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闯天下之乐无忧》 楔子 乌云渐渐消散,夜深寒意重,大雪纷飞,将整个院落妆点成了一层白衣素裹,院内的十几棵小树也被压弯了腰。 风声呼呼,雪飘进了廊内。 银水阁内打破了平日的有条不紊,下人们穿梭在长廊与东侧厢房之间。 细细一瞧,便会发现这些下人的脸上个个愁容惨淡。 是夜,原本该是安寝的时候,然而殿内却是灯火亮如白昼般,下人们步伐零乱,手上端着一盆一盆的血水和染红的布巾慌慌张张的进进出出。 殿内的气氛压抑莫名,从厢房内,不时的传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呻吟,让人闻之心生颤意。 一位面容姣好,身材纤细的青衣女子,抬步从殿内走出。 她是被请出来的。 一直守候在殿外的一紫衣女子与着水蓝色衣裙的女子同时围了上去,两人均露出着急之色。 紫衣女子拽住了青衣女子的衣袖,急急追问道,“青衣,里头的情况如何了?” 她们被安排守在厢房的门外,不得进内,是以,只是叫到呻吟和痛苦的叫喊声,已经让她们心惊胆颤。 水蓝色衣裙的女子站在青衣的另一侧。 “主子她怎么叫得如此凄厉?” 两人都急着想知道里边的情况。 只见青衣女子,满脸的愁容,发丝因汗湿紧贴在额间,模样看起来憔悴又狼狈。 她眉目微垂,再抬眸时,已隐起了先前的担扰,咬了咬唇,对着围过来的同伴,轻轻地摇首。 “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怎么样了?摇头是什么意思?” 紫衣女子,名唤童雨蝶,急得直跺脚,恨不得自己冲进去查看主子的情况。 可惜她不能。 “是呀,青衣,你快些告诉我们。” 水蓝衣裙的女子也紧催着她。 房内之人正是银水阁的二宫主,钟离雪清,而守候在门外两名女子,以及甫从房间内走出来的女子,同为钟离雪清的贴身护卫。 在钟离雪清接管整个银水间之前,她们便已经追随在她左右多年。 她们几年的年纪与主子相差不多。 平日里陪着主子习武,学习,再大一些的时候,陪她出任务,她们早已经是钟离雪清的影子,如影随从。 除了这三名贴身的护卫外,钟离雪清她还有另两名护卫,此时正守在殿门口之外,是为了阻止其他人靠近殿内。 五名的贴身护卫,个个均身手不凡。 她们分别是蓝锦,邱燕云,童雨蝶,华依依,林青衣。 林青衣与之另外的四人不太一样,她是一名暗卫,极少出现在人前,她的使命便是保护二宫主钟离雪清的安危。 钟离雪清十五岁时,掌管银水阁,短短的三年时间,她已经银水阁从下到上重新调整了一遍。 银水阁,云霄阁,西子阁和临水阁是邬月教的一个附属分部,邬月教是主上是钟离少华,而钟离雪清是钟离少华的女儿。 邬月教虽是杀人组织,但四阁之间也有正规的生意,涉及到方方面面。四阁间有不同的管辖区域,互不干涉。 后来的发展更是遍布全国,不过这也是后话。 今日发生之事,仅是她们银水阁内的人知晓,早之前,钟离雪清已经下令,不许外泄半点消息。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嘹亮震人心绯,打破了死寂的气氛。 “二宫主生了~” 随着厢房内丫鬟惊喜声音。 等在外头的三名护卫总算松了一口气。 “二宫主生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惊与喜参半的神色。 少顷,青衣还开了口。 “我们进去看看二宫主。” 三人齐齐的推门。 “你们几人先不要进来,产婆正在做最后的清理工作。” 丫鬟正适时的叫住了她们的脚步。 不消片刻,又听丫鬟慌张的大叫。 “咦?你想做什么?” “别跑,来人呀!” 护卫三人立时敏锐写察觉到不对劲。 青衣掌风一扫,大门硬声被劈开了一半,童雨蝶抬手一挥将另一半也击落在地。 三人同时跑进内室,只见室内零乱不堪,而床上躺着的主子,发丝零乱,紧闭双目。 “主子!” 她们三人的速度快疾如闪电,来到了床前。 “不好了,产婆将婴儿抱走了。” 丫鬟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嘴角还流淌着鲜红的血。 “发生什么事了?” 童雨蝶抓住了丫鬟的手臂。 “我说产婆抱走婴儿了,你们快去追呀!”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只懂一些皮毛武功。 当时自己又在毫无防备之下,产婆一掌击中了她的胸口,随后她就抱起刚出生的婴儿,破窗逃跑了。 一切的情况都来得太过突然。 “什么!” 三人一听都觉得时态严重。 这名产婆的底细,她们在半年前就已经查得清清楚楚,没有可疑,才将她接到了府内住下,生产的时候才接她过来。 “我去追,你们照顾好主子。” 童雨蝶身子一跃,也飞出了窗外。 “蓝锦,你也去帮雨蝶,我留下来照顾主子就行。” 在还没有弄清楚对方的目的时,她们必须先保证婴儿的安全。 “嗯。” 蓝锦也没有犹豫,跟随着童雨蝶的身影而去。 留下来的青衣对丫鬟吩咐道,“你去叫多两名丫鬟进来。” 在主子生产时,青衣就隐约的感觉到产婆有些古怪,连她要留下来,都被她用借口赶了出来。 她太不小心了,应该再警惕一些的。 走近床前,握住主子的手腕,脉象虚而无力,身体有大败之象。 “怎么会这样?” 她不相信的,又探了一次,这次的结果还是一样。 不能呀。 主子在生产前的这段时间里,都格外的小心,补品也是适量的补给。 生产之时,她还特地探过主子的脉象,平稳有力,顺利生产没有任何的问题。 “小翠!” “青衣姑娘~” 正要踏出去的丫鬟又走了回来。 “产婆有没有对主子做过什么?” “我……我” “我什么我?快给我说。” 她都急死了,丫鬟还来这一出。 “你!” 青衣举起手,差点就忍不住要劈下去了。 “青衣姑娘饶命~” 丫鬟吓得扑通跪了下来。 “滚!” 青衣看都不看她一眼,连忙回身去看主子肚子上的银针,她小心翼翼的一根,一根拔了下来。 “该死的产婆!” 她咬牙,恨不得现在就手撕了她。 她给主子布下了死亡针阵,若不是自己发现的早,主子的命岂不休已? 一个时辰之后,童雨蝶和蓝锦成功的将婴儿追回,可惜那名产婆已经逃了。 钟离雪清也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清醒了过来。 “离开?” “主子,请三思。” “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钟离雪清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身体还很虚弱,靠在床头上,声音沙哑,无力,但那双明眸却是坚定异常。 “属下不敢。” 五人齐下跪。 “你们五人,谁愿意照顾她?” 五人都一齐答愿意。 “好,那我就从你们中选一个。” 钟离雪清在五人中看了一个来回。 “雨蝶,无忧就交给你了。” “遵命,主子,我定不负重托。” 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婴儿,童雨蝶缓缓的收住手臂。 第1章 俏皮的乐无忧 南琮一带全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不分季节,终年冰雪覆盖,白皑皑的一片,人畜罕迹,又名死亡山,无生人敢近,然而穿过南琮山,可谁又曾想竟又是另一番绝然不同的景象。 谷内四季如春,鸟语花香,珍禽走兽,奇花异草,树木林立,小桥流水,如诗如画,仿如人间境,此谷名唤忘忧谷。 蓦然间,山谷中飘荡着银铃般的欢笑声,响彻山谷,回声袅袅。 “咯咯~” “哇哦——太棒了,荡高点!” “再高一点——” 清脆稚嫩的女子声音美妙动听,随着风儿忽高忽低欢快淋漓。 只见那山谷最高处的一棵参天大树,粗壮笔直的树干,高耸入云。其中的一根枝节上系了两条长长绳索,绳索的底端是一架秋千。 一袭鹅黄色的衣裙的少女坐在秋千上,衣袂飘飘,一头墨黑如绸缎的青丝用同色的发带束起了一半,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美丽弧度。 少女唇角止不住笑意,勾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愉快的心情,让她不自觉的哼起了曲儿。 她总是能给自己找到乐子。 树洞内的小松鼠好奇地探头探脑的钻出来。 清澈动听的嗓音,对着它喊道,“小松鼠,你要不要也来玩玩?” 朝着它挥了挥手,小松鼠一惊,马上又缩回了树洞。 逗着少女又咯咯的又大笑了起来。 不多时,数百只的彩蝶围绕在少女的身旁,翩翩起舞,衬得少女更如天上仙子,不是人间凡人。 “天呐——” 美好如仙的画面被一声的惊呼声干扰。 “无忧!你快下来!” 山谷下一道女子担扰惊呼娇斥。 少女笑容瞬间凝结,美眸凝视着山谷下,很快的视线落于一处。 她清脆娇柔的嗓音如同天籁。 “雨蝶姨,您快上来呀,上面的风景可漂亮了。” 说完少女松开了秋千一侧的绳子,朝着山下之人挥手。 “别松手!” 被唤雨蝶姨的女子,被她不怕死的行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子矫健轻盈,几个飞身,姿态优美的飞上了山谷。 少女开心的对她道,“雨蝶姨,您要不要也坐上来?” 她太喜欢这秋千了,坐在上头,周围的山峰变得渺小,俯视山谷,白雾萦绕,美如仙境。 “快下来。” 童雨蝶拧紧峨眉,语气更多了一份严厉。 要知道,忘忧谷山体嶙峋,峰高陡峭,峰顶上只是一个很小的平台,而那种参天大树就长在崖边。 无忧简直是胡闹,要是一个不堪摔下去可是会粉身碎骨的。 “我还没有玩够呢。” 少女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五官精致而深邃,鹅蛋脸,一双眸子狡黠灵气十足,小巧高挺,粉唇美如花瓣,肌肤胜雪。 可惜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孩儿却是一个调皮生事的主儿。 “无忧,下来,你再不下来,雨蝶姨可要生气了。” 一向疼爱她的童雨蝶板起了脸,甚少端出怒颜。 童雨蝶比乐无忧虚长了十多岁,可她美艳的脸庞中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看起来反倒像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孩。 乐无忧见状,也有了一丝的惧意,心中哀叹连连,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新的玩意儿,还没有玩够呢。 聪明如她,自然看出童雨蝶的不悦,她也没胆子忤逆她不是吗?还是乖乖的让秋千慢了下来。 “好嘛。” 说着,她就松开了手,运了内力,一个翻身,利落的落在了地上。 拍了拍手。 绝美的小脸上又爬上了笑容,跑到了童雨蝶的身旁,亲昵的挽住她的手臂。 “雨蝶姨,您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转移了话题。 “我再不回来了,你是不是想翻天了。” 居然在最高的山谷上安装秋千,下面可是悬崖,万一,一个不小心摔下去,她都不敢想象后果了。 “呵呵~没有呀。” 乐无忧干笑,试图不正面的回答她的问题。 “以后不许再玩了,我马上将它拆了。” 童雨蝶怒容未减,语气更是不容拒绝。 想起这一切都要怪少宫主钟离羽文,一味的宠着无忧,要什么,他就给什么,简直将无忧宠的无法无天了。 看看,明明就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哪有半点女孩的娇态? 活脱脱的男孩子,爬树,掏鸟蛋,上梁翻跟斗,飞檐走壁,下河摸鱼……所有能干的,不能干的,她通通都干了。 童雨蝶抚了抚额。 心中默默的一叹。 自己有负二宫主的重托。 “别呀,我才装上去一个时辰都不到呢。“ 乐无忧立时苦着一张娇俏的小脸,极不舍的看着自己的新玩意。 “不行,太危险了。” 童雨蝶从腰间取出了匕首,大步的朝着秋千走去。 “雨蝶姨,不可~” 她马上改而抱住童雨蝶的腰身。 “不要拆下来嘛,雨蝶姨,我求求你。” 可她又怎么阻止的了武功高强的童雨蝶,尽管她抱着她的腰,童雨蝶依旧丝毫不受影响,步子沉稳,未曾减缓速度。 不消片刻,童雨蝶已经来到了秋千旁,手提起…… “不要,不可以……” 身子轻灵,动作如鬼魅般的挡在了秋千,张开双臂护住。 “雨蝶姨,这是我的最爱,你不可以毁掉它。” 目前为止是她的最爱,她还没玩腻。 童雨蝶美眸沉了沉,握住匕首的手,停了下来。 “无忧,今日秋千,我断是要毁掉的。” 她并没有将自己的关心吐露出来,手上握的匕首紧了紧。 “不行,秋千不可以毁。” 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毁掉。 “你知不知道,底下就是悬崖峭壁。” 乐无忧重重的点头,迭迭的道,“我知道,我知道。” 灵动的大眼,转了转,语锋一转,“雨蝶姨,我可是会武功的,您放心,就算真的摔下去,我能自救。” 语毕还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不料一个力道没控制好,重了。 “咳,咳~” 忍不住咳了几声。 “你没事吗?” 童雨蝶收回匕首,关切的上前察看。 “无碍,无碍,雨蝶姨,我求您了好吗?” 她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扮可怜她在行。 嘿嘿~ “不毁掉也可以,你随我回去。” 思忖片刻,童雨蝶还是妥协了。 “好,好,我随你回去。” 她眼神古碌碌地转动。 只要不毁掉,她还是有机会再偷偷的溜上来。 “以后不许再坐上去了。” 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童雨蝶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所谓抓蛇抓三寸,她拿捏好了,就不担心她不听。 “雨蝶姨~” 她想打个商良,什么的,都好说嘛。 “不答应,免谈。” 童雨蝶不让她说完。 “好嘛,不玩了。” 只是暂时的。 她在心中暗暗的补了一句。 “下去。” 晚上她就将它给拆下来,扔下崖去。 两人各怀心思。 “叔叔回来了吗?” 乐无忧的手腕被童雨蝶握住,一个纵身,带着她飞下了山谷。 论轻功,乐无忧远远不及童雨蝶,虽有骨骼精,是一位练武其材,又经年累月的用珍惜药草泡身,偏偏乐无忧玩性大,不爱练武,成天在山中追逐奇珍异兽,玩得不亦乐乎,至于武功,只能算得上马马虎虎。 好在医术还算精妙,这也归功于钟离羽文的谆谆教导。 钟离羽文,乐无忧口中的叔叔。 第2章 南琮的雪银鱼 从山谷顶下来,不过眨眼之间,待两人的双脚方一落定,乐无忧便扬起笑容。 “雨蝶姨,我去找叔叔了。” 话落,脚步如生风似的往竹院的方向飞疾而去。 “叔叔,叔叔~” 嘴上也没有闲着,横冲直撞的冲进了竹院的正厅,人未到,声音先至。 “叔叔,您今天可有收获了?” 跟着身后的童雨蝶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双眸追随着乐无忧的身影真到消失在视野里,才收回了视线,缓缓的往相同的方向走。 她已经无力再去纠正乐无忧的行为举止了,横竖现在也只有他们三人隐居在这忘忧谷。 无忧能每日快快乐乐的,也是一种幸福。 也许他们这一辈子都不出谷了,目光望向了远方,好半晌才悠悠的收加,心中微微一叹。 每每一思及,她还是惋惜的成份居多。 忘忧谷虽好,然而一辈子不让无忧出谷,又觉得太残忍了一些。 不知不觉间,无忧已经是一个亭亭如玉的少女了,她的样貌承袭了二宫主,与二宫主有七八分相似,都是美人胚子,五官精致深邃,即使不施粉黛,也美得让人移不出视线。 二宫主若是见了无忧也定是疼爱的紧。 唇瓣露出了一抹苦笑,眉眼间的轻愁挥之不去。 犹记得当年她抱着襁褓中的小无忧,一路的被追杀,逃命,其他的几位姐妹护着她们杀出了重围,惊险万分。 二宫主,当时她刚生产完,也不知她们现在可安好? 一切的变数来得太快了,太突然了,让她们措手不及,本以为她们能尽量的隐瞒一些时候,不想还是走到逃命的这一条路。 时不任荏,晃眼间已过十三载。 在这与世隔绝的山谷里,她有整整十三年没有与外界联系,也没有出过山谷,外面的世界如何,她也没有法子打探。 有了南琮山脉冰雪的阻隔,根本没有人能到达忘忧谷,若不是少宫主的出现,将她们俩带到此地,恐怕她和无忧想必也是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如今无忧健健康康的长大,与当年二宫主的容色不分上下,总算没有辜负二宫主的重托。 她脚步轻盈的穿过院落,走过一片小竹篱,同样往正厅的方向走,她的脚步不急不徐,身姿婀娜,婉约大气,虽已年过三十,岁月似乎特别眷顾她,依然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模样。 “无忧,今日为叔有不错的收获,你看~” 温润如玉的嗓音如泉水,不由地让人生出如沐春风之感。 立于厅堂内的男子,一身素白的衣袍,包裹着颀长的身躯,俊颜出尘,嘴角含笑,眸眼柔和,犹如仙人之姿。 “真的?我看看。” 乐无忧闻言,俏丽的脸庞难掩兴奋之色,明眸睁大,人已迫不及待的上前。 男子将竹篓递于乐无忧的跟前。 “你瞧,有你最爱的鱼。” 果然,竹篓内有三条活蹦乱跳的鱼,只见鱼身奇特,通体雪白,还隐约间透着光,在竹篓一闪一闪的,泛着光。 乐无忧惊奇的盯着,好奇迎起小的问道,“叔叔,这是什么鱼?为何它们身上会发光?” 以前她可从来没有见到过。 男子笑着答道,“雪银鱼。” 听着名字,乐无忧的眉梢轻扬,拍手笑道,“名字极好,雪银鱼。” 口中咀嚼了一下名字。 歪着头又道,“就不知肉质是否可口?” 溪里就有好几种鱼,最好吃的当属红贵,肉质细腻,鲜美极及,不腥也不燥,清煎更能保持肉质。 就不知雪银鱼比之红贵是更甚亦是次之,想着她吞噎了一下口水。 似乎看穿乐无忧的想法。 男子开口,“比之红贵,雪银鱼的味道更美味。” “真的!” 乐无忧已经迫不及待了。 钟离羽文颔首,似乎对她保证似的。 “你一定会喜欢的。” “那是要做红烧?还是清煎?” 说到吃,她忍不住嘴馋,蹲在了竹篓前看了又看。 “我让雨蝶一道做红烧的,一道做清煎的,另一道下汤,你说可好?” 宠溺的眸子落在乐无忧的身上,嘴角始终噙着淡笑。 他坐在木制的茶几前,悠闲的端起茶碗,轻啜了一口清茶,举止儒雅不凡。 “好,好,叔叔最好了,就按叔叔说的。” 乐无忧立时拍手道好。 此鱼并非河里之鱼,竹篓的三条鱼皆是从南琮山的地底挖出来的,鱼身通体银白,巴掌的大小,半臂长度,名为雪银鱼,生活在南琮雪山的地底,极难寻得。 若不是熟悉其特性,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找寻不到。 乐无忧也曾偷偷的跟随着叔叔去到雪山,然而她的内力还不够深厚,在冰雪之上,差点就回不来了。 回来后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叔叔和雨蝶姨就严禁她才踏入南琮山半步。 不过那已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如今自己不但长了年岁,内力也增进了不少,然而她再提前往时,叔叔和雨蝶姨依旧还是不允。 不允就不允,她不是非去不可,只是南琮雪山下的雪银鱼,她已期待了许久了。 忘无忧口中的叔叔,名唤钟离羽文,是她娘亲的亲哥哥。 但钟离羽文却让无忧唤自己为叔叔,其中有些隐情,他不愿对无忧道出。 乐无忧听着钟离羽文继续又道,“银雪的肉质极为鲜美,与一般的鱼肉大为不同,入口芳甜,肉感脆香,能让人吃上一口便欲罢不能。” 说来这鱼也奇怪,在冰天雪地的地下竟能存活,即使是脱水也能存活数日之久。 “好,好吃。” 还未吃,她已经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主子,您回来了。” 童雨蝶已来到厅堂,对着钟离羽文恭敬的行礼。 “嗯。” 钟离羽文微微地颔首,指了指竹竹篓内的雪银鱼。 简单的交待,“你拿去做一道红烧,一道清蒸和一道汤。” “是的,主子。” 不多言,她上前提起了竹篓,又恭敬的退下。 乐无忧的眼神闪了闪,身子挪到了钟离羽文的身边,坐下。 “叔叔,我可不可以求您一件事?” 眼睛瞟向另一处,膳房的方向。 正端起茶碗品茗的钟离羽文微顿,饶有兴致抬眼看着她。 “哦?有何事?” 乐无忧向来对叔叔都是直言,也懒得拐弯抹角浪费口舌,遂直接道,“我在谷顶的大树上装了秋千,但是雨蝶姨不让我上去玩,还说要拆了秋千,您可以跟雨蝶姨说一说,不要拆,好不好?” 在这里,最大的当属钟离羽文,只要他能同意,雨蝶姨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 “雨蝶不让你玩?” 他眉头微动,脸色沉稳,看不出情绪。 “是呀,叔叔,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鼓了鼓腮帮子,又扯了扯他的衣袖,娇软的嗓音,很难让人拒绝。 钟离羽文浅浅一笑,眸中有无限的宠溺。 “可以。” 以无忧现在的武功,她能保护好自己。 “叔叔最好了。” 乐无忧马上捧大腿,笑得春光明媚,眉眼弯弯。 第3章 笛音飘渺 夜深如水,丝丝凉意,寂静如斯,唯有吱吱的虫鸣凑乐。 屋内早已熄了灯火。 皓月当空,星光露羞,一道白色的身影翩然而至,落入了庭院的凉亭之内,须臾笛音渺渺,旋律绵绵,婉转动听,沁人心扉,又如潺潺流水,荡漾徘徊,如痴如醉。 乐无忧就在这样的意境中悠悠的醒来,却并未马上睁开眼睛,只是凝神倾听再熟悉不过的旋律,唇角微勾,心情舒畅。 半晌睁眼,眸子清澈如水,一点也没有刚睡醒之人的迷茫。 侧首望去,淡金色的月光穿过半敞开的窗棂照进了屋内,洒在木质地板上,淡淡的。 她缓缓的起身,抓起一旁矮凳上放置着外衣披在身上,双脚不太淑女的撩开了被褥,赤足下地,踩在微凉的木质板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响声,人已然来到了窗台前。 窗口正对着庭院,庭院内草木抚疏,叔叔和雨蝶姨平日里最喜培育奇花异草,飘着花香。大多花草都有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其余的一些还能做成胭脂水粉,另一些能冲泡当茶饮用等等。 乐无忧从小耳濡目染之下,也能懂得倒腾草药,功效她也熟练于心,只不过她从未实施在人的身上,最多的也是山里头的那些小东西,时常会遭到她的“毒手”。 而乐无忧不知的是,庭院内花草,以及后山里的草药皆是珍稀奇药,外头的人趋之若鹜,甚至不惜砸下重金,只为得到药王谷内的神草。 东方羽文每月会出谷一次,每次出谷一至两日,最多不会超过三日。 主要也是将谷内的药草卖于固定的药铺,再将换来的银子买一些生活所需回来。 乐无忧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其他人,她睁眼闭眼只有叔叔和雨蝶姨,只因她从不被允许出谷。 双手托着双腮,俏生生的小脸蛋仿佛沐浴在月光之下,一双乌漆如星辰的眸子望向背对着她之人,傲然的风姿,在月色的笼罩之下,犹如谪仙之姿,如墨的长发披于身后,在白衣的衬托之下,更显得出尘不凡。 凉亭内的吹笛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乐无忧的叔叔钟离羽文。 如此的惊世天姿,以至于后来,她看每一名男子,都是与叔叔的丰姿相比较,不过那也是后话了。 叔叔长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然而在乐无忧的眼中,这世间如此这般丰神俊貌,翩然若仙的男子唯有叔叔一人。 什么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乐无忧真真没有体会过。 她的天只有忘忧谷,地也只有忘忧谷,从小被她踏过成千上万次的还是忘忧谷。她在谷里长大,打从她记事起,她就生活在这里了。 身边除了叔叔和雨蝶姨之外,她没有见过除了他们之外的人。 美如雨蝶姨,俊如叔叔。 单纯,简单的自己,每天都过得快快乐乐,追风戏花,跑遍山野,欺负珍禽异兽,纯朴的像是未经过雕琢的璞玉。 人如其名,快乐无忧,乐无忧。 若是叔叔和雨蝶姨是她的爹爹和娘亲,那该有多好。 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爹爹,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小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叔叔和雨蝶姨所生,可惜了他们这对金童玉女,竟然不是一对的。 偶尔嘴贫会不怕死的笑话他们几句,雨蝶姨总是脸皮薄,一下子就脸红。 她应该是喜欢叔叔的。 叔叔呢,好像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猜不透。 他们很宠她,却不是溺爱,尤其体现在读书写字,练功习武之上。 她天生好动,像脱缰的野马,实在也挺难为她的。 出神间,她忆起,仰头,但见一轮圆盘似的圆月高悬于空,照亮了四周,月色别样的迷离。 原来又到了月圆之夜了。 静静欣赏叔叔曼妙的笛音,悠扬婉转,平日里她可没有机会欣赏,除了月圆之夜。 今晚恰恰是月圆夜。 她也不清楚缘由,曾问过叔叔,他只是淡笑而过,并未跟她解释,后她又问了雨姨姨,同样未得到解释。再后来自己问了多次无果,也索性不再问了,总之到了月圆之夜,叔叔便会在凉亭内吹奏一整夜。 自己也会吹,功力却不及叔叔的十分之一。 耳边笛音缭绕,不知不觉间,她已趴在窗台上沉沉睡去。 在她入睡后不久,笛音骤变,音律急促,如奔腾的千军万过境,纷踏而至。 睡梦中的乐无忧蹙起眉心,稚嫩的脸蛋渐渐现出了难受。 然而随着笛音的拔高,变得愈发尖锐,如根根利刺戳入心脾,又如万蚁咬身。 乐无忧痛苦的发出了呻吟。 青衣女子悠然现身于窗台前,好看的眉头微皱,素手迅速的封住了乐无忧的几处穴道。 乐无忧神色再渐渐的恢得如常。 青衣女子身子轻灵轻巧地跃入了寝室,站在她的身旁,抱起她,将她安置回床上,掖好了被褥。 凝视着她白皙纯净的面容,见她的呼吸已然平缓,不再难受,她才起身,从窗口跳了出去,来到凉亭的不远处,垂首,静静的守候,眸中难掩担忧。 此时的笛音已是章法全乱,哪有方才的动听渺渺,现下更似魔音扰人心扉。 白色的背影全身紧绷,周围凝聚了一股危险的因子。 跟在钟离羽文多年,她很清楚最近的两三个月,他的反常。 也不难猜出他已经有些难以抵御体内的寒毒,笛音已经说明了一切。 此毒在他的体内根深蒂固,即使他已经尝试过无数次,还是未能配出解药。 倘若他再如此不管不顾,也许明年,他就…… 她不敢想下去。 她也不愿想下去,那是最坏的结果。 噗—— 一条暗色的血箭从钟离羽文的嘴里吐出,笛音戛然而止。 “少宫主~” 童雨蝶惊呼,人已闪身立在了钟离羽文的身侧。 “无碍。” 钟离羽文抬手,声音听不出异样,尽管如此,他的神色依旧淡然无波。 “可是……” 她不放心,紧紧的盯着他的完美的侧脸,平静的神情,若不是他过于苍白的脸色,他还真的能够瞒住童雨蝶。 “回去休息。” 话音刚落,他人影已消失在她的视线。 童雨蝶立在原地,抬手抚胸,胸口闷闷的,化都化不开。 担心他,又能为力。 他的医术在自己之上,他都没有办法,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帮到他。 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终是喟叹了一声。 月渐渐的被云层覆盖,留下的人影有说不出的萧条。 第4章 童雨蝶的担忧 夜更深,耳边听着熟悉的虫鸣声。 床铺之人,却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今夜亲眼目睹钟离羽文吐血的一幕,童雨蝶的心沉甸甸地,像压了一块重石,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月寒之毒不是普通的毒,她自小跟着二宫主,侍候在其左右,最是了解此毒霸道与刁钻。 世间唯有研毒之人方有解药,除此之外,就连医术精湛如钟离羽文都没有办法研究出解药。 之所以称之为月寒之毒,那是因为每逢圆月之夜便会发作,万蚁钻心,血脉乱窜,能令人生不如死,即使再高深的内力也难以扛下痛楚。 少宫主却是在无解药的情况下,无疑是以肉身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这根本难以想象的痛苦。 天下之毒千千万,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尊主会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下如此狠厉之毒。 是的,研毒之人正是尊主钟离少华。 他将此毒用在两位宫主的身上,据闻在他们还未满一周岁时亲手喂下的。 童雨蝶也是在偶然间得知。 那时候,她刚被送到钟离雪清的身边,做她的贴身护卫兼侍女。 有一次不知何故,尊主命人送来的解药晚了一个时辰,钟离雪清难受的几乎要漰溃而死,直到服下解药之后,再慢慢得以缓解。 钟离雪清神志清醒之后,喃喃自语,“世间都说虎毒不食子,怎生的父亲竟样亲手给自己的儿女喂毒。” 她也是在那时才得知,她们的二宫主钟离雪清中了月寒之毒。 钟离羽文身上的毒与二宫主所中之毒一般无二。 这些年来,她陪在少宫主的身边十三余载。她也看到了每次少宫主在月圆之夜伫立在凉亭内吹笛,她深知原由,他是以吹笛来以此转移自己的痛苦。 最近几个月来,她发现少宫主越发的不对劲,不仅只在月圆之夜的吐血。 他整个人看起来也清瘦了不少,如今穿在身上的衣袍宽松的让人心痛。 她担心再无解药,少宫主会熬不下去的。 依稀想起,二宫主不经意间透露过,他们兄妹二人一辈子都离不开尊主,一旦离开,等同于去见阎王。 她的心一突,猛地翻身坐了起来,像似想到什么,她忙不迭地穿上鞋子,开了房门,足不点地,人已经来到了钟离羽文的房门前。 站定,又觉得自己太过于鲁莽了,现在这个时辰,他应该熟睡了。 徘徊了好半晌,正当她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她耳尖的听到了不寻常的咳声。 心下大惊,手一伸,钟离羽文的房门被她的掌风震开。 “少宫主!” 钟离羽文坐起身,清明的眸子未透出半丝的诧异,只是淡淡的道,“你怎么进来了?” “少宫主,您如何了?” 童雨蝶紧着几步上前,来到他的床前,担扰的盯着他的俊逸不凡的脸庞。 “我没事。” “可是你又吐血了。” 白色的中衣已然染上了大片的血迹,又怎么可能没事。 “您别骗我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突然心绞的难受,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无碍,过了今晚便好了。” 他的语气依旧没有起伏。 “是不是要解药?” 她不相信,心思已经开始千回百转。 如果得到了解药,是不是可以缓解他的痛苦了? 要是这样,她会想办法不惜任何代价将解药弄到手。 “回去休息。” 帘子放下,阻隔了她探究的视线。 嘴上含了话,终究还是没有再开口,童雨蝶默默地退了出来,并将房门轻轻的关上。 驻足在门外站了许久,她才转身离开。 听到她离开,钟离羽文忍了许久,一大口血吐在了他一早准备的帕子上,瞬间染红了整条帕子。 毒已经侵入到他的五脏六腑了,再无解药,不出半年,必死无疑。 尽管如此,他还是能够坦言面对。 无忧已经十三岁了,他会利用仅剩的半年时间,将自己的必生所学全教于她。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钻心的痛席卷他的全身。 花了十三年的时间,他终是没有办法研究出解药,他带着血痕的唇瓣勾起了抹苦笑。 耳畔隐约似乎响起那道冷血的声音。 “背叛我的下场,只有死路一道。” 一句一句的回荡着。 他不后悔,如果事情再重来一次,他也不会后悔当年的选择。 雪清将无忧托负予自己,他就有义务护她的周全。 只要无忧不出忘忧谷,他们一辈子也不可能找到无忧。 咳—— 胸膛气血翻涌,他又重重的咳了出来,他马上用帕子掩住了嘴才不至于发现声响。 今晚太不小心了,居然让雨蝶发现了自己的异样,他现在还不想那么早让她知道。 一切他都已经想好了,他会在离开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让她们没有后顾之忧。 痛疼让他整个人虚弱的再也没有办法思考,渐渐地他跌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童雨蝶回到房间之后,她点燃了烛火,走到衣柜前,摸到了一个暗格,在里边拿出了一个荷包,转身踱步到桌前坐下。 她从荷包里拿出了一个银制的令牌,上面镌刻着一个雨字,那代表着她的身份。 曾经为了它,九死一生,她一样挣回了自己的命。 她从小是一名孤儿,辗转被卖了几手,最后落到了一个暗夜组织,专门训练杀手的地方。 在那里她体会到了生与死的殊死博斗,不仅要斗智,还要斗勇,面对的全是最残酷的一面。 起初可以结盟对抗对手,从一百人中选定十人,当属是佼佼者,其余的九十人技不如人,只有死路一条。 整整的半年时间,她就处在这样的环境里,暗无天日,也正是在那一段时间,她才明白,一个道理,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后来她又与那些脱颖而出的佼佼者被送去了另一个地方集训三年。 三年后,她即被安排到了二宫主的身边,若不是因为那件事情,她也不会带着无忧逃命,也不会与少宫主,一起来到了忘忧谷。 十三年,躲了十三年了。 拿在手上的令牌,紧紧地握在手中,烛火在房中摇曳,目光坚定无比。 第5章 武功秘笈 晨曦微露,朝阳初升,一缕阳光透过窗棱,射入了室内,内室里只一道雕花的屏风隔开内室与外室。 房内的家具陈设简朴,却又不难看出处处雕工一流。 一张红木剖光的八仙桌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连枝花苞,四桌椅子同样雕刻了精致的花纹,除此之外,内室只有一张床,以及一个衣橱。 乐无忧一夜好眠,睁开了灵动的眸子,懒懒的伸展了一下四肢,唇角溢出了满足的笑。 一古碌的从床上坐起,伸手撩开了床幔,微微眯眼看向窗外,天色已亮。 拿过一旁矮凳上的衣服,套上,束好腰带,再弯腰套上软皮短靴子,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丝停滞。 站在梳妆镜前,拿起桃木梳子,细致地梳理了一遍发丝,手法娴熟的将一头如丝缎的秀发挽起了一个发髻,用一条紫色的布条缠上,稳稳的固定。 出了房门,走至门外的一侧,那里有一个半人高的石盆,一条青石砌成管道从后方的高处引水到水盆,拔了塞子,泉水自动流进了石盆内。 拿过一条布条,浸湿了水,拧的半干在脸上擦拭了几遍,又漱了口,她便飞身到后山的平地去练功了。 这是她每日必做的功课,早晨练功一个时辰,接着用早饭,然后花一个时辰读书写字。下午一个时辰跟叔叔学习药理,琴技,其余的时间她便可自由支配。 一个时辰后,她练得额上微微冒了薄汗,方调息停下来,敛气,今日练功也差不多了。 不过她今日练完功之后,感觉不太一样。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眸中露出了欣喜之后,感觉这几日内息变了许多,浑身都聚了一股莫名的劲力,丹田充盈有力。 她喃喃道,“不如今日试一试。” 她人已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面对着几颗大石站立,距离大概有两丈多远。 停住脚步,凝气,力道贯入双掌之间,掌起前推,对准其中一块大石。 轰隆隆的一声,大石瞬间被掌风的力道击得碎石乱飞。 乐无忧怔怔的看着轰然碎成一地的碎石。 “竟然如此厉害?” 低头看了看与平时无异的双掌。 好半晌她才从怔忡中回过神来,探手取出了怀里的武功秘笈。 这本武功秘笈是前几日叔叔亲手交到她手上的,她记得叔叔交待她要默下秘笈里的所有武功心法,说是对她大有益处。 没想到,竟出乎意料的好。 实在太厉害了,她方才只是用了五成的功力都不到,居然能将一块大石给激得粉碎,如果她将一本武功秘笈吃透,再加以练习,她是不是可以出谷行走江湖了。 她一直有一个江湖梦,雨蝶姨曾给她讲过江湖,自己也偷偷地翻看过一些雨蝶姨收藏的话本子,游记,越看越着迷。 可惜自己空长了十三年,从来都没有出过谷,她的江湖梦就一直压在她的心里。 回到前院,她想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叔叔,可里里外外找了一个遍,却没有找到钟离羽文,她又跑去了药园,只看见童雨蝶一人在药园里忙碌的身影。 “雨蝶姨~叔叔呢?” 童雨蝶并未转身,只是语气淡淡的回道,“宫主还在休息。” “咦?还在休息么?都这个时辰了。” 乐无忧看了一下天色,日头已经上升到半空中。 “嗯,你别去打扰他。” 童雨蝶还继续地给药草浇水。 乐无忧现在已是见怪不怪了。 小的时候知道雨蝶的武功很好,可不知为何她还是一勺一勺的给药草浇水,其实只要她运一下气,便能将池里的水化为雨浇灌药田,可她却没有这样做。后来才知道,雨蝶姨不她想过度的依赖自己的武功,使生活失去原来的乐趣。 “叔叔昨夜很晚才歇下吗?” 她记得自己半夜听到笛声,还听了许久,后来不知不觉就睡下了,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床上醒来了。 “嗯。” “我知道了,不会去打扰的。” 既然如此,她就稍晚些时候再去找叔叔。 “雨蝶姨我去用早点了。” 想起自己一早起来就开始练功,还没有半粒东西下肚。 “今早没有弄早点。” 走了几步之后,耳边传来童雨蝶的话,乐无忧转头。 “哦,我自己去做,雨蝶姨您想吃什么?” 自己动手也很简单,所有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只要洗洗,动动手,很快就能弄好一顿早点。 “我没有胃口。” “咦?” 这回乐无忧终于觉得些许不对劲了。 “雨蝶姨是生病了?” “没有。” 不对,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太不对劲,方才她心思放在武功秘笈上,没有留意到雨蝶姨的语气。 “真的?” 眸子注视着她纤细的背影,偏头看了会。 “嗯,快去弄早点。” 嗓音仍旧柔和细腻,不知为何,乐无忧感觉她似乎有心事,咂了咂嘴,还是没有问出口。 “好,我去准备早点。” 脚步轻点已经落到了青石路上。 生火,煮饭,她也很在行,虽然平时都是雨蝶姨一张罗。 洗洗刷刷,淘好了米,煲清粥,又和了面,下了油锅,捞出油条,装在碟子上,另一口锅蒸了竽头,土豆和番薯。 半个多时辰,她已经做好了早点,端上了桌子。 只是再去唤雨蝶姨时,她告诉自己没有胃口,让她一人先用。 坐在桌前,第一次一个人用早点,觉得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怪。 到了日上三竿之后,钟离羽文才一身的白衣翩翩出现在前厅。 “叔叔,您终于醒来了?” 她正百般无聊呢,放下手中的医书,闪身在钟离羽文的跟前。 “嗯,你怎么在前厅?” 一夜过后,他气色还是很差,看起来一脸的病容,脸色苍白,双唇无色,看得乐无忧心下一惊。 “叔叔,您生病了?” 她赶紧的扶着他的手臂。 “没有,叔叔没生病。” 他从容的坐在了前厅内离着最近的一张椅子上。 “叔叔,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方才的一碰触,骇然的发现不知何时,叔叔已经瘦得手臂都有些硌人。 “丫头,叔叔能有什么瞒着你?” 钟离羽文眸色微敛,一派闲适的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饮下。 状态和精神倒是与平日的无差,只是脸色是没有办法掩饰的倦容和病态的苍白。 “我不信,叔叔铁定是生病了,我去找雨蝶姨回来帮您瞧瞧。” 话落,人已消失了身影。 “这鬼丫头。” 无言的摇首。 目光悠悠,看向空着的杯子。 第6章 震惊的消息 晚风徐徐,廊间灯火照出一条纤细的身影,拉出长长的身影。 衣袂飘飘,乌黑油亮的发丝在风中微动。 乐无忧闲来无事,站在窗外无聊地赏着夜景。 明月经过云层,暗淡了许多,本想着在庭院散步消食,才走出房间没多久就见雨蝶姨端着托盘站在钟离羽文的房门外。 她马上贼兮兮的缩回了脚,藏身与廊柱后,偷偷的观察。 这几日不只叔叔变得奇怪,连雨蝶姨也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 往往她起了一个话头,半天都得不到他们二人的接话。 气氛变得怪异无比。 奈何她还找不出缘由。 叔叔这几日的身子欠恙,也未听到雨蝶姨对叔叔虚寒问暖一番。 太不寻常了。 乐无忧摇了摇脑袋瓜子,猜想必定出了什么事情。 以前似乎也没有碰到这种情况。 到底发现了什么事情? 雨蝶姨对叔叔的那片情,她一直都知晓,也不明白为何叔叔一直都没有接受她。 若说叔叔对雨蝶姨没有情,在她看来又不尽然,好几回,雨蝶姨不小心弄伤了,叔叔都是第一个为她上药了。 而她就免了,在两位神医的面前,根本没有她什么事儿。 话好像是扯远了一些。 他们也没有吵架,她也从未见过他们二人吵过嘴,一直相敬如宾。 看着雨蝶姨手中端着托盘,站在门外,迟迟不见她进去。 她更是好奇。 童雨蝶又何尝不想敲门而入,她的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她怕见到少宫主病容的消瘦的脸颊,自己会忍不住落泪。 这些年来,她尽量的克制自己的情感,告诉自己少宫主是自己的主子,她不能,也没有资格喜欢他。 十三年的朝夕相处,点点滴滴的早已融入自己的内心,如此这般美好的如谪仙的男子,她又如何能管住自己的心。 书案前,摇曳的烛火下,钟离羽文垂首正在撰写医书,不时的用帕子轻掩自己的嘴,腥红的血染在了帕子上,他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已经自己的时日不多,毒已经侵入他的五脏六腑,即使服下解药,他的命虽能保住,但一身的修为也废了。 更惶论他连解药都配制不出来。 他倒将生死看得很淡,唇角自嘲的勾了勾。 终究他还是有放不下之人。 “进来。“ 他早已听到门外有人,只是对方一直站着,并未敲门。 门咿呀了一声,一身水蓝色的衣裙的童雨蝶款步走了进来。 “少宫主饿了,我给您准备了一些点心。” 钟离羽文搁下了狼毫,朗目微抬,墨黑的眸子温暖人心,他唇角微微上扬,注视着她走近。 “我不饿。” 嗓音低沉似水,非常悦耳迷人,童雨蝶眉眼低垂,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害怕自己泄露出对他的情意。 她一向恪守本份,不越矩,在钟离羽文的跟前,他永远是自己的主子,而自己永远是他的仆人,不再有其他。 “今晚您吃得少,我便自作主张做了一些你爱吃的点心。” 不只是今晚,他已经连续好几日了都如此了,他穿在身上的衣袍已经松松胯胯的,只能用一个“套”字来形容了。 “嗯,搁着。” 他的确是没有什么胃口,但见她放在托盘上精致点心,便能明白她的用心和细心了。 “是的。” 听他没再拒绝,童雨蝶轻快了不少。 托盘搁下之后,她便道,“雨蝶先告退了,您也不太晚歇息了。” “雨蝶,先别急着走。” 他的手掌微抬,门已合上。 童雨蝶见状,心知少宫主必定是有话要跟自己谈。 “是的。” 她立在案前,低眉垂目,静待他的吩咐。 “你我一起生活,无需再以上下级之分。” “不,主子就是主子,雨蝶不敢有半分的逾越。” 她依旧站如松,未动分毫。 钟离羽文淡道,“我不是你的主子。” “少宫主,是不是雨蝶做错了什么?” 她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个,以前少宫主虽然也跟自己说过多次,可也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不是你主子。这样的话。 “没有,你做得很好,也照顾得我们很好。” 他的声音温和,然而“我们”二字刺了童雨蝶一下,她几不可闻的动了动,很快又恢得了神色。 少宫主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少宫主和无忧才是亲人,自己只是一个仆人而已。 “这一切都是雨蝶应该做的。” 暗暗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脸上平静。 “我有一事想请求你。” “少宫主尽管吩咐,何需用请求二字。” 心里的最后一丝期许,还是没能如愿,苦涩蔓延心尖。 耳边一声轻叹,童雨蝶缓缓地抬头。 “我时日不多了。” “不,不会的,少宫主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害怕听到这样的话,虽然这是事实,她不愿接受。 “我的身体,我知道。” 他说的云淡风清,仿佛在谈论天气一样简单。 “解药,少宫主服下解药就会没事的。” 她的眼睛透着坚定。早前她就有这个打算了,出谷去找二宫主寻求解药。二宫主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萤萤的烛火微微的跳动,映在她柔美的脸庞上。 “不会有解药的。” 他敛目,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怎么会,只要去找二宫主,她那里一定会有解药的。” 钟离羽文目光突然变得灼灼,在烛火的映照之下,分外的耀眼。 “雪清她死了。” “二宫主她?不会的,二宫主怎么可能会死,我不相信。” 听到这震惊的消息,仿佛晴天霹雳,震得她的身子摇摇欲坠。 “我给你和无忧留了一些医书,以后无忧就托负给你照顾了。” 他将一切都已经想好了。 “少宫主,二宫主不会死的,对不对?” 二宫主对她亲如姐妹,好几次出任务时,九死一生,都是她及时出现救了自己。 她怎么可能死了? 她还没有见过无忧呢。 “雨蝶你先回去休息。” 现在也不是交待事情的时候,她还处在震惊之中。 童雨蝶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钟离羽文的书房,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乐无忧也是一头雾水,她分明看清童雨蝶出来时,脸上挂了两行清泪。 她离书房有些距离,根本不知道书房内的两人谈了什么。 第7章 硝烟弥漫 斜阳西下,晚霞绚丽,映红了整片天空,美丽而夺目,却又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高耸坚实的城墙一侧插了一面红色的锦旗,锦旗的中间写着两个黑色的大字——怀阳。 两队十几名士兵轮流在城墙周围巡逻,各处还安插了不少的士兵严防把守,城墙上头也设了观望台,士兵们手持兵器威武的立着。 边关近期局势动荡,为了安全起见,城门已经关闭半月有余,并下令不允许随意放进,放出任何一个可疑之人,对于进出的百姓身份盘查格外的严格,每天还限定进出的人数。 城外十里地,不时有敌军进犯,远远的还能看见硝烟弥漫,烟尘四起。 相对于城外的战乱,城墙内的老百姓依旧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条不紊的生活,似乎并不受外头战火的影响。 索兰国和北渊国是相邻的两国,兵力和富庶程度相当,多年来维持着良好邦交,双方都不轻易出兵。 然而这一默契即将被打破,北渊老皇帝在两个月前驾崩,新帝继位,据闻这位新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极好战争,先后率兵功打周遭的小国,如今已经将两个小国强占为附属国,国土不断的涨大,增兵买马,扩大兵力。 索兰国与好战的北渊国不同,索兰更倾向于太平盛世,爱好和平,在文与武之间,更偏向与文,而非武。 短短的几年间,索兰国与北渊在兵力上已经渐渐拉出了差距,是以北渊才会屡次挑衅滋事。 至十多年前怀阳一战,两国战况惨烈,双方都损失了不少兵马,怀阳老百姓也死伤无数,怀阳几乎变成了一座空城。 索兰国当年派出的是镇国大将军聂钦华,威名赫赫,战功显赫,在战火延续了两个多月之后,终于赢得了战役,后来怀阳的归属权才正式的归回索兰国。 经过若干年之后,怀阳又重新富庶起来。 怀阳地处索兰国与北渊国地交界地,归属权问题一直是两国这些年来的争论不休的争端。由于两国通关贸易,人口混杂,又有婚配生下了后代,早已不复以前的面貌。 近来北渊国又开始频繁动作,在两国的交界处屯兵十万。 前些日子还派出了几百士兵在附近一带滋生事端,烧杀掠夺,扰乱民生。 索兰国也迅速做出了反应,深夜潜入,将对方的营帐烧了上百个。 只是这样的小打小闹,在十多天前彻底的改变。 根据探子的回报北渊边境已连续增兵三次,保守估计已有十万士兵。 区区一个怀阳,北渊又何以如次动作频频,又是增兵,又是挑衅,恐怕背后还有更大的打算。 继第二个小国被北渊吞并之后,北渊一直对索兰国虎视眈眈。 不少的官员也极力的在朝堂之后谏言,北渊国不得不堤防。 不过成效尔尔,怀阳关依旧没有得到重视,兵力还是如前不增不减。 天色渐渐变得橘红,妖艳的吸人眼球。 一位风姿卓绝的俊逸男子不知何时,负手立于城墙之上,眉目卓尔不凡,气度儒雅,身姿挺拔,双目居高临下的眺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他的身旁同样站了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 许久之后,先前那位俊逸的男子口口喃喃道,“要变天了。” 收回了目光看向一侧的副将,眸光灼灼。 “景旭,皇城那边可有回消息?” 祁景旭向前一步,对着男子低声恭敬地回道,“并未有消息。” 他们一位是镇国大将军聂君澈,另一名是他的副将祁景旭。 两人口中所谈的消息正是指军营的粮食。 行军打仗最忌身后没有充盈的粮食补给。 三个多月前,他们已经上报回去,结果一等再等,如今三个月已经过去了,朝廷那边还是没有安排粮食过来,而且连个准信都没。 军营里有六万的将士,口粮一天比一天少,蛮打蛮算,顶多也只能维持一个月左右,还不包括怀阳城的百姓。 怀阳历来是通商之地,农耕并不盛行,自是不能自己自足,大多数的老百姓都是经商,粮食大部分都是从外地运送过来。 如今战事一触即发,聂君澈已早一步在下达关闭城门之前就让各商家到邻镇多屯一些粮食,然而北渊国似乎早有想法,不断的阻挠,送进来的粮食少之又少。 全城百姓有几万口人,能熬过一个月已有些吃紧。 聂君澈星眸微暗,他不愿去揣度太多。 朝廷内的暗潮汹涌,虽然他长年在军营,但也早有耳闻,只是多年来,他行军打仗,他也可以置身事外,乐得轻松,不愿被搅进浑水中。 然而这一次,朝廷做得太过分了,连将士们的粮食都扣着不安排,更惶论为将士们再添置兵器和盔甲,护盾。 “将军,要不我差人去催?” 聂君澈冷冷的哼笑了一声,徐徐地道,“你再差人去结果还是一样。” 他心中有数,信根本到不了皇上的手中,送去再多也是惘然。 祁景旭也沉默了,他也明白将军话里的意思。 这当中自然就是几位皇子的手段。 除去当年被废的太子之外,最有可有成为下一任太子的人选分别有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 二皇子心机深沉,攻于心计,他身后有杨氏一族的支持,财力上优于另外的两名皇子,可惜并无兵权在手。不过最近的形式似乎有所变化。 三皇子仁厚,心怀百姓,呼声也很高,皇上赐了五万的兵权给他,他背后楚氏一族没有优势,只是普通的官宦,又无大的掌权。 五皇子最让人难于琢磨,谈笑风声,似乎无意于权势,但却在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 个个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很明显的这些皇子是想以此逼着聂君澈站队,他的手中有三十万的兵权,只要得到他的支持,在皇位的争夺上,就更有胜算。 祁景旭试探性的一问,“将军是否已经考虑好要支持哪位皇子了?” 聂君澈莫测高深的一笑。 “先随我回军营。” 他心中有另一个打算。 语毕,他已率先下了城楼,不多时,城门打开,两匹骏马一前一后的朝着军营而已。 第8章 劫粮烧仓 入夜,营帐周围静悄悄地,只听到外头火堆噼叭的柴火声。 几队巡逻的士兵不间断地来回巡视。 自从敌军虎视眈眈,巡逻队已经加派了人手,在几个要道上也布置了不少的眼线,以防对方偷袭。 主帅的营帐,烛火搁置了几处角落,照得帐内亮堂如白昼。 中间摆放了一个用沙石堆砌地地形模拟,上面不但标着地形,位置,还准确的标示着敌军分布的位置。 几处重要的地方还插上了醒目的小旗。 被临时召集而来的有军帅,副将,参将、指挥使,协领,总兵头领,骑手营头领等等,一共有十几人围在沙盘前,认真的听着主将的指示和安排。 聂君澈站在主位上,他神色冷冷峻,剑眉微凝。 “相信各位都已知晓,我们的粮草并不充盈。” 他一开口就摊开了事情。 在场的几位都是他最重要的副手,如今的形势,他们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必要隐瞒。 “是的,将军,我们都知晓。” 大家纷纷点头。 对于远在京城的皇上和几位皇子,大伙心里头都颇有些微辞。 他们这些将士们为了保卫疆土,抛头颅,洒热血,后头却拖着粮食一直不供给。 眼看这战事马上就起了,皇城那边不是不给个准头。 “所以今晚我召集大家来是想与你们商讨去劫对方的粮草。” 聂君澈语顿扫视了一眼大家的反应。 “将军,我们都听从您的安排。” 指挥使第一个表态。 “是的,将军,您指哪,我们就打哪。” 其余的也跟着一一附和。 “嗯,如此,我们就开始来商讨下一部。” 聂君澈在决定劫粮草之前,已事先让探子摸清了敌军的底。 他要劫的是敌军的先峰,两千多人,粮草的位置也摸清楚了。 如果成功,劫来的粮草应该可以多维持半个多月。 “你们可有其它的想法?” 还不时的寻求大家的意见。 参谋长摸着下巴沉吟了半晌,才道,“将军,我觉得三百人可能不够。” “我觉得已经绰绰有余了,再多可能什么引起敌军的注意。” 他们有探子,对方一样有探子。 “将军考虑不无道理,请问将军是想派哪个营的士兵前去?” “轻骑营的。” 轻骑营本就是先锋,对临时执手任务已经驾轻就熟了。 “各位还有没有其它的想法?” “这次是由谁领队?” “我。” 他的话一出,蓦的让大家不由得一怔。 谁也没有想到将军居然想亲自带队。 “将军不可!” 副将第一个出口否决。 “不如由末将率轻骑兵去。” “我已经决定了。” 意思是不容反驳。 “将军~” “将军万万不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出言劝道。 “你们先听我说。” 他抬手制止大家继续劝说的话语。 他自然明白大家担扰为何,这一次他倒是有十足的把握。 聂君澈将利弊与大家分析了一遍。 “可是我们之前已经偷袭过几回,对方肯定会加以防范的。” 祁景旭实在不想他去涉险。 “轻骑兵跟我出生入死多年,这点能耐绝对不是问题。” 他这次意在抢粮,不为别的,所以要速战速决,不能恋战。 祁景旭还想多劝几句,都被他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他转移了话题,在十几人中点了几人出来。 “你,你,还有你都跟我一起去。” “是,将军。” 被点到名的几位将士往一旁站。 “其他的众位,请守好军营,切勿大意。” “遵命。” “祁副将请听令。” “是。” “在我离开的这几个时辰,你替我保管好令牌。” 聂君澈从怀里掏出了令牌,抓着他的手,放了上去。 “末将,遵命。” 聂君澈停了下来,扫视着他们。 “你们都下去安排。” “遵命。” 接着各个将士已经领命下去安排。 丑时整装待发,个个夜行服的妆束。 这次的任务是秘密进行的,他们的目的是去劫对方的粮草,所以尽量避免弄出太多的动静。 三百的轻骑营,以及一百的弓箭手,马匹的四只蹄子用布包上,在夜里尽量的减低声响。 花了一个时辰,悄无声息的潜入到敌方存储为粮食的营帐内。 聂君澈带了几十士兵先行探路,先将巡逻的士兵一个个放倒,再换上对方的衣服,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在营帐周围。 副将祁景旭,他并没有让他一同前来,而是让他坐镇营中。 他没忘自己在提出亲自前来劫粮时,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就是祁景旭。 一个大将军要是出了事,士兵们必将大乱。 他也很明白这一点,也不是不相信手下的人,而是他来过一次,更为熟悉,粮食对于他们来说太重要了,不能有差池。 综合以上原因,他都决定自己亲自前来。 他的两个贴身护卫则带了二十多人在各个营帐纵火,制造事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不好了,走水了——” 一个个营帐瞬间火光四起,士兵们慌慌张张的从营帐里冲了出来。 在暗外的一百多名弓手早就箭蓄势待发,箭头是事先用布条包着,沾了火油的,一点就着,一根根的射向了奔跑出来的士兵和营帐。 一时之间鬼哭狼嚎的哭叫声,声声不绝与耳。 聂君澈已经趁乱带了一百多人顺利的找到了粮食,此时是能扛多少是多少,速度很快的搬空了粮食,点了一把火把粮仓也烧了。 “撤——” 一声令下,他带着士兵撤了出去,他们离开之后,还有弓箭手善后。 这次能够如此顺利也是对方的人数不多,载着粮食,又花了两个时辰终于回到了营帐之内。 “将军,您终于回来了。” 祁景旭听到响声,早就从营帐内冲了出来。 “嗯。” “可顺利?” 他瞄了瞄他身后几百人,有几十人的马背上都驮了大大的麻袋回来。 “嗯,对方似乎放松了警惕。” 与他之前的猜测大相径庭。 觉有好像有什么怪异的,却又不知道怪在哪里。 他们去到,对方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就这一点上很可疑。 第9章 囊中之物 轻骑营三百人和弓箭手一百名报完数后,一个不落,全数回来。受伤的有几十名,不过伤势不重,聂澈君已经让军医帮他们处理伤口。 军帐外,聂澈君站在篝火旁,越想越不对劲,他叫来几名士兵,又让几名士兵举了火把过来,对他们吩咐道,“你们几个先将所有的麻袋全部打开。” 不久前有士兵负责清点过数目,有整整一百多个麻袋,堆在地上形成一座小山。 “是。” 几名士兵领命拿了刀一一挑开了麻袋上的麻绳。 聂君澈朗目微沉,负手立在一旁等候。 祁景旭收到消息,来到之时,便是看到士兵们挑开麻袋的一幕。 他提心掉胆了等候了几个时辰,生怕将军遭到意外,一直等到将军平安归来的消息,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大步朝聂君澈走过去,发现他凝重的侧脸,不免有些担心。 “将军是有什么问题吗?” 聂君澈看了他一眼,没有马上回答,只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 多年来的默契,一看便明了将军让他稍安勿躁,他静静的站在他的身旁,看着士兵们持刀挑断麻绳。 不多时,一百多个麻袋全部打开。 聂君澈沉声吩咐。 “口子全都敞开。” 少顷,士兵们大声的回报,“报告将军,麻袋已经全数打开。” 聂君澈踱步过去低头一一察看,脸色渐渐变得灰暗不明。 果然如他猜测的一样。 “将军?” 祁景旭疑惑,也紧跟在他的身旁看向敞开的麻袋。 待眼睛触及到麻袋内的粮食时,诧异的话脱口而出,“怎么会这样?” 他不相信的又一连看了好几个麻袋,双手伸进其中一个麻袋,将里边的粮食捧出,也终于明白聂君澈变脸的原因了。 “我们被对方耍了。” 聂君澈咬牙,眼中迸出寒意,难怪他觉得这一行来去竟是如此简单,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粮食里夹杂了沙土,根本无法食用。 怪只怪当时自己检查的不够仔细,挑开了最顶的一袋就以为是全部了,白白花了力气将它们驮回营中。 “北渊向来狡诈。” 祁景旭收回了手,撇了撇嘴。 有这样的结果,也不意外。 只是事情似乎有些蹊跷,对方这一举动似乎等着他们去劫的,其中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 他想了想,猛得一震,莫不是缺粮草的事情被泄露了出去。 “将军?” “你大概也猜到了。” 聂君澈眸色冰冷如水,薄唇紧抿。 此行空走了一遭,还送去对方一个消息。 两人对视,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然。 “你们先将能食用的粮食挑出来,让人仔细的检查,方可放进仓内。” “是。” 士兵们得令安排。 看来粮草要尽快的想办法解决才成。 北渊的后营帐内 一名身着藏青色,圆领,窄袖的长袍,满头长辫,长相粗犷,五官深邃的男子端坐于一张铺着虎皮的大敞椅上。 此人是完颜拓宇,北渊的二皇子,也是此次大汗亲自钦点的北渊大帅,令其率兵攻打索兰国。 虽已是四更天,大帅的主帐内依然燕歌载舞,水袖翻飞,音律张扬,好不热闹。 主位上的完颜拓宇看起来精神饱满,双目如鹰,好整以暇的端着大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北渊国地处偏北,粮食产量不高,大部分都是以游牧为生,是以他们的主食是吃肉为主。因此他们个个长得人高马大,长相也更偏粗犷。 “众爱将,敞开心胸的吃吃喝喝。” 他的声音宏亮盖过了乐声,显然他的内力雄厚。 前面的案上摆满了烤肉,水酒。 两旁分别坐了军师,副帅,谋士,总教头。 他们的身后都站了侍从,只要碗一空,马上便上前为他们满上喝空的大碗。 “报——” 士兵在帐外高声唱报。 “让他进来。” 完颜拓宇眉宇微动,微侧身子对着身旁的侍从吩咐了一声。 “是,大帅。” 侍从将人领进。 “你们都退下。” 完颜拓宇如鹰的眸子扫向舞妓,乐师,乐声戛然而至。 舞娘们和乐师们依次有序的退了下去。 完颜拓宇的鹰眸方才盯着底下跪着士兵。 “说。” “禀告大帅,燕军偷袭了前锋的粮草。” 完颜拓宇嘴角上扬,手转动了一个酒碗,又问道,“知道了,士兵可有损伤?” “禀告大帅,死了五十多人,重伤一百多,还有一些轻伤的两百多人。” 完颜拓宇眉头皱了皱,这个数目还是多了。 “我会酌人送多几名军医过去,下去。” “是,大帅。” 士兵走后,完颜拓宇对下首而坐的郝东城称赞,“君师真是料事如神。” “将军缪赞了。” 郝东城躬着身,拱手,脸上也堆着笑。 “军师又何需过谦,军师的此计,正好也让本将军之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喝着酒,他唇边的笑容愈加浓了起来。 “恭喜将军。” 郝东城突然站起,笑得高深莫测,双手举起酒水。 “军师何出此言?” 完颜拓宇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眼中多了一些期待。 军师这些年来跟着他的皇兄南征北战,皇兄十分倚重这位军师,据说为他出了不少的计谋,皇兄有如此好的战绩,军师可是功不可没。 争权夺势,他的势力自是输皇兄不是一星半点,如今皇兄已登基为大汗,自己为表忠心,亲自请缨攻打索兰国。 其实攻打索兰国早就是势在必得的事情,这些年来养精蓄锐,暗地里占领了几个小国,虽然只有两个小国归顺于北渊,其余的三个也不敢反抗,签定了每年进贡珍宝的条约,但他们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壮大了。 现在的索兰国只不过是囊中之物而已,待他挥军而下,索兰国还不是一样得俯首称臣的份。 “索兰国不过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郝东城一脸的谄媚,细小的眼睛,因笑而眯成了一条缝。 他实在长得有些特别,特别的难看,四方脸,眉疏,眼小,鼻子大,唇厚,但却在北渊很吃得开,被北渊的大汗尊为军师。 完颜拓宇把玩着大碗,笑着颔了颔首。 “我也赞同军师的看法,区区一个索兰国算得了什么?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还不是一样被我们北渊给耍了。” 他暗自得意。 今晚的这一出,确实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真正的粮草早就转移到了别处了。他们还故意让士兵制造出松懈的假象。 其他的三人见状也起身恭贺,酒过几巡,四人都喝得醉熏熏的,各自回了营帐。 第10章 以儆效尤 月朗风清,夜里秋风瑟瑟。 聂君澈十三岁跟随着父亲聂钦华行军打仗,四年前北渊挑事,父亲率了六百轻骑与之斡旋,驱赶,不料中了在返回的途中遭受了偷袭,腹部和左膝各中了一只箭,尽管得到了军医的及时救治,终于救回了他的性命,可惜射中左膝的那只箭正中膝盖骨,伤好了,他的腿还是留下了后遗症,快走不得,跑也不行,勉强行走,也走不了多久。 三年前,皇上体恤老将军,将他召回了京城,并特封了他一个异姓王爷,并在京城赐了府邸,让他安度晚年。 聂钦华大半辈子都征战沙声,离开了二十多年的战场,心境变了许多,老将军向皇上请旨,不同其他官员一样上早朝,以养病为由迁到了京郊,整天关在府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平时很少出府。朝中的官员也极少往来,完完全全做了一个闲散王爷。 聂钦华离开军营,儿子聂君澈被提升为将军,那年他才十七岁,在整个索兰国而言,是最年轻的将军。 如果他已经十九岁,为人处事也更加沉稳了许多。 军营的后山处,是一个小山头,底下是滚滚的江水。 聂君澈看着拍打着翅膀飞到空中的最后一只信鸽,直到它消失在黑夜之中,才收回了视线往回走。 “小心一点,别让人发现了。” 一道压低的声音,让他顿时停下了脚步,身影悄无声息的隐在了树后。 “别担心,这是后山,没有人会来的。” 另一道声音也压得极低,聂君澈与他们离得有些距离,若不是聂君澈耳力了得,根本无法听清两人的交谈声。 方才那名男子又道,“小心使得万年船,你没听过吗?” 拨开高高的草,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进去。 “是,是,我都听你的,小心。” 聂君澈微眯的锐利的眸子,他已经听出声音的方位了,施展轻功跃上了一棵大树。他本就穿着黑色的夜行服,黑漆漆的夜里,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站在树上,视野开阔,他的双眸已经捕捉到那两名男子的身影了。 他们两人都是穿着燕军的士兵服。 细作,一个念头闪进他的脑海。 不过现在并不是现身抓他们的时候,他要好好的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些什么。 静候了片刻,那两人又交谈起来。 “你闻闻,香不香?” “香,太香了,是不是稻花酿?” “正是,哥儿今晚不当值,正好可以寻得这次机会好好的解救一下肚子里的馋虫。” “哥们儿,你太够意思了。” “那是。” 声音稍停,聂君澈听到两人咕咚咕咚的声音。 不肖想,两人正在偷喝酒。 军营里有明文规定,所有的士兵不得喝酒。 他们两人居然明知故犯,触犯军规。 很好! 聂君澈在心里冷冷的笑道。 “这酒,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烧火的老军棍那里,我花了一点银子,起初他还死活不敢,说什么狗屁军规,军营里不允许喝酒。” 士兵说的嗤之以鼻,又洋洋得意的继续道,“我给他加了一些银子,你看,不是妥妥的买来了吗?” “哈~还真有你的,老军棍那人古板的很。” 两人边喝边聊。 “再古板也是见钱眼开之人。” “老弟你说的极是。” 两人又哄笑了一会。 喝到一半,又听士兵开口,“老弟,你说我们喝了醉,会不会被其他人察觉出来?” “不怕,我等会告诉你方法,包准没有人察觉的出来。” 说完他还一拍胸膛。 “此话当真?” 士兵欣喜。 “看来老弟,你是很有经验了。” “好说,好说。” 冷风突起,正喝着尽兴的两人猛地一抖。 “怎么突然起风了?” “应该没有。” 一人不确定的道。 两人都钻进草丛中,按说有风也不应该直吹的进来。 “你们可知偷喝酒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一道寒冰的声音直劈了过来。 “谁?” 两名士兵慌张的站起,四下里察看,但是四周实在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两人得到的却是冷笑声。 “是谁在装神弄鬼,快出来。” 即使害怕,也不能表现出来,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可不是? “随我回去,军法处置。” 两名士兵听到这一句,魂儿都快丢了,他们这是被抓了一个现行。 “兄弟,请您高抬贵手,念在我们是初犯,给我们一次改过的机会,不要去揭发我们。” 其中一士兵反应很快,先求情,保不准说的好了,他就真的不把他们供出来。 “看来你们是当军规是儿戏了?” 不温不火的丢出一句。 “兄弟,你就卖个人情,日后我们定然报答你。” 不死心的又再次求情。 “要不这样,我们给你银子?” 他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了。 “贿赂,罪加一等。” “兄弟,有话好说。” 见对方似乎没有松口放过他们的意思,两人都不由得紧张的,恨不得马上逃离。 对,逃。 “我们不如逃。” 只要逃回去,再装作若无其事,那么多的士兵,届时就算他要揭发也不一定能够找出他们。 “走。” 说是迟,那时快,正当他们决定放手一博,先行逃跑时,一条黑影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想逃?” 聂君澈笑了。 那笑声低低的听在两名士兵的耳朵里,不寒而栗。 此路不通,他们又转向别处。 才刚迈出步子,人影又再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老弟,怎么办?” 慌了!两人都彻底慌乱了。 心里同时暗忖:来人的武功深不可测,恐怕职位还不低。 今晚是栽了。 两名士兵还不待有再多的反应,已被聂君澈一手提起一个,飞身回军营去了。 到了军营,他直接将二人交给刑部关押一个晚上,第二日两人又被送往了教场,对着众将士施行了鞭刑处罚,结结实实的三十鞭下去,两人都被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并且还扣除了半年的军响。 烧火的老军棍了被提了出来,罚了十鞭,并且扣除了三个月的军响,以儆效尤。 军无二令,无规矩不成方圆,尤其是在军营中,要的就是绝对的服从。 第11章 无忧要出谷 百无聊赖,正是乐无忧此时心情的最佳写照。 坐在山顶的秋千上,晃呀荡呀,人都荡出了谷外,又荡了回来,看得人惊心动魄,魂不附体。 可惜没有人。 “有没有人呀——我是乐无忧——” 清灵悦耳的娇嫩嗓音回荡于山谷之中,一遍又遍,久久不绝于耳。 “我好无聊,好闷,好无趣——” 一连叠声的说了几个好字,她实在快要被憋出毛病了。 自己也没有心思去数,有多少天没有人跟她说话了。 想起这事,她向来乐观的心性,也不免有些低落,明亮的眸子也暗淡了下来。 话说在某一天清晨,雨蝶姨突然留书出走。 翌日,叔叔也留书离开了忘忧谷,留下她一人看着家。 一昔之间,她变得孤伶伶的一人。 呜呜~ 她不要哇! 好想哭,可惜自己还没有没心没肺的,挤不出眼泪,一个人呆着没有管束,她是乐了一两天,第三天之后,她就开始觉得无聊了,没有人陪她说话,也没有人给她弄吃的,更没有人管束着她。 一下子心空落落的。 打死她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天等着自己。 不是说了好会尽快赶回来的吗? 尽快是多快呀? 她以为自己不用等多久,叔叔就会和雨蝶姨一同回来。 他们还真是放心自己一个人,她还未成年呐。 清丽绝色的容颜上浮起了一抹怏怏的郁色。 没人管束的日子,也不是那么的快活。 不知自己还要等多久,他们才回来。 看着日头渐渐的西下,染红了天迹,乐无忧才姗姗的跳下了秋千,飞身下了山谷。 第二日睁开眼睛时,嗖的一下,人就串到了叔叔的房门口。 叩响了几下。 她还是希翼叔叔已经回来了。 “叔叔,您回来了吗?” 没人应她,她抬手径直的推开了门,冲进了叔叔的房间,转了圈,失望的站在房中央,默默地离开。 出了房门,脚跟一旋又转到了雨蝶姐的房间,同样是没有回来。 “叔叔,雨蝶姨,你们到底去了哪里呀?是不是私奔了?” 若是换作是平时,她绝不会将“私奔”二字挂在嘴边的。叔叔和雨蝶姨根本不可能私奔。 他们都离开了,自己要守在谷里多久呀。 她的耐性不佳,多等一天都觉得憋得慌。 整个山谷早让她踏遍了,有毛的动物恐怕一时半会也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因为她将它们的毛都拔光了,没有毛的动物,也吓得不轻。 她是真的无聊嘛。 不如~ 她一顿,盈盈似水的眸子霎时一亮。 哈哈~ 禁不住大笑了两声。 对!对!对! 她有了主意了。 自己不是从来都没有走出过忘忧谷吗,雨蝶姨和叔叔先后出了忘忧谷,她何不借着寻他们为由,悄悄的出谷去。 这一想,她倒觉得还真是一个好主意。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精彩? 除了话本子,游记她也看了不少了,没想到自己真的有机会出谷。 小脸仿佛涂上了亮光。 打定了主意之后,她当即就决定去准备准备。 一个时辰之后,乐无忧有些懵了,面对着收拾出来的东西,有些不知该如何取舍。 自己从来没有出过谷呀,哪会知道出谷都要带些什么? 抓了抓头,苦恼的事情还真多咩。 站在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列一个清单出来,再看看是带还是不带。 又花了一个时辰,她已经收拾出了一堆的东西出来。 看着面前的包袱,哦,不对应该说是大大大的包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她要是真的驮着一座山似的包袱出谷,旁人见了会不会笑话自己?问题是被人笑话事小,自己这么带着也不方便。 每次见叔叔出谷时,轻便而行。 自己何不也效仿。 点了点头,又重新的收拾了一遍,这回终于好多了。 还有最重的东西她一定要带着。 叔叔给她的武功秘笈,医书…… 啊! 蛋蛋也要带上。 她跑到梳妆台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一个蓝色花雕的小盅。 “蛋蛋,你跟我一起离开忘忧谷好不好?” 她轻声的说着,好似生怕会吓着它。 只见原本还蜷缩着的银色软体动物缓缓的张开了眼睛,发出了绿幽幽的光。 “哎哟~” 乐无忧倒退了一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她是真的被它的眼睛吓到了。 “不好意思呀,我一时不察被你吓到了。” 她嘻嘻一笑,对它伸出了白皙的小手。 这条银色的软体动物不是别的,正是一条小蛇。 乐无忧几个月前从一处山洞里捡来的,带回来没多久,它就破了壳。她高兴的拿去给叔叔,她没忘记叔叔见到蛋蛋时,当时惊讶的表情。 过了一天,叔叔告诉它,它是灵蛇,能够驱百毒,不过现在它还小,要加以慢慢地驯服,让它成为自己的灵宠。 是以,她每日喂它喝下自己的十滴血,如今一个月过去了,它的体型已经变大了一些。 “跟我走好吗?我要出谷了。” 她又很认真的对它说了一遍。 没想到,灵蛇居然对她点了点头。 “你答应了?” 乐无忧差点高兴的蹦起来。 “对了,我要怎么带着你吗?还是将盅一块带上。” 她方伸出手,灵蛇就探出了身子,沿着她的手缠到了她的手腕上。 “蛋蛋,你的意思是缠到我的手腕上吗?” 抬着手感受到灵蛇软软的身体有些冰冰凉凉的贴在自己的腕间。 灵蛇点头,复又闭上了眼睛。 乐无忧转了转自己的手腕,看了看,怎么看都是自己腕间戴了饰品。 最重要的,她都带上了。 她又跑去药园子摘了一些草药,搓成了汁药灌进了小瓷瓶里,倒了一些涂抹到自己的脸上,又打散了自己的头发,梳了一个与她叔叔相同的发髻。 她在叔叔的衣橱里拿了两套,改了一下。 站在镜子打量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头。 一切准备就绪,扛了包袱出了谷。 出谷的路她早就熟记于心,以前没机会,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她展示她最了不起的轻功。 第一次出谷的心情,有紧张,有兴奋,还有不知名的期待。 第12章 一段小插曲 琳琅满目的小商贩摆满了两旁街道,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吆喝声,叫卖声,声声不断。 “卖胭脂,水粉哦,时下最流行的颜色,小摊上统统都有……” “小姐,要不要看看这簪子,样式多,您可以随意挑选。” “卖糖人喽——” 正规做生意的铺子,也支起牌子,还有些店铺直接让伙计站在店门外招揽生意。 简直是花招百出,各显神通。 “官人,小姐,走过,路人,不要错过诶,本店有……” 街道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出现了一道突兀的身影。 只见那人挤在人群中,身着白色的衣衫,个头不高,身板轻瘦,长相清秀好看,脸上稚气未脱的年青小伙子。 说他突兀,并不是论其长相,而是他后背上背着一个小山似的大包袱,咋看之下,像是背了一大团红艳艳的花团,原因无它,只因他的包袱太过喜气了,几朵大红花朵绣在包袱的上头。 想不引人侧目都难。 而此时的乐无忧一点也未察觉四周对她投视过来的目光。 现在的她双眸炯炯,好奇的四处张望,嘴角咧出大大的笑容,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好。 人,这里有好多的人,还有好多房子,楼台,街景,小桥,流水,人声鼎沸,她长那么大,头一次见着这样的景象,教她怎么不激动。 出谷五天有余,除去了前两目花了些时间闯出山谷,又很不幸的误入了迷阵之内,困了她一天。好在她想起之前叔叔教她的方法,冲出了迷阵。 随后的二日里,她靠着轻功飞行了整整两日天,才知道她之前所呆的地方有多偏僻。 “客倌,你是要打尖还是住宿?” 走着走着,一条黑影挡在了她的面前,出于自身的条件反射,她手腕一转,差点就一掌轰了过去。 还好自己在千钧一发之际,收住了掌势。 “你想干嘛?” 掌势是收住了,可人还杵在她的面前,乐无忧有些不悦的斜眼看去,对方是一位年青的小伙。 粗布灰衣,头上带了布帽,肩上搭了一条泛黄的白布巾。 店小二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敛着笑,躬着身道,“官倌,一看你就是远道而来的,不如进我们店里休息休息,我们店在整个镇上都是响当当的名号,我给您透个底,我们的厨子得到过御厨的真传,炒得菜飘香整条街。” 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话,乐无忧鼻子动了动,还当真闻到从身侧酒楼里飘出来的饭菜香气。 摸了摸肚子,还真的有些饿了。 出来这几日,自己只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果,正正经经的吃一顿还真的没有。 “你这有热菜热饭吃?” 瞟了一眼店铺上方悬挂的黑色金字牌匾。 广福楼 “有,有,有,官倌想吃什么,我们店里都有。” 为了招揽生意,店小二的那张嘴直吹嘘了起来。 乐无忧也没有犹豫,答道,“好,我就进去吃点东西。” “好嘞~” 店小二咧嘴一笑,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官倌请进。” “小心台阶。” 还细心的回头提醒。 跟随店小二走进去。 “官倌,我给您安排搭个桌可好?” 乐无忧在走进来时,才发现所有的桌子都坐满了人。 “好。” 店老板还真是会做生意,连个空位子都不落下。 就在她等着的空档,他见店小二已经与其中一桌的顾客打好了招呼。 “官倌,请随我来。” 将她引到了一个空着的位置上,扯下搭在肩上的布巾擦了擦桌子。 “不好意思,做点小本生意难,委曲几位官倌同挤一桌了。” 听着店小二的客套话说完,转头又对乐无忧说道,“我马上让人给您送茶水,还有一碟的花生粒是的。” “好。” 取下包袱放在身侧。 “不知官倌想吃些什么?需不需要我为您介绍一些店里的招牌菜?” “最好吃的是什么?” 她只想吃最好吃的,眼睛状似不经意的扫了眼桌上的菜色,看起来不错。 “是,是,我们本店最好吃的。” 店小二点头,掰起了手指,一口气报了十道。 “好,你给我各来一份。” 她大气的比了一个一字。 店小二愣住了,店里的招牌菜少说也有十几种,行内人士都知道,说是招牌菜不过就是想让客人先入为主,专点这些价格比普通的菜品还要多出不少银两的菜品。 “你还站在做什么?” 这伙计看起来机灵,实则… 乐无忧摇了摇头。 “不是的,官倌,我们店里的招牌菜有十五种之多,您方才说各来一份。” 怕得罪客人,伙计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哦~” 她还道是什么呢。 “一样来一点。” 店小二一脸的懵。 他做店小二这么久了,从来没听说有哪位客倌是这样点菜的。 “有问题?” 乐无忧瞟他一眼。 店小二一脸的为难。 “嗯,官倌我们店里不能这样点菜的。” “说,要怎么点。” 莫不是自己不知道这里点个菜还要有规矩什么的。 坐在同一桌,正在用餐的两人,同时一顿后,又继续吃。 乐无忧捕捉到了他们略带戏谑的眼神一闪而过。 “要不我给您安排最多人点的招牌菜,可好?” 店小二也不想自己一直干站着,他等会还得出去再招客人进来。 “好。” 乐无忧也无意再为点菜而拖下去,置身菜香扑鼻的大堂内,她不时地吞噎口水。 实在太香了。 “好,官倌您先稍等,我马上让人去通知厨子。” “去,快点。” “是,是,我马上安排。” 店小二说完腿脚麻利的跑开。 没多久就给她送来了茶水和花生米。 乐无忧拿起筷子,刚想夹起花生米,花生米就朝着对面的人射了过去。 说是迟,那时快,对方的筷子,将飞向他的花生米夹住。 “阿哈~很抱歉,没夹稳。” 乐无忧干巴巴的笑道。 男子没有吱声,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倒是坐在他身侧的另一位男子,眸中现了杀气,左手已然按在了放置在桌侧的剑鞘上。 不会,不就是一颗小小的花生米,至于吗? 低头又继续夹花生米,这一次很顺利。 “走。” 男子蓦然开口,站起身。 啪~ 几个碎银子放在了桌上。 乐无忧也不去看他们,只顾自的喝茶,吃花生米。 这段小插曲很快的被她抛诸脑后。 第13章 星空相伴 出了客栈,那两人的脚步并未稍作停留,快速的隐进了人群中。 “饿~” 连喝了好几杯的茶水下肚子,反而感觉更饿了。 口中的茶水粗劣,带了苦涩,与她在忘忧谷他们自种的茶叶要次的不是一星半点。 出门在外,她也没得挑嘴,总不可能将忘忧谷内的好东西都带出来。 重新端起茶杯,环视了眼络绎不绝的客人,方知这家客栈的生意实在火爆,自己方才未进来之时,还以为没有客人,店小二才会站在门口招揽生意。 等了好半晌,除了店小二给她送来的茶水和花生米,菜一个都没上。 越坐越饿得紧,尤其是在弥漫着菜色的大堂内。 盯着桌上那几碟被剩下的菜肴。 叹道,有些人就是就不知,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四碟秀色可餐的菜肴,每一碟都没有动几下,就搁在这里不要了。 实在太浪费了。 乐无忧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酥皮脆肉,送进嘴里,咔嗞脆响,外皮酥脆,肉嫩多汁。 眼睛一亮,味道当真不错。 她又将筷子伸向了另一碟菜肴。 店小二端着托盘上来时,就看见这一幕。 “放上来。” 乐无忧没有抬眼,手指轻点了一下桌面。 她即使不用转头,也能察觉得出有人站在她的身后。 因为多年学习武功的缘故,她能轻易的以耳力辨人方位。 店小二的双手端托盘,有重量,下脚时,自然与普通的走路之人不同。 “是,是。” 小二连连称是,手脚麻利的将菜肴端上桌。 “客倌请慢用。” 拿了空的托盘转身。 “等等~小二,给我上一壶好酒。” 她说得豪爽。 美味的佳肴就要配上一壶好酒才尽兴。 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小酌了。 “客倌可是要尝尝我们客栈最好的陈酿?” 店小二的眼睛尖得很,对方的身上穿得可以上好材料的衣料,少说也好几两银子,应该是一个富贵公子哥,是以他向眼前这名少年推荐店中最贵的陈酿。 “给我上来一壶。” “是,官倌请稍等,我马上端上来。” “对了,还米饭,也给我端来一碗。” “是,小的马上去端来。” 店小二麻溜的跑开了。 一顿饭菜下来,吃了足足一个时辰,打了一个饱嗝,终于吃得心满意足了。 她的眼睛扫过桌上还剩下的,招了抬手,让店小二的帮她将之前那两名客人留下的都一并打包了。 付了银子,她又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 她这一趟出来也算是匆忙,一点预先的计划都没有。 走走停停,落入眼里的全是一些新奇的玩意儿,每一样都吸引了她的眼球。 现在的她就像是从山里走出来的野猴子。 刚还觉得肚子塞不下东西了,见几个小孩子围着一个老爷爷争着买吃的,她好奇的走了过去。 “我要一串猴子。” “一串小兔兔。” “我要小公鸡。” 她好奇的眨眨眼。 “你们都在买些什么呀?” 走近一看,老爷爷手上的一只大木棒上插了好些形状的东西。 “糖人。” 有一个年纪五六岁的小孩,舔了一口糖人回她。 “小弟弟,这糖人好吃么?” 看他舔的满嘴都是。 “当然好吃,老爷爷卖得糖人最好吃了。” “哦?这样呀,那我也买一串来尝尝。” “老爷爷,糖人一串怎么卖?” “两文一串。” 还没等老爷爷开口,一旁的小孩子已经代为回答了。 “好,我也来一串。” 她从钱袋里取出了两个铜板递了过去。 “好,小兄弟,你自己挑选。” 乐无忧看了看取了一只龙形状的糖人。 “谢谢。” 当当的两个铜板落入了老爷爷的钱袋里。 “小兄弟,请留步。” 老爷爷叫住了她。 “嗯?不是两个铜板吗?” 老爷爷连忙摆手。 “不是,我只是想好心提醒一下小兄弟,钱财不外露。” 街市上人来人往,方才小兄弟掏铜板的时候,他不小心看见了他那沉甸甸的银子,少说也有好几百两。 乐无忧恍然,原来是给她善意的提醒。 她笑着答道,“多谢老爷爷的提醒。” 但是挂在腰间的钱袋子却不见他收放好。 老爷爷也不便再多言相劝,劝多了反而不好。 东逛西逛,天色渐暗,她已经出了镇,往着一条官路上走着。 脚的不快也不慢。 她也不着急。 天黑了,她也不担心。 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她一点也没有在怕的。 “蛋蛋,你饿了吗?” 抬起左手腕,对着银蛇问道。 银蛇这几日一直都在睡觉,圈在她的手腕上,她都快要忘了还有它的存在。 只有在晚间的时候,她从瓷瓶里倒出十滴血喂它。 银蛇动了动蛇身。 “我先找一块地,坐下来。” 话落,身形一动,人已消失,眨眼间就在一处空地前落下。 “今晚我就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了。” 捡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解开了系在身上的绳结。 “活动活动。” 拿了装着血的小瓷瓶,拔开了瓶塞,在银蛇的头部凑了凑。 蛇身终于动了,两盏绿色的幽光乍现,头探向了瓷瓶,蛇嘴微张。 喂完了血,她让银蛇自由活动,自己则是从包袱中取出了一张网,找了粗壮的两棵树,将网系了上去。 “好了,今晚就在这里睡一个晚上。” 包袱放在了网的一头,手一撑,身子即轻盈的跃进了网内,仰躺着,双手枕在了后脑勺上,看着满目的星空。 闯荡江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若不是雨蝶姨和叔叔二人相继留信离谷,自己这会儿可能还在谷里呢。 离谷时的那份激动心情已经渐渐的平伏了下来,她开始思索着叔叔和雨蝶姨为何匆匆离谷。她记得自己在雨蝶姨离谷前的一个晚上,见她那晚有些不太一样,站在叔叔的房前站了许久。 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她从来没想过他们有离开忘忧谷的一天。 自己出谷的五天里,有些担心他们都回谷了,万一知道自己偷偷出谷,他们肯定会很生气的。 想到他们可能会生气,她的小脸又垮了下来。 星空相伴,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14章 噬魂森林 乌云半遮,夜色更沉。 沙沙的细微响声,还是没能逃过听觉灵敏的乐无忧的耳朵。 黑夜之中,闭着眼睛的她,耳廓微动,隐匿气息,凝神倾听周围的动静。 心中默数,一,二……一共有十几道气息快速的逼进。 打前的有两道,后面有十六道。 以风力受阻来测算,这些人的武功都不弱。 不过前头的两人武功更胜后者。 她不动声色,默默的躺着,不打算暴露自己。 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于她这个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人来说,总不会有错。 “停!不必再追了,他们已经进入了噬魂森林。” 十六道身影齐齐的落在森林的外围。 “我们只需要在此等上半个时辰,他们如若出不来就必死无疑。” 声音听起来噬血无情。 黑暗之中,乐无忧睁开了眸子,看不出情绪。 她在寻地休息时,那片森林她有在周围看过,她人虽未进,却也觉得有些古怪。 有股不明所以的阴气。 从小在忘忧谷长大的她,什么奇怪的林子没见过。 是以她不愿踏进去,只在十几丈外寻得这一处。 如今已经有两人闯了进去,又听一人提到了死字。 果然是古怪的森林。 她也很快就想明白了,进入森林的那两人与后面的十几人不是同一伙的。 “主子,他们好像没有追过来。” 进入森林的两人,一人是索兰国的大将军聂君澈,另外一名是他的贴身暗卫青云,一般暗卫是不现身的,除了主人陷入危险之中。 他们这一次来是为了弄清楚一件事情。 一个多月前,聂君澈率领燕军大败北渊军,将他们驱赶回北渊。 然而战事再过一个多月,北渊又开始蠢蠢欲动。 聂君澈收到暗探来报,索兰有官员与北渊有勾结,他此次带着暗卫前来北渊就是为了暗中调味查此事。 森林内树木茂盛,枝叶繁茂,将唯一的一点月色都阻隔了,黑夜更显得阴森恐怖。 聂君澈和青云二人都是高手,黑暗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多大的障碍,他们依然可以在暗夜中运气飞行。 只是越深入,寒意越甚。 “青云,小心一些。” 聂君澈已经隐约的察觉到危险了。 “主子,您也多加小心。” 练武之人有非与常人更好的敏锐力。 嗦嗦的声音似乎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快速的行来。 两人都提高了警惕,还来不及深思,两道殷红的火光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主子,小心。” 青云已经挡在聂君澈的跟前。 “不要停留。” 直觉告诉他,他们不能多留,必须立即离开。 饶是他们两人反应敏捷,还是感受到一股劲风,凌厉又以闪电不及掩耳之势袭来。 两人同时拔出了配剑,剑身发出了低低的嗡鸣声。 “是蛇!” 就在一瞬间,聂君澈已经看清拦在他们面前的是什么了。 而向他们甩来的是蛇的尾巴。 此蛇非一般的蛇,它的体型庞大,足足有成年人身型一般的大,蛇尾劲力十足,若是不小心让它甩到,非死即伤。 聂君澈敛神,提剑,凝气,一个利落的翻身躲过了它的攻击。 青云也成功的躲了过去。 “我们想办法离开,不要与它硬碰硬。” 刚才它甩出的劲力,要真的与它对抗起来,他们也讨不了半点的好处。 “是。” 青云全身紧绷,一副备战的状态。 “走!” 两人运气,提升了。 谁承想,巨蛇似乎意识到他们想逃,空气中发出了音爆声,啪啪朝着他们身后袭来。 这一次的力道比之前还要强上许多。 聂君澈和青云再次躲了过去。 聂君澈眸光冷凝,看来他们是很难轻易逃过去了。 他扬起手中的剑,直刺了过去。 蛇身一抖,剑竟然刺不穿它的蛇身。 发出了锵的一声,剑身一弯,反弹的力道让他的掌心一麻。 心下大惊,待他再做反应时,蛇尾又拍了过来。 “主子!” 青云看见了这惊险的一幕,运气将功力提到十成,一剑击去。 巨蛇的蛇身猛的一震,整条蛇身起了波动,青云的这一剑刺了一空,人也被蛇身波动的力道震退了数十步。 聂君澈趁着这个空档,飞离了一些。 再与它缠斗下去,只会耗尽他们的体力,得尽快的想个两全的办法才成。 两人的心中都有同样的想法。 “主子,由我来引开它的注意,您先离开。” 他不能让主子有任何闪失。 “不,我们一起离开。” 聂君澈话语坚定。 他聂君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青云虽说是暗卫,但他也追随自己多年,已然当他是自己的兄弟。 两人出生入死,刀光剑影都熬过来,他绝对不允他为自己牺牲。 “主子,别再犹豫,快些离开。” 不待聂君澈再作选择,他提气直冲向蛇头。 “青云不可。” 他的这一招无异与前去送死。 聂君澈也运了十成的功力,追了上去。 巨蛇发出了哧哧的声音,双眼火得似火,相当的骇人。 在离蛇头半丈都不到的距离,巨蛇张开了血盆大口。 “小心!” 随后运气追上来的聂君澈早料到它会有这一招,扯过了青云的手肘,带向了一旁。 一道毒液从巨蛇的口中射了出来。 两人心下均大惊。 巨蛇却没有停下来,蛇头一动。 直朝他们,速度之快,让两人都没来得及运气逃离。 眼看着青云就要被张开的血盆大口被咬上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迹,聂君澈手掌击在了青云的肩膀上。 一阵排山倒海的巨痛袭来,聂君澈感觉到不妙,他的意识有些涣散,运气调息。 巨蛇的这一口咬在了聂君澈的手臂了,顿时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主子——” 青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顷刻之间停止流动,握着手中的剑都微微的抖动。 挥剑倾尽了全力,将剑刺向了蛇头最脆弱的三角地带。 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了他的手背上。 蛇口终于松开了。 聂君澈的身子也直线似的下落。 “主子!” 青云悲恸的大喊,眼眶凝聚了泪光。 “快离开……” 聂君澈整个人已经浑身没有了力气,在意识还未完成涣散前,他催促着青云。 “是。” 抱起他,施展着轻功,疾速逃离。 青云心中悔恨交加,要不是自己莽撞,主子就不会因为救他被巨蛇咬伤,以刚才巨蛇吐出的液体来看,这条巨蛇应该是一条毒蛇。 庆幸的是,身后的巨蛇并没有追上来。 它刚才被青云一击也受了伤,已经无暇再去伤他们了,向着来时路窜离。 守在林子森林外头的十几名黑衣人,终于有一人开口,显然这名开口的应该是这伙人的首公领。 “哈哈哈~” 阴森森的大笑声响起。 “我看差不多了。” 守在外头的黑衣人开口。 “我们撤。” “是。” 十几名黑衣人整齐化一的施展轻功消失的沉沉的黑夜之中。 第15章 举手之劳 枝叶传过细微的声响,青云的轻功本就了得,即使这会儿背上驮着自家的主子,他的速度也未见丝毫变缓。 生死关头的刹那,竟然是主子挺身救了自己。 再多的追悔已是与事无补,他只希望主子没事。 他必须先带着主了尽快的离开森子,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力,他没有任何的迟疑,直奔到林外去。 青云也不是没想过,他们出森林,有极大的机会碰到那批黑衣人。 他们还在北渊的地盘上,一切都是秘密的进行,谁承想这么快就暴露了行踪,惹上了这批黑衣杀手。 三日前,他们也与这批黑衣人交过手,很难缠,杀了一批,又来一批,仿佛是车轮战一般。尽管他们的武功都在这批黑衣人之上,如此频繁的交手,也有损他们的内力。 今晚他们打算先将人给甩掉,再另行想法子脱身。 最要紧的还是先离开北渊境地。 不料竟误入了这片森林,当时他们主仆二人也没有细想。 想来这批黑衣人是故意将他们逼至此地的。 “主子,您一定要撑住。” 青云已经感觉到主子全身无力的昏死在他的后背上,粘稠的液体熨烫了他的心。 “主子,您不可以睡着。” 他几乎是直接用嗓子吼的,早忘了自己的内力。 他不能让主子睡着。 “主子,您醒醒!” 飞了没多久,他们就顺利的出了森林,青云在一处草地上放下聂君澈。 聂君澈双唇发黑,脸上同样泛着黑,看来毒已经扩散了。 他单手扶着聂君澈的肩膀,旋身转到了他主子的后方,盘腿坐下。 “主子,我帮你将毒给逼出来。” 双手运了内力,推向聂君澈的后背上。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用内力去帮他逼毒,这只会让他体内的毒加速的传到心脏。” 清脆好听的嗓音突然出现。 青云微顿,运了内力的双掌收住了势,可方才内力已经贯到了双掌上,要收只会伤了自己。 这些他都很清楚,然而对于主子,他情愿被内力所伤,也不愿伤到他。 内力一收,青云闷哼了一声,口中溢出了一道血痕。 就在这时,一条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让我来看看。” 乐无忧是告诫自己别多事,但是见死不救,她又做不出来,索性还是来到了他们的跟前。 “你是谁?” 青云冷言的喝道,同时身子护在了主子的面前,堤防着他。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救他。” 她的手轻轻一拨,青云的身子被她拨到了一旁。 青云一骇,内心波涛汹涌,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黑夜之中对方模样长得像小孩,方才出现之前,他也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气息。 看见他靠近自家,随即青云凌厉的掌风劈向乐无忧,被她手轻轻的一挥,震了回去,掌风上的劲道化成了无形,消散了去。 “你先让一让,时间再长,恐怕神仙也难救他了。” 乐无忧本着救人的心态,也没有心思与他计教太多。 “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是不可能让他碰到主子的。 骇人的掌风再度袭向他。 “你这样可不好。” 乐无忧头了未抬,轻飘飘的吐出了一句,手掌状似随意的一挥。 青云感觉自己的身子动不了了,怎么会这样? 他既惊又怒,瞠大双眼怒视着对方。 运了内力想冲破被封的穴道,发现一点用都没有。 “你就先安静的坐一旁,别碍事。” 乐无忧已经蹲在聂君澈的身旁,检查起他的身体。 “你想做什么?若是你胆敢伤害我主子,我会立即杀了你。” 青云眼睁睁的看着他掀开了主子的衣襟。 他恨不得冲上去,一掌劈死他。 “咯咯~” 乐无忧乐了,笑得咯咯地响,手下的动作却未有半分的停歇。 “他应该是被蛇咬了?” 她已经在他的手臂上找到了伤处。 乖乖~ 还真是不忍直视。 手臂上肿气了一个拳头大,又黑又肿,还硬如石块。 “蛋蛋,将它的毒血吸出来。” 她手指轻柔的抚了抚银蛇的小脑袋。 银蛇似乎能够听懂她的意思,睁开了绿幽幽的眼睛,待乐无忧的手腕靠近聂君澈的伤处时,它张开了嘴…… “你休想伤害我家主子!” 青云已经看清楚了,他果然是居心叵测,他双眼冒火,拼尽了全力,都动弹不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快吸,我去找找附近有没有杠板归。” 她看了一眼正在吸毒血的银蛇,自己身形一动就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青云睚眦欲裂,双目盯着银色的小蛇正在吸主子的血,蛇身一点点的变大。 是他护主不力,额上的青筋暴涨,却始终无法动弹。 他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不用点穴,手一挥便能让人身体如点穴一般动弹不得。 刚见他消失的身影,恐怕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约摸等了半柱香的时间。 乐无忧回来了,手里抓了一大把的药草。 毒蛇出沿的地方,必有解蛇毒的药草,她也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就找到了,还发现了另外两件东西,也一并带了回来。 锵!锵两声,她将两柄剑扔到了青云的面前。 “剑是你们的?” 青云迟疑的瞅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乐无忧也不以为意。 走到聂君澈的身旁。 “我回来了,蛋蛋,毒血都吸出来了吗?” 银蛇缓缓的松开了口。 原先发黑的伤口,流出了鲜红的血,手臂上也消肿了不少。 “蛋蛋,你太棒了!你先自己去消消食,谢谢你了。” 她棒着明显变大一倍的银蛇,放到另一侧。 自己将摘来的杠板归用内力揉烂,压在了男子的伤口处。 一手将聂君澈下摆的衣服扯下一块,撕成了布条,缠住聂君澈受伤的手臂。 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好了,你可以过来照顾他了。” 只觉得他只是手一挥,青云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松,四肢终于可以活动了。 “主子~” 顾不得与他拼命,他冲到了聂君澈的面前。 见他的脸色恢复了生机,唇色也有了正常的颜色,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 他慌忙执去聂君澈的手腕,测了他的脉象,除了人有点虚弱之外,一切如常。 “多谢小侠救了我家主子。” 青云不是一个不识好歹之人,确定了主子身上的毒已清,他单膝跪地,正要表示感激。 “别!我还小,不受你的跪谢之礼。” 乐无忧忙摆手,人已闪身到另一旁。 “今晚你们就找个地方休息,他需要休养。” 她纤细修长的手指一指。 “多谢。” “这里还有一些清蛇毒的药草,你明日再给他换上。” 她将余下的药草一股脑儿塞到了青云的手中。 “不知小侠尊称大名,我家主子来日定当备上重礼答谢。” 乐无忧摇头摆手。 “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 乌云似乎慢慢地散去,留下了一抹白衣翩翩的背影。 第16章 叫无忧吧 空气中血腥之气减淡了不少。 青云在确定了主子无碍之后,他急忙叫住已经走出数十步之远的乐无忧。 “小侠~” “叫无忧。” 小侠听在她的耳里有些怪怪的,不习惯。 不经意的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衣裳上不知何明沾上了脏污。 秀气的眉毛皱了皱,真是糟心了。 青云正想开口的话微微顿了一下,盯着少年自顾自的低头拍打身上的脏污。 “咳,那个……无忧少侠,请你接受我们的谢礼。” 青云很上道,顺着他的话,换了一种称呼。不过他的态度还是很执着,因为对方救了自己主子一命。 话说这年头还真什么怪事都有,奉上谢礼,对方还拒绝的。 乐无忧转头抬眸看了他一眼。 又再次摇道,“真的不必了,我什么都不缺。” 直觉对方口中的“重礼答谢”,肯定是很重的东西,她拿着也不方便行走江湖。 “无忧少侠,你再认真考虑考虑?” “我已经反复考虑了。” 乐无忧也不想再继续交谈。 她也不是没有得到好处,只怕自己坦白的将话说出口,他会接受不了。 以前她就想着以医救人,只是苦于无人给她救治,只能对一些小动物进行实验。 现在终于遇到了一个大活人了。 哦,也不对,应该说是半死的活人,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虽然毒是银蛇吸出来的,她所做的只是封住了他的几处穴道,然后找来药草,辗碎,包扎,不过她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 若是她的这个想法被身后那位忠心护主的男子知道了,他不知道会不会愤而拔剑相向。 心里默念了几遍:罪过,罪过…… “好了,就此别过。” 她已经再度迈开步子。 “无忧少侠~” 乐无忧回头,挥了挥手。 转回头时,眼中的异样神彩一闪而过。 还真是巧了,她已经在方才认出他们正是今日白天里与她在客栈里同桌的两位客人,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碰到他们。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一伙人追杀至此,又被蛇咬伤。 她探过他的脉博,此人的内力不错,如若不然,他早已一命呜呼了。 如果没有猜错,那伙人是知道里面有危险,才没有追进去的。 今日只当自己日行一善。 背过身子留下一句话。 “你好好的照顾他。” “无忧少侠~” 青云背起自己的主子拦在了她的面前。 “你想怎么着?” 乐无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请你答应收下谢礼。” 又是谢礼! 眼珠子转了转。 “是不是不收下谢礼就不让我走了?” 半是调侃,半是揶揄。 青云沉默了。 乐无忧看了他一眼,实在拧不过对方的执拗。 她直白的问,“行,你要给我什么谢礼?” 百两黄金是否少了? 青云也在心里盘算的,信道,让少侠开口道出,反而更显他们的诚意? “请问无忧少侠要什么样的谢礼?” 原来救人还有这样的烦恼,以后自己再施救时,可要慎重。 “你随意。” 她不想跟他跟耗费唇舌。 “黄金两百两如何?” “你开玩笑的?” 乐无忧倒吸了一口气,两百两的黄金,她怎么带在身上。 看着她奇怪的反应,青云也有些拿捏不住她的想法了。 “无忧少侠是觉得太少了吗?” 猛的摇头,撇了撇嘴。 “不要。” “为何?” “那个你是不是傻,你看我一人行走江湖,身上也没几两肉,带两百两黄金合适吗?” 乐无忧只差没将他当成傻子来看了。 青云不急不徐地道,“可以换成银票。” “呃?银票呀?银票要如何用?” 她初出江湖,很多事都不懂,什么银票,她只知道银子,黄金,铜板,没有别的了。 她看的游记也不是什么都写的呀。 “只要无忧少侠去我索兰国任意一间银楼,便能取到银子了。” “这样呀,好像还挺好用的,是?” 钱财多也不压身,出门在外,多一些钱财是好事。 心思一下子就开明了,笑靥如花。 “好,我接受了。” “银票给我。” 手一摊开。 青云却在这时面露尬尴。 “我没带那么多的银票。” “那你还说。” “不过我有信物,你只要拿着它去索兰国的任意一家银楼,可以取两百两的黄金。” 说罢,他已经从怀里取出了一枚白玉递给她。 接过白玉,乐无忧拿在手上细细地端详。 白玉的质地光滑,纹理如棉絮,触感温润。 “好,我收下了。” 她也不客气的将它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剩下的也没有她什么事了,绕过他们。 她得先看看她宝贝的小银蛇,这一次它做得很棒!立了大功,帮她一个大忙。 叔叔说得没错,银蛇真的能解毒。 第一次让它吸毒,没想到它还真的听话。 四下里找寻银蛇,发现它在一处光秃秃的小石头旁,蛇身泛着若有似无的银光,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摄人眼球。 乐无忧朝它走了过去,却发现银蛇似乎有些不大对劲,蛇身动得有些激烈。 她猛得一惊,该不会它出事?它也中了毒? 如此一想,她急声唤道,“蛋蛋!你别吓我。” 声落人已经落到了银蛇的身旁,蹲下来盯着它。 乐无忧心系着银蛇,没有留意到她身后那道惊诧的探究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她也不会想到自己随意显露出来的轻功便是世间罕至。 青云的轻功也属上乘,跟她一比,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如此年纪又轻功了得之人,还是一位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年身上,怎么不教他吃惊。 恐怕就算他主子的轻功都要输她许多。 钟离羽文十几年前的武功在武林中便是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能与他匹敌的人屈指可数。 这十多年来在忘忧谷中更是精进了不少。 乐无忧的武功又是由钟离羽文亲自传授,而且她的慧根不错,筋骨奇佳,是练武的好苗子。 乐无忧从小在忘忧谷中长大,从未与外界有所接触,自是不会明白,她方才露出的轻功在外人的眼中是怎么的惊人。 “蛋蛋,你怎么样了?别吓我。” 蹲在它的身旁,看着它大口大口的吐出黑血。 她伸出手,银蛇转头似是瞟了她一眼。 乐无忧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我是不是帮不上忙?” 看着它难受,自己的心里也不好过。 好半晌等它吐完之后,她才伸手过去,将它捧在掌心里,心痛的不得了。 “辛苦了。” 没有将它缠在腕间,而是把它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小心翼翼的护着它。 一人一蛇,好像谁也进不了她们的世界。 第17章 救命之恩 地上架起的柴火堆吐着幽幽的黄色火光,偶尔还会从柴火里传出噼叭声响。 大约在一个时辰之前,青云背着主子跟着少年来到了少年稍早前休息的地方,才发现少年原来早就在这里支好了地儿休息。 他当时还纳闷为何少年会出现在森林的外围,感觉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你们自己找地方休息,我困了。” 她一向睡眠的时间准时,若不是方才为了救人,现在的她还在好眠呢。 “好,多谢无忧少侠了。” 青云挑了一处比较平坦的草地,轻轻地放下了主子。 少年离开了少顷,又折了回来。 “喏,先借给你们用,夜深露重,他的身子最好别感染了风寒。” 也不等青云反应,乐无忧已经躺回到她临时扎起的网床。 一盏茶的功夫,青云已在附近拾了树枝,干柴升起了火。 坐在火堆旁,一边观察着主子的情况,一边在木柴烧得差不多时,又适时的添上一根。 主子的脸色比之前好多了,唇色也恢复了自然,他也渐渐放下心来。 转头看向不远处睡得四平八稳的少年,也不知他是艺高人胆大,亦或是过惯了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才能如此的泰然处之。 他也不由得心生佩服之意。 少年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约摸十一二岁的模样,处事倒是老成很很。 连他都觉得自叹不如。 青云开始越发好奇起这名少年的身份了。 自己虽然不常行走江湖,但他们也有自己的情报网,而且是遍布各地,他暗暗忖是否让人去调查一下他的底细。 纯属是好奇,他并无其他的想法。 另外除了好奇,今晚少年显露出来的轻功,就他看来,绝对是当今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他看不出来少年使出的是哪门哪派的轻功。 真正可以做到来无影,去无踪的又能有几人?少年却是其中的一个。 身旁轻哼声,立时的打断青云的思绪,他急忙起身。 “主子,您醒了?” 看着主子眨动的眼睑。 “主子,您感觉如何?是否有哪里不适?” 聂君澈闭了闭眼,尔后才缓缓地睁开。 他的脑袋有一刻是混沌和空白的。 慢慢地,他的记忆回笼,睁开眼睛时,就看见青云担扰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聂君澈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除了酸软无力之外,好像还算正常。 他开口才发现喉咙干涩,火烧般的难受。 尝试了几下才正常地吐出了字。 “我没事。” 嗓音沙哑。 “主子,您先稍等,我给你拿些水过来。” 青云站起,走去取来了架在火堆上的水壶,倒了一些进他们的水囊中,才转身走回来。 聂君澈在青云为自己倒水的期间,默默地扫视了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处荒郊,他现在躺下的地方是一片草地,身下似乎还垫了什么。 在昏迷前的那一刻,他记得自己被蛇咬中了手臂,毒液迅速的进入体内,很快的他陷入了黑暗中。 “我不是中毒了吗?” 除了开口的第一句话艰难一些,现在他已经有些适应了喉咙的灼热感。 “是的,主子中了毒。” 青云扶起自家主子,将手中的水囊递到他的唇边。 聂君澈喝了一口温水,温热的水进入喉咙,顿时感觉到舒服了许多,一连喝下数口,他才停下,推了推青云的手。 方才他就想问青云,哪来的水壶? 他们出来,可是什么都没带,这里又是荒郊野外。 “水壶哪来的?” 他问出了疑惑。 “水壶是无忧少侠借给我们用的。” 青云也很感激无忧的慷慨,不只借给他们水壶,连被褥都借给他们了,就是主子底下垫的小垫子,说是不想看到他家主子感染风寒。 “无忧?”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聂君澈明显微怔了一下。 他昏迷的这段时间,还发现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他是帮主子解蛇毒的少年。” “我的蛇毒是他解的?” 他以为是青云用内力帮他逼出体内的毒。 青云看向了一处。 “是的,这位少侠就在不远处休息。” 顺着青云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两树的中间有一团黑影,应该就是青云口中的少侠。 “你有没有受伤?” 那条巨蛇,很可能是一条巨莽,单凭武功都很难制服的了它。 “没有,我趁着它分神之际,将剑刺中了它的眉心,之后就趁机带着主子一同离开了。” 当时的情形实在惊险。 “嗯,你没事就好。” 聂君澈试着坐起身,青云忙不迭的伸手去掺扶。 “主子,我帮你。” “我的毒是怎么解的?” 青云口中的少侠,年纪应该不大。 接着青云就将无忧帮他驱蛇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你是说他用蛇帮我吸出手上的毒?” 聂君澈听完脸色微微一变,蛇是如何吸取他手臂上的毒血?这样的事情闻所未闻。 他低头看了看已经包扎好手臂,动一下还感觉阵阵地麻意袭来。 “是的。” 青云看出了主子眼中的怀疑,遂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相信青云不会说假话,那便是真的。 聂君澈没有继续追问细节。 “嗯,我知道了。” 片刻的沉静之后,青云又再度开口。 “主子,还有一事,属下未请示就擅自作主,将萧玉赠于了那位少侠。” 青云单膝蹲到了主子的面前。 聂君澈眉宇微拢。 萧玉是他们的信物,若非可信之人,不可能将萧玉赠于任何的人。 “我知道你是为了报答他对我搭救之恩,我不会责怪于你,你起来。” “它若是这般重要,你们收回去便是。” 声音是从另一处传来,清脆中带空灵。 “无忧少侠!” 青云一下即听出声音的主人。 “还给你们。” 乐无忧一闪身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递上了他们口中的萧玉。 聂君澈微眯着眸子,诧异于他的轻功居然如此了得。 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眉目秀气,脸容俊雅又带了几分的脂粉,让他的气质又生生的多了一份阴柔之气,若他不做男子的装扮,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一个姑娘家。 聂君澈对他微微一颔首,抱拳感谢。 “多谢小兄弟的救命之恩。” 缓了缓又道,“小兄弟,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他一向不是一个喜欢解释之人,行军打仗多年,早就磨掉了他的棱角,让他更加沉着和稳重。 “是不是这个意思都没关系,反正它对你们来说是重要的,那就拿回去。” 她本也无意取他们的百两黄金。 第18章 我是出来找人 乐无忧对钱财这玩意实在没有概念可言,生活在谷内也压根儿用不上,她能想到出来时带一些银子出来,也仅是知道出谷需要用到。 至于他们方才的交谈,什么重要不重要的,也不是她所关心的。既然他们觉得重要,那便还给他们喽。 然而乐无忧忽略了一个细节。 正常人的听力泛围范是有限的,而她离他们的位置有三四丈的距离,她却能听清楚他们的交谈,对于这一点已经够让聂君澈和青云吃惊的,他们两人在交谈时都是刻意压低音量。 乐无忧哪会知他们心中所想,只是单纯着想着还回萧玉。 见他们都没有取回萧玉的意思,她当机立断,直接上前,拉过聂君澈的手,翻过他的手掌,将还带着体温的玉牌放在了上面。 在少年的手触碰到他手掌之时,聂君澈莫名的有种奇怪的感觉,少年的手实在太柔软了,仿若无骨,手指纤细秀气,根根手指匀称又好看,当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再抬眸发现少年的手与脸蛋的颜色何只差了一个色度。 心中虽有疑惑,但他也不便一直瞅着对方的脸瞧,脸色依旧一副神色态若。 清脆好听的嗓音再道开口,“给,拿回去,省得被我弄丢了。” 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自己虽然不是君子,也是有这种觉悟的。 妥妥的压回到他宽厚的掌心,像是了却了麻烦,舒心的展颜一笑。 聂君澈眼神微敛,握住了萧玉。 “主子~” 一旁的青云有些急眼了。 聂君澈转头给他递了一个眼神,青云马上心领神会,不再多言。 只听聂君澈道,“小公子,既然青云已经将萧玉赠与你作谢礼,岂有收回之理。” 反手握住她的手,萧玉又重新放回到了乐无忧的手掌心。 “唉~我是真的不懂。” 乐无忧在谷中从未有接触人的机会,养成了一向直来直往的性子,哪里懂得什么谢礼,什么赠物? 明明她听得他们二人交谈,说是萧玉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既然重要,她也不想让他们为难不是,还回给他们也是在情理当中的。 “小公子的不懂是何意?” 聂君澈好奇,又见她一脸的苦恼。 “事实上呢,我是觉得,它对你们来说重要人,但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带在身上,我还怕丢了呢。” 她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说完也摊了摊手。 聂君澈观察她的脸,见她说得真诚,一点也不似在作假。 “你收着,说不准在路上可以用得上。” “我有带银两的。” 而且自己也计划好了,到时候真的没有银两了,她也可以去做丈夫,也可以去摘草药卖,总之她定不会饿死的。 聂君澈发现她实在单纯,出门在外,钱财不外露的道理,看来小兄弟是不太懂的。 “萧玉并不只是可以支收银两,你还可以凭着它去驿站,任意一家来福楼吃住都。” 还有更多的,他也不便透露的更多。 “就凭一块小小的玉佩一样的东西,就可以吃住了。” 乐无忧收回来左看右看啧啧称奇。 “快告诉我,它是怎么用的?可有暗号?” 不然谁得到了它,不是可以随意的吃喝,又可以住在客栈。 “并无。” 所以青云才会慎重其事向他报备。 “听起来的确挺好用的。” 她这回倒真的觉得留下来也好,说不准,以后缺银两,还可以拿来一用。 “是的,请小公子收好了。” “嗯,我会收好的,谢啦。” 拿出了荷包,放了进去。 一番交谈下来,聂君澈感觉眼前这位少年率真,又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对了,你们饿了吗?” 乐无忧的话题转得有些快,让他们二人皆是一怔。 “看在你们将萧玉给我,我将自己吃的,分一些出来给你们。” “小公子,不必了,我们不饿。” 他们有内力,尽管饿了,运一下内力,他们便不会感到有饥饿的感觉。 “饭菜还是你们在酒楼里吃剩下的。” 也没有等他们疑惑太久,两包用油纸袋装着的食物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打开一看,他们主仆二人均有些茫然。 “在酒楼时,你们没吃几口就离开了,我见太浪费了,便让小二打包了。” 乐无忧自动自发的解释。 她的另一只手还端着一只小锅。 “我去热一下。” 聂君澈和青云面面相觑。 信道:谁赶路还想带锅? 想归想,他们二人都没有开口明说。 盯着她忙碌的身影,莫名的心生好感。 菜加热之后,香气扑鼻,乐无忧整锅端了过来。 “我去捡几根树枝过来。” 说完又一溜烟的跑开,再回来时,她手上已多了几根树枝。 “麻烦剑借我一下。” 青云马上递上了剑。 乐无忧接过,利索的几下,三双筷子就已削好了。 剑还了回去,又分得他们一人一双筷子。 “吃。” 聂君澈唇角微勾,短短的相处,她一直刷新他的看法。 “我不客气了。” 乐无忧夹了一块盐酥鸡送进了口中。 “你们怎么都不吃?” 不解的盯着他们拿着筷子,也不动筷。 “谢谢~” 本来不觉得饿,闻着菜肴的香气,又见她吃得津津有味,聂君澈也夹了一块送进口中。 “青云,你也吃。” 突然乐无忧站了起来。 “我想起还有酒。” 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瓶陈酿。 “这酒不错,不过,你不可以喝。” 他指了指聂君澈,转头又对青云道,“你喝一点不?” 青云摆手。 “多谢少侠,在下不喝酒。” 他与主子这趟出来也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喝酒容易误事,是以,他从不沾酒。 “那真是可惜了。” 拔开了塞子,她自己喝了起来。 一顿下来吃得差不多了。 聂君澈问道,“小公子,你可是去省亲?” 见她身边也没有其他的人,应该是自己一人上路。 “你叫我无忧,我叫乐无忧。” 带了微醺,她笑得有点憨憨的。 “我是出来找人的。” “哦?不知小公子想找何人?需不需要在下帮你?” 乐无忧皱了皱眉,摇了摇头。 出来之后,她才知道天大地大,要找人谈何容易。 聂君澈见她没有吭声,兀自沉思,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 第19章 两人过招 东方拂晓,晨露沾染了叶子与青草,微风轻扬,慢慢地凝结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儿悬在叶尖,以及草尖上。 四周透着静寂,柴火不知何时已熄灭。 聂君澈睁开眼时,正好瞧见一条白色的人影在眼前飞掠而过,落在了远处的草地上。 衣袂飘飘,乌丝轻扬。 只消一眼,他便认出,白色的人影正是乐无忧。 默默的盯着他的身影,见他抬步走了几步,弯腰拾起了一根半臂长的小树枝,拿在手上晃了晃。 接着就见他以握剑的姿势,手持着树枝,缓缓的比划起来。 聂君澈墨色的眸子有了浓浓的兴致。 也突然明白了为何乐无忧会落在那些空草地上,敢情他是一早起来练武了。 起初见她的剑法简单,渐渐地乐无忧变幻着剑法,身子犹若游龙,轻盈敏捷,手上持着的树枝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度,又猛地幻想化成无数的光影,聂君澈微眯起眼睛,暗暗地吃惊。 乐无忧的每一招,每一式连贯不断,脚步生风,招式变幻莫测,似看不出有任何的破绽,虽未见他使用了内力,然单凭他现在的剑法,已看得出他是高手的行列无疑。 昨夜他已见识过少年的轻功,没承想,他的剑法也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 他的武功也算得上是上乘。 父亲为了栽培他,在他五岁的时候,便已请了三位教习武功的师傅入府教他武艺,后来他的根基稳了之后,为了提高他的武功,又先后请了多名的武林高手教他。 再后来,他跟着父亲南征西讨,武功也没有落下。 不过看乐无忧的剑法,他倒陌生的很。 之前因他跟江湖师傅习过武功,也知晓一些门派的招式,以及路数。 然而他已看了乐无忧的招式好半晌了,却看不出他是师承何门何派? 但见他身手利落,招式虽不狠厉,然懂武功之人都能看得出他的招无虚招,也无破绽。 他不由得从地上坐了起来。 青云也已醒了。 两人主仆多年,那点的默契还是有的。 是以,两人都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乐无忧舞剑,气势如虹,带动了风声,在空气中嗖嗖作响。 聂君澈试着用眼睛去破解乐无忧的招式,发现刚要破解,下一招式即会让自己露出更大的空门,倘若防守又会被招招逼近,竟好像没有一招可以化解。 正在出神之际。 乐无忧停了下来,黝黑的脸颊带着稚气的笑容看向他们。 “醒了,你们想不想过来练一练?” 乐无忧早就察觉到他们已醒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练武。 聂君澈颔首欣然应道,“在下得罪了。” 可不,自己大他好几岁,与他比划,自己好像有些以大欺小的嫌疑。 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光是用眼睛看,一点都不过瘾。 “不得罪,不得罪。” 乐无忧此时的笑容天真无邪,学着最近这几日学来的样子,对着聂君澈做了一个拱手的姿势。 站在原地,等着他上前。 “主子,您身上有伤,不宜比试。” 青云一个箭步拦在了聂君澈的跟前。 “无碍,我已经没事了。” 休息了一夜,他的体力也恢复的七八成了。 “可是……” 青云未完的话,在聂君澈的瞪视下,自动消了音。 聂君澈施展着轻功,落在了乐无忧的面前。 乐无忧眼中有着激赏,赞道,“聂大哥好轻功。” 昨夜他受伤,自己也没能看清他的长相,现一见,聂君澈却是一个美男子,容貌隽雅,黑玉般眼眸的,带了阳光硬朗,与叔叔的谪仙之姿截然不同的类型。 “在下的轻功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他并不是自谦,在他看来的确如此。 “聂大哥说笑了,我家叔叔常笑话我是三狗猫的轻功。” 话赶话,乐无忧脱而出口,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嘿嘿两声,马上转移了话题。 “聂大哥想是比剑?还是空手?” 刚才她自己比划是手执树枝,也就相当于执剑。 “都可。” 此时的他朗目看向他,无论是比剑亦或是空手,他都想与他比划比划。 昨夜一聊,他对乐无忧有初步的印象,觉得他为人坦率,真诚,倒是一个不错的小兄弟。 “那我们就先来比剑,我去捡多一根树枝过来。” 不多时,两人已经各持着树枝开始过招。 乐无忧的剑法多为刁钻,十数招过后,聂君澈已颇感吃力,只得防守,无力进攻。乐无忧显得轻松,游韧有余,大气都不见她喘一下。 五十招后,乐无忧手腕微一使劲,树枝带着内力击向聂君澈的腕间,待他察觉时,已为时已晚,手腕被击中,手上握着的树枝掉落在地。 “我输了。” 他输得心服口服。 自己的的确确是技不如人。 “聂大哥承让了。” 乐无忧也收住了树枝,略一拱手。 “刚才真是抱歉,你的手没怎么样?” 许久没有与人比划了,她刚才打得颇为上瘾,下手有些重了。 “没事,小兄弟的剑法精堪,令在下心生佩服。” “我真的很厉害吗?” 乐无忧眨了眨眼,她在无忧谷,每次与雨蝶姨和叔叔比划时,自己从来都没有赢过。如今自己居然还能打赢,她真的有些不敢相信了。 聂君澈也没有料到他会如此问自己,有半晌,他都有些哑言,不知如何接他的话。 点了点头,肯定的回道,“是的,你确实很厉害。” 乐无忧简直要笑眯了眼。 “我们来比试一下拳脚的招式。” 这回她兴趣浓厚。 “好。” 两人都没有再客气,掌风起,乐无忧刚开始只用了三成的内力,招式也比较简单。 聂君澈不敢大意,一招一式过招,用了五成的内力。 随着两人的交手,四周因他们运起的内力,草木皆飞。 在远处观战的青云,脸色有些凝重,紧紧地盯着他们二人。 很显然,主子还是落了下锋。 几十招后,乐无忧掌变成刀,劈过来时,聂君澈堪堪一躲,接着又一袭掌风袭来。 聂君澈这一回没有那么幸运了,掌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胸口上,胸口一痛,身子已朝后飞出。 乐无忧回神,追了过去。 修长纤细的手一捞,稳稳的揽住了他的腰,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他的身子精壮。 落了地之后,聂君澈的俊容竟也微微的发烫,自己居然被男子揽腰了,说出去,他还丢不起这张脸。 第20章 气氛凝固 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凝固,乐无忧分明看到聂君澈晦暗不明的眸子。自己莫名感觉好像变成一个做错事了孩童。 她背过手去。 “那个,君大哥我刚刚是无意的。” 她想解释的是自己击中他的一掌,聂君澈想到却是他揽自己腰身的那一幕。 脸色又暗沉了几分,抿紧了唇。 乐无忧见他的脸色阴沉不定。 “我先去林子里找些吃的。” 不知何故,她居然有些惧怕,拔腿就跑。 她这一紧张,连自己懂轻功的事情,都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青云刚才也看到了那一幕,他也聪明的很。 “主子,我也去找些吃的来。” 一下子一人跑东,另一人跑西,留下聂君澈挺立的身姿站在原地。 少顷,他才敛了敛神色,迈开脚步走回了原先休息的地方坐下。 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生气,只是被一个同样身为男子的少年搂腰,当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一时间心里有些发怵罢了。 盘腿坐在地上。 他在脑中重新演练了一遍刚才与乐无忧交手的招式,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这是他一惯的做法,只要遇上难题,他便会演算一遍又一遍,直到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半晌过后,他感叹乐无忧的招式实在是刁钻古怪的很,另外他还发现乐无忧擅长以快打快,招招看似简单,实则在交手时,他会随着交手之人的招式而生出制约的招式,往往在他出招时,乐无忧已经先他一步得知他要出的招数。 想到此,聂君澈才明了,为何自己的招数在乐无忧的眼中像似透明的。 想通了这一点,他也没办法马上想出反击的招数。 丢下树枝,站了起来,他想去沐浴。 他已经有两天没有沐浴了,刚与乐无忧比划时,流了一身汗,沾在身上,怪不舒服的。 他记得昨日来时,有看见过一处小溪流,离这里不远。 他运起轻功,凭着记忆找了过去。 不多时,他听到了潺潺的水声,距离很近了。 找到了。 此时的乐无忧正追着野兔跑,好几次快要抓住了,又被它狡猾的逃了。 她撸起了袖子,蹲在地上。她不是守株待兔,只是想先放松兔子的戒心,她已经蹲在原地许久了。 以她的轻功,要追上一只兔子绰绰有余,只是这林子内,树木挨得紧,她不好施展轻功。 身子飞扑了过去,伸一手抓住了兔子的两只耳朵。 “哈哈,终于让我逮着了。” 拎着兔子的耳朵,看着它的四肢乱蹦。 “你还是放弃挣扎。” 她抚了抚它白色的毛发,想到待会要吃了它,又有些于心不忍了。 “怎么办?看你长得那么可爱,我真的有点不舍得吃你了。” 对上它的红眼睛,仿佛看到它在哀求自己。 心里又天人交隔了好一阵。 “算了,还是放了你。” 蹲下身子,将它放回在草地上,兔子得了自由,一下就蹦得老远,期间停下来看了乐无忧一眼。 “快点走,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 冲着兔子大声喊了一句。 这回兔子没有再迟疑,一下子跑得不知所踪。 “不吃兔子也没有关系,我再看看这周围有没有野果子吃。” 身子一跃,足尖踩在树子上,快速的移动,终于在林子的右侧找到了几棵果树。 “太好了,有果子吃了。” 落在其中的一棵树叉上,拉起衣服的下摆,展开,果子一个个进了撑起的衣摆上。 摘了好一会,她才罢手。 兜起衣摆,跳下树,准备回去。 在回来的路上,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附近有河流小溪?” 她放缓了速度。 她正想着觅得一处小溪或是河流好好的清洗一翻。 凝神,静听了一会,找到了方向,飞了过去。 听着水声越来越近,她弯起了唇角。 若说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清洗一翻了。 离着不到半丈的距离,她发现有些不太对劲,水声一阵,一阵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有人? 她停了下来,身子隐在一颗大石头的后面。 小溪就在不远处,在日头的照射下泛着金光灿灿的光,水里有一名男子。 乐无忧微眯双眼。 光裸的后背对着她,线条流畅,精壮无一丝一毫的赘肉。 乐无忧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她忍不住噎了噎口水,鼻子有一股热流,吸了吸。 打算悄悄地离开。 咔~ 脚下不小心踩到一颗小石头,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心下喊道:糟了! 果不其然。 “谁?” 随着一声厉喝,还不待乐无忧有所反应。 咚的一声,乐无忧吃痛了一下,捂住了额头。 她想着悄悄离开的,现在好像被发现了。 “是我,乐无忧。” 只能自报名字了。 聂君澈已经上了岸,拿起了衣衫往自己的身上套。 乐无忧傻傻的看着。 待大脑终于不再混沌时,她急忙道歉。 “对不起!” 窸窸窣窣一阵,乐无忧耳根子都红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聂君澈穿戴整齐站在她的身后。 “我来摘果子。” 低着头,不敢转身。 “刚才我没有伤到你。” 他没有错过她的痛呼声,想来那颗被他随意捡起来当暗器的小石头,应该打中了她。 “我没事。” 她又吸了吸鼻子,怎么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两只鼻孔里流出来。 “我看看。” 聂君澈转到他的面前。 “你怎么流鼻血了?” “什么?鼻血?” 乐无忧胡乱的擦拭。 “别动,你先坐下来。” 看来刚才自己还是误伤了她。 “我没事的。” 乐无忧笑得有些不自在,她现在的处境实在有些尴尬。 “别乱动,坐下来。” 他的语气霸道,手压在她的肩膀上。 “哦。” 坐在石头上,双手还抱着刚摘来的果子。 “停下头来。” 乐无忧乖乖的照做,感觉到他的两只手指夹在自己的鼻子上,她下意识的就想动。 “别动,我只是想帮你止住鼻血。” 她只得低着头,不敢再动。 感觉等了许久。 “好了,你抬起头来,看看还流吗?” 她照做。 “不流了。” “嗯,没流了。刚才是我不对,朝你扔了石头。” “没事,没事。” 乐无忧连连摇头,石头是打在她的额头上,至于鼻子为何流鼻血?她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第21章 王族中的势力 索兰京城宜雅轩 京城文人雅仕聚集场所之一。 近两年来,宜雅轩出过一个状元,两个榜眼,宜雅轩早已名声大噪,每日从辰时起,已有过半的文人雅仕客人到场,咏文,作诗,论画,抚琴,日日热闹非凡。 宜雅轩的老板脑瓜子精明的很,见商机无限,又扩建了后院,现今连住宿的房间也增加了几十间。 前院,中庭,后院,大肆整修,而后院的左,右两侧各设了厢房,专供达官显贵,隐私和保密性做得非常好。 左侧最大的包厢内,坐着一位身着锦袍,脚踩龙云靴,发间一条珠玉点缀的发带困定。 男子的容色清俊,一身的贵族之气,只见他坐在上首,优雅地端起杯盏,手执着杯盖轻轻的拨动着茶中的浮叶,茶雾缭绕,轻茗了一口,放回到桌案上。 一旁的护卫打扮的男子,正低着细细的禀报从千里之外传回来的消息。 男子轻轻掸了掸衣袍上,莫须有的灰尘,斜斜地一眼看向频频拭汗的护卫。 “他还在军营内,未曾离开。” 得到护卫点头后,男子又缓缓的道出,“哦,他倒是沉得住气。” 唇角微勾,眉眼挑起,似带了些嘲讽之意。 “继续让人盯着他,有任何的动静马上来报。” “是,卑职遵命。” 护卫躬身领命。 “你且退下。” “卑职告退。” 护卫退了出去。 主座上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索兰国的二皇子宋子宁。 齐鸿春上前了一步,恭敬的说道,“二殿下,容在下多一句嘴。” 二皇子和颜悦色的看着他,虚扶了他一下,“先生,尽管开口便是。” 也不对他端起皇子的架子。 “在下认为,二皇子先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二皇子眸色微凛,而后大笑。 齐鸿春是宋子宁的入幕之宾,也是他最看重的谋士之一。 这些年来,一直帮他出谋划策了不少的事情,也让他真正的见识到,齐鸿春自荐时所说的通晓兵法、治国理政,善攻人心,自成一套并不是吹嘘之言。 不仅帮他积攒了不少的人脉,还让父皇越来越看重他。 并在大殿之上,当着众朝臣多次表扬于他。 谋划了多年,他等得就是一个机会。 太子只比自己早出生七天,一出生,父皇就将太子之位赐于他,只因他是嫡出,旁的皇子就没有机会。他不甘心,从小他没有哪一样不及太子,为了表现的更好,他比任何一个皇子都要刻苦,熟读兵书,能文善武,就是想着有一天让父皇在众多皇子中看到自己。 私下里朝廷分成了三股势力,一派是支持太子宋子齐,一派是他,还另一派的小势力支持五皇子宋子冥。 五皇子的势力小,又都是他的母族势力,不足为惧。 三皇子没有母族的支持,朝中的官员也没有多少站在这方。 太子掌握的势力偏向于文,而他的势力着重于武。 最近父皇将御林军的兵符交到了他的手上。朝廷中那些左右摇摆不定的官员已经有些向他示好了。 他暗中得到了西南军的支持。只要他再慢慢地扩大自己的势力,将怀阳,东奇,漠北,岭西,再取得其中两大军事势力的支持,他就更加有把握了。 接下来他要让整个局势发生逆转,让父皇给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如今父皇对他的态度也让他看到了希望,他做到了。 然而他千算万算,怀阳的大将军聂君澈却迟迟没有表示态度。 他很清楚,太子和五皇子,三皇子都想暗中拉拢他的势力,还为此给他下了不少的绊子。 他倒是没有马上去插上一脚。 齐谋士给他的建议是静观其变,隔山观虎斗,待太子与五皇子两方的势力斗得两败俱伤,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最近怀阳的边关吃紧,北渊频频动作。 太子和五皇子也没有闲着,一个从中阻挠军粮下方,逼迫聂君澈表态,另一个居然偷偷的透露布防图给敌方。 这就是他的好哥哥和好弟弟干出的事情。 他已经让手下收集证据,以待日后之用。 “先生说的极是。” 他很清楚,齐鸿春是何意。 今日他是怪自己没有事先通知他就约了右丞相夏雄杰前来一聚。 夏丞相一向刚正不阿,正直,古板,是为数不多,在朝廷保持中立一派。 其实不然,在他看来,是人就会有弱点,只要抓住对方的弱点,再好好的加以利用,他相信,再正直,刚正不阿如夏丞相,也会转变态度的。 齐鸿春不再多言,深知有些话适可而止,反而会收效更佳。 他在二皇子的跟前谋事,除了自己的本事之外,他还深谙谨言慎行之道。 “齐谋士请上坐,尝尝陇袭新进贡的云雾茶。” 齐鸿春颔首,端起一旁的茶盏,轻啜了一口。 赞道,“的确是好茶,难怪一直有传一两云雾茶贵如十两黄金。” 陇袭是一个边陲的小国,每年都会向索兰进贡特产,其中当属薄如蝉翼的云雾绡,皇家的最爱,可惜产量极低,一年也只得五匹,陇袭皇家留下一匹之外,其余的全都进来到索兰国。 云雾茶也是陇袭的国宝之一,长在高山,一年只有春天才能采摘,而且还要趁着夜里,未有露水的时候采摘,口感才最佳。 宋子宁听闻笑了起来。 “先生,你若喜欢,晚些时候,我差下人给你送去几两。” “云雾茶稀有,殿下还是留着慢慢享受。” “诶~先生哪里的话,名义上你虽是我的谋士,但也是我的师傅,今日我能得到父皇的重视,其中少不得齐谋士的功劳。请谋士不用跟我客气。” 他的一番话说得中肯,也没有自称为本王,听到齐鸿春的心里激荡不已。 他要的也就是二皇子的肯定,自己的才华才不至于埋没,不得志。 “在下就多谢二皇子的美意了。” 齐鸿春站在身,对二皇儿恭恭敬敬地揖了一礼。 “先生又跟我客气了。” 宋子宁唇角含笑扶住他。 “以后先生就不必行此虚礼了。” 齐鸿春道,“殿下是皇子,礼不可废。” 宋子宁摇头笑了笑,也没有再强迫他。 第26章 心满意足 乐无忧还是一副没有没心没肺,压根儿不知道方才发生的小插曲,在两人大男人的心里投下怎样的影响,以至于后来,青云再见到乐无忧时,都想方设法不让主子与无忧有过密的交往。 剥开了地瓜皮,露出了还冒着热气黄肉地瓜,咬了一口后,赞不绝口。 “熟了,香甜软糯,好好吃。” 乐无忧掰分一半递到聂君澈的唇边。 “大哥,你也尝尝看。” 聂君澈一愣,对上她期待的眼神,微微地颔了颔首。 几天的相处下来,已习惯了他的直率和率真,又因他比自己小了好几岁,下意识的有种做大哥的自觉和包容。 “谢谢。” 勾了勾唇,笑着接过。 看着她吃得香甜,他也忍不住想尝一尝。 咬了一口,确实好吃。 “怎么样?好吃吗?” 乐无忧一脸的期待。 “嗯,很好吃。”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乐无忧笑弯了眼。 明眸皓齿的容颜,让聂君澈看着她的脸有半刻的失神。 “大哥,你怎么了?” 奇怪了,怎么大哥一直盯着她的脸瞧,难道她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成? “我的脸上沾了东西吗?” 聂君澈回神,点了点头,为了刚才的失神有些暗暗地责备了一下自己。 “在哪?左边还是右边?” 她用手擦了擦,却是越擦越脏。 聂君澈微弯了唇角。 “等等,你先别擦。” “哦。” 鼓了鼓腮邦子,就这么蹲在他的身旁。 聂君澈伸手到衣服内取出了一条灰色布巾。 “别动,我来帮你擦擦。” “哦,好。” 乐无忧仰起了小脸,三两下将手上未完的地瓜塞进了嘴巴里。 “快帮我擦擦。” 盯着近在咫尺的小脸,越看他的五官,越觉得秀气。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睫毛纤长,卷翘,嘴瓣粉粉的如花瓣般的好看,如果他的脸颊再白皙一些,不就是俏生生的姑娘家的模样。 聂君澈的眼眸微微一闪。 今日他是怎么了?一再的觉得乐无忧像个姑娘家,若是让他得知了自己这个想法,无忧肯定会不高兴。 柴火噼噼叭叭,仿佛也没能唤醒他的思绪。 “好了吗?” 灵动的眸子眨呀眨,眉头微微拢了拢。 她的脸到底有多脏?大哥一直在擦她左边的脸颊。 “咳~” “好了。” 他猛地收回了心神,神态自若的收回自己的帕子。 “大哥,帕子给我,我清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摊开了掌心。 聂君澈拿着帕子的手一顿。 “没关系,也不脏。” “那个,主子,帕子交给我清洗就好,我的帕子是干净的,先给你用的。” 青云已经走过来,递上自己的帕子。 乐无忧皱了皱。 “青云,你确定你的帕子没有用过?” “是呀,没有用过。” 他答得很肯定。 “你只有一条帕子?” “是呀,就一条。” 他回答的理所当然。 应该也不会有人同时带两条帕子出来? “那我可以肯定,你的帕子已经用过了,还是不要给大哥用的好。” 说完,咬了一口地瓜,吃得津津有味。 “怎么可……” 能? 脑中突然一闪,他好像真的在不久前,用帕子擦过汗。 “那个……呃……主子……我的好像真的用过了。” 脸上纠结成了一团。 他是真的忘记了。 “没事。” “无忧,要不你的先给主子用。” “好了,青云,你坐回去看火。” 聂君澈的语气带了威严。 “是的,主子。” 有些挫败的走了回去。 “给,我的。” 乐无忧掏出了白色的手绢,上头还带了好闻的花香。 “不用。” 他的帕子只是弄脏了一些而已。 不过无忧递到他面前的手绢,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一条白色的手绢,上头还绣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花朵,仿佛花朵就长在手绢上。 他看不出来是何种花?但就绣工而言,应该算得上是上乘的手艺。 无忧的东西真是处处透着女儿家之气。 这样不好,会将他的心性越长越偏向女人。 本想拒绝的话,他的语头一转。 “手绢是你的?” “对呀,别担心,我没用过,我保证。” 乐无忧说的认真。 “好,谢谢。” 他拿了揣进了自己的衣襟内。 “我们快将地瓜挖出来,不然要焦了。” “好。” 两人低着头,拿了树枝挖起埋在沙土下的地瓜。 “以前你也常常烤地瓜吗?” “嗯。” 出谷的这些日子,乐无忧每天的过得十分开心。 打着找人的旗号,终于见到了她梦寐以求的江湖,每天睁开眼睛都有层出不穷的新鲜事物等着自己,她只差没有兴奋的尖叫。 最让她庆幸的是,还交了两位好友。 平生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好朋友,又是让她的心里乐开了花。 饱食了一顿之后,乐无忧站了起来。 “无忧,你要上哪去?” 看着她忙碌的小身影拾掇了一堆的鸡骨头。 她回头对着聂君澈笑道,“给外头的小朋友送些吃食。” 青云一听,腾的站起,还拔出了手中的剑,寒光闪烁。 “青云,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说外头有人吗?” 是他太大意了,居然连外头有人都没有察觉。 “谁跟你说外头有人?” 乐无忧反问。 “你刚才不是说要将手中的骨头送给小朋友吗?” 他将乐无忧口中的小朋友误认为是来刺杀他们的黑衣人了。 “是呀,我给它们送些吃的,你可别吓坏它们了。” “无忧,是怎么回事?” 他刚才也和青云的反应一样,以为外面来了追杀他们的黑衣人了。 “小动物呀,你们都没有发现吗?” 乐无忧呵呵的笑道。 “都怪我们弄得太香了,招来了它们。” 聂君澈和青云听了一阵尴尬。 原来是他们误会了。 “好了,青云把你的剑收起来。” 说话,乐无忧已经大步的跨了出去。 她在庙外不远处撒下了几堆的吃剩下的骨头。 拍了拍手,跃上了屋顶。 “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她才坐上没多久,聂君澈也坐到她的身旁。 “过来陪你。” 月色之下,一大一小的身影坐在了屋顶上。 第27章 蛋蛋很乖 朦朦胧胧的月光之下,乐无忧星眸流转,熠熠生辉。 “大哥,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布袋,拉开了绳子递到他的面前。 聂君澈看了一眼她手中有些眼熟的布袋子,挑了挑俊眉。 “你没吃饱?” “咯咯~” 乐无忧咯咯的笑了两声。 “吃饱了,只是零嘴,我还是可以吃得下的。” 乐无忧口中的零嘴便是她袋中的豌豆。 一整袋都是炒熟的豌豆,青青脆脆,颜色特别好看,口感又香又脆,里面还撒了一些盐巴,听说吃起来口感更脆。 他曾问过她为何这般爱吃豌豆,她说这是她家中长辈为她准备的零嘴,吃着特别香。 “谢谢。” 虽然他吃着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为了不拂他的意,他还是配合的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咔~ 慢慢地咀嚼,又脆又香,认真吃着,倒还真有一番的味道。 乐无忧跟他们提过自己的身世,无父无母,特别可怜,唯一的叔叔和小姨又不知何故双双离去。 让一个才十三岁的少年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他们。他在心里有些暗暗地责备那两个不负责任的亲人。 所幸无忧的身手不错,为人也机灵。但不管如何,无忧都还是一个泄世未深的半大小孩而已。 相对于无忧,自己就幸福多了。 起码他有一对相敬如宾的父母亲,一个弟弟与一个妹妹,即使远在千万,他们每月都会给军营里的他送来家书。 咔~咔~ 乐无忧一颗一颗的扔进了嘴里,眼睛盯着底下。 “来了。” 声音很轻又不难听出她的语气中带了一丝的兴奋,显然是怕惊动到底下的小动物。 聂君澈也看到了。 一只长得黄褐色斑点的猫从草丛中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靠近乐无忧先前撒下鸡骨头的地方。 怯生生的试探了之后,总算放心的叼起跑进了杂草丛中。 原来是一只猫,聂君澈莞尔一笑。 乐无忧的心地真是善良,难怪方才他们在吃鸡的时候,无忧让他们留一些鸡肉和鸡骨头下来,说是有用处。 她的说的用处,竟是喂猫。 “还有几只。” 果然如乐无忧所言,又有两三只陆续的探出了脑袋。这一次出来的是刚出生不久的小猫,毛色与之前那只的大猫不同,两只的毛发是黄色的,四足皆是白色,另一只白色与黑色相间,看起来都非常可爱。 “原来是小小猫,太可爱了。” 乐无忧对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特别没有抵抗力,一看到就喜欢的紧。可惜之前在忘忧谷时,叔叔对长有毛发的小动物过敏,雨蝶姨勒令不准她将毛茸茸的动物带回家。 不过呢,她的蛋蛋是例外,因为它身上不长毛,手轻轻抚了抚手腕间。银蛇感受到主人的抚摸,睁开了绿幽幽的眼睛。 聂君澈不经意的转头,发现无忧的手腕上带着的“饰品”两眼居然会发光。 “你腕间的是什么饰品?” “它吗?” 乐无忧听他说“饰品”还有些不太明白,见他的视线盯着的是她腕间的银蛇。 她神秘的一笑。 “它呀,可是你的恩人哦。” “恩人?” 绿色的两束光越看诡异,像是活的。 “该不会它是活的。” 几天前,他被蛇咬伤,后来听青云告诉他,当时无忧就用一种小蛇去吸他手臂上的毒血。 小蛇?! 聂君澈感到背脊一寒,身子下意识的就向一旁挪开。 “大哥~” 刚想要提醒他时,屋顶上的残瓦哗啦啦的一下,大片的掉落,聂君澈的屁股一空,待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往下坠去了。 乐无忧的反应也很迅速,一手拉在他的腕上,一白一黑的两道身影翩然的飘落。 “主子,无忧怎么了?” 青云正在屋内铺干草,准备今晚做临时睡觉的地方,突然听到瓦片坠落的声音,转头正好瞧见他们两人落在他身后不远。 “没事。” 聂君澈轻了轻嗓音。 方才是自己反应过了一些,才会一脚将瓦块踩碎。 “大哥是害怕我腕间的小蛇不成?” 乐无忧转动了一下手腕。 她没有忘记他在听到她说自己腕间带的不是饰品之时的反应。 “没有。” 他回答的很平静,脸上的神色却已经泄露出他的真实感受。 “不用害怕,蛋蛋很乖,不会伤人的,不信,大哥可以自己摸一摸。” 乐无忧取下了银蛇,放在自己的掌心,捧到了他的面前。 “无忧!” 青云在一旁急得跳脚。 “干嘛呀,它真的不伤人,你那晚不也见过,它还帮你家主子吸毒血出来。” 乐无忧干脆走到青云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到了聂君澈的面前。 “大哥,青云可以做证的。” 她仰头看向聂君澈,又转头对青云使眼色,嘴上催促道,“快说呀。” 她家的蛋蛋可是做了好事,她不想它被聂君澈误会。 “我相信。” 聂君澈很快的说道,眼睛却没有看向乐无忧。 “真的相信?” 这个表情怎么怪怪的?还用鼻孔看她。 人长得矮就是劣势,还得仰着脖子跟聂君澈说话。 事实上,乐无忧的身高与一般姑娘家相比,已经高出了半颗头了,但她是与两个长年在军营中操练的两个大男人相比,自然就矮上许多。 “相信。” 他还是那句话。 “无忧,我…” “青云!” 青云被聂君澈一喝,马上噤声。 “既然大哥相信了,我不妨跟你说说我的蛋蛋有多厉害……” 她捧着银蛇在他的面前晃呀晃的。 聂君澈的神情都变得僵硬起来。 乐无忧说的兴致勃勃,哪里注意到他的异样,直到他的身形晃了晃。 “大哥,你怎么了?” 她才惊呼的大叫,忙不迭的去扶他下落的身体。 “无忧,主子真是给你害死了。” 青云也是气不打一处出。 “到底怎么回事?刚刚明明不是好好的吗?” “你不要靠近主子。” 他一把将乐无忧扯向另一旁,不让她靠近自家的主子。 “青云,你做什么?我会医术,可以给你家主子诊断诊断的。” 青云实在忍不住,嘣出了一句。 “主子怕蛇!” 乐无忧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 敢情闹了半天是蛋蛋惹得祸。 第28章 我是神医 火堆旁映照出橘色的光。 银铃般的笑声逸出了翩翩白衣少年的口中,只见他捧腹笑倒在草堆之上。 “笑!你笑,怕蛇有什么好笑的?” 青云有些恼羞成怒了,双眼瞅着笑得毫无形象可言的乐无忧。 “我哈哈抱歉” 实在是聂君澈的形象给她的感觉太过高大,直觉他就应该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之前青云不是还说是聂君澈为了救他,自己送上去被蛇咬伤的吗? 那么大的一条巨莽,他都没在怕,可偏偏他却怕她的蛋蛋。 她的蛋蛋耶,长得那么可爱,哪里可怕了? 容她很不厚道的再笑一下。 “哈哈” “乐无忧” 闭上眼睛的聂君澈脸色有些苍白,也好在他什么昏过去了,不然还真的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了。 “哈哈哈……” 乐无忧实在忍不住,只要一对上聂君澈的俊美脸庞,她就…… “哈哈哈……” “乐无忧!你够了没有!” 青云简直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叫出她的名字。 “好,我不笑了哈哈” 乐无忧又滚回到草堆里,大笑了好一阵。 青云攥紧了拳头,他真的好想冲过去痛揍他一顿,奈何自己武功不如人家。 他打不过乐无忧,连主子动手也不是乐无忧的对手。 还有一次他和主子一起连手,不出十招,他们就败了下来。 思及此,他的双肩颓了下来,神情有怨也有不甘。 将昏迷的主子扶着躺好,自己默默的在一旁守着。 “好了,我真的不笑了。” 笑,其实也是一件挺累人的事情,大笑过后,感觉腹部都有些抽搐了。 拭了拭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说说,大哥为什么会怕蛇?” 她正经八经的抬眸睇着对面火堆旁的青云。 人怕某一件东西,有天生的,也有后天的,不知道大哥怕蛇是属于哪一种?或者弄清楚之后,她可以帮大哥克服也不一定。 青云没好气的白了乐无忧一眼,转过身,不想搭理她。 乐无忧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 “喂~喂~我说青云,你还想不想治好你家主子的惧蛇症了?” 她话果然凑效,先前还生着无忧闷气,听她说可以治好主子的惧蛇症,他脸上的怒容瞬间消失了不少。 不过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的看着她。 之前他是救过主子,但也不能说明他就会医术了。 “你说的是真的?” 主子若不是有惧蛇症,那晚在森林里,也不至于发挥不了功力。 乐无忧笑道,“当然真的,我何时骗你,我可是神医。” 拿小动物下手的神医。她在心中暗暗的补了一句。 “你是神医?” 青云的眼神看她都也些古怪了。 他是没有听说过有那么小的神医。 “你有意见?” 乐无忧有些不喜欢他看扁人的眼神,对他皱了皱鼻子。 “要是我治好了你家主子,你想怎么报答我?” 话虽说得漂亮,乐无忧却不敢明白的告诉他,自己从来没有治过类似的病人。 只不过,她有一颗聪明的脑袋,她早已熟记叔叔在医书里记载的治疗惧物症,不单单只是指蛇,她记得很清楚。 她只需要按步就搬,不就成了。 青云看了看还处在昏迷中的主子。 牙一咬。 “好,我相信你,你想要什么报答?“ 乐无忧盘腿,抱胸,低头沉思了半晌。 “那就管我一声爷爷。” 让他看不起自己的医术,她就故意挫挫他的锐气。 青云脸黑了黑,顿时感到自己被侮辱了。 “怎么样?你不愿意?” 乐无忧看到他的脸色便知,心里已经暗笑连连。 “好,我叫你一声爷爷。” “行,我就冲你这句爷爷,一定会将大哥的惧蛇症给治好的。” 其实呢,就算青云不求她,她也会想办法治好大哥的惧蛇症的。她就想逗逗青云,看看他有何反应。 “好,我们现在就开始,说说你家主子从何时开始惧蛇的?打小?还是” “三年前。“ 青云似乎开始陷入了回忆,脸上的表情紧绷。 他是一直跟在主子身边的护卫,主子几乎所有的事情他都参与,只是那一次例外。 三年前,一个邻国的部落在边关生事,意图引起战争。 士兵们在被他们几次的偷袭之下,也伤了几百人。 将军那时候亲自率兵驱赶,当时将军还是新帅,底下自有一些不服他的将领和士兵。 在将部落的兵都成功驱逐之后,副领却不听从军令,率领几百骑兵进入部落,不想竟中了对方的圈套。 聂君澈得知消息之后,带了一百轻骑去营救,差一点也命丧以此。 后来好不容易才杀出了重围,也因此折损了两百多人。 青云恰巧那一次没有去,他不知道主子和那些骑兵去到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后来回来的很多士兵里都疯了。 口中念念有词:蛇,好多好多的蛇。 是的,那个部落之所以有持无恐,就因为他们有御蛇术,能够驱动大批,大批的蛇来对付他们。 主子和那些士兵被困了一天一夜,与蛇作战了一天一夜。 经过了那件事情之后,主子就开始惧蛇了。 这件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他,就只有主子的暗卫知晓。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了。” 青云将他所知道的都陈述了出来。 乐无忧半天都没有出声,只是低头沉思。 青云见状也不好打扰。 “有了,我有办法了,你家的主子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你的意思是……” 他在等她的下文。 “让我再好好的想想。” 知道是心病,但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多好的办法来治疗。 “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医治吗?” 青云急眼了。 “别吵,让我先想想。” 她拿了一颗豌豆丢到了他的脸上。 “乐无忧!” “叫爷爷~” “你都还没有治好主子的病呢。” “别嚷嚷好吗?” 真是聒噪! 眼睛珠转呀转。 “有了。” 她一拍手跳了起来。 “是不是想到了。” 青云也激动的站起来。 “嗯,可以这么说。” 听她终于可以用正常的语气说话,青云再想追问时,聂君澈缓缓的醒了过来,对上两双担扰的眼神。 第29章 这样骗他好吗 事实上聂君澈只是醒了一会又沉沉地睡去了。 乐无忧才明白,聂君澈的“惧蛇病”还真的不轻。 仿佛睡了许久,聂君澈眼睑动了动,头有些沉,人还处在半睡半醒之间。 他的耳边传来了青云的说话声。 “你的方法真的管用吗?” “相信我,这个方法保证管用。” 是乐无忧的声音,带了些小俏皮。 “动作快点,我都把皮给剥了,骨头也剔干净了,剩下的就是你的活儿了。” “这活儿,我第一次干。” 青云的声音有些不太镇定。 看着血淋淋,还会动的“东东”,他一个大男人也有些畏惧了,但见乐无忧年纪比他小,干起事来,那个麻利劲儿,他又不想落下被乐无忧取笑的份。 “一回生,二回熟,我是冒着被蛋蛋怪罪,对它的同类痛下杀手“ 扬了扬眉,又道,“你懂的,为了你家主子,你手下动作利索一点。” 两人忙得不亦乐乎,倒是没有人去注意聂君澈这边。 聂君澈听得云里雾里,还真的猜不出来,他们俩在干些什么。 不多时,聂君澈闻到了肉的香味,飘进鼻端。 “你们在做什么?” 他的嗓音带了些许的吵哑,听起来却非常的好听。 “大哥,你醒了?” 嗖的一下,乐无忧人已来出现在聂君澈的身旁。 聂君澈已经睁开了眼眸,定定的看着她的笑脸。 “你感觉好些了吗?还会不会头晕?” 她的小手探向他的饱满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烧。” “我怎么了?” 对上乐无忧关切的眼神,他微微皱了皱眉,认真的思索起来。 “没事,你没有想起来就别去想了。”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呀转。 笑嘻嘻的话锋一转。 “大哥,你肯定也饿了?” 她动手将他的身子掺扶着坐起来。 经她一打岔,聂君澈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任由她扶着自己坐起来。 “主子,你醒了?” 青云见到主子终于醒了,一扫之前的担扰。 “大哥,我们过去吃点好料。” 乐无忧暗暗的对青云使了使眼色。 “无忧,你的眼睛不舒服吗?” 看他的眼睛对着青云一抽一抽的。 “啊哈哈~对呀,好像入了沙子了。” 她只能装模做样的,用手去揉眼睛。 “别用手去揉,用帕子去擦。” 他已从怀里掏出了那条乐无忧的手帕。 “好了,沙子出来了。” 青云在一旁看着乐无忧在忽悠自己的主子。 他暗道:平时主子不是顶聪明的一个人吗?怎么碰上乐无忧就被他戏弄。 而且明明乐无忧还是撒了很鳖脚的谎。 “主子,我弄了一些吃的,您过来尝尝。” 他提高了嗓音。 “对,青云已经弄好了,当然也少不了我的功劳。” 青云翻了翻白眼。 怕主子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吗?这个功劳也要沾上。 “好了,无忧,我们过去。” 两人走了过来。 靠近之后,香气更浓郁。 “你们弄的是什么?” 味道很香,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聂君澈不由得好奇的盯着锅里。 “青云哪一个出来给大哥尝尝。” 乐无忧看了青云一眼,这一回,她不敢再使眼色了。 看着锅里升腾起来的雾气,青云有些迟疑。 他们这样欺骗主子真的好吗? 万一被主子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乐无忧已经等不及了,用眼神告诉他。 快点,你不拿,我自己动手了。 “怎么了?还不熟吗?” 聂君澈不解,看了看青云。 “哦,不是,已经……熟……熟了。” 结结巴巴的不成句。 聂君澈又不由的多看了青云一眼。 “大哥,我来,这可是好东西,你尝过之后,一定会爱死这美食的。” 不再等青云,再让他迟疑又结巴下去,大哥不起疑才怪哩。 她直接自己动手去揭盖。 青云紧张的偷看看去看主子的脸色。 “荷叶?难怪我方才就闻到了荷叶的味道。里面包的是什么?” 锅内一共有六个用荷叶包起来的团子,每个都有拳头大。 揭开锅后,食物的香气更加诱人。 聂君澈发现自己以前是一个对吃不怎么感兴趣的人,自从认识无忧之后,每一顿都有惊喜等着自己。 明明就是普普通通的食材,经过无忧的巧手,每一样都堪称人间美食。 是以他对这几个用荷叶包裹起来的团子,就更加感兴趣了。 “你先尝尝看。” 她取了一个放在他的手上。 “小心烫,你慢点吃。” 青云紧紧地盯着放在主子手上的团子,他的眼皮跳了跳。 乐无忧趁着聂君澈不注意,偷偷的用唇语警告青云。 不许吭声。 “你们也吃呀。” 看着身侧的两人不动,聂君澈开口催促。 “青云,赶紧趁热吃。” 乐无忧抓了一个放在他的手上。 青云的脸色微微地变了变。 他可从来都没有吃过蛇肉的好不好。 先前看着乐无忧不知去哪里弄来了一条青蛇,当着他的面,一刀将它的皮给划开,接着徒手将整张蛇皮剥了下来,血淋淋的一幕,他差点就要吐出来了。更惶论,乐无忧将剥了皮,剔了骨的蛇丢到他的面前时…… 他也有些晕了。 主子已经揭开了一层层的荷叶了。 青云唾液咽下的速度似乎都放缓了一些。 “快吃呀,趁热吃才香。” 乐无忧的声音像魔怔一样在青云的耳边响起。 “嗯,好。” 主子是不知道荷叶包裹之下的是什么东西。 瞅着主子已经开始品尝起来,他艰难的咽了咽唾液。 乐无忧更不用说了,正吃得欢。 果然有些人是天上飞的,地上爬的,能吃的,乐无忧通通的来者不拒。 这几天,青云都见识到了。 感受到乐无忧投来的警告视线,他心一横。 拼了! 动作说不上斯文,剥开了荷叶,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说实话,蛇肉是经过处理,他先串起蛇肉在火堆里烤熟,然后将蛇肉撒成碎条,加了一些草菇,以及一些不知名的佐料,用荷叶包起来,再经过蒸煮之后,早已看不出是蛇肉了。 他一直在一旁都胆颤心惊,生怕主子发现,直到他吃完一整个团子,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才放心下来。 第30章 临南城 临南城 清晨,天方大亮。 三匹马儿拔足在官道上疾驰,风驰电掣,马蹄声哒哒哒地不绝于耳,所到之处皆掀起了漫天的尘土。 “驾~” “驾~” …… 三匹都是一等一的千里良驹,速度自是无庸置疑。 鞭声在空中叭叭作响,犹如破竹,伴随着几声的吆喝声。 半个时辰之后,临南城门口在望,三匹马儿渐渐地放缓下速度。 为首的一人,身形纤细,白衣翩翩,英姿飒爽之姿,手拉缰绳。 “吁——“ 高举着马鞭,欢呼道,“我赢了!哈哈~”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乐无忧,她因兴奋,小脸上多了两抹红云,只是脸上有些黝黑,不太明白。 后面的两匹马儿也一前一后的拉紧了缰绳,停在了她的身后。 “你们输了哦。” 乐无忧在城郊时提议,谁第一个先到临南城牌坊,接下来一天的行程由对方决定,其余的二人不可有任何的异议。 “这就是临南城。” 城门口的一侧立起一块一人高的石块,石块上头镌刻着临南城三个黑色的大字。 乐无忧转头看向两人。 “对,这里就是临南城了。” 聂君澈含笑的眸子温煦如朝阳。 他与青云常年在马背上,哪是乐无忧一个生手可以比拟的。 不过就是聂君澈和青云偷偷地给乐无忧放水了。 “大哥,青云,今日你们都得听我的安排。” 灿烂的笑容爬上她绝美的脸庞。 聂君澈点头。 “都听你的。” “那好,我们进去。” 所有的一切对于乐无忧都是新鲜的,她就好似关在鸟笼里的鸟儿,终于有一天飞出了鸟笼,天高海阔,任鸟飞的感觉。 太棒了! 早前出谷的目的早让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今每日睁开眼睛就想着去哪里比较好玩。 而聂君澈和青云都知晓,他们离军营越来越近了。 他们的身份一直都没有透露给乐无忧,如今也即将,聂君澈的心情有些沉重,也没有之前归营似箭的感觉。 “可有好玩,好吃的?” 乐无忧小脸闪着期待。 “别一天到晚都想着玩的,吃的。” 青云从中插了一句。 “有意见吗?” 接触到她挑衅的眼神,青云摸了摸鼻子当作没瞧见。 相处的几天下来,他深知自己斗嘴根本斗不过他。 明明是自己跟着主子的时间久,主子却总是偏袒乐无忧,让他吃味不已。 “我们下马。” 里面就是镇上了,行人多,不方便骑马。 聂君澈率先跳下了马,牵着缰绳往前走。 乐无忧和青云也同样跳下了马,跟在聂君澈的身后。 现在时间还尚早,街上人并不是很多。 只有一些挑着担子和摆摊的小商贩。 “有卖锟钝的小贩,大哥,我们吃锟钝好不好?” 远远的,她就闻到了锟钝的香气。 “嗯,好。” 三人牵着马儿走了过去。 招呼他们的是一位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的老爷爷。 “三位客倌,远道而来的?请过来坐。” 小摊上只有三张四方桌子,没遮没挡,倒像是临时的摊位。 乐无忧开口询问,“老人家,请问您这儿有锟钝吗?” 聂君澈吩咐道,“青云,你先将马儿牵到旁边去。” 青云点头应是,一人牵了三匹马儿往一旁的木墩走去。 “有,有,我们的锟钝在整个临南城最好吃的一家,皮薄肉馅足,我和老伴在这里已经做了二十多年了。” 老头笑呵呵的为他们擦好桌子,那模样老实本份。他口中的老伴看起来也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围着灰色的围裙,手脚麻利的包着锟钝。 “两位先请入坐,想吃点什么?” 聂君澈和乐无忧坐了下来。 “谢谢。” “老人家,我要一碗,大哥你呢?” “我也一样,还有一些小吃吗?” “有酱香牛肉,手撕粳肉,卤蛋,豆包,青菜…” 老人家如数家珍的报出了一长串的菜名。 “老人家,您这小摊还做那么多的小吃呀?” 乐无忧的眼睛扫向他的小摊。 “没办法,生意也不太好做,每天又要上缴保护费,能多做一些是一些。” 老爷爷在说到保护费时,脸上的神色暗淡了许多。 “您这小摊要收什么保护费?” 这一句是聂君澈问的。 乐无忧可能不清楚,但他清楚的很,像老人家这种一般的小商贩,只需要给当地的府衙做登记在册,并每个按时交一些租金便可,从来没有都没有什么保护费之说。 “唉~” 老人家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 “两人客倌是外地人,自是不知道,我们临安城打从前年来了一批恶霸之后,我们这些小商贩真是苦不堪言。” “老伴~” 一直在忙碌的老婆子,叫了老人家一声。 “啊~真是对不住,官倌,你们的小吃点什么?” 老人家忙打住之前的话题。 乐无忧和聂君澈对视了一眼,也识趣的未再方才话题。 “就来一份酱香牛肉,一份青菜,三个蛋,手撕肉,还有就是三碗锟钝。” 乐无忧一口气点完,然后看向聂君澈。 “大哥,你想加一些吗?” 聂君澈摇了摇头。 “就先上这些,不够我们再加。” “好,老人家,我们就先要这些。谢谢!” “我马上去准备。” 老人家转身就去忙了。 青云也系好了缰绳走了回来。 “青云,我们给你点了一碗锟钝够吗?” 乐无忧笑嘻嘻又补了一句,“要不要问问老人家,有没有大碗的?” 青云撇了她一眼,没答话。 “干嘛,输了心情不好?” “没有的事。” 他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那你拉长着脸干嘛?” 青云轻哼了一声。 他还真的好意思吗?不怕闪了自己牙齿? 乐无忧自然是知道的,昨晚上两人的约定。 “青云不是小气之人。” 聂君澈倒是帮腔了一句。 他也觉得挺得挺在奇怪的,两人好像凑一块就斗嘴。 “我知道。” 乐无忧笑的很开怀。 在青云看来就是很可恶。 撇开眼不去看他。 暗暗想着,这也是为了主子。 如此,他郁闷的心情才总算好了一些。 第31章 苦苦哀求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三碗锟钝就端了上来了。 “三位客倌请先慢用,小菜,我和老伴正在准备,马上就给你们端上来。” 老人家放下三碗锟钝之后,他马上又折回去准备小菜。 “嗯~好香。” 乐无忧凑进碗前闻了闻味道,真的好香。 满满的一大碗,起码有二十颗,颗颗饱满均匀,真不愧是多了二十多年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上头还撒了葱花增香,看着口水就想流出来了。味道不知是否与看到的一样秀色可餐。 乐无忧已经有些迫不急待了,刚要下筷时,聂君澈夹了几颗锟钝放进了她的碗里。 “大哥,你这是干嘛?” 她碗里的锟钝还没有开始吃呢。 抬头看了看聂君澈,又看了看自己的碗里。 “无忧喜欢,就多吃一些。” 他墨色的眸子带了暖暖的笑意。 “大哥~” 除了叔叔和雨蝶姨,就属大哥对自己最好了。 “吃。” 刚开始他是觉得乐无忧的身世可怜,无父无母,又一个出来寻人,慢慢地这几天接触下来,被的单纯又开朗的性格吸引。 像他如此活着才叫肆意洒脱。反观自己十九岁,活得像个古板的老人家,凡事都墨守成规,中规中矩的生活,对自己要求严格,也不允许自己犯错。 他也记不起来自己十三岁是怎么的想法。 “主子,我的也吃不了那么多,给你一些。” 青云见自己主子夹了锟钝给乐无忧,有些不满的暗暗瞪了乐无忧一眼。 乐无忧也很不客气的对青云做了一个鬼脸。 气氛和乐融融。 “刘老头~” 一声鸭公嗓音响声。 “陈管事,您怎么来了?” 老人家见到来人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 “怎么?那么快就忘了?” 这名叫陈管事的中年男人一脸的横肉,大摇大摆的走来。他的身后还跟了两名看起来就不怎么入流的年轻男子。 “陈管事,求求你大发慈悲,我们家就只有翠花一个孙儿,不要带着她。” 老婆子也停下了手上的活儿,走到老头的身旁。 带了哭腔,“老爷子,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刘老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们家公子看上你们家翠花是你们家八辈子修来的福份。” 陈管事走到老人家的跟前,斜眼看着他们夫妇二人抱在一起,笑得愈发的得意。 “求您了,请问帮我们跟沈公子说说情,我们家翠花今年才十四岁,还未及笄。” 老人家还苦苦的哀求,只差没跪下了。 听到这里,乐无忧已经有些吃不下去了,皱了皱眉头,放下了筷子。 真是影响她的食欲。 “哪来的苍蝇嗡嗡叫,是刚从屎堆里出来的,那么臭!” 她煞有介事的抬起手,在面前扇了扇。 青云刚吃在嘴里的锟钝差点没从嘴里吐出来。 乐无忧的嗓音不大不小,正好让陈管事等人听到,她就是说给他们听的。 陈管事竖起眉看了过来。 “哟嗬!哪里来的无毛小子,爷正在说话呢,你在捣什么乱?” 老人家忙不迭的开口。 “陈管事不关他的事。” “不关他的事,那就关你的事喽。” 陈管事推了他一把。 老人家夫妇被他推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你怎么打人?” 乐无忧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身旁,及时扶住了他们。 “老人家,您们没事?” “嗳!真是见鬼了,你们看见他是怎么过来的吗?” 陈管事眨了眨眼睛,问向站在他身后的两名年轻男子。 说话间,脸上的肥肉都一抖,一抖的,十分的滑稽。 “管事的,我没有看清楚。” “我也没有。” 陈管事哼了两声。 “原来是有两点底子的。” 在看清乐无忧长相之后,有一瞬间的惊艳,还真的一个漂亮的男孩,可惜是男子,如若是女子,他定会将他带回到府里孝敬公子,讨个赏银。 “不关他的事,客倌这事情,你别管。” 老人家去推他。 他不能害了少年。 “迟了,你得罪了爷我!” 陈管事往乐无忧的身前一站,挡住他的去路。 聂君澈也站了起来。 “大哥,你不用过来,先吃你的,这边我能应付。” 乐无忧对他扬起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聂君澈点了点头。 他是十分相信他的能力,区区几个没有武功底子的人根本就连对手都称不上。 陈管事感觉被人侮辱了,一个毛都没有长全的少年居然敢在他的面前找死。 他双手示意,对着身后的两人道,“来福,来财,你们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来福和来财两人长得很像,八成是孪生兄弟。 两人掰着手指咔咔作响。 乐无忧轻蔑的一笑,还真以为他们如此,他就会怕了不成。 “先说好,伤了你们,我可没钱赔给你们。” 来福和来财两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现在就让你吃吃我们兄弟二人的拳头。” 乐无忧身子动都未动。 “要动手就快动手,我的锟钝还没吃完呢。” “你们别打小兄弟,他是无辜的。” 老人家抢在了乐无忧的前头。 “老人家没事的,您别担心,先去一旁去等着,我很快就收拾他们了。” 她轻移走脚步,人已经出现在老人家的面前了。 “别打,求你们高抬贵手,别伤了小兄弟,他也是一片好心。是我……” 老人家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眼看着小兄弟就要挨揍了,他的两个大兄弟也不上前来帮忙。 “你们快点过来,帮帮小兄弟。” 以三人对三对,起码也有一些胜算。 “哎哟~” “我的腿——” “我的手——” 两道凄厉的惨叫声自两名年轻男子的口中逸出来。 “你……你是……什么人?” 陈管事傻眼了,他明明人就站着,但是他却没有看清楚少年如何出手的,怎么他带来的两名打手,在顷刻之间就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呢。 “轮到你了。” 乐无忧对他勾了勾手指。 陈管事怯懦了。 作威作福,他会,可是自己不会半点武功,在少年的面前,自是讨不到半点的好处。 临走之时,还不忘虚张声势。 “我……你给我……等着。” 乐无忧简直要气乐了。 叉着腰,在他身后喊了一句。 “我就是在这里等着你。” “你们?” “大侠饶命!” “大侠饶命!” 躺在地上的二人,身子抖得像秋风扫落叶。 “滚!” 她脚一跺,已经吓得两人差点屁股尿流了。 初升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 她笑得肆意开怀。 第32章 简单粗暴 目送着两人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的离开,乐无忧心情大好。 “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欺负人,哼!” 转身又换了可人的笑脸对两位老人家说道,“您们不用担心,他们都被我赶跑了。” 老人家对着乐无忧感激的道谢,“多谢小兄弟了。” 但脸上的神情却看不出半分喜悦,反倒是多了几分苦闷和哀愁。 乐无忧沉浸在做大侠的梦,根本没有发现老人家的异样。 “好说,好说,路刀不平自当拔刀相助。” 说得十分豪气万丈。 没出山谷时,她的武功平平,怎么出了谷后,她发现这些人的武功更不如自己。 交手几次,简直无法直视。 乐无忧之所以认为自己的武功平平,那是与钟离羽文和童雨蝶两位绝顶的高手相比,其实纵观整个武林,乐无忧的身手已经入了高手之列了。 只是乐无忧不自知而已。 摆了摆手,脚跟一旋,马上又走到了之前的位置上。 方才遇到来挑事的三人,自己碗里的锟钝都还没吃几个呢。 聂君澈从她站起身去教训三人,他停止进食。 不是担心乐无忧会吃亏,他是想看看他是如何解决这件事情的。 看完之后,他莞尔一笑。 无忧就是无忧,简单粗暴的上次直接就将对方的手和脚都踢断了。 她出手的速度十分迅速,踢出的一脚看似软绵无力,实则劲力在着力点上。 他起初也疑惑,想清楚之后才明白过来。 这些天来,他也几次请教乐无忧的武功,实在是变幻莫测,一招可以幻化出无数的招式,完全让人摸不清楚武功的路数。 乐无忧笑眯了眼问道,“大哥,我干的漂亮吗?” “嗯,很好。” 他递了手帕给她,含笑的点了点头。 “先擦擦手。” 只不过恐怕他们走后,两位老人家要遭殃了。 “谢谢大哥。” 擦完手,她又继续埋头吃起来,汤有些凉的,但也不影响口感。 “老头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沈家家大业大,又是临安城的霸主。我们翠儿真是苦命呀” 老婆子絮絮叨叨,在一旁抹眼泪。 “别哭了,这里还有客人,影响不好。” 老人家也是一脸的苦涩,他也是想不出别的办法。 “我难受也不让哭吗?翠儿才十三岁,那沈公子真不是人,他都已经娶了十一房的妾室了,还让“ 说到伤心之处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人家~” 乐无忧放了碗,若有所思的望向他们。 聂君澈也同样放下了碗筷。 他想,他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对方是想来强抢民女。 他们膝有一个孙女。 “诶~小兄弟,我们这边马上就给你们送小菜过去。” 老人家马上应了一句。 又催促自己的老伴。 “快点装好,别让客人久等了。” 心里虽苦,但活计也不能不做。 “老人家,您们先别忙,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方才他们的交谈的声音虽然不高,可以乐无忧的耳力,全都悉数听进了耳里。 “小兄弟是吃食不合胃口吗?” 老人家一听是让他过去问话的,他布满褶子的面上有些惶恐。 “是咸了还是淡了吗?” “不是,我只是想问问刚才欺负您们的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欺负您们?” 她方才是看不过眼,没问原由,直接就将人打跑了。 现下听到他们的谈话,方知对方不是偶然来找碴。 他们说的什么孙女,又纳妾的,她还真的没听明白。 青云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家主子。 他们出来本也不愿意沾惹太多的事情,保持低调,他们的身分才不会轻易被发现。 上次他们被人追杀,就是他们不小心暴露了,这可不是好事。 聂君澈轻轻对他摇了摇头。 意思是让他别去插手。 青云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继续进食。 “小兄弟这事情不关你的事,你还是别打听了。” 老人家摇了摇,表示不想多提。 他们家摊上这事也只有自认倒霉的份。 不舍得孙儿被抢走,他们又能怎么样? 他们的身分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沈家在这里独霸一方。 即使他们去上访官府,只怕是有去无回。 自古官商勾结。 半年前,有一家人也是被抢去了女儿,他们一家去官俯击鼓,结果人是直着进去了,其中就有两个是横着被抬出来的,沈家一点事儿的都没有。 “也许我可以帮到您们也不一定。” 她的目光炯炯。 刚才她也想到了,自己赶的了一时,保不了他们以后还会不会再来。 他们经过此地,只是稍作停留,万一那几人又跑来欺负他们,又没有遇到像她这样好大不平,那岂不是让他们欺负了去。 她的日行一善可不想到头来落得忙没帮成,反倒是害了他们。 “你?” 老人家昏黄的眸子中带了一些混浊,他静静地打量少年一会。 这名少年郎,顶多也只是十一二岁的模样,长相俊俏,心肠也好,倒是与自家孙女的年纪差不多。 “是呀,老人家你说出来听听。” 不知是不是老人家被乐无忧的真诚说服了,还是他心中的郁结难平。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才缓缓的道出,“他们这几是沈家的人,沈家在临安城的势力盘根纠结,不是你能对付的。” 少年的心肠好,他感激在心里了。 乐无忧也没有反驳他的话,她只是想知道多一些关于沈家的事情。 “我刚刚听您说这个沈家是恶霸?” “哎哟!小兄弟,这些可别让人听了去。” 听得她不遮不掩,直接将话说了出来,当下老人家就吓得一脸的惊慌,眼睛看向已经慢慢热闹起来的街市。 “听了去又怎么样,我不怕他们。” 乐无忧不以为然。 当恶霸还怕人说,那还当什么恶霸了? 聂君澈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言阻止乐无忧,他也是想听听这临安城恶霸,究竟是怎么一副嘴脸。 “小兄弟,你还是小点声。” 一来怕真的有人听了去,二来他也是真的不想少年惹祸上身。 第33章 打抱不平 日头渐浓,暖暖地驱走了不少的寒意。 街上渐渐热闹起来,小摊小贩开始吆喝叫卖,茶楼酒馆也开门做起生意。 街边的一角的小摊上轻烟袅袅,香气诱人,奇怪的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中,除了半个时辰前的三名客人外,再无其他的客人光顾。 两位老人家在乐无忧一再的追问之下,才倒出了心中的苦水。 乐无忧听到最后义愤填膺的道,“可恶!实在太可恶了!沈世均这家伙都已经娶了十一房的妾室,还来抢你们家才十四岁都未满的孙女。” 老人家说完之后长吁短叹,老婆婆也在一旁不停地抹眼泪。 “唉~。” 这些天来,祖孙三人被逼的快要走投无路了,想要逃跑,奈何沈家那些狗腿子日夜徘徊在他们家门附近,连最后的一条路都给堵上了。 他们的怨,他们的恨,却是没有地方可以发泄。 两位老人家也想过最坏的打算。 “我们大不了一死,可是翠儿还是一样会被抓去沈府。” 两位老人家说完,都不禁呜呜的抱头抹起眼泪。 乐无忧听完后,她差点就要暴走了。 世间怎么会这般顽劣可恶之人。 一人竟然霸占了那么多的女子,而且大部份都是强抢去的。 真是欺人太甚,不就是有钱,有势力吗?难道就没有人能惩治的了这个沈世均? “无忧,别生气。” 看着她气红了脖子,聂君澈拉她坐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能不气?这样的人渣,败类,不好好的教训他,还真以为他是天皇老子了。” 刚才若是知道那些人来是因为这个,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断了一根手骨,一条腿,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无忧。” 无忧还真是口无遮拦,天皇老子哪能随口就说出来的? 这可是大逆不到的话。 往后他得多加提醒他一些才是,莫要因为趁口舌之快而害了自己。 “有些话不可以乱说了。” 聂君澈眸色微变,语气倒是温和的。 乐无忧横眉。 “哪句不能说?是人渣,还是败类?还是天皇老子?” 她不知道自己也会生气,也许真的被沈世均地恶行给刺激到了。 聂君澈清俊的眸色带着温柔的沉色,正色道,“无忧,以后不要再说了。” “天皇老子?” 乐无忧扬了扬眉,眸光如水,有些微冷,抿了抿唇。 “无忧!” 他有些无奈。 见他有些怏怏,乐无忧也收起了一些怒意。 她的火气不该朝他发的。 语气放软了一些。 “好,我记住了。” 不过就一句口头话,还有这等忌讳,也真是…… 言归正传,他们好像把话题扯远了。 她又重新看向老人家。 “老人家,您们都没有想过去报官吗?” 她之所以懂得报官一说,还不是从一些游记里面看到的。 “报官?官商从来就是一家人,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去报官了,到时候被抓起来的就是我们了,我们的孙女哪还有救?” 老人家说完,眼眶也微微湿润了。 报官根本没有用,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又怎么不知晓其中的道理。 就拿保护费来说,官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临安城已经如此腐败了?” 聂君澈也拧了拧眉,不由问道。 强抢民女纳小妾,打人行凶,也没有官府的人来插手。 老人家夫妇中年丧子,媳妇也改嫁了,好不容易两老才将宝贝孙女拉扯大。 事情还得从半个多月前说起,当时翠花每日都会来帮爷爷奶奶。 有一次镇上的恶霸沈公子大摇大摆的带着几个妾室,打手,随从,乎乎拉拉的一行人出来逛街。 正好就经过了老人家的锟钝小摊,闻到了扑鼻的香气,停了下来。当时就见到了正在忙碌中的翠花。 在粗布粗衣之下,依然未能掩去她的小家碧玉。 于是就有了当街强抢的戏码。 幸亏当时有一桌的客人是行走江湖的侠义之士,狠狠的教训了他们。可是过了没几日,这位沈公子就日日让人来找碴,弄得他们生意也没办法做。 不仅如此,他们还三天两头派人来他们的小摊上闹事,不准客人来吃东西,十几天下来,也只有乐无忧这一行人过来。 可能是外地的缘故,并不知道恶霸的臭名在外,一天下来也只有依靠一些外来的客人。勉勉强强还能做上两三单的生意,糊糊口。 “哎~” 老人家重重的一叹。 “老人家您先别叹气呀,你们可还有什么好的办法?” 乐无忧明眸眨了眨。 就这么送去,不是让猪给拱了吗?不管沈公子长得如何,单是他那花花肠子,他们的孙女送去哪里还有幸福可言。 “我们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呀。” 老人家只得苦笑,要有也是想办法逃走,即使不成,将孙女先送走。 沈公子就是想到了,先他们一步。 恐怕到最后还是遂了沈公子的意。 “我帮你们。” 乐无忧眼眸微眯。 “小兄弟,我知道你是好意,也知道你会武功,但是……” 他们也不想连累了眼前这位热心的少年。 “老人家,您放心,我自有办法,以后他们不敢再对你们动什么歪心思的。” 乐无忧笑得笃定,拍胸脯保证。 “可是“ “好了,老人家,快些帮我们的凉菜都上齐。” 老人家见她突然转变了话题,想了想,小兄弟可能也只是安慰他几句而已。 便也不再多问,一会凉菜都上齐了。 “快吃,今日我们就到处去逛了逛,今晚留宿在临安城如何?” 她嘴里塞了吃的,说起话来了,也含含糊糊的。 “好,听你的。” 聂君澈点头。 他知乐无忧想留下来的用意,就不知他想如何做? “主子,不赶路了吗?” 青云带了疑惑,他们现在可没有多余的时间。 正想着无忧又要揽事在身,已有些不快了,再担耽下去,他们回军营的时间又要被耽搁的了。 “多留一天也无妨。” 主子都如此说了,他做下属的哪里敢有异议。 他只希望乐无忧不要生出什么事来。 第34章 不在房间 三人牵着马儿,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走了好一会才在一间看起来不太起眼的客栈前停了下来。 木质的牌匾上写着:迎来客栈。四个有些脱膝的黑色大字。 客栈的门面不大,大堂内坐了满了客人,目测大概有十桌左右,客人大多是带了包袱,还有一些带刀或是剑,看起来倒有些像是走江湖的。 跑堂的三个小伙计忙得满堂跑,又是送茶,又是递水,还有端着托盘为客人布菜的。 三人的额上斗大的汗珠清楚可见,但都不见他们停下来擦拭,可见店里的生意火爆程度。 “楼上的客人,你们也分一个人上去招呼招呼。” 掌柜站在柜台前,偶尔喊几句督促着伙计,右手拨算盘的动作也没有半分的停滞,咔咔作响。 乐无忧收回打量的目光,侧头对聂君澈和青云道,“我们不如就在这间客栈歇一个晚上?” 一路的走来,每家客栈的都挤满了客人,就属这一家稍微还少一点人。 聂君澈眉头微挑,想也没有想便同意了,对青云吩咐道,“嗯,青云你进去问问还有没有客房了。” “主子,前面应该还有别的客栈,要不再找找看?” 他们都打算住客栈了,不知乐无忧怎么想的,竟然选了一家又小又旧的客栈,人多看起来也杂。他们一路走来不是还有很多好客栈吗?既然要投宿为何不选好一些的? “今日我们都听无忧的。” 聂君澈面无表情的回答。 青云一噎,他也无话可说了。 说好了今日的行程都得听乐无忧的安排,他退回到一旁,只是用眼睛瞟了乐无忧一眼。 乐无忧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大哥,还是由我进去问问。” “好。” 聂君澈颔首,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缰绳。 乐无忧才跑进去,跑堂的伙计就眼尖的看到她了。 “官倌,请问您是打尖的还是住店?他们是您的朋友?” 伙计微微哈着腰身问。 “你们客栈还有空房吗?我还有两位朋友。” 乐无忧指了指门外站着的两人。 “三位……” 伙计拖长了尾音。 “您先在这儿稍等,我去问问掌柜的还有没有空房。“ “好,你去。” 乐无忧点了点头。 不多时,伙计又跑了回来。 “客倌,不好意思,现在只剩下两间房了,请问你们是否介意?” “两间呀?” 乐无忧回头用询问的眼睛看向聂君澈。 “大哥,现在只有两间房了,我们要不要住?“ 聂君澈对她点了点头。 “好的,就两间。” 她想了想又问道,“两间房间都一般大吗?” “不是,有一间房间大一些,那个价格稍稍贵一些……” 伙计在说稍稍的时候比了一下手。 “明白,多少钱一个晚上,我们就住一个晚上。” “一间四百文,一间是五百文。” “哦,好。” 她也不讨价还价,重点是她也不懂得讨价还价这一环。 反正她身后就有挑银两的。 转头时,聂君澈已经走了过来。 乐无忧眨巴着大眼,笑了。 房间定了下来,乐无忧自己一人要了一间小一点的房间,另一间大一点的给聂君澈和青云两人。 青云又去多要了一床的被子。 他自是不可能与主子同睡在一张床上,房内还有一张长椅,正好够他一人躺下。 抱着店小二刚送过来的被子放在了长椅上。 “主子,您说无忧,他这是想干什么?真的想帮那对夫妇?” 他也是觉得那对夫妇可怜,死了儿子,现下连孙女都快要保不住了。他也想出手去帮他们,但他没有忘记出来他们出来的目的。 “看看便知。” 他也想看看无忧是如何去帮那两位老人家的。 以他这几日对无忧的了解,无忧虽年纪小,却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做事倒也不会鲁莽,他应该是想到了帮助他们的法子了。 房间本就是收拾过的,他们也不必再收拾了,包袱放下之后,聂君澈便拿出了兵书。 青云见主子看起兵书,他在一旁调息打坐起来。 到了晌午的时候,青云才从椅子上下来,打坐了一个多时辰,感觉腹内空空如也。 聂君澈还在翻阅着兵书,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这边。 青云张了张嘴,又闭上。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聂君澈头也不抬的说道。 青云一喜,急忙说道,“主子,现在也到了晌午了,我们是否让店小二送些吃的过来?” 聂君澈淡淡的道,眼睛都未离开兵书。 “去。” “是。” 他马上站起,想了想又回头问道,“主子,是叫上来吃还是我们下去吃?” 聂君澈终于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送到房里。” “好,我马上去。” 门打开时,他又不好意思的盯着自家主子。 “你还有什么话,不妨一下子问完。” “主子,我要不要去叫无忧过来?” “不必了,他不在房间。” 聂君澈说得笃定。 “咦,主子,你是怎么知道无忧不在自个的房间?” “别问了,快去找店小二。” “哦。” 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见他坐在桌前捧着书阅读,他摸了摸鼻子出去了。 走在廊上,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抬步走到了乐无忧的房门口。 叩了几声。 没有听见里面有任何的动静。 “兄弟,你是找里面的小兄弟?” 店小二走了过来。 “嗯,对呀。” “小兄弟出去了。” “出去了?什么时候出去的?” “大概有一个时辰了。” “好,我知道了。” 无忧也真是的,自个儿出去,也不来跟他们说一声。 “小二,我要点一下午膳。” “好,您说。” 青云说了几个菜名。 “加两碗米饭,送到我们的房间来。” “好。” 店小二点了点头。 “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 说完店小二就要离开。 “诶~我还没有说我住在哪呢?” “爷,放心,我记得您是记到五号房的客人。“ “行了,去。” 回到房里,青云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主子,您是怎么知道无忧他不在房间的?” 他记得无忧与他们一同上来时,他也没有提过呀。 “哦。” 聂君澈还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第35章 仙女下凡 阳光之下,一名白衣轻纱的少女翩然而至,姿态万千,脚步款款,在一座豪华大气的山庄前停下脚步。 只见她微微抬首,盈动水眸,淡淡地打量起这座坐落在繁华一隅的山庄。 山庄一扇朱漆大门,门前两座大狮子,两只狮子的姿态各不相同,一只张牙舞爪,带了狂狷之气,另一只慈眉顺目,憨态可掬。 两旁一左一右,各种了一棵枝叶繁茂的松柏。 坚贞不屈,傲骨峥嵘。 少女挑唇,有些讽刺的一笑,眼睛微微眯起。 金色琉璃瓦,在日光照耀之下,显得异常夺目耀眼。 龙云山庄,四个金色的大字苍劲有力镌刻在黑色的牌匾上。 临安城内随意抓一人问,都知道的地方,乐无忧毫不费力就找到了。 恢复了女儿装扮的乐无忧,轻提裙摆,拾步上了台阶。 大门前有一个扫地的小厮看见有人前来,握着扫帚横眉竖目地拦在了来人的身前,手一拦,厉声厉色地喝道,“姑娘,你来这做什么!你以为这是你随意能来的地……” 小厮的目光落在了乐无忧的身上时,还未说完的“方”字戛然而止。 在看清了姑娘的容颜后,他眼中瞬间闪过了惊艳,手中的扫帚啪哒的掉落在地上而不自知。 “这位姑娘,您来龙云山庄所为何事?” 态度也较之前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少女容色有惊人之姿,犹如出尘的仙子,举手投足间倾倒众生,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他该不会是看到仙女下凡了? “我是来找你家少爷沈世均,沈公子。” 嗓音胜似天籁,浅浅的一笑,更让她看起来美的惊心动魄,小厮有些痴痴的盯着乐无忧的美丽容颜,嘴角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世间怎会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仙女也不过如此。 乐无忧用着衣袖轻掩朱唇,做出娇羞状,如水的美眸在小厮的身上投去了一眼,那模样撩得小厮心眼儿一酥,险些站不住脚。 “咳,劳烦这位大哥,可否进去替我通报一声,就说柳家的小姐想来府上一叙。” 柳家小姐的身份自然是乐无忧随意编造的。 “呃~” 小厮喉头紧了紧,咕咚一声,吞咽了一口唾液。 好半晌小厮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姑娘是来找……我家大少爷的?” 唉~ 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俏姑娘了。 他的眼中顿时多了一抹同情之色,不过也像似见惯了这样的事情,反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只是面前这位少女长得实在太美了,他不免为眼前的姑娘感到惋惜。 好生生的,还自己送上门来。 他家那位大少爷,他又如何不知其德性。 “正是。” 乐无忧朱唇轻启,螓首轻点,柔美的容色未见半分的退缩。 “那姑娘贵姓芳名?” “柳如烟。” 乐无忧临时起的名字。 她记得好像在一本游记上看过这么一个名字,就信手借来一用了。 “好,柳姑娘,请在这里候着,我先进去报名一声。” 小厮点了点头。 “有劳了。” 乐无忧款款一福。 这也是她一次偶然的机会在茶楼里听书时,一位姑娘的动作。 “好,请稍等。” 小厮有些受宠若惊了,离去前还深深的看了乐无忧一眼。 转身才快步的进去通报了。 不多时,乐无忧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叫骂声。 “你是傻子吗?人家让你通报,你就屁颠颠的过来通报,你是想被棍责还是想罚月例?” 中年男子的叫骂不断。 隐约间,还听见了动手的声音。 “哎哟~” 哀嚎求饶声不断。 “陈管事,我知道错了……” “看我不打醒你这蠢货。” 中年男子还在骂骂咧咧。 “陈管事,不是那位姑娘……” 声音诺诺的,低低的,还带了万分的委曲。 “混账东西,你没有听懂我的话吗?” “陈管事,我知道错了,您别再打了,我出去让她走就是。” 小厮连连求饶。 “以后长得记性,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进来通报的,还柳家小姐,我呸,听都没有听过的名字!” 陈管事愤愤的拂袖。 “陈管事?” 嗓音像轻风拂面的飘进了陈管事和小厮的耳朵里。 “谁?” 陈管事和小厮同时转头。 蓦然间,陈管事看得沐浴在阳光之下的旖旎身影,痴痴的看着她款款的而来。 “你是陈管事?” 乐无忧盈水的眸水柔美中带了丝丝的寒意,不过很快便隐了去。 她认得此人,就是今早被她吓跑的陈管事。 “是,我是陈管事。” 仿佛得了魔怔般,嘴巴张张合合就自动自发的答上话了。 她唇角含笑,勾人心魄。 “我是来找你家大少爷的,可否为我引路?” 对上了她的眸子,陈管事整个人怔怔的。 “当然,请随小的来。” 陈管事眼神带了混沌之色,半直起了腰,人却看起来木木的,犹如木偶。 “我们走。” “多谢了。” 她的嗓音依旧柔美动听,她的笑容变更加灿烂如娇艳欲滴花,美得让人炫目。 陈管事在前头带路,乐无忧跟随着始终保持着两步之遥,缓缓前行。 踩在地方的脚步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清风轻扬,白衣飘荡,乌黑的发丝与白衣纠缠,是怎生的一幅美丽的画面。 她一路走,一路的观察。 穿过了抄手回廊,眼前豁然开朗,视线开阔,雕梁画栋,亭台水榭,繁花似景,好一临安最大的富贾,果然极尽奢侈。 处处可见,用钱财堆积而成的景色。 乐无忧已经事先打探听过了,沈家与官府勾结,屯粮,屯盐,霸地加税……抬高物价,又垄断市场,让许多的老百姓在其控制之下。 没想到一桩强抢民女,背后牵扯出这么多肮脏的勾当。 来到一处院落前,蔷薇爬落墙头。 “我心爱的美娇娘,你们在哪里呀?” 一道听起来猥琐的男声传进了乐无忧的耳中,紧接是几道年轻女子的低呼声。 陈管事在月亮门前已经停下了脚步。 “到了吗?” 陈管事眼神茫然,无神。 “是的,姑娘。” “行了,你走。” 水袖一挥,人已走入共团锦簇的庭院之中。 十多名衣着暴露的女子,或躲或闪的逃开男子的瞎子摸象游戏。 乐无忧就站在他们不远处。 “你就是沈世均?” 女子们闻声都惊讶的看着来人。 “美女,我找到你了!” 沈世均闻声转身,双手乱飞,快步的向乐无忧这个方向扑来。 第36章 监军一职 皇宫 御书房内,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宋文帝坐在书案前看着刚呈上来的密报。 燕军主将聂君澈与北渊国私通,信笺中还列举了几条私通的证据。 宋文帝看完之后勃然大怒,将信笺重重的拍在了书案上。 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皇上,请注意龙体。” 内侍总管曹文喜忙躬身向前劝慰。 宋文帝大手一挥,曹文喜低头垂眉,不敢开口,退回到皇上的身后。 “信笺所述是否真的属实?“ 一直以来镇守西北的是聂钦华父子,多年前聂钦华伤退之后,便将其子聂君澈提拔为大将军继续镇守西北。 这些年来,这位年轻的将军,屡创战功,也让渊北国颇为忌惮,不敢进犯,两三年来都没有再生战事。 宋文帝也对聂君澈多次嘉奖。 如今他的派出去的探子昨晚回报,说是收到了可靠的消息,并且有人证和物证均指明聂君澈有涉嫌私通敌国的证据。 “回禀皇上,确实是证据确凿。” 蹲在地上的黑衣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羊皮卷宗。 “曹公公,呈上来。” “喳~” 曹文喜低眉顺目的走到了黑衣人的跟前,取走了他手上的卷宗双手呈到了宋文帝的面前。 宋文帝接过,展开羊皮卷宗,看完后,脸色铁青。 他沉声问,“人证呢?” “正关在大理寺。” “可有审问?” 物证已有,现在就看人证了。 宋文帝在心里其实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是所有的事实都证明了其事并非子虚乌有。 “回禀皇上,已经审问过了,确实属实。” 暗卫一字一句的回道。 头也不敢抬。 “去找大理寺卿的林大人来御书房,我有话要问他。” 曹文喜低低的在宋文帝的耳旁说了一句,“回禀皇上,大理寺卿林大人,就在御书房外候着。” 宋文帝微微皱了皱眉,眸色微沉,瞥了他一眼。 曹文喜背脊一凛,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上这是在怪他自作主张,未事先通报。 “去,去宣林大人进来。“ 宋文帝手一挥,收回了目光。 “奴才马上去宣。” 曹文喜领命,急忙走去门外。 皇上何其精明的一个人,哪会看不出他从中做了一些手脚。 走出了御书房外,他悄悄的用袖子擦了擦额上冒出来的冷汗。 伴君如伴虎,他一个不慎,可能就人头落地了。 突然一只手从柱子后伸了出来。 “曹公公~” 曹文喜被吓得一个激灵,险些喊了出来。 “嘘!” 再定睛一看发现来人正是二皇子宋子宁。 “二皇子,您怎么来了?” 他连忙看向四周,低声的问。 “曹公公,别担心,这里没有其他人。” 他来之前就已经在四下里看过了,也打点好了。 “二皇子,您还是先离开,要是让皇上瞧见了,奴才的项上人头可要不保了。” 曹文喜在心中叫苦连连,苦着一张脸。 心里那个懊悔都不下一千次了。 宋子宁显然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父皇看了有什么反应?”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父皇的反应了。 “皇上龙颜大怒。” 曹文喜朝着身后看了看,压低着声音回道。 “太好了。” 宋子宁大悦。 这正是他要的结果。 “二皇子,您还是快些离开,皇上让奴才出来是宣林大人进去的。” 再耽搁,恐怕皇上都要起疑了。 “好,我知道了。” 二皇子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自然也不会继续的呆下去。 “你去宣,本王先行离开了。” 说完,他悄悄的往没人的地方离开。 一日后,宋文帝下了一个决定。 西北兵事紧张,即使他对聂君澈有了疑心,但也不会在此时马上撤换掉。要知道,军中突然换将是大忌。 思索再三,他决定安插一个信得过的人在燕军里头,一来可以监视聂君澈的一举一动,二来又可以及时的将情报送回来。 而他最信任的人当属他的几个儿子。 二皇子这些年来表现可圈可点,上次阜南干旱,他呈上来的折子,他颇为满意,也采纳了,并且交由他全权负责,做得不错。 三皇子沉稳大气,心怀百姓,他也比较中意他,性格沉稳内敛,有他年轻时候的影子。 五皇子,是他这个做父皇比较看不懂的一个儿子,很优秀,但又似无意于皇位。 还有另外的几位皇子较之没有那么出色。 他暂时还不想将皇位的继承放在某一位的皇子身上。他要慢慢地观察,皇位不是儿戏,要担得起江山社稷,有宽大的怀抱,为百姓做实事的才是一位好皇帝。 他坐在这个皇位上,二十多个年头,尚且不敢妄言是一个明君,但他尽力的往明君这条路上走。 待百年过后,希望后人评论他这位皇帝都是歌功颂德,留名青史。 “朕有一件事情想问问皇儿们的想法。” 御书房内,六位皇子都被宋文帝召进了御书房里。 宋文帝看着书案前站着的诸位皇子,二,三,四皇子已经弱冠之年,五皇子和六皇子同岁都是十八,七皇子最小,十六岁。 “我希望在你们中选一位去西北做监军,你们可愿意?” 二皇子早就知晓,他抢先一步上前。 “儿臣愿意去西北做监军一职。” “儿臣也愿意。” 随后的几位皇子都纷纷的表示愿意前往。 “你们几个都愿意去?” 宋文帝一一的扫过几个儿子的脸,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儿臣愿意,儿臣也想向聂将军多学习一些兵法,上阵杀敌,为父皇分忧。” 宋文帝看得出来,他的这个二皇子由始至终都表现的很积极。 “好,这次就由子宁去。” “多谢父皇给儿臣这个机会。” 宋子宁忙上前感谢。 其余的几位皇子脸色都怏怏,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你们先下去,子宁留下。” “是,父皇,儿臣先退下了。” 待众皇子都离开之后,御书房内只剩下宋文帝,二皇子,以及曹公公。 “你也退下。” 宋文帝朝曹公公摆了摆手。 “奴才告退。” 曹公公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朕也希望你多学学,我记得你以前和聂君澈走得很近。” 宋文帝不动声色的问。 “回父皇,儿臣与聂君澈小时是很好的玩伴。” 他眼未抬,小心的回道。 “好,现在朕让你去办一件事。” 宋文帝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 宋子宁忙上前去。 宋文帝低声的将事情交待完后。 “听明白了吗?” “回父皇的话,儿臣都听明白了。” 宋文帝揉了揉眉心。 “后日,你就启程。” “儿臣遵命。” “好,退下,朕累了。” 宋子宁恭敬的退下。 走出了御书房,他的嘴角斜斜的勾起,大步的离开。 第54章 风起云涌 风起云涌,尘沙飞起,瞬间形成了漫天的沙尘,像一道尘沙帘子将围观的一干山贼逼得连连后退,以手遮脸,苦叫连连,耳朵传来了呼啸的声音不绝于耳。 众人何曾见过如此震人心迫的情景,有些胆子小的山贼,直接缩在了同伴的身后,瑟瑟地发抖。 被当成屏障的山贼轻斥了一声。 “胆小鬼!” “你还说我你自己不是也一样在发抖。” 山贼不示弱的顶了回去。 他是怕,但也不想承认。堂堂男子汉若是被传出去了,岂不惹人笑话。 “那你别躲我身后呀。” “我就是躲,你能怎么着。” 两人可是吵着吵着,声音越来越,已经影响到一旁的其他山贼观战了。 “你们俩别吵了,要吵滚别处去。” 一下子,方才争吵的两人噤了声,互瞪了对方一眼之后,又安静了下来。 而前方交手的战况愈演愈激烈,一旁的种植的小草小花也遭了殃,一时之间,飞沙走石,地上能卷起的东西,纷纷都移了位。 秦钟纶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他用十一人的阵法去对付一名少年,说起来是以多欺少。 他不在乎,他只想着速战速决,必要之时,他会痛下杀手,保护好山寨所有的人才是他该做的事情。 不能怪他太过冷血,对于山寨的所有人,他不得不做这个选择。 众人纷纷屏住了呼吸,眯起了眼睛皆不想错过这场对决。 以人数计,众人都以为一定是他们山寨的人占上风。 然而越往下看,越让人心惊。 这少年也不知何方妖孽,之所以用“妖孽”两字,他们也想不出用何词语来形容此人。 只见他身影快如一道闪电,招式光怪陆离,十一人的阵法竟也无法逼近得了那名少年的身半分。 起初他们还能看得清楚少年使的招式,到了后来少年的招式愈发的快速,看到后来,完全分不清楚他使的是什么招式,只有白影在那儿闪动。 即使少年的手上没有任何的兵器,但见他都能游刃有余。 十招数后,依然不见他们这一方占到上风。 大伙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他们是相信大当家的,也很清楚大当家的身手不凡,在山寨里就属他的武功最高。 大当家一定不会输的,也不能输。 大当家的这个阵法叫乾坤天机阵,共有二十四个小的阵法形成。 为了防患于未然,大当家排了这个阵法。 听说这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一个阵法,至于如何厉害,他们还未曾有真正的机会见识。 只知道阵法是由十人组成,而这十人也是大当家从山寨里挑选底子最好的十人。 看着眼前阵法不停地变幻,众人已经看得眼花缭乱了。 他们知道有这么一个阵法,只是从来都没有人有机会真正的见识过。 如今大当家一上来就用了这个阵法。 这说明什么? 大当家必定认为对方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人影交叠,白色的身影被阵法困在了其中。 秦钟纶冷凝的气势暴涨,手执着长剑,挑起了剑花,剑身倾注了内力,剑气如虹,剑身时而灵活如蛇形,时而又化作道道光影,给人一种人剑合一的错觉。 众人看得应接不暇,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他们只能以衣裳的颜色辨别。 半刻钟过去了,他们还缠斗在一起,阵法已是一变再变。 一时之间,像是分不出高下。 一些不懂武功的山贼更是看得眼花了乱,不停的揉眼睛。 有些已经忍不住开口问身旁的同伴。 “你们看是不是大当家占了上风?” “不好说。” 谁也没有料到,大当家协同的十人排出的阵法,居然一时半刻还打不赢那个小子。 “大当家一定会赢的。” 话虽如此,其实谁的心里都没有底。 应仲宪手捂着胸口,唇上还有未干涸的血丝,头发零乱,模样狼狈,神情担扰的看着他的大哥。 “三弟,不如我先让两人送你回屋疗伤。” 楼裴风不放心劝道。 三弟的伤势很重,需要尽快处理,大哥这边他也不放心。 “不必,我还行,先看看大哥这边如何。” 应仲宪摇了摇头,他现在几乎是用着最后的意志在强撑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你真的可以?” 楼裴风眉头起蹙,三弟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他很怀疑他的还行的说词是否值得相信。 “嗯。” 应仲宪胸腔内气血翻涌,他暗暗的运了内力将之暂时先压下去,他深知自己已是强驽之末,为了不让二哥担心,他只能强行的忍住。 楼裴风看他坚持的神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你要是不行,告诉我一声。” “好。” 两人的目光都重新回到他们的打斗上。 希望今晚不会是一场灾难。 深在其中的乐无忧应付他们摆出的所谓的阵法,觉得有些高看了。 “普通的阵法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她说话很不客气,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他们是山贼她也不需要对他们客气。 手掌运了内力,她一掌将其中的一人给拍飞了出去。 真心觉得这样的阵法不怎么样。 扫出一脚,一下就撂倒了三个。 失去了四人,阵法已经没有办法再组成了。 阵法普通,十人的功力也参差不齐,严重的影响他们的布阵。 不过这门阵法她认得,是在叔叔自撰的兵法中就有详细的分析。 秦钟纶的武功还不错,若不是有他领着,她才勉强的陪着他们玩玩。 乐无忧轻松自若的问道,“你还有什么本事?” 秦钟纶眸光微凛,长剑发出了嗡鸣声。 锵—— 长剑被她的手指夹断。 “我说你们这些剑也太差了些,轻轻一夹就断了。” 手随意的一扔,飞出了老远,断剑贯穿了树干。 嘴角挑起。 “现在轮到我来反击了。” 她已经给过他们不少机会了。 “大哥小心!” 在旁观战的楼裴风大声喊道。 秦钟纶用手掌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掌。 轰——隆—— 他的人已经被弹飞了出去。 众人一片哗然。 “大哥!” “大当家!” 乐无忧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喃喃道,“呀?我刚刚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道。” 摇了摇头,视线落在其余的几人身上。 “你们几个要怎么躺着?” 剩下的六人齐向她攻击了过来。 几人不语,只是用眼睛狠狠的瞪着乐无忧。 “你们不说,那我就帮你们决定了。” 一掌挥出,一人直接飞扑出去,接着是左一掌,右一掌,简直就像在拍蚊子一样的轻松。 六人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一一被她放倒。 第55章 以命抵命 周围突然死一般的沉寂,树木花草不再摇动,风沙也渐渐地散去,众人的视眼也慢慢地变得豁然开阔,然而当他们看清眼前一幕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个个一副被雷劈到的神情,久久未有反应。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全都是他们的人,再看看少年,白衣胜雪,面容沉静,双目傲然,仿佛眼前的一切,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实在太可怕了,不是妖孽又是什么? 众人的心中皆有此想法。 乐无忧清亮的眸子淡淡的扫过地上横七竖八被她拍倒的山贼,她下手知轻重,并没有要了他们的命,只是他们的武功可能就要…… 呃呃~她也不好说,自己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与人交手。 总之就是控制在死不了的范围之内。 撇了撇嘴,目光移到离她两三丈远的秦钟纶。 他也伤得很重,人还半躺在地上,半截的断剑也脱了手,衣襟上染了大片的血迹,即使是深色的布料,依旧明显,唇上挂了鲜血,触目惊心。 乐无忧眼睛微微一眯,身形一闪,眨眼的功夫即出现在秦钟纶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瞅着他。 语气平淡的问,“如何?你可认输?” 布阵的十名山贼已一个不差全数被她一掌拍飞,简单又粗暴的方式,让所有围观的山贼都震惊的久久没有人敢上前。他们最厉害的大当家的乾坤天机阵却都斗不过一名少年。 谁也没有想到,她的武功竟然已精妙到如此的地步。 秦钟纶脸色死灰,右手整条手臂软软地耷拉在身侧,明眼人一见就知道他的手臂断了。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下巴染了腥红的血迹,触目惊心,他抬起了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拭去。 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乐无忧。 “大哥,您怎么样了?” 二当家楼裴风随即也冲到他的身旁撑住了他下坠的身子。 “你……” 他还想继续再追问,秦钟纶默默地却对他摇了摇头,目光中有着警告。 楼裴风立即意会,不再追问,只是扶着他的手又用力了一些。 秦钟纶就着他手上的力道缓缓地站了起来。 阵法被破,其他的弟兄恐怕比自己伤得还要重一些,自己若不是内力支撑着自己,他这会儿可能与其他弟兄一样晕死过去。 秦钟纶的目光微凛,今日他们寨里就算所有的高手与少年对决,很可能都没有多大的胜算。 秦钟纶在脑中搜寻是否还有别的办法可以牵制住少年。 楼裴风的手不着痕迹的握在秦钟纶的手腕上,查看他的脉象,仅一会,他的脸色变了变。 大哥伤得竟然比三弟还要重上许多。只怕他身上的武功都要废掉七八成了。 顿时他怒火压制不住了。 沉着声,坚定的道,“大哥让我去会会他。” 对方不仅伤了三弟,大班刀,还伤了大哥,以及他们十名的兄弟。 他就算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为大哥,三弟以及其他兄弟报仇。 牙根一咬,用恶狠狠的眼神望着乐无忧。 “不可轻举妄动。” 秦钟纶的手反握着他的手腕,用眼神示意他,不许他冲动行事。 自己与十人布阵都赢不了少年,凭他一人之力更没有胜算的可能。 “可是……” 秦钟纶警告的盯着他,低声道,“听大哥的。” 楼裴风深吸了口气,最后还是听劝的忍了下来。 秦钟纶轻轻拭了拭唇角,从容的面对着乐无忧,挺起胸膛,平静地道,“你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就好。” 他不畏惧死亡,倘若自己的一条命可以换寨里所有人的性命也值了。 楼裴风皱眉,他没想到大哥竟然想用这个办法要换寨里所有人的性命。 “大哥!你怎么可以这般……” 难道大哥这是认命了,寨里还有其他能打的弟兄,他可以让人去找来,他就上不相信,少年能够以一敌百。 他压低嗓音,以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音量说道,“我去让人召集所有的弟兄过来,与那厮拼死一战。” “二弟,听大哥的,大哥自有分寸。” 秦钟纶的语气有着毋庸置疑的决心。 他不希望还有其他的弟兄受伤,这不是他乐见的。 楼裴风也眼神坚定。 “大哥,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死我们便一齐死!” 当年他们三兄弟是拜过把子的,在生死关头,谁也没有舍弃对方。 他楼裴风也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还有我。” 三当家应仲宪也由着一位弟兄扶着缓缓地走了过来。 “我们三兄弟不是早就说好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你们这又何苦?” 秦钟纶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一人死就好,他们又何必搭上自己的性命。 乐无忧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敢情他们都开始演起兄弟情深的苦情戏码了。 “我何时说过要杀你们?” 她还不到如此噬血的地步,她只是想除去山寨,让往后过路的人不再受到山贼的威胁。 “大当家,我们不怕死,大不了大家与他同归于尽。” 众山贼也纷纷围了过来,大有同仇敌忾的样子。 这回乐无忧实在没有忍住翻了翻白眼。 只有秦钟纶将乐无忧的话听了进去,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保住他们,他都不想轻易的错过。 “你不杀我们又是什么意思?” 当初这些人都是受人欺凌,生活贫困,才会一个一个的躲进了山寨里。 他也不愿大家去抢人的钱财,若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成为山贼?大家都深知山贼最终的下场也不会有多好。 “只要你们去官府自首,我可以答应你们不再动手。” 对付这些武功不济的山贼,她没有多大的兴趣与他们交手。 “自首?你在跟我们开玩笑吗?” 楼裴风第一个出声反讥,要让他们几百号人去衙门自首,还不如杀了他们还来得痛快。 “那么说来你们不愿意了?” 乐无忧抱胸,斜睨着他。 “我们不会去自首的。” 众人也齐声道出,态度坚决。 “不自首,那我自己用武力将你们送进衙门去了。” “既然如此,当家的,我们不如跟他拼了,拼了还有一线的生机。” 秦钟纶望着乐无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第58章 他有救 就在众人都哭天抢地之时,一道白色的身影落到了秦钟纶的身旁。 “他死了?” 毫无修饰的话从乐无忧的唇边逸出,马上惹到了众怒。 “我要替大哥报仇。” 楼裴风赤红着双眸,愤而拾起了地上的一柄断剑,猛地冲了上去想要跟乐无忧拼命。 “还有我。” 应仲宪也甩开了一名兄弟的手,步履艰难的走向乐无忧。 “欤!先说好,我不是跟你们干架的,我只是想看看他。” 乐无忧摆了摆,嘴巴努了努。 她有些纳闷自己出手应该不至于将人给打死?每次出手她都控制好力道的。 “你们先让让,让我看看他。” 若真的将人给打死了,她会一辈子良心都不安的。 虽然他们是无恶不作的山贼,好歹也是一条人命。 楼裴风厉声道,“你还想对我大哥做什么?” 提着断剑立在她的面前,展开了招式,边说边挥出手中的断剑。 “今日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要为我大哥报仇雪恨!” 断剑上的光影闪动,眼见着剑就要刺向乐无忧的身上了。 乐无忧不紧不慢的弹出一指,以气凝结出的力道击在了剑身上,瞬时发出一声嗡鸣声,震得楼裴风的虎口剧痛,剑险些从他的手中脱落,人也往后退了数步。 楼裴风稳住了身形之后,第二剑又待挥出。 乐无忧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你若是再阻拦着我,可能连神仙都没有办法救你大哥了。” 摇摇头,不再看他,信步走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秦钟纶。 楼裴风怔住了,一时间也分辨不出他话中的真假。 “你真的可以救秦大哥。” 跪坐在地上双目失神默默流泪,仿佛被掏空一切的周雅静在听到乐无忧是要过来救秦大哥的时,她缓缓地回神,带着眼光的双眸注视着走近的乐无忧。 喃喃地道,“你真的可以救秦大哥?” 匍匐地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双膝扑通的跪在了乐无忧的面前。 “求你,救救秦大哥。” 说完她朝着乐无忧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承受不起。” 乐无忧连忙闪开,有点头大了,额上的太阳穴突了突。 “周姑娘,他怎么会好心救大哥呢?” 楼裴风终于有所反应,他方才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轻易就相信了他。 他不可能有那么好的心肠救治大哥,楼裴风双目暴怒的追了过来。 “好了,你们都先让开,让我先瞧瞧他。” 乐无忧有些无奈,也不愿意与他们解释太多。 她现在也不能下定论,是否真的能够救活的他。 脚步未停。 楼裴风手执着剑已然来到了乐无忧的身后。 “楼大哥,求你” 周雅静拦住了他。 这是唯一的希望了,几个月前,卢大夫走了之后,寨子里一直就没有大夫,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选择相信眼前这位少年了。 “周姑娘你怎可以相信他?” 楼裴风气急败坏,可是他却不能对她动粗,因为她是大哥最心爱的女人。 又急又气,恨不得将周雅静推到一旁去。 “楼大哥,我求你。” 周雅静对他一连磕了几个响头。 “你唉!” 楼裴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手指了指她。 周雅静就是妇人之仁,到时候她肯定会后悔莫及的! 路被周雅静给拦住了,他只能在乐无忧的背后叫嚣。 “你不可以再走前一步,再前一步我就跟你拼了。” “真是啰嗦。” 乐无忧头也不回,扬手一挥,一股劲道不偏不移的将楼裴风拨向了一旁。 待楼裴风反应过来时,乐无忧已然蹲在了秦钟纶的跟前,握住了他的那只未伤受的手腕上,手指探向他的脉象。 微微的眯眼,好半晌之后,她才放下了秦钟纶的那只手后,又握住了另一只断了的手臂,在他的断处摸了摸,只听到咔咔骨头接上的声音,掌巴运了内力,输了一些真气到他的体内。 “那位……那位姑娘,你先不要磕头。” 砰砰砰的听得人心惊。 周雅静停下来时,她的额头已经血肉模糊,血流了一脸,她感觉不到疼痛,只要一想到,秦大哥,她的心就痛得快要死去。 颤着声音问,“秦大哥?他……还救去吗?” 乐无忧收回手。 “他还没死。” 众人听到她的话,原本还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心情又猛的被欣喜所取代。 “大当家,真的没死?” “大哥,没死?” 众人齐声问,慢慢靠过来。 “你们先别过来,他需要新鲜的空气。” 以她的耳力,根本不需要抬头便知道这些人想做什么。 自顾的低头从怀里摸出了几个药瓶,拿在手上看了看,然后取出其中的一个药瓶,拔开塞子,倒出了一粒白色的药丸。 捏住秦钟纶的双颊,迫使他张开了嘴巴,乐无忧快速将药丸丢了进去,再合上他的嘴巴。 动作快的让众人都来不及阻止她。 “你给大哥喂了什么药?” 楼裴风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了过来。 乐无忧见他急怒攻心,她唇角微挑,玩性顿起,双手环胸,斜睨着他。 身高虽然没有那股优势,不过她的这个态度让看了很想揍她一顿的冲动。 只听她轻轻的吐出两个字。 “毒药。” 仿佛集体效应一般,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给大当家喂毒药了? “你!我要杀了你。” “你叫什么名字?” 乐无忧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楼裴风微微一怔,很快又反应过来。 朝着她挥出几剑。 乐无忧以大鹏展翅之姿,向后飞了起来。 “秦大哥的手指动了。” 周雅静激动的开口,听说他没死之后,她就一直看着秦钟纶,发现他的手指动了。 “真的?” 楼裴风方才的怒火瞬间消弭与无形,转身奔向秦钟纶。 “大哥!” “是真的,秦大哥他……他真的没死。” 周雅静跪着一步步地挪近秦钟纶,看着他满身的血,手颤抖着,不敢去触碰他,生怕碰到他的伤处。 她相信乐无忧没有要害秦大哥,因为他有一双清澈的眼眸,所以她相信他并不是坏人。 乐无忧在一棵树上坐下。 优哉优哉的晃着双腿。 “你们现在听好了,你们的大当家虽然没死,但也伤得不轻,暂时先别挪动他。” 众人倒是有些迷糊了,他不是来围剿山寨的吗?怎么又救下大当家? 第59章 清冷的女子 半个时辰之后。 屋内肉眼所见的全是一些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家具,小小的花厅里只有一张四角磨损的木质的桌子,几把椅子,一旁放了一架陈旧的织布机,另一侧放了一些农具,再没有别的了。 乐无忧在花厅里转了一圈,又坐回到椅子上,喝着周雅静为她冲泡的青草茶,喝了几口感觉还不错。 旁边的小屋子正升着柴火,做着菜肴。 一盏昏黄的烛火摇曳,桌上两碟刚端上来的佳肴正冒着热气。 乐无忧盯着满桌的美味佳肴,连连吐咽了几下唾液,香喷喷的简直要勾人味蕾。 她对着菜肴喃喃道,“好香,看起来好像很美味的样子。” 眼睛瞄向了放在桌上的筷子,犹豫着要不要夹一口解解馋。 她已经坐在了桌前好一会了,周雅静还在烹煮着第三道菜肴。 少顷,周雅静端着另一碟菜肴进来时就看见乐无忧的馋猫样,不禁浅浅地一笑。 “小兄弟,你饿了?我给你盛饭过来。” 不过她脸上覆着丝巾也看不出她此时的表情。 半个时辰前,乐无忧喊肚子饿,山寨里的人,她几乎都得罪光了,唯独周雅静不顾大伙的反对将乐无忧带到了她自己的屋子里,并且亲自下厨给她生火煮饭。 为此,乐无忧对她的印象还是挺不错了。 “小兄弟,不好意思,我家里的菜没有多少了,只能先将就着给你弄了一些,希望你不要嫌弃。” 她一个人,平时吃的也不多,青菜是在前面的小院里子栽种的,肉是大当家隔三差五的让人送来的。 他们也上山里打猎,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有收获的,只是一到冬天,猎物也会藏起来。他们只能吃一些预先腌制好的肉,或是经过烟熏能够存放的时间稍长的熏肉。 今晚也没有料到会招待乐无忧,她已经将明天的菜都下了锅。 有半块熏肉,切了做成了薄薄地肉片,放在了锅里清煎,切了一些姜丝,洒了一些葱在上头,再煎了两个荷包蛋,以及一碟炒青菜。 简简单单三道菜便做好了。 看起来却是挺不错的,色香都有了,乐无忧还没有尝过味道,也不知是不是如所看到和闻到的一样。 “我不挑食的,姐姐做的菜肴闻起来那么香,一定很好吃的。” 乐无忧的眼睛都没有移不过桌上的菜肴。 “你先尝尝看。” 周雅静已经将一碗大米饭端了上来。 “谢谢,这位姐姐,我都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呢?不知怎么称呼?” 接过她端上来的大白米饭,乐无忧很不客气的扒了一大口饭,她有两天没有吃过米饭了,闻着米饭就觉得想念的紧。 两天来,她啃着那些又硬又不好吃的干粮,实在有些难受。 “小女子闺名叫周雅静,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 周雅静给人的感觉有些清冷,不过她说话的声音非常好听,轻轻柔柔的,听起来很舒服。 “乐无忧,快乐的乐,无忧无虑的无忧。” 夹了一块清煎熏肉片放进嘴里,眼睛都亮起来。 哇!好吃! 经过熏制的肉,加了香料在上头,肉香而不柴,肥肉的地方也,肥而不腻,清煎时又洒上了姜丝和葱花去腥添香。 “好吃!” “周姐姐的手艺实在太好了。“ 她竖起了大拇指,抬头才发现周雅静还站在桌旁。 “你怎么还站着?坐呀?” 乐无忧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嗯。” 周雅静轻轻地点了点头,缓缓地移到对面的椅子坐下。 “对了,你不怕我?” 又夹了一口青菜送进嘴里,嘴巴里吃的鼓鼓地,偏着头不无好奇的打量着她。 “不怕,你不是坏人。” 周雅静对乐无忧的印象还可以,虽然两人接触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时辰。 单看她愿意救秦大哥,她就知道她的心肠不坏,至于她为何会出现在山寨里,她也有些好奇,只是这份好奇她也不敢表现出来。 “哈哈~” 乐无忧闻言失笑,忘了自己还在吃着饭,差点就因为大笑将嘴里咀嚼的饭菜都喷了出来。 “咳咳” “你没事?” 周雅静忙不迭的站起来,帮她倒了一杯水过来。 “小公子喝点水。” “咳谢谢!” 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才止住了咳。 乐无忧放下了杯子。 “以你们山贼的身份来说,我的确不是坏人。可是其他的人可能就不是你这种想法了。” 周雅静没有反驳她的话,她知道乐无忧说的是事实。 大伙都排斥他,尤其经过方才的打斗,大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反观乐无忧毫发无损的坐在她的屋里。 乐无忧笑了笑。 “你不怕我杀了你?” 乐无忧吃完了一道菜肴之后,又夹向另一碟,胃口似乎还不错。 “你不会。” 周雅静相信自己的判断,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乐无忧拥有一双没有任何杂质的眼睛,像如此一双纯净的眼睛,又如何会是一个嗜血之人。 乐无忧信道:有趣,她看起来还真的不害怕自己,表现的如此从容和淡定。 她对眼前这位清冷的女子又多了几分的好感。 “何以见得?” 那些口口声声说要杀她的山贼,此时还围在屋子外头。 “你不像。” 她也很难解释的清楚,这是一种直觉,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骗自己。 “好。” 乐无忧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你的伤口要不要先去处理一下,姑娘家额头上留下疤痕可不好。” “没关系。” 有没有疤痕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可不止这一些,如今才添多一些也所谓。 “你不在意?” 她的态度还真的让乐无忧觉得奇怪,在乐无忧的认知里,应该没有姑娘在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周雅静恬静地摇了摇头。 她在意的早已经失去了,如今只不过是苟且偷生而已。 “小公子还要多吃一些吗?锅里还有米饭。” “好,再给我添一点,谢谢。” 乐无忧将空碗递给她。 看着她端着碗一跛一跛的离开,乐无忧这才发现原来她是跛足的。 “我自己来装。” 乐无忧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旁,取走了她手中的空碗。 周雅静微微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请随我来。” “好。” 第85话 聂家二公子 聂君钥拿着手中的折扇一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模样,走至梁氏的跟前停下。 “见过二公子。“ 守门的侍卫连忙行礼。 “免了,免了。” 聂君玥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他才十七岁,模样生得十分俊俏,皮肤比一般的男子还要白皙许多,脸上又常常带笑,玉面俏公子的称号也不知从何时起便冠到了他的头上来。 聂君玥其实并不喜别人给他起的什么玉面俏公子这个称号,男子被称为玉,总觉得十分之娇气,有些像女孩子家。 他喜欢像大哥那样,被人称为大英雄,大将军,多威风凛凛。 他转头对梁氏问道,“梁姨娘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兰云轩?” 聂君玥打开手中的折扇扇了两下,看得梁氏一阵无语,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这可是大冬天的,他还拿着扇子扇风,他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呀。 不过呢,话她是不敢说出来的,只敢在心里腹诽。 梁氏扯了扯笑。 “有事想见见将军。” “哦。” 聂君玥别有深意的看着她。 “见过二公子。” 陈嬷嬷恭敬的上前行礼。 “陈嬷嬷~免礼了。” 阴阳怪气的唤了一声,陈嬷嬷只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汗湿。 这位二公子,她接触的不多,可每回听下人提起都是让人头大的主。 “梁姨娘是来见父亲的呀?” 聂君玥带着笑问。 “是的。” 梁氏睑着眉,微垂着头。 “哦?侍卫不让你们进去吗?” 他又看了看站得笔挺挺的侍卫,眼珠子一转又看向梁氏的脸色有几分讪讪之色,顿时了然。 “是的,侍卫要请示将军。“ 聂君玥将折扇一收,敲在另一只手掌上。 “如此,那我就先进去了。” 说完他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二夫人这“ 陈嬷嬷看傻了眼,敢情他方才的一问只是随口的问问? “闭嘴。” 梁氏低声轻斥一声,她的心中也同样有气。 聂君玥走在小径上,心情突然大好,嘴角也勾起了笑。 迎面走来一名侍卫。 “见过二公子。“ “免礼。” 侍卫想离开,聂君玥一把拉过他往廊上走。 “你刚刚是来帮梁姨娘通传的?“ “是的,二公子。“ 聂君玥往回看了一眼,尔后又对这名侍卫勾了勾手指。 “你附耳过来。” “是。” 侍卫不明所以,还是凑上了耳朵过去。 聂君玥在侍卫的耳畔细细的交待。 “这样这样如此便好。“ 说完之后,他还不忘拍了拍侍卫的肩膀。 “你听明白了吗?” 聂君玥笑得一脸邪气。 “卑职听明白了。” 侍卫忙点头,二公子的话他不敢不听。 “好了,你去。“ 聂君玥挥了挥手。 “是的,二公子。” 侍卫离开长廊却见他不是往大门走,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聂君玥这才满意的笑着离开。 “娘亲~” 他人未到,声音已先传进厅内了。 “二公子来了。” 郑嬷嬷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老奴见过二公子。“ “郑嬷嬷,我娘亲呢?” “二公子,夫人去了集福堂。” “哦,娘亲又给大哥祈福呀。” 他一脚跨进了花厅。 “是的。” 郑嬷嬷又道,“夫人说了,如果二公子过来就让稍等一会,夫人很快就出来了。” “嗯,好。” 聂君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手中的折扇放在了桌上。 “那老奴就吩咐下人先去端点心和茶水上来,夫人说是怕您饿着了。” “好。” 郑嬷嬷转身下去安排了。 偌大的花厅只有聂君玥一人。 他站了起来,有些无聊,他在花厅里踱着步。 少顷,下人已经端上两碟精致的点心,厅内的架子上还加了一个火盆。 “二公子,您先喝茶,吃糕点,老奴去集福堂瞧瞧夫人好了没有。” 聂君玥点了点头。 “去。” 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再拿起桌上的桂花糕咬了一口。 嗯。 不是很甜,是他喜欢的甜度。 在这个家里总觉得死气沉沉的,父亲在多年前从西北回来之后,皇上恩准父亲不必没日上朝堂,他只需要隔五日去上一次早朝,也没有太多的公务安排,也算是荣恩。 闲暇的时候,父亲喜欢吟诗作画,也没有与其他的朝廷同僚走得太近,有些自成一派的感觉。 而他每日都需要去翰林院陪皇子们读书。 日子似乎过得十分平静,也甚感无趣。 他这个年龄正在为自己前途考量的时候。 聂家世代为武将,祖父如此,父亲也如此,现在连大哥也是如此,他自己也有些踌躇,他并不想入朝为官,也不愿成为一名武将。 他倒是对做生意思有莫名的兴趣,最近在京城里他结交了几位富家子弟,也听他们侃侃而谈生意经,他也想去尝试尝试。 父亲那一关恐怕很难过得了,所以他也迟迟未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君玥~” 一道温婉柔美的嗓音在聂君玥的身后响起。 “娘亲。” 聂君玥回神,转身迎了过去。 “你久等了。” 项秀莹是前吏部尚书府的千金大小姐,知书达礼,十五岁就有才女之称,美貌更是艳冠群芳,嫁给聂钦华时正是十六岁,正是最好的年华。 如今四十岁不到,仍然貌美如花。 只可惜她与聂钦华的感情却因为梁氏而心生了嫌隙,早已分房而睡多年。 “不久,见娘亲要孩儿等再久,孩儿也愿意等。” 他扶着她的手走了进来。 “君玥你就是喜欢贫嘴。” 项秀莹的一笑,顿时有种美人在笑百媚生的之感。 “娘亲,孩儿说的是大实话。” 母子两人的感情十分好。 聂君玥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他每日上完早课回府必先要兰云轩与娘亲请安说一会话。 “娘亲你的手很冰,我帮你捂一捂。“ 项秀莹由着儿子帮她的手捂热。 “你饿了?我让郑嬷嬷去安排一下午膳,陪娘亲一起。“ “嗯,好。” 母子两人相谈甚欢,聂君玥早已将梁氏抛到脑后。 另一头的梁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二夫人,侍卫怎么还没有回来?” 梁氏与陈嬷嬷站在院外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他回来,两人都快被冻僵了。 第180 策马奔腾 窗边的帘子被掀开一角,半颗头颅往外看去,发现外面竟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原,举目望去还有人在策马奔腾。 经过了几天的山路,今晨开始路平坦了许多。 小姚看了一会,转头语带兴奋地对着坐着不动的聂无瑕说道,“小姐好多草呀!” 她长那么大了,何时有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 聂无瑕抬眸撇了小姚一眼,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表示她没有多大的兴趣。 “我瞧瞧。” 小玉就不同了,她也有些好奇,小姚看到了什么,身子凑了过来。 同样的掀起了帘子的一角,就那么一眼,她张大了嘴巴。 当下就哇了一声。 放眼望去大青草,她的头一直想向往伸,视线还看不到尽天。 “天呀!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一大片的草地。“ “还有那是什么,羊群吗?哇真的好像是羊群!” 她越说也兴致勃勃。 “有羊群吗?我刚才怎么没见着?” 小姚一听有羊群,她又再次凑了过去。 两颗脑袋挤在了一块。 聂无瑕有些不惊了,瞪着两个丫鬟轻斥。 “你们两个安静一点。” 这一个多月下来,虽然她勉强可以适马车的晃动,可她人还是有些不太舒服,屁股和腰更是难受得紧。 人不舒服,脾气自然就大。 又听到两个丫鬟乍乍呼呼的,像两只没完没了的小鸟在耳边吱吱喳喳,实在烦人。 现下她的脑袋都被她们的说话声弄得嗡嗡作响。 “对不起,小姐。” 小姚和小玉两人听到了小姐斥责的话,脖子缩了回来,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噤声不语。 顿时车厢内安静了下来,只有外头马车轮子轱辘的声音。 “小姐,您是不是头疼了?“ 小玉观察了一下小姐的脸上,又看她指尖揉着太阳穴,她马上机灵的问。 “嗯。“ 聂无瑕嗯了一声。 “奴婢帮小姐按一下。” 见聂无瑕没有反对,小玉马上靠了过去。 指腹放在了她的太阳穴上,聂无瑕闭上了双眸,感受着小玉轻揉的按压,紧绷的情绪似乎慢慢地缓解了一下,她的眉心也稍稍的舒展开来。 “小姐,我帮你揉肩。” 小姚也不甘示弱。 聂无瑕庆幸这一路上带着两个丫鬟照顾自己。 西北的这一路过来也算是有惊无险。 前两日听说,他们已经快到西北了,这一个月来,她的心里一直紧绷着,生怕爹爹派人来追她们。 她们这一次也算是逃跑出来的,若是被府里的人追出去,指不定爹爹要怎么罚她了。 换了好几辆的马车,直到遇上了完颜拓宇,她们才安稳了一些。 与之前的战战兢兢有所不同,认识了完颜公子之后,她们的一切就交由他来安排。 行程上也没有那么累和担心。 因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她无条件的相信他。 可惜很快的聂无瑕就会知道太相信一个人,只会让将自己推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人舒服了一些,聂无瑕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你们不要总是看到什么事情都一惊一乍,让人看了笑话。” 聂无瑕指的自然是完颜拓宇。 “是小姐,奴婢知道错了。” 两个丫鬟手上的功夫也不敢停。 在一个密闭的车厢里,实在闷得慌。 没过多久,小玉就找了一个话题。 “小姐,你说我们是不是明天就可以见到大公子了?” 她们口中的大公子,是聂君澈,聂无瑕这一路过来就是为了见他。 他们兄妹俩已经有多年未见了。 不知道,现在他可好。 见聂无瑕没有吭声,这是低头沉思。 小姚偷偷地用手肘撞了一下小玉。 用眼神跟她。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难道小姐的心事,她们这两个丫鬟还不懂吗? 我这不是你想心里有个底吗? 小玉也用眼神回应她。 当时听小姐说,要来西北的时候,小玉和小姚都反对的,他们两个只是丫鬟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去阻挠小姐的决定。 又在小姐的威胁和利诱之下,两人在府里都不敢声张。 刚开始逃出府的时候,她们还害怕被家丁追回去。 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他们应该也找不着她们的下落了。 而且还有完颜公子一路的庇佑。 她们这一路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见到大哥之后,你们两个什么都不要说。” 聂无瑕交待,这一次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逃出来的。 出发之前,她自己已经想好一套说辞了。 就说想念大哥了,想过来见见大哥,而且她连父亲的家书都已经拟好了。 书信是请外面的人撰写的,模仿了父亲的笔迹,她想应该可以暪得过大哥。 至于后面的事情,她也还没想好。 她不想嫁人,她心中已经有人了,但是这个人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去娶她。 聂无瑕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痛恨自己的身份。 为什么姓聂,当初娘亲为什么要选择嫁入聂府。 “小姐,我们都知道,肯定不会乱说话的。” 小姐的心思她们都懂。 “知晓就好。” 她感觉胸口有些闷,撩起了一侧的帘子。 这就是西北了吗? 她看着那一片大草原,若有所思。 她记得大哥有提过,西北都是沙漠,很少绿地。 可这一片大草原,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些人的服饰。 她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自己又说不上来,是哪都不对劲。 “小玉,你记不记得管家曾经说过西北都是一片沙漠。” “西北是沙漠吗?” 小玉被问的也有些懵。 “我好像有这个印象。” 小姚皱着眉思索了一下然后才说道。 主仆三人对视了一眼。 “小姐,小姚,你们两个有没有记错了?” 小玉小心翼翼地看看小姐和小姚。 “我前几日在客栈的时候也听说过,我们好像已经快到渊北了。” 北渊这个字眼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聂无瑕马上又想到完颜拓宇的长相。 他的长相,还有他手下的长相,他们都不是卡索国人。 高鼻梁,深邃的脸孔,异域的长相,以及高大魁梧的身材,这一切好像一直被她们忽略了。 “我们该不会是到了北渊了。” 她喃喃地出了这句话。 第272章 他要逃了 乐无忧已经飞身离开了江面。 “快射,他要逃了。” 神射营的士兵,又是一阵箭雨,朝着乐无忧的方向射了过去。 乐无忧内力提升至五六成,将所有朝她射来的箭挡在了她的一臂之外,这些箭像是撞到了壁,全数掉落到了江面上。 众人看了惊奇万分,是怎么样的高深内力才能够将所有的箭撞在上一臂之外。 “别让他给逃了。” 神射营大喝一声。 乐无忧已经飞出了两三丈之外了。 完颜拓宇的目光也一直注视着乐无忧,看着他的身形,不知为何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到底是谁? 完颜拓宇很想知道,面巾之下的他到底长何模样。 “别杀他。” 他突然不想他就此死掉,虽然这些箭似乎也近不了他的身。 士兵们听到他发话了,有些不知道是继续还是停下来。 就在众人发愣之际,乐无忧的身影已经朝着另一个方向飞离了。 “快去追,要活抓。“ 众人听到这话之后,立即反应过来,可是哪里还有那名蒙面男子的身影了。 “去搜,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将人过来。“ “是。” “大将军,我们还要不要派人去追那艘船?” 他们刚来的时候就见到有一艘船在江上,现在早已不见了踪影。 “派人去追。” 那人是来救聂无瑕的,以此来推断,他很有可能就是聂君澈派来营救她们的人。 一个人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闯进他的军营里。 “吩咐下去今晚有任何可疑的人都带来我这里。” 他要看看这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居然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将人给带走。 “是。” 所有的士兵和总领兵的都已经去搜寻那名蒙面人的下落了。 完颜拓宇却没有马上离开。 他踱步走回到江边,弯下腰来,在江边的沙地上,拾起了一个白色的玉佩。 玉佩拿在手上有点如冰在握的感觉。 他低着头仔细的看着这枚玉佩。 他看见它是从那人的身上掉落下来的,应该是他的随身的物品。 就是月色,看着玉佩如凝脂一般,他不太懂玉,但是平时他就看多了珍品,再看这玉佩就觉得是应该是一枚不错的玉佩。 打量了好一会之后,他将玉佩收进了袖袋。 隐隐地觉得,他与他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他转身往军营走去。 乐无忧飞离之后,她没有再往军营里去了。 现在军营里一定有很多的士兵在搜寻她。 再回去就是自投罗网了。 她飞过了一个小山头停了下来。 这是她与余得水约定好的地方。 走进了长得比人还要高的草丛,双手拨开。 “得水哥。” 她唤了一声。 “是小忧?” 余得水声音有些激动的问了一声。 “是我。” 乐无忧已经寻着他的声音往他的方向而去了。 这是他们俩约定好的。 今晚她要离开,然而她一离开,必定会牵连到余得水,是以乐无忧还是将自己要离开的消息告诉了余得水。 余得水也当下就决定跟着她一道离开。 他也不管自己的形为是不是背叛,总之呆在军营里,也并非他的本意,之前也是因为家里太穷了,他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参军。 认识了小忧之后,他的想法有所改变,他愿意跟随着小忧,他想多学一些本事,而不是像现在自己这样除了一身的蛮力之外,什么都不懂。 小忧比他还小,却比他聪明太多了,不但武功好,还会医术。 “得水哥,你真的不后悔?” 乐无忧对余得水其实是很抱歉的,他可以有相对安稳的地方,如果他跟着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将会到哪里去。 “不后悔。” 再问他一百遍,他还是同样的回答,他在做决定之前已经深思熟虑过了。 “好。“ 乐无忧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 乐无忧提着她早已经打包好的行囊背在了身上。 “小忧,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余得水跟了上去。 “暂时我们要找一个相对安全点的地方。” 他们呆在这里,很快的他们就会找过来了。 “嗯。” “你家人都已经安排好了?” 乐无忧在离开之前,就先让余得水将自己的亲人给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查到余得水的家人,然后将他的家人给抓了,再逼着他们现身。 他们一离开,马上就会有人怀疑到他们的头上来了。 “都已经安顿好了。” 余得水点头。 他先前倒是没有想那么多,还是小忧心细都帮他考虑到了。 “这就好。” “嗯。“ 两人在漆黑的山路上行走。 乐无忧健步如飞,余得水刚开始还能跟得上,后来越走越吃力。 毕竟他一个没有练过武功的,想要跟上乐无忧的速度,实在太难了。 “得水哥?“ 走着走着,她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余得水正扶着一棵树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小忧,抱歉!“ 他也想走快,可他的体力也只能如此了。 “要不要休息一会。“ 乐无忧又快步的走回到他的身旁。 “没关系,我不用休息的。” 他不想拖住他的脚程。 “我们不必太赶,估计他们一时半会也追不上我们。” 她离开的时候是施展轻功的,他们要追上她,起码也要半个多时辰。 “我可以走的。” 尽管如此,余得水还是不愿停下来休息。 他很清楚追在他们身后的是什么人。一旦补追上,小忧要脱身简单,可自己完全不会武功,届时自己会拖累小忧的。 决定跟着小忧离开,他就已经想好了,绝对不成为一名累赘。 “好,如果你想停下来休息,告诉我一声。” 乐无忧见他坚持,还是点了点头。 “嗯,我们继续走。” 越过山头,前面就是小村庄了。 “我们进了村庄之后,先将所有的行头都换掉。” “好,都听你的。” 小忧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他绝对没有二话。 两人一直走到天微亮。 乐无忧偷偷的在一户人家的门前将晾着的衣服偷了两件出来,并放了银两表示自己是买他们的衣服。 第280章 一通脾气 帐篷外。 “将军。” 聂君澈微眯着双眸,看着帐篷外立着的四名士兵。 “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 “回将军的话,监军过来探望一下聂姑娘,小的是奉命守在这里。” 聂君澈撇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的走进了帐篷内,他的身后还跟着青云。 四名士兵被聂君澈的眼神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尽管聂君澈年纪尚轻,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股震慑的气场还是让他们害怕。 聂君澈走进去后,宋子宇即开口。 “原来是聂大将军来看妹妹了。” 宋子宇皮笑肉不笑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双眸注视着聂君澈。 “见过二殿下。” 聂君澈对他行过君臣礼之后,又道,“二殿下怎么有空来见舍妹了?”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 监军的身份原来是二皇子,聂无瑕在心里吓了一跳,还好方才自己什么也没有做,看来她还是继续装睡好了。 看看这位二殿下到底来她这干什么。 “聂将军都将自己妹妹带过来了,我怎么也要过来看一下。” 宋子宁的语气好像是天经地义一样,眼神却是挑衅的。 好像在说他要看谁,他聂君澈又能奈他的何。 聂君澈是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他的。 他原本让人不要声张,再过一两日,便将聂无瑕送回到将军府。 没想到还是引起了二殿下的注意。 就不知他今日过来到底想做什么。 “听说你妹妹生病了。” 宋子宁的话很缓慢。 “我会让人去请军医过来给她瞧瞧的。” “聂将军还是贵人事多,连自己妹妹生病了,还不知。” “末将确实是疏忽了,多少二殿下给舍妹请军医。” 他这一下就给自己下马威,责备自己没有做好。 聂君澈也不反驳。 “好了,你也过来坐,我这几日见你忙,也没有召你过来。” 宋子宁的脸上和缓了些,笑了笑的示意他坐下来。 “末将这几日正在训练士兵。” 按职位而言,聂君澈是不必跟他事事报备的,然而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二皇子,聂君澈就有些难做的。 “成效如何?我倒是挺期待的。” 他提过几次,都被聂君澈的各种理由给拒绝了。 听说是聂君澈正在训练士兵人布什么阵法,他很想去瞧瞧是不是真如探听到的一样。 聂君澈却弄得十分保密。 “再过几日就成了,到时候请二殿下过来看看。” “好,我一定要好好的瞧瞧。” 宋子宁还以为他一直在提防着自己。 “监军,军医请来了。” 士兵领着军医走了进来。 “嗯,去帮聂姑娘诊断一下。” 军医进来才发现不但监军在,连大将军也在。 这位聂姑娘到底是何许人?竟然得到两位大人的关注。 “监军,大将军” “好了,快去瞧瞧。” 宋子宁有些不耐烦。 “是,是,小的马上的就去诊断。” 军医走过时,小玉和小姚都有些慌了,她们方才只是随口胡诌的。 现在该怎么办? “两位请让让。” 军医见两人站着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可” 聂君澈开口了,轻斥道,“小玉,小姚你们俩还站在那边做什么,还不快点给军医看看无瑕。” “是,将军。” 小玉和小姚只能站在另一侧,让军医靠近聂无瑕。 军医打量了一下躺在床上的聂无瑕,见她的眼睑动得厉害,心下便知她是在装睡,也没有揭穿她。 “青云,给军医搬张椅子过去。” 聂君澈示意身后的青云。 “是,主子。” 凳子搬过去之后,青云就退了回来。 军医拿了一条白色的薄巾放在手腕上,手指搭在她的腕上。 一会之后,他放下了她的手。 聂无瑕心里非常紧张,她根本没有病,军医号了他的脉,肯定也发现了。 他会不会说出来? 怎么办? 她在心里问了自己千百遍,很想偷偷的睁开眼睛,给他使个眼色,可是大哥和那位监军就坐在那里,该怎么办。 “军医,怎么样了?聂姑娘她没事。” 军医有些惶恐的站了起来。 “聂姑娘她没事,只是身子骨虚了一些,只要调养一段时日,身子就会好起来的。” 军医已经诊出她没事了,只是又见她那紧张到不停抖动的眼睑,他还是决定不揭穿她了。 “那就请军医给聂姑娘开一些调理的方子。” 军医听监军似乎很关心这位姑娘,莫不是看上了这位姑娘,他还是小心的应对着,他怕自己一个弄不好还被监军怪罪了。 “是,是,小的马上去开一些调理的方子。” “跟军医去取,再吩咐下去煎好后送过来。” 宋子宁吩咐完就站了起来。 宋子宁走后,聂君澈也站了起来。 “好好的照顾小姐。” “是,将军。” “大哥。” 聂无瑕听到他要离开,她也顾不了许多,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姐,小心。” 她起得过猛,人差点就摔到地下。 “小心点。” 聂君澈人已经站在床侧,扶着她的肩膀,待她坐好之后,他又退了回去。 “谢谢大哥。” 聂无瑕见他近在咫尺,她仰头看向他完美的侧颜。 “大哥你可以留下来陪我。” 她鼓足了勇气说道。 “你好好休息。” 聂君澈退后了一步。 “哦。” 聂无瑕失望的垂下了手。 她是真的希望他能够留下来陪陪自己,即使一小会也好了。 “好好的照顾你家小姐。” “是,将军。” 小玉和小姚异口同声。 聂君澈走后,聂无瑕又莫名其妙的发了一通脾气。 “小姐,您千万别再生气了,是不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好,惹小姐生气了。” 小玉和小姚站在一旁挨了一顿训,她们是真的哪里又做得不对,惹小姐不快。 可刚才见她还是好好的吗? 她好像将军一离开,她就开始不开心了。 “你们能不能别再说话了,让我一个人好好的清静清静。” 她不过是让大哥多陪陪自己,他话都没有跟自己说几句,就离开了。 她要怎么办? 第283章 没有义务 余得水反手握了握乐无忧的手。 “别紧张,它不会伤到我们的,相信我。” 一句相信我,余得水的紧张,害怕的心稍稍沉甸了一下。 他相信乐无忧。 乐无忧带着余得水往蟒蛇的方向冲了过去。 “小” 天!余得水的声音梗在了喉咙里。 小忧他竟然拉着自己冲向蟒蛇。 蟒蛇正吐出的信子,又长又红,看得恐怖至极。 余得水差点没有晕死过去。 天灵灵,地灵灵 他在心中暗自祈祷。 相反的,乐无忧心里乐开了花。 她认得这条蟒蛇,上回在岛上就救过她和九空玄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它。 乐无忧环视着四周。 “你家主人呢?” 她还以为它被困在了岛上没有办法逃出来呢,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它。 蟒蛇不会说话,自然也没有办法回答乐无忧的问题了。 嗞嗞—— 蟒蛇嗞了几声,那声音冷岑岑的。 “去帮我收拾他们。” 乐无忧一跃,带着余得水落在了蟒蛇的身后,站定。 这时候,笛音悠扬,蟒蛇舞动着巨型的蛇身,嗖嗖的声音划过了乐无忧和余得水的耳朵。 它的速度十分快。 “糟糕!” 那些追上来的蒙面人见到拦在他们身前的是一条巨蟒,皆吓了一跳。 不过此时想要逃走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才转身,蟒蛇已经先他们一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刀光剑影,朝着蟒蛇猛地劈了过去。 蟒蛇两只眼珠子红得似火,嗞嗞的声音更响亮。 叭叭的几下,只见蟒蛇舞动着蛇身,蛇尾甩向了他们。 乐无忧站在一旁乐得差点要拍手叫好了。 “打他们,将他们都甩飞出去。” 反正不用自己动手,她就在原地挥动着双手,磨拳擦掌的,好不快活。 随着笛音的旋律渐渐地激荡,蟒蛇的战斗力更加的强大。 “去杀了那名吹笛音的人。” 蒙面人明白了过来,蟒蛇是靠着笛音控制的,他们只要杀了那人,这条蟒蛇就好对付得多了。 可是那笛音来至四面八方,他们根本分不清楚笛音的具体位置。 才不过眨眼的功夫,十几名蒙面人就被蟒蛇的蛇尾给扑倒在地,有好几个还被拍飞了出去。 余得水也看得张口结舌。 他没想到蟒蛇居然真的是帮他们的。 “好了,别杀他们,放他们离开。” 乐无忧扬声说道。 她不想看到死人。 笛音骤停,所有的蒙面人已经退离了几丈远。 “撤!” 一声令下,十几名蒙面人转眼间就消失了身影。 “妇人之仁。” 沙哑刺耳的嗓音响起。 余得水吓了一跳。 “哈哈~老头儿,果真是你呀。” 乐无忧哈哈的笑了几声。 她就知道能够控制巨蟒的一定是老头。 一顶轿子出现在乐无忧和余得水的面前。 “老头,你的脚不是好了吗?还装什么装?” 乐无忧很不客气的说道。 她在离开之前就他的手筋和脚筋都接好了,他已经能够像个正常人一样行动自如了。 “我习惯了。” 九空玄子淡淡地道。 他说的是实话,他确定已经习惯了,这十几年来,手筋和脚筋断了,他花了一段时间让自己适应,又花了一断时间用轿子来代步。 乐无忧耸了耸肩。 “你喜欢就好。” 乐无忧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老头,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刚刚好,帮了她一个大忙。 “我正在此处休息。” “哦——” 乐无忧拖长了尾音,显然她是不太相信他的话。 “哼!” 九空玄子的脾气又上来了。 “好,我知道你的脾气不好。” 乐无忧也不知从何时起,她与九空玄子说话就这么直来直往。 九空玄子的脾气古怪,但在遇到乐无忧,他好像脾气也莫名其妙的好了一些。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九空玄子的语气有些微沉,又似在压抑着什么。 乐无忧摇了摇头答道,“不知,可能是最近惹上的麻烦。” 她无所谓的吐了吐舌。 静寞了半晌,九空玄子才开口。 “你得当心。” “哦?老头,你知道他们?” 听这语气,老头应该是知道他们的来历。 “不确定。” 嘴上如是说着,可他的心却是沉了沉。 过往的事情,他不愿再提起。 “我得离开了。” “你来走了?” 她以为起码他们还可以多聊会。 上次一别,他们也有两个多月没见了。 对他,乐无忧也说不来,直觉他不是坏人。 “你还有事?” 坐在轿子中的他纹丝不动,静静地盯着乐无忧。 这丫头最近可是成了风云人物了,将北渊大军搅得天翻地覆,到处都可见张贴他的画相。 他之前怎么就没有觉得她是一个搞事的。 “嘿嘿~也没有什么事。” 乐无忧笑得一脸的狡黠。 “有什么事,直说。” 九空玄子又怎会猜不出她的小心思。 “老头你真聪明。” 乐无忧对他竖起了拇指。 “来,你过来一下。” 她转身将余得水拉了过来。 “小忧?” 余得水不解,他们不是谈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拉上自己。 “老头你今晚也看到了,围绕在我周围有多惊险。” 她偷瞄了九空玄子一眼。 “所以呢?” 九空玄子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你帮我照顾他。” 她将余得水往九空玄子的面前一堆。 九空玄子似笑非笑的睇着乐无忧,敢情她是当自己是收回废物的。 “得水哥,他可以照顾你的。” 乐无忧赶在他拒绝之前又补了一句,“他的厨艺相当好。” “你知道我可以不吃东西的。” 九空玄子冷冷的一哼。 “不是我说你的,你连吃都如此随意,人生还有何意义?” 她的话只是想要说服九空玄子,不料却直戳进了九空玄子,他活着的信念,除了报仇,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自己这副残破的身躯,还能有什么要想的。 “怎么不说话了?” 乐无忧靠近了一些。 “我没有义务帮你。” 他冷声的拒绝。 “喂!喂!老头,你是不是忘了,受人点滴自当涌泉相报。” 乐无忧也不想用这些来压他,只是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帮她的。 第284章 黑袍男子 “我没有求你帮我。” 他往来独来独往惯了,要他带着眼前这名连武功都不会的软脚虾,他想也不想的拒绝。 “老头,你这样就很没有道义了。” 乐无忧双手叉腰,那架势像极了双耳的茶壶。 “小忧,算了。” 余得水很尴尬。 他这当事人站在这里,也不知道要做何反应。 “你先别出声。” 乐无忧回头丢出了一句,余得水变得更回尴尬。 “我不答应,你又能奈我何?” 九空玄子睥睨的撇了余得水一眼。 “是吗?” 乐无忧意味深长的一笑。 “你真的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么?” 她扬了扬手中的银蛇。 嗞嗞~ 立在九空玄子的巨蟒像似受到刺激一样,立即往后退。 “怎么样?” 银蛇咬到巨蟒,那股深沉的害怕,巨蟒还记得。 “你的决定是?” “你是打算了主意了?” 他不答反问。 “不怕我将他杀了?” “你不会。” 乐无忧就是有这个把握。 今晚他出手帮他们,她相信将余得水暂时安置在他的身边比呆在自己的身边要安全许多。 “得水哥,这段时间你就先跟着老头,他会保护你的。” 她拉过余得水的衣袖一带,余得水就站在了九空玄子的身旁了。 “小忧,我” 余得水并不想跟在这个陌生老头的身边。 很显然的,这名老头并不待见自己。 他心里有些失落,小忧还是怪他太没用了,总是拖累他,今晚他若不是带着自己,想必那些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好了,你也别想那么多,这段时间你就安心的练功,我事情处理完后,会与你汇合的。” 她满意这个安排。 老头出现的正是时候,将余得水安置在他的身旁,起码他的生命得到了保障。 “小忧,你事事要小心。” 他是没有能力帮得了他。 既然小忧已做了决定,他也没有置喙的余地。 “嗯。” 她也知道余得水有些排斥,不过她不打算更改自己的决定。 “老头人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保护他。” 九空玄子对于她这种强迫的作法,除了冷哼,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好了,老头,你要去哪就去,记得要捎上得水哥。” 乐无忧鬼灵精的一笑。 “小忧,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余得水有些不舍,又有些担忧。 “老头也不知道要去何处,我跟着意义也不大。” 九空玄子确实有些神出鬼没。 乐无忧还有未做完的事情。 “你尽量别去惹邬水教的人。” 抛下一句话之后,九空玄子双手击在了轿的两个扶手上,轿子飞了起来。 “啊——” 这一声惊叫来自余得水的口中,他被巨蟒顶在了背上。 一瞬间之间,九空玄子和巨蟒都消失了。 乐无忧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是九空玄子第二次提到邬水教。 与第一次不同,这几个月来,她听过许多关系邬水教的事情。 神秘,最一大教派,用毒高手 目前为此,她也没有接触过邬水教的人,就不知为何老头会再次提起。 莫非? 她想起今晚追杀他们的蒙面人,个个身手不凡。 他们会是老头口中的邬水教的杀手。 据说金主出得起价,不管那人是何身份,他们追到天涯海角也必定将人给杀了。 所以老头是提醒他,蒙面人来自邬水教? 若是果真如此,她还是要小心一些。 如今她将余得水托负老头顾着,她也放心。 自己若真的遇到不敌的,她就使出浑身解数逃跑不就得了。 “乖乖,现在只剩我们了。” 她跳了一棵树,双手枕着,躺在了树上。 今晚将就着睡一晚。 十几名蒙面人立在一名男子的身后。 只见这名男子身穿黑袍,面具遮脸,身上散发出浓浓的肃杀之气。 “人呢?” “回主子,我们在追杀的过程出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甩在了方才那名回话的男子的脸上。 “废物!” 在他看来,他们十几人去追一人,居然还让对方给逃跑了,如此办事不利的手下,他要他们来何用。 鲜血从那名蒙面男子的嘴角流了出来。 “主子” 黑袍男子扬起手,扫了过去,十几名蒙面人,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他的巴掌。 “我要的是结果。” 他们已经将人查到了,只是没想到派出了十几名顶尖的杀手,还是让那小子给逃了。 “对不起,主子。” 黑袍男子又一掌轰出,十几名蒙面人皆被掌风扫中,甩出了两三丈远。 他们知道黑袍男子已是手下留情了。 不然,今晚他们所有人的命都没了。 “我不要听你们的解释,我要的是最终结果。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这一次你们还失手,你们也不会回来见我了。” 他的话,大家都听进去了。 黑袍男子的意思很明显。 “是,主子。” 黑袍男子挥动着衣袍,人已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蒙面人和那名黑袍男子正是来自邬水教。 尊上已经下达了追击令。 无论对方逃到了天涯海角,追击令一日未消除,对方就一日不得安生,除非对方有本事可以逃出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 邬水教有遍布每个角落的情报网,只要是活人,他们就有办法将人掘地三寸都给挖出来。 这名少年还真是厉害,居然引起尊主的注意。 现今他们所有的情报网都录入了他的信息,只要他一出身,马上就会有人情报传回。 如此密集的情报网,相信没有人可以逃脱得了。 蒙面人在黑袍男子消失后,他们也消失了。 无论如何,他们要尽快杀了那名少年,不然等待他们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风轻轻的吹动的地上的草丛,像抚琴的手一样抚过了草丛,抚上了树木。 乐无忧在这种舒服到让人叹服的微风中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她不知道往后的日子里,她很少有机会再如此惬意的睡上一场好觉了。 多年之后,乐无忧不由得感叹,入世与出世是如此的不同。 她却从来都未曾后悔踏出忘忧谷。 第300章 她要杀他 木匣子一打开,他们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姑姑顿时感到神情气爽。 “羽文哥哥,是它吗?” 姑姑将木匣子往钟离羽文的面前推了推。 钟离羽文同样闻到了味道,认真的看着躺在匣子内的苜芷,鲜活的就像是刚采摘下来的一样,白色的茎很长,盘在了匣子内。 “是它。” 他点了点头,一眼就认出来了,与古书上画的一样。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姑姑将自己买它的经过说了出来。 “它放在我的手上已经有五年多了,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听那摆摊的老人家说是可以用来解百毒的,我当时以为是假的,也没有在意。” 所以她就将它放在了一旁。 钟离羽文点了点头。 “它确实能够解百毒,只是在用法和剂量上要认真的斟酌,用不好就是毒物。” 有些药草就是有两面性的。 “什么?” 她还真的不知道这些,那位老人家也没有跟她说太多,就说日后会有大用处。 他说的日后,姑姑当然不会想到是现在。 她几乎都将它给忘记了。 若不是羽文哥哥提起。 “我会给你百解丹,功效与它的差不多。” 姑姑摇头。 “不用,不用,我放着也没有用,羽文有用就拿去。” “百解丹留着防身的,说不定日后有用。” 他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小瓷瓶送给她。 “任何毒都可以解,里面有一百粒,如果有人中毒了,只要一粒就可以解毒了。” 见他已经递出了小瓷瓶,她再推拒就显得太矫情了。 “好,我拿了。” 姑姑明白,如果自己的接下百解丹,他也不会取走苜芷草的。 钟离羽文点了点头。 “我要先行离开了。” 这次出行给了他意外的收获,他也没想到会如此的顺利。 既然两样都取到了,他要尽快回去。 逗留的时间越长,对雨蝶就更多了几分危险。 “羽文哥哥要离开了?” 姑姑有些伤感了,短短的,还不足一日的时间,他又要离开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不让让自己表现的太过情绪化。 “我们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 “嗯,有机会我们会再见的。” 只是这个机会也不知道可不可能,他身上的毒支撑不了很久。 上次见到他父亲的时候,他并没有帮他解毒,只是用要药丸毒暂时的压制住的体内的毒。 “我有点舍不得你。” 他们有十几年没有见了,这次过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 “没事的,还是会有机会的。” 他也不想告诉他真相,他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轻松。 “嗯。” 好像得到他的保证之后,她的心释然了。 “我走了。” “我送你。” 她拉开了门将他送到了门外。 “好了,你就站在这里。” 对她的和煦的一笑。 “保重。” 有千言万语,她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保重。” 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不知为何,姑姑的心里总是有一股不详的预兆,让她害怕。 钟离羽文颀长的身影转眼消失在她的眼前。 “你一路跟着我,有事?” 他放缓了速度,让她追上来。 “我要取你的性命。” 一柄锋利的剑刃,凌厉地划过他的身后。 钟离羽文身子微微一偏,将剑刃夹在了指缝之间。 “废话少说,看剑。” 原来她的另一支手执着另一柄剑,狠狠的刺向了他的心窝。 “小姑没有教你,招式太狠,并没有好处。” 钟离羽文并没有恼怒,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她的剑不仅凌厉,而且还有一股戾气,如果她不能因此而控制自己的心智,很可能会误入歧途。 “要你管,你是谁呀!” 她说话也很不客气。 “原来你是欠管教了。” 钟离羽文一手将她拨开,另一手将剑生生地折断。 “你居然把我的双子全给折断了。” 灵儿气不打一处出。 “它并不适合你。” 双子剑不是人人都练,像她这样的爆脾气,更不适合她。 “多管闲事。” 本来她就已经很生气了,如今她更加暴躁如雷。 “小姑娘,我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不要有太大的杀念。” 灵儿正在气头上都怎么会听他的话。 “我取了你的性命,你就会闭嘴。” 她其实从来都没有杀过人。 可是这一次她却恨的想杀掉他。 “你我无冤无仇,为何有那么大的杀机?” 看在小姑的份上,他还是不愿出手去伤她。 “我为何要跟你解释那么多。” 我就是想杀他,就是看他不顺眼,都是因为他,姑姑都不爱她了。 她去找姑姑的时候,被她训斥了一顿,所以她一怒之下,就执着她的双子剑赶来杀他。 说她在气头上也好,但是此时她想杀他的念头十分强烈。 一切都是因为他,要不是他出现的莫名其妙,她又怎么会被姑姑责备。 姑姑以前从来都没有责备过自己的。 她去找姑姑的时候,被她训斥了一顿,所以她一怒之下,就执着她的双子剑赶来杀他。 说她在气头上也好,但是此时她想杀他的念头十分强烈。 一切都是因为他,要不是他出现的莫名其妙,她又怎么会被姑姑责备。 她的双眼泛着红光。 就是因为他的出现,才会将原来的一切地都打扰了。 一刺不成,她又再次刺了下去,她是真的发了狠劲的。 刚开始还有些害怕,她从来都没有杀过人,但气头上的她就是凭着满腔的怒火才会想杀他。 “我让你十招,倘若这十招,你杀不了我,就回去。” 灵儿想了想,同意了。 自己武功本就很普通,她自己也试过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再打下去,她也没有胜算。 听他说能让自己十招,她当然同意。 也不摆什么架势了,她直接就挥出了手中的双剑,呼啸的剑气,笼罩他的四周,这已经是她毫无保留的结果。 一招一式都是致命的。 钟离羽文也如他承诺的,没有出手,只是闪躲她的剑。 第337章 “小兄弟,还在走多久?” “很快就到了。” 后山上有两条人影正在山坡以前行。 前头走着的人是乐无忧,后方跟着她的是班顿。 班顿皱了皱眉头,心里直犯嘀咕。 小径两旁的草有人头高,两人就这久不路的拨着草往前走。 她怎么就跟着来到这里了,万一这少年耍了什么诡计,这可不好说。 “你确定这里有我要的草药?” 班顿放眼望去满山的杂草,她哪里分得出哪里是草药,哪些是杂草? “有,我经常来。” 乐无忧没有骗他,她有跟几位大夫教好,偶尔也会帮他们上山采草药。 很快的就融入进去了,这也方便她收集一些信息和情报。 她出现在班顿的面前,是早有预谋的。 早在她拿药给乔倩尼的时候,她就在那瓶药里做了一些手脚。 所以塞亚丽姝是发烧是她的药所以引起的,只是她们也不可能发现。 她放的药粉份量很少,少无色无味,他们根本不可能发现。 两人爬上了山坡也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 “相信我,我经常来这里采摘草药的。” 在一炷香之前,他遇到了背着箩筐的乐无忧。 看见他箩筐里都有一些常用的草药,他也认识一些,遂上前去询问了一番。 “这一片山坡我都来过,这里一些普通的草药都有。” 她一边走一边说道。 “这些都是可以吃退烧的。” 乐无忧手拿着火把,照亮了地上的青草药。 “你真的确定这可以吃退烧?” 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相信这名少年,跟着他来到后山上摘草药。 “相信我,我从来不骗人。” 乐无忧那在略带自己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仿佛他再不相信他,他就得生气了。 “只要这些草药就可以了吗?” “是的,这么一把,你把它洗净,放进药煲,两碗水煎成一碗水就可以了。” “行,我相信你。” 班顿见他那个少年的模样,而且还是军中的装扮,所以心里也放松了警惕。 “是谁病了,要不要我过去帮你瞧瞧,我也学过一些医理,懂得看一些。” “不必了,如果这些草药有效的话也不用麻烦任何人了。” 他不想太多人知道小姐的事情,在军营中人多嘴杂,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会不会暴露出来。 “我以前有个老师傅教过我就,拿这个煎水服用两到三次就能退烧的。” 班顿也不敢太大意,拔了一株,掐断了一片叶子放进的口中咀嚼一下,没有发现异常之后,他再才这个草药继续再抓了几把下来。 “这些应该够了?” “嗯,都差不多了。” “那我们快点回去。” 顿班出来之时,也没有跟他们打招呼,现下他们可能着急了。 “嗯,好。” “你晚上都是一个人来这里采草药的吗?” 看他年纪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胆子居然如此大,难怪上回见到他时也是在附近采草药。 “也不是经常,偶尔一两回,最近这段时间,有挺多士兵吃坏肚子的,我就上来采摘一些草药要回去。” “是有耳闻。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知道,大夫说好像是吃坏了肚子。” “哦。” 两人就这么一路的聊下了山。 翌曰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了?” 乔倩尼正在床边打旽,发现床上有动静之后,她马上醒来。 “痛,还是很痛。” 她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浑身酸痛无力。 “小姐,昨天晚上你发烧了。” “没有这回事。” 她倒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的,是班顿去摘了草药。” “嗯,所以今天晚上我喝过了药?” 她感觉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好像似梦非梦。 “班顿她认识草药吗?” 塞亚丽姝有些疑惑,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不是的,她遇到了名少年。” 最近他们好像总会遇到最名少年,三个人给的感觉都很单纯。 “是的,我知道晚上遇到了她。” 所以都是他? “所以现在你们想怎么样?” 他的身份已经在外面。 看他年纪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胆子居然如此大,难怪上回见到他时也是在附近采草药。 “也不是经常,偶尔一两回,最近这段时间,有挺多士兵吃坏肚子的,我就上来采摘一些草药要回去。” “是有耳闻。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知道,大夫说好像是吃坏了肚子。” “哦。” 两人就这么一路的聊下了山。 翌曰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了?” 乔倩尼正在床边打旽,发现床上有动静之后,她马上醒来。 “痛,还是很痛。” 她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浑身酸痛无力。 “小姐,昨天晚上你发烧了。” “没有这回事。” 她倒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的,是班顿去摘了草药。” “嗯,所以今天晚上我喝过了药?” 她感觉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好像似梦非梦。 “班顿她认识草药吗?” 塞亚丽姝有些疑惑,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不是的,她遇到了名少年。” 最近他们好像总会遇到最名少年,三个人给的感觉都很单纯。 “是的,我知道晚上遇到了她。” 所以都是他? “所以现在你们想怎么样?” 他的身份已经在外面。 两人就这么一路的聊下了山。 翌曰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了?” 她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浑身酸痛无力。 “小姐,昨天晚上你发烧了。” “没有这回事。” 乔倩尼正在床边打旽,发现床上有动静之后,她马上醒来。 “痛,还是很痛。” 她倒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的,是班顿去摘了草药。” “嗯,所以今天晚上我喝过了药?” 她感觉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好像似梦非梦。 “班顿她认识草药吗?” 塞亚丽姝有些疑惑,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不是的,她遇到了名少年。” 最近他们好像总会遇到最名少年,三个人。 他是什么身份,他们也不知道。 第502章 别院的大门外来了不速之客,负责洒扫的丫鬟被扬起的灰尘呛得直咳不已。 “夫人,到了,请下马车。” 丫鬟转身正看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别院前。 门房已经利索的跑了过来。 “小林子,他们这也不知是何人?” 方才被呛了一脸灰尘的丫鬟靠了过来,低声的与门房耳语。 他们这别院很少来客人,一年里丞相来的次数也不多。 “我去问问。” 说完,小林子已经往马车前疾步的走了过去了。 丞相这几日都在别院里,呆的时日倒是比以前多了些,也不知今日来访的是不是丞相的客人。 自己该恨的,然而对于他,她真的恨不起来。 乐无忧总觉得邬水教不应该如表面看到的简单,但让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她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只是直觉告诉她,而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然而乐无忧却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是的,她是真的很好奇,那名躺在水晶棺内的貌若天仙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自第一次意外的闯进来之后,乐无忧就一直想这个问题。 当她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心就没来由的狂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捂着自己的狂跳的胸口,许久之后,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在邬水教,没有人为难她,每日都有人侍候她的三餐,院子和屋内都有人来打扫,时间非常规律。 她也试过与他们攀谈,发现他们个个都是很公事化的,嘴巴紧得很,丫鬟也一个接着一个换,到最后,乐无忧也放弃了,她不想再打探了。 不过她也不是放弃逃跑的念头。 她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很久,她会让自己找到逃走的办法的。 走到最后的一道石门前,她停了下来,在一侧的石块前,重新将石块摆放了位置之后,石门就在她的面前轰隆隆的开启了。 开到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之后,乐无忧就闪进了洞穴之内。 洞穴内布置的像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淡雅之中又不失简洁。 她站在石门边,听着石门又轰隆隆的在她的身后关上,她才拾步走向了水晶棺前。站在水晶棺的一侧,盯着躺在棺内像似熟睡的姑娘。 她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乐无忧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就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了一样,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接着她又联想到自己曾经在一本古书中有介绍过有一种水晶棺能让一个死人躺在里边,身体不会腐烂。 乐无忧想应该这副棺就是有这一作用。 “你好!我又过来看你了。” 乐无忧就像对一位朋友一样说话,然后她盘腿坐了下来,双手趴在棺木旁,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棺木内美丽不可方物的姑娘。 她长得很美,很美的那种,像仙女一样。 乐无忧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形容词去姑娘的美,总之,她觉得这个世上若有这般美丽的女子,大概也没有几个了。 就不知道之前她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一个人孤伶伶的躺在这个洞穴之内。 “我上次跟你介始过的,我的名字叫乐无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她的声音很轻。 “你睡在这里多久了,我来这几次,好像都没有人来看你。” 洞穴内也没有人守着。 自己就是误打误撞的闯进来的。 那个自称是她外公的男子,也不怎么见自己。 把她抓来就让自己扔在一旁。 她发现这个外公还真的是阴晴不定。 什么都不跟自己说。 “那个古怪的男子,自称是我外公的男子,你应该也认识的对。” 乐无忧趴着,自说自话。 好闷,这些天来,也没有人跟她说话,无聊时还真的不怎么好打发。 “我想出去了。” 呆久了会让她没有斗志的。 之前自己还想着将北渊军搞出一池臭水让他们自顾不暇,自己被带到这里,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抱着双膝,背靠着棺,洞穴内的气温明显给外头要冷上许多。 乐无忧进来的时候也没有特地的为自己添件衣物,现下还真的感觉到有此的冷了。 他说的好像是真的像似那么一回事,乐无忧才不相信,没有他的命令,那些黑衣人会夺命的追杀他们? 而且根本就没有请他们回来的意思,还逼着他们跳了崖。 “是你们不配合而已。” 看! 说他是大魔头还真的一点不错。 他们不反抗不死路一条,看着眼前这位自称是自己外公的男子,乐无忧心中总有一股隐隐的不安。 “好,就当是我们不配合。” 她也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到底捉我来做什么?” 她已经问了第二遍了,这一次看他怎么回答自己。 “很快,你便回知道了。” “多快?” 乐无忧补了一句。 “你就那么着急想知道?” 钟离少华诡异的一笑,顿时让乐无忧打了一个寒颤。 她总觉得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阴寒的气息,直觉让她远离。 可现下也不是逃离的好时机,方才她已经领教过了,他的一个动作就能让自己直接飞向他。 自己的武功肯定是在他之下的,而且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她想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来她得好好的想想办法。 不过自己心里还是庆幸叔叔和雨蝶姨没有被他抓来。 “现在我又不想知道了。”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一定不会是好事。 “我已经让人安排了住的地方了,你好好的住下来。” 乐无忧很想说不。 可下场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现在他没有下令将自己关押在什么牢笼里之类的,她就谢天谢地了。 “那我就先谢谢外公了。” 乐无忧笑眯眯的换了一个称喟唤他。 钟离少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去。” 他的手一挥,即刻就有人过来。 “尊主。” 门外立着一位身着劲装的男子。 他的手一挥,即刻就有人过来。 乐无忧笑眯眯的换了一个称喟唤他。 钟离少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去。” 乐无忧笑眯眯的换了一个称喟唤他。 钟离少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去。” 他的手一挥,即刻就有人过来。 第504章 凌景之放下了手中的书籍,侧头看向窗外才发现外头天色已黑。 “我也差人去请了,应该很快过来。” 同顺今天按照老爷的吩咐,让厨子多准备了几道菜,他自己也亲自下厨,因为平日里凌景之很少过来了,别院里就只有一位厨子,为十名下人煮一日三餐,还有一位烧火的小伙子,也足够了。 今日柳氏和女儿突然来到,一时间厨子就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同顺还多安排了两名丫鬟过来帮忙,又在外头临时请了一名厨子。 “嗯。” 凌景之点了点头,理了理衣衫,踱步绕出了书案。 “老爷,夫人和小姐,她们想和老爷一同用晚膳。” “告诉她们,我这边有客人在,不方便,让她们自己在厢房里吃。” 同顺也清楚,老爷不会与她们同桌吃饭的。 “走。” 凌景之已经率先走出书房,廊上挂着灯笼。 同顺关了书房的门,紧步跟了上去,在凌景之的两三步距离走着。 “同顺,你呆会去让人准备一壶陈酿。” 同顺微愣了一下,又忙答道,“好,我一会吩咐下去。” 在快走到厅里时,乐无忧也在他的对面走来。 “凌伯伯。” 乐无忧扬着笑,几步就来到了凌景之的面前。 “无忧,你饿了。” 凌景之对乐无忧笑呵呵的问道,就像他们是相熟已久的朋友一样,根本无需寒喧。 “嗯,我闻到饭菜的香气就直奔而来了。” 乐无忧身后那个提着裙摆气喘吁吁跑来的丫鬟,脸红耳赤的出现。 “小雅,你这里怎么回事?” 同顺见到她这幅模样就忍不住轻声呵责她。 “总管,我是实在跟不上乐公子。” 小雅也不是为了推脱才找的借口,她说的是实话,自己被总管派去请乐无忧时,乐无忧并不在房间里,自己又一路的寻去,在园子里的一棵大树下终于看见了他。 她是不知道乐无忧是如何爬上那棵树的,高的有些可怕,乐无忧竟躺在树干上睡觉,当真吓了她一跳。 她去的时候也正巧就碰上了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自己说到是过来请乐公子与老爷一同用膳时,小姐好像生气了,后来她就气冲冲的走了。 “总管,您别怪她,是我走得太快了些。” “好了,你先下去。” 凌景之摆了摆手。 “老爷~” 一道略显作做的声音从月亮门附近传来。 凌景之听到了这道声音,脸瞬间变了。 “你来做什么?” 他的视线又落到了同顺的身上。 同顺轻轻的摇首,他还没来得及让下人去拦人,结果她们母女俩倒是先过来了。 “老爷,妾身听说有贵客在,妾身就与女儿一同过来了。” 她人已与凌如烟款款的走了过来。 凌景之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不想去了解她到底是何种心态出现在这里,他已经表明了让她们呆在厢房里,改明日就差人送她们回去。 “老爷,你不跟妾身介绍一下吗?” 柳凤娟表现的落落大言,举手投足其尽显贵气,她出厢前特地的换了一身华丽的衣裳,又梳妆打扮了一番。 “乐无忧,无忧,她是我的拙襟,那位是我的小女,如烟。” 无忧扯了扯嘴角。 “夫人,小姐,你们好!” 什么鬼? 柳凤娟听到乐无忧不伦不类的问好,有些不屑,她还道是什么学识渊博的公子哥。可当她的眼睛扫视到乐无忧的脸时,她脸上的血色全无。 她怎么会在这里? “娘,你怎么了?” 第一个发现她异样的就是站在她身旁的凌如烟。 “我没事。” 她的眼睛始终紧紧地盯着乐无忧的脸。 “娘。” 凌如烟轻轻的拉扯了柳凤娟的衣袖,她发现娘亲盯着乐无忧看得实在有些久了。 “如烟,你娘亲的脸色有些难看,想必是周车劳顿,太累了,你陪你娘回去。” 凌景之道。 他知道柳氏见到乐无忧一定会联想到她,遂他一直不让她过来。 柳氏还是来了。 “娘,我们回去。” 凌如烟心里是不愿回去的,她想与乐无忧多接触一些。 自己下午在园子里还是太冲动了,明明一再的告诫自己要忍住自己的脾气,可才与他交流几句,还是没能忍住。 乐无忧由此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她有些好奇为何凌夫人见了自己会是这么奇怪的反应。她没有忘记凌伯伯在见到自己的时候也是一脸的震惊。 所以他们看见自己应该是像某个人才是。 她像某个人,乐无忧想起自己在邬水教见到自己娘亲的样子,与自己还真的十分的相似。 乐无忧的眼神闪了闪。 她大胆的猜测他们都是见过她娘亲的。 “无忧,我们先进去。” 凌景之又恢复到从容。 “凌伯伯,尊夫人是不是觉得我像她的一们故人?” 乐无忧问这句话时,也只是想刺探一下。 凌景之沉默了。 他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让自己想起以前的过往。 见到乐无忧时,他有一瞬间恍惚的以为她又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盯着他的面容,正是当时他们相识之初的样子,甚至还更加年轻一些。 慢慢地有了这个认知之后,他才让自己的思绪清明起来。 告诉自己人有相似。 凌景之淡淡地回道,“我也不清楚。” 过往的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忘不了,还有她。 有些讽刺。 他在心里苦涩的想道。 自己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唯独在这一件事情上,他没有处理好,以致于他永远的失去了她。 “无忧坐,明日我就要回京城了,今日我们好好的畅饮几杯。” 同顺已经帮他们二人各斟了一杯酒。 “无忧,你就在这里安心的住下,想住多久就多久,就当是自己的家一样。” 他很喜欢他,打第一眼见到他时,与她相似的面孔,仿佛是上天派来到他的面前。 柳凤娟当年之所以会答应,那也是她心里的另一份小心思,想着答应他,往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还很长,她再一点一点的让他爱上自己的。 她的这番心思放在现在来看,就是一番笑话。 她无法憾动他的心。 第505章 原本打算离开的乐无忧改变的主意。 “凌伯伯,您介意我跟你同路吗?” 一早乐无忧就来到了正厅,下人端着茶水进来。 凌景之看向下了一脸精神奕奕的乐无忧从大门口走进来。 “无忧,这么早就起来了?” 每次见到乐无忧,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能他的脸太似故人了。 昨日听说他要离开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没想到他一早就说自己要跟他一起上京。 “早安!凌伯伯。” 乐无忧微笑地走到他的面前,与他道了声早安。 别问她为何突然改变主意要跟凌景之一同上京,那是他临时起意的。 “快过来坐,我正叫下人去准备早点,我让他们再多准备一份。” 今日他就要回去了,因为那段时间有点长了。 朝廷还有许多的公务要等着他去处理。 而且最近两国交战,国情紧张,他也无心再多耽搁。 交待完下人之后,他才看向乐无忧。 “无忧,坐下来。” 乐无忧点了点头,在他对面的椅子前坐下。 “你你说想与我一道去京城?” “是的,凌伯伯,京城我有一个远亲。我想投靠他。” “你京城有远亲?” 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嗯,是的,昨晚突然想起来,所以我就改变主意了。” 乐无忧答得从容要淡定,似乎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我安排一辆马车给你。” “不必了,我要一匹马就可以了。” 一人要一辆马车太奢侈了些。 她也不想给人添麻烦。 “我还是给你安排一辆马车,在上京的路上,路途比较遥远的,坐马车舒服一些。” 见他瘦小的身板,如果真的让他坐马车到京城,估计要浑身酸痛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乐无忧也不推脱了,欣然的接受。 “小事一桩。” 凌景之笑了笑,摇了摇头。 “老爷~” 外头一道做作的声音响起。 凌景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 “老爷,听说今日您要回京城?” 罗娜看了看距离,又看了看手上这张精巧的弓。 她没了进一步动作。 因为她根本不相信它真的能够射中那只鸟。 “怎么不射?” 完颜拓宇挑了挑眉,低头看着她犹豫的表情。 “皇叔,它真的可以像箭一样,可以射中那只鸟?” 她不是想怀疑,只是真的觉得不太可能。 如此小巧的弓,真的可以它像弓箭一样,而且还不需要上箭羽。 “何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过之后,她就会明白,自并没有骗她。 “好。” 她按照放在他的指示,将手指放在弓上,对准那只鸟,轻轻地拨动了弓上的那跟弦,从弓箭的中间的孔洞,射出来了一枚铁珠,又快又准地打在了,那只小鸟的身上。 小鸟顷刻间栽下墙头。 “真的打中了。” 罗娜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她盯着弓发愣。 “怎么样?皇叔没有骗你?” 完颜拓宇笑道。 “它真的像弓箭一样,而且更加小巧方便。” 以后带着它就方便多了。 “喜欢吗?” “嗯,很喜欢,谢谢皇叔。皇叔您是从哪里得到这宝贝的?” 她爱不释手的放在手心上,方才的一试,她已经知道它的厉害了。 “是皇叔特地请能功巧匠赶制出来的。” 他被关在万圣池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发现关的的那间房里有一间隔间,是在他无意中发现的。 隔间内有大量的图纸,其中就有许多是兵器的制造工艺图纸,他翻看了很多,也在心中默记了下来,后来他出了万圣池之后就将自己所记下来的图纸逐一画了下来。 他马上又安排人去找了最有名气的铸铁师傅,按照这些图纸日夜兼程的赶制出来。 他这一次回北渊正是为了此事,他将这些兵器全都带了回来,呈上给大汗看。 这批兵器比他们在军队里的要强上几倍,倘若能够大批量的投入到生产,然后应用到军事了,届时他们的军队就更加所向披靡。 这几日大汗频繁的召见他就是因为此事,大汗也同意了他的提议。 在矿石方面,他们也无需担心。 索兰的二皇子不是才送了一座矿石山给他,他已让人勘测过,矿石山里有大量的矿石,正好他们可以用在这批兵器上。 估计索兰国的二皇子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将这批兵器用到他们的头上。 而他送给罗娜的这张弓也是从那些图纸中的其中一件小武器。 “是特地为我打造的?” 罗娜扬眉。 完颜拓宇笑着点头。 “皇叔谢谢您,我很喜欢。” 她将它收进了衣袖。 “现在不在生皇叔的气了?” “嗯。” 罗娜点头,眼珠子又转了转,“皇叔您什么时候要回到战场?” “怎么了,你那么想皇叔离开?你这小没良心的,好歹,皇叔才送给你一张弓。” “皇叔您冤枉我了。” 她跺了一下脚,表示不满。 “那你说说是什么意思?” “我,我想跟您一起去战场。” 她已经想了好多年了,这次又再次提起,希望会有这个机会。 “你父汗不会答应的。” 他也不跟她解释战场有多危险,直接将大汗提出来堵她的嘴。 “您跟父汗说说。” 她自己提是没戏的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皇叔的身上。 “我提,你父汗也不会同意的。” 皇兄只有罗娜一个女儿,皇嫂肚子里的还没有出生,他又怎么放心的让罗娜跟着自己去战场。 “皇叔,你帮帮我好吗?” 罗娜看了看距离,又看了看手上这张精巧的弓。 她没了进一步动作。 因为她根本不相信它真的能够射中那只鸟。 “怎么不射?” 完颜拓宇挑了挑眉,低头看着她犹豫的表情。 “皇叔,它真的可以像箭一样,可以射中那只鸟?” 她不是想怀疑,只是真的觉得不太可能。 如此小巧的弓,真的可以它像弓箭一样,而且还不需要上箭羽。 “何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过之后,她就会明白,自并没有骗她。 “好。” 第510章 书房的门被叩响。 “老爷,晚膳已经备好了。” 门外是同顺的声音。 “你去请了无忧吗?” 凌景之放下了手中的书籍,侧头看向窗外才发现外头天色已黑。 “我也差人去请了,应该很快过来。” 同顺今天按照老爷的吩咐,让厨子多准备了几道菜,他自己也亲自下厨,因为平日里凌景之很少过来了,别院里就只有一位厨子,为十名下人煮一日三餐,还有一位烧火的小伙子,也足够了。 今日柳氏和女儿突然来到,一时间厨子就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同顺还多安排了两名丫鬟过来帮忙,又在外头临时请了一名厨子。 “嗯。” 凌景之点了点头,理了理衣衫,踱步绕出了书案。 “老爷,夫人和小姐,她们想和老爷一同用晚膳。” “告诉她们,我这边有客人在,不方便,让她们自己在厢房里吃。” 同顺也清楚,老爷不会与她们同桌吃饭的。 “走。” 凌景之已经率先走出书房,廊上挂着灯笼。 同顺关了书房的门,紧步跟了上去,在凌景之的两三步距离走着。 “同顺,你呆会去让人准备一壶陈酿。” 同顺微愣了一下,又忙答道,“好,我一会吩咐下去。” 在快走到厅里时,乐无忧也在他的对面走来。 “凌伯伯。” 乐无忧扬着笑,几步就来到了凌景之的面前。 “无忧,你饿了。” 凌景之对乐无忧笑呵呵的问道,就像他们是相熟已久的朋友一样,根本无需寒喧。 “嗯,我闻到饭菜的香气就直奔而来了。” 乐无忧身后那个提着裙摆气喘吁吁跑来的丫鬟,脸红耳赤的出现。 “小雅,你这里怎么回事?” 同顺见到她这幅模样就忍不住轻声呵责她。 “总管,我是实在跟不上乐公子。” 小雅也不是为了推脱才找的借口,她说的是实话,自己被总管派去请乐无忧时,乐无忧并不在房间里,自己又一路的寻去,在园子里的一棵大树下终于看见了他。 她是不知道乐无忧是如何爬上那棵树的,高的有些可怕,乐无忧竟躺在树干上睡觉,当真吓了她一跳。 她去的时候也正巧就碰上了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自己说到是过来请乐公子与老爷一同用膳时,小姐好像生气了,后来她就气冲冲的走了。 “总管,您别怪她,是我走得太快了些。” “好了,你先下去。” 凌景之摆了摆手。 “老爷~” 一道略显作做的声音从月亮门附近传来。 凌景之听到了这道声音,脸瞬间变了。 “你来做什么?” 他的视线又落到了同顺的身上。 同顺轻轻的摇首,他还没来得及让下人去拦人,结果她们母女俩倒是先过来了。 “老爷,妾身听说有贵客在,妾身就与女儿一同过来了。” 她人已与凌如烟款款的走了过来。 官场上凌景之一向是滴酒不沾的,深知时刻保持一颗清明的头脑的重要性。 一路的平步青云,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朝廷,食君俸碌自当竭尽所能投入是一回事,除此之外,他不给自己留空白的时间。 她离开的那几年里,是自己最煎熬的。 “老爷,您喝醉了。” 耳边听到同顺的声音。 “我没醉。”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站不住,由同顺扶着走回房间。 “今天我很开心。” 他呵呵的笑了起来。 同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主子。 主子一向在人前都保持睿智的一面,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醉得连脚步都踉跄。 “主子开心,同顺也跟着开心。” 许多年没有见到主子开怀的笑过了。 主子还是因为当年的姑娘,她也真是狠心,说走就走,也不曾回来见过主子一面。如此深情的主子又有哪一点对不住她了。 主子娶夫人也是情非得已。 同顺替主子感到不值。 十几年都过去了,主子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放下,可见主子是一个十分重感情之人。 “你说无忧是不是与她长得很像?” 同顺的心咯噔一下。 怎么?他想起夫人见到乐无忧时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乐无忧长得真的与那么离开的夫人真的很像吗? 说真的,同顺还真的不清楚。 以前他只是一名小厮,跟在他身边的是书僮,自己只是有一点印象。当年那么姑娘总是来去匆匆,他也不曾正脸瞧见过,只知道她长得十分美丽,像一位天仙一样。 “老奴不知。” 同顺没有凌景之的话说下去。 “不知?” 凌景之又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些年来,我都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她了。” 那种刻骨铭心的爱,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第一次如此用心的爱,结果还是没能在一起。 “老爷,您先躺下,要不要老奴去泡一壶热茶过来?” 同顺扶着他走进了房间,房间内的烛火摇曳,照在凌景之的身上更显孤寂。 帮他除去了外袍,靴子,凌景之已经微眯着眼睛半躺着。 “不必。” 他身体是醉了,大脑可清醒着。 “你回房休息。” 同顺站在床边看了一会。 “老爷,您早点休息。” 轻轻地走了出去之后,将房间带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 “同顺,我不是让你去休息了吗?” 凌景之眼睛都未睁开的说道。 “同顺”并没有回答他。 只听见细细簌簌的响声。 凌景之睁开了眼睛发现站在床前的并不是同顺,而是柳氏。 “你来做什么?” 他盯着眼前的女人,见她的手居然探向自己的衣襟,一颗颗的解开自己的钮扣。 “老爷,让妾身今晚留下来。” 柳氏语气坚定。 “出去。” 凌景之眼眸倏的转冷。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柳氏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柳凤娟的手只是微微地一顿,但并未停止,将外袍除下,滑落脚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中衣。 她一步步地走向床前。 “老爷,妾身一直在等你回心转意。” 柳氏也有不甘的,自己在身边那么多年,他居然不愿与她同房。 “出去。” “你会想我的。” 她的声间变得轻柔。 第522章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当初认为的胜利,到如今已经苍白无力了。 那个该死的女人,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她是抢到了凌景之,可是她得不到他的心。 自己该恨的,然而对于他,她真的恨不起来。 乐无忧总觉得邬水教不应该如表面看到的简单,但让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她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只是直觉告诉她,而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然而乐无忧却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是的,她是真的很好奇,那名躺在水晶棺内的貌若天仙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自第一次意外的闯进来之后,乐无忧就一直想这个问题。 当她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心就没来由的狂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捂着自己的狂跳的胸口,许久之后,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在邬水教,没有人为难她,每日都有人侍候她的三餐,院子和屋内都有人来打扫,时间非常规律。 她也试过与他们攀谈,发现他们个个都是很公事化的,嘴巴紧得很,丫鬟也一个接着一个换,到最后,乐无忧也放弃了,她不想再打探了。 不过她也不是放弃逃跑的念头。 她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很久,她会让自己找到逃走的办法的。 走到最后的一道石门前,她停了下来,在一侧的石块前,重新将石块摆放了位置之后,石门就在她的面前轰隆隆的开启了。 开到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之后,乐无忧就闪进了洞穴之内。 洞穴内布置的像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淡雅之中又不失简洁。 她站在石门边,听着石门又轰隆隆的在她的身后关上,她才拾步走向了水晶棺前。站在水晶棺的一侧,盯着躺在棺内像似熟睡的姑娘。 她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乐无忧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就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了一样,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那个女人,当时横跨在她与凌景之中间,让他的眼中再也没有自己。 她恨那个女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也难解她心里头的恨意。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当初认为的胜利,到如今已经苍白无力了。 凌景之对她只差没当她是一个陌生人。 不管她如何的努力,他的眼中始终带着淡漠与疏离。 那个该死的女人,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她是抢到了凌景之,可是她得不到他的心。 自己该恨的,然而对于他,她真的恨不起来。 乐无忧总觉得邬水教不应该如表面看到的简单,但让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她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只是直觉告诉她,而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然而乐无忧却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是的,她是真的很好奇,那名躺在水晶棺内的貌若天仙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自第一次意外的闯进来之后,乐无忧就一直想这个问题。 当她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心就没来由的狂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捂着自己的狂跳的胸口,许久之后,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在邬水教,没有人为难她,每日都有人侍候她的三餐,院子和屋内都有人来打扫,时间非常规律。 她也试过与他们攀谈,发现他们个个都是很公事化的,嘴巴紧得很,丫鬟也一个接着一个换,到最后,乐无忧也放弃了,她不想再打探了。 不过她也不是放弃逃跑的念头。 她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很久,她会让自己找到逃走的办法的。 走到最后的一道石门前,她停了下来,在一侧的石块前,重新将石块摆放了位置之后,石门就在她的面前轰隆隆的开启了。 开到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之后,乐无忧就闪进了洞穴之内。 洞穴内布置的像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淡雅之中又不失简洁。 她站在石门边,听着石门又轰隆隆的在她的身后关上,她才拾步走向了水晶棺前。站在水晶棺的一侧,盯着躺在棺内像似熟睡的姑娘。 她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乐无忧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就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了一样,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很久,她会让自己找到逃走的办法的。 走到最后的一道石门前,她停了下来,在一侧的石块前,重新将石块摆放了位置之后,石门就在她的面前轰隆隆的开启了。 开到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之后,乐无忧就闪进了洞穴之内。 洞穴内布置的像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淡雅之中又不失简洁。 她站在石门边,听着石门又轰隆隆的在她的身后关上,她才拾步走向了水晶棺前。站在水晶棺的一侧,盯着躺在棺内像似熟睡的姑娘。 她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乐无忧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就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了一样,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接着她又联想到自己曾经在一本古书中有介绍过有一种水晶棺能让一个死人躺在里边,身体不会腐烂。 乐无忧想应该这副棺就是有这一作用。 “你好!我又过来看你了。” 乐无忧就像对一位朋友一样说话,然后她盘腿坐了下来,双手趴在棺木旁,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棺木内美丽不可方物的姑娘。 她长得很美,很美的那种,像仙女一样。 乐无忧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形容词去姑娘的美,总之,她觉得这个世上若有这般美丽的女子,大概也没有几个了。 就不知道之前她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一个人孤伶伶的躺在这个洞穴之内。 “我上次跟你介始过的,我的名字叫乐无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她的声音很轻。 “你睡在这里多久了,我来这几次,好像都没有人来看你。” 洞穴内也没有人守着。 自己就是误打误撞的闯进来的。 那个自称是她外公的男子,也不怎么见自己。 把她抓来就让自己扔在一旁。 她发现这个外公还真的是阴晴不定。 什么都不跟自己说。 “那个古怪的男子,自称是我外公的男子,你应该也认识的对。” 乐无忧趴着,自说自话。 好闷,这些天来,也没有人跟她说话,无聊时还真的不怎么好打发。 “我想出去了。” 第531章 乐无忧总觉得邬水教不应该如表面看到的简单,但让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她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只是直觉告诉她,而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然而乐无忧却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是的,她是真的很好奇,那名躺在水晶棺内的貌若天仙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自第一次意外的闯进来之后,乐无忧就一直想这个问题。 当她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心就没来由的狂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捂着自己的狂跳的胸口,许久之后,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在邬水教,没有人为难她,每日都有人侍候她的三餐,院子和屋内都有人来打扫,时间非常规律。 她也试过与他们攀谈,发现他们个个都是很公事化的,嘴巴紧得很,丫鬟也一个接着一个换,到最后,乐无忧也放弃了,她不想再打探了。 不过她也不是放弃逃跑的念头。 她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很久,她会让自己找到逃走的办法的。 走到最后的一道石门前,她停了下来,在一侧的石块前,重新将石块摆放了位置之后,石门就在她的面前轰隆隆的开启了。 开到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之后,乐无忧就闪进了洞穴之内。 洞穴内布置的像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淡雅之中又不失简洁。 她站在石门边,听着石门又轰隆隆的在她的身后关上,她才拾步走向了水晶棺前。站在水晶棺的一侧,盯着躺在棺内像似熟睡的姑娘。 她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乐无忧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就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了一样,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接着她又联想到自己曾经在一本古书中有介绍过有一种水晶棺能让一个死人躺在里边,身体不会腐烂。 乐无忧想应该这副棺就是有这一作用。 “你好!我又过来看你了。” 乐无忧就像对一位朋友一样说话,然后她盘腿坐了下来,双手趴在棺木旁,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棺木内美丽不可方物的姑娘。 她长得很美,很美的那种,像仙女一样。 乐无忧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形容词去姑娘的美,总之,她觉得这个世上若有这般美丽的女子,大概也没有几个了。 就不知道之前她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一个人孤伶伶的躺在这个洞穴之内。 “我上次跟你介始过的,我的名字叫乐无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她的声音很轻。 “你睡在这里多久了,我来这几次,好像都没有人来看你。” 洞穴内也没有人守着。 自己就是误打误撞的闯进来的。 那个自称是她外公的男子,也不怎么见自己。 把她抓来就让自己扔在一旁。 她发现这个外公还真的是阴晴不定。 什么都不跟自己说。 “那个古怪的男子,自称是我外公的男子,你应该也认识的对。” 乐无忧趴着,自说自话。 好闷,这些天来,也没有人跟她说话,无聊时还真的不怎么好打发。 “我想出去了。” 呆久了会让她没有斗志的。 之前自己还想着将北渊军搞出一池臭水让他们自顾不暇,自己被带到这里,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抱着双膝,背靠着棺,洞穴内的气温明显给外头要冷上许多。 乐无忧进来的时候也没有特地的为自己添件衣物,现下还真的感觉到有此的冷了。 他说的好像是真的像似那么一回事,乐无忧才不相信,没有他的命令,那些黑衣人会夺命的追杀他们? 而且根本就没有请他们回来的意思,还逼着他们跳了崖。 “是你们不配合而已。” 看! 说他是大魔头还真的一点不错。 他们不反抗不死路一条,看着眼前这位自称是自己外公的男子,乐无忧心中总有一股隐隐的不安。 “好,就当是我们不配合。” 她也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到底捉我来做什么?” 她已经问了第二遍了,这一次看他怎么回答自己。 “很快,你便回知道了。” “多快?” 乐无忧补了一句。 “你就那么着急想知道?” 钟离少华诡异的一笑,顿时让乐无忧打了一个寒颤。 她总觉得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阴寒的气息,直觉让她远离。 可现下也不是逃离的好时机,方才她已经领教过了,他的一个动作就能让自己直接飞向他。 自己的武功肯定是在他之下的,而且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她想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来她得好好的想想办法。 不过自己心里还是庆幸叔叔和雨蝶姨没有被他抓来。 “现在我又不想知道了。”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一定不会是好事。 “我已经让人安排了住的地方了,你好好的住下来。” 乐无忧很想说不。 可下场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现在他没有下令将自己关押在什么牢笼里之类的,她就谢天谢地了。 “那我就先谢谢外公了。” 乐无忧笑眯眯的换了一个称喟唤他。 钟离少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去。” 他的手一挥,即刻就有人过来。 “尊主。” 门外立着一位身着劲装的男子。 乐无忧笑眯眯的换了一个称喟唤他。 钟离少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现在钟离羽文的功力也只剩下五成都不到了。 “没有。” 乐无忧也担心叔叔的安危,自己又不能留下来帮他。 雨蝶姨这边也需要一个人将她尽快的带走,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在邬水教,没有人为难她,每日都有人侍候她的三餐,院子和屋内都有人来打扫,时间非常规律。 她也试过与他们攀谈,发现他们个个都是很公事化的,嘴巴紧得很,丫鬟也一个接着一个换,到最后,乐无忧也放弃了,她不想再打探了。 不过她也不是放弃逃跑的念头。 她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很久,她会让自己找到逃走的办法的。 走到最后的一道石门前,她停了下来,在一侧的石块前,重新将石块摆放了位置之后,石门就在她的面前轰隆隆的开启了。 开到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之后,乐无忧就闪进了洞穴之内。 洞穴内布置的像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淡雅之中又不失简洁。 她站在石门边,听着石门又轰隆隆的在她的身后关上,她才拾步走向了水晶棺前。站在水晶棺的一侧,盯着躺在棺内像似熟睡的姑娘。 第534章 “你睡在这里多久了,我来这几次,好像都没有人来看你。” 洞穴内也没有人守着。 自己就是误打误撞的闯进来的。 那个自称是她外公的男子,也不怎么见自己。 把她抓来就让自己扔在一旁。 她发现这个外公还真的是阴晴不定。 什么都不跟自己说。 “那个古怪的男子,自称是我外公的男子,你应该也认识的对。” 乐无忧趴着,自说自话。 好闷,这些天来,也没有人跟她说话,无聊时还真的不怎么好打发。 “我想出去了。” 呆久了会让她没有斗志的。 之前自己还想着将北渊军搞出一池臭水让他们自顾不暇,自己被带到这里,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抱着双膝,背靠着棺,洞穴内的气温明显给外头要冷上许多。 乐无忧进来的时候也没有特地的为自己添件衣物,现下还真的感觉到有此的冷了。 他说的好像是真的像似那么一回事,乐无忧才不相信,没有他的命令,那些黑衣人会夺命的追杀他们? 而且根本就没有请他们回来的意思,还逼着他们跳了崖。 “是你们不配合而已。” 看! 说他是大魔头还真的一点不错。 他们不反抗不死路一条,看着眼前这位自称是自己外公的男子,乐无忧心中总有一股隐隐的不安。 “好,就当是我们不配合。” 她也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到底捉我来做什么?” 她已经问了第二遍了,这一次看他怎么回答自己。 “很快,你便回知道了。” “多快?” 乐无忧补了一句。 “你就那么着急想知道?” 钟离少华诡异的一笑,顿时让乐无忧打了一个寒颤。 她总觉得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阴寒的气息,直觉让她远离。 可现下也不是逃离的好时机,方才她已经领教过了,他的一个动作就能让自己直接飞向他。 自己的武功肯定是在他之下的,而且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她想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来她得好好的想想办法。 不过自己心里还是庆幸叔叔和雨蝶姨没有被他抓来。 “现在我又不想知道了。”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一定不会是好事。 “我已经让人安排了住的地方了,你好好的住下来。” 乐无忧很想说不。 可下场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现在他没有下令将自己关押在什么牢笼里之类的,她就谢天谢地了。 “那我就先谢谢外公了。” 乐无忧笑眯眯的换了一个称喟唤他。 钟离少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去。” 他的手一挥,即刻就有人过来。 “尊主。” 门外立着一位身着劲装的男子。 乐无忧笑眯眯的换了一个称喟唤他。 钟离少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去。” “你想逃?” 乐无忧的身后响起了一道冰冷的声音,她的背脊一僵,站在了墙沿上。 “怎么不回话了。” 乐无忧只感觉自己的耳后传来了细微的声响,紧接着,她的衣领就被扯住,而她的人就这么被拎了起来。 “喂!” 她正想说话,衣领被揪住勒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未完的话给扼没了。 钟离羽文感激的一笑。 大猩猩站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抬起了双臂,姑姑看得有些紧张。 “羽文哥哥。” “没关系的,它没有恶意。” 钟离羽文笑了笑。 大猩猩也对他露齿一笑,露出了一口黑牙,不过那表情看得人忍俊不禁。 “好好的照顾他们,我们要走了。” 大猩猩手搭在他的双臂上,拍了拍他。 叽哩咕噜的不知说了什么。 “好,我知道,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大猩猩又不知对钟离羽文说了什么。 “嗯,如果还有机会,我会过来看你们的。” 他转头看向姑姑。 “小姑,我们走了。” “嗯。” 姑姑忙走至他的身边。 “保重。” 对着大猩猩点了点头后,钟离羽文牵着她的手,这一次,他不再徒步,大猩猩告诉他有另一条捷径可以快速的下去。 “你还好吗?” 才不过小半个时辰,钟离羽文就带着她下到了山脚下。 “嗯,还好。” 只是速度快得她睁不开眼睛。 她也没想到羽文哥哥的轻功如此之好,自己的轻功与他一比,简直是西瓜与芝麻。 “小姑,我还要去找苜芷。” “羽文哥哥要找苜芷?” “嗯。” 姑姑笑了笑。 “巧得很,我那里就有苜芷。” “真的?” “嗯,羽文哥哥跟我一道回水晶宫。” “好,我跟你去。” 苜芷本以来没有线索,会更加难找,没想到小姑居然有苜芷。 “走。” 姑姑已经率先施展轻功飞了起来,钟离羽文跟在其后。 宫里人看见姑姑又带着之前那位男子回来,纷纷好奇的偷瞄。 姑姑怎么又把人给带回来了? “姑姑回来了。” 有人对灵儿说道。 “真的吗?” 灵儿从花丛中冒了出来,头发上还沾了好几片花瓣。 “姑姑人在哪里?” 傍晚时分她想去找姑姑的时候才听姐姐们说姑姑和那个男的一起走出了水晶宫。 她生闷气生了好久。 她真的以为姑姑这一回一离开要好长时间呢。 “回来了,方才就从偏殿走过,我们都看到了。” “好,我去瞧瞧看。” 灵儿随意的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泥土,提了裙摆往主殿而去。 “人呢?” 她来到了主殿并没有看到姑姑的身影。 “不是说回来了吗?怎么都没有看到人。” 灵儿皱起了眉头。 “圆儿,你有没有看到姑姑?” 她看见端着茶水上过来的小丫鬟,抓着她的手问道。 “姑姑带着人去了梅花林。” “去梅花林做什么?” 灵儿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这我就不知道了,姑姑方才只吩咐我送些茶水过去。” “我来,你确定姑姑说的是梅花林?” “是的。” 圆儿重重的点头。 “好,我送过去。” 灵儿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端着茶水大步的朝着梅林走去。 梅林平时很少人去的,因为姑姑常常在那里打坐,许多女弟子怕打扰她,大都不敢过去。 灵儿却是一个例外。 她从小跟着姑姑长大,有种亦母亦师的感觉。 也许是她们的身世有许多的地方都是相似的,灵儿更愿意靠近她。 其他的姐姐对她也很好,但又总是少了一些亲切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与姑姑有血缘之亲一样。 走近梅林之后,她缓下了脚步,她想听听他们在做什么。 灵儿就走到月儿门前,竖起了耳朵。 可是她听了好半晌,却没有听到有声音。 他们都在做什么呢? 灵儿忍不住好奇。 第536章 乐无忧已经在邬水教的总部十天之久了,其间钟离少华也来看过自己一两回,其余的时间都是她自己的一个人。 好久都没有这种无所事是的感觉的了。 钟离少华给她安排了一个院落,院落算是蛮大的,亭台水榭,造景也很不错,可就是她一个人住在这里,没有人跟自己说话。 每日三餐都有下人定时定点给自己送餐过来,乐无忧也试图从他们的嘴里问出一些事情,然而这些下人好像都统一了口径似的,不是不回答就是假装没有听见。 她很快就潜进来第三道关卡内,站在洞内深处,还有一股幽幽的兰花香气,乐无忧也不知道这股香气缘由何处,这洞穴之内,也没无兰花。 乐无忧总觉得邬水教不应该如表面看到的简单,但让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她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只是直觉告诉她,而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然而乐无忧却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是的,她是真的很好奇,那名躺在水晶棺内的貌若天仙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自第一次意外的闯进来之后,乐无忧就一直想这个问题。 当她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心就没来由的狂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捂着自己的狂跳的胸口,许久之后,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在邬水教,没有人为难她,每日都有人侍候她的三餐,院子和屋内都有人来打扫,时间非常规律。 她也试过与他们攀谈,发现他们个个都是很公事化的,嘴巴紧得很,丫鬟也一个接着一个换,到最后,乐无忧也放弃了,她不想再打探了。 不过她也不是放弃逃跑的念头。 她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很久,她会让自己找到逃走的办法的。 走到最后的一道石门前,她停了下来,在一侧的石块前,重新将石块摆放了位置之后,石门就在她的面前轰隆隆的开启了。 开到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之后,乐无忧就闪进了洞穴之内。 洞穴内布置的像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淡雅之中又不失简洁。 她站在石门边,听着石门又轰隆隆的在她的身后关上,她才拾步走向了水晶棺前。站在水晶棺的一侧,盯着躺在棺内像似熟睡的姑娘。 她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乐无忧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就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了一样,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接着她又联想到自己曾经在一本古书中有介绍过有一种水晶棺能让一个死人躺在里边,身体不会腐烂。 乐无忧想应该这副棺就是有这一作用。 “你好!我又过来看你了。” 乐无忧就像对一位朋友一样说话,然后她盘腿坐了下来,双手趴在棺木旁,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棺木内美丽不可方物的姑娘。 她长得很美,很美的那种,像仙女一样。 乐无忧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形容词去姑娘的美,总之,她觉得这个世上若有这般美丽的女子,大概也没有几个了。 就不知道之前她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一个人孤伶伶的躺在这个洞穴之内。 “我上次跟你介始过的,我的名字叫乐无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她的声音很轻。 “你睡在这里多久了,我来这几次,好像都没有人来看你。” 洞穴内也没有人守着。 自己就是误打误撞的闯进来的。 那个自称是她外公的男子,也不怎么见自己。 把她抓来就让自己扔在一旁。 她发现这个外公还真的是阴晴不定。 什么都不跟自己说。 “那个古怪的男子,自称是我外公的男子,你应该也认识的对。” 乐无忧趴着,自说自话。 好闷,这些天来,也没有人跟她说话,无聊时还真的不怎么好打发。 “我想出去了。” 呆久了会让她没有斗志的。 之前自己还想着将北渊军搞出一池臭水让他们自顾不暇,自己被带到这里,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抱着双膝,背靠着棺,洞穴内的气温明显给外头要冷上许多。 乐无忧进来的时候也没有特地的为自己添件衣物,现下还真的感觉到有此的冷了。 他说的好像是真的像似那么一回事,乐无忧才不相信,没有他的命令,那些黑衣人会夺命的追杀他们? 而且根本就没有请他们回来的意思,还逼着他们跳了崖。 “是你们不配合而已。” 看! 说他是大魔头还真的一点不错。 他们不反抗不死路一条,看着眼前这位自称是自己外公的男子,乐无忧心中总有一股隐隐的不安。 “好,就当是我们不配合。” 她也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到底捉我来做什么?” 她已经问了第二遍了,这一次看他怎么回答自己。 “很快,你便回知道了。” “多快?” 乐无忧补了一句。 “你就那么着急想知道?” 钟离少华诡异的一笑,顿时让乐无忧打了一个寒颤。 她总觉得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阴寒的气息,直觉让她远离。 可现下也不是逃离的好时机,方才她已经领教过了,他的一个动作就能让自己直接飞向他。 自己的武功肯定是在他之下的,而且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她想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来她得好好的想想办法。 不过自己心里还是庆幸叔叔和雨蝶姨没有被他抓来。 “现在我又不想知道了。”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一定不会是好事。 “我已经让人安排了住的地方了,你好好的住下来。” 乐无忧很想说不。 可下场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现在他没有下令将自己关押在什么牢笼里之类的,她就谢天谢地了。 “那我就先谢谢外公了。” 乐无忧笑眯眯的换了一个称喟唤他。 钟离少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去。” 他的手一挥,即刻就有人过来。 “尊主。” 门外立着一位身着劲装的男子。 乐无忧笑眯眯的换了一个称喟唤他。 钟离少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现在钟离羽文的功力也只剩下五成都不到了。 “没有。” 乐无忧也担心叔叔的安危,自己又不能留下来帮他。 雨蝶姨这边也需要一个人将她尽快的带走,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第537章 在最后的时光里。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盯着她微皱的眉头。 “没有,我不困。” 她不想再睡了,再睡下去,她都快要今昔不知何昔。 “嗯,那你坐一会。” 盯着她有些苍白的脸,他还是同意了,站了起来去抱了一堆草过来,还细心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覆在草堆上头,让她靠的舒服一些。 “谢谢。” “你和我还需要见外吗?” 钟离羽文也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嗯。” 童雨蝶微垂下头。 自那日他们谈开了之后,童雨蝶每次与他相处都有些不知所措,暗暗地喜欢他是一回事,谈开了,反而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了。 “你饿了吗?” 见她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他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我不饿。” 发丝有一撮散落了下来,钟离羽文抬手温柔地将那撮发丝挽回到她的耳边。 他看着她如此虚弱的身体心理难受。 童雨蝶还能说什么呢,自她清醒后,她昏昏沉沉的,他就一直给她喂药。 “喝完之后,你就好好的休息一会。” “又休息?” 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量。 “你还没有完全恢复。” 又是这一句,这几天有些听腻了。 “我真的没事。” 好歹她也习武二,三十年了,即使受伤,她的身体也比常人好的很多。 “等你好的时候再说。” 他的话还是不容反驳。 尽管听起来有些霸道,但她也知道,他也是为她好。 喝完了苦汁一样的药,钟离羽文将碗拿开。 童雨蝶的嘴里被塞了一枚甘草。 “含着,就没有那么苦了。” “嗯。” 她的心透着丝丝的暖意。 以前都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有这么亲密的举动。 他的身上有股让人难以靠近的距离感。 即使跟他生活了十几年,她都不敢表达自己的爱意。 这一次出来,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虽然她还是没有办法帮他取得解药。 真到了那一天,她也会陪他去的。 在这个世上,她已经再无牵挂之人。 除了无忧。 她从小看到大,就如她的亲生女儿一样。 现在她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而且她也听说了这几个月来,她所做的事情。 相信所有的困难,她都能迎刃而解,即使自己不在她身边。 她承认自己是有些自私的。 她想陪着他。 在最后的时光里。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盯着她微皱的眉头。 “没有,我不困。” 她不想再睡了,再睡下去,她都快要今昔不知何昔。 “嗯,那你坐一会。” 盯着她有些苍白的脸,他还是同意了,站了起来去抱了一堆草过来,还细心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覆在草堆上头,让她靠的舒服一些。 “谢谢。” “你和我还需要见外吗?” 钟离羽文也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嗯。” “你们尽管放马过来。” 乐无忧扶着童雨蝶偷偷地往下涯边观察。 底下就是悬崖峭壁,他们跳下去,武功再高,也难保不会有危险。 “雨蝶姨,如果我们真的没有退路跳崖,你还能坚持?” “嗯。” 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生与死交由钟离羽文决定就好了。 “那我们先跳下去。” “无忧,你不能跳。” 她死无所谓,但无忧不能死,她是二宫主拼了命都生下的女儿,她决不允许她出事。 “雨蝶您放心,不会有事的。” 一条纤细的身影又悄悄的潜进了洞内,自从上次发现洞穴之内别有洞天之后,乐无居这是第三次潜进来了。 她施展着绝佳的轻功闪身进入,洞内是设有层层机关的,可对从小就玩机关如游戏的乐无忧来说,破解机会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也可以说,这些机会对她就是形同虚设。 她很快就潜进来第三道关卡内,站在洞内深处,还有一股幽幽的兰花香气,乐无忧也不知道这股香气缘由何处,这洞穴之内,也没无兰花。 乐无忧总觉得邬水教不应该如表面看到的简单,但让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她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只是直觉告诉她,而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然而乐无忧却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是的,她是真的很好奇,那名躺在水晶棺内的貌若天仙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自第一次意外的闯进来之后,乐无忧就一直想这个问题。 当她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心就没来由的狂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捂着自己的狂跳的胸口,许久之后,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在邬水教,没有人为难她,每日都有人侍候她的三餐,院子和屋内都有人来打扫,时间非常规律。 她也试过与他们攀谈,发现他们个个都是很公事化的,嘴巴紧得很,丫鬟也一个接着一个换,到最后,乐无忧也放弃了,她不想再打探了。 不过她也不是放弃逃跑的念头。 她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很久,她会让自己找到逃走的办法的。 走到最后的一道石门前,她停了下来,在一侧的石块前,重新将石块摆放了位置之后,石门就在她的面前轰隆隆的开启了。 开到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之后,乐无忧就闪进了洞穴之内。 洞穴内布置的像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淡雅之中又不失简洁。 她站在石门边,听着石门又轰隆隆的在她的身后关上,她才拾步走向了水晶棺前。站在水晶棺的一侧,盯着躺在棺内像似熟睡的姑娘。 她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乐无忧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就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了一样,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接着她又联想到自己曾经在一本古书中有介绍过有一种水晶棺能让一个死人躺在里边,身体不会腐烂。 乐无忧想应该这副棺就是有这一作用。 “你好!我又过来看你了。” 乐无忧就像对一位朋友一样说话,然后她盘腿坐了下来,双手趴在棺木旁,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棺木内美丽不可方物的姑娘。 第596章 “在下乐无忧,请问姑娘是?” 凌如烟看清了乐无忧清俊的脸庞时,脸上瞬间染上了一抹红潮。 长那么大,她从来没见过如此俊逸不凡的长相上。 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凌景之是我爹。” 她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说这话也不知会不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忙又补了一句,“小女子闺名叫凌如烟。” 她低垂着眼睑,难得露出了一副娇羞的表情。 一道白色的身影落到了院落中。 “主子,你终于回来了。” 林伯马上出现在钟离羽文的面前。 “她是?” 林伯这才发现主子的身旁居然还站在另一位年轻的姑娘。 “林伯,你让人将她关个几天,会有人将她接走的。” “是。” 林伯接过钟离羽文推到自己身旁的小姑娘,看她那模样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但又不能动弹,显然是被点了穴道。 “雨蝶她如何了?” 他花了三天的时间往返,现在已经黄昏时分了。 林伯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 “雨蝶她到底怎么样了?” 钟离羽文的心猛得紧缩,也不在等林伯的回答,径直的朝着童雨蝶的院落而去。 林伯只能望着钟离羽文的后背兴叹。 童姑娘她这几天的情况很糟糕,吐了不少的血出来,他也一直担心童姑娘会撑不到主子回呢。幸好主子回来了。 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 灵儿被林伯单手拎着,她的双脚都离了底了。 他们主仆二人实在是太太可恶了。 只恨自己却开不了口,真是让她气得,只能瞪着自己的双眼。 “你是怎么惹到我们主子的?” 林伯的嗓音倒是温和,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一个淘气的小孩子一样。 灵儿根本开不了口反驳,她其实是想说,是钟离羽文惹的自己。 说不了话,也只能干瞪眼了。 “你就在这里好生的休息,我会让人过来照顾你的。” 林伯将她带到了一个干净的房间,让她坐在了床上。 “好了,我先出去了,一会有人过来。” 喂! 他怎么可以这样就离开了? 喂! 她想叫,可是根本开不了口。 没过多少,有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年纪与灵儿相仿,所扎起两个丸子头,圆圆的脸蛋,看起来相当的讨喜,笑起来眯起了一双眼睛。 灵儿的眼珠子转了转,她得想办法解掉身上的穴位才成。 呜呜~ 因为发不了声音,她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叫小怜,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小丫鬟的嗓音脆生生了,十分好听。 呜呜~ 灵儿叫得更加的卖力。 “你是怎么了?” 小怜走上前去,眨巴着眼睛。 呜呜~ 她动不了身子,只能眨巴着眼睛。 “喔——” 小怜哦了一声,眼中浮现出怜惜。 “原来你是哑巴呀。” 灵儿气结。 在心里暗骂道:你是白痴吗? 她就是没有办法开口,真是气死她了,居然说她是哑巴。 “没关系,这里的人都很好,林伯让我过来照顾你一些日子,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哦,我忘了,你是哑巴。” 灵儿简直气得肺都要炸了。 她这左一句哑巴,右一句哑巴,还真是够了。 “你想吃什么?我提了好几道点心过来,你要不要吃一点?” 小怜小嘴叭吱,叭吱的道,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还热着的,你要不要吃一点。” 灵儿也很想有骨气的撇过头去。 她的肚子却很没义气的咕咕的响。 “你饿了,先吃点。” 小怜拉了椅子过来,将篮子放在上头,一层一层的掀开。 真的如小怜说的一样,里头有好几样的点心。 “你想吃哪一样?” 小怜看着灵儿的眼睛。 灵儿的眼睛锁定在食盒上,她从来没有看过如此精致的点心,只用眼睛看着都觉得想吞咽口水。 “先吃这个,还是先吃那个?” 小怜有些纠结的停在那里。 灵儿很想送她一记白眼,她这是故意的吗? “吃这个。” 小怜终于纠结完,夹了一块竽头酥送到了她的嘴巴前。 “啊!张口开,很好吃的。” 灵儿内心挣扎,她实在想不吃了,想来个相应不理的。 想了想,她还是觉得不要跟自己的胃过不去,于是她自己说服了自己。 张口有些泄愤似的咬了下去。 她动不了身子,只能眨巴着眼睛。 “喔——” 然而灵儿感觉到悲惧了,她咬得太过用力了,结果将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顿时,她泪眼汪汪的。 她这两天怎么这么背,连吃东西都能咬到自己的舌头。 天呐! 好痛,痛得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怎么了?你怎么流眼泪了?” 小怜慌慌张张的收回了手。 “你是咬到了?” 她低下头去看着灵儿。 灵儿又气又恼。 真是气死她了。 她很快的就将这错归到了钟离羽文的头上。 都是因为他,自己才会被抓来这里。 灵儿一点也没有反醒是自身的问题,要不是自己要追着杀了他,又怎么会发生这些事情。 “你还好吗?” 怜儿看她表情也没有那么狰狞了,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你还要吃吗?” 吃还是不吃? 灵儿想了想,还是眨了眨眼,她才不要饿肚子子。 姑姑与他相识,她就不相信他敢害自己。 “那好,这回你要吃慢一点。” 还怪她! “啊——” 这回夹到她面前的是水晶饼。 看起来同样好吃。 灵儿也学乖了,咬的时候轻了许多。 待她吃完已是半个时辰的事情了。 她从来都没有试过让人喂,这一次的倒是真真切切体念了一把。 “你吃饱了吗?” 像是响应小怜的话,灵儿打了一个饱嗝。 “看来你是吃饱了,你先在这儿坐一会,我将食盒交出去,再回来陪你。” 说是陪她,不就是回来看着她。 灵儿在心里老大不高兴。 那个钟离羽文将他交给别人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姑姑应该知道她失踪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寻到这里来。柳氏母女的到来,打破了原本的详和气氛。 “老爷,夫人和小姐来了。” 同顺差人将柳氏母女安顿在花厅后,自己一人便赶脚的来到了凌景之与乐无忧对弈的凉厅内。 凌景之拿着棋子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同顺。 第597章 摇摇晃晃地往内室走去。 药效已经在她的身体内发挥了作用,她忍不住从嘴里溢出来了声音。 乐无忧是,她跟他的梁子可是结下了,今晚若不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坏她的好事,她的好事就成了,凌景之对她肯定会不一样的。 她紧紧地攥紧着双手,根根的骨节明显的又息森森地吓人。 一阵自体内的热燥让她几乎站不住脚,一个踉跄,险些就要跌坐在地上。 幸好及时将手扶在桌上,还得已支撑自己的身子才不至于让自己摔下去。 挪到椅子前坐了下来,身子的燥热感越来越热,她颤抖着手去握茶壶,差点就将茶壶给弄倒了。 好不容易才倒满了一杯水,桌上的茶水已经溢了一桌,咕咚咕咚地猛灌了一杯水下去,还是感觉喉咙干涩难受。 她很清楚这是药物所致,只是她也没有料到这种媚居然如此强烈。 药,她是托人到妓院里买的,妓院那种地方最多这种东西了。 颤抖着手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可她觉得一点用都没有,她整个人都快要炸掉了。 她又忍不住想到凌景之,他也吸进了香,他是不中也如自己一般地难受? 该杀千刀的乐元忧,她咬牙,撵着桌子站起来,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自己在床边。 人已经快要虚脱了,嘴里不停地溢出声音。 今晚的她注定要难熬一整晚了,可她又难如何,以她现在这模样,根本没有办法出去。 “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现在公告栏上已经张贴了10名通缉犯。 每一个都是悬赏十万两银子。 在百姓的眼中,简直就是天降银子。 有些甚至都不想再去劳作,就想着能够碰到一个和两个的通缉犯,然后将捕获,扭送到衙门去领悬赏。 十万两那是好几辈人都花不完的钱。 如今每个城池都张贴着这十名的通辑犯,大家所聊的话题也是围绕着这十名通缉犯。 听着嗞嗞嗞的虫鸣声,乐无忧双手枕在头上,望着明月当空,最近她发现自己似乎多愁善感了许多。 这可不是好现象,一向乐天的她,还真的不适合这种低迷的心情,皱了皱鼻子,她打算回房去休息了。 突然她听到异样的声音,耳朵微动,人已经快速的闪到了屋檐下,倒勾着身子,陷藏起来。 没过多久就有一条人影出现在屋顶上,轻功极好,乐无忧就藏身在屋檐下悄悄地看着那条人影往东厢房的方向而去。 乐无忧转了转眼珠子,暗忖,东厢房不就是柳氏母女的住的院落。 她倒想看看这人的目的为何? 她利索的翻身,完全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悄悄的尾随了过去,与那名黑衣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见那条人影熟门熟路的直奔一个方向。这倒让乐无忧心里有了几个问号,这人看起来就是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一路的往一个方向而去。 他她是去找柳氏的?或是凌如烟。 乐无忧不敢跟得太紧,她怕对方会发现自己。 看着黑影从屋顶上落下,在一处房门前停了下来,乐无忧也停了下来,闪身在转角处远远的观察。 黑影回头环视了四周,乐无忧马上将自己的身子贴在了墙角上,屏住了自己的气息。 她很清楚,武功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敏锐度也会增强许多,更甚至还能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察觉到对方的气息。 乐无忧一定都不敢大意,她倒不是怕对方发现自己之后,与自己交手。 她是想知道那人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三更半夜的闯进来,竟然还能巧妙的躲开四周的布下的暗卫。此人的轻功可见不是一般的好。 叩叩~ 两声轻敲,接着又一声轻敲。 叩~ 停顿了一会又两声轻敲。 乐无忧顿时明白了这是一个暗号,是这名黑衣人与屋里人的暗号。她不知道里屋的人是柳氏还是凌如烟。 奇怪的是,等了好一会都不见里头的人过来开门。 乐无忧看见黑衣人将耳朵贴在了木板上,然后就见他,推开了门,人已经闪了进去。 乐无忧距离的远,她只看见里头漆黑一片,似乎没有人出来。 她稍稍迟疑了片刻,还是飞身上了屋顶,停在了方才那间屋子的屋顶上,爬了下去。 “嗯~” 一声听起来让人骨头都苏软的娇声。 乐无忧明白屋里的人到底是谁了。 是柳氏。 乐无忧勾了色勾唇角。 自食恶果。 她倒是觉得稀奇了,天底下居然还有对自己丈夫下媚药的女人。 不过转念一想,乐无忧倒是看出了问题了。 柳氏应该是不得宠的,不然为何还要对凌伯伯下这种下三滥的药。 待她看看那名黑衣人找这柳氏做什么。 “你失败了。” 乐无忧听到了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你是谁?”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 “你不需要知道。” “你?” 柳氏此时浑身的狂热的让她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没用的东西。” “你给我” 柳氏的声音正在颤抖。 乐无忧又听到了柳氏发出奇怪的声音,这个声音乐无忧在妓院里听过。 简直 她都快要甩头听不下去了。 “别过” 断断续续的声音中,乐无忧也听不出来柳氏是害怕,还是欲擒故纵。 “哼!” 柳氏闷哼了一声,接着 因为看不见,乐无忧只能凭借着声音来猜测。 凭着他们的对方,柳氏似乎也不认识对方。 “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过来,又是一阵抽气的声音。 乐无忧很想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清醒了?” “你是谁?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柳氏坐在床沿上彻底的清楚了。 屋里没有点上烛火,她看不见对方长的是什么样子的,只觉得此人来得太过轻松,就她所识,别院有护卫还有暗卫,他竟然能够轻松的出现在她的房间而没有人发现。 “我说过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要记住往后你听令于我。” 男子的声音不高不低,很平淡,也很陌生,乐无忧可以肯定此前没有听过。 “你是谁,我都不知道,我为何要听你的。” 柳氏的声音听起来倒比之前平稳了许多,但也更像是在装腔作势。 是 第598章 乐无忧有些担心童雨蝶,因为当时事情太过突然了,一路有人追 此时,另一处地方,钟离羽文与童雨蝶正在某一处隐蔽的山洞里。 在那里非常的隐蔽,钟离羽文,还设了层层的阵法,一时之间没有人能够轻易的找到他们。 “雨蝶起来喝药了。” 他们来到这里,已经有半个多月前。 童雨蝶当日强行动的内力,伤到了她身上多处的经脉。 钟离羽文差点就救不回她了。 他将自己身下的大部分的内力都渡到她的身上。 经过十几日的治疗,童雨蝶终于被他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 “天黑了吗?” 童雨蝶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 “嗯,天黑了。” 钟离羽文坐在她的身旁,轻轻地扶起了她。 “你怎么不生火?” “我们现在还是少点用火的好,来,先喝药。” 他将药碗凑到了她的唇边。 “我已经没事了。” 童雨蝶轻轻皱了皱眉。 “你还没有完全好。” 童雨蝶还能说什么呢,自她清醒后,她昏昏沉沉的,他就一直给她喂药。 “喝完之后,你就好好的休息一会。” “又休息?” 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量。 “你还没有完全恢复。” 又是这一句,这几天有些听腻了。 “我真的没事。” 好歹她也习武二,三十年了,即使受伤,她的身体也比常人好的很多。 “等你好的时候再说。” 他的话还是不容反驳。 尽管听起来有些霸道,但她也知道,他也是为她好。 喝完了苦汁一样的药,钟离羽文将碗拿开。 童雨蝶的嘴里被塞了一枚甘草。 “含着,就没有那么苦了。” “嗯。” 她的心透着丝丝的暖意。 以前都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有这么亲密的举动。 他的身上有股让人难以靠近的距离感。 即使跟他生活了十几年,她都不敢表达自己的爱意。 这一次出来,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虽然她还是没有办法帮他取得解药。 真到了那一天,她也会陪他去的。 在这个世上,她已经再无牵挂之人。 除了无忧。 她从小看到大,就如她的亲生女儿一样。 现在她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而且她也听说了这几个月来,她所做的事情。 相信所有的困难,她都能迎刃而解,即使自己不在她身边。 她承认自己是有些自私的。 她想陪着他。 在最后的时光里。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盯着她微皱的眉头。 “没有,我不困。” 她不想再睡了,再睡下去,她都快要今昔不知何昔。 “嗯,那你坐一会。” 盯着她有些苍白的脸,他还是同意了,站了起来去抱了一堆草过来,还细心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覆在草堆上头,让她靠的舒服一些。 “谢谢。” “你和我还需要见外吗?” 钟离羽文也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嗯。” “你们尽管放马过来。” 乐无忧扶着童雨蝶偷偷地往下涯边观察。 底下就是悬崖峭壁,他们跳下去,武功再高,也难保不会有危险。 “雨蝶姨,如果我们真的没有退路跳崖,你还能坚持?” “嗯。” 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生与死交由钟离羽文决定就好了。 “那我们先跳下去。” “无忧,你不能跳。” 她死无所谓,但无忧不能死,她是二宫主拼了命都生下的女儿,她决不允许她出事。 “雨蝶您放心,不会有事的。” 一条纤细的身影又悄悄的潜进了洞内,自从上次发现洞穴之内别有洞天之后,乐无居这是第三次潜进来了。 她施展着绝佳的轻功闪身进入,洞内是设有层层机关的,可对从小就玩机关如游戏的乐无忧来说,破解机会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也可以说,这些机会对她就是形同虚设。 她很快就潜进来第三道关卡内,站在洞内深处,还有一股幽幽的兰花香气,乐无忧也不知道这股香气缘由何处,这洞穴之内,也没无兰花。 乐无忧总觉得邬水教不应该如表面看到的简单,但让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她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只是直觉告诉她,而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然而乐无忧却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是的,她是真的很好奇,那名躺在水晶棺内的貌若天仙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自第一次意外的闯进来之后,乐无忧就一直想这个问题。 当她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心就没来由的狂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捂着自己的狂跳的胸口,许久之后,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在邬水教,没有人为难她,每日都有人侍候她的三餐,院子和屋内都有人来打扫,时间非常规律。 她也试过与他们攀谈,发现他们个个都是很公事化的,嘴巴紧得很,丫鬟也一个接着一个换,到最后,乐无忧也放弃了,她不想再打探了。 不过她也不是放弃逃跑的念头。 她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很久,她会让自己找到逃走的办法的。 走到最后的一道石门前,她停了下来,在一侧的石块前,重新将石块摆放了位置之后,石门就在她的面前轰隆隆的开启了。 开到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之后,乐无忧就闪进了洞穴之内。 洞穴内布置的像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淡雅之中又不失简洁。 她站在石门边,听着石门又轰隆隆的在她的身后关上,她才拾步走向了水晶棺前。站在水晶棺的一侧,盯着躺在棺内像似熟睡的姑娘。 她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乐无忧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就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了一样,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接着她又联想到自己曾经在一本古书中有介绍过有一种水晶棺能让一个死人躺在里边,身体不会腐烂。 乐无忧想应该这副棺就是有这一作用。 “你好!我又过来看你了。” 乐无忧就像对一位朋友一样说话,然后她盘腿坐了下来,双手趴在棺木旁,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棺木内美丽不可方物的姑娘。 第599章 方才的那一枚暗器打进了她的肉里,正穿进了她的后背,离她的心脏很近,童雨蝶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力才勉强没让自己倒下。 “我会尽快的甩开他们的。” 要不是自己太贪大,也不会害得雨蝶姨受伤了,乐无忧心中自责无比。 “嗯。” 童雨蝶意识开始变得模样,身子感觉有些冷,也许是血液流失太多的缘故。 “雨蝶姨,您千万睡着了,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乐无忧已经感觉到背上的童雨蝶无力的靠在自己的后背上。 她担心,可又不能停下来查看雨蝶姨的伤势,围在她们周围的都是虎视眈眈的杀手。 “我不睡。” 童雨童是闭着眼睛将话说出来的。 她身上的毒才清除干净,本来身子就要好好的调理一段时日才能恢复,然而方才她运了内力,已是强行所为,上次遇到的黑衣人蒙面人,交手时,她就被击得内伤。而这一次,对方似乎用的是车轮战,并且来人个个武功十分厉害。 几天几夜的追击之下,莫说是她,就连钟离羽文都在强行的支撑了。 “你叔叔他追上来了吗?” 她有些担心钟离羽文,她们离开时,他身边还围了一百多人。 以一敌百,若是换作是以前,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这一次他们出谷,钟离羽文体内的毒已经压制不住了,为了救她又输了不少内力给她,如今的钟离羽文功力也只剩下五成都不到了。 “没有。” 乐无忧也担心叔叔的安危,自己又不能留下来帮他。 雨蝶姨这边也需要一个人将她尽快的带走,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雨蝶姨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 她觉得事情好像很奇怪。 心里也有一肚子的疑惑。 童雨蝶沉默了好一会,乐无忧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的疑问时,她缓缓地开口了。 “他们是邬水教的。” 又是邬水教,最近乐无忧听到最多的邬水教,那个神秘和组织。 “他们为什么要来追杀我们?” “以后的事情,我们迟点都跟你说。” 一时半会,童雨蝶也没有办法解释的清楚。 有机会她会告诉乐无忧的。 无忧已经十三岁了,有很多的事情,她和钟离羽文很有默契的什么都没有说,如今她也担心自己没有机会再说了。 只是她必须提醒无忧,要小心邬水教。 她和钟离羽文也没有想到无忧偷偷的溜出了谷。 若不是这一次恰巧的碰到,他们回到忘忧谷发现无忧不在,必定又会出来找她。 “你们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了他们吗?” 童雨蝶只淡然地轻哼。 从逃离邬水教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是背叛了邬水教了。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背叛了就是背叛了。 “如果不是,他们又怎么会追上你们?” 乐无忧很是不解。 他们离开忘忧谷的原因,她也还没有弄明白。 “事情要从很早之前说起。” 她的思绪飘到了很久之前。 那时候,她临危受命,护着当时还是襁褓中的乐无忧。 还有那些护送她们的护卫全都被杀了。 “雨蝶姨,你睡着了吗?” 等了好半晌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没有。” “他们好像被我甩开了。” 林伯这一生只认一个主子,那就钟离羽文,他可以为了主子做任何的事情,为主子死,他眼睛也不眨一下。 “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钟离羽文打断了他的话。 “你吩咐下去,所有的人都开始撤离,雨蝶就拜托你了。” 钟离羽文说得很郑重。 林伯见主子已经将话说过这个份上了,也很清楚,主子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没有置喙的余地了。 “老身会将大家都安顿好的,童姑娘,我也会拼尽全力护她的安全。” “林伯谢谢你。” 钟离羽文终于露出了笑容。 “主子,这一切都是老身该做的。” 林伯的心情有些沉重。 自己追随了主子多年,在今日却看见主子与邬水教彻底的决裂了。 钟离羽文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去。” “是,主子。” 时间紧迫,庄内上上下下有几十余人,他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主子多保重。” 他在主子再次出现在山庄时,林伯就开始有心理准备了。 主子见过尊主,他早年跟在尊主的身旁多年,后来是尊主让自己安排到主上的身边,这些年来,他不明的将主子的消息传到尊主的耳边,真真假假的,也十多年了,自己一步一步的,取得了钟离羽文的信任。 后来的一次,自己向尊主发消息的时候,主子发现了,也没有问他什么,但事后主子找过自己,让他以后都站在他的身边。 两边都是主子,林伯两边都不想得罪,任何偏向一边,他都不想。 深思塾虑过,他亲自找了尊主,并表现自己希望追谁钟离羽文左右。 对于他的这个决定,尊主什么也没有说,便答应了。 他以为尊主会取了他的性命,出乎意外,尊主居然同意。 可是没有过多久,主子就出了事,整整十几年消声匿迹,直到前些日子,他才再次出现。 林伯知道尊主和主子决裂是迟早的事情,他既然选择站对在主子的身边,他就不会有二心。 匆匆忙忙的将所有的下人都集合在一起,让人带着他们往后山而去。 后山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往另一处。 “童姑娘。” 安排好一切之后,林伯来到童雨蝶的卧室。 童雨蝶正在房门看着医书。 “林伯。” 林伯了一眼她手中的书。 林伯这一生只认一个主子,那就钟离羽文,他可以为了主子做任何的事情,为主子死,他眼睛也不眨一下。 “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钟离羽文打断了他的话。 “你吩咐下去,所有的人都开始撤离,雨蝶就拜托你了。” 钟离羽文说得很郑重。 林伯见主子已经将话说过这个份上了,也很清楚,主子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没有置喙的余地了。 “老身会将大家都安顿好的,童姑娘,我也会拼尽全力护她的安全。” 第600章 “你应该没力气走回去。” 童雨蝶有些哑口无言,她只是让丫鬟搬了一张躺椅放在院子里,院子离她的寝室很近,就几步路而已。 “怎么不说话了?” 他低下头,两人四目相对。 童雨蝶垂下了眼睑,心没来由的鼓动。 “没有。” 她尽量的让自己平静一些。 “想吃什么?” 他们现在相处的时间多了很多,钟离羽文呆在她房门的时候很长,童雨蝶有时候会偷偷地看他。 经过这一次之后,她的心境大不相同。 他好像对自己也有了细微地变化。 他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她还是不敢开口问。 “我不饿。” “这样可不行。” 他已经抱着她走进了房间。 “我不要躺。” 童雨蝶看到床,身体就像爬满她的身子,让她非常不舒服。 他挑了挑眉。 “在这里坐。” “好。” 放她下来的时候,动作很轻柔。 “你先在这儿。” “我要先行离开了。” 这次出行给了他意外的收获,他也没想到会如此的顺利。 既然两样都取到了,他要尽快回去。 逗留的时间越长,对雨蝶就更多了几分危险。 “羽文哥哥要离开了?” 姑姑有些伤感,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 “嗯,有机会我们会再见的。” 只是这个机会也不知道可不可能,他身上的毒支撑不了很久。 上次见到他父亲的时候,他并没有帮他解毒,只是用要药丸毒暂时的压制住的体内的毒。 “我有点舍不得你。” 他们有十几年没有见了,这次过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 “没事的,还是会有机会的。” 他也不想告诉他真相,他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轻松。 “嗯。” 好像得到他的保证之后,她的心释然了。 “我走了。” “我送你。” 她拉开了门将他送到了门外。 “好了,你就站在这里。” 对她的和煦的一笑。 “保重。” 有千言万语,她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保重。” 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钟离羽文颀长的身影转眼消失在她的眼前。 “你一路跟着我,有事?” 他放缓了速度,让她追上来。 “我要取你的性命。” 一柄锋利的剑刃,凌厉地划过他的身后。 钟离羽文身子微微一偏,将剑刃夹在了指缝之间。 “废话少说,看剑。” 原来她的另一支手执着另一柄剑,狠狠的刺向了他的心窝。 “小姑没有教你,招式太狠,并没有好处。” 钟离羽文并没有恼怒,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她的剑不仅凌厉,而且还有一股戾气,如果她不能因此而控制自己的心智,很可能会误入歧途。 “要你管,你是谁呀!” 她说话也很不客气。 “原来你是欠管教了。” 钟离羽文一手将她拨开,另一手将剑生生地折断。 “你居然把我的双子全给折断了。” 灵儿气不打一处出。 “它并不适合你。” 双子剑不是人人都练,像她这样的爆脾气,更不适合她。 “多管闲事。” 本来她就已经很生气了,如今她更加暴躁如雷。 “小姑娘,我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不要有太大的杀念。” 灵儿正在气头上都怎么会听他的话。 “我取了你的性命,你就会闭嘴。” 她其实从来都没有杀过人。 可是这一次她却恨的想杀掉他。 “你我无冤无仇,为何有那么大的杀机?” 看在小姑的份上,他还是不愿出手去伤她。 “我为何要跟你解释那么多。” 我就是想杀他,就是看他不顺眼,都是因为他,姑姑都不爱她了。 她去找姑姑的时候,被她训斥了一顿,所以她一怒之下,就执着她的双子剑赶来杀他。 说她在气头上也好,但是此时她直的想伤他。 “我要先行离开了。” 这次出行给了他意外的收获,他也没想到会如此的顺利。 既然两样都取到了,他要尽快回去。 逗留的时间越长,对雨蝶就更多了几分危险。 “羽文哥哥要离开了?” 姑姑有些伤感,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 “嗯,有机会我们会再见的。” 只是这个机会也不知道可不可能,他身上的毒支撑不了很久。 上次见到他父亲的时候,他并没有帮他解毒,只是用要药丸毒暂时的压制住的体内的毒。 “我有点舍不得你。” 他们有十几年没有见了,这次过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 “没事的,还是会有机会的。” 他也不想告诉他真相,他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轻松。 “嗯。” 好像得到他的保证之后,她的心释然了。 “我走了。” “我送你。” 她拉开了门将他送到了门外。 “好了,你就站在这里。” 对她的和煦的一笑。 “保重。” 有千言万语,她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保重。” 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钟离羽文颀长的身影转眼消失在她的眼前。 “你一路跟着我,有事?” 他放缓了速度,让她追上来。 “我要取你的性命。” 一柄锋利的剑刃,凌厉地划过他的身后。 钟离羽文身子微微一偏,将剑刃夹在了指缝之间。 “废话少说,看剑。” 原来她的另一支手执着另一柄剑,狠狠的刺向了他的心窝。 “小姑没有教你,招式太狠,并没有好处。” 钟离羽文并没有恼怒,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她的剑不仅凌厉,而且还有一股戾气,如果她不能因此而控制自己的心智,很可能会误入歧途。 “要你管,你是谁呀!” 她说话也很不客气。 “原来你是欠管教了。” 钟离羽文一手将她拨开,另一手将剑生生地折断。 “你居然把我的双子全给折断了。” 灵儿气不打一处出。 “它并不适合你。” 双子剑不是人人都练,像她这样的爆脾气,更不适合她。 “多管闲事。” 本来她就已经很生气了,如今她更加暴躁如雷。 “小姑娘,我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不要有太大的杀念。” 灵儿正在气头上都怎么会听他的话。 第601章 凌景之对她只差没当她是一个陌生人。 不管她如何的努力,他的眼中始终带着淡漠与疏离。 那个该死的女人,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她是抢到了凌景之,可是她得不到他的心。 自己该恨的,然而对于他,她真的恨不起来。 乐无忧总觉得邬水教不应该如表面看到的简单,但让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她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只是直觉告诉她,而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然而乐无忧却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是的,她是真的很好奇,那名躺在水晶棺内的貌若天仙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自第一次意外的闯进来之后,乐无忧就一直想这个问题。 当她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心就没来由的狂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捂着自己的狂跳的胸口,许久之后,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在邬水教,没有人为难她,每日都有人侍候她的三餐,院子和屋内都有人来打扫,时间非常规律。 她也试过与他们攀谈,发现他们个个都是很公事化的,嘴巴紧得很,丫鬟也一个接着一个换,到最后,乐无忧也放弃了,她不想再打探了。 不过她也不是放弃逃跑的念头。 她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很久,她会让自己找到逃走的办法的。 走到最后的一道石门前,她停了下来,在一侧的石块前,重新将石块摆放了位置之后,石门就在她的面前轰隆隆的开启了。 开到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之后,乐无忧就闪进了洞穴之内。 洞穴内布置的像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淡雅之中又不失简洁。 她站在石门边,听着石门又轰隆隆的在她的身后关上,她才拾步走向了水晶棺前。站在水晶棺的一侧,盯着躺在棺内像似熟睡的姑娘。 她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乐无忧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就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了一样,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那个女人,当时横跨在她与凌景之中间,让他的眼中再也没有自己。 她恨那个女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也难解她心里头的恨意。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当初认为的胜利,到如今已经苍白无力了。 凌景之对她只差没当她是一个陌生人。 不管她如何的努力,他的眼中始终带着淡漠与疏离。 那个该死的女人,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她是抢到了凌景之,可是她得不到他的心。 自己该恨的,然而对于他,她真的恨不起来。 乐无忧总觉得邬水教不应该如表面看到的简单,但让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她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只是直觉告诉她,而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然而乐无忧却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是的,她是真的很好奇,那名躺在水晶棺内的貌若天仙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自第一次意外的闯进来之后,乐无忧就一直想这个问题。 当她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心就没来由的狂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捂着自己的狂跳的胸口,许久之后,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在邬水教,没有人为难她,每日都有人侍候她的三餐,院子和屋内都有人来打扫,时间非常规律。 她也试过与他们攀谈,发现他们个个都是很公事化的,嘴巴紧得很,丫鬟也一个接着一个换,到最后,乐无忧也放弃了,她不想再打探了。 不过她也不是放弃逃跑的念头。 她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很久,她会让自己找到逃走的办法的。 走到最后的一道石门前,她停了下来,在一侧的石块前,重新将石块摆放了位置之后,石门就在她的面前轰隆隆的开启了。 开到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之后,乐无忧就闪进了洞穴之内。 洞穴内布置的像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淡雅之中又不失简洁。 她站在石门边,听着石门又轰隆隆的在她的身后关上,她才拾步走向了水晶棺前。站在水晶棺的一侧,盯着躺在棺内像似熟睡的姑娘。 她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乐无忧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就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了一样,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很久,她会让自己找到逃走的办法的。 走到最后的一道石门前,她停了下来,在一侧的石块前,重新将石块摆放了位置之后,石门就在她的面前轰隆隆的开启了。 开到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之后,乐无忧就闪进了洞穴之内。 洞穴内布置的像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淡雅之中又不失简洁。 她站在石门边,听着石门又轰隆隆的在她的身后关上,她才拾步走向了水晶棺前。站在水晶棺的一侧,盯着躺在棺内像似熟睡的姑娘。 她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乐无忧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就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了一样,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接着她又联想到自己曾经在一本古书中有介绍过有一种水晶棺能让一个死人躺在里边,身体不会腐烂。 乐无忧想应该这副棺就是有这一作用。 “你好!我又过来看你了。” 乐无忧就像对一位朋友一样说话,然后她盘腿坐了下来,双手趴在棺木旁,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棺木内美丽不可方物的姑娘。 她长得很美,很美的那种,像仙女一样。 乐无忧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形容词去姑娘的美,总之,她觉得这个世上若有这般美丽的女子,大概也没有几个了。 就不知道之前她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一个人孤伶伶的躺在这个洞穴之内。 “我上次跟你介始过的,我的名字叫乐无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她的声音很轻。 “你睡在这里多久了,我来这几次,好像都没有人来看你。” 洞穴内也没有人守着。 自己就是误打误撞的闯进来的。 那个自称是她外公的男子,也不怎么见自己。 把她抓来就让自己扔在一旁。 她发现这个外公还真的是阴晴不定。 什么都不跟自己说。 “那个古怪的男子,自称是我外公的男子,你应该也认识的对。” 乐无忧趴着,自说自话。 好闷,这些天来,也没有人跟她说话,无聊时还真的不怎么好打发。 “我想出去了。” 第602章 凌景之对她只差没当她是一个陌生人。 不管她如何的努力,他的眼中始终带着淡漠与疏离。 那个该死的女人,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她是抢到了凌景之,可是她得不到他的心。 自己该恨的,然而对于他,她真的恨不起来。 乐无忧总觉得邬水教不应该如表面看到的简单,但让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她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只是直觉告诉她,而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然而乐无忧却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是的,她是真的很好奇,那名躺在水晶棺内的貌若天仙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自第一次意外的闯进来之后,乐无忧就一直想这个问题。 当她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心就没来由的狂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捂着自己的狂跳的胸口,许久之后,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在邬水教,没有人为难她,每日都有人侍候她的三餐,院子和屋内都有人来打扫,时间非常规律。 她也试过与他们攀谈,发现他们个个都是很公事化的,嘴巴紧得很,丫鬟也一个接着一个换,到最后,乐无忧也放弃了,她不想再打探了。 不过她也不是放弃逃跑的念头。 她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很久,她会让自己找到逃走的办法的。 走到最后的一道石门前,她停了下来,在一侧的石块前,重新将石块摆放了位置之后,石门就在她的面前轰隆隆的开启了。 开到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之后,乐无忧就闪进了洞穴之内。 洞穴内布置的像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淡雅之中又不失简洁。 她站在石门边,听着石门又轰隆隆的在她的身后关上,她才拾步走向了水晶棺前。站在水晶棺的一侧,盯着躺在棺内像似熟睡的姑娘。 她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乐无忧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就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了一样,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那个女人,当时横跨在她与凌景之中间,让他的眼中再也没有自己。 她恨那个女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也难解她心里头的恨意。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当初认为的胜利,到如今已经苍白无力了。 凌景之对她只差没当她是一个陌生人。 不管她如何的努力,他的眼中始终带着淡漠与疏离。 那个该死的女人,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她是抢到了凌景之,可是她得不到他的心。 自己该恨的,然而对于他,她真的恨不起来。 乐无忧总觉得邬水教不应该如表面看到的简单,但让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她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只是直觉告诉她,而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然而乐无忧却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是的,她是真的很好奇,那名躺在水晶棺内的貌若天仙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自第一次意外的闯进来之后,乐无忧就一直想这个问题。 当她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心就没来由的狂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捂着自己的狂跳的胸口,许久之后,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在邬水教,没有人为难她,每日都有人侍候她的三餐,院子和屋内都有人来打扫,时间非常规律。 她也试过与他们攀谈,发现他们个个都是很公事化的,嘴巴紧得很,丫鬟也一个接着一个换,到最后,乐无忧也放弃了,她不想再打探了。 不过她也不是放弃逃跑的念头。 她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很久,她会让自己找到逃走的办法的。 走到最后的一道石门前,她停了下来,在一侧的石块前,重新将石块摆放了位置之后,石门就在她的面前轰隆隆的开启了。 开到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之后,乐无忧就闪进了洞穴之内。 洞穴内布置的像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淡雅之中又不失简洁。 她站在石门边,听着石门又轰隆隆的在她的身后关上,她才拾步走向了水晶棺前。站在水晶棺的一侧,盯着躺在棺内像似熟睡的姑娘。 她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乐无忧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就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了一样,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很久,她会让自己找到逃走的办法的。 走到最后的一道石门前,她停了下来,在一侧的石块前,重新将石块摆放了位置之后,石门就在她的面前轰隆隆的开启了。 开到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之后,乐无忧就闪进了洞穴之内。 洞穴内布置的像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淡雅之中又不失简洁。 她站在石门边,听着石门又轰隆隆的在她的身后关上,她才拾步走向了水晶棺前。站在水晶棺的一侧,盯着躺在棺内像似熟睡的姑娘。 她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乐无忧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就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了一样,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接着她又联想到自己曾经在一本古书中有介绍过有一种水晶棺能让一个死人躺在里边,身体不会腐烂。 乐无忧想应该这副棺就是有这一作用。 “你好!我又过来看你了。” 乐无忧就像对一位朋友一样说话,然后她盘腿坐了下来,双手趴在棺木旁,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棺木内美丽不可方物的姑娘。 她长得很美,很美的那种,像仙女一样。 乐无忧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形容词去姑娘的美,总之,她觉得这个世上若有这般美丽的女子,大概也没有几个了。 就不知道之前她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一个人孤伶伶的躺在这个洞穴之内。 “我上次跟你介始过的,我的名字叫乐无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她的声音很轻。 “你睡在这里多久了,我来这几次,好像都没有人来看你。” 洞穴内也没有人守着。 自己就是误打误撞的闯进来的。 那个自称是她外公的男子,也不怎么见自己。 把她抓来就让自己扔在一旁。 她发现这个外公还真的是阴晴不定。 什么都不跟自己说。 “那个古怪的男子,自称是我外公的男子,你应该也认识的对。” 乐无忧趴着,自说自话。 好闷,这些天来,也没有人跟她说话,无聊时还真的不怎么好打发。 “我想出去了。” 第603章 摇摇晃晃地往内室走去。 药效已经在她的身体内发挥了作用,她忍不住从嘴里溢出来了声音。 乐无忧是,她跟他的梁子可是结下了,今晚若不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坏她的好事,她的好事就成了,凌景之对她肯定会不一样的。 她紧紧地攥紧着双手,根根的骨节明显的又息森森地吓人。 一阵自体内的热燥让她几乎站不住脚,一个踉跄,险些就要跌坐在地上。 幸好及时将手扶在桌上,还得已支撑自己的身子才不至于让自己摔下去。 挪到椅子前坐了下来,身子的燥热感越来越热,她颤抖着手去握茶壶,差点就将茶壶给弄倒了。 好不容易才倒满了一杯水,桌上的茶水已经溢了一桌,咕咚咕咚地猛灌了一杯水下去,还是感觉喉咙干涩难受。 她很清楚这是药物所致,只是她也没有料到这种媚居然如此强烈。 药,她是托人到妓院里买的,妓院那种地方最多这种东西了。 颤抖着手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可她觉得一点用都没有,她整个人都快要炸掉了。 她又忍不住想到凌景之,他也吸进了香,他是不中也如自己一般地难受? 该杀千刀的乐元忧,她咬牙,撵着桌子站起来,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自己在床边。 人已经快要虚脱了,嘴里不停地溢出声音。 今晚的她注定要难熬一整晚了,可她又难如何,以她现在这模样,根本没有办法出去。 “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现在公告栏上已经张贴了10名通缉犯。 每一个都是悬赏十万两银子。 在百姓的眼中,简直就是天降银子。 有些甚至都不想再去劳作,就想着能够碰到一个和两个的通缉犯,然后将捕获,扭送到衙门去领悬赏。 十万两那是好几辈人都花不完的钱。 如今每个城池都张贴着这十名的通辑犯,大家所聊的话题也是围绕着这十名通缉犯。 听着嗞嗞嗞的虫鸣声,乐无忧双手枕在头上,望着明月当空,最近她发现自己似乎多愁善感了许多。 这可不是好现象,一向乐天的她,还真的不适合这种低迷的心情,皱了皱鼻子,她打算回房去休息了。 突然她听到异样的声音,耳朵微动,人已经快速的闪到了屋檐下,倒勾着身子,陷藏起来。 没过多久就有一条人影出现在屋顶上,轻功极好,乐无忧就藏身在屋檐下悄悄地看着那条人影往东厢房的方向而去。 乐无忧转了转眼珠子,暗忖,东厢房不就是柳氏母女的住的院落。 她倒想看看这人的目的为何? 她利索的翻身,完全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悄悄的尾随了过去,与那名黑衣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见那条人影熟门熟路的直奔一个方向。这倒让乐无忧心里有了几个问号,这人看起来就是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一路的往一个方向而去。 他她是去找柳氏的?或是凌如烟。 乐无忧不敢跟得太紧,她怕对方会发现自己。 看着黑影从屋顶上落下,在一处房门前停了下来,乐无忧也停了下来,闪身在转角处远远的观察。 黑影回头环视了四周,乐无忧马上将自己的身子贴在了墙角上,屏住了自己的气息。 她很清楚,武功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敏锐度也会增强许多,更甚至还能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察觉到对方的气息。 乐无忧一定都不敢大意,她倒不是怕对方发现自己之后,与自己交手。 她是想知道那人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三更半夜的闯进来,竟然还能巧妙的躲开四周的布下的暗卫。此人的轻功可见不是一般的好。 叩叩~ 两声轻敲,接着又一声轻敲。 叩~ 停顿了一会又两声轻敲。 乐无忧顿时明白了这是一个暗号,是这名黑衣人与屋里人的暗号。她不知道里屋的人是柳氏还是凌如烟。 奇怪的是,等了好一会都不见里头的人过来开门。 乐无忧看见黑衣人将耳朵贴在了木板上,然后就见他,推开了门,人已经闪了进去。 乐无忧距离的远,她只看见里头漆黑一片,似乎没有人出来。 她稍稍迟疑了片刻,还是飞身上了屋顶,停在了方才那间屋子的屋顶上,爬了下去。 “嗯~” 一声听起来让人骨头都苏软的娇声。 乐无忧明白屋里的人到底是谁了。 是柳氏。 乐无忧勾了色勾唇角。 自食恶果。 她倒是觉得稀奇了,天底下居然还有对自己丈夫下媚药的女人。 不过转念一想,乐无忧倒是看出了问题了。 柳氏应该是不得宠的,不然为何还要对凌伯伯下这种下三滥的药。 待她看看那名黑衣人找这柳氏做什么。 “你失败了。” 乐无忧听到了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你是谁?”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 “你不需要知道。” “你?” 柳氏此时浑身的狂热的让她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没用的东西。” “你给我” 柳氏的声音正在颤抖。 乐无忧又听到了柳氏发出奇怪的声音,这个声音乐无忧在妓院里听过。 简直 她都快要甩头听不下去了。 “别过” 断断续续的声音中,乐无忧也听不出来柳氏是害怕,还是欲擒故纵。 “哼!” 柳氏闷哼了一声,接着 因为看不见,乐无忧只能凭借着声音来猜测。 凭着他们的对方,柳氏似乎也不认识对方。 “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过来,又是一阵抽气的声音。 乐无忧很想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清醒了?” “你是谁?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柳氏坐在床沿上彻底的清楚了。 屋里没有点上烛火,她看不见对方长的是什么样子的,只觉得此人来得太过轻松,就她所识,别院有护卫还有暗卫,他竟然能够轻松的出现在她的房间而没有人发现。 “我说过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要记住往后你听令于我。” 男子的声音不高不低,很平淡,也很陌生,乐无忧可以肯定此前没有听过。 “你是谁,我都不知道,我为何要听你的。” 柳氏的声音听起来倒比之前平稳了许多,但也更像是在装腔作势。 第604章 高大的身影遮挡阳光,嗓音温柔地仿佛要腻出水来。 “你身子才初愈,不适宜太长的时间。” 童雨蝶轻轻地点了点头。 太久没有见阳光了,这两天感觉好了许多,就想出来晒晒太阳。 “我陪你进去。” 钟离羽文弯下了腰,直接抱去了她。 “羽……” 童雨蝶吓了一跳,愣愣的仰着头。 想起他让自己唤他的名字,她还是觉得有些开不了口。 “你应该没力气走回去。” 童雨蝶有些哑口无言,她只是让丫鬟搬了一张躺椅放在院子里,院子离她的寝室很近,就几步路而已。 “怎么不说话了?” 他低下头,两人四目相对。 童雨蝶垂下了眼睑,心没来由的鼓动。 “没有。” 她尽量的让自己平静一些。 “想吃什么?” 他们现在相处的时间多了很多,钟离羽文呆在她房门的时候很长,童雨蝶有时候会偷偷地看他。 经过这一次之后,她的心境大不相同。 他好像对自己也有了细微地变化。 他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她还是不敢开口问。 “我不饿。” “这样可不行。” 他已经抱着她走进了房间。 “我不要躺。” 童雨蝶看到床,身体就像爬满她的身子,让她非常不舒服。 他挑了挑眉。 “在这里坐。” “好。” 放她下来的时候,动作很轻柔。 “你先在这儿。” “我要先行离开了。” 这次出行给了他意外的收获,他也没想到会如此的顺利。 既然两样都取到了,他要尽快回去。 逗留的时间越长,对雨蝶就更多了几分危险。 “羽文哥哥要离开了?” 姑姑有些伤感,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 “嗯,有机会我们会再见的。” 只是这个机会也不知道可不可能,他身上的毒支撑不了很久。 上次见到他父亲的时候,他并没有帮他解毒,只是用要药丸毒暂时的压制住的体内的毒。 “我有点舍不得你。” 他们有十几年没有见了,这次过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 “没事的,还是会有机会的。” 他也不想告诉他真相,他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轻松。 “嗯。” 好像得到他的保证之后,她的心释然了。 “我走了。” “我送你。” 她拉开了门将他送到了门外。 “好了,你就站在这里。” 对她的和煦的一笑。 “保重。” 有千言万语,她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保重。” 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钟离羽文颀长的身影转眼消失在她的眼前。 “你一路跟着我,有事?” 他放缓了速度,让她追上来。 “我要取你的性命。” 一柄锋利的剑刃,凌厉地划过他的身后。 钟离羽文身子微微一偏,将剑刃夹在了指缝之间。 “废话少说,看剑。” 原来她的另一支手执着另一柄剑,狠狠的刺向了他的心窝。 “小姑没有教你,招式太狠,并没有好处。” 钟离羽文并没有恼怒,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她的剑不仅凌厉,而且还有一股戾气,如果她不能因此而控制自己的心智,很可能会误入歧途。 “要你管,你是谁呀!” 她说话也很不客气。 “原来你是欠管教了。” 钟离羽文一手将她拨开,另一手将剑生生地折断。 “你居然把我的双子全给折断了。” 灵儿气不打一处出。 “它并不适合你。” 双子剑不是人人都练,像她这样的爆脾气,更不适合她。 “多管闲事。” 本来她就已经很生气了,如今她更加暴躁如雷。 “小姑娘,我奉劝你一句,做人还是不要有太大的杀念。” 灵儿正在气头上都怎么会听他的话。 “我取了你的性命,你就会闭嘴。” 她其实从来都没有杀过人。 可是这一次她却恨的想杀掉他。 “你我无冤无仇,为何有那么大的杀机?” 看在小姑的份上,他还是不愿出手去伤她。 “我为何要跟你解释那么多。” 我就是想杀他,就是看他不顺眼,都是因为他,姑姑都不爱她了。 她去找姑姑的时候,被她训斥了一顿,所以她一怒之下,就执着她的双子剑赶来杀他。 说她在气头上也好,但是此时她直的想伤他。 “我要先行离开了。” 这次出行给了他意外的收获,他也没想到会如此的顺利。 既然两样都取到了,他要尽快回去。 逗留的时间越长,对雨蝶就更多了几分危险。 “羽文哥哥要离开了?” 姑姑有些伤感,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日后还有机会再见的?” “嗯,有机会我们会再见的。” 只是这个机会也不知道可不可能,他身上的毒支撑不了很久。 上次见到他父亲的时候,他并没有帮他解毒,只是用要药丸毒暂时的压制住的体内的毒。 “我有点舍不得你。” 他们有十几年没有见了,这次过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 “没事的,还是会有机会的。” 他也不想告诉他真相,他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轻松。 “嗯。” 好像得到他的保证之后,她的心释然了。 “我走了。” “我送你。” 她拉开了门将他送到了门外。 “好了,你就站在这里。” 对她的和煦的一笑。 “保重。” 有千言万语,她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保重。” 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钟离羽文颀长的身影转眼消失在她的眼前。 “你一路跟着我,有事?” 他放缓了速度,让她追上来。 “我要取你的性命。” 一柄锋利的剑刃,凌厉地划过他的身后。 钟离羽文身子微微一偏,将剑刃夹在了指缝之间。 “废话少说,看剑。” 原来她的另一支手执着另一柄剑,狠狠的刺向了他的心窝。 “小姑没有教你,招式太狠,并没有好处。” 钟离羽文并没有恼怒,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她的剑不仅凌厉,而且还有一股戾气,如果她不能因此而控制自己的心智,很可能会误入歧途。 “要你管,你是谁呀!” 她说话也很不客气。 “原来你是欠管教了。” 钟离羽文一手将她拨开,另一手将剑生生地折断。 第605章 她眼睁睁的看着聂君澈被对方的利刃刺穿的胸膛,她双目爆红,一招天女散花的招式,逼退了追击他们的黑衣人,她将轻功施展到了极致,可是还是慢了一步。 她看见刺中他的那人,用力抽出了剑,一脚将聂君澈踹到了悬崖。 乐无忧伸出的手想要拉住聂君澈,可惜太迟了,聂君澈直坠了下去。 几名黑衣人又以极快的速度向乐无忧靠近。 此时的乐无忧根本没有心情恋战,她要救聂君澈,无论如何,她都要救他。 完全的不管不顾,乐无忧纵身一越,人也追随着聂君澈冲去。 “现在怎么办?“ 火堆迅速的被一堆掀起的泥土和残叶给掩盖,一条被啃去大半的鱼肉被丢到了草丛中。 乐无忧脸有些臭,动作极快的捞起了自己的东西,一跃飞上了最高的一棵树上。 她的耳力十分好,能够听到很距离的脚步声。 她将整个人都紧贴在树干上,凝视着前方。 乐无忧已经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了。 她就纳闷了,明明自己已经伪装的很好,就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有两三天没有被追杀了,她才放松了些,下了溪里摸了鱼和虾,刚烤好咬了几口,她就听到了脚步声,其实确切的说,应该是风声。 高手带动的风声,并不会发现很明显的声音,但乐无忧还是能够听到。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乐无忧将自己的身子完完成成的隐匿在树干上,气息也收了。 她就这么静静的,一动不动,除了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过之外。 不过当她再细心的听时,就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前面的两人显然飞驰的更快,后面的人慢上许多。 一前一后。 乐无忧心思转了转,这似乎与她之前想得不太一样。 后面的人,追的应该是前面的二人,所以这帮人不是冲着她来的? 如此一想,乐无忧的神经也没有那么紧绷了。 她倒不是怕对付追杀她的人。 乐无忧是觉得烦,解决了一票又来一票,没完没了的,着实让人感觉到身心疲备。 为了躲这些追杀,她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去干“坏事”了。 听说北渊又在开始整装,准备攻打西北军。 不管消息的来源是不是属实。 她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将他们搅得鸡吠不鸣,又让他们回到了原来的气力。 乐无忧是真正的做到,以一人之力搅得所有的供应商都人仰马翻。 她实在有些恼悔,之前就应该干几票大的。 她伏在树干上没有动,目测有十几,二十号人。 奇了,怎么这些人看起来于追她的那波人如此的相似。 “你不是那个” 大魔头三个字,乐无忧将它们自动的消音在自己的肚子里了。 消息来得有些太突然了,出谷的半年时间里,她听过不少邬水教的事情,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自己会与邬水教会有关联的,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乐无忧还是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叔叔变成舅舅,她可以接受,可是眼神这位人人闻之色变的大魔头真的是自己的外公? “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外公,为什么要派人来追杀我们?” 她揪出了第一个疑点。 “我没有让人追杀你们,只是让他们请你们过来。” 他说的好像是真的像似那么一回事,乐无忧才不相信,没有他的命令,那些黑衣人会夺命的追杀他们? 而且根本就没有请他们回来的意思,还逼着他们跳了崖。 “是你们不配合而已。” 看! 说他是大魔头还真的一点不错。 他们不反抗不死路一条,看着眼前这位自称是自己外公的男子,乐无忧心中总有一股隐隐的不安。 “好,就当是我们不配合。” 她也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到底捉我来做什么?” 她已经问了第二遍了,这一次看他怎么回答自己。 “很快,你便回知道了。” “多快?” 乐无忧补了一句。 “你就那么着急想知道?” 钟离少华诡异的一笑,顿时让乐无忧打了一个寒颤。 她总觉得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阴寒的气息,直觉让她远离。 可现下也不是逃离的好时机,方才她已经领教过了,他的一个动作就能让自己直接飞向他。 自己的武功肯定是在他之下的,而且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她想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来她得好好的想想办法。 不过自己心里还是庆幸叔叔和雨蝶姨没有被他抓来。 “现在我又不想知道了。”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一定不会是好事。 “我已经让人安排了住的地方了,你好好的住下来。” 乐无忧很想说不。 可下场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现在他没有下令将自己关押在什么牢笼里之类的,她就谢天谢地了。 “那我就先谢谢外公了。” 乐无忧笑眯眯的换了一个称喟唤他。 钟离少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去。” 他的手一挥,即刻就有人过来。 “尊主。” 门外立着一位身着劲装的男子。 “带她到西厢。” 钟离少华淡淡的交待。 待乐无忧转回头时,发现钟离少华早已不知所踪了。 乐无忧在心里暗暗的咋舌。 以前她觉得叔叔和雨蝶姨的武功够高了,再看看这位自称是自己外公的钟离少华,乐无忧顿时觉得天外有人,这句话一点也没有错。 “请。” 乐无忧回神,走出了门口。 劲装男子走得不快,木着一张脸,好几次乐无忧想跟他套近乎,都被他僵尸的脸被硬生生和压了回去。 走过几处花丛,途中乐无忧也见到几名丫鬟妆装的女子。 说是丫鬟其实也不太像,倒是她们个个的身板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 乐无忧眼睛偷偷的张望,她要先记住地形,到时候逃跑时才不至于慌神找不着路。 走了一段路之后,乐无忧觉得这里也不像是外头形容的那么糟,什么人间地狱。 一会舅舅,一会又外公的,乐无忧被搞得有些懵。 “你不是那个” 大魔头三个字,乐无忧将它们自动的消音在自己的肚子里了。 第606章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当初认为的胜利,到如今已经苍白无力了。 凌景之对她只差没当她是一个陌生人。 不管她如何的努力,他的眼中始终带着淡漠与疏离。 那个该死的女人,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她是抢到了凌景之,可是她得不到他的心。 自己该恨的,然而对于他,她真的恨不起来。 乐无忧总觉得邬水教不应该如表面看到的简单,但让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她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只是直觉告诉她,而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然而乐无忧却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是的,她是真的很好奇,那名躺在水晶棺内的貌若天仙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自第一次意外的闯进来之后,乐无忧就一直想这个问题。 当她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心就没来由的狂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捂着自己的狂跳的胸口,许久之后,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在邬水教,没有人为难她,每日都有人侍候她的三餐,院子和屋内都有人来打扫,时间非常规律。 她也试过与他们攀谈,发现他们个个都是很公事化的,嘴巴紧得很,丫鬟也一个接着一个换,到最后,乐无忧也放弃了,她不想再打探了。 不过她也不是放弃逃跑的念头。 她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很久,她会让自己找到逃走的办法的。 走到最后的一道石门前,她停了下来,在一侧的石块前,重新将石块摆放了位置之后,石门就在她的面前轰隆隆的开启了。 开到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之后,乐无忧就闪进了洞穴之内。 洞穴内布置的像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淡雅之中又不失简洁。 她站在石门边,听着石门又轰隆隆的在她的身后关上,她才拾步走向了水晶棺前。站在水晶棺的一侧,盯着躺在棺内像似熟睡的姑娘。 她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乐无忧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就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了一样,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那个女人,当时横跨在她与凌景之中间,让他的眼中再也没有自己。 她恨那个女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也难解她心里头的恨意。 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当初认为的胜利,到如今已经苍白无力了。 凌景之对她只差没当她是一个陌生人。 不管她如何的努力,他的眼中始终带着淡漠与疏离。 那个该死的女人,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她是抢到了凌景之,可是她得不到他的心。 自己该恨的,然而对于他,她真的恨不起来。 乐无忧总觉得邬水教不应该如表面看到的简单,但让她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她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只是直觉告诉她,而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然而乐无忧却战胜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是的,她是真的很好奇,那名躺在水晶棺内的貌若天仙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自第一次意外的闯进来之后,乐无忧就一直想这个问题。 当她看见她的第一眼时,心就没来由的狂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捂着自己的狂跳的胸口,许久之后,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在邬水教,没有人为难她,每日都有人侍候她的三餐,院子和屋内都有人来打扫,时间非常规律。 她也试过与他们攀谈,发现他们个个都是很公事化的,嘴巴紧得很,丫鬟也一个接着一个换,到最后,乐无忧也放弃了,她不想再打探了。 不过她也不是放弃逃跑的念头。 她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很久,她会让自己找到逃走的办法的。 走到最后的一道石门前,她停了下来,在一侧的石块前,重新将石块摆放了位置之后,石门就在她的面前轰隆隆的开启了。 开到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之后,乐无忧就闪进了洞穴之内。 洞穴内布置的像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淡雅之中又不失简洁。 她站在石门边,听着石门又轰隆隆的在她的身后关上,她才拾步走向了水晶棺前。站在水晶棺的一侧,盯着躺在棺内像似熟睡的姑娘。 她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乐无忧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就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了一样,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不会让自己呆在这里很久,她会让自己找到逃走的办法的。 走到最后的一道石门前,她停了下来,在一侧的石块前,重新将石块摆放了位置之后,石门就在她的面前轰隆隆的开启了。 开到一个人能通过的宽度之后,乐无忧就闪进了洞穴之内。 洞穴内布置的像一个姑娘家的闺房,淡雅之中又不失简洁。 她站在石门边,听着石门又轰隆隆的在她的身后关上,她才拾步走向了水晶棺前。站在水晶棺的一侧,盯着躺在棺内像似熟睡的姑娘。 她的模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乐无忧第一次走进来的时候,就以为她在里面睡着了一样,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接着她又联想到自己曾经在一本古书中有介绍过有一种水晶棺能让一个死人躺在里边,身体不会腐烂。 乐无忧想应该这副棺就是有这一作用。 “你好!我又过来看你了。” 乐无忧就像对一位朋友一样说话,然后她盘腿坐了下来,双手趴在棺木旁,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棺木内美丽不可方物的姑娘。 她长得很美,很美的那种,像仙女一样。 乐无忧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形容词去姑娘的美,总之,她觉得这个世上若有这般美丽的女子,大概也没有几个了。 就不知道之前她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一个人孤伶伶的躺在这个洞穴之内。 “我上次跟你介始过的,我的名字叫乐无忧,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她的声音很轻。 “你睡在这里多久了,我来这几次,好像都没有人来看你。” 洞穴内也没有人守着。 自己就是误打误撞的闯进来的。 那个自称是她外公的男子,也不怎么见自己。 把她抓来就让自己扔在一旁。 她发现这个外公还真的是阴晴不定。 第608章 “你先出去。” 丫鬟有些慌张的站起身。 “奴婢告退。” 临走时她将地上的一摊血水用抹布擦拭了一遍。 房门已经被钟离羽文给弄破了,她没有办法替他们将房门关心。 童雨蝶的气自己已经十分微弱了,连呼吸都弱到钟离羽文以为她随时都可能停呼吸。 “雨蝶,我回来了。” 他执起了她那双形同犒枯的手。 游离在迷离边缘的童雨蝶挣扎着想到抽回自己的手。 现在的自己一定很难看,连她自己都不敢看,她不想让钟离羽文看到这样的自己。 即使自己真的要离开,她也希望自己能够体面的离开。 这么多天来,她都不愿让他看见自己,就是想要留下她最初的样子。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她第一次说出违心的话。 “别说傻话好吗?” 钟离羽文握着童雨蝶的手紧了紧。 “以后我们都不要分开了。” 他也是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钟离羽文自认不是一个容易敞开心绯的人,并不是说他一直没有遇到让他心动的女子。 只是自己的心好像尘封了一样,通俗一点说就是,他没有爱人的本事。 钟离少华从小对他们残酷的生活方式有关。 他在自己还不懂得分辨对错的年纪就开始灌输不好的思想,让他们相信世间没有真爱,只有背叛。 在那些年来的灌输之下,说没有影响是不可能。 男女之间的感情之于他是可有可否。 在自己还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爱。 他与童雨蝶的相处又是这么的不同。 生活的点点滴滴让他记得她的一切,包括她的一颦一笑,都慢慢地融进了他的心里。 “相信我,你会没事的。” 他对她保证,也是对自己的保证。 童雨蝶没有再挣扎,那双昏黄的眼珠子沉默的望着她。 “我已经取回了两样药引,只有几天时间,我一定可以调出解药。” “那你呢?” 童雨蝶终于开口了。 钟离羽文明白她的担心。 “我也会没事的。” 童雨蝶闭了闭眼睛。 希望他不会骗自己,他身上的毒也是无解的。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都没有办法解了身上的毒,她就知道自己迟早会面对这一切的。 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你先调一下息,我帮你疏通一下经络。” 他之前都偷偷在半夜她熟睡的时候,悄悄地进来,将自己的真气渡给她。 离开了三天,没有他的渡气,童雨蝶的身体老化的相当迅速。 “不用了,我还能撑得过去。” 她不想他为自己耗费那多大的真气,他都自身难保了。 钟离羽文坐在床边,将自己的真气从她的手心里缓缓的输入到她的体内。 “闭上眼睛。” 她一直盯着他,他会分神。 童雨蝶听话的闭上眼睛。 随着真气的灌入,她已经慢慢有了起色。 “可以了。” 她叫了停。 “不用再给我灌输真气了,我可以。” 她不能让他再耗费自己的真气要维持自己的生命。 “你先闭眼休息,我练一下丹药。” 时间太赶了,他也来不及准备太多的东西。 “嗯。” 她确实有些累了。 童雨蝶闭上了眼睛。 有他在,她安心多了。 看看沉沉睡去的童雨蝶,钟离羽文心里有些刺痛。 他踱步走到了花厅,取出了储物袋里的两株草。 还有他一草就准备好的其他药。 他没有把握能一次就制好药。 这样的毒也唯有“他”所有。 “他”喜欢用毒,而他却喜欢解毒。 绝大多的毒,钟离羽文都能解,除了如此刁钻的毒,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管如何,他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他站在花厅,听不到内室任何的声音,有些担心她,放了手中的药草,悄悄地移步到她的床边,盯着她那张已经熟睡的脸,她应该是累了,替盖好了被子,他才重新回到花厅。 几个时辰过去了,他拿着炼制好的药丹装进了小瓷瓶里。 一共有十粒,刚好十天的量。 屋内早已点上了烛火,他就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静静的凝视着她。 她以后来的样子应该就是这样了。 突然他有一种跟她慢慢变老的念头,其实也是不错的。 人活着一辈子,有杀戮,有波折,有不顺回头想想最愉快的还是他们一起在忘忧谷的时候。 当初他会取名忘忧谷就是想忘却前半生的一切,安安静静的生活在山谷了。 十几年了,他的心慢慢地沉寂了下来。 被子底下的人儿动了动。 她缓缓的张开了眼睛。 “你” 童雨蝶有些意外,他是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自己睡得很熟,好像好久没有那么轻松过了。 因为他回来了,她的心反倒是安稳了。 只怕她剩下的时日不多,她也不在患得患失。 “你醒了,饿不饿?我让人准备一下吃的进来。” “不用了,我不饿。” 她有些话想跟他说。 “好,你是有话想跟我说?” 看出她似乎有话要说。 “嗯。” “我扶你起来。” 他走了过去。 “谢谢!” 钟离羽文扶着她双臂上的手有些顿了顿,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兼职了,摸上去全是骨头。 “公子~” “叫我羽文。” 他在她的对面坐下。 钟离羽文弯下了腰,直接抱去了她。 “羽……” 童雨蝶吓了一跳,愣愣的仰着头。 想起他让自己唤他的名字,她还是觉得有些开不了口。 “你应该没力气走回去。” 童雨蝶有些哑口无言,她只是让丫鬟搬了一张躺椅放在院子里,院子离她的寝室很近,就几步路而已。 “怎么不说话了?” 他低下头,两人四目相对。 童雨蝶垂下了眼睑,心没来由的鼓动。 “没有。” 她尽量的让自己平静一些。 “想吃什么?” 他们现在相处的时间多了很多,钟离羽文呆在她房门的时候很长,童雨蝶有时候会偷偷地看他。 经过这一次之后,她的心境大不相同。 他好像对自己也有了细微地变化。 他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她还是不敢开口问。 “我不饿。” “这样可不行。” 他已经抱着她走进了房间。 第609章 “少侠,我们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出了屋子,往院子里走去。 他们如今所处的地方是一处废弃的房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乐无忧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来过一次,在带着他们逃离的时候,她的脑中就闪过这里,于是就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乐无忧已经在邬水教的总部十天之久了,其间钟离少华也来看过自己一两回,其余的时间都是她自己的一个人。 好久都没有这种无所事是的感觉的了。 钟离少华给她安排了一个院落,院落算是蛮大的,亭台水榭,造景也很不错,可就是她一个人住在这里,没有人跟自己说话。 每日三餐都有下人定时定点给自己送餐过来,乐无忧也试图从他们的嘴里问出一些事情,然而这些下人好像都统一了口径似的,不是不回答就是假装没有听见。 试过几次之后,乐无忧也懒得问了。 每日自己就东晃晃西晃晃,大都的时候都见不着几个人影。 乐无忧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见不着人影就没有人。 每个不同的角落都有人在监视着自己,所以她想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话说钟离少华见过自己两次好似都没有跟自己说明他的目的,她还真的弄不清楚,他到底让人将自己抓来这里是什么目的。 她也明着问过,可人家就是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好无聊! 她好想呐喊。 钟离少华这死家伙,抓她过来就是想闷死她的吗? 以前自己在忘忧谷时,起码还有一些小动物让她欺负不对,是让她关爱。 这个鬼地方,连一个“生物”都没有,除了花花草草,没有其它了。 不行! 她不能再呆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掉的。 乐无忧翻身从屋顶上坐了起来,远处的长廊上正有一件身着绿色衣裙的小丫鬟端着托盘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乐无忧滴溜溜的转呀转。 几个翻腾之后,乐无忧落在了小丫鬟的跟前。 小丫鬟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大跳,她连连后退了几步,还差点栽了一个跟斗。 “你没事。” 乐无忧伸手拉了她一把,待她稳住了自己的身子之后,她才往后退。 “无忧小姐,奴婢该死。” 小丫鬟看清楚眼前的人后,她双膝突然就扑通的跪了下来。 “没事,没事,你快点起来。” 跪在她跟前的这个小丫鬟,乐无忧见过两三回,这十天以来,每次给她送餐的丫鬟都是不同,最多也只有两次,除了眼前的这个。 应该是她见的最长的一次。 三回。 “无忧小姐,奴婢该死,请您责罚奴婢。” 小丫鬟很执扭就是不愿站起来。 “我罚你做什么?” 乐无忧只觉得好笑。 看着小丫鬟诚惶诚恐的模样,乐无忧忍住没有笑出来。 她又长得不可怕,可为什么这里的下人每次见到她时都像似在躲避瘟疫一样,离得她远远的,甚至都没有几个敢搭理自己。 “是奴婢的错,吓到无忧小姐了。” 乐无忧听闻她的话又差一点扑哧的笑了出来。 现下到底是谁吓到谁了? 小丫鬟还本末倒置了,乐无忧轻扯了一下唇角。 “我没有被吓到,你起来。” 乐无忧上前双手托向她的双肘,小丫鬟却往后挪去。 乐无忧好笑的挑了挑眉。 “您还是责罚奴婢。” 敢情她是非要讨罚了。 乐无忧抬手敲了小丫鬟的脑袋一记。 “好了,已经罚过了,你可以起来了。” 她还有事情想从她的嘴里套出来呢。 小丫鬟显然没想到乐无忧的处罚会是如此的儿戏,呆愣愣的盯着乐无忧。 “干嘛,还不起来,我真的要生气了。” 乐无忧收起了自己的漫不经心,双手插着腰,那架势还真的有几分威严。 “是,是,奴婢马上起来。” 小丫鬟终于利索的站了起来。 “我饿了,你快点将饭菜端到我的房间。” 说话这句话之后,乐无忧便转身先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坐下没多久,小丫鬟也进来了。 乐无忧的眼神闪了闪。 小丫鬟脚程还挺快的,不过乐无忧也不意外,这里的下人会武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还不快点将饭菜端过来。” “是,是。” “小姐,你要上哪儿去?” 乐无忧才刚踏出院门口,丫鬟小菊就出现在她的跟前。 “我要上茅厕。” 小菊扯出了一抹似笑非笑,但又不失恭敬的说道,“小姐,茅厕在你的右手边。” 乐无忧故作恍然状,呵呵的干笑两声。 “走错了,都怪这院落实在太大了。” 说完她就转身,向茅厕走去。 她发现这两天他们将自己看得很紧,她猜想应该是自己前天闯进了密室的缘故。 因为怕被发现,自己逗留的时间很短,很快就出来了。 乐无忧还想找机会再去瞧瞧,那个画中的姑娘,怎么看起来跟自己有几分的相似,她到底是谁? 自从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她开始在想自己的父母亲。 娘亲是钟离少华的女儿,叔叔不,是舅舅的妹妹,她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的,想去探知。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舅舅也从来都没有向自己提起过。 钟离少华,她的外公,对她也是那种淡淡地感觉,好似两个是陌生人,其实说白了,也就是陌生人。 到目前为此,乐无忧也弄不明白,他抓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也总共见了两次,没有过多的交谈。 不过,乐无忧总是觉得他在看自己的眼神时,总让她感觉透过自己在看别人。 她也实在是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想问,即使是问了,他也不会直白的告诉自己。 现在乐无忧改变了想法,她没有那么急着想要离开邬水教了。 一个如此神秘的组织,自己现在就在其中。 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乐无忧很想说不。 可下场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现在他没有下令将自己关押在什么牢笼里之类的,她就谢天谢地了。 “那我就先谢谢外公了。” 乐无忧笑眯眯的换了一个称喟唤他。 钟离少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去。”