敢说。
    处理完了案子的责任人，局长又看向了姐夫，对身边的人说：“这个人停职审查，系统里这样的蛀虫，见到一个我就要拿掉一个，他以前经手的案子都重新审查一遍，同样的操作，不会只有一次。”
    身边有人过来把姐夫铐上，局长一字一句地说：“你滥用手中的权利，胡乱执法，你这样的人不适合在我的队伍中。”
    看着有人拉走死猪一样的姐夫，局长又看向了班主任说：“胡启生，法律制裁不了你的行为，不知道你的良心能不能过得去，为人师表不能站在公正的立场，你好自为之，我会给学校一份协查通报，把你在这件事上的所有作为详细和学校沟通。”
    胡启生一屁股坐在地上，绝望的嘟囔：“完了，完了。”协查通报不会给他面子，肯定会把自己捧高踩低的事全都说出来的。
    所有的人都处理了，局长这才对张卫东说：“张老板对不住了，让你受委屈了。”
    张卫东说道：“局长，今天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伸张正义，我没受委屈。”
    “客气的话就不说了，张老板请你出去。”
    张卫东牵着张悬的手，走出警所，张悬回头看了一眼大门说：“哥，有你真好。”
    张卫东拨弄了她的头发说：“看来咱们太低调了，是人是鬼都想来欺负咱们，以后我给你和张浩然配个专门的司机，每天接送你上学放学，让这些人想欺负你们的时候，掂量掂量。”
    张悬摇头不愿意：“哥，你这也太夸张了，我才是个中学生，再说了以前你一直让我低调低调，怎么现在忽然变了？我不想搞特殊化。”
    但是张卫东不仅不理睬她的诉求，直接霸气地说：“对了，你这个学校也不怎么样，回头我给你转个好一点的学校，远离这些低素质的人。”
    张悬说：“哥，你变了，变得虚荣了。“

 第840章 全体变脸

    第852章全体变脸
    张悬再去学校的时候，坐着家里的大奔，校长和一干学校领导都在门口等她，见她从豪车走下来，都露出讨好的神色，这个女学生家里是做什么的，看起来很不含糊，以前怎么都不知道学校居然藏着大神？
    如果能早点搞好关系就好了。
    校长见车子停好，笑着走过来，低着头往车窗凑近了看，贴着太阳膜看不清里面，车上却没有人再下来，他便满脸堆笑招呼她过去，“张悬同学，你来上课了？”
    这句话太没营养了，简直就是废话，但他是一位长者，张悬认识他，只好干巴巴地回应说：“是。”
    她局促地站着，不知道校长找自己干什么。
    校长看出她的不安，便温言说道：“不要拘束，是谁来送你上课？要不要请你家长下来，我们向你家长道个歉，发生这样的事，是我们学校工作没做好。”
    “校长，送我的是我家司机，不是我家人。”年轻的张悬诚实地回答。
    校长一听，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理解，理解，大人物工作忙嘛。”
    张悬说道：“校长，我快要迟到了。”
    “没关系，今天你不到，你们班不会开课。”
    还有这种操作，张悬听得张大了嘴巴。
    校长听说家人没来，便说道：“你的班主任胡老师已经调职，我给你们换了个新班主任，胡启生那样的人不配为人师表，我们学校不能容忍这样的人在我们的教师队伍中，你好好上课，回去把换班主任的事和家里的大人说说。”
    “我知道了，校长，我可以走了吗？”
    校长的笑还是那么灿烂，挥手说去：“去去。”
    看着张悬小跑着往教室跑，校长感慨地说：“真是努力的好孩子。”
    不知道是赞叹有钱人家的孩子，还认真读书的努力，还是失望今天白等了，学生家长没来，接待工作白做了。
    再说张悬走进教室，老师已经在上课了，她在门口说了声报告。
    老师停下了领读说：“你就是张悬同学，进来。”
    张悬在同学的注意中回到了座位，老师又说：“好了，人齐了咱们正式上课。”
    张悬的同桌女孩递过来一块面包说：“张悬，这个面包你吃不吃？”
    张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女同桌一直看她不顺眼，没给过好脸色，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给自己面包，不知道会不会给自己投毒，说心里话她不敢接来历不明的食物。
    见她不要，女同桌又凑过来说：“你还不知道，顾北已经转学走了。”
    张悬看向顾北的座位，发现他果然不在，女同桌义愤填膺地说：“那个花花公子太不像话了，好几次给我送小纸条，我是学生，怎么能谈恋爱，哼，我不接受。”
    她说的像真的似的，但是张悬清楚记得，自己的这个女同桌每次都想找机会和顾北说话，很可惜顾北从来没给她好了脸色。
    果然没有了风流的男人，班里的风气好了很多。
    下课的时候，很多女生凑过来说：“张悬，你家真厉害，顾北他家都不敢惹你们，跟你闹了一场以后，自己转学了，你们家是做什么的？”
    学生还只是单纯地打听，这要是别有用心的人，不会这么直白。
    “我们就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不厉害啊。”
    她的话同学当然不信，撇了撇嘴又继续诋毁顾北，在他们的话里，顾北简直就是个饥不择食的泰迪，生冷不忌。
    张悬不是个喜欢交际的孩子，同学谄媚的态度，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去回应。
    总之她今天感受到了读书几个月的最热情的招呼，似乎每个人都在想方设法和她打招呼。
    这种氛围又让她如坐针毡。
    回家以后见到张卫东说起这件事，张卫东笑说：“用不同的方式跟不同的人打交道，不也是很好的锻炼吗？”
    张悬叫苦说：“你自己去试试就知道了，满满一抽屉零食，班里的男生都含情脉脉看你，哦，真受不了。”
    她本来就是个人间清醒，当然知道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张卫东说：“如果你一直不适应，就转学，换个学校生活。”
    “嗯，我想想。”
    其实张悬这件事，没动用什么厉害的关系，是出租车公司的刘康，请了警局的一把手出头，出租车公司现在已经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总经理刘康各种关系的人都很熟。
    这种小事已经不用张卫东出面了。
    他很忙，视窗90系统的发展，在他的预料之中，但又超出了预料之外，国外订单疯狂涌来，由于一开始防盗措施做的好，系统必须用正版软件安装，而且每一个安装码都是唯一的，只能安装一次就作废。
    如果你的系统崩溃想要重装，对不起，需要另外再买一张系统盘，垄断生意就是这么霸道，虽然有人说不公平，但独门生意谁有办法。而且新兴的高科技产业，法令法规都没还管到这里，这个时代正式视窗公司野蛮生产的好时代。
    不断增长的订单，把视窗系统出海的速度提前了好多年，去国外开公司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上辈子网络普及是九五年以后，事实上也是因为微软的95系统推出之后，这一次视窗系统虽然提前了很多年，但是蓬勃发展的需求，还是推动着视窗公司的前进的速度。
    这些订单里面，最让张卫东无语的是，居然收到了来自微软的大笔订单，看着这个订单，张卫东毫无心理负担的说：“老比尔，这一辈子，靠着你大公司的母亲，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开发出别的拳头产品了。”
    如果不能的话，你只怕再也没有机会达到上辈子的高度。
    正想着海外开公司，就有聪明人想到了这个问题，一个叫柳传宗的人找到了他。
    世界上永远不会缺聪明人，柳传宗也是一位跨时代的企业家，虽然他的产品，在国内的口碑并不是很好。

 第841章 跨国公司

    第853章跨国公司
    “张老板，你有大麻烦了。”
    一见面，柳传宗就如是说。
    张卫东看着年轻的他，想着这个人可是后来的大佬，现在他居然用江湖骗子的手段来引起自己的注意，心中感叹世事无常，但他更明白这位大佬的套路，决定先听他说什么再说。
    “哦，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如果谈话没营养，说不出什么所以然的话，你就请走。”
    柳传宗的得意凝滞在脸上，他在科技圈小有名气，通过卖电脑，他已经积累到了第一桶金，所过之处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对待，但大佬不愧是大佬，马上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依然保持着笑脸。
    “张老板，视窗系统确实很好，但是你的市场定位很有问题，如果不及时调整，系统市场市场将来一定会乱成一片，只要你把系统的销售权交给我，我就能帮助你解决这些问题。”
    张卫东听了不置可否，挥了挥手说：“一分钟时间到，你没打动我，再见。”
    年轻的柳传宗，露出愤怒的表情，身边已经出现了几名安保，请他出去。
    陈春先惊奇地说：“卫东，为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对人。”
    “陈老师，对于想来占便宜的人，不用太客气。”
    跟他谈视窗系统的销售问题，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陈春先并没有多说，现在的视窗90系统形式一片大好，柳传宗是什么人，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但是张卫东自己都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傲慢，吃了一个不小的亏。
    当资本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再想做一件事，就很容易，张卫东的一个决定，视窗系统全球主要郭嘉的分公司便已经全面开花。
    与陈春先想象中不同的是，自从决定开放国际市场后，张卫东一开始走的是正版软件路线，始终都在贯彻唯一正版识别码，但是没过多久，他就改变了策略，决定在全球范围内，取消视窗系统的正版识别码。
    这意味着，他主动放弃市场，一家企业不想着赚钱，放任盗版横行，这是在干嘛？做好人好事吗？
    因为营销的成本过高，他还决定把视窗系统在花儿街上市融资。
    陈春先质问张卫东为什么要这么做？去外国做好事吗？
    “陈老师，做研发我不行，但是做生意，我比你行，做生意要眼光眼放长远，现在全球软件市场还很不成熟，也很混乱，电脑普及率也很低，同类系统软件有不少，想要迅速抢占市场，就要用点不一样的办法。
    听到这里，陈春先激动的情绪已经慢慢冷静下来，听他慢慢说下去。
    “视窗系统在国际上采取的是“培养市场”的长线营销战略和“先放后收”的逆向营销战略”
    不等说完，他就打断了说：“具体的销售问题你不要跟我说，只要你不是区别对待，我就没事了。”
    张卫东笑了说：“我不可能那种事，陈老师你放心。”
    果然识别码取消之后，视窗系统的销售陷入了停滞，一度加班加点生产的系统工厂，也慢慢减少了产能，系统的生产成本几乎为零，这对视窗公司，打击太大了。
    市场上如张卫东所料，盗版横行。
    媒体开始抨击视窗系统的营销计划，说他们是一把好牌打的稀烂，简直自己找死。
    这种传闻甚至惊动了京城的几位大佬，亲自召见他，询问是什么状况。
    但是张卫东根本不受任何人的影响，在全球范围内，与各大机构合作开发软件语言，努力使软件本土化，也努力使软件更贴合当地人的使用习惯。
    在几年的时间里，视窗公司在各大城市举办多次大型技术讲座，其中包括面向开发人员的技术讲座和面向用户的技术研讨会等，为全球用户提供全方位的服务。同时设立授权技术支持中心和测试中心，及时、准确地帮助用户解决他们在产品使用及开发过程中遇到的技术问题。
    与全球的学校合作，开办授权培训中心，使学员了解如何有效地使用视窗公司产品来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解决在软件使用时遇到的技术问题。
    一开始被赶走的柳传宗看不懂张卫东一系列的组合拳，只能在黑暗里发狠说：“该死的，卖不到钱，看你能得意多久。”
    公司对“盗版”的放任自流，甚至是变相鼓励盗版使得视窗公司的产品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变得家喻户晓，知名度极大地得到提高。
    随着市场占有率的提高，许多人这才明白，盗版，使视窗公司损失的只是短期内的利润，对视窗公司这样一个财大气粗的跨国公司而言，是可以承受的。
    除了感叹有钱任性之外，还能说什么。
    而对全球的大多数实力不强的公司来说，盗版简直就是“噩梦”，这些公司根本没法抵挡住盗版给其带来的损害和冲击。因此，视窗公司在全球的绝大部分竞争对手在短短的时间内都打的体无完肤。
    为了与全球的科研机构合作，以及与各大院校的合作，张卫东一年来，忙得见不到人，但是这两年，视窗公司成了全球着名的大公司。
    一年没回国的张卫东，一下飞机就直奔家里，推开家的门，他赫然发现关月玲领着一家大小站在院子里，神情激动地看着他。
    “妈。”看到亲人，心情激动。
    关月玲流着眼泪拍打着他的肩膀说：“你好狠的心，这么久不回家，你还知道回家。”
    “妈，对不起。”
    简单的一句话，让关月玲老泪纵横。
    他这才看向了兄弟姐妹，于建中说：“咚咚，就等你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呢。”
    “好，好。”姗姗说：”谁要和你结婚，傻乎乎的。“
    于建中大惊失色说：”不嫁给我你还能嫁给谁。“这句话遭到姗姗的一阵捶打。
    说起来上辈子张姗姗的婚事也是在88年办的，89年第一个外甥女出生，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还是不是她？
    一年没见，家里的孩子都像是长大了。

 第842章 挑毛病的来了

    第854章挑毛病的来了
    张姗姗和于建中的婚礼，是在京城办的。
    就连张秉忠老夫妻俩，也都来了，他们这次来得浩浩荡荡，不止村里很多人来了，还跟着好多个大姑娘，黄氏的药效居然还在，抱住张卫东就哭说：“大孙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张卫东鼻子一酸，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老汉说：“老太婆你干什么，今天是咱孙女大喜的日子，大家都看着你呢。”
    “奶奶你别哭，以后你还留在京城行不行，我以后可能不用在四处走了，就留在家里陪你？”
    黄氏破涕为笑说：“我大孙子就是疼我啊，你是干大事的，怎么能天天在家里没出息，奶就是想你了，奶没事。”
    “大侄子，见到姑姑也不说话，这么大了还不懂规矩，我大哥不在身边就是不行。”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传来，张卫东定睛一看，居然是他的姑姑张凤英，顿时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会来？
    老汉尴尬地说：“凤英不要胡说，咚咚是没看见你。”
    张凤英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说：“发财了，不认识亲姑姑了，老张家的男人个个都没良心。”
    不等张卫东说话，张老黑就说道：“张凤英你要是好好说话就留在这里，不想好好说话你就走，别在大喜的日子跟人添堵。”
    老汉也推她往里走说：“凤英你不会说话不要说话。”
    张凤英迈步往里走说：“好好好，你们都姓张，就我一个外人，我走。”
    看到她走进屋，张卫东才问道：“她怎么来了？”
    老汉有些尴尬：“咚咚，你姑姑听说姗姗结婚，找到家里要来，她一开始不是这样的，谁知道来到京城就犯老毛病，你别怪她，要是她再这样，我就让她回去。”
    张卫东能明白老一辈的想法，这个年代的人宗族观念重，一定是觉得姗姗结婚是大事，才通知张凤英的，不过来者都是客，不管什么感情，差不多能过去就可以了。
    张凤英既然来了，就不会消停，可是现在的张卫东哪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张凤英。
    队长抱不平说：“咚咚我会看着她的，不让她闹事。”
    张卫东笑了笑说：“大爷，来了就该吃吃该喝喝，不用管她，她翻不出什么风浪。”
    队长感慨说：“你长大了，也越来越厉害了。”
    “厉害啥，大爷，村里现在怎么样？”
    “我这次来就是想要你回去看看的，村里现在大变样了，咱们那已经是全县最热闹的小镇了。”
    “小镇？”
    北洼村只是个村，不过转念一想也就能想通，饮料厂的规模越来越大，带动了很多配套厂也在村子周围落户，马家沟大队整体都已经脱离了土地，有的开工厂，有的在工厂打工，引来好几万外来人口在这工作，这么大的规模，不是小镇又是什么。
    “是啊咚咚，现在咱们村里已经大变样了，大家感念着现在的好生活，就念叨着你给大家打来的好处，多久没回去看看了，大家都想你。”
    张卫东说道：“好，有空我就回去看看，我也想大家了。”
    随着地位的提高，北洼村的人被他远远抛在了身后，如果不是还有故乡的牵扯，张卫东可能再也不会回去。
    但是村里还有娃哈哈工厂，县里还有小米电子的加工厂，他虽然不在县里，整个县却都在流传张卫东的故事。
    和队长说了几句，于建中的父母全家就都来到了，关月玲带着张姗姗和张卫东去迎接，张卫东看见了于家的爸妈，和于建中的几个兄弟。
    关月玲说：“路上辛苦了，亲家，快进去休息。”
    “先别急着进去，有件事要说清楚，我先声明，我家的儿子绝对不入赘。”于母盯着关月玲。
    于建中不满地说：“妈，你说什么呢。”
    但是于母面无表情，还是等着关月玲的回答。
    “亲家，我有儿子，建中也不用入赘，今天我们是嫁女儿。”
    “那为什么要在这里办喜事？我儿子结婚这么大的事，不在家里办，我随了那么多年的礼都该怎么办？”
    于建中又抢着说道：“在京城办是我的意思，妈。”
    “你给我闭嘴。”
    张卫东说道：“亲家母不要发火，这件事我们以为建哥跟你们商量过了，不过现在也不算晚，现在都流行在京城办一场婚礼，在去老家补办一场，不耽误的。”
    “为什么正日子不在我们家办，要在你们家办？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是想我儿子入赘是，有钱了不起？”
    于母似乎裹挟着一肚子的气来的，谁说怼谁。
    关月玲见状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正在僵持着的时候，荣先生走了过来，远远地就说：“卫东，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喝喜酒这种事都不请我，还是别人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他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可以说体制内的人无人不晓，见他居然和张卫东一副捻熟的样子，于母不觉矮了三分，马上自觉让开了一条路，张卫东说：“您那么忙，我哪敢用家里的小事惊动您呢。”
    “你这话说的不对，不论是你姐还是你姐夫，都是我手下的兵，按道理我不比你远。”
    张姗姗和于建中忙走过来招呼说：“荣先生您来了。”
    荣先生大笑说：“好，两口子都在我那工作，以后就能比翼双飞了。”
    姗姗的脸顿时红透了。
    荣先生一到，于母所有的不满都自动隐藏了起来，荣先生又说：“小于，你父母来了吗？一起工作那么久，都还没见过他们，真是不应该。”
    于父于母两口子见大人物居然点自己的名，激动到浑身颤抖，荣先生说道：“你们两位辛苦了，培养了小于这样的人才，帮我做了很多事，很好很好。”
    于父忙说：“荣先生，我儿子能给您办事，是我们全家的福气，谢谢你。”
    荣先生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不快，闻言说：“都是自己人就不客气了，是不是不放心小于的婚事？我跟你们说，这门婚事你们就放心，姗姗是个好姑娘，他家我又再熟悉不过，都是厚道人。”

 第843章 不速之客

    第855章不速之客
    普通人家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解决的矛盾，在很多人看来根本不是事。
    于父于母对于建中和张姗姗婚事的怨恨，被荣先生无意中几句话化解，于建中不是商量，而是直接通知他的父母自己的婚期，两人本来不想来的，但无论是县里还是地区，都对这件事高度重视，他们不得不来。
    所以心中带着怨气。
    至于张卫东，虽然他是有好几个跨国公司的大老板，但论到社会地位，他差人家荣先生就太远了。
    于家人走进去，听说这个院子是张珊珊的陪嫁，于母撇嘴说：“还有钱人呢，一个破院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虽然被荣先生震住了，但是心里的坎还没过去。
    她正这样说着，老四从里面跑出来说：“妈，你快来看看，这院子像皇宫似的，我哥家可真有钱啊，以后我也想到这住。”
    被儿子说得心里好奇起来，于母也走了进去，进去就被镇住了。
    外表看是平平无奇的老院子，位置就在故宫附近，走进去只觉得豪华大气，这个院子是张卫东请大设计师，不惜工本装修的，比电影电视里那些豪宅还要豪华。
    于父吃惊地说：“这么大的院子，就他们小两口住？”
    于母说：“老二不就是这样说的吗？”
    “老二呢？把他叫来问问他。”
    “老二去接客人了，咱们自己看看。”
    于母越看越心惊，却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大声骂道：“这么好的房子送给外人也不给我，姓张的没一个好东西。”
    于母心中一动拦住她问说：“你好，你也是来参加婚礼的？你是女方家的亲戚？”
    呸，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和他们没关系。
    中年妇女没好气地说着走了。
    听到这样的话，于母也没有心思再看了说：“出去看看。”
    走出来外面的客人越来越多，县驻京办主任赫然也在帮着招呼客人，于父忙着过去感谢，主任说：“老于，你这儿子真是好命，找到这样的人家，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于父问说：“他家不是做生意的，做生意的有多厉害？”
    主任惊奇地看了他一眼说：“做生意的和做生意的怎么一样，这家做生意的，家里不仅有全国数一数二的饮料厂，还有好几个大的跨国公司，要不是那个人不愿意做官，现在的位置肯定更高了。”
    于父对亲家一无所知，忙虚心请教，主任这才把张卫东的事说了一遍，老于的家和皖北不远，肯定听说过娃哈哈的大名，小米电子厂落户皖北县，他甚至还去参观过，想不到这么大的产业居然是媳妇娘家的？
    他不敢相信地和于母对视，两人眼里都闪过奇异的光彩。
    态度也随之变了。
    主动找到关月玲，说是两个孩子的婚事，他们男方家长也要出处力。
    关月玲很高兴。
    就在宾客齐聚的时候，张琳也来到了门前。
    张卫东走出来见她呆呆站在门口便说道:二姐，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张琳的眼神却盯着一个年轻的背影不放，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张卫东看见了一个他最恐怖的身影。
    谁，张琳上辈子的丈夫，被张卫东找到门口教训过的那个人，现在居然出现在张姗姗的婚礼上，张卫东只觉得头皮发麻，马上催促张琳说：“你先进去，大姐一直在念叨你。”
    张琳这才收回了眼光，对张卫东说：“就你事多，还要你说。”
    大姐的婚礼上，出现了二姐上辈子的对象，张卫东日防夜防，最害怕的就是张琳和这个人有交集，想不到还是让他们碰上了。
    他觉得脚步有点颤抖，这是老天爷的警告还是什么？
    如果把他赶走，会不会出什么大事？
    他是全场注意的焦点，他的不对劲，立刻落在队长的眼里，马上走过来问：“你怎么了？”
    张卫东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队长问说：“大爷，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队长看了看他指的人说：“他叫苏文远，是咱村小芳的外甥，小芳你还记得吗？他丈夫就是举报你三叔超生的那个姓叶的。估计他是和小芳一起过来，他怎么了？”
    这个名字张卫东怎么可能不知道，队长的出现把他从恐慌当众拉出来。
    强行让自己稳定了心神，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对这些玄妙的东西充满了敬畏，心中暗暗祷告说：“但愿只是巧合，只是巧合。”
    姗姗两人拜堂的时间到了，关月玲和于父于母坐在椅子上，接受新人敬茶，张卫东站在母亲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间他看到张琳居然和那个苏文远站在一起不停说笑。
    他的脸立刻拉了下来。
    从人群中挤到两人身后，偷听他们说什么。
    苏文远说：“你也是皖北的，看着可不像。”
    “那你看我像哪里的？”张琳明明衣衫光鲜华丽，这时候的她原本应该和这个苏文远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偏偏能聊的热火朝天。
    “我看你像是电影里的那种大小姐。”
    张琳哈哈大笑说：“你真有趣。”
    苏文远笨拙地说：“真的，你太好看了，就像仙女”
    有时候笨拙也是一种狩猎的伪装。
    张卫东无法忍受他们两人继续说下去，马上站出来说：“二姐，你怎么在这里，家里找你有事。”
    张琳答应一声，又回头看了一眼苏文远，这才走了。
    张卫东气轻蔑看了他一眼，转身要走，苏文远却叫住他说：“你站住，我是不是见过你？”
    “我没见过你。”他毫不犹豫地说。
    小芳从远处走过来，苏文远说：“姑姑，这个人是谁？”
    小芳说道：“他就是张卫东，老张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对了，他和你说什么了？你一定要把握机会，真要能和他们扯上关系，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苏文远说：“我会的，姑姑。”他在心里补了一句：“但不是找他，我有更近的路可以走。”
    “一定要赶紧送张琳走，决不能让她和这个姓苏的扯上关系。”张卫东跌跌撞撞，脑子里一阵眩晕，就在昏昏沉沉之际，他又看见了一个让他崩溃的人。

 第844章 乱做一团粥

    第856章乱做一团粥
    让张卫东崩溃的人，是他的父亲张良川。
    自从救出张琳以后，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张卫东一家有意避开不提这个人，当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张卫东经常会想，父亲也许早不知道死哪去了？
    但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就会阵阵刺痛，他知道这是一种心理补偿，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也是因为他们现在的生活变好，有时间去想这些亲情。
    现在，他的父亲呆呆站在门口，和张卫东对视也不回避，张卫东看了一会儿，一直没上前打招呼，张老黑走过去说：“大哥，你来的真巧，今天是姗姗大喜的日子，你这个当爹的，是来参加闺女婚礼的吗？”
    张良川说：“我不进去，就在门口看看就行。”
    妹妹张悬见势不妙，跑进去和关月玲说了一声，黄氏听见了顿时就大哭起来说：“儿子哎，娘的好儿子”哭着就跑了出来。
    一家人也跟着跑了出来，只有关月玲和张秉忠老汉走在最后，两人各怀心事，都没说话。
    黄氏出来就问：“老大，老大你在哪呢。”
    张良川走过来直直跪在她的面前喊说：“爹，娘”
    张秉忠老汉却快步走过来，抢在黄氏前面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响亮的耳光让在场的人捂住了自己的脸。
    “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样的畜生儿子，老大，你快五十了，怎么就不能做个人，我张秉忠一辈子堂堂正正，怎么养出你这样的畜生来。”
    黄氏哭说：“老头子你心太狠了，儿子这么久不回家，他都这么大了，你还打他。”
    张良川也不反抗，被打倒了又爬起来继续跪在二老面前说：“爹，有气你就打。”
    老汉厉声呵斥她说：“老太婆你糊涂，他抛妻弃子这么多年，把咱们老两口也扔掉不管，这么多年对咱们不闻不问，这种畜生我们不要。”
    大部分的人是同情的神色，人们纷纷劝解着老汉消消气，远处于父于母说：“老二找的这家，真是乱七八糟，就是一群无知的农民，咱们是不是应该替老二把把关？”
    于父说道：“先别提，咱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能随便发言。”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就是咱们媳妇的娘，有钱了看不起穷老公，带着一家的白眼狼把没用的男人赶走了，完了完了，咱们的媳妇要是也随她娘狠心，就咱们那傻儿子能弄得过她？肯定被她拿捏住了。”
    “嗯，你说的是，不能看着咱家老二被人欺负死。”
    这两口子不知道地是，他们的三个儿子已经现在屋子里四处看，看到什么都想拿回去，于建中这里的新鲜的东西太多了，就连国内才上市的传呼机，都有一抽屉。
    国内已经有些城市开始了传呼业务，所以这兄弟几个还是认识的。
    于建中说：“平时你们拿就拿了，这里的东西都是你们嫂子娘家的东西，你们拿不合适，都放回去把。”
    于老大说：“老二你牛起来了，跟自己兄弟说话都这个架势。”
    不提他们的糟心事，再说门口张良川他们。
    关月玲大声叫说：“姗姗，姗姗，你出来一下。”
    于父两口子更不高兴了。
    但是今天是亲家的主场，他们的愤怒没有人在意
    姗姗穿着描龙绣凤的嫁衣，走出来也看见了张良川，她却哭着跑了过去说：“爸你回来了。”
    张良川的脸肿的很高，却不知道似的说道：“我闺女长大了，都能嫁人了。”
    关月玲说：“你闺女，你是给她交过一次学费？还是给她买过一件棉衣，你的喜欢太便宜了，不值一分钱。”
    于母又说：“看看，原形毕露了，嫌贫爱富，嫌弃丈夫穷就把丈夫扔掉，老二的对象要是也有样学样，咱们老二以后的日子，可就难了。”
    今天都要拜堂成亲了，你现在还说有什么用？
    于母冷冷说：“大不了不拜堂，我的话撂这里，我的儿子除了我能欺负，谁想欺负都不行。”
    张卫东并没替他的父亲说话，张良川出现的时机太敏感了，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在，家丑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但是转念一想，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时候的他们，已经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张良川的神色变得尴尬起来，张卫东带着妹妹走出人群，叫了声爸，张良川怔怔地看着他，似乎不认识了一样。
    他忽然伸手去摸张悬的头，张悬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躲在张卫东身后。
    他尴尬地停下脚步说：“长大了，不认识爸爸了。”
    张卫东说：“今天我大姐大喜的日子，你回来有什么事？”
    这话要是换个人，估计能恼得要去死，但是张良川说：“正好赶上罢了，我该走了。”
    不可能是正好赶上，他一定是因为姗姗的婚事来的。
    黄氏见他要走，哭成了悲伤的泪人。
    张卫东看看左右说：“既然碰上了，就不能走，我大姐的婚礼你要参加。”
    张良川瞪眼，张卫东猜的出他估计想说：“儿子还想管老子？”但面对强大的儿子，他居然没在说出来。
    村里人看见了他，马上过来打招呼，队长随口就说：“还以为你死外面去了呢，想不到活的还挺好。”
    “嗯，我还没死，队长，咚咚是我的种。”
    队长说：“我知道，不过我替孩子觉得不值，他是你的孩子白瞎了，要是我的我一定好好疼他。”
    这边正聊着，一个人从里面撒着两行眼泪飞出来哭：“我的大哥啊，我的好大哥啊，你妹妹让人欺负了。”
    张凤英用农村妇女哭丧的语气跑出来，全场的气氛都凝滞起来，张秉忠老汉说道：“你给我滚进去，我还没死呢，不要你来哭。”
    张凤英却不听招呼，拉着张良川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一遍，才哭着唱说：“哥你受委屈了，一家子白眼狼畜生都不管你，我看不下去”
    响亮的耳光之后，张凤英的哭声戛然而止，关月玲寒着脸说：“今天让我不痛快的，都给我滚，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

 第845章 好事多磨

    第857章好事多磨
    关月玲霸气镇场，收尾的却是张卫东，他向队长做了半个眼色，队长马上心领神会，带着两个亲戚把哭嚎的张凤英抬走。
    关月玲再看向张良川，他一缩脖子，明显有些害怕。
    关月玲说：“让他滚。”
    黄氏马上哀求说：“老大家的”
    关月玲一跺脚，带着还在哭的姗姗走进去，走到门口招呼客人进门后关上门，在门缝里对张卫东说：“早点回来，婚礼马上开始了。”
    张老黑抓起张良川使劲摇晃：“大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良川这才缓缓地说：“其实”只说了两个字，他就看向了张卫东：“这次我回来不准备走了。”
    张卫东冷笑说：“浪够了是，不想再外面吃苦了是不是？”
    张良川明显老了很多，他以前就有气管炎要长期吃药，也不知道这些年他一个人在外面是怎么活下来的，不到五十岁已经满头白发，满身的酒气也没有了。
    看到这个样子的父亲，虽然嘴上说得绝情，心里却不由泛出一股难过来。
    可能这就是骨肉亲情，虽然一直很痛恨。
    “咚咚，别这样说他，他是你爹。”
    “四叔，我不想跟这个人说话，你把他带走。”
    张老黑顿时明白了他的想法，带着张良川走了。
    他推门走进去，老汉老夫妻俩顿时看了过来，他摇摇头没说话，走向了婚礼，关月玲和张姗姗也都在焦急地等待，关月玲瞪着眼说：“他呢？”
    “我让四叔把他带到咱们一个小屋子呆着，以后按月给他生活费，由他自生自灭去。”关月玲似乎也送了口气，她是当事人，对这种不负责任的丈夫，心情非常复杂。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放下了这些俗世的情感，娃哈哈每天的工作推着她前进。
    张卫东这才又问张凤英怎么样了，关月玲寒着脸说：“我不知道，你们姓张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大姐好好的婚事，被这几个人搅得天翻地覆，人的婚事一辈子只有一次，要是出什么事，我跟他们拼命。”
    无差别攻击，已经多少年没听见过。
    姗姗说：“没事的，妈，要是于建中因为这件事不想跟我结婚的话，我就不结了。”
    “说什么傻话，小于也不是那样的人。”
    这种场合张卫东不适合呆着，他走向后院去看张凤英的情况。
    队长迎出来说：“还在里面骂人呢。”
    张卫东走进去，老汉和黄氏都在边上脸色铁青地坐着，张凤英的嘴被一块布绑着，还在愤怒的摇头。
    黄氏马上站起来说：“大孙子，别让你爸走了行不行？咱们现在又不是养不起他，不然你给我的钱省一点，给他吃饭？”
    “奶，你不用省，我以后也不准备让他走了，四叔带他去了一个地方，等我大姐的婚礼办好，我就带你们去看他。”
    黄氏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张卫东说道：“也不用绑着她了，她不是关心她大哥吗？等会送过去让他们团聚。”
    老汉气恼地说：“都是些畜生。”
    外面姗姗的婚礼终于开始了，办完了婚礼，张卫东背着姐姐走出门，外面已经来了一水的豪车，说起来这个年头豪车在京城也不多见，这都是张卫东从香江调过来的。
    这个车队走出去，京城交通部门都要手忙脚乱，以为重要外宾来访呢。
    于家大哥看着这么多的豪车被惊呆了，他是个车迷，一辆一辆地指着对于母说那辆车的价钱，最后看到两辆更高级的时候，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人告诉他们说：“最后两辆车是才落地的新车，新娘娘家陪嫁给新郎新娘的代步车，你们真的找了个好亲家。”
    于母见老大的下巴都被惊掉了，立刻问他车的价钱，老大嗓子里苦涩地说出了两个价钱，于家人都沉默了。
    于老大酸溜溜地说：“陪嫁这么好的车，老二会不会开？”
    老四神往地说：“我真想开开二哥的车啊，看起来就来劲。”
    老三说：“现在你们还敢嫌弃二嫂吗？就人家的家底，咱们全县都没人能比得上。”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我二儿子可真行。于母高兴地说。
    县驻京办主任适时凑过来说：“还有你们不知道的呢，你家老二太厉害了，我现在有什么难办的事，只要找他，不管多难他都能给办到，县长他们也知道，于老二在京城混开了。”
    于母说：“冉主任你别表扬他了，他还年轻，哪有那么大本事。”
    主任笑说：“他没有，但他小舅子有，全京城提起你家老二的小舅子，个个都得竖起大拇指，不管去哪里都是平趟。”
    知道了这些，于家父母的态度马上改了，张姗姗来敬茶的时候，老两口把红包增加了不少。
    还专门向亲家母热烈得表示，只要两个孩子处得好，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放心了。
    当体制内的人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是让人最舒服的，关月玲心中因为丈夫突然出现和小姑子捣乱，怕亲家不高兴地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张姗姗的婚礼结束后，张卫东带着老夫妻饭都没吃，就来到了一个小院子。
    这里老汉是知道的，走进去张两兄弟正坐在一棵树下喝茶说闲话，张良川谄媚地站起来说：“爹，娘。”
    老汉没有好脸色，黄氏说：“老大，娘没有几天好活了，你能不能不走了？”
    张良川说道：“娘，我不走。”
    “真的？”
    虽然在皖北乡下，老两口过得是地主和地主婆的生活，走到哪里都是真诚的笑脸，这次带来的小闺女，也都是黄氏认的干闺女，他们带着各种目的过来估计是想得到张卫东的认可，但是很可惜，黄氏不会替他们说话。
    老汉点了根烟，递给大儿子一支，没想到张良川居然摆手说不抽了。
    点起了烟，父子俩都沉默了，成年儿子已经不年轻，做父亲的对他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满，话到嘴边都收了回去，最后只有一句话：”老大，你跟我回皖北，好不好？“

 第846章 佳偶天成

    第858章佳偶天成
    老汉抽着烟，张良川一边陪着小心，这尴尬的父子关系，气氛凝重到令人窒息，直到老汉的一袋烟抽完，磕掉了烟灰站起来说：“你好自为之。”说着步履沉重地走了出去。
    黄氏说：“老头子，你好狠的心，儿子在外面受了多少苦，你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老汉不耐烦得说：“够了，他不是三岁的孩子，自己做什么自己知道，你要是心疼他，就留在这里好了。”
    黄氏委屈得哭骂：“死老头，难道他不是你亲生的？”
    张卫东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了看亲生父亲，只见他耷拉着眼皮垂头丧气，虽然气色不好，穿戴至少是干净的，也不知道他又在外面做什么大生意？估计又是不尽如人意。
    来到老汉身边说：“爷，咱们走，别留在这生气。”
    老汉又说：“咚咚，爷爷对不起你。”
    “爷，为什么你要说对不起，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们已经这个年纪，做什么都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老汉还没出门，张凤英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说：“娘。”
    扭头看时，张凤英端着两杯水从后面走出来。
    递给黄氏一杯自己喝了一杯：“娘，你说说老大的婆娘是不是没有良心？家里那么多钱，也不说给我一点，我家日子过的多难你们都知道，她倒人五人六地像个大老板似的，也不想想她家的钱都是哪来的，还不是爹娘你们给他挣的，呸，她凭什么”
    黄氏打断她说：“我们老了还能挣什么钱？这个家全靠咚咚我大孙子才撑下来，家里的钱都是咚咚的，你是长辈有什么脸拿一个小辈的钱？”
    张凤英不悦地说：“娘，话不是这么说的，没有你们哪来的他，没有他爹哪来的他，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功劳，我是你们的闺女，他凭什么不照顾我？”
    这个理论真是足够强大了。
    老汉在门口说：“老太婆，跟这样的人说什么废话，走。”
    黄氏走到老汉面前气呼呼地说：“老头子，咱们赶紧走，再呆下去我能被气死。”
    张凤英大声叫爹娘，两人还是坚定地走了。
    她只好向张良川哀婉地叫他说：“大哥，你就我一个妹妹，从小就疼我，妹妹现在有难处，你不能坐视不理。”
    张良川说：“凤英，我就是个吃闲饭的，你就不要指望我了。”
    张凤英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说：“我的命好苦啊，娘家没有一个人把我当回事。”
    “凤英，你不要这样。”
    张老黑说：“咱们都走，听她说一句就生气。”
    带着老两口走出门，老汉的两行眼泪直流说：“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北洼村，哪个见了我不远远就叫我老爷子，说我福气好，只有这两个孽障”
    黄氏也跟着哭。
    张老黑说：“爹娘你们糊涂什么，你们现在的好日子都是咚咚带来的，有咚咚一个人孝敬你们，顶他们十个，你自己常说十指出来有长短，好日子自己要知道是谁给的。”
    他一直保持着清醒，不论什么情况都坚定和张卫东站在一起。
    老两口兴冲冲来看儿子，不论是儿子还是唯一的闺女，都让他们失望透顶。
    张卫东说道：“爷奶，人年纪大了，要难得糊涂。”
    老汉说道：“算了，以后就当我没有两个孽障。”他说完果然立刻像是变了个人，腰杆挺得笔直。
    几人回到家，婚礼已经结束，客人都被引去了安厨子的饭店，只有队长抽着烟和关月玲说话，张卫东问说：“妈，二姐他们呢？”
    “我让他们都去饭店了，对了你也赶紧去，今天大多数的人都是看你的面子来的，你不去不好。”
    老汉说：“老大家的，我们先去自己的院子，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几人又上了车，先把老汉送去了住处，又匆忙赶到饭店，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站起来说：“卫东来了。”
    “对不住，家里有点事，我来晚了。”
    “没关系，没关系。”
    他走向了主位，荣先生赫然在座，他慌忙告罪说：“真是对不起，让您等我。”
    荣先生笑说：“你对不起什么，今天我们来参加的是你姐姐的婚礼，她可是把我照顾的很好。”
    于父于母居然也在这一桌，于建中对他们说了几句，这两口子也站起来说：“卫东，我们都听说了，很早你就开始帮助我儿子，我们做父母的真惭愧啊，如果不是你帮助，哪有我们家老二的今天，我们敬你一辈，我们干了你随意就行。”
    “叔叔阿姨，我也没做什么，这次来你们多住些日子，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说，你们不要客气。”
    这两口子又开始表扬张卫东谦虚有礼，被表扬者笑嘻嘻站着，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两个人是张卫东最熟悉的陌生人，上辈子跟他们生活过半年，特别是于母，打麻将赢钱的时候，就会给孩子们买吃的，就连张卫东这个寄人篱下者，也会有。
    所以现在的他们，即使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张卫东也不会在意。
    等到张卫东和熟悉的宾客寒暄完毕回到座位，荣先生说：“今天我还帮一个人带来了礼物，正好大家都在，拿出来给助助兴。”
    礼物？荣先生郑重拿出来的，一定不会是普通的东西，张卫东也被提起了兴趣，随行人员拿出一个盒子，荣先生打开来，拿出一个卷轴。
    打开来是一副字，上书’佳偶天成‘四个字。
    一开始张卫东还没在意，但是旁边有不少明眼人，都惊讶地说：“居然是他的字？”
    于父和于母是远视眼，其实已经看见了落款，却又不敢相信，趴到跟前细细看时，激动得站起来说：“不是。”
    荣先生点头说道：“来之前，他跟我说，张卫东同学的姐姐就是我们大家的姐姐，我给他们题个字，卫东，你可真有面子，已经多少年没帮人题过字了。”
    于父高兴地拍着于建中的肩膀说：“老二啊，我今天可太高兴了，你们这个婚，真让我们意外啊。”

 第847章 恋爱的酸臭味

    第859章恋爱的酸臭味
    这幅字，对体制中人来说，简直就是护身符，挂在办公室都能辟邪。
    各方牛鬼蛇神都要回避。
    于父于母因为儿子不通知爹娘，自己定了婚期的怨恨，早已经烟消云散，看到这幅字更是喜不自禁。
    县里驻京办主任也在，不用他们宣传，只怕不等回去，全县都会知道了？
    于母不禁想起，原来看上老二工作的沈局长，来京后一家子都看不上于建中，后来还给老于穿过小鞋，这件事要是传回去，他们只怕会吓尿？想想就觉得真解气。
    所有的荣誉都是老二带给他们的，两人再看于建中和张姗姗的时候，只觉得哪里都好，两个人也般配极了。
    但是他们很清楚，这一切靠老二的面子，是不可能做到的，荣先生说的很清楚，这一切的荣誉都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带来的，可是说出去不敢相信，他的年纪实在太年轻了。
    字只是拿出来一会，就被收了起来，郁顺老眼昏花，还要求他们拿出来再点评一番，张卫东说：“以后你有时间自己去找我大姐，今天就算了。”
    所有婚礼的不协调，都随着这幅字的出现消失了，接下来，是真正的和谐，大姐这边的事，算是没有问题了。
    家人的那桌上，张卫东无意一看，居然没有张琳的身影，他马上走过去问。
    妹妹说：“二姐？刚才有个人找她，她去那边了。”
    顺着妹妹的指点，张卫东又看见了苏文远。
    然后他又看见了张琳。
    两人虽然隔着桌子，却含情脉脉的对视，虽然着很远，张卫东还是闻到了浓浓的恋爱的酸臭味。
    千防万防，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两个人明明才见面，为什么会发展的这么迅速？
    天雷勾动地火。
    完蛋了，天要塌了。
    以张琳的性子，为了所谓的爱情，她不闹个天翻地覆，是绝对不可能罢休的，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怎么办，怎么办？一定要在萌芽之前把两人恋爱的小火苗熄掉不可。
    张琳就是张琳，这么快的时间就疗愈了恋爱的伤痛走了出来，现在看架势还是马上要重新一段新恋爱的感觉，青春期的男女，被荷尔蒙支配，简直太可怕了。
    张姗姗顺着他的眼光看到了张琳，奇怪地问说：“你二姐怎么去那一桌了？”
    “没什么，估计不喜欢和小孩子坐一起，我二姐喜欢热闹。”
    “哦，应该没什么事，到处都是咱们的亲朋好友。”姗姗随意的说，她不知道事情可怕。
    苏文远怎么会出现在婚礼上，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他一定告诉三叔他们，决不能不接受小芳的礼金，他要付出无数倍的代价，才能把这件事摆平。
    越想越觉得恐怖，他站起来走到张琳面前坐下来，张琳不高兴地说：“你不是在主桌吗？到我这里干什么？”
    “要你管，我想做哪里就坐哪里。”
    他说着有意挡住张琳的视线，不让她看见姓苏的。
    张琳心虚也不敢说什么，端了杯酒喝了一大口，被辣得全都吐出来，张卫东哈哈大笑，一张纸巾却很突然地出现在张琳面前，姐弟俩抬头看时，不是苏文远又是哪个？
    “谢谢。”张琳虽然轻轻的说话，但是一直注意她的张卫东还是敏感地感受到她情绪的起伏。
    “二姐，你衣服脏了不漂亮了，我带你回去换身衣服再来。”
    不用，大姐结婚咱们这些家人走了算怎么回事？张琳义正辞严。
    今天好像说不通道理了。
    要是母亲关月玲在就好了，她在话能镇得住张琳。
    但是关月玲是个老派的人，自家出钱办的酒席，她却遵循着皖北婚嫁的规矩，女儿出嫁，女方父母不能和男方同席。
    不然女儿的亲事就会不顺。
    心里焦急地想着办法，可惜没有人救兵。
    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就宣布散席避难。
    张琳因为他的到来果然分了心，不再专心去看苏文远。
    张卫东并没有放松警惕，苏文远就像一颗行走的毒瘤，放任不管地话，张琳一定会像飞蛾扑火。
    这真是一种可怕的感觉，看着自己的亲姐姐一步步走向深渊，自己虽然坐拥亿万财富，却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亿万财富？
    想到这里张卫东的心里忽然松弛了下来，只要不让他们结婚就行了，谈个恋爱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他立刻站起来，张琳不屑地说：“人人都说你好，为什么就我感觉不到？太烦人了。”
    婚礼终于散场了，虽然不是自己的主场，但今天来的客人，百分之九十都是冲着他来的，张卫东站在门口机械地送客。
    荣先生坐到了最后才走，送走他，张卫东马上去找张琳，只见她乖乖带着家里的兄弟姐妹在等自己，不由送了口气说：“走，咱们回家。”
    彩霞关心地说：“咚咚你是不是太累了，脸那么白？咱们早点回去休息。”
    “好。”
    关月玲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们了，听到张卫东说婚礼的盛况，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求别的，就希望你你大姐以后的日子能好过点就好了。”
    张卫东看到母亲，再也忍不住了说：“妈，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你忙了一天明天再说都不行吗？”
    “不能等，我做了个梦，关于二姐的。”
    关月玲说：梦又不是真的，怕什么。
    当儿子的斟酌了好一会儿辞藻，才开口说：“我做了个梦，梦见二姐嫁的人是个王八蛋，外面有数不清的女人，天天还打骂她。”
    “你这梦我看做得乱七八糟，你二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她是愿意吃亏的人吗？不会的。”关月玲显然不信，听完笑起来。
    “妈，我不是开玩笑，这都是真的。”
    “你话是不是还没说完？说？”
    “我着急的原因不是别的，是因为我在大姐的婚礼上，看见那个男人了。”
    关月玲还当他是孩子话，嘻嘻笑着说：“是谁？”
    “就是咱村小芳的侄子，苏文远。”
    张琳的婚事这件事上，唯一有说话权的，就是关月玲，只有她支持自己，才有可能避免可以看见的灾难。

 第848章 俗世的孽缘

    第860章俗世的孽缘
    张卫东的灵异名声在亲人中间，是都知道的，他展现出来的能力，让知了解的人为之颤栗，关月玲见他满脸郑重，立刻想起过往的经历，顿时也重视起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看见我二姐简直就是活在一堆烂泥里。”
    “不然让她现在就回香江？这个姓苏的在内地，年轻人忘性大，见不到时间长了也就慢慢忘了。”
    “行，就这么办，不过张琳最怕你，这事还得是你跟她说。”
    “行，我让他她明天就走。”
    母子俩计算得挺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母子俩决定之后去找张琳，彩霞告诉他们说：“我二姐出去了。”
    “出去了？”
    “是的，还是开着车走的。”
    “坏了，她一定是去见那个姓苏的了。”
    姗姗的婚礼才结束，张琳谁都没打招呼就走了，她在京城虽然呆了很长时间，事实上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她今天去见的一定是苏文远，张卫东的心里暗暗叫苦。
    “四叔你让刘康派人帮我找，张琳能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找到扛也要把她扛回来。”
    关月玲说：“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你二姐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你说那个男孩不好，等她回来跟她好好商量不就行了？”
    众人也一起劝他。
    张卫东这才慢慢清醒过来，自己魔怔钻牛角尖了。
    因为他知道张琳悲惨的遭遇，苏文远是罪魁祸首，所以下意识得不愿意看到张琳的这辈子再和那样的人有牵扯。
    因为太关心，总想着把一切不安定因素都消灭，但张琳是个拥有完整人格的人，不是小猫小狗，不可能按照他的想法生活。
    “而且，他们才认识，见个面应该没什么关系。”以前的关月玲是不会说这种话的，封建社会的礼教深入骨髓，能说出这种话来，真是一种进步。
    他的心这才慢慢放松下来，他在心里把苏文远妖魔化，好像只要两人认识了，张琳就会跟他走一样，其实他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张琳这一辈子的见识，远远超过他的认知，想骗到张琳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不由苦笑起来，虽然这么想可心里始终没底。
    二姐虽然比自己大了那么多，下意识里他一直把她当作柔弱的小姑娘，事实上，张琳没有那么软弱，他把自己代入了父亲的角色，觉得自己的所做所为都是为她好，她必须要听自己的。
    关月玲也不理解得说：：“为什么每次到你二姐的事，你就紧张得不行？”
    “因为咱家其他的女孩子，都不像她跟个神经病似的，傻乎乎的。”
    “说你二姐傻的，也就你一个人了，说起她你的嘴里就没好话，最关心她的人也是你，最烦她的也是你，你这孩子年纪轻轻心性怎么这么复杂？”
    “我关心她？”张卫东扪心自问，开玩笑得？
    “你专门把她弄到香江，给她花了那么多钱，就是很多有钱人家的小姐，都没有你二姐这样的条件，你还说不是对她好，不是偏心她？”关月玲一件件摆出来，张卫东忽然觉得好像母亲也没说错。
    可能是跳出来把问题想清楚了，他也就不着急了。
    婚礼的残局不用他们收拾，专门有人来做，关月玲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人群说：“人说儿女结婚，当爹娘的都会掉几层皮，我真有福啊，坐在这里看着别人干就行。”
    “呵呵。”心里年纪一大把了，被亲妈表扬的时候，心里还是十分开心，看到母亲的笑脸，一切的付出都没有白费。
    张琳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开灯就看见张卫东顶着被子在头上，两眼睁得老大，张琳被吓了一跳说：“张卫东，这么晚了你在我房间里做什么？”
    “你干什么去了？”张卫东不仅不回答，反而直愣愣得问她。
    “要你管？”张琳快乐得说，不知道为什么，张卫东看见她的这个样子就生气。
    顿了一回她见张卫东不走，又赶他说：“快走，我要睡了。”
    张卫东被她推出了房间，看来没办法了，只剩租后一条路，让她早点回香江，他的内心无法接受，这两人会在一起。
    苏文远有哪一点值得喜欢的？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来，只能归咎于这是两人的孽缘，上天注定的，这次的相识，谁敢说不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虽然隔着千里万里，始终会走到一起。
    苏文远跟着姑姑，在部队旁边找了个食堂帮工的活，他好像没对张琳隐瞒，派去跟踪的人回来报告说：“张琳每天很早就去他工作的地方，坐在车里等他，等他偶然出来的时候，才能跟他说句话，就这几句话，张琳似乎就高兴到不行。”
    食堂的工作很忙，从早忙到晚，两人说话的机会并不多，谁能想到张琳那种耐不住的性子，居然也能在那样的地方一坐一整天。
    听到这样的汇报，张卫东的无名火腾得起来，决定马上就让张琳回去。
    本来以为她会抗拒，没想到张琳什么都没说，乖乖回了香江，张卫东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了，但是他很快就听到一个让人崩溃的消息。
    苏文远去特区了。
    虽然去不了香江，但在张琳回香江不久，他很突然地辞职去特区了，住在一个条件很不错的公寓里，光是租金他就负担不起，很显然房租是张琳付的，就连生活费也是她给。
    有空她就会从香江过来，和他见面。
    苏文远在特区没有工作，好像也没准备找工作，除了见张琳的时间，不是在屋里呼呼大睡，就是晚上出去玩到通宵。
    也就是说，其实他现在的角色，就是一个被张琳包养的小白脸，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这件事张卫东不敢和家里的任何人说，简直气炸了肺，好样的张琳，你别的什么都不会，这种事无师自通。
    心中焦急，眉头一皱决定谁都不招呼，他要亲自去特区。

 第849章 不要试探人性

    第861章不要试探人性
    张琳不情愿地出现在弟弟面前说：“又有什么事？”一大早她被人从香江弄到特区这边，想着苏文远在这边的事可能被弟弟知道了，张琳的心情就不是很好。
    “二姐，我今天来只有一句话，非得和这个姓苏的在一起吗？”
    “又来了，你怎么又来了？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不同意，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张卫东，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按你的意思生活？你是神吗？”
    张卫东语塞，他失落地说：“我不是神，也确实没有权利让你一定要听我的。”
    看着弟弟失落的模样，一瞬间张琳心软了，但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
    “咚咚，咱们家我是老二，你是老四，我今天25，你今年18岁，我不小了，想找个对象怎么了？”
    “你说的对，是我不好。”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向人道歉。
    他没法对张琳说：“我是为你好，你和这个苏文远结婚不会有好结果。”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现在的角色，就是一个想要拆散真爱情侣的恶毒配角。
    “苏文远是真心爱我的，和以前的都不一样，咚咚，你能不能让我按照我自己的意思，找个我喜欢的人过一辈子？我不图他有多大的出息，只要他人好，能对我好，这就够了，不是谁都像你这么能干，非要做什么大事业出来，我只要能过得下去，哪怕顿顿喝稀饭，我就觉得我的日子也是甜的。”
    “行，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反对，我今天让你来，是和你一起看场戏的，你先答应我，只要你耐心看完了戏，我就不管你和那个姓苏的事。”
    “真的？”张琳惊喜不已，一直以来，挡在她和苏文远面前的张卫东，就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下来，他要是一直不同意，自己就永远不能解脱，现在好了，他居然自己松口了。
    “我说话算话，不过我有一个要求，等下不管看到了什么，我不让你说话，你就不能吭声，答不答应？”
    张琳闻到了浓浓得阴谋的气息，狐疑地说：“你搞什么鬼？”
    “看了就知道。”要她坐在自己身边，有人过来倒水。张琳不知道他今天葫芦里卖什么药，索性也坐下来喝水。
    好戏上场，苏文远从远处走来，一手拿着张报纸，一手夹着根烟。
    眼疾手快地拦住要上前招呼的张琳说：“二姐，他在这里的事你以为能瞒得住，你放心我不会难为他，你答应的事别忘了，耐着性子看下去。”
    看到苏文远，张琳开始如坐针毡。
    外面苏文远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招手要了杯茶，拿着报纸装模作样的看。
    张琳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来看我的笑话？”
    “有点耐性，坐下来喝杯水，不用急的。”
    张琳哪还可能坐得住。
    再说外面的苏文远，经过张琳的手，他现在变得时髦又帅气，挺拔的身材，腕表、俊朗的外表，看着他的样子，张卫东无法把上辈子那个猥琐无耻的苏文远和眼前的这个当做同一个人。
    他一愣神间，苏文远身边就站着一个高挑的美女，只见她捂着头身体摇摇晃晃，直往苏文远身上倒去。
    苏文远马上扶起她说：“同志，你没事？”
    张琳马上就要冲出去，被张卫东拦住说：“急什么，看看再说。”
    美女笑说：“同志，这称呼真雄壮，我不太适应，谢谢你帮了我。”
    “没关系没关系。”
    张琳见两人开聊就不走了，恼恨地问说：“是不是你搞的鬼？文远不是那样的人。”
    美女顺势坐下说：“今天的运气真是太差了，我是个演员，天还没亮就出来试镜，做了那么多努力，还是落选了。”
    她很自然地脱下鞋子去捏脚。
    张琳分明看见苏文远不断咽着口水，心里堵得不行。
    “为什么？你那么漂亮他们都不选？”苏文远看着美女双眼放光。
    “没错，他们说我身材不够高，不够苗条。”她说着在苏文远面前全方位展示自己的身材，前面颤颤巍巍，似乎重心不稳的样子，总像是会倒似得。
    “我身材真不好吗？”
    “他们眼都瞎了？同志，你是我看过的最好看的女人。”苏文远的手无意识地伸出来，想要保护即将摔倒的美女，但是很可惜，虽然看似摇摇欲坠，她人却一直站得稳稳的。
    美女嫣然一笑说：“真的吗？我觉得我这里好像真的有点胖。”美女的手不停划过身体的各个部位，苏文远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张卫东不动声色地看着张琳，她的怒气值一再攀升。
    苏文远趁机站起来，也拿手指在美女的身体上划，美女咯咯笑说：“好痒，别玩了，你好坏呀。”
    “我不坏，我是个特别专一的男人。”苏文远的保证，听在张琳的耳朵里，就像一记耳光扇在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专情的男人背着自己勾搭别的女人？
    “那你一定有对象了？你这么帅，人又这么好，看起来又有钱。”
    “没有，我是单身。”苏文远坚决的说。张琳听完气得要跳起来。
    “我不信。”美女笑着回应。
    “我看咱们不如找个清静地地方喝几杯，那时候你就真正了解我了，知道我不是个会撒谎的男人。”
    “好啊，今天我就跟你走，不管你带我去哪里，我都跟你去。”
    苏文远嘿嘿笑着站起来，手很自然地搭上美女的肩，往一个方向走去。
    这边的张琳已经脸色煞白，张卫东说：“走，跟上看看他们去哪里。”
    看着前面两人走去的方向，张琳忽然苦涩地说：“那是苏文远的住处，我给他租的房子”她眼里的情谊已经荡然无存，今天不论苏文远做什么，都犯了女人的大忌。
    一直跟随着两人来到一个房门前，苏文远含笑拿出了钥匙在美女面前甩了甩，然后打开门说：“请进来。”
    张卫东和张琳马上走到门口，苏文远吃惊地问：“张琳，你别我会，这个女人见我就说喜欢我,我是无辜的。”

 第850章 完结解决问题

    第862章完结解决问题
    让一个女人对她的男朋友死心，张卫东的做法简单有效，张琳这个人看起来精明，其实是个恋爱脑，不是亲眼看到男朋友拈花惹草风流成性，她是不会相信的。
    现在苏文远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张琳亲眼目睹他的为人，所有的感情都化成了憎恶，恨不得把他撕碎，再想抵赖狡辩也没用了，
    所以当听到他睁眼说瞎话狡辩，怒气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左右开弓给了苏文远两个耳光：“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吃我的用我的，还背着我在外面胡乱找女人，做了敢认我还当你是个男人，还往别人身上推，你要不要脸？”
    苏文远被她打得面露凶光想要发作，但是张卫东带来的人分别站在张琳两侧，他只要敢动，这几个人不会客气。
    张琳又问：“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张琳，你听我解释，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随便玩玩的，只对你一个人是真心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她以后就是再想找我，我也不理她了。”
    到现在他还说是别人先勾引他。
    张琳听完更加愤怒，觉得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美女笑嘻嘻说：“我可没勾引你，是你自己说你没有女朋友，要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喝几杯，你是真想喝几杯，还是想酒后发生点什么？”
    “我没有，臭女人你不要陷害我。”苏文远大吼。
    美女说：“不爱了就这样对一个女人，吓死我了。”
    这个女人的话简直就是火上加油，张琳的脑袋上快要冒烟了。
    随后发生了张琳和苏文远都万万没想到的一幕，那个美女居然走到张卫东的身后停下来，对他挤眉弄眼的笑。
    两人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张卫东策划的。
    苏文远大吼说：“你们这些卑鄙的小人，原来是你们合着伙害我，张琳，你也看到了，是他们在害我，你不要相信他们。”
    张琳抬手又是一耳光说：“你还有脸怪别人，姓苏的，咱们俩完了。”
    知道是张卫东幕后操作的又怎么样，张琳现在只会感激他，替自己检验了苏文远的人品。
    张卫东说：“二姐，让他走。”
    张琳冷笑说：“走，哪有那么便宜，苏文远，你身上的一切都是我给的，都给我还回来，这房子也是我租的，你马上给我滚。”
    苏文远被吓呆了说：“张琳，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让我无家可归。”
    他这句话又刺激了张琳，女人狠起来不讲半点情面，她冲进屋里，发疯似的打开衣柜把里面的衣服一股脑卷好丢出来，又挨个房子找了一遍，所有的东西都扔在了客厅。
    她把房间里整个搜了一遍，找出一沓现金收起来，又拿出一套旧衣服扔在苏文远年前说：“那些都是我的，只有这些垃圾是你的，你身上的衣裳也是我花钱的，给我脱下来。”
    “张琳，不用这么绝？”苏文远哀求道。
    一开始有多深情，结束的时候就有多绝情。苏文远不知道，女人和男人根本不同，你越是哀求，越是起反作用，只会加倍让女人看不起你。
    果然张琳听完他这句话，并不理他，而是吩咐张卫东来带来的人说：“看好他，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别让他带走一块布。”
    张卫东见张琳癫狂的模样，有点担心，他忙招呼手下马上配合，美女火上浇油说道：“不错，对待渣男就要这样。”
    张琳对她没有好脸色说：“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美女耸耸肩。
    张卫东说：“二姐，这和她没关系。”
    张琳冷笑坐下来说：“那就是和你有关系了，今天又看我的笑话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看她受委屈的份上，不跟她一般见识。
    张琳见弟弟识相不敢触自己的霉头，心里才稍微好受点，见苏文远半天不愿意动，对壮汉说：“还愣着干什么，他身上的衣裳也是我的，给我扒下来。”
    两个壮汉从善如流，居然上手要来帮他脱。
    苏文远慌张地说：“够了，张琳你好狠的心，我自己来。”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件一件把衣裳脱掉说：“张琳你这个女人心太狠了，不就是些烂东西吗？我不稀罕，都还给你。”
    脱到还剩一条内裤时，他停了下来，张琳毫不停留地说：“内裤也是我的。”
    苏文远看了看对面的两个女人，咬牙弯腰就脱，美女说：我就不看了，看了怕长针眼。
    张琳却目不转睛地等他动作。
    苏文远见她根本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果然脱了下来，露着两条大腿转了一圈说：“好，现在没有了？”
    “滚。”
    苏文远穿上了自己的旧衣裳，这几件本来准备丢掉的东西，现在又成了他仅有的东西，看着满屋子的好东西，他不觉露出留恋的神色。
    毕竟，这些东西都是他曾经拥有的，时间一长他就忘记了这些东西很贵，来之不易，以他的能力根本消费不起，他忘记了想继续拥有，自己需要付出忠诚的代价，人一旦安逸了就会故态复萌，原形毕露。
    迟疑着走到门口，却又忽然来到张琳身边跪下说：“张琳，我求求你，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别让我走行不行？”
    当着这么多人，他没有半点犹豫，也没觉得面子上下不去，这一下让张卫东等人刷新了三观。
    美女叹息说：“活该你有钱，真能豁得出去。”
    张卫东等着看张琳的表现，这一次即使张琳心软，他也不会容忍。
    可能张琳对他余情未了，居然鬼使神差地点头，苏文远还没来得及高兴，张卫东说：“行了，你也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以为还能挽回？还是趁天还没黑走，提醒你一声，特区不像你看起来那么太平。”
    苏文远不由打了个寒颤，不愿意站起来，又看向了张琳说：“张琳，我保证不会再犯了”
    张琳的脸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卫东说：“狗改不了吃屎，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二姐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个人还没结婚就闹这一出，真要和他在一起，以后有你的苦吃。”
    张琳终于打定了主意：“算我瞎了眼，你滚。”

 第851章 命运的安排

    第863章命运的安排
    苏文远在门口磨蹭了很久才走，估计在他的心里还在等着张琳的挽留，如果不是张卫东在，或许还有可能，张琳怎么可能在弟弟面前软弱。
    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见了，张琳这才冷笑说道：“你满意了。”
    张卫东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从中学她就开始谈恋爱，留下一堆的尾巴，去香江本来就是为了避开苏文远，找了个没有主见的男朋友，那家人一心想着他家的钱。
    回京城参加了一次婚礼，就像命中注定一样遇到了苏文远，这段不堪的孽缘，张卫东重生以来，两个最大的担忧，其中就有这个苏文远。
    一直都是他在为大自己很多的姐姐收尾，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
    有时候他也会对张琳说：“我这都是为你好。”
    这句话却又是每一个叛逆少年最厌恶听到的话。
    同样张卫东也不愿意这样和张琳说话，两人虽然是亲姐弟，每次见面的对话都像是吃了枪药，剑拔弩张，像仇人似得。
    虽然两辈子都没做过父亲，可他和张琳的相处方式，像不像一对父女？张琳像是个任性的女儿，年少的张卫东一心为她考虑，却又什么都不能跟她说。
    “是的，我很满意，看看你找的都是什么东西。”
    “我愿意，你管不着。”张琳的怨气很深，冲着他就来了。
    “弄得跟谁想管你似得，你爱干嘛干嘛去。”
    “好，你说的，以后谁管我谁是狗。”张琳毫不示弱，说完马上跑了出去。
    她在张卫东面前一直故作坚强，是对苏文远真的付出了感情，被喜欢的人背叛，年轻女孩子不可能做到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平静自若。
    美女问说：“不要跟着她吗？”
    张卫东摇头：“不用，你越关心她越来劲。”
    美女笑说：“你明明关心她，为什么还不和她好好说话？别这样对一个女孩子，关心她就要好好跟她说，感情是需要沟通的。”
    “我不关心，谁会关心她呀，我都不想和她说话。”
    但是美女笑嘻嘻看着他没说话，张卫东最后只好说：“有人跟着她，她不会有事的。”
    “呵呵，要是有人这样关心，我做梦都能笑醒。”美女感慨着。
    得到的人永远不会珍惜，这是规律。
    张卫东要随从把东西拿了，找个地方去烧掉，随后把收尾工作交给了一个工作人员，就回去了。
    约摸着张琳应该到香江了，他忙打电话给何佳怡，让她派人去看看。
    对苏文远设了这个套，想必最担心的事似乎不会再发生了？
    京城，张老黑哀求说：“咚咚，你去看看他，他这几天咳嗽的厉害。”
    张良川回家以后，他已经在张卫东面前说了很多次，想让侄子去看看他的父亲，每次张卫东不愿意，推三阻四找各种原因不去。
    但是这一次，他回答说：“好。”
    张老黑说的时候其实不报希望，听完忙说：“好好，我先去跟他说一声，他听到了一定会很高兴。”
    “他会高兴？”很怀疑，父亲在他的心里，就像是个没有心的人，没有人类普通的感情，永远不能用人类的情感去想他。
    “你们是亲生父子，我哥就你一个儿子，他见到你怎么会不高兴？”张老黑很快张罗好了，带着侄子一起往不远处的院子走，张良川住的地方和他们的院子其实并没有很远，但是这么长的时间，做儿子的一次都没去看过父亲。
    推开院子的大门，张老黑高兴地喊说：“大哥，咚咚来了。”
    张良川慢吞吞走出来，眼神落在了儿子身上，他的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张卫东递过去两个油纸包说：“有人从老家带来的符离集烧鸡，你以前最喜欢吃，特地拿来给你尝尝。”
    父亲接过去放在桌上说：“这里什么都有，不用想着我。”
    气氛顿时又陷入了沉默，长时间的沉默，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开口说一句话似乎都非常困难。
    还是张卫东打破了僵局问说：“你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你给我从外国买来的药很管用，不怎么喘了。”
    “那就好。”
    院门又被推开，一位大妈拎着一篮子菜走过来说：“今天运气好，下午还有很新鲜的菜，晚上炒给你吃。”
    这是请来照顾父亲的人，年纪已经不小了，旧社会在大户人家做丫头，新社会养大了儿女，儿女却不愿意养她，一把年纪了还要出来做保姆。
    每次看到这个人，张卫东都觉得人活着都是命。
    虽然机遇均等，但当机会来的时候，大部分的人是接不住的，只能默默接受命运的安排，如果这个老太太有钱，她的儿女会把她当祖宗供着。
    大妈这才看见了张卫东，高兴地说：“咚咚你来了，今天在这吃饭吗?”
    “不用忙活了，王奶奶，我等会就走。”
    张老黑说：“咱们今晚就在这里吃，王大妈的手艺很好，你一直没尝过。”
    张卫东瞥见父亲也露出希冀的眼神，心中不由一软说：“好。”
    王奶奶听了说：“这就对了，家里没什么菜了，我再去买点。”
    张老黑自告奋勇：“大妈，你说要买什么，我去就行了。”
    王奶奶絮絮叨叨地说：“男人去买菜怎么行呢，菜市场的那些女人见了你，还不是怎么坑你怎么来。”
    “那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两人走后，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见水冷了，张卫东站起来说：“水凉了你胃不好，我给你换一杯。”
    “我在外面的时候，天天喝凉水都没事，不用去。”
    听到父亲又提到外面，张卫东顿时心头火起，情绪很难收住马上讥讽说：“以前你在家的时候，天天都要我妈伺候你，给你到处求医问药，在外面这么多年，又是谁帮你做这些事的呢？”
    张良川才流露的温情瞬间收了起来。
    “可能是我命大，死不了。”气儿子这件事上，没有人比张良川更厉害。
    人的关系很奇怪，张卫东和其他家人都很融洽，只有面对父亲和二姐张琳的时候，总会情不自禁地讽刺挖苦，其实刚才话才开口他就后悔，可当父亲马上回怼自己，他又无法接受了。

 第852章 最后一面的痛苦

    第864章最后一面的痛苦
    张良川的回答，正刺中儿子心口，他强忍着愤怒说：“爸，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自己觉得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张良川的情绪也上来了，斜着眼睛看过来，这个样子是张卫东最厌恶的。
    眼看着两人又杠起来。
    “那还是问。”
    说着不等父亲拒绝直接问说：”爸，以前你总想出去做生意赚钱，后来咱家明明不缺钱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回家，你明明不是一个能受苦的人？为什么要出去吃苦？”
    这个问题萦绕在他的脑海里许多年，总想见到父亲的时候问他，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始终没有机会问出来。
    张良川沉吟了好半天不回答。
    见说到关键问题，父亲就开始回避，张卫东又追问：“你走就走，却又对李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李萍曾经对张卫东说过：“你爸不能留在家，是有原因的。”
    至于什么原因，她又不知道。
    “李萍，我跟她说什么了？”
    “不是你告诉她，你不能留在家，留在家里，咱家就会出事？”
    张良川哈哈大笑，笑得流出来了眼泪：“原来如此，你心中还对我抱着希望是不是，觉得我是为这个家才流落在外的？”
    他的情绪深深刺激了张卫东。
    “我的话很好笑吗？有什么好笑的？”
    “你一直看不起我这个爹，觉得我一无是处是不是，因为李萍的一句话，你又对我有了期待，觉得我一定是为了这个家，甚至可能是为了你，才不回来的，你觉得我应该很伟大？这样才够资格做你爹是不是？”
    张良川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扎向张卫东的心头。
    “那我现在告诉你，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就是不想呆在这个家里，外面虽然苦点，可我愿意。”
    “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走？这里也是我的家。”
    “呵呵，我是老子你是儿子，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你这个小崽子来管亲爹？”
    “你这样的人，不配做我爹。”
    张良川坐在凳子上，忽然哈哈大笑：“忍不住了，脾气变好不少，哈哈哈哈哈”
    “你是个疯子，神经病，再跟你多说一个字，我都是傻子。”他说着站起来就往外走，身后张良川还在大笑，笑到大声咳嗽。
    张卫东走出院子，正好碰见了张老黑和保姆，张老黑一见忙问：“你怎么出来了？”
    “四叔，我今天就不该来。”他说着扬长而去。
    张老黑看看他消失的方向，又看了向了屋里，张良川的笑依然不时传出来。
    “咚咚”他对着张卫东消失的方向大喊，张卫东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才又快步走向了张良川，压住了火气问说：“大哥，你到底对咚咚说什么了？他气成这样？”
    张良川一句话都不说，站起来身体摇摇欲坠，张老黑这才觉得不好，忙扶住他问说：“大哥，你怎么了？”
    保姆说：“快把你哥扶屋里去，他犯病了。”
    把他抱到屋里放好，王奶奶拿来一颗药，要张老黑喂他吃下去。
    吃了药，张良川就睡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
    王奶奶说：“这谁知道。”
    “要不要送我大哥去医院？”
    张良川应声睁开眼睛说：“不去，我不去医院。”
    “大哥，你们刚才到底说什么了，咚咚年轻性子倔，你是长辈你要让着他。”
    张良川再也没说话，黑暗中他一动不动，就像真的死了一样。
    张卫东觉得自己永远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但他很快就见到了父亲。
    张良川的尸体。
    他今年才五十二。
    张老黑说：“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早上王大娘做了早饭，叫他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人已经凉透了，也不知道走的确切时间。”
    四叔的话张卫东像是听不见，他的心中掀起万丈波涛，上辈子父亲死于疾病，应该是二千年才走的，现在才是八八年，他怎么就忽然走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个时代，他的家依然按照上辈子的进程发展。
    现在事情好像失控了怎么办？
    张良川的死足足提前了十二年，这辈子他保住了父亲的那条本该被二叔的儿子石头打断的腿。
    一直在试图照顾他，他一直都在抗拒。
    为什么会这样？
    张姗姗担心地说：“咚咚，你先去睡一会，这里有我在，一天都没睡觉了你会吃不消的。”
    张卫东摇头。
    父亲的死，难道又是上天给自己的警告吗？
    关月玲大步走进来，一把拉起儿子说：“你不要犯傻，为他这样的人不值得。”
    张卫东想起他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的情形，谁能想到，那一次的会面，居然就是永别？
    “妈，你骂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我还跟他吵架，还说他。”
    关月玲的脸上没有悲戚：“那都是他自找的，我知道你，你能有什么错？你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咱们家好。”
    这句话让张卫东破防，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辈子，为了这个家，费劲了心力，总以为只要有钱了，就能扭转一切，却想不到，父亲居然提前了十二年离开人世，他本来可以不死的。
    想到这里，他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
    会不会
    他这辈子的成就，都是父亲的这十二年换来的？
    不然事情根本无法解释，张良川不是个能吃苦的人，却在家里发财的时候，还坚持要离开，完全没有道理。
    他不由想起李萍的话，忙大声喊张老黑说：“四叔，跟我出去一趟。”
    关月玲惊讶地说：“这时候你要去干什么？”
    “有件事我非弄明白不可。”
    张老黑知道李萍的家，这是一个大杂院，院里住着好几户人家，他问一个老太太说：“奶奶，李萍是住这里吗？”
    老太太本来满面带笑，听到这个名字没好气地说：“不认识。”说着嘭地关上门。
    张老黑说：“是这里没错，看来李萍在这里跟邻居处得不太好。”
    他话音才落，就看到李萍的大儿子建军走出来，惊奇地问说：“黑叔，你们来找我的吗？”
    “是的，带我们去你家看看。”

 第853章 祸不单行

    第865章祸不单行
    李萍的这个房子应该是张卫东派人帮她抢回来的，只有二间房，走进去里面也没怎么收拾，看起来乱糟糟的。
    看看房里没人，张老黑就问说：“建军，就你一个人在家？”
    “黑叔，我妈带小妹妹出去干活了。”
    张卫东听懂了，小妹妹应该就是李萍和京城的这个男人生的孩子，于是就问说：“你大妹妹呢？”
    “去上学了。”
    这个回答让张卫东意外，看来李萍是真心照顾孩子，很有母亲该有的样子。
    建军说：“咚哥你别看我，我不是念书的材料，我妈打我骂我，是我自己不愿意去读。”
    “呵呵，你妈去哪了？”
    “她应该快回来了，我妈现在弄了个馄饨摊子，天天出摊做生意。”
    建军好像对现在的生活完全没有不满，张卫东说：“那你带我们去找她，我找她有事。”
    张卫东很快就看见了李萍。
    她正帮客人下馄饨，一个小女孩坐在旁边，睁大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过往的行人。
    李萍见到是他过来，立刻局促起来，手里的饭勺不知道该怎么放。
    “你先忙完咱们再说话。”
    李萍很快过来，经常在街上厮混，她的脸上黑红黑红的，身材好像也胖了不少，短短的几年，她经历了女人几十年的历程，从一个姑娘到一个为生活所迫的大妈，青春是最珍贵的东西，可是大部分的人都不懂得珍惜。
    “咚咚，你怎么有空来的？”
    张卫东同情地说：“生活这么困难，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个人养活三个孩子，你辛苦了。”
    李萍很乐观，笑呵呵说：“也不怎么难，给口吃的就能活了，我不能一直麻烦你是不是。”
    “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我爸死了。”
    李萍大惊失色呆说：“我没看见过他，不是我杀的。”
    “”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
    “你想问什么？”
    “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说他不回家好像其中另有隐情，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李萍蹙起眉头想了一会说：“时间长了我有点记不清了，当时好像跟你说了，你不在意。”
    这句话更让张卫东自责，当时如果自己上点心，也许他就不会死了？
    “你想一想。”
    “你等一下我想想。”想了一会他还是摇头说：“想不起来了，时间太长了。”
    “那好，我得走了，你好好照顾孩子，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
    李萍这边的消息断了，父亲张良川已经撒手人寰，他身上的秘密随着他的死，也被带进了棺材。
    想弄明白这件事，基本是不可能了。
    其实很可能没有原因，这个解释就像张良川说的那样，是张卫东自己无法接受，他不能接受自己的父亲是个废物的事实，是他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回到家张卫东又听到一个让他崩溃的消息：黄氏在张良川死后的第二天，也毫无征兆地死了。
    她的死就和上辈子一样，也是麦收时节，她坐在麦场看二儿子的麦场，坐着坐着就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卫东犹如五雷轰顶，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他的反应吓坏了全家，彩霞和妹妹哭着扑过来，在他耳边拼命叫他，他的眼睛直直瞪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卫东在心里计算黄氏死去的时间。
    算起来她只比上辈子多活了两年。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时间，她用同样的方式离开人世。
    他耗费了巨大的代价，居然只给黄氏买回了两年的时间。
    关月玲抱着他哭说：“儿子，你千万不能出事，你快醒醒，醒醒。”
    “妈，我没事。”他被张老黑拉起来，发现腿脚还有些发软，黄氏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关月玲最疼爱的他的人，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就注意黄氏的身体，可是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儿子，你还是哭出来，憋着会伤身的。”
    “妈，咱们回北洼村。”
    一天半的车程，终于开进了北洼村。
    队长迎过来说：“我算着你这个时候该到了。”
    马上有人揭发他说：“这两天你不是一直在等吗？”
    “滚开，有你什么事？”被骂的人笑嘻嘻地不当真，队长还是这么霸气。
    见张卫东一脸沉重，队长说：“你不要难过，你奶奶走得没有痛苦，没受罪。”
    张卫东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只想马不停蹄地马上见到黄氏。
    黄氏躺在棺椁里，面容栩栩如生。
    张卫东泪眼婆娑去摸她的脸，没有半点温度，环顾了左右问说：“我爷爷呢？”
    “老爷子才睡下，让他多睡回，别打扰他。”
    在京城的家人都到了，就连毛小鹅也带着一儿一女，正被村里人帮着披麻戴孝，虽然没和张暮秋正式结婚，她也是老张家正式认可的五媳妇。
    麦收时节黄氏不种地是不用干活的，但是她的二儿子种了几十亩，虽然老汉天天说她，她还是坚持要去给老二帮忙。
    这天才打好场，她和张良明一家把草挑掉，就已经不早了，回家吃了口饭，招呼都没和老汉说，又挎着小篮子准备去田里帮老二拾麦穗。
    其实祝兰芝已经够仔细了，她家的田里连个老鼠都活不下去。
    捡完麦穗回来，她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张良明在麦场干活，黄氏在边上脱了只鞋垫着坐下，她好像是累了，头一直低着，直到张良明摊好了小麦，她居然还在睡着。
    她的二儿子走的时候也没叫她，最后还是石头和他的媳妇过来的时候，看到老人一直这样，觉得不对劲马上叫她，可是已经不可能再回应了。
    张老黑听到这里，看见老二张良明抽着烟，想起来就干嚎几声，走到面前抬手给了他几巴掌：“你要是能看咱娘一样，她也许就不会死。”
    张良明捂着脸说：“你怎么能怪我。”
    张卫东也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村里人都在劝说。
    他寒着脸指着张良明说：“你害死了我奶奶，以后咱们一刀两断。”
    他这样说，村里人顿时都不敢在开口。
    祝兰芝和张凤英哭天嚎地地叫娘，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两人老人生前不孝顺，死后做给谁看。
    神婆花寡妇被人请过来跳大神，她嘴里胡乱的念说：“报亲恩，救嫡孙，苍天不会饶一人”
    张卫东指着她怒喝说：“让她滚。”
    花寡妇被吓了一跳，就见张卫东一声令下，过来好几个壮汉夹起她就往外走。

 第854章 招魂

    第866章招魂
    有钱有势是什么体验。
    在你的家乡表现得会更淋漓尽致，张卫东他家办丧事，全县都来主动帮忙。
    只要是张卫东不喜欢的人，所有人都会让那个人消停点，不要跟他吵，他已经够难受了。
    没说错，一边倒的劝说张良明和张凤英不要惹事，老老实实的躲到一边去，就为了不要影响张卫东的心情。
    这两家人虽然不情愿，可是很可惜，他们根本不敢反抗，不然会招来全县的批评，有嘴厉害的，还会骂人。
    所有闹事的苗头不用事主亲自出手，就有人帮着处理了。
    其实以张卫东现在的地位，哪还会在意这些，他只是呆呆想着黄氏的点点滴滴，越想越上心，对老伴的离开，张秉忠老汉表现的很洒脱，不管谁来看他，他就拿起相册指给别人看，照片上老两口精神头十足。
    他和张卫东的难过截然不同。
    直到一个人的来到，才让张卫东活了过来。
    刘欢喜，曾经冒充他姨夫的那个男人。
    他专门从羊城赶来，只比张卫东晚了一点点。
    马戏团的班主罗老八也赶到了。
    把所有人都屏退，张卫东问说：“准备的怎么样了？都说清楚了，我要不要在做点什么？”
    “不用准备，老板咱们直接去你说的地方就行了。”
    罗老八交待说：“老刘，这是老板第一次找你办事，一定不要出岔子。”
    张老黑开车带着他和刘欢喜还有队长，一起来到一座山下。
    队长说：“咱们来这干什么？你奶奶和你爹不能埋在这的，这件事你不要胡来，有讲究的。”山上隐约可见一片坟墓，他还以为张卫东想把两个长辈葬在这里。
    “先上去再说，我心里有数。”
    四人走上山，这座山他虽然就来过一次，但是一草一木似乎都印在脑海里一般，经常闭上眼就会自动浮现，这么多年都没到这里来，一直都在逃避，兜兜转转，他终于自己送上门来。
    已经不能再逃避了，黄氏和张良川的死，后来证明是因为生病，黄氏是脑梗，张良川是肝硬化，虽然在外人看来是意外，张卫东的心里，始终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他害怕如果不解决，将来还会发生不可预测的危险。
    天气本来很热，上山的时候大家汗流浃背，越到山上就越凉爽，山并不高，却像两个节气。
    终于走到一片墓前，没有墓碑，张卫东才停下来。
    队长说：“这是你外祖家的坟？咱们来这里干什么？”
    “大爷，我想弄明白，我奶和我爹的死，是不是跟我自己有关。”
    队长不悦说：“你这孩子胡说什么，他们的死都是意外，你怎么会扯到你自己的身上？”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弄个清楚。”
    “你想怎么弄清楚，来这里干什么？”
    “刘欢喜会帮我。”
    这边又扭头对刘欢喜说：“老刘，现在能开始吗？”
    刘欢喜说：“老板，可以了，来之前我就准备好了。”
    “你今天你要卖点力，我们全家的幸福都在你的手上了。”他轻飘飘的话一出，所有人都觉得似乎有一阵阴风在眼前盘旋。
    队长惊讶地说：“你到底要做什么？怎么还信这些？那不是都是骗人的吗？刚才你还在骂花寡妇装神弄鬼，现在好了，回头你自己专门过来弄，还不如就在家好了，何必费这么大周章。”
    事到临头，刘欢喜却迟疑了说：“我不敢保证一定会成功。”
    “老刘，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试一试，成不成我都不怪你。”
    “好，我试试。”
    这个年代的人，走江湖的人都不可小觑。刘欢喜的戏法，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张卫东一直以为这个人的魔术，是用真正的法术变出来的。
    队长从按个年代过来的，心中早已失去了信仰，听完便说：“早知道你是要做这个，我就不让你来了，这不是胡闹吗？”
    张老黑说：“良山哥，你就让他折腾，这几天他心里很难受。”
    “行，真拿你没办法。”
    确认了外婆的坟墓，很好认，因为最大，听关月玲说过，每年清明都有很多人来烧香膜拜，这些人不跟外婆的亲人打招呼，祭拜完了就走，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所以外婆的坟墓被堆得很大。
    因为没有儿孙，外婆是不能有坟头和墓碑的，一阵风吹过，她的过往似乎都成了云烟，可真的是这样吗？
    刘欢喜已经开始了，并没有烧香什么的，而是拿了一根长长的关子拿打火机点着。
    不是普通的烟草，这个烟的烟雾很大，他张口吐出来，一口就是一大片，随着他的动作，外婆的坟被整个包裹起来，队长了两人站到了远处。
    刘欢喜好像能操纵浓烟似的，虽然不时有风吹来，浓烟却并不消散，一直在坟头盘旋。
    至于张卫东，坐在坟前一动不动。
    队长问张老黑说：“他们在做什么？”
    张老黑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他们身在局外不知情，浓烟之中的张卫东，却惊讶地再次看到了外婆。
    那是一个由烟雾幻化的人形，随风摇摇摆摆，但是面目清晰可见，就是他无数次在梦中见到的那个。
    他不由站起来走向外婆说：“外婆。”
    人影不说话，他又说道：“我爹明明还有十二年的寿命，为什么会早死这么多年？”
    浓烟外面的队长能听得见他的话，只觉毛骨悚然，忙对张老黑说：“老四，这件事谁都不能说。”
    浓烟里面的张卫东又往浓烟里走了几步问说：“你怎么不说话，你回答我？是不是因为我，他们才死的？”
    队长问张老黑说：“他为什么这么说？”
    张老黑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来了才知道，他要到亲家的坟前来的。”
    张卫东忽然坐下来大哭说：“一定是因为我，一定是因为我对不对？”
    浓烟的人影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用力摇头，嘴唇张了张，好像在说什么话，可惜他看不懂唇语。
    “外婆，你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你说啊，我听不见。”
    队长看向了刘欢喜，他的不停吞吐着烟雾，眼看已经有几分钟了，还是没停止。
    里面张卫东又往里走了几步，人影立刻做出不让他往前去的动作，张卫东大哭说：“外婆，这都是为什么啊？”

 第855章 富姐征婚现场

    第867章富姐征婚现场
    张卫东在浓烟里究竟和谁在说话，没有人知道，没多久队长和张老黑看见刘欢喜收起了长管。
    又过了一会儿，浓烟才慢慢消失了，队长两人担心地看着张卫东，担心他是不是疯了，好在还并没疯，这让两人不觉松了口气。
    张卫东冲到刘欢喜面前说：“老刘，再来一次，差一点我就看到答案了。”
    刘欢喜摇头说:对不起老板，我的准备只能做一次，想要在做就要重新准备。
    “那你就继续准备好了，不管多少钱，都没关系。”
    “这不是钱的事，一个月之内，我也只能做一次。”刘欢喜一口拒绝。
    “你是不是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老刘你会法术对不对，你现在把我外婆请出来，我要跟她说话。”
    “这不可能，我办不到。”
    张卫东颓然地跪在坟前，但又很快站起来恢复了平静说：“回去。”
    队长不明白他的这番动作到底在做什么，可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继续追问。
    队长跟着过来，张卫东的行为稀奇古怪，说出来的话也让人不寒而栗，他不由想起村里关于张卫东的传说。
    “那孩子一定是被妖怪附身了，他现在根本不是人。”
    “也说不定就是个老鬼。”
    “就是，不然他怎么这么厉害，普通人家怎么能生出这样的妖孽，一个人带着全家一起发大财？”
    马上有人带偏了节奏：“我看你就是羡慕别人有钱”
    种种细节串联起来，简直细思极恐：“难道张卫东真是施展了什么妖法？用他爹的命，换来了全家的大富大贵？”
    想到这里他又苦笑，我也是着魔了，他要真是妖怪，还用得着请刘欢喜通灵？自己下去请不就完了？
    张卫东不知道他的内心独白，在他耳边猛然说：“大爷，回去后，我爸和我奶奶的后事，还要你多操心。”
    队长想得入神被他一句话弄得差点跳起来：“不用你说，我也会办的。”
    刘欢喜的脸色苍白，一路都在不停咳嗽，队长严重怀疑他刚才是抽多了烟导致的。
    回到村里以后，张卫东不再有异样，他按照北洼村的规矩，把两个亲人送下地，马上就去了县里。
    卫县长虽然已经高升，听说他来了还是从省里赶回来。
    张卫东这次的手笔很大，他决定拿出一亿人民币的预算，为全县所有的村子修桥铺路，村村通到户。
    卫县长听到这个数目被吓了一跳说：“动作是不是太大了，要不一点点慢慢来？”
    张卫东说d县长，我已经决定了，不过这笔钱不是给县里，我会专门组建一个财务公司，来发放监管这笔钱的使用，我是企业想做这件事不容易，只能来请老领导出马，这中间要协调的关系太多，不过县长您放心，我保证这个公司只会监管财务，不会对当地产生不好的影响。”
    修桥铺路积阴德，张良川的人生出现了不该有的偏移，他对这些玄妙的存在越发充满了敬畏。
    不过现在可不是从前，修桥铺路想做就做，需要各部门的协调审批，他一个局外人想做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只能是卫县长动用体制的力量来操作才有可能，卫县长当然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
    “我要代表全皖北的乡亲父老感谢你，你为我们大家做了一件大好事。”
    张卫东也笑了笑，总不能说自己被父亲提前十二年的死吓坏了。
    有老领导出面，这件事解决的很快，虽然县里很多人对他出钱的事很欢迎，但是对他自己把持着钱不交给县里颇有微词，可是卫县长在前面挡着，一切牛鬼蛇神只能望风而逃。
    这种事完全交给了李大美，公司经过她的管理，人才济济，不像张卫东以前想做什么都因为手上没人犯难。
    回头再说队长，那天他回到村里就和张老黑一起把刘欢喜请到一边，问他张卫东今天到底在做什么？
    刘欢喜无奈地说：“你们也看到了，老板想见那个死去好多年的亲人，好像想要追问一个什么答案。”
    张老黑两人一愣心说：“外婆在他五岁的时候就失去意识，没过几年就死了，他怎么会想起来去问她？”
    “他问到了吗？”这是事情的关键，刘欢喜摇头说：“没有。”
    “你真能通灵，把死去的人请到人间来？”人们总是对这种事好奇。
    刘欢喜说道：“那怎么可能。”
    “可是那天我看他又哭又叫，不是看见什么怎么会那样？”
    刘欢喜苦笑说：“这本来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们，可是不说老板以后可能还会找我做同样的事，我还是告诉你们。”
    犹豫了一会，他才拿出了那根长管说：“长管里的材料是特制的，能麻痹人的神经，有让人意识模糊的作用，在恍惚之中，人的精神会十分高涨，有可能看到他想看的东西，我根本就不懂什么通灵，不过是老板的要求，我只能努力想办法满足他。”
    两人都听呆了。
    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
    为什么会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张卫东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找着受骗？
    那天他们就在现场，明明烟雾的无形无质的东西，偏偏就团做一团，很久都不消散，刘欢喜的解释，似乎不能说得通。
    等到刘欢喜走了，两人好像更糊涂了。
    再说张卫东，把修路的事交给接手的人，车队就带着全家回了京。
    临走前，他想把老汉一起带走，老汉拒绝了说：“我老了，留在村里有你妈在，也不会受什么委屈，你是做大事的，不要总想着我。”
    人老了故土难离，老伴又葬在身边，他不愿意离开村子。
    低迷的香江还没走出经济危机的阴霾，但是这几天却像是全民狂欢一样，全香江的适龄男青年都往一个酒店涌去，排起了一个几里路的长龙。
    据媒体爆料，盛况是因为香江的大富豪为她二十三岁的姐姐征婚，只要年纪不超过三十岁的男性，学历、年龄达到一定的要求，就能来参加海选。
    只要入选，就能在酒店入住七天。

 第856章 强硬的坚持

    第868章强硬的坚持
    招亲广告上还明确提出：“张琳的陪嫁是两座豪宅，顶级跑车七辆，五千万美元现金。”五千万美元折合成港币是二亿三千万以上。
    老张家二小姐好像变成了一座金人，只要能跟她结婚，马上变身人生赢家。
    “你简直就是胡来，张琳要恨死你了。”
    看着窗外的人流长龙，不少媒体长枪短炮采访，如果不是张卫东有钱有势，这些狗仔估计已经想方设法来酒店偷拍了，李大美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分明就是在胡闹嘛，跟旧社会抛绣球招亲似得，张卫东把事情做的比以前的招亲，还要夸张不知道多少倍。
    “不用管她怎么想，她怎么想都不重要，海选招亲都一定要办下去。”张卫东态度坚决。
    李大美看着等待的长龙，不觉又把眉头紧锁。
    酒店里张琳恼恨地对面无表情的女保镖说：“出去，我要上厕所，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不要再跟着我了。”
    “老板说了，二小姐想去哪里，我们都要跟着。”女保镖回答得很机械。
    “啊啊啊啊，你特么能不能说点别的？”张琳气得大喊大叫：“张卫东，你在哪里，我知道你在这，你能听见我说话，你给我出来，你给我滚出来见我。”
    沉默，女保镖什么话都不说。
    “该死的，我现在就打电话，打电话给咱妈，我要告诉她你就是这样对待亲姐姐的。”
    她果然拿起拨打电话，可惜电话里什么声音都没有，想来是电话已经被切断了，恶狠狠把电话扯断砸在墙上，蒙住头委屈得大哭：“张卫东，你这个该死的，凭什么，凭什么啊？”
    全方位的控制，她不管去哪里做什么，都有两个女保镖贴身押送，她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个被控制住的罪人。
    张卫东看着监控画面说：“何小姐，再多安排点人筛选，你和李大美一起做最后一次的筛选。”
    交代完毕他心事重重地失落地走了出去，李大美摇头说：“真弄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什么时代了，还搞封建家长那一套，把自己弄的和张琳一样痛苦。”
    何佳怡说：“李总，在咱们公司，每个人都要记住一点，老板永远都是对的，他的吩咐一定要不打折扣的执行，事实证明他从来不会错，以咱们的境界，现在看不懂，将来你一定会知道他这样做真正的原因。你可能还不知道二小姐的底细才会这样说，要是换成我，估计也会跟老板一样头疼。”
    她把张琳在香江的一举一动都说了一遍，李大美说道：“那也不至于这样做，张琳自己的人生，她也已经成年了，可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老板虽然是她最亲的人，也不应该替她做主。”
    “老板好像对二小姐特别在意，虽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是我相信老板的做法一定是对的。”经过几年的捶打，何佳怡彻底服气，是张卫东忠诚的追随者。
    李丰收看了看左右没人，神神秘秘地凑到两人面前说：“哎，你们说咱们老板会不会是那样的人？”
    “咦？是什么人？”
    “老板不喜欢别的男人接近自己的姐姐，可能根本就不想姐姐嫁人，我听说过，这是一种控制欲，根本的原因是老板自己喜欢她”
    “住嘴，别胡说，老板不是那样的人。”李大美马上制止，像他们这样的大公司，很多话无意中流出去，会造成很多不可预测的危险，李丰收正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再说张卫东这边，张老黑指着一堆报纸说：“咚咚，现在香江全城都在说这件事，非要这样做吗？”
    “当然了，这么多钱砸下去，媒体也做了跟踪报道，怎么可能收手，我一定要帮二姐找到合适的人。”
    他边说着边翻看着报纸，据媒体估计，到几天为止，参加海选的人数有二万多人，距离报名结束时间还有三天，想必在后来的几天，人数还会大幅增长。
    媒体笑称：“一直都不知道，香江居然有这多未婚高质量帅哥，现在全部都为了张家二小姐而来，是为了爱吗？不，是为了万恶的金钱。”
    一直以来，张卫东都是一个人来香江，他的底细香江知道的不多，张琳虽然来到香江一年多，却没有几人知道她和张卫东的关系，还有媒体做调查说：“大家这么踊跃，要是张家二小姐是个丑女，有多少人还愿意和她结婚。”
    答案出奇地一致：“我们是来找真爱的，又不是为了她的钱。”
    在金钱面前，人的容貌还重要吗？
    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不管张家二小姐是什么模样，大家都愿意结婚。
    为了这桩婚事，李大美临时组建了一个一百五十人的筛选团队，从学历、年龄、身高，长相等等自身的硬件挑选。
    只要有一样不符合要求，就会被淘汰。
    张老黑愁眉苦脸敲门进来，坐在侄子旁边唉声叹气：“咚咚，这件事能不能到此为止？全香江都在看咱们的笑话。”
    张卫东叹了口气，随后语出惊人：“四叔，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的。”
    “谁能逼的了你？”
    张卫东摇摇头：“没有人逼我，都是命，如果我告诉你，我二姐的婚事，可能和奶奶的死有直接的关系，你会怎么样？”
    张老黑大吃一惊说：“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我跟你说不管是谁告诉你的，那都是胡说，没影子的事，你奶奶是生病没来得及救治自己走的，是你二叔那个畜生的错，跟老二没关系、”
    “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件事已经定了，四叔你就别劝我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么多人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适合张琳的，一定要把老二嫁出去，他说着斗志昂扬地走了出去。”
    张老黑呆了呆，他开始还以为是张卫东任性，不喜欢张琳才想早点把她赶走。
    似乎还另有内情？
    他不由想起在北洼村的时候，黄氏母子俩几乎同时走的，已经有人说闲话，老张家运气太盛，盛极必衰。
    虽然传言一开始就被队长压了下去，可张卫东是什么意思？似乎认可同样的想法？

 第857章 身体很诚实

    第869章身体很诚实
    窗外的人好像更多了，很多人还有父母陪同，富豪招亲据媒体宣传，光是这次的费用就不低于三百万港币，这样的人家，谁能扛得住，
    现场的电话铃响了，接起来一听是包先生，他是受洋鬼子的委托请张卫东收手的。
    “卫东，你不在可能不知道有多可怕，外面已经几万人集结，媒体、还有看热闹的，源源不断地人赶来，中环的压力太大了，真要想找合适的，想必来的已经不少了，可以好好选了，别再让人过来了。”
    张卫东咂咂嘴，想了一会说：“那好，我马上就发消息。”
    很快传呼台、电视台，甚至报纸都印发特刊，说除了已经来的，不再接待新的参选者。
    即使如此，第一轮面试下来，还有438名入选者。
    李大美他们已经开始紧急第二轮筛选，这个工作其实不难做，把所有人集中起来，摄像机挨个过，通过审核的会在耳麦里告诉现场的人，不通过的直接淘汰。
    这一轮下来，还剩38位
    万里挑一的人选，当然各方面的条件都是顶尖的，李大美汇报了进程，张卫东说：“把张琳带过来。”
    张琳被关得一肚子气，看到张卫东怒冲冲过来要找他拼命，张卫东闪身躲过对李大美说：“交给你了。”
    李大美苦笑不已，这可不是什么美差。
    想了想她让在场的男士退场，留下了女保镖和十几位上了年纪的善谈女士，阿姨一脸羡慕地说：“二小姐，你真是太有福气了，这么多人任你挑选。”
    “你想要你自己选，我不稀罕。”
    张琳没好气地说。
    “二小姐，我没你的好命啊，人家都不是冲我来的，不然我真下手了。”
    另一个阿姨说：“二小姐，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做主、媒妁之言，结婚前连男人的样子都没见过，要是我家人也像张大老板那样，为我花那么多钱，还有那么多人为我而来，我就是做梦都能笑醒了。”
    顿了顿她又说道：“女人这一辈子，很多事身不由己，丈夫、娘家人，真要能找个自己喜欢的可心的，一辈子都高兴是不是？我要是你的话，今天在场这么多好看的男人，还由着我挑，即使我前面再有不痛快，到现在也该高兴了。”
    正说着田菲菲走了过来，她身边居然还有一个胖子。
    胖子问说：“我兄弟张卫东呢，我来了，他怎么不见我。”
    他说着看见了张琳，伸手说道：“你就是卫东的二姐，恭喜你。”
    张琳嫌弃地扭头，胖子也不尴尬，对田菲菲说：“我去找我兄弟了，回头找你。”
    田菲菲点点头，张琳吃惊的问：“菲菲，他就是你的那个”
    “是。”
    “他那个样子，哪配得上你？”
    田菲菲摇头说：“这是我们家欠他的。”
    张琳变脸说：“你带他来是不是也想劝我的？”
    “我不劝你，也不劝张卫东，生活是你们自己的，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上。”
    说完见张琳脸色犹豫，没再多说也走了进去。
    中年妇女又说：“你也看见了，巨星天后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找个普通人嫁了，你看她嫁的那人，像个肥猪似得，比起她来，二小姐你的命比她要好不知道多少倍。”
    “你看看那些年轻人，长得多精神，听说个个都是高学历人才，还有家境不错的，不过你找对象不用看钱，反正都没有你家有钱，挑挑看，挑个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也是一种幸福。”
    一开始张琳是抗拒的，可架不住这么多人轮番来劝，最后她一狠心，决定我就看一看，大不了说自己都没看上，到时候看他张卫东怎么办？
    打定了注意，她的心情好了一点，又再平复了一会说道：“行，我去看看。”
    虽然开始很抗拒，张琳的身体很诚实，她仔细看了所有人的资料，最后挑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人，名叫许太极的人。
    这个人是香江大学毕业，家里开着个小工厂，家里三个孩子，二个儿子一个女儿，能在最后胜出，各种条件他都无可挑剔的、
    看着她最后牵手了这个人，张卫东不由笑了说：“入选的其他四百三十七人，今天的招待标准提高。”
    许太极的母亲也一起来了，见到年轻的张卫东远远就叫亲家。
    她的性格很开朗，张卫东笑说：“亲家，你也辛苦了。”
    “不辛苦，咱们还不是都为了他们这两个孩子。”
    她的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那可是张卫东啊，香江金融界的传奇，做什么都会赚钱，以后只要稍微提点一下自己，不就什么都有了。
    张琳自从她来到以后，就变得很害羞，最后还是张卫东让人把她和许太极带到别的房间，让他们自己说话。
    随后他热情招待了徐家母子。
    按照许妈妈的意思，是马上就让二人结婚，完成自己的心愿。
    张卫东说：“不急，他们才人认识，等到互相都了解了，又觉得合适，再让他们结婚。”
    他的话让张琳惊讶的抬头看，想着二姐一贯的德性，那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驴脾气，这个眼神的意思居然让张卫东很疑惑，怎么，这么快变卦了？想让自己逼她结婚？
    但他没这样做，今天的万人招亲会，不过是个由头，他不能真的不管张琳的幸福。
    许太极在几万人中间胜出，自然变成媒体的焦点，他和张琳的照片刊登在各大报纸的头条。
    再说张琳公司的同事看到报纸的内容都被惊呆了，张琳是张家二小姐？在公司这么久大家居然都不知道？以前还有人以为她是张卫东的人呢，这误会大了去。
    公司的未婚年轻人是最悲伤的，一直知道张琳有点小钱，谁想得到她竟然是张卫东的姐姐，妥妥得富豪千金啊，以前要是把握好机会，还有他许太极什么事？
    老板迎面泼了盆冷水：“就你，你有哪一点比得上人家许太极的？”
    那边许妈妈临走的时候，提了一个要求，既然都是亲戚了，想邀请张卫东和张琳去家里坐坐，认认门以后好走动。
    张卫东以前准备的龙凤大金镯子终于有了主人。

 第858章 人有旦夕祸福

    第870章人有旦夕祸福
    和许太极一家的会面很融洽，他们可比当初的那家强太多了，居然是许妈妈亲自下厨的家宴，夫妻俩年纪都是四十多岁正值壮年，全家上下都对张卫东和张琳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而张琳，自从确定结婚对象是许太极以后，完全变了个人，没有张卫东想象的抗拒和歇斯底里。
    张琳居然是个颜控，见到许太极的美貌，芳心就被俘获，这下好了，想来悲剧不会再发生了？
    门外有人急促地敲门，许家老二打开，张老黑就冲进来说：“咚咚，快走，你妈病了，很重。”
    张卫东的脑子嗡地一声，抓住张老黑问：“怎么回事？”
    “边走边说，机场那边已经联系好私人飞机。”
    张卫东只好扭头抱歉地说：“亲家，家里出事了，我必须要马上回去看看。”
    “你先忙你先忙，快回去看看。”
    见他们走的很急，又在身后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一声。”
    远远传来张卫东的一声谢谢。
    张琳也跟着走了。
    许家人面面相觑，许父说：“会不会是他们反悔了？”
    “不会，张卫东是大老板，他说话不会不算话，你也看到了，张家二小姐对咱们太极多满意，一整晚都在偷偷看他。”
    许太极被母亲说得面红耳赤：“妈咪”
    “好好好，不说不说，老许，咱们儿子的运气可真好，谁能想到会攀上这样的亲家，你说以后他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儿子长得就是精神。”
    许父忧心忡忡：“才定下亲事，亲家母就生重病，我这右眼皮一直跳，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你这是瞎操心，要我看他们对咱儿子也是满意的很，可能是家里真出事了，不然等等打电话问候一下。”
    “好。”
    许家的儿女纷纷跑到许太极面前说：“哥，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以后你要是发达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命苦的妹妹。”
    “还有我还有我，哥，我也是你唯一的弟弟，有好事也想到我一点”
    “八字还没一撇，急什么？”
    不提许家人的议论，再说张卫东在车上匆忙吩咐说：“回去把风道人给我请到京城，刘欢喜还没走，让他也过去。”
    张卫东连同张老黑和张琳直奔机场，一直开了进去，几位机组人员已经等在这里：“张老板，请上飞机。”已经来不及感受这种富豪的待遇，张卫东匆忙上了飞机，三个小时以后落地。
    沈奇宁说道：“咚咚，你别着急，你妈昏迷不醒，医院正在检查病因。”
    “我妈生病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关月玲本来在外省电视台谈合作细节，她凡事喜欢亲力亲为，本来好好的，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很突然地在会议桌上一头栽倒，随从人员马上把她送到当地医院，检查不出病因，这才紧急送到京城来检查，急救三个小时了，还是没有醒来。
    “昨天生病，到今天已经20个小时。”
    张卫东匆忙换算时间，惊恐得发现，昨天张琳定下亲事的时间，就是关月玲忽然生病的时间。
    一瞬间他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好半天说不出话。
    沈奇宁吃惊地说：“咚咚，你没事？”
    张老黑说：“不要动他。”
    好半天张卫东的一口气才上来，幽幽喘息说：“都怪我。”
    “什么？”沈奇宁不明白，问了一句，张老黑明白他的想法说：“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件事怎么会怪你？”
    张琳在边上呆呆的，见所有人都围着张卫东转，她同样不明白，张卫东为什么要这样说。
    但接着又听见张卫东又语出惊人：“四叔，我妈要是出什么事，我就不活了。”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说：“咚咚，你不要犯傻，你妈也许只是普通的生病，回头就好了也说不定。”
    “你们不会明白的。”
    张琳不明白，母亲也许不过是小病而已，为什么张卫东会说到生死，她不由想到，如果张卫东和母亲真的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管我了她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拉住张卫东说：“咚咚，你不会死的，咱妈也不会有事的。”
    张卫东对她笑了笑，这个笑让张琳心中一震，莫名害怕起来。
    除了张老黑隐隐约约猜到原因，其他人却不知道张卫东为什么会这样说这种话，等到医院的时候，他换上了无菌服，直接冲到了急救室。
    关月玲脸色苍白躺在无影灯下，气息微弱，各种监视器显示，没有什么异常。
    院长说道：“张老板，病人的身体机能正常，就是不能恢复神智，我们还在尝试各种办法。”
    “救她”说话的时候张卫东才发现自己嗓子沙哑说不出话。
    然后他站在一边，看着专家对母亲会诊。
    各种枯燥的数据和听不懂的专业名词，关月玲没能醒过来。
    张卫东守在病床一夜没睡，谁劝都没有用，病床上关月玲气息微弱，他的眼泪就没干过。
    风道人和刘欢喜风尘仆仆赶到，张卫东屏退众人，只留张老黑一个，就连姗姗和张琳他们都被请出去。
    张卫东先是看向了刘欢喜说：“刘欢喜，救活我妈，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刘欢喜说道：“先不急，风道长也在，不如你先跟我们说说，为什么你会觉得普通的病，你妈妈撑不过去，据我所知，她的身体不错，你平时也一直给他们检查身体，按说不会有这种状况。”
    风道人说：“是啊，张老板，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夫人撑不过去？”
    “因为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的”
    为了救母亲的性命，张卫东挑能说的，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二人听说是张卫东干预二姐张琳的婚事，而且上天就降下惩罚，已经取走了家里两个人的性命，都像听玄幻故事似得。
    刘欢喜说道：“人吃五谷杂粮，谁也不能担保一辈子不生病，天灾人祸谁要不能预料，老板，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自责对你母亲的病没有好处。”
    张卫东打断他们说：“你们不用跟我说这个，就按照我说的，这件事是因为我干预二姐的婚事引起的，我妈眼看性命垂危，你们就说有没有办法？”

 第859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第871章解铃还须系铃人
    不论是风道人还是刘欢喜，都沉默不语。
    看着病床上的母亲，张卫东欲哭无泪。
    干预姐姐们的婚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老三彩霞上辈子的丈夫王建设结婚，他还送了厚礼，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也没见有什么不对。
    就连五叔张暮秋的婚事，他也把毛小鹅带到了张暮秋身边，两人现在虽然没结婚，却已经生活在一起，全家谁都知道，毛小鹅是他张卫东承认的张暮秋的老婆，过去了这么久也没什么事？
    为什么事情到了张琳这里，就忽然变得不可收拾？
    如果老天爷非要惩罚一个人的话，那就惩罚我这个始作俑者好了，为什么好连累无辜，祸及家人？
    风道人说道：“老板，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件事我可能无能为力。”
    张卫东的心里一沉。
    风道人又说：“你也知道，我的这两下子都是唬人的。”
    在张卫东面前，他也用不着藏着掖着。
    刘欢喜却好半天都没说话，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老板你把你的生辰八字和你母亲的生辰八字都跟我说说，我来推算一下。”
    张卫东把具体的说了，刘欢喜和风道人都掐指推算，
    还是风道人先完成了，看了刘欢喜一眼，张卫东忙问：“道长，怎么样？”
    “老板。其实我自己不是很有把握，我只能把我算到的和你说一说，不敢保证对还是错。”
    “行，你说。”
    “我给你们起了一卦，得到的是这个签”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签，却是中下签，上面写着“命悬一线莫等闲，解铃还须系铃人。”
    看到这个卦辞，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张卫东愣住了。
    风道人说：实话说我不懂这个卦辞的意思，张老板，只能是你自己去找答案。
    张卫东说道：“道长，谢谢你了。”
    刘欢喜却摆手说：“我拿着你和你母亲的八子，帮你问了围绕着你母亲的灵，他们都讳莫如深，什么都不说。”
    张卫东说道：“按照你的经验来看，会是什么状况？”
    他的话还么说完，却忽然又说：“先别说，又有人来了。”
    他闭上眼又开始神游。
    风道人羡慕地看着他，刘欢喜展现的神秘，和他的认知不同，也许这才是真正有本事的高人。
    气氛被刘欢喜说得异常诡异，在场的人都不在吭声，估计是在等着刘欢喜回魂呢。
    又过了一会，刘欢喜缓缓睁开眼睛，张卫东急切地问：“怎么样？是什么人，她怎么说？”
    “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她让我告诉你”
    张卫东急切地打断他说：“你把她的长相口音跟我说一下。”
    刘欢喜闷着头想了一会摇头说：“我不记得了。”
    “她说了什么？”
    “她说，天意不可违，要救关月玲的性命，只有一个办法，不能躲避，只能面对。”
    这话含糊不清，但是张卫东却像是听明白了一样，站起来对两人鞠躬说：“谢谢你们，我先去忙了。”
    走到门外，他把张姗姗叫过来说：“大姐，家里的事你先操持一下，我要出去办点事。”
    “什么事这么急？咱妈还没醒过来，你这就走了？”
    “我一定要出去。”
    也没多做解释，他叫上张琳让她跟自己一起走。
    张琳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我什么都不会，跟你去干什么？”
    张卫东看着她无辜的脸很想发火，恨不得告诉她：“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奶奶和张良川也不会死，母亲也不会生命垂危。”
    但他很好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说：“让你去肯定是你必须去，少废话跟我走。”
    他同样带上了张老黑和刘欢喜，张琳听他给老马打电话说：“马良才，我要你马上给我找到一个叫苏文远的皖北人，对，二十多岁，个子很高。对就是咱们皖北人，找到以后好好照顾，等我过去。”
    “苏文远？”
    这个名字张琳现在听来，竟然有种十分陌生的遥远的感觉，脑子里闪现与他相处的情景，她什么都不敢问，小跑着跟在张卫东后面。
    看着她的样子，张卫东不觉想起小时候跟她相处的情景。上辈子的时候他最喜欢的人就是二姐，可能是因为知道了未来的命运，这一辈子从开始他就对张琳抱有很深的成见。
    家里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是这个张琳，只可惜这个秘密他不能告诉任何人。
    张琳被他凶狠的眼光瞪得心虚，闭上眼不去看他。
    几人赶到特区的时候，老马说：“老板，我找到他了。”
    “他在哪里？”
    老马躲避着他的眼神说：“我跟他说了，但他听到你的名字，就不愿意听从我的安排，现在我只能派人日夜看着他，等你到了再带你过去。”
    他没告诉老板的是，苏文远听到张卫东这个名字就破口大骂。
    一刻都没耽误，他们直接从机场去找那个人。
    老马居然把他带到了特区彩电厂，这里张卫东已经很久没来过了，每年除了收钱的时候能听到这个厂子，平时早忘到爪哇国去了。
    老马指着厂子说：“他就在这个厂里打螺丝。”
    “带我去厂办。”
    张卫东这个大董事忽然来到，还是惊扰到了厂里的管理层，他熟悉的人已经全部换掉，迎接他的是个搞生产的副厂长，名字叫叶明亮。
    “张先生，您忽然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彩电厂现在还是卖方市场，电视机生产出来就被拉走，虽然管理手段和设备都很落后，却还是很赚钱的。
    叶明亮很害怕张卫东这个大董事忽然宣布要指派管理人员过来，到时候真会乱了套。
    看到他的表情张卫东就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因此上来就给吃了个定心丸说：“叶厂长你不用担心，我今天来只是要找个人，请你给我行个方便。”
    叶明亮不由松了口气问说：“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
    “一个流水线工人而已，你把他带过来。”

 第860章 通神

    第872章通神
    苏文远被主管叫着，茫然来到跟前，叫他的人在他看来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人，是管理车间的车间主任，全车间的人工资都由他掌握，看谁不顺眼就治谁，再牛的人在车间也要盘着，可那又怎样？虽然所有人背后骂他，当面还不是要笑脸相迎。
    车间主任今天像是变了个人，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羡慕地说：“苏哥，以前对不住的地方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哈，俗话还说不知者不罪，咱们厂的大股东居然专门为了你，来到厂里，人家多少年都没来过了，兄弟，他现在为了你来了，以后要是发财了，别忘了咱们这些穷弟兄。”
    想着他平时的嚣张跋扈，和现在的和颜悦色，苏文远一语双关地说道：“我会的，主管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
    车间主任闷哼一声，不想再跟这样的人说话，这关系看来是很难缓和了。
    主任把他带到一个大会议室，推门走了进去，苏文远心情忐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除了他的姑姑在京城有算是个体面人，其他哪还有什么关系？心情忐忑地跟了过来，一直都想不出，有什么大人物会找自己。
    他甚至在猜想，难道自己的爹娘不是亲生的？现在是有钱的爹娘现在找自己来了？要是这样的话，真就太好了。
    但是走进会议室，他就明白自己想多了，因为他一眼就看见了前女友张琳，多日不见，她像是更漂亮了，但是自己呢，穿得还是破衣烂衫，看着裤子上的破洞，和脏兮兮的鞋子，心中莫名自卑起来。
    可是念头才起，他又想道：“看来张琳还是忘不了自己，还是要来找自己的。”
    想到这里他就的自卑顿时不见，慢慢在张琳对面坐下来。
    他故意表现出一种不在乎的感觉，哼，有钱了不起？
    但是很可惜所有的表演都给了瞎子，张琳像是根木头似得，对他的举动没有半点反应，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同情，就像看一个猴子的感觉。
    一种莫名的恼怒涌了上来，他收起了所有的情谊，可惜他的喜怒没有一个人在乎，张琳也没有。
    刘欢喜低声说：“老板，就是他吗？”
    张卫东点头说是，刘欢喜却摇头说：“我拿不准。”
    “不用他的生辰八字什么的吗？”
    这不是生辰八字的事。
    叶厂长说：“苏文远，咱们厂的大股东张先生过来，你们好好谈。”
    无关人等全部走出去，张老黑说：“苏文远，在这里觉得怎么样？”
    苏文远吊儿郎当地说：“什么怎么样？”
    见识过许太极那样的男人，现在的张琳再看苏文远，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粗糙、粗俗、甚至有点丑？当时我是眼瞎了吗？喜欢这样的人？
    张琳对自己过往的品味很介意。
    张卫东冷眼看着在场的人的表演，一直都没说话。
    苏文远又问：“废话少说，你们今天找我来，到底什么事，说。”
    他是在问张琳，但是张琳的心神早已经飘走，不在这里。
    张卫东说：“苏文远，是我找你，你跟我走一趟，时间不长，最多一个月，我就把给你十万块。”
    “你要带我去哪里？”
    十万块？苏文远听完表情平淡不屑，其实心中却掀起了万丈巨浪，有了这十万块，自己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干嘛还在电子厂打狗屁螺丝？
    虽然心里已经答应了，但他对自己说：“不要急，不要急。”
    你没有选择权，就说行不行，行的话你现在就跟我走，咱们就从今天算，不行我把你捆起来带走，那样一分钱都不给你。
    张卫东的态度让苏文远讨价还价的念头彻底打消。
    “行，我要钱。”
    权衡了利弊，苏文远马上回答。
    张卫东说道：“答应了就行，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收拾时间，你这就跟我走。”
    苏文远看向张琳轻浮地说：“二小姐，你什么话都没有吗？”
    话音才落，边上的黑大汉的拳头就砸在他的鼻子上，血喷出很远，张卫东说：“想挣钱就守我的规矩，我不让你说话你要是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敲掉你满嘴的牙。”
    满脸鲜血的苏文远，看起来更加狰狞，张琳看着这样的人，心中百感交集，当时自己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怎么会喜欢这种人。
    “你干什么，找我就是为了打我吗？”苏文远委屈地说。
    “打你是因为你嘴贱，再敢犯，下次就没这么客气。”
    苏文远垂头丧气地说：“知道了。”
    “知道了就去收拾东西跟我走。”
    苏文远苦笑说：“我有什么好收拾的，现在就跟你们走。”
    张卫东站起来跟叶厂长告辞，在管理层的注视中，两辆车驶出了彩电厂。
    “先回皖北一趟。”
    说完想了想说：“从特区回皖北，坐火车的话用的时间太长了，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咱们先去找汪叔。”
    汪启南一直是个最靠谱的人，电话里听到张卫东的要求立刻说：“你们先等等，我这就给你联系军用机场。”
    虽然有钱，但以现在的情况，想要使用部队的飞机，他的资格还是远远不够的，不过富豪从来不缺强有力的朋友，想做什么比普通人要简单的多。
    二个小时后，他们登上了一辆小飞机。
    今天的经历超出了苏文远的认知，直到他坐上飞机的座位，才醒悟过来自己以前有多无知，像张卫东这样的人，已经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在这样的人面前耍心眼，简直自不量力。
    飞机飞行了一个半小时，直接降落在北洼村，哇哈哈工厂的广场上，飞机的到来引得村里人纷纷走过来看热闹，见是张卫东走出来，纷纷热情打招呼。
    张卫东挨个和村里人打了招呼，马家沟的马傻子走来说：“张良山不在北洼村，卫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张卫东说：“傻子叔，麻烦你把花寡妇给我找过来，我找她有点事。”
    “你们开着直升飞机回家，回来就找花寡妇，不能不让我多想”

 第861章 世界上没有什么大师

    第873章世界上没有什么大师
    花寡妇没多久就被带来了，她怪笑着说：“有钱人，你财大气粗，找我这个乡下老婆子做什么？”
    马傻子不悦地说：“花寡妇你给我老实点，卫东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说什么，惹他不高兴就是惹我不高兴。”
    花寡妇怪笑说：“行，大队干部说话了，我得给你这个面子。”
    她的态度让张卫东拿不准意图，为什么这次有一种有恃无恐的感觉？
    是错觉吗？
    对张老黑使了个眼色，张老黑开始清场，就连张琳都带出去。
    马傻子出去的时候还威胁花寡妇不要放肆。
    刘欢喜问：“你叫花寡妇，我问你，在黄氏和张良川的丧礼上，你满口胡言，是什么意思？”
    花寡妇似乎明白了张卫东找自己的目的，狂笑之后冷冷说：“觉得我是满口胡言？你们还开直升机找我做什么？真想不到我老婆子老了老了还这么值钱。”
    那边张卫东直接认错说道：“花寡妇，以前的事我对不起你，不过也是因为你先骗了我们，我现在给你道歉，现在人命关天，我要听你说那件事的原因，不管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得起。”
    重生这许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像人低头，彻底低头。
    “呵呵，张大老板，现在你愿意听我说了？”
    刘欢喜说道：“少废话，你那天为什么要胡说？”
    “其实，我就是胡说的”
    花寡妇说完哈哈大笑：“哈哈哈，大名鼎鼎的张卫东张大老板向我低头认错了，我得赶紧出去告诉大家这个喜讯去。”
    张卫东说道：“晚一点出去，先把话说清楚。”
    但是花寡妇根本就不再跟他说话，对他说的金钱也没什么兴趣，大笑着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纷纷为她为什么大笑。她得意地又说了一遍、
    张老黑要出去找他算账，刘欢喜说：“别找她了，她刚才其实什么都告诉你了。”
    “我怎么不知道？”
    “这不过是走江湖骗钱的小手段而已，先用害危言耸听的话吓唬你，让你信她，拜她，供奉她，这个女人那时候打的主意就是这个。”
    张卫东呆了一呆说：“你怎么知道？”
    “我也一样。”刘欢喜扯下了神秘的面纱说：“老板，我跟你说实话，我以前在你面前表演的法术，其实都只是小小的障眼法，你看到的听到的都不是真的。”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一直认为我会法术，我说什么话你觉得都是反话，还有在香江被有钱人捧做风水大师的那个风道人，他也跟我说，他能成名也都是因为你的帮忙。老板，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大师。”
    “你”
    “对不起老板，你母亲的病不能再耽误了，我觉得还是给她找个好医生才对，今天之所以说实话，就是害怕再耽误下去，她真会出事，到那时候，我就是赔上这条命，也不能报答你对我的恩情。”
    话说到这个份上，气氛一片凝滞，刘欢喜被老板的眼神看得浑身发麻。
    张卫东摆手说：“老刘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
    “那我出去了，老板你不要怪我”
    刘欢喜的话，打破了张卫东所有的幻想，整个人像是瘫软了一样，好半天都动惮不得。
    为了母亲的病，他走了那么多地方，想不到到头来，从开始就是骗局。
    “回京城。”
    这次来到北洼村，停留不到二个小时，他就又启程往京城走。
    直升机已经走了，他们改乘火车。
    刘欢喜一路都在小心翼翼看他的脸色，张卫东说：“老刘，这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们两人的奇怪表现，落在张琳和苏文远的眼里，苏文远又给张卫东带上一个喜怒无常的帽子。
    张老黑目睹了全过程，一路都在劝他想开点，也许回京城后，关月玲就能醒过来也说不定。
    回到京城以后直奔医院，风道人远远地就说：“老板，你来得真不巧，你母亲中途醒过来一段时间，听说你为她到处找医生，她让我告诉你，不要管她，一家老小都靠你一个养，你要是出事了，家里怎么办。”
    这话确实关月玲能说出来的话，病床前他抚摸着母亲的手不断叫她，可是关月玲还是没有动静。
    张老黑说：“咚咚，你先休息一下，救你妈的事咱们要从长计议。”
    “我哪都不去，今天要留在医院陪我妈。”
    但是他话音才落，监视器上就开始急促的报警，医生护士马上跑进来，把关月玲再次送进了急救室。
    站在急救室外，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风道人和刘欢喜忽然神神秘秘走过来说：“老板，有件怪事我想跟你说。”
    “没心思，以后再说。”
    实在没有心思听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风道人神神秘秘地说：“我说的和你母亲的病情有关。”
    张卫东瞬间来了精神问：“什么怪事？”
    “老板，我有一个感觉，也许你一开始你的感觉是对的”
    “什么意思？”
    “这件事可能真的和张琳苏文远有关。”
    “你说什么？”张卫东马上拽住风道人的衣襟说：“快给我把话说清楚。”
    “你母亲醒来的时候，我听说那时候你正在特区，乘直升机的地方是不是在边防？”
    “是啊，很靠近边检站了。”
    “那就对了，你母亲就是在那个时候醒过来的。”
    他嘴里的话哪有一点因果关系？张卫东呆了呆问说：“你到底要说什么直说。”
    “张老板，我的意思，当时那个姓苏的离你母亲很远，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能醒过来的？”
    聪明人说话不用点破，张卫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你是说？苏文远”
    风道人和刘欢喜都一头，张卫东马上来了精神说：“这容易的很，马上就能试探出来，给我买最快的机票，我要请他去外国玩一圈。”
    两个江湖骗子露出了笑容说：“就是这个意思。”

 第862章 上套

    第874章上套
    张琳听说弟弟不跟自己商量就要安排自己出国，说什么都不答应，在家里大吵大嚷，说要在家照顾妈妈，姗姗小心翼翼地说：“咚咚，不然，别让你二姐出去行不行？”
    家里的其他几个女孩子都用担忧地眼神看着张卫东，母亲生病以后，张卫东好像变了个人，暴躁易怒。
    他把姗姗拉到一边说：“大姐，这件事没商量，我这样做跟咱妈的病有关，能不能治好，就要看她的。”
    姗姗还想过问，张卫东不耐烦地说：“没时间解释了，让她先出去再说。”
    女孩子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一直对她们笑脸相迎的张卫东变成这样，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妹妹张悬说：“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现在看起来真吓人。”
    张卫东的脸勉强堆上笑容：“妹妹别怕，我这样做是为了给妈妈治病。”
    他做了决定没有人能反抗，大家也都知道他是为了救母亲，虽然说要求看起来不合理，可是张卫东做什么都没错过，张琳再不情愿，也只好走了，至于苏文远，听说能出国，是十分开心的。
    张卫东几乎是押送着张琳上了飞机，看飞机飞走，才马上就赶到医院。
    他坐在病床前一直闭着眼睛，张姗姗叫了几次让他回去休息也不理，就在八个小时以后病床上的关月玲开始动了，居然还慢慢坐起来，抚摸着他的头发叫他说：“咚咚，怎么睡在这里？”
    不论是里面的张卫东，还是外面的张姗姗，都惊喜莫名哽咽着说：“妈，你醒了？”
    刘欢喜和风道人也都惊恐的看着关月玲，他们知道内情，这也实在是太诡异了，用尽各种办法都治不好的病人，偏偏因为两个人的离开，就好地像是没事人似得恢复健康，两人都生出一种苍天有眼的感觉，这，就是天意不可违吗？
    医生听到消息马上赶过来带她去做各种检查。
    姐弟几人焦急地在检验中心等结果，只有张卫东不停走来走去，好像有什么抉择不了的问题。
    检查的结果不出所料，关月玲的身体各种器官都是正常的，她的病来无影去无踪，之前一直昏迷的原因始终没查出来。
    就像现在病自愈以后，同样检查不出病因。
    张卫东已经很满足了，这个结果其实他早已经有过猜想，现在的结果都在预想中，压在身上的无形压力也没有了。
    在一间小办公室，刘欢喜说：“老板，夫人的病好了，可是现在咱们又有一个问题，不能确定到底是二小姐还是苏文远”
    “这是小问题，现在就让我二姐先回国，看我妈的反应，到时候再让苏文远回来一趟，用钱探路就好了。”
    他们两人这才想起来，眼前的张卫东是有钱人，很多在普通人看来无解的难题，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花钱多少，愿不愿意花钱的事。
    “既然你都想到了，那就想让他们试试看，不过还是先等两天，夫人的病才好，如果真是他们某一个人的问题，还会昏迷。”
    “好，我心里有数。”
    关月玲醒来，家里的女孩子们都很高兴，张姗姗说：“妈，不然哇哈哈工厂你就别管了？咱家现在也不缺钱，你就留在京城行不行？”
    “这怎么行，这么大的厂子没有人看着，会乱了套的。”关月玲马上反对，虽然哇哈哈是儿子出资建立起来的，但是从起步开始，这个厂就寄托了她全部的精神，肯定不愿意就此放弃。
    “妈，这你就想错了，开工厂凡事亲力亲为，那不是要把老板累坏了，你看别的工厂，都是请专业的人打理，花点钱就行。”
    “可是”
    妈，我知道你舍不得，不过这件事不急，等你想通了咱们再说。不用急着做决定。
    “我看这样行。”
    说起来也怪的很，关月玲昏迷的时候，身体机能是有问题的，但是这次检查，居然什么都没事，就是个正常人。
    风道人对关月玲的病情也是啧啧称奇，说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关月玲醒过来的消息被全家知道以后，全家都来看她。
    看着每个过来的人都衣冠楚楚，张卫东心中感慨不已，上辈子就连李秀兰一辈子都只在做家庭主妇，就更别说张老黑的媳妇，更是一辈子的农民。
    看到胡丽敏的时候，他这才有空想起来，张老黑上辈子的老婆根本就不是她，为什么张老黑的婚事，全家风平浪静，可到张琳这里，偏偏就变成了这样？
    想到这里走到胡丽敏面前抱过她手上的张浩然说：“四婶，蛋糕店的生意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呗，不过现在京城开了好几家大店，店里生意已经影响到了。”
    这应该是市场趋向于饱和了，他们家的蛋糕店主打中高档次，客户的基础就是那些，产品创新也不大，市场永远只会接受创新的产品。
    想到这里他对李秀兰和胡丽敏说：“京城的生意既然差不多了，你们就开始着手在全国开店，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张良广听了走过来说：“还是算了，再让你三婶挣钱，我在家里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家里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你三婶挣来的。”
    李秀兰翻白眼说：“那也没见你少吃一口。”
    大家都笑了，看着这些两辈子的亲人，张卫东的心中感慨不已，自己这几年的努力好像并没有白费，全家的生活都在变好。
    毛小鹅带着两个孩子也过来了，张暮秋居然也跟在身后，很久不见他变瘦了很多，张卫东叫了他一声：“五叔。”
    张暮秋凑过来递了根烟过来，毛小鹅瞪眼说：“有没有点素质，这是医院怎么能随便抽烟？”
    在张卫东的理解中，被人这样怼了，张暮秋应该火冒三丈，但他没有，而是把烟收起来对张卫东笑了笑说：“孩子闻到烟就咳嗽，我就不抽了。”
    这让张卫东惊讶不已，节桀骜不驯的张暮秋居然转性了？
    抽空真要问问毛小鹅，是怎么做的，把一个倔驴似得张暮秋，怎样给上了套的？

 第863章 过门

    第875章过门
    张琳的飞机到达香江，已经是第三天，这个时代的通讯不发达，必须等到酒店以后，住上一夜，张卫东这边确认关月玲没事，才能指示继续下一步行动，事关母亲的性命安危，他一点不敢冒险。
    关月玲的病因，至今都还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张琳和婚事引起的连锁反应。
    这辈子婚姻有变的人不止张琳一个，张老黑、张暮秋、甚至还有彩霞，她上辈子的丈夫王建设已经结婚，并没有引起什么变故。
    为什么别人都没事？偏偏到张琳这里，就会引起轩然大波，还造成了无法弥补的缺憾。
    每每想到黄氏和张良川的死，他就不能原谅自己，钱不是万能的，这句话不时从他耳边掠过。
    已经发生过的不能追回，同样的悲剧绝对不允许再次发生？哪怕倾尽家财也在所不惜。
    几天来他和刘欢喜、风道人研究了几人的婚姻许久，都没找到其中有什么区别？
    真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张卫东对张琳的婚事异常在意，难不成是因为关心才生出的问题？
    张琳回到香江，关月玲在医院的身体没有异常，和前几天一样。
    又等了两天，关月玲已经吵闹着几次要出院，张卫东这才决定才让人把苏文远带回国。
    不过计划不如变化，苏文远居然不愿意回来。
    张卫东猛拍桌子说：“还反了他了，不愿意回来绑也给我绑回来。”
    这个命令下去了，一整天还是没有消息，张卫东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调查的人到很晚的时候，才来了电话说：“老板，苏文远在鹿国谈恋爱了”
    “这么快？”
    这个消息让张卫东十分惊异：“苏文远和什么人搞到一起了？不行的话就用强硬的手段。”
    这次的回应要更慢一些，直到第三天，才给他来电话说：“老板，在鹿国咱们动不了他了，苏文远和那个姑娘是在香江转机的时候认识的，两人一到鹿国，就开始约会，而且那姑娘的地位在鹿国还不低，似乎是一位亲王的女儿。”
    这个消息让张卫东十分惊讶，原来一个人的命运似乎并不是固定的，上辈子苏文远没有出息，在农村一辈子没走出去，滥情、出轨、坑亲戚骗钱，到死之前才算是找到了正当职业，当了个菜贩子，每月勉强挣点小钱，日子过下去都很困难。
    可是现在呢，他居然和一位异国的亲王女儿搭上关系，命运像是两个极端，玩笑开大了。
    如果不是张卫东，苏文远这辈子都没机会出国，他的命运应该是注定的，可是因为关月玲的病，张卫东煽动了小翅膀，把他平凡至极的命运又做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在他焦虑不安的时候，刘欢喜两人却说：“老板，你有没有觉得不让他回来，让苏文远一直留在鹿国的话，对你母亲的病情是更有利的？
    这是风道人两人听完苏文远的经历，商量了很久的结果：“老板，我们都觉得，让他留在鹿国自生自灭，不用再管他的死活，反正咱们和他的交易已经完成，也不算不讲信用。”
    张卫东说道：“不管不会影响我母亲的病情吗？”
    “老板你可能都忘了，咱们找苏文远回来的目的是要干什么，你把他送出国，就是为了你母亲的病，他出国以后你母亲的病好了，他人如果一直在外面，是不是对病情更有利？”
    一句话拉回了钻牛角尖的张卫东，苏文远这样的人如果一直留在外国，关月玲的身体不就永远没有威胁了吗？
    想到这里也就去了一桩心事，所以他很快同意了关月玲出院，但她不能回皖北要留在京城观察，至于哇哈哈工厂的管理问题，李大美请了一位叫唐骏的年轻人来掌舵，薪水只比李大美低一个档次，和沈奇宁他们一样。
    88年和89年，是张卫东事业发展的关键阶段。同时也是张姗姗的人生转折点，两辈子同样的时间节点，她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女孩，张卫东冷眼旁观，虽然这辈子两人的生活和上辈子天差地别，第一个孩子还是女孩，还是叫于希。
    不过孩子还小，张卫东始终不能确定，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上辈子的那个，想要证明的话，还要很长的时间。
    张卫东自己操作视窗系统，但个人电脑业务和模拟电话业务都是他日后发展中重要的环节，芯片业务更是他一直想要介入的行当，需要有人去做。
    虽然目前来说，这两项业务脱胎于陈春先的实验室，但是技术一旦成熟，就不能放松，现在国际大厂的模拟电话业务还没开始，但是国际上关于大哥大的传闻已经越来越多，他们的产品已经正式生产出来了，虽然只是第一代笨重的大哥大。
    和移动传呼机不同，模拟电话不是独家生意，现在他必须争分夺秒。
    李大美头疼得看着眼前技术资料说：“老板，你让我在国际上给你挖人，可你想过没有，这些技术都是高精尖的全球领先技术，有真本领的基本不可能跳槽，你让我找人，我觉得还不如请陈老师出马，他在国际上名声显赫，由他推荐我反而觉得更好。”
    张卫东楞了一愣说：“你提醒的对，是我走了死胡同，工厂不需要太专业的人才，我需要的只是职业经理人，就像那个唐骏一样的人。”
    不管是移动电话还是个人电脑业务，技术牢牢掌握在实验室这边，而且实验室已经培养出了整个生态链，只需要稍微懂行就行，把技术和管理彻底分开就行。
    所以很快的，小米电子的两家新厂又开始筹建，按照他的习惯，两家新厂又是落户皖北，电子厂是劳动密集型产业，由于整个产业链都捏在张卫东手里，这一次几乎不会受到什么掣肘。因为小米电子，皖北县成为全国着名的有钱县。
    至于北洼村，全国知名，全国性的电视台经常来访问，可生活在北洼村的人，真因为有钱变得幸福了吗？不见得。

 第864章 荣归故里

    第876章荣归故里
    这一次回去，张卫东母子同行，车子才到皖北地界，就看见一个巨大的条幅横在路上：“热烈欢迎张卫东先生荣归故里。”
    张卫东慌忙下车，居然看见卫县长带队，领着一帮当地的官员在迎接自己，马山告罪说：“各位领导，你们太客气了，我这是回家又不是做客，太惶恐了。”
    卫县长说：“再隆重都不为过，卫东你为咱们皖北做了多少好事，今天不是我拦着，全县的老百姓估计都会来接你。”
    感动之余，不知该说什。
    俗话说一人富了不算富，张卫东以个人之力带动了全县的经济腾飞，皖北县因为打火机产业，带动地方产业的振兴，产品已经销到全国各地。
    小米电子厂和哇哈哈饮料厂的入驻，更是吸引了很多配套厂商过来，现在他又要把全球最新科技工厂落户家乡，皖北的经济已经远远走在全国的前列。
    新闻联播经常点名皖北为地方振兴所做的工作。
    张卫东放眼过去，公路很宽，路边也做了专业的绿化，已经颇有发达地区的感觉，
    卫县长说：“不错，你的一亿专项公路基金，已经在全县铺开，预计一年时间，全县的乡村公路就能全部贯通，卫东，我要代表皖北县的百姓，谢谢你。”
    “卫县长，各位领导，皖北是我的家乡，为自己的家乡做点什么都是应该的，用不着感谢。”
    “就不在这里客套了，卫东，走，我带你去看看皖北的变化。”
    关月玲和张老黑心情激动地看着张卫东被地方领导簇拥着，心中升起一种自豪的幸福感，这是他们的儿子，家乡提起来，谁不羡慕他们。
    张卫东上了卫县长的车，他虽然高升走了，依然对这里的十分熟悉，车子最后停到了县招待所，张卫东走下车就看见了个老熟人站在角落。
    朱永光。
    似乎只有几年没见，年轻的朱永光变成了大腹便便地中年人，脸上的棱角都被磨平，他激动地叫了一声：“朱叔叔，好久不见了。”
    朱永光慌忙说：“哎哟，不能这么叫，你现在是大官有钱人，我就是个普通的小工人，当不起当不起。”
    “什么大官，我现在辞了工作了，就是个普通人，当年朱叔叔帮了我那么多，这个情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朱永光见他念旧情，也是一脸激动神色。
    新来的领导说：“老朱，原来你和张老板认识，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过，今天你别忙活了，等会县里接待，你也过来好好陪陪张老板。”
    张卫东忙说：“周县长，刚才一直没机会，谢谢你们的热情招待。”
    周东来县长笑说：“没有没有，张老板你能回家看看，咱们全县都很高兴。”
    张卫东从皖北走出去，现在又从外地回到家乡，只是皖北已经不是从前的皖北，他也不是以前的他了。
    朱永光对他还记得自己，十分感激，他和张卫东的交情，自己都觉得淡了许多，他老婆一直在埋怨，当初和他那么熟，真要走走关系，凭张卫东的能力，什么事办不成，但他始终想不愿意这样做，觉得和他保持现在的关系就很好。
    果然今天见了，两人还是一样的感情，张卫东不经意间对他的笑脸落在在场的人眼里，分量已经足够重了。
    不过张卫东今天太忙了，没说几句就有领导过来招呼，朱永光说：“张老板你去忙。”
    张卫东笑说：“这么生分了吗？以后还是叫我卫东，今天人多来不及招呼，改天咱们好好坐一坐。”
    朱永光激动的点头，看着张卫东被人拉走。
    身后过来好几个县里的领导问他说：“老朱，你和张老板好像很熟？”
    朱永光一看，是地区的一把手，忙叫了声领导然后说：“张老板还没起家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是老朋友。”
    领导说道：“这是难得的交情，对了你当招待所主任好几年了？”
    “六年了。”
    “有能力的同志该动还是要动一动的，老朱，回头你找我，我跟你好好聊聊。”
    朱永光连连点头，领导这才走了，看着领导和张卫东的身影，朱永光感慨不已，他还不到四十，一直想往上走走，但是始终没有机会，想不到张卫东和自己打了个招呼，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人，机遇远远大于努力。
    移动电话和个人电脑，两个厂子都是大厂子，也建在马家沟大队附近，当地的高科技产业园已经连成了片，等到这两个厂子投产，皖北的电子产品将会在全世界闻名。
    以前北洼村的农村人见到个陌生人就能奇怪到不行，现在经常能看到外国人，为此县里还专门通了好几路公交车，公路路况又好，交通便利极了。
    关月玲听着人们对儿子的称赞，心里比蜜还甜，儿子有本事，所有人见到她都毕恭毕敬，还有比这更开心的事吗？
    虽然张卫东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跟他们说话，可这有什么关系呢。
    还没开席，老汉从一辆小车里走出来，后面还跟着队长张良山，远远见到他就声如洪钟地喊：“咚咚哎。”他在先声夺人，让在场的人知道，他是张卫东的亲爷爷。
    果然叫了以后，当官都来打招呼：“老爷子，精神头不错”
    张卫东忙走过去说：“爷爷，我晚点就回家了，你怎么也来了？”
    老汉看着孙子眼睛通红说：“听说你来了，我哪还能忍得住。”
    队长笑说：“老头想你想得不行，晚一点见你都不行。”
    老汉来到，县里的领导都认识他，过来打招呼，老汉高兴地说：“我这辈子活的值，不管多大的干部见了我都叫我大爷，可着咱们皖北全县，哪有一个老头有我有福的？”
    队长看不惯说：“悠着点，也没有哪家老头像你这么嘚瑟的。”
    老汉得意地说：“那是，我家大孙子，在哪都是独一份。”

 第865章 硬核催婚

    第877章硬核催婚
    张卫东这次回到家乡是要做事的，县里知道他回来，就弄了这么大的阵势，这里的大部分人都跟他有过接触，不少是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虽然听说张卫东不做官了，有些人替他着急，但是人家辞官以后看起来比以前根本没什么不同，好像还更好了。
    别说县里，就连省里对他都十分重视，指示皖北县，对他的要求要做到有求必应。
    电化厂和电脑厂，第一期投资都是伍亿人民币，将来还会追加，在当地实现工作岗位于十万个，加上带动的配套工厂，不少于五十万个工作岗位，皖北在全省的县域排名第一，哪怕是在全国也能排到前五、
    这种辉煌的成就，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老汉到了，张卫东就轻松多了，不用再去见陌生人，大家虽然都想跟他多说几句，可人家祖孙俩这么久没见，也得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在地区招待所来了一场大聚餐后，张卫东决定先回家看看。
    关月玲也是归心似箭，在外面这么久，家就扔了说老实话，全家只有她最舍不得。
    回到家，街坊邻居被一见这个架势，就知道肯定是老张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回来了，纷纷出来看热闹。
    关月玲从很远就下车了，边走边和路人打招呼，不是显摆，她纯粹是想家里的这些老人。
    他们走后，邻居都凑到一起议论纷纷，最早见过张卫东的，说着他过往的事迹。
    自从黄氏走后，张卫东一直担心老人受不了打击，但是他想错了，老汉是个通透人，除了经常去黄氏坟上说上几句孙子的事，就是在村里调节纠纷，威望越来越高。
    农村人所有的愿望，在他都已经实现，而且更多，除了在二儿子和闺女的事上有些糊涂，他其实都是清醒的。
    爷孙俩进了家门坐下来，老汉才抹着眼泪说：“长高了，就是太瘦了。”
    18岁的少年，个子长大了176，这个身高在上辈子来说不算高，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高挑的身材，基本和上辈子他的身高持平，看来一个人的身高长多少，是上天注定的，后天再多的努力都没用。
    “不瘦不瘦，身上不少肉呢。”他说着把胳膊递给老汉去捏，感受着这种亲昵，老汉的心情马上变好了。
    家里原来的保姆还在，进家来还和他在家的时候一样，走在院子里他对老汉说：“爷爷，你还记得吗？你第一次到这里来，是怎么说的？”
    老汉感慨说：“做梦都没想到，我大孙子能走到这一步。”
    他的大孙子能干是能干，可就是太忙了，爷孙俩坐在一起说话的时间太少了，这让他有时候觉得很遗憾。
    虽说自古忠孝难两全，可只要他说出自己的缺憾，外人就会说他矫情，张卫东是在外面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天天在外面陪你你这个老头子，我家的几个不成器的，现在也天天要出去挣钱，我看比你们家孙子还忙呢，他们这些不成器的怎么能咚咚比？
    张卫东回到县里，就开始接待县里的头头脑脑，当时的大环境依然是官本位思想，但是当一个人的财力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会打破这种掣肘，所有的手续根本不用他出面，县里专人上门来办。
    所以他空出了一天的时间，队长说什么都要让他回村看看，老汉也说：“回去看看，大家都想你了，村里现在的变化很大，你确实要回去看看了。”
    张卫东被他们说得好奇起来，决定回去，才到村口队长的车就停下来，接着就听见村里响起了漫山遍野的鞭炮。
    鞭炮过后是又是鼓乐齐鸣，一群人舞着长龙，迎了过来。
    张卫东和关月玲都惊呆了，他们的反应让队长和老汉看得很高兴，说话间舞龙队已经来到，那条龙围着张卫东上下翻滚，队长说：“咚咚，你跟着这条龙走。”
    村里果然大变样了，张卫东才走到村口，村里的老老少少就都跑出来接他，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张英，不知道是表演的成分还是真情流露，她居然哭天抹泪地说：“咚咚，我总算见到你了。”
    张卫东说：“哟，麻大娘，你这是怎么了，我大爷又打你了吗？”
    张英说：“多大了还开你大娘玩笑，枉你小时候，我那么疼你，天天给你好东西吃。”
    张卫东心说：“是我的脑子有问题吗？以前跟你做邻居，你跟我们家人人都吵过架，我啥时候吃过你家一口好东西？”
    这种话肯定不会说出来，他笑嘻嘻说：“大娘你别哭了，你这样我还以为你想嫁人，家里人不让呢。”
    村民哄堂大笑，老汉看着孙子和村里人开玩笑，只觉得老怀甚慰。
    又有一群人抬着个老太太过来，是柱子的娘，三奶奶，老人家一见张卫东就哭起来说：“咚咚，我这一年天天睡不着觉。”
    “三奶奶，你怎么了，要不我让人送你去医院？”
    三奶奶说：“我好好的去医院干什么，我睡不着觉是因为你。”
    “三奶奶，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你老告诉我，我马上改。”
    “你哪里都好，只有一点不好，就是已经这么大了，还不结婚，你爹娘就你一个儿子，你爹又走了，你不赶紧给老张家留个香火，我就是死也不安心。”
    这是史上最硬核催婚了？
    队长说：“这老太太和你奶奶一样，都是老年痴呆，不过她没有你奶奶运气好，能去外国打那么贵的针，她的脑子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糊涂的，只要有谁说起你，她老人家马上就为你操心到不行。”
    这话让张卫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的好奶奶哎，你就别为我操心了行不行？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就行了。”
    听到这里，他只能尴尬的笑。
    老汉在身后高兴了说：“这下好了，听了我这老嫂子的话，也许明年我就能抱上重孙子了。”
    关月玲也无比神往地说：“爹，你要经常说说他，这孩子别的都好，说到结婚他就说不急。”

 第866章 风水轮流转

    第878章风水轮流转
    北洼村现在已经变成了整齐的大街，村里走动的人，也都不认识，见张卫东一脸惊喜的表情，队长说：“别问我，我也不认识他们，村里现在比县城还热闹，也不用跑到镇上城里买东西了。”
    一路走过去，邮局、银行、小学、中学，各种商店简直应有尽有。
    现在的北洼村已经和张卫东上辈子的南方繁华小镇一样。
    队长很满意张卫东的反应，得意地说：“村里的老人现在都集中到养老院，年轻人要工作，老年人由村里出资养了。”
    张卫东说道：“先带我去养老院看看。”
    队长书：“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已经准备好了。”
    养老院是一个三层小楼，老汉介绍说：“有三十五间房，都做了卫生间，能住七十位老人，不过村里的老人没有这么多，暂时还有不少房间空着。”
    张卫东说：“你们想的很周到，每年养老院的需要多少资金？”
    对这些会计张口就来：“咚咚，这里花钱不少，一年大概十万的样子，将来住满了，可能会在加五万块。”
    “咚咚，这笔钱你不用担心，村里完全能拿得起。”队长一见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张卫东说：“大爷，村里的资金情况我想我知道的，到处都要用钱，这样，养老院的资金我包了，作为报答村里对我的帮助。”
    队长苦笑说：“你和大家想得果然一样，一见到这种事就冲到前面，不过养老院的资金你有心就行了，不用什么事都要你来出头，咱村这么多人呢。”他始终坚定地和张卫东站在一起，不止他一个，几个村干部都是这样。
    “大爷，这事就这么办，村里的老人都是我的长辈，我尽点心也是应该的。”
    关月玲说：“咚咚的心意，你们就接着，他是咱们北洼村的孩子，为村里的老人做点什么也不算什么。”
    村干部们苦笑着答应了。
    绕着村里走了一圈，他才发现村里家家户户都盖了很大的房子，不出所料家家户户都靠出租房子就能过得不错。
    为此村里还专门做了个钱庄性质的互助机构，只要村里人有确切的创业计划，钱庄就会提供无息贷款帮助他们先站起来，当然了这个贷款需要村村干部全部认可才行。
    上辈子张卫东是个大城市城中村可悲的租房者，他和房东之间一直是对立的关系，狗房东坑了水费坑电费，但是现在换了个角度，再看这种模式时，居然觉得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好的。
    这些并不是张卫东的指点，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是经济规律的推动，北洼村不由自主按照发达地区的模式发展下去。
    看到这里他才觉得北洼村已经成长起来，发展不用他在里面指手画脚。
    午饭是在村里人开的酒店里用餐的，队长让他猜酒店的主人是谁。
    这还真是猜不出来，大家哄笑着走出来一个年轻人，张卫东一见就笑了，不是别人，是他童年的小伙伴张浩，想当初这个饥渴的少年，还对他做过猥琐的举动，现在面对他，居然没有一点不自然。
    “咚咚，尝尝我家的菜，提提意见。”
    “吃了挺不错的。”
    张浩说：“那你一定要多吃点，以后我才能出去说，张卫东吃了我家的菜都说好吃，”
    “能让生意好，你就说。”
    这次回来，整个北洼村就像是活了一般，人们的眼里都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希望。
    经济发达了，生活似乎很美好了，可是并不是每家都是如此，才吃过午饭队长带着他在村里走，就看到一群鬼鬼祟祟的年轻人，见了队长像是老鼠见了猫似得想躲，队长大喊说：“给我站住。”
    几个年轻乖乖站住，队长气呼呼走过去，张卫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会计恼恨地说：“这些不成器的东西，天天什么都不干，就是赌钱喝酒。”
    赌性是深深植根在北洼村人的灵魂深处的，这种事很难避免，但是看着队长气愤的神态，他明白这件事一定不会简单。
    队长走到一个年轻人面前沉着脸问：“输了多少？”
    “没没多少。”
    队长恨铁不成功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东西，被人坑了那么多次怎么就不长记性？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有空想着挣钱养家，不要赌不要赌，你为什么就不听？”
    这个人张卫东认识，他是张良青的儿子，好像叫张峰。比自己大点，应该是二十五六岁。
    张良青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当初就是他赢下别人的媳妇的，自己有老婆还要侵犯那个女人，幸亏当时被张卫东制止了。
    现在又轮到他家儿子继续赌博了。
    “大爷，我们玩的不大，几块钱打发时间的。”
    打发时间，这个词在张卫东的记忆里已经很久很久没出现过，他一年到头忙得不可开交，不需要打发时间。
    队长冷笑说：“几块钱，你们骗鬼呢，要是再闹出什么事，村里不会替你们擦屁股，上次你已经把你家的股份全都输给别人，今天又赌的什么？”
    输了股份？这太意外了。
    正说着张良青从远处提着棍子赶过来说：“队长哥，这个畜生我是管不了了，再让他下去，我们全家非死他手上不可，你知道他干什么，他现在要把家里的几间屋子拿出去赌，我非被这个畜生气死不可。”
    看着一脸悲愤的张良青，张卫东的心里感慨，这是不是风水轮流转？
    队长说：“想管住还不容易，真要不听话就把他绑起来，天天给点吃的不让他饿死就行了。”
    张峰的母亲听完愁眉苦脸地说：“那怎么行呢，绑上他就寻死觅活，我家老大已经走了，现在就他一根独苗，真要出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队长气得脸色铁青说：“你就惯，不是你他也不会变成这样，没空管你家破事，滚，别碍眼。”
    张良青两口子还对张卫东笑了笑，拽着张峰的手就往回走，张峰还不情愿，被他爹在身后一脚踢在屁股上，又被老妻好一通埋怨。

 第867章 火树银花不夜天

    第879章火树银花不夜天
    见张卫东不断扭头回去看，队长说：“别看，这些不成器的狗东西个个气死人。”
    深入了解下来，北洼村并不像张卫东想象的美好，村里好多夫妻离婚，赌博把家输到精光的也不在少数，村民在村里的股份，生产队虽然禁止转让买卖，还是有好多家已经私下交易过了。
    因为钱夫妻反目的更是不在少数，北洼村从当初的六十几户人家，弄到现在已经有一百五十多户，单独的女户人家也不在少数。
    还有喜欢花钱的祖宗，不止花光了家里的钱，还借了不少饥荒，这样的人，有多少钱也不够他败的。
    还有很多人偷偷咒骂张卫东，说都是因为他，才把他们的家弄到家破人亡，当初他们的家人勤劳肯干，怎么有钱了反而变成这样子？都是他的钱造成的。
    这种话队长虽然没亲口说过，但张卫东留在北洼村的下午，就有人过来说起这件事。
    听到这里，张卫东没有什么震惊，所有的反应不过是人的正常反应而已，至少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都是真诚的笑脸。
    关月玲当着队长的面问儿子说：“咚咚，你为村里做这么多，他们还这样说你，值吗？”
    张卫东沉思了片刻说：“不管做什么都有两面性，我做这些无愧于自己的内心就好了，哪怕咱们全村的人都不理解，我也不会后悔，始终有人会知道，是我改变了大家的生活，村里的改变总体来说是好的，这就行了。”
    队长说：“咚咚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村里，这些人就不敢翻天，你越来越厉害，他们就是不满又能怎样？”
    这是典型的强者逻辑，队长自己可能也没往另外一面想过，如果张卫东有一天落魄了回到村里，到那时候村里会怎么样对他？
    张卫东深谙人性，到时候这些人一定会大声声讨踩上一脚还会把他赶出北洼村，人们只会对强者阿谀奉承，却从来不会原谅弱者的错误。
    想到这里他也没有了继续在村里走动的兴致，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发现里面还是一尘不染，关月玲向队长道谢，队长毫不在意地说：“这算什么，你们回来总不能让你家里的脏的不能进人。”
    虽然为村里做了这么多，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队长在，村里人对他们的感谢只会越来越淡漠。
    当习惯了一个人的付出时，所有的付出都是想当然的。
    抚摸着屋子里陌生又熟悉的陈设，张卫东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队长坚决不同意说：“不行，今天晚上村里因为你回来聚餐，老铁匠还找了同伴准备了铁花表演，你要是走了，太伤村民的心了。”
    张卫东说：“又聚餐吗？”
    全村吃饭是北洼村的保留曲目，庆丰收聚餐，农忙结束唱大戏聚餐，在张卫东小的时候，村里那么穷，还经常会借着各种名目聚餐，不过这一次，规模要更大一些，这次是整个马家沟大队的庆祝活动，晚上铁花表演以后，还要放电影。
    老汉说：“大家都已经准备了两天，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走。”
    张卫东说：“走什么走，好多年没跟村里人一起吃饭了，今天正是个好机会。”
    这次的聚餐远超以前的规模，以前就是大锅乱炖，这次却是请大厨操办的精致酒席，每桌上面都上了两瓶当地的大曲酒。只有张卫东和老汉坐在主桌，关月玲都没资格，她是个女人，只能和村里的女人一起远远看着儿子。
    关月玲的地位也远远超出了村里的女人，作为哇哈哈的大老板，出入都是豪华轿车，村里人虽然也有钱，可还是有很多人在他家的厂里干活挣钱，现在对她当然也是说尽了好话。
    “嫂子，你看咚咚多精神，个子多高。”
    “有个有本事的儿子太有福了，嫂子，我真羡慕你。”
    “”
    祝兰芝就坐在关月玲旁边一桌，有人打趣她说：“二嫂子，你生了四个，大嫂子生了一个，要我看你的四个也比不过人家的一个，都是老张家的人，我就奇怪了，你是怎么生的？”
    祝兰芝冷笑说：“他那狗儿子，像个干巴鸡似得，心眼那么坏，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呢。”
    张英听不下去说：“祝兰芝你是不是人，吃着人家的，喝着人家的，放下饭碗还要骂人家。”
    祝兰芝又大声跟她吵起来。
    张英对关月玲说：“别管她，那个臭女人没有好下场的。”以前她盛气凌人，现在俨然当自己是关月玲的好闺蜜
    不用关月玲出面，村里的妇女纷纷怼她，祝兰芝被说得不敢开口。
    北洼村看似不起眼，也是一个小社会，这里和外面一样，有各种各样不成文的规则存在，现在张卫东成了书写规则的人，队长和大队的干部们都是他的执行者，所以即使下面有不和谐的声音，也都很快被这些人强行压下去。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简单地舆论能影响的人了。
    老铁匠的铁花表演，就在开席不久，表演的地方很远，在村子南面的空地，确保飞溅的铁水不会对观众造成威胁，今天的表演几个人拿出了真本事。
    打铁花最早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这项工艺源自北宋时期，最初是炼丹道士与工匠们在春节祭祀太上老君祖师爷的一种祭祀仪式，后来经过流传和改进，逐渐增加了鞭炮、烟花和耍龙灯等形式，融合成一种气势磅礴、绝美震撼的艺术表演。
    打铁花的精髓在于表演者手拿花棒，敲击盛有滚烫铁汁的另一根花棒，一人接一人猛烈敲击，铁水冲向花棚四散迸发，同时点燃之前准备的鞭炮、烟花等形成壮丽的“树冠状”铁花。
    上千度的铁水，稍有不慎表演者乃至观众就会有生命危险，正是因为如此，打铁花对于表演者的胆量、身体素质和技巧要求非常高。
    当漫天飞舞的铁花迸发出来的时候，张卫东着实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火树银花不夜天”大概是形容这样的场景最贴切的词语，漫天的铁花飞溅，映红了整片天空。
    这次表演也比以前的时间更长，有四位铁匠轮流表演，正常只有150斤铁水表演就是极致了，今天却足足有450斤，表演结束张卫东站在酒宴门口，先敬了四位铁匠每人一杯。
    每次回村可能都会有很多不如意，但是更多的还是这种淳朴的人，在真诚的感念着他的好。

 第868章 相依为命

    第880章相依为命
    老铁匠和他的同伴，身上的衣裳被铁汁烧得到处都是点点，手上也烧了不少红包，张卫东挨个拿起几人的手看时，深深地鞠了个躬说：“老胡大爷，谢谢你们。”
    胡铁匠把手背在身后轻描淡写地说：“这没什么，我们常年做这个，已经习惯了，托你的福我在北洼村也过上了好日子，今天能让你看高兴，我们也就值了。”
    老铁匠很多年前就定居北洼村，张卫东的记忆里，有很多关于他的，他一直住在二叔张良明的隔壁，能和祝兰芝这样的人当邻居还不吃亏，说明这个老头本身就不简单。
    小时候，村里的小伙伴最喜欢的事，除了听瞎子夫妻唱大鼓，就是听他讲故事。
    他讲的隋唐演义，说起瓦岗寨群英，张卫东每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程咬金的三板斧，白马银枪小将俏罗成，虽然有一副好相貌，却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可以说隐隐约约的世界观，就是被这个老铁匠树立起来的。
    就连上辈子他说话结巴，都是这个老铁匠教的。
    至今还记得他一字一句教他们几个小孩说：“花花花牤牛，犁犁犁到头”教完还吩咐他们一定要常说常练。
    后来张卫东果然结巴了，关月玲气得跳脚，带着儿子跑去找胡铁匠算账，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胡铁匠也不生气说：“结巴没有什么不好，将来不会说错话。”
    很多年全家都对胡铁匠心有芥蒂，不过张卫东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自己说话结巴，纯粹是因为自己没有自信的原因造成的，家庭条件差，处处比不过别人，出去说话都不敢大声。
    不然那么多人一起跟着坏良心的老铁匠学，怎么就他一个结巴的厉害。
    老铁匠见张卫东看着自己楞了很久，心情忐忑地站着，张卫东笑说：“胡大爷，看到你想起你当年说的故事了，你年纪大了，反正你的手艺也都交给你家我大哥了，你也该歇歇了，虽然是后来来咱们村子里的，可在我心里，你就是咱们村的自己人。”
    胡铁匠见他还念旧情，高兴不已说：“只要你愿意听，那还不是张口就来。”
    队长说：“老胡你今天还是好好歇歇，咚咚你放心，村里也没准备让老胡回家乡养老，现在村里人有的福利他也都有，和咱们都是一样的。”
    张卫东说：“那感情好，我还希望将来将来回家的时候，再听老胡大爷给我们讲隋唐演义呢。”
    听到张卫东的这番话，胡铁匠觉得很有面子。
    张卫东高兴了，气氛就热烈起来，但是他不高兴的时候
    两个人的到来，差点让张卫东的脸差点拉了下来，他很快发现了情绪不对，慌忙控制住。
    谁，王建设和他爹，他爹是大队干部，按说今天也是要来做陪客的，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才来。
    众人显然是知道他没来的原因，马傻子放下酒杯问说：“老王，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队长见张卫东好奇，在他耳边解释说：“老王八家出事了，才没来的。”
    “出什么事？”
    “还不是他儿子王建设干的缺德事。”
    这一辈子王建设已经和张卫东毫无牵挂，可听到他家出事，还是忍不住想知道。
    “他那儿子太不是个东西，喝了两滴马尿就不是他发酒疯打人，儿媳妇才给他生了个儿子，他喝了酒回家，看老婆不顺眼就把人拉过来手脚并用把可怜的女人打个半死。”
    这个场景无数次在张卫东的脑海中回荡，看来上辈子彩霞的悲剧，不是她性格懦弱的问题，而是命孬找上了王建设。
    这辈子彩霞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和眼前的人再无交集。
    不过听到这样的话，他的后脊梁还是凉到了全身。
    “后来呢，她媳妇的娘家就任由他打任他骂？”
    队长难过的说：“他娘家就一个兄弟，爹和兄弟都是老实头，遇到这种的事，两人连话都不敢说。后来还是她娘要去告王建设家暴，老王马上找警所疏通关系的。”
    张卫东的脸已经寒了下来，他对被打的王建设媳妇感同身受,听完冷笑说：“他还有脸来呢，这样的人我看就该送进去关几年就老实了。”
    队长见他语气一下变了，也被惊到了问：“咚咚，你怎么这么激动？”
    张卫东说：“听你说这样的人，我是气的。”
    队长听到这里立刻说：“你快消消气，我这就让他们滚，不要留在这里碍眼。”
    他说到做到，走到王建设父子面前说：“老王，酒席要散场了，你家里有事还是回去处理。”
    老王却不愿意说：“张老板今天来，我怎么能走呢，都没给他端一杯酒。”说着他看向了张卫东，随手拿了个被子倒满举杯说：“张老板，我儿子结婚的事，一直没来得及来感谢你，家里有事我来晚了，对不住啊。”
    张卫东没像他以为的那样理他，而是端着杯子和边上的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像是没看见他似得。
    老王端着杯子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王建设一见就要发作，但在今天的场合，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张卫东，见他似乎想对张卫东不利，都不愿意了，立刻站出来好几个村干部说：“你干什么，出去。”
    老王还想对张卫东说话，队长已经知道张卫东的心意，哪还愿意让他留下来，马上板起脸哄人说：“行了今天咚咚走了太多的路，估计是累了要休息，有话改天再说。”
    根本不用张卫东出面，发现对他不利的人，所有人都出面保护。
    老王父子俩被人半推半拉走出来，队长这才说：“你要是不想见他，以后我不会让他们过来的。”
    张卫东其实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点过激了说：“听见这样的人，我就想起小时候，我爹也是这样，他虽然走了，到现在我还恨他。”
    队长看着眼前单薄的少年，没来由地一阵心疼说：“都过去了，你也别想了，今天确实太累了，还是早点散了。”
    张卫东情不自禁去看母亲关月玲，虽然有几个妇女陪她说话，她的眼睛却一直往自己这边看来。
    一时间他生出一种感觉，这世界，永远只有母亲和他相依为命。

 第869章 旧友

    第881章旧友
    张卫东赤裸裸地表现出对老王的不满，这件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公社里，公社二话不说就拿掉了他的干部身份，队长以为张卫东会在意，专门打电话过来说了一句，张卫东笑笑并没说什么。
    北洼村对张卫东来说，已经是两辈子的家乡，上辈子他是近乡情怯不敢回家，而这一次，是太忙了没时间回来。
    从皖北出来，他受邀前往特区。
    万科已经通过拍卖，以2000万的价格，得到特区威登别墅地块的开发权，取得了特区房地产行业的入场券。
    但是万科内部的资本复杂，老王现在看起来是正确的壮举，在当时却被很多人说是自不量力。
    现在老王四面楚歌，很多人觉得这个地块是烫手山芋，要求老王毁约。
    老王为了资金狼狈不堪，这时候他想起了张卫东。
    来信求救来了。
    张卫东计算了一下时间线，似乎也到了对万科出手的最佳时机。
    所以当老王在酒店见到张卫东的时候，张卫东不敢相信这会是他，现在的他满腿黑泥，据他自己说是跑渔船宣传万科的股票，张卫东来了他们直接来到酒店见他。
    深交所都才成立，股票这东西大家闻声色变，谁敢沾惹。
    对他张卫东也没犹豫，直接问说：“你手上还有多少股票没卖出去？”
    老王求他本来只是溺水的人随便抓根救命稻草，没想到张卫东居然真的愿意出手相助，呆了一呆说：“还有一千二百万股。”
    老王在当时也不是万科的领导人，前面说过万科的股权结构复杂，老王当时领衔一个招股推广小组，从银行讲到商业企业，再从施工企业讲到旅游行业，像篦头发一样将特区的大企业梳理了一遍，甚至还到海上渔船向渔民兜售。
    一开始万科的股票不香，甚至很难卖。
    张卫东说道：“老王你找我了，那我就给你面子，这1200万股，我都要了。”
    老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红着眼问：“张老板，我没听错？”
    “你没听错，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又听到条件，老王的脑海中就是一蹬，担心张卫东提出什么为难的要求，但是张卫东说：“我知道这1200万股对万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这笔钱我是投给你老王的，我希望你能领导万科，这样我才敢投。”
    老王听到这里，有一种是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多少天来，为了卖掉这些股票，吃了多少苦头，遭到了多少白眼，很多人前面说的好好要，到后来却又后悔不要。
    在张卫东这里，却感受到一种他是了解自己的感觉。
    不过激动归激动，他不敢打包票：“张老板，这件事我可能没办法答应你。”
    说完他以为事情就完了，谈不成了，但是张卫东站起来哈哈大笑说：“现在的你真实诚啊，希望你能一直保持。”
    说着就让随行的财务当场开出1200万的支票交给老王说：“回头你把股权证明送来就行。”
    老王觉得今天的一切像是做梦似得说：“张老板，你什么都不问，就听我说几句，就给我投这么多？”
    张卫东回头说道：“老王你说什么我都信。”
    如果不是手里捏着支票，老王甚至觉得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高兴地拿着支票到公司，全公司听说这件事都不敢相信，最后还是财务拿着支票去银行兑换，切切实实地把钱兑了出来，所有人这才相信。
    这一下压在公司的资金压力一下消除了。
    等老王走后，财务总监老刘也很好奇问说：“老板，你什么都没见到，就把支票给他，是不是太冒险了？”
    张卫东笑说：“我信老王。”
    这种话当然是场面话，实际的情况是，张卫东对拿到万科的一千二百万股票深感惋惜，懊恼自己来的晚了。
    万科现在还没正式发行股票，等到91年正式发行，他准备到时候大手笔购入。
    他这不可能告诉老刘，将来万科的股票会创造出十年翻一千倍的金融神话。
    这种神话一样的预言，现在哪怕是说给老王听，他也不会相信。
    来到南粤，当然要去探望汪启南。
    这几年两人都太忙了，只能偶尔通个电话，了解彼此的情况，汪启南的身体有问题，再往上走的可能已经很小，所以张卫东见到他的时候，有些惊讶，他像个普通的老人一样，带着两个小男孩在吃洋快餐。
    张卫东说：“给孩子吃这东西，小心孩子的爸妈不高兴。”
    汪启南无奈地说：“我有什么办法？这俩小子别的什么都不吃，就爱吃这东西。”
    说着招呼两个孩子叫叔叔。
    张卫东说：“汪叔叔你还是一个人吗？”
    “我老了，有他们就够了。”
    “我都听说了，赵琴一直想找你复合，赵正豪他们也希望你能跟他们的母亲复婚，是你一直不同意。”
    汪启南说道：“我不同意的原因，咚咚你是清楚的。”
    “我很清楚，也不希望你和那样的人生活，年纪大了不要自寻烦恼。”
    “还是你了解我，现在我想孩子了，就去看看孩子，这就够了。”
    他现在处于半退休状态，身边也比以前清静多了。
    同时张卫东也能感觉到，他确实老了。
    想着熟悉的人逐渐老去张卫东有些难过，汪启南说：“我都听说了，你干的不错，你的移动传呼机现在还是全球最先进的手持设备，听说又要上马移动电话和个人电脑，咚咚，我怎么都没想到，小小的北洼村，居然能出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汪叔，我能做出成绩，这些年离不开你对我的帮助，不是你给我保驾护航，我怎么可能平平安安到现在。”
    “你这话严重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赵正豪两兄弟要不是你帮扶，他们哪会有现在的成就，现在赵正豪长大了，懂事了，每次说起你来，都是满心感激。”
    张卫东大笑说：“真是感激吗？我觉得可能是在骂我，以前给过他多少苦头吃。”
    说到这里，两人都大笑起来。

 第870章 转战国内

    第882章转战国内
    当企业发展到张卫东如今的规模，他已经可以不做任何具体的工作，完全能够脱离出来做决策性的决定。
    从万科事件以后，他明白国内轰轰烈烈的发展大时代已经拉开序幕，投资的黄金时代已经来了，因此决定收缩香江和国外的投资转战国内，他不是专业玩金融的，国外市场一知半解，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盲目投资，是愚蠢的行为。
    但是国际上对美元和日元的投资一直都在继续，89年初，距离经济崩溃还有一段时间，扶桑人还有两年的开心时间
    日元升值对扶桑国内的制造业影响已经逐渐看到，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没意识到镰刀已经对准了自己的脖子，整个扶桑都被虚浮的繁荣带的欢呼雀跃。
    这种时机对金融投机者，却是最好的机会，同样现在对大手笔在扶桑投资的张卫东来说还不是收网的时候，日元的潜力还有很高的上限。
    他在国外成立了风投公司，命名金银岛资本，准备换张皮以外资的名义转战国内。
    改革开放之初，很多人崇洋媚外，喜欢捧外资的臭脚，以外资名义办事，在许多年都对他在国内的战略有很大的好处。
    张卫东回到京城，推开家门就看到一个温馨的画面，关月玲抱着个小女孩逗弄，那是姗姗的女儿，妹妹张悬一边吃着瓜子一边看着电视，张浩康跟在任可欣身后乱叫，于建中和张姗姗来回忙碌着。
    他站在门口咳嗽一声，全家抬头看到是他，都惊喜地站起来问候，张卫东说：“以后咱们就能经常在一起了，我的工作以后都会放在国内，公司总部会全部搬到京城。”
    关月玲听到这里很高兴，儿子以后就在身边，还有什么比这高兴的事。
    一家人聊了一会，张卫东才奇怪的问说：“咦，我三姐呢？”
    关月玲说：“她说今天学校有课要晚点回来。”
    张悬说道：“你们都太单纯了，老三今天根本没课，有人约她去公园划船了。”
    大家的眼光都看向了张悬，她毫不在意地说：“有什么奇怪，三姐已经22了，谈恋爱有什么稀奇？”
    “这种事你知道还敢瞒着我，老三那么单纯，会不会被人骗了？”
    张悬说：“你们整天就会胡思乱想，三姐又不傻。”
    张卫东听到老二老三谈恋爱的话就心情就紧张，抬头看了看母亲，见关月玲一脸担心地神色。
    目前来说，她人还是健康的，没被老三谈恋爱这个事影响。
    虽然人暂时健康，但是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所以他马上抓住张悬问：“三姐谈恋爱说多久的事？”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前几天觉得她不对劲，才逼问出来的，你们最好去问心心姐，她和三姐最亲，三姐的什么事她都知道。”
    任可欣说：“张悬你这个叛徒，说好了大家都不告密的。”
    张卫东说道：“心心，三姐的恋爱对象是什么人，确定关系了没有？他们认识多久了？”
    他最关心的就是老三谈恋爱的时间，如果时间上没有问题的话，他就用不着如临大敌。
    关月玲对任可欣一直很温和，虽然心里着急，说话还是很温和：“心心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诉我们。”
    任可欣说：“那个人叫段宇轩，是他们学校大一届的师兄，两人认识已经两年了，不过彩霞还没决定要不要跟他在一起呢，就没跟你们说。”
    听到时间已经两年，张卫东紧张的心放松了些，这么久的时间，真要该出事，早已经出事了不会等到现在。
    “这个老三，平时看起来蔫蔫的，谈恋爱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说一声，回头我一定要好好问问她不可。”
    听着家人七嘴八舌的谈话，张卫东想的却是，他要马上看到这个段宇轩，确认他们的恋爱对家人没有影响才行。
    任可欣忽然说：“我觉得你们想见段宇轩的时候，最好先跟三姐打个招呼，她一直跟段宇轩说家里都是乡下人，是穷人。你们一露面，不是就露馅了？”
    关月玲听完笑了说：“这个老三，不知道搞什么鬼?”
    姗姗说：“老三这样做挺好的，在学校里省的麻烦，现在学校读书的孩子都不单纯。”
    听到老三谈恋爱了，张卫东有些坐不住，任可欣说得不清不楚，他准备亲自想办法去探个究竟。
    不过他有些好奇地问张悬说：“三姐谈恋爱的事，全家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悬语出惊人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三姐每个周末放学都会去学校接我，我见过那男的几次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悬摇头说：“嗯，个子挺高的，挺帅的。”
    女孩子的关注点，总是那么外在，张卫东出言讥讽：“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张悬鄙视他说：“什么是有用的，难道我见人家就问，你爸妈是干什么的，每个月挣多少？以后你结婚有没有房子住？父母要不要跟你们住一起？”
    “你这小丫头，我就问你了一句，你怼我十句。”
    关月玲站在儿子这边说：“她也是没用的傻丫头，都看到人了，还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神气的。”
    张悬说道：“你们这些人啊，就是俗，爱情是多美好的东西，你们不会懂得。”
    听她的说话，张卫东感觉自己和她存在着深深的代沟、
    老三谈恋爱的消息刺激了张卫东，中午饭也没吃几口就借故跑了出去，还带上了张老黑。
    张老黑问他说：“不开车吗？”
    “不开，我一会都不能等了，要去看看那个段宇轩是何方神圣。”
    89年的京城，已经很繁华了，张卫东走着走着眼前一亮，张老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看见一个衣衫破烂的小伙子，鬼头鬼脑地蹲在路边看着行人，眼睛一直盯着别人的口袋不放。
    他的眼光出卖了他的职业。
    张卫东走到他身后戳了戳他的后背说：“哥们，哥们。”
    年轻人回头一看不耐烦得说：“滚开，别妨碍老子。”

 第871章 不成器的小舅子

    第883章不成器的小舅子
    张老黑走出来，一只手掐住年轻人的脖子拎起来，他马上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张老黑抬脚踢在屁股上说：“再叫老子打死你。”
    年轻人马上说：“好汉，我就是在做点小生意，又没得罪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张卫东说：“好好说话不就行了，让你鬼叫。”
    年轻人和张卫东从厕所里走出来，他换上了张卫东的衣服，张卫东换上了他的破衣服，这家伙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一股难闻的气息熏人，不过张卫东也不是什么讲究人，过了一会就习惯了。
    站在学校门口张老黑说：“真不要我一起去吗？”
    “不用，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自己去就行了。”
    这还是彩霞大学以后，他第一次来彩霞的学校，走进去问了彩霞所在的教室，就走了过去。
    其实他自己离开校园的时间并不长，可能是经历太多，重新回到学校的时候，却觉得他读书的情景，就像是做梦似得，他有一个奇怪的感觉，虽然外表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可他的年纪，却一直是两辈子叠加的，算起来已经快奔六了。
    彩霞平时住校，周末回家，张卫东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和一个年轻男孩并排坐在外面。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这辈子的彩霞虽然就在眼前，可只要想起彩霞，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总是上辈子满脸愁容的彩霞。
    而眼前的彩霞是他不认识的、陌生的，想一场梦那么美好。她穿着漂亮的洋装，姐妹几人的衣服都是张卫东从香江买的时装，低调但不便宜。
    老张家的孩子，除了张卫东和彩霞，其他几个都是染头发浓密的人，只有他们姐弟俩，天生头发稀疏，这一辈子虽然营养好了很多，这个天生的遗憾还是没能补全，所以彩霞的头发一般是稍微烫了一下，看起来不是那么少。
    两个人之间似乎只有男孩一个人在说话，彩霞的眼睛偶尔划过男孩的脸。
    张卫东跳出来到两人面前叫说：“三姐。”
    彩霞惊喜地问：“咚咚，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找我的吗？”
    张卫东却毫不客气地伸手说：“是来找你的，三姐，我没钱了，你有多少都给我。”
    对于张卫东的要求，彩霞自然不会拒绝，二话没说就去掏口袋，皮夹里的三百多块，随手要递给他。
    “慢着。”段宇轩伸手抢过钱，寒着脸问说：“你说你要钱干什么？”
    彩霞着急地说：“你给我，管你什么事，咚咚要钱肯定有用。”
    段宇轩语重心长说道：“我就看不惯这样的人，老大不小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用钱就往家人要，你们这样惯着他，将来是他胃口越来越大，钱来的又容易，会出事的。”
    彩霞恼恨地说：“用得着你来教训我弟弟，咚咚干什么都是对的。”
    这话落在段宇轩的耳朵里，又是一种溺爱的纵容，他不由说道：“我这都是为他好，男孩子不能惯，将来会出事的。”
    张卫东心说，你倒是个人间清醒，看来也知道扶弟魔的可怕，开始给未来老婆打预防针了。
    彩霞不愿意再听他说话，寒着脸说：“段宇轩，我家的事你有什么资格管，你是我什么人？快把钱给我，不然你现在就给我滚。”
    段宇轩见平时一直好脾气的彩霞生气，只好把钱交到她手里说：“你不要生气，我这是为你好。”
    “管好你自己，不要操没用的闲心。”
    说完彩霞就拉着张卫东走了，张卫东回头说：“段宇轩是，我记住你了，你想追我姐，这辈子休想。”
    彩霞拉着他说：“不要理这样的人，无聊。”
    张卫东说：“真觉得无聊，你就不会跟他一起坐这么久了。”
    彩霞说：“烦人，为什么看到男的和女的在一起，就说人家在谈恋爱，想不到你也是这样的人。”
    “你没和他谈恋爱？”
    彩霞拧了他胳膊上的肉说：“你胡说，谁和他谈恋爱了。”
    “行，那我再回去跟段宇轩说，你没看上他，不喜欢他。”
    彩霞说道：“再这样我就生气，别说那个人了，咚咚，你今天怎么会来找我？”
    张卫东又把钱还给彩霞说：“今天回家没看到你，想你了就来看你。”
    彩霞听了高兴地眼角都笑弯了说：“我都在京城读好几年书了，你还是第一次来学校看我呢。”
    张卫东抱歉地说：“三姐，以前我太忙了，对不起，以后没事就来看你。”
    “也不用总来，我知道你忙事情多，对了，你刚才怎么找我要钱，现在又给我是什么意思？”
    张卫东笑说：“你等着看好戏。”
    “不知道你再搞什么鬼，走，我带你参观我们学校。”
    张卫东却说：“我就不跟你参观了，你今天晚上早点回家。”
    他告别了彩霞，又紧急来到刚才段宇轩的那里，发现他还在原地发呆，走过去说道：“段宇轩。”
    段宇轩一见说道:你来干什么？
    “我问你件事。”
    “我跟你能有什么事？”
    “呵呵，我三姐的事，你不想知道？”
    “快说快说。”
    “你真喜欢我三姐吗？”
    他的问题太直白了，把单纯的段宇轩弄得面红耳赤说：“你胡说什么呢。”
    张卫东鄙夷地说：“男子汉大丈夫，喜欢两个字都不敢说，还想追女孩子。”
    “我喜欢她，你想干什么？”说着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马上撇清说：“你是你，你姐是你姐，别想拿你姐的名义找我要钱。”
    这孩子不知道是什么家庭长大的，对钱十分看重。
    老实说这个反应让张卫东对他的印象分减低了不少，谈恋爱期间，还能如此理性，可不是什么好事。
    “谁要你的钱了。”张卫东的破衣裳配合贪婪的表情，让段宇轩确定了，他喜欢的人的弟弟，不是什么好鸟，一看就是社会上混的小痞子二流子。
    “我想说的事，你这样我三姐不会答应你的，她是个传统的人，真要想谈朋友，要你家人认可她才行。”
    这句话说得倒是靠谱，段宇轩听完眼珠子乱转。

 第872章 装疯卖傻

    第884章装疯卖傻
    第一个试探，段宇轩没因为张卫东的穿戴看不起。
    以貌取人、只认衣裳不认人，如果本性里带这种特质的人，个性都是极端自私的。
    很好，至少段宇轩不是。
    他可能还不知道，想和彩霞交朋友，不经意就会经历各种各样的考验。
    段宇轩想了一会说：“好，我今年已经大四了，再不表白以后想见张颖就难了，不过你姐姐的态度一直不确定，我能怎么办？”
    “其实有个最简单的办法，你带我姐姐回家见见你家人，我姐姐觉得你重视她，不就行了？”
    段宇轩狐疑地说：“我怎么觉得你小子不靠谱，你姐姐对我一直爱答不理的，怎么可能答应去我家？”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这样，明天就是周末，你们下午没课，你今天先跟你爸妈说一声，就说要带一个女同学回家，不就行了？”
    “只要你能说服你姐姐，我当然没问题。”
    “那咱们先定下来好了，你跟我一起去找我姐姐，你什么都不用说，一切我来办就行了”
    段宇轩还是不放心说：“我很奇怪，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张卫东翻了白眼说：“看把你嘚瑟的，我好心好意帮你，你倒拿头了，你不愿意就算了。”他说着毫不犹豫地往外走。
    段宇轩一把拉住他说：“别走别走，我肯定愿意，就怕你姐姐不答应。”
    张卫东这才停了下来说：“姓段的我可告诉你，我这么帮你到时候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姐姐，别怪我对不起你。”
    他的态度倒是让段宇轩的心安定下来，张卫东出现的很诡异，上来就跟他说这个，搁谁谁不嘀咕，直到看到他不像有什么目的，就放下心来。
    两人说定了，张卫东拉着段宇轩又来找彩霞。彩霞没想到刚才还剑拔弩张地两个人，转眼就像是多日未见的兄弟一样，好奇地问：“你们这是？”
    张卫东制止了段宇轩对彩霞说：“我和段宇轩成好朋友了，他邀请我明天晚上去他家吃饭，三姐，你明天没什么事，你也陪我去。”
    段宇轩听他谎话随口就来，呆了一呆，觉得像是儿戏似得，张颖肯定不会答应。
    果然彩霞说道：“我去干什么，我不去。”
    虽然是段宇轩预料中的答案，他还是觉得十分失望，眼前这小子说的热闹，还是搞不定他姐姐。
    张颖已经拒绝了，就看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张卫东说：“三姐，你就陪我去，我在京城没有什么朋友，和这个段宇轩一见就觉得很投缘，你知道我是没有朋友的，你不陪我我不好意思去。”
    段宇轩心说：“你就是打滚卖惨，张颖也不会同意的。”
    彩霞在学校一直是超然的存在，从她的衣着神态就能看出，她的家境不错，学校里多少男生都想追她，但她的心里除了学习没有别的，休息的时候不是在图书馆听说就是回家了，男生们都觉得她像高高在上的仙女，看不起这些凡人。
    段宇轩以为张卫东的话不会有作用，可想不到的是，张颖听完她弟弟的鬼话居然点头说：“好。”
    看得出来她很纠结，可是为了弟弟，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段宇轩的心里欢呼雀跃不止，就见张卫东转头对自己说：“段宇轩，我姐姐答应了，那就这样，明天下午我和我姐姐一起去你家。”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来。
    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带上了这小子？
    等到他醒悟过来的时候，张颖姐弟已经不见了。
    他慌忙回到家里，只见母亲正好下班回家，便凑到母亲面前说：“妈，我跟你商量个事行不行？”
    他妈是一个机关的办事员，平时工作不忙，段宇轩他爸倒是一个小领导，平时对段宇轩的家教很严。
    “什么事，郑重其事的？”
    “明天，我有同学要到家里来玩”
    不等他说完，段妈妈就打断他说：“男的女的，你女朋友吗？”
    换成别人段宇轩可能会心虚，但是张颖要来，他的心里毫无畏惧：“妈，是个女孩。”
    段妈妈一见他的神态笑说：“铁树开花了吗？你终于给我带姑娘回来了?”
    段宇轩呵呵笑。
    段妈妈话锋一转说：“这个姑娘的底细你知道吗？她家是做什么的？她爹娘是作什么的？退休了？有没有退休工资？”
    段宇轩被母亲一连串的问题整懵了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谈什么恋爱，现在的女孩子多现实，一定是看咱们家有钱才同意的，儿子你可不要让别人给骗了。”
    段宇轩昏头转向地说：“妈，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怎么就想这些了？”
    段妈妈冷笑说：“我不替你想，你自己知道什么，随便找个乡下丫头的话，对你的未来一点帮助都没有，我跟你说，明天来的姑娘家要是那样，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段宇轩莫名想起张卫东满身破烂的衣裳，当时他完全没在意，为什么张颖看起来像家境不错，她的弟弟看起来却一言难尽，想到这些他的心往下一沉，大人的世界，只会讲利益和前途。
    整整一天一夜，段宇轩都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张颖的家境不好，家里难道真就不答应这门亲事，？
    第二天中午一会，张卫东就来了，段宇轩见了眼皮子直跳，这小子今天看起来比昨天还惨，昨天至少脸上还是干净的，今天却一脸灰，脚上的鞋还有一只露着脚趾，裤子上好几个新撕开的大口子，这样的家境要是让自己母亲看到了，肯定会有想法。
    摸了摸口袋他说：“小兄弟你帮了我，我看你鞋也烂了，不如我现在带你买一双。”
    本以为张卫东会兴高采烈地答应，没想到他毫不脸红地伸出脚看了看浑不在意地说：“不买了，我看这样挺好。”
    段宇轩向彩霞求助，彩霞居然也毫不在意地说：“不用买，他愿意穿就让他穿好了。”
    段宇轩无比奇怪的看着这姐弟俩，你要说他们关系好，看起来确实不错，可是张颖刚才说的话，哪像一个好姐姐会说出来的？

 第873章 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第885章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段宇轩的提议没被这对姐弟接受。
    他往张颖看了看，只见张颖今天换了身衣服，连鞋都换上了，和衣衫破烂的张卫东怎么看都不会是一家人，可事实又偏偏是。
    “张颖平时看起来不像心这么硬的人才对，对谁都很好，可是为什么对她的亲弟弟如此冷漠？”
    他甚至会想：“她会不会是个非常冷血的人？”
    他的家在德胜门外的胡同，有点距离，段宇轩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有三十块块钱，就扬手招了个黄面的。
    说起来也是巧了，黄面的就是张卫东家的，司机认识张卫东张口要和他说话，却听见张卫东说：“哟，师傅，你这车不错，我们不喜欢说话，你不要搭理我们。”
    计程车师傅像是被什么憋住了一样，诚惶诚恐地没说话，他的态度让段宇轩很奇怪，上车后扭头问坐在后座的张卫东说：“小伙子你认识这个开车的师傅？”
    张卫东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不认识，开面的的都是京城人，我怎么会认识？”
    段宇轩注意到计程车师傅的脸像是被什么憋住了一样。
    张颖说：“段宇轩你不要理他，我弟弟是个人来疯。”
    一路无话，车子开到段宇轩家门口的胡同停了下来，张卫东和张颖先走下来，段宇轩走在后面，司机师傅发动车子就走，张卫东大力拍打着黄面的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钱都不要了吗？”
    段宇轩拿出钱了递过去，司机师傅接了十块钱也不找钱，开了车子就跑，段宇轩叫他说：“师傅，你还没找钱？”
    但是黄面的司机已经听不见了，张卫东斜着眼说：“段宇轩，十块钱你会就心疼了？给的在外国都叫小费直到不？”
    段宇轩心说：“你身上怕是一分钱都没有呢，还笑话我。”
    张颖推了张卫东一把说：“不要胡说八道。”
    张卫东说：“姐，我没胡说。”
    推开门，段宇轩的家住的是大杂院，不过这院子不小，住的人家只有四户，段宇轩介绍地说：“张颖，这就是我家，其实整个院子以前都是我们家的，不过后来土改，又搬进来几家，我们家住的还是四间正屋，你看看，方正。”
    张卫东看了看，房子确实还不错，位置也挺好，但他没说好话而是不屑地说：“也不怎么大嘛。”
    话音才落，一个中年妇女正好推门走出来，把他们的话听了个正着，面色不善地看了张卫东一眼说：“轩轩，你回来了？”
    张卫东也觉得尴尬，手一疼原来是被彩霞掐的。
    段宇轩马上介绍说：“妈，这是我同学张颖。”
    段妈妈的态度没有多热情，哦了一声径直回屋了。
    段宇轩觉得尴尬对彩霞说：“对不起啊张颖，我妈平时不这样。”
    彩霞说道：“没关系，都怪我弟弟刚才乱说话，气着阿姨了。”
    “你们放心，我妈最疼我了。等会我去哄哄她，一会就好了。”
    话音才落，段妈妈的声音就从屋里响起说：“段宇轩你一个人进来。”
    张卫东这才觉得不对劲了，段宇轩他妈的态度不对头。
    段宇轩保持尴尬继续说：“你们先等会我，我进去跟我妈说一声。”
    他说着开门进屋，彩霞说：“咚咚，咱们走。他妈好像不欢迎咱们。”
    张卫东却大声说：“来都来了，走什么，我一天都没吃饭了，就等晚上这一顿呢，走了去哪吃好的？”
    里面的母子显然也听到了。在里面摔摔打打半天才停了下来。
    张卫东又在门外大声说：“段宇轩，你要是舍不得一顿晚饭就算了，我们不稀罕。”
    段宇轩猛然打开门走出来说：“张颖，我妈请你进去坐呢，别走。”
    他的脸色明显不对，招呼两人进去，自己却落在后面拉了张卫东一把，随后低声说：“你能不能不要说话，我妈对你有意见了。”
    张卫东冷笑说：“一句话就对我有意见？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我姐姐有意见？段宇轩你说实话，你妈要是真不喜欢我三姐，我们就不进去了，不自找难看。”
    段宇轩说：“祖宗，求求你别说话了，你一说话就气死人。”
    张卫东说:好，我不说话了，不过我是看你的面子。
    张颖被他弄得异常尴尬，僵直地被推了进去，进去就看到段妈妈在沙发上看电视，也没招呼他们。
    段宇轩忙把两人带到沙发上，但是他母亲坐在最中间的沙发是三人位，边上的两个沙发都是单人的，按照段宇轩的想法，是让张颖坐在沙发上，张卫东年纪还小就坐在沙发角上就行。
    但是张卫东没有，他看了看，毫不犹豫地坐在了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
    他和彩霞一左一右坐着，这下子倒把段妈妈弄的不自在起来。
    段宇轩给大家做介绍说：“妈，她叫张颖，是我晚一届的师妹。”
    段妈妈吐了口瓜子说：“哦，她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张卫东的口音忽然变回了皖北的侉子，土里唧地说：“俺家祖宗八辈都是贫农成分。”
    彩霞本来打算说话的，听完也不吭声了。
    段妈妈听完皱起了眉头说：“轩轩，这个又是谁？”
    张卫东又抢着说：“俺是张颖的弟弟，听俺姐说今天晚上这里好吃的，俺一天都没吃饭也跟着来了。”
    段宇轩见他的口音忽然变得厉害，也不知道为啥。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的母亲现在看起来很不高兴。
    于是他慌了手脚，心里觉得乱说话的张卫东可真讨厌。
    段妈妈冷笑说：“张颖同学，你弟弟没读过，你看看你自己穿的，再看看你弟弟穿的，你就不惭愧吗？”
    段宇轩和张颖都被她突如其来的攻击震惊了。
    张卫东说：“惭愧什么？这个大娘你说的不对，俺姐考上了大学，女孩子穿的好点，别人才能看得起。”
    段妈妈说道：“自己穿那么好的衣服，却让全家都跟着你吃苦，轩轩，我告诉你，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第874章 错过了一个亿

    第886章错过了一个亿
    彩霞惊讶的问：“段宇轩，什么亲事？”
    段宇轩面红耳赤说：“张颖你等一下，我妈误会了，我跟她解释一下。”
    他哀求着拉着母亲往外走，彩霞扭头质问说：“张卫东，你们搞什么鬼？”
    段妈妈的话让她有一种被亲弟弟卖掉的感觉，自己毫不知情地那种。
    张卫东坦然自若地说：“这个段宇轩真不是东西，也不知道跟他妈说什么了，看样子好像误会咱们了。”
    “我觉得你在说谎骗我？”
    “你是我亲姐，咱俩又最亲，我骗谁也不会骗你，你难道还不相信我？”
    彩霞狐疑着，因为对弟弟的信任，她只能如坐针毡。
    等了一会儿段宇轩母子俩才又进来，段妈妈强堆上笑说：“张颖同学，对不起哈，是我误会了。”
    彩霞忙说：“阿姨，你不用客气，没事的。”
    可能是段宇轩和她说了什么，段妈妈的态度变得随和多了，又问张卫东说：“你弟弟没读书吗？”
    彩霞老老实实回答说：“我弟弟已经大学毕业了。”
    她的话引起了段妈妈的愤怒，忽地站起来说：“我忍不下去了，这个女孩子虚荣、吹牛皮，读再好的大学有什么用？你都还没大学毕业，你弟弟倒是大学毕业了，你当他是神童啊，你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
    段宇轩慌忙说：“妈，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怎么又生气了？”
    段妈妈气得发抖：“我还不生气，你看看她说什么话？吹牛也不打个草稿，骗鬼呢。”
    彩霞站起来说：“咚咚，既然别人不欢迎咱们，咱们走。”
    张卫东站起来说：“阿姨，我姐姐和你开玩笑呢，其实我小学都没毕业，一直在社会上瞎混呢，您别在意别在意。”说完又去拉彩霞。
    彩霞又不是笨人，见状还不知道张卫东在中间搞鬼，只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不管是走还是留都十分尴尬，她不善于处理这种状况。
    只是段妈妈现在已经不愿意招待彩霞姐弟，赌气走了出去，段宇轩说：“张颖，我妈性子直，你别在意。”
    张卫东说：“不介意，不介意，我喜欢阿姨的性格。”虽然被主人嫌弃到这种程度，还是不愿意走，至少目前来说，段妈妈的三观是正的，不是因为张卫东穿的破烂嫌弃，而是因为她觉得彩霞的品性不好。
    他们不走，段宇轩就要尴尬地陪同。
    一时间客厅里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关键时刻来救星了，是段宇轩的父亲段兴林。
    段兴林走进来看见彩霞笑说：“轩轩，有同学来家玩了？”
    段宇轩说；“是的爸，张颖是我大学的师妹，今天第一次来家里玩。”
    段兴林放下包，兴致勃勃地坐上主位，问说：“张颖同学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彩霞只能顺着张卫东的谎话说：“我爸妈都是农民，我爸今年去世了。”
    段兴林听到这里，就起身走了，招呼也没打一声。
    张卫东明白，这是典型的官场思维者，他们的思想中，只有相互利用的关系，关系网外的人，是看不上的。
    这一趟来段家，虽然话没说上几句，但是已经基本了解了这个家庭。
    彩霞一直在学校，还不明白，官场中人习惯一句话，就能决定你是座上客还是无关紧要的路人，还以为是在学校里一样单纯，她没看出来段家人的态度问题，只是单纯地感觉到段家父母对自己并不是很欢迎。
    她本来就是因为张卫东才来这里的，既然人家已经不欢迎自己了，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于是她做了决定，现在就带着张卫东走。
    段宇轩家学渊源，他分明看穿了父母的想法，略带尴尬地招呼彩霞说：“张颖，我爸就这样，他工作太忙不爱说话。”
    张卫东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说：“我看还是算了，段宇轩，你爸妈是不想和我们说话而已。”
    他故意不提彩霞的名字，段宇轩还是马上心领神会，焦急地站起来说：“我爸妈不了解张颖，等他们了解了，才知道张颖有多好。”
    他话音才落，卧室里就传来段兴林的话说：“轩轩，我和你妈都不舒服，今天你带着你的同学去门口面馆吃碗面再回去，我们就不送了。”
    终于等到了这一句，张卫东意味深长地看了段宇轩一眼说：“好，看来叔叔阿姨不欢迎我们，段宇轩同学，吃面就不必了，我们家虽然穷，但吃一碗面的钱还是有的。”
    彩霞说：“现在可以走了。”
    两人站起来就往外走。
    段兴林两口子这才从卧室走出来，段妈妈说：“轩轩的眼光不行，你瞧瞧他看上的丫头是个什么样子，一个乡下人，不仅满嘴谎话，还一副身娇肉贵的样子，真是看不惯。”
    段兴林也说：“算了不要生气，一个乡下丫头配不上我儿子，轩轩的对象必须对他的事业有帮助才行。”看了看表说：“咦，七点到了，我看看新闻联播。”
    段妈妈说：“人品也得好。”
    段兴林看了一会国际新闻，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不觉揉了揉眼睛高声叫段妈妈说：“轩轩妈你快来看，电视上的这个张卫东怎么这么眼熟？”
    电视画面上还在播放着张卫东的画面，他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说到国内的电子科技未来，说到视窗系统的前景，他的这则新闻足足有一分半钟。
    试想一下半个小时的全国新闻节目，能给他一分半钟，这在体制内代表着什么，在场的没有人比段兴林更清楚。
    两人已经确认了，电视上的人和刚才的人神态一模一样，两个人就是一个人。
    夫妻俩呆呆互相看了一眼，段宇轩正好走进来，段兴林马上问说：“轩轩，刚才那个男孩叫什么？”
    “爸，他好像叫张卫东，他怎么了？”
    段兴林失神的倒在沙发上说：“轩轩，我好像做错事了，你的人生本来该是一条直达天听的快车道，被我硬生生拉下来了。”
    段宇轩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段兴林恨铁不成功地拍着自己的脑袋说：“我还后悔啊，终日钻营，今天真神就在眼前，我因为自己的傲慢错过去了。”
    段妈妈说：“轩轩，他们还没走远，你快把他们追回来，我好像太武断了，跟他们说声对不起。”她和段兴林的想法不同，别人说了实话自己当谎话，应该道歉。
    段宇轩马上跑出去，一会儿失望地回来了说：“他们已经走了。”

 第875章 打种是什么

    第887章打种是什么
    段宇轩好奇的问：“爸，你怎么了？”
    段兴林苦涩地说：“你那个同学的弟弟，是个亿万富翁，他可能是咱们郭嘉最有钱的人。”
    段宇轩母子都被他的话惊呆了，段妈妈说：“老段，你这话说的太夸张了？就那个孩子，看起来还没咱们轩轩大呢，他哪来的钱？”
    段兴林说道：“刚才新闻联播报道的就是他，他是小米电子的大老板，不仅如此，老板张卫东还是北大少年班的毕业生，刚毕业的职务就比我混了一辈子还要高，但是人家好好的官都不做，非要去做生意，做生意偏偏又那么厉害，小米电子在国内最近投资的两个大厂，都是十亿起步的。”
    他每说一个字，段妈妈的嘴就张大一些，听到后来下巴差点脱臼：“怪不得刚才那姑娘说他弟弟大学毕业了呢，原来没说谎。”
    段宇轩也呆呆地说：“爸，你没弄错？”他和张卫东聊了很多，怎么也不能把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和父亲说的人联系到一起。
    “怎么会错，他刚才就在我身边。”
    段妈妈对钱财本来是淡然的态度，但是亿万富翁怎么能一样：“老段，那孩子可能是因为我才走的，不然咱们主动一点，看看能不能挽回？”
    段兴林的嘴唇用力哆嗦：“我把事情搞砸了，张卫东这样的人，如果已经形成了偏见，只要是很难扭转的。”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让轩轩去学校跟他女同学赔礼道歉好了。”
    段兴林听了老婆说和张卫东两人相处的情况，失落地说：“尽人事听天命。”
    再说张卫东，走出段家彩霞就拧着张卫东的耳朵说：“张卫东，你快给我一个解释。”
    张卫东说道：“没什么好解释的。”
    但是事情已经全部发生了，走出段家彩霞就明白过来，张卫东这次来的真正意图，松开手说：“咚咚，我和段宇轩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你想多了。”
    张卫东说道：“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段宇轩的妈妈人还不错，但是他爸我看还是算了。”
    “还不都是你弄出来的事，你真讨厌，再说了他爸妈都是那么势利眼，我才不愿意呢。”
    张卫东今天的出现其实时机正好，彩霞对他有好感不讨厌，真要不管不顾下去，很可能就和他一起了。
    拦腰插了这么一杆子，段宇轩和彩霞的事，只怕前途未名。
    但是张卫东知道，段家人不会罢休的。
    果然过了没几天，彩霞找到他说：“咚咚，真让你猜着了，段宇轩的爸妈一起找我去了。”
    张卫东笑问：“他们怎么说?”
    能怎么说，一个劲的邀请我带上你去他家做客呗。
    张卫东一缩头说：我可不敢再去了，去了怕坐冷板凳。
    彩霞推了他一把说：“你坏死了，把所有人都耍着玩。”
    段宇轩懊恼极了，和张颖本来已经有了进展，可谁想到去了他家一趟，就变成了这样，自从知道张颖的家是亿万富翁家庭，他绝望地发现自己和人家的距离太大了。
    彩霞从此在学校里形单影只，对段宇轩保持着距离。
    可这时候做弟弟的又急了，怕彩霞变成书呆子，以后再考硕士博士，到时候没人要就完了，经常在关月玲面前让母亲催着她找对象。
    他在害怕，按照原来的轨迹，彩霞这个时候已经结婚生子了，虽然现在也风平浪静，可谁知道平静之中蕴藏着什么风浪，他已经不敢再有任何冒险了。
    妹妹说道：“我哥最奸诈了，坏得很，不认识他的人很容易被他骗。”
    张卫东也很无奈，他的想法只能藏在心里不和任何人说。
    回头再说张琳，打电话回家说：“她要和许太极结婚了。”
    关月玲听到这个消息就去捶儿子：“你现在是不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了，居然给你二姐找了对象，你凭什么，我才是你们的娘，一个二个的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好了，我连人都没见过，就说要结婚，都是你干的好事，你给我想办法解决。”
    张卫东拍着胸脯说：“妈，我这不也是为二姐好？她那个驴脾气，能找到这个对象，她和你都要感谢我。”
    张悬竖起耳朵听说：“哥，我听说二姐夫是你在几万人里挑出来的，帅不帅？人好不好相处？”
    “小丫头一边去，大人说话你就喜欢插嘴，你要是羡慕等你长大了，我给你全国招亲，比二姐的动静还大。”
    张悬毫不羞涩地说：“好啊，我只喜欢帅哥，你给我找的一定要比二姐夫帅才行。”
    关月玲气得要揍她说：“年纪轻轻地姑娘家，哪有你这样的，一边去，也不害臊。”
    张悬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咱家又不是没有这个条件，反正我哥钱多，不给我们花给谁花？”
    “凭啥给你花，你哥又不是不结婚，等两年我就让他们结婚，到时候你想拿娘家的一针一线，你嫂子都不会答应的。”
    张悬说道：“妈，你是不了解我嫂子的为人，娇娇姐最疼我了，我要什么到时候她都会给我。”
    关月玲被气笑了说：“张卫东，你看看你把妹妹也带坏了，”
    张悬做了个鬼脸说：“我才不坏呢。”
    见母女俩斗嘴，张卫东笑了，张浩康说：“哥，你结婚也带上我，咱们一起玩。”
    他已经七岁了。
    张卫东说：“结婚怎么能带你，你知道结婚是干什么的？”
    张浩康不屑地说：“这有什么不知道的，结婚不就是打种生孩子，就像公鸡压着母鸡那样。”
    张卫东哈哈大笑，关月玲揍了他一巴掌说：“你这奇怪的话都是听谁说的？”
    “这还要听谁说吗？自己就知道了。”他说着骄傲地走了，看着真像个小公鸡。
    许太极的父母在李大美的安排下，带着张琳和许太极这对恋人包机直飞京城，一下飞机，他就被耀眼的一排豪车闪瞎了眼。
    张卫东笑吟吟站在一个中年妇女身后介绍说：“妈，这两位就是你的好亲家。”
    关月玲马上说：“两位亲家路上辛苦了，快上车，先回去休息咱们再聊。”

 第876章 不受欢迎的人

    第888章不受欢迎的人
    这次的客人除了许太极一家，还有一个打扮光鲜的女人。
    许家父母很会做人，对关月玲热情地说：“亲家，其实不用客气的，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没等关月玲说话，那个女人就说：“嫂子，你真是没见识，亲家在内地是有钱人，内地人有几个钱还不就是喜欢嚷的全世界都知道？”她说完居然还对关月玲说：“大婶，你年纪不小了，女人要注意保养啊，家里有那么多钱还不舍得花，真是越有钱的人越抠啊。”
    这是什么人？请问你说的是什么好话吗？
    关月玲和张卫东母子愕然，这是哪里冒出来的，说话这么噎人？
    许父一听忙说：“亲家，你千万别在意，我妹妹不会说话。”
    他是在打圆场，可没想到那个女人瞪眼说：“我是香江大学中文系的毕业生，又是斯坦福的经济硕士，你说我不会说话？”
    张卫东的脸拉了下来，问许太极说：“这是哪位呢，你还没介绍？”
    许太极尴尬地说：“张先生，她是我姑姑许如云，在国外留学工作没回来，说话方式和咱们不一样。”
    张卫东哦了一声说：“是吗？我公司很多剑桥牛津的博士，也没像她这样说话的。”
    许父忙说：“张先生，您别生气，她要是再乱说话，我就让她回去。”
    许如云恼恨地说：“还剑桥牛津的博士，我看你就是在吹牛。”
    许妈妈也恼了，拉下脸说：“杰西，你闭嘴，好好的事都让你破坏了。”
    一场本该开开心心的见面，因为许如云的关系，闹得很不愉快，关月玲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了，勉强招呼许家父母坐好，然后分头坐车往机场外走。
    许父许妈两人愁眉苦脸地说：“早知道不让她来了，一来就惹得亲家不高兴。”
    许妈妈冷笑说：“我早说不让她来了，是你非说她是你的好妹妹，老许家只有她能拿得出手，要我看她就是最上不得台面的货色。”
    许父不悦说：“行了，她是我妹妹，你小姑子，也是关心太极的婚事。”
    “关心，我看真要让她继续说下去，这件事非黄了不可。”
    关月玲还在生气，张卫东说：“妈，别为一个外人生气，许家人都不错的。”
    “这么重要的场合非得要这样的人来吗，要我看这事都怪你，很有可能是许家人不高兴你为你二姐弄出那么大动静，今天来给咱们一个下马威的。”
    “妈，你要是这么说，可就不讲理了，我做了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我二姐好。”
    “你操心太多了，你二姐的婚事应该是我来操办的，哪有当弟弟的像你这样，除非是我，今天要是换了个人，非揍死你不可。”
    “行了，我的亲娘，你有怨气就冲我发就行了，要是真不想跟那个许如云说话，她说话的时候，你就当尼姑念经就好了。”
    “都是你弄出来的好事。”做母亲的余怒未消。
    “妈，咱们不说别的，许太极的长相你也看见了，各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人选，我二姐自己也喜欢，她满意这件事我觉得我就没白做。”
    “男人又不能吃脸，好看有什么用？”
    张卫东很想说如果不是许太极长得精神，今天和咱们见面的就是王太极刘太极了，但又不想把事情弄僵，只好一个劲地向母亲赔礼道歉，关月玲的心情还是没怎么好：“你二姐也是，今天这场合，她怎么还能跟男人坐一辆车，传出去让人笑话。”
    “妈，年轻人谈恋爱不舍得分开，也是正常的。”
    “你不要替她说话，她从小就让人不省心，长大了还是招人烦。”
    来自亲娘的感受，和亲弟弟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一场亲家的会面开局就不是很好。
    车子停在了一个大院子前，众人走下车，张琳说：“叔叔，阿姨，这是我在京城的宅子，我弟弟说以后这是给我的嫁妆。”
    这座宅子就在故宫不远，张卫东家的亲人好多都住在附近，宅子从外面看起来有点旧，屋子也没有多高，张卫东为了恢复京城老宅的原貌专门修整过的，整个宅子看起来雄伟巍峨，几十年后，没有几亿想都不要想。
    听完他的话，许如云阿姨又撇嘴开口了：“这不会就是当初你在香江招亲的时候，陪嫁的两栋豪宅之一？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外面的墙皮都掉下来了，臭烘烘的夏天估计到处都是蚊子臭虫？这鬼地方怎么能住人？”
    她的嘴太快，以至于许家父母来不及阻拦，许父慌忙对张卫东说：“张先生，你别介意啊，我妹妹不懂事，我替她向您赔不是，这里离故宫一墙之隔，天子脚下当然不是香江的房子能比得了的。”
    张卫东也带了气说：“亲家你放心，招亲广告说的两套豪宅陪嫁，不包括这套，这是我姐姐的私人财产，以后她回娘家的落脚的地方。”
    “张先生你对二小姐真是太好了，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
    “当然可以，今天把几位带到这边来，就是准备安排各位住在这里。”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来，又惹得许如云不高兴了说：“还说是有钱人呢，亲戚上门酒店不安排在五星级酒店，居然安排到这样到处都是虫子的破房子里。我不住，我最怕虫子了。”
    关月玲的脸拉了下来，张琳这才察觉母亲的不满，对她说：“妈，你别生气，凡事看我的面子。”
    关月玲所有的委屈都只能自己咽下去，对张卫东说：“瞧瞧你做的好事，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收场。”
    说完抬脚走了进去。
    许家父母慌忙跟上去说：“亲家，你千万别生气。”
    许太极对张卫东说：“张先生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派个车，我给我阿姨找个酒店，再让她留下来，今天大家都能气死。”
    许如云却一脚踏上台阶说：“干什么，还不让人说话？我倒要看看，这家人给琳达准备的屋子是什么样的。”

 第877章 女生外向

    第889章女生外向
    许如云如此不识趣，许太极又一脸诚恳，看在他的面子上，张卫东只好忍了。
    张琳的婚事关系到母亲的生死大事，再多的不愉快也只好忍下来。
    “许太极，等会我不想再听到她说话。”
    许太极连连点头说：“你放心，我这就去跟她说。”说着快步赶上许如云，让张卫东惊讶的是，张琳居然招呼都不跟他打，也马上跟上许太极的脚步，看样子她已经沦陷了。
    张卫东的心里憋屈极了，跺脚跟了上去。
    他先是去看了母亲和许家父母，见他们气氛友好地在客厅聊起来，心里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至于许如云，毫不客气地随意打开房门进去看。
    看完之后她终于没再说什么怪话。
    许太极说：“张先生，我说她了，她也答应不说话了。”
    张琳说：“咚咚，你怎么这么小气，姑姑是从国外来的，不懂国内的规矩，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你不要因为自己不高兴，就坏我的心情。”
    听别人的话张卫东还能忍，可听到张琳说话，他的气顿时不打一处来说：“你给我闭嘴。”
    许太极听完呆住了。
    张琳被他吼得没有一点面子眼角含着眼泪说：“你居然这样说我，这是我家，你滚。”
    张卫东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说：“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以后不许回来。”已经有钱了，不需要看任何人的面子，未来亲家又怎样？
    张琳哇地大哭起来，许太极见张卫东脸色铁青，暗暗猜测着他发火的原因，想了一会说：“张先生你别生气，二小姐是小姐脾气，不懂你的良苦用心，我会跟她好好谈谈的。”
    他的清醒让张卫东的狂躁的心冷静下来说：“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激动。”
    许太极看着他的脸色说：“没关系，没关系，是我姑姑不好。”
    张卫东也没有心情待下去，走进客厅看见许妈妈已经和关月玲像姐妹一样拉起了手，两人的眼角居然都带着眼泪，他好奇的问：“妈，你怎么了？”
    关月玲说：“妹妹你别在意，我家这个孩子看到我不高兴就忘规矩，咚咚你也真是的，亲家还在呢，你也不知道先打个招呼。”
    许父吓了一跳，他可不敢和张卫东讲规矩：“不用不用，张先生，都没事了，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
    许家父母的交际手段不错，短短的时间就拿下关月玲，不过他们也明白，在张琳的婚事这件事上，关月玲的态度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反而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张卫东，所以处处顾忌着他的情绪。
    张卫东终于冷静下来说：“是我控制不住，对不住。”
    两口慌忙说：“不敢当不敢当。”
    许妈妈又说：“没想到这宅子这么大，只怕有五百多平米，在香江我们做梦也不敢想能住上这么大的房子。”
    “只要亲家和亲家母喜欢，等有时间过来就能住在这里，这也是我姐姐的嫁妆。”
    许父说：“这宅子从外面看很普通，想不到里面别有洞天，刚才我们已经参观过，每一间屋子都是精心装修过的，真是用心了。”
    张卫东说：“这也是希望我姐姐将来嫁过去，能过得顺心一些。”
    聊天终于进入了正题，大家谈的也越来越投机。
    直到许太极和张琳带着许如云走进了客厅。
    气氛顿时冷淡下来，原因所有人都清楚。
    许父马上对张卫东说：“张先生，我先失陪一下。”说完拉着许如云走出去。
    许妈尴尬地：“张先生，老许是交代他妹妹几句，让她不要再乱说话。”
    该说不说，没有许如云插话，两家人的会面气氛是非常不错的。
    说话间安存孝安厨子从后厨走出来说：“张老板，饭菜准备好了，可以开席了。”
    今天已经是两家定日子的时间，饭菜是有讲究的，安厨子先上的是一道糖莲子，寓意早生贵子的意思。
    气氛变的友好，就放松了警惕，许如云拿起一颗看了看说：“这莲子怎么这么小？莲子莲子早生贵子，莲子都这么小，怪不得你们家生来生去都是生的女儿。”
    这话简直有毒，关月玲啪地放下筷子，她两辈子最大的遗憾都是只生了一个儿子，今天这个许如云简直就是在伤口上撒盐。
    张卫东寒着脸说：“亲家，你家这是什么亲戚？”
    两亲家正式会面，张琳和许太极看起来又是如胶似漆，又不可能悔婚，这个许如云就像个老鼠屎，坏了两家人的心情。
    许父的脸上也挂不住，对许太极说：“儿子，你姑姑不舒服，咱们给他找个地方休息。”
    许太极站起来，许父又看向张卫东说：“张先生，我们先失陪一会。”两人夹着不断叫嚷的许如云走出了院子。
    许妈妈忙站起来拉住关月玲说：“她只是个不相干的人，亲家你千万不要生气，别被这样的人弄坏心情，我们自己开始。”
    张琳却忽然站起来说：“张卫东，妈，你们太过分了，咱家是吗？还不让人说话了？我都说了，姑姑她不是坏人，一向说话有口无心，你们为什么不能大度一点？”
    关月玲本来已经好转的脸色顿时又变的惨白，手指着张琳嘴唇哆嗦着，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卫东站起来说：“亲家，今天咱们就到这里，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请谅解一下。”看向左右说：“来两个人，我二姐不舒服该休息了。”
    张琳恼恨地说：“张卫东，从小你就霸道，今天我就不让着你，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张卫东不跟她说话，大喊一声：“人都死哪去了，还不过来。”
    走过来两个身穿西装的人，是这次的豪车司机，张卫东和母亲拂袖而去，后面张琳被两个司机夹着大哭着拼命挣扎，许母想说什么却又叹了口气，坐下来，只有满桌的御厨好菜，还冒着热气。
    后院，关月玲担忧地说：“今天真是处处不顺，咚咚，你二姐这桩亲事会不会太草率？”
    房间里张琳还在大喊大叫。只是没有人管她。

 第878章 补充

    第890章补充
    许家人也坐在一起商量，许父叹气说：“好好的怎么会弄成这样？”
    许妈不满地说：“还不是你那好妹妹，我都奇怪了，还留洋硕士呢，学什么我看都让狗吃了，她不是不知道咱们亲家不是普通人家，谁敢得罪，早知道不让她来了。”
    许父尴尬不已。
    许太极说：“张先生不止气我姑姑一个，他更气的好像还是琳达，爹娘，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
    许妈妈压低了嗓音得意的说：“你没看出来，还不是因为琳达没结婚，就站在咱们这边了，我儿子真有本事。”
    许父嘘了一声说：“注意不要胡说，琳达是个好女孩。”
    许太极却忧愁地说：“咱们在香江的时候，都误会了，今天你们没看出来吗？琳达在这个家，是最不受宠的人，咱们想借助琳达娘家势力的想法，只怕是要落空了。”
    许父又说：“别胡说，这话你们都给我烂到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许出来，知道吗？”
    见他说的郑重，许太极母子连连点头。
    许妈妈说：“有空就去陪陪琳达，这次来京城没白来，我算看出来了，琳达的心已经站到咱们这边了。”
    许太极又说：“那姑姑怎么办？”
    许父杀气腾腾地说：“这个时候，你的婚事最重要，所有可能影响婚事的人，都要想办法送走。”
    许太极的教育背景，在全球来说都是当之无愧的精英，通过全球富豪征婚的人，能谈得上什么感情，之所以应征说白了就是看上了老张家的钱，这一点他自己知道，也知道张卫东对这件事也是心知肚明
    正因为他太优秀了，张琳快速地深陷其中自己没觉得不对劲。
    今天张卫东这样对自己的亲姐姐，让许家父子的心中七上八下，担心婚后张卫东对他们并不会太重视。
    不提许家人的患得患失，再说张卫东这边，关月玲对二女儿的婚事也愁容满面，张卫东采取的征婚方式，她从心里是抵触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正统的做法，可是现在呢，在她看来张卫东的做法几乎就是儿戏，这样找来的人家老二将来会幸福吗？
    做为母亲和别人所站的位置始终是不同的。
    张卫东插手张琳的婚事，纯粹是因为担心她出什么幺蛾子，害了全家的性命，至于其她婚后过的幸不幸福，老实说他从来都没想过，以他对张琳的理解，即使他不干预，张琳也不是个会生活的人，一定不会幸福。
    他用金钱给姐姐买婚姻，而且有他在背后震慑，许太极和许家人是不敢在他面前玩什么花样，至少表面上张琳能幸福。
    在母亲担忧地吃不下饭的时候，他还在想着，是不是要对张琳下一些狠心的手段。
    张姗姗来家听说后，对张卫东的做法并不是很赞同，觉得当着未来夫婿的面，不给她面子，将来张琳不会被重视。
    张卫东却又想到了别的说：“妈，大姐，以前大姐结婚我考虑不周，现在二姐谈婚论嫁，我觉得我应该先做个标准出来，咱们家的闺女出嫁，嫁妆都是什么水平，要一碗水端平。”
    关月玲问：“你又要做什么？”
    张卫东却对姗姗说：“大姐，你有件事可能还不知道，为了二姐的婚事，征婚花了二百多万，她的嫁妆总值估计在一亿美元左右。”
    张姗姗听呆了，她周围的同事，都是工薪族，每月收入涨到四百块左右，就已经很好了，可你听张卫东说了什么？
    一亿美元？
    折合人民是三亿多，听到这个数字，她的心里也有些发苦。
    张卫东说：“大姐你这样，你等会打电话让姐夫也过来，正好二姐的对象家人也都在，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要宣布一件事。”
    姗姗说：“宣布什么？”
    “到时候就知道了。”
    晚饭张卫东重新设宴，许家人到场后他发现讨厌的许如云没来，许父说：“张先生，我妹妹杰西身体不太舒服，我让她先回香江了，咱们的大事重要。”
    张卫东说：“这个节气容易感冒，这是要注意了。”
    许家夫妻俩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暗自庆幸：“幸亏把许如云送走了，不然今天张卫东铁定对自己家不满。”
    当一个人身居高位时，他的想法会被所有人研究，投其所好。
    他们猜中了张卫东的想法，把许如云送走，果然得到了张卫东的肯定，这让两人的心中吃了定心丸。
    今天晚上的场合比较隆重了，张家人全体出席，张良广张老黑，甚至张暮秋都来了，办了三桌酒席。
    许父在人群中没看到张琳的身影，他没问，张卫东也没解释。
    酒席上张卫东说：“欢迎两位亲家光临京城，今天大家都在，正好商量一下我二姐的婚事，不过在说这件事之前，有一件事我要先说出来。”
    他站起来喝了杯水说：“我大姐的婚事和二姐的离得不远，当时时间太匆促很多事我都没想好，今天正好趁着我二姐的婚事，把我大姐该得的，都补给她。”
    张姗姗红着脸站起来说：“咚咚，你别乱说，我和你姐夫现在生活的就很幸福了，你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们不缺什么。”
    于建中也说：“咚咚，你帮了我这么多，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哪有结婚两年了还补嫁妆的。”
    “别人我不管，不过我张卫东不能让我姐姐心里有一点不舒服。”
    许家父母看到他对待张姗姗和张琳截然不同的态度时，都露出了然的神色来。
    不过这时候的张卫东还需要看谁的脸色？直接说道：“我大姐的嫁妆我准备追补五千万美元，另外还有香江的宅子一套，以后三姐心心他们结婚，也都一样。”
    于建中听到这个数字，惊讶到不行。
    张姗姗眼角通红说：“咚咚，你对我已经够好了，钱就不再要了，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从你开始赚钱以后，我的生活越来越好，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第879章 嫁女心

    第891章嫁女心
    许家父母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张姗姗和张琳两人虽然是亲姐妹，可两人在张卫东的心里，地位悬殊的很。
    两人心中都十分苦涩，如果是张琳能和张姗姗一样，嫁妆哪怕就是没有，他们也不会担心，超级富豪的亲情，不是有限的钱能衡量的东西。
    许太极可能也想到这一点，脸上的笑始终有些勉强。
    张卫东这边递过去一张卡说：“大姐，这是我用你的名字存下的五千万美金，以后怎么支配都随你。”
    “这么多钱，是什么？”张姗姗迟疑着不愿意接。
    所有人的眼光也都盯在那张卡上，那可是五千万美金，老天爷，就是这样一张薄薄的卡片。
    在场的人神态各异。
    毛小鹅抱着孩子大气儿也不敢喘，见张暮秋羡慕地盯着，气得踹了他一脚，张暮秋挨得莫名其妙。
    张卫东说：大姐，今天给你嫁妆，原因咱妈也知道，因为二姐就是给这么多，我知道你不会因为钱生气，但是外人会在你面前说三道四，我和妈的意思是不想让咱们兄弟姐妹心里因为钱有疙瘩，其实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我不希望，我张卫东的姐姐，有一天会因为钱发愁。
    张姗姗再也忍不住了，抱住张卫东说：“好，我拿着就拿着，以后这钱还是你的，你想要不管什么时候都给你。”
    张卫东笑道：“那我就谢谢大姐了。”
    张姗姗说道：“你真傻，你看谁家再亲的人不都是因为钱闹得不可开交，可你呢，处处为我们着想，咚咚，你怎么这么傻。”
    关月玲见到孩子的亲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许家父母羡慕地说：“要是琳达也能得到张先生的这样对待，我们真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张良广说：“嫂子，姗姗，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亲家也还在呢，高高兴兴的不要难过。”
    关月玲擦了擦眼角说：“对对。”
    张卫东说道：“亲家，我二姐你们也相处一阵子了，她人很单纯，喜欢一个人就会一心在那人身上，我对她管头管脚，就是担心她受骗上当”
    许父捅了捅儿子，许太极忙站起来说：“张先生，你放心，琳达是个好女孩，她爱我我也爱她，请你放心把她交给我。”
    精英的话，总是能让人心里很舒服，张卫东说：“许大哥，以后既然咱们都是一家人了，称呼就改一改，你叫我卫东，我叫你大哥。”
    许太极惶恐地说：“这不行，张先生是什么身份，我只是个普通人，怎么敢在您面前托大？”
    关月玲说：“许先生，咚咚说的对，以后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
    许父忙说：“亲家，你也太客气了，太极是晚辈，你怎么能叫他先生，以后就叫他太极，或者二女婿就行。”
    本来是商量主角张琳的婚事，主角不在场，其他人却说得热火朝天，说出去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在场的人却都觉得十分正常。
    张琳可能怎么都没想过自己的婚事，自己就连在场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关月玲说：“亲家，我们这次请你们过来，就是商量两个孩子的事，我家老二人单纯，是个好孩子，太极我也看了，各方面的条件都无可挑剔，我对这个未来女婿是非常满意的。”
    许母也站起来说：“亲家，我和琳达也非常投缘，今天来就是想来求一个日子，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办了，也了了咱们两家父母的心事。”
    关月玲说道：“好，这件事你们是男方，如果想以你们为主，到时候孩子们的婚事，我们全家都会去香江，如果你们想要我们女方承办，我们也尊重你们的意思，不论是在内地还是在香江，我们都可以。”
    没有金钱的困扰，说话底气十足。
    其实在皖北嫁女儿，嫁女儿的风俗和其他地方都不相同，不过关月玲为了让女儿嫁过去能顺心一些，对男方几乎没有要求。
    但是她这样说，许家人可不敢真的答应了，许父看向了张卫东说：“这件事我们还是挺张先生的意见，他说怎么做，我们男方完全配合。”
    张卫东说：“既然许先生这样说了，我就不客气了，我二姐和许大哥的婚事，就放在香江办，不管是我二姐还是许大哥都在香江生活，他们的朋友都在香江，婚礼本来就是他们的，要以他们二人的感受为主。”
    许家父母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再满意不过了，张卫东这样做，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到时候他们和超级富豪家族结亲，亲朋好友哪个不会羡慕？
    张卫东看到现场气氛变得十分融洽，便让张老黑把张琳也给带过来。
    所有的事都已经谈妥了，许太极一家又十分配合，这时候想必她再想出什么幺蛾子都来不及了。
    张琳来到现场，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许太极，大哭着扑过去抱住不放，许太极尴尬的看了看张卫东，见他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低声贴在张琳耳边说：“琳达，大家聚在一起都在为咱们的婚事商量，答应我，你克制一些行吗？”
    如果是别人，张琳铁定会不屑一顾，但话是许太极说的，她委屈又顺从的说：“太极，我都听你的。”
    在许太极面前，她温顺的像个小猫咪，许太极觉得不太妥当，可张琳紧紧挨着他，他也只好尴尬点头。
    殊不知，张琳的样子，引起了关月玲的不满，瞪起眼睛就要发话，张卫东慌忙说道：“妈，你别冲动。”
    关月玲咬牙切齿说：“我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还没结婚呢，心就跟外人在一起了。”这种感觉可能只有做父母的才会有，自己养了几十年的儿女，还没结婚就站到外人那边，他们受不了。
    张卫东说：“妈，二姐是什么样的人，你比谁都清楚，今天看到什么、再生气都别说行不行？平平安安把婚事办了，比什么都要重要。”
    对于张琳，关月玲是又气又关心，可是女儿是自己养出来的，她变成这个样子，也是自己亲生的，再有气也要自己咽下去。

 第880章 弟弟妹妹不见了

    第892章弟弟妹妹不见了
    张琳让母亲失望了，自从母女俩分开，张琳一个人在香江生活，长时间的分离，关月玲忘记了她的不好，只记得她好。
    但就在刚才，做母亲的体会到张卫东为什么这样对待亲姐姐了。
    你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回头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你，投奔别人的怀抱，这种失落的心情是难以言表的。
    不过今天他们不用自怨自艾，许家父母的注意力一直在张卫东一家的身上，发现了他们情绪不对，马上看出问题所在，让张琳到他们这边来。
    张琳期初的反应是不情愿，被许太极劝了几句，才很勉强地走过来叫说：“妈。”
    关月玲没答话对张卫东说：“我累了，你们谈。”
    她这次走连亲家父母都没打招呼，许家父母看了心情忐忑，不过见张卫东对他们依然很热情，心情这才放松了一些。
    李秀兰圆场说：“咚咚，你妈舍不得女儿了。”
    张卫东看着又回到许太极身边乖得不行的张琳时，顿时升起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怒气来。
    不过现在关月玲这个主事者走了，他只能承担起责任来，但也没多说，只说婚礼具体的事情请许家操办就好，许家那边请多少客人请自便，女方这边请多少客人到时候他会给一个名单。
    张琳像个树袋熊一样，亦步亦趋跟着许太极。
    许太极似乎很有耐心，一直表现的很好。
    今天的见面有很多细节要谈，两家人谈了很久才分开。
    张姗姗等众人走了才问张卫东说：“你怎么了，一直神不守舍的？”
    毛小鹅很不恰当地说：“可能是咚咚不舍得他二姐，呵呵呵。”她说完大笑时才发现一个附和她的都没有，慌忙停下来不敢在说话。
    家里的男人们对这种事不怎么开口，倒是张暮秋酸溜溜地说：“老大老二的命真好，一下给了这么多钱，不过这么多钱都是从哪里出的？不会是从出租车公司拿，哪里的钱可不是你张卫东一个人说了算，还有爹和我们的份。”
    张良广呵斥他说：“老五你胡说什么，咱家所有的钱都是咚咚挣来的，他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谁也管不着。”
    张暮秋僵着脖子说：“凭什么？”
    张卫东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五叔你放心，出租车公司的钱我是要动用，肯定会告诉你们所有人的，不过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没你份。”
    如果是平时的话，他说话要不会这么冲，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张暮秋还不怕死找上来，也就没留面子。
    张暮秋还要张嘴，张老黑的巴掌已经打在他脸上说：“老五，你给我闭嘴，这个家没你说话的份。”
    张卫东说：“五叔你也不用急，出租车公司虽然没你的份，可是有你两个孩子的份，将来他们长大了，只要不像你我不介意把这个公司交给他们。”
    毛小鹅一听喜出望外说：“咚咚，你说的是真的？”
    “我说话当然算话。”
    毛小鹅听完对张暮秋说道：“你听见了，你这个窝囊废是靠我们娘几个才能活下去，以后给我听话。”
    张暮秋却转身跑了出去。
    他经常这个样子，谁也没去管他。
    许家人没回家却来到一个酒店，许如云鬼魅一般地钻出来，许父问：“不是让你不要出来了吗?”
    许如云嫌弃地说：“怕什么，他们家又不是老虎，看见了又能怎样？”
    许太极说：“姑姑，你最好不要让琳达家人发现，不然我们很难做。”
    许如云冷笑说：“还没结婚你们就被他们拿住，将来你敢不敢在他们面前大声说一句话，这姓张的一家人，我看也不怎么样，住不舍得让我们住酒店，吃也在家烧饭，我看这些富人就是大大方方地小气，不像我们这些穷人却要胆战心惊得穷大方。”
    许父说：“琳达家人不是这样的，招亲承诺的嫁妆一点不少，可能还会追加不少，你不要总说别人小气。”
    许太极说道：“姑姑你可能不懂，在内地请客人去家里用餐，才是最高礼仪，何况那天他们还请了京城御厨传人，这根本就不是钱能办到的事。”
    “现在就替他们说话，将来不要哭着喊着来找我。”
    许如云继续尖酸。
    许母说：“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小姑子一直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我看下次见面咱们就可以告辞了。”
    “行，不过你们在琳达家人面前说话要过脑子，谁都不许胡说八道。”
    按下这边不提，再说张卫东这边，眼见着天色已经很晚了，妹妹张悬和张浩康两人该放学了，却都没回来，关月玲出来看了几次，都没见到接他俩的车子踪影，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
    张卫东也很奇怪说：“妈，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别在门口等了，我这就去他俩的学校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带着司机保镖来到学校门口，却看见家里的车子正停在不远处，走过去敲门，司机惊慌地说：“张老板，张悬和张浩康人不见了”
    张卫东的头嗡地一声马上揪住司机的衣领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司机被他吓了一跳说：“我先去张悬的学校接人没接到，以为她先放学来找张浩康了，马上就来了张浩康的学校，可是来到这里才发现，张浩康也不没出来，等了很久不见他们去问老师，老师说：“咦，我还以为今天你们家换人接了，刚才两个男人把张浩康带走。”
    八十年代的京城，是最安全的地方，虽然张卫东一直让司机解送两姐弟，全家都以为张卫东只是心疼二人，不想让他们走路，实际上张卫东这样做的目的，却是为了保护两人安全的，一直平平安安，司机他们也放松了警惕，以至于出了事他不敢回去的真正原因，居然是怕两姐弟在张卫东面前告状，说他们今天接人的时候来晚了。
    听到这里张卫东差点昏厥，马上带着司机来到警所报案。

 第881章 绑架

    第893章绑架
    一个晚上了，警所那边没有消息，张卫东也没闲着，发动了出租车公司的所有人出去寻找，忙活了一夜，两个孩子就像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
    关月玲开始听说孩子不见了表现得很镇定，她告诉张卫东说：“肯定是张悬人小鬼大，我估计她是馋了，带张浩康出去吃好吃的了，你看，晚点她们一定能回来。”
    这话看起来更像是在催眠自己。
    等到两个孩子一夜没回来，她的坚强就装不下去了，亲自去两人经常去的地方找了好几遍，确认了还是没有人时，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
    李秀兰更是哭得像个泪人儿，张良广说：“你们都不要急，要相信警方的调查。”
    张浩康是他孩子的事，其实部队里很多人已经猜到了，只是一直不跟他们一起生活，外人再猜也没有什么用，这一次他不管不顾了，直接向上级汇报说自己的儿子失踪了，希望上级能帮忙寻找。
    上头的处理意见虽然暂时看不到，却真的动起来参与找人，经过这样一来，等待他的只有退伍这条路了。
    计划生育现在是最紧张的时候，只是现在他已经顾不上后果了，只想能把人平安救回来，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最重要。
    所以说张良广是老张家的男人中最有担当的一个。
    张卫东坐镇在经办的警所里，和警方商量了救人方案，以安全救出人质为唯一目标，他制止了警所的人准备大张旗鼓发寻人启事，电视广告之类的做法，真要这样做的话，很可能激怒绑匪，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一晚上时间过去了，如果对方是为了钱来，现在应该打电话勒索了。
    他的神经越崩越紧，脑海中不断推演着各种可能，和可能犯案的人，张家在京城并不出名，张卫东的资产大部分在海外，只有近期才开始加大投资，这就被绑匪盯上了吗？
    想着家里的乱象，和关月玲的哭泣，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人找到。
    许家人和张琳再次上门，就听到了这个消息，许父许母的神情呆了一呆。
    许太极说：“伯母，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跟我说一声我一定照做。”
    关月玲说：“你有心了，家里乱我现在也没有心情招呼你们，你们还是先去休息一下。”
    许父忙说：“不要紧不要紧，亲家不用管我们，先找人要紧。”
    关月玲强：“不如这样，婚事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不然的话你们先回香江，咱们到时候再联系。”
    “好好好，不过我们先回驻地等消息，家里出这样的事我们怎么能甩手就走，亲家你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谢谢，让你们操心了。”
    许家人走出大门，看见络绎不绝的人走来走去。张琳居然也跟着他们走出来，许父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说：“琳达，我们是客人不方便留在这里，你是家人，这种时候你怎么甩手跟我们走？”
    张琳还是第一次看见许父这个表情，却不舍得松开许太极的手说：“反正我在家什么忙都帮不上，跟你们走也能照顾一下你们。”
    许父大声说：“我们不需要你照顾，你回去。”
    说完甩手就走，许太极也没敢跟她说话，追着父母的背影走，张琳看着许家人的背影，忽然很想哭，为什么讨好一个人这么难？
    她木然走回了家，每个人都很忙，没有人理她。
    张卫东才回到家，关月玲就迎了出来希冀地问：“有消息了吗？”
    见张卫东摇头，她的眼睛又红起来，张卫东说：“妈你不要急，我们做好了详细的计划，一定会把妹妹和张浩康救回来的。”
    关月玲木然走到沙发坐下说：“妹妹从小就跟着我受苦，咚咚，现在咱们日子才好过多久，她不能出事啊。”
    劝了母亲几句，只是根本不会有用。
    电话铃很突兀地响起来，张卫东一把抢过电话就听见电话里有人说：“张卫东是，你妹妹和弟弟都在我手里，我也不要多，一亿美元，你准备好钱，两天后你等我通知。”
    “你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不许伤害我妹妹和弟弟，要不然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你的命。”
    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我要听我弟弟妹妹说话。”
    “等着。”短短的时间，说话的人似乎换了一个，口音也怪怪的。
    电话那头杂音响了一会，传来张悬的声音说：“哥，救我。”
    “妹妹别怕，不管你在哪里，哥哥都会找到你，把你带回家的。”
    没有回应，电话那头啪地挂断了。
    关月玲听到电话内容，哀求地看着儿子，张卫东说：“妈，不用你说，不管花多少钱，我都会救他们性命的。”
    “儿子，你妹妹和弟弟的命，就看你的了。”
    张卫东马上联系警所，说了刚才电话勒索的内容，京城特地派了一个有经验的侦查员孙洪涛来主办这个案子。
    孙洪涛听完张卫东的介绍说：“张老板你做得很好，现在不能激怒他们，先要保证人质的安全，接下来你交给我们，我们会追踪这个电话，争取最快找到犯罪嫌疑人。”
    张暮秋和毛小鹅来了，毛小鹅见了关月玲抱着就哭：“嫂子，咱们的命好苦啊。好好的日子不能好好过”
    张卫东听到她说话，更加烦躁，走出家门。
    关月玲在屋里说：“咚咚，快筹钱，你弟弟妹妹的命要紧。”
    李秀兰说：“咚咚，这钱不能让你一个人出，我是张浩康的妈，我这里也有六百万，你都拿去用。”
    张卫东说道：“三婶，现在还分什么你我，妹妹和张浩康都是我的弟弟妹妹，我一定会把他们平安救出来的。”
    想了想他又回到屋里，拿出电话本给银行打电话，交代他们帮自己准备好一亿美金。
    这笔钱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这么多的纸币靠人拿基本不可能，对方并没有说支票还是什么，为了周全，他要银行都准备了，等绑匪的电话过来，到时候在沟通。

 第882章 心理战

    第894章心理战
    学校老师后来提供了一个线索，她似乎看见张浩康是主动跟两个男人走了。
    也就是说，张浩康应该认识带走他的人。
    这会是谁？
    警方从张卫东这里拿到了可能带走张浩康的人的照片，老师看了并没指认出嫌疑人。
    案情又陷入了僵局，现在只能等着绑匪的电话和上次的调查了。
    孙洪涛很快来通告案情，打电话来的是个公共电话亭，那里人流量非常大，时间也过去了很久，店主记不住那个人的长相，似乎只能等绑匪再来电话才会有线索。
    张卫东不禁想念上辈子监控遍地的情形，犯罪分子到时候想违法乱纪，只要一想会被抓住，就会趁早打消这个主意。
    似乎，要加快这些专业技术的建设了。
    张良广和张老黑随着出租车公司的人追查案情，家里的女人都来陪关月玲。
    这件事就连吴天娇和罗奶奶都惊动了，老人家让吴天娇开车带着自己来安慰张卫东。
    张卫东说：“娇娇，你等会早点回去，今年高三下午还有补习课，别耽误学习。”
    罗奶奶说：“小张，家里出这样的事，我不放心，今天让娇娇留在这里陪陪你，你不要急，那两个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看只要到时候就会自己回来。”
    张卫东说：“奶奶，谢谢你，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娇娇学习不能耽误，娇娇留在这里反而不方便。”
    罗奶奶说：“好，你也注意身体。”
    吴天娇扶着老人上车的时候，几乎是抱着的，罗奶奶显然不喜欢这种方式，拒绝了几次吴天娇还是坚持，她也只好认命了。
    上了车，吴天娇探出头，犹豫了几句没说话，最后招了招手走了。
    案子没有一点偷袭，绑匪除了开始的那一个电话，时间眼看过去了大半天，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张卫东忽然想起上辈子李超人的儿子在香江被绑架的案子，当时绑匪嚣张地直接上门拿钱来的，警方想要介入也被李超人拒绝了。
    现在他能理解李先生当时的做法了。
    相比于自己的孩子，钱算什么。
    张琳和许太极一起走来，张卫东奇怪地说：“不是让你们回去吗？你们怎么还没走？”
    张琳说：“太极不愿意回去，说要留在这里等弟弟妹妹找回来再走。”
    听到这句话，张卫东说：“许太极，你不用太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
    许太极面对年轻的张卫东，总有一种慌乱的感觉，张卫东明明比他年轻，但每次跟他说话，许太极都有一种自己被他看穿了的感觉，所有的想法好像完全瞒不住人。
    关月玲也脸色苍白地走出来，张琳说：“妈呀。”
    关月玲答应了一声，就把她拉到一边，母女俩小声说话，看情形她前面还在埋怨二女儿，现在却又是一副关心的模样。
    做父母的和没做过父母的人，感觉是截然不同的，自己的孩子，就是再有问题，虽然开始可能是生气的，可是后来还是会关心。
    关月玲摸着张琳的头发，母女俩的关系又恢复了。
    电话铃忽然响起来，张卫东一个健步走过去拿过电话，平息了心情才说：“喂”
    电话不是绑匪来的，而是老汉，他对张卫东说：“咚咚，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昨天晚上我做梦，梦见你愁容满面地站在一条大河边上，好像准备要跳下去，我叫了你几次你都没理。”
    是心灵感应吗？张浩康在京城经常在他身边，虽然不能见面，爷孙俩却是每周都要通话的，算起来今天还不应该打电话呢，老汉这是感觉到什么了吗？
    张卫东说：“爷爷，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在京城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再北洼村一个人过日子要注意，与什么事马上跟我打电话。”
    “知道了。”
    老汉听完孙子的说话，心里的担心就没有了，担心电话费贵，事说完了就快速挂断了电话。
    87年，北洼村的电话可谓是专线电话，装这门电话花掉了七万块，不过相比于方便的联系，这点钱就不算什么了。
    才放下电话，电话铃声又响了，张卫东以为是老汉什么没说，拿起来就说：“爷爷”
    电话那头却怪笑起来说：“打你几次电话都不通，还以为你不想救人质的命了。”
    “你别乱来，刚才我家人来电话。”
    这次的绑匪心情好像很好，居然没生气说：“很好，看来你没乱来。”
    他估计是在猜到刚才通话的人是谁。
    张卫东沉声说：“钱我准备好了，接下来怎么做？我弟弟妹妹还安全吗？我要跟他们说话。”
    “说话就不必了，但愿你聪明一点不要报警，我拿不到钱，你只能拿到两具尸体。”
    “我没报警，钱已经准备好，这样说应该能表示我的诚意了？人呢，为什么不能让我听他们说话？”
    “我虽然很满意，不过你也给我少废话，不过现在还不是交易的时候，你等我的消息。”
    秦淮恼恨地说：“我按照你的要求拿钱了，我已经配合你的要求了，为什么不能现在交易，要是你敢伤害人质的安全，到时候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们。”
    绑匪冷笑说：“呵呵，你好大的胆子，不想要你弟弟妹妹是不是，敢再说一句废话，我就卸他们的一个零件，乖乖给我闭嘴，接下来怎么办，我会通知你。”说完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孙洪涛那边很快回馈了来电的位置，已经有大批警员赶去了哪里。张卫东的心里充满了期待。
    这次因为时间短，确实有了收获，电话亭老板说打电话的是一个精瘦的男人，他的口音很驳杂，打电话的时候说普通话，挂了电话却是南方口音，似乎不是京城这边的人。
    警方马上把老板带到了单位，让画师给嫌疑人画像。
    张卫东在现场焦急等待，等到人像画出来后，他拿起来时，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这个发现，给惊喜的大家泼了一盆冷水。

 第883章 继续纠缠

    第895章继续纠缠
    嫌疑人的头像被秘密分派到各个基层单位摸排，张卫东不同意警方准备在电视和媒体上发布协查照片认人的提议，在他看来这种举动简直就是在煽动罪犯撕票。
    张家现在其实明松暗紧，每一个进出的人老底都能被翻出来。
    许太极和张琳留在这里不久就走了，两人回到酒店，许如云从隔壁房间走过来说：“人找到了吗？”
    张琳说：“没有，警方几次都扑了空。”
    许如云惊讶地说：“他们报警了吗？”
    “这是我弟弟坚持报警的，不过警方还是要听他的意见，以救出人为主，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救人。”
    事实上这种情况，是要保密的，张琳却随口说出来，许太极一开始觉得答应张卫东了不说，现在说出来很不妥当，可既然已经说了，也没说什么，许如云听完随便聊了几句就要走。
    许太极叫住她说：“姑姑，我看你还是早点回香江。”
    许如云说：“我知道，我会尽快走的。”说完急匆匆走了。
    张琳要和许太极亲热，被他躲开不满地说：“太极，你怎么了？”
    许太极说道：“你家现在出这么大的事，咱们不应该这样。”
    张琳却说：“不就是想要钱吗？反正他张卫东多的是钱，只要愿意拿钱，人肯定不会有事。”
    许太极冷冷说：“琳达，你真冷血。”说完也转身走出房间，张琳见他不管自己，气得在房间里摔了很多东西。
    毛小鹅带着两个孩子留下来，对张卫东说：“咚咚，要是我不想跟你五叔结婚，你还会管我们母子三个吗？”
    张卫东不耐烦的说：“五婶，现在是什么时候，有什么话等到救出妹妹他俩再说。”
    毛小鹅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我又有了，可我累了，你五叔整天不着家，我整天要找他累了。”
    胡丽敏就在旁边听完埋怨说：“小鹅，你怎么回事，咚咚现在心情不好，你怎么一直要说这个？”
    “四嫂，四哥对你一心一意，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现在又有孩子了，你知道张老五干什么，他天天还是出去打牌喝酒，自己的侄子侄女不见了，全家都帮忙找，只有他像没什么事似得，这样的男人，我怎么能和他在一起。”
    张卫东听得心烦意乱书哦：“不想跟他过，我也会管你，只要你愿意把孩子生下来不嫁人，我就会管。”
    才走出房间，电话却又响起来，慌忙走进去接听，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质问说：“你报警了。”
    “没有，没有。”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我看你还是等着给你妹妹收尸。”
    “慢着，我承认我报警了，但是我也说了，警方不能干涉我救弟弟妹妹，他们虽然出警了，不过还是会以我的想法为主。”
    电话那头冷笑说：“我也不怕你说谎，只要你不想要你妹妹的命，大不了我把她们往地里一埋，海里一扔到时候拍屁股走人，后悔的不会是我。”
    “你不要乱来，钱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你想交易，现在就可以开始。”
    “算你识相，既然如此，我就过来拿钱了。”
    张卫东的心扑腾直跳问：“你要现金还是支票？现金你一个人可没办法拿。”
    那人冷笑说：“别耍小聪明，你现在派人开卡车把钱装在卡车上，等我吩咐。”
    “好，好，我这就给你准备好，你什么时候到？”
    “等着，你要是敢报警，就等着收尸。”
    事情飞快翻转，张卫东说：“好，我这就准备，估计半个小时就能把钱装好。”
    电话却已经撂下了，孙洪涛飞快跑来埋怨说：“张先生，你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就答应绑匪的要求？”
    张卫东说：“孙警官最好回避一下，绑匪似乎马上要来，你在这里不太方便。”
    孙洪涛瞪眼要说话，张卫东已经没兴趣跟他对话，慌乱地吩咐人准备开车。
    他站在院子里，看着工人把一叠叠钱往卡车货柜里装，一亿美金，卡车货柜已经装满了。
    孙洪涛气急败坏走过来说：“张先生，你这是在纵容犯罪”他的话音未落，就从外面走来一群人。张卫东迎了上去，为首的原来是荣先生，他严肃的说：“卫东，我听说了，这件事就按你说的办，我会吩咐所有的办案人员都听从你的安排。”
    张卫东说：“荣先生，请你告诉他的领导，我请你们来是怎么说的，是帮我救出我弟弟妹妹，不是让他们在我跟前指手画脚。”
    荣先生身边的制服立刻对孙洪涛说：“孙洪涛，注意纪律。”
    孙洪涛不服气说：“领导，他根本不听我们的意见，刚愎自用。”
    领导厉声说：“够了，高先明，你来接替孙洪涛的工作，我只有一个要求，协助张老板，安全救出人质。”
    这边交接完，荣先生说：“卫东，你放手去做，他们会全力配合。”
    孙洪涛一开始以为张卫东只是个无官无职的普通人，虽然被上面一再吩咐，他还是与张卫东起了好几次争执，想不到居然在关键时刻被换下来，传出去不听招呼的名声，他在单位的前程算是彻底完了。
    高先明是孙洪涛的副手，也是全程参与了整个事件，很清楚案件的进展，所以不用再另外向他说案子的进展情况。
    荣先生听说绑匪可能要现身时，呆了一呆问张卫东怎么办？
    张卫东苦涩地说：“只能和他们谈了。”
    “好，有什么要帮忙你尽管开口，我们先走了。”
    这群人来得快走的更快，转眼间院子里就剩下张卫东一家，关月玲看着他关上了车门，担心地说：“知道咱们报警了，他们还敢来吗？”
    老实说，张卫东心里也没有什么把握，毕竟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报警的事。
    话音才落，从门外走进来二个人，这两人满脸横肉，走路歪歪斜斜，脖子上带着大粗链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张嘴怪笑说：“钱都在这里了吗?”

 第884章 落井下石

    第896章落井下石
    这两个人和画像上的男人又不一样，这个结果让案子的难度又增加许多倍，很明显是一个组织严密的团伙，这个团伙有多少人，没有人知道。
    “不错，钱就在这辆车上，请问两位怎么称呼？”张卫东随口问道，说实话他不觉得绑匪会回答。
    没想到对方居然回答他说：“我叫秦铁军，张大老板，我只是个无名小卒，说了你这样的大老板也不会认得。”
    他的同伴听了怪笑起来。
    张卫东说：“秦先生，冒昧地问一句，我跟你们是不是冤有仇？”
    秦铁军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不不不，我有什么资格跟张老板有交集，求财而已，这次希望张老板能可怜可怜我们，赏碗饭吃。”
    “秦先生说笑了，既然你要求财那就好办了，你要的都在这里，秦先生可以随时拿走。”
    秦铁军笑说：张老板，能不能让我开开眼，打开让我见识一下，一亿美金是什么样子好不好？”他一副无赖的样子，却敢张口要美金付赎金，无论是见识还是胆魄都不会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首先张卫东在国内很低调，在京城除非是体制内，他算得上籍籍无名，如果说真要是被有心人注意到，就是因为他在新闻联播的露面，总之他一直想不通，是得罪了人，还是对方只是单纯求财。
    “打开。”张卫东喊了一声，张老黑就打开了货车车厢，秦铁军随手抽了几张拿起来看，哈哈大笑起来对张卫东竖起大拇指说：“张老板，就冲着你这为了亲人的架势，我老秦就佩服你。”
    张卫东摆手说道：“秦先生也不用嘲笑我，钱都在这里，我弟弟妹妹呢？”
    “张老板痛快，我老秦也痛快，你放心我是有良心的好人，既然是图财，就不会害命，你尽管放心。”
    虽然这两个绑匪能聊下去，张卫东的紧张却一点都没减少，越是这样笑里藏刀的人越是可怕，这个姓秦的说了半天，他最关心的东西一个字都没有，看来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秦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咱们今天见面了，你求财，我希望我的家人平安，你要的我也都已经准备好了，我的诚意应该足够了，只要你把我弟弟妹妹交给我，这些钱连同这辆车我都交给你。”
    张家全家人都在，张良广张老黑心里憋屈极了，只能看着绑匪在家里耀武扬威，警员反倒要躲在小屋里不让绑匪看见，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张老板，行，我们兄弟先来给你打个照面，我也见着钱了，这是个良好的开始，我希望咱们的交易能一直这样良好。”
    他说着就往外走，
    张卫东说：“秦先生，现在不能交易吗？”
    秦铁军身边的男人猛然说话：“急什么，你放心，一时半会两个小家伙死不了。”
    关月玲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大哭着说：“你们要钱我们给了，到底还要怎么样才能放人？”
    秦铁军啧啧说道：“真可怜啊，不过你再难过都没有用，钱是在这里，这个院子里估计也藏了千军万马，不要急，咱们慢慢来。”
    说完两人扬长而去，高先明立刻冲出来，张卫东说：“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敢大摇大摆过来，就有安全回去的办法。”
    高先明说道：“张先生，以你的意见为主，我的建议是派几个人悄悄跟踪，不打草惊蛇。”
    张卫东说：“跟踪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擅自行动，我弟弟妹妹的命捏在他们手里，绝对不能冒险。”
    “张先生你放心。”高先明立刻派出了人手。
    张良广说：“咚咚，怎么办？”
    “等。”黑暗里张卫东的面沉似水。
    张良广呆了呆说：“咚咚，如果，我是说如果，救两个人有困难，你先救妹妹。”
    李秀兰听完大哭起来说：“张良广你个黑心肝的，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张浩康要是有个三长二短，我也不想活了。”
    “三婶你不要哭，我的弟弟妹妹，一个都不能出事，不论花多少钱，我都会把他们救出来的。”
    “咚咚，两个孩子的命就靠你了。”李秀兰在张卫东身边，才觉得安心了些。
    “我知道。”
    张暮秋溜溜达达从外面走进来，张老黑训斥说：“你死哪去了？”
    他一缩脖子说：“四哥，你有气不要朝我撒，孩子救不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秀兰又大哭起来，张老黑气得飞起一脚踢把张暮秋踢倒在地上，张暮秋顺势半躺在地上说：“呵呵呵，说句实话你们都不爱听，绑架的撕票不是常有的事？”
    张卫东手里的凳子砸在他脸上说：“滚。”
    张暮秋满脸血淋淋说：“张卫东，你的弟弟妹妹被绑架，就是被你害得，不是你在家一手遮天，也没有这一出。”
    张卫东忽地站起来厉声说：“张老五，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有哪一点对不起你？”
    张暮秋冷笑说：“你对得起谁？出租车公司明明是我和我爹拉扯起来的，凭什么你一直在里面指手画脚，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自家人不用，非要用外人把持着公司，你还说对得起我，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听你的。”
    张老黑抱住张卫东说：“咚咚你别生气，我这就去把他撵走。”
    张卫东说道：“好啊，心里的不满都说出来，还有谁也一起出来。”
    “好，是你让我说的。”张暮秋像是豁出去了一样，但不等张口，张老黑和张良广就把他的嘴按住说：“咚咚，你不要听他胡说，我们把他弄走，待会绑匪可能还会来。”
    张卫东一屁股坐在地上，脑海中各种各样的指责，平时默默忍受从不反抗的张暮秋在这种时候爆炸，对他的伤害极大。
    李秀兰说：“咚咚，你不要听他胡扯，这个家你没对不起谁。咱们全家如果不是你，哪有现在的好日子。”她在安慰张卫东，说着说着自己却哭起来，想必又想起了张浩康。
    正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又有电话打进来了。

 第885章 营救

    第897章营救
    “张大老板，等急了，不要急，好饭不怕晚是不是？”
    电话里又传来那个声音，不是秦铁军，也不是他同行的男人。
    “你想怎么样？”
    “你现在开上车，跟着我们的车，你什么都不许问，我们停你停，我们走你走，如果不配合，就等着给他们收尸。”一个字没多说，说完就挂了电话。
    电话才说到这里，门外就响起了喇叭声，张卫东对张老黑说：“四叔，咱们走，三叔你留在家里看着大家。”
    “咚咚你千万小心，我会看好大家的。”
    李秀兰也说：“咚咚，一定要把康康救回来。”
    “你放心，三婶。”
    高先明说道：“张先生，上面命令我们必须也跟着，荣先生的意思是你不能出事。”
    “谢谢，不过在路上的时候，我希望和在家一样，大家只有一个声音，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帮我救出我的家人。”
    “明白。”
    张老黑发动了车子开出来，发现前面果然停了一辆轿车，高先明慌忙示意，有人记下来车牌号，马上追查车子的来源。
    那辆车又按了两下喇叭，接着秦铁军的脑袋从驾驶室弹出来对张卫东招手说：“张老板，京城的风水挺好，正想见你这么快又见面了，你好啊。”
    “秦先生，走。”
    秦铁军笑笑说：“不用那么急，咱们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这个绑匪的每一句话，好像都不是无的放矢，张卫东的心里一沉说：“我弟弟妹妹人呢？我要见到人，才会跟你走。”
    秦铁军似乎早有准备，举着手里的对讲机说：“让他们说话。”
    对讲机里果然传来妹妹的叫声：“哥，我现在没事，张浩康一直没喝水，看起来不太好了。”
    “秦铁军，今天你要是不让我弟弟跟我说话，你们绝对拿不到钱。”
    秦铁军又对着对讲机说：“让那小子说句话。”
    好一会儿，对讲机才传说张浩康的声音：“哥，我难受”
    张卫东急道：“秦铁军，我弟弟到底怎么样，他是不是病了？”
    对讲机那头的张浩康忽然说道：“疼疼疼”
    对讲机对话，是有距离的，也就是说妹妹和张浩康现在都在他们不远，张卫东四下观望，恨不得下一秒他们就能出现在自己面前，警方估计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想必这时候已经派人在四处找人了。
    现在的情况是能多拖一会就多拖一会，但是秦铁军忽然冷笑说：“张大老板，我劝你不要想搞什么花样。”
    “你放心，只要我弟弟妹妹平安回来，我说过了钱你要是想要，现在就能拿走。”
    “你最好没有，现在可以走了。”秦铁军一挥手，当先发动了车子，这个劫匪心细如发，又或者是主事者思虑周密，一点机会都不留。
    张卫东的钱车也只好跟上。
    秦铁军的车子并不快，张卫东能看到他开车的时候，不时探出头来东张西望，还经常向张卫东做个鬼脸，他这样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让张卫东更觉不安。
    张老黑说：“咚咚，警方已经安排好了，有很多车子跟着咱们，你不用太担心。”
    “嗯。”
    见他心情不好，张老黑不再说话，眼睛直勾勾盯着前面的车。
    很快车子已经出了京城，秦铁军还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张卫东强打精神注意着前方。
    秦铁军就像孤胆英雄一样，和另一个男人两人开车，后面跟着张卫东，和一大帮警方的车。
    如果从高处看，只怕像是拖着一个巨大的尾巴。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秦铁军的车终于在一个路边停下，张老黑踩下刹车，身后是一连串的刹车声，秦铁军笑着来到车门前说：“张大老板，就在这里，你把钱车交给我。”
    张卫东却不下来而是说道：“人呢？”
    秦铁军忽然变脸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不下来人就得死。”
    张卫东一字一句说道：“秦铁军，不要以为谁是傻子，我给了钱，人你不给我怎么办？”
    秦铁军狞笑说：“想要人，容易，我给你。”
    他说完一挥手，树林里就走出一个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张卫东慌忙走下来，他才下车，身后的车上就下了一大群人，把他包围起来。
    秦铁军不屑地说：“有钱人胆小如鼠，这句话真不错啊，就我们三个人，你就怕成这样。”
    张卫东来不及回答，因为那个人已经走到他对面站住，怀里抱着的身影确实像是张浩康，他大声叫了一句：“张浩康。”
    张浩康一声不吭。
    “他到底怎么了？”
    秦铁军笑说：“不要急，你弟弟没事。”他做了个手势，同行的人打开一杯水喝了一口，随后往张浩康的脸上一喷，紧接着就听见张浩康的大叫。
    张卫东又惊又喜说：“快把他给我。”
    秦铁军说道：“给你，呵呵，给就给。”
    随着他的话，原本抱着张浩康的人突然把他扔了过来，张老黑慌忙接过来，张浩康大哭说：“叔，我疼啊。”他说着话居然满头大汗，张卫东马上问说：“康康，你哪里疼？”
    “腿疼，哥，我腿疼。”
    张卫东来到跟前，只见孩子的右腿一片血红，他立刻红了眼质问：“秦铁军，这是怎么回事？”
    秦铁军哈哈大笑说：“你自己不会看。”
    张卫东挥手；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几个便衣立刻冲出黑影，利索地控制住三人，秦铁军的脸被按在地上，也不挣扎阴森森说道：“你杀了我也没用，你那妹妹也活不了。”
    张卫东的心里急剧跳动，请一个随行的车子带着张浩康回去看伤，他挥手让人松开了秦铁军厉声说：“秦铁军，你们这些不讲信用的东西，你们要什么我给什么，今天我弟弟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二短，你们这些人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要你们的命。”
    秦铁军说：“张老板你不用急，我想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第886章 真正的目标

    第898章真正的目标
    虽然已经出离愤怒，妹妹张悬还在这伙人手上，依然投鼠忌器。
    “其实，我们已经展示了诚意，只是你张老板不这样以为罢了。”秦铁军站起来，毫不在意地歪了歪脖子说。
    张卫东看到他的样子就火冒三丈，愤怒说道：“对一个七岁的孩子下手，就是你们的诚意，秦铁军，现在赶快把我妹妹还给我。”
    “啧啧啧，不要急嘛，这才到哪里，张老板如果想要你妹妹平平安安，我劝你乖乖上车跟我走，这才是对。”
    跟这种人生气除了让自己失去判断没有别的作用，张卫东只能强压住怒火说：“秦铁军，我希望你不要再耍花样。”
    “不会，绝对不会。”
    车队重新上路，高先明的声音从对讲机传出来说：“张老板，我们查到了秦铁军团伙的一些线索，你要不要听？”
    “要，快说。”
    除了这两个人，他在扶桑和人结仇的可能很小，但是以这两人的身份，也用不着使用这种手段。可如果不是他们，那又会是谁？
    “髙警官，这伙人领头的是谁？这次跟我打交道的好像都是咱们国内的，对国内很熟悉，”
    “没查出来，但是领头人是个女的。”
    女的。
    “他们团伙有多少人，我看秦铁军被抓了还有恃无恐，好像吃定了我不敢拿他怎么样？是不是他们还有什么杀手锏？”
    “罪犯在四个人左右，就在咱们跟着前面这辆车的时候，我们的人已经在后面做了认真的摸排，并没见到你弟弟妹妹的身影，想来你弟弟在树林里，是他们派人事先安排好的。在你们交换人质的时候，我们的人已经把那边树林筛了一遍，没有什么异常。”
    这些人做事真是太缜密了，不过看秦铁军的样子，他是没能力策划这么完美的绑架案子，从开始到现在，张卫东都猜不透绑匪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因为不知道，所以更恐惧。
    妹妹还小，她的心里这回不知道会有多少害怕。
    高先明的意思是继续跟随秦铁军，等到时候再见招拆招。
    这个想法也是张卫东觉得最安全的做法。
    一路都在思考秦铁军每一个举动真正的意图，就像他在半路停下来交出张浩康的举动，觉得很可能是秦铁军团伙在试探张卫东带队的警力实力，停下来的一瞬间，各种调查随即开始，只是这一次警方在明，犯罪分子在暗，没能抓住他们。
    想来下一次的行动，就是大家真正交锋的时候了。
    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张卫东也了解了张浩康的伤势，他的伤是枪伤，子弹几乎击穿了小朋友的大腿，幸好没伤到要害。养上一段就能恢复。
    万幸，张卫东的心略微松了一松，先把张浩康交给自己，很可能是绑匪知道张浩康不是自己的亲兄弟，妹妹才是，在他们的想法中也许妹妹才是张卫东最在意的人。
    但是这种私密得事，即使是京城的街坊邻居知道的都不多，张卫东一家不可能向外人透露，那么是谁说的呢？
    秦铁军这次没有谈话，车子也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了就表，已经是晚上一点半，公路上除了黑漆漆地，张卫东的车头前带路，后面还是跟着一溜的车。
    秦铁军的车终于停了下来，下车直直朝张卫东走过来说：“张老板，人就在前面，走。”
    “在哪？”
    “张老板，你不会怕了？”秦铁军揶揄说。
    “少废话，这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我怎么知道妹妹在这里，秦铁军，钱就在这里，别让我看不起你，你敢不敢拿？”
    “钱就在车里，又不会长了翅膀飞走，有什么好怕的。”
    张老黑担忧地说：“咚咚”
    张卫东说：“四叔，你带人看好咱们的钱，没我的话，谁都不许靠近这辆车。”
    他说完，身后顿时围过来十几个黑衣人，手里都拿着家伙。秦铁军神情一呆说：“张老板，不用这样？”
    “对付你们这些没有信用的人，再谨慎都不为过。”
    就这样，张卫东的一群人，跟着秦铁军二个人，一直走到一条河边，秦铁军直接跳上了停在岸边的一条船，在船上叫他说：“张老板，上来。”
    张卫东一咬牙正要跳上去，一人高声喊道：“张老板，你不要上去，你妹妹不在这里，这是圈套。”
    是高先明的声音，张卫东一个犹豫，就听到一声枪响，秦铁军跪在船上，船上钻出了一群黑衣人马上控制了他，接着又有一群人押着一行人从船上走下来。
    “高先明，这是怎么回事？”张卫东厉声说、
    高先明从黑暗中走出来说：“张老板你别介意，你妹妹我们已经救回来了，这些人的目的不是钱，也不是别人，就是你。”
    “为什么这么说？”
    “回去你就知道了。”
    回到警局张卫东看到被控制的一群人时，神情是不敢相信的，他哆嗦着手指问说：“高先明，他是怎么回事？”
    高先明说道：“你还不明白吗？一开始这些人绑架你弟弟妹妹，主要的目标就是你，他们的目标始终是你，秦铁军带你上船，你就会失去自由，至于你妹妹，他们根本就不在意。虽然开价就要一亿美金，真正的目标却是你在海外的全部资产。”
    被控制的犯罪分子中，张暮秋和二叔的儿子张铁蛋赫然在内。
    看到这两个人，张卫东的身体一直在哆嗦。
    张铁蛋是他爷爷张老汉出钱送去外国学习技术的。
    高先明又说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这个犯罪团伙的领导人也查到了，她叫许如云。”

 第887章 我错了

    第899章我错了
    许如云跑了，在警方发现她的身份之前，这个女人很奸猾，在计划制定开始实施以后就匆匆逃离了国内，准备到国外收网。
    由许如云他马上想到了许太极，如果他也参与其中
    其实最让张卫东最难过的是，张暮秋居然联合外人对付自己。
    一个人的内心会有多阴暗，张铁蛋和张暮秋可见一斑。
    亲叔叔和亲堂哥联手坑害自己的侄子侄女，如果不是张卫东在京城的影响力惊人，他们是无法动用这么多力量调查案件的，这次的案子有荣先生的重视，有部队领导的发话，多管齐下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查到真相。
    如果换成普通人，根本就是死无丧身之地。
    从一开始张暮秋就靠着张卫东，一路从北洼村来到了京城，生活发生了千万倍的变化。
    而张铁蛋，他出国的费用都是老汉从张卫东给他的养老钱省出来的。
    也就是说，实际上张铁蛋也是靠着张卫东生活的，这两个人却都掉过头来对付他。
    高先明说道：“境外犯罪分子许如云，找到张暮秋和张铁蛋两人，商议抓到你以后，给他们俩每人五千万人民币的好处费，由张铁蛋去学校骗走张浩康和你妹妹，两个孩子对堂哥是不设防的，他出面两个孩子就跟他走了。”
    而骗孩子这个计划，一开始是张暮秋准备自己上的，但被许如云拒绝了，他在京城认识的人很多，他出面会被人抓到尾巴。
    “同样，许如云更清楚，在国内想拿走一亿美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一开始朝你要一亿美元赎金就只是个幌子，用意是消除你的警惕心，慢慢把你骗到港口，他们的船就停在港口，到时候直接从船上带你出国，出去以后再逼你交出所有的财产，那时候你落别人手上，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张卫东越听越心惊，当时他一心要救妹妹，确实就像高先明所说，为了救人对方不管提出什么要求，自己都只能接受，却想不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
    真要落到那些人的手上，自己是什么，一头任人宰割的肥猪而已。
    对许如云，老实说他没有多少愤怒，最让他伤心的，是所谓的亲人。
    “五叔，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张铁蛋，你吃我的喝我的，还反口咬我，”
    铁蛋毫不回避地瞪着他说：“你张卫东算什么东西，你什么时候把我们家的人看在眼里？不管到哪里，别人看你有钱有势，我呢，我爸我妈在北洼村过得比村里人都不如，我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指着我的后脑勺说：看啊，他是张卫东的堂哥，虽然是一个奶奶的堂兄弟，你张卫东就是天上的太阳，我张铁蛋就是地上的臭狗屎，不，臭狗屎都不如”
    张卫东抬手打了他两个耳光说：“我不想跟这种人说话。”
    他就和他的父亲一样，从小自私又恶毒。在张卫东的记忆里，关于他没有一桩是开心的。
    高先明马上让人把张铁蛋带走，张铁蛋挣扎着说：“这次算你运气，你要是被人抓走，我不知道会多高兴，张卫东，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凭什么你一直压着我们，还带着全村的人看不起我们”
    张卫东气到发抖。
    张暮秋抬头说：“是不是到我了？”
    张老黑说：“老五，你是不是疯了？咚咚有哪点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暮秋说道：“张卫东我只问你一件事，你承不承认，我是为出租车公司出过力的？”
    这时候的他反而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表情。
    “不错，你是出过力的。”
    张卫东点头。
    “我在你眼里，还算不是个人？”
    张老黑恼怒地说：“老五，你胡说什么？”
    张卫东说：“四叔，你让他说，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在他心里竟然这么恨我？五叔，你说说看，我哪里对不起你？”
    “从黄包车服务社开始，我就跟着你累死累活的干，你承认？”
    “不错。”
    “我觉得自己的能力不够，就去请李大美帮忙，李大美去了以后，你确实没操心过服务社是不是？”
    “是。”
    “那你来告诉我，凭什么我为了服务社做了这么多，你却要把我一脚踢开？”
    “为什么，我以为你知道呢，你能力不够，服务社和出租车公司交给你，你能弄成我想要的样子吗？”
    张暮秋笑道：“为什么一定要是你满意的样子？张卫东，你不是皇帝也不是神仙，凭什么你想要的就是对的？凭什么你就觉得我做不成？”
    积压了多年恩怨终于爆发。
    张卫东呆呆说道：“对不起，是我没照顾你的感受。”
    “到后来你把我赶出出租车公司，你知道刘康和他的手下再见到我，都是怎么笑我？他们说，哟，张老板，出来玩呢？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命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做，每月到时候拿钱，真快活啊。”
    张老黑说道：“别人不就是随便开个玩笑？你有什么好当真的？”
    “这不是玩笑，这是在打我张暮秋的脸，他刘康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张卫东脚下的一条狗，一条狗居然敢笑我这个主人？”
    张卫东说道：“五叔，你走火入魔了，出租车公司交给你，现在怕是早已经被人一口吃完了，你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只想着去怪别人，我也问你一句话，就凭你的能力，你能在做到现在的规模吗？”
    “为什么要做的多大多了不起？够吃够喝小打小敲不就好了？张卫东，你整天说我自私，其实你自己才是天下最自私的人，你要所有人都跟上你的节奏，但是我们都不是你，我们也不想要你想要的东西，你不应该把你的想法强加给我们。”
    张卫东呆了一呆说：“四叔五叔，我做了这么多，难道一开始我就错了？”
    张老黑大声说：“咚咚你不要理他，你做的没错。”
    张卫东推开他慢慢走了出去说：“不，我错了。”

 第888章 人生都毁了

    第900章人生都毁了
    张卫东出现在医院门口，张老黑说：“咚咚，你累了，改天再来看他们。”
    亲人看他的眼神都不相同，似乎在躲躲闪闪是怎么回事？
    毛小鹅在远处委屈的哭，两个孩子也跟着大声哭，她一下冲到张卫东面前说：“咚咚，那都是你五叔作孽，跟我没关系啊，你千万不能不管我们。”
    张卫东说：“让开。”
    毛小鹅更害怕了说：“你不能不管我们娘四个，你自己说的你会管我们一辈子。”她面前站着两个，肚子里还有一个，此刻恐怕正是最软弱的时候。
    “我什么时候说不管你了，只要你一天在老张家呆着，我就一天养着你们，即使你以后想嫁人，我也不会拦你，甚至还会给你不错的嫁妆，你给老张家生了两个孩子，你是功臣。”
    “哦”
    毛小鹅听了还是半信半疑。
    张卫东抬腿要往里走，这次是关月玲拦在门前说：“咚咚，你别进去了。”
    “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他惊疑地看着眼前的母亲。
    “是不是妹妹和张浩康出什么事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传来，前面和毛小鹅说话还好好的，现在嗓子却忽然哑到说不出话，
    “咚咚啊，老五的命好苦啊”关月玲放声大哭。
    张卫东冲进病房，看见妹妹双眼紧闭，姗姗和彩霞一左一右坐在两侧，双眼通红很明显是才哭过。
    “三姐，大家都不说，你来告诉我，妹妹怎么样了？张浩康怎么样了？”
    珊姗说：“咚咚你不要急，张浩康的腿虽然受了伤，医生已经替他处理过伤口了，养一阵子就会好的。”
    “那妹妹呢？”
    气氛一下安静下来。
    彩霞说：“咚咚，妹妹回来一直昏迷不醒，还”她犹豫着不敢说话。
    “还什么，你快告诉我。”
    “妹妹的一条胳膊不见了”
    张卫东猛然掀开了张悬的被子，颤抖着去摸她的胳膊，这才恐惧的发现，张窜的左臂齐根不见了，浑身都包着纱布。
    他的脑子嗡地一声，仰头栽倒在地。
    再次醒来的时候，关月玲就哭着扑上来说；“儿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张卫东抬眼看病房里的人，李大美和陈春先居然也在其中，两人满脸急切，好像有什么事，不过现在天大的事也顾不上，妹妹到底怎么了？
    “妈，妹妹醒过来没有？”张卫东想要挣脱母亲的拥抱，关月玲却抱得更紧，好像一松开他就会不见了一样，这不是坚强的母亲该有的态度。
    “她已经醒过来了，还说要来看你，我没让她过来。”
    “妹妹的胳膊是怎么回事？”
    “你就别问了，她人没事就好。”
    看来他的记忆没有错，妹妹肯定失去了胳膊，张卫东的心凉了半截一下坐起来说：“她还没醒过来吗？”
    “咚咚，你能不能想不想别的，等你好了再关心妹妹行不行？”
    “不行，妈，你告诉我，张浩康的伤都怎么样了？我来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他，他有没有什么大问题？”
    “康康问题不大，子弹取出来，慢慢养养就好了。”
    “妹妹断掉的胳膊有没有找到？”
    关月玲说：“还能去哪里找？那帮人太狠了，你妹妹的胳膊被那帮畜生开车碾得粉碎。”
    张卫东的眼泪不由自主往下掉，关月玲慌神了说：“咚咚，你不要这样。”
    “妹妹是被我害的。”
    “你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这种事你也不想的。”
    “要是可以，我真想用我的胳膊换妹妹的胳膊。”
    关月玲嚎啕大哭：“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妹妹的胳膊再也装不回去了。”
    张卫东左右开弓打了自己几个耳光掀开被子走下来说：“我要去求妹妹的原谅，都怪我没用，都是我连累了她。”
    姗姗他们要上来阻拦，张卫东说：“都不要拦我，我要去看妹妹，现在，立刻。”
    李大美和陈春先对视一眼，满脸都是愁苦之色。
    姗姗说：“咚咚，你最好不要去，妹妹现在情绪激动，见了你只怕情绪会变差。”
    “谁都不要劝我，今天我非要见到妹妹不可，要杀要剐都随她。”
    大家拗不过他，只好带他往妹妹的病房走，才走到门口张卫东就听见里面传来妹妹的哭声：“都滚，都给我滚。”
    接着各种声音传出来，想来是妹妹醒了，正在发脾气。
    他不顾姗姗的阻拦，推门走了进去，妹妹正费力地把点滴拔掉，举着瓶子摔下来。
    看着她空荡荡的衣袖，张卫东只觉得无比内疚，颤抖着叫她说：“妹妹”
    妹妹的脸色变了许多变，慢慢放下瓶子，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哥，你醒了。”她手里的瓶子被收在边上李秀兰轻轻拿掉放在一边。
    “都怪我没用，我对不起你”说完这句话，他的眼泪哗哗直流，妹妹还是个孩子，从此却要失去一条胳膊变成残疾人，这都是他张卫东做的孽。
    但是妹妹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平静说：“哥，你醒了？真好啊。”她慢慢地坐下来，见张卫东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胳膊，下意识地用失去的胳膊去扯被子，不想肩膀松动，却疼得龇牙咧嘴。
    她越是平静，张卫东就越内疚，这个小小的女孩子，从小就是聪明人，智力再好她也要藏着不让人知道，这个小姑娘的内心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她本来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却都被自己给毁了。
    “妹妹，你骂我，你骂我我的心里才能好受点，对不起。”
    “哥，你说我这条胳膊是不是？没事的，反正咱家有钱也不用我干活，哥，你以后就是结了婚，也不会不管我的是不是？”明明刚才还难过的不行，现在却要在哥哥面前假装坚强，只是她的眼泪控制不住。
    所有的内疚都化作了悲伤，张卫东抱着妹妹的肩膀眼泪不停掉，妹妹说：“哥，大男人还哭，我以后非告诉嫂子不可。”

 第889章 求情

    第901章求情
    妹妹是个很有个性的人，一开始她不能接受自己失去了左臂，但当看到张卫东为她难过自责不已，便立刻调整了心态，甚至还要出言安慰哥哥。
    这个女孩子才十五岁，大好的年华才刚开始，她的懂事让张卫东更加内疚。
    这件事归根究底，都是因为他闹出来的。
    他想多陪妹妹一会，但医生走过来说：“张先生，病人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失血过多需要休息，请你明天再来探望。”
    妹妹恋恋不舍地说：“哥”她不想让张卫东走。
    医生说：“为了张悬的身体着想，张先生，你最好还是先走。”
    张卫东只好站起身来说：“妹妹，你先睡觉，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我去给你准备。”
    “好。”
    走出病房，就看到关月玲在病房门口流泪，见他出来马上擦掉眼泪说：“咚咚，去看看张浩康。”
    李秀兰说：“咚咚太累了，让他休息。”
    “不用。”
    走到张浩康的病房，他发现张浩康的保姆正在床前照顾，见他进来说：“张老板，康康才睡着。”
    张浩康的睡得很熟，张卫东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就走出来，李秀兰说：“咚咚，我谢谢你。”
    “康康也是我弟弟，三婶，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别客气。”
    说着他才问道：康康的身体没什么问题？
    “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了，小孩伤势好的快，好了也不会影响行走。”
    张卫东长出了一口气坐在门口的条凳上。
    李秀兰满脸怒容说：“还是一家人呢，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两个孩子？”
    “三婶，都是我的错。”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老五这个畜生，还是不是人，康康和妹妹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怎么能下得去手？”李秀兰说到这里眼圈红了。
    张卫东呆呆坐了一会，李秀兰说：“咚咚你没事？”
    摇摇晃晃站起来，张卫东惨笑说：“三婶，我没问题的。”
    “老四，你快带咚咚回去休息，几天他都没睡觉，铁人都受不了。”
    张卫东说：“我不想走，我要留在医院陪他们俩。”
    “家里这么多人，怎么能处处都要你操劳，老四你还等什么，快带咚咚走。”李秀兰关切的说。
    张卫东还想拒绝，但是张老黑不由分说挟持着他就往外走。
    “四叔你等一下，刚才李大美他们好像还有事要找我，我得去看看。”
    “再急也不急在这一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张老黑没有商量。
    才走到妹妹的病房，张卫东就看到了张秉忠老汉摇摇晃晃站在门口，他身后还跟着二个人，正和关月玲说着什么。
    不等老汉开口，那两人猛然冲到张卫东面前跪下来说：“咚咚，你二哥是一时糊涂犯了大错，你行行好，别和他一般见识，不要让他坐牢啊”
    好熟悉的声音，不是二叔张良明和他老婆祝兰芝又是谁？
    见到这两人，张卫东才消下去的火，腾地又冒出来，这两人可以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因为血脉的原因，却一直无法摆脱。
    老汉没说话，在一旁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张卫东问说：“爷爷，你带他们来的？”
    老汉被他的眼神看得后退了一步说：“咚咚”
    “这件事你老人家不要说话，谁犯了罪就该接受法律的惩罚，你们不要找我，找我也没有用。”
    “这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侄子，铁蛋是你二哥，老爷子的亲孙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要放他一码才对。”
    张良明抬头看着张卫东，说出来的话，让人怒火中烧。
    祝兰芝也轻描淡写地说：“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的事闹到外人那里，不是让外人看笑话？侄子，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
    张卫东很快也收拾了心情，平静的说道：“爷爷，你也是这个意思？”
    老汉期期艾艾地说：“咚咚，他们知道错了”
    没来医院之前，老汉已经去过拘留所，见过铁蛋和张暮秋两人，见到两人的惨状，他又动了恻隐之心。
    “知道错了就行？你知道妹妹的胳膊被砍掉了吗？你知道坏人砍妹妹胳膊的时候，那两个畜生就在一边看着吗？”
    老汉说道：“始终是一家人”
    爷爷，这种事你管不了，张浩康你也看过了，他没事，我觉得你还是早点回北洼村去。
    老汉的脸一下变得苍白，脚步沉重地转身说：“好，我这就走。”
    老人就是这样，和谁呆得久了，就站在谁这边，觉得谁是弱者，就站在谁这边，却没想到张浩康还要住院，妹妹永远失去了左臂，他们会多难过，至于张暮秋和铁蛋两人犯了罪被抓起来，惨地不行。
    但他也从张卫东的表情里看到，再说下去，张卫东很可能连他这个长辈都要开怼。
    好好的祖孙关系很可能因为这件事决裂，这同样也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走了，张良明夫妻俩却不愿意走，在身后叫说：“爹，你怎么走了，你答应替我们向侄子求求情的。”
    老汉头也不回地走了。
    祝兰芝说：“小东西你好狠的心，那是你亲堂哥，你怎么能下得了手？今天你要是不放过他，我也不活了。”
    她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出来了北洼村泼妇的手段，拍着大腿哭说：“我的天哪，我的地哪，我欺负人欺负到家了呀，对一家人下死手不留情啊，你不是个好东西啊”
    张卫东招呼说：“把他俩弄出去，别让我看着堵心。”
    张良明说：“咚咚，你就不看咱们两家的情分吗？你的心太硬了。”
    “二叔，你也配跟我说心，你要是有一点良心，今天就不会站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让张铁蛋这个畜生接受法令的制裁。”
    祝兰芝立刻爬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说：“狗东西，我儿子是老张家的种，你家的赔钱货胳膊掉了有什么了不起，她不是没死吗？”
    她正说得热闹，冷不防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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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0章 亲情绑架

    第902章亲情绑架
    打人的是李秀兰，她站在祝兰芝面前恶狠狠骂道：“生儿子，生儿子，你以为生了几个儿子了不起？我告诉你，你生的就是个贼，是畜生，他这样的人，就是一辈子坐牢都不亏。”
    “臭女人，你翻天了，你敢打我？”
    祝兰芝被一巴掌扇懵了，儿子被抓被她瞬间丢在一旁，她哪受过这种气。
    在妯娌中间她祝兰芝从没向谁低过头，哪怕是关月玲后来坐着轿车在村里进进出出，她都不愿意到嫂子跟前说好话，刚才李秀兰的一巴掌让她狂怒不已，嗷嗷叫着朝她冲过来要和她拼命。
    张良广站在妻子前面说：“二嫂差不多行了，你就是再闹也没用，铁蛋犯了罪，是法律要制裁他，不是咚咚，也不是我们，你今天就再闹也不会有用的。”
    祝兰芝大怒说：“张老三，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拦我，方才为什么不拦她？你婆娘凭什么打我？”
    张良明恼恨地说：“老三，你就是的软骨头怕老婆的没用货色，你让开，今天你老婆打了你嫂子，这事怎么办？今天她要不下跪道歉，这事没完。”
    “三叔，让他们滚，我不想看到他们，在这里胡搅蛮缠没用，想看他儿子去监狱看。”张卫东招呼几个壮汉把张良明两口子扔到门外。
    李秀兰说：“让他们这样走真是便宜他们了。”
    壮汉把人扔出去后，这两人还在门口大骂，才骂了一会，就来了几个警员吓唬他们，乡下人最怕穿制服的，祝兰芝临走大叫说：“你们都是一伙的，欺负我们是乡下人，老天爷你睁睁眼，打雷劈死这些没良心的东西。”
    张暮秋和张铁蛋不久被提起公审，二人犯罪事实俱在，被分别判处了十年和八年监禁。
    张卫东觉得判的太轻，但是听审大会下，祝兰芝一下子栽倒，张良明按了半天的人中，她也没醒来，冲到要走的张卫东面前伸手拦住他说：“你二婶病了，都是被你害的，你得给我钱，我要给她治病。”
    张卫东停下来说：“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刚才也听说了，我妹妹的胳膊就是因为张铁蛋觉得她不听话，怂恿别人砍掉的，张良明，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再见就是仇人，你要是再敢纠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张良明说：“你这个小畜生好狠的心，我是你二叔，被判刑的是你亲五叔和亲堂哥，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意见不能大家关起来解决？非要弄到这步田地。”
    张卫东说道：“亲戚，少拿亲戚来说事，不是亲戚你们还不敢这么做，我没空跟你胡扯，我说了，你要是再纠缠，我让你回北洼村也待不下去。”
    张良明见哀求无用，开始在背后大骂，他和祝兰芝两人恶毒的语言就像刀子，张卫东听见也只当没听见。
    老汉没等公审大会就离开京城回皖北了，他这次来的突然，走的很不光彩，没通知任何人自己坐火车走的，等到张卫东听到消息赶过去时，火车都已经开走半个多小时了。
    送老汉回家的张良广说：“咚咚，你爷爷让我告诉你，你做的对，是他没想清楚，他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张卫东听完，脑袋里不断涌现他和老汉相处的情景，这个老头不糊涂，脑子是清楚的，张卫东和别人的冲突，老汉始终坚定地站在他这边，但是只要是和家里人的矛盾，老汉就会使出很多昏招。
    总想一碗水端平，却又没能力一碗水端平。
    他更清楚自己的好日子都是张卫东给的，却又总在下意识地道德绑架亲孙子，想让他帮老二一家，但是他忘记了一句古话，升米恩斗米仇，吃得多了一切都变得想当然，还会咒骂对方给的太少。
    张卫东能了解老汉这样做的真正想法，却不会跟他共情，人年纪大了应该知道自己的位置，自己本身不够强大，却事事都想在中间和稀泥，这是谁都不能纵容的。
    张悬还年轻，伤势恢复的很快，只要张卫东在身边，她就会像没事人一样似得，在哥哥面前说说笑笑，但是只要等张卫东走出病房，张悬就会立刻收起笑容，所有的快乐和乐观都是伪装。
    她不希望哥哥为自己担心。
    她还年轻，人生都还没真正开始，就遭遇到现在的灾难，不可能不在意自己身体缺陷。
    妹妹不知道的是，她在病房里落泪，张卫东就在病房外面看着她落泪，隔着一堵墙，两人都无比悲伤，时间过去的越久，张卫东的内疚越多，妹妹是被自己连累了。
    上辈子虽说生活平淡，柴米油盐，但哪怕到张卫东重生而来的时候，她都是健健康康的。而这一次她才十五岁，却断了一条胳膊。
    这莫非又是老天爷在惩罚自己？老天爷，你要怎么对付我都冲着我来，不要连累我苦命的家人。
    苍天无言，生活还要继续。
    张浩康的腿一周就长好了，他来到病房叫着姐，然后有些害怕地看着胸前吊着纱布的姐姐不敢走过来，张悬看到他的好心情顿时无影无踪，以前最喜欢粘着她的张浩康居然不敢靠近自己，这让她的心情一下跌落谷底。
    张浩康的眼神让她想起自己永远失去了一条手臂，自己已经是个身体有缺陷的残疾人。
    张卫东鼓励张浩康说：“康康，你刚才不是还说想小姐姐了吗?你看，她不就在那里？”说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张浩康的心情慢慢安定下来，走向张悬说：
    “姐姐，你怎么了？”
    张悬说：“康康，你不认识姐姐了？”
    张浩康用力点头说：“认识。”说着他在张卫东的鼓励下，慢慢走向张悬说：“小姐姐，你一定很疼。”
    张卫东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张悬说：“我不疼。”
    说了几句话，两姐弟很快熟起来，张浩康说：“姐，你快点好，等你好了，咱们在一起出去玩。”
    “好，等我好了马上出院带你去玩。”
    得到张悬的保证，张浩康这才高兴起来，被绑匪绑架的片段，在他的脑海里似乎被隐藏了，忘记了那段可怕的经历。

 第891章 糟心

    第903章糟心
    张琳很突然地出现在张卫东面前，愤怒的说：“该死的张卫东，都是你做的好事，许太极不愿意理我了，你说怎么办？”
    张卫东的心本来就已经千疮百孔，听她说话更不耐烦：“有事说事没事滚，别在我面前碍眼。”
    “都是你害的，许太极被吓跑了，老五的胳膊管他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让人不断骚扰我们？”张琳恼恨地大叫，她倒像是有无数的委屈。
    她说别的张卫东就是再生气，都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说到妹妹的隔壁，那是张卫东的内心永远的疼，而且张琳的话里完全没有半点姐妹的情谊，张卫东站起来抬手给她一巴掌说：“这一巴掌是替妹妹打的。”
    张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捂着火辣辣的脸说：“你敢打我，该死的张卫东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张卫东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我自己打的，打的是你不是人，这么大了不会说一句人话。”
    张琳哀嚎着要来拼命，被身边的人拉住又哭着咒骂起来。
    张卫东焦躁不堪，他在商场上谁见了都要毕恭毕敬，可在家里，总是会发生各种头疼的琐事，让他疲惫不堪。
    关月玲走出房门见状一呆说：“又怎么了，都给我闭嘴，你们闹成什么样子？”
    李秀兰说：“嫂子，张琳又发疯了，跟咚咚闹事呢。”
    张琳听完冷笑说：“你们一个个的都怕他，就我不怕他，他张卫东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赚了两个臭钱吗？他为什么能像个皇帝似得，谁都看他脸色？”
    关月玲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说：“老二，你给我闭嘴，不要扯东扯西，你今天到底为什么事和你弟弟闹起来的？”
    “妈，你一辈子偏心，明明是张卫东害的许太极不理我，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我一辈子的幸福都被他毁了，他要赔我。”
    关月玲听了顿时骂道：“我怎么生出你这种不懂事的闺女，你妹妹的胳膊才被坏人伤了，你人就在京城不说去看她一次，现在为了个男人，又跑回家闹，张琳，你真是个没有心的人。”
    “我怎么了，妹妹的胳膊是被他张卫东害的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话音没落，一记响亮的耳光又打在脸上，关月玲怒骂说：“我没有你这样的闺女，你不是有本事吗？以后你自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我们都不管你。”
    说完她又对张卫东怒道：“以后你要是敢再给她一分钱，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张卫东说：“妈，我知道了。”
    关月玲说完带着妹妹走进屋子，张琳背后跳着脚大叫说：“妈，是他张卫东不好，你怎么还打我？你不想认我，我还不想认你呢，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张卫东叫住她说：“老二，你再香江的房子车子全部取消，信用卡冻结，你不是嫌弃我和这个家不好吗？行，以后你自生自灭去。”
    张姗姗闻讯赶来，正好听见这句话，马上拉住张琳说：“老二你等一下，咱们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咚咚正在气头上，你回头说个软话，大家不就都没事了吗？”
    张琳恼怒地说：“张姗姗，你什么都不知道，上来就觉得是我错了是不是？他张卫东有钱就不会有错，错的都是别人是不是，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这些人都想巴结有钱人，哪有一点自家人的情分”
    张姗姗被她说的目瞪口呆说：“老二，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一个两个的用了他张卫东的钱，一句公道话都不敢说，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我张琳以后就是穷死饿死，也不占他张卫东一分钱的便宜。我走了。你们谁都不要理我，我和你们没有关系。”
    她说完转身就走。
    张姗姗说：“咚咚，你到底怎么她了？她要发这么大火？”
    张卫东看了看边上的一个人，这个女人是张卫东为张琳请的保镖，怕她出事一直24小时贴身保护。
    见张卫东询问，这个女人立刻走出来说：“张先生，大小姐，二小姐和许先生闹意见了，原因是许先生听说绑架五小姐的主使者是他姑姑许如云，许先生担心您误会他，在今天坐飞机回香江了，二小姐拦不住要一起走，许先生也不同意，所以她才来找你算账。”
    张姗姗立刻恼了说：“老二真是太不懂事了，家里出这么大的事，她还为这种事来找咚咚的麻烦。等下我派人出去找找她，这么晚了她出去别出什么事。”说到最后还是关心妹妹。
    “谁都不要找她，让她走，以后不论你们哪个，谁都不许给张老二钱。我就不信了，她一个没用的废物离开这个家，能活出什么样来。”
    “咚咚，你不能这样对她，你二姐是女孩子，她要是出事，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今天她这样对妹妹说话，你没看见妹妹又在淌眼泪。我说了，谁都不许管她，我现在就打电话让银行停掉她的卡。”
    他说完果真走进去打电话，张姗姗急的不行只能跟着他进去。
    那边张卫东已经接通了电话，吩咐何佳怡停掉张琳的一切福利。
    张姗姗颓然坐在沙发上说：“咚咚，你不能这样，你二姐不懂事你不能这样做，你今天把事做绝了，以后她出事，你会后悔的。”
    张卫东咬着牙说：“后悔就后悔，我权当没有这个二姐。”
    关月玲走出来说：“姗姗你不要管，老二是该有个教训，一点心都不长的人，以后她是生是死看她自己的造化。”
    于建中进来以后见他们一直吵架，好半天不敢吭声，他怀里的女孩忽然奶声奶气地说：“舅舅，我和你姐夫都来了，你还生气吗？”
    本来是平平无奇的一句话，但是从才九个月的大的外甥女嘴里说出来，让张卫东心中又惊又喜。
    外甥女还是上辈子的外甥女，他就是在差不多大的时候，说过同样的话。

 第892章 寻仇

    第904章寻仇
    留在家里张卫东觉得十分糟心，诸事不顺去白云观烧了注香，见大殿里神像陈旧，全然没有上辈子的金碧辉煌，当场捐了一千万用于庙宇修缮，主持大师听说了，专门出来跟他打了个招呼。
    两人聊了几句，大师就说：“居士眉目紧锁，想来是有什么心事，不如去神像面前坐坐，说说烦心事。”
    “多谢道长关心，我等会就去。”
    主持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回云房静修，刘康说：“老板，这道人好大的架子。”
    “不要乱说，陪我走走。”
    整整一天他在白云观走了一遍，后来在玉帝神像面前坐了半天，拥堵的心情才好了些，其实更多的是内疚，对妹妹的内疚。
    今天的无心之举，让他从此和宗教界人士打好了关系，这是后话不提。
    妹妹的伤养好了，但被砍掉的胳膊却长不回来，为了安慰她，特地请郁顺老爷子帮妹妹请了人来陪她，一开始张卫东对这些人持怀疑态度，但是很快发现妹妹露出很久不见的笑容，就大方的表示，请几位老人留在家里，老人们都笑着答应了。
    郁顺说：“你占了大便宜，这几位可都上面退下来的工作人员。”
    张卫东说：“那可谢谢你了。”郁顺听了送他个大白眼，张卫东发现跟他就不能好好说话，像个孩子似得，事事都要跟你拧着来。
    老头已经七十多岁了，比张秉忠老汉年纪还大，但是身体矍铄，红光满面，身体比张秉忠老汉还好。
    郁顺一辈子独身，晚年却有人照顾了，是他的远方侄孙，年纪得有三十了，这个人莫名其妙地对张卫东有很深的戒心，他问了郁顺几次原因，郁顺每次都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接到一个电话后，张卫东就带着张老黑和刘康出国了，才下飞机，就有扶桑的员工来接人。
    扶桑这边的金融公司已经在收尾，来接他的是视窗系统的员工，当初张卫东亲自在香江面试的人，叫野比大雄，不是哆啦a梦的人物，大雄一见面就感激地鞠躬，说是感谢张卫东给他工作的机会。
    张卫东上车后说：“不用客气，也是你做的好，视窗系统全球的分公司中，扶桑做得最好，我要感谢你努力工作。”
    年轻人被大老板表扬到红光满面，张卫东被直接送到了一个庄园，一个中年人在门口迎接说：“张先生，您来了。”
    张卫东忙说道：“宁大哥，叫我名字就行，我又来麻烦你们了。”
    宁强慌忙说道：“那怎么行呢？你是包先生的朋友。
    “咱们各交各的，宁大哥帮我那么多，别和我客气。”
    寒暄过后才问说：“她没觉察到？”
    “没有，我们的人很小心，等你过来再行动。”
    “这个人是什么来头，敢到国内搅风搅雨？”
    “她是极东会的老大，在江户23区有很强的势力，简直五毒俱全，所有的灰色组织生意他们都会沾手，在23区谈到极东会，人人变色。”
    张卫东说道：“他们有多少人手？资金情况怎么样？除了黑色产业还有什么明面上的产业没有？”
    宁强果然是下了功夫的，随口说道：“他们控制着二家上市公司，资金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可能要张先生你自己去了解了，”他把三家公司的名字告诉了张卫东，刘康当场录了音。
    “感谢宁大哥，如果不是我来这里肯定是两眼一抹黑，你至少帮我节省了半个月的调查时间。”
    宁强连忙谦虚几句又说：“张先生来之前，包先生也说，这些人真是太嚣张了，她敢对付你将来就敢对付先生他们，这个女人是我们香江所有人的敌人。”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宁强就走出去。
    这次来，当然还是为了许如云，从她逃走开始，张卫东就拜托包先生帮忙搜索她的下落，她没回香江，而是直接去了扶桑。
    刘康说道：“听起来这个女人很强，老板，咱们该怎么着手？”
    张卫东打开自己的资料说：“先调查一下再说。”
    来江户张卫东当然会去璀璨的银座，还是最热的场子，不过最火的场子可是换了不少了，换归换，进去之后满眼奢华是基本操作，刘康说：“小鬼子可真有钱，我看着墙上贴的都是金子？”
    张老黑说：“你揭一块试试不就知道了。”
    张卫东说：“别逗他，今天咱们来是交朋友的。”
    他只要出手，当然就是大手笔，豪掷五十万日元，给正在唱歌的女明星送花篮。
    这一举动立刻引得全场侧目，女明星见了他，眼里甜得能流出蜜来。
    刘康说道：“老板，不是说要悄悄查吗？你这样张扬，那女人不是就知道了。”
    “她是江户的地头蛇，咱们来这里迟早她会知道。”
    刘康不明白他的思路，忠心耿耿地站在身边保护。
    女明星下台便朝他走过来，只是礼貌的感谢，她有很高的名气，倒是不至于做出多么可怕的举动。
    她敬了张卫东几杯酒，然后就飘然走了。
    刘康兴奋地说：“我回去要是告诉大家，小鹿纯子跟我说话了，大家一定不会相信的。”
    《排球女将》在国内掀起热潮，你想那个时候的国内几乎没有娱乐活动，看电视成了全国人们共同的爱好，小鹿纯子在国内的影响力太高了，刘康甚至没想到有一天他能见到电视明星本人，大明星还向他行礼了呢。
    张老黑张口就说：“老刘你孩子都不小了，收收心。”
    刘康说：“黑哥你真扫兴，我又没想做什么。”
    他们两人斗着嘴，张卫东坐在位子上环顾左右，每个最热闹的夜场都有很深的社会背景，要在这里找到破局的办法，至于该怎么做，都有那么多钱，还需要担心这些情况吗？
    他很少喝酒，却点了这里最贵的酒，还是好几瓶，吩咐全部打开，服务生都惊讶无比。
    很快地，就有人走过来说：“花下人，你想做什么？”

 第893章 砸钱

    第905章砸钱
    “我想和青木先生当面谈谈。”
    来人个子很高，在夜场昏暗的光线里还带着墨镜，他阴恻恻说：青木先生很贵，你今晚的诚意不够。
    张卫东爽快地开出五百万日元的支票说：“这个诚意我想够了？”
    “你最好不要乱来。”扶桑虽然有钱人很多，但是来夜场眼睛都不眨的拿出这么多钱的，还是不多，来玩的年轻人居多，虽然家里有钱，他自己却没什么钱。
    张卫东的支票转眼收回说：“青木先生如果没有兴趣，我可以换一家。”
    “你很好，行，你跟我来。”
    张卫东毫不犹豫地站起来，跟着这个人往里面走，刘康的心怦怦直跳，怪不得有钱人到处都有朋友，原来都是这样交朋友的，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这家夜场的内部很大，走了好一会还没到地方，沿途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处处显露着三个字，不差钱。
    这么多钱都是哪里来的？刘康无法理解。
    跟张卫东交谈的这个年纪大概三十多岁，一副大哥的模样，他也真的有大哥的气势，但是刘康能明显看出，他的老板张卫东布标不是这个人，一直盯着来人的后脑勺。
    终于来人站在了一个高大的门前抬手敲门，里面有人招呼，他招呼都不打就进去了，却把张卫东留在门外。
    刘康不能忍受，被张卫东拦住说：“不要紧，等。”
    没一会儿，门就开了，开始那个人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矮矮胖胖的小矮胖子，看起来其貌不扬，他可比刚才的那个人热情多了，一上来就鞠躬说：“张先生，让您久等了。”
    张卫东奇怪地问：“你认识我？”
    那人笑说：“张先生的名字全球闻名，我虽然只有一家小小的场子，做的是四海开门的生意，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认识全球的富豪。”他明显是小鬼子，普通话说得比本国人都要好。
    “青木先生爽快。”
    “张先生请进。”
    这种打招呼的方式是刘康不理解的，张卫东说声谢谢就走向了客座。
    青木说道：“张先生，您这次来是？”
    “来找你，是希望青木先生帮我做一件事。”
    青木顿时笑了说：“好说好说，张先生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张卫东直接说：“我想请青木先生帮我抓一个人。”
    “谁？”
    “极东会，许如云。”张卫东没绕圈子，直接说道。
    青木先生哈哈大笑说：“她，价格可是很高的。”
    只要有价钱，就不是问题，我想在青木先生这里悬赏一亿美金，只要抓到她人交给我，这笔交易就算完成。
    青木忽然凑到张卫东面前说：“她惹到你了？”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愿意付出这么高的代价，青木先生，这个悬赏，你有兴趣吗？”
    青木先生立刻坐下说：“那个女人狡诈如狐。”
    “狐狸再狡猾终究是个狐狸，以青木先生的手段，我想始终会想到办法的。”
    “好。”
    可能没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爽快，张卫东虽然呆了一下，却当场开出一亿美元的支票递过去。
    青木见了大笑说：“不愧是张先生，大气。”
    张卫东说道：“那我就等青木先生的好消息了。”说完站起来就走，青木坐着没动，张卫东走了几步忽然扭头说了一句说：“来之前我国的荣先生有句话要我带给青木先生”
    话音才落青木马上跳起来说：“你”
    “荣先生让我替他向你问好，并且告诉我说青木先生在毛熊国很有办法，我想用青木先生的路子。”
    “没问题，以张先生的财力我想咱们可以好好谈。”
    张卫东说：“既然这样，那今天这件事麻烦青木先生快一些，毛熊国将来才是大生意。”他说完也不等青木的回应，抬腿走了。
    墨镜男又殷勤送他们回到座位，座位上已经有了五位年轻女孩，墨镜男说：“这是青木先生交代的，张先生随意。”
    刘康抬头看眼前的女孩，只觉得个个都是绝色美女，暗骂小鬼子玩的花，边上的张老黑却看也没看这些年轻女孩，至于张卫东一屁股坐下来瞧瞧桌子说：“都坐下。”
    这些女孩都很羞涩，不像是装的。
    张卫东拿起酒瓶给自己倒酒，一个女孩站起来大着胆子接过酒瓶表示自己来，张卫东也没拒绝，等到女孩给自己倒好，又指着桌上的杯子让他们接着倒酒。
    酒斟满，他先拿起一杯举杯示意女孩们每人也拿起一杯，端起来在嘴唇沾了沾，那几个女孩却都一饮而尽，张卫东鼓掌说好，然后每人给了十万日元把他们打发走。
    刘康遗憾地说：“怎么让他们走了，太可惜了。”
    张卫东大笑道：“老刘，这里可不是你能动得起心的地方，走。”
    接下来的一天，刘康见张卫东好像真的没什么事似得，在江户的公司走了一遍，万艾可和视窗公司的办公楼就在最繁华的商业街，不过他也并没有干涉公司的业务，只是随便走走看看。
    金融公司的业务基本停滞，但张卫东才到这里，负责人就递上了资料说：“张先生，这是三家公司的资料，我们请调查公司查到的信息。”
    张卫东说：“放着，你直接告诉我就行。”
    “是，这三家公司分别是山一重工，柴田磁业和武田制药，山一重工是一家制造型企业，公司市值约15亿美元，柴田磁业是一家矿山公司，总市值约85亿美元，武田制药的市值约20亿美元，业绩表现目前是柴田磁业最好，山一重工和武田制药受美元下跌影响，业绩大幅下滑。”
    “停”
    负责人惶恐地停下来，张卫东说：“山田先生，你别担心，我是想问一个问题。”
    “您说您说。”
    “山一重工和武田制药的龙头产品各自是什么，在扶桑的市场占有率怎么样？”
    负责人把两家公司的资料说了一遍，张卫东想了一会说：“可以了，山田先生，你先去忙，回头我再来找你。”

 第894章 枪战

    第906章枪战
    看过报告才发现，两家制造企业的业绩原本是不错的，可惜受美元暴跌的影响，两家公司已经停产了，不停产不行了，生产的越多越亏钱，资本家也吃不消这种消耗。
    目前虽然还在苟延残喘，但是很明显他们撑不下去了。
    甚至矿山公司，现在也是停工的状态。
    合上资料张卫东想，这也许就是许如云对自己出手的原因。
    外面有人来报告，张老黑说：“咚咚，许太极到了。”
    “让他过来。”
    远远地许太极走过来，身后跟着好几个大汉，他满眼惶恐左顾右看，直到看见张卫东才眼前一亮忙不迭地说：“张先生，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我姑姑会那样做，你跟他们说说让我回去。”
    挥手让这几个大汉退下，张卫东说：“你在京城的时候，走的不合理，许太极，我想听听你怎么解释。”
    “我被吓坏了，听到五小姐的胳膊被人砍掉了，我被吓坏了，又听到有人说这件事是我姑姑做的，担心你误会我，我才不顾一切走的，张先生我错了，看在琳达的面子上，你原谅我。”
    他的帅气和风度翩翩这回荡然无存，被强行带到江户，一路上问什么都得不到回答，被吓坏了。
    张卫东站起来说：“原来帅哥也是需要保养的，许太极你这样子我二姐可不一定会喜欢。”
    许太极被吓傻了，不停求饶。
    “不用求了，我不会怎么对你，你也知道的，我二姐在这里没有面子，我也已经查过了，这件事确实跟你没关系，不过许太极我看不起你，我二姐那么喜欢你，你不顾她的阻拦硬要走，还不带着她，你知道不知道，她很难过？”
    “对不起。”许太极吓得牙齿打颤。
    张卫东一直说三道四，前后矛盾，许太极被他绕糊涂了，猜不透眼前这个少年真正的意图，这时候才明白有钱人和资本的可怕，翻脸根本不和你商量，把他从香江抓过来，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结果。
    “你不是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我二姐。”张卫东善意提醒。
    “张先生，我错了我一定会跪在琳达面前，请求她的原谅。”
    张卫东却又说：“你们俩的事跟我没关系，许太极你起来，其实我这次请你来，是想请你帮忙的。”
    许太极就是一呆，请自己帮忙？哪有这样请人帮忙的，十几个大汉直接冲到家里逮人，把爸妈和全家都吓了个半死，现在你说你要请我帮忙？
    想到这里他马上想站起来，但身体才动就被人恶狠狠按住说：“不许动。”
    恐惧的感觉再次袭来，许太极的身体立刻僵硬了，老老实实趴着不敢动。
    “你姑姑人就在江户，我请你来是想等有机会，你带我去你姑姑家里看看，都是亲戚咱们得走动走动。”
    许太极立刻明白过来，原来张卫东来江户是冲着许如云来的，慌忙说：“我这就把我姑姑的地址给你，张先生，你能放我回去吗？”
    “那么急干嘛，来江户肯定要走走转转，你先把地址给我。”
    许太极听话地写下地址。
    张卫东说道：“行了，带许先生去酒店休息，这几天就让他在酒店好好休息别出来了。”
    “谢谢张先生，我不出去，你放心我哪都不去。”
    许太极被带走以后，张老黑说：“咚咚，你是不想承认他们俩的婚事了吗？”
    “为什么不承认？”
    “承认你为什么还要对他这样做？将来他和张琳结婚后，不就是你的姐夫，你这样对他以后大家怎么见面？”
    “四叔你想多了，这种问题咱们为什么要想，要想也是许太极这样的人去想，他该想着怎么迁就我。”
    张老黑语塞。
    拿着手里的地址，张卫东说道：“行了，这几天我会联络一下一些人，咱们自己派人去这个地址盯着，许如云要是真在这里，咱们该和亲戚打个招呼。”
    派人监视的第二天就过来报告说：“老板，许如云回去了。”
    张卫东拨了几个电话出去说：“行了，咱们等一会出发。”
    张老黑说：“咚咚，这是别人的地盘，许如云的势力又不小，咱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咱们只要看热闹就行了，不需要动。”
    随后他一直盯着手表，内心可能根本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平静，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他走出酒店就看到酒店门口站着好几帮人。
    张卫东出来就看到宁强站在人群前面，马上堆起笑脸说：“宁大哥，来了怎么不进去坐坐？”
    “张先生，事态紧急咱们就不用客气了，这几位都是今天的主角。”
    从人群里走出来几位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的人，却都对张卫东和宁强陪着笑脸，宁强说：“张老板，该说的我都说妥了，咱们现在就能过去看看。”
    “各位，宁大哥答应你的条件，就在我的包里，只要今天帮我找到人，支票立刻就会双手奉上，宁大哥了，今天咱们自己人我就不跟你客气，走。”
    宁强挥手说：“好。”说完扭脸对那几个领头的说：“走，今天让张先生看个好戏，你们也多挣点。”
    那几人都狞笑起来，张卫东说：“拜托各位了。”
    分别上了车，刘康这才低声问说：“老板，这能行吗？”
    “老刘，咱们在国内可搞不了这一套，反正扶桑也不是咱们的地盘，乱成一锅粥跟咱们都没有关系。”
    宁强说：“张先生放心，撤退路线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定会把你安全送出去。”
    “好。”
    张老黑路上一直抱怨说：“咚咚，你这样太冒险了。”
    张卫东说道：“只要安排的妥当咱们就不用冒险，我相信荣先生和宁大哥。”
    他们的车走在后面，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开始枪战，开火的人至少几百人，场面看起来比电影里的火拼还要精彩。
    不过看电视和看现场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宁强说：“我觉得差不多了。”

 第895章 元凶落网

    第907章元凶落网
    他的话才结束，枪战就停止了，远处已经响起了出警声，宁强说：“咱们最多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灰烬处一群持枪的枪手开始向房子里挺进，里面已经没有了抵抗，这些人训练有素，不久便从里面揪出一个女人跑出来，张卫东说：“估计得手了，咱们走。”
    车子开走，张卫东打开包从包里拿出支票递给宁强说：“宁大哥，今天这件事多亏你了，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
    宁强笑说：“张先生，你太客气了。”
    “不是和你客气，如果不是你安排，我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得手，再说你也有许多兄弟要养。”
    回头看了一眼，扶桑警方赶到现场，似乎在布控控制现场，宁强说：“张先生你放心，他们都是专业的，不会被抓住。”
    张卫东笑说：“今天我看得很开心，宁大哥运筹千里，佩服。”
    说话间他们直接快速往城外开，宁强往后辨认了一会说：“应该是跟上来了，很顺利。”
    车队停在一个庄园前面，张卫东说：“这地方我也不是很常来，宁大哥，一起进去看看？”
    宁强笑说：“早听说张老板在江户有个漂亮的大庄园了，今天说什么都要开开眼界。”
    张卫东他们的车子才开进去，大门就马上关起来。
    走进庄园宁强只觉得心旷神怡，江户寸土寸金，张卫东却在这样的地方弄了一块占地一万多平米的大庄园，这样的地方每年光是养护费就是一大笔，普通人想都不要想，不过钱对现在的张大老板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方便。
    “先生，您到了，请这边来。”一位老妇出现在面前，她是这所房子的管家由纪子。
    “好。”
    由纪子准备的很充分，引领着他们来到一座凉亭。
    张卫东说：“你下去，我们自己来就行，等下还有人过来，你把人带到这里就行。”
    “是。”
    老妇躬身告辞，刘康心说：“老板的生活也太腐朽了，管家、佣人、园丁，等会是不是还会有厨子。”
    两人都焦急等待着结果。
    时间过了没多久，一个满身是伤的年轻人跌跌撞撞走进来说：“对不起老大，我们被警方盯上了，用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摆脱他们，人被两个兄弟中途跳车带走。”
    跳车逃走，宁强镇定的笑顿时收起来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快？”
    “我不清楚，老大我得赶紧走了，他们估计等会就到，我不能连累你。”
    管家神秘的出现，带着这个人从另外一个门出去。
    张卫东说：“宁大哥，要不要多加派点人手，确保万无一失？”
    “那两个人很机灵，再等一会。”
    说话间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不一会儿进来一群扶桑警员，管家迎上去说：“私家重地，各位不要乱闯。”
    为首的警员瞪眼说：“我们追踪一名逃犯，他最后消失的的地方就是这座庄园，他是不是和你们是一伙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主位上的张卫东。
    但是管家婆婆说：“没看见。”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惹来警员大怒骂说：“八嘎。”
    管家丝毫不怕他的淫威，依旧轻轻说：“各位，请出去。”
    “我们要搜查这里。”
    管家轻描淡写说：“只要有搜查令你们请便。”
    警员恼恨地说：“你们给我等着，等我找到人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好，我等着。”管家依旧用她那气死人不赔命的语气轻声回答。为首警员马上吩咐人回去办手续，自己却站在原地不走。
    管家说了几次：“先生，请你离开。”他都不为所动说：“我要是走了，你们就把人放跑了。”
    “那你请便。”管家说着站回到张卫东身后，警员的眼神隔空和张卫东对视，张卫东若无其事地对视好一会，他忽然指着张卫东问：“你是什么人？”
    张卫东却连跟他说话的意思都没有，扭头继续和宁强说话。
    警员被气到不行。
    他虽然觉得自己不含糊，但是能住在这种地方的人非富则贵，不能轻举妄动，他看不惯的人，此刻却在凉亭里悠然喝茶聊天，完全没把他当回事。
    警员又问了几句，得不到回应赌气说：“等搜查令到了，看你还敢嚣张。”
    警局离这里并不远，警员以为很快就申请到批准，但是过了一会儿，从外面走进来一批警员，领头的那个说：“中金桑，上面不同意签发搜查令，还让我们来跟屋主道歉，屋主原谅咱们，咱们才能走。”
    叫中金的那个男人听完神情一呆，用诧异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张卫东，明明是花下人，为什么却能影响到上面的决定。
    管家提醒说：“中金桑，我的主人准备休息，请你们马上道歉离开。”
    他不太能接受这个结果，但是腰上的bp机响了，打开一眼变了脸色招手说：“收队。”
    宁强好奇地问：“张老板，是你做的吗？”
    张卫东说：“不是我，另有其人，接下来咱们要尽快找到你那两个人，我要的人留在这里时间越久，给咱们带来麻烦的就越多。”
    宁强忙说：“好，我这就加派人手去找，他们一定是藏起来了。”
    “宁大哥，我和你一起去，找到人马上带去香江。”
    俗话说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宁强亲自出马，一个多小时就找到三人藏身的地点，等到张卫东走进去，许如云看呆了，吃惊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了一会她又惊叫说：“是不是你，是不是指使的？”
    张卫东说道：“很惊喜是不是，走，许姑姑。”
    许如云拼命挣扎说：“我不去，我哪都不去，这里才是我的家。”
    “只怕是由不得你了。”
    装着许如云的汽车直接开到了机场，张卫东直到上了专机才松了口气，到现在为止，扶桑之行才算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前面说帮他在警局出头的人，咱们接下来再说。
    飞机降落香江之后，便又直飞京城，不久的时间，张卫东却把她放好，派人去把妹妹找来，他指着眼前的许如云说：“妹妹，她就是你的仇人。”

 第896章 心结解除了

    第908章心结解除了
    妹妹张悬不是性格柔弱的人，她看着被绑成粽子的许如云问张卫东说：“不是已经出国了吗？怎么找到她的？”
    “作恶后就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容易，你看老天爷都不愿意放过她，才又把她送到咱们身边来了。”
    张悬是个人间清醒，当然知道老天爷没这个功能，听完笑了说：“哥，是你不愿意放过她。”她看起来确实很高兴。
    张卫东说：“不错，敢打咱们家主意的人，哪个爪子伸出来，就剁了他哪个爪子，她在国内犯了罪，以为出国了就能逃脱法法律的制裁，当然不可能，国内犯罪当然要在国内接受法律的制裁。”
    张悬笑道：“我喜欢和我哥说话，你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许如云越听越害怕，大声嚷道：“你不是法律，我犯了罪自然有法律裁判我，你们没有权利动我。”
    张悬又说：“听听她的话，真是让人越听越开心了呢。”
    张卫东说：“你其实可以更开心的，我们的人为了抓捕许如云这个国际罪犯，和犯罪分子当场发生了火拼，罪犯许如云的两条胳膊在火拼中都被乱刀不小心砍掉了，一条胳膊换两条胳膊，是不是她的现世报？”
    许如云脸色苍白说：“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求找律师，这是我的权利，我要人权。”
    张悬开心地笑起来说：“哥你看看她，还要人权呢，是不是很有意思？”
    “确实很有意思，她再害怕得到不公正的待遇呢，不过她好像不是咱们郭嘉的公民了，怎么对她都无所谓？”
    许如云顿时慌神了说：“我有钱，我的钱都存在国外的银行，我可以都给你们，只要你们答应放了我，我的钱都交给你们。”
    张悬却把眼神从她看向了张卫东说：“哥，她说她有钱呢？要是真愿意拿钱的话，咱们是不是能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那要看她有多少钱了？看看够不够买下她的两条胳膊？”
    “我有八百万美元，都是我私人的，我可以马上转给你们。”许如云匆忙地说，眼前这两个人年纪都不大，可是都不会把她的人命当回事，唯恐说的慢了，被他们当场折磨。
    张悬摇头说：“这个数目我估计不一定够，哥，你为了找她估计花了不少钱。”
    “管他多少钱呢，只要能让我妹妹开心就够了。”
    张悬固执地说：“那不行，你得告诉我，什么都有个价钱，我觉得真要低于这八百万美元，咱们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谁也不能和钱过不去。”
    “一亿五千万，美元。”张卫东随口开出了一个数字。许如云听完摊在地上像一滩烂泥。
    张悬听完愣神了说：“她不值这个数，不值得，真的。”
    张卫东笑了说：“她当然不值，在我心中其实她一分钱都不值，但是你值，我妹妹值，哪怕再多十倍，只要能让我妹妹高兴，这钱花得就很值。”
    许如云所有的侥幸都不见了，强悍如她身体也忍不住颤抖：“你疯了，花这么多钱就为了找我？”
    “你不算什么，但是你惹到我了，就是我的敌人，花点钱把敌人杀死，这买卖合算。”
    “你”
    张卫东又说：“其实还不止，我还用了包先生的人情，这绝不是钱能够还上的，许如云，有钱人不是好欺负的，这种教训你混社会的时候，一开始没人教过你吗？”
    张悬已经恢复了平静说：“哥，你看着处理她，我走了，谢谢你为我做的。”
    “这么急着走，你不想亲自收回利息吗？”
    张悬摇头说：“你把她抓到我面前，这就够了，她犯了罪就像她自己说的，我们都没有资格惩罚她，还是把她交给相关部门。”
    张卫东说道：“好，既然我妹妹已经满意了，那就行了。”
    张悬慢慢走出屋子，张卫东跟出来说：“妹妹，你原谅我，我对不起你。”藏在心里的话一直没有机会说，直到现在。
    张悬笑道：“哥，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又不是老二那种傻子，从小我就感激你，不管在哪里你都会想着我，虽然丢了一个胳膊，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是张卫东的妹妹，这辈子不管走到哪里，难道还有人敢看不起我？”
    张卫东笑着笑着就哭了说：“你骂我一顿，打也行，都是我害了你。”妹妹越是懂事，他就越是内疚。
    张悬却向他走过来用一直胳膊抱住他说：“哥，你辛苦了，你为我为这个家做的太多了。”
    她用仅有的那一条手臂抱着，让张卫东更加难过起来，上辈子他去京城北漂，妹妹就去和他一起生活，二十年相依为命的感情，是普通亲人无法比的了的，在最困难的时候，是张悬无数次帮助他，张卫东这辈子一直以为她是个孩子，原来从小就这么成熟。
    几十年的感情和内疚之情倾泻而来，张悬的眼圈也红了说：“没关系，真没关系的。”
    即使做母亲的关月玲，也没有才十五岁的张悬更理解他。
    两人忽然又都抬起头来笑了，张悬临走还告诉他说：“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生活的。”
    张卫东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妹妹不是普通女孩子，从来都是，她一直是一个有个性的人。
    许如云被提起公诉，罪名是通敌叛国罪、和危害郭嘉安全罪，可惜1982年就取消了汉奸罪，不然她铁铁的罪名是汉奸罪。
    判处终生有期徒刑，不得保释，不能减刑。
    张卫东偷偷去张悬的学校看过，她坐在同学们中间，表情很平静。
    上辈子她就是个会生活的人，这辈子生活优渥，更不是原来能比得了的。
    张家的兄弟姐妹中，除了张卫东，哪怕是北大毕业生张姗姗，都没有她活得通透。
    至于老二张琳，完全没有可比性，那就是被惯坏了的傻子，甚至于老三彩霞，这辈子也习惯把自己藏起来，学习虽然非常厉害，但说到做事的手段，却差了小她很多的妹妹不知道多少。
    任可欣因为从小的生长环境，一直活的谨小慎微。
    虽然有钱了，生活变好了，但是命运却似乎和上辈子没有什么不同。

 第897章 不对等的婚姻

    第909章不对等的婚姻
    张琳的婚事还是在香江如期举办了。
    张卫东一家赶到香江，李大美开着一队豪车来接驾，关月玲一直还没来过香江的家，张卫东直接吩咐车子开到了兰桂坊胡家老宅。
    他扶着母亲走下车，田菲菲和陈翔站在最前面，就连何佳怡和李丰收都靠边站，关月玲是认识田菲菲的，见她在这里立刻高兴地说：“菲菲，你越来越漂亮了。”
    田菲菲说：“大娘，你的精神也很不错呢。”
    关月玲是从内地来的，人很老派，你要是夸她年轻，她会认为你不尊重她，田菲菲当然很清楚该说什么。
    张卫东说：“都已经不早了，你们怎么都还在这里?”
    李丰收说：“老板，我们是来给伯母请安的。”
    关月玲满意地说：“老二今天挺懂事，要成亲的人是不能出来见人的。”
    张卫东分明看见大家脸上都露出微妙的神情，他有心追问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他开口，就有一辆车子开过来，警卫警惕地看着车子，从车上走下来许太极和他的父母，他们这么快赶到，一定是守在附近等着。
    有心了。
    只是当许太极看到张卫东的瞬间，脚步迟疑了片刻，两人在扶桑分开以后就没见过，他可能还没想好怎么和这个强势的小舅子相处，被人从香江拎到扶桑的经历，他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张卫东露出洁白的牙齿笑说：“伯父伯母，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过来了？”
    “张先生，知道亲家要来，怎么能不过来看看，太极，过来叫人。”
    许父热情洋溢地招呼。
    许太极畏畏缩缩走过来居然先叫张卫东说：“张先生，您好。”
    张卫东的脸立刻拉下来了，许母见状马上推了他一把说：“这孩子都这么熟了还害羞，先跟亲家打招呼啊，你这孩子。”
    许太极见张卫东生气，就更害怕了。结结巴巴地看向关月玲说：“伯母好。”
    关月玲叹了口气说：“亲家，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过来，走咱们先进去坐坐。”
    这个宅子许太极一家都没来过，他们过来见整条街披红挂彩笑着说道：“这条街的邻居看起来很好相处，愿意亲家在自家的屋顶挂灯笼。”
    张悬随口说：“没有啊，这条街只要挂灯笼的，就是我们家的。”
    关月玲说：“你这孩子，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许父许母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哎呦欧的赞叹说：“可真够气派的。”
    张卫东对张悬说：“说的好。”
    张悬说：“你不就等着有人说出来嘛，我替你说出来了。”赤裸裸的炫富。
    张卫东说：“我没有，我一直很低调的。”
    许太极走在人群后面，说起来也窝囊，他不管是读书还是工作的时候，都是绝对的焦点，但是把他和张卫东放在一起，顿时就会黯然失色，不仅如此，他见识过张卫东的狠戾，对他十分害怕。
    他甚至还想，原来张卫东也是会笑的，只是他对其他姐妹都很好，为什么偏偏对张琳和大家不一样呢？要是张琳也能这个小姑娘一样，他以后想要什么不都可以？
    一行人来到客厅落座，许父说：“亲家一路都还顺利？”
    关月玲说：“还好，挺顺利的。”
    婚期就在后天，关月玲他们先过来，接下来张良广一家和张老黑一家都会过来，其他就连张秉忠老汉都没通知，老辈人重男轻女，嫁孙女爷爷辈不在场，在皖北也不少见。
    等了一会许父才小心翼翼看着张卫东的脸色问说：“张先生，我们今天来是想问，后天您的朋友估计会来多少？”
    张卫东想了一下说：“这个不用操心了，酒店方面已经向我拿到了名单。”
    这种不商量自己定下来的行为，许母听了可能有点不高兴，但是被许父推了一把立刻满脸堆笑说：“那真是太好了，张先生的朋友一定都是些贵客。”
    张卫东说：“我们一直都是这样，有时间才会参加此婚宴，大家都很忙。”
    许父忙说：“张先生的朋友都是大老板，一定很忙，理解理解。”
    这种不对等的关系，着实有些气人，但是许父许母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委屈，张琳的陪嫁在媒体上公开宣布过的，张家一定不会耍赖，就冲着这么多钱，受点委屈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过来只是为了表明一个态度，说完见关月玲打了个哈欠，立刻站起身来告辞说：“亲家，你一路辛苦，我们就不打扰了。”
    张卫东替母亲说话了：“好，亲家你们走好。”
    许家父母满脸堆笑说：“好好好。”
    说着就往外走。
    就在这个时候，里面传来了一声惊喜的呼声说：“是太极过来了吗？”
    似乎有人在劝她什么，等了一下她又大声说：都是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迷信，没结婚以前怎么就不能见面，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太极了。
    许家父母停下脚步想要说话，张卫东：“亲家你们还是先回去，婚期就在后天你们一定很忙。”
    许父尴尬地说：“好。”
    悻悻带着一家上车走了。
    关月玲的脸沉了下来说：“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说着不等回答就往里走，来到房子里看见张琳被两个女保镖拦在屋里不让出去，正在大吵大闹。
    关月玲说：“老二，你又要干什么？”
    张琳看见亲娘马上告状说：“妈，他们像看守犯人一样的看着我，整天不让我出门，我在家呆得都闷死了。”
    关月玲说：“闷不死，结婚就这两天的事，哪有姑娘家像你似得还要去出去见未来男人，不吉利的不许出去。”
    张琳小声嘀咕说：“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
    关月玲说：“行了，这是我交代的，结婚前几天不会放你出去的。”
    “你对大姐和妹妹他们就不会这样”她小声嘀咕着，关月玲装听不见。
    张姗姗走过去说：“老二，今天晚上我陪你。”
    张琳不耐烦地说：“算了不需要，你自己歇着。”

 第898章 恨嫁

    第910章恨嫁
    关月玲和张姗姗出来，张姗姗还在劝母亲不要生气，不用说张卫东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张琳平时看着聪明，可是一遇到事就像是被鬼蒙了眼，不知道好歹。
    张琳到现在都还不明白，能和许太极结婚，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她的家庭，因为她的嫁妆。
    因为她的弟弟是张卫东。
    许太极娶她，本质上其实是：“我不想努力了，娶了张琳少奋斗五十年。”
    明明早就该发现不对，或者说好几次的事件，她早就该觉醒了，但都没有。
    她一直坚信许太极是爱她的。
    她的婚姻将来会怎样，谁都不知道，如果是能听得进劝的人，张卫东铁定会帮她把婚事取消，但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张琳，哪是能听劝的。
    爱情的苦，她应该尝尝了，
    以前家人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明明都是为了她好，可她有过一次感谢吗，没有。
    姗姗和关月玲都对张琳的婚事充满了担忧，走出来后问张卫东说：“咚咚，你二姐的婚事，到底怎么办？”
    “婚期就在后天，现在能怎么办，这是二姐自己选的，你要是说帮她取消，她非找咱们拼命不可。”
    关月玲说：“可是，她结婚以后能幸福吗？”
    张卫东没回答，却反问说：“你们觉得现在能劝的动她悔婚吗？”
    这句话让大家都沉默了，关月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卫东说：“妈，大姐，大家都累了，都早点休息，明天我约了设计师帮咱们全家挑选婚礼上的套装。”
    等他走后关月玲对姗姗说：“咚咚现在心这么硬？咱们该怎么办？”
    张姗姗说：“咱们能怎么办？老二和他都是不省心的，老二的婚事咱们又不能取消，还是硬着头皮把她送出嫁。”
    关月玲忽然说：“老二和你们的爹最亲近，也许他要是活着的话，还能劝劝。”
    张姗姗说：“妈，你想我爸了？以前不是一直说不想他吗？”
    关月玲说：“他有什么好想的，我是在气老二。”人死了很多缺点都会被遗忘，就连张良川，她都提起了很多次，
    第二天的试装，居然是在家的，好几个大品牌的销售，拿着各自品牌的新款走来，让关月玲几人试穿，关月玲好奇地说：“买衣服还能这么买？你们都不用看店的吗？”
    店员笑说：“张太太，您是我们最重要的客户，为您提供方便，都是我们应该的。”
    “你们可真好。”她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是不知道这几件衣服的价钱。
    她说着和店员进去试穿，张姗姗也带着销售去了自己的房间，彩霞他们的设计师就在厅里向三人介绍。
    介绍到妹妹的时候，妹妹说：“我随便什么就行了。”
    谁都不敢劝她，就连张卫东每次和妹妹说话，都是小心翼翼。
    至于张琳从前两天开始，就请了香江有名的喜娘来陪她，讲究各种要注意的细节，她的事情很多今天倒是没出什么乱子。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就带着关月玲和妹妹去了酒店，只留下张姗姗姐妹陪着张琳出嫁。
    张琳看到只剩下他们几个时，不屑地说：“有什么了不起，等今天我从这个家走了，一辈子都不想见他。”
    大喜的日子说这种话，张姗姗觉得不太吉利，彩霞也不敢说话。
    婚礼是许家操办的，西式婚礼。
    在教堂办的。
    张琳和许太极在教堂行礼以后，还是被送到酒店。
    张琳不满地对许太极说：“西式婚礼为什么还这么老土非要去酒店不可，别人都是室外自助酒会，太极，我不想去，不想给他张卫东这个面子。”
    许太极温言劝说：“琳达，张先生是你弟弟，岳母也在酒店，咱们不去他们面子上不好看，你是女儿他们不会怪你，到时候只会怪我不劝你。”
    张丽竖起眼睛说道：“他敢，有我在他能对你怎么样？您为什么这么怕他？他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老虎。”
    “都是一家人，琳达你别有气。”许太极极有耐心。
    只要是许太极说话，张琳机会给面子。
    但当两人来到酒店，却发现许家父母坐在很远的桌子上，张卫东母子都不跟他们坐在一起，张琳又恼了起来说：“他怎么敢让公公婆婆坐在这里？”
    当下不顾穿着婚纱，蹬蹬蹬跑到老两口面前说：“公公婆婆，你们怎么在这里?我妈和弟弟吗？”
    许父笑容满面地说：“琳达，张先生的朋友来了好几位，我们在那里不是很方便，这里没问题，这里也很好。”
    张琳说：“哪有这样的道理，公公婆婆你们跟我去找张卫东算账。”
    许父吓得慌忙拉住她说：“琳达，你不要闹了，你不知道今天来了哪些客人，我跟你说，我跟你婆婆留在这里有什么关系，这些人哪怕只到一位就是脸上有光，可谁想到会来这么多呢。”
    许母补充说：“琳达你不知道，就在刚才世界船王包先生，新鸿基的郭先生，还有新世界的郑先生都来了，这些人哪个都是请不请不来的贵客，家里的亲戚都在巴结我们呢。”
    张琳一肚子的气，都被按了下去，现在许家父母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人，只要他们高兴了，什么事都能过去。
    虽然很多事张琳都不满意，她的大日子也知道不能任性，特别是接下来的宴席，居然来了很多媒体采访，问的问题露骨又直白，问张琳嫁妆是不是到账？调笑许太极命好找香江最有钱的富家千金。
    许太极和张琳的婚礼充满了金钱的味道，记者们的报道也是不遗余力。
    许家父母虽然被亲家冷落，但是在亲友面前却赚足了面子，哪个不说许太极命好，找了琳达这样的财阀千金，他们二老可以早点退休了，不用那么辛苦。
    这场仪式张琳敏感地觉察到，在媒体采访时，许太极对自己好像更好，媒体跟拍，亲友介绍，都带着她。
    张琳几乎觉得自己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第899章 攀亲戚

    第911章攀亲戚
    张卫东的富豪朋友们只是露了个面，就走了，他坐在张琳的婚礼上如坐针毡，不停有人过来敬酒套近乎，关月玲说：“这些人怎么回事，不去陪新郎新娘，怎么一直来找你？”
    张卫东很难解释里面有不少机会主义者，他们不回放弃任何一点有可能提升自己的机会。
    所以他的脸几乎笑抽筋了。
    婚礼进行到尾声，几个年轻人仗着酒意来到张卫东面前说：“张先生，早就听说你的大名，想不到有一天能和你成亲戚。”
    张卫东淡淡的说：“嗷，谢谢，”
    年轻人说：“我是许太极的表弟，看年纪应该比你大，咱们都是亲戚，是不是应该按照亲戚的叫法来称呼？”
    张卫东见他们在这里说了几句话了，也没有人来带走，心中有些不耐烦了说：“嗷，那应该怎么叫？”
    “你是太极的小舅子，我是太极的表哥，以后你就叫我杰克表哥，都是自己人，不用太客气。”
    张卫东说：“哦，好的杰克表哥。”
    杰克又说：“既然是亲戚了，我想请你帮我办件事，行不行？”他这打蛇随棍上的本领确实厉害。
    “您请说。”
    “我听太极都说了，你在香江有工厂，有地产公司，贸易公司什么的，我正好还没工作，你随随便便给我安排一个总经理干干，我看就差不多了，你这么有钱，照顾一下自家人，没有问题？”
    说起来张卫东家的极品亲戚一大批，还没有人一个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个的，今天又是第一次。
    关月玲听了想说话，张卫东按住了她的手。
    杰克表哥身边是有清醒的人在，这个清醒的也不是什么懂事的，还以为张卫东不会搭理一个醉鬼，没想到他居然满脸笑意地说：“好，等酒席结束你找我就行。”
    听到这里这人怎么能按捺得住，马上七嘴八舌地上来攀亲戚，许太极也是个大家庭，各种亲戚不少，攀完亲戚接着要总经理老板岗位，大家都是许太极的亲戚，总不能比杰克表哥差？
    有一位醉酒的还说呢：“别安排太累的工作，咱们都是亲戚，糊弄糊弄到月拿钱就行了。”
    这边的混乱足足过了十分钟，许家父母才发现，匆忙赶到的时候，自家的亲戚已经在拍着张卫东的肩膀夸奖他会办事了。
    许父被吓到不行，张卫东的威风他可是见识过的，根本不像平时看得人畜无害，于是惶恐地说：“对不起张先生，我不知道他们会来骚扰你，我就这把他们都赶走。”
    张卫东举杯说：“亲家，你们许家的亲戚都很热情，我和大家聊的很投机。”
    几个醉的没醉的见张卫东这样说，纷纷说：“人家张老板都没说什么，你这个自家人怎么不帮自家人？”
    许父尴尬极了，虽然还不知道这些人都说了什么，但是看张卫东冷飕飕的样子就知道没有什么好话。
    “张先生，我就把他们赶走。”
    张卫东不置可否。
    许父马上叫来几个力气大的年轻人，把这几个人强制带走，他们被带走的时候，还大吵大闹不依。
    这些人走后，场面有些冷。
    张卫东和关月玲站起来说：“亲家，今天的酒席办的不错，我们很满意。”
    许父忙说：“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婚礼进行完了，我们该走了，女方家属在后面的场合呆着不适合。”
    许父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是张卫东今天来，给他们带来了多少面子，那几位富豪在香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许父做梦也没想到，他们会屈尊来自己儿子的婚礼。
    遗憾的是他没来得及跟这些大人物说几句话，他们就走了，没能套套关系。
    这都算了，最吓人的是他一个没看到，家里的那些不成器的孩子就都跑到张卫东和他母亲这里胡说八道，他肯定生气了。
    张卫东才不会管他怎么想，去看张琳时，她一直幸福地挂在许太极身上，小鸟依人般靠在他怀里，对于这场婚礼，她估计是满意的人，张卫东不由想，有些事还是等到事情发生以后说，让张琳能保持一天的快乐就保持一天的快乐。
    未来她能生活的在怎么样，就看她的命了。
    关月玲的眼圈红了说：“你二姐终于结婚了，咚咚，我看着心里怎么不好受？”
    “妈，你是不舍得她，你放心，她就是结婚了还是你闺女，你想她还是能见她的。”
    “就她？我早就看透了，她可不是什么有良心的人。”
    虽然嘴里骂着，她还是回头呆呆看了几眼，才硬着心肠转身走了。
    张琳对于母亲和弟弟走了，一点都没发现，还是许父过来提醒，许太极赶紧带着她出来送时，张卫东已经走远了。
    张琳说：“太极，我不是说了，你不用管他们的，今天是咱俩的大喜日子，他们走就走了。”
    “好好。”
    许太极小心翼翼地说，扶着张琳回答了酒店。
    按照皖北的规矩，出嫁的女儿三天要回门看父母，关月玲留在胡家老宅，一大早就吩咐佣人准备午餐，张卫东说：“妈，不用这么郑重，这里是香江不是咱家。”
    关月玲说：“别的都能听你的，这事你要听我的，你姐回门会和新姑爷一起回来，咱们要是不好好对她，回去以后新姑爷要是对你二姐怎么办？”
    “你这都是什么年代的老黄历了，妈，这里是香江，快把你那些封建迷信糟粕清理清理。”
    张姗姗在门口等了几眼回来说:“咚咚，你二姐怎么还没回来？”
    张卫东奇怪地说：“你们跟她说过这个风俗没有，她不会不知道？”
    “我怎么没说，结婚那天我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别忘了，她也答应不会忘的。”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了，张琳还没过来，关月玲坐在门口不愿意进来，张卫东拨通张琳新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许母，她奇怪地说：“回门？没听琳达说这件事，今天一大早太极就带她去祖坟烧香去了。”

 第900章 潘科娃

    第912章潘科娃
    张卫东说：“那没事了。”
    许母忙说：“张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的规矩，我这就去找他们，让他们早点过去。”
    张卫东说：“亲家，没什么大事，你别忙活了。”
    关月玲突然失落地说：“咚咚，咱们回家。”
    “妈，这里也是咱们的家，你忘了？”
    真要是让她这样走了，估计会难过一辈子。
    张姗姗说：“妈，你别怪老二，可能是香江这边没有这种规矩。”
    “老大你不用劝我，我没事。”嘴里说没事，她却歪躺在床上还盖上了被子，张琳不回来对她的打击不小。
    妹妹张悬走进来说：“妈你也是的，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二姐就是那样的人，以前做过那么多这种事，你不也都忍了？”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关月玲气得掀开被子坐起来说：“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把她当姐姐，对她不闻不问，我这个当娘的想管都不行？”
    张悬说：“妈，你得讲理，我什么时候说这种话了？行，你想管你去管。”
    张卫东说：“好了，你不要再说话了。”
    关月玲说不过她，气得双眼圆睁，今天换个人来，她非趁机发火不可，但当看到张悬空空的左臂，心又软了下来说：“你跟你哥一样，心都硬得像石头。”
    知道张琳不来，关月玲就不想去厨房了，中午是酒店的厨子下厨，做出来的菜花团锦簇。
    关月玲勉强坐到餐桌上，看着满桌子的好菜，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姗姗说：“妈你快尝尝，南方的厨师做的和咱们经常吃的北方菜味道就是不一样，也很好吃。”
    关月玲说：“好吃你们就多吃点。”
    正说着许家父母快步来到餐厅，身后还跟着许太极和张琳，许父抱歉地说：“对不起张先生，今天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儿媳妇去祭祖的。”
    张卫东说：“亲家你太客气了，还专门跑一趟，还没吃饭，快请坐。”
    张琳不耐烦地说：“看，我说了没什么事，你们非要火急火燎地过来，人家吃饭都不等咱们，来干什么？自讨没趣吗？”
    几天了，她的心里还带着气呢。
    许太极捅了她一下，关月玲强压怒火问说：“老二我问你，你不知道今天回门的事吗？”
    “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回来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们都不喜欢我，你们一个二个谁真想我回来？”
    许父忙说：“张先生，亲家，这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今天儿媳妇应该回来。”
    他确实太不容易了，一直在有钱人面前保持着卑微的态度，许家人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张琳听完脸上愤怒之色。
    张姗姗打圆场说：“许叔叔，这跟你没关系。”
    张琳打断她说：“大姐，那就是跟我有关系了，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得了他们的好处，就处处拍他们的马屁，你怕他们什么？”
    张卫东一家听了都惊呆了。
    张姗姗气得满脸通红哭道：“老二，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关月玲说：“好的很，老二你说的真好，我辛辛苦苦养了你二十多年，你弟弟给了你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我不知道还有哪里对不起你，好，你不愿意回来就不用回来了，反正以后大家天南地北，正好不用再见面了。”
    张琳咬咬牙说：“不见就不见，有什么了不起。”她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许太极尴尬地说：“张先生，岳母，我去追她回来。”
    张卫东说：“不用勉强她，我们明天都走，许太极，我二姐再有什么不是，我也不希望听到她受委屈，知道吗？”
    许父许母忙保证说：“张先生你就放心，琳达嫁到我们家，我们会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
    张卫东说：“那你们先回去。”
    目送许家人离开，关月玲一头栽倒在桌上，吓得全家乱叫，张卫东保持着冷静，派车送去医院抢救，
    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张姗姗问说：“咚咚，要不要通知你二姐？”
    “不用，等咱妈好了就让她早点回京城，留在这里能活活被气死。”
    兄弟姐妹都不敢说话。
    二个小时后关月玲醒了，她越过众人看向站在人群外面的儿子说：“咚咚，我要回京城，我要回家。”
    “好。”
    因为激动，她有轻微中风的症状，再留在香江，真怕张琳能把她气死，明明才五十一岁，身体不应该这么差才对。
    张姗姗觉得现在就走不太妥当，但是母亲因为老二昏倒，她也不能出声反对。
    于是在张琳结婚的第四天，全家都离开了香江。
    回到京城，关月玲就被送去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要留在医院继续调养身体，已经有中风症状，不能再有大喜大怒的情绪波动。
    回来的许多天，张琳一个电话都没打回来过。
    关月玲的身体让张卫东很担忧，上辈子虽说贫困，可关月玲到八十多岁，生活还能自理，这一辈子生活明明好了，她的身体却比不上以前。
    等到确定关月玲的身体恢复，张卫东才带着张老黑和刘康还有一个精通俄语的翻译胡启义踏上了去毛熊国的飞机。
    出租车公司已经走上了正轨，只要有个执行力强的人监督就行，不需要刘康一直看着。
    下了飞机，四人叫了个车直接来到红场联邦大厦。
    刘康说：“老毛子的屋子花花绿绿的，还怪好看的。”
    “这是人家郭嘉最着名的建筑，被你说的像什么。”
    几人说笑着，上了一层楼，张卫东分辨了一下方向，走进了一家装修精美的办公室。
    看着墙上的中文标识，刘康说：“老板，你真是太厉害了，好像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有你的公司。”
    中文标识和俄文表示，这是视窗公司毛熊国的办公地点。
    张卫东抬腿走进去，迎面就被一个身材高挑的小妞拦住说：“先生，这里不对外开放。”
    张卫东饶有兴趣地看了她的胸牌一眼说：“潘科娃小姐，请通知亿万诺夫先生，就说总公司来人了。”
    潘科娃听完他的口音，马上堆起了笑脸说：“张老板，欢迎到毛熊国公司视察。”

 第901章 布局

    第913章布局
    这家公司的位置虽然很好，其实并不大。
    视窗系统虽然是一家国际化的大公司，但是目前其他的竞争对手还在苟延残喘，并没有像前世的微软一样，制霸全球，不过现在时间还早，也不用太着急。
    伊万诺夫是个秃顶的壮汉，壮硕的身材穿着西装，肌肉像是要崩出来一样，这个外表是壮汉的人，性格其实很斯文，与张卫东握手后激动地说：“老板，一直在等你了。”
    为了工作方便，视窗公司招聘员工的首要条件就是会说中文，沟通起来会比较容易，因为大老板张卫东除了会几句简单的英文，其他郭嘉的语言是一点不会的，这也说为了更好的工作。
    张卫东说：“毛熊国的市场做得不错，已经占据了百分之五十八的市场份额，加油。”
    老伊万得到大老板的表扬，顿时红光满面。
    毛熊国的重工业发达，轻工业和民生物资奇缺，张卫东这次要在毛熊国呆很长时间，所以也没和伊万诺夫客气。
    老伊万带他参观了公司，大约占地五百平米。
    科技公司要的是脸面，装修自然不惜重金，公司只有大猫小猫只，除了潘科娃和老伊万，还有八个年轻人，据老伊万介绍，他们都是留学西方的高学历人才，几人看着传奇的张卫东，神情都有些激动。
    他们负责把视窗系统本土化的工作，可能是世界上最早的一批程序员。
    张卫东虽然不是技术出身，但整个视窗系统都是根据他的意思搭建的，操作外文系统虽然不容易，但他很快就能自己翻译过来，操作了几步以后对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程序员们激动不已。
    视窗公司在毛熊国是独立的，没把他们和传呼机以及万艾可他们弄到一起，从成立开始，张卫东就另有打算。
    直到坐到自己的办公室，张卫东才说：“老刘，觉得这里怎么样？”
    “妞挺漂亮。”
    刘康的回答出人预料，张卫东对他的了解，不论去哪里，他都表现地十分正经，想不到上来就听到了这句话。
    他惊讶地抬起头说：“老刘，动春心了？我跟你说，逢场作戏不是不可以，真想出什么幺蛾子，我饶不了你。”
    刘康一缩脖子说：“我就是随便说说。”
    参观完公司，老伊万就带着他们去下榻的酒店，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他把潘科娃也带上了，说起来视窗公司简直就是个和尚庙，除了一个潘科娃，都是粗壮的男人。
    安排住下以后，老伊万说：“老板，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帮你联系了五家重工企业，和他们的负责人约好了时间，你看？”
    “就按照你的计划来，不要漏掉任何一家。”
    潘科娃走过来把资料递给张卫东，她的手有意无意碰了张卫东几下，张卫东本来想接的，见状却收回了手冷冷说：“放在桌上就行了。”
    潘科娃扭头看了一眼老伊万，这个中年汉子面无表情，她得不到老伊万的示意，只好按照张卫东的吩咐把资料放在桌上。
    老伊万说：“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和老板谈。”
    潘科娃红着脸逃也似的跑出去。
    临走前，老伊万把五家企业的资料留了下来，张卫东逐个打开来看，还真是重工业，钢铁冶炼，飞机制造，还有两家军工企业。
    这几家都是视窗公司的最早一批用户。
    放下资料张卫东看了看日历，1990年4月。
    留给他准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刘康说：“老板，看来你这个手下早有准备，连人都给你准备好了，我说这么漂亮呢。”
    胡启义惊疑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张卫东明明是大老板，这个人却敢跟他开玩笑。
    张卫东说：“我不喜欢外国人，一身毛。”
    休息了一晚张卫东就带着三人走出去来，迎面遇到了老伊万，这次他是一个人过来的，听说张卫东要出去。他自告奋勇地说：“老板，我陪你。”
    有他这样一个地头蛇，肯定要方便许多，老伊万四十多岁，人看着很老派，想不到也能干出送女人到老板床上的勾当，刘康今天特意看他的反应，发现他一直镇定自若，昨天的事像是没发生一样。
    这成府，不愧能被张卫东看中。
    听说张卫东这个大老板想要了解毛熊国的风俗民情，老伊万就带着他们先去了百货商场，东北边贸估计已经开始很久了，商场里充斥着国内过来的廉价商品。
    国内卖一块钱的打火机，这里要卖到十块钱。
    一件质量很差的棉质衣服，价格也要翻十倍以上。
    白酒罐头之类的产品，在这里都是翻着翻的涨，估计都有十几倍的利润。
    没错，这进程和张卫东了解的一样，目前这些产品紧缺，老毛子才会喜欢，想要长时间做下去，肯定还是要以质量和品牌取胜。
    毛熊国有一桩好处，这边的肉和国内的价格相仿，但是相比起两国的国情，毛熊国是发达郭嘉，国内还是贫穷的第三世界，这物价悬殊其实是不小的。
    老伊万介绍说：“老板，我们郭嘉的轻工产品基本靠花下进口，花下用商品换取我们的皮毛，钢铁等等。”
    走过了很多地方，这里其实两极分化严重，穷得穷死，富得流油。
    看来腐败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来毛熊国，张卫东会面的第一个客户是米高扬飞机设计局。
    老伊万在路上介绍说：“米高扬－格列维奇设计局是专门负责设计的单位，自身不具备制造能力，他们的拳头产品是米格系列歼击机，歼击轰炸机，在全球有很高的知名度。”
    “这么说，他们也是使用咱们的视窗系统？”
    “是的老板，视窗系统在全球的市场占有率全球第一，很多大公司基于咱们的系统开发应用程序，设计公司一般都会使用我们的程序。”
    张卫东不由想起了后来牛到炸裂的苹果，老伊万说：“上面有规定，重要的科研机构不能使用漂亮国的科技产品。”

 第902章 真是个好心人

    第914章真是个好心人
    如果说是国事活动，每一项活动都会有相应的流程，张卫东就不可能轻易接触到飞机设计制造这种全球尖端的技术单位。
    但是他有另外一个特别的身份，全世界着名的电脑视窗系统的创始人，他毫不费力就见到了米高扬的总设计师马克西姆。
    两人会面的地方就安排在米高扬的总部，一个比张卫东想象偏僻的红房子院落。
    马克西姆很热情，热情出迎说：“亲爱的张，你的年纪真是太让我惊讶了。”
    他的普通话说得完全没有口音，张卫东慌忙上前握手说：“马克西姆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跟在马克西姆身后好几个男女也吃惊地看着他，年纪看起来太惊悚了，虽然早就听说视窗系统的领导人年轻，谁能想到可以年轻到这个程度。
    张卫东今年才20岁，虽然内心的真实年纪已经六十岁了，外表还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大男孩。
    听完马克西姆介绍身边几人的职务，张卫东的眼睛都笑得发光。
    原来这几位可以说是米高扬的核心技术骨干，想到全球着名的米格系列就是从他们的手中实现的，张卫东的笑就更灿烂了几分，强忍住想拿根绳子把几人捆回国去的可怕念头，快速堆起笑脸。
    如果能得到这几个人的帮助，国内的战斗机事业就会快速发展，迅速赶上西方发达郭嘉的水平，但是他只能想想罢了，凡事不能操之过急。
    一开始的会面，就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两家单位的代表落座以后，张卫东让老伊万给每人送上了一份小礼物，自己公司生产的普利达传呼机，现在这东西在毛熊国，也是每个年轻人都想拥有的好东西，但是很可惜，毛熊国的售价始终比其他郭嘉要高，想买一个也不是那么容易。
    马克西姆见几个手下每人拿起来传呼机玩个不停，马上说：“张，真是太谢谢你了。”
    张卫东摆手说：“众位能喜欢我们的产品，这是我们的荣幸。”
    用礼物敲开了这家设计局的大门，无论是马克西姆还是手下的设计师，都对他充满了善意。
    张卫东并没有多说，而是先一本正经地问了对方使用视窗系统的体验，有哪些需要改动和更好的提升，似乎真是来回访客户的使用体验一样，双方的会谈气氛友好。
    有一位负责飞机动力设计的研究员，甚至在张卫东参观办公室的时候，请他操作了一下自己的电脑，他们使用是大公司的定制机，但是装配的是视窗系统，张卫东看着他电脑上的资料，心中暗暗流口水。
    但他保持了很好的克制，不断对研究员说出了自己的感受，要说嘴皮子，他已经花了六十年时间练出来了。
    这下气氛更热烈了，张卫东拥有前瞻几十年的眼光，他对数字技术发展的动向无比了解，每说出一个想法，就会引得这些大佬一片惊呼。
    会谈继续，老伊万说：“先生们，打搅一下，我知道大家都很想继续会谈下去，但是请注意时间，已经十二点三十分钟，我老板想请各位吃饭用餐，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各位的工作？”
    就连马克西姆都一起过去，换个人想做到这一点，比登天还难，无论是张卫东自己，还是视窗系统，甚至就连他名下的产业，也是国际上着名，可以说他的名气给他大开方便之门。
    再交谈的地方，就变成了餐桌边，毛熊国的男人本性里爱酒的基因在，他们本国的伏特几个高昂，即使是他们的收入，也不能经常喝到。张卫东暗暗把这些都记在心里，钱，这些尖端的人才，居然也在为钱所困。
    烈酒、名气，张卫东飞快和这些人交上了朋友。
    分别的时候，马克西姆和他的手下都依依不舍地告别，嘱咐张卫东一定要经常来看他们。
    张卫东也满眼热泪答应说：“我会在毛熊国停留很长一段时间，希望和各位先生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送别了好朋友，张卫东脸上的酒气一下就不见了，对老伊万说：“伊万诺夫先生，咱们现在回去，请你立刻把下一个要客人的资料给我。”
    飞快地，张卫东就成了社交上的新贵，毛熊国上流社会的交际场，经常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的豪爽和大气，也得到了人们的一致认可。
    就这样，这个郭嘉的所有重要的行业，都有了不少朋友。
    但是，仅仅是商业的行为。
    张卫东今天参加的是一个葬礼，重卡汽车公司为不幸遭到枪击致死的员工举办的。
    张卫东赶到的时候，仪式已经开始了，来之前老伊万已经告诉了他当地人的习俗，张卫东真挚地站在遗像前鞠躬，随后来到一直大哭的未亡人面前请他们节哀。
    这位员工的妻子看起来很年轻，估计在26、7岁，他的孩子才六七岁，茫然地看着张卫东，张卫东递上一叠钱说：“真是太不幸了，夫人，对于您的遭遇早深感难过，这是五万卢布，我想，它能对你的生活稍微有些帮助。”
    夫人惊讶的抬头。
    90年卢布和美元的汇率1比18，这五万卢布的确实很大一笔钱，要知道很多毛熊国人辛苦一辈子，也不过能攒个10万卢布。
    夫人惶恐地抬头说：“先生，对不起，我不能要。”
    张卫东坚持说：“夫人，我听说您的生活窘迫，先生走后，还给您留下了一大笔债务，这笔钱我希望能帮你摆脱债务，毕竟，您还有一个七岁的男孩要抚养。”
    他的慷慨之举引起了毛熊国人的感激，纷纷来劝说她接受张卫东和视窗公司的好意。
    现场有记者拍照，张卫东摆手说：“先生，请不要宣传我，请让孩子安静的成长。”
    夫人感激地留下眼泪说：“谢谢您，先生，如果不是您的帮助，我自己不知道怎么抚养孩子。”说着她叫过孩子说：“丹尼尔，请过来感谢张先生。”
    男孩怔怔地走过来，张卫东摸了摸他的头说：“不用感谢，我们走了。”
    很多人以为他出了钱，肯定会留在这里，向媒体展示自己的大方，但是张卫东并没有这样做，反而肯定媒体不要报道，人们看着他消失的背影一起感慨地说：“真是个好心人。”

 第903章 卓雅公主

    第915章卓雅公主
    这件事虽然没有在官方渠道宣传出去，但是在大型企业之间，却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视窗公司迅速得到了这些人的认可，正版系统软件的销售比之前增加了百分之四十。
    在以后张卫东去的地方，人们对他的善意加倍。
    他的年轻，慷慨，多金，让他在毛熊国交到了更多的朋友。
    毛熊国的手下，还有两个，万艾可是最先走出国门的企业，接下来就是小米电子的普利达传呼机。
    普利达传呼机在全球都是第一品牌，直到90年，还是当之无愧。虽然出来比较晚，但是说起赚钱的能力，比万艾可可强太多了。
    老伊万神秘兮兮地拉着张卫东到一边说：“老板，这个女孩请你无论如何不要雇佣她。”
    张卫东探头看了出去看了一下，老伊万立刻把他拉进来，郑重说：“老板，请你相信我，她绝对不能雇佣。”
    视窗公司的业务迎来了爆发性的增长，公司原有的人手严重不足，在张卫东来到这里二周后，公司开始了大肆扩张，人手从一开始的十五名，到现在的一百五十名。
    这与视窗公司前期的发展规划有很大的关系，一开始他们是放任盗版软件泛滥不管的，但是为了系统的安全性，只有正版软件才能享受视窗公司的良好服务，和国内的情况很类似，工矿企业和机关事业单位，一般都会购买正版软件。
    全国的市场像是忽然被激活了一样。
    招聘人手就成了很重要的工作，老伊万的用人要求，一向是希望员工能有自身的渠道势力，招聘也一直是按照这个要求来的。
    但是眼前这个姑娘是什么来历，能让老伊万如此紧张？
    张卫东不解地说：“如果你不想雇佣，就让她直接回去就好了，为什么后还要我来拒绝她？”
    “她不一样的。”
    那姑娘名叫卓娅，高挑的身材，满头金发，个子似乎比178的张卫东还要高一些。
    她端着咖啡，不停打量着办公室。
    “如果你有正当的理由，我可以让她走。”
    但是老伊万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说：“他是大官的女儿，有良好的背景，在毛熊国，人人都喜欢她。”
    “这不是很好吗？一位明明可以靠父辈的姑娘，却要靠自己的实力生活，多让人敬佩。”
    “老板，不是你以为的这样，卓娅和她的父亲关系很僵，她的父亲曾经放话说：谁要是敢收留他的女儿，他就会要谁的脑袋。老板，你千万不要犯糊涂，卓娅这样的人，我们惹不起。”
    张卫东顿时来了兴趣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对她的兴趣就更大了。”
    他说着挣脱焦急的老伊万，来到卓娅所在的会议室说：“你好。”
    卓娅立刻跳起来惊喜地说：“天哪，你就是张卫东，你就是我听说过的那个男人，你可真帅。”
    她一动，胸前一阵花枝乱颤，张卫东的眼都被晃晕了，实际并没有被忽悠住，外国人对东方的审美是病态的，他们认为的帅我们往往不会这么认为。
    “坐，今天由我来亲自面试。”
    卓娅立刻正襟危坐说：“张卫东先生，你好，我叫卓娅，我是剑桥的毕业生，学的专业是国际工商管理，硕士学位。”
    这简直就是不讲理，人漂亮，家境好，教育背景好，活脱脱的精英。
    张卫东虽然也是国内北大的少年班学生，可毕竟只是本科学历，比人家留学剑桥的经历比起来，本科比起国外留学的硕士，始终是差了个台阶。
    “卓娅小姐，你应征我们公司的什么职位？”
    卓娅笑了说：“张，我希望的职位是您的特别助理，相信我可以帮你处理一切毛熊国的问题。”
    张卫东顿时来了兴趣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雇佣你？”
    卓娅笑道：“说起对毛熊国的熟悉程度来，我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张卫东直接说：“既然你这么清楚，想必也知道，毛熊国的大公司没人敢雇佣你这件事，毕竟马尔科夫先生的怒火没有人违逆。”
    卓娅立刻皱眉说道：“真想不到全球领先的视窗公司领导也会怕他，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的父亲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相反，他很尊重我的选择。”
    张卫东说：“我还没说完，但我很欣赏卓娅小姐作为独立女性的生活态度，我愿意给你一个尝试的机会。”
    卓娅惊喜地说：“真的吗？张先生，你愿意雇佣我？”
    “是的。”
    卓雅立刻跑过来和他拥抱，张卫东这辈子虽然性格成熟，但一直沉迷赚钱，从没和哪个女性如此亲近过，当卓娅柔软的身体触碰到他时，他的身体立刻变得十分僵硬。
    热情的毛熊国少女居然又亲了他一口，然后才放开他，高兴地说：“我要回去告诉我的父亲，他和我打赌没有人敢雇佣我，哼，我赢了。”
    张卫东笑道：“卓娅小姐，我希望在马尔科夫先生的枪口还没对准我之前，你要好好保护我。”
    “原来你还是在害怕，张先生，我的老板，我对你很失望。”
    张卫东笑笑就让她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能准备上班。
    卓娅却摊手说：“哦，不用，张先生，我现在就可以上班了。”
    张卫东却转身走出去，把老伊万叫出来说：“伊万诺夫先生，卓娅小姐以后就是咱们的同事，她以后作为我的特别助理，协助我在毛熊国的工作，请你先告诉她一些咱们公司的规矩。”
    老伊万幽怨地看了张卫东几眼，卓娅在一旁看了大笑起来。
    真不愧是大官的女儿，没有半点社恐。
    张卫东说：“卓雅小姐，那我们明天见喽。”
    卓娅也扬手说：“再见，我亲爱的老板。”
    刘康三人走进张卫东的办公室说：“老板，你对别人怎么和对这个小妞不太一样？”
    张卫东翻白眼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整天说我，今天到我说你了，你也要记住你是订婚八百年的男人。”
    “你这玩笑要是让卓娅的父亲听到，他可能拿冲锋枪突突死你。”

 第904章 边境贸易委员会

    第916章边境贸易委员会
    “马尔科夫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的亲生女儿，老伊万，你知道吗？”
    伊万诺夫摇头说：“没有人知道，她的父亲一直希望她能去西方生活，好像不希望她留在国内。”
    张卫东听完心中一动，难道毛熊国的大人物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才一直想让女儿不要回来？
    听到这里他知道不用再问下去了，估计这种事除了马尔科夫自己，没有知道真正的原因。
    但是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得罪了毛熊国的牛逼人物吗？
    一个郭嘉的领导人能是那么好得罪的？想想国内的一个小小的县长，在他的地盘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更何况根子已经烂掉的毛熊国。
    但他已经答应了，也并不准备反悔，又仔细想了一下卓娅和自己应对的时候的谈话，也许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严重也说不定。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只能在心中默默想着对策，准备到时候见招拆招。
    自从知道这个姑娘的身份，他就保持亢奋的心态，即使知道她的父亲不是好惹的，也没准备放弃这个姑娘。
    第二天他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卓娅立刻凑上来说：“老板，我应该做哪些工作？我需要工作。”
    今天她穿着干练地职业装，贴身的裁剪，让她的身材看起来更火辣，毛熊国的姑娘，青春期特别短，在少女时期个个天香国色，人见人爱，但只要一结婚，就会快速变成虎背熊腰的中年妇女。
    他走神了，从眼前可爱的窈窕少女，想象到将来满嘴粗话的大肥婆，张卫东莫名笑了。
    卓娅板起脸说：“老板，你是不是喜欢我？”
    张卫东哈哈大笑说：“你真可爱。”却又马上严肃地转换话题说：“你的工作和其他人不同，你做的是我助理的工作，工作内容是安排我的行程，替我处理一些私人事务。”
    卓娅说：“好的，我应该做些什么。”
    “我今天要被会见你们郭嘉的领导，想要给他带一件礼物，想不到该送什么，你帮我参谋参谋。”
    卓娅的普通话说的很好，听完直接问：“你要见谁？”
    “电子工业部的马克西姆先生。”
    “嗷，是马克西姆叔叔，他今年四十五岁，和妻子的感情很好，有三个儿子，他不喜欢喝酒，但喜欢雪茄。”
    卓娅张口就来。
    张卫东惊喜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马克西姆叔叔以前经常去我家，我跟他很熟悉。”
    老天爷，捡到宝了，卓娅掌握的资源真是太多了。
    “那咱们现在就走，路上你帮我找一家高档雪茄店，卓娅小姐，谢谢你，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卓娅笑道：“我是你的员工，帮忙都是应该的。”
    他们说着，让老伊万备车，听说还没有司机，卓娅马上说：“老板，不如让我来。”
    张卫东看了她一眼，见她似乎真是想开车的样子，就说：“行。”
    卓娅选了国际最着名的雪茄品牌。
    张卫东今天是接受电子工业部的工作邀请，前来谈事的。
    有卓娅这个地头蛇在，张卫东的车子直接冲到红场边上也没见人拦。
    电子工业部的办公室就在附近。
    卓娅抱着礼物，张卫东走到前面，遇到要拐弯的时候，卓娅大步超过他，表示要带走。
    马克西姆身居高位，他的办公地点持枪警卫来回巡逻，卓娅也不跟别人打招呼，带着张卫东径自往里走，就连守卫看到她，都像是没看到一样，就这样直接把张卫东带到了马克西姆面前。
    他正在接见什么人，见她来了挥手示意她在边上等一会。
    卓娅却说：“叔叔，我老板做全球大生意，他很忙，不重要的人你先让他们离开，先和我们说话。”
    “这不是二吗？”张卫东的头上出现了几条杠的乌鸦。
    马克西姆也干脆，听完马上摆手让来人离开，然后看向卓娅说：“亲爱的小姐，你怎么来了？”
    张卫东这下不让她说话，马上走到面前说：“马克西姆先生，是我想见您。”
    “我听说了，你是视窗公司的张老板。”
    他随便招呼了一声，便面朝卓娅问说：“亲爱的，你的父亲如果听说你留下来，一定会很生气的。”
    “他是个顽固自我的老人，永远不会知道我们年轻人想要什么，叔叔，我不会离开的。”
    她说着顺手就把两盒雪茄递过去说：“叔叔，这是你最喜欢的牌子，我老板给你带过来的。”
    马克西姆看了张卫东一眼，接过来用力闻了闻说：“好东西。”
    张卫东见他们一直说闲话，起身告辞说：“马克西姆先生工作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卓娅，咱们走。”
    卓娅说：“好。”
    张卫东赶到会堂，所有人都来打招呼，但是卓娅的情绪却不高了，坐在一边不说话。
    张卫东扫了一眼左右，发现了一小群同样黄皮肤的同胞。
    他们也发现了张卫东，一开始就用很不善的眼光看过来，张卫东一愣，还是同胞呢，怎么认识都不认识，看我的样子像是看见了杀父仇人？
    一个中年人走过来盛气凌人地说：“你是花下人吗？”
    虽然心里很不爽，张卫东还是说：“请问你是？”
    那人毫不客气地说：“不要管我是谁，今天咱们必须一致对外，谁都不许轻举妄动，一切听我的。”
    如果没有后面一句话，倒也不算什么，加上后面一句，简直霸气侧漏，张卫东好奇地问：“请问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毛熊国边境贸易委员会的会长易长天，毛熊国的所有边贸都是我们开的，所有人都要听我们的招呼，我不管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今天这个会，你不许开口。”
    这名头挺唬人，但张卫东一听就知道是草台班子。
    卓娅一听眉毛一抬说：“你好大的胆子。”
    张卫东也说：“易会长，你好大的官威呀。”
    易长天马上向另外几人说：“这个人带这个毛熊国小妞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敢不听咱们的招呼。”
    张卫东：“”
    冲突还没起来，马克西姆先生就到了，他们只好按捺了情绪，却始终用眼神恶狠狠看着张卫东。

 第905章 适得其反

    第917章适得其反
    张卫东心中无语极了，怎么回事，话都不让别人说，你们就给按上了帽子？毛熊国贸易委员会，一听就是草台班子，不是个什么正经东西。
    卓娅气氛地说：“老板，我要找他们算账。”
    张卫东说：“别管他们，等会议结束再说。”
    他们说着话，那几个人还用杀父仇人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马克西姆眼神扫视了四周，开始讲话，明明是电子工业部的头，他说的却是民生问题，大致内容是准备发包一批物资采购清单，向全世界采购轻工产品，他的要求说完，就由他的副手向大家分发订单的明细。
    卓娅凑到张卫东面前说：“老板，这份订单如果你想拿到，我可以帮你联系马克西姆叔叔。”
    张卫东摇头说：“不用，我不是专业做大宗物品采购的，拿到的价格不一定会低，我是外行匆忙介入一个新的行业会赔本的。”
    卓娅轻描淡写地说：“没关系，我可以叔叔到时候提高采购价。”
    张卫东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烧了高香找对了人，这个姑娘在毛熊国处处吃得开。
    张卫东没表态，易长天他们却对来历不明的张卫东十分愤慨，张卫东相信如果不是毛熊国的头面人物都在，他们肯定又已经过来警告自己，不让自己消停片刻。
    不过张卫东并没跟他们置气，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真要闹起来，让老毛子看笑话就不好了。
    大订单是不可能简单就定下来的，需要几轮的商谈，马克西姆说完了要求就退场了。
    他的助手告诉大家说：“谁能吃得下这个订单，下午请留在电子工业部继续商谈，你们自己可以根据清单判断，订单的标的，价低者得。”
    今天来参会的，有毛熊国本国的商人，有西方国家的大公司，但是他们看到清单之后，都摇头露出遗憾的神色，这些老毛子，人长得五大三粗，却把价钱算到了骨子里。
    张卫东也拿起清单去看，发现种类规定很细，服装的批次尺码都要分很多，像边境贸易基本是不会有这么多要求的，这种大宗采购首先品检就是个大问题。
    看完清单后，他觉得不值得自己出手，而且也不符合自己公司在毛熊国的经营范围。
    他这样想，别人不这样认为，电子工业部的大人物一走，易长天又带着两个人来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家大人是谁，毛熊国边贸水深的很，不是你一个小东西能玩得转的，我劝你早点回去。”
    张卫东斜撇了一眼，刘康想要说话，也被他制止了：“你的意思是，大宗都是你这种老东西才能玩？”
    说到气人的本事，张卫东不输任何人。
    易长天勃然大怒说：“没家教的东西，你家大人都是这么教你跟大人说话的？”
    他骂别人可以，别人还嘴他立刻不爽，双标的油腻中年人嘴脸最让人厌恶了。
    他身边的两个人也愤怒地指着张卫东说：“要不是在外国人的地盘，我们非要替你老子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敬老的传统美德。”
    张卫东说：“真是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我好好的坐在这里，你们一趟一趟过来逼逼赖赖，是谁给你们的自信觉得只允许你们骂人不能别人骂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这样一说，易长天更受不了，气冲冲上来想动手。
    刘康在边上忽地站起来，粗壮的身子俯视着他们说：“不嫌丢脸的狗东西，再敢说一句废话，老子就不客气了。”
    张卫东本来只和卓娅坐在一起，张老黑和刘康都远远坐在一边，这帮人不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刘康骂着张老黑也站起来了，两个壮汉的凝视，让易长天他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刘康哈哈大笑说：“没种的东西，你怎么不牛了。”他扭头问张卫东说：老板，这几坨狗屎你要是看不顺眼，我就把他们扔出去。
    张卫东说：“算了，大家是一个地方来的，别让洋鬼子看笑话。”
    刘康又回头大骂说：“算你们命好，不然老子非把你们的蛋黄都给挤出来。”
    易长天后退了几步觉得安全了，才又气急败坏得说：“你们给我等着。”
    刘康稍微一动，他们就像兔子一样跑开了。
    今天在场的可不是只有咱们花下人自己，还有很多老外，虽然听不懂说话，但看神态就能亢奋差不多，都津津有味的看笑话。
    卓娅哈哈大笑说：“花下人太好笑了。”
    张卫东脸一板说：“闭嘴，花下像这种不成器的，都来你们毛熊国了。”
    卓娅说：“对不起，我不跟你开这种玩笑了。”
    又过了一会易长天却又凑过来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我跟你说，你没做过边贸生意，不知道这里的利润没有你想象的大，我们做了这么多年才摸出点门道，大家都是花下人，不要互相压价让洋鬼子看笑话。”
    张卫东冷笑说：“怎么？硬的不行来软的了是？一开始你要是能说句人话，我会跟你这样的人生气？”
    易长天恼了说：“别说别的，你就说，你对这个单子没有兴趣？”
    “有没有兴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你是老子肚子里的蛆？”张卫东反问道，虽然脾气好，不代表能让人一直欺负。
    他的态度这么差，易长天还是忍了，张卫东不是好欺负的，他就得用平等的态度说话。
    “我在毛熊国做边贸好几年，以前从没见过你，毛熊国你也是第一次来，我跟你说，我们做边贸的有个规矩，各人在各人的地盘，谁都不许越界，这是大家一起定下来的规矩。”
    “谁定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呢？”易长天觉得自己放低了态度了，张卫东应该给自己面子，但是他却完全不知好歹，这让他的火又慢慢升了起来。
    张卫东说：“你他娘的一把年纪，连句人话都不会说，我跟你说，今天这单子我本来不想要的，但是欺负人上瘾，这单子老子要定了。”

 第906章 随便就中标

    第918章随便就中标
    张卫东的话才说完，易长天就哈哈大笑：“真是笑死我了，你说要别人就给你，你以为你是谁？”
    他一个人笑还不行，还到他的同伴面前说了，一群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过来，对他极尽冷嘲热讽之能。
    同样是黑头发黄皮肤，同一个种族从同一个地方来，却自己先吵翻了天。
    看着一边老外不时发出的讥笑，张卫也憋屈得不行，他的样子让易长天看了，更是痛快的大笑。
    卓娅说：“老板，他们太可恶了。”
    “嗯。”
    “你就嗯一声？这你也能忍？”卓娅诧异他的态度，亿万富翁还会受气？
    “随他们去。”
    卓娅生气地站起来说：“不行，我看不下去。”她说着站起来，往马克西姆的办公室方向走去。
    张卫东叫了几声，她回头说：“老板，我会给你出气的。”说完急跑了进去。
    她在办公室随意进出的样子，让易长天这些人的笑戛然而止，惊疑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说：“站岗的卫兵也不管有人乱闯吗？”
    他边上的一个年轻点的人说：“也许都是老毛子，不然让咱们的翻译也去看看，那个女人搞什么鬼？”
    “好。”
    “梅耶夫你也去看看，看看那个小妞做什么？”是他们的翻译。
    梅耶夫翻译冷笑说：“想死你们自己去，我可不去。”
    易长天惊讶地问：“你和她都是毛熊国的，为什么她能去你不能去？”
    梅耶夫翻白眼说：“反正我不去，那是在找死。”
    易长天无论怎么说，这个老毛子都不愿意，他们也只能放弃了这个要求。
    说着话，他们的手下已经把清单上的物资标上了国内的价格，拿起来几个人一起看了总数，然后易长天又站起来走到张卫东面前说：“真可怜啊，一个单价都不知道？我早说了，这边贸生意不是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能干的。”
    刘康再也忍不住了说：“你特么的再敢过来，老子敲断你的腿，管好你自己，少管闲事。”
    易长天觉得他们是气急败坏，肯定是知道自己没戏了，才半天都不做的。
    带着胜利的笑容回到了他的人那里，指着张卫东大声说笑。
    “什么都不懂还想做边贸，我呸”
    “怕是个连门都没出过的雏儿，爹娘估计砸了不少钱？”
    “我看不一定有钱，不然以他的年纪，怎么能忍得住不胡乱报价呢？”
    肆无忌惮的议论一直传到张卫东的耳朵，张卫东不仅自己无动于衷，跳起来的刘康也被他挡住。
    他们正跳的欢，卓娅从里面小跑着出来，乖乖坐在张卫东身边。
    她长得太好看了，又或者是易长天那边的觉得跟张卫东这样的人一起来的，肯定是无名之辈，有一个三十多岁的胖子就拍着自己的肚子走过来说：“妹子，你喜欢花下人？”
    卓娅说：“对的，超喜欢。”
    “你这么漂亮，何必在他这棵歪脖树上吊死，你喜欢花下人，我就是花下人，跟我不比跟你跟前得废物强？”
    卓娅说：“他不会同意我离开他的。”
    胖子热血上头愤然说：“他敢。”
    逗弄了胖子几句，胖子就被美色昏了头说：“美女，等会采购会结束跟我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没等卓娅回答，马克西姆又走出来，乱糟糟的会场才安定下来。
    易长天和他的手下趴在一起嘀咕着算账，张卫东几人却连看都没看清单一眼。
    在这伙人的眼里，张卫东他们已经放弃了订单，他前面说的话就是笑话。
    马克西姆的助手大声说了一会，胡启义说：“老毛子说，今天的订单必须谨慎报价，如果胡乱报价和报价成功无法履约的，电子工业部都不会饶了他，今天敢扰乱会场的，同样不客气。”
    毛熊国的边贸，其实最有利就是我们郭嘉，今天现场到的其他郭嘉的商人，都虎视眈眈地等着易长天他们的报价。
    毕竟运输成本在这个年代，是很高昂的，一亿美元标的的货物，又都是民生物资，只能走海运，首先老毛子就不会给他们这么长的时间，但是如果走空运，成本根本承担不起。
    现场开始报价。
    各方代表举手报价，能看出来，易长天对他们的报价都嗤之以鼻。
    所以一直到这些人报价结束，他们都很淡定，似乎已经胸有成竹。
    接下来就轮到花下人报价了，马克西姆的助手先是看了一眼卓娅他们，卓娅摇摇头，他才把眼光又看向了易长天。
    易长天得意地站起来报了个价。
    一亿一千五百万美元。
    相比于西方人的报价，他们的报价低了一成半。西方人的最低价是一亿三千五百万美元。
    助手和马克西姆拿着几家的报价看了几眼，把易长天的报价单放在了最上面。
    易长天一见欣喜若狂，稳了，一亿美元的订单拿到手了。
    但是马克西姆的助手却又看向了张卫东问：张先生，你们不报价吗？
    易长天几人得意互相说：“助手问他就是问傻子，他们懂什么狗屁边贸，这单咱们拿定了。”
    但是张卫东也站起来报了价：“我们的报价是一亿四千万美元。”
    易长天听到这个报价不仅哈哈大笑，他亲眼看见，张卫东的报价是临时手写的，他连物资明细看都没看一眼，完全是拿生意当儿戏在玩。
    最主要的，他的报价简直有毒是不是？比西方人的还贵了五百万。
    毛熊国的人要是能用他，简直就是天大的傻子。
    但是无论如何，今天在场的人报价都拿到了。
    马克西姆的助手请大家在会场稍等，他们会去稽核各自的报价，等会就要来宣布中标的消息。
    易长天如坐针毡，反观张卫东却稳坐钓鱼台。
    他的反应在易长天等人看来，就是明知无望了才有的轻松。
    助手在易长天等人的望眼欲穿中走出来，看着众人准备宣布结果。
    而易长天已经整理了衣冠，准备接受胜利的欢呼。
    就听见助手说：“今天的中标者，是张卫东先生。”
    易长天一群人就像鸡被掐住了脖子，完全不能相信。

 第907章 都是人精

    第919章都是人精
    卓娅抢先鼓掌，张卫东站起来致谢，助手说：“张先生，请你留在这里商讨细节，其他的各位可以回去了。”
    易长天大声说：“我不服。”
    助手面无表情地看过来说：“易先生，你有什么疑问？”
    “今天的报价之前明明说好的，应该是报价最低的中标，我们才是最低的报价，为什么他们会中标，他们的标甚至今天最高的。”
    助手看了他几眼说：“易先生可能没仔细听我们的要求，电子工业部的采购清单对品质有要求，我们认为张卫东先生的报价，才是最合适的。”
    易长天目瞪口呆，品质，这是老毛子说的话？难道不是拿了片花下的破衣裳就当宝？
    助手又催促说：“易先生，我们还要工作，就不奉陪各位了。”
    易长天的心里窝囊极了，却又看见马克西姆指了指张卫东身边的那个漂亮毛熊国小妞说：“卓娅，你也和张先生一起过来。”
    卓娅笑嘻嘻站起来看了易长天一眼用普通话说：“好的，马克西姆叔叔。”
    她蹦蹦跳跳走过去挽住马克西姆的胳膊，马克西姆宠溺地拍了她的胳膊一下，两人居然携着手走进去。
    易长天差点气到昏厥，原来根子在这里，这小妞居然认识马克西姆，他顿时觉得毛熊国的政-治真是太黑暗了。
    但是没有人在意一个失败者的感受，张卫东也抬脚走了进去。
    易长天的头一昏差点昏倒，好在被朋友抱住，他大声叫说：“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张卫东跟在卓娅身后又来到马克西姆的办公室。
    老马严肃地说：“这次的物资交给你，我希望你能认真操作，我们郭嘉到处充斥着花下的廉价商品，已经引起很多人不满，这次由电子工业部牵头，做出的一次尝试，将由专门的商店出售，品质我希望能跟得上价钱，如果能满意，以后订单还会不断追加。”
    “马克西姆先生，请您放心，这批物资我会自己负责，保证能对得起你们的出价。”
    卓娅说：“马克西姆叔叔，我会看住我老板的。”
    她一说话，老马的脸色就柔和起来笑道：“我很放心，只要张先生不想放弃我们毛熊国的市场，就会让我满意的。”
    张卫东立刻明白了，从政的人没有一个傻子，马克西姆看似轻易就把钱往外送，可如果不是他张卫东，不是在毛熊国的产业不止一处，还都是国际大公司，他怎么会这么干，他很清楚自己志不在此。
    想明白了就说：“请您尽管放心。”
    “好。”马克西姆并没有把这个单子太看重，而是和卓娅说起了工作的事，听到卓娅说是张卫东的助理，用奇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张卫东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被他看穿了一样。
    电子工业部的领导已经如此厉害，那么卓娅的父亲见到自己，不知道又会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当着张卫东的面，马克西姆嘱咐卓娅好好动作，做出成绩让她的父亲放心，到时候就会放心让她留在国内。
    走出办公室卓娅说：“马克西姆叔叔像个大婶，真是太啰嗦了。”
    张卫东心说：“别人想要这样的人关心都没有，你倒好，电子工业部头头管你你照顾你，你还嫌烦，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拿到这个订单，胡启义对他更恭敬了，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张卫东是全球的大公司视窗公司的老板，那感受不一样，今天张卫东在这么多人面前用十分诡异的价格拿到订单，这点太惊悚了。
    回到办公室张卫东很谨慎，马上给汪启南打电话。
    老汪惊喜的表示:“咚咚你放心，这个单子我会让赵正豪去北方采购，也会嘱咐他一定要注意质量，不给你丢脸。”
    90年以后，市场逐渐放开，赵正豪的进出口公司的业务逐渐萎缩，虽然仅仅依靠进出口公司的名头，让很多小公司挂靠，每年就能活的很滋润，但是公司不好，将来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这时候，张卫东却神奇地带来一个持久的大单子，出口创汇，在目前是多少企业的梦想，他相信即使不赚钱，或者干脆赔钱，也有很多企业愿意加入这趟便车。
    汪启南嘱咐他说：“正豪，卫东走得越来越远，这次找你你一定要争气，即使不挣钱也要把事情做的好看些。”
    赵正豪已经三十多岁，多年的历练人已经很成熟，他当然明白这种天降的机会有多难得，如果不是父亲汪启南的面子，根本就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爸，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他的成熟也让汪启南感慨不已。
    这趟物资只用了三十五天，就运到了毛熊国。
    马克西姆专门从办公室打电话给卓娅说：“做的好，你老板弄来的这批货大家都很满意，抽空来拿尾款。”
    办公室里赵正豪和张卫东正在谈话，这批货不是全款，只有百分之六十，他并没有百分之四十的利润，也就是说其实垫资不少。
    “赵大哥，这批货有没有什么难处？你的资金能撑住吗？”
    “卫东，没事，我在国内拿货的时候，有几笔大货是我父亲的名义为我担保的，没付钱，我能撑得住。”
    张卫东马上责怪他说：“资金有问题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怎么能拿汪叔的名义出去，传出去怎么办？”
    赵正豪笑了说：“看，我爸就说这件事你要是知道了会怪我，还是他了解你。”
    “你不能”
    “别担心卫东，来之前我爸让我告诉你，不要为他担心，只要有你发话，就是货再多十倍，他也敢出来做，他是在帮着咱们郭嘉出口创汇呢。”
    张卫东的心中无比感激，这批货错非自己，哪怕就是赵正豪想要，估计他都不会去做。
    这沉甸甸的信任，让张卫东的心中感动不已。
    赵正豪那边听了张卫东的埋怨，不仅没有不满，反而在心中感慨，张卫东果然是重情重义的人，一点不愿意让父亲的名誉受损，比起他来，自己这个儿子却处处要他操心，真是惭愧。

 第908章 挖墙脚

    第920章挖墙脚
    来毛熊国之前，有人提醒赵正豪说：“你要小心，只要是花下的货进到他们郭嘉，一路关卡重重，更可怕的是那里山头林立，雁过拔毛，这一站交了钱，下面一关照样有人要钱，千万记得一点哈，有人要你的货千万不要反抗，反抗可能会被当场击毙。”
    这话说得太吓人了，赵正豪心里害怕极了，如果不是父亲在背后骂着，他差点没敢来。
    但是他们的货并没有遇到那些情况，走火车皮一路平平安安就到了，毛熊国的人这边直接在火车站接货，那些人说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别人难得不行的难题，他这趟什么平平安安什么都没遇到。
    看来张卫东就是张卫东，不管在那哪里，都能吃得开。
    这次货顺利交付后，电子工业部直接下订单，每个月都能走五千万美元左右的货，这相当于给赵正豪的进出口公司重新开辟了一条新财源，赵正豪无比羞愧。
    进出口公司从开始就是张卫东拿钱出人，把摊子做起来，毫不犹豫地全部交到他手上，就连赚到的钱他都没要。
    他是害怕的，还是父亲让他放心拿着，现在又是张卫东趟出来的路子交给他。
    90年民间的生活已经很艰难了，但是上层还是夜夜笙歌。
    这不，卓雅又带着她的新老板，参加了级别很高的舞会。
    张卫东来到这里，只觉得眼睛都花了，年轻男女个个都像花蝴蝶一样，似乎是他们的父母居然也都来了，坐在一边笑吟吟看着场中的年轻人。
    这情形，张卫东进来就觉得怪怪的，他拉住卓雅问说：“今天到底是什么聚会？”
    卓雅眨了眨好看的大眼睛说：“相亲会。”
    看来不是只有花下的父母才会热衷于这些，这些老毛子也不逞多让，张卫东进来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他和卓雅身上，他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芒刺在背。
    上辈子经常听说的毛熊国着名官员，都赫然在座，并且对他表现出很大的善意。
    许多年轻人看见卓雅，就都围了过来，听说年轻的张卫东就是大名鼎鼎的视窗公司的老板，都在一边看着窃窃私语。
    张卫东也很礼貌的招呼，几个漂亮姑娘好奇地问：“张先生，你这么年轻，视窗公司想必是家族的生意？”
    见他点头说是，少女们恍然大悟。
    卓雅然后才带他来到坐在旁边的中年男女身边，介绍说是她的新老板，这群人都微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卓雅这样，卓雅也顿时变成了规矩的女孩子，礼貌地一一叫着人。
    据卓雅说这群人虽然比马克西姆那样的级别低不了不少，放到任何地方都是绝对的大佬。
    这些人都好奇地看着张卫东，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问他说：“你就是视窗公司和普利达传呼的老板？”
    张卫东说：“是的，苏什科夫先生。”
    接下来苏什科夫却高声了叫了一个女孩过来，然后把她介绍给张卫东说：“这是我的女儿，今年19岁，还在剑桥读书，你们都是年轻人，互相亲近亲近。”
    那个女孩看了张卫东一眼说：“我不喜欢他，他不高又不帅。”
    被人嫌弃了，张卫东还只好保持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说：“对不起，没长成你喜欢的样子。”
    张卫东明白，他和女孩的见面，可能就是相亲，可惜美丽的女主角看不上自己，这让他松了口气，苏什科夫却露出恼怒的表情，在身后叫了她几声，也没回答。
    毛熊国的高官还真是挺实际，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自己当红娘，亲手要给亲生女儿嫁给外国人。
    张卫东慌忙站远点说：“苏什科夫先生，我先走了。”
    不想他正好来到一群中年妇女中间，这群女人见到是他眼前一亮，有的去捏的胸肌，有的捏他的脸蛋，仓促之间忽然还感觉有人捏他的屁股。
    捏完之后这些妇女啧啧称赞说：“真是年轻啊，你看他的腿，站的真直呢，真有力气。”
    “脸蛋真好看呢，手感真棒。”
    各种老色批的评价让张卫东狼狈不堪，这还是他第一次落到这种境地。
    卓雅说：“阿姨们，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的老板。”她的话与其是劝说，不如说是火上浇油。
    妇女们说：“这么好看的男人，多适合我的女儿啊，张，我女儿今年才十九岁，我觉得你们很合适。”
    张卫东说：“阿姨，我已经订婚了。”
    “只要没结婚，我们的女儿就有机会。”
    好容易才摆脱这群热情的阿姨，卓雅大笑着带他走向了那群严肃的男人。
    东方面孔其实在高大的毛熊国人眼里，并不占什么优势，特别是张卫东年纪正在从少年向青年过度，这些人本来不会欣赏这种长相的人。
    但是张卫东是谁，国际大公司的老板，资产以亿为单位，人成熟后，永远不会跟利益过不去，更何况张卫东的年纪跟他们的女儿相仿，这种年少多金的自己创业的黄金单身汉，全球才有多少？
    张卫东可能怎么都没想过，他在毛熊国会用这种方式打开局面，很快他就认识了很多重要部门的领导。这个晚上算是没白来。
    正当他好容易才静下来，二个年轻人走过来说：“张先生，能不能聊聊？”
    卓雅问：“你们找我老板做什么？”
    “有生意要和张先生做，可以吗，张先生？”
    张卫东很感兴趣说：“好。”
    两个年轻人带他来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自我介绍我：“我是哈特，他叫卡尔，张先生，找上你是因为我们的生意很特殊，需要走你的渠道，你放心，我们会支付相应的费用。”
    他的话让张卫东更加好奇说：“不知道是什么生意？”
    “说起来很简单，大家都是这样做的，不过现在上面的管控力度又增加了，我们只好来找你。”
    这话一听就不是好路数，但是张卫东不动声色继续问说：“如果不说清楚的话，我可能无法帮到你们。”
    这两人接下来的话刷新了张卫东的三观，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挖墙角，真要加入进入，视窗公司在毛熊国根本就没有未来。

 第909章 替死鬼

    第921章替死鬼
    哈特开口说的生意居然是，由哈特他们在黑市大量收购卢布，到时候再由视窗公司去毛熊国国有银行兑换出美元来。
    卢布的形式已经很严峻，虽然说官方外汇牌价是一比一点八，可实际上黑市卢布的兑换价已经跌到一比八，甚至一比十。整个毛熊国其实已经因为卢布贬值一片混乱。
    物价飞涨，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出现了饥荒，很多人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有人说了，居然如此，为什么当地人不拿卢布直接去兑换美元赚钱呢？
    哪有那么容易？
    自从卢布在货币市场大跌以来，毛熊国就加强了资金管控力度，不再对民间提供兑换业务，想要兑换出美元，需要一定级别高官的批条才行。
    哈特和卡尔之所以敢盯上这个一本万利的生意，就是因为他们的父亲，就是负责审批的官员，他们的签字，银行是承认的。
    所以张卫东听完这俩人天才的主意，被震惊到了，这是明目张当的挖郭嘉的墙角，这种事如果不加以控制，整个毛熊国的财政，都能被这哈特这两个看似不起眼的小耗子偷光。
    见他听了好半天不说话，哈特着急的说：“还想什么，这是天大的好事。”
    张卫东说：“你们准备兑换多少美元？”
    哈特说：“没有上限，但是我父亲的审批权限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所以我们一直在合适的合作者，你就是我们认为最合适的人选，你有大跨国公司，再多的资金都能有合理的解释，行不行，咱们合作，大家一起发财。”
    张卫东不由在心里盘算了得失，做这种事将来事情败露出去，自己和视窗公司在毛熊国的一切都付之东流，实在有些得不偿失，他这次来就不是为了赚钱才来的。
    但是放着这么大一块肉不吃，好像又说不过去，看哈特这两个纨绔子弟，他们的父亲在毛熊国不说手眼通天，也是顶级的官员，真要跟这些腐败的官员搅在一起，以后想动什么手脚，似乎都会容易许多。
    但他马上提醒自己，跟这样的人交往太多，他们出事，自己也会跟着倒霉。
    哈特着急的说：“这还需要考虑？机会难得。”
    张卫东说道：“两位，你们今天跟我说的太突然，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咱们明天再找时间谈好吗？”
    半天没说话的卡尔忽然说：“好，明天我们等张先生的联系。”
    他们离开，卓雅才慢慢过来，问他说：“老板，这两个人和你说什么？”
    张卫东含笑说：“没什么，他们想购买咱们公司的产品。”
    他脸上笑的欢，心里却在暗骂，哈特这两个蠢货，在这么多人面前找自己，现场肯定有很多当官的看见这一幕了，上层的秘密可瞒不住这些人，他们一定知道这两人找自己的目的。
    不知道这些人对自己会是是什么看法。
    “不行，绝对不能陷入这种烂事里，我要想个办法。”
    第二天，哈特带着一个花下人来到毛熊国民事官员办公室，递上来一个申请，官员接过来一看，上面说视窗公司为了回报毛熊国的人们，要设立一个专门帮助穷人的慈善基金公司。
    这家基金公司将面向毛熊国全国的生活困难的、有正当职业的市民提供无息贷款服务，拟注资五千万美元，用资本运作的方式保证这个资金的长效使用。
    官员楞了片刻，便问说：“恕我直言，你一个外国人，为什么要在别国做这种砸钱的事？五千万美元不是个小数目。”
    花下人说道：“先生，视窗公司是一家有责任的公司，我们未来会深耕毛熊国市场，是来和毛熊国做朋友，我们看重的是长期利益，短时间内是有一定的亏损预算的。”
    民事官员听了立刻就签了同意书，但是手续还没完，哈特带他跑了三天，张卫东的全球第一家慈善基金公司，天使基金正式面世。
    这家公司一开始运营，无论是张卫东还是视窗公司的人，都没有人介入，但是张卫东派遣了财务人员管账，这是一个游离于他所有产业外的新产业。
    具体工作交给了哈特负责。
    卡尔和哈特坐在匆匆组建的办公室是说：“这个花下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卡尔说：“不用管这么多，老板说了，他要咱们在市场上大量收购卢布，咱们照做就行。”
    哈特的第一笔业务，就是从银行用十亿卢布兑换出56亿美元。
    这笔资金入账，立刻就被划拨走4亿，分别给哈特和卡尔四千万和二千万美元的酬劳，走的是海外账户。
    两个年轻人被自己一下拥有这么多钱惊喜到发疯。
    接下来的一亿美元，继续交给哈特运作，哈特用他父亲的权势，先是在市场兑换出了九亿卢布，他们又立刻又把这笔钱，从国有银行兑换出5亿美元。
    入账之后，两人分别进账三千万和一千万美元。
    哈特看着日渐鼓起来的钱包，对卡尔哈哈大笑。
    这一次是同样的操作，银行直接划拨走了三亿六千万美元，继续留下一亿美元给他们操作，就这样连续操作了7次。
    这天哈特开车回家，远远看见自家门口被武装人员团团围住，他马上调转车头，直接往机场开。
    卡尔就要倒霉多了，他在自己的公寓声色犬马时被抓走，遭到惨烈的严刑拷打。
    毛熊国武装人员围困了天使基金公司，他们看见基金公司的工作人员正在核对账目，封账抓人以后，特工人员找上了视窗公司。
    卓娅摊手说：“先生，天使基金和我们视窗公司没有关系，我老板张先生投资五千万美元，就把这家公司交给了专业的慈善机构，我们只在每年年末才会审计基金公司的账目，基金公司是哈特领导，至于他们内部发生了什么，我们完全不知情。”
    随后视窗公司聘请了专业的大律师，跟特工方面打官司，这样一来，官司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
    张卫东看着账上短短的时间，进账的23亿美元，叹了口气说：“真是麻烦啊。”

 第910章 喜怒无常的男人

    第922章喜怒无常的男人
    确实麻烦，虽然一开始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换皮让视窗公司远离了灾难，可张卫东能感觉到，这件事以后，公司在毛熊国的迅速扩张态势急剧收缩，市场占有率甚至开始回缩，这严重影响了视窗公司的长远发展计划。
    但是他只能干看着，暂时没有任何办法逆转形势。
    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在第一笔4亿资金到位后，张卫东马上带着狗腿子卓娅，来到一个十分清静的小院子，今天他是来赴约的。
    哈特衣冠楚楚在门口等他，张卫东心虚地问说：“你父亲的脾气怎么样？”
    卓娅在一边微笑，哈特奇怪地说：“我父亲是个很温和的人。”
    很快张卫东就见识到了什么叫温和。
    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的男人正坐在滚开的锅前，一个很清秀的东方女人忙忙碌碌。
    哈特带他们走进来，男人抬头扫了他一眼，继续自顾开始大口吃肉。
    张卫东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男人说：“来了，请坐。”
    示意张卫东坐在自己旁边，递给他一块冒着热气的肉说：“尝尝。”
    说着又对卓娅说：“卓娅小姐，请你先去隔壁房间品尝茶点，我要和你老板单独聊聊。”
    卓娅在他面前很恭敬说：“是，叔叔。”
    张卫东用叉子插起那块肉，一块估计得有半斤，上面清晰看见还带着血迹，估计是三分熟的样子，他也不客气张口就咬说：“很鲜嫩，这是什么肉？”
    “鹿肉。”
    张卫东吃了一口就吃不下去了，花下人不喜欢吃生的，随手把鹿肉放在餐盘上。
    男人说：“我不喜欢吃肉不爽快的人。”
    张卫东随手从身上拿出一张支票说：“哈特先生，这是四亿美元，请你收下。”
    哈特听了看也不看支票，放下刀叉问说：“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张卫东偏偏回答了：“我觉得这件事更重要，所以急着拿出来了，这笔钱的支配者，我想只有您才有权利。”
    “有意思的年轻人，不愧是能开跨国大公司的人。”他用洁白的丝巾擦擦嘴随手扔在地上站起来说：“走，换个地方聊。”
    他没去拿那张支票，张卫东同样看都没看。
    两人这次坐到了书房里，哈特亲自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张卫东惶恐地站起来说：“怎么可以”
    没等他接住，哈特手里的杯子就掉在地上，好在地板是厚厚的地毯，杯子翻了几个身，却没有碎。
    他忙说：“不好意思，哈特先生。”
    哈特却说：“算他命大，小朋友，在我眼里人不比一个杯子硬多少知道吗？”
    “所以之前我一直没来拜访哈特先生，在这件事之后马上过来，这件事虽然是哈特公子出面，但是我很清楚，真正合作的的人是谁。”
    “你很好。”老哈特嘟囔着说了一句。
    他的话音才落，那个花下女人就拿着支票走过来，放在哈特面前说：“先生，这个您忘了。”
    哈特拿起来辨认了数目说：“真是大手笔。”他说着又把支票交给张卫东说：“这是你的。”
    张卫东说：“我真不能收。”
    哈特忽然叹了口气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把支票给你是我另有安排，你先听一听，到时候再说。”
    “哈特先生，以您在毛熊国的地位，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能帮上你什么忙？”
    哈特说：“明天会怎样谁都不知道，所以我不能不早做准备，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知道不能拒绝，张卫东光棍地说：“您说。”
    “除了小哈特，我还要三个儿子，现在他们都在外国，可惜个个都太不争气了，整天外面花天酒地。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出了问题，请你不要让他们在国外饿死，我原本一直以为能照顾他们平平安安一辈子，可惜”
    张卫东瞬间感觉到他话里的落寞，是真的感觉到大厦将倾？还是潜意识的危险？胡思乱想中，思想最后却集中到哈特是一位真正的父亲这件事来。
    他的父亲张良川是个混蛋，活了两辈子都没感受到父爱，心中居然有些羡慕那几个素未蒙面的小哈特来。
    果然做到高级别的官员，没有一个是侥幸的。
    “如果您信得过我的话，这个忙我是可以帮的。”
    “好，我相信你，相信一个能把公司开遍全球的人，也相信你有能力做好这件事。”
    接下来他就变的很有礼貌，跟张卫东谈了好一会他的公司他的未来，随后忽然问说：“你多大了？”
    他永远不按常理出牌，张卫东只有全神贯注，脑子的转速才能勉强跟上他的速度，想不到他问话的目的便随口说：“20岁。”
    张卫东，我想我可以这样叫你，以后有什么需求可以然哈特转告我，能帮上你的，我一定会帮你。
    “谢谢哈特先生。”心中狂喜转眼，这可是来自毛熊国高层的承诺啊。
    但顷刻间他又清醒过来说：“哈特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找我做这件事，您自己明明把孩子照顾的很好。”
    哈特却不再向他解释，他满脸落寞地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开始的花下女人冲进来夺过他的杯子说：“先生，你不能这样。”
    说着她又看向了张卫东说：“你走。”
    “哦，好。”他站起来准备起身，那个女人忽然用普通话说：“我叫邓忆南。”
    张卫东在门口说：“我知道了，邓阿姨再见。”
    卓娅见他走出来，拉着他上上下下看了看说：“没事了，我还担心你被叔叔开枪打死呢。”
    在卓娅的描述中，老哈特是暴躁的中年人，他是行伍出身，听说以前下令开枪击杀过几百名俘虏。
    人果然是会变的，在当兵的时候，估计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他会像一只硕鼠，差点搬空他曾经要拿命扞卫的郭嘉。
    和哈特一家的交易，一直是秘密进行的，知道的人很少，就连卓娅也只知道，那家基金公司是一家为毛熊国困难群众帮忙的机构，并不知道真正的目的。

 第911章 开始收获了

    第923章开始收获了
    接下来的运作，赚来的钱都留在了张卫东的手里，所以才有前面他说钱扎手的话来。
    整个毛熊国是被特权统治的，因为各种各样的私欲，才会给张卫东可乘之机。
    这些官员骄奢，并且贪得无厌。
    张卫东参加了许多高官的宴会，这一次是应一位级别和老哈特相仿的官员邀请而来，来到才发现，这个人的住所大到超乎想象。
    在入口处，别墅的卫士长迎接他们，先向他介绍此处的服务人员——厨师、女清洁工、卫士、花匠等等一些人。
    单从外面看这个别墅，就被它巨大的面积惊呆。
    走进屋内，首先进去的事一个50多平方米的前厅，厅里有壁炉、大理石雕塑、镶木地板、地毯、枝形吊灯、豪华的家具，处处奢华无比。
    再向里走，一个房间、二个房间、三个房间、四个房间无数个房间。
    每个房间都配有彩色电视机。这是一层楼的情况，一楼还有一个相当大的带顶棚的玻璃凉台，一间放有台球桌的电影厅。
    都弄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个洗脸间和浴室；
    餐厅里放着一张长达10米的巨大桌子，桌子那一头是厨房，就像是一个庞大的食品加工厂，超乎想象的大。在古代花下的贵族可能才有这样的享受。
    这打破了张卫东对外国人豪宅的设想，即使是2022年，这种奢华的布局也让人叹为观止。
    穿过带壁炉的大厅，可以走到日光浴室，那儿有躺椅和摇椅。
    再往里走便是办公室、卧室。还有许多房间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到处都摆放着精制的玻璃器皿，古典风格和现代风格的吊灯、地毯、橡木地板等其它东西。
    这座宅子配有5个厨师、8个服务员、3个清洁工，还有2个花匠，他们整洁有序，见到客人会主动问好。
    这样的郭嘉根子已经烂透了，官员和普通民众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民间生活困苦，而这一小撮当官的，早已经习惯了奢靡的生活。
    阿瓦那张开双臂和张卫东拥抱：“我的朋友，一直听说你的名字，见到你我真太高兴了。”
    他热情的背后，是张卫东早已经派人送上五十万美元的上供。
    实际上他在视窗公司的采购也不过是二十万美元的总额而已。
    张卫东跟他一起分享了红酒，阿瓦那屏退了众人说：“张，我知道你是个有办法的人，我有一笔生意要和你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阿瓦那先生，只要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就好。”
    “你知道，我们郭嘉的军费拖延已经很久了，作为主管领导我很担心手下人的生活，我知道你是个有办法的人，其他人可能没有能力吃下我的这一批货物，我想只有你才可以。”
    “只要您开口，行不行我都只会告诉您一个字，行。”
    阿瓦那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贴在张卫东的耳朵里说：“我有一批航空燃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买家，我想你是有办法的？”
    这特么都拿出来卖?
    张卫东心里暗骂，却马上问说：“有多少？”
    “1500吨。”
    “没问题，什么时候方便交易，请你告诉我。”
    阿瓦那见他答应的爽快，露出了微笑说：“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张卫东也马上说：“那是我的荣幸，阿瓦那先生，现金回头就让人送到府上，我保证不会让阿瓦那先生爱护手下的心受到伤害。”
    两人神秘的笑，阿瓦那的高兴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又露出为难的表情说：“在毛熊国想要做好一件事真是太难了，无论做什么都被资金压制。”
    体制内的人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张卫东闻弦歌而知雅意说：“阿瓦那先生有什么为难的事，不如说出来，也许我能帮的上一点小忙。”
    “我有大约还有五百万美元的军费缺口，你知道，这些钱”
    “那你真的很为难。”张卫东说完这句话，就没再开口，阿瓦那没听到他想要的答案，直接说道：“张，我手上有的，只要你有兴趣，都可以拿来交易。”
    “先生，其实我并不知道，您有什么，您可以告诉我吗？”
    前面才卖掉1500顿航空燃油，居然还有五百万美元的资金缺口，张卫东很想抓住他问他，他到底做什么，花了这么多钱。
    但是像阿瓦那这样的人，才是他这次来毛熊国的真正目标，不是吗？
    “飞机，导弹？枪炮？”
    张卫东摇头说：“对不起阿瓦那先生，这些物资太过敏感，我可能无法接受这些东西。”
    阿瓦那忽然贴在他耳边阴气森森地说道：“都不行的话，那航空母舰呢？”
    张卫东听了心不争气的砰砰乱跳。
    毛熊国是军事强国，有九艘航空母舰镇守国境。
    这东西要是拿回去拆解，国内说不定就能复制出来，真要是那样，很多敏感区域都讲会是国内航空母舰的巡航范围还有谁敢对我们叽叽哇哇。
    但是阿瓦那忽然笑了说；“开玩笑的，这东西目标太大，真要不见了，我没有办法交代。”
    张卫东也装作尴尬的笑，其实心里无比失望。恨不得抓住他的脖子说：“你报价呀，你报价呀。”
    接下来阿瓦那不再说钱的问题，因为一群靓丽的少女来了，他迎上去挨个跳舞。
    回到自己的驻地，张卫东便赶紧打电话通知人过来，交代了一番，关月阿瓦那的情报就送出去了。
    而他自己第二天带着一张一百万美元的支票拜访阿瓦那的办公室，阿瓦那接过支票说：“我知道你的规矩，我会安排人手把物资运到国境线上，到时候在那里交接。”
    “多谢。”
    阿瓦那又说：“张，我手上有两架中空拉-7，和一架伊尔-2强击机，你有兴趣吗？”
    “只要阿瓦那先生需要，我就有兴趣。”
    “好，我会让他们飞到边境机场，到时候咱们再谈交接的问题。”
    走出阿瓦那的办公室，张卫东的脚步越来越急促，来毛熊国这么久，投入了海量的金钱，现在终于要开始收获了吗？

 第912章 义愤不平

    第924章义愤不平
    一千多吨航空燃油只是小菜，真正重要的是三架飞机，贪婪的阿瓦那似乎对金钱有巨大的欲望，三架飞机的物资都满足不了他的胃口。还准备搞搞航空母舰才行。
    来这里的进程似乎比预想的要快一些。
    张卫东不是政客，虽然知道这个曾经强大的政体会在明年解体，却完全没想到他们的官员已经从根子烂到这个程度。
    克扣军费也就罢了，甚至开始倒卖航空燃油，这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明目张胆卖军用飞机还是超乎了预想。
    走出阿瓦那的府邸时，他有点头晕，经冷风一吹逐渐清醒过来。
    飞机这种交易，必须有信得过人押运到边境一趟才行。
    三架飞机的造价不菲，国际市场的价格约为1000万美元，但是阿瓦那的那三架飞机的落地价，只有400万美元。
    刘康亲自坐着飞机飞到边境，机组人员已经安排好家小，飞机失踪，他们这辈子已经永远不能回国，只能流亡海外。
    好在刘康得到张卫东的授意，邀请他们在国内就职，任何一个飞行员的培训费用都是天价，这些被金钱和官员抛弃的人，其实都是人才。
    刘康用边境电话打过来说：“老板，荣先生亲自来边境接机，他让我告诉你，不管是航空母舰还是导弹飞机，都没有你重要，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平安回国。”
    张卫东沉着地说：“刘康你告诉荣先生，我会的。”
    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忽然传来荣先生的声音：“卫东，你在那里都还好吗？”
    “好，我很好”
    “我还是那句话，别的都不重要，你的安全罪重要，要是发现有什么不对，马上回国来，不管多难我都会安排人把你接回来，你不是一个人，你身后还站着咱们十亿同胞。”
    “好，我知道了。”尽量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电话里也不方便多说什么，两人又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不知道的是，这三架飞机回国，引起好几家来抢，最后还是荣先生做主，只留给军区一架拉-7，其他的两架都被科研机构拿来做研究。
    像这种在战场上广泛使用的主力战机，国内根本都没有。
    荣先生对坐在他身边的两位说：“这小子永远冲劲十足，才去多久就给国内弄来这么多最新的军用武器。将来要给他记一个大功。”
    “这件事不用等到将来，要是国内的人们都能像他这样，不计个人得失，自费帮助郭嘉，咱们的设备迟早能赶上发达郭嘉，我看干脆现在给他个奖励。”
    “您觉得可以给他个什么奖励？钱吗？他自己就有，只怕咱们郭嘉没有人比他更富有。”
    “他对钱也不会在意，我看这样，我再给他写副字。”
    “上次他姐结婚，您都写过一次了，还写？”荣先生无语。
    “那怎么一样，这是专门写给他的。”
    当天下午就有人到张姗姗的单位，让她回娘家，张姗姗不明所以，一直回到家，那人才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关月玲说：“这是给张卫东同志的，你们帮他收着。”
    张姗姗说：“是什么啊，像一副字画。”
    那人笑说：“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
    关月玲说：“谁啊，送这个干什么呀。”
    张姗姗看着边上器宇不凡的那位忙说：妈，那我打开给你看看。”
    两人慢慢打开了那副字，张姗姗一看脸色就变了，要知道她家可是藏着这么一张传家宝的，同样的印章，同样的风格，她马上收起来嗓音颤抖着说：“妈，快收起来别弄坏了。”
    同来的那人这回却起身告辞说：“字已经送到，我也该走了。”
    见人走了，关月玲才说：“这是谁送来了，咚咚不在家，送来一幅字干什么？”
    等她听完姗姗说出的名字，整个人都呆滞了，慌忙说：“快收好。”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老人家为什么会忽然送来了一幅字，每次打电话的时候，关月玲都嫌国际长途太贵说不了几句就挂电话，说着说着关月玲才想起来，张卫东已经离开家一个多月了。
    再说张卫东，他遇到了一件让义愤难平的事。
    米高扬有一位年轻设计师马修海登，今年才三十多岁，有一位漂亮的妻子安娜，两人还有个三岁的小女儿，他的人生简直就是主角开了挂一样，走到哪里都是被人羡慕的对象。
    但是做设计的都知道，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没日没夜的加班，虽然毛熊国政体混乱，但是米高扬这样全球扬名的大机构，对基层管理还是很严格的。
    工作环境没受到国内腐败的气氛影响。
    马修的家在繁华的大街上，这天他的妻子安娜带着女儿在街上喝咖啡，在咖啡馆偶遇了一个带着好几个保镖的中年人。
    那个中年人看到安娜就愣神了，眼睛不眨的死死盯着安娜。
    安娜不满地瞪他，那个人却冲她笑了，这时候小女儿在边上叫她妈妈，安娜敏锐的发现男人的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她心中泛起不好的感觉，马上抱着女儿就往家跑。
    她跑，可没想到那个中年人也带着保镖不紧不慢地一直跟着她们母女。
    安娜跑回家把门锁好，瘫坐在屋子里。
    门外悄无声息，她终于松了口气，以为摆脱了那个恶心的男人，就站起来趴在猫眼往外看，却惊恐的在猫眼里看到一只眼球转动，眼球显然也发现了她，发出可怕的怪笑声。
    安娜一下摔在地上满头大汗。
    门外却响起了一连串野蛮的敲门声。
    安娜被折磨到崩溃，挣扎着打电话报警。
    随后她不敢开灯，抱着惊恐的女儿坐在房间里。
    警员似乎来了，安娜贴在门上听见外面有人大声呵斥，随即就有离开的脚步声，她也不知道是谁胜利了，门却忽然被人从外面狠狠踢了几脚说：“报警，他们能拿我怎么办呢？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明天我再来找你，希望你放聪明点。”
    安娜和小女儿晚饭也不敢吃，一直等着马修回家，可是等到晚上二点马修也没回来。
    她绝望了。

 第913章 悲剧

    第925章悲剧
    马修一夜未归，安娜一夜都没敢入睡，一直感觉门口有人走来走去，还不时对着门发出怪笑，她吓得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早她就给马修电话，结果马修又去了飞机制造厂解决问题，找不到人。
    家里没有一点吃的，她只好趴在猫眼往外看，没发现有人时，才打开门走下楼，就看到昨天的男人远远走过来打招呼。
    安娜抱着女儿回身就跑，但是很可惜，回身就看到两个男人挡住去路。
    安娜愤怒指责对方，那个男人笑嘻嘻说：“使劲骂我，你生气的样子我好喜欢。”
    说着夺过安娜手里的孩子随手交给一个手下，另外两个男人挟持着安娜走到一个酒店。
    那个中年男人在酒店奸污了安娜三天，可能是玩腻了，随后就把她扔到酒店门外。
    安娜失魂落魄四处找女儿，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哪里还能找的到。
    马修第二天回家不见妻子，找遍她经常去的地方，报警也没有消息，第四天安娜居然自己回来了，马修见妻子憔悴成这样慌忙追问，安娜毫不隐瞒把整件事和盘托出。
    马修听完马上带着妻子去警局报警，警局却不愿意接警，甚至还说反正安娜是已经结婚生过孩子的女人，这种事有什么大不了的，把他们赶出了警局。
    毛熊国的男人性情刚烈，女人更一样，虽然妻子受了侮辱，马修还是埋怨了她几句，安娜居然当场撞死在警局门口。
    女儿失踪不见，妻子遭到侮辱寻死，媒体像是苍蝇一样扑上来，报上铺天盖地地描写都是对死去的安娜不敬和马修头上绿油油的嘲讽。
    张卫东听到这里气到昏厥，他马上带人来到马修家，本来的精英男人变成了醉鬼。
    张卫东说：“马修先生，你不能这样。”
    马修惨笑，除了自责就是等待。
    米高扬设计局的领导也让他振作起来，去找年幼的女儿，可他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打垮了，整天只是机械喝酒把自己灌醉，他废了。
    这件事很敏感，牵扯到了毛熊国高层，那位带着保镖的中年人资料虽然一直没泄露，可是从官方的反应中就能看出，他们实际上是知道这个人谁。
    毛熊国的特工无孔不入，在全世界臭名昭着，但是侦查的本领毋庸置疑。
    米高扬的领导来看过之后就表示要走了，当事人都不重视，他们能怎么办。
    张卫东愤怒的说：“今天要是安娜换成你夫人，你还会如此麻木不仁？马修的遭遇轮到你头上，你不希望有人帮你？你的女儿生死不明你不想找到？”
    “张先生，我们无能为力，对不起。”
    这些男人看似高大粗鲁，容易很冲动，可中年人的容忍度上限总是很高，虽说是同事，始终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们不管，我来管，我不能看着一个三岁的孩子丢了性命。”
    “张先生，我们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拜托你了。”领导居然就把挑子扔给他了。
    他们说完就走了，张卫东目瞪口呆，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血性都去哪里了？马修作为孩子的父亲，受尽侮辱自杀的女人的丈夫，只会整天喝酒，他们的领导对这件事更是避之不及。
    这是什么样的世道？
    于是张卫东召集全球的媒体公布了马修和安娜的遭遇，又说三岁的女孩生死下落不明。
    他提出了悬赏一百万卢布，帮马修找到他失踪的女儿。
    丑闻在全球迅速发酵，大家的关注点被消息有意无意带到那个行凶的人是谁，报上甚至还做了民意测验，让大家盲猜是谁如此嚣张。
    媒体的力量是巨大的，不过一天的时间，那个行凶者的身份，就被人猜了个差不多，矛头纷纷指向毛熊国的官员阿尔弗雷德-金姆。
    他符合凶手的所有特征。
    于此同时，马修的女儿也被人送到视窗公司，张卫东请马修来公司辨认，在一百多个小女孩中，马修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不过短短的几天，本来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却满身泥泞，脏兮兮地，她大哭着抱住马修说：“爸爸。”
    马修泪如雨下，狂扇自己十几个巴掌，才抱着女儿朝张卫东行礼。
    张卫东很讲信用，马上兑现了赏金。
    有媒体问他说：“张先生，您帮助设计师找到他的女儿，是不是还准备帮死去的安娜找到杀人凶手。”
    张卫东说：“对不起，我只是一个商人，没有能力做到，但是我相信毛熊国的特工，我相信不需要我们一个外国公司的介入，他们也能用最快的时间找到施暴者，还安娜一个公道。”
    他的话迅速被毛熊国各大媒体转载。
    他本人真金白银拿出一百万卢布奖励找到小女孩的人，是很值得被敬佩的。
    那个女孩的悲惨经历也很快被人挖掘出来，原来领赏金的夫妻俩，其实是花了五万卢布从人贩子手上买下小女孩的，虽然已经养了几天，可是五万卢布和一百万卢布比较起来，不是一个量级的。
    于是他们看到报道之后，马上带着小女孩来到视窗公司，视窗公司邀请电视台和纸媒一起拍下认亲的过程。
    害死安娜的凶手还没找到，小女孩却又遭遇了她不该承受的痛苦，这下毛熊国的人们愤怒了，组织游行要求上层惩办这对夫妻，更要严惩那个施暴者。
    视窗公司其实可以借助机会巨大的名声，但是张卫东却忽然收拢了宣传，最后跟合作的媒体发布声明说：“视窗公司不吃沾着人血的血馒头。请媒体朋友关注受害的女孩，督促警方早日找到施暴凶手。”
    一栋豪宅里，一个白发苍苍的男人愤怒地把报纸扔在中年人身上骂说：“都是你做的好事。”
    中年人耸耸肩说道：“父亲，你不应该抱怨，有抱怨的时间应该去找那个该死的视窗公司算账，都是他们把我拖下泥潭。”
    白发男人说：“愚蠢，现在全国的眼光都盯着他们，对他们出手不是告诉全国人民，这件事就是你做的？毛熊国你是待不下去了，马上收拾行李我送你去漂亮国。”
    他的安排中年男人居然还不愿意，不满地说：“什么？你居然怕那个花下人？”

 第914章 大孝子

    第926章大孝子
    阿尔弗雷德-金姆走的还是慢了些，他在机场时被武装人员控制，秘密带走。
    消息传到白发老人的耳朵里，气得砸了一屋子的家具。
    随即他发出指令，发动所有手下立刻把他的儿子找回来，至于该死的视窗公司老板，更是不能放过，可惜当特工上门抓人时才知道，老板张卫东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张卫东在哪？
    他暂时居住在卓娅的私宅。
    卓娅说：“老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留在毛熊国，形式明明已经对你很不利，你不用留在我们郭嘉。”
    “我不走，我也不信毛熊国是个没有公道的地方。”在卓娅听来，他的回答特别中二，傻乎乎的。
    他这一消失，很多人和媒体都在找他，米高扬的马修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带着女儿去起诉阿尔弗雷德，要求严惩凶手。
    官方居然还受理了，官司在全国引起了热议，张卫东却秘密去了阿瓦那的府邸。
    阿瓦那立刻出迎说：“我的老朋友，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还在毛熊国，真好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卫东总觉得他看到自己的眼神不太正常，就像看着一堆花花绿绿的钞票。
    “谢谢阿瓦那先生关心，我觉得毛熊国有你这样正直的人在，正义之神就永远不会离开毛熊国。”
    阿瓦那哈哈大笑，邀请他去自己的日光浴室小坐，现在是他每日养生的时间。
    “张，我的老朋友，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说，只要是你的要求，我一定会帮忙。”
    张卫东说：“今天来确实需要请阿瓦那先生帮忙。”
    “哦。”阿瓦那马上坐起来摆手说：“张，你知道的，我是军职，很多事我不是很方便参与意见的。”
    张卫东心中暗骂老狐狸，刚才说的好好的什么忙都帮，转眼就在装腔作势。
    但他却堆出最诚恳的表情说：“阿瓦那先生虽然是军职，却是一位最正直不过的军人。”他没多说话，而是直接亮出了一张支票。
    阿瓦那故作不解说道：“老朋友，这是什么？”
    “这是定金，阿瓦那先生。”
    阿瓦那立刻坐起来接过支票，五百万美元。
    要知道他卖了三架飞机，还搭上好几名飞行员，才卖了400万美元。现在只要动动嘴就能拿到五百万，他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
    张卫东说：“这还只是定金，我有两个要求，相信你能做到，我不希望受到阿尔弗雷德这样的人威胁，他和他的儿子小阿尔弗雷德必须受到法律的惩处。”
    阿瓦那心里已经答应了，却犹豫着说：“我和阿尔弗雷德是多年的老朋友呢”
    “事成之后，还有一千万美元。”用钱砸人的感觉，真是太好了，特别是从他们郭嘉挖来的钱。
    “好，我的老朋友，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这就去联络人，阿尔弗雷德这样的人，不配坐在这样的高位。”阿瓦那正义凛然。
    他一刻都不停留，留下愕然的张卫东。
    接下来，张卫东受到了热情的招待，一个小时过去了，阿瓦那还是没回来。
    张卫东也不着急，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被乌云遮住很久，这回才终于放晴。
    他又坐下来喝了杯水，等了没多久，阿瓦那笑容满面地走进来说：“张，得手了。”
    原来他去了书房，电话联系自己关系网，给阿尔弗雷德罗列了许多罪名，特工已经朝对方的府邸进发了。
    “张，咱们可以安心今天的午餐，我想不用很久，我就能带你去看老阿尔的下场了。”
    在毛熊国用不正当的手段赚到的钱，在这里赚用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毛病，美元和卢布开道，简直无往不利。
    “阿瓦那先生，我不得不说，你是全毛熊国最正直的官员，嗯，就是这样。”
    阿瓦那说：“我这个人从小就正直，不能看到不公平的事情发生。”
    今天的午餐，阿瓦那的心情估计很好，吃完饭就邀请张卫东跟他走。
    张卫东说道：“毛熊国的官员如果都能和阿瓦那先生一样充满正义感，一定没有哪个郭嘉的人敢来冒犯你们。”
    说着话汽车开进了一座军营，阿瓦那邀请张卫东一起进去，等到两人进去以后，原来是里面是一个牢房，关着许多人。
    “我的朋友，人就在最里面，你放心保证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
    一只走到最里面，这座牢房估计是私牢，条件恶劣，进去就闻到难闻的腥臊味。
    阿瓦那在一个牢房前停下脚步，这间牢房里关着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他没有什么愤怒的表情，而是安静地坐着，甚至就连看到阿瓦那过来，他的眼皮子不过是抬了一下镇定地说：“阿瓦那阁下，原来是你。”
    阿瓦那却指着张卫东问他说：“老阿尔，你知道他是谁？”
    白发老人的眼神扫了一眼张卫东说：“视窗公司的老板，我后悔出手晚了些。”
    隔壁牢房传来连声哀求说：“阿瓦那先生，求你放了我，我是无辜的，有问题都是我父亲不好。
    阿瓦那说：“张，你还不知道，他就是小阿尔弗雷德。”
    张卫东只有一个感觉: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说起来这个人张卫东只在报纸上看过模糊的照片，他年纪三十岁上下，白白胖胖一看就是生活优渥的人，不过现在看起来人有点惨，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看来牢狱生活没有他在外面来的风光。
    张卫东说道：“真可怜啊，鼎鼎大名的小阿尔先生落到这般天地。”
    白发老阿尔说：“一切都才开始，阿瓦那，你私自派人控制我们，我想很快就有人找你算账了。”
    “私自？”
    阿瓦那大笑说：“老阿尔，你太天真了，没有那几位的许可，我怎么可能对你出手，我劝你不要再妄想了。”
    白发老人脸色大变说：“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允许胡来。”
    “胡来？我的人在你家里搜到的一千万美元现金和三千万卢布的现金又是怎么回事？甚至还有一百公斤黄金？”
    白发老人的腰杆本来挺得笔直，听到这里像是被人一下子抽走了脊椎，瘫软下来说：“你陷害我。”

 第915章 狗胆包天

    第927章狗胆包天
    张卫东消失了不过几天，就又重新出现在公众视野。
    视窗公司也重新开业，但奇怪的是，开业后的视窗公司忽然变得热闹起来，不断接到各种求助信息，五花八门，来自各行各业的不公正待遇。
    这些请求大多是遭遇了冤情，普通人无处伸冤，居然求到了他们这里，估计也想张卫东能拿钱出来帮他们。
    卓娅说：“老板，这些事咱们管不了。”
    张卫东说道：“当然不可能全管，我会让人帮我挑选的。”
    卓娅无可奈何，她的老板什么都好，就是正义感太强，有人求助只要理由能打动他，他做事就不给自己留余地，就像上次到阿瓦那家避祸的教训，才过去多久他好像又忘了。
    阵营不同，张卫东当然不会跟她说出自己来这的真正目的，把求助信息的挑选工作，交给了荣先生推荐过来的胡启义。
    胡启义的效率不慢，半天时间就挑出了四件工作。
    但是张卫东并没有马上处理，甚至看都没看。
    因为小米电子的移动电话要在全球同步发布了，他要亲自筹备毛熊国发布会。
    相比起摩托厂的大哥大，小米电子的大哥大要精致许多，经过好几年的打磨，小米电子的移动电话的信号处理也比同类产品要优秀许多，虽然因为信号的原因，不是哪里都能使用，但是比起同类产品，它要强大太多。
    为了给小米电子的新移动电话造势，在最着名的宫殿租下了场地，召开了毛熊国新品发布会。
    这个发布会从筹备到开始，只用了十天时间。
    下午他亲自站在宫殿门口等待宾客的到来。
    一时间所有重要部门的人员都有人来。
    全球的媒体也纷纷来到毛熊国，小米电子在全球电子爱好者的眼里，赫然是后世的水果水准。
    因为移动传呼机这个产品，已经在国际上奠定了它的地位，现在的新品更是让人期待。
    移动电话搭载了最好的信号装置，这个时代的发布会也没有上辈子的那些大厂来的绚烂，张卫东请今天在场最有地位的阿瓦那先生，现场用手机给他的朋友打了个电话，当巨大的音箱里传来两人清晰的通话声时，全场的气氛被掀到了顶点。
    即时通话和飞行一样，都是人类最想掌握的本领。
    现代技术早已经把人送上天，现在通讯又将要改变人们的生活。
    早就说过，传呼机是即时通话的过渡品，在上辈子经过十几年的辉煌，才逐渐被淘汰，但是这一次，张卫东相信不需要这么久，传呼就会慢慢被手机取代。
    阿瓦那对新电话爱不释手，以他的地位，摩托厂的新品大哥大早已经在他手上，可限于信号的原因，使用起来并不是很方便，张卫东当场邀请阿瓦那先生作为普利达手机的第一个用户上台讲述使用感受。
    他上台只说了一个字：“好。”
    台下就传来热烈的掌声。实际上以他的地位，说这句话小米电子是要付庞大的广告费的，但是现在一份没有，阿瓦那还觉得十分风光。
    今天现场还接受预定。
    手机发布会结束，关于预定的数字，张卫东并不在意，他站在一群技术人员面前，当着他们的面开始拆解手机。
    移动电话这种东西外表小巧，除了特殊的机构，谁舍得买回来拆了。
    每拆解一个零件出来，他就会把这个部件的名字和功能说出来，用上辈子的普通知识，在这群最顶尖的技术人员面前装一波，他的感觉心里暗爽。
    这群人走的时候，每人都送了小礼物，当然移动电话是不可能送的。一万多美元的售价可不是小数目。
    卓娅见他送走了这批技术员，还一直站在门口不回去，好奇地问说：“老板，你今天不对劲。”
    张卫东惊讶的问：“什么意思？”
    “你对他们和对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张卫东说：“大家都是做技术出身，他们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哦。”卓娅表示怀疑。
    接下来的几天，普利达手机成了毛熊国最新潮的电子产品，特别是年轻人，骨子里就有喜欢的基因，街头巷尾都在说着它。
    他这边风生水起，阿瓦那却忽然苦着脸找上门说：“张，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张卫东一口答应说：“阿瓦那先生，有什么难处只要我能帮得上，我一定帮忙。”
    原来还是钱。
    这次他的胃口更大，需要至少2千万美元才能解决这件事。
    张卫东看着他那张肥胖的脸十分无语，这阵子阿瓦那从他这里至少弄到了二千万美元，现在怎么又会弄出这么大的窟窿。
    阿瓦那见他听完就沉默了，还以为他不想答应，便说道：“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是不帮我，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帮我。”
    朋友，呵呵，只怕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头可以随意宰割的肥猪。
    但是他当然不会把真正的想法说出来，而是问说：“二千万美元数目太大，阿瓦那先生，你能告诉我这笔钱你准备用来做什么吗？”
    阿瓦那听他的意思，似乎不是拒绝忙说道：“该死的特工处，盯上我了，我挪用了明年的军费，谁知道他们不打招呼就要审计我的账目，不知道是谁想对付我，我需要把窟窿补上，回头再慢慢找那个人算账。”
    “这么一大笔军费，挪用做什么了？”
    “张，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你，其实原本我就有很大的亏空，靠着你的帮助，我才勉强把债务抹平，但是你知道，男人喜欢漂亮的女孩，我喜欢了两个女孩，花费巨资为他们建造私人别墅，别墅里还配备了各种奢侈的物品”
    这个回答很阿瓦那。
    张卫东说：“我很想帮你，但是我个人账户已经没有这么多钱，公司账户想动用资金，我需要正当的理由。阿瓦那先生，我找不到帮助你的理由。”
    阿瓦那语无伦次地说：“张，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接受我手下的一艘第三代航空母舰”
    真的敢卖航空母舰？这么大目标不见了，你真是狗胆包天。

 第916章 翻脸不认人

    第928章翻脸不认人
    阿瓦那给张卫东一个奇怪的感觉，他就像一个崽卖爷田不心疼的败家子，手里的权利又大，没有人能约束，随着他花钱的手笔越来越大，将来他不知道会捅出多大的窟窿。
    可以想象他的部队里藏着不知道多少见不得人的黑幕。
    最下层的士兵过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阿瓦那先生，老朋友，我一定是愿意帮助你的，只要不给大家惹麻烦。”
    “张，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就有鬼了，张卫东腹诽着，却对他连声保证，海外有好几个买家对它感兴趣，只要安全，就能交易，希望阿瓦那先生考虑的更周全一些。
    谁急谁就被动，现在是卖主急等钱用，他就有义务解决可能会发生的麻烦。
    毛熊国的三代航空母舰是主力，四代因为资金的原因，现在还停留在图纸上面，据说兵工厂还有几艘半成品，可惜现在的形势只有等，心急吃不得热豆腐。
    阿瓦那心里有事，向张卫东告辞说：“张，能帮我的人，只有你了，你千万不能不管我。”
    “不会，绝对不会，阿瓦那先生，咱们是最好的朋友。”张卫东把胸脯拍得比山还响，航空母舰啊，听着多让人激动，如果能弄回国内，那会给国人带来多少安定的感觉。
    所有他虽然刚才对着阿瓦那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阿瓦那一走，他就召集胡启义一起讨论这件事。
    胡启义说：“张老板，上面的意思一直都是要你保护好自己，航空母舰虽然很好，但是没有你的安全来的重要。”
    “老胡，这可是航空母舰，全球只有两个郭嘉才有，国内如果独立发展这个武器，不知道会走多少弯路，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才能完成，现在有现成的机会，我一定不能放过。”
    胡启义忽然问说：“荣先生让我问你，你的报告上面很多争议，我现在想冒昧地问一下张老板，你觉得这个郭嘉一定会按照报告里的预期，发生你预想的事件吗？”
    “我可以保证。”
    “如果只是时间的问题，还是有办法操作的。”
    胡启义忽然说道。
    这个说法让张卫东一个愣神说：“荣先生怎么说？”
    “先生的办法是最后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张老板，现在毛熊国，一切只能靠你自己周旋了。”
    阿尔弗雷德父子被捕的消息，第二天忽然出现在毛熊国的新闻，他在毛熊国身居高位，忽然出事就会被人一棒子打死。
    报上罗列了他们的几十条罪状，件件拿起来都能要命。
    他们父子的热度还没过去，又有六名高官落网，
    阿尔弗雷德家的权势几乎在一夜之间被一扫而光。
    毛熊国的上层似乎在发生着博弈，就在大家以为老阿尔已经彻底被打倒永世不得翻身时，他却忽然重新出现在媒体中，虽然没有官复原职，但是被调去了一个清闲的部门。
    张卫东被干懵了，慌忙去找阿瓦那。
    阿瓦那说：“他绝对不会找你的麻烦，至于其他的，你不需要担心，不管如何动荡和你都没有关系。”
    他的话透着冷漠。
    张卫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再提航空母舰这个话题试探他。
    当官的都是狗，翻脸不认人。
    回去后他思索再三，决定这件事不能再等了，航母必须早点拿到，这样他就能在动乱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毛熊国官场黑暗，他和阿瓦那走的近，难免会让有些人不舒服。
    阿瓦那怎么忽然不急了？莫非他有了别的捞钱的渠道？
    这个问题后来他还是在卓娅的嘴里无意中得到了答案。
    “老板，你最近不要千万不要去外地，一定要留在这里。”
    “为什么？”
    “不为什么，联邦边境已经发生许多起冲突，我父亲也不允许我四处乱走。”
    原来有人已经在串联分裂了，矛盾是日积月累的，不可能忽然爆发。
    张卫东听得一呆。
    果然，如果毛熊国解体，阿瓦那的海量债务就完全没有了问题，他手握军权，不仅没有人敢动他，反而都会来拉拢求他。
    怪不得阿瓦那对他的态度忽然变了。
    既然形势发生了逆转，就要另想办法了，也许需要下一记猛药。
    主要的军事设施都在另外一个联邦，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了意义。
    他立刻拜见阿瓦那，告诉他自己要去另一个城市的消息。
    阿瓦那大惊失色说：“张，我的老朋友，你一定要去吗？”
    “是的，我的公司在那边的业务需要我去坐镇，而且那里的市场也不小。”
    “你能不能多留三天，就三天？”
    张卫东心中好奇，问说：“阿瓦那先生，我多留三天有什么意义？”
    “张，有些事我不能跟你说，但是不管如何，我都会保证你在这里的安全，如果去了那个城市，就不是我能控制的。”
    怎么听着里面还有威胁的意思？
    “阿瓦那先生，我留不留在这里对咱们都没有什么影响，同样可以电话联系，资金同样不用担心。”
    当然不会傻乎乎留在这里任人宰割，像阿瓦那这样的人，不是被逼到头上，债务这样的问题，他是不会管的，要离开这里，其实是以退为进。
    果然阿瓦那的债务问题并没有解决，如果张卫东这个能拿钱出来的人忽然走了，阿瓦那最后的手段就没有了，
    “不一样，张，上次跟你说的航空母舰不是开玩笑，不如咱们及早交易。”
    不用张卫东开口，他再次张口说起了这件事。
    张卫东故作为难的说：“阿瓦那先生，我是一个商人，自己的生意最重要，航空母舰这样的东西我虽然很喜欢，国际上也有不少买家，可是我是一名商人，生意最重要，既然不能马上交易，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阿瓦那心一横说：“张，这样说，我这就让人把他开到公海交易，你觉得怎么样，我知道你对这种大型武器有兴趣，以你的财力，也能养护的起他们。”
    张卫东一口答应说：“好，阿瓦那先生，既然你很急，作为你的老朋友当然不能不帮忙。”

 第917章 东方银行

    第929章东方银行
    为了逼迫阿瓦那就范，张卫东釜底抽薪要离开这里，致使感觉还不错的阿瓦那阵脚大乱，主动提出航母交易。
    之所以敢在这个时候接收航母，是因为阿瓦那和他的后台，都处在毛熊国权利中心，现在已经已经各自立山头，乱象丛生，没有人有时间顾得上他胡来，况且他手握重兵，没有谁愿意得罪他。
    这些信息是张卫东根据许多零碎的信息碎片分析出来的，得益于他领先几十年的眼光，看问题看形势远远超过现在最着名的政治家。
    已经知道结果，再根据信息倒推，这是谁都无法做到的，除了他这个重生者。
    阿瓦那的顾忌似乎完全消失了，他的交货方式也很大胆，居然大摇大摆地把航母开到事先指定的地点。
    老毛子并没有全部返回，按照和阿瓦那的协议，他们还要指导国内的将士操作这个庞然大物，至于酬劳，已经全部交给阿瓦那手上。
    航母的消息是保密的。
    张卫东则跟阿瓦那一起返航，重新来到毛熊国。
    一直到他回到自己的住所，脑子都还是嗡嗡叫，这就把世界上最先进的战力弄回国了？
    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办成了这项伟大的壮举。
    不过他来不及高兴，因为他名下的第一家银行东方银行正式挂牌。
    这件事还是老哈特的功劳，虽然办完这件事他就被人秘密带走，一直到死都没出现，张卫东的银行却好端端的留了下来。
    经过接近几个月的准备，东方银行终于面世。
    让他没想到的是，银行开业这天，居然有许多国家的人不请自来。
    包括国际上着名的资本大佬。
    卓娅不明所以，高兴地说：“老板，你可真有面子，这些人平时对我父亲都不服气，想不到会主动来帮你捧场。”
    张卫东笑说：“捧场，那可不一定，也许是来砸场子也说不定。”
    卓娅吃惊地说：“不会。”
    “看看就知道了，不用管他们，咱们只接待名单上的客人。”
    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不想理这些人，这些人却不准备放过他，一个高大的西方男人走过来说：“你好。”
    “你好。”
    两人像是朋友一样握手后那个男人忽然说：“为什么不能好好做你的手机，做你的世界高科技产品，银行不是你这样的人能玩的转的东西。”
    他不像一个商人，浑身上下充满着杀气，这种气质，张卫东只在有过行伍经历的人身上见到过。
    突如其来的恶意。
    张卫东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问：“你是？”
    “你不用管我是谁，如果你不赶紧收手，接下来可能会发生很多不愉快的事。”
    张卫东也冷笑说：“一个连名字都不敢说的无名之辈，也来大放厥词。”
    话音才落，又有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一起走过来，把那人拉走说：“张先生，在毛熊国开银行，需要经过我们国际银行公会的允许，你在未经银行公会同意的情况下，我们希望你能收手，关闭它。”
    “国际银行公会是什么东西，我居然都没听说过，各位，这里是毛熊国，我的银行手续完备，为什么要经过你们的同意？”
    两人的争执引起了阿瓦那的注意，他摇摇晃晃走过来问：“我的朋友，发什么什么事？”
    “我不知道这群人从哪里来，他们说是国际银行公会的人，说我的东方银行没经过他们的批准，不能挂牌。”
    阿瓦那蛮横地说：“谁说的？”
    这家银行张卫东送了他百分之五的干股，他和卓娅两人共持有东方银行百分之十的股份。
    要知道东方银行注资三亿美元，相当于张卫东直接送了他一千五百万美元，平白得来的好处，他怎么会容忍有人破坏。
    他这样一问，那些西方人纷纷避让，阿瓦那狠狠吐了一口痰说：“不知死活的东西，在毛熊国的地盘，轮不到你们这些人说话。”
    但是那些人虽然退下了，却都还没走。
    张卫东忙问李大美说：“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怎么回事？”
    李大美说：“老板，这些外国人都是外资银行的当家人，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几乎所有的大银行都进入毛熊国，以后他们再也不会缺钱的话。”
    李大美不知道原因，但是张卫东明白，听完皱起了眉头，资本还是像条狗啊，闻到腥味都过来了，太敏锐了，这都是未来的竞争对手啊，以前他不在银行业混，没留意这些信息，谁想他的银行开业，这些人狠狠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是一个来的呢，想不到已经落到了别人后面，但他的心中燃起熊熊战意，大家各凭本事好了。
    阿瓦那走过来说：“张，你不用担心，这些人不用放在心上。”
    “当然，我在毛熊国有阿瓦那先生，有卓娅在，不怕任何人。”
    国际银行公会的人，和祝贺的客人保持着距离。
    等到张卫东的开业仪式结束，外面又响纷纷响起了鞭炮。
    放鞭炮庆祝，过来一会儿，几位亚洲面孔走过来说：“卫东，以后大家就互相帮助了。”
    张卫东笑眯眯说：“那当然，说到开银行，咱们花下钱庄什么时候怕过这些洋鬼子。”
    现在的张卫东，早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他这次是邀请香江的富豪朋友组团来的。
    今天同时开业的银行，还有四家，香江富豪共同出资的四家银行，每一家的资本都和东方银行相仿，这种抱团的强大实力，相信不会害怕任何人。
    银行开起来，张卫东就留在了银行工作。
    距离计划似乎越来越近了。

 第918章 钱是怎么玩的

    第930章钱是怎么玩的
    毛熊国的国有银行常年排队，外国银行进来后，优质的服务迅速占领了市场，说起来东方银行只是新丁，论起底蕴来哪怕是香江来的同胞都比他专业的多。
    所以他只能在服务上下功夫。
    他虽然不是很专业，可别忘了，他不仅有领先几十年的眼光，还是有强力合作伙伴的。
    无论是阿瓦那还是卓娅，都为银行带来了不少优质大客户，毛熊国的很多重要国有机构。
    就这样，1991年终于来了。
    1991年开年，东方银行就宣布了一个震惊毛熊国的消息，即日起，凡是在东方银行储蓄的储户，存款利率高出平均值三倍，以前的储蓄账户同样享受三倍利率。
    这个消息传出去后，香江的几家银行也随后跟进，这可能是他们统一采取的措施。国际银行公会办公室，花旗银行负责人贝洛克赛门问道：“为什么？东方银行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是怎么说服香江几家同行的？”
    毛熊国的物资是调配的，当地人对钱并不是很看重，不看重是因为储蓄利率对生活的影响不大，但是三倍利率，就连一项对金融迟钝的他们，也被刺激到了。
    接连几天，东方银行等几家香江银行全都门庭若市。
    国际银行公会紧急召开会议：“各位，我们的很多大客户已经开始转移资金，把存在我们银行的钱转存到东方银行去了，咱们不能等了，再等下去咱们的银行迟早变成空壳子。”
    “怎么办？难道咱们也跟进？”
    “找他们谈谈，让他们停止这种愚蠢的行为。”
    贝洛克说道：“咱们的人已经上门谈过，东方银行的人很傲慢，根本不愿意多谈，只说这是市场行为，他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然咱们的利率也跟着他上浮？”
    “他们发疯你也跟着发疯吗？该死的，银行是要赚钱，不是慈善机构，哪有送钱给别人的？”
    “可是不上浮的话，咱们真的撑不下去了。”
    渣打银行的负责人幽幽说。
    几位全球经济学家忽然说道：“各位，东方银行这样做是违背经济规律的，他这样做，一定有他们的原因，咱们是不是先要弄清楚原因在做决定？”
    “他们就是疯子，傻子，背靠着视窗系统，想用资本把我们这些人全都打垮，到时候市场就由他们说了算。”
    听到这个解释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在银行面前玩钱，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在座的都是一直从事银行业的翘楚，全球各地都有他们的资本的身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银行，居然想靠着一己之力和整个西方背景的银行作对比钱多，他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银行？
    等到众人的笑声停了，渣打银行负责人又说：“各位别忘了，他是张卫东，他的公司在全球着名，旗下的产品更是能卖到全球各地，他绝对不会是傻子，既然他不是，那么傻子就一定是咱们这些人了。”
    众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笑声立刻停了。
    是啊，无论是视窗系统还是移动传呼机，和现在全球热卖的手机，都是全世界最时髦、最有身份的人必备产品，如果你没有，对不起你不时尚，咱们不是朋友。
    贝洛克说：“其实，今天来见各位以前，我已经接到总部的电话，让我也紧跟东方银行的脚步，提高毛熊国的存款利率。”
    渣打银行的助手在门口叫他说：“辛普森先生，总部紧急电话会议，请你现在就回去参加。”
    这一声招呼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过了一会儿，在场的银行都被紧急召唤回去。
    所有的银行都像媒体宣布提高卢布存款利率。
    花旗银行来了一行经济学家，邀请贝洛克一起商讨东方银行此举的意义究竟何在。
    贝洛克说：“各位先生，自从毛熊国的金融放开以后，我就来到了这里，老实说我不明白东方银行这样做的目的，虽然做了几十年银行工作，还是不明白他的目的，只能请各位专家过来一起商量。”
    他说完叹了口气。
    同样的场景在各大银行都在上演，因为东方银行的一个举动，似乎全球的经济专家齐聚毛熊国。
    经济学家不是没提过郭嘉经济崩溃这个概念，但这个说法马上就被否定。
    毛熊国是全球唯二的超级大国，军事力量强悍，核武器的数量全球第一，这样的郭嘉会经济崩溃？
    别扯了。
    可如果不是经济崩溃，为什么东方银行的那群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经济会议虽然没有结果，但是各家银行的反应一致，跟随东方银行的脚步，提高存款利率。
    可就在他们三倍银行利率的消息放出去之后，东方银行那帮人却又悍然把利率提升到五倍。
    钱不是钱吗？各大银行的人都疯了。
    他们飞快又陷入了新的窘境，都是大银行，大机构，一项政令想要推行，可不是拍拍脑袋就能做到的，需要经过冗长的流程，他们需要看到东方银行的新利率推行一段时间的影响，向总部汇报，再等待总部的意见。
    虽然被很多人说他是人傻钱多，张卫东在毛熊国的社交场，却变成了最受欢迎的人。
    他的钱好像花不完似得，结交的都是各大军工科研机构的负责人，技术人员等等。
    毛熊国最火的夜场，他是最大的，大金主。
    就连刘康都看不下去偷偷对张老黑说：“你也不管管你侄子，我倒没想到他的小身板，居然喜欢大洋马，别年纪轻轻地玩坏了身子。”
    张老黑说：“咚咚永远不会错。”
    刘康说：“忘了你是个神经病，你侄子就是放个屁你都说是香的。”
    说着他指着站在看台边上的张卫东说：“完蛋了，他今天又发疯了。”
    张卫东确实在发疯，他拿了厚厚一叠卢布站在舞台下，台上一个漂亮姑娘正在唱《喀秋莎》。
    她唱一句，张卫东就递给她一张，到后来虽然被不断弓腰拿钱弄的气息不稳，唱歌跑调，她还是对张卫东献上最灿烂的笑容。
    因为张卫东手上挥舞的钞票，是1991年毛熊国新发行的1000卢布的大钞。

 第919章 挥舞镰刀收割

    第931章挥舞镰刀收割
    张卫东这边发着钱，那边阿瓦那就在拍手叫好，张卫东说：“阿瓦那先生，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把这个位置让给你，喀秋莎小姐很漂亮，不是吗？”
    阿瓦那摇头说：“没意思，下次你给我想个新点子，我也要像你一样，当全场最受欢迎的人。”
    张卫东哈哈大笑着，把剩下的钱一股脑塞在歌女的胸前，又扭头问几个有些拘谨的人说道：“各位，这里差不多了，不如咱们换个场子继续玩？”
    阿瓦那立刻来了精神说：“那还等什么，走。”
    他说着当先走了，张卫东慢走了几步，对几人抱歉说：“各位，今天慢待了。”
    那几人忙说：“没有没有，张先生，谢谢你把我们带到阿瓦那先生面前。”
    他们的地位，跟阿瓦那比起来，相差太远，托张卫东的福，能和伟大的阿瓦那先生一起出来，回去足以吹嘘一辈子了。
    “不要客气，各位在我心里，其实和阿瓦那先生一样，都是我最好的好朋友。”
    他这样说，更是让这群人千恩万谢，他们这辈子可能都没想到，自己会成为阿瓦那先生朋友的朋友。
    “走，阿瓦那先生不喜欢等人，咱们都走快些。”
    这些人兴奋地跟在张卫东身后，走出来就看见阿瓦那夸张的护卫队，阿瓦那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说：“张，你快来跟我说一说，咱们到新场子应该怎么玩？”
    张卫东抱歉地对几人点点头，让人安排他们上车，他自己笑容满面走向了护卫队。
    阿瓦那说：“张，你真是个有趣的人，每次跟你出来玩都有新花样。”
    张卫东心说：“我可跟你不是一路人，我在毛熊国的这些作为要是传回老家，我老娘非拿棍子在背后撵着打我不可。”
    阿瓦那却没有工具人的觉悟，很喜欢和张卫东相处，这个年轻人有趣，玩得开，脑子里总有层出不穷的新奇玩法，每次出来都很尽兴。
    实际上，张卫东更想陪好的却是那几个在远处的男人，他们对张卫东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人，一定要让他们满意了才行。
    其实他根本不用担心这些人满不满意，他只需要在陪着阿瓦那的时候，偶尔回头对他们笑几声，就已经足够了。
    散场又是晚上三点多，张卫东强行镇定送别客人，走到大街上猛然走了几步，跪在地上大声呕吐起来。
    吐完站起来，张老黑发现他的眼泪都已经流出来，忍不住说了一句：“咚咚，一定要这么拼吗？”
    张卫东说：“四叔，我拼什么了，在每个夜场里，玩的最开的人就是我，夜场小姐最喜欢的人也是我，我有那么多钱，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很高兴啊，我哪里拼了。”
    张老黑说：“你不要骗我了，你不喜欢来这种地方，天天烧钱的也不是你，你现在有那么多钱，不说全国，就是全世界比你有钱的也不多，咚咚，你到底想要什么？”
    “四叔，你不懂，我不能不这么做。”
    张老黑说道：“行，我早就说过，我不管你做什么，不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谢谢你为我做的。”
    “说什么傻话，我是你亲叔，就跟你爹一样，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张卫东喃喃地说：“快了，很快我就不用这样了。”
    他上车后，一头歪倒在后座睡着了。
    刘康说：“四哥，我不明白，老板明明已经这么厉害，他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呢。”
    张老黑说：“咚咚做的事我也不懂，我只知道，他需要一直站在他身边，那我就不管他要做什么，永远都会跟他在一起。”
    刘康说：“真羡慕你们，不过毛熊国不稳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拿钱顶着你的头，老板非要待在这里吗？你不劝劝他早点离开这里。”
    “他留在这里，一定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刘康呲了呲牙花子，不想说话了。
    91年，是毛熊国风云变幻的一年，有人向领导人提出一个天才的设想，想要缩短毛熊国和对手漂亮国之间的差距。
    虽然同为超级大国，毛熊国的国力就差了太多。
    毛熊国上上下下都无比羡慕对手国，上上下下都弥漫着一种向对手国一派繁荣景象的崇拜、和对手国为什么比他们繁荣的反思。
    这种信心的丧失是从对手国市场、对手国人民家庭富有的生活，和整个国际金融力量对比中体会而来的，加速了毛熊国的领导层和民众，都要选择走漂亮国发展模式道路的意愿。
    而在这时候，毛熊国的领导人居然单纯的信任对手的好意，开始推行所谓“五百天计划。”
    这个计划现在听起来异想天开，但当时确实是在实实在在推行的。
    具体做法是把毛熊国国有企业折算为有价债券分发给毛熊国人民，准备让毛熊国一举进入市场经济阶段。
    因为这次的做法是“公平、公正”的，所以全国老百姓欢欣鼓舞地接受了。有价债券大约是每人一万卢布，按照当时官方汇率约合三万多美元。
    这对于每个毛熊国人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外财，自己不但翻身做了‘企业的主人’，又凭空得到了一笔不小的、需要的时候可以在市场上出售的有价证券，价值不菲。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却不知道，早已经有人磨好了到屠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这才仅仅是开始而已。
    张卫东前期所有的准备工作，都派上了用场，他在最恰当的时机入场，准备的比那些国际大银行更充分。
    他在毛熊国的大街小巷开了不少金融公司，债券一旦开始，金融公司马上就开始运转，用微笑的服务，的咖啡，和源源不断的面包，吸引了大多数的毛熊国人来兑换债券。
    他给的价格，在当时也是最好的。
    紧接着，东方银行向毛熊国银行正式提出大额贷款请求。
    这件事有阿瓦那出面，当然是无往而不利。
    但是他挡了别人的财路，麻烦也随即来了。

 第920章 美人计

    第932章美人计
    “他坏了我们的好事。”银行公会里，一个白人男子恶狠狠锤着桌子。
    “他的操作和咱们的做法一样，甚至他的准备时间比咱们还要久，为什么？难道是早早就有人向他透露消息？咱们之间莫非有叛徒？”
    贝洛克说：“先生们，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事先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就咱们这几家银行，如果说有叛徒，那么这个叛徒就在咱们中间。”
    他的话才说完，一个彪悍的男人猛地拔出枪对着在场的人，他的忽然爆发引起现场一片骚乱。
    大家胡乱地说：“该死的，詹姆斯你快放下枪。”
    还有人慌乱地说：“贝洛克先生，你快让他不要胡来。”
    贝洛克却不回答，而是用阴冷的目光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摆手说：“詹姆斯，我相信他们不会向那个花下人通风报信。”
    詹姆斯马上收起枪又重新站在贝洛克身后，他就像个影子，如果不是刚才的拔枪，谁也不会把他这样一个人放在眼里。
    银行家们纷纷擦汗，被枪指着的感觉真是太不好了，还有一种被冒犯了的耻辱感。
    “找到向东方银行通风报信的人不是现在的重点，关键是他挡了咱们的路，咱们要怎么样东方银行和他们的人搬开。”
    “怎么对付他？他整天都和毛熊国政治家呆在一起，出行都有毛熊国护卫队保护，他的权势比咱们这些人还要大，咱们能怎么办？”
    银行家很苦涩，东方银行这个小银行出现以来，处处把他们压制得死死的。
    在自己专业的领域，被一个外行打败，说出去实在丢脸。
    贝洛克说道：“总是有办法的，这件事不只是咱们的麻烦，东方银行挡得也不只是咱们的路，我觉得已经有人开始实施了。”
    因为网点众多，张卫东并不怎么办理具体的事务，想找到他并不是很容易，这一次他出现在一家小金融公司后，一直盯在公司门口的两个男人马上走了一个。
    剩下的那个全神贯注，认真盯着。
    很快这家公司门口驶来一辆豪车，从车上走下一个打扮时髦的姑娘，寒冷的冬天，她还穿着抹胸短裙，对门口的迎宾招手，示意他帮自己拿起一个巨大的箱子，昂首阔步走进来。
    这种金融公司面积都很小，里面摆满了咖啡和食物，她的眼睛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张卫东，然后说道：“这笔买卖很大，我希望找一个能做主的人来谈。”
    金融公司类似小银行网点，店面经理说：“小姐，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女子嫌弃地说：“你不行，我要找你们最大的头目。”
    公司的人眼睛不自觉都瞟向了张卫东
    那个女人估计觉得他是在场身份最高的人，大皮鞋蹬蹬蹬走到他跟前，傲慢地说：“五百张有价债券，你们能吃得下吗？”
    张卫东说：“小姐，只要你的债券来路正当，不是偷的抢的，我们都能兑换。”
    那女人一听不屑说：“如果就是偷来的抢来的，你敢不敢接？”
    张卫东笑说：“为什么不接，犯罪的是人，债券是无辜的。”
    漂亮女人听完笑了说道：“有点意思，那就看看我这些偷来的债券能给什么价？”
    张卫东和手下验证了债券的真伪抬起头说：“一万一千卢布每张。”相当于提高了百分之十的兑换价，在整个毛熊国没有比他们更高的。
    女人啪地踢了箱子一脚说：“行，这些先交易了。”
    “小姐，五百五十万卢布，你准备怎样处置，如果你想存入银行，我建议你存在东方银行，收益最高。”
    “我的卢布为什么非要留在你们这里？”从一开始她的出现就带着刺。
    “不不不，我们不会勉强我们的客户，如果您需要现金，我马上提现金给你，或者给你开张支票。”
    “你真是个帅气的男人，支票先给我。”
    她接过经理递过来的支票，随后看向张卫东说：“我觉得你很有意思，敢不敢跟我去家在来交易一次，我家还有不少于一千张有价债券。”
    “好，我这就派人跟小姐过去交易。”店面经理马上说。
    “不不不，我对老男人没有兴趣，只对像他这样的男人感兴趣。”这小妞有钱说话直接。
    张卫东呵呵大笑然后说：“既然你对我有兴趣，就是我的荣幸，我当然要让漂亮小姐满意。”
    他说完站起来，随意地说：“走。”
    女人说：“这才是男人，我带你去。”
    金融公司的人纷纷阻拦，但是张卫东扬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当真坐上了她的豪车。
    女人一愣车子像离弦的箭射了出去，这夸张的车速让张卫东的背紧张的绷直了。
    “虽然已经很晚了，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想问一个问题，漂亮的小姐，你叫什么名字？”他对飞驰的车速毫不在意，却忽然开始聊起天来。
    女人咯咯笑道：“我喜欢你的幽默，我叫缇娜，你呢。”
    “反正以后大家不会再见面，知道不知道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张卫东却不回答。
    “你是一个坏男人。”当一个女人对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少有男人还会有抵抗力，何况蒂娜那么票联，就连噘嘴都那么好看。
    但她也没继续追问下去，两人来到了闹市的一个大门前，缇娜停车走下来直接往里走。
    但是张卫东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怎么都不愿意往里走了，叫住她说：缇娜小姐，我有一个问题。
    缇娜的眼神迷离说：“你还问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现在想要什么？”
    张卫东老老实实地说：“想。”
    “想，你还不跟我进来？”
    “进去我怕我再也走不出来。”
    缇娜很焦虑，张卫东不知道怎么了，就站在门口说什么都不愿意进去，两人僵持了片刻，忽然从屋里冲出好几个壮汉朝张卫东扑来。
    张卫东哈哈大笑后退，他的身后马上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毛熊国护卫队，这些人毫不客气地举枪射击，把几名壮汉当场击毙。

 第921章 了超级大国的眼中钉

    第933章了超级大国的眼中钉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缇娜脸色大变，一开始的嚣张做派全然不见了，张卫东说了一句：“抓住她，其他人冲进去抓人。”
    这个护卫队有五十名队员，是阿瓦那把自己的卫兵借给他的。
    当然，为了感谢，张卫东不仅承担了这批人的薪水，还每月额外支付十万卢布的租借费用，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缇娜惊恐地说：“你不知道你惹到了什么人？”
    张卫东笑说：“你这样说，我就更好奇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缇娜立刻闭嘴。
    张老黑从车上下来埋怨说：“早就看到这个女人来路不正，你为什么还非要跟着过来？刀枪无眼，你要是真出事了我回去怎么交代？”
    “对不起四叔，在毛熊国的这一次你不要阻止我，今天躲过这个缇娜，明天还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恶心的手段来对付我，既然如此，索性早点看到是谁在背后捣鬼。”
    护卫队从里面押出了两个四个男人，张卫东说：“就他们四个吗？”
    “先生，里面还有十名保镖，都被当场射杀，这四个人像是领头的，才带来给你。”
    “好，谢谢。”
    这四个人张卫东马上交给了阿瓦那，在毛熊国的领土上，他要知道哪些事不能做，第二天阿瓦那来说：“那几个都是银行的人，是银行公会在捣鬼。”
    “既然是银行的人，阿瓦那先生，我看不如咱们先去几家银行走一趟，你看怎么样？”
    “哈哈，好，银行到处都是金钱的味道，我最喜欢去了。”
    他的做法简单粗暴，直接派人以危害安全罪，把四家银行给查封了。
    张卫东在阿瓦那的陪同下，来到了牢房，进去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不禁笑道：“先生们，你们好啊。”
    贝洛克恼恨地说：“该死的，你根本不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
    “为什么都要说这句话，我确实不知道，所以想请贝洛克先生告诉我。”
    贝洛克说道：“你等等就会知道的。”
    他嘴硬，张卫东就走到了另外一个人面前问说：“你可以告诉我吗？”
    这个人的骨头明显没有贝洛克硬，他大声说：“张先生，我说，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据他交待，这次阴谋的目的就是要先把张卫东控制起来，东方银行是个小银行，他要是倒了，所有的阻碍都会马上消失。
    张卫东又问：“为什么？就仅仅是因为我的网点多，服务好，毛熊国人都愿意到我这里兑换，你们一样可以这样做的。”
    这个人还是摇头，他好像只是一个盲目的参与者，真正的目的并不清楚。
    接下来的几个人都是同样的回答，他们都是听从花旗银行的召唤，花旗银行说东方银行影响了他们在毛熊国的财路，必须搬掉这个绊脚石。
    问题又回到了贝洛克这里，他冷着眼看着张卫东，坚定地说：“你惹怒了我，不会有好下场的。”
    张卫东转身就走，阿瓦那奇怪的问：“不用问了吗？”
    “不用了，再故弄玄虚也不会有用，贝洛克先生。”
    他从未来来到这个时代，当然知道花旗银行在这场游戏中扮演什么角色，即使贝洛克不说又怎么样，他其实早就知道答案，现在只不过是他要怎么应对这个危机。
    他成了超级大国的眼中钉，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的事。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和东方银行如果一开始就老老实实只做系统、移动电话，或者买卖暧昧的药物，这些麻烦怎么都不会落到他身上。
    可是现在他做了，甚至做的比花旗银行这样的机构更大，优势也更明显，明显就是在抢超级大国的赚钱。
    这就太招人恨了。
    但是事情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哪怕他向对方低头，对方也不会答应。
    阿瓦那不明白他的想法对他说：“老朋友，在毛熊国你不用担心，那些商人能拿你怎样？”
    这句话对他其实不算安慰。
    毛熊国的人们很高兴，为什么，有钱了，在小银行和金融机构兑换的钱财，全部存到银行里，一辈子都没有过这么多钱，安全感陡增，日子果然是越来越好了。
    几家银行的代表这次很诚心的上门，请求张卫东的原谅，贝洛克他们被阿瓦那抓走，银行用尽了他们的资源，也没能把人救出来。
    来找张卫东是最后的办法。
    张卫东说：“各位，咱们不是敌人，不是吗？”
    来人连连点头。
    和来人达成协议，以后大家互不侵犯，这才把人带回去，他没有能力和超级大国资本开战，虽然很气愤，可始终要以安全为主。
    这个协议其实就是个笑话，大家都很清楚，但又都没说出来，张卫东需要低调的发育，各大银行需要贝洛克回去主持大局。
    暂时可以不找你算账，等我腾出手来再来对付你。
    毛熊国的国企忽然展现出一派繁荣景象，境外资本纷纷大手笔购买，而张卫东这边，重要的图纸和技术资料开始源源不断运回国内。
    胡启义这个联络人身处风暴中心，很清楚现在张卫东成了西方人的眼中钉，觉得前期的准备都已经铺垫好，他可以赶紧回国避祸。
    张卫东说：“不急，我还有至少二个月的时间，实在不行再回去。”
    阿瓦那的日子最近过得很开心，认识张卫东以后，以前困扰他的资金问题完全不再是问题，只要他有要求，张卫东就会主动把钱奉上。
    不过是转手倒卖一些无关紧要资料和文件而已，这些东西再毛熊国并不稀奇。
    就在整个毛熊国欢腾之际，形势来了大逆转，他们存在银行的卢布忽然开始变得不值钱了。
    速度之快，超出了老毛子的预想。
    一开始卢布对美元汇率差不多是一比三，但是慢慢的，国有银行的牌价每天垂直跌落，一比十，一比二十
    卢布在国际上被恶意打压，毛熊国对这种情况并没有经验，没有出面干预，而是眼睁睁看着他飞快掉到了一比二百八。
    而时间，只来到了1991年10月。

 第922章 我有话想和你说

    第934章我有话想和你说
    毛熊国一片混乱，联邦其实早已经名存实亡。
    已经有三个地区不受看控制，阿瓦那和他的军团遽然忙起来。
    最混乱的时刻到了，上辈子的张卫东性格不成熟，还在生存线上挣扎，更别提留意国际局势，所以他听到毛熊国解体的消息时，是毫不在意的。
    而这一次，他不仅亲自参与其中，还火中取栗，做了他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
    混乱开始，张卫东却离开他呆了一年多的毛熊国，这里已经严重不安全，大街上放冷枪，随意杀人，不适合普通人的生存。
    东方银行交给刘康，胡启义从旁协助，护卫队数目已经增加到二百名，刘康是有能力的，不过张卫东还是叮嘱他性命要紧，发现不对立刻回国，他会妥善安排逃亡路线。
    他自己乘坐军用飞机来到了边境。
    才下飞机已经有国内的专机等他，几个小时候他平安回到了京城。
    感受着京城和毛熊国的差距，很难想像在同一个时空，局势差别会到这个程度，一个是安心发展经济，一个是局势一触即发。
    上辈子他生在和平年代长在和平年代，唯一要对抗的敌人是贫穷，虽然也被生活折磨得面目全非，可从来没担心过性命安危。
    但是在毛熊国的这一年，睁开眼就是和人斗智斗勇，一下从快节奏的生活回到现在的平静，心里实在是感慨。
    一群人迎上来，是荣先生。
    他身后带着一群人，都是熟悉的脸孔，就连汪启南和他原本的领导都赫然在人群中。
    “卫东，这一年你辛苦了。”
    一句话把张卫东一年多的心惊胆战治愈，他激动地说：“荣先生，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今天国内大家都来了，感谢你为咱们的郭嘉所做的贡献，张卫东，你是好样的。”
    “那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也没做什么。”
    在荣先生为他举办的接风宴上，张卫东激动地说：“现在还不是能庆祝的时候，这杯酒我觉得应该放到成功的时候再喝。”
    “好，不过到那时候你绝对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让自己身处险境。”
    这一天他还是喝醉了，所有人都对他露出真诚的笑脸。
    朦胧中鼻子忽然很痒，他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发现全家人都在床前站着看他，这情形够惊悚的。
    他连忙爬起来说：“大家都在啊。”
    除了张琳，全家都来了，就连老汉都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笑着看他。
    藏在心底的思念彻底爆发，被亲人环绕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看到老汉他忽然想起来张暮秋和二叔的儿子铁蛋，老汉见他的眼神看向张悬和张浩康，沉着脸说道：“我都知道了，那两个畜生落到那样的下场怪不了旁人，都是他们自找的。”
    张良广说：“爹，咚咚回来这是大喜的日子，怎么净说些不高兴的，你看嫂子也等急了。”
    关月玲说：“让他跟你们说，我去厨房看看饭准备好了没有。”
    她说着就往外走，但是张卫东在身后叫了一声说：“妈。”
    她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跑回来抱住他说：“太不让我省心了，一出去就快一年，电话没有信没有，太不像话了”
    张卫东说：“妈，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这么长时间了，我向你保证。”
    张良广说：“嫂子，咚咚是出去做大事的，你别怨他。”
    “我就怨他，做什么大事，平平安安在家呆着不好吗？走了就像断线的风筝，我天天睡不着觉，听说那里整天打仗死人，你知道我听了有多担心。”
    张卫东哄了很久才把她哄好，关月玲不好意思让家人看见自己流泪就说：“烦人，一回来就气我。”用手绢擦掉了眼泪说：“不要睡懒觉了，饭都做好了，全家都在等你吃饭。”
    张卫东看着家里的兄弟姐妹，一一招呼。
    老张家的人资质算不得多好，学历最好的张姗姗，一开始在他的帮助下很高，但自从结婚生子，她的生活重心就放在了家庭，对事业完全失去了兴趣。
    张卫东原本希望的她能从政做大佬的梦，破灭了。
    但是这个愿望却被大姐夫于建中实现了，他已经调到重要部门做了副职，以他的能力，做上正职只是时间的问题，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张卫东家的大力协助，也没有他的今天。
    关月玲早已回归家庭做家庭主妇，哇哈哈现在是李大美从国外请来的高级经理人，销售比她在时要好的太多。
    彩霞大学还没毕业，看她的架势，以后也是做学问的多。
    至于任可欣，她虽然看起来阳光灿烂，其实内心一直被小时候的伤害控制着走不出来，在这个家小心翼翼总是想把自己藏起来不让人看见。
    妹妹张悬说：“不要看了，大家都在，就二姐没回来。”
    妹妹失去一条手臂以后，忽然变得勤奋起来，以前学习处处想要藏拙，受伤以后她不在隐藏，展现了学霸的厉害。
    但是张卫东知道，她的本领远不在此。
    所有的亲人都在身边，这感觉可真好啊。
    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和每个人好像都有很多话要说。
    胡丽敏说：“咚咚，是不是很失望，有一个最重要的人没来？”
    他脸一红说：“四婶你说什么呢。”
    李秀兰和胡丽敏哈哈大笑说：“还害羞了，怎么小时候从来不知道害羞，长大倒像个小姑娘，你放心，她也来了，你看”
    屋门打开，吴天娇走出来，她身材高挑，二十二岁的少女青春逼人。
    长相已经和上辈子两人认识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身高长高了，估计得有一米七，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吴天娇走到张卫东面前说：“你回来了。”
    她的脸上没有上辈子的凄惶和无助，但是张卫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果然她轻声对张卫东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想和你说。”

 第923章 诉不完的温情

    第935章诉不完的温情
    张悬忽然不耐烦地说：“吴天娇，你要跟我哥说什么，都要等两天，别惹得大家都不开心。”
    吴天娇却坚定地说：“我不想等了。”
    怎么在里面听出了剑拔弩张的味道？张卫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等，你们俩闹矛盾了？”他看向张悬，张悬不屑，看向吴天娇，吴天娇决绝。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马上拉着吴天娇走出来说：“娇娇，对不起，你是在因为罗奶奶的事生我气是，那时候我在国外忙，没办法回来，你一定要原谅我。”
    罗奶奶死了，就在张卫东去毛熊国不久，那时候他还没站稳脚跟，根本就走不开。
    “奶奶走的很安详，她让我告诉你，她”吴天娇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却又换了话题说：“我听说我爸快不行了，我想去看他。”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永远都不会在我身边。”吴天娇忽然大吼了一句，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她的态度让张卫东不知所以，吴天娇哭着看见他一脸关切的样子，心又软了说：“对不起咚咚，是我心情不就好，不该跟你发脾气。”
    “是我对不起你娇娇，在你最难过的时候我没陪你，你是担心你爸爸了，我这就让人定机票，咱们马上就去特区看他。”
    在张卫东的心中，只要是吴天娇的要求，他永远都是放在第一位的，两辈子的感情，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想起黑暗中有人在等自己，心中就不会迷茫。
    “算了，这么多人等你回来，肯定有说不完的话，到时候再说。”她用力抽出被张卫东握住的手，神情有些不自然。
    张卫东因为才回来，心里被全家团聚的幸福填满，也没留意吴天娇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想象以前一样去牵吴天娇的手，吴天娇像是被电了一样甩开他说：“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别这样。”
    以前的吴天娇听话乖巧，张卫东说什么，她都不会拒绝，但是这次回来，好像前世的性格觉醒，张卫东有种她一夜之间长大的愕然。
    这样子的吴天娇，是他熟悉又不熟悉的，吴天娇发生了什么？
    回到客厅，关月玲正好走进来说：“咚咚你快来看，今天都是你喜欢吃的。”
    张悬贴近张卫东问他说：“她跟你说什么了？”
    张卫东警惕地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张悬说：“谁要管你的闲事，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她。”这个小女孩吊足了胃口转身就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一次问自己，可是似乎知道点什么的张悬不愿意告诉自己。
    带着满腹的疑惑，他回到餐桌前，看着众人又堆起了笑。
    他坐在张秉忠老汉和关月玲两人中间，这两人吃饭的时候，自己什么都不吃，不停给他夹菜，然后看着他和家人斗嘴。
    家里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了，就连张浩康都长成了十岁的少年，张老黑的儿子张浩然胖胖的，始终不敢和张卫东的眼睛对视。
    张良广的孩子丽丽和珍珍也都十八九岁了，张卫东记得丽丽应该比自己小两岁，已经十九岁了，珍珍十七。
    说实话他最羡慕的就是丽丽和珍珍，丽丽和张良广父女之间的甜蜜小秘密，每次开飞机在天空和女儿打招呼的方式，现在已经不可能再发生，于是他把这件事当笑话说给大家听。
    听完张良广笑着对丽丽说：“你这个叛徒，把你亲爹出卖了。”
    丽丽说：“都是咱自己家人，有什么关系呢。”
    她人很漂亮，高考没考上大学说什么都不愿意继续读了，李秀兰气得要揍死她都没用。
    说着说着大家又说到了毛小鹅，张卫东说很久没见她了，她过的怎么样？胡丽敏说：“你不用担心她，人家现在是女强人了，和安厨子合伙开了个连锁饭店，她也是妥妥的大老板了。”
    “开饭店？那她的孩子怎么办？”
    “这有什么难办的，交给我们呗，家里的孩子都大了，保姆正好照顾她家的三个。”
    “她没再找一个吗？我记得五叔没跟她结婚？”
    李秀兰说：“她又不傻，找能找什么样子的，带着三个孩子，谁能养得起？”
    这似乎是毛小鹅的宿命，上辈子穷，是她四处做保姆养活了一家老小，这辈子不穷了，可张暮秋更混蛋，还是要她来养活一家老小，这辈子她更要帮前任养女儿。
    人真的很难摆脱宿命啊。
    不过至少有一样是进步的，那就是不用再担心生活的问题。
    很久不见，一家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他们一家团聚，吴天娇在一边打起了哈欠，张悬露出不满的神色说：“吴天娇，你困了就去休息会。”
    吴天娇果然站起来说：“好，我走了。”
    张卫东要出去送她，她坚决拒绝说：“不要，我自己回家。”
    看她远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
    关月玲这边又在埋怨张琳：“老二真是太狠心了，结婚这么久，电话不来一个，家不回来一次，我看她是忘了还有个娘。”
    李秀兰说：“嫂子，闺女出嫁了就是人家的人，她在人家居家过日子的，哪能天天想着娘家，再说香江离这里又这么远。”
    “我早发现了，老二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算是白养她了。”
    张卫东说：“妈你说的不对，我二姐结婚成家，当然要顾着她小家的日子。”
    张姗姗说：“咚咚你还不明白吗？咱妈想张琳了，这么久没消息，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了。”
    张悬不屑地说：“带着那么多钱嫁人，要是再过得不好，就是废物点心，她一定不知道去哪逍遥自在了，妈你不要想她。”
    关月玲嘴硬地说：“谁想她了，我是在气她。”
    以前觉得糟心的家庭琐事，好像都变得温馨起来，一家坐在一起，好像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

 第924章 反常的情绪

    第936章反常的情绪
    站在吴天娇的院门前，张悬说：“咱们还是回去。”
    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给要跟着一块过来，张卫东被她纠缠不过就答应了，来了却又要回去。
    女人不管老少，都会如此。
    “你要是不想进去就自己回去。”张卫东不惯她的毛病。
    “哼，我才不回去呢。”说着她用力推开大门，吴天娇的保姆刘大娘走出来，一见他来了就笑了说：“小张老板你来了。”
    刘大娘是家里的保姆介绍的，就是京城人，工资都是张卫东发，所以很熟悉。
    “刘大娘，娇娇在家吗？”
    “哟，你来的可不巧，娇娇刚出去一回。”
    “她说去哪了吗？”
    “那没说，小张我跟你说，这姑娘最近气性可大，一个不顺眼就发脾气，这么大年纪，她也想说就说，你得说说她。”保姆上来就告状。
    张卫东十分惊讶，罗奶奶在的时候，吴天娇脾气一直都不错的。
    “刘大娘，可能是因为罗奶奶的死，她才这样，你别生她的气。”
    “哦，好，你快进来坐坐等会她，也许等会就回来了。”
    张卫东和张悬走进院子，直接来到张悬的卧室，只见她的房间里贴着不少男歌星和男电影明星的海报，床单和窗帘都换成了大红色，从外面进来，差点以为进了吸血鬼的房间呢。
    在房间里四下看了看他就走出来，正好刘大娘给他端了杯水过来。
    “刘大娘，娇娇最近的生活规律吗？”
    刘大娘欲言又止，不过张卫东并不想要答案，就说：“刘大娘，你忙你的，我很长时间不来，四处走走看看。”
    “行，你要是想要什么就喊我。”
    这个院子不小，秦淮看了一会，似乎变化并不大，于是他就走进了原本罗奶奶的房间，这才发现屋里的东西都不见了，床也只剩下张床板，除了一张床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这才回到客厅里，发现罗奶奶老两口存在的痕迹一点都没有了。
    不应该这样，是谁把老两口的东西全部清走的？
    他大声叫了声：“刘大娘。”
    刘大娘应声出现问他什么事。
    “这是怎么回事，罗奶奶的东西呢？”
    刘大娘的回答让张卫东惊讶不已，她轻描淡写地说道：“都被娇娇给烧了。”
    “为什么要烧？”
    “娇娇不说，我也不敢问，就是她烧过以后，就蹲在地上哭，劝也没有用，哭了大半天。”
    秦淮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事发生。
    张悬说：“哥，吴天娇的心太狠了。”
    “别胡说，娇娇可能是不想睹物思人，才把老人的的东西都烧了的。”
    刘大娘走出屋子忽然大声说:小张老板，娇娇回来了。
    张卫东慌忙出来，见吴天娇木然走进来就问：“娇娇，你去哪了？”
    吴天娇不耐烦地说：“我去哪你都要管，烦不烦哪。”
    张悬看不下去她的态度说：“吴天娇你怎么回事？我哥也是关心你，别不识好人心。”
    张卫东坚定地站在女朋友这边说：“张悬你回去，我等会也回去。”
    张悬愤然说道：“好你个张卫东，看见未婚妻就不要妹妹，我要回去告诉妈让她打你。”
    张卫东笑着看她出门，回头才发现吴天娇没等他，而是直接进屋去了。
    走进客厅，只见吴天娇喝了杯水就往房间走，他也跟着往里走，吴天娇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他舔着脸说：“我就想跟着你。”
    吴天娇这才露出笑脸说：“哼，你早就忘了我了，这么长时间不给我写信打电话。”
    好容易才把她哄笑了，张卫东问说：“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你想什么时候去看你爸爸？”
    “我又忽然不想见他了。”
    “你一定还是想他的，娇娇，你是听谁说你爸身体不好的事？”
    “罗老八告诉我的。”
    这个答案没出张卫东预料，罗老八人在羊城，距离吴安国出家的地方不远，估计是受吴天娇所托，经常去看的，不过张卫东一直都不知道，吴天娇还在关心她爸爸。
    他本来还以为吴天娇恨父亲，一辈子都不能原谅呢。
    “咱们明天就去羊城看看他行不行，别嘴硬，我知道你也想回去。”
    吴天娇想了想说：“行。”
    张卫东郑重地说：“娇娇，不管你有什么事，都跟我说，咱俩从小就认识，有什么困难别瞒着我。”
    吴天娇露出感动地神色，但只是一闪而过。
    “好，那我这就让人订票，你在家别往哪去，回头我来接你。”
    吴天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说了一个“嗯”字。
    “那我就先回去说一声，回头就过来接你。”出来却看见张悬还在门口等他，便好奇的问：“你怎么没回去？”
    张悬气愤地说：“不想看她的脸，你看她什么态度，哥，你忍她干什么？”
    “娇娇是生我气了，出去这么久没见，电话都没打几个，她肯定是生我气。”
    “哼，她凭什么”
    “这是我们俩的事，家人不要跟着掺和，一掺和事就多。”
    张老黑听说他又要去羊城，马上也说一起去，张卫东想了想说：“好。还是咱们一起去。”
    回家关月玲一听他回来又要走，脸色就不好看，张卫东哄了半天，关月玲才说了一句：“娇娇这孩子以前挺好，这阵子见我就躲，我是不是得罪她了。”
    张卫东一听就说：“妈，两个人的事，家人不要掺和，本来没什么事，被你们这么一说像是有什么事似得。”
    “你就惯着她，也不知道是你哪辈子欠她的，这辈子来还。”
    张卫东心说：“不错，就是上辈子欠她的。”
    吴天娇见了张老黑并没打招呼，以前她挺喜欢张老黑的，张老黑嘀咕了一句，张卫东劝他说：“娇娇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了，生了，过几天就好。”
    自始到上飞机坐好，吴天娇就寒着脸不说话，张卫东以为她在担心父亲的病情，就安慰了几句，吴天娇说：“别说了，我累了。”

 第925章 我不爱你了

    第937章我不爱你了
    张卫东忽然感觉眼前的少女很陌生，他认识吴天娇多年，两人早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她的性格不是这样的，不管是上辈子还是年幼的她，都不会这样对自己。
    罗老八开车轿车来接他们，张卫东说：“八哥你现在可以啊，一看就是大老板。”
    罗老八说：“我算什么老板，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没有你我屁都不是。”
    “没有没有，我没做什么，都是你自己拼出来的。”
    沉默了一会张卫东又说：“八哥，罗奶奶的事我很对不起，当时人在国外回不来”
    罗老八说：“你这是什么话，我奶奶走的时候跟我说，她就是到地下，也会天天为你祈福，还嘱咐我不要忘了你的恩情，我们全家不是你帮忙，哪能活得像个人。”
    张卫东苦笑说：“八哥，你这样说，我都不敢跟你说话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还这么客气。”
    他们都没发现，吴天娇听完撇了撇嘴。
    “我没客气，我说的都是实话。”罗老八很实在，直到现在他还坚持，羊城的一切都是张卫东的。
    依照罗老八的意思，是要请张卫东吃个饭安排好住处，然后再送他去庙里看吴安国。
    张卫东说：“饭就不吃了，娇娇这么久没见吴叔叔，估计已经等不及了，先去看他。”
    吴天娇说：“我没说先见他。”
    “哦，八哥，还是先去看吴叔叔。”他自以为了解女孩，觉得他们说的都是反话。
    罗老八扭头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吴天娇，吴天娇的身体忽然开始哆嗦。张卫东不明所以问她说：“娇娇，你觉得冷吗？”
    “没有。”她没多说话。
    一路上都是张卫东在和罗老八聊天，羊城马戏团现在已经成了羊城着名的娱乐场所，不仅仅有马戏团，还有一个在市中心的游乐园，罗老八他们早就不上台了，经常邀请全国各地的马戏团上台演出。
    生活完全和过去不一样了。
    张卫东说：“做的不错。”
    罗老八嘿嘿笑了，吴天娇的眼神却一直看着窗外，张卫东几次想牵她的手，都被她推开，心里不是滋味。
    车子开了三个多小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自己和吴天娇都坐在车后座，触手可及，可张卫东觉得两人的距离似乎有十八万千里，遥远而又陌生，他不明白好好地为什么会这样？
    可能这就是吴天娇，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遇到问题总是自己扛着，想逃走想躲避，这一次她又遇到什么事了？
    在一个小庙前停下来。
    这还是张卫东第一次来这里，吴天娇也好奇地四下看。
    罗老八说：“这里香火不旺，庙里的和尚自己还要种地，只有五六个和尚。”
    来到小庙，已经过了中午，庙里忽然传来几声钟响，灵魂似乎都被荡涤。
    三人走进庙门口，一个菜农模样的人诡异地出现在面前说：“三位，要上香吗？什么香我这里都有，来一点？”
    罗老八说：“来三束。”
    重生以后张卫东开始忌讳神庙，后来专门拜祭神庙，现在对庙宇已经没有什么感觉。
    罗老八为两人点了香，祭拜了一番，罗老八才说：“走，他现在应该做功课。”
    大殿里四个和尚闭目诵经，却不见吴安国在。
    罗老八可能经常会过来，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走到后院的一间禅房，推开门看见禅房里有人躺在榻上。
    是吴安国没错了，不过现在的他瘦的厉害，眼睛也是睁开的，看见张卫东三人进来，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吴叔叔。”
    吴安国的眼睛一直睁着不动，人看起来有点惊悚
    “他不能动了吗？”张卫东问罗老八。
    “能动，我上次见他，他还在坐在门口晒太阳呢。”
    回头去看吴天娇，只见她整个人都在哆嗦，站在庙门口死活不愿意进来。
    “娇娇？”两人回头叫吴天娇进来。
    听到这个名字，榻上的吴安国眼睛顿时有了人的气息，直勾勾盯着走进来的女孩。
    看到女孩终于走进来，高挑的身材像是沐浴着阳光，青春而又美好，吴安国的嘴唇翕动，哆哆嗦嗦地伸手叫说：“娇娇啊。”他的手想要抓住女儿。
    但是吴天娇的脚步却停了下来，她的眼泪不断往下掉。
    “娇娇啊。”吴安国又叫了一声，他的声音急切而又仓促。
    吴天娇忽然擦掉了眼泪说：“你怎么还不死？”
    “我”吴安国估计没想到父女见面等来的会是这句话，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也停止了呼喊。
    “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你，你还叫我干什么，你快死。”吴天娇大哭着跑出去。
    而吴安国已经泪流满面，他又大声说一句：“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
    张卫东来到外面，吴天娇就站在门外抹眼泪，见他出来便急急说道：“人也看了，咱们走？”
    “这就走了？你爸看起来不太好。”
    “那是他自作自受，张卫东，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要走了。”
    “走，咱们这就走。”
    他冲里面叫了一声：“八哥，咱们走。”
    罗老八说：“好。”
    吴天娇来到门外，忽然停下了脚步：“我有话跟你说。”
    一股不好的预感莫名涌上来。
    “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张卫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啊！！”
    “张卫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却一直不敢对你说，你这样做是想要我更内疚，你为什么这么阴险，我讨厌你，我恨你。”
    张卫东的脑海里像是打雷一样，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
    他慌张地拉着吴天娇语无伦次地说：“娇娇，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是不是？”
    吴天娇冷冷地说：“我没开玩笑，从你回来我就想跟你说了，不过那时候要是说了，只怕全天下的人都会骂我，张卫东，你把我置于何地？”
    “娇娇，是不是吴叔叔的事惹你不开心了，咱们这就走，再也不来这里。”
    吴天娇用力挣脱他的手说：“我再告诉你一次，张卫东，我不爱你了，不想和你在一起。”

 第926章 往事

    第938章往事
    虽然一开始就有预感，可当他从吴天娇的嘴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秦淮还是愣住了，他怔怔看着吴天娇说：“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吴天娇歇斯底里：“你为什么不骂我，为什么不打我，张卫东，我看不起你，你不是个男人，你就是个和你爹一样的窝囊废。”
    张卫东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刀。
    但他还是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娇娇，你到底怎么了？”
    “不要叫我娇娇，我不认识你，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吴天娇狂怒地说。
    罗老八啪地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说：“这一巴掌我是替我奶奶打的，她早就跟我说过，你不是个好东西，吴天娇，你的心呢，你但凡有点良心，就说不出这样的话。”
    他似乎早已经预知到会这样一样。
    所有人的伤害张卫东都可以无视，唯独吴天娇他不能接受，强压着内心的悲伤，他依然温柔的问说：“娇娇，不管你怎么样，只要你跟我说，我都不会怪你，即使你想跟我分手。”
    吴天娇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说：“你这个懦夫，你这个废物，我不想再见到你。”
    “娇娇，为什么，就是判死刑，也要有个理由，你总要给我一个分手的理由。”
    罗老八说：“老板，你不要听他胡说，我跟你说，我奶奶没死前，就跟我说过，这丫头不是什么好人，让我防着她，想不到她这么快就原形毕露。”
    剧情真是大反转，许多年来，张卫东一直用着报恩的心态，用最大的宽容的对待她，谁想到今天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对，我不是好东西，也不是好人，你趁早离我远点。”吴天娇大笑着跪在地上。
    她的样子让张卫东的心中更难过，吴天娇是两辈子中，和他最亲近的一个人，脑中不禁回想起上辈子她用自己的体温帮自己降温的情景：“张卫东，你一定要好起来啊，等你好了，咱们一起看香山的红叶好不好？”
    “张卫东，你来追我。”
    两人一起去吃西餐，为了省钱她说：“我不喜欢吃西餐，都给你吃，你多吃点。”
    为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会变成这样？
    会不会是她怪自己冷落她了？也很正常，自己经常出去，这次出去更是快一年，没赶上罗奶奶的丧礼，没能在罗奶奶走前见上一面，会不会是这个原因，但是想到这里，他就更加心疼吴天娇。
    就像她说的，作为她的男朋友，可是每次在她有事的时候，从来都没能陪在身边。
    怪自己也是对的。
    他费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变得冷静起来：“八哥，娇娇，咱们先回羊城，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吴天娇尖刻地说：“姓张的，你就不好奇吗？我为什么要离开你？”
    罗老八说：“你给我闭嘴，给我乖乖上车。”
    他又对张卫东说：“老板，你也别说了行不行，有什么话咱们回头再说。”
    张卫东说：“八哥，你和娇娇等会，我想再进去看看吴叔叔。”
    “行，你去，你放心我会看好她的。”
    张卫东慢慢走进小庙，吴安国这次却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见张卫东眼圈通红便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吴叔叔，这次娇娇不在，我想问你一件事，当初娇娇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情愿跟着外人流浪，也不跟你这个父亲？”
    吴安国愣愣的说：“都过去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我要知道，吴叔叔，这关乎你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也和我一辈子的幸福有关，你一定要告诉我。”
    吴安国叹了口气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就和她妈一样，说走就走，我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回答张卫东并不满意：“吴叔叔，我希望你不要推卸责任，仔细把当初的原因说出来。”
    “娇娇是个敏感的孩子，我工作忙很多天没顾得上她，也许她就是因为这个埋怨我。”
    这个回答张卫东不能满意。
    “你说她妈妈是什么意思？”
    吴安国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在外地工作，忽然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娇娇的妈妈忽然自杀了，等我回去才知道她吃了一瓶安眠药，和我没吵架，和邻居也没吵架，也没和娇娇生气。”
    这个版本和张卫东听说的不太一样，吴天娇似乎因为妈妈的死一直怨恨吴安国，怎么在吴安国嘴里，又是这样的一个情景？
    而且，这情形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吴天娇的样子，不正是她母亲的翻版吗？
    吴安国听他说了情况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张卫东转身要走，他在身后叫了一声：“张卫东。”
    “什么事，吴叔叔？”
    “我知道娇娇做的不好，你能不能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她，行不行？”
    他说完眼睛死死盯着张卫东，呼吸急促起来，这是一位垂死的父亲最后的请求。
    “你不说我也会的，我认识娇娇这么多年，比你还在意她。”
    吴安国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娇娇有你这个朋友，这是她的运气。”
    走出庙门，罗老八担忧地看着他，吴天娇却在车里对他冷笑。
    “没事了，八哥，咱们回去。”
    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三人一路都没说话，直到罗老八说：“老板，今天大家知道你来了，都想敬你一杯，你看这?”
    他问得小心翼翼，张卫东的心情傻子都知道，但是他难得来一次，大家真的都想感谢他。
    张卫东看了吴天娇一眼说：“行，你安排。”
    罗老八说：“老板，不用着急的，等你心情好点你再看望大家。”
    “不用，老朋友很多年没见，说什么都要一起喝一杯。”
    吴天娇坚决不同意参加，张卫东也不勉强她，他又看到了刘欢喜一家，刘欢喜现在已经是马戏团的销售总监，马戏团有几天的成就，可以说和他的努力有很大的关系。
    这个人好像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如此出众。

 第927章 消失

    第939章消失
    罗老八看似粗豪，其实却是个很细心的人，他知道张卫东的心情不会好，只是让他跟大家见个面就散了。
    送他回酒店的路上，罗老八说：“老板，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
    “八哥你说。”
    “以前我奶奶活着的时候，就跟我说过，她要是死了，一定和吴天娇有关。”
    “什么？”张卫东被惊出一身冷汗。
    “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你可能心里不好受，但是不说的话，一直让她瞒着你，我看不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罗奶奶为什么这么说？”
    “我奶奶活着的时候，吴天娇一个不顺心就要离家出走，每次为了找她，我奶奶都用尽了办法，其实她在学校里，和好几个男孩子有来往，不过每次都被我奶奶用棍子教训，把他们打走了”
    “为什么当时罗奶奶不告诉我？”
    “我奶奶害怕。”
    “她害怕什么？”
    “她害怕你知道以后，吴天娇就没人管了，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很艰难，更害怕跟你说以后，你会难过，她不能看见你难受，她既关心吴天娇，也一样担心你。”
    张卫东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冰包围了，痛彻心扉。
    “那她为什么又说她要是死了，一定是吴天娇害的？”
    罗老八为难地看了他一眼说：“老板，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不相信。”
    张卫东急的不行说：“你快告诉我，别墨迹。”
    “吴天娇年纪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自我，她虽然和我奶奶住在一起，奶奶也是唯一照顾她的人，但是她比谁都恨我奶奶，好多次扬言要杀了她，她虽然变成了这样，我奶奶还是不心疼她，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你，她害怕你会对她有想法。”
    张卫东越听心越冷。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告诉我了？”
    “因为我奶奶说过，你是我们全家和吴天娇的大恩人，如果有一天吴天娇伤害你，我就要把真相告诉你。”
    听完这句张卫东很久没说话，吴天娇啊，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两辈子都不能了解你，这一辈子跟你耳鬓厮磨，再没有感情也会有亲情，为什么？
    “我奶奶想管她，吴天娇不止一次说过，我们都是沾了她的光，如果不是有她，你是绝对不会把我们全家都拉出泥潭的，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走江湖卖艺。”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吗？这是单纯善良的吴天娇会说出来的话？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罗奶奶说，她要是死了，就是吴天娇害死的？”
    “因为吴天娇长大后，在外人面前对我奶奶一直表现得很听话，但是实际上，她恨透了我奶奶管她，对老人十分不屑，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两人的矛盾已经积累很多年，有一次她要出去，老人不让，她就把老人推倒在地上跑出去，一直到回来以后，我奶奶还在地上躺着，她抱起奶奶大哭说对不起。”
    听得简直汗毛倒竖，这简直就是双重扭曲性格。
    罗老八还在继续：“她每次推倒老人，打老人，转眼就痛哭流涕，道歉求原谅，你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她会做什么。”
    一席对话，让张卫东无法想象，这是他用了两辈子想要喜欢的人？
    为什么？
    回到酒店去敲吴天娇的房门，她不不耐烦的声音传出来说：“少来烦我，滚啊。”
    张卫东的心冷了下来，他缓缓说道：“娇娇，你好好休息，咱们明天就回京城。”
    “我不跟你回去，张卫东，你还不知道吗，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喜欢别人了，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不放？”
    但是张卫东继续说道：“你休息。”
    第二天一早，罗老八就来到房间说：“老板，我让刘欢喜陪你一起回去，有他在吴天娇不会怎样。”
    张卫东没拒绝，走出房间发现吴天娇恶狠狠瞪眼地站在大厅等他，刘欢喜：“老板，都准备好了，咱们走。”
    一直到上飞机，吴天娇除了凶恶的眼神，却一直很配合，张卫东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明明很好的。
    一直把她送到京城，送到了家。
    刘欢喜却一直没离开，张卫东神色黯然地说：“娇娇，如果你真想走，我也不拦你，是我没给你幸福，对不起。”
    吴天娇的眼神忽然柔和起来。
    “既然你不爱我了，那么祝你幸福。”
    走出院门，刘欢喜说：“老板，离开她对你也许没有什么不好。”
    第二天有人送来了一个文件夹，打开一看，是他交给吴天娇的所有财产，房产、车、还有银行卡，还有一封信。
    上面只有几个字：“你给我的，我全部还给你了，咱们两不相欠。”
    好一个两不相欠，拿着文件夹的手剧烈颤抖，仰头栽倒
    再次醒来，他又看见了全家关切的眼神，关月玲说：“你是个傻子，为她做了那么多，她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难过，为了外人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你要是出事了，我们怎么办？”
    老汉也说：咚咚，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难过。
    张悬说：“等你好了，我就去找她算账，我倒要问问她，她有什么资格这样对你？”
    张卫东坐起来说：“我没事了你们不要担心，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们都不要插手。”
    众人见他到现在还护着吴天娇，都十分不满，但是张卫东做的决定，他们无法拒绝，最后只能点头答应了。
    在医院躺了一天他就出院了，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吴天娇住的小院。
    屋子已经人去楼空，就像人没有了灵魂。
    他走进屋子感受着吴天娇的气息，她的笑声仿佛还在屋子里回荡。
    两人从孩提时代一直走到现在，吴天娇却在猝不及防的时刻，毫不犹豫地离开他，就像上辈子一样，一下子消失在他的人生中，所有的解释都解释不通。
    本来可以不用这么做的，但她为什么要用如此决绝的态度？

 第928章 她就是个神经病

    第940章她就是个神经病
    罗老八总结过：“她就是个神经病，正常人谁像她那样。”
    但是张卫东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上辈子她用自己的身体给自己降温，哭着让自己好起来的情景。
    那是他几十年惨淡的人生中，少有的温情。
    因此所有人都说吴天娇不好时，只有张卫东这个当事人始终不为所动。
    但他没想到的是，吴天娇有一天会真的消失不见，完完全全从他的生活中退出。
    大学已经读到大二也不去读了，学校通知张卫东说：“如果她二周之内不回来上课，就做开除处理，绝不姑息。”
    而她的同学们被带到了一个会议，主席台上坐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
    等到人都到齐了，年轻人说：“胡老师，大家都来了？”
    胡金兰老师就要退休了，带的学生是最后一届，她站在讲台说：“同学们，台上的是咱们班吴天娇同学的未婚夫，吴同学失踪了，他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想请大家回忆一下吴同学会去什么地方。”
    学生七嘴八舌的说。
    张卫东的眼睛扫视着台下的学生，他注意到三个人的神情和其他人不太一样。默默记下了位置。
    随后他拿出三叠钱放在说上，91年新发行的百元大钞，富豪办事，当习惯拿钱铺路节省时间。
    学生们不知道他拿钱出来干什么，张卫东说：“今天在场的哪位同学如果能说出有用的信息来，就给他一万块好处费，如果能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找到人，我会再拿出十万块来奖励给他。”
    他的突兀动作，让在场的师生十分诧异，胡金兰老师马上说：“张老板，请你不要这样，吴天娇是我的学生，在座的也都是我的学生，大家都是同学，知道消息的话都会告诉你的，不用你花钱。”
    张卫东说：“胡老师，对不起，不过我还是想试试。”
    “早知道不帮你的忙了，你这个人，可真是”胡老师拂袖而去。
    张卫东站起来说：“老师也退场了，现在大家可以出来说说了。”
    见他找人找的很诚心，胡老师这才好心帮他组织同学们过来，谁想到张卫东居然拿钱出来找人帮忙，这在老派的人看来，根本就是在侮辱人。
    但是学生们显然不是这么认为，气氛一下热烈起来，大家惊疑不定地互相对视，张卫东说：“不知道哪位同学愿意第一个出来说说。”
    “你说的是真的？别哄我们说了，你不愿意拿钱了。”
    “我说话算话？只要说了有用的信息，钱就是他的了。”
    马上站起来一个男同学说：“你们都不说我说，她和我们学校一个男的走的很近，她不见了，问问那个男的一定有线索。”
    他是故意的，说完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台上的张卫东。
    张卫东说：“说出他的名字，这钱就是你的。”说完他冷冷看向这个男同学说：“要是你敢乱说，被我查到不是，今天你拿了我的钱，回头我会要你双倍吐出来。”
    “我”
    “想清楚再说话，我不是你们学校的人，不会惯着你们这些人的毛病。”
    “我又没胡说，和她走得近的人叫施凯，全班都知道。”
    “记下他的名字，还有谁。”他说着就把一叠钱砸到男同学脸上。
    可能是拿钱不当钱的样子，吓坏了这些天之骄子，面面相觑许久没人站出来。
    张卫东说；“吴天娇在班里和谁的关系好？”
    “她怪怪的，又是走读生，没见有朋友。”
    “你虽然回答了问题，不过这个问题不算钱。”
    聊了一会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吴天娇在班里没有朋友，从来都是独身一人。
    虽然张卫东面前还摆着许多钱，却没有人出来说有用的线索。
    张卫东说：“行了，今天谢谢大家过来，每人来拿一百跑腿费。”
    不拿都不行，两个门口都有张卫东的人把守，而他慢条斯理撕开了封条，开始发钱。
    他发钱的时候仔细盯着同学的反应，有紧张的他就会专门问上几句。
    这种大海捞针似得筛选没有什么用。
    吴天娇二年的大学生涯，无论做什么都是一个人，从不和任何人来往。
    大部分的人都走了，到一个女生的时候，她神情闪烁好像有话要说却又在犹豫，张卫东说：“这位女同学，请你留一下，我有事找你。”
    一开始不对劲的三个人都被留了下来。
    剩下的学生走出会议室，七嘴八舌的议论说：“真看不出来，吴天娇的未婚夫这么有钱。”
    “关键还年轻，又帅，我要是吴天娇，打死我我也不跑。”
    “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走？”一个男生脖子上的青筋直冒。
    “有点事想问问你们，耽误你们点时间行不行？”
    他说的客气，语气却不容置疑。
    “你们和吴天娇关系好点是不是？”
    女学生说：“不好，就是前阵子去医院看病的时候，在医院遇上了，就多说了几句。”
    “医院？她去医院了？知道吴天娇怎么了？”
    “她没说，你是她未婚夫都不知道吗？那天在医院的时候，她的眼睛通红，好像才哭过一样。”
    “哪一家？”
    “协和医院。”
    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
    “没有为什么你们刚才怪怪的？”
    “哪有怪怪的，我们见你来找她，就在猜想她不见了，是不是和去医院有关。”
    “这是一万块，你拿着，谢谢你告诉我有用的消息。”
    女同学拿着钱不知所措，而张卫东已经挥手让他们走了。
    “咱们也走，去找那个叫施凯的。”
    篮球场上，一个高大的男孩被一群人拦住，中间的那个年轻人问他说:你就是施凯？
    施凯把手里的篮球拍了拍说：“我就是，怎么地？”
    “是就行了，问你件事。”
    一起打篮球的哥们都围上来说：“你们这么多人是杀人还是问事的？”
    他们来到跟前就听见张卫东问说：“听说你和吴天娇很熟？”
    听到这里他们就停下了脚步。
    “那个神经病啊，谁和她熟了，一开始见她长得还行本来想交个朋友的，谁知道一到跟前，她就像杀猪一样乱叫”

 第929章 真相是残酷的

    第941章真相是残酷的
    施凯才认识吴天娇的时候，她告诉施凯说：“她没有对象。”
    张卫东听了面无表情。
    施凯就开始追求她，吴天娇的态度是不拒绝也不同意，和他出去吃了几次饭，吴天娇不是aa，就是轮流请，她始终保持着距离。
    男孩家境不错，还是第一次认识这样的女孩子，觉得她不错就想继续深入交往。
    张卫东面无表情地听他描述两人的事。
    施凯实际行动了三次，每次只要碰到吴天娇的身体，她就像疯了一样大喊大叫，半天都不愿意停下来，他只能扫兴地放弃。
    “她就是个神经病。”
    施凯恼恨地评论。
    张卫东说：“她是我女朋友，你这个王八蛋，你勾引我女朋友还背后说她坏话。”
    连踢带打打完了，带人扬长而去。
    找人出气也没什么用。
    了解的越多，就越是担心。
    协和医院的杨医生找到吴天娇的病例看了一下奇怪地说：“你们不知道？”
    张卫东云里雾里地说：“杨医生，我们应该知道什么？”
    “患者是神经官能症，我们也给她做过检查几次，已经确诊了，我以为你们家属都知道了呢。”
    “那是什么病？”
    “就是常说的精神病，是由于多基因缺失或重叠而引起的丘脑、大脑功能的紊乱，而导致患者在感知、思维、情感和行为等方面出现异常，患者表现出很多复杂的症状，包括抑郁症、情感性精神障碍、脑器质性精神障碍等。”
    “神经病？抑郁症？”
    杨医生点头说：“也可以这么说。”
    医生，你是不是弄错了，她的脑子不可能有问题，靠自己的能力考上了大学，以前从来没见过她有什么不对？
    “这不奇怪，病人最近的症状表现才明显些，以前你们家老人带她来看过，你怎么都不知道？这个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是好几年了，老人在其他地方也带她看过。”
    张卫东的心里就是一紧，看来又是罗奶奶老两口想瞒着他的，可能是害怕我会嫌弃?
    他们根本就不明白，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嫌弃吴天娇、放弃她的。
    等等，这么说来，上辈子吴天娇离开自己，也是因为这个病？
    她其实是在担心会拖累我？
    我特么真不是男人啊，居然活了两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保护的女孩独自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这一辈子两人提前认识，却也把两人的缘分提前结束了。
    只要想到吴天娇一个人面对黑夜，他就难过得不能呼吸。
    杨医生说：“病人应该来复诊了，上次给了重新拟了一个治疗方案，我还等着她过来看效果呢，病人呢，快带过来看看。”
    “好，杨医生，我会尽快把她送过来的。”
    杨医生说：“要快，她的药应该没剩多少，我记得上次没开多少。”
    走出医院，他这才回想和吴天娇认识的细节，从她离开吴安国起，吴安国表现地就不正常，不像一个真正的父亲。
    据吴天娇说：“是吴安国害死了她妈，她才恨父亲，一生都不原谅，这才跑出来流浪，幸好遇见了罗老头老两口，把她当初自己的孩子。”
    来到京城以后，罗奶奶老两口像防贼一样对待自己，现在想来，防得不是自己，而是吴天娇自己，老两口一定是害怕她突然发狂被自己知道。
    真是用心良苦啊。
    这样说来，罗老八说的情节也能对得上了，吴天娇发病失去理智，才会对罗奶奶不好。
    所以在她清醒的时候，她的痛苦也是真的。
    而罗奶奶因为知道她生病了，所以才能原谅她所有的错，并且帮她隐瞒自己。
    一切的疑团似乎都得到了答案，可是吴天娇在哪里？
    以吴天娇的个性，她会到藏到什么地方自己舔伤口？这个女孩子有老人的保护，才能安稳生活这么多年，可是随着老人的年纪增长，已经没有能力顾上她，而自己竟然不被老人相信，不愿意把她托付给自己。
    就连罗老八，她也说的语焉不详。
    不明白老人为什么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必须要抓紧找到她，这个可怜的女孩子，现在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流浪，受委屈。
    似乎一夜之间，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出现了无数寻人启事，这么好的效果，是张卫东请了一千人，在整个京城忙碌的一夜的成果。
    告示上说：“只要有人有线索，拨打寻人启事上的电话，核查是真的，就会送上一万块奖励。找到人并且送到指点的地点，另有重谢。”
    具体多少以张卫东的本来想标出一百万，但是后来一想别给吴天娇惹出祸来，还是低调点为好。
    似乎一夜之间，人们都行动了起来。
    于是张卫东不断开始了不断的线索确认。
    一个京城老大爷说：“我跟你说哈，嘿，你猜怎么着，这姑娘哟，那可真是”
    不得不打断他的京式废话：“大爷，你到底看没看见她？”
    “你不信我？我跟你说，可着这城里，提起我，嘿，你就打听去。”
    “回见了大爷，我打听去了，再见。”
    确实有人说在一个商场的后面看见过她，那人还带着他们来到发现的地方，不过已经没有人了，地上有两张纸板，和半个吃剩下的馒头，远处的地上似乎还要血。
    “早上的时候我还看见她来着，那姑娘虽然有点脏，看着还是个很齐整的丫头，当时我就问她：姑娘你家在哪呢，你怎么不回家？”
    “那姑娘还冲我笑呢说：我没有家，不然大爷你把我带家去得了，我给你当闺女。”
    “当时我还不要，早知道你们在找她，我就把她留下来了。”大爷很遗憾，当时要是好心留下来，那就是钱呀。
    “大爷，我们先在附近找人，回头确认了，就给你打电话让你去拿钱，放心。”
    可惜下这么大大的功夫，一连两天还是没找到人，太多的消息让他疲于奔命，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于是张卫东分析了一下她出现的线索，发现了一个规律，她似乎是要出城，她似乎想要远离自己。

 第930章 穷鬼

    第942章穷鬼
    无法理解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大学生，会采取这种生活方式离开，她本来不用这样的。
    不过想想，当初她忽然离开吴安国的时候，似乎也是采取同样的办法，但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现在比张卫东还大一岁，已经22岁了，为什么要采取几近自虐的方式对待自己？
    京城像是被翻了个遍，一开始还能找到她的消息，后来完全找不到了。
    吴天娇彻底人间蒸发。
    所有人都来苦口婆心劝他不要再找了。
    张卫东的眼睛通红，只要想到吴天娇一个人面对疾病，就整夜睡不着觉。
    就在逐渐失去失望的时候，他忽然收到了一封信，封面上的字迹他清楚认得，就是吴天娇的。
    他哆哆嗦嗦打开信，看见字迹的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亲爱的咚咚。”
    字像是活了一样，似乎是吴天娇在叫他，虽然在生活中，她从来没这么叫过。
    “我走了，不是因为你不好，都是我自己的问题，这么多年你对我太好了，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你都想办法给我。”
    接下来的字迹一片模糊，估计是她写着写着被眼泪浸湿了，已经看不清内容。
    “你不要再找我，也许等到我足够好的时候，到那时候我就会重新出现在你面前。”
    吴天娇。
    信上没有几个字，五还有一大半看不清楚，张卫东却拿着看了一遍又一遍。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愿意相信，吴天娇有精神类疾病，有抑郁症，她是吴天娇啊，和自己在一起十几年的吴天娇。
    会因为特殊的病，就要离开自己，她难道不知道，不管她怎么样，自己都不会离开她吗？
    虽然收到了这封信，张卫东找人的决心并没有消失，只是慢慢扩大了范围。
    可惜一直都没找到。
    时间越久心里就越是内疚，其实一直都在自责，如果自己对她足够关心，就会立刻发现她的不对劲，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始终陷在工作里，总以为这个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在原地耐心等他。
    张卫东的情况落在老汉眼里，心里十分担心，张卫东是老张家的长子嫡孙，又最有出息，他最想看到的就是孙子娶亲生子。
    实际上二叔家的孩子已经给他生过二个重孙子了，但是老汉不满足，最想看到张卫东再生一个。
    这天他又去找郁顺喝酒聊天说出自己地担心。
    郁顺不屑地说:那小子说别人一套套的，轮到他自己，还不如别人，改天我非要去笑他不可。
    老汉慌忙说：“别，咚咚别的什么事都能开玩笑，就是他的婚事开不得。”
    “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才是他爷老子，他就是个孙子，哪有当爷爷的被孙子制住的道理，我看你家就是乾坤倒转，还由着他了，不就是走了个女人吗？至于闹成这样？”
    老汉说：“我孙子重情谊，有什么不好的。”
    郁顺冷笑说：“重情谊，你就由着他，我看到时候那个女人一辈子不回来，你孙子是不是一辈子都不结婚。”
    老汉一听被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郁顺喝了口酒说：“看，没想过这个可能？”
    “老伙计，你说我该怎么办？”
    郁顺成竹在胸说：“这有什么难的，以那小子的身价，就是想娶皇帝的女儿都能娶得，他不是整天闷吗？你让他去姑娘家多的地方，那么多花一般的大姑娘，天天围着他转，我就不信他不动心。”
    男人，骨子里都是花心的。他又在后面加了一句。
    老汉听完眼前一亮说：“哎你别说，你这办法我看靠谱。”
    “切，这种事我见多了，嘴上说自己多深情，非她不娶非他不嫁的，结果只要碰到自己喜欢的，马上就改口。”
    “行，老伙计，这事你拿手，你看我该怎么办？”
    “京城里有人专门做这个生意的，我家有个后辈就在京城开了个这样的好地方，我听说那孩子做的不错，让你孙子去走走看看，就会发现世界上的美女多的要命，走了一个更好，后面有大把的姑娘补上。”
    “好好好，老哥，那这件事我就拜托你帮我安排了，咚咚每天喝酒我怕他弄坏自己的身体，正好让他出去走走。”
    “没事，包在我身上。”
    再说张卫东，这天一早老汉就递给他一个帖子说：“咚咚，一个老朋友的孩子开了个什么堂子，请我去我不想去，你帮我去。”
    张卫东本待拒绝，但是老汉说：“我的老朋友已经没有几个了，咚咚。”
    这句话瞬间打动了他：“好，我去。”
    老汉喜笑颜开地说：“行，你替我去。”
    出行的时候张老黑问他要不要车，看了看地址张卫东：“不远，我骑自行车去。”
    “天可有点冷。”
    “没事，京城的治安好，今天我自己去就行了。”
    说着他骑上骑行车，91年京城其实还是自行车的天下，并不违和。
    天上已经慢慢下起了雪，地上有点滑他骑得很慢，来到地方眉毛上都有了雪。
    这是个很幽静的宅子，像是古代达官贵人的大宅，门口挂着两盏灯笼，大门上赫然挂着柳府的字样。
    他没留意到门口的两个保安不屑的眼神。
    确认了地址就是这里，正想转头停放自行车，身后一连串急促的喇叭声传来，他没防备差点自行车差点摔倒，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发型怪异的姑娘头探出车窗骂说：“穷鬼，你眼瞎了？滚。”
    被鄙视了？
    多久没被人这样对待了，张卫东也不在意，看到一个空位，就把自行车随便停在了一个空位上。
    起身准备走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保安毫不客气地把他的自行车扔到了一边，然后点头哈腰地对车子说：“两位，你们请。”
    张卫东愕然地说：“自行车不能停？”
    保安像是没听见似得。
    车主停好车走过来见张卫东怔怔站着说：“小子，这里一杯水你都喝不起，我看你还是赶紧走。”
    保安谄媚地对车主说：“理他做什么，可能是个走错路的穷鬼。”

 第931章 牛鬼蛇神

    第943章牛鬼蛇神
    张卫东拿出请柬，保安和车主都愣住了，女人冷笑说：“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就他这样的谁会给他请帖。”
    这个聚会凭请柬入场，保安先是请车主男女进去，车主说：“先别急，我得替我好朋友柳总把把关，不能让阿猫阿狗都混进去。”
    他说着眼睛就盯着张卫东，很明显阿猫阿狗就是说他。
    张卫东心说:今天要是换了个人，估计能被你们这帮人给气死。但他是谁，怎么会被这种人气到。
    女人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害怕到不敢说话，就说：“我就说，他的请帖是捡来的，保安，你快别让他进去丢人了。”
    保安看了一会却不敢说这句话，直到张卫东问他：“我可以进去了吗？”
    “进去，不过走路小心点，里面的一根草碰坏了，你都买不起。”保安可能都不知道，他就因为这一句话，很快就丢掉了工作。
    那个女的见他果然进去了，跳着脚说：“你怎么让他进去了？”
    车主说：“行了，咱们也进去，柳大哥的场子，咱们不能迟到。”
    再说张卫东，进到柳宅里面就感觉到身心好像都放松了，这座宅子估计是请名家设计的，楼台亭榭都有讲究，寒冷的京城，这里居然也有不少鲜花，很雅致，91年很多地方还处在温饱阶段。
    而他们的精致已经做到这样的细节，这不是有钱就能做到的事，不知道柳府的主人是谁，到时候要认识一下。
    里面的服务要比外面的保安强多了，一路都是穿着旗袍的漂亮女服务生指路，他走进了一个大厅，就看到里面很多男女正在畅谈。
    环顾了一下左右，并没有人来招呼，他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还以为今天只是普通的什么活动，不过看了半天都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
    这种场合他还没见过，因为无论是香江还是扶桑，最热闹的都是夜场，国内的活动组织者，好像更含蓄，这个柳府的装修来看，光是装修没有三千万都打不住，低调的有钱人还真是多的很。
    车主和那个女的也走进来了，女的进来就四下乱看，看到张卫东的时候大叫起来：“大家看到那个人没有，他是个穷鬼，我亲眼看见他是骑自行车来的。大家不要被他骗了。”
    张卫东很淡定地问她说：“怎么，骑自行车来犯法吗？”
    又有一个女人说道：“骑自行车当然不犯法，不过你知道今天大家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吗？”
    “不是来喝酒吃肉的吗？”
    人群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原来是个傻子。”
    坐在张卫东身边的一个女孩看起来很有家教：“有什么好笑的，我也是骑自行车来的，不行吗?”
    波波姐，他拿什么和你比，你是亿万富翁家的千金，你骑自行车是锻炼，自行车却是他的交通工具。
    波波冷笑说：“有完没完，今天你们要是看不起骑自行车的，我就和他一起走。”
    “波波姐，我们不提了，不提了。”
    说完那个女人恶狠狠瞪了张卫东几眼，张卫东耸耸肩说：“波波姐，今天谢谢你给我解围，不过我想问一下，大家今天来都是做什么的？”
    波波：“今天的聚会，其实就是些有钱人来相亲的，怎么你来之前不知道这件事？”
    张卫东摇头说：“不知道。”听到今天其实是相亲会，他就明白了张秉忠老汉让自己来的时候，怪不得那副表情。
    因为没有别的位置，看张卫东不顺眼的那对男女只能坐在张卫东旁边。
    “真晦气。”
    张卫东说：“你今天就盯上我了是不是？”
    “谁盯你了，哼，今天京城最有钱的公子哥富家千金都会过来，你离我远点。”
    她虽然恶语相向，张卫东却说：“行。”
    见桌上有酒被拿起来喝了一口，那女人又说：“你这一口得喝三十块，我听说这瓶酒要一千多，没喝过，多喝点，估计这辈子你都没机会喝了。”
    张卫东说：“那么贵，我是要多喝一杯。”他果然又喝了一杯。
    引得那个女人更加不屑。
    张卫东听旁边的男人们聊天，感觉很有趣，第一个似乎刚从漂亮国回来，带着一股浓浓的田纳西的乡村口音。
    “唉？你们不知道我在那边有多么的想回国啊，我的天哪，他们的煎饼果子做完后也不撒点芝麻粒，根本吃不惯。可是一回国，空气质量就太差了，月亮也没有那边圆，跟那边简直没法比啊，愁死我了，你们说我到底要不要回国发展呢？”
    说完，还要摸索出火柴点一颗白杆的别人叫不出名字的烟，神情要多忧伤有多忧伤。
    另一个创业了，大脑袋脑满肠肥也不甘示弱：“天天手下几百人张嘴吃饭，不好养活，都给我愁死了，你们说说，钱不好赚啊。我打算明年上市呢，看来又要泡汤了。”
    众人听了无一不感叹：“牛逼、牛逼。”
    场子里还有一些经过几年的社会磨练，已经成长为一个资深的老妖精的，看哪个男的牛皮吹得大，马上就一副崇拜的小表情，再时不时来一句：“好厉害哦……好崇拜你哦……好羡慕你哦~”
    然后转着圈满场找男的喝酒，谁会吹牛就找谁，还不断暗示一下：“我现在还是单身哦，有钱人都可以来勾引我。”
    心怀鬼胎的老妖精们眼神恨不得活吞了现场的有钱人。
    见他的眼神看过来，就有人呵斥他说：“看什么看，你和人家差距这么大，你不羞愧吗？”
    张卫东说：“我不羞愧，我凭自己的劳动挣钱，不丢人。”
    他已经想走了，这地方待久了，自己会不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出场了，这个男人一出现，场上的女人的动作就忍不住多了起来，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就希望他能多看自己一眼，但那个男人四下看了看，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
    一群女人在他前面说：“好帅呀，真不愧是柳城呀，人帅又有钱，要是他能看上我就好了。”
    “这个柳家是什么来历，京城居然还有世家吗？”他只能问今天唯一愿意和他聊天的波波。
    波波姐的为人要比旁边的那个好多了，解释说：他们家以前是王公贵族，听说家里藏着金山银山，随便拿出来一件宝贝就够吃一辈子的，说是世家也不算错。
    金山银山，词语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
    终于这个场子的主人到了，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人很朴素，看着就像个普普通通的女干部。
    “谢谢大家的光临，今天是我们单位组织大家联谊的，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张卫东很想抓住她问她：“大姐，你是哪个单位的，你们单位闹妖精了你知道吗？”

 第932章 穷在这里有罪

    第944章穷在这里有罪
    终于闹明白了，真是白瞎这么个场地了，原来就是个街道组织的所为高端相亲局。
    注意看词：“街道。”注定会充满市井气息，参加的人也是五花八门。
    阿姨说完以后，场子就恢复了平静，张卫东坐在这里，没有一个姑娘跟他说话，但是很奇怪的，波波居然也没人打招呼，明明大家都对她很好。
    他问波波说：“我怎么觉得大家都怕你？”
    波波说：“那是你的错觉，我觉得其实是我漂亮，这些普通人有压力不敢靠近我。”
    “波波姐，你千万别被这个骑自行车的骗了，他真是一个穷鬼。”
    因为骑自行车来得罪的姑娘，后来才知道她叫甜甜，甜甜不止一次提醒波波姐妹们不要和张卫东说话，见他和女孩子说话就来打搅。
    张卫东心里简直日了狗一般恶心，要不要一次次提醒。对波波吐槽说：“她这样子，好像我是杀她全家的凶手一样。”
    波波笑说：“你没有错，要说错就是谁要你这么穷的，穷在这里就有罪。”
    还真是个现实的地方。
    既然不能和姑娘聊天，张卫东就继续听在座的男士聊天。
    那个田纳西农民说：“哎，你们知道吗？我听有人说普利达手机是国内生产的，ohthisisipossible，国内就没有高科技产品的土壤，在全世界爆火的移动电话，怎么可能是国内生产的？肯定是我们漂亮国的技术，拿来给自己脸上贴金，真不要脸。”
    肥头大耳说：“我也听说了，这东西小两万呢，有人让我也追潮流用它，我可不敢用，天天贴在脸上要是炸坏我的脸怎么办呢。”
    田纳西农民不屑说：“你根本就不懂，那可是漂亮国的高科技，怎么可能会爆炸？其实我倒是买了一个”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待众人的恭维。
    果然人们开始疯狂捧臭脚：“你可真有钱。”
    “早就想见识见识了，能不能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由这几句对白，张卫东就觉得今天来的所谓的高端，并没有多高端，普利达手机他的朋友几乎人手一只，眼前的人却连见都没见过，还要捕风捉影的装逼。
    “哦，回来以前我放田纳西了，这东西需要信号才能使用，拿回国内我想会变成一块砖头。”
    人们十分遗憾，要是带回来就好了，今天就能开开眼界。
    偏偏在这时候，张卫东的包忽然响起来，他面色怪异，周围的人立刻看向他。
    他觉得这时候拿出电话别人会觉得自己在装逼，准备等会再看，估计响几声就不会在响了，但是电话一直在响，想必是有什么事，周围的人都盯着他不放，他只好当着众人打开包，拿出移动电话接听说：“喂”
    他身边顿时死一般的寂静。
    甜甜的嘴里能塞进四颗鸭蛋。
    来电话的人在电话里自报家门：“张先生，我是柳家人，你到了是，我怎么一直没看见你。”
    张卫说：“我早到了，就在这里，还看见一个叫柳城的，是不是你们家人？”
    大柳城慢慢走来的样子让张卫东羡慕不已，为什么别人能这么帅。
    “听我舅爷说你来了，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心仪的姑娘，想要我帮你牵线。”
    他站在张卫东面前很直白的说。
    完全不知道拐弯抹角。
    张卫东说：“谢谢，等我看到了就和你说。”
    “那行，不过你一直躲在这里，大家都不认识你，我给大家介绍下你。”
    他很热情不由分说就拉着张卫东来到场中咳嗽一声说：“各位，今天咱们这里来了位贵客，张卫东张老板，别看他年轻，已经是好几个公司的大老板，各位姑娘千万不要错过机会。”
    张卫东很想问他：“你家以前是不是拉皮条的，怎么处处透露着一股风尘味？”
    他只能尴尬得对众人笑笑然后说：“行了行了，让我自己呆着就行了。”
    柳城说：“张老板，今天来的都不是外人，你是内行人，我想请你帮我指点指点，我家这个场子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张卫东慌忙拒绝说：“不敢不敢，这里很好，非常好。”
    确实很好，各种油腻的江湖表演。
    “那我就不打扰张老板了，你随意看，有什么需求就告诉我。”
    他走后，姑娘们立刻围过来说：“老板，你怎么不说你是大老板呢，差点错过你。”
    张卫东满头大汗说：“没必要，咱们又不熟。”
    “你好帅啊，我一直想要像你这样的男朋友。”
    短短的时间，张卫东体会到从地上到天上的过山车待遇。
    就连甜甜都站在外面半天不说话。
    见张卫东看她时，立刻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姑娘们说：“张老板，她得罪你了是不是，我们替你出气，撕烂她的嘴。”
    “不用不用，我想自己待会，对不住对不住。”
    他狼狈地回到波波身边，波波说：“没看出来，还玩扮猪吃老虎这一套呢，你们有钱人可真老套。”
    张卫东委屈极了。
    波波又问：“今天来这么多姑娘，你就没有哪个动心的？”
    “被你说得我像皇帝似得，难道我想要哪个，就能得到哪个？”
    “柳城亲自接待的人，就有这个资格，快说，你喜欢哪个，我帮你牵线。”
    “拉倒，你自己还单着呢。”
    但是身份暴露以后，他的身边就不时有姑娘过来搭讪，问话的内容直接极了，开口就是：“你是做什么的老板？你有多少钱？”
    张卫东说：“够吃够用，也没有多少。”
    “你能给我多少？我的梦想是当家庭主妇，你放心，结婚以后我会照顾好咱们的家和孩子的。”
    “这，说这个有点早，再说我也没有多少钱。”
    “你别谦虚了，柳城的眼皮子往上看的，他能郑重其事地介绍你，你一定不是普通人，你看我怎么样，今年21岁，谁都夸我漂亮，带出去有面子。”
    张卫东被挤兑地不行，忽然指着远处不屑地甜甜说：“我已经找好喜欢的人了，就是她。”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甜甜。

 第933章 有钱女婿

    第945章有钱女婿
    甜甜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
    但她才想拒绝，张卫东居然随手就把移动电话递给她说：“拿着玩。”
    所有的拒绝和原则都消失了，她下意识地接过电话。
    在场的人开始起哄，张卫东说：“甜甜，跟我说说你。”
    虽然甜甜觉得情况不太对，但是移动电话太时髦了，刚才几个看不起她的小女表子都用羡慕的眼神看她。
    甜甜：“”
    这太让她觉得开心了。
    波波说：“甜甜就是京城人，她父母都是工薪族，家里有二个哥哥一个弟弟，甜甜还是高中毕业生呢，人漂亮还有文化。”
    张卫东说：“高中毕业生啊，真好呢。”
    不知道怎么，甜甜总觉得，张卫东话说的很古怪。
    “你还想知道什么？”波波别有用心的说。
    “想知道什么就不用你管了，甜甜，咱们走。”
    甜甜说：“这不好。”
    张卫东马上拿过手机说：“那算了。”
    甜甜立刻堆上了笑脸说：“你这个人，你看你，我这是跟你开玩笑呢，是不是玩不起？你还是不是男人？”
    张卫东脸一板说：“开玩笑找别人，行就走，不行就算，不要浪费我时间。”
    “好啦好啦，你不要生气了，我不开玩笑啦。”
    她说着又拿过手机爱不释手。
    他们这边要走，不管是田纳西农民，还是小胖子老板都涌过来说：“张老板，别急着走，我有一个大项目，我跟你说肯定赚钱。”
    张卫东扭头说：“你说，但是我对钱不感兴趣。”
    拉着甜甜走出人群。
    甜甜说：“你要带我去哪里？”
    张卫东没回答，走出门忽然冷冷放开她说：“不去哪，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说着他居然真的把甜甜的手甩开，蹬上自行车径自走了。
    甜甜想在身后大骂：“你不是神经病吗？”
    但是手里的移动电话还留着，玩弄了一会电话，她的脸上露出了笑说：“老娘反正不亏，哼，王八蛋，神经病有钱人。”
    甜甜的家稍微远点，她回到家就看到母亲提着裤子从公共厕所走出来，见她回来眼前一亮说：“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找到有钱人？”
    甜甜举了举手里的电话，有气无力地说：“找是找到了，不过是个神经病，我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我前面得罪他，在报复我呢。”
    甜甜妈眼尖地看到手机立刻小心翼翼拿在手上说：“老天爷，我在我们单位领导那里见过，听说一个要卖二万多，哪来的？”
    “就是那个神经病送的喽。”
    “别胡说，什么神经病，那是我的好女婿，他一定是喜欢你，肯定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老天爷，随手就送人二万块的东西，他得多有钱。”
    听到这里甜甜就有气无力：“妈，别提了。”
    “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快跟妈说说。”
    她带着甜甜回到家，举着手里的移动电话说：“咱们甜甜终于找了个好对象，看啊，才认识就送她一部二万多的电话呢。”
    呲溜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一群人来，纷纷要抢电话看，甜甜妈收起电话骂说：“没出息的东西，这也是你们能玩的东西，都给我一边去，我要听甜甜说。”
    大哥说：“甜甜，你看我这工作才有点起色，正需要一部电话，你把电话给我，有了电话我就有更多的机会。”
    二哥说：“别信他，拿着电话肯定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哄女人，甜甜，我做生意呢，有电话以后联系是不是方便很多，给我。”
    小弟说：“姐，你从小就疼我，好东西都是留给的，电话一定也是给我的？”
    甜甜妈挨个敲他们的脑袋说：“就你们这几块料，还敢想电话，这么贵的东西，是你们能用的？”
    甜甜被家里的情形吓住了说：“电话是我男朋友送的，他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甜甜妈说：“都给老娘趁早收了这个念头，女婿能随手把这么贵的东西送人，这个年轻人一定不错，等你妹妹嫁过去，到时候你们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的话看似没道理，但是说出来的时候偏偏感觉毫无违和感，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在详细了解了自家姑娘和张卫东认识的情况后，甜甜妈发出了灵魂的怒吼：“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见一个爱一个，我找他去。”
    她的话音才落，电话很突然地响起来，甜甜全家都被吓住了，看着电话哇哇乱叫。
    大哥说：“接啊，也许是我妹夫找咱们全家有事呢？”
    甜甜啐了他一口说：“你胡说，什么妹夫，我都不认识他呢？”
    “认不认识有什么关系，能不把二万块钱当回事的人家，一定是有钱人，千万不能放过，你想办法弄点钱，帮帮我们这些可怜的人也好啊。”
    “快接电话，妹夫要是等急了不要你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二哥提醒他说。
    甜甜手忙脚乱地接了电话，里面果然传来了张卫东的声音，她做了个手势说：“是他。”全家立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喂，你是谁？”
    电话那头的张卫东说道：“甜甜，明天跟你爸妈说一声，我叫人上门提亲，让他们别去哪里。”
    甜甜恼恨地说：“什么提亲，我都还没答应你呢？”
    甜甜妈着急地接过电话说：“女婿，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我们家见见叔叔阿姨，我们也想早点认识你。”
    “我叫张卫东，明天中午行吗，阿姨你有空吗？”
    “有有有，就是天上下刀子，你要见我我也得有空。”
    “那行，明天五府上专程拜访，阿姨明天见。”
    “好好好，那到时候见。”
    “对了阿姨，府上有多少人，我好看着准备礼物呢”
    “我们家一共九口人，八个大人一个孩子。”
    “好，我知道了。”说完他就光速挂掉了电话，甜甜妈还不知道呢，对着电话说：“不要什么贵重礼物，以后大家都是亲戚呢。”
    说了很久才挂了电话。

 第934章 失望的礼物

    第946章失望的礼物
    甜甜妈挂了电话就开始憧憬新女婿会给他们带什么礼物。
    哥哥弟弟们纷纷涌到跟前说：“姐（妹妹），你现在是发达了，发财别忘记我们这些亲兄弟哈。”
    哥哥最直接：“我想要个大彩电，最大的那种，你嫂子说了，有彩电才跟我结婚，你这个移动电话我看也不错，我要是能有一个就好了。”
    二哥说：“你真贪心，妹妹，我不像他这么狠，我只想要辆轿车，你知道我上班远，有辆车开着去，能少受不少罪。”
    “你还不贪心，你比谁都贪心。”
    二哥不满地说：“妹妹都没说什么呢，管你们什么事？打小妹妹就跟我最亲，我还经常带她呢。”
    弟弟无情拆穿说：“别扯了，你把她扔在一边走自己玩，我姐的脑门现在还有被你磕出来的伤呢，差点被你破相了。”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妹妹都忘了，自家人就都不要提这些。”
    弟弟说：“姐，我不像他们那么不要脸，我还在念书，你跟姐夫说说，把我办到漂亮国去读书呗，到时候我就是海归来，你们都是海归的亲人，说出去多有面。”
    就连甜甜爸也走过来说：“甜甜，我这年纪大了，腿脚不好，我听说香江有个好医生，你是我的老疙瘩闺女，你不会不管亲爹？”
    甜甜妈说：“一个个地都在干什么，甜甜嫁过去后，难道会不管你们？我跟你们说，我闺女是天下最有良心的孩子，不用你们说，也会管你们的。”
    甜甜听得耳朵发胀不耐烦地说：“现在才是哪跟哪？不要烦我，都给我上一边去。”
    “就是，没出息的，不要烦你们的妹妹。”
    甜甜妈说完就对甜甜说：“甜甜。别理他嘛，你自己日子过好，到时候有能力在管他们。没时间就让他们走,等你在婆家站稳了，就把妈接过去享福。”
    一家人一整夜几乎都没睡，都在憧憬富豪能给他们带来什么礼物。
    只有甜甜，虽然手里拿着最新的移动电话，她也觉得是在做梦。张卫东那个人就像神经病似得，想着自己开始对他的态度，甜甜举莫名担心起来。
    家里已经这个样子，要是第二不来的话，自己明天怎么交代？她对张卫东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就这样她带着患得患失的心情，整晚都看着天花板睡不着觉。
    第二天醒来就发现妈妈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见她醒了马上说：“乖女儿醒了，要不要多睡一会？”
    她还没起床，就听到外面很多人在说话，走出来一看，原来是街坊邻居，见她踹一起夸她说：“甜甜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一出生我就觉得她带着福相，你看，是真的。”
    还有人说：“甜甜，你妈说你找了个有钱的好女婿，是不是真的？”
    甜甜妈是个大喇叭，有点事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
    但是现在甜甜却有种被她妈绑在火上烤的感觉，什么都还没说呢，就满世界告诉大家。
    她强笑一声跟大家打招呼，附近大杂院的邻居好像都来了似得。
    这些人来了就不走了，等着看有钱人是什么样子。
    但是张卫东始终都没来，眼看着快到中午了，一辆车终于停在门口，下来一个年轻人，人们七嘴八舌的说：“新女婿来了。”
    甜甜一看却大失所望，原来来的不是张卫东，而是昨天跟她一起去相亲会的那个车主孙立。
    孙立被现场的情形吓坏，甜甜忙说：“他不是，他不是。”
    走过去问他怎么来了。
    孙立说：“今天我是想来问问，那个有钱人是怎么回事？”
    甜甜楞了楞说：“他说，今天要上门提亲。”
    孙立说：“这么快你也答应？”
    甜甜愁眉苦脸地说:我能怎么办，他根本就不让我说话。
    “我看他一点没把你当回事，不然不会这样对你。”
    甜甜妈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是不是嫉妒我闺女找了个好婆家？”
    孙立吓得落荒而逃说：“阿姨，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众人的眼睛都要等直了，才有一辆车又停在门口，一个年轻人开门走了下来，众人一见无不皱起了眉头。
    像什么样子？
    脸都没洗，穿着秋裤一样的裤子，脚下居然穿着棉拖鞋。头乱糟糟地眼睛似乎还有眼屎。
    二十岁的年轻人，难看不到哪里去，但是
    今天是什么场合，第一次丈母娘看女婿的日子，你就这样来了，像话吗？
    司机是个个子很高的黑大汉，叫了他一声：“咚咚。”
    张卫东摆手说：“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踢里踏拉地上门，一见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打了个趔趄说：“嗬，这是在做什么？”
    所有人都觉得这不会是甜甜地新女婿？
    转眼想法就得到了证实，就见他兴奋地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就发现了想要藏起来的甜甜说：“甜甜，你没看见我，你家可真难找。”
    说着话他已经来到了门槛。
    甜甜妈嫌弃地看着他，站在门口不让路。
    甜甜在身后扯了他妈一把说：“妈。”
    张卫东居然还跟后面的人打招呼说：“你们好呀。”
    理他的人稀稀拉拉。
    他毫不羞涩地说：“你们这的人好像不热情啊。”
    甜甜大哥贴在他妈面前说：“妈，确实是有钱人，开来的车要一百多万。”
    二哥说：“可能有钱人就是这样的脾气，妈，别摆脸色给别人看。”
    甜甜妈直觉事情不会简单，强笑着说：“小张是，咱们打过电话了，快里面坐。”
    “好，那就里面坐。”
    他走在母女俩身后，快进屋地时候忽然说：“对了，想起来一件事，昨天说给大家带礼物的，差点忘了给。”
    听到这句话，甜甜的兄弟们猛地抬起了头。
    不修边幅怕什么，只要有实力，开的车已经不便宜，礼物想必也会不错。
    在众人的注意中，他很随意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东西说：“小礼物，大家拿去玩。”
    确实是小礼物，最多二十块一块的电子表。
    这就是你昨天专门交代的礼物？

 第935章 关灯闭眼一辈子

    第947章关灯闭眼一辈子
    虽然一直想要闺女找个有钱人，但是张卫东今天的做法，引起了甜甜妈强烈不满。
    有钱了不起？有钱就能看不起人？
    在这么多街坊邻居面前，你就拿出几块电子表糊弄鬼？脸都被丢光了。
    她不高兴了，马上站住不走了。
    但是张卫东给过礼物以后，就自己招呼甜甜进到屋里，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
    甜甜木然地走进去，当妈的见女儿在他面前连句话都不敢说，顿时火冒三丈。
    邻居看着她的脸色说：“甜甜妈？有钱人可能都有怪脾气，跟咱们普通人不一样，不然你进去说说？”
    甜甜妈立刻清醒过来，是啊，女儿的对象不是普通人，而是真正的有钱人，有钱人可能不了解普通人的生活，我进去提醒他一下也许就好了。
    她走进去，就看见那个年轻人正旁若无人地端着杯子喝水。
    喝了一口还随口吐在地上。
    这地可是她一大早起早拖过的啊。
    全家人都在屋里，远远看着他，就连甜甜爸都躲在几个儿子中间没过去。
    气氛很尴尬，直到甜甜妈进来。
    年轻人抬头直愣愣说：“阿姨，今天我是来提亲的。”
    甜甜妈没好气地说：“提亲，红口白牙说了就行吗？你家也没来个大人，你就能做主？”
    张卫东咧嘴笑了说：“谢谢你夸我牙白，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不用找谁来说。”
    “你太不像话了。”
    一直站在年轻人身边的高个汉子说：“亲家，我是他叔叔，”
    “甜甜是我从小养大的闺女。我把她当宝贝一样，她小时候生病，我好几天没睡伺候她，我的宝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男人领走”
    “十万。”年轻人嘴里轻飘飘出来了两个字。
    “什么？”甜甜妈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她很快明白过来，对方是在开价钱。
    这价钱，让人怦然心动。
    91年，结婚有个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三大件就是不错的人家。
    你听听他说什么，直接给十万块？
    她差点跳起来答应：“好，我同意这么亲事。”
    但是甜甜忽然说：“我爸妈把我养这么大，就十万块怎么行？他们老两口以后养老怎么办？”
    甜甜妈高兴地想：“还是个闺女，随我，还没结婚就知道往娘家扒东西了。”
    对面的年轻人想都没想说：“二十万，不二价，不行就拉倒，我这就走。”
    甜甜妈慌忙去拨拉姑娘，想让她马上答应，其实甜甜听到这个数字，也是满心答应的，结婚二十万彩礼，哪怕是全京城都不多见。
    “行了行，不过这点钱我们甜甜可就没有陪嫁了。”
    年轻人不耐烦的说：“不稀罕你们的陪嫁，什么都不用带。”
    甜甜妈满意极了试探性地问说：“行，不过什么时候办婚礼，领结婚证？”
    “先办婚礼，结婚证以后再说。”
    “行，行，行，女婿，你叫什么名字，阿姨还不知道呢。”这个时候才问名字，甜甜妈也觉得有点想羞愧。
    年轻人斜着眼说：“知不知道名字无所谓，反正钱不会少一分，人你老也看见了，就是我，不缺胳膊不瘸腿。”
    他的无礼让甜甜妈很愤怒，但她扭头看时，家里的几个儿子和老板都露出满意的神情，自己要是再拿捏，可能会招来他们的怨恨，于是强压住内心的不快说：“行，反正早晚都会知道的，女婿，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年轻人说：“后天，后天拜堂。”
    甜甜妈被惊到了说:这么急，我总要给闺女准备些铺盖嫁妆什么的？
    “什么都不用，家里什么都有，这样，这是20万你先拿着，就当定下亲事了，后天我来接亲，你们有两天的准备时间，足够了。”
    黑大个当真从包里摸出20沓钞票，摆在甜甜妈面前，全家人看到这么多钱，眼睛都直了。
    年轻人讨厌的声音又传过来说：“还不来点点，过了这回要是少个一张两张的，我可不认账。”
    于是甜甜爸妈和兄弟们一起上来点钞票。
    甜甜没想到今天会是这么个情形，她一会看看激动到脸红的家人，一会看着吊儿郎当的张卫东，眼泪开始往下掉，爱情不应该是这样啊，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一直想找个有钱人，可是当有钱人真的拿钱来提亲，自己却有这么大的羞辱感？
    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张卫东居然还跟她说:“甜甜，你怎么不去点钱？”
    甜甜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什么话都不敢说，因为她的家人已经在商量怎么使用这笔钱了。
    甜甜妈拼命骂着儿子书说：“这钱是我闺女孝敬我们老两口的，你们这些狗东西想都不要想。”
    “老大，别以为我看不见，你偷偷揣了好几张，都给我拿出来，让人看了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甜甜觉得自己才是现在最丢人现眼的人。
    终于，在一家人的争吵声中，点完了钞票。
    门外邻居古怪地说道：“没少？”
    甜甜妈说：“不少不少，好女婿，钱正好。”
    年轻人站起来说：“行了，钱交了，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人。”
    甜甜妈还说：“女婿，来都来了，今天留在家里吃个饭再走呗。”
    年轻人说：“不用了，不一定吃得惯你家的饭。”
    他说着往门外就走。
    他们发动了车子走了，邻居们来到甜甜母女面前说：“你要把甜甜嫁给这样的人？我看他根本就没把甜甜当回事？”
    甜甜妈举着手里的钱说：“这么多钱，还要怎么把我闺女当回事？”
    甜甜忽然很想哭，她挤出人群回到自己的房间，扑在床上痛哭起来。
    这不是她想要的婚姻啊，她希望的花墙月下，卿卿我我，什么都没有呢，自己就要出嫁，这到底是为什么？
    张卫东虽然有钱，可他对自己真的有情义吗？
    她妈推门走进来说：“闺女，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你要为妈想一想，我和你爸这辈子一分钱掰两半，妈实在不想你也找一个你爸这样的窝囊废啊，嫁谁不是嫁，关灯闭眼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快得很。”

 第936章 婚前

    第948章婚前
    甜甜就像做梦似得，这两天她被人摆布着涂脂抹粉，接亲的第二天她妈就不让她吃饭：“乖女儿你忍一下，有钱人家规矩多，结婚这天你要是出了丑，一辈子在婆家都抬不起头，咱不吃，啊。”
    她足足饿了一天一夜，而耳边却不时传来妈妈跟客人举杯畅饮的待客声，饭菜的香气远远地冲进她的鼻子里。
    越来越饿了啊。可真难熬。
    外面有人再说：“甜甜妈，都说咱们甜甜嫁了个有钱人，到底是什么人呢，怎么大家都说得不清不楚？”
    “婆家可是做着大生意的，我跟你说，那天来的时候，开的车就有一百多万，我听着隔壁的闺女说：我女婿那天过来，就连拖鞋都是穿的限量版，听说好几万块呢。”
    七大姑八大姨一起大呼小叫说：“乖乖，那真不得了，有钱人真怪，那么多钱穿在脚上多浪费，几万块能娶个媳妇了，干啥不好呀。”
    甜甜妈很得意他们的反应说：“一般般，有钱，就是造。”
    感慨完了他们又问：“新女婿家在哪里，他们家是不是特豪华？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看看呀。”
    甜甜妈大包大揽说：“这还不容易，等甜甜过了门，想什么时候过去就什么时候过去，咱们可是女主人的娘家人，他们敢不好好伺候。”
    亲戚们哈哈大笑说：“那是，咱们甜甜花一般的好姑娘嫁给他，他还不乐歪了嘴，这么能干，还不是嫁过去就当家，到时候咱们这些阿姨姑姑都能沾光。”
    “”
    各种琐碎的家常，甜甜收回了耳朵想：“自己也还完全不了解张卫东，只知道他很厉害，提到名字就连田纳西的农民都对他恭恭敬敬，我要嫁的人家在哪里？家里有多少人？他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这样的人家，我嫁过去就能当家？
    他家这么多钱，我能管好吗？
    “能，一定能，我等了这么多年，可不是嫁过去做小白兔的，必须让我当家。”
    准新娘甜甜胡乱想着。
    忽然又想到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张卫东的具体情况呢，他是做什么的，今年多大，家里有什么人，对自己是个什么看法？
    她患得患失地想着。
    兄弟们凑过来说：“甜甜，以后就要享福了，真羡慕你，我要是个女的就好了，一定也找个有钱人，到时候躺着什么都不干，就等着享你的福呢。”
    甜甜不耐烦地说:滚哪，别来烦我。
    弟弟说：“姐，求求你了，我想出国，我想去留学，我的很多同学都出去，就我留在家里，太没面子了，姐，我可是你亲弟弟，你最疼我的是不是？”
    二哥说：“恶心，一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我从小就疼甜甜，她发达了一定不会忘了对她最好的二哥。”
    “你们这些自私的人，给我闪一边去，甜甜你听我说，咱家就我儿子一个宝贝，小时候你看着他长大的，你这个当姑姑的，是他最亲的人，我看好了一个楼房想给你侄子改善生活，你会照顾侄子？”
    甜甜不由想起以前他们是怎么对自己的。
    大哥疼他的宝贝儿子，对自己根本不理不睬，对全家也都是一样。
    二哥无所事事，没有钱的时候就从自己这里骗钱给他。
    至于弟弟，整天仗着妈妈的宠爱，不把自己这个姐姐当回事，现在一下子变了。
    都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没有一个人来问自己，饿不饿？怕不怕。
    他们明明都知道，自己也只比他们早认识那个姓张的一晚上而已。
    但是没有一个人关心这一点，有的只是担心自己嫁不出去，他们想要的都得不到。
    饥饿让甜甜变得特别清醒，看明白了很多道理。
    爸爸的声音远远传来说：“甜甜，爸爸地乖女儿，爸爸来看你来了，爸爸的腰疼老毛病又犯了，只有香江的医生才能治好我，爸爸后半辈子的幸福，全靠我闺女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甜甜听到胡腾一声，接着就感觉到爸爸离得好像更近了：“乖女儿，你会管我？”
    甜甜妈高声骂道：“一家子不省心的东西，都别来烦我闺女。”
    外面一阵胡乱的吵闹声，甜甜只觉得自己的胃疼得阵阵痉挛，身上莫名出虚汗。
    胃病被活生生饿出来了了。
    妈妈跑过来关切地问：“甜甜，你怎么了？”
    甜甜一把抓住她说：“妈，我饿，我想吃东西，给我吃，撑不住了。”
    妈妈抬手给了她一巴掌说：“你这个不懂事的孩子的，我怎么说你呢，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生几个了，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以后你叫过去，吃香的喝辣的，想吃什么不能吃？”
    甜甜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候，迎亲的车来了，门外噼里啪啦地放鞭炮，忽然间传来甜甜妈不满地叫声说：“你就这样来接我女儿了？我从小把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你们不能这样对她啊。呜呜呜呜。”
    说到最后她居然大哭起来。
    “发生了什么？”
    甜甜站起来想往里走，掀开盖头就要冲，一个老女人你的声音说：“新娘子，你不要过去，这样不吉利的。”
    甜甜还是冲了出去。
    但是她冲出去就听到张卫东可恶的声音说：“行了行了，不满意这婚就不结了，把彩礼退给我，咱们一拍二散。”
    “什么？”
    甜甜听完身体摇摇欲坠。
    甜甜妈大哭说：“你们太欺负人了，我跟你们拼了。”
    她说得很委屈，可甜甜却知道，虽然不过两天的时间，那二十万想还已经不可能了，全家都分到了一份，现在不知道用在了什么地方，退钱，是不可能的。
    有人劝张卫东说：张老板，你别跟他么一般见识，婚礼都准备到这样了，怎么可说退就退，你耐心等一下，我这就去催甜甜他们，早点送她出嫁。
    虽然闹哄哄的，甜甜哈好是清楚知道，这场婚事，并不是她妈妈说的那样，花好稻好。

 第937章 敷衍的婚礼

    第949章敷衍的婚礼
    老京城人结婚，吹吹打打热热闹闹是一定的，亲戚好友都来帮忙，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但是甜甜出来时却冷冷清清，她不顾一切掀起盖头去看，却发现今天来迎亲的，居然还只有可恶的张卫东，和他那个黑不溜丢的叔叔。
    甜甜妈在背后大呼说：“祖宗，你怎么把盖头摘下了，这可怎么好哦。”
    她冲上来强行盖上，转而苦笑着：“好女婿，甜甜被我惯坏了，但我可以保证她是个好孩子，你不要生气，我这就送她出嫁。”
    甜甜倔强地说：“妈，我不嫁了，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么看不起我？”
    说着她大哭起来。
    现在的她，和那天晚上完全就是两个人，所有的缺点都被真情掩盖。
    “乖女儿，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千万不要胡说，女婿也没说什么，今天过后你就是有婆家的人，千万不能再任性了，知道吗？”
    说到这里，可能是真的难过了，抱着女儿开始流眼泪，旁边又有人来劝他们娘俩。
    “瞧这娘俩，甜甜找了个好对象是大喜的事，怎么还哭上，快别哭了，女婿还在旁边看着呢。”
    哄了一回，甜甜妈不好意思地擦干了眼泪，本来想叫女婿的名字，这才想起来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只好说：“女婿，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
    张卫东看了一眼两人，关上车门走到他们面前，很认真得说：“阿姨，今天这个婚礼不如就算了。”
    甜甜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说：“婚姻大事岂能是儿戏，女婿，我们之前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千万要担待，今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是甜甜出嫁的日子，你要是反悔了，让她以后如何做人？”
    甜甜愤怒地说：“不结就不结，你以为我上赶着要嫁给你？”
    “祖宗，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你不要说话，我来跟女婿说。”
    她再看向张卫东的时候，眼里充满了哀求说：“我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这么多人看着，甜甜以后还要做人呢。”
    张卫东却站着没动，很突兀地说：“即使今天甜甜不嫁给我，那二十万彩礼也不用退，行不行？”
    甜甜妈愤怒地说：“这能是钱的事吗？女婿，难道你要我这个当丈母娘的跪下来求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个婚必须要结。”
    甜甜在盖头里气到浑身麻木，婚礼啊，每个女孩子一生中只有一次，她曾经无数次梦想过自己的婚礼，帅气的新郎挽着自己的胳膊，在婚礼进行曲中缓缓走到一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然后新郎深情拥吻新娘。
    为什么，为什么到自己这里，一切都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感受着女儿的情绪，甜甜妈捏了捏她的胳膊，让她放松。
    张卫东忽然对甜甜妈鞠了个躬说：“对不起。”
    然后转身上了车，黑黢黢的司机说：“亲家，把新娘子送上车。”
    “哎，好，我这就让甜甜上车。”
    她转身叮嘱了甜甜几句，看着毫无装饰的婚车，不觉悲从中来，但是回头看到亲朋好友戏谑的神情时，她的腰杆立刻站得笔直，不经意地擦掉眼泪，走向这些人说：“等会吃好喝好，一起高兴高兴。”
    回头再说甜甜，她独自坐在车后座，该死的张卫东好像坐到前排去了。
    好心慌。
    真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恐惧啊。
    明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个王八蛋，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她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赌上自己的一辈子，跟这个陌生的男人走。
    我这是在干什么啊？
    妈妈的交代不时在耳边回荡：“乖女儿，别怪妈啊，早知道是这样，我说什么也不让你嫁给这样的人，不过啊，女人这一辈子命苦，就是一开始嫁了个可心的，谁也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这个人起码有钱，你嫁过去不用为衣食发愁，风光都是给别人看的，苦要自己咬着牙咽下去，你知道吗，今天妈要是不把你嫁出去，回头找一个不争气的，你还会让妈担心，妈就你这一个女儿，我不想看你未来受一辈子罪。”
    甜甜听完泪如雨下：“妈，你别说了，我嫁，我嫁还不行吗？”
    妈妈像是梦呓一般的说：“我苦命的女儿，你怎么是这样的命啊。”
    带着满腹心事，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张卫东的声音传过来说：“到家了，盖头也不用戴了，拿下来。”
    他说完随手扯下了盖头，甜甜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以后要生活的家。
    张卫东却不管不顾地走进去了，甜甜心里凄苦，孤零零站在门前，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姑娘。
    还是那个黑汉子说：“咚咚，你怎么不带你媳妇进去？”
    说完他对甜甜抱歉地说：“侄媳妇，你受点委屈，跟我进去。”
    甜甜认命地跟着他走进了院子，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院子很大，居然还有个小池塘，张卫东站在池塘边拿着一个小罐子往水里投食。
    黑汉子说：“咚咚，新娘子进门，你怎么还乱跑，快来带她去拜堂。”
    “等等，鱼几天没喂了，我喂好就来。”说着他居然真的又丢了几把进去，这才放下罐子拍拍手说：“行了，我来了。”
    黑汉子说：“别磨蹭了，良辰吉时已到，郁爷已经等急了。”
    说完他一手抓住张卫东，回头对甜甜说：“侄媳妇，你也跟我来，拜堂在后面。”
    甜甜迟疑了片刻，跟着他们走到了后院，这才发现后院有了那么点喜庆的氛围，一张大红纸贴在墙上，下面有一张火红的香案，正正中中坐了个干瘦老头。
    见张卫东走来，他站起来吹胡子瞪眼说：“你怎么回事，结婚当儿戏？今天宾客就我一个，你结的什么婚？”
    张卫东说：“郁爷，是我结婚你着什么急？”
    老头说：“也不知道是哪家倒霉闺女跟了你，你太不靠谱了。”
    说完他的眼睛看向了甜甜，居然说：“你千挑万选居然就找了个这么个小家子气的人，比吴天娇那个正宫娘娘可差远了。”

 第938章 你准备怎么收场

    第950章你准备怎么收场
    如果是以前的甜甜，听到这句话，肯定不会跟这个满口胡扯的死老头客气，但是现在只是冷冷看他一眼，就收回了眼睛低下头。
    陌生的环境，她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个性。
    郁顺说：“还七个不服八个不服的，你是没见过人家那姑娘”他似乎真要与这姑娘掰扯掰扯不可。
    张卫东说：“郁爷，时辰到了？”
    “瞧我这记性，小子，这姑娘不会是你那天晚上认识的？我可真是害了你啊，你也是，那么多好姑娘不找，怎么就找了这个？”
    甜甜流着眼泪抬头说:没你们这么欺负人的，我怎么了，我到底有多差，你们一个二个的都看不起我？
    她指着郁顺说：“你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也不怕死了没有好下场。”
    郁顺说：“反正我死后入十八层地狱，要什么好下场。”
    他古怪地看了看这个姑娘说：“哎，你啊，图他什么啊。”
    接着招呼张卫东拜堂，张卫东说：“郁爷，别贫了，开始。”
    于是一场在简陋不过地婚礼很快拉下帷幕。
    郁顺说：“你俩入洞房去，我跟你叔去喝酒了。”
    张卫东居然说：“行，你们等会我，我送她过去，也去找你们。”
    听到这些话，甜甜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表达自己的心情了，这个婚礼从头到尾都糟糕到不能再糟，这样的婚礼简直就是儿戏，难道自己真的就嫁给眼前的人了？
    妈妈说的过门以后就抓家里的财政大权，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笑话，这个该死的人好像都没把自己带回自己的家去的打算，我怎么抓。
    那个老头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说话那么缺德，缺德冒烟的老绝户。
    这个猜测，她第二天就得到了证实。
    虽然人不是好东西，不得不说这个院子看起来还不错，雕梁画栋处处都和她家那种破破烂烂地大杂院截然不同，这个屋子似乎有一种威严和富贵的气息，让人走进来就会心生喜欢。
    她跟随着前面的男人走进了一间屋子，屋子是布置过的，贴着大红的喜字，里面的装修也和她见识过的那些老房子不同，这个房子虽然外面看着普普通通，里面却无比豪华。
    张卫东指着卧室的大床说：“喏，你可以先睡一会，屋里有吃的，也有喝的，饿了你随便吃。”
    他说着就走出了屋子，并且带上门。
    屋子里确实有不少好吃的，散发着好闻的香气，她逐一打开了开，有糕点酒菜，看起来都很可口。
    “不管了，先吃饱再说。”她坐下吃了一会，喝了杯饮料，然后站起来打量整个房间，里面有有几件古董，有巨大的电视机，甚至还有个很大很亮的卫生间，里面还有一个巨大的浴缸。
    她发出梦呓般的叫声：“这里可真好啊，要是没有那个姓张的就好了。”
    她家只有三间屋子和一个小厨房，家里常住五口人，大哥还经常带小侄子回来，要是全家住在这里该多好啊。
    这样的房子才是她这样的漂亮姑娘，该住的地方啊。
    吃饱喝足躺在新床上，她累到睡着了。
    从昨天开始她就心惊胆战，对婚姻的恐惧，对未来丈夫的恐惧。
    果然，恐惧想想就来，比她预想的还要猛烈。
    她今天的婚礼简直就是糟透了，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希望睡觉醒来之后，坏的都不见了，好的都留下来。
    但是她转眼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那就是她的丈夫张卫东，这个男人自始始终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而且，这样的男人好像也不是任何女人能掌控的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担心起来。
    他会怎么样对待自己？
    那个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就不会受到婚姻的约束。
    婚姻，啊不对，我和他还没领结婚证呢
    带着满肚子的担心，她终于睡着了。
    再说张卫东，来到前院听到郁顺正对张老黑说：“老四，不是我说你，这种事你怎么能帮他瞒着家里？”
    张老黑只说：“咚咚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他的道理，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害人。”
    “现在不是害不害人的事，你说说，这件事怎么办？他结婚了，就你一个人知道，你说你嫂子要是知道，不会怨你，你爹那个老头要是知道了，可能会拿他的大烟袋锅打烂你的头。”
    “对，就是打你，他那孙子就是个宝贝疙瘩，只能拿你出气。”
    “我家人都疼咚咚，只要他有道理，就不会怪他。”
    “那他要是没道理呢，要是胡闹呢？你不觉得这姑娘”
    不等他说完张卫东就开门走进去说：“郁爷，聊什么呢？”
    郁顺翻白眼说：“管你什么事，喝酒老四。”
    张老黑和他碰了一个，扭头问张卫东说：“你也来吃点，忙活大半天了。”
    张卫东坐下就掂起酒瓶子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说：“郁爷，在你眼里，我不是好东西？”
    郁顺的牙快掉光了，吃东西很费力，他用力吐出了一颗完整的花生米，仰头喝杯酒。
    张卫东说：“郁爷你有点恶心，你吃过的花生还吐盘子里，别人不知道吃了怎么办？”
    “吃了就吃了，我牙不好就把外面裹着的巧克力舔掉，剩下花生不吃不浪费了。”
    “那你直接吃巧克力不就行了。”
    “我这么大年纪了，吃什么巧克力？”
    “可是你刚才就在吃，花生外面裹着的巧克力都被吃了。”
    张老黑说：“行了，你们俩不要吵了，多大点事，咚咚你夹菜的时候看着点，不要吃他吐出来的不就行了。”
    郁顺忽然说：“你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你要是好东西的话，你攒不下来这么大的家业。”
    张卫东说：“郁爷你就高明，一句话说破了资本的本性，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谁说的，张卫东我问你，今天这件事你准备怎么收场？”

 第939章 为所欲为

    第951章为所欲为
    “怎么办？这不像是你郁爷会问出来的话，你是不是真的老了？”只要跟郁顺说话，就能气死他。
    果然郁顺拿起筷子就要敲他的头：“臭小子，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这场闹剧明天就该收场了。”
    他话音才落，门外就涌进来一大群人，关月玲走在众人前面，张秉忠老汉在后面慌张地说：“老大媳妇，有话好说，千万别跟孩子发脾气。”
    郁顺得意大笑说：“我叫你能，能治的人来了。”
    张老黑慌忙站起来说：“嫂子，你怎么来了？”
    关月玲横眉竖目说：“我怎么不能来，我亲儿子结婚这么大的事，我这个当娘的不能来，他的亲爷老子不能来？”
    老汉从人群后面挤出来说：“咚咚哎，结婚这种大喜事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我做梦都想看你结婚啊，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活几天，就想看你结婚生孩子，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呢。”
    他倒没有责怪，只是一副痛心的模样，让张卫东心中内疚。
    关月玲又说：“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不是最能说的吗？没理了是不是，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亲娘？”
    “爷爷，妈，你们都来了，快进来坐。”他嬉皮笑脸地说。
    关月玲甩开他的手说：“少来这套，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解释，我跟你没完。”
    张卫东说：“妈，今天这事都是我的错，您看我这是才结婚，肯定没时间跟你说，不如这样，你们先回去，明天我去跟您们解释，行不行？”
    “为什么要等明天，我现在就要知道。”
    “妈，你不讲理了是不是，今天还是不是我结婚的大日子，我也承认我错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明天我就会给你一个解释，这都不行？”
    老汉说：“老大媳妇，不然今天咱们先回去，明天看他怎么说行不行？”
    关月玲狐疑地说：“我觉得你想骗我，你到底打什么鬼主意？”
    张卫东破天价地叫屈说：“我骗谁能骗的了你，新媳妇就在屋里，郁爷和我四叔都能作证，我能怎么骗你？”
    你最好不要骗我，要我走也行，新娘子人呢，让她出来见见我们，我们就回去。
    “妈，你也知道我今天才结婚，你来她哪会好意思见，反正我明天会给你看的，你这都不信我。”
    劝了好久，关月玲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郁顺隔岸观火说：“我看你怎么办。”
    张卫东说：“你就别操心了，四叔，今天麻烦你在这里守一守了。”
    他说完就告别了郁顺，走向了洞房。
    进去才发现，甜甜已经和衣睡着了，他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酒，坐在烛光里慢慢小酌。
    甜甜一觉醒来，发现张卫东就坐在床边，她惊慌地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谢天谢地，衣服还好好的穿着。
    脑袋在慢慢清醒，她结婚了，还是个不能再差的婚礼，眼前就是她男人，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王八蛋。
    她该怎么面对这个人？
    脑子嗡嗡的，一切都是真的，昨天要面对的事，今天要是要面对。
    这个人到底会怎么对自己？
    甜甜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慌乱和绝望。
    张卫东说：“你醒了？”
    “要你来装什么好心，姓张的，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玩累了，你回家去。”
    甜甜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我说结婚是在逗你，你可以走了，这屋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拿走。”
    他说完就走出了屋子。
    屋里传来甜甜的大哭声，张老黑迎上来说：“咚咚，你这样不好？”
    张卫东脚步没停留：“她会走的，你放心。”
    他说着走出去开车走了，张老黑看着甜甜在屋里哭了半个小时，开始打电话。
    他家和这里离得并不太远，不过半个多小时，她的家人就跑了过来，甜甜妈的眼圈红肿，抱着她问：“出什么事了？”
    甜甜站起来指着屋里的古董和家什说：“把这些东西都给搬回去。”
    甜甜妈担心地说：“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她的兄弟们高兴地在屋里疯抢。
    甜甜抱着一个玉质的雕像走出来，张老黑马上拦住她。甜甜大声说：“让开，这是他让我拿的。”
    张老黑果然闪开了，兄弟们这才开始搬里面的东西，甜甜坐在院子里，穿着红色的嫁衣，神情漠然，她妈着急地说：“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死丫头，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说他不会跟我结婚的，就是因为那天我让他不高兴了，他就来报复我。”
    甜甜妈愤怒地说：“这不是神经病吗？”
    “妈，你说的对，他就是个神经病。他有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咱们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花点钱就能把我赶走，连结婚证都没有，我到哪说理也没用。”
    “闺女，你告诉我，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甜甜妈忽然想起一个可怕的问题，抓着姑娘的胳膊着急的问。
    甜甜苦笑说：“他怎么会动我，他根本就看不上我。”
    “谢天谢地。”甜甜妈先是神情一松，接着又愤怒地说：“他凭什么看不我闺女，他算个什么东西？”
    甜甜说：“他不是东西，他只是个有点钱的混蛋而已，妈，有钱人咱们玩不起，那些人都是疯子。”
    “那他来这一出，到底是图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他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想让我不快活。”
    “哼，反正咱们也不吃亏，拿完，把屋里的东西都拿完，他不是说随便拿吗?一块砖都不给我他留。”甜甜妈愤怒地大吼。
    “他不会在意的，他有钱，咱们拿走他回头就能补上新的，妈，我累了，我想回家。”
    “好，咱们回家。”
    就像甜甜说的，虽然搬空了那个新房，可心里的伤无法填补，甜甜的哥哥们最后想要砸了他们的大门，张老黑说：这里不是新房的范围。
    这件事在京城不知道怎么就传扬了开来，有人羡慕甜甜，轻轻松松成了百万富姐，也有人仇恨张卫东，拿人耍着玩。
    但是天下是有报应这回事的，而且来的很快。

 第940章 丧彪

    第952章丧彪
    张卫东的作为，自然也传回了家里，因为这件事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家里自然也知道了。
    张卫东本来只在体制内小有名气，这件事以后，迅速把他推到了媒体的风口浪尖。
    他在媒体圈本来就有很多熟人，这下子各种请托上来，希望能采访他，张卫东一律拒绝。
    他没想到的是，甜甜自己虽然守口如瓶，但她的家人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见人就上前倾诉被有钱人侮辱这件事。
    关月玲冷笑说：“你满意了，这下满城风雨，你的那辆车都不敢开了。”
    “那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没有别的开。”
    在家呆了几天，就觉得烦闷，叫上张老黑一起出去透风。
    两人去了常去的苍蝇馆子，点了几个菜大吃大喝，张老黑有个好处，就是不爱说话，只要张卫东不说话，他甚至能一天都不吭声，两人一杯一杯地喝酒，酒驾，不存在的，应该是到02年以后国内才重视起来。
    02年以前，喝点小酒开上车，晕乎乎上路的比比皆是。
    所以那时候醉酒驾车的事故也多得很。
    不过张卫东很注意，只要喝酒就不开车，这是原则问题，不能乱。
    两人走出小店，张卫东说：“不开了，回头叫人来开。”
    这是常事，张老黑答应一声就准备走了，却看到一辆破面包车照着他的车就冲过来了。
    张老黑慌忙拉着他躲到一边，嘭地一声，面包车与他的大奔撞了个正着。
    开年包车的是个二十多岁，流里流气的年轻人，他估计也喝了酒，下来看了一眼，就听车上有人说：“别看了，把你卖了也赔不起，趁没人发现，快跑。”
    他一听，红的发黑的脸一拍说：“可不是，赶紧跑。”
    可等他来到车前，张老黑就随手捡了石头砸在面包车党挡风玻璃上，丧彪大怒：“你敢砸我的车？”
    张老黑走过来说：“撞了我的车还想跑，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年轻人嚣张地说：“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就敢砸我的车？”
    张老黑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说：“说说看，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年轻人手脚乱动说：“你把我放下来，我跟你单挑，可着这你去打听打听，谁敢不给我丧彪面子。”
    张老黑重重把他扔在地上说：“撞了我的车，你说怎么办？”
    “我没钱，饭都吃不上呢，我怎么赔？”
    张老黑说：“我也不讹你，撞成这样修车至少五万块，你赔一万就行了。”
    丧彪脱口说道：“你想讹诈我，你开这么贵的车，不知道是从哪里赚来的黑钱，敢不敢报上名号来，信不信我分分钟叫人去查你的帐？”
    这话成功引起张卫东的兴趣，能说出这种话的混混，肯定是有点见识的混混，不由走得近了，仔细看着丧彪叫嚣。
    张老黑说：“查我的帐是后来的事，先赔钱。”
    “你那么有钱，为什么还要我赔？自己修修不就行了？上次撞了大奔都没有赔这么多。”
    张卫东说：“有意思，四叔，车别管了，把这个人带着，找个地方说话。”
    张老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抓住丧彪的衣领不放，车里还有个同伙，举着根棍子冲出去，被张老黑抽了个空子一脚踢在胸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丧彪说：“大哥，有话好说，我赔钱还不行吗？咱们聊聊？”
    张老黑却不理他，抓住他就走。
    张卫东从包里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让人过来帮着处理事故，然后慢悠悠跟在张老黑身后，左右看了看指着一个巷子说：“就去哪里说。”
    丧彪因为自己的经历，以为被带过去肯定会遭到一顿暴打，顿时慌了神，哀求说：“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行不行？”
    见两人都没有理他的意思，就急了说：“一定要打吗？我跟你们商量个事行不行，不要打脸，我以后还要出去混呢，没脸见人了。”
    张老黑重重把他扔在地上，摔得他吭哧一声，却谄媚地爬起来说：“有话好说，大哥，你们冷静一下。”
    张卫东站在高处问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嗯？”丧彪不明白他的话，嗯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老黑蹲下来给了他一巴掌说：“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再废话还打。”
    丧彪哭丧着脸说：“别打脸，别打脸，大哥，有话好说。”
    张卫东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计彪，大家都叫我丧彪。”这次老老实实回答了，不回答不行，张老黑的手太重了。
    “丧彪，你家里都有什么人，你靠什么为生？”
    “你问这干什么，江湖上混，祸不及家人是是规矩，你们不能不讲究。”
    回答他的又是重重一巴掌：“好好回答。”
    形式比人强，丧彪只好哭丧着脸回答：“我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两个大爷，你们就把我当个屁放了，我真没钱赔你们。”
    “你是评书听多了，看你年纪不过二十五六，你爹娘五六十才生你？”
    “对对对，我爹娘生我生的晚，你们是不知道啊，他们，眼瞅着就不行了，就等我回去见最后一面，让我走，求求你们。”
    张卫东笑了说：“你真可爱啊，满嘴瞎话，四叔，我觉得他需要点教训，先打一顿再说。”
    丧彪吓了一跳说：“别打别打，不就是赔钱吗？我赔。”
    “你赔？你赔得起一万块？”
    “赔得起，赔得起，你把我放了，我这就回去拿钱，你放心，我是个讲信用的人。”
    张卫东站起来说：“行，既然你认账，那就好办了，带我们去你家，省的你跑了找不到。”
    “不用去我家，你们放心，我丧彪的人品，一直是响当当的。”
    丧彪说着担心极了，完蛋了，这两个人不好糊弄，他哪有那么多钱赔车，真要摸到家里可不就完了，不行，我要想办法骗过他们。

 第941章 这钱你敢拿吗

    第953章这钱你敢拿吗
    张卫东两人久经风浪，丧彪这点小小的心思当然瞒不过他们。
    “还是先打一顿，打老实了再说。”
    张老黑提着他那钵大的拳头就过来了，丧彪一见知道不好，大叫起来说：“不要再打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说还不行吗？”
    “不想听你说了，我一定要去你家看看。”
    丧彪瞪眼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不就是钱吗，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跟我来这套没用，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再不老老实实说出家在哪里，我就把你腿打断。”
    丧彪垂头丧气，终于答应下来，张老黑死死扣着他的手腕，想跑是基本不可能了，打车来到一个大杂院前，从里面的走出来的几个老人，都用嫌弃地眼神看着丧彪。
    像躲鬼一样避开他，张卫东说：“这是你家？看来你人缘不怎么样嘛。”
    丧彪已经没有了抵抗的意志，认命地低着头，随便他说。
    走进大杂院，里面还真不小，一个老太太走过来说：“你又惹什么麻烦了，被人家找上门了？我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来生受”
    丧彪不耐烦地说：“别唠叨了。”
    张卫东抬手重重打了他的脑袋对老人笑说：“老人家，我们是丧彪的朋友，他没惹祸，是我们在路上遇到了，让他带来家里看看。”
    丧彪惊疑地看着张卫东，什么情况，不是来家里算账的？不要钱？
    老人狐疑地说：“你不要包庇他，就他这样的还能有什么朋友，谁能看得上他。”
    “真的，丧彪你说咱们是不是朋友？”
    他把朋友两个字咬得很重，丧彪立刻说：“是的，妈，你看我们好的很是不是？”
    他不知道张卫东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只要他不要钱，不来家里找自己麻烦，就一切都好说。
    “你们来家里什么事？”老人的神情略微松了些，可以想象这个丧彪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们和丧彪认识很久了，一直没来家里看看，这不得空了就过来，老人家，家里一切都好？”
    老太太说：“好什么好，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整天自己在外面乱来，从来不管家里的，老婆生病，孩子还小，可怜我六十多岁了，还要跟着这个畜生受苦。”
    可能是矛盾太多了，今天虽然有外人在，老人也还是不给面子。
    丧彪终于露出尴尬的神色，张卫东说：“丧彪也真是的，家里有困难，怎么一直都没听说，早知道的话，我说什么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老太太说：“有心就行了，这年头家家日子都不好过，都不容易。”
    “可不是吗？对了老人家，丧彪的老婆孩子都在家吗，我们想去看看行不行？”
    老太太站起来说：“这有什么不行的，他还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看来是人没坏透。”
    丧彪已经完全懵了圈，张卫东明明是来找自己算账的，怎么到家之后就变了个人？这个人是不是个神经病？
    可是不像啊，既然不是神经病，为什么前后像是变了个人，真是不理解啊。
    张卫东继续跟老太太聊天说：“丧彪一直跟我说，他也想管家里，想照顾你和孩子，老人家，你也别老怪他，毕竟咱们也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是不是？”
    “真要能改过自新，我就是死了也能合眼了。”
    听到这些话，丧彪忽然羞愧起来，以前他就像猪油蒙了心，从来没想过家人的感受，可是这次被张卫东胁迫回来，从不同的角度听到了老娘不一样的话，一时间他也有点发呆。
    老太太一路走着，还在问张卫东是做什么的，张卫东说：“老人家，我家开了个公司，我自己也不干啥。”
    “你也不小了，怎么能不干点事呢，等以后你爹娘年纪大了，你怎么办？”老太太絮絮叨叨。
    张卫东笑说：“不急呢，我还年轻呢，等两年再开始工作不晚。”
    老太太咂咂嘴说：“反正你家有钱，养得起你，可惜丧彪没有个好爹，我也没本事给他挣钱，他落到现在的境地，也是我没教好，怨不得别人。”
    这话让丧彪听了想哭。
    以前他整天不着家，回家就是找老婆老娘要钱，拿到钱就出去喝酒赌钱，混社会。
    整天过得像驾云似的，哪听到过老娘的这句话？
    丧彪的老婆还很年轻，但是脸色蜡黄，旁边还躺着个小小的婴儿，见老太太进来，叫了声妈。
    但当看到丧彪的时候，脸色变得煞白说：“家里没有钱了，孩子还病了没钱去看，阿彪，你不要打我了。”
    张卫东说：“嫂子别怕，丧彪没惹事，我们都是他的朋友，今天来是听说家里困难，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丧彪的老婆愣住了，跟她婆婆互相看了一眼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嫂子，你先休息，老人家你跟我们出来。”
    老人说：“作孽，我养了个畜生啊。”
    这句话丧彪经常听说，但是都没有今天来的感触最深，他羞愧的低下头，被张老黑硬拉着走出来。
    张卫东从怀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说：“丧彪，家里有困难也不跟我说一声，瞧瞧你这么大的人，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老人家，这是一万块钱，你先拿着带嫂子和孩子去看病，我看他们的身体都不太好。”
    老太太惊讶地说：“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张卫东说：“别客气，你们家里不也是有事吗？快拿去救命。”
    老太太说：“阿弥陀佛，我老婆子给你们磕个头，丧彪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就是死了也放心了。”
    她果真拿着钱往屋里去。
    丧彪也想跟着去，被他踢了一脚又倒在地上。
    张卫东忽然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丧彪，我来问你，要是我告诉你，以后只要你缺钱就来找我拿，我也不管你去做什么，也不管是不是正事，不过，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不管什么时候你去找我，要多少我都会给你，你敢不敢拿？“

 第942章 金钱带来的改变

    第954章金钱带来的改变
    “你这样做，究竟在图什么？”丧彪发出了灵魂拷问。
    张卫东大笑说：“你有资格提问吗？我只想听到愿意或者不愿意，这两个回答，多说一个字的废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
    丧彪着急地说。
    眼看着机会稍纵即逝，不愿意就是傻子了，天下哪来的这种好事？
    “算你聪明，呵呵，这是我的电话，有需要就跟我联系。”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丧彪惊恐地问张老黑：“大哥，他是不是妖怪？我答应他的条件，是不是以后要被他带走？”
    “神经病。”张老黑甩开他的手，也跟着走出去。
    丧彪慌忙跑到外面去看，清晰看见张卫东两人在阳光下都有影子，不由松了口气，不是鬼就好。
    难道是妖怪？才松懈的精神立刻又拉紧了。
    完蛋，他给了我这么多钱，是不是想买我的命？以后不会把我吃了？
    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人海，这才觉得后怕起来，而且越想越害怕，还屁股坐在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老太太走过来见他一副死狗的模样，忍不住想高声大骂，但转眼想起了张卫东的那一万块，这样的人会是自己这不成器儿子的朋友？自己的儿子也不会太差？
    能有这样有钱的朋友，以后就是做梦都能笑醒。
    因此她的语气变得柔和许多说：“快回去睡会，累坏了？”
    丧彪多少年没得到过母亲这么柔和的话了，一种很奇怪的情绪涌了出来，他也想说点什么，但接着看见老婆抱着孩子从屋里走出来问说：“妈，那两个人是什么人，怎么让他们走了？”
    老太太说：“我出来他们就走了，你男人这个没用的废物，也不知道留人家吃顿饭。”
    丧彪老婆这才看见丈夫就在门口，脚步迟疑了片刻，丧彪却说：“你们要去出去吗？”
    “噢，是的。”老婆回答他的时候，明显带着害怕的神情，见她这副畏畏缩缩地样子，丧彪忽然生气了说：“滚滚滚，老子是鬼吗？见我就害怕。”
    “当家的，你别生气，我没有”丧彪老婆摄于他一贯的淫威，说话又开始打哆嗦。
    老太太还补刀说：“你也是个没用的东西，老娘还在这里，他敢对你怎么样？连句完整话都不敢说。”
    “妈，他我”丧彪老婆被两人这么一说，就更紧张了，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什么你你你的，我看你活该被他欺负死。”老太太刻薄地训斥媳妇。
    女人露出悲伤的神色。
    放在以前，丧彪只怕会更加暴怒，但是现在他却神使鬼差地说：“我跟你们一起去医院。”
    老太太马上警惕地说：“这钱是你老婆孩子的救命钱，你不要打主意。”
    “我没有”话还没说完，丧彪就住了嘴，这种事以前他干的还少吗？老婆没生孩子以前，辛辛苦苦给人家做保姆，老娘扫大街退休的几个工资，都被他每次回来翻箱倒柜地翻走。
    只要手上有钱，他就在外面喝酒赌钱鬼混，钱花完就回来躺尸。
    其实他以前看到老娘和老婆难过的样子，偶尔他也会难过，也会狠狠扇自己耳光骂自己不是人，但是骂过扇过之后，却一直不会改。
    但是今天，就在刚才，他忽然开始心疼老婆，心疼老娘起来。
    “妈，你要是不放心就在边上看着我，孩子我来抱着，那女人是个病秧子，还抱着孩子，也不怕把病传染给我儿子。”
    老婆惊慌失措地说：“我的病不传染”
    “孩子给我。”老娘和老婆两人木然看着他，都露出惊疑的神情，在以前丧彪迷信的很，觉得抱孩子不吉利，从来不愿意管儿子的，今天是怎么了？
    老太太说：“他要就给他，反正是他自己的儿子，也不会摔死。”
    这话又引得女人一阵惊恐，
    丧彪说：“我不摔，我自己的儿子我怎么会舍得？”
    张卫东的承诺和钱似乎发生了作用，唤醒了一直被吃喝嫖赌恶习缠身的丧彪，现在他居然像一个慈父一样，看着怀里的孩子笑了。
    “妈，这孩子长得像我，是不是？”
    老太太哼了一声说：“这不是废话吗？你的崽子不像你还能像谁？”
    “哈哈哈，乖儿子叫爸爸。”
    丧彪老婆拉住老太太说：“妈，他，不会有事把？”
    老太太说：“能有什么事，他今天是得了失心疯了。”
    但是今天的丧彪明显没有失心疯，他陪着老婆孩子跑上跑下，从看病到拿药回家，就像一个真正的丈夫和父亲。
    丧彪老婆感动得要哭了，老太太对她一直念额弥陀佛说：“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我儿子浪子回头了呀。”
    说完这句话她又说道：“也许是想骗那一万块钱的，回去一定要藏好，这是咱们的救命钱，不能给他糟践。”
    但是一直到天黑，丧彪都没提钱的事，也没提要喝酒，见老婆带着病忙活，还愿意帮忙了。
    老太太跪在院子里酬谢老天说：“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我儿子又回来了。”
    他不知道丧彪正坐在屋里发呆，因为他忽然发现，原本还不错的家境，被他败落的家徒四壁，老婆孩子和老娘都跟着他受罪，我他娘的真不是个东西啊。
    老太太走过来说：“你又发什么神经？”
    丧彪哭丧着脸说：“妈，我太不是人了，让你跟我受苦，你打我。”
    老太太大哭说：“孽障，我等这一天，你知道等了多久了吗？你能回头，我就是现在死了，也有脸去见咱们老计家的列祖列宗了。”
    她是真的感动了，抱着儿子哭了半天。
    丧彪说：“妈，我要出去一趟，我一定要你们过上好日子。”
    他说着话就要跑出去。
    老太太却一把拉住他哀求说：“儿子，妈求求你别出去了行不行，你再像以前那样，我一把年纪可就活不了了，咱们好好的过日子，行不行？”

 第943章 我弄了个书报亭

    第955章我弄了个书报亭
    丧彪才升起的温情，忽然变得不耐烦起来，用力掰开老太太的手说：“你真烦人，从小到大就喜欢管我。”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去，老太太跪在地上大哭说：“老天爷，你睁睁眼，把我儿子好好的还给我。”
    院子里的老人见状都来劝她：“老太太，你别难过。”
    一个年轻媳妇吃着瓜子走出来说：“老太太，你怎么糊涂了，前几天还说，你不指着他了，怎么转眼就变了样，计彪是能听话的人吗？”
    “我儿子本质不坏，他今天变了”
    “哪有那么容易，狗改不了吃屎，你天天不是也这样骂他。”
    再说丧彪，走出院门跑了二个街口，才看见了一个电话亭，掏出张卫东留下的电话号码，颤颤巍巍地拨通了电话。
    还没说话，他的嗓子眼就很干，他不知道张卫东的承诺是真是假，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要钱？
    要钱对方真能给吗？
    他们为什么愿意给自己钱，各种杂乱的念头纷至沓来，以至于电话那头的人不耐烦地说了句：“说话，不说话我挂了。”
    “我是丧彪，我想”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这么快就给我打电话了？”
    明显的揶揄让一向滔滔不绝的丧彪有些迟疑，不知道该怎么提要求。
    他不吭声，电话那头也不吭声。
    电话亭老板说：“电话通了，说话不说话都要收钱。”
    丧彪这才从为难的氛围中清醒过来，他本来就不是个有节操的人，就是因为张卫东一开始甩出一万块惊到他了，后来又提出那种古怪的做法，把自己弄得像个许愿池似得，混混也会觉得害怕。
    他总觉得张卫东很可能是个藏在深渊里的怪物，抽冷子就会把自己整个吞掉。
    “我想要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本来以他无赖的本性，是不会有羞耻心的，现在这东西却又奇迹般地出现了。
    “家里没有进项，我想开个书报亭。”说着他好像在担心张卫东误会，忙不迭地又补充了一句。
    电话亭老板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丧彪毫无察觉。
    没想到电话里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问他说：“多少？”
    丧彪呆了一呆说：“六千。”
    “好，你现在到故宫门口等着。”
    “现在？”丧彪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但是那头的电话已经挂掉了。
    看看天色，估计晚上八点钟的样子，他又开始了新的担心，以为张卫东会在那里设下什么圈套，就等着自己落网。
    “我到底要不要去呢？”他在电话亭走了几个来回。
    终于，他决定还是去看看。
    万一呢？
    妖怪就妖怪，为了家人，拼了。
    抱着一去不回头的悲壮想法，他坐上了公交去故宫。
    他走到正门，看着站岗的警卫，胆气莫名又壮了起来，在这里，就是妖怪也不敢名明目张胆害人？他胡乱想着，就看到张老黑从远处走来，直接来到他面前，递给他一个袋子，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丧彪慌忙打开袋子，果然看到袋子里是一叠钱。
    真给钱了？抬头看时，张老黑已经不见了人影。
    慌忙收好，又再坐上公交车回家。
    回家以后，才发现家里又是一片愁云惨雾，老娘又用仇视的眼神看他。
    老婆打着十二分的小心说：“当家的，你饿了没有，我给你弄点吃的。”
    “还真饿了，你给我弄点吃的去。”
    他好声好气地说话，让老婆的神情放松了些，老太太阴沉沉问他：“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你别管。”
    “我才懒得管你，等你被警员抓起来，到时候老娘才不管你去死。”
    忽然有了自尊心，他也担心事情办不成，到时候惹别人笑话，更让老母亲担心，索性不说了。
    狼吞虎咽吃了老婆端来的面条，随后把碗一推，就进屋伸腿睡觉。
    老太太在外面咒骂说：“跟你那死爹一模一样，我哪辈子做了孽，嫁到你们老计家生受。”
    老婆像个鬼一样走进来，给他送了杯茶，丧彪说：“不要那么忙，家里那么多事反正也干不完，不要太累。”
    突然的关心，吓得老婆猛然抽回了手说：“我没事，我没事。”
    小兔子一样的神情，让丧彪没有了兴趣，喝了口水又继续睡去。
    放在以前的话，他没心没肺，倒床上就能睡着，现在却睁着眼一点没有睡意，耳边传来母亲和老婆的对白：“你病了今天晚上就不要做了，没有多少，我一个人能做完。”
    老婆说：“妈，我吃药觉得好了，一起干能早点干完。”
    老太太说：“你啊，就是个劳累命，比我命还苦。”
    老婆说：“我有儿子，为了他我也不能歇着。”
    丧彪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他很想出去让最亲的人休息，但是他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根本抬不起来。
    “混蛋啊，混蛋，你真是个混蛋。”
    他用力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第二天一早，老太太起床无意往丧彪睡觉的地方一看，才发现他又不见了，慌忙叫道：“媳妇，媳妇，你出来。”
    “妈，怎么了？”
    “快去看看咱们的钱，是不是被那个畜生偷走了？”
    丧彪老婆也慌了，急急忙忙走到屋里，过了一会儿又走出来奇怪地说：“妈，他没拿钱。”
    老太太惊疑地说：“没拿钱？那他去哪儿了？”
    说话间，丧彪神清气爽地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锅，还有几个包子油条说：“妈，早点不要做了。”
    老太太围着他转了个圈说：“我跟你说，别以为用这么点东西就想骗走家里的钱。”
    丧彪没申辩，而是说：“妈，吃。”
    吃完了早饭，丧彪站起来说：“妈，我出去办点事，中午回来吃饭。”
    老太天和媳妇诡异地互相对视，看着他腋下夹着个纸袋扬长而去。
    在这娘俩的忐忑不安中，中午丧彪回来后，他手里的纸袋已经不见了，吃饭的时候平静地跟两人说：“妈，早上去街道申请在附近开个书报亭，街道答应了。”

 第944章 当家的，你真能干

    第956章当家的，你真能干
    “你说什么？”
    老太太吃惊地问。就连平时像个小老鼠的老婆，都露出惊喜的神色来，看到这个表情，丧彪不知怎么，心里忽然高兴起来。
    但他还是用看起来十分平淡的语气说：“我说，我弄了个书报亭，以后咱家能有个固定的进项了。”
    老太太再次确认了这件事，泪流满面地说：“老天爷，你睁眼了，我儿子回来了。”
    老婆也在一旁喜笑颜开。
    “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看看。”老太太兴奋地抓住儿子的胳膊，马上就要去。
    丧彪说：“要等二天才能弄好，现在去就是片空地，没什么好看的。”
    “不行，我现在就要看，空地也要看。”老一辈人为了生存，拼劲了全力，活了一辈子就想有一天能有安稳的生活，衣食无忧，书报亭这个东西老太太娘俩不是羡慕一天半天了，从没想过这样的好事会落到自己身上。
    但是现在真的落到自己身上了。
    丧彪嘴上说着：“年纪这么大了，性子还这么急，像个老小孩，真拿你没办法。”
    却毫不犹豫地搀扶着老娘站起来准备走。
    他回头看了一眼老婆，丧彪的老婆眼里闪着激动的泪光。
    丧彪问说：“傻女人哭什么哭，你去不去？”
    “去去去。”老婆头点地像小鸡啄米，碎步来到丈夫面前，脸上露出幸福的笑来。
    老太太说：“走，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去看看，咱们吃饭的家伙。”
    走了几步，她嫌儿子两口子走的慢，大声催促着，丧彪说：“妈，你小心点，你那小脚走路费劲，还要走这么快，没人跟你抢。”
    老太太说：“谁敢跟我抢，我有儿子呢。”
    丧彪听到这句话，不觉鼻子一酸，这种话，他还是很小的时候听过，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听不见了，他从少年时期开始，从母亲嘴里听到的总是谩骂，抱怨、和痛哭流涕。
    原来，妈妈这个词，代表的不是打骂，而是温暖啊。
    眼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但是丧彪强行压制下去，紧走了几步说道：“妈，就是这里，街道下午应该就会派人来施工了，听说一下午就能弄好。”
    虽然是一片空地，老太太还是走过去问：“就是这里吗？”
    见儿子确定了，她高兴地说：“哎哟，这里可真好，人也多，以后我来守着这里，媳妇你在家做饭照顾孩子，回头给我送饭过来。”
    “知道了，妈。”
    媳妇也高声回答，一时间笼罩在两人头上的阴云彻底消失，两人发自内心的快乐，让丧彪也高兴起来。
    在这呆了很久，丧彪才把老太太劝回去，没想到她回家喝了口水，又要过去等着，说是等会施工的时候，她要跟着提意见。
    她太高兴了，丧彪也只能由着她。
    老太太走后，丧彪老婆说：“当家的，你真能干。”
    “用不着你夸我，傻乎乎的。”丧彪骂了一声，老婆的眼里还是露出高兴的笑来。
    丧彪在屋里走了一圈，发现家里什么都没有，他记得家里有好几对花瓶和字画来的，就问老婆说：“这里的几件东西呢？”
    老婆听了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丧彪一见就知道肯定又是自己的瓜，昏昏沉沉的混惯了日子，他对什么都不在意，居然把父亲在世的时候留下的几件东西全处理掉了。
    他忽然想到了老母亲，也许自己做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无比难过的？
    想到这里，他忽然拿起了扫把，疯狂打扫屋里的卫生，打扫完了又拿抹布擦桌椅板凳。
    老婆在一旁瑟瑟发抖，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干了半天家务，他又去厨房看了看，然后拎起菜篮子走出去。
    那架势，应该是去买菜。
    整整一下午，他像是个变了个人一样，做家务下厨，等到快天黑的时候，老太太兴奋地回来，桌上已经摆上了三个菜一个汤。
    老太太见了一愣说：“媳妇，你学会烧别的菜了？”
    “妈，不是我做的，这都是丧彪做了，他今天一下午都在忙活，我要帮忙他还不让。”
    “真的？做梦也没想到，我有一天还能吃上我儿子做的饭菜啊。”
    丧彪走进来拿掉胸前的小围裙说：“妈，你回来了，吃饭。”
    老太太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了看儿子，吃了两口流泪说：“你今天是要我哭吗，这菜你爸活着的时候，做得最拿手，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丧彪说：“妈，你觉得怎么样？”
    “好，好的很，和你爸在世的时候烧的一模一样。”
    屋里的孩子忽然哭起来，丧彪不让老婆过去，自己站起来过去抱起孩子，老婆慌得要接过来，他躲开说：“你先吃，吃饱换我。”
    老太太说：“既然他说了你就先吃。”
    丧彪说：“妈，我说这样想的，书报亭需要两个人，你和孩子妈轮流去看着，行不行？”
    “那有什么不行的。”
    没敢问丧彪干什么，因为她害怕问了听到自己不想听见的消息。
    吃完饭，丧彪抱着孩子，让老婆腾出手来收拾。
    老太太冷眼看着，然后走到邻居老姐妹哪里哭天抹泪。
    书报亭的速度确实很快，第二天街道就通知他们，要给他们整体培训上岗。
    做一行有一行的讲究，街道的目的是解决困难家庭的生活环境，恨不得手把手的教。老太太娘俩高高兴兴地连去了三天，这样，他们的书报亭也正式营业了。
    丧彪一开始也很积极地看摊，但是没几天，他就感觉到一阵空虚。
    本来他就不是有什么耐性的人。
    这天下午他和老母亲两人在摊子这边忙活，从远处走来两个年轻人，远远看见他就招手，他一看，这不是以前混的时候，经常一起玩的兄弟吗？
    老太太说：“儿子，现在咱家日子才安稳点，妈求求你，不要再跟这些人来往了行不行？”
    丧彪说：“妈，我心里有数，就是跟他们说几句话，都是老兄弟，见了不能不打招呼。”

 第945章 成长了

    第957章成长了
    虽然老太太很不高兴，丧彪还是高兴地站起来招呼两人。
    高一点的铁柱不屑地看着他说：“整天不见你人，原来整天憋这了，瞧你这出息，兄弟们可都说了，这么久不见，大家都想你了。”
    “哟，那我可要谢谢大家，这些天家里有事。”铁柱人高能打，说话虽然不好听，丧彪也只能装听不见。
    矮个子饺子说：“你有什么事，不就是个破摊子吗，老娘们家就能看，彪哥你可是带把的汉子，怎么能被这种小事拌住。”
    丧彪被他俩说的面红耳赤说：“我没看，都是我妈和我老婆再管，我今天是赶巧来的。”
    老太太说：“你们都滚，别带坏我儿子，看看你们的样子，就不是居家过日子的人。”
    铁柱两人都笑了说：“大娘，我们本来就是不过日子的。”
    老太太听了心堵。
    “走，今天西城的几个混子敢跟咱哥几个呲牙，这面说什么都不能丢，我和饺子准备带几个人过去，灭了这帮小子，看看谁才是四九城真正的爷。”
    铁柱的胳膊搭在丧彪的肩上，半说笑半绑架似得要把他带走。
    说实话，丧彪很享受和兄弟们在一起的感觉，很想去。
    老太太说：“儿子，妈求求你，你别跟他们去，你二十多了，有老婆有孩子。”
    丧彪虽然心中有些不忍，却扭头笑道：“妈，我就是去看看，帮兄弟充充人数的，不会打打杀杀。”
    说着他不顾老娘的阻拦，主动说：“走。”
    铁柱说：“彪哥，你变得娘们唧唧，大老爷们怎么能整天守在家里？”
    丧彪的声音传到他妈耳朵里：“没有，怎么可能，我就是来随便看看。”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完了，这下完了，才变好一点，又跟这帮人混一起了。”
    再说丧彪跟着铁柱他们谈判，都是暴脾气三句话没谈妥，就动起手来，丧彪的脾气本来一直是冲在前面的，但是这次他没有。
    他看着愣头愣脑冲在最前面的铁柱时，心态和之前完全不同。
    特别是看到雪亮的大刀片滴着血砍在人身上时，不由打了个冷战，以前只感觉到热血的他，现在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一定很疼？受伤一定很重，去医院要花多少钱？会不会落下残疾？”
    “治病的钱谁出？”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高大威猛的铁柱忽然倒了下去，对面的几个混混挥舞着棍子就过来了。
    他大叫了声饺子，饺子立刻会意，两人跑过去，抢在对手之前把他扛回去。
    铁柱满身是血，却笑着说：“真爽快，彪哥你看到没有，我刚才一脚踢飞的那小子，见我就躲，哈哈哈。”
    丧彪确实看到了，那个小子被他踢飞后，就变得很贼，站在边上不往里边去，这种人他以前很看不起，现在却觉得对方好精。
    随即他发现一见恐怖的事，铁柱的好多地方被几个人追着砍了，血一直流个不停，他马上握住流血的地方，背着铁柱就往医院跑。
    医生皱眉开出了收费单，清楚写着要交四千块。
    他扭头问饺子：“你身上有没有钱？”
    饺子摇头说：“没有没有。”
    丧彪身上也只有五十块。
    这离四千可还差的远呢。
    “不然再打那个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种事找张卫东要钱，好像不合适，这个念头才起，就被他使劲按下去，不行。
    但是那里不能找的话，铁柱怎么办？
    饺子还在说：“铁柱哥真是条汉子，一个人单挑十多个。”
    丧彪说：“别夸了，你铁柱哥要是再拿不出钱来，他就要死了。”
    “死就死有什么了不起，铁柱哥以后会成为京城的传奇的。”
    丧彪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和这孩子说下去，两人说话不在一个频道上，说的容易，铁柱今天才24岁，大好的青春还没开始就死了，他的爹娘全家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会多难过。
    “对了他有家人。”想到这里他立刻吩咐饺子说：“你快去通知铁柱家人，就说铁柱受伤了需要钱救命，让他们带钱来。”
    饺子呆了一呆说：“铁柱哥跟他家人早闹掰了，他们不会愿意拿钱的。”
    “愿意不愿意再说，你现在去告诉他们，人命关天的大事，咱们担不起这个关系。”
    饺子说：“彪哥，你跟以前不一样了。”说着他站起来就往外跑。
    铁柱躺在担架上抽筋，丧彪吓地半死说：“铁柱，你千万撑住。”
    铁柱的意识已经模糊，嘴里茫然叫了几声妈妈，人眼看着就不行了，丧彪冲进病房说：“大夫，我求求你救救他，他快不行了。”
    大夫还是有责任心的，慌忙跟他过来一看就说：“不行了，先救人再说。”
    小护士白着脸提醒说：“大夫，他还没交医药费呢？”
    “医药费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再不治他就要死了，先救人再说，他要是不给，我给。”
    这话掷地有声，在以前像医生这种人，丧彪是看不起的，但是现在他忽然明白了人性的伟大，眼前这个文弱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
    铁柱被推进病房后，不久饺子就带着一群中老年人跑过来，一个中年妇女大声问：“儿子，我儿子在哪里？”
    丧彪说：“阿姨，铁柱在里面抢救，你安静一下等着。”
    一个老太太听了顿时站不起来，瘫倒在地上哭：“我的铁柱啊。”
    铁柱一直说家人对他不好，丧彪不知道，有哪里不好？
    他木然地坐在边上，本以为铁柱的家人会来责骂他们，但是没有，铁柱的妈妈一直感谢他。
    丧彪忽然说：“阿姨，你不要说了，是我对不起你，要是我一开始就拦着，铁柱也不会变成这样。”
    不等家人回答，饺子说：“你说话铁柱哥根本不愿意听。”
    就这样，如果是以前遇到兄弟被人砍，只要有一点办法，丧彪就会办，但是今天他像是忽然明白了很多道理，有些责任，不应该是别人承担的。
    所以强忍住内心的冲动，没有拨打张卫东的电话。

 第946章 我对你五体投地

    第958章我对你五体投地
    张卫东在办公室听一个男人的汇报，说到丧彪去参加群殴，说到他去遇到难处，没打电话来求助，而是找了混混的家人过来。
    张老黑说：“咚咚，你觉得他还会打电话要钱吗？”
    “会，而且会越来越多。”张卫东肯定地说。
    “不会，他不是已经很多天没要了？”
    张卫东笑而不答，那个男人退出办公室，又继续跟踪。
    研究一个人是非常有意思的行为，直接用金钱刺激，到现在为止，丧彪表现的都还足够理智。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像张卫东说的那样
    回过来头再说丧彪，他对跟在自己身边的饺子说：“我要回去了。”
    “彪哥，家有什么好回的？咱们出去玩？”
    丧彪问说：“你要去哪玩？你有钱吗？铁柱成了这个样子，你不难过吗？”
    饺子挠挠头说：“铁柱哥不行了，咱们再找别人不就行了，反正京城那么多人。”
    “你和铁柱不是朋友吗？”
    “朋友？”饺子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是啊，你不是朋友吗？好朋友在朋友遇到难处的时候，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彪哥，你告诉我呗。”
    “我回去了。”丧彪没回答，而是直接扔下了饺子。
    他能感觉到今天如果是自己受伤的话，肯定会被铁柱和饺子扔在路上不会过问。
    命好有路人送自己去医院，命不好死在路上都不知道。
    这样的混，有什么意义？
    他回到家满身是血的样子吓到了老婆，上牙下牙直打架说：“当家的，你”
    丧彪不耐烦的说：“不是我的，瞎操心。”
    他换好了衣服，阴沉地坐在屋里抽烟，老婆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说：“当家的，你饿不饿？我给你煮面？”
    丧彪忽然把烟头往地上一扔，暴怒说：“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事，回家你就一直盯着我，我很累你知不知道？让我安静一会。”
    老婆被他吼得接连后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丧彪的眼里闪过一次痛惜的表情，但只是一闪而过就不见了。
    他忽然站起来拍拍屁股就往外走。
    老婆本来想叫他，看着他的背影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当家的”
    张卫东又接到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丧彪沉重的呼吸声。
    张卫东说：“不说话就挂了。”
    “等一等，我是丧彪，我要钱。”这一次要钱，他的羞愧感消失的很快：“我想给家里添置点东西。”
    终于，他还是解释了一句。
    “多少？”张卫东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2万。”说到这个数字的是时候，他的嗓音是颤抖的，很害怕电话里传来对方无情的冷笑：凭什么？
    但是没有，张卫东只说了一句：“半小时后，故宫大门口拿。”就挂断了电话。
    丧彪的心情又激动起来，他其实就在附近打的电话，挂了电话就往约定的地点跑去。
    跑到这里看了看时间，才过了20分钟，站在广场上不停跺脚，时间好像过得很慢，终于，张老黑又准时出现在他面前。
    丧彪陪着笑脸说：“您来了。”
    张老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纸包递给他，一个字都没说就走了。
    丧彪似乎受到了冒犯，他呆呆看了张老黑的背影一会，忽然竖起了中指说：“有什么了不起？”
    张老黑似乎听见了，脚步顿了一顿，丧彪立刻担心起来，害怕他回来找自己算账。
    可能是他的错觉，张老黑一直往前走没回来。
    丧彪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才转身往回走，半夜的时候，老太太回来了，婆媳俩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就各自睡去。
    第二天一早，丧彪的老婆就被家里闹哄哄的声音吵醒了，睁开眼一看，家里进来了很多男人。
    她慌忙爬起来，见丧彪兴致勃勃地对人们说着什么，听了一会才知道，原来丧彪打算把家里的房子收拾一下，还在和别人商量买什么家具的尺寸。
    邻居的老人都在门口探头探脑看热闹，对丧彪媳妇说：“你终于熬出来了，丧彪处处为你打算，没白熬啊。”
    丧彪老婆高兴地除了傻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丧彪听见了回头说道：“傻子似得。”
    邻居都在笑她，果然接下来的五天，整个家里焕然一新，家具进屋，丧彪还买了冰箱和洗衣机，这两个大件虽然别人已经不很新鲜，但是他们家还是第一次拥有，
    老太太天天高兴地合不拢嘴。
    丧彪做完了这些，他又开始失落起来，因为母亲老婆天天都很忙，只有他像个游魂野鬼，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揣着身上剩下的五百块钱，他去了经常去的赌场。
    五百块不过一个小时，就输了个精光。
    混混鄙夷地说：“钱输光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丧彪瞪眼说：“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老子打个电话就有人送钱来，马上就有赌本了。”
    混混哈哈大笑：“丧彪，今天你要是能要来钱，我跪在地上给你磕五百个响头，少一个我都是你养的。”
    丧彪红了眼说：“狗东西看不起我，今天老子就让你看看，老子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用赌场电话拨通了张卫东的手机，赌场各种揶揄的眼光，让他没有半点犹豫，电话一接通就快速说：“我要五万块。”
    电话那头还是一如既往：“好。”
    “这次把钱送到某某胡同”
    “行。”依然没有犹豫，马上挂断了电话，丧彪坐在赌场老板的桌上说：“等着，老子的钱马上就来，让你这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都瞧瞧。”
    “彪哥，你今天真要能要来钱，你就是这个。”老板对他送上了最灿烂的笑脸，他是个大混混，上岸以后就弄了这么个场子，有钱有势在整个京城，都是响当当的名号。
    丧彪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得到他的赞美。
    也有人说：“我还不信了，丧彪这个倒霉样，谁愿意借五万块给他，做梦把。”
    他话音才落，就有一个人走进来，径直走向丧彪递给他一个袋子，然后转身就走。
    丧彪马上打开袋子，露出一叠叠钞票。
    老板大声说：“彪哥，我对你真是五体投地。”
    丧彪的眼睛看向了嘲笑他的混混问：”你还等什么？“

 第947章 逐渐膨胀的心态

    第959章逐渐膨胀的心态
    丧彪拿着钱就像个英雄，斜眼瞟向开始的那个混混：“来，五百个响头。”
    混混讪讪笑说：“彪哥，我知道你的厉害了，咱们不是外人，不用这样。”
    丧彪继续说：“可以少磕几个，从今天起，你是我儿子。”
    “丧彪，你不要欺人太甚。”混混勃然大怒。
    不等丧彪开口，就有一巴掌打在他头上说：“磕，一个电话就有人送来五万块的人，别说是你，我都惹不起，是不是彪哥？”
    是这里的老板，他对混混没有好脸，脸转向丧彪的时候，却露出最灿烂的笑，像看见亲爹的笑容。
    丧彪一瞬间觉得自己是这个场子最有面子的人，他活了二十七八，什么时候都没有今天威风过。
    “彪哥，你真是这个。”
    “彪哥真牛。”
    赌客们七嘴八舌的说。
    那个混混被好几个人按倒踢打说：“快磕，别让彪哥不高兴。”
    他只好哭丧着脸开始磕头。
    老板递上一支烟说：“彪哥，抽支烟我帮你数着他磕多少。”
    丧彪的心里从没有过的满足，虽然一直在混，却混混圈却没混出什么名堂来。
    今天这里赌客们的恭维让他有了错觉，自己混出头了。
    混混磕完了头，用了得有二十几分钟，脑门都是血，晕头转向的站起来，人有点摇摇晃晃的。
    老板说：“让他滚，别在彪哥面前晃悠心烦。”转而又点头哈腰看向丧彪说：“彪哥，有赌本了，玩几把？”
    丧彪说：“当然要玩，老子在这里输了那么多，今天一定要全部赢回来。”
    “彪哥，我这辈子真是服你，真的，就服你一个。”
    混混和赌客七嘴八舌的奉承。
    丧彪坐上了他桌。
    老板对他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手下说：“彪哥，今天要不要玩几把大的？”
    很快，丧彪在人群的哄笑声中，很快又输光了。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红眼，也没有什么激动的神情，老板走过来问：“彪哥，怎么样？还想玩吗？”
    “玩，为什么不玩？”
    “你没有钱了？”老板善意地提醒。
    丧彪瞪眼说：“看不起老子？我跟你说，只要我一个电话，分分钟就有十万八万地送来。”
    “信，信，我当然信了，但是那些小子都不信啊，说你今天一定要不到钱了。”
    几个小混混对丧彪露出不屑地表情，丧彪这种社会人哪受得了这个，他又迅速拨打了那个电话说：“我要钱，十万。”
    “好。”电话里一如既往的给力。
    丧彪的心忽然放下来，他又说：“还是刚才的胡同。”
    “等着。”说完电话就挂了。
    丧彪放下电话，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丧彪冷笑说：“等着，老子今天让你们开开眼。”
    这次来的更快，张老黑铁塔般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口，丧彪迎上去心虚地说：“你来了。”
    张老黑没说话，随手就给了他一个很大的纸包。
    赌徒们看着纸包呼吸都停滞了，老板也颤抖着说：“彪哥，原来你才是咱四九城的大哥啊，十万八万说来就来，快让我们开开眼。”
    丧彪说：“你们这些井里的蛤蟆，才见过多大的天。”
    他打开纸包，里面果然全是百元大钞。
    抱着钱放在赌桌上，有两个混混自告奋勇说：“彪哥，我来帮你管钱，我学过会计。”
    “会说话，来彪爷赏你的。”他随便抓起一把扔给那人。引得那个人连声感谢，丧彪感觉到一种底层的满足感。
    赌局重新开始，丧彪变得更疯狂和随意起来，他下注更没有底线，最大的一把下了五万。
    老板当然不会跟他客气，快速地收割了他的这十万块，可以说今天在场的，除了丧彪，所有人都是赢家，皆大欢喜的局面。
    丧彪面前的钱快速消失，他还坐在台上不愿意下来，旁边有人阴阳怪气说：“彪哥，没钱了就让地方，这个位子是给最有钱的人准备的。”
    丧彪哪受得了这个刺激，瞪眼大骂说：“狗东西，你敢看不起我，只要老子打个电话，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那你倒是打啊，我就不信了，难道你丧彪突然冒出来个有钱爹？”
    人群也瞬间改变了态度，从一开始的阿谀奉承，到现在的哈哈大笑，丧彪跳下台子走向电话。
    老板和手下露出微妙的表情，丧彪又拨打了电话。
    但是这一次，来的不是张老黑，而是一群警员，老板和赌客们毫无心理准备，被一锅端了。
    丧彪上车的时候，看见张老黑站在人群中，手里还捧着一个大纸包，他忽然心虚起来。
    老板和混混们也都看见了，用惊疑不定地眼神看着丧彪，什么情况？
    丧彪认识财神爷了吗？动动嘴就有人送钱？
    不过最后一笔钱，丧彪是没办法拿了。
    被临时拘留后，老板第一个被保释，第二个人就是丧彪。
    站在警所门外，老板对他说：“彪哥，兄弟够意思，把你一块保释了，等场子再开，我一定亲自登门去请你，今天你没玩好，受委屈了，没关系，以后兄弟一定让你玩得开开心心。”
    “噢，到时候你找我。”
    他其实并没回家，身上还有老板刚才塞给他的一千块。
    他拿起钱冷笑说：“说的多少似得，难道老子稀罕这区区一千块？”
    胡子拉碴走在街上，觉得肚子很饿，抬脚想往路边小店走，但才动步他就停下来自言自语说：“老子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去猪都不吃的东西。”
    走向了一个豪华大酒店，可才走到门口被人拦住说：“衣冠不整者恕不接待。”
    丧彪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以前就算了，自己就是屌丝，现在自己有钱了，这些人难道都是瞎子？
    他挥舞着钞票说：“不就是钱吗？老子有钱，有钱就是你爹，你敢不让老子进去？”
    门岗的几个人露出讥讽的笑来，夹着他把他扔在了门外。
    丧彪又冲了几次，还是被他们如发炮制。
    “娘的，等老子要来钱，到时候你们不跪在地上叫爹，老子都不能饶了你们这些狗东西。”
    丧彪骂骂咧咧，又走向了电话亭，但是拿起电话以后，他忽然又放下了。

 第948章 锒铛入狱

    第960章锒铛入狱
    仅有的自尊心让他放下了电话，
    远处跟踪的人拍下了照片，
    丧彪百无聊赖，愤怒地大骂过往地路人，他的眼睛被一个漂亮的姑娘吸引住了，那姑娘走到他面前狠狠瞪了他一眼，丧彪奸笑着说：“小妞，跟哥哥玩玩。”
    女孩胆子很大，并不怕他，扭头骂他说：“神经病，再骚扰我，就把你送警所。”
    丧彪从怀里摸出钱在手上拍了拍说：“放心，哥哥有钱，保证让你舒服。”
    女孩气得满脸通红，很突然地大喊：“抓流氓啊，这个流氓调戏我。”
    这里是闹市区，京城又是正义感爆棚的地区，漂亮姑娘受欺负，关键丧彪看起来又挫又丑，看脸的时代。
    很多膀大腰圆的男人朝着他就冲来了。
    丧彪一见不好，指着小姑娘大骂说：“小娘皮，回头别让老子看见你。”
    说着跑得比兔子还快，鞋都跑掉了一只。
    这才摆脱了正义的人群，他在偏僻的角落看了看脚，磨出血了。
    “小娘皮，老子不就是多看了你一眼吗？”
    丧彪的心情立刻变得很坏，他忽然很想要一个女人。
    想到女人他的心里顿时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他有可能得到的女人。
    他来到的地方，是挂着红灯笼的营业场所，丧彪也不胆怯地迈步就往里走。
    虽然还是下午，里面还是开始营业了，不少穿着暴露的女孩，倒在男人的怀里说着什么。
    一个画的像鬼一样的不知道男女的人来到身边，看向他光着的脚板嫌弃地说：“出去，要饭花子我们不接待。”
    丧彪恼恨地说：“你个老龟公，看清楚了，老子是丧彪。”
    这人惊叫说：“不说还真没认出来，原来是彪哥嘛，你今天来我这里干什么？”他也够惊悚的，打扮的花里胡哨，原来是个男人。
    丧彪一口吐沫吐过去骂说：“狗东西，你也看不起我，把小琴姑娘给我叫过来。”
    “小琴，彪哥，你知道小琴的价钱吗？”
    “少特么废话，快把她叫过来，就说彪哥想她了。”
    “彪哥，咱这的规矩你应该知道，你想沾场子里的姑娘，可以，但是一分钱都不会少。”
    “死乌龟你看这是什么？”
    很抱歉，这叠钞票受累了，短短时间出场两次。
    见他有钱，那人笑说：“早说嘛。”
    扭头高声叫说：“小琴，小琴你死哪去了，有男人点你。”
    一个带着大耳环的非主流女孩应声出现，男人说：“好好陪彪哥，彪哥有钱。”
    小琴说：“彪哥，你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
    丧彪说：“废话不说了，你快带我去房间。”
    小琴立刻露出苦脸说：“彪哥，朋友是朋友，生意归生意，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不能让你白弄。”
    彪哥说：“少废话，老子今天来就是找你的，我会没有钱？”
    听到有钱小琴立刻奉上最灿烂的笑脸说：“彪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虽然彪哥人看起来惨兮兮的，小琴待客还是很专业的。
    两人消失在一个小黑屋。
    本以为接下来发生的事会不可描述，但是没想一会儿的功夫，里面句传来咒骂和争吵声。接着就是厮打声。
    一切声音结束，丧彪踉踉跄跄跑出来就要往外走。
    小琴不雅地从屋里冲出来，指着他的背影骂说：“你走得了算你本事，丧彪，今天不拿钱出来，老娘就去告你弓强，让你吃一辈子的牢饭。”
    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刚才还是合作愉快的伙伴，转眼怎么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有人过来问话，但是小琴就是不说。
    丧彪的脚步硬生生停下来说：“小琴，我错了，你别怪我。”
    小琴说道：“拿钱，不然老娘对你不客气。”
    丧彪说：“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他又朝张卫东打电话要六万，张卫东那边自然是答应。
    这声承诺让丧彪有顿时有了底气，他又打电话给他的好兄弟疯狗，两人一起混的时候，经常互相帮助，今天他在这里栽了面，不找补回来，心里不痛快。
    张老黑来的要早一些，把钱交给他。
    虽然看他的浑身惨状，却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
    非男非女那人惊讶地说：“彪哥，你真有面，这么多钱一个电话就送来了。”
    丧彪却傲慢地不想理他，他的态度不友好，这个场子的人见了钱，就把他请到一个清静的包厢里。
    疯狗带人赶到的时候，是半小时后，他一见丧彪就说：“彪哥，到处都在传你发达了，怎么看起来还像被狗咬了？”
    丧彪说：“别提了，我今天来就是让你帮我撑撑场子的，那个娘们以为自己是镶钻的呢，你一定要为我出头。”
    疯狗把胸脯拍得山响保证说：“彪哥，咱俩的交情，我一定不会看着那些人欺负你的，敢对你动手就是看不起我。”
    “好兄弟，麻烦你了。”丧彪感动地说着，就把钱交给他。
    六万块处理这件事，应该说足够了，不过丧彪觉得钱拿的太憋屈，面子丢光了，混混的理论一直是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这件事处理起来应该不难，可丧彪等了很久都没见疯狗回来，走出门来，迎面就看见那个非男非女领着小琴怒冲冲走进来。
    “丧彪，你特么太不是东西，把小琴弄坏了，就拿六千块来出来，你当她是什么，当我们这里是什么？”
    “六千？”丧彪一听就觉得不对，他问一句：“疯狗呢，我不是给了他六万？”数目差距太大，他也顾不上面子和生气。
    小琴一听怒骂说：“牛皮吹的响，做事小气的要命，丧彪，你那兄弟疯狗也说六千不行，可你就说六千就够了，今天不把剩下的交出来。你别想出这个门。”
    剩下的？
    丧彪听完也愣住了，他明明把钱都给疯狗了，谁能想到疯狗这个狗日的，居然自己吞了五万四？
    现在疯狗一定跑得没影了，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小琴一见他的样子更恼恨了，泼妇一样的叫嚷说：“报警，我不能白被狗日。”
    这群人根本就不给丧彪说话的机会，就把他送进了警所。丧彪犯罪证据确凿，迅速被判刑三年。
    虽然他一直叫嚣说：“让我打电话，让我打电话。”可惜没有人满足他的这个要求。
    张卫东的金钱游戏，也划上了句话。

 第949章 不待见的人

    第961章不待见的人
    丧彪被判刑后，张卫东神起地出现在他面前。
    丧彪一见到他就扑在贴栏杆上哀求：“求求你，救救我。”
    张卫东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说：“真可怜啊，可惜我帮不了你。”
    这还是他第一次拒绝请求，丧彪木呆呆地问说：“为什么，你不是说要一直给我钱吗？放我出去又不用钱。”
    “我和你协议，我也只给你钱而已，现在你判刑坐牢，给钱你也用不了，放你出去，首先我做不到，再次，这也不在协议范围之内。”
    “你不能这样对我。”
    张卫东继续说：“你坐牢了，还是三年，钱对你来说没有用了，既然这样，咱们的交易也就自然结束了，我今天专门来告诉你一声，咱们之间的交易结束了，你好自为之。”
    不顾丧彪的苦苦哀求，缓缓走出了牢房。
    丧彪这时候才真正感觉到，他完了，彻彻底底地完蛋了。
    虽然被抓进来，他也没怎么害怕，因为只要给他机会，打电话出去，张卫东就会送钱过来，钱能通神，反正有钱，而且还不是自己的，哪怕花再多也不用心疼。
    可没想到判刑才下来，张卫东就神奇地出现，粗暴地单方面地撕毁了约定，偏偏丧彪对此无能为力。
    一直到现在，他甚至连张卫东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别说家在哪里，是做什么的。
    等着他的，只有安心服刑。
    再说张卫东走出劳改所，张老黑问他说：“咚咚，我一直没明白，你为什么要在一个陌生人身上花钱？”
    “花钱买个知识，不也很值吗？我经常在想，一个人为什么会穷？”
    “有人觉得是自己穷是没有机会，有人觉得穷是怀才不遇，我就在想，如果给人一个机会，给他一个创造财富的机会，他会怎么做？能不能抓住机会？”
    “我把钱给丧彪，是想看他的动作，一开始他确实还能保持理智，帮着家里改善条件，又弄了个能让一家人衣食无忧的书报亭，但是人的本性是难改的，丧彪生活的圈子和环境都限制了他，要是他能拿钱去做一些挣钱的事，是不是就能借这个机会，彻底改变全家的生活。”
    “可是他没有，混混有了钱，还是只会想拿钱去混、去炫耀，落到现在的境地，其实都是人自己的原因。”
    张老黑听完只说了一句：“绕了这么大圈子，就为了这样的结果，我觉得不值。”
    他很少发表意见，张卫东大笑说：“放心，这种傻事做一次就够了。”
    于建中升职很快，荣先生觉得他经过几年的磨练已经能够独挡一面，就把他派到海城，负责直辖市的经济工作。
    他这一去，张姗姗自然不能两地分居，也要跟着一起过去。
    张卫东很舍不得，抱着小外甥女不愿意松手。
    张姗姗说：“咚咚，不然我就不去了？”
    张卫东说：“那怎么行，反正有飞机，以后想我外甥女了，我和咱妈就飞去看你们，姐夫去海城做经济工作，一个人生活太孤单了，不能因为我们拆散你们的家庭。”
    关月玲虽然舍不得外孙女，也是同意姗姗一起过去。
    “姐，我已经派人给你在咱家洋房不远给你买了个一样的房子，也收拾好了，去了就能住。”
    姗姗说：“咚咚，你为我做的太多了，房子我们只是住着，以后再还给你。”
    “我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已经有了好几套，你有空的时候帮我管管。”
    于建中说：“咚咚，我这辈子遇到你、遇到咱们家人，才能活出个人样，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姐夫，咱们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以后对我姐好，照顾好孩子就行了。”
    “你放心，我于建中不是没良心的人，再说你外甥女是我闺女，我跟你一样疼她。”
    送走这一家子，关月玲好几天都神不守舍。
    彩霞找到张卫东说：“咚咚，我跟你说个事。”
    张卫东心里一顿说：“什么事，三姐？”
    “学校给了我一个出国做交换生的名额，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
    “这是好事，去，为什么不去？”
    “可是，去了我想在那里在继续往上读，但是我又舍不得你和咱妈”她说着满面愁云，张卫东说：“这有什么，咱有钱，出国又能怎样，你想回来就能回来，我和咱妈想你，也是想去救去，这是好事，去。”
    这话让彩霞的脸色好了起来。
    过了一天，她又来找弟弟说：“能不能让任可欣跟我一起去？”
    “她也要出国？”
    “不是，是这样的，她成绩不好，复读了两年都没考上大学，我就想让她去那里申请国外的大学，听说要容易些。”
    张卫东楞了楞，很久没说话。
    彩霞这才说道：“有件事一直没敢跟你说，怕你生气。”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还是任可欣家里的事，几年前她父亲任全可怜巴巴地找到她，说弟弟要结婚了，家里没有钱，希望她能帮一把？
    任可欣痛恨父亲，但是心疼弟弟，就把钱给他们了，后来才知道，父亲撒谎了，他拿了钱自己出去挥霍，弟弟后来也找到她，她还是个学生，能有多少钱，还是彩霞拿出自己的私房钱，给了弟弟，他才勉强办了婚事。
    本来两个姑娘以为这件事就完了，可没想到不论是父亲还是弟弟，都不是什么会过日子的人，钱到手就花，没有就伸手，给钱给成了习惯。
    这种事已经没有什么再值得生气的，答应了彩霞的要求，让两个小姑娘一个公费，一个自费出国留学。
    家里走了那多人，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
    关月玲明显失落，张卫东说：“妈，不然你去我大姐那住几天行不行？张浩康有我三叔三婶照顾，你也能放心。”
    关月玲说：“那你呢？”
    我有什么关系，你们都不在，我正好忙自己的事。
    做母亲的难过的说：“你们都长大了，都该飞了。”
    张卫东说：“妈，谁家都是这样，出去才有更好的发展，将来大家总有见面的一天，是不是？”
    就在关月玲走后，家里忽然来了一个张卫东最不待见的人。

 第950章 婆媳关系

    第962章婆媳关系
    张琳神奇出现在家里，自从结婚以后，她就没有半点消息，信没有，电话没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但是现在，她又出现了，狼狈不堪。
    去香江以后，她就变得很讲究，这副样子回来，一定是有问题。
    张卫东没理她，坐在沙发上喝茶。
    “妈呢？”张琳问。
    张卫东翻了个白眼说：“你问谁呢？”
    “家里就你一个喘气的，我能问谁？”张琳说话也没有什么好语气。
    “哦”论气人，张卫东也不逞多让。
    果然张琳气得七窍生烟，走过来就要打他，张卫东说：“行了，你怎么回来了？”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张琳哭泣的开关，坐在沙发对面抱头大哭说：“张卫东，你这个该死的，你给我找的什么人家啊，我被他们欺负死了，你也不管”
    她哭起来就不停，张卫东慢吞吞喝了口水，就这样看着她哭。
    张琳哭了一会，见张卫东不来关心自己，抬头骂了一句说：“你是死人吗？你害死我了，也不问问是怎么回事？”
    “我问你干什么，问你肯定是骂我，等你哭完又不是不会说。”
    张卫东嘴上说的冷漠，心里却在猜测着到底为什么。
    果然张琳听了又是一顿大骂，鼻涕一把泪一把，看起来别提有多伤心。
    她就这样足足哭了半个小时，才发泄了心里的悲伤，抽泣着向张卫东说了她的惨状。
    她确实喜欢许太极这个人，但是据她说许太极的爸妈答应儿子和张琳结婚，就是看中了她丰厚的嫁妆。
    两人一结婚，许父就跟许太极说他要投资什么生意，许太极马上来和张琳商量，张琳一听不太乐意。
    但是许太极说：“琳达，亲爱的，我爸妈把我养这么大，还送我读大学，他们真不容易，想了很久才跟咱们张口，真要不管他们不知道会多伤心，亲爱的，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给他们，也不多，就八百万美元。”
    喜欢的人这样说话，张琳心里已经是愿意了，但是真到要拿钱的时候，她又有些犹豫。
    许太极说：“爸妈都在旁边看着呢，还有他们的朋友，今天要是不给他们，两个人面子都丢光了，我是家里的大儿子，不能让他们丢脸。”
    他在自己面前卑微的样子，让张琳觉得心疼，马上提了八百万美元出来，让许太极交给他父母。
    许父走过来感谢说：“琳达，这些钱你放心，只要半个月就能赚钱，赚了钱我就还给你。”
    许太极说：“爸爸，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这钱不用还了，就当是我和琳达孝敬二老的，以前你们为我花了那么多钱，现在到我们回报二老的时候了，你说是不是，老婆？”
    许太极的话简直温柔极了，张琳最不能抗拒他的温柔。
    老两口激动地说：“琳达，你放心，我们是一家人，我们赚钱了，还是用在你们身上。”
    但是这笔钱，一个月了也没见回款。
    张琳偷偷问许太极说：“你爸妈怎么不提还钱？”
    许太极板着脸说：“都是一家人，有必要分的这么清楚？钱到了他们不可能不还给你，琳达，我看你就是钻进钱眼里了。”
    说完拂袖而去。
    张琳呆呆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忽然变得很陌生，在张琳的记忆里，不管她怎么刁蛮，许太极不都是无条件宽容的吗？
    第一次感觉到恐惧，她忽然觉得有点想家了，这个念头才起，马上想到张卫东的冷笑，她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向那个讨厌的人低头。
    八百万一直没还。
    许家父母和弟弟妹妹，五口人，因为许太极搬进了豪宅，跟张琳商量，让父母住在小屋里觉得是自己不孝，张琳觉得无所谓，就让老两口搬进来，老两口进来全家都搬进来了。
    许家人的生活习惯，和张琳成长的环境截然不同，这家人在一起就喜欢说钱。
    为了照顾张琳的生活，张卫东为她请了厨子和菲佣，许妈搬进来后就跟张琳商量说：“琳达，用这些人每月不都要花钱吗？你看，我身体很好，也习惯做家事，把他们都辞了，工钱省下来交给我，我保证能照顾好你的生活。”
    许太极在一边说：“琳达，你看我妈妈都这样说，她也是为咱们省钱，你就答应。”
    其实张琳并没有负担家里的厨子费用的工资，都是张卫东让何佳怡帮着处理的，但是这话要是说出去多没面子，张琳含泪每月要额外拿出四万块港币交给许妈。
    不过许妈妈只做了几天，就嚷着腰酸腿疼，天天骂她的儿子女儿懒，不懂得体谅老人，她一把年纪了还要伺候这些追债的，真是命苦啊。
    张琳一开始没注意，但是慢慢发现，只要自己回来，或者只要许太极进自己的房间，她就在外面摔摔打打，她迟钝地问说：“老公，你妈妈是不是摔给我看的？”
    许太极不在意地说：“我妈妈年纪大了，不应该让她干活了，弟弟妹妹都不懂事，你以后帮着分担一点。”
    张琳差点脱口而出说：“是她自己要干的，我又没逼着她。”
    但是她没说出来，因为知道说出来两人不是吵架，就是许太极要和自己冷战。
    她委屈极了，走出房间对许妈说：“妈，我来帮你做。”
    许妈慌忙说：“那怎么行呢？张先生知道了，会说我对你不好的，还是我自己做。”
    张琳其实很想对她说：“你既然怕我弟弟，为什么还要弄出这么多是非？”
    但她却只能违心地说：“他是他，我是我，嫁到许家我就是许家的儿媳妇，他张卫东管不着我。”
    许妈慈祥地看着她说：“琳达，我儿子娶了你，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长得漂亮还体谅老人，我真是太开心了。”
    她开心了，甩手走出了厨房，留张琳一个人在里面手忙脚乱，中午开饭晚了，许父回来不满地说：“怎么回事，下午我还要出去开会，会耽误的。”
    张琳在厨房里清楚听见许妈说：“还不是你那好媳妇，做又不会做，又要抢着做，全家都跟她饿肚子，真是太不像话了。”

 第951章 鸡飞狗跳

    第963章鸡飞狗跳
    娘家和陪嫁的巨额财富，给了张琳充足的勇气，就连他们现在住的宅子都是她的陪嫁，许妈把北洼村的妇女磋磨媳妇的手段用在她身上，她哪忍得了。
    用力扔掉铲子走出来，瞪着许母说：“你在说谁？”
    眼看着撕破脸，许妈不禁后退了一步，张卫东的阴云瞬间压在了脑海，她这才感觉到害怕。
    “我，没说什么。”
    张琳冷笑说：“没说什么，我耳朵聋了是不是？说我做不好，是谁说身体好，把家里的厨子佣人开除，她来做家务的？这才几天就一身毛病？”
    许妈委屈极了说：“我做错了吗？咱们家有多少钱，每月给他们开支四万块，咱们是有钱人吗？”
    “别把我和你们放一起，你们没有钱，我有钱，一开始你就是打着让我来干杂活的心思是不是？”
    许妈被说中了心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眼泪不停地流。
    许家二弟许乾坤说：“大嫂，有你这样跟老人说话的吗？”
    “儿子”许妈泪眼婆娑。
    许乾坤继续说：“看你把妈气成什么样子？快向她道歉。”
    张琳不屑地说：“我有什么错，不是她家里能有这么多事？”
    许妈大哭起来。
    许父说：“儿媳妇，我还在这呢，你婆婆为家里省钱有什么错？”
    张琳见他说话，也就停了嘴，许妈却又跳起来说：“你们说有她这样的吗？家事家事不会做，长辈说句话就顶嘴，家门不幸啊。”
    张琳的火腾地上来了说：“今天是谁先惹事的，想省钱就不要怕干活，看见我在家闲着就不舒服，做点事说这里疼那里疼，不就是想要我干，行，我做，我做还嫌我做的不好，以后这些活谁爱做谁做。”
    妹妹许圣梅说：这个女人真是太不懂规矩了，等我哥回来，非让我哥教训你不可。
    张琳转向她冷笑说：“不懂规矩，我的首饰、高跟鞋、衣服，你偷偷拿走的少？许圣梅，你就是个小偷，不要脸的小偷，鞋子衣服就算了，那些首饰都有清单，你不拿回来，回头我就报警说你偷了，你就是个贼。”
    许圣梅哇地大哭起来：“爸爸，妈妈，你们看她欺负人”
    许妈也没有那么虚弱了：“媳妇，都是一家人，有话好说，别让外人看笑话。”
    “笑话是我让别人看的吗？”
    “够了。”许父脸色铁青地大吼一句说：“儿媳妇，你给我适可而止，看看你把家里闹成什么样，鸡犬不宁的，老张家就是给你这样的教养？”
    张琳脱口而出：“我家的教养就是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从没教过我借钱不还，八百万借给你说一个月还，现在都过去三个月了，钱呢？我不说你就装傻不还是？”
    许父的老脸腾地红到了脖子，他气得指着张琳身体摇摇欲坠，许妈慌忙扶住他说：“老头子，老头子你消消气。”
    转头看向张琳怒斥：“看把你公公气成什么样子？快跟他道歉。”
    许乾坤说：“这个恶婆娘太可恶了，搅得全家不得安生。”
    许圣梅也说：“臭女人，臭北姑，滚回你的内地去，别留在香江丢人现眼。”
    张琳转身回房间，嘭地关上门。
    门外许父半天才回了口气，拍着自己的胸口哀叹说：“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就在这时候，许太极进了门，一见父亲脸色不好忙扔了公文包跑过去问：“爸爸，你怎么了？”
    “还不是你那好老婆气得，许太极你这个窝囊废，找个老婆回来是想气死爸妈是不是，跟妈妈吵架，又说爸爸不好。”
    许太极一听这事跟张琳有关，立刻站起来就往房间走，许妈惊慌地大叫说：“儿子你不要胡来，他们家财大势大咱们小门小户的惹不起，有苦自己认了。”
    这话与其说是劝解，不如说是火上加油，许太极家传的脸红脖子粗上线，快步来到房门前，用力踹门说：“出来，你给我出来。”
    张琳打开门，许太极一把抓住她，啪地打了个耳光说：“你做了什么，该死的你做了什么？”
    爱一瞬间消失了，张琳心里委屈极了，伸手去挠许太极，挠得他满脸是血。
    许妈悲伤地说：“不要啊，儿子，不要啊。”
    许圣梅尖声说：“臭女人，你敢打我哥，我跟你拼了。”
    她一阵风似得跑过来跟张琳厮打，许太极瞅准了时机，抓住张琳的衣领，啪啪打了好几个耳光说：“够了，你给我停下。”
    “你敢打我，好啊，姓许的你敢打我。”
    她扔下众人，跑出了门。
    她这一出去，许家人顿时傻了眼。
    许父说：“糊涂，你快去把她追回来，今天这件事要是被张卫东的人知道了，能剥了咱们全家的皮。”
    许太极不屑地说：“随便她，敢对我的家人不好，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
    许母恨铁不成钢地说：“儿子，你不管她，她一定会去她家的公司，要是被那帮人知道了，还有咱们的好，你快出去把她追回来，算我求你了，你快去。”
    她说完委屈地哭：“这哪辈子做了孽，娶了这样的恶媳妇，受了委屈还要跟她赔礼道歉。”
    许父说：“你够了，你再闹下去，咱们全家非死你手里不可，太极，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找人。”
    许乾坤不屑地说：“哥，我以前当你是偶像，现在才发现，你就是个窝囊废，连个女人都降服不了。”
    各种版本的话语在许太极的脑海中回荡，最后还是许父大声说：“都给闭嘴，琳达虽然不是个好女人，但是她的钱是好东西，她手上有那么多钱，咱们才弄了多点，快去把她给我追回来。”
    许太极这才茫然地追出去，一直跑了很远，才看见张琳赤着脚坐在水池边痛哭。
    这幅景象让许太极狂暴的内心安静下来，莫名泛出一种恐惧的感觉，靠近张琳说：“琳达，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